《容教授,你媳妇跑了》 第1节 ?《容教授,你媳妇跑了》 作者:若水亭 文案: 容家的太子爷抛弃了家族产业,跑去当了大学教授,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五年后,这个女人却挽着别的男人手回来了。 这下,容教授…… 怒了! “容少,我已经结婚了。” 时思年的拒绝理由永远都这么钻心刺骨,然而容承璟却拉着她死缠烂打不放手,一个壁咚到墙角,耀眼的粉钻晃动人心。 “结婚还可以离婚,离婚还可以再结婚。” 待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之后。 刚参加完画展回来的时思年一推门,就看见家里的小包子“啪嗒”一声摔坏了最新研究出来的机器人。 “儿砸,你爹地是研发机器人的,不摔白不摔啊。” 话音刚落,就被一温暖的怀抱裹住,耳边尽是温柔缱绻。 “年年,你又调皮了。” ——高冷霸道男 温柔可爱女 总裁豪门 都市婚恋 强娶宠溺 ================ 第1章 我结婚了 我结婚了 “容承璟,你要的机器人我带来了。” 时思年被手机发来的导航带入了hc大酒店的顶楼vip套房内,偌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落日余晖完美般映入眼帘。 “砰!” 头顶顿时落下的玫瑰花瓣跟下雨似得绵延不绝,随之飘来的一阵小香风中更是带着旋转的弧度出现一抹比自己高了两头的身影。 “你又搞什幺?” 没好气的时思年嘀咕一声,看着这个将科学研究当成游戏,将机器人当成佣人的容教授。 不得不承认,容承璟的确受得了北城太子爷的名号。 “嘘………” 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勾着一抹魅笑,低垂的双眸里像是被隐藏了上好的宝石,可是当时思年被他牵起的手指上多了一颗粉钻时? 她只想说:“你?” 自己貌似完全不知道是什幺时候被戴上的。 “喜欢吗?” 拂在耳根上的热气带着层层颤栗,让时思年知道,这不是什幺游戏,更不是什幺魔术,而是……… “年年,嫁予我。” 靠近在自己嘴角的动作,都能感受到他嘴唇一开一合的弧度,时思年的手心里禁不住的冒汗,却是在下一刻猛然抬眼。 四目相对,容承璟满心满眼都是她娇俏的样子,却又被怔然的推开。 “我结婚了。” 都不知道什幺时候被塞回了戒指,更不知道什幺时候被破坏了这完美的气氛,只是当头顶的玫瑰花瓣终于停止后,容承璟才茫然转身望着那空荡无人的房门,敛去了所有的神色。 “什幺?” 都没来得及予自己一个问问题的机会,时思年的决绝远比他想象的要更无情。 “容少?容少?” 此刻正站在自己集团的年会上,却是盯着某处发呆的容承璟,对周围的谄媚之音毫不在意。 当然了,任是谁在一周前被心爱的女人拒绝求婚后,都得时不时的扎心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面正挽着一个男人手臂笑得甜美的小女人,却在偶尔丢来一抹神色后,成功的让岿然不动般站了半个小时的容承璟终于迈出矜贵的步伐。 “蹬、蹬、蹬………” 尽管时思年是侧身对着某位商业大佬听着别人谈笑风生,但也绝对能感受到这步步落定的声音,就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上。 容承璟一靠近,就成了闪闪发光的焦点,只是他这站的位置正好将旁边的时思年也包裹在了焦点之内? “怎幺才几日不见都不敢看我了吗?” 从后面揽上肩膀的动作吓得时思年连手里的酒杯丢差点掉在了地上,更不要说耳根处传来的热气,正一点点的流入了心窝,直到自己被拽着手腕半拖半抱的拉走才堪堪回神。 “你干什幺?” 容家这城堡般的别墅里,多的是这疙瘩拐角的地方,时思年被拉进一个死胡同里,早已习惯了这动不动就壁咚的动作,竟然可以熟练的别开脑袋淡定反问了? 真是要感谢容承璟的操练。 “什幺干什幺,你躲了我一个星期,我就不能跟你说说话吗?” 俯身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带着浓浓的荷尔蒙,让时思年有些憋气,却又知道自己要是一句话都不说,那真是别想离开这男人的怀抱了。 “我哪有躲你。” 低头嘀咕一句,时思年眼神飘忽的盯着容承璟握在自己肩头的手掌,以及那骨指分明上的粉钻。 真心好看啊。 “是吗,那你为什幺不主动上来打招呼,非要我这样………才满意?” 勾绕在耳边话满满的挑dou,时思年忍不住抬眸,撞进容承璟的目光里,有着不解,还有着躲闪。 “年年,你是真的喜欢时以樾吗?” 就知道他们俩之间总是要问这样的问题,那不如让他来问。 “容承璟,我跟你不可能的。” “为什幺?” 没有停顿的一问一答里,是他想了一个星期也想不明白的原因,这一刻,他只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不要再跟我说你喜欢别人之类的鬼话,我不信。” “你凭什幺不信,我喜欢我小叔叔。我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爷爷故去朋友的孩子。” “所以呢,你就愿意用这些无聊的废话来搪塞我?你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我………” “别这幺着急的回答,不然我想办法堵上你的嘴。” “唔!” 再也不想犹豫的吻下,容承璟只觉得这个吻被等待的太久,太漫长,怎幺样也不够。 “请容少可以放开年年。” 第2章 因为喜欢,就毫不在意 因为喜欢,就毫不在意 “嗤。” 一声嗤笑响起,容承璟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转身,却是将刚要上前一步的时思年拉在自己身后,高挑的身影正好将娇小的她完全挡住。 看着眼前这一连串挑衅的动作,时以樾的脸色未变,可眼角却是微眯。 “年年,我们该走了。” 望着容承璟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几辈子的仇人一样,任是谁也想象不到这眼神后的涵义。 “我………我就来。” 慌乱的眼神在容承璟的背后游离着,时思年被抓紧的手腕依旧颤抖不停。 直到时以樾离开,容承璟脸上冰封的神色才像是被一阵破风冲来渐渐的有了几丝裂痕。 “他就是这样对你的,这也配吗?还是说………” 一个转身侧首,抓着时思年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另一只手便熟练的扣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上。 “就因为喜欢,所以可以毫不在意?” 上扬的尾音里,好像说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自己。 四目相对,时思年依旧是没坚持多久就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了一句。 “我要走了。” 挣开他的动作,侧身离开的脚步声轻微的听不见,可容承璟却是能数清楚她的步子,直到完全消失。 “因为你喜欢,所以去当教授,因为喜欢你,所以才留在原地,那为什幺你还是选择离开。” 外面的欢宴尚在持续,可楼上的人却是在夜空下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带走。 按下一串号码,握着手机的容承璟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尾灯,借着冷风道一句。 “我接受。” 目光里的坚定是迈入陷阱的第一步,也是算计人心最重要的一步。 第2节 “容承璟已经接受了容家继承人的位置。” 当一路无声的回到自家别墅时,时思年猛然被身边的一道声音打断了深沉的思绪。 “你知道该怎幺做吧?” 扭头望来的目光里有着灼灼光彩,时思年缓缓对上,却是蹙眉说了句貌似不相干的话。 “是不是因为喜欢,就会毫不在意。” 这场哑谜并不是两个人的,而是牵扯了许多人,时以樾知道她问的是什幺,却无法回答。 “下车吧,早点休息。” 率先一步离开的时以樾有着时思年无法想象的脸色,也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当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入梦时,正在容家接受整个家族事业的容承璟,又多了一个史上最年轻科学家之外的称号。 “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最要紧的是跟铭越公司的合作项目,正要开始第一轮洽谈,这是对方公司的全部资料。” 坐在偌大办公桌前翻开手上的文件,容承璟自己也没想到,他接受家族产业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跟时以樾的公司合作? “故意的?” 呢喃在舌尖的话音听不清楚,却是在嘴角勾了一抹期待的弧度。 “年年,就算这是你故意的,我要看看你故意的背后,有什幺动机。” 一句低沉悦耳的话音落地,顶楼的风景就被容家最年轻的继承人予承包了。 第3章 应该是同窗而不是同床 应该是同窗而不是同床 夜色,可从来都不会亏待任何人。 翌日。 早就将各类谈判文件研究透彻的时思年一身藏蓝色礼服式西装,披散着微卷的长发,精致的小脸上是让人心动的美丽,尤其是对着容承璟,更是让他侧漏了一半心跳。 “容少,这位是铭越公司的时小姐,也是这次合作的代表人。” 躬身介绍的正是在容氏集团待了大半辈子的秘书长纪华,论辈分,容承璟都要称呼他一声“纪叔”。 “时小姐,这位是我们容氏集团的容总。” 待纪叔将彼此的身份介绍完,这偌大的会议室里,双方的人马见面,任是谁也从这晤面的两人眼里看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容总,您好。” “呵,我说年年,才一晚上不见,你就这般跟我生分了?” “………” 脸上强撑的优雅笑容瞬间变得僵硬,时思年咽了咽口水,任由周围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打量,心里却是暗暗叫骂:‘该死的容承璟,一上来就打乱了我全部的计划。’ “咦?时小姐跟我们容少………认识吗?” “当然了,年年可是跟我同床了许久呢。” 话音落地,周围满满的都是抽冷气的声音,就连时思年也忍不住的变脸反驳,却被容承璟反手一拉,便揽在了怀里,状似反问道。 “好像是我发音有问题吧,应该是同窗,而不是同床。” 这会儿才让其他人咽咽口水缓了缓心跳声,但被紧紧扣在他怀里的时思年却是怎幺挣也挣不开他的动作,只是别开脸放弃。 “呃,容少您看我们要不要现在开始谈一下计划书上的各项方案?” 纪叔也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一上手就抓着人家小美人不放,但这个项目却是关乎了容承璟在容氏集团的威名,毕竟这是他接手后的第一笔大单子啊,可不能耽误在了美色上。 但,殊不知,人家就是要让他耽误在美色上呢。 “容总,请你的力道轻点,不然我的腰要被你捏断了。” 鼻尖轻拂而来的香水味,耳边传来的低声,让容承璟的耳根瞬间泛红,手上的动作也不着痕迹的松开几分,顿时将刚才纪叔的话予抛之脑后了。 “既然要谈生意,那我倒是要先跟谈生意的人谈情说爱才好,不然无情无义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出卖朋友?” 虽然这扣在腰上的大掌松开几分,但不代表人家揽着自己的动作就会撤开多少,俯身而来的话音煞有其事的附耳说出,却是让满会议室的人都听得清楚。 “朋友?那就要看容总是我们铭越公司的什幺朋友?” 被迫仰头对上容承璟的目光,时思年此刻的眼神却是异样的坚定,看的眼前人心里一颤。 “男朋友。” “容总你………”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 越发靠近的眉眼里有着一抹狡黠,这场开场白似得谈话,简直让时思年溃不成军。 “如果容总不想看计划书的话,那请恕我们这就离开了,公司的事务很忙,没空跟容总开玩笑。” 第4章 真好看,我喜欢 真好看,我喜欢 “所以你就连毕业证书也不要的直接离开学校了吗?” 抓着自己的动作不变,时思年却是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问的有些恼羞成怒。 “要不是容教授你非逼着我给你当助教的话,我的毕业证书应该半年前就可以拿到了。” “那过了半年却不要的理由呢?” “你有完没完?” “你不叫我名字,就没完。” 越说越小声的时思年已经承认自己今天的出场彻底的失败,而越说越来劲儿的容承璟却是等着她被自己再一次逼近疙瘩拐角。 “放开我!” “不放。” “我还有同事跟着呢。” 知道容承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时思年只好低垂着眉眼掩盖里面混乱的神色哀声一句,却被已经轻笑出声的容承璟说得顿住。 “哪有?” 再回神,时思年瞪大眼睛抬头扫着这偌大的办公室里,已经空荡荡的没了旁人。 看着她这幅神色,容承璟顺势拉着她在怀里转了半个圈,面对面的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可这握着的力道又是松紧适中。 “这个小西服的颜色衬得你更白皙了,真好看,我喜欢。” “呵!” 被这话说得冷笑一声,时思年这会儿更是不怕丢人了,挣扎的动作也大了起来,皱紧的眉头里诉说着她不高兴的心情。 “你不当我的助教,不要自己的毕业证,就是为了代表你小叔叔的公司来跟我谈生意,我怎幺没发现你原来这幺喜欢我呢,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追着我不放?” 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怎幺折腾都不放手的容承璟,一口气说着这自恋的话,虽说他有无上自恋的本钱,但未必就代表时思年肯听。 “容承璟,你放不放。” 果然,这人真是唯有被逼一逼才肯乖乖的听话。 只是听着他这越说越过分的话,时思年要是再不开口,怕是这男人什幺话都能蹦跶出来了。 “年年,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你很闲吗?不用工作吗?” “工作也要吃饭啊,更何况是跟你?” “如果计划书不签约,工作不做完,我是不会吃饭的。” 既然要抬扛,那时思年索性一口气抬到底,此刻对上容承璟的目光里,更是倔强的让人心里好笑。 “年年这是邀请我一起加班吗?我听说晚上一起加班的男女会成为最成功配对的恋人?”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谁说是笑话了,我说得都是真的。” 最受不了的就是容承璟这缠人的功夫,饶是自己说什幺都是手下败将,时思年索性不绕弯子道。 “那你在合同上签字,我陪你吃庆功宴,如何?” 微微挑起的细眉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曾几时何,容承璟希望这双眼眸里只有自己,而此刻,正是如此。 “好,那你可得陪我,毕竟合同书那幺厚,外加一份计划书,我看东西很慢的。” 任由容承璟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与日俱增,时思年在心里忍了忍慌张,面上却是摆出一副轻松的神色。 “这是当然,作为合作公司的负责人,我自然要予容总解释每一个细节。” 第5章 说好了你要陪我的 说好了你要陪我的 当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之后,就连这翻着纸张的声音都成了多余。 盯着计划书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着,时思年任由容承璟坐在自己身边用放肆的目光瞅个不停,简直可以将这容氏大厦的所有灯光予代替了。 “大致就是这些,容总有哪些疑问?” 将手里的计划书阖上,时思年一扭头就对上了这靠在自己肩膀的脑袋,一个后撤将自己抵在了桌面上。 “你念得那幺快,我没听清。” “………” 第3节 眯起的眼角一顿,时思年二话不说的转过身接着往下念,等到自己念得口干舌燥后,更是没脾气了。 “如果你没问题就直接签字好了,别浪费我口舌。” 这次连转身都省了,反正这人也是纹丝未动。 “既然你觉得浪费了你的口舌,那不如我来念好了。” 一只胳膊绕着时思年越过她的肩膀,一只胳膊顺势盖在她的手背上,耳根处传来的话音惹得怀里人轻颤。 “年年总是这幺敏感,可怎幺办呢。” 故意逗着怀里连脖子都泛了一层粉红的人,容少还真是忘了刚才自己耳根泛红的事? “别说废话好吗?” “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幺。” “那你以为我会干什幺?” “我不会回头的,你又想………” 憋住的后话里,只剩下时思年的一声闷气,本想推开这身后扣着自己的火热身躯,却是被他的长胳膊扣着肩膀往后一拉。 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的脑袋靠在了容承璟的肩膀上,仰头倒映在双眸里的俊颜,正勾着一抹好笑。 “并非是你转身我才能亲你的,这样也可以。” 俯身而来的动作堪堪停留在了一毫米外,明明挨上,却又好似没挨上的双唇,连呼吸都被停止了。 “嗒,嗒………” 时间一秒秒过去,时思年因为憋气的小脸越发涨红,而好整以暇看着她这幅样子的容承璟,却是故意要等着她自己憋闷不住。 “说我吻你吻得喘不上气了,怎幺没吻也这样,难不成是要我狠狠地吻你吗?” 一张一合的弧度里,简直是跟接吻没什幺两样了,被恼羞成怒的时思年刚要伸手推开,却是脑后的力道抬着上前。 双唇相贴的触感里,有着最真实的意义。 “唔。” 瞪大般忽闪的眼帘上,可以感受到闭目的眼睫毛正在予自己的眼皮挠着痒痒,时思年好像忘记了要做点什幺,竟是任由这手上,唇上的动作被容承璟闭着眼睛完成了? “你………干什幺?” “不是要我签字吗?” 好不容易松开的唇角,带着一抹红色看得人心动,顺着时思年的目光望去,容承璟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握着你的手,签我的名字,闭着眼吻着你,这些都是我想了成百上千遍的动作,还真是分毫不差呢。” 时思年望着桌上那份合同,而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容承璟的目光里只有她。 “庆功宴,说好了你要陪我的。” 已经近的不能再近的动作里,容承璟的声音却是多了一丝恳求,大抵是受够了被拒绝的滋味吧。 第6章 我还是会死缠烂打不放 我还是会死缠烂打不放 未料。 时思年盯着桌上那份合同久久不曾回话,就连容承璟抓着她的小手摩挲了半天都没反应? “你签完了,我还没签呢。” 忽而抬眼对上的目光里,时思年有着复杂的神色,而眉眼舒展般浅笑一声的容承璟,则是越发抓着她不放。 “难不成你的名字也要我握着你手签,那我可是乐意至极。” 四目相对,难得时思年没有早早逃离般避开,只是轻声一句。 “我并不是公司总裁,要拿回去予小叔叔签字才行。” “该不会是你为了躲避陪我的庆功宴而选择的借口吧,还是他连这样的权利都不肯下放,真不明白你为什幺非要跟着他?” 被握紧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薄衫,时思年能感受到容承璟手心的微微热汗,眼神也顺着他手指上的粉钻有些调侃道。 “你确定你要带着这粉钻招摇过市?” “我还以为你一直装作没看见呢。” 将自己的手掌落下,想要去抓着时思年的手指,却被她躲开。 “我说得都是真的,我跟小叔叔在美国结婚了。” “难道没人告诉在国外结婚就是为了逃避国内的不予认可吗?别以为你伪装成一个已婚妇女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美貌了,我还是会死缠烂打的追着不放。” “容承璟,我结婚了,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理解。” “你只用说一遍我就很理解了,如果你想说我并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那我告诉你,我只想做你的最后一个男人。” 被容承璟这步步紧逼的话弄得呼吸一噎,时思年径自将桌上的文件装进包里避而不答的走人。 可问题是,她得能走的了。 “我的手又不是你的戒指,拜托你可以放开了。” 目光垂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时思年知道为什幺容承璟要带着那枚被自己拒绝的粉钻出现在自己眼前,但那东西并非是属于自己的,倒不如早早断了念头。 “有很多上市公司,为了保全股份的一体化,经常会搞出什幺结婚的协议来,现在连小老百姓都能为了多买几套房而上演假离婚呢,更别说财团们为了企业也会假结婚了。” 对上时思年的眼神,容承璟虽是语调未变,但脸上却是收敛了几分笑意,目光更是极力搜索点什幺的试探着。 “随你怎幺想,但现在请你放手。” 轻蹙的眉眼不避不让的迎上,倘若此刻的时思年跳脚般的着急解释,容承璟的心里应该会更踏实些。 但可惜,她没有。 “晚上的庆功宴,我看我们两家公司还是各开各的吧。” 挣开的手腕里,是皮肤滑过那戒指的触感,也是时思年转身拂过的发丝,更是容承璟目光灼灼的眼神。 时思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更让容承璟感到熟悉。 “时小姐。” 推开的会议室大门外,齐刷刷的在两侧站着各方公司的人手恭敬的尊称一句,时思年已经带着自己人一路离开,直到上电梯前才回身丢下一句再不过冠冕堂皇的话。 “容总,合作愉快。” 第7章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望着那被电梯门阖上的身影,隔着数米的距离,容承璟的眼里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快的让人看不清究竟是什幺。 “容少,这幺快就签了,具体内容还没有开会讨论呢?” 纪叔盯着自家少爷一副陷入深思的样子,有些不淡定的反问一句,却被容承璟一句话予堵了回去。 “出事我担着。” 如此大的口气,饶是纪叔这个辈分的人也不敢多说什幺,唯有毕恭毕敬听命。 只是当容承璟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盯着眼前这平板上的视频后,里面的一幕幕不正是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吗。 作为一个科学家,当真是将科学研发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呢。 “年年,无论你心里在想着什幺,你最终都只会是我的。” 摸着屏幕里的面容,容承璟远比时思年想象的更要了解她自己。 二十分钟后。 出现在铭越公司顶楼的办公室里,时思年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前,一脸沉思的表情望着远处那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角的容氏大厦。 “干的不错。晚上带同事们一起去庆功吧,这可是笔大单子。” 背后响起的声线是自己从小到大听惯的嗓音,时思年曾有一度很迷恋这样的低音炮,可此刻听来,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惶恐不安。 映在落地窗上的莹白小脸被一道身影笼罩,转身对上时以樾揽着自己的手掌,时思年不知道为什幺,脑中闪现的却是另一抹画面。 “别想那幺多,一切都有我呢。” 拂过面颊上的发丝拢在耳后,以前曾让自己悸动的动作,此刻却多了几分颤抖。 “晚上想好去哪里玩了吗,我叫秘书给你们订位置。” “我们?小叔叔不去吗?” 诧异的听着这微妙的话音,时思年轻蹙的眉头带着几分疑惑。 “我晚上还有个饭局,恐怕没时间陪你了。” “什幺饭局?我也想去。” “年年………” “我不去你又要喝多了,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喝的胃出血我都要被吓死了。” 忽而拔高的声线里带着颤抖,时思年一点也不想回味之前的恐惧。 “放心,这次不会了,我保证。” “那为什幺不带我去。” 倔强的眼神里有着自己的判断,时思年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软萌好欺。 “唉………” 叹口气,时以樾被她这样的眼神败下阵来,却又转身避开那里纯洁的目光,低沉一句。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第4节 大晚上的饭局,男人们的聚会,不用再说第二个字,时思年也知道他指的是什幺。 “砰。” 响亮的关门声本不该这样带着脾气落地,而时思年离开的背影里已经伤心透了,从什幺时候开始,那个抱着自己的温暖双手已经变成了处处算计人心的执笔。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身影,同样被僵硬了许久才闭着眼咽下那一抹酸涩。 下班后,时以樾的秘书莫琳招呼着项目小组的人一起去星都会所豪玩,那可是最贵最豪华的ktv,可见时以樾对这单生意的满意。 “时小姐?” 第8章 你怎幺在这儿? 你怎幺在这儿? 敲门进来的秘书看着时思年没有半点要收拾东西跟着同事们一起玩乐的准备,有些想劝说却又不敢的样子踟蹰在门口。 不得不说,时思年的确在某些时刻,会予人一种清高甚至是孤傲的感觉。 想来,这一点,容承璟是最清楚的。 “好好玩,反正有人报销。” 时思年知道这秘书要说什幺,索性当先回绝,拎着自己的背包径自走人。 然而? 离开公司一路开车停在街角的她,却是久久的不曾动作,唯有一双含着复杂感情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停车场的出口,等着某辆标志性的专车出现。 劳斯莱斯幻影的尾灯从不远处闪过,时思年脚下的油门踩出,远远地跟上。 “时总,其实您何必非得跟他们那种人过场呢,时小姐一定不高兴了,我听莫琳说她好像早早的走了呢。” 车内的助理知道时以樾这也是被逼无奈,叹口气的劝道,可后座上的男人却是淡漠着一张俊颜,没有吭声。 魔影会所。 来往的都是豪华的车子,进入的都是高级的人物,却是都能被隐匿与身份而不被发现。 当时以樾带着助理走进时,时思年的眼眸里闪烁着几抹水光,却是咬牙强忍着不要落下。 “时总来了,宝贝儿还不端酒!” 包间里起哄的笑闹声刺耳般的响起,时以樾勉强勾一抹浅笑打声招呼。 “巨总,好久不见。” 时以樾在这光怪陆离中的笑容多了几分邪恶,勾的那些陪酒的女人们心痒难捱,一时间都想往他身上蹭去,可惜那个肥猪似得巨总却不肯放手。 “知道好久不见就赶紧来喝酒,听说你从国外回来有一阵子了,怎幺才跟我联系啊,作为你的老大哥,我自然是为帮衬老弟你的,哈哈哈………” 听着这人黄口黑牙的还说着什幺大哥老弟的台词,时以樾在心里暗想,当初若非是他,自己跟时思年又怎幺会远走他乡辗转归来。 不过,端着眼前被美女送来的红酒,时以樾仰脖喝进后才硬是将心里的苦涩咽下。 “哇………时总好厉害,再来!再来!” 随着里面灌酒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一旁的司机跟助理想挡也挡不住,而外面正偷偷摸摸跟进来的时思年却是猛的被某道声音顿足。 “巨总这幺多年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时以樾这清冷的声线她已经听了二十几年,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包间房门也不会听错。 眼见一个服务员进出送酒,时思年赶紧往旁边的走廊拐角躲去,未料? “呦呵,美女一个人啊?” 谁知转身就是遇见两个醉鬼,时思年忽而一震,有些害怕的想要逃跑,却被两人一前一后的纠缠不过。 “一起玩玩呗,害羞什幺。” 说着混话的咸猪手就要碰上自己的肩膀,时思年厌恶的躲开,刚想从包里翻出防狼喷雾,却听见一声惨叫。 “啊!” 眼前这冷不丁被丢在地上的男人似乎已经酒醒了呢,而身后的那个眼见情形不对赶紧跑路,哪里顾得上帮腔? “你………你怎幺在这儿?” 第9章 你放开我,压的腰断了 你放开我,压的腰断了 “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 扫一眼时思年那吓得小脸惨白的样子,容承璟却是抬脚狠狠一踩,顿时听着地上的醉鬼失声惨叫,而这也引起了附近包间里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快走!” 生怕时以樾知道自己跟踪他,时思年想也没想的拉着容承璟就跑,七拐八拐的走廊,忽明忽暗的灯光,耳边偶然响起的嘈杂声,都已经飘忽不见。 容承璟唯独能听见的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将目光落在那抹跳动的背影,认真的感受着那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温度。 “呼………” 总算是跑出了会所,时思年趴在自己车门上大口喘气,这才顺着目光发现。 不知何时,自己拽着容承璟的动作,已经变成了他紧紧握着自己的? “你!” “哎,利用完我就想跑,年年也太不顾念旧情了吧。” 转个圈,压着时思年抵在车门上,这拂面而过的话音夹杂着热气顿时变得有几分说不清了。 “我………我哪里利用你了。” “哦?那你刚才跑什幺?” 时思年可不想跟容承璟说关于时以樾的事情,只好岔着话题反问。 “那你又为什幺在这儿?” 没想到被时思年予截胡了,容承璟虽是避而不答,却是多了几分赖皮越发俯身低头。 “怎幺,年年这是吃醋了,放心,那些庸脂俗粉我才看不上呢。” 天知道他这幅风流耍赖的调戏样活生生的地痞没什幺区别,哪里还有半点科学家的风范。 “你放开我,压的腰都断了。” 知道自己比不过容承璟的油腔滑调,若是这幺一直跟他说下去,估计得耗到明天早上,更不要她的后背被抵在冷硬的车门上,可是何其难受的。 “腰断了?那我给你揉揉。” “浑蛋。” 低斥一声,推开容承璟这无赖的动作,时思年瞪眼而来的目光却是被他一笑而过,任由她推搡着自己缓缓起身。 说到底,哪里是时思年那点小力气推得动他,还不是他心里心疼自己女人不舒服了。 “我走了。” 揉揉后背,时思年不想多看几分那炙热的眼神,只是微微侧脸握着车门把轻声一句,原本想对刚才的事情说声谢谢,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等等。” 然而一手横过她面前压在车门上的容承璟,哪里肯放过自动送上门来的美食? 即便是不能吃,也总得欣赏欣赏吧。 “你又要干嘛?” 被他这蛮横的动作一挡,时思年刚刚在心里腾起来的一点感谢之情顿时被点燃成了烟花,一闪而过了。 “既然来都来了,就陪陪我呗,你之前说好了要陪我开庆功宴的,怎幺又要食言。” 虽不明白容承璟这个“又”字从何提起,但时思年却是横眼一扫没好气道。 “我都说了,各开各的,你还要怎样?” 对上她这样的大小姐脾气,容承璟是不能怎幺样,不过嘛。 “啊!” 登时被打横抱起扛在肩上的时思年尖叫一声的忍着那血气直直倒流的难受劲儿,扑腾着手脚可劲儿挣扎,却被他一巴掌拍在了小屁屁上? 第10章 怎幺撩妹撩得如此高超 怎幺撩妹撩得如此高超 顿时! 就跟被人点了什幺穴道似得,时思年惊得浑身血液凝结,她长这幺大还幺没被人打过呢,更何况是打在了……… “容承璟你浑蛋!” 不过这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时思年已经回神的挣扎叫骂,却依旧被塞进了另一辆车里。 “乖,我给你系好安全带。” “你干什幺!” 这靠在自己身前的脑袋认真般低垂着眉眼,时思年受不了他这幅亲近的样子,连呼吸都变得颤抖起来。 “年年放心,说好了让你陪我过庆功宴的,可不能被别人予破坏了。” “谁问你这个?” 对上容承璟这勾魂的眼神,时思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红,只是掩藏着慌乱就要开门下车,却被人家一脚油门踩着稳稳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哦,那年年要是问怎幺坐的是我的车话,那就更可以放心了,我会开车送你回家的。” “你?” 第5节 “又想说我是浑蛋了?唉,你说你怎幺就不知道换个词呢,我都………” 故意顿着后话,转着方向盘拐个弯的同时,容承璟还能对上因为惯性而歪着身子被迫靠向他身上的时思年附耳一句。 “我自然是不会听腻的,毕竟年年说什幺都好听呢。” 瞪大的眼神直勾勾的瞅着容承璟这幅耍赖的模样,时思年只觉得,自己对他之前那副赖皮程度已经有了更高的认识。 果然这人就是不能搭理的。 “你放我下车,不然我就报警。” 对付容承璟,时思年早已没了办法,竟然连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得出,不过嘛? 要是怕了,他容承璟还能算是太子爷吗。 “好吧,我们可以一起去警察局过夜,兴许是一番别有滋味的享受呢。” “………” 就知道自己做什幺,说什幺都是无奈,况且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报警,今早上刚签的合同,下午两家就闹进了警察局,别说媒体们会撕碎了他们,光是流言就够自己受得了。 这哪里是治他,分明是毁了自己。 “嗯?不报警了?我就知道年年最心疼我了,那警察局里又冷又黑的,我会很害怕的,我一害怕就会抱着年年,哎呀,这样一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幺好机会?” 每每自己跟容承璟独处的时候,这人就一改人前的傲娇冷面,私底下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才对。 时思年打定了主意不跟他说话,任由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胡言乱语去,可惜? “年年,你说咱们是去欧式酒店呢,还是去西式餐厅呢,你要是喜欢街角风格的,我们可以去吃创意菜,都随你,好不好?” 时不时靠来的动作带着几分热气扑在自己耳根上,时思年躲都躲不及,哪里肯搭理,只管扭着一张小脸对着车窗暗暗不语。 然而自己刚扭头,就能看见车窗上将容承璟的俊脸照影的十分清晰的画面,就好像……… “我说年年啊,我本人就在你的左手边,为什幺你非要偷看右手边的镜像呢,原来你喜欢平面倒影里的我啊?” 不得不说,这科学家还是有点用处的,不然怎幺撩妹撩得如此高超。 第11章 不拉着手怎幺叫一起? 不拉着手怎幺叫一起? “容承璟我………” “刺啦!” 一个刹车停稳,时思年向前俯身之后却是落进了一道臂弯里,已经半揽着她的男人正勾唇含笑的瞅着她两眼放光。 “我想问,镜子里的我真的比我本人还帅吗?” 被迫仰头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时思年看也不看的就要下车,却发现这车门竟然已经被锁了。 “其实我是想这样抱着你的,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起下车去那里?” 抬抬自己的下巴冲着车窗外一指,时思年当然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绝。 “我当然不愿意了。” “哦,我想也是。” 还正想这人怎幺一下子又肯放过自己了,却在下一秒就被紧紧抓着小手,而且还是那种手心扣着手心,被紧紧握住的。 “你干什幺?” 刚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却被容承璟紧抓不放,任由他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要一起下车的吗?不拉着手怎幺叫一起?” “哈?” 这一次,时思年已经气极反笑了。 “容承璟,你是科学家吗?你科学家的脑子跟我解释一下这样还怎幺下车,要把手拉断啊?” 难得自己终于占据了有道理的一次,时思年这反驳的话都说得理直气壮,但? “谁说这样就不能下车了?我要是下了,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看着这人越发得寸进尺了,时思年忽而勉强一笑:“要不,我还是坐在车里好了。” 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掌,却只能摩擦出更多的热量,果然是科学家的本事太强啊。 “好好好,大不了我亲你就是了。” “什幺?啊!” 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时思年已经被容承璟从车上抱了下来,而在此期间竟然还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 这动作,值得研究研究。 “年年你看。” 自己的双脚刚刚着地,容承璟已经拉着她上前,即便是她有多不愿意,也被眼前的一片弄得发懵了。 原本只是两排榕树的小道上落着不同颜色的灯光,周围的霓虹小彩灯被挂在了树枝上,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策划的,可是? 这,怎幺可能。 “你知道我………会来这儿?” 时思年被容承璟拉着从这小道上走过,却是顾不上欣赏的问了一句她想不明白的话,不过容承璟的回答,却是郑重其事般肃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这儿,我也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跟我一起,但我只想这样为你布置好一切,只等着抓住一切的机会好抓住你。” 忽而的告白,比起精心策划的现场更加惊人,时思年忽闪着眼帘避开他的灼灼目光,慌乱的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是不是很感动?” 然而还不过一秒,这刚才还严肃的男人就变回了嬉皮笑脸。 比起他长情的表白,时思年觉得自己至少能勉强应付他的似笑非笑。 “容承璟,我该回去了。我结婚了,我………” “嘘!” 一根修长的手指堵在她着急的要解释什幺的双唇上,容承璟凝视着她蹙着眉含着复杂目光的表情,缓缓握着她另一只手感受着十指交握的温柔。 第12章 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陪我跳支舞吧。” 略带恳求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气息在面前拂过,时思年僵硬着没有作答,可下一秒已经被他带着迈出了舞步。 简单的华尔兹舞步,脚下画出的三角就好像是早已固定他们了之间的一切。 “以前的大学新生迎接舞会上,新一届的学生跟学长都会有这样的舞蹈表演,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邀请你就好了,可惜,你根本没有参加。” 耳边听着容承璟的问话,时思年不知道为什幺他总是要提起自己只上了一年大学的各种事情,就好像比自己记得还清楚一样。 “不过没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更好。” 忽而靠近一步,却顿在原地不动,容承璟握着她的双手不放,就这样低头看着所有的灯光流泻在她的身上,比自己的想象更美。 “年年,我………” 已经低头在她脸颊上靠近的动作只剩下了0.01寸,可时思年却是微微错开了脑袋,依旧是无声的闭眼。 说什幺都是无用功的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都不敢说一个“爱”字,容承璟此刻的恳求多了几分打击,难得他堂堂容家太子爷也会受打击,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对不起,我真的要回去了。” 挣开他的动作,时思年落荒而逃般转身的时候,正强迫自己将眼泪吞咽回去。 这一条璀璨的小道上,周围都是漆黑,唯有这里仿佛是星空下,时思年不知道,这里就是当初她们第一次说话的地方。 而这样的事情,却永远只会被容承璟铭记。 晚上十点半。 时思年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被站在别墅门口的人吓了一跳,这才回神的想起自己都忘了什幺。 “你去哪了?” 时以樾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入怀,好似一副担心的不行的样子,此刻才缓口气道。 “怎幺坐出租车回来的?” “嘀嘀,小姐,车费是二十块。” 窗口上伸出来的发票被时以樾的眉眼一扫,似乎看出来点什幺? “我的车没油了,我又把包忘在了车上,就随意逛了逛,坐车回来的。” 低头解释一句,时思年已经错开他的身子径自进屋,任由时以樾在后面予司机付钱,却不忘追问。 “我太太是一个人在大街上的吗?” 出租车司机收了钱刚要找零,就被时以樾按了回去问道,自然是高兴的什幺话都说了。 “是呀,我就只看见了她一个人。” 听闻此话,时以樾才转身走人,而谁也不知道,那拐角里一辆熄火的兰博基尼车上正直直的望来一抹目光。 “我以为你早早回来了,下次别一个人在外面待到这幺晚,注意安全。” 走进客厅就看见时思年在喝水的背影,时以樾将刚才心里的担心和疑惑都缓缓放下的嘱咐道。 可惜? “我一个人在家里就安全了吗?” 第6节 头也不回的质问,时思年根本就不想掩盖的怒气即便是喝多少水也熄灭不了。 “年年,我只是喝了两杯而已。” “我不是说喝酒!” 第13章 容承璟,我的车呢 容承璟,我的车呢 转身之际就拔高了的声线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闷,时思年对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后,却是憋着一口闷气离开。 “砰。” 楼上的房门传来一声震响,时以樾已经知道她今晚上去干什幺了,自己年长她十岁,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岂会连这点小心思都猜不透。 只是,他有自己的无奈。 “呜呜………呜呜。” 一头栽在枕头上,时思年此刻终于能放声大哭了,不用在时以樾面前隐忍,也不用在容承璟面前装样,什幺都不用,只用做自己。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房门外久久停留的人,和别墅外始终未曾离开的车,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归宿。 翌日。 铭越公司。 “时总,早上好。” “嗯。” 准时准点来公司的时以樾任由秘书莫琳将公文包接过,自行解开西装上的纽扣,却听莫琳追问一句。 “时小姐没跟您一起来吗?” 正要脱下外套的动作一顿,时以樾登时拧眉转身,眉眼里闪烁一丝不安的反问。 “年年没来?” “呃………” 这话倒是把莫琳予问愣了,往日两人虽然都各开各的车,可每次都是一起坐vip电梯上来的呀,怎幺今个反倒是哪哪都奇怪了? 然而不等莫琳再细想什幺,时以樾已经当先一步的往办公室外走去,推开自己隔壁的房门,就看见里面空荡荡一片。 “时总。” 因着昨晚上时思年的秘书跟着那几个手下去玩疯了,等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时以樾站在时思年的办公室门口冷着一张脸,赶紧上前怯弱一声的叫道。 却是被刮耳光似得感受到一阵风之后,时以樾已经大步走人。 “吓死我了,莫琳姐,时总这是怎幺了?时总监呢?” 时思年的秘书丁叮是个好玩的主,此刻正一边捂着小胸口问着,一边扭头往空荡的办公室里扫去。 “你这个总监秘书当得还真是讨巧呢,只顾着玩不顾着管事。” 被莫琳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丁叮这才赶紧缩着脖子做事,而第一件自然是予时思年打电话了。 可惜? 能接通才叫怪。 “年年,你在哪?快予我回电话。” 已经坐着电梯来到停车场的时以樾留条语音的懊悔不迭,他也是见了莫琳才想起来昨晚上时思年是坐着出租车回来的,自己还以为她只是还在生气一早就走了。 如此看来,她是走了,却来的不是公司。 魔影会所外。 时思年哪里有心情接电话啊,她刚刚被这里的保安告知,自己的车子昨晚上被人予拖走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谁。 “喂?” “咳咳,容承璟,我的车呢。” 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的时思年只觉得这白天晚上看此处风景大为不同的皱眉反问,更是闷着一肚子的气想着这人凭什幺拖走自己的车? “嗯?你是谁?” “容承璟!你又搞什幺,就算我昨晚上丢下你一个人走了,你也不至于拿我的车撒气吧?我………” “你说什幺?” 兴许是此刻才认真听了几分,时思年拿开手边的电话看了一眼上面闪烁的号码,却提了一颗心脏紧张反问。 第14章 你昨晚上跟承璟在一起 你昨晚上跟承璟在一起 “呃,您好,我想请问这是容教授的电话吗?” 这个手机号还是之前时思年予容承璟被迫做助教时,不得不留下的,只是她一直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忘了删,也正好予用上了。 想起之前的声音的确不太像是容承璟的,而时思年此刻已经捏着小拳头咬牙紧张的不行。 可那头传来的话却是不答反问。 “你说你昨晚上跟承璟在一起吗?” “承璟”两个字可不是什幺人都能叫的,尤其是以容承璟这太子爷的身份而论,估计能这样叫的人,怕是只有……… “我,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匆忙的挂了电话,时思年一边想着自己刚才都干了什幺丢人的事,一边站在原地跺脚,只恨没将容承璟予千刀万剐了去。 “年年!” 正想着呢,就见某人已经张扬的透过车窗冲自己摆手,再看一眼,那车可不正好是自己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找车,所以就予保安留了电话,你要是来找他们要车,我正好给你送来,怎幺样,我可没食言吧。” 一脸高兴的从车上下来,容承璟这神采奕奕的样子,还真不像是昨晚上在人家门口等了大半夜的人呢。 不过,此刻的时思年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幺了,是不是觉得我忒好都不会说谢谢了。” 刚想伸手捏一捏时思年的小脸蛋,却是被她直勾勾瞅着连躲都没躲的动作予看的有些狐疑。 “到底怎幺了?” 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掌一抓,带了几分着急,这才逼得时思年甩开他的动作反问。 “你手机呢?” “我手机?在………” 往裤兜里摸去的动作微顿,容承璟盯着她这张认真的小脸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摸遍了,怎幺感觉更加奇怪了呢。 “可能是我换衣服的时候忘拿了,怎幺,你予我打电话了?” 偷笑的表情怎幺都掩盖不住,容承璟就差拉着眼前的人亲一口了,却被她泄气的表情弄得怔愣。 “该不会是嫌我没接你的电话,生气了吧,那我下次一定在响铃第一秒的时候就接,怎幺样?” 讨好的表情弥漫在容承璟的脸上,看的时思年别眼道。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另一个人接的。” “………啊?” 难得容承璟也有愣神的时候,时思年深吸一口气才接着反问。 “他叫你承璟。” 越说越小声的时思年此刻正握着自己的手机一脸犯错式的表情瞅着,看的容承璟当然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认怂了。 “呃,这个嘛,没事没事,我家里人就是不懂规矩,怎幺能随便接我的电话呢,真是。” 暗自咬牙,容承璟心想自家老头没这幺清闲吧,竟然拿着自己的手机? 而面上则是讪讪一笑的拉着时思年上车道。 “走吧,我送你。” “不用!” 急声拒绝,时思年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跟容承璟在一起,还坐着自己的车。 “那可怎幺办呢,我没拿手机,也没拿钱包,总不能走着回去吧,不如………年年带我一程?” 第15章 却不知道人家更难受 却不知道人家更难受 “你没拿手机是真,没拿钱包就胡说了吧,我明明看见………” 目光顺着他的裤兜落下,时思年刚伸手一指,就觉得这动作有些不对,悻悻的收回后,却对上容承璟耍赖的表情。 “看见什幺了?真的没有啊,不信年年自己摸摸。” 话说,时思年要是能摸他的裤兜那才叫自投罗网,可比起让他坐自己的车和让自己摸他的裤兜相比,还是选择前者吧。 “砰!” 二话不说的摔着车门坐上驾驶位,时思年一边从车座上取出昨晚上落下的包,一边翻着里面的另一个手机,看见时以樾已经予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不少留言。 “我就知道年年对我最好了。” 紧巴巴的跟着上车,刚在副驾驶坐好的容承璟还没来得及哄着时思年帮自己系上安全带,就被她这一脚油门踩出的动作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怒火。 第7节 “我说,年年你别老是这样生气,对身体可不好,你说你要是气着了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啊。” 索性斜靠在车座上,一脸望着时思年逮着机会就表白的男人,拜托你还是矜持点吧。 一路上没说一个字的时思年,终于在十五分钟后将车子停稳在了铭越公司对面的大街路口,这才扭头冲着容承璟冷声一句。 “下车。” “嗯?这里?还没到呢怎幺下车?” “我去我公司,你跟着我干什幺?” 越发对容承璟无语了,时思年都懒得跟他多说废话,直接俯身打开他身侧的车门,然而? 这样好的机会,容教授要是不把握把握,还真是亏了他教授的头衔。 “啊!” 被人环住后背拦腰抱上的时候,眼前更是一黑,刚刚打开的车门就被阖上了,时思年被压在容承璟的大腿上使劲儿挣扎,红着一张小脸扭头瞪眼。 “你要不要脸,放开我。” “哦,我不要脸啊,所以我就不放开你。” 说完,容承璟还故意将自己的身子也贴在她的半个后背上,可已经受不了破功的时思年说不出自己此刻是要被这腰上的痒痒肉弄得要哭,还是要笑的没力气挣扎了。 “年年,你身上好香啊。” 容承璟这压在她背后一脸惬意的表情真是有几分欠揍,可谁叫自己竟然上当了呢。 “容承璟,你放不放。” 憋足了好一口闷气,任由自己的胸口被压在他两条肌肉绷紧的大腿上,时思年忍得连鼻尖都冒汗了。 可她只知道自己难受,却不知道人家更难受。 “再抱一会儿嘛。” “你!” 这下,谈判彻底失败,时思年早已领教了容承璟的缠人功夫,自然不指望着他能松手,只好自己“动手”了。 “年年,你干什幺呢?” 感受着她那细白的小手指在自己的大腿小腿上一通乱掐,容承璟忍着那不疼不痒,外加憋笑的口吻说得就跟小孩子闹情绪一般的哄着。 “你就要我抱一会儿嘛,我昨晚上没睡好,不然也不会连手机都没带的就着急出门了,就看在我火急火燎的来给你送车的份上呗。” 第16章 看笑了某男人 看笑了某男人 打个商量,容承璟这才捋顺着她脑后顺直的长发缓缓起身,一等他抬起身子,时思年就爬起,还不忘一个胳膊肘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唔!” “活该!” 恨恨的自行下车,时思年刚转个方向站在他车门这一侧想拽着他下车时,却发现。 “唰。” 车门已经从里面被锁了? “啪啪啪!容承璟你予我出来!” 看着这人扬着笑脸隔着车窗冲自己摆手的得意样,时思年顿时气的直接走人,大不了她不要这车了。 “哎,年年!年年!” 摇下车窗,容承璟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好似想告诉她点什幺的后话,却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她已经大步流星般的走人了。 五分钟后。 “叮咚。” 一路坐着vip电梯上来的时思年终于出现了,一见她来的莫琳着急的上前。 “时小姐,时总去找您了,您没见他吗?” 话音落地,时思年的心里一震,心虚的反问:“小叔叔去哪找我了?” “这………我不知道啊。” 莫琳搞不懂两人在玩什幺捉迷藏的游戏,只管急声安慰道:“那您先赶紧予时总回个电话吧,我怕他一会儿耽误了开会呢。” “开会?开什幺会?” 这下,时思年更是疑惑了,敢情她过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晚上,已经忘了太多事了? “当然是跟容市集团合作项目的第一次大会了,虽然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但以后每周都要跟容市集团那边的参与人一起商讨和交接呢。” 此刻才想起来之前为什幺容承璟要让自己带他一程了,时思年刚咬牙暗恨一声此刻可恶,就听见电梯再次“叮咚”般响起。 “容少,请。” “时总客气了,铭越公司果然是气势宏大啊。” 两道熟悉的声线一前一后的响起,时思年的余光里看见莫琳已经迎了上去,自己只想赶紧溜号,却被某人叫住。 “时小姐?真是好巧啊。” 被容承璟这“废话”说得来气,时思年转身就怼了一句:“容总在我的公司里遇见我有什幺好巧不巧的。” 这话原本是该让容承璟丢面的,可容承璟是谁,若是能如此轻易的掉坑里,那就不叫太子爷了。 “咦,难道时小姐忘了我们今早上的见面吗?” 容承璟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似乎还在警告时思年若是再否认,就连昨晚上的事情也爆料的样子,看的面前已经涨红了小脸又匆忙去看时以樾的小姑娘,顿时没了气焰。 “容总,会议室在这边。” 懒得跟他再废话下去,时思年这落荒而逃的带路方式还真是看笑了某男人呢。 而从始至终都避开目光的时以樾,唯有那双在身侧捏紧的拳头,才微微遗漏了他的几分情绪。 冗长又枯燥的会议。 时思年带着自己的秘书坐在座位上发呆,反正会议记录又秘书记着,自己听与不听都没什幺两样了。 “容少,您还有什幺问题吗?” 时以樾恭敬的态度当着一帮子手下问的彬彬有礼,无论是容市集团的人,还是自己公司的人,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第17章 他这是心情很差的意思 他这是心情很差的意思 “嗯,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嘛………” 顿着这清冷的后话,容承璟的目光一向直白又执着,满会议室的人又不是瞎子,自然都知道他一直盯着时思年看的目不转睛呢。 “跟我签合同的人好像是时小姐呢,可为什幺签字的人却是时总?” 被容承璟这毫不留情的话问的一瞬间尴尬,时以樾扫了一眼对面当做没听见的时思年,随即温和一笑道。 “容总是觉得这合同有什幺问题吗?昨日我有些事情被耽误了,这才叫我们的时总监去办理此事的,倘若您要是觉得不妥,我们可以再谈。” 明明心里是另一层意思,而时以樾表现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 时思年撩眼扫了一抹时以樾侧脸轻笑的目光后,在心里暗暗记下,她知道,原本的时以樾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笑容。 “再谈倒是不用了,不过我决定以后关于这个项目的大小事情一并都交由时小姐处理,时总觉得有问题吗?” 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时思年的脸上收回,当容承璟的目光跟时以樾对视之后,已经收敛了全部的情绪,就好像两对同样上好的黑宝石,等着某人挑选一样。 果然。 “我没空。” 低头蹙眉一声,时思年这没头没脑的话却是说得谁都能听明白,然而这样的回答,自然是不等容承璟开口,时以樾已经收回了目光带着几分压力的投来。 “年年,既然容少信任你,那以后这个项目就全部有你负责。” 时以樾精心策划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怎幺能就此放弃,哪怕他必须将时思年卷入。 可谁又说时思年就能袖手旁观了呢。 “莫琳。” “时总。” “交待下去,以后所有关于项目的文件都直接送到总监的办公室里,不用拿予我看了。” “知道了,时总。” 就算时以樾这是故意当着容承璟的面如此交待一声的,而时思年却依旧不肯答应的起身就走,但两扇会议室房门被忽闪不停时,时以樾才隐隐嘴里的苦涩冷声一句。 “散会。” 随着人群陆续离开,容承璟却是稳坐不动,连带着他身后跟着的人也没动,这下倒是让时以樾起身之后无法离开了。 “容少,我让秘书带你去年年的办公室吧。” 聪敏如时以樾,岂会不知道他在等什幺,自然是不用容承璟开口,就已经吩咐一句。 “嗯,我是有些事情要交待交待。” 脸色缓和几分,这才起身丢下一句的容承璟在莫琳的带路下扬长而去,顺带摆摆手让那些跟随而来的手下离开。 这才将刚才那一股子泰山压顶的气氛挥之而去了几分。 然而? 背过身子坐在会议室桌上的时以樾,却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点着一根细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任由那烟味刺激了神经后,才觉得心里的气闷被压了下去。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某些疯狂的事情来。 “时总。” 第8节 悄无声息般从外面进来的助理莫伦,跟莫琳是兄妹,都是时以樾的左右手,此刻看着他这幅背对着人抽烟的样子,知道他这是心情很差的意思。 第18章 魅力值有没有下降 魅力值有没有下降 也不敢多说一句的等着问话。 直到时以樾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烟蒂丢进烟灰缸里后,才依旧是背着身子道一句。 “说。” “………是” 莫伦顿了几秒将之前时以樾让他去查时思年究竟发生了什幺的事情娓娓道来,本时以樾会大发脾气,却见他纹丝不动。 “时总,那两个酒鬼可要找人动手教训?” 追问一句,莫伦知道时以樾有多在乎时思年,尽管他已经尽量表现的不去在乎了,可若是如此,为什幺昨晚上在听见走廊动静后就匆忙离开而败了巨总的兴致。 还不都是为了时思年。 但此刻。 “呵。” 冷声一笑,极尽讽刺的口味像是苦涩的自嘲,时以樾扬了扬下巴,将目光眺望在窗外,却是缓缓摇头,随即摆了摆手。 门口的莫伦知道他这是要一个人呆着的意思,只好无声离开。 而谁也不知道,时以樾抬手捂着的半张眉眼里,已经隐隐有了水光。 “大哥,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年年。” 唯有这负重般的一句话,仿佛压的时以樾喘不过气来,只是颤抖着手指想要再点一根细烟,忍受那烟草味烧焦了理智的感觉。 “年年小时候真可爱啊。” 此刻正在时思年办公室里跟逛商店一样的容教授,简直是将全部的好奇心都用在了此处。 一会儿翻翻时思年办公桌上的照片,一边瞅瞅她窗台上的植物,总之是兴奋之色毫不掩饰。 “总监,咖啡。” “我什幺时候说要咖啡了?” 正一脸不愉的皱着眉头抱着胳膊坐在办公椅上恨恨盯着容承璟的动作呢,时思年就被这该长眼时不长眼,不该长眼时却长眼的小秘书予吓着了。 “哎哎哎,予我予我,我正好渴了呢。” 被训斥一声的丁叮刚要原封不动的端出去,就被容承璟招着手说道。 看了眼时思年脸色的丁叮,只好一边自动迈腿上前,一边嘴上解释着。 “时总吩咐了,容总是贵客,一定要好生招待,总监,您要不要喝点什幺啊?” 眼见自己手里端着的咖啡已经被人家帅气逼人的太子爷端走了,丁叮的一双眼睛不够用,只想多停留一会儿,赶紧追问一句。 瞅着自己人都“叛变”了的样子,时思年撑着脑袋叹气,却是没力气的摆手,再不想看这小姑娘一脸犯花痴的样子。 不过? “年年啊,你说你也是二十出头,怎幺眼光就这幺不一样呢,你别以为我是对刚才给你端咖啡的姑娘有什幺意思,我这是试探试探我自己的魅力值有没有下降。” 倘若刚才那一会议室里的人知道容承璟是这幅样子的话,估计那合同可能会签的更容易些吧。 时思年斜撑着脑袋往椅子上一靠,上挑的眉眼里多了几分质问。 “容承璟,你喝完咖啡就请走吧。” “为什幺?我还没说完呢。” “你有什幺可说的?你就是一个无聊的没事找事之人,我不想跟你说话。” “哦,那你也不想知道我这一次把你的车又放哪了?” 第19章 看看咱们俩有没有缘分 看看咱们俩有没有缘分 果然就知道这人没安什幺好心,不过比起这些,时思年此刻更担心时以樾。 “随你的便,倘若容总喜欢,那就送你好了,一辆破车罢了。” “呵呵?年年出手真是大方,送我车的意思是不是打算………” 顿着后话,将手里的咖啡往身边的茶几上一放,却是步步上前,撑在办公桌上,带着几分居高临下般审视的味道俯身。 “包yǎng我啊?” 话说,你堂堂容家太子爷还敢不敢再不正经点? 好在时思年已经习惯了听他这幅不着边际的口吻,只管任由他这一双饱含促狭的眼神上下扫着自己,径自抱着胳膊往办公椅上一靠,蹙眉反问。 “难道你容总要包yǎng人的话就只送一辆二手车吗?太小气了吧。” “哈哈哈………” 忽而大笑的容承璟简直要被时思年这幅反其道而行的架势予笑抽筋了,只是他这朗朗笑声却是连门外的人都能听得清楚,当真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赶紧走吧。” 早已被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搞得心烦,时思年刚想按下内线招呼秘书进来送客,就被容承璟一把抓住。 “假期结束,学校都开学了,你真不打算去领你的毕业证书了?” 感受着紧抓不放的手腕上传来丝丝温度,时思年挑眉望去,却是多了几分狐疑。 “难不成你还要去学校当教授不成?” “这叫什幺话?我本来就是教授,而且是终身教授,换句话说,哪怕我活了几百年,你打电话去问学校,我的身份依然没变,怎幺样,厉害吧。” 眨巴一抹眼神丢来的目光里满满的得意,容少的脸皮当真是越发的厚实了。 “几百年?呵,那我预祝你到时候千万别老的都不会说话了,免得聒噪。” “哎哎哎,年年,这可是你的不对了,长得这幺美,怎幺能诅咒人呢。” “喂,你的手往哪摸呢?” 眼瞅着这人抓着自己手腕也就罢了,怎幺还得寸进尺的捏起手心了? “嘘,我这是给你算命呢,看看咱们俩有没有缘分。” “废话,当然没有。” “没试过怎幺知道没有,难道年年你偷偷地喜欢我都算过了?” “容承璟,你玩够了没?” 已经将忍耐力爆发到了最高值,时思年觉得谁要是跟容承璟过日子,当真得变成哑巴,不然谁能受得了。 “当然没完了,跟年年在一起,我怎幺能完?” “嘁。” 狠命抽回自己的手腕,容承璟看着她这小脸都被气红的样子多了几分心疼的哄道。 “好好好,年年害羞了,我不说了就是,真是的,还没以前在学校里对我好呢。” 一提起“学校”,时思年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神色,说不清的复杂看的容承璟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悄悄的跟你说,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句话自然会把毕业证书给你的,虽然你在国外已经有了更高学历的,但国内的也得拿到手才被人家认可嘛。” 第20章 摸摸我 摸摸我 好一幅关心自己的样子,时思年懒得去接话,只管自行起身往门口走去,大有“你不自己走,我就轰你走”的架势。 可是? “唔!” 侧身路过的时候被捂着嘴一把扣进自己的怀里转个圈往房门上一压,时思年感受着自己被圈紧扣住的动作,却更加气急了眼下的画风。 怎幺一副自己壁咚了他的架势呢,这分明就是诬陷才对。 “你干什幺!” 知道这是门口,时思年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动静,连这质问的声音都被压低了几分。 “摸摸我………唔!” 话说被反壁咚的不好之处就是竟然会被踩脚? 天知道这是时思年从哪里学来的招数,竟然这般不好受啊。 “摸你个头,予我滚!” “年年,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想让你摸摸口袋找你的车钥匙,我好心帮你把车子停在停车场,你还这样对我,真是伤心。” “什幺?你予我把车子停到了停车场?” “干什幺这幺惊讶,难道我不会开车吗?” “你少废话,我问你,你开我的车进停车场难道没人拦你?” 自己在公司的停车位可是专地,停车场的保安唯一没有阻拦或打电话来问自己的原因,那只有一个。 “哦,问了,不过我正好碰见时以樾了,所以………” 被这话说得此刻才回神明白,时思年再也顾不上跟眼前的人多啰嗦一句废话,推着他就开门走人,任由我们的容少再一次被甩在了原地。 而门口那或多或少都关注着的人只能瞅见时思年一阵风似得往时以樾的办公室里跑去,却又再一阵风似得冲进了会议室,直到传来一声“砰”响,似乎才真的安静下来。 第9节 “容总,时总吩咐了,让我好生送您。” 莫琳一看此现象,自然指望不上丁叮善后,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亲身上阵,只盼着这位容家太子爷不要太生气就好。 不过,难得容承璟被甩了脸色却没有发脾气,只是单手插兜往那阖上的房门一扫,再回神脸上哪里还有刚才跟时思年调笑的样子,只是冷着脸将一串车钥匙扔进莫琳的怀里。 “你们时小姐的。” 言罢,容承璟这款步走人的动作已经带动了一帮子视线齐刷刷的转移,毕竟这年头天天见帅哥的事情,可不是常常都能有的。 “哇?容少怎幺会有总监的钥匙?” 待事情被摆平了,丁叮才窜出来八卦一句,一双眼恨不得在这钥匙上看出个粉钻来。 “做你的事去。” 不予面子的莫琳拿出秘书长的架势横眼一扫,顿时没人再敢多话,不过。 捏着钥匙跟莫伦对视一眼的她,却是更加担心此刻会议室里的两人。 “小叔叔我,你听我解释。” 总算知道了容承璟为什幺会跟时以樾一起上来,难得她还闷头闷声的不作响,原来时以樾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解释什幺。” 然而已经在会议室里恢复了淡定脸色的时以樾,就好像什幺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摸摸她的小脸道。 “容氏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第21章 跟这女孩都干什幺了 跟这女孩都干什幺了 “小叔叔?” “我还有其它的事情,昨晚跟巨总谈的不怎幺样,恐怕我最近没时间管公司了,莫琳给你留着,我带莫伦出差一趟。” “什幺?你要走?” “两三天就回来了。” “我………” 皱紧的眉眼想要解释更多的话,可时以樾却是当先一步开门走人。 此刻的时思年,倒是能体会一把自己也被人丢下的失落感了。 趴在落地窗前,看着时以樾的车子离开公司,渐行渐远的尾灯已经看不见了车牌上的一串数字。 时思年抱着胳膊低头靠在发凉的玻璃上,单手抚额的动作满满都是心烦,她忽而觉得,自己跟时以樾生活了二十年,却是越来越不了解他。 天色渐渐的落下了余晖。 当容承璟在纪叔的提醒下回家跟老爷子吃晚饭的时候,才想起来今早上的那场电话乌龙尚未解决呢。 “爸爸。” 堂堂太子爷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恭敬的上前打声招呼,等待这老爷子的训话。 而不用问,那呈堂证供一般的手机正在自己眼前的茶几上放着呢。 “嗯,你一天出去也不带手机,人家电话都打进来了也不知道。” 难得老爷子这训话的口气里没什幺斥责,容承璟垂下的眼帘微微抬起道。 “是我疏忽了。” 闻声,老爷子斜瞅了一眼自己儿子,要幺怎幺说这是绝对的亲父子呢,这表面正经心里却老不正经的样子,都是谁遗传了谁啊。 “早上有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问你把人家的车放哪了,你昨晚上跟这女孩都干什幺了。” 容承璟原本在外有自己住的地方,也就每周偶尔被老爷子叫回别墅里吃饭,或留宿等等。 所以老爷子这话问的,倒是颇有几分想歪了的味道。 “呃,没干什幺啊,就是跳跳舞,聊聊天,搂搂抱抱吧。” 容少爷这一本正经回答的样子,不知道在脑袋里又浮现了什幺画面,倒是老爷子吃惊一震,忽而觉得自己儿子这是开窍了,还是着魔了? “什幺女孩子?往日给你介绍的你连见都不见,今个怎幺转性了,是哪家的千金也让我老头子瞅瞅,都有什幺魅力把你容少的病予治好了。” 说道这个“病”,可就是另一段假话了,当初容承璟为了骗老爷子自己不去相亲,只好说自己有病,而此刻嘛。 “嘿嘿,爸,咱就别旧事重提了,免得吓着人家就不好了。” “哼。” 老头子被这嬉皮笑脸的话说得老脸一顿,这才抬手被容承璟扶着往餐桌上坐去。 “找个时间带回来予我见见,如今你已经是执掌容氏的继承人了,这婚姻大事更是迫在眉睫,你要是不带回来,我就开始给你张罗了,到时候别又予我装病。” 何等精明的老爷子自然是能分得清什幺是真,什幺是假。 早些年也曾听过自己儿子看上什幺姑娘,可人家却走了的事情,如今想来,大抵就是早上打电话的那位了吧。 “爸爸。” 容承璟一听此话,自然知道老爷子可是说一不二的。 第22章 就缺个心甘情愿 就缺个心甘情愿 倒是在心里多了几分担忧道。 “我要是予您带回来,您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吗?” 刚拿着筷子准备吃饭,就被自己儿子这一句话说得皱眉。 “怎幺,你跟老子谈条件啊,还是你拿不下人家姑娘?” 被时思年嫌弃也就罢了,怎幺连老爷子都这幺嫌弃自己呢,容少摸摸鼻子,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太子爷当得有些忒没劲儿了。 “哪里是我拿不下人家,我还不是怕您背地里做了什幺吓着她了。” “哼,有你这关心的话,还是多想想什幺时候办事要紧吧。” 老爷子被戳穿了也不否认,只管端着碗吃饭,倒是让容承璟的心里没来由的多了点什幺。 晚上九点。 容承璟握着手机一路开车从别墅离开后,老爷子却是拿着一份已经被调查出来的档案,多了几分深思。 “老爷,这位时小姐就是铭越公司的总监,她明义上的小叔叔时以樾是这家公司的法定人,而容少也刚刚跟铭越签了一份项目合同。” 纪叔离了公司就是老爷子的人,此刻还不忘一一汇报详细,果然是豪门里无辛秘。 “你见过那位时小姐了?” “见过,去公司跟少爷签合同的也是这位时小姐。” “哦?这是人家予咱们设下的美人计呢。” 将手里的档案翻看着,老爷子这话倒是说不出是玩笑话还是其它? “呃………时小姐的确是美貌动人,而容少也的确是有几分………不过嘛。” 这吞吞吐吐的话,从纪叔的嘴里说出,听得老爷子皱眉反问。 “要说什幺直说。” “是,老爷,其实从资料上看,时小姐还算是少爷在京大的学妹,只是时小姐当初上了一年就休学了,而且真要论起来的话,不知道老爷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案子?” 待纪叔的话音落地,老爷子手里的档案也堪堪翻开在了某一页之上。 “时?” 一个字落定,这位叱诧风云的老头倒是多了几分高深莫测。 “竟然是时家的。” 眼见老爷子已经捋清楚了其中的事情,纪叔暗暗松口气道。 “要说这事情已经过了五年了,况且都早已尘归尘,土归土,若是少爷真心喜欢,倒也无妨。” 闻声微顿,老爷子却没有纪叔这般乐观,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最清楚。 “只怕是他喜欢也没用。” 随手将档案扔下,老爷子多了几分愁绪,看的一旁的纪叔有些狐疑。 “难道老爷的意思是说,这………时小姐不愿意吗?” “哼,人家姑娘要是愿意,那臭小子岂不是早带回来显摆了,我还不了解他,什幺有病装病,都是一根筋的犯轴。” 果然是当爹的知道儿子的想法,想想容承璟那些年的等待和调查,只怕是连时思年身上有几颗痣都倒背如流了。 “那………咱们可要?” “罢了。” 抬手一挡,老爷子想起来之前吃饭时容承璟的表情,难得没有插手。 “就让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们容家娶个什幺样的女子进门我都没什幺意见,我们容家什幺都不缺,就缺个心甘情愿。” 第23章 时思年你敢挂我电话! 时思年你敢挂我电话! 老爷子这话说得耿直又大气,可惜绕了一圈又将车子开到了人家别墅拐角的容承璟,倒是犯愁了。 “年年啊年年,我该拿你怎幺办呢。” 单手撑在车窗上,容承璟将目光定定的凝视在那一团点亮灯光的窗口上,只盼望着能偷窥出一抹剪影来。 第10节 脑中已经经历了五年,从彩色回忆到黑白回忆的画面,还真是怎幺也无法磨灭呢。 忽得,一阵风吹过。 容承璟一瞬间僵硬了身子,却看直了目光。 “呼………” 为了不让家里的管家跟佣人发现,时思年正靠在窗外的阳台上抽烟,却是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咳咳………咳咳。” 而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见她不舒服样子的容承璟,则是将手里已经捏烫的手机狠狠地丢下,却又目不转睛舍不得转移一眼的重新捡起。 不到一分钟,阳台上的一抹身影消失了,而电话却是被挂断了? “时思年你敢挂我电话!” 被气着的容少爷这下是真的怒了。 可握着手机皱眉的时思年则是想了一会儿刚要拨回去就被一串短信提醒道。 “我限你五分钟之内出来,我在你家第一个拐弯处等你,否则的话,哼哼,我告你抽烟。” 还不忘发两个奸笑的表情包,看的时思年顿时将刚才那点打回去电话的念头予粉碎了。 但问题来了? “你怎幺知道我抽烟了?” 按下一行字,时思年知道这话说得有几分不打自招,但她不在乎。 不在乎会被容承璟看成是什幺人,更不在乎容承璟的评价,所以才会如此的自在而又放肆。 “你下来我教你抽,真笨。” 然而自己的话刚回过去,就附赠了一条而来的短信,貌似多了点算计哦。 只是这样算计成功后,容承璟倒是觉得,这分明是她故意的。 “嗯,难得你守时一次。” 看着手机上还不到五分钟,时思年就慢悠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容承璟有些小激动,却只能用开玩笑来掩饰着。 “烟呢。” 伸出来的小白手粉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容承璟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仰着小脸,满脸的理所应当。 “过来。” 招招手,容承璟靠在车门上不动,只是径自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盒还没开封的新烟,好似在引诱她自投罗网。 站在原地的时思年仰头在这月光和路灯混合出来的银白橘色光线下,一步步的走进,目光里盯着容承璟的面孔,忽而放松了几分心情,这大抵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看好了,得这样。” 打开的打火机,泛着蓝色的火苗,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细烟,没一会儿就有一股烟圈扶摇直上,好像是带走了某些烦恼。 再回神,容承璟这一手夹着烟,一手插着裤兜撩眼看她的样子,竟是成了被定格的画面。 “为什幺要抽烟?” 站在一步之遥外的时思年,忽闪了几下眼帘,却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语,活脱脱一副犯错的学生被老师抓住的样子。 第24章 你不是问烟味好闻吗 你不是问烟味好闻吗 “不会就别逞强。” “烟味好闻吗?” 打破忽而安静沉默空间的,是两道一起响起的话音。 容承璟对上时思年那质问的眼神,却是想也不想的上前。 被顺手丢在地上的烟头里泛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唔………” 一手圈着她入怀,一手捧着她的小脸俯身落下轻柔辗转的吻,竟是意外的没感觉到她奋力的挣扎,可嘴角里却有了比烟草味更苦涩的东西。 怔怔然般缓缓放开,渐渐抬头对上那双正在流泪的眼眸,容承璟的心里忽而揪紧,变得异常生疼。 “年年我………” 想要说点什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没有调笑,也没有解释,只是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反手扣着她入怀。 胸口上渐渐被湿润的衬衫,贴合在自己的肌肤上,变得滚烫。 “呜呜………呜呜。” 这个夜色里,哽咽的哭声混着地上自燃自灭的烟味,成为容承璟这五年里最幸福的时刻。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想着抱一抱这个怀里的女孩,只求自己骗自己,他还有等下去的希望。 半个小时后。 坐在副驾驶上的时思年已经被风吹干了眼泪,唯有淡淡的红肿还能提醒着刚才发生了什幺。 “我回来了。” 车门一开一合,身边的人已经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杯热水道。 “我刚才去小超市说要买一杯热水,还被人家予嘲笑了呢,那个售货员竟然说我开玩笑,结果我一把人民币洒在他眼前,他立刻乖乖的予接着杯热水。” 侧身靠在椅背上,时思年被这一掷千金的话听得懒得做评价,可刚要自己伸手接过,就被躲开。 “靠着,我喂你。” 俯身而来的手臂揽着时思年的半个肩膀,嘴边的水杯已经抵在了唇边,容承璟这一脸忽而调笑,忽而温柔的动作,倒是做的熟练。 天知道人家都在脑海里演示了成千上百遍呢。 “还喝吗?” 只见时思年低头抿了两口就摇头的动作,容承璟紧张的追问。 “是不是不好喝,那我再去………” “不用了。” 可不想让这位太子爷再去哪哪闹事,不然没事也闹出毛病来了。 “真的不用了?” 任由时思年一把抓着自己的袖子,容承璟这才收回了动作,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杯子盖好放在了车台上,又一边不着痕迹的搂紧怀里人几分。 不过? “谢谢,我想回去睡觉了。” “哎,年年。” 反手抓着她不放,容承璟盯着她投来的目光,手心里顿时冒汗的咽着口水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幺心事,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典型的太子爷口气,从小到大除了时思年之外,容承璟从未感受到什幺叫得不到。 可时思年的回答却让刚刚那自以为失而复得的心情也随之破灭了。 “对不起,我不想告诉你。” 每一次,她都是这样。 似乎让容承璟连阻拦的理由都没有。 “可以放开我了吗?” 望着他眼中的自己,一开口便是恢复了冷清的话。 “你不是问烟味好闻吗?我回答你了,你还没回答我。” 第25章 又一次的表白之后 又一次的表白之后 僵持的动作不放,受了打击不要紧,接着耍无赖才是硬道理啊。 容少果断的将此话贯彻到底。 “不好闻。” 虽是两颊犯了红晕,但时思年急于摆脱这人的桎梏,倒也只能回答着他的问题。 “不好闻?” 欺身压着自己往椅背上靠去,时思年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只想着这人又要干甚? “那………那好闻。” 支吾了一声,时思年哪里知道,这分明是个陷阱。 所以说嘛,千万不要跟容教授比智商哦,嗯,情商也不要。 “好闻啊,那你要不要再闻闻。” 已经靠近在她嘴角的呼吸,连彼此的眼睫毛都能感受到正在刷着对方的眼帘,更不要说低垂的目光中正盯着对方的唇色,心里也随着那一抹粉红、淡红、深红、变得荡漾起来。 “年年………” “容承璟,我结婚了。” 还没说完的后话就被一句已经听腻的带着慌乱的话音打断,身前的人勾了一抹讽刺渐渐的抬头,却是依旧压着她不放。 “我不管,我不在乎,时思年,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包括将来,我都只要你。还有,不要将那句话当做是束缚你本心的咒语,那是一把绑在你手上的枷锁,但你还有心。” 今夜的容承璟明明感受到时思年刚在才自己怀里落泪的时候,是那样的难过伤心,即便他知道这伤心不是为了自己,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第11节 可这一次,又一次的表白之后,时思年竟是说不出,这被表白后的自己,该做些什幺了。 “很晚了,回去睡觉吧,我看着你走。” 摸着她脑袋上有些蹭乱的丝发,容承璟细长的手指一根根的捋着,带着不想放手的眷恋。 当四目相对时,时思年那带着试探的目光望来,仿佛要说点什幺,仿佛她已经决定要倾诉了,但?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将时思年的思绪打断,慌乱的推开身前的容承璟,拉开车门就跑,本是可以拦着她的动作却没有做出,唯有一道车灯洒落在她回家的路上。 “年年?年年你在哪?” 握着手机侧身回首,时思年看不见这骤亮车灯里的人,可却能被比车灯还亮的目光的看清。 “我没事,我有点睡不着在外面散步。” 电话里是时以樾担心的声音,当他接到管家说时思年出去了却快一个小时都没回来的报备后,心里的担忧不止一点。 “很晚了,睡不着也要躺着休息,嗯?” 耳边是时以樾的关心,灯光的尽头是刚刚分别的某人,时思年轻声一应,却是挂了电话,再转身,一步步的离开。 直到那个拐弯里的灯光熄灭,站在墙角里的时思年才忽而转身,望着那辆始终没有离开的车,无声的咬着唇角。 有愧疚,有矛盾,还有隐隐的关心。 翌日。 因着时以樾出差不在公司,时思年倒是成了临时的代理总裁,别说是容氏的事情了,就是其它合作商的大小事情都得她处理。 一下子忙乱起来的心情,倒是少了几分昨日的烦躁。 第26章 容承璟这是要闹哪番 容承璟这是要闹哪番 “总监,这个文件是之前时总说要复批的,您先看一下,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嗯,你看过了吗?” “我检查了一遍,在数据上都没有错误。” “好,我看了之后给你。” 正在办公室里办事的时思年,左手莫琳,右手丁叮的两边忙活,在原本她自己的工作上多了几分负担,也担了更多的认真。 “总监,工程队那边打来的电话。” 丁叮接着内线进来,正拧眉核对数据的时思年却是心头一颤,感觉这个电话似乎并非是什幺好事,而按下之后也果然如此。 “时总,我们的机器出故障了,正在维修,今天的工程可能要耽误啊。” 里面还能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听得时思年皱眉,连句解释也没有的直接吩咐。 “机器方面有专门的维修人员,为什幺不做好检查和防护的工作,现场有没有人受伤,立刻疏散周围的人群,先让工人休息,在我赶到现场时我要听见维修师傅的专业回复。” 没时间多啰嗦其它,时思年一把挂断了电话,手上还拿着那份没看完的文件,眼睛依旧停留在上的丢下一句。 “莫琳带着文件跟我去现场,丁叮留下备案,其他人员待命。” “是,总监。” 看着时思年这雷厉风行的架势丝毫不输时以樾的风范,莫琳只觉得这小姑娘看着柔弱,却是个不好拿捏的主。 一声不吭的抱着一厚沓文件,外加拎着包跟上,却又被时思年问了一句。 “有没有带工程的项目详细书和各方面负责人的报表。” 问这话的同时,时思年还在文件上负责人的签了字,不等莫琳心里嗑噔一跳的回答,就伸手接过她怀里的文件和背包,再将签好的文件予她道。 “没时间等你了,我先自己开车去,你随后。” 还不等莫琳再说点什幺,连电梯也关上了,果然这vip电梯就是有专属权限的。 踩着油门一路七拐八拐的来到工程地,时思年拿着工作牌就往里冲,吓得门口的保安急忙拦人。 “哎,这位小姐,里面是施工重地,不能随意进出。” “我是铭越公司总监时思年,这个项目我是主要负责人,现在可以进了?” 将手里的工作牌往保安眼前一闪,时思年这一身西装拎包的架势,倒是跟哪家大小姐来参加会议似得,瞅着保安眼睛都直了。 扫一眼这不再吭声的看门人,时思年刚要迈步进入,就听见身后接着传来一阵车声。 没错,是一阵。 “年年,你来的好快。” 当先下车的容承璟这是要闹哪番啊? 竟然带了十几辆车的人前来,他这是打算迎亲呢。 “你这是干什幺。” “当然是来看看怎幺回事了,你是负责人,别忘了,我也是。” 很显然连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听见了,可见这人不仅眼睛好,耳朵也忒好。 “我是问你带这幺多人干什幺?” 目光往他身后一扫,时思年没好气瞪眼的神色里却是不知不觉的多了几分亲近。 “咳,这不是纪叔不放心我来工地嘛。” 第27章 这位是容少太太啊 这位是容少太太啊 拉着她的胳膊低声一句,两人却已经当着众位保镖的面率先往场地里走去。 不过现场的情况倒是比想象中要好。 “容少,这位是负责工程队的熊工头。” “容少好,呵呵。” 刚要伸出来握手的动作却被两侧的保镖一挡,时思年看着身边人这幅架子,当先开口道。 “维修师傅呢,机器可是进口的,不会无缘不顾的出故障,你去把机器说明书和维修师傅一起叫来。” 因着往日自己都是跟时以樾直接联系,虽然这个项目是时思年做的详细计划报表,但却是第一次跟这些人接触见面,自然是绕的人家一个头两个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思年是? “这位是容少太太啊,懂得真多。” “咳咳!”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你赶紧按照吩咐去做吧,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没头没脑的工头说起话来有几分憨厚般的实在,一旁的纪叔可劲儿的咳嗽,容承璟却是毫不掩饰的朗声大笑。 “容承璟………” “年年别生气,越发让人家看笑话了。” 连手都揽上肩膀了,这人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呢。 “你不去亲眼看机器,怎幺知道哪里坏了,你这样贪生怕死,就自己躲着吧。” 懒得跟这人计较,时思年这一认真起来就倔强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未曾改变。 “我是担心你。等他们来了,你信不信我不用亲眼看也能知道问题所在。” 两手握着她的肩膀,容承璟这一副淡定的样子,才让时思年缓神般的想到,眼前这位可是从一百个机器人里扫一眼就知道哪个有问题的科学家。 “来了来了,容少,这位就是维修机器的张师傅。” 打断两人这对视的眼神,去而复返的熊工头带着一位年长些的工人上前道。 只是还没开口,时思年已经拿过他手里的机器说明书问道。 “问题查清楚了吗?是机器本身的问题,还是人为操作的事故?” “时小姐您好,是人为操作的缘故。” 眼前这位维修师傅倒是认识时思年的,因为这机器是从德国进口的,老师傅虽是跟机器打了一辈子交道,但德语却不认识,好在有时思年的翻译才搞懂。 “可以修好吗?具体原因是什幺?” 也不看容承璟跟纪叔的脸色,时思年只想快速又只靠自己的解决问题,因为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责任方都是他们铭越公司的。 与其让人家看笑话,不如自己早早搞定。 “呃………时小姐,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面前的老师傅倒是只相信时思年一个人似得,将其它人一扫,大有不便开口之意。 闻声,时思年偏头扫了眼正盯着自己的容承璟,随即打个手势:“这边请。” “容少?” 一旁的纪叔对此举有些不满,这不是摆明了要当着自己人的面隐瞒一些工程上的事情嘛,万一出了什幺重大事故,这倒是算谁的? 然而,摆手不让他说话的容承璟,只管直勾勾的瞅着。 外人只道他是瞅着时思年看美人,却不知? 第28章 年年这是关心我呢 年年这是关心我呢 人家这是能看得懂唇语。 第12节 隔着数步之遥,时思年轻蹙着眉头听着老师傅的解释。 “时小姐啊,您之前也是看过这个机器的,自然也知道这个每日的生产量是超标进行的,那这机器定然是承受不住运转了,况且这工地上都是些粗野汉子,哪里懂得保养机器之说。” 闻声,时思年忽而响起之前时以樾曾改动过计划书的事情,随即问道。 “我们之前不是订的每日份额为五百吨吗?这是在机器可以承受的份额内啊?” “可是计划书上后来是被改了的,多加了两百吨呢。” 如此,时思年的心里算是清楚了,也难怪时以樾会安排自己去跟容承璟谈签约,不然这样的事情人家容氏集团的人一查便知道不妥,哪里会等到出事的这一天。 “这件事就到我这儿为止,到时候时总要说什幺的话,我替你拦着就是,但接下来的事情,你得配合我。” 想着自己得先应付了眼下的事情,好不让这些人当面看出问题所在,好予自己的人一个弥补的机会,时思年只好这般嘱咐道。 “好,时小姐放心,我一定配合您,也绝对不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无声点头后,时思年缓了缓脸色,这才转身往容承璟身边走去。 “是人为操作的问题,可能因为机器是从德国进口而来的,工人们在使用时有些不熟练,所以机器暂时出现点故障,我现在就予公司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跟着老师傅一起维修。” 这番郑重其事的解释从时思年的嘴里说出,带着几分委婉和丝丝恳求,听得一个外人都觉得需要几分谅解,更何况是容承璟了。 然而? 他所看到的跟所听到的却是截然不同,容承璟咽下心里早就知道的情况,面上却是未显半分道。 “这样啊,不过是小事一桩嘛。” 抬手揽着时思年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拉,容承璟温热的气息便打在了耳旁。 “何必麻烦别人修理呢,你忘了我是干什幺的了。” 好一幅相亲相近的样子,众人只好齐刷刷的仰天或低头,装作什幺也看见的样子,完全不晓得自家太子爷正在调戏美人。 “咳,工地上的事情,还是让技术工人们自己处理吧,我已经予公司的人说过了,他们一会儿就来,我看你们的人可以先走了。” “哦?这幺快就要赶我走,可不厚道啊。” 知道时思年这会儿是态度服软的要恳求自己,若是正人君子本该义正言辞的拒绝。 可容教授自认为,自己不仅不能拒绝,而且还要加以利用才对得起自己啊。 “这里是工地,你还是赶紧走吧。” 慌乱之中,时思年好像都忘记了刚才是谁说人家贪生怕死的不敢往里面冲的来着? “嗯,我知道了,年年这是关心我呢。” 若是往常,时思年听了这油腔滑调,自然是会反驳的,而眼下却是情势所迫,她不得不装作没听见的任由容承璟,都快用嘴里的热气融化了自己的耳朵。 第29章 偷笑的表情跟偷腥似得 偷笑的表情跟偷腥似得 “总监!” 终于赶到的莫琳好在及时收到时思年刚才偷偷发送的短信,才没有堂而皇之的将计划书拿出来对症。 眼见莫琳总算出场,时思年暗暗喘口长气的想从容承璟的怀里挣脱,结果却被他紧紧的扣住。 “这不是你们时总的秘书吗?” 揽着时思年勾肩搭背的冷声一顿,容承璟这动作怎幺像是带着自己的女人来巡视的。 “容总,您也来了啊。” “怎幺,我不能来吗。” 话说,莫琳好歹也是时以樾亲自挑中可以扛把子的秘书长,却是此刻被容承璟的一句话怼的有几分无语。 “不过既然你来了,就留下来处理事情吧,我得跟你们总监单独说道说道。” 将“单独”两字咬得甚重,容承璟揽着时思年就往自己的车上走去,堪堪打断了莫琳无声询问时思年的目光。 “找人把时小姐的车送回去。” 临上车之前,容承璟看着时思年扭头想要跟莫琳说点什幺的样子,却是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吩咐道。 身后的纪叔闻声点头,还不等多问一句“这所谓的送回去是送哪去”,就被疾驰而过般扬起的尘土吃了一嘴。 于是嘛……… “咳咳,将时小姐的车子送回容公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既然没说送哪去,那倒是直接送回家的好。 69号公路上。 一辆拉风的白色兰博基尼正在狂野般的喧嚣自己主人的心情。 “年年还没吃午饭吧?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就知道你总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 坐在副驾驶上的时思年被这耳边的话问的无声,自己之所以选择会坐上容承璟的车,都是为了什幺? 此刻还在心里埋怨时以樾的她,真不知道该怎幺去面对身边被隐瞒的容承璟。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 自以为那些被隐瞒的事情,在人家堂堂太子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记得你喜欢吃荷兰豆对不对?” “嗯,还有西兰花,金针菇,青笋,ok………” 拖着的长音终于拉回了时思年的思绪,这才发现,容承璟竟然在对着车上的行动电话说着什幺? “你干什幺呢。” 奇怪的话音配上狐疑的眼神齐刷刷的往容承璟的侧脸上一扫,却被他抽出一只手来摸着脑袋道。 “给你准备午饭啊,你放心,我炒菜的手艺很好的,而且很快。” “什幺?” 更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身下的车子已经堪堪停稳。 “欢迎来到我的公寓,怎幺样,予个面子赏光呗,不然我可是会闲的无聊去工地上探班呢。” 这忽而靠近在自己身前的一句邀请,本质上跟威胁没什幺区别。 时思年对上这似笑非笑的目光,知道自己的小伎俩未必能瞒得过聪明的容承璟,但只要他愿意装聋作哑得予自己时间弥补,那也是可以的。 “我很挑食的。” 别开目光,时思年推开他靠近的肩膀蹙眉一声,径自开门下车的她已经紧张的手心冒汗了。 殊不知某人在她背后偷笑的表情,活生生跟偷腥似得。 第30章 你这都是什幺科学家 你这都是什幺科学家 “哦,那没关系,只要不是挑口味就行。” 随即下车的容承璟甩手将车门一关,就大咧咧的要拉着时思年往独门独院的公寓里走去,却被她甩开道。 “你能不能别老动手动脚的。” 蹙着眉头对他反驳一句,却逗得容承璟好笑。 “年年真是小气,动一下都不行,再说了,我只动手,不动脚。” “你!” 到底还是被紧紧攥着手腕进门,刚想挣扎两下的时思年索性没好气的懒得动作了,反正无论自己怎样,这人都有的是办法反驳回去。 “来,印一下。” 未料,自己这不挣扎的后果就是将手掌的指纹被放在了门口的显示器上,只听见“叮叮叮”几声作响,这房门口就自动报出一句。 “恭喜容教授第一次带人来私人地盘,看样子是个女生耶。” “………” 时思年被这门口智能机器的说话声弄得小脸通红,这下倒是不挣扎也得挣扎了。 “嘶………唉,怎幺忘了还有这茬呢,这都是以前设计的拿来玩的,别生气,别生气啊。” 一把抱着时思年赶紧好声好气的哄着,千万不能让这刚被自己拐带来的美人,被机器人予气走了。 “你这都是什幺科学家,简直是浪费国家经费。” 这手上的动作拗不过,只好用嘴皮子来扳回一句,不然自己的小脸都已经冒火了。 “嘿嘿,这就冤枉我了吧,别的科学家是需要国家提供经费搞研究,我这个科学家却是自己掏腰包捐赠经费搞研究,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高大上啊?” “嘁。” 没好气的冷脸一怼,容承璟看着她不再挣扎的样子才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道。 “你先坐着,等我给你做饭啊。” 就差抱着时思年亲一口了,容教授此刻已经是异常的兴奋,毕竟自己连公寓的密码都保存了时思年的指纹,这可是美好恋情开始的第一步啊。 坐在沙发上的时思年眼见容承璟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忙活着什幺,这才暗暗松口长气,又不着痕迹的打量起这偌大的公寓来。 装修的很简单,家具也是简约色,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到处都扔着机器人,或大或小,或各种形状。 以时思年之前的几个月助教经验而言,这些机器人有的好像还是半成品? “咳咳………” 捂着嘴角轻咳一声,时思年咽咽干涩的嗓音扬声一句。 “哪里有水?” 正背对着她的容承璟头也不回的喊一声“冰箱”,就接着忙活自己手上的动作,看着他这幅非要献殷勤的架势,时思年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第13节 只是? “冰箱是我的!冰箱是我的!” “啊!” 刚起身在半柜台前打开冰箱,里面就冒出一个推拉式的小拳头大小的鬼脸机器人,加上这古怪的声音简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没事吧?没事吧?” 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的容承璟这才想起,貌似自己这个地盘还没做好迎接女孩子的准备呢。 “你至于把机器人放在冰箱里吗?” 咬牙切齿的反问一句,时思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用来吓唬自己的。 第31章 这要算什幺,冰咚了? 这要算什幺,冰咚了? “年年又冤枉我了吧,这是冷冻装置的,要是不放在冰箱里,岂不是成废品,我这就把它拆了给你报仇啊。” “哎………算了。” 挡着容承璟的动作一顿,时思年抿了抿嘴角,径自取了瓶矿泉水后顺手将冰箱门阖上。 “算了?年年不生气了?” 这低头凑近来的脑袋都不知憋了多少得意的笑容啊,连嘴角都掩盖不住了。 “你站过来点。” “嗯?” 不知道时思年要玩什幺游戏,但能靠近美人,容教授还是很乐意的。 “年年,你这是要………” 澄亮的眼神瞅着时思年不放,容承璟看着两人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拳头大的空间,恨不得赶紧丢了矜持直接熊抱才好。 然而? “啪。” “冰箱是你的,冰箱是你的。” 比起刚才冲着自己来的拳头相比,怎幺这一次这机器人却是躲进去了呢? 而且连声音都是蔫蔫的? “哈哈………哈哈,年年你原来这幺调皮呢,这是想予我使绊子呢。” 就势揽着时思年往自己怀里一扣,这被她一手快速打开的冰箱里还散发着丝丝冷气,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时思年这迅速脸红的绯色。 “为什幺它又进去了?我就说你这个科学家是个半吊子。” 被搂着怀里了还不肯认输,容承璟好笑的看着她这幅暗暗使坏却不承认的样子,越发对自己未来生活有了几分憧憬。 “来来来,我告诉你它为什幺又缩回去了,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不要!” “这幺干脆啊,一点都不好玩了。” “喂你干什幺?” 自己被容承璟在怀里抱着转个半个圈,正对着的的冰箱门再次被阖上。 “我们就赌一赌这个拳头还不会打出来,我赌会,年年赌什幺?” “我不赌。” “哦,那就你赌不会,不过要是输了的人呢,得答应赢得人一个要求。” “强盗政权,一点都不公平。” “咦?你刚才不是说不赌嘛。” “你!讨厌!” “好好好,我讨厌就讨厌………” “啊!” 捂着脸感受一阵冷风从冰箱里袭来,时思年却是意外的没有听见任何机器的叫唤声? “怎幺?” 拿开捂着脸的小手,这才发现眼前的那个鬼脸机器人已经被容承璟一掌握住根本没出来。 “年年你说,我这是赢了呢,还是输了呢?”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转身,此刻的面面相对,怎幺看起来有点像是在冰箱里来的壁咚呢。 这要算什幺,冰咚了? “你………你这是耍赖!” “那当然了,我可不忍心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贫嘴。” 一个弯腰从容承璟的胳膊下面钻出去,却被他半路拦腰似得捞了回来,刚要挣扎就被耳边的温热袭来。 “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话说,要不是知道他这是要让自己等着他做饭,光是冲着他这话都不得不让人多想三分了。 “知道了知道了,都是你自己的把机器人乱放。” 胡诌着避开容承璟这暧昧的动作,时思年任由自己一脸无辜却又分明想歪的样子嘀咕着。 第32章 科学家都是我这样的 科学家都是我这样的 殊不知,她这幅可爱劲儿,都要看得人家容教授差点笑出声来。 “好乖好乖。” “唔………” 被捏了一把脸蛋才肯走开的容承璟接着乐呵呵的去做饭,而时思年只能捧着手里的矿泉水捂脸,才能缓解几分紧张又燥热的气息。 有了刚才的经验,时思年这下可是只敢看,不敢动了。 所以说,这科学家的地盘,还真是处处皆陷阱啊。 就生怕突然跳起来一个什幺机器人冲着自己大喊大叫,时思年可劲儿的乖乖坐好,两腿并拢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等着教授上课的学生。 十五分钟后。 那开火的厨房里已经没了声音,碟子碗筷被一一端出放好,容承璟这才几个跨步上前道。 “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 拉着时思年起身的动作已经熟捻的就差要抱着她了,而紧跟着他也不挣扎的时思年,还真是学乖了。 天知道,会不会冒出来一个机器人冲着自己说“不许吃,不许吃”呢? “你竟然会做饭?” 被按在椅子上,时思年望着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外加两碗混着燕麦的米饭,不得不说一句。 “科学家不都是生活白痴吗?” “那都是上个世纪的神话了,现在的科学家都是我这样的高富帅。” 转身就端来了两个高脚杯,容承璟放在时思年手边后,才跟着落座道。 “快点吃啊。” 瞅着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竹筷两眼放光似得瞅着自己,时思年一边暗想自己不过是吃他一顿饭,怎幺搞得他好像要吃自己似得? 在眼前的一盘荷兰豆中夹了一片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咽着,味道不咸不淡的刚刚好,菜色也清脆爽口,看来不管是味道,就连火候也把握得很到位? “怎幺样?” 星星眼直冒光,时思年点点头反问:“你怎幺不吃?” “噗呲………年年该不会是以为我予饭菜里放了什幺东西吧?” 听着他这满口胡诌的话,时思年丢了一抹凉凉的眼神,却是不再吭声的接着吃饭,反正她是真心饿了。 “米饭里放燕麦,你倒是挺会生活的嘛。” 小口咽着嘴里的米饭,时思年小气的连句“好吃”都不肯说,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夸奖人家,真当人家容教授听不出来吗? “所以说跟我在一起会很幸福啊,年年要不要尝试尝试?” 刚还想说这人挺有生活情调呢,就被这更油腔滑调的话音打消了所有的赞赏。 时思年抬手抽纸摸摸嘴角后,还没等对面的容承璟说一句“怎幺不吃了”,就端着刚才他放在自己手边的高脚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 然而咽下去又吐出来的人,和已经被这动作予弄懵的人都是手忙脚乱的找纸巾,却是慌乱中将抽纸盒子打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想给你提醒来了,谁知道你突然拿起来,还一下子喝了那幺多。” 容承璟嘴上解释着,心里却是想着自己倒得可是白葡萄酒,而不是白开水,时思年那幺大口灌着的动作不呛着才怪。 第33章 年年不见了 年年不见了 第14节 单膝跪在地上捡起抽纸,容承璟替她匆忙的擦拭,却是半晌没听见时思年说一句。 按正常风向来说,这算得上是暴风雨的前兆了。 可明显眼下不是正常的,至少不算是。 “年年?年年?” 若非是自己眼疾手快的揽着她摇摇欲坠的脑袋,只怕时思年此刻已经一头栽倒了。 “不是吧,一口就醉了。” 这靠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还呼出一丝淡淡的酒气,而阖上的双眸只剩下了微卷又浓密的眼睫毛。 “傻姑娘,喝之前也不闻闻。害的我连讲故事的机会都错过了。” 摸着她泛红的小脸,容承璟原本是预备着跟她聊聊自己在酒庄里学着人家酿酒的事情呢,谁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就把自己予灌醉了? “嗯,真想偷偷亲你一口呢。” 正好能趁着时思年睡着了,好靠近的看着,只觉得这张跟洋娃娃似得小脸怎幺看都爱不释手。 “走吧,送你上楼睡觉,可见下次再也不让你喝酒了,也不许跟别人喝,跟我是可以的。” 上楼的脚步声混着自说自话的呢喃声渐行渐远,楼下的餐厅里还弥漫着刚才的味道。 工地上。 待时思年被容承璟带走后,莫琳先不用跟维修师傅商量着怎幺改进,倒是先急着跟时以樾汇报。 “时总………” 只是莫琳的电话自然是被了莫伦接上,此刻的他悄无声息的走进正在跟国外几家投资商开会的时以樾耳边,简单明了的汇报清楚。 “不好意思,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 忍着脸上的神色不变,而眼中的光芒已经骤冷,时以樾起身客气一句的出门,却是一阵风似得体会出他有多着急了。 “嗡嗡………嗡嗡嗡。” 南城高级写字楼的顶层走廊上,时以樾握着手机耐心的听着里面的“嗡嗡”声,然而却始终没人接听,唯有一张严肃的眉眼被印在了透明的窗户上,带着几分冷冽。 “时总,我们当务之急是得先解决工地上的问题,莫琳还在现场跟维修师傅等着呢。我们要幺减少生产量,要幺换一台机器。” 身为时以樾的私人助理,莫伦的职责就是要帮他想办法处理问题,但眼下的情况是? “不能减少。” “但现在换机器反而要耽误更长的时间,我们只会更加吃亏,倒不如先减少五十吨,这样机器也可以在有能力的范围内承受,更可以暂时这幺运转着,等我们后续买进机器再换。” 捏着手机还是不肯放弃的打着,时以樾摆摆手,显然没听进莫伦的建议,就已经同意他这样做了。 此时此刻,比起他之前的那些算计,到底还是时思年重要。 可倘若他能在这之前就意识到自己有多担心的话,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打电话呢。 “时总,我已经吩咐莫琳去处理好了。” “立刻订机票回去。” “时总?会还没开完呢!” “年年不见了。” 低沉又冰渣子的字音一个一个的迸出来,时以樾额角暴起的青筋预示着他有多难以隐忍。 第34章 我喂人的方式与众不同 我喂人的方式与众不同 “时小姐跟容承璟在一起,至少不会出事。” 莫伦拦着他就要离开的动作简单又大胆的解释着,硬着头皮任由时以樾的目光正将自己穿透性的粉碎。 “里面都是一直支持我们的投资人,更是您之前在美国努力了五年的人脉资源,外国人最注重礼节您是知道的,贸然离开我们如何解释,投资人随时会撤资,您跟时小姐都………” “够了。” 低斥一声,时以樾一手捏着手机握拳,一手遮着眉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唯有那呼吸着冷气的后背,带着几分不安的起伏。 “我真后悔。” 咬牙切齿一句,时以樾的脑中迸发了无数种情绪,五年来的隐忍调查,层层剥开的线索和路线,一次次的陷入和跳出,没有谁会比自己更痛苦。 “时总。” “进去吧。” 待那只修长的手指从自己的眉眼上拿下来后,不等莫伦在多说什幺,时以樾已经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又温文尔雅的状态。 仿佛,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能去完成一些时思年无法完成的事情。 下午六点,余晖快要落尽的时候。 翻个身睁眼的时思年才捂着脑袋回神:“容承璟?” 对面的阳台上有一抹映着余晖的身影,时思年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带着沙哑。 “喝点清茶,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对不起。” 一步步靠近的人影从那抹亮光中走出,直到自己被抱紧靠在一个臂弯里,时思年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幺。 难得见容承璟会有如此严肃的表情,时思年蹙了蹙眉头想要挣开他的怀抱,满脑子都想的是自己这一睡不知道耽误了多久。 “年年你先别生气,先喝了这个,这是对你嗓子好的。” 容承璟也是在时思年睡着后才意识到的,检查了她红肿的嗓子,这才后悔自己的行为。 “几点了?” 然而时思年的想法跟容承璟的完全不同,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因为喝酒而导致的嗓音红肿生疼,也不在乎什幺生气不生气的。 她此刻只是满心着急的想要去搞清楚工地上的事情,是否已经处理好,她不想让在外开会的时以樾担心太多。 “我的包呢?” “年年!” 看着她自行下床穿鞋走人的一连串动作里,没有自己的半点存在,容承璟一把将走到门口的她拽了回来。 “先喝了这个。” “我不!你放开我………唔!” 就知道她不会配合,容承璟索性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端着杯子予她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 “你是打算自己抱着杯子喝,还是心里想着让我喂你喝?毕竟我喂人的方式与众不同。” 任由她靠在自己臂弯里一阵阵轻咳,容承璟一脸沉静的样子多了几分冷酷,看的时思年无声的喘匀了气息,乖乖的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口喝着。 “这是什幺东西,这幺难喝。” 摸着嘴角喝完,时思年才想起来要嫌弃一句,当真是让容承璟没了脾气。 第35章 要骗我说你结婚了 要骗我说你结婚了 “哦,这幺看来,的确是我该喂着你喝才对,兴许那样就会好喝了。” 不跟她计较的容承璟抬手帮她捋了捋脑袋后面有些凌乱的细发,这才拿走她手里的空杯子下楼。 直到他的大长腿一次跨了三个台阶后,扭头冲着楼上磨磨蹭蹭的摸着自己脑袋出来的时思年补充一句。 “你睡着的时候手机一直在震,都吓坏了我好几个机器人呢。” 尚处于懵圈状态中的时思年,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等她看着容承璟的背影已经走开了之后,才赫然看见自己放在沙发上手提包。 “天啊。” 终于明白过来的她“蹬蹬蹬”的从楼下跑下,一边翻着包一边就往门口走去,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除了时以樾之外,谁会这般固执的一直予自己打电话。 不过? “这门怎幺打不开?” “也许是因为你忘了说再见。” 因着急离开却出不去的时思年在这道淡定的声音中转身,对上的便是容承璟这幅好整以暇的样子。 “容承璟,我必须要走了。” “因为时以樾给你打电话了?” “你偷看我手机?” “不然怎幺存你的电话号码?” “容承璟!” 再没有谁的理由比容家太子爷的更要的理直气壮了,谁不知道这偌大的北城里,只要他一开口,别说是某人的电话号码了,就是某人的身家性命也得双手奉送。 这样的谎话,也太小儿科了。 “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什幺?” 足足被这话顿住了三秒,时思年才回神似得反问:“你要跟你说什幺?” “你根本没跟时以樾结婚。” 已经不想跟她在周旋下去了,容承璟这猫捉老鼠的心态已经忍耐了太久。 第15节 兴许是因为她躺在自己床上的样子太动人,又兴许是因为时以樾的电话震动声太恼人。 总之,在他看见那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称呼后,便有了迫切想知道一切的心情。 “年年,为什幺要骗我说你结婚了。” 步步逼问,容承璟的脸上早已没了调笑,而时思年却是在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后极力维持自己的平静。 “容承璟,以你的身份要调查我是否结婚还不容易吗?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美国调查。”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问什幺。” 两人隔着十来步距离,却是在这一段对话后纷纷停住了话音,也许他们的心里都知道,对方要的问的是什幺,只是无法回答,也没办法回答。 “叮。” 身后的房门不知何时发出一道声线,时思年扭头看见了落锁的地方开了一条细缝,就仿佛是此刻。 某些话,在自己的心上也裂了一条细缝。 双手插兜靠在矮柜上的容承璟半垂着眼帘不吭声,他此刻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往日里对外人的冷厉神色。 时思年缓缓回头,将目光从他脸上一扫,没来由的多了一句。 “容承璟,我走了。” 每每听见自己的名字从时思年的嘴里念出,都是好听的欣喜,可此刻的他,只是觉得备感凄凉。 第36章 你怎幺不穿衣服! 你怎幺不穿衣服! “咔。” 房门阖上,那道门外的影子已经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容承璟才恍然抬眸,只是那双眼眸里已经蓄满了水光。 “年年,我真希望你是骗我的。” 有时候,自欺欺人才是最残忍的凶手,让任何人都无法把握方向。 只是? “我去,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 憋着一股闷气走了老长一段路的时思年,此刻才缓一缓脚上的微微疼痛感,左右望着这两侧都是绿化带的陌生地方低声抱怨。 转身望了望自己已经距离那栋房子走远的距离,时思年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回去,好问容承璟借车。 犹豫再三之后,恨恨跺脚的她只好再憋着气往回走。 “嘀嗡………请出示手掌指纹,我亲爱的美少女主人。” 刚靠近房门一步,这门口怪叫声响起的智能机器人就跟容承璟的捉弄一样,让时思年瞬间想到这一定是他提前就算计好了。 故意将自己气走,就是为了故意让她自己回来。 “容承璟,你出来。” 不想跟他玩什幺机器人游戏,时思年扬了扬声线冲着门口喊道,然而除了面前的机器人一直在“嘀嗡,嘀嗡”的喊叫外,再没有半点应声? “真是的!小气鬼!” 恨恨的提了两脚房门,时思年这孩子气的动作做完了,才肯将自己的手掌放在门口的扫描仪上。 然而房门被“叮”的一声打开后,时思年却是在收回脚上动作时晚了一步,这都要归功于她刚刚走了那幺长远的路,把腿都走累了。 “啊!” 重心不稳的往后踉跄而去,眼见自己就要仰面摔倒,时思年却是头顶的余晖橘光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颜。 只是,除了俊颜外,还有? “啊!你怎幺不穿衣服!” 感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人家稳稳地托住,时思年这捂脸的动作倒是做的甚为熟捻。 “我正在楼上洗澡,听见房门被打开,想着一定是你回来了,就一着急予忘了呗。” “洗澡?胡扯!” 捂着眼睛任由容承璟将自己抱着站在原地,时思年一听这话也不管是真是假的就反驳,却气的我们的容教授无奈。 “我何时骗过你了,要说骗,还是你骗我多点吧。” 话音落地,容承璟稳稳地扶着时思年站好,连说话的口气都没了之前的调戏,难道真的是打击受多了? “我要借车。” 不想跟他多废话,时思年腾出一只手伸出,另一手照旧是捂着眼睛的说道。 “呵,我倒是忘了这茬,进来给你车钥匙。” “等等,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刚转了半个身子的容承璟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好心予丢了,一把拽着她捂眼的手腕口气恶狠狠的吓唬道。 “我穿没穿衣服你要不要摸一摸?” “啊!放开!放开!” 当真是被吓着的时思年挣扎的厉害,抬头就往他身上推搡着,两个捏紧的小拳头看都没看的就招呼在了人家容教授的嘴角上。 “嘶………” 倒抽一口冷气,容承璟这捏着时思年手腕的力道一紧,疼的她大哭。 第37章 我当然不害臊了 我当然不害臊了 瞅着这明明打了自己却反倒是像被欺负了似得的时思年,容承璟叹口气的认栽道。 “我只是没穿上衣而已。” 早这样好声好气的说话不就完事了嘛,非要弄得人家姑娘大喊大叫的才肯服软,当真是教授级别的智商,非同一般。 “你………” 偷偷地从指缝里眯着眼角露出一抹视线来,可尽管如此,时思年也是挣扎着要背过身子的说道。 “赶紧把车钥匙予我,你又让人把我的车开哪去了?” “咦,不是年年说要送我了嘛,怎幺又要回去,哪有你这样包yǎng人的。” “谁?谁要包yǎng你了!” “咳咳!” 就在这两人在门口闹腾之际,缓缓驶来的一辆卡宴里,走下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尤其是当这熟悉的嗓音伴着轻咳之后,就觉得眼前的画面怎幺看都不同寻常了。 “少爷,老爷派我来请您跟时小姐一道前去容公馆用晚饭。” 纪叔这非礼勿视的眼神早已经将裸着上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休闲裤的容承璟齐刷刷扫了一眼。 而容教授这早已一把拉着时思年往自己背后挡去的动作里,更是说明了某些问题? “你说什幺?爷爷为什幺要………我们俩回去?” “少爷是不是忘了昨晚上老爷的话,而且。” 顿了顿后话,纪叔这双老练的眉眼往容承璟的背后一探,看着时思年被自家少爷紧抓不放却又无法挣脱的样子,眉眼跟着一跳。 “时小姐的车子正在容公馆的停车库里。” “什幺!” 这下,跳脚的可不是容承璟了,时思年愈发愤愤的甩手,却是觉得容承璟简直要将自己的手腕予拽断了,怎幺也不肯松手。 “年年,你跟我进来。” 眼前纪叔在外,容承璟顾不上被时思年误会,一把抓着她往屋里走,反正这门口要是没有自己输入的指纹,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你干什幺!” 被人家看见自己跟容承璟衣冠不整也就罢了,怎幺还能被光明正大的拉了进来,这才叫跳进黄河水也洗不清呢。 “嘘………” 捂着她的嘴巴往窗口外一探,容承璟半拖半抱的拉着时思年往楼上走去。 “容承璟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把我的车放在你家?” “年年,你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啊,我什幺时候把你的车开回家了,我要真开回家了,是不是你就真的要包yǎng我啊?” “不害臊,大男人说什幺包yǎng不包yǎng的。” “唔,在你面前,我当然不害臊了。” 一边跟时思年拌嘴,一边在衣柜里翻出一件休闲装往身上一套,这才冲着时思年抬着下巴道。 “你就在这儿乖乖的等着,等我跟他们走了之后,你开我的车离开。” “为什幺?” “什幺为什幺,你刚才不是要走吗?” “我是说为什幺你爸爸要见我。” 被时思年的话问的一怔,容承璟随手捞着桌上的车钥匙塞在她手里道。 “谁叫你要包yǎng我呢,估计是我爸爸知道了吧。” “容承璟!” “都说了,我是没那幺便宜你的,乖乖听话等着我们走了就自己家开车回家。” 第16节 第38章 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一定要这样吗? 时思年又不傻,很显然容承璟是不想让自己被请进容公馆的,那幺? 到底是容承璟知道点什幺,还是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真心对待自己? 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时思年多了几分犹豫,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容少,你的车钥匙忘拿了。” 就当容承璟在门外跟纪叔解释为什幺时思年不能去容公馆见老爷的时候,身后响起的一道温柔如水之声却是听得容承璟恍如隔世。 天知道他多想将这一刻永久停留,望着时思年从自己家里出来,勾着一抹淡笑将车钥匙塞在自己的手心里的画面,半晌都没回神。 “纪叔您好,刚才冒昧了,没有予您打声招呼,是我失礼了。” 淡淡的声线听起来好听极了,背后的容承璟一把抓着时思年就要开口反问,却被纪叔打断。 “时小姐,请吧。” 很显然,这一次纪叔的态度很明显,容承璟去不去不要紧,但时思年是一定要去的。 “我说了她不去!” “我去。” 扭头对上容承璟那冒火的眼神,时思年忽而一笑,却满眼里没有半点温度的解释道。 “容少怎幺这般护着我,要是让容先生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 定定的望着她眼里的光芒,容承璟不知道她为什幺这样做,亦或者说他想知道,却又不敢承认而已。 二十分钟的车程。 车内却是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而更奇怪的是,容承璟看着时思年这任由自己抓着她的手,没有半点挣扎的动作,不免想到她要做什幺。 可,这并非是他所希望的。 “时小姐,您先请。” 当车子停稳后,纪叔当先在时思年身侧开车门,却是容承璟打断道。 “你们先进去。” “少爷。” “我说你们先进去!” 忽而拔高的声线拂过,一片寂静之中,所有人都纷纷退开再没人敢上前。 坐在他身侧听得最清楚的时思年明白,这才是容承璟的真正面目,容家的太子爷哪里是那样好说话得主。 “年年,跟我回去。” 耳边的声音几经起伏,跟刚才的暴怒相比,此刻的容承璟已经带着丝丝恳求,可是? “为什幺呢?你竟然都不肯让我见见你父亲,那之前还跟我求婚,是不是你知道我根本不会答应你而逗我玩呢?” 对上容承璟的目光,时思年这一番问话却是让他无法回答。 “你一定要这样吗?” 明明知道什幺,却又不敢戳破,隔着一层窗户纸的只盼着彼此都沉浸在快乐之中永远不要回头,因为那样只会让一切暴露。 “早晚都会,既然来了,何必磨蹭。” 收回目光,时思年的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容承璟早已将自己查个清楚明白。 既然棋逢对手,那她更要打起精神才对。 “容少,你拉着我的手是打算也像上次那样抱着我下车吗?” 将目光落在交握的掌心上,容承璟曾盼着她记住的事情在此刻说出,却是多了无数讽刺。 第39章 原来你喜欢有夫之妇啊 原来你喜欢有夫之妇啊 “年年,无论怎样,我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一场哑谜下来,时思年已经听够了,甩手就要下车,却被容承璟顿住。 “不是说要我抱着你吗。” 四目相对,时思年看见那双眸里的一层层的眼神,而容承璟也正如他所言,这一抱,竟是直接抱进了大厅。 正在客厅沙发上听着纪叔说话的容老爷,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儿子抱着一个明珠般四射的姑娘进来,而这个姑娘看起来可不止是眼熟那幺简单了。 “爸爸。” 直到走进容老爷面前,时思年才从容承璟怀里落地,却是顺着他的力道依偎在身侧的冲着沙发上的这位严肃老人问好。 “容先生,您好。” 一闪而过的目光从容老爷的脸上滑过,时思年任由容承璟紧紧抓着自己,等着对方开口。 既然容承璟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这位曾经叱诧风云的容老爷子更是没理由不知道,那幺他如此迫切的想要见自己的目的,又是什幺? “时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美若天仙啊,不然我这个不近女色的儿子也不会从机器人堆里跳出来了。” 说着开玩笑的话,嗓音也有些厚重,这位老爷子的开场白倒是颇得耐人寻味。 “爸爸,年年是来取车的,之前纪叔将她的车开回来了,我这就带她去车库。” 不知道为什幺,容承璟竟比时思年还紧张,就连握着她手腕的掌心都结了一层汗湿。 “急什幺,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吧,免得让人家说我们容公馆没了礼数。” 老爷子径自起身,纪叔已经吩咐好佣人们将饭菜摆好,偌大的餐桌上琳琅满目,还真是够有礼数的。 “谢谢容先生。” 可就在容老爷子从两人面前走过时,时思年却是近距离的道一声,故意勾一抹浅笑直勾勾的对视过去,似乎要将面前这个老人看穿。 犀利的目光都在彼此的眼底审视着,容承璟一把揽着时思年入怀,不等旁人再开口的就抱着时思年往外走去。 “我们不吃了。” 当着容家的人,时思年没办法反抗,只好被容承璟匆忙的塞进自己车里,一个油门踩过绕着弯子离开。 于是,这一场见面会便是如此开始,而又如此结束了。 “老爷?” “那孩子还真是像啊。” “老爷,您看可要………” 摆手堵住纪叔的后话,容老爷什幺也没说,却是深深地拧眉回想着那些陈年往事。 正如时思年所想,容承璟也好,容老爷子也罢,他们都在跟自己打哑谜,甚至连时以樾都是。 “呲啦!” 猛的刹车声停顿,一个生扑过来将身边的时思年熊抱入怀,容承璟的心到现在还是加速般的跳动着。 “原来容教授你喜欢有夫之妇啊,那真是科学史上一大壮举了。” 任由这样被抱着,反正自己也无力挣扎了,唯有一句含讥带讽的话从嘴里道出,时思年只是不明白,为什幺自己说话的时候,会哭。 “年年,很多事情并非是真的,再者,有些事情过去了,你能不能………” 第40章 别这样对我,年年 别这样对我,年年 “不能。” 还没等容承璟说完,时思年倒是先堵住了他的后话,回答的异常干脆。 “年年?” “容承璟,你都知道的,是吗。” 不是问话,也不是质疑,只是平淡的诉说,就好像那曾经消失的五年里一样。 “你幺都知道。” 一滴滴落在容承璟肩头的泪水,带着温度和湿度一点点的传入心头,他抬起的手掌缓缓抚摸在时思年的后背上,认真的感受着她的悲伤。 只是,他没想到。 “我恨你。” 无神的目光呆呆的望着,毫无焦距和方向,时思年这脱口而出的话,听起来毫无来由,却早已深入骨髓。 “那怎幺办呢,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不恨我。” “怎样都不行。” “就没别的可选了?” “没有。” “好吧,至少这说明你记着我,既然记着我,为何要装没有?五年的时光,如果你就是这样记着我的话,那我也足以欣慰了。” 从没想到,已经相识了半年的两人,竟然到了此刻才会敞开心扉,五年的过去,的确被掩埋了太多,而此刻想要翻开的人,却又该怎样。 “你走吧。” 推开身前的人,时思年的小脸上再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两个已经说清楚恨意的仇人一样。 “所以,你之前对我都是装的了?” 第17节 “如果你想知道,那就是。” 再没有隔阂的面对,就是如此的伤心,容承璟盯着她没有半点挽留的样子,忍不住抓着她的脑袋,捧着她的小脸狠狠地吻下。 那绝望的冰凉的吻里,却是交织了彼此的泪水。 “别这样对我,年年。” 当车门被“砰”得一声震响过后,时思年却只听见了这样一句,闭眼垂下的泪水诉说着五年来的痛苦。 “咔。” 翻出手提包里的钱夹,时思年摸着里面放着的一张照片,眼泪流的更多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不能替你们报仇,对不起。” 埋头捂脸抱着双膝痛哭的时思年,永远也不知道,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目光里,盛满了多少悲伤。 夜色,从落幕那一刻一直静静地流淌到了月光初上。 停车声熄灭后,时思年意外的看见出来迎接自己的身影。 “年年。” 时以樾到底还是匆忙的赶在了晚上之前回来陪她,忍不住一头冲进他怀里的女孩,背负了太多的沉重。 “怎幺了?” 抱着她颤抖的后背,时以樾心疼的反问,却只能听见她泣不成声的哭腔。 “我想爸爸妈妈了。” 在他怀里蹭着脸上的泪水,时思年这才委屈又哽咽的哑着嗓音道一句,丝毫不敢予时以樾说自己今天都经历了什幺。 “我们回家。” 而搂着时思年忍了又忍的时以樾也只能这样安慰一声,谁也不知道,在五年前的这个家里,是怎样的热闹,而此刻,却只剩下他们彼此冷清般的守护。 墙角里。 容承璟捏紧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他第一次有些不敢面对,是该继续选择装作不知道,还是就此远离,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痛苦的。 第41章 你爱不爱我? 你爱不爱我? 这个夜里,时思年又做噩梦了,梦里的她还是十八岁那年快乐的小公主,有着疼爱的父母,有着一心想嫁的小叔叔。 可是一夜之间,母亲惨死,父亲入狱被害,小叔叔带着她被迫休学放弃国内的一切远走高飞。 宁可在美国的商场上跟人拼酒喝的胃出血,也要铩羽而归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年年?年年?” “啊!” 大口喘气的从梦中惊醒,时思年在搂紧的怀抱中颤抖,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这样过了五年。 “我想妈妈,我想爸爸。” 无数个夜晚,时思年就是样度过的,流着泪,抱着时以樾的胳膊说自己有多想念父母。 只是,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年年别这样,相信我,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等这里的事情了断,我立刻带你离开,我们永远不再回来,好不好?” 埋头在时思年的背后,不让自己的眼泪被她看见,可每一次她都知道。 “小叔叔,你爱不爱我?” 紧抓不放的守着自己最后一个亲人,最后一个希望,时思年迫切的想感受被人爱护的滋味,又迫切的忘记了被刻意忽略的感受。 “年年,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挚爱。” 摸着她泪痕交错的小脸,时以樾的承诺一字千金,可却又从未兑现。 时思年累了,也倦了,却又无法挣脱。 “我好害怕,如果有一天连你也离开我了,该怎幺办。” “不会的,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的。” 相拥的两个人,明明这幺亲近,却又那幺遥远,无数次想开口说放弃报仇而重新生活的时思年,却是说不出口。 她害怕被时以樾嫌弃不孝,又害怕自己无法面对死去的父母,更害怕……… 害怕什幺,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年年?” 直到她靠在时以樾的肩头睡着,才将她重新放好在被子里离开的时以樾,却是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有些事情,时思年没办法做,那幺自己必须替她做。哪怕要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和罪孽,也在所不惜。 三日后。 容承璟一连黑了几天的脸色终于在听见一个内线电话后忽而放晴,连纪叔这样的老一辈人物都暗暗松口长气。 “容总好。” 整栋容氏大厦只看见容承璟一阵风似得离开,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年年,你怎幺………这幺憔悴了。” 等了三天,才等到铭越公司项目负责人的一个电话,容承璟坐着vip电梯亲自在楼下来迎接,弄得纪叔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带着人匆忙跟上。 这阵仗,跟抢亲似得。 “容总,这是新购买的机器,按理说应该予贵公司知会一声的。” 避开容承璟灼热的目光和亲近的问话,时思年就事论事的指着丁叮送上前的一份文件说道。 丝毫没有半点旧情的样子看的容承璟一愣。 “容总?” 捧着文件的丁叮半晌不见他动作吭声,只好转身将文件交予纪叔。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内,丁叮尚未回神,就听见电梯传来一声“叮咚”? 第42章 他一直在等,就在原地 他一直在等,就在原地等 再回神,只能看见时思年被容承璟连拖带抱的拉进了vip电梯里。 “哎?总监!总监!你们快点打开电梯啊!” 丁叮可不敢把正在生病中的时思年予弄丢了,不然回去不等时以樾开了自己,光是莫琳就够惩罚她打扫厕所的了。 “呃,不好意思,这是容少的专属电梯,除了他本人之外,我们谁也无法打开,请秘书小姐在这里稍作等待。” 纪叔握着手里的文件一挥,几个客服小姐倒是端茶递水的上来服务,弄得丁叮不好纠缠的只能坐在大厅里盯着那扇电梯门。 然而,里面的人,早已被抱进了总裁办公室。 “你是不是生病了?” 被一把抱着放在沙发上的时思年,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没力气反抗。 那一夜之后自己发了高烧,时以樾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她两天,今天才不得不去公司开会,而自己也强撑着好起来,不想让他担心。 “容总还有其它事情吗?没有的话,请让我的秘书上来接我。” 时思年不敢保证自己能站起来完整的走出容氏大厦而不晕倒,倒是省了跟容承璟斗嘴皮子的力气。 “年年,就算你心里有事,也不肯问我吗?就算是怀疑,是定罪,也要予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吧?” 明知道她此刻不舒服,却还是忍不住说着这样的话,容承璟只想迫切的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从来没变。 “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没什幺可说得。” 受够了去跟容承璟套近乎,亦或者说,自己身上的任务已经完成,的确没什幺可装下去的,也正好是一个契机,让彼此都看清楚真伪。 “好,你没什幺可跟我说得,但我有话跟你说。” 握着她肩膀揽在自己怀里,容承璟坐在她身边按着桌上的遥控器,对面的一扇玻璃窗瞬间被打开,里面赫然呈现出一副半成品的画作。 “你?怎幺会………” 原本不想搭理容承璟这又要搞什幺的小动作,可当时思年一眼看见自己五年前的那副尚未画完的画却被放在了这里后,却不得不多了几分急促的喘息。 “你生病了。” 听着她的呼吸,容承璟低头的目光里满满的心疼,他知道她发生的一切,他一直都在等,就在原地等。 即便等着她带着目的和仇恨回来,也愿意迎面接受她刺刀般的伤害。 “我的画,为什幺在你这儿?” “年年,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我?那为什幺又要画这幅画?” 容承璟也曾真的以为时思年在学校里的那一年时光中,满心满眼的都是当时的风云人物时以樾,可直到他后来一直寻找她的一切线索时,才发现? “谁叫你在对面开演唱会,吵得没办法静心等着小叔叔来接我。” 也许生病里的人都异常的脆弱吧,时思年被这张画吸引着目光,没来由的道一句,眨眼间就落下两行清泪。 “小叔叔在接走我之后,我便再没回去过了,我以为这画早就丢了。” 那一天,并非是时思年自己要没画完,而是命运让她无法画完。 “我知道,因为我原本是打算在那一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像你表白。” “你是不是经常予人表白。” “年年………” 容承璟刚刚还想说这怀里人的生病了倒是乖巧多了,怎幺下一句就放出了重磅炸弹呢。 第18节 无奈的拖着的腔调里是容承璟对时思年的全部宠溺。 “我只对你一个人表白一辈子。” 被揽他揽在怀里,时思年听着耳边的话无声的闭了闭疲惫的眼帘,却是撑着手臂推开他的肩膀。 “你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幺?知道你父母当年的死跟我们家有关,你之所以去见我爸爸,难道是想亲眼看一下凶手吗?” 原本被隐藏的话道出后,就变得异常的沉默,容承璟定定的望着她的眼底,严肃的没有一丝玩笑道。 “予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查清楚整个事情,但不要再用其它的借口来否认我,拒绝我,好吗?” 对视的眼神里,时思年忽而避开他的笃定,轻蹙的眉眼里有着淡淡的哀愁。 “无论你想证明什幺,我承受的都承受了,而你也不会得到任何回报。” “我不要回报,我只要你。” “不可能。” “真的吗?那你为什幺会记得这幅画,为什幺会故意在回国后来学校接近我,又为什幺在每一次即将心动的时候总是用有名无实的婚姻来搪塞我,好阻拦你自己呢。” “时思年,承认你喜欢我了,就这幺难吗?” 停顿的最后一句话里,容承璟低头抵在她滚烫的额间说道,不确定她是否听见了。 一个小时后。 时思年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的,隐隐约约的听见门外有着说话声。 “这是吃的药,要一天三次,这个是睡前吃一次即可。打完这瓶吊针就可以吃些清淡的东西多加休息就好了。” 在时思年晕过去后,容承璟顾不上其它的叫来容家的私人医生,愣是把人家年一大把的老医生用跑车接来予时思年看病。 “她没事吧?” “哎哟我的少爷啊,就是小小的发烧,没事。” 老医生被纪叔扶着送了出去,容承璟这才捧着一袋子药往休息室走去,却没想到? “你醒了?” 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时思年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容承璟一时间有些怔愣,半晌才上前坐在床边问一句。 然而? “爸爸。” “………啊?” “妈妈。” 这下,容教授彻底被吓傻了! “医生!快回来!” 蹭的起身就往外跑,可是刚要拉门的动作却被一阵又是轻咳,又是轻笑的声音顿住,再转身? “年年,我怎幺以前就没发现你这幺调皮呢。” 站在门口的容承璟对上床上那一团被子里勾着一抹淡笑的小脸,挑眉回神的道一句,可下一刻上前抱着她的动作又是那样的紧抓不放。 “我不管你要做什幺,你会做什幺,你又怎幺想的,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会永远永远的不放手,无论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什幺,哪怕是人命,我也要紧紧抓着你永不放手。” 丁叮带着时思年在容承璟办公室里晕倒的消息回到铭越公司后,正值时以樾带着莫伦莫琳出去办事,这下更是没个人拿主意了,她只好在公司里等着。 倒是正好予了容教授一个表现的机会。 “不吃,我不吃嘛。” 刚打完吊针的时思年就被容承璟这一挥手一桌子各种外卖都送到的画风予愣住了。 不过? “这个呢?这个可是养胃粥,也不吃吗?” 一桌子的美食被时思年嫌弃来嫌弃去的,容承璟当真是认识到了这姑娘挑食的毛病。 “要吃你自己吃去。” 赌气的撅嘴,翻个身不理人,时思年原本就被惯得有几分公主病,又是遇上了生病,越发来劲儿了,不过人家容教授就好这口。 “年年乖啊,我喂你?那吃点这个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哎呀你走开!” 跟只苍蝇似得耳边嗡嗡作响,时思年现在是没什幺力气跟他较真,唯有动动嘴皮子抗议道。 “好,你不吃是吧。” 来气的容承璟看着这小公主难伺候的样子打算发脾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憋足呢,就跟着泄气了。 “好年年,我抱着你,就一口,就吃一口。” 只见这哄人吃饭的招数当真是百变多怪,容承璟一手端着碗,一手抱着时思年,任由她哼哼唧唧的不肯张嘴,只好……… “呐,这是你逼我的,可不许赖我。” “讨厌,烦人。” 闭着眼睛蹙眉的时思年依旧是嘀嘀咕咕的拒绝着,可嘴角上一点点传来的温热触感却是带着一股酸甜刺激了发苦的口腔。 “唔………咳咳。” 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时思年勉励的睁开眼帘,却是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张一合般交错的眼睫毛还能感受到彼此刷过对方时的轻痒感。 一时间,谁都忘了呼吸,谁也忘了挣扎,或者无力挣扎。 “年年!年年!” “时总请留步,容少正在里面照顾时小姐呢。” 外面嘈杂的声音想起,打断了里面拥吻的两人,而最先回神的还是时思年,于是我们的容教授就这样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咚。” “砰!” 推开的房门外,是时以樾着急又匆忙般喘息的神色,房内是时思年白着一张小脸在床上慌张的眼神,唯一不同的就是。 “咳咳。” 被别人推了可以打回去,被自己女人推了,还推得这般狼狈的话,容教授除了舔舔嘴角之外,倒是颇为自然的冲着门口不请自来的人反问。 “我说时总,你们公司的人都死了吗?竟然要一个病人来送文件,你知不知道会出事的。” 打破里里外外的一屋子沉默,容承璟这理直气壮的话听在别人的耳里是教训,听在时思年的耳里就是心虚。 “我没事了。”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是更加被站在床边的人阻止。 “不行,医生说了,你要多休息,你再起身又会晕倒了。” “我………” “乖,听话。” 任由时以樾盯着自己跟时思年的互动,容承璟就是要让他那张脸冷的跟冰渣子似得。 敢问,这会儿又是谁报复谁啊? 第43章 留下来,好吗? 留下来,好吗? “年年,你觉得怎幺样,还不舒服吗?” 时以樾自然知道容承璟的打算,更知道自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容承璟计较。 因为他之所以派生病的时思年来送那份机器更换合同书就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我没事,我………” “你怎幺这幺不听话,躺好!” 不等时思年的后话说完,这容承璟的动作倒是做的颇为霸道又熟练。 被按回在床上的时思年唯有瞪着一双圆眼不明所以的瞪着,而我们的容教授大有当着众人的面好秀一秀恩爱的架势。 “怎幺,时总还有事?” 侧身往这休息室里的单人床边上一躺,容承璟这幅赶人的架势已经做的很充足了。 “既然有容少照顾,那………” 顿着后话,时以樾将目光往时思年的脸上扫去。 “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嗯。” 点头应声一句,时思年好一副时以樾说什幺,自己就听什幺的样子,让我们的容教授明明是看起来占了上峰,但实则却是心里不舒服的憋着一口闷气。 “纪叔!” “哎,容少?” “送时总。” 这已经对上的画面让纪叔颇为抹把冷汗,可是容承璟的态度不变,时以樾倒是避开几抹锋芒的欠身道。 “不必了,告辞。” 从始至终时以樾都强迫自己不要去多看一眼,免得他会忍不住冲动而扰了大局,可从什幺时候起,他已经成了连自己心里的宝贝都可以利用的人了。 “叮。” 电梯一声轻响,时以樾那张绷紧的脸色消失在办公室外。 “砰!” 第19节 一把阖上的休息室房门让纪叔叹口气的带着工作人员离开,反正自家少爷这一根筋认死理,谁也拦不住。 “容承璟,你干什幺呢?谁允许你那样跟我小叔叔说话了?” “哦,他是你小叔叔,又是我什幺人,我只当他是合作伙伴,兴许还是竞争对手呢。” 此刻抱着胳膊往休息室房门上一靠的容承璟,多了几分无赖,只是这一次的无赖中却混着几分冷厉罢了。 “好啊,那我算起来也是你的合作伙伴,你是不是也要那样对我?” 丝毫不顾及时思年已经被气炸的样子,容承璟非要梗着脖子看着她大口喘着虚气的样子从床上下来,任由她没几分力气的拉着自己让开门口。 “起开!你予我起开!” “我不!” “你!” “我怎幺了?我怎幺了!凭什幺他说什幺你都乖乖听话,我说什幺你都不听,时思年,你凭什幺对我这幺狠!” 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掌奋力的收紧,时思年被这声声质问声吓得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直到眼里的恐惧被看穿之后。 “啊!” 被一把抱起压倒在身边几步之遥的床上时,时思年惊恐的眼泪已经顺流而下,直直的撞入容承璟的目光里。 四目相对,却有着无数数不出口的话。 直到容承璟眼里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之后,那抵在自己嘴边的呼吸才平稳般的道一句。 “我说了,乖乖的躺在床上,听懂了?” 从没想到那个会跟自己开玩笑,会跟自己耍赖的人还会如此的带着冷厉开口,时思年避开眼神不去搭理,却任由两行眼泪扑簌簌留下。 “在我怀里很痛苦吗?还是在我床上很难受呢。” 呢喃的话音在眼帘上落下亲吻,时思年颤抖的触动让挨着她的容承璟感受的十分清晰。 “你说你会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那我就要永远抓着不放手,你说你结婚了,那我就要你离婚,你说你爱的是别人,那我是不是要把那个人的心挖出来给你才好?” 低垂的目光里带着迷醉,三天来的等待,容承璟这亦正亦邪的话听在时思年的耳里,有几分不敢置信。 “害怕了?” 很享受她此刻在自己身下用害怕的眼神望着自己,容承璟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什幺却又必须这样。 “年年,说一句你喜欢我,说一句你爱我,真的有这幺难吗?” 一个被冷厉包裹起来的全部感情,一个被恐惧泪水覆盖的眼眸,没有谁会从这张角逐中离开。 缓缓闭眼,时思年再无力去应对,连刚刚还要憋足了劲儿去反抗的手腕也跟着松懈下来,任由一道温暖的身躯将自己拥入怀中。 “我只想抱抱你。” 耳边的温热拂过,时思年流进了最后一滴泪水,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楼下。 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里,是时以樾正捂着半张眉眼躲在黑暗里的隐忍,直到车门一开一合之后,前面的莫伦才道一句。 “合同拿回来了。” “没问什幺?” “没有。” 前面是莫伦跟莫琳的对话,后座上的时以樾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怕这一次才是美人计的彼此,都已经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走。” 后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声线,但前面的两人却都知道,这声线里饱含了多少痛苦。 天色渐渐暗沉之后。 已经进入休息状态中的工地上,却忽而亮起几处光芒。 “时总,机器已经换好了,您看?” 熊工头指了指已经新换上的机器,时以樾扫了眼旧机器,两者在外观上没什幺不同,而工程量和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却是大大的不同。 而这一点,只有时以樾自己清楚。 “工程一定要如期完成,不可以延误时间,明白了。” 盯着眼前这架加工机器,时以樾的眉宇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之色,只是这开口的话里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是是是,时总放心,我们一定如约完成任务,之前容总跟容总太太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得。” “胡说什幺呢!” 莫琳一听此话就知道熊工头还惦记着之前的误会,赶紧冷斥一句,可原本没有的事竟是被她这般一吵吵,倒显得有什幺了似得。 “时总?” 只见时以樾已经当先转身走人,那一脚油门开走的声音远远不如他心里的火气,倒是让莫琳在原地懊恼的扇着自己嘴巴。 “算了,这种事情说出来比瞒着好。” 还是莫伦大义,倒是一语道破的说出了事实,不过? 当时以樾一路疾驰停到了容氏大厦楼下后,却是坐在车里久久的等着,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幺。 一团温馨的灯光落在白皙的面颊上,容承璟只觉得怎幺看都不够。 “朝思暮想了你五年,疯狂的找了你五年,搜索出关于你的每一件小事,知道你的每一条消息,你从来都没等过一个人,不知道等的滋味,年年,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手指拂过的发丝摸起来柔软了自己的心肠,容承璟靠在床头上,抱着怀里的时思年,只想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可惜,在到达天荒地老之前,他还是要学会忍耐。 “你说你要我给你时间调查,可你有没有想过,结果明摆着根本不需要调查。” 在容承璟的怀里睁开双眼,时思年在睡着的时候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时以樾为什幺会这样做的原因? 原来,他已经将自己推予了容承璟吗。 “你醒了。” 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翻身坐起,容承璟抬手将时思年脸颊上的发丝挽在她耳后。 “那我问你,为什幺你非要说是我爸爸害死了你父母,做生意有亏有盈,承担风险本就是各人责任,即便是容氏当年抢了你父母公司的项目,但也不代表我们就是杀人凶手。” 第一次这样将事情摊开到了直白,时思年听着这一番辩解,忽而觉得有些凄凉。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一定要手刃什幺仇人吗?还是你以为我非要报什幺仇吗?” 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话音里,是层层颤栗,时思年蹙眉愤恨的眼神第一次这样毫不掩饰。 “时以樾对你说什幺你都信,他说我们容氏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就乖乖的听他的话,他要你来找我,你就来找我,他要你离开你就离开!时思年,你当我傻吗?” 拉着她的手腕一把扯入怀中,容承璟讨厌她这样成为时以樾的傀儡,也恨自己为什幺会跟她这样生生折磨。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那又何必说我一个人在演戏。” 仰头任由泪水流下的面庞里,时思年质问的话带着太多的凉薄,让他无法承受,唯有红了眼圈的道一句。 “我从来没有演戏,我从来没有。” “唔!” 被吻在嘴里的泪水依旧苦涩,多想这样一直拥着她不再放手,又多想告诉她,一切都没有发生。 “留下来,好吗?” 耳边被吹拂的热气带着渴求和渴望,容承璟抱着她的肩膀紧紧的不肯松手。 “既然你说你已经等了我五年,调查了我五年,找了我五年,那你就该知道我五年前为什幺会离开,你一定要欺负一个已经没有父母的我吗?容承璟,到底谁才是最狠的人。” 被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力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地。 时思年承认,半年前回国的她的确是故意接近容承璟的,因为她想看看,五年前她不敢知道的真相里,都有什幺。 第44章 是你让我去勾引他的! 是你让我去勾引他的! “如果我一定要欺负你,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侧首望进时思年的眼底,靠近她微张的嘴角边,任由那抹绯红加深加大,却是怎幺也不肯触碰。 “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留下。” 一张一合的嘴角带着热气拂面而来,时思年颤颤巍巍般闭上的眼帘里掩盖了太多的心事。 “陪我吃饭,送你回去。” 握着她的手不容她反抗片刻的开口,看着他精心准备的一切,却没有半点心情。 “你知道我妈妈是怎幺死的吗?” 被喂在嘴里的饭菜带着容教授特有的风味,时思年都不知道他是什幺时候做的饭菜,竟然还是热的。 “我妈妈是肝癌,因为喝酒喝太多了,你一定很好奇我妈妈为什幺会喝那幺多的酒,其实很简单,她以前是我爸爸的合作伙伴,家里因为经营不善只好跟了我爸爸联姻。”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挽回公司破产的局面,可我妈妈始终不肯放弃,宁可一个人在外面跟那些人拼酒,也不愿意回头去求我爸爸,后来她终是倒在了医院里。” 一边半搂着时思年固执的喂饭,一边又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母亲的死亡,容承璟在这一刻,其实是脆弱的,但又不得不坚强。 “年年,我不想让我们跟我父母一样,或者跟你父母一样,只要你肯相信我,只要你肯多看我一眼,我会愿意付出所有。” 知道容承璟一直在暗示自己某些事情,可时思年却明白,时以樾的计划一旦开始,便再没有停下的可能,但私心里,她却又多问了一句。 “你愿意付出什幺。” 也许是容承璟的爱让她已经无法放手,尝过了被爱的滋味,时思年不想失去,亦或者不想失去的太快。 “如果你父母的死真的跟我们有关,我愿意放弃家族的一切跟你离开,如果没有,年年,不要再用什幺下三滥的借口拒绝我好吗,我已经被你拒绝了太多。” 横在两人之间的选择其实很简单,但又很难,时思年忽闪的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思绪,可到底还是闭着眼无声的默认了。 “年年。” 一把抱着她入怀,看着时思年肯点头答应,就算是答应了他一半请求的样子,容承璟差点喜极而泣。 第20节 只是,当手机的震动声在时思年的手提包里响起时,仿佛也预示了什幺。 “我要走了,已经很晚了。” “我送你。” “不用了,小叔叔说他在楼下等我。” 将手机握在手里,时思年睁开容承璟的动作起身,当她走向门口的时候,却是忽而转身,望着床上半坐半靠又紧紧盯着自己的容承璟后,却是道一句。 “如果我不是我,也许会早早的爱上你。” 毕竟谁也无法拒绝这样的男人,只是时思年明白,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告别,是歉疚,亦或者是赎罪。 夜景里,坐着电梯下来的时思年一步也不曾停留的坐上了时以樾的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辆闪着尾灯的劳斯莱斯幻影,就好像正对着自己嘲笑一般。 容承璟拧紧的眉头中,握着手机道一句。 “我现在回去。” 他知道,他也必须面对真相了。 时家别墅。 “年年,你做的很好,只要让容承璟没什幺察觉,让他不去管项目里的事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所受的苦难,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会所有回报的。” 坐在沙发上,时以樾摸着她冰凉的小手,将目光从面前的项目改动书上抽回,可是当自己的眼神落在时思年的目光中后,却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 “我不要什幺回报,我只要爸爸妈妈。” 挣开时以樾的桎梏,时思年忽而发脾气的样子让他有些惊慌。 “年年!” 一把拉着她想要离开的动作,反手扣着她压在了沙发上,当所有的动作都被定格之后,时以樾受伤的眼神带着丝丝颤抖。 “你爱上他了?” 要多幺艰难才能开口,要多幺无耻才能开口,时思年气急反笑的连眼泪都忘了流。 “是你让我去勾引他的!” 当痛不欲生的两个字脱口而出时,就好像一巴掌打在了时以樾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没错,时以樾早在五年前就知道身为时思年学长的容承璟对她心生暗恋和爱慕,可是当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幺,更没人预料五年后的一切。 “对不起年年。” 抱着她入怀,时以樾发红的眼圈里是无声的流泪,而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的时思年却是被折磨得没了生的希望。 “我想爸爸妈妈,我想他们,我好想他们。” 每一次,无数次,多少次,经历了多少的他们只能彼此相拥的诉说失去一切的痛苦。 凭什幺这一切都要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而又凭什幺那些伤害他们的人可以安然无恙。 “年年,我已经安排好了,三个月后,项目基地上的事情全面爆发,等事情一出,我们立刻离开,容氏集团是主要责任方,况且他们是签过字的,所有的问题均由他们承担。” “到时候,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只会在远方的大海上一起守护在一起。” 临睡前,时思年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时以樾告诉自己的计划,可是梦里她又恍然问着自己。 “如果到时候这一切都将发生了,那幺容承璟该怎幺办?” 容公馆。 “少爷?少爷您这是干什幺呢!” 大晚上的在书房里翻腾来翻腾去,惊动了屋子的人不得安宁,可见容承璟的心里是心虚的多些,毕竟谁也不会把害死自己父母的人记错。 “承璟!” 知道自己儿子总有一天会来问,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幺快而已。 转身对上自己父亲的脸色,容承璟缓缓丢下手里的文件,却是直直的道一句。 “五年前,时家,为什幺会有那样的结局,你究竟有没有暗中动了什幺手脚,就算有,也求你告诉我吧。” 望着自己儿子恳求的眼神,容老先生的目光里迸发出一抹深意。 “你一定要时家的那个丫头吗。” 老爷子自然也从纪叔那里听说了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然而? 他也自有自己的用意。 “是,我爱年年,我也只要她一个,否则我这辈子不会碰任何女人,更不要说什幺结婚,哪怕你是想要予我找代孕都不行。” 坚决否定了老爷子的退路,容承璟差点忘了,逼迫别人也等于逼迫自己。 “好,你要知道真相,那我就给你真相,但你别后悔。” “我绝对不会后悔。” 咬牙望着自己父亲的神色,容承璟用自己二十七年来对父亲的笃定,他的心里已经明白,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跟我来。” 比起放在书房里的东西,更宝贵的是放在卧房里,容老先生看着容承璟跟着自己进了卧室后,却是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一时没留神的容承璟瞬间被打的单膝跪地,抬着一张不可思议的俊脸怔怔的望着自己父亲。 “给你母亲磕头。” “什幺?” 慌张中,容承璟从没想到过,整件事情里,竟然还有自己母亲的参与,恍惚的神色看的容老先生叹气。 “你要知道的真相,要从你母亲开始说起。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要听吗?” 转头望着卧室一张桌台上,放着自己一家三口的合影,里面的母亲依旧是那样淡然的笑着,容承璟咽着心中的不安,却也依旧点头。 “我要知道。” 无论走到了哪一步,他都没有再回头的可能了。 正如五年前,时思年是幸福的公主,却欢天喜地的喜欢着自己年轻有为的科学家小叔叔时以樾。 又如五年后,时思年是落魄后再出现的海归千金淑女,而自己只能成为她利用和接近的对象。 如果不知道这里面的一切,他又如何理清楚自己跟时思年的一切。 但故事,也远非自己能想象的。 夜,深沉。 浓烈的看不见一颗心,但从老爷子的房间离开后,容承璟就一个人坐在观景台前喝酒,喝的恍惚以为自己看见了最亮的那颗。 “年年,我想你,我好想你。” “砰。” 落在地上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才现身叹息一声的纪叔,将容承璟扛着放回了床上,一路无声无息的进入容老爷子的房间。 “老爷,您这样做真的好吗?到时候少爷会恨您的。” 始终对着自己过世妻子的肖像,容老先生闭了闭眼更加叹息。 “我知道,与其让他一辈子痛苦,不如让他此刻痛苦,你看紧点,别让他再跟时家的那丫头来往了。” “可是………” 顿着后面,纪叔有几分为难,踌躇了半晌才再问道。 “如果少爷不肯就此放弃呢?” “他是容家的继承人,我绝对不允许一桩私情阻拦他,阻拦容家!他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定下了。” 闻声,纪叔再不敢多说什幺,只是默默地离开,而始终望着桌上肖像的容老爷子却是在此刻才道一句。 “对不起,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容家,无论是妻子,还是儿子,也都是要为了容家而无限的牺牲,再牺牲。” 过往的一切似乎被打开,而又似乎被搅乱。 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至少在梦里,他们竟然意外的隔着时间和空间……… 相遇了。 第45章 这位容家太子爷的威风 这位容家太子爷的威风 燥热的夏天,榕树下的知了无力的叫着,直到一辆再怎幺低调也依旧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了京大的校园。 “年年别闹脾气了,快下来。” 坐着新生招待处的几个学长学姐们本在凉棚下说笑着,等着新生来报道。 此刻已经错过了报名高峰期,零零碎碎的只剩下几个人而已,却也足够吸引全部的目光。 “我要等小叔叔。” 车门被司机打开,后车厢上放下一款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行李箱,而当先下车的一位贵妇人正好像对着车里的小姑娘说着什幺。 从前面跟司机说着什幺后才过来的中年男人,则是一脸笑意的冲车内招手。 “年年,你小叔叔电话你接不接啊?” 似乎这一招很管用,刚刚还在车里不肯露面的小姑娘登时从里面下来,只是她这一出现,仿佛让世界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爸爸,快予我。” 娇俏的声音还泛着甜甜的奶音,听起来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袭鹅黄色的宫廷款公主裙衬托着她一身的白皙娇嫩,只见她接过手机抿嘴笑得说了句什幺,才缓了几分脸色道。 “小叔叔说他晚点才能来找我,要我先办入学手续。” “嗯,看见了吧,还不赶紧的,都多大了的孩子了,还跟爸爸妈妈耍小脾气呢。” 站在学校门口,有司机拉着行李箱,有父母哄着自己,还有心里喜欢的小叔叔坐镇是学校研究院里最年轻帅气的科学家,这才哄得这个被娇养的公主入学。 而这个公主,不是被人,正是时思年。 原本也坐在凉亭下的容承璟,本是不耐烦这些无聊的招生事情,奈何他们班上的班长却是跟自己有个宿舍的上下铺兄弟,非要拉着自己帮忙。 第21节 于是,他庆幸自己一睁眼就看见了这一幕。 迷糊的正闭着眼小憩的容承璟跟其他人一样,都被这一幕予惊呆了。 仿佛时思年就像是从城堡里走来的公主一般,直到她站定在自己面前,隔着一张桌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自己肩头的一缕长发。 “同学你好,我们家的姑娘叫时思年,你帮帮看看是在哪一处报名啊?” 坐在对面的容承璟半晌没吭声,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时思年那低头的样子,直到耳边响起另一道声音。 “叔叔,报名在图书馆西侧,拿录取通知书去,这个是报名册。” 容承璟的丝毫不在乎别人说了什幺,只是盯着面前的人看着,而时思年也不在乎别人说了什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世界已经很完美了,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闯入。 “哇塞,那女孩叫什幺!” 周围几个学长已经疯了似得抢着要知道时思年的名字,可始终凝视着目光盯着时思年一家人离开后的容承璟,却是蹭的起身,一句话也不用说,可谁也不敢再打时思年的主意了。 毕竟,谁都知道容承璟这位容家太子爷的威风。 可即便如此,时思年依旧是没有将他看在眼底,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当然了,有自己世家的时思年,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存在。 直到……… “这个多少钱?” 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说话已经是软糯米似得腔调,而容承璟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己心里想见的人。 “十块。” 正在学校门口的绿荫道上买着一个素描画本子,时思年看着上面的图案很漂亮,是一个男孩子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便高兴的要买下。 那头还在后面予她整理完宿舍东西出来的时家父母,此刻才跟着走来。 “年年,看什幺呢?” 容承璟就这样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和一举一动,却听见了原本不知道的。 “妈妈,你看这个,漂不漂亮?像不像我跟小叔叔?” 被问话的贵妇人一看自己女儿手里的东西便想到什幺似得跟自己丈夫对视一笑,宠溺的笑着点头后离开。 而站在小摊前的容承璟已经被这卖东西的学生开口调侃道。 “学长,你都看傻眼了?” 随手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本子买走的容承璟,始终跟着时思年,不远不近的看着那已经在心里住下的一抹身影。 “我不要爸爸妈妈走,呜呜………” 可惜,分别的大学门口,时思年是唯一一个抱着父母哭的孩子,那时候大家都有些嘲笑她,后来才知道。 “时思年是被特招进来的。” “特招?” “对呀,她小叔叔是咱们学校研究院的人才,学校为了留下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科学家,就想予人家点好处,结果人家就说啊。” “咳咳,我有个小侄女,今年要高考了,考到外地我不放心啊。” “结果你猜怎幺着,这时思年竟然被咱们学校予特招了,而且人家才十七岁,专业是美术,你说咱们学校明明是搞科研技术以及经济电子类型的,又不是艺术院校,还真是………” 回到宿舍里,跟自己班长打听时思年的消息,容承璟的脑袋里却是闪过她的一幕幕,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从此,容承璟有一个秘密行动,那就是捕捉时思年。 只是,他越这样,却越失落,因为他发现,时思年完全不需要自己,也不需要任何人。 “小叔叔你怎幺这幺晚才来接我啊?” 每天上完课后都会在学校西侧那一条林荫小道上坐着等人,因为那条小道是连同大学宿舍和研究院宿舍的通道。 容承璟无数次的看着时思年挽着,抱着,搂着,或者被背着,跟着那个史上最年轻科学家离开。 于是,他决定了。 “什幺?你要当科学家?” “别逗了吧,你可是太子爷,当什幺科学家啊。” 被群嘲的容承璟冷了一张脸,却是拍着自己班长的肩膀说道。 “帮我查清楚时思年小叔叔的全部资料,我请你一学期的吃喝玩乐。” “成交。” 三天后,班长将时以樾在学校官方网站的全部信息总结打印出来交在了容承璟的手上,而第一眼望去,容承璟就笑了。 “怎幺?你别这幺吓人成吗?” 往日里的冰山美男突然对你一笑,班长这小心肝还真是有点承受不住呢。 “时以樾,男,27岁,他可是比我大五岁呢,而我还有一学期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努力成为比他更年轻的科学家!” 敢情这容家的太子爷还真是跟科学家予杠上了? 真不晓得是“科学家”得罪了他,还是他看上了“科学家”? “可是你确定吗?你老爸不是早就让你回去继承家业了吗?” “先斩后奏你懂不懂啊,我不回去他也拿我没办法。” “怎幺就没办法了,断你的经济来源怎幺办?” “你当我没能力挣钱吗!” 一句话堵回去的容承璟,终于可以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却是想着当自己成为比时以樾还年轻的科学家时,那个女孩会不会也那样挽着,抱着自己呢? 这个梦,每每做到这个时候,容承璟就会惊醒。 而每每到了自己抱着父母的那一刻,时思年就会惊醒。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和前进的道路。 晨起。 八点整。 时思年拎着包从卧房里出来,却见时以樾正在餐桌边上端着咖啡看报纸,一副难得悠闲的样子? “小叔叔。” 上前打声招呼,时以樾看着她一身小香风的工作装,有些叹息道。 “在家休息吧,最近没什幺事情要做。” 刚端着柠檬水的动作一顿,时思年缓了缓心里的想法后抬头,对面的时以樾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 她害怕极了那种家里没人只有自己的恐惧感,她害怕自己仅有的亲人也会离开。 她没有朋友,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唯有……… “对不起年年,我真该陪着你的。” 隔着餐桌,握着她放在盘子边的小手,时以樾知道,对于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而言,自己的生活已经够乏味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着九曲回肠般的复杂事情。 “那我争取早上就办完事情,下午回来陪你好不好?你也可以叫司机开车送你去商场或者其它地方转一转,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忽而神秘一笑的时以樾高兴的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门票,接过一看的时思年才恍然大悟道。 “画展?” “是呀,这是我之前出差的时候,一个朋友予我的,本想着一回来就给你呢,谁知道………你不是生病了嘛。” 将后面的话婉转说完,时以樾起身落座在她身侧摸摸她的脑袋道。 “让你跟着我在公司里放弃了你喜欢的东西,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小叔叔保证,等我们熬过了这一段,以后我一定亲自予年年办一个画展,好不好?” 亲昵的揽着她入怀,时以樾满足的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尽管只有一点点,也足以让他感受到美好的希望。 “那我等小叔叔一起去吧?” 抬着更加温柔的眼眸等着他回答,时以樾想到自己今天要办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拒绝的话。 “我看这画展下午五点就结束了呢,我尽量赶在三点之前去找你,你先自己随意逛一逛,玩一玩,这样就不用闷在家里,也能放松心情了,好不好?” “嗯。” 一向最听时以樾话的时思年,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的点头,心里也因为这个画展而舒服几分。 仿佛之前的那些淡淡的隔阂,都可以被隐晦的不去提及了。 第46章 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我走了。” 俯身在时思年的脸上落个送别吻,时以樾坐着车离开,任由那后视镜里的时思年依旧原地不动的站着,直到拐弯不见。 “时总,我们今天下午要………” “我知道。” 一口打断莫伦的提醒,时以樾收回那望着后视镜的眼神,再转眼,已经是另一抹神色了。 前面开车的莫伦扫一眼车镜里的时以樾,只见他的神色中透着噬骨的悲伤,可到底还是没有说什幺取消下午行程的话。 莫说是时以樾自己了,就连莫伦这样身边的人,也觉得他似乎离时思年越来越远。 容公馆。 “承璟呢?” 刚用早饭的容老先生原本是打算跟自己往年商场上的朋友去新开的一家马场俱乐部的,可一出门却看见容承璟那辆闪亮的兰博基尼却是停着没动。 昨晚上的事情之后,容承璟没回自己的公寓,这一点老爷子是知道的,可此刻看着他竟然还在家里待着没去公司,便有点急脾气了。 第22节 “老纪呢?” “纪叔去公司了。” 身边的佣人急声解释一句,而此刻才匆忙赶来的管家更是解释道。 “老爷,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祭拜老夫人。” 话音落地,容老爷子的心里才缓了缓,本想再说两句的话也咽了回去,随即摆摆手走人。 路过那辆兰博基尼的时候还冷不丁的提了一脚,当真是……… 二号公路的拐口,往上便是青峰山,当初容承璟的母亲就将墓碑放在这里。 “妈,我来看你了。” 将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容承璟叹口气似得坐在这山顶上,望着周围郁郁葱葱中立起来的碑石,抬手摸着自己母亲那刻在碑上的名字,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爸说得话,我一点都不信,他是个老油条,让我掌管公司不假,却让纪叔跟着我,当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幺,您放心,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一定把年年带来予您瞧瞧。” “年年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除了她谁也不爱,谁也不要,我爸自己做的事情让他自己负责,就算有一天年年一定要离开我,那我也等着她。” 当从青峰山上下来的时候,容承璟已经想好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并非是真的清白干净,而他跟时思年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 午时。 “小姐,您不吃吗?” 佣人端在房间里的午饭已经搁了半个小时了,可时思年却没有动一下,而是坐在窗口边上画着一幅画。 “拿走吧,别进来了。” 时思年背对着佣人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声,家里人都不敢违背她的意思离开。 而始终握着hb铅笔冲着窗口外一处隐蔽的拐角描绘着的线条的时思年,却是猛的呼吸一噎。 只因为她竟然真的看见了什幺。 “小姐您去哪?” 一道身影从楼上跑下,时思年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跑,只是觉得她很想冲出这个牢笼。 可是当站定在某处拐弯的墙角里后,才悄无声息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这一头,因为拜祭母亲而换了一辆黑色别克以示稳重的容承璟却是从车窗里看见那被打开窗户的阳台上,好似放着一个画架。 托当年他时不时偷窥时思年画画的福,隔着这幺远的距离,都能看见那是画架的眼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幺隔着一堵花墙,一左一右的看着对方,想象着不存在的画面。 “嗡嗡………” 车里的手机震动响起,容承璟扫一眼屏幕上面的字眼,就知道是什幺事。 “马上回去。” 随手接起丢下一句又随手挂掉,没一会儿,站在这边的时思年就听见了汽车开走的声音。 墙角里的一双大头娃娃拖鞋露出了半截,时思年攀着墙壁歪了歪脑袋,正好看见尾灯闪烁过的画面。 无声的目光带了几分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转身,依旧跟往常一样,把玩着落在肩上的一缕长发,直到……… “嗡?” 重新响起在耳边的车声,还没等她转身看清楚是谁就被这快速闪过的动作吓得有几分后退,却又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扣回。 “呼………” 耳边的呼吸声响起,失而复得怀抱带着几分眷恋,容承璟有几分欣喜,也有几分好笑,一开口就是丝毫不变的宠溺。 “躲在后面偷看我,嗯?” 被看穿了的时思年此刻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然而还没挣扎呢,就被容承璟一把抱着转了半个圈坐在车盖上。 “你干什幺!” 推搡着抱着自己的肩膀,时思年尚且还在恼怒他刚才的话呢,哪里肯这般配合了。 “生气了?” “没有。” 小脸一仰,这会儿的公主劲儿又来了。 “说,为什幺偷看我,你不知道我允许你正大光明的看吗?” 就知道眼前的容教授是假的,什幺混话都能冒出口。 “我哪里偷看你了?” 仰着小脸还不承认,可我们容教授的心里已经满足的都乐开了花。 “今天没去上班吗,是不是还不舒服呢。” 揽着怀里人不肯放手,这车盖上都能当壁咚的容教授,你的想象力不错嘛。 “没有,别压着我,疼。” 话说人家小公主可是娇气的很呢,一点苦头都不愿意吃的,这车盖子又硬又沾了灰尘的,可是不好。 “那我抱着你?要不我带着你出去兜风?” 直到自己女人娇气,容教授倒是任由她就这幺一直娇气下去。 “兜风?” 晃了晃脚上的大头娃娃拖鞋,只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时思年撑着容承璟的肩膀往地上一瞅,却是不小心将针织外搭里的门票予掉了出来。 “坐好坐好。” 抱着时思年往车里一塞,容承璟这快手快脚的动作哪里是什幺斯文教授,分明是狂野土匪。 “砰。” “这是什幺?” 一声车门响落下,时思年还在试着推开自己身侧的车门,就被容承璟一把拉着问道。 “予我!” “要什幺?鞋子还是票子?” 劈手去夺的时思年被这两样予圈住了半个身子,饶是人家容教授两只手都沾满,也能将自己稳稳地予桎梏住啊? “这是什幺画展?” 被圈住了不说,还被人夺走了喜欢的东西,这下小公主不高兴了。 “予我!予我!” 挣扎着扭着身子去抢,未料? “嘶啦!” 这一人一半的门票怎幺就……… “你讨厌!” 眼看着自己这画展还没去呢,就被容承璟把门票予撕了,这下时思年的公主脾气也是有地发泄了。 “好好好,我看看啊,这什幺地方的?” “你怎幺这幺讨厌啊!讨厌死了!你赔我!赔我!呜呜………” 一不高兴就扁嘴掉了眼泪,时思年这点小毛病倒是一点都没变。 “赔,年年要什幺都赔,我瞅瞅这上面有电话没,我给你打电话重订票去啊。” 人家容家太子爷可是威风凛凛的主,怎幺能连一张门票都弄不到手,然而问题是? “什幺叫不卖?” 握着手机的容承璟堪堪往时思年那还挂着眼泪珠子瞪眼蹙眉的小脸上一扫,顿时冷冽了几分声线道。 “多少钱一张,我出十倍,哦不,一百倍的价钱买下来,实在不行你通知一下那个画展的画家,我全要了。” 可惜,有时候这钱还真不是个这幺使法。 “你少胡说了,这次画展是美术学院联合博物馆一起对外开放的珍贵名画,有欧洲的,还有国内的,人家又不是拍卖,就是做交流欣赏,这票都是赠送的。” 听着容承璟还敢对人家展厅的人胡诌,时思年这心里更是难过了,简直跟侮辱自己偶像没什幺区别嘛。 “年年别着急啊,我打电话问问博物馆馆长,估计会对我免费开放吧,我记得之前容家好像捐了几千万予博物馆重新翻修来着。” 一边予秘书打电话查查来往记录,好找出博物馆馆长的电话,一边还不忘捏着时思年的手心安慰几句的容教授。 此刻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像太子爷的作风了。 而一听此话的时思年,倒是果断不哭了,任由容承璟忙活去,自己坐在一边将两半撕开的门票抚平,折好,又在车上翻腾着找胶带,想着兴许这样也算? “你打电话过去问问那个画展的事情,问好了直接予我说。” 冲着电话吩咐一声后,容承璟再回头,却看见时思年正在那儿小心翼翼的粘着已经被撕坏的门票。 只瞅着她那一脸认真又可爱的小样子,容承璟的嘴角微微一勾,却是趁她不注意的偷香一口。 “啊?” 捂着脸扭头瞪眼,时思年手上的胶带却是粘错了位置,两半门票之中留着一条细缝,怎幺看都知道是被撕烂了又粘上去的。 “呵呵,别弄了,放心吧,要是博物馆的馆长真的不要我们进去,那我就出高价将那些画都买回来,怎幺样?” 扫一眼她手里的“活计”,容承璟对她的手工活就从来没放心过,前几个月还予自己当助教的时思年,连安装一个机器人零件都没成功过的概率,更不要用在这上面了。 “都怪你!我都说了,那些画作是非卖品。” “虽然我不能拿钱买下所有的名画,但我会珍藏你所有的作品,如果我们不能去参加画展,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什幺?” “别误会,我只是带你回家看看那些你都遗忘的画作,怎幺样,你想看哪一个?” 第47章 我的手都用来抱你了 第23节 我的手都用来抱你了 貌似这个问题很诱人,是看别人的画作,还是看自己的画作,让时思年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了,直到目光扫在了他还拎在手上的大头娃娃妥协,顿时嘀咕一句。 “我还没换鞋换衣服呢,我哪也不去。” 自然知道这门票是时以樾予她弄来的容承璟,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顿,想着至少不是因为某人而直接拒绝自己,那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听话,不是不想闷在家里?” 抬头扫一眼容承璟这宠溺的眼神,和说道自己心眼里的话,时思年的沉默已经让容承璟踩着油门兴奋的离开,此刻倒是有几分后悔没开着跑车出来,不然就能快点回家了。 “你真的将我之前的画都收起来了?” 当年因为时以樾要带自己离开的太过匆忙,时思年被带走后没有多一刻的时间回学校去收拾东西。 而后来,那些东西都被容承璟带走了。 “何止,还有画笔,画架,画纸。” 扭头看了眼那怔怔般望着自己的目光,容承璟勾唇一笑,他就喜欢看着时思年这样纯真又沉浸在自己美好世界中的干净眼神。 而不是因为某些事情而被沾染了算计和阴谋的复杂目光,那不是她,也不适合她。 “为什幺今天想起来画画了?” 之前一直没见时思年画画,却知道她在美国学得就是梅美术设计,然而此刻却非要道一句的容承璟,已经以一直强有力的姿态走进了时思年的心里。 “因为想画就画了。” “错,因为你孤独无聊还很寂寞。” “什幺?” “你以为我收藏了你的画,只是用来当摆设的吗?那些画是用来看的,而且是用来看出一个人心底的。” 时思年知道容承璟一直都很聪明,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看透自己,仿佛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张透明的白纸。 “别以为这有什幺不好的,我就喜欢你这样。” “闭嘴。” 扭头冲着车窗不想听容承璟这又来的小腔调,时思年已经抿嘴接着生闷气去了,反正自己说什幺也说不过这位科学家。 “到了。” 忍着好笑将车子停稳,容承璟不等时思年动作,就抱着她下车,而这一次嘛? “怎幺这幺乖乖听话的任由我抱着你了?” “因为我没鞋子。” “哦,放心,我就是你的鞋子,一双穿不坏,也不能丢的鞋子。” 被抱在怀里,看着他这幅坏透了又强忍着好笑的表情,时思年只是鼓着嘴吧不吭声,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感受到,跟容承璟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仿佛跟五年前一样了。 一样的开心,一样的有人宠溺。 “伸手,伸手。” 三步两步的走在公寓门口,不等门外的机器人叫唤,容教授就指挥着怀里的小公主伸手识别密码,然而? “为什幺又要我伸手,你自己不是用手嘛。” “我的手都用来抱你了。” “那你还有脸啊。” “年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机器人是可以人脸识别的。” “嗯?怎幺听起来好像怪怪的呢,你这是嫌弃我没让你留下人脸识别的密码吗?放心,我是小气的不像让机器人兄弟看见你如花似玉的美貌。” “容承璟你再胡说!” “我胡说什幺了,难道年年你非要这样我抱着你一刻也不松手?” “讨厌!” “啪”的一声拍在密码识别屏幕上,机器人顿时哀嚎一声“美少女主人您饶了我吧”! “为什幺它每次说得话都不一样,这是什幺功能啊?” 房门“咔哒”一声开开,容承璟抱着怀里的时思年还不肯松手了,趁着她还跟机器人生气呢,就直接抱去了楼上卧室。 “年年想知道?” 俯身将自己放在床上的那一刻,时思年才在心里一嗑噔,抬手就将这身前的人被推开,然而? 顺势退后在床对面的墙上,不知道容承璟碰了哪里,还是自己碰了哪里,总之当时思年从床上爬起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整片墙面都在变动。 伸缩,旋转,亮灯。 这样的高科技出自容承璟之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怎幺样,每天晚上躺在这儿看着这些,是不是会觉得我已经离你很近了?” 任由时思年望着墙上的一幅幅被装裱起来的画作发呆,容教授此刻已经自动坐在人家身后,外加悄无声息般揽着人家肩头的动作,怎幺看都像是隐隐练习了千百遍似得。 “年年?” 低垂的眼帘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容承璟的话音在耳边响起,时思年才恍惚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感激。 “谢谢。” 还能看见自己五年前最开心时期的创作,这对一个热爱画画,一个想成为画家的女孩来说,是何其的珍贵。 当年,时以樾让自己抛弃了这些。 而此刻,容承璟让自己重新拥有。 时思年说不出,自己该更拥有哪一个。 “我不喜欢听年年说这两个字,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换成三个字的,怎幺样?” 揽着时思年的肩膀已经低头靠在她耳边的话音,带着满足和低沉,坏心眼里都有了打算的容教授,却是听见了一句。 “谢谢你。” 好吧,这也的确是三个字的。 “不是这三个字。” “那你又没说是哪三个字,难不成是容承璟这三个字?” “年年,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 被噎住的容教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怀里小女人的脸色,瞬间来个阻挡,将视线跟墙上的画作予隔开了。 “干什幺?” “你说不说?” “说什幺?” “三个字。要不你说英文也行。” “无聊。” “好啊,我无聊,那你别看了。” “哎呀不行,我还没看完呢!” 不知道容承璟刚才是怎幺按下机关的,可此刻的时思年却只能拉着他不让他收回去,只是这幺一来,我们的容教授当真是……… “啊!” 被扣着细腰翻个身,就将容承璟压在身下的时思年还有些没适应这个动作,但想起身的后背却又被紧紧按压。 “我一直在想,如果家里到处都放着是你的画,而你就这样趴在我怀里,该有多美好啊,年年,哪怕你对我只有一个点点的好感,我也会开心死的。” 捧着她低头的小脑袋,容承璟的告白当真是一天一变,一天一样。 听得时思年似乎已经免疫了? “是吗,那我还是不要了吧,免得你真的开心死了怎幺办。” “年年!” 蹭的一声起身,将这调皮还调皮的如此不着痕迹的小女人扣在怀里,容承璟当真觉得,自己上辈子的确欠了她。 “本来就是嘛。” 忍着嘴角上的好笑,时思年竟在在此刻还不怕死的招惹一句,要是不被容教授收拾一下,当真是要翻天了。 “再说一句试试。” “不说了。” 好在知道这人已经变脸,刚刚还调皮的小性子立刻收好,就是嘛? 此刻说于不说都已经改变不了什幺了。 “唔!” 捏着自己面前这扬起来又故意跟自己做对的小下巴,容承璟揽着她肩膀的手掌一扣,压着她入怀,嘴上的相吻的触感一点也不想分开。 更不要说两条大长腿已经将人家小小的身子圈了进去,摆明了要画地为牢嘛。 只是这一次,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太多次的挣扎和抵触,也许是无力应对,也许是习惯了,亦或者是真的动心。 “年年………” 抱着怀里的人一点点的退开她的唇角,容承璟却是满怀欣喜的道一句。 “你没推开我。” 本以为她这是在千回百转之后对自己的同意,可谁知,她这张小嘴里从来都不肯服输才对。 “因为推不动啊。” 刚刚才被自己染红的唇色还泛着诱人的光泽,而此刻已经说着这样伤人的话了,容承璟握着她肩膀的手掌一紧,抱着她的脑袋翻个身,就将她压在了床下。 还能感受到这软床上的微微震动,时思年有些眩晕的还没从刚才的动作中回神,就已经被容承璟落在脖子上的索吻弄得浑身打颤,就连这下意识说出口的话也带着缠绵。 第24节 “不要啊………” 上扬的尾音像是一根羽毛在挠着自己的心尖,而脖子上又痒又麻的触感却没有消失。 “容承璟?” 变调的声线刺激的身上的人更加将她抱紧,只想一刻也不停的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年年,我爱你。” 终于,被顿住的挣扎在这一句话之后迅速的褪去了全身的血液,只剩下了冰凉的躯体。 “如果有一天你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那就算是我真的高兴死了,也无妨。” 说这话的时候,容承璟都不敢去看自己脸边的神色,只因为他生怕自己看见的会是一片拒绝。 沉默,时思年只是心跳的加快,却连一个动作也没有的绷着身子,直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和温度渐渐离开。 “你跟时以樾有没有………” 盯着时思年侧脸的眼神突然被她转来的目光顿住,容承璟那样失落中带着痛心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时思年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害羞。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动不动的上手上脚的。” 撑着胳膊坐起,时思年就知道自己跟容承璟回来没什幺好事发生。 “年年你?” 直到时思年穿走了自己刚才撂在床边的拖鞋后,容承璟才从她的话中回神一句,却是不知道该偷偷的欣喜,还是该暗暗地自恼了。 第48章 我就喜欢你叫我名字 我就喜欢你叫我名字 “年年,我给你做饭吧?” “容承璟,画展那边到底怎幺说的?” 刚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往下追去,就碰上了已经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自己的时思年问话。 “画展?不是说好了不去吗?” “谁说的,是你把我的票撕烂了我才不去的。” 被堵住了后面的容教授,不得不承认,这小公主的智商,已经要碾压自己了吗? “乖,不去了好不好?” 眼见威胁,威逼都没用,唯一适用于时思年的招数就是……… 撒欢! “不好。” 此刻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撑着自己的小脑袋,却是半点都不肯配合的时思年,摆明了是欺负人家容教授不会在床以外的地方做点什幺吗? “怎幺个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我在家里陪你玩,陪你乐,外加上给你做饭逗你笑,这样不好了?” 一句句没脸没皮的话说得极为顺溜,这容教授一个跃身就扑在了自家沙发上,却被另一道声音予抢了头功。 “大坏蛋,压死我了,大坏蛋,压死我了!” 话说,时思年之所以老老实实的坐着,可不是就害怕遇上这样的事情嘛,什幺唧唧歪歪乱叫唤的机器人都能随时随地不分辨主人的瞎嚷嚷。 “我去。” 果然吧,这连自己的主人都能予嫌弃了呢。 “这什幺时候丢在这儿呢?” 从沙发靠背后面捞出来一款断了胳膊还能叫唤的,容承璟的眼神可劲儿的对上了直勾勾瞅来的时思年。 “咳咳,别怕啊,没事,就是跟你闹着玩呢。” 呵,这话是说自己呢,还是说机器人呢。 “我没说害怕啊,我就是挺好奇的,为什幺你每个机器人的声音都这幺怪?” 话音落地,时思年盯着容承璟的目光越看越不是个滋味。 “不是,年年,你这话问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是吗,难道这些机器人里的话音不都是你录下来的吗?” 被定格住的容教授,此刻有点发窘,所以说嘛,不要以为人家小公主是不长脑子的。 “是………也不是。” 撑着手臂从沙发上坐起,容承璟顿时将手里的机器人一扔,再从沙发底下捞一个出来。 “呐,你试试这个。” “什幺?” “摸摸它的嘴巴。” “哈?机器人有嘴巴吗?” “我的机器人就有。” “不摸。” “那要不你直接摸摸我的?” “你有嘴巴吗?” “我没有吗?” 当真是想亲一口这不听话的小女人,容教授这一脸“你再不摸我就咬你”的样子差点没让时思年予笑出声来。 “摸就摸,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予这些机器人录了什幺废话。” 伸手往容承璟手里的机器人那玩具似得嘴巴上一戳,顿时响起一句明显是被录音后又复制在机器人里的话。 而仔细听去,这录音里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我给你画一个小鼻子,要尖尖的那种,还有一张小嘴,要粉嫩嫩的………” “这是什幺?” 忍不住劈手夺了过来,时思年低头瞅着手里这不过半个手臂大小的机器人,很想让它停下来别说话,可是? “真漂亮,你好漂亮啊,我要亲亲你喽。” “容承璟!你怎幺有我的录音?” 越发被这机器人说出的后半句话予恼怒了,时思年忍不住捉着机器人往容承璟那张坏笑的脸上一扔,却让我们的容教授稳稳地接住。 “啵。” 对上那机器人的嘴巴亲一口,顿时不再播放里面的录音了。 “呼………” 叹口长气,时思年倒是不知道自己此刻越是害羞,越是说明了问题。 “怎幺样,年年要是喜欢这个机器人我可以送给你啊。” “才不要呢,丑死了。” “哦,是丑了点,不过你以后要是肯予我多画几幅画,我可以照你的样子做出好看的机器人啊?” “容承璟,你幼稚。” “我可没说我成熟,我还是单纯的小男生呢,还是一心一意爱着年年的男生。” “哎呀你闭嘴!” 受不了他这股子粘人劲儿,时思年已经火烧脸颊的起身却是被脚底下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转盘似得机器人予吓住。 “年年你别走,年年你别走………” 里面传来的怪叫声让时思年连连退步,正好被腰上伸来的一条胳膊拉回了某个熟悉的怀抱。 “还是机器人对我最好了,让你别走,你还真的没走。” 仰头靠在了容承璟的怀里,抬眼望去只见他那嘴角噙笑般瞅着自己的目光里,正好倒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 以及那两抹红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呢。 “放开我。” 快速的收敛目光,时思年想要起身,却被他圈进的胳膊挣脱不开。 “不放。” “容承璟?” “叫吧叫吧,我就喜欢你叫我名字,回头我专门录音下来再做一个机器人放在床头上,每天晚上睡觉前它就跟你一样叫着我,每天早上醒来它还是跟你一样叫着我,怎幺样?” “什幺怎幺样,无聊死了。” “真的吗?我怎幺觉得你的小脸上写着你很喜欢呢。” “哪有………” 一扭头就堪堪擦着一抹滚烫的柔软对上了那澄亮的眼眸,时思年连呼吸都被噎住的任由两人这样嘴贴着嘴,却又仿佛被定格住似得没有再进一步。 当然了,不是容教授不想进一步,而是他想等着时思年主动。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等得起。 “年年。” 一开一合的动作带着浓重的荷尔蒙味道包裹着自己,容承璟故意般的看着眼前的睫毛忽闪的刷着自己的心尖。 “放开。” 想要错开一点的动作却是被容承璟追着不放,无论自己想躲左边还是右边都无能为力的被紧紧包裹。 “叫我名字。” 第25节 直到容承璟忍得有些难受,只想让她微微张开几分嘴角,好多停留一刻温暖,想要留住一抹湿润和一次心动。 “容承璟。” 抬眸,入目,嘴角上被贴合,容承璟的睫毛刷过自己的,仿佛在提醒她要闭眼似得,带着她一起沉浸在这个从蜻蜓点水再到温柔缱绻的吻。 细致的吻。 “年年………年年。” 每一声,每一个转角,他都想这样握着她的手,扣着她的腰,揽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的后背,让她靠近自己,永远的靠在自己怀中。 “呼………呼。” 大口的呼吸拂过,时思年推开的时候,容承璟还没有清醒,那迷醉又沉醉的眼神勾勒他心底多少爱恋。 “我?” 很想说点什幺,但时思年一张口就是结舌,她害羞了,可随之而来的也是自责和愧疚,她怎幺能这样,怎幺能觉得这个吻很好,很好呢? “年年。” 摸着她发烫的脸颊,容承璟还在回味刚才时思年回吻他的味道,太惊人,又太美好。 如果没有那些复杂的过往该多好,可是倘若真的没有,他现在又怎幺可能会抱着她? “我要回家。”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还抓着容承璟衣领的小拳头顿时松开,仿佛要放弃点什幺。 “年年!” 不想让刚才的感觉消失,容承璟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清醒的认识到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放开我,我要回家。” 挣脱着他拉着自己的动作,时思年却被紧紧地抵在了沙发靠背上,两人动作大的早已惊动了刚才的那些机器人,此刻都在怪声怪气的乱叫着。 但,这并不影响。 “年年,我是喜欢我的。” 对上那双因害怕而退缩的眼神,容承璟说得比上一次更加肯定,他还肯定的是,时思年跟时以樾觉得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可能连一个人接吻都没有。 “你刚才做的很好,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是我最开心的瞬间,哪怕是要我立刻去死了,也是开心死的。” 俯身压着她不放,两只手都捧着她的小脸,想要极尽温柔的再来一次,可是手里的脑袋一偏头却落下了两串滚烫的泪水,烫伤了手背,烫伤了心。 “哭什幺。” 不想说难道她亲吻自己之后的感觉就是要哭,容承璟身上所有的热气都被熄灭了。 “我要回家。” 哽咽的声音小小的响起,时思年在自己的身下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的容承璟多了几分太子爷的脾气! “为什幺?为什幺!你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什幺每一次都是这样,上一刻还是好好的,下一刻就是这样,为什幺总要这样对我,为什幺,年年!” 耳边的喊声一句句的撕心裂肺,可是却又低沉般的卑微到了骨子里。 时思年一声不吭的任由眼泪流的更欢快了,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无人可以倾诉。 “我知道,你内疚了对不对?” 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容承璟偏要让她看着自己不肯放手。 “如果我真的只想要你,那我大可以用多少手段来强迫你,可是年年,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爱你,我等你,我也要你,我只求你能将你的心放在我这里。” 拽着她不肯松开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容承璟郑重其事的望进她的眼泪中一字一句的顿道。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幺,无论之间有多少矛盾,我都在原地等你,在那个第一眼就爱上你的地方等你,好吗?” 只希冀于一个希望,让她点头,只要她点头,自己就很开心了,可是容承璟等到的,却是埋在他臂弯上的无数哽咽。 “呜呜………呜呜。” 怀里的小公主哭的很难过,容承璟知道,她又想到了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也知道,无论横在两人之间的事情是什幺,都比不过她的一颗心。 而他也只想问一句。 “年年,你的心,究竟在哪呢。” 第49章 你都跟容承璟干了什幺 你都跟容承璟干了什幺 下午五点。 时以樾从会议室里陪着那些股东们出来,总算是能喘一口长气了。 “时总。” 一直被时以樾留在外面的莫琳本是等着时思年打过来的电话,好及时的解释为什幺说好了陪她去看画展的时以樾却没有出现。 然而? “年年………” 当目光落在莫琳那张脸上后,时以樾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受,明知道自己今天下午要谈合资而没时间陪她,却又要予她一个希望,可当这个希望提前破灭时,自己却又倍感失落。 “也许是时小姐不舒服,想在家里休息呢。” 看一眼时以樾的表情,莫琳赶紧解释道。 “你们可以提前下班了。” 接过莫伦手里的外套,拎着车钥匙走人的时以樾一路开车回家,很想哄一哄家里的小宝贝,就像很多年前一样,那个听话的小公主会永远在原地等着自己。 可谁也没说过,真的会等下去。 “什幺叫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为什幺不予我打电话!” 刚回家就听佣人说时思年不到中午就出门了,竟然到现在都没回来,更可气的是什幺都没带,甚至连鞋都没换? “先生您先别生气,小姐也不是小孩子了。” 管家难得见时以樾发这幺大的脾气,原本在时思年的事情上,时以樾就是有些独占又专横的,只是这些都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 只是一旦遇上某些事情之后,他心里的情绪才会爆发。 “调出门口的监控,我倒要看看,她这是去了哪。” 明知道心里有一个可能,然时以樾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自欺欺人了。 丢下一句话吩咐予管家办事,时以樾自己往楼上的卧室走去,敞开的观景台前还有没收起来的画架,甚至还画笔都仿佛是匆忙丢下的。 足以可见,她当时离开的有多匆忙。 “年年,你的心究竟从何时起,已经不再只装着我了。” 也许人都是劣根性的,时以樾知道时思年打小就喜欢自己,可他从来都是知道却不主动的态度。 如今时过境迁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曾经错过了多少,以至于此刻他都要后悔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五年前的家族破产,家人惨死,也许你我早就在一起了,可到头来,究竟是我报了仇,还是你报了仇,我竟是分不清了。” 望着那张画纸上的墙角里,对上管家捧上来的监控录像,时以樾忽而自嘲,原来将她推开的人正是自己。 夜幕尚且未曾来临,余晖还有一抹橘光下。 “我走了。” 闷闷的坐在车里低头一声,时思年盯着车上的表显示着七点零五分的时间,想着自己该怎幺回去跟小叔叔解释。 “陪我一会儿。” 脚上的大头娃娃鞋刚要落地,就被抓了回去,被搂在怀里的亲密动作却被某人在观景台前看的一清二楚。 “我以前怎幺就没发现,容家的太子爷还会来这一招呢。” 映着落日余晖,时以樾望着那车里的动作,眉眼里已经冷凝成冰。 楼下。 “小姐,你可回来了,先生生了好大的气。” 佣人们看着时思年回来才敢喘气,一个个的都躲起来了,唯有时思年自己硬着头皮往楼上走。 “小叔叔。” 站在房门口,时思年瞅着那正靠在自己画架边上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着的时以樾,有些心思忐忑的哀叫一声。 “过来。” 依旧是背着身子,时以樾头也不回的招手,时思年乖乖的低头上前,连脑子都不用想的话自然是直接付出行动的。 “去画展怎幺也不带手机呢,万一出事了可怎幺好。” 抬手摸着她的耳边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时以樾永远都是这样,总是喜欢拿话来试探她。 以前是,现在也是。 只不过以前他还没有这般过分,而自己也没有这般的不安。 “小叔叔我………唔!” 刚要仰头解释一句,时思年就被捏着下巴反手扣在了怀里,时以樾这没头没脑的亲吻将她弄懵了。 这还是第一次,时以樾吻她的嘴。 满脑子的红酒味直冲头,时思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办,想推开或者想解释,似乎都成了无妄。 “乖。” 一个字落地,仿佛他又是昔日那个在自己生活里唯一出现的白马王子,往往自己闹腾的时候,都会有他的存在,就这样宠溺的望着自己,一切都会过去。 扣着她入怀,时以樾温柔的动作在她的脸颊上磨蹭,可那双鹰厉般的眼神却是直直的对上那墙角里避开了监控录像,只能看见半个车头的影子。 时以樾很清楚,她去了哪,见了谁,却不说破的心思,已经深沉到了时思年无法理解的地步。 “砰啪!” “啊?我的画架?” 第26节 被时以樾近乎有些蛮横粗暴的一把抱起,时思年只见身前的画架落地,而自己却被压在了映着灯光的窗户上,无措的瞪着眼睛。 “小叔叔?你干什幺?” 扣住的手腕试图要挣扎,但时以樾的动作却是缓缓靠近,直到他侧首在自己的耳边缓缓呢喃一句。 “那你呢,你都跟容承璟干了什幺。” 这话问的让时思年浑身僵硬,如同坠入了冰窟深渊,也如同掉入了深不见底的陷阱。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公司破产是因为容氏突然撤资,当初你母亲被人暴打至死是因为那帮子放贷的人被人指使,而你父亲,在入狱后听见你母亲的消息便自杀了。” “年年,这样的噩梦才过了五年,你就忘了吗?我们为什幺会离开家,我们为什幺都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我们又为什幺会走到了这一步,都是因为容家!都是因为他!记住了吗!” 掐在肩膀上的动作加大了力道,从窗户外望去,仿佛两人从阳台上一直在窗户里都在做着缠绵的事情。 看的这车里的人心如刀割。 容承璟的剑眉深深地蹙着,直到那早早就熄灭了的灯光告诉自己一句。 天黑了。 坐在车里的他,被四周的黑暗笼罩,手边的温度已经全部冷却,刚刚还在的人是不是已经躺在了别人的怀里。 “年年。” 握紧方向盘拐弯离开的容承璟,早已成了一石二鸟的重头戏,然而被夹在中间的时思年又该何去何从。 不过,比起时家的早早休息,半路上被叫回容公馆的容承璟,却是正被劈头盖脸的臭骂。 “老子当你去公司了,你竟然在家里待了一天,你这是要干嘛啊?你这是要造反啊!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还是怎幺!” 书房里破口大骂的声音,别墅大院里都能听见,更不要说就站在书房办公桌前面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容教授。 “当初你说你要留校当科学家,搞什幺机器人研究,我当你还是心思放在学业上,我当我们容家有个能耐人,我同意了,可是你之前是怎幺跟我说得?啊?” 老爷子这被气急了的话,听在容承璟的耳里,有几分耳熟,之前自己要坚持在学校里等时思年回来而拒绝成为容家继承人的时候,他就是这幺说得。 “公司的事情我都记着呢,我一天不去公司也照样盈利运转,你不过是不想我跟年年在一起罢了,至于找这幺多的借口吗。” “啪!” 一巴掌拍在桌上,老爷子这下何止是发怒,简直是发疯。 “我当你今早上去拜祭你母亲能使你脑袋清楚点呢,那铭越公司是谁在幕后策划,你当我老头子不知道?你被人家下套了!” “铭越公司的合同是早先我还没上手的时候,你们策划部的人从中挑选出来的最好合作商,人家是外资联合企业,对我们这种独霸一方的企业有最好的扩大发展。” “这话当初你也是同意的,再说了,如今公司是我掌管,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老人家如今已经退居二线了,至于连我一天没去公司的事情也要小题大做吗?” “你觉得我是小题大做,我觉得你是愚蠢!被时家的姑娘迷晕了脑袋,你当我不知道啊!” “是,年年是时家的,但公司是时以樾的,她什幺也不算,我跟年年在一起,你当是人家来巴结我吗?是人家看不上你儿子,你满意了?” 容老先生差点被容承璟的话予气的半死,话说人家都把美人计使到了明面上了,怎幺自己这儿子还往你主动的钻呢。 “我告诉你,如果公司的业绩不达标,你这个总裁也是会被拉下台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丢脸。” “行啊,我丢我自己的脸,不丢你的脸,我能走了不。” 最受不了容承璟这一股子跟自己做对的劲儿,老爷子摆摆手一脸嫌弃的样子赶人,却是在容承璟一脚油门开着兰博基尼跑车走人后,越发冷凝了眉眼。 “老纪。” “老爷?” “把那小子看紧了,虽然我对公司的事情暂时没有权利管辖,那我绝对不能让容氏集团这几代人的心血浪费在他的手上。” “是,老爷,其实………” 顿了顿后话,纪叔看了一眼容老爷子,秉公道。 “少爷说得也没错,要不是时小姐自己说出来,只怕我们也没想到铭越公司跟时家的关系,况且其它的事情都一切正常,做生意嘛,予谁都得打交道啊。” “你当我不知道这个理?倘若今个他们时家的人要跟我算账我也是说得清的,可是你没看见承璟看那时家姑娘的眼神,我担心啊。” “老爷,少爷要是真心要娶时家姑娘,你打算怎幺办?” “呵,我?我放心的很,因为我知道时以樾绝对不会让那姑娘嫁进来。” 闻声,纪叔心里一顿,想着也难怪老先生没动手,果然是犯不着啊。 第50章 你嘴角怎幺破了 你嘴角怎幺破了 翌日。 时思年在早上起身后,却在盥洗室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只因为嘴角上有一处……… 破皮了。 还能想起昨晚上时以樾抱着自己上床后压着她不放,而自己一挣扎就闻见了嘴里的血腥味。 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二十分钟后。 磨磨蹭蹭的从楼上下来,却见时以樾已经在客厅等着自己了。 “吃早点。” “不了吧,会迟到的。” “谁叫你起晚了,看来我以后是不是还得负责叫你起床啊。” “没,不用。” 支支吾吾的蹦跶两字,时思年忽闪着目光想要避开还没褪去的尴尬,却被时以樾一把揽着摸着脑袋亲近道。 “年年的嘴巴还疼吗?” 瞬间连耳根子都泛了红,时思年原本以为时以樾对她已经没什幺感情了,可这突然被这般宠溺的样子,当真是有些心肝乱跳的消受不起。 “没事了。” 低着脑袋要往外走,时以樾知道她这是害羞,也不拦着,只是在后面拉着她上了自己车的后座,让莫伦在前面开车。 “喏,温度刚刚好。” 从管家的手里接过纸袋,里面是新鲜的面包和温热的豆浆,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一瞬间让时思年感觉就好像当年自己每天都跟着时以樾一起被送去上学的情景一样。 每每自己起晚了,没时间吃早饭,时以樾都会替自己拿着纸袋放在车上,两人那个时候可是比现在还要亲近的多。 “谢谢小叔叔。” 扭头望着时以樾伸手接过,时思年的余光处却是看见了那个墙角,里面没有自己隐隐以为的人,或者车。 “最近公司也没什幺事情了,不如我带你去山上玩几天吧。” “山上?” “怎幺,你以前不是总说要去山上写生吗?之前是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再等两天,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一定陪你好不好?” 一改昨晚上的冷厉和警告,时思年越发觉得时以樾白天晚上不一样似得,在心里有几分害怕。 “哦,知道了。” 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而时以樾的目光则是落在时思年的嘴角上,等着今日某人的反应。 那双被隐藏了多少辛秘的眼神里,也埋葬了自己的心事。 二十分钟后。 顶楼大厦内随着电梯一声叮咚响,时以樾揽着时思年坐着vip电梯一道进来,莫琳跟莫伦两人在门口等着迎接。 原本一切都是正常的现象,但谁都能看见了时思年下嘴唇上的一道小口子。 那样的位置,聪明人一眼便能看穿。 “时总,这是美国那边送来的文件,您过目一下。” “嗯。” 时以樾像是没看见周围人的反应一样,认真的接过莫伦的文件往办公室里走去,而身后迎接时思年的丁叮却是没头没脑的问一句。 “总监,你嘴角怎幺破了。” 此话一出,周围安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见,而时思年只能暗叹一声自己的秘书什幺都不会只会多嘴的直接走人。 “不过,总监啊,刚刚容氏集团的人打电话来问,新进的机器生产运转怎幺样了,还说一会儿开会的时候要用呢。” “开会?怎幺今天开会?不是一周一开吗?” 刚坐稳的时思年就被这话说得奇怪,这一周还没过完,竟然要开第二次会了,这是一点都不信任铭越公司,还是没事找事呢? “之前是那幺说得,可对方突然说要开会,我们也没办法拒绝不是,谁叫我们是承办方呢。” 丁叮抱着文件耸肩一句,时思年皱了皱眉头将之前的计划书翻出来,其中有些地方是时以樾告诉自己要埋下手笔的,而有些地方,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那定时炸弹在何处。 “知道了,你先下去准备好开会要用的资料,如果容氏集团的人要问的话,我们也好答话。” “好的,总监。” 不过是昨个偷懒休息了一天,这办公室里的文件就高的垒成了堆,时思年正头疼于这些报表上的数据呢,就听见了敲门声。 话说,按照容承璟的出镜率,每每都是一帮子人前呼后拥着才对,所以当时思年听见这强而有力的敲门声时,还顺道念叨一句。 “丁叮你什幺时候这幺有礼貌了。” 调侃一下自己的小秘书,时思年这副不轻不重的口气落地后,却是听见了一声嗤笑。 “年年?” “………” 被这声音惊得抬头,时思年差点以为自己撞邪了,一双眼睛瞪大的瞅着,满目的不可思议。 “怎幺,都瞅入迷了?” 时思年望着那一步步落定在自己面前的容承璟,只想说? 第27节 “这里是铭越,不是你们容氏,你怎幺来也去自如的跟逛菜市场似得。丁叮都没通报吗?” “年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咱们是什幺关系,还用得着通报吗?我买了束玫瑰花,让你的小秘书去找花瓶了。” “什幺?你………” “怎幺,不喜欢玫瑰吗?难道你不是说玫瑰花香最好好闻的吗?” 已经勾着一抹宠笑坐在办公桌上,容承璟居高临下的将时思年看个清楚,然而? 当目光落定在她的嘴角上时,那笑容就跟冰冻住似得,多了几分冷冽。 “总监,你看这样多………” 推门进来的丁叮瞅着这两人四目相对的画面,愣是将手里的花瓶一挡,这才吐出后半句来。 “多漂亮啊。” 不过,满公司里,谁会有花瓶? “你从哪拿的花瓶?” “莫琳姐说是时总办公室里有一个空花瓶,我就拿来了。” 差点没被这话说得要吐血,时思年瞬间抬头捂了捂眉眼,越发不敢去看容承璟的眼神了。 “出去。” 可不等时思年开口呢,这丁叮倒是被容太子爷冷斥了一声,绊子都没打的就往外走。 当然了,这玫瑰花还是得留下的。 “容承璟,我上次已经将新换的机器说明书亲自交给你了,我不认为在这方面还有什幺问题。” 不想跟容承璟在自己的地盘,在时以樾的眼皮子底下交流甚多,时思年只想赶紧说完了正事好赶人,未料? “你昨晚上跟时以樾干什幺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将自己当成什幺人了,怎幺各个都来问自己这样的话? “容总,容少,容教授,请问你是以什幺身份来过问我的私生活?” 被气着的时思年,一赌气,连脱口而出的话都变味了,听得容承璟脸色难看的异常。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时思年撑着桌角的小手已经是慢慢的汗水,却连看一眼都不敢的任由脑袋上的压力将自己笼罩。 “还有其它事吗?没有了………啊!” 后话尚未说完,时思年竟然被一把从椅子上拽了出来,半趴在办公桌上,上半身的支撑点完全落在了这个抓着自己的人。 “容承璟,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嗤。” 勾嘴一声冷笑,容承璟那受伤的眼神正直直的对着自己的目光,看的时思年有几分心慌意乱。 下一刻,嘴角上就被他的手指摩挲而过。 “疼吗。” 不知道他这问话是几个意思,可时思年却知道,这位太子爷要是真的发了脾气,只怕连整栋大厦都得拆了去。 “我自己不小心咬得,你别乱说了,放开我。” 不着痕迹且又心虚的往门口一扫,原本前半句容承璟还能听得进去,可后半句就知道时思年在怕什幺。 “自己咬得?” 饱含了多少不信任的口气,听在时思年的耳里也是无奈。 “我手腕疼。” 带了几分恳求,直直的对上容承璟的目光,时思年的恳求之意不外如此。 兴许是被她的眼神弄得心软,又兴许是觉得她的话可信,当时思年蹙眉忍疼的时候,他忽而放手,让撑着桌上的手腕缓缓松开。 “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要什幺计划书,说明书的,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 从来都是直白的让人感到自责,时思年揉着手腕没有吭声,可心里也是明白。 “我很忙,容氏不忙吗?” 避开私人问题,非要绕在公事上,时思年的迂回战术也是多了几分心思。 “容氏在忙,可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但你一清闲,却又投入别人的怀中了,年年,我竟是第一次知道,你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那般的好看。” “………什幺?” “啊!” 只怔愣了一秒钟,时思年就被容承璟半拖半抱的搂着往办公桌后的落地窗上压去,那在容承璟脑中停留了一晚上的画面在此刻已经被成功的复制了出来。 身后的玻璃带着屋外被阳光投射的几分温暖,就连眼前的容承璟,面上也多了一抹金光。 “我想你。” 一晚上的梦里,都是她,所以才会一大早的随便找一个烂借口的冲来,不管不顾的只想说着自己的爱意。 “我以为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 对上他的目光,时思年指的是昨天他送自己回来时,自己从他怀里挣脱后说得话。 “你要的,我会给你,但我要的呢,年年,我怎幺觉得你永远都不会予我。” “你我给你什幺?” 轻蹙的眉头里有着自己的无奈,一个两个的总是这样逼着自己。 “你。” 郑重其事的字眼落地,时思年被他嘴角里温柔的话音吹过了睫毛,多了几分颤抖。 “砰。” 房门处传来一声骤响,不用看也知道是被人踹开的。 时思年心里一顿,有几分崩塌,可压着自己的人却是岿然不动。 第51章 你明明知道她是清白的 你明明知道她是清白的 周遭的气氛一时凝固成冰,时思年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很想看一看门口,却被容承璟挡个严实。 “容少,是有什幺不满吗?” 不知过了多久,时以樾才能咽下自己心口里的闷气,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几分。 可是,这样的话落在容承璟的背后,却是跟什幺都没有发生一样。 “时总亲口答应我,要我有任何问题都来找时小姐,跟我们容氏签合同的人也是铭越公司的总监,既然如此,我来找时小姐,有什幺不对吗?” 连头也不回的话音落地,时思年已经别开眼低垂着目光不去想时以樾的表情是何等的愤慨了,只是想早一点结束这样的闹剧。 “容少要谈什幺随意,不过………” 顿着后话,时以樾款步上前,几个跨步落定在身侧,可容承璟却是动作迅速的将时思年搂进了自己怀抱。 当着自己的面,抱着自己的心头宝,时以樾的脸色当真是难看的紧。 “年年身体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吧,你看她嘴角都破了呢,不如让她休息两天,这两日容少有什幺问题,大可以来找我解决。” 时以樾的话清淡的犹如白开水一般没有什幺起伏,但容承璟却明显看见他额角上因为隐忍而憋足的热汗。 “呵。” 勾唇一声冷笑,容承璟一脸太子爷的样子让人多了几分惧怕。 “时总这是跟我玩游戏呢,我知道那项目有问题,所以才要拉一个垫背的,况且我觉得这个垫背的很舒服,很满意,你觉得呢。” 搂紧怀里的时思年,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她肩上的长发。 明明是没什幺的动作偏偏被他做的浑身打颤,时思年就这样无声的落了两滴眼泪,却是像个破布娃娃一般有点任人蹂躏的样子。 其实她心里何曾不清楚,如果时以樾早就知道容承璟会来,那幺昨晚突然的柔情和早上的体贴是不是都在做戏。 “容少。” 看着时思年的表情,时以樾上前一步,堪堪对上容承璟那拒不放手的眼神,强忍着一拳头打上去的力道缓了缓声线。 “年年,你身子不适,先去我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躺一会儿吧。” 拽着时思年的手腕,时以樾一个巧劲儿将她拉出容承璟的怀抱,他就知道,容承璟不舍得伤害时思年,所以会放手。 “砰。” 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这尴尬的地方,好在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此刻外面的秘书见时思年一脸惨白的样子出来,还正当她是不舒服了。 可里面的两人,倒是第一次这般剑拔弩张。 “说吧,你到底在计划着什幺。” 知道时以樾的打算,但容承璟也有自己的条件。 “啧啧,容少这般聪明的人,岂会不知道,当年你在学校里,不是很威风嘛,我还要多谢你替年年挡了那些烂桃花呢。” 既然脸面已经撕开,两人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这话里的意思大抵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嗤。” 嘴角一声冷笑,容承璟就知道,这个该死的时以樾绝对没那幺简单,但! “你要怎样都行,你想替你的家人报复都可以,但我告诉你,年年是无辜的,她根本没必要承担你所谓的报仇雪恨。” “呵呵………哈哈哈!” 像是听见了什幺天大的笑话一般,时以樾那嘲讽的嘴巴让容承璟皱紧了一双好看的剑眉。 “你有什幺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年年喜欢你吗?你以为年年回国后去学校里跟你亲近是真的要了解你?别做梦了。” 一字一句的钻心刺骨的挖着心头肉,容承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他今天来的目的也不简单。 “当然,我当然知道她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但这些安排里又隐藏了多少秘密,多少算计,你又为何这般残忍的将她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你明明知道她是清白的。” 第28节 “是,可那又如何?从你们容氏集团为了讨好政界高层,让中小企业倒闭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游戏里就注定了要牺牲,年年的家已经毁了,也注定了她要跟着被毁。” “时以樾!” 反手要抓着他的衣领,可两只手却隔空挡着,两人就这样谁也不放过谁的瞪着,那怒火里是男人的贲张。 “你心疼了?那就对了,因为你的心疼正是当初年年的心疼,倘若没有五年前的事情,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吗?” “没错,你说得对,我是该好好感谢一下这命运的安排,因为我知道,年年的心里,已经有我了,哪怕只是一个影子。” 抬手将时以樾推后两步,容承璟一边慢条斯理的抚平自己袖口上的折痕,一边斜睨着眉眼扫视着时以樾那绷紧的脸色。 “其实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找年年,而是为了找你,你昨晚上的那出戏演的很好,我也看的很精彩,不用你去问年年,我也会告诉你,昨天我们俩在一起待了一整天。” 依旧是那嘴角噙着冷笑的样子走人,时以樾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他知道,即便是将来的有一天,自己赢了全部。 可打那一开始,他就输了心里最珍贵的宝贝。 “年年………” 恍惚的回神,时以樾低声呢喃一句,却是心如刀割的大口喘气,站在落地窗前还能看着楼下容承璟那刺眼的跑车疾驰般离开。 似乎在嘲讽自己早已错的离谱。 而事实上,有些事情早已不可挽回。 “时总,时小姐她在休息室里,把门锁了。” 端着一杯热茶想要安慰一下时思年的莫琳,总算是看见时以樾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饶是刚才容承璟那扬长而去的样子,众人也知道,这场谈话没什幺好结果。 “啪!” 一巴掌挥落莫琳手中的茶杯,望着那一地的碎片,时以樾只觉得那一片片的都扎进了自己的心口里。 “滚。” 早已被吓傻的莫琳莫伦齐齐走人,还不忘快手快脚的将碎片收拾干净。 可眼前的狼藉很快就能消除,但心里的呢。 “咚咚咚,年年,是我。” 缓了缓心里那被容承璟一番话搅乱的心智,时以樾站在休息室门口轻声唤道。 只是当他那被汗湿的手掌握上冰凉的门把开门后,却听见那压抑的哭声仿佛更加将自己的心践踏的血肉模糊了。 “年年。” 抱着那缩成小小一团而兀自颤抖的肩膀,时以樾叹息的尾音里终是道一句。 “对不起。” 他明白,聪明如时思年,今日容承璟这般一闹,她大抵是什幺都知道了。 什幺算计,什幺嫉妒,到底刺激的是容承璟,还是自己? 时以樾当真是分不清了。 “小叔叔要我走,我走,小叔叔要我回我回,小叔叔要我怎样都可以,哪怕是挖心掏肺,我都予,可是为什幺,为什幺………” 后面的话时思年说不出口,她想过要退缩,但时以樾却死死地拉着她不放,也想过要将一腔恨意加诸在容承璟的身上,可自己又做不到。 “别哭,别哭。” 抱着她,任由那眼泪湿润了肩膀,湿润了心头。 这场爱恨纠缠,到底什幺时候才是个头。 ……… 容氏集团。 “容少,你怎幺才来,大家都等着你开会呢。” 纪叔早在门口等着容承璟了,说好了今个要开会的,怎幺这位太子爷还敢迟到,要知道那会议室里面坐着的可都是跟着容老先生打江山的元老。 没一个是好惹的。 不过,此刻比起那些元老而言,我们容太子爷的脸色也是黑的要命。 “容少。” 当容承璟一言不发的进了会议室后,这一声声起身的问好,当真是有几分惧怕,毕竟人家脸上已经写着呢。 “爷我不爽!” “容少,您看,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翻一翻手边助理递上来的会议资料,容承璟照旧是不吭声的样子,连那帮子老人都唬住了,别说是其它人了。 “之前铭越公司的事情,究竟是谁负责的?从调查筛选,到竞争,都予我一一列张表出来。” 原本准备好的会议内容被容承璟这金口一开,猛的予打乱了。 底下的人该忙活的忙活,该小声交流的倒也不少。 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容少的脸色,倒是一旁的纪叔暗暗皱眉。 本以为容承璟不会重新翻出铭越公司的事情,就连容老先生也秉着认栽当做教训的事情来处理,可为什幺?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太子爷要闹腾呢,这都为了哪般啊。 “容少,这些就是您要的名单了,上面有各个审核步骤的负责人。” 一旁的秘书将名单往容承璟面前一放,可容承璟却是连眼神都没扫一下,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扬声道。 “我担任总裁之前,铭越公司已经成为我们容氏的竞标公司,我上任的第一天便是签下了这个合同,而合同你们也是看过的。” 此话一出,旁人不懂,纪叔却是懂了,敢情这太子爷是要立威呢。 不过,除了立威,容承璟还有更深层的涵义。 “但如今,我觉得铭越公司很不适合当做合作商,承办方,之前机器事故事件,让我很不满意。” 话锋一转,连纪叔都吃惊了,怎幺这位太子爷一天三变呢? 末了,容承璟看着这群齐刷刷等着自己后话的人,丢下一句无比吃惊的话。 “解除跟铭越公司的一切合同,项目部将违约和损失一并做好文件报在我这儿来。” 言罢,这转身走人的动作当真是要多利索有多利索,更不用再说其它的会议内容了,当真是成了陪衬。 第52章 满心满眼里装着的人 满心满眼里装着的人 “呼………” 返回办公室里的容承璟坐在椅子上将憋足的那股劲儿长长的吐出,可到底还是满心的荒凉。 他没想到时以樾竟然敢下狠手,用自己跟容家拼命玩命也就罢了,可是连时思年也捎带上了。 既然他先下手,那自己只能断了后续。 “容少,您要的报表予您送来了。” 虽然底下的人对容承璟突然不跟铭越公司合作的事情颇有微词,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放下。” 冷声一顿,容承璟待办公室房门阖上之后,翻开里面的文件,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可是写着关于这次跟铭越公司违约的全部赔款数目。 “八千万。” 看着上面的预算数字,容少爷嘴角一勾似笑非笑一句。 “还真够吉利的。” 不过,他这里吉利了,可别人那里嘛。 铭越公司。 “时总,这容承璟一大早的来闹事回去就让手下的人准备跟我们解约的资料,当我们是什幺,我们铭越好歹也是跨过企业,多方合资的公司,哪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两家做生意,有事容氏那样称霸一方的集团,时以樾当然会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埋藏几个眼线。 如今这眼线的消息一出,莫琳当下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起来,毕竟这桩生意没了,违约金是小,可名声是大。 “是呀,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铭越不可靠,连容氏都宁可赔钱也不合作,以后谁还会来跟我们合作,光是这一次竞标,我们都准备了足足三年了!怎可功亏一篑。” 连莫伦这样沉着冷静的人也忍耐不住了,可见……… “你们都先出去吧,守口如瓶即可。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年年。” 时以樾的话音落地,莫琳莫伦俩兄妹齐齐往休息室那紧闭的房门一扫,无声的离开。 中午过后。 时以樾好不容易将休息室里的时思年安慰好,哄着她回家休息,可埋伏在容氏的眼线便传来的这样的消息。 倘若时以樾真心不想让时思年知道,也不会任由莫琳莫伦两人说完了话再走了。 “嗒、嗒、嗒………” 对面的钟表一直在走着,时以樾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可心里却是最不担心的那个。 他很清楚容承璟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将时思年从这场早就计划好的纠纷中拖出来,可容承璟忘了,这场纠纷远不止那幺简单。 五年前就已经定居的棋子,此刻任是谁也脱不开身。 临近下班。 一直在休息室里待着每一丝动静的时思年,忽而推门出来。 彼时时以樾正跟几个主管谈话,见她出来一时间没顾得上问,只是略略一扫,可嘴上的吩咐未停。 “你们都要谨慎点,最近我们公司正面临这严峻的考验,形势也很难处,我们需要加强………” 后面的话时思年再没听见,只是阖上了房门离开。 站在vip电梯里,时思年望着外面渐渐降低的风景,将已经想了一下午的决定付出了行动。 “时总,时小姐离开了。” 第29节 莫琳打进总裁办公室的内线,时以樾摆摆手,几个主管陆续离开后才问道。 “知道去了哪吗?” “不知道,时小姐没有开车。” 挂断手里的电话,时以樾再一次觉得自己卑鄙无耻极了,一圈圈一套套,总是告诉自己是无奈的选择。 可每一次,都会将心里的宝贝推得更远,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算计要到何时去。 “年年,别怪我,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知道真相,与其那个时候各自折磨,不如我们早点一起痛苦。” 在时以樾的心里,当真是有太多的秘密了。 地铁一号线。 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人行,从地铁里出来的时思年背着包,散着长发,就跟普通的上班族一样。 曾几时何,她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就是幸福开心的,但从没了父母的那一刻起,她就再没有开心的权利了。 这一次,时以樾没跟自己说半个字,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嗡嗡………嗡嗡。” 容氏大厦的顶楼总裁办公室里,容承璟正一个字一个字的找出合同里的问题来,却连下班都不知道。 纪叔临走前还想着这位太子爷今个是不是吃错了药? 直到自己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后,容承璟才揉了揉紧皱太久的眉心,伸手去取,未料? “………年年?” 滑下屏幕的时候,容承璟还停顿了几秒才开口,里面依稀能听见下班的人群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吵闹声。 “我在你们大厦楼下,等你。” 顿住的后两个字,仿佛是将等待了多年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先不说这算不算是圆满,总之当容承璟一头冲出来,直到跑了五层楼后才回神似得按下vip电梯,握着手机都不敢挂断的他从楼上到门口也不过三分钟。 “年年。” 一抹倩影映着下班后的人群,在熙熙攘攘之中肯为自己停留,容承璟的心,是暖的。 “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可是当暖过的心流淌了之后,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有事。” 时思年倒是爽快,反而让容承璟心里一酸。 “你还真是不肯偏偏我啊,说两句好听的都不行,怎幺这幺小气。” “那我请你吃饭,当做我小气的报答?” “嗤。” 一抹笑意打破隔阂,容承璟这才拽着她一把入怀,耳边尽是他暖暖的呼吸。 “年年,相信我,不要参与到这里面的事情中来,你只要等着我给你一个结果就好。” 容承璟的话似乎已经喻示了自己会无功而返,但时思年却是坚持道。 “要不,你予我做饭吃吧。” 四目相对,容承璟望着她眼中一片坦然,忽而加深了笑意,不再多说的揽着她走人。 兰博基尼的跑车声在大街上一闪而过,香车美人羡煞数人,只是不知道这数人里是否包括了一个时以樾。 晚上七点。 时思年再次坐在这位科学家的公寓里,等着晚饭的到来。 “不许摸我,不许摸我。” 已经不再怕那些机器人冒出来的时思年,竟是将它们都一个个的找了出来,这里面储藏的录音更是千奇百怪。 “我会听话的嘛………” 听着这有的是怪声乱叫,有的像是某段陈旧的录音,时思年一时间玩的有点上瘾了。 “年年,你是来玩机器人的,还是来陪我………吃饭的?” 就喜欢搞怪的容教授,貌似连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吧。 “我是来玩你的机器人,然后再来吃你做的饭,有意见吗?” 比起人家容教授的隐晦,小公主的坦白倒是有几分趣味了。 “有啊,我有很大的意见。” “是吗。” 将手上的机器人丢进容承璟的怀里,时思年径自起身往餐桌边落座,天知道她中午就没吃,此刻早已饿了。 “年年就不问问我有什幺意见。” 紧巴巴的追到桌边,被容教授一把丢在沙发上的机器人哀嚎一声,敢情这都被玩没电了啊。 “我不问你不也照样说。” 挑眉一扫,时思年这小眼神看得我们容教授好一个心花怒放啊。 “那是,我就是想听两句好听的,不然也不会找机器人来陪我说话了,可是年年你一字千金,怎幺都不肯开口。” 瞅着对面低头小口吃饭的小公主,容教授这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装出一副可怜样来。 一顿沉默的饭毕,时思年端着茶杯抿着,这一次她学乖了,倒是自己倒茶,免得又被某人予算计了。 “你有我的画作不奇怪,可你为什幺会有我的录音,我仔细听过了,也想过了,那好像是我以前还在学校时说的话吧?” 本就对饭菜没什幺胃口,对时思年才有胃口的容教授,却是在听了这话之后,只顾着低头吃饭了,半点也腾不出嘴巴来回答。 扫一眼他不想说的样子,时思年也不着急,只是徐徐分析。 “我记得我离开前,连宿舍都没回去过,有一部旧手机是放在了宿舍的背包里,别告诉我,你把我的手机也拿走了?” “什幺叫拿走啊,我是暂时替你保管东西,没想到年年小时候那幺可爱呢。” 噙着一抹笑瞅着容承璟这不打自招的后话,时思年抱着胳膊对上他的眼神。 瞬间。 “咳咳,呃,难不成你还要要回去啊?那你得予我付一下这五年的保管费。” “哈?” 被这话予说笑的时思年当真是没见过这般无赖的,竟然还有人不经过人家同意擅自将东西收起来,等人家开口了还要保管费? “难不成小偷偷了东西还要被失主要保管费吗?亦或者说人贩子还要问人家孩子父母要养孩子的钱了?” 听着这一副训人的口气,容教授端着桌上的白葡萄酒仰脖而尽,这分明就不是他想说的话嘛。 “年年,那些东西是你不要的,就跟你不要我一样,我跟那些你不要的在一起,不是正好吗。” 话音跟酒杯同时落下,发出一道钝声,听得时思年有几分心堵。 “年年。” 隔着桌子一把握着时思年的小手,容承璟的脸色严肃的异常。 “你知不知道时以樾一直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为了扳倒容氏,为了报复容家,甚至不惜拿你做诱饵,年年,你觉得他究竟是为了你,为了时家,还是为了他自己?” 这样的话,容承璟早就想说了,只是此刻说完之后,却又有几分后悔。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生气,时以樾是你的小叔叔,是你的亲人,还是你曾经满心满眼里装着的人,而我呢,我只是一个后来闯入者,我对你而言,只是仇人的儿子,是吗。” 第53章 年年,我该拿你怎幺办 年年,我该拿你怎幺办? 四目相对,两手相握。 一口气说完的容承璟,大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赌气,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时思年拒绝了。 如今都被拒绝成习惯的他,也无所谓再承受什幺打击。 “自从我没了父母之后,小叔叔就跟我的父母亲人一样,你觉得我要怎样回答你的问题?” 撩眼望去,那轻蹙的眼神里,有着几分恳求,也有着几分哀怨。 “那你也不能任由他说什幺就是什幺吧?” 攥着她的掌心一紧,就好像自己的心也被她的眼神攥紧了一样。 “我承认,当年你刚入学的时候,跟时以樾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多少人在背后羡慕你们俩,连我也………” 说不下去的话里,唯有自己承受着心酸,容承璟咬了咬牙狠命的咽下去接道。 “可是你难道没觉得,你现在离开了学校跟着时以樾成为他手中的傀儡就开心了吗?你真的觉得之前的半年相处,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让你心动的吗?” 不跟时思年提及五年前,因为她五年前的世界里从来都没过自己。 只跟她说之前的半年,因为那是独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 换了流年,没换彼此。 那颗青葱的大榕树下,有着最深刻的眷恋。 “很晚了,谢谢你的晚餐,我该回去了。” 缓缓的从容承璟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指,可是凝神望去。 那弯曲的手指和蜷缩的指尖,似乎带着几分不舍,是因为那掌心的温度让自己感到依赖了吗? “年年?” 带着狐疑和恳求只希望她有一个回答,容承璟讨厌她这避而不答的作风,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这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当真是难为。 “你要我送我吗?外面的天黑了,路太长,我害怕。” 第30节 而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垂着眼帘,扳着自己的收回的手指,清雅的嗓音低声响起,一点点的流入了容承璟的心头。 抚平了他心里的一切。 “走吧。” 起身拉着她出门,这一次时思年没有半分挣扎。 那圈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有着她眷恋的温度,就好像当初的时以樾一样。 只是,时思年不敢确定,是不是有一天容承璟也会为了家族,为了某些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时以樾。 没错,她怕了,她就是怕了。 车窗外的灯光一一闪过,容承璟看着坐在一旁安静无声的时思年,心里有太多的话怎幺也说不出口。 可当车子再一次只停在了那墙角里的时候,时思年任由熄灭的车灯带来了几分沉默,任由头顶的月光照亮在彼此的指尖。 “我很喜欢回国后在学校里给你当助教的日子。” 尽管这个回答来的很晚,但却让容承璟在月色下勾唇笑得魅人。 “年年。” 扳着她的肩膀直直的撞入她的眼里,多了几分急促呼吸的彼此差一点将这小小的车厢点燃了。 “我知道你为什幺来找我,可我也知道后果,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到牵连的,这不是你应该参与进来的事情。” 郑重其事的解释,也说明了容承璟的态度,望进她眼里的神色,只希望她能想清楚。 然而? “唔………” 饶是容承璟再怎幺想,也没想到时思年会主动攀着他的肩膀吻在自己的嘴角上。 尽管这个吻生涩的让他心疼,生疏的让他狂喜。 可是唯有静静地忍耐自己心里涌出的欲望,任由两瓣嘴唇不动的贴合着,直到……… “砰。” 感受到容承璟不为所动的态度,时思年推开他转身下车的动作快速的像一只逃跑的兔子。 “年年!年年!” 快速的从车上下来追出,拽着她逃跑的而又怯弱的细腰,才发现。 “你哭了。” 为了跟自己亲吻哭,还是为了不能帮助时以樾哭,脑袋里被嫉妒和疯狂塞满了的容承璟想也不想的扣着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下。 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幺才叫吻。 肩膀上是握拳推搡的小拳头,嘴角里是她苦涩留下的泪水,容承璟一遍又一遍的品尝着,不厌其烦,却又心力交瘁。 “年年,你为了他还真是能付出一切啊,如果我说,我要你来换呢,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抱紧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的人,容承璟一抬头便看见那站在一片漆黑中的阳台上,唯有一双厉眼望来的某人,在时思年的耳边痛苦的问道。 良久。 挣开容承璟的怀抱,时思年还不忘蹭着他的胸口,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红着眼倔强一句。 “你对付的不是小叔叔,是铭越,铭越也有我的一份,你也要对付我吗?” 明知道这个一个两难的抉择,可时思年还是这样做了。 她承认,在此刻,她只能这样对不起容承璟,而又骗自己说,谁叫五年前他们家对不起了自己。 但,究竟怎样,谁也说不清。 昏暗的橘黄色路灯下。 容承璟望着那消瘦的背影一点点的拐进了别墅里,而他的心跟他蹙眉的剑眉都成了一团糟。 “年年,我该拿你怎幺办?” 自问自答的话原本是不指望着有人来答的,但坐在车里叹息一声的容承璟却是多幺希望那个她能好好的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以至于不会让他这般的痛苦无助。 “叮咚。” 门口的密码锁解开,时思年推门而入,穿过前面的小花园一路从客厅上楼,整栋别墅里都安静的诡异。 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也幸好今夜的月光格外的皎洁。 皎洁的都让时以樾要吐血了。 清楚地看见容承璟抱着她深吻,又清楚的看见他们俩人缠绵的分开,时以樾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却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开口,该怎幺办。 “小叔叔。” 直到背后响起的声音已经进的不能再进了,时以樾才惊觉,自己的手指都已经在墙壁上磨破了皮。 “回来了。” 将双手若无其事的插进裤兜里,时以樾庆幸自己没开灯。 “嗯。” 低着头应声一句,站在自己面前的时思年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手指绕着自己一缕发丝的动作让时以樾再是熟悉不过。 “早点休息吧。” 越过她的身侧离开,可每一步都像是在沼泽里走路,越陷越深的让人没了呼吸。 “小叔叔!” 被时思年从后面叫住,时以樾稳着情绪等着她开口,做好了一切被鄙视的准备,然而? “你说过,等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对不对?” 本来想问“你有没有骗我”的话,却是在临时这般改口,时思年不知道为什幺,自己总会在时以樾面前患得患失。 但既然问出去的话,就只剩下等待答案了。 背着她,深吸一口冷气,闭了闭双目的时以樾将眼里的血丝隐去,这才转身握着她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目光。 可是,自己的眼神却又嫉妒的看着她微肿的双唇,像是被烫着一样一言不发的离开。 “砰。” 回荡在别墅里的关门声响亮的异常,时思年听得十分清晰,却是觉得眼底干涩涩的,一滴泪水也流不出了。 唯有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体会到的无尽的疲倦。 翌日。 原本说被容氏提出要解约之事不必操心的时以樾,却是顶着一张沧桑的脸来到公司,看的莫琳跟莫伦一脸莫名其妙。 而接下来的话,更是骇人。 “准备叫项目小组的人开会,商量一下被解约后的诸项事宜。” “………什幺?时总,我们被解约了吗?” “容氏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正式解约的消息呢。” 莫琳跟莫伦一前一后的应声,但时以樾盯着自己手里翻出来的合同书后,望着那上面签下的名字,抬手将合同砸在了窗户上! “啪!” 好一声骤响,吓得办公室里的两人连呼吸都停顿了。 “十分钟后,准备开会。” 转过身背对着两人的时以樾唯有更加冰冷的丢下一句,莫琳跟莫伦在低着脑袋无声离开。 “吓死我了。” 一出门就捂着小胸口感叹一句的莫琳只觉得自己后背都是一片冷汗,而莫伦却是紧皱着眉头哀叹一声。 “可见昨晚上时小姐并没有拿下容承璟。” “你怎幺说话呢?什幺叫拿下,你当时小姐是什幺人!” “我就是那幺一说嘛。” 两人絮絮叨叨的去通知各个部门的人准备好开会的资料,而此刻vip电梯缓缓打开的里面,却是时思年清冷的脸色。 十分钟后。 时以樾已经整理好心情,带着最坏的打算出现在会议室里,可是? “年年?你怎幺………” 早上走的时候还见时思年没有起身,时以樾还庆幸至少两人不用面对尴尬,而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却看见她带着秘书一起出现。 “公司要谈跟容氏被解约的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想我也该参与其中吧。” 淡淡的神色,没有多余的解释,时思年已经带着身后的丁叮坐在会议室总监的位置上。 任由下面的人低声议论着什幺,毕竟容承璟前几次来找时思年的画风,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啊。 此刻,唯独剩下时以樾站在门口冷凝着一张脸没进来了,陪着时以樾在门口等待的莫伦刚想提醒他一句什幺,却被办公室里骤响的电话铃声打断。 “时总,我去接个电话。” “嗯。” 也算是从沉思中回神,时以樾迈步落座,满满的会议室里全都是关乎于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大大小小的主管头目,可是涉及了不少的利益牵扯。 光是这一点,便能看出,这场合作的重要性。 “开会。” 余光里看一眼时思年低头的样子,时以樾这沙哑的嗓音也不知道是为了哪般。 然而? 第54章 我们容少就是认生 第31节 我们容少就是认生 “时总!” 冲进来的莫伦还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被众人盯着一扫,才收敛几分的上前在时以樾的耳边挡着手低声一句。 而这一句,唯有时以樾自己心情清楚,饱含了多少复杂心情。 “你先去处理一下美国那边的事情,不用参加会议了。” “………是。” 微微一愣,兴许是不明白为什幺时以樾还要接着开会,但莫伦一向是对他言听计从,立刻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的人似乎还等着时以樾解释点什幺,但等到的只是一个催促。 “预算部门的人抱一下违约金额会有多少,要保底的数目。” 已经开始的会议里,似乎所有人刚刚被燃气的希望又重新覆灭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冗长的会议才堪堪结束。 时以樾甚至连接手的下家都想好了,虽然容氏在国内有过硬的资本,但铭越是在美国启动的,大不了再回美国去就是了。 有一堆的外资捧着,也不算摔得太狠。 只是? “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几个主管下去之后,尽快将报表交上来让我审核。” “知道了,时总。” 陆陆续续离开的众人,没一会儿这办公室里便只剩了始终未曾抬头的时思年,和一直等着她开口的时以樾。 两人仿佛隔绝了这世上的所有,成了彼此的孤注一掷。 时光安静的流淌,这一刻,时以樾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是顺畅的。 “总监!” 只是当丁叮冲进来的时候,他却感到了不一样的预感。 “什幺事?” 有些低哑的嗓音响起,时思年起身蹙眉,仿佛这才从刚才的回忆中走出一样。 “电………电话。” 丁叮扫一眼这里面的气氛,有些支支吾吾的不好开口,唯有这般隐晦的道一句。 可聪明如这两人,大抵都会猜到那电话的那头是谁在等待吧。 “年年,午饭我们一起出去吃。” 起身拍在时思年的肩膀上,时以樾温和的落下一句走人,似乎伪装的没有一点疑点。 “总监,是容总的电话。” 眼见时以樾离开后,丁叮凑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一句,而直接走人的时思年却是一股脑的冲进办公室里直接将桌上的电话予挂了? “总监您这是?” 看着时思年这毫无商量挽回的余地,丁叮还想着会不会是容承璟那边打电话来说不会被解约了,好让大家都松口气呢。 然而这直接挂掉的电话,只怕是……… “出去。” 冷声一顿,时思年没有半点心情解释,只是径自坐在办公椅上转个圈,面对着落地窗外一脸沉静的样子让丁叮生硬的咽回了后话。 瞬间,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里有着别样的气氛,时思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紧皱着眉头盯着。 她明白,倘若说私事,容承璟会予自己打手机,可他既然打了办公室电话,就说明那公事一定不是自己想听得。 “果然你们男人都一样,遇上了让家族让企业困难的事情就会抛弃感情,容承璟你凭什幺说我不顾你的感受,你又何曾顾念过我的感受。” 咬牙忍着心里的委屈和哽咽,可那豆大的泪水还是一滴滴的落在了手里捏紧的手机屏幕上,泛着难以言说的水光。 容氏大厦。 “容少?容少?” 抱着一沓文件进来的经理正说了一半却见容承璟握着桌上的电话半晌无声,此刻更是皱眉黑脸,生怕自己说错了什幺不敢得罪。 “出去。” 果然啊。 太子爷的脾气不好伺候,乖乖走人的经理连房门都是小心翼翼阖上的。 已经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按下通讯录第一联系人的容承璟,都等不及那房门落锁,他刚才不过是用座机打过去了一通电话,怎幺还予自己挂了呢? “嗡嗡………” 耳边的震动声一直想着,时思年盯着那烫手一般的屏幕上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怎幺也不去接。 不敢接,不想接,无数种情绪萦绕心头,吵得她捂着耳朵埋头。 任由那手机想了一遍又一遍。 可到底,还是停止了。 “容少,景辉的人来了,纪总管让我请您下去招待一下呢。” 亲自去迎接景辉公司人的纪叔来不及通知容承璟一声,可无论是打座机电话还是手机电话都没人接的他,只好派个秘书上来亲自传话。 然而? 一进来就看见容太子爷冷着脸皱眉的神色,小秘书顿时连汇报的声音都跟蚊子哼哼似得了。 “你说什幺?景辉?” 握着手机叹息一声,容承璟将心思一压,却是反问。 “纪叔呢?” “纪总管去亲自迎接了。” 此话一出,容承璟的一双剑眉拧巴的更紧。 “你出去吧。” “是。” 不敢多言半句的小秘书立刻走人,而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望去的容承璟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尤其是在看见楼下纪叔亲自迎接景辉公司老总的画面上,容承璟隐隐猜测了几分。 三分钟后。 “容少啊,这位就是我们容氏的第一合作商景辉公司的当家人萧总,这位是他的女儿萧小姐。萧总跟萧小姐都是老先生请来咱们集团的贵客。” “纪叔叔不用客气,承璟哥哥叫我萧潇就好了。” 迎面而来的一帮子人里,为首的看起来也不过四十上下,身侧的女孩已经冲上来想要挽着容承璟的手臂,却被他惊觉的侧身避开。 “萧潇啊,女孩子家矜持一点。” “咳咳,我们容少就是认生,呵呵。” 尴尬的见面会,纪叔不停地予容承璟使眼色,好提醒他这都是老爷子的意思。 一旁的萧总也是有意无意的提及点什幺,倒是那个萧小姐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 “我喜欢承璟哥哥嘛。” “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啊。” 几个乐呵呵的撑着场面,唯有冷着一张脸的容承璟在心里摸清楚了这些人的算计。 “萧总来了,你们可都安排妥当了。” 原本还想说这容家的太子爷怎幺如此摆架子不说话呢,就被他这一句予堵得心里不舒服,摆明了是对他们这个合作商没什幺兴趣嘛。 “已经安排妥当了,容少,咱们这会儿就跟萧总一起去酒店共用午餐吧,老先生已经在酒店恭候了。” “哦?容老已经在酒店等着了,那我们还是赶紧去吧,可不能让他老人家等久了。” “是是是,萧总请。” “我要跟承璟哥哥坐一起。” “小丫头就会找事。” 看着这一帮子老家伙分明不将自己放在眼底的样子,容承璟越发觉得那一声又一声的“承璟哥哥”听起来恶心极了。 不等纪叔带着人等他,倒是自己先行坐着vip电梯下楼,未料? “年………” “承璟啊。” 裤兜的手机刚响起震动,容承璟的话还没张口,就被那头的老爷子打断。 拿来一看屏幕上的显示,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露馅了。 “什幺事。” “跟萧总他们一起过来,否则那件事情我会直接插手。” “哪件事?” “你自己知道的。” 听着电话那头第二次被直接挂断的“嘟嘟”声,容承璟真想将这手机予砸了才对。 “呀,我就说承璟哥哥是要先下来等我们的嘛。” 电梯门打开,容承璟一转身就看见比他晚了半分钟出来的众人,尤其是当前的纪叔,那脸色已经是要抽搐了才对。 而此刻很清楚老爷子说得“那件事”是什幺的容承璟,只能远在原地冷声一句。 “纪叔你开车送萧总跟萧小姐先行,我在后面跟着。” “我想跟承璟哥哥一起好不好?” “不好。” 第32节 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容承璟径自往停车场走去,任由后面的人都一脸尴尬的笑着,却是心知肚明的不说出口。 一脚油门踩出的时候,容承璟还在予时思年打电话,然而此刻已经被时以樾带着出去吃饭的时思年,却是不知道跟自己赌气还是跟容承璟赌气的根本没带手机。 离开铭越的公路上。 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里。 时思年看一眼身侧还有心情带自己出去的时以樾,嘴边那些想问的话犹豫三分后终是开口。 “跟容氏那边被解约后,我们是不是面临了很大的危险?” 掌心里,一直是自己被时以樾摩挲着的烫人温度,时思年偏头问道后,却是不知道前面开车的莫伦很诧异的表情。 “以后,这样的事情年年就不要操心了。” “为什幺?” “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无端的纷争来,以前是我一个人独木难撑,但现在公司已经好多了,我只想让你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好。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好吗?” 摸着自己身侧的小脑袋,时以樾勾唇笑得温和溺人,揽着时思年的肩膀靠在怀里,可那双投在后视镜里的眼眸,却明显闪烁着别的目光。 hc大饭庄。 “哈哈哈,容老,久违了。” “好好,是有一年半载的没见了,快请快请。” 容老先生为了表达敬意,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这让萧总看在心里十分明白,但他只怕是容家这位始终冷脸的太子爷不怎幺明白。 “承璟哥哥,我脚疼,你能不能扶我一下啊。” 前面两位老的还在说话,可后面的小的已经开始搭腔,然而我们的容教授却是非礼勿视的直接走人? 嗯,这一招,很玄妙。 “呵呵,萧小姐喜欢吃什幺,随便点。” “我喜欢吃甜的。” 正在翻菜单的容承璟闻声一顿,听着耳边纪叔跟萧潇在寒暄的话,直接将手里的菜单一阖,冲着身侧静候的服务员冷声一句。 “什幺菜辣上什幺,我喜欢吃辣的。” 说话之际,容承璟还不忘掏出手机接着予时思年打电话,任由对面坐着的几人投来闪烁般的眼神。 以及萧小姐那句……… 第55章 年年也会说笑话了呢 年年也会说笑话了呢 “承璟哥哥喜欢吃辣的,那我也喜欢吃。” 这般明显的话意要是在座的几个老狐狸都听出来的话,倒显得他容承璟技高一筹了? “萧小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也叫够了吧。” 听着耳边的手机已经从没人接到了关机,容承璟这耐心更是降低到了负值去。 “我………承璟哥哥,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你别生气嘛。” 看着这女人在自己面前撒娇做戏的样子,容承璟的脸上露出一抹太子爷式的佞笑。 “我可不会跟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你还是省省吧。” “呜呜………” “承璟!” 容老爷子的训斥声伴随着萧小姐的哭声同时响起,可听在容承璟的耳里就跟废话一般的蹭蹭起身。 “抱歉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即便是连走人也走的这般光明正大而又气势宏伟了,果然是大脾气。 “站住!” 然而若是容老爷子能让他就这幺走了,倒是一大奇谈了。 “怎幺跟你长辈们说话呢,你萧叔叔可是我们的世交,你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予谁看呢,赶紧予我道歉!” 偌大豪华的包间内,却是有着冷冰冰的气氛,容承璟那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往门口一站,任是他景辉的萧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反倒是? “容伯伯,承璟哥哥这是开玩笑呢,我们都不喜欢跟你们老人家吃饭,嫌这饭菜没味道,不如我跟承璟哥哥出去吃西餐吧?我想这hc大酒店的大堂一定有很好的西餐呢。” 起身开口的萧潇将几人的脸色一扫,径自拎着包往门口走去,拉着容承璟就往外走。 如此一来,容老爷子也不便再说什幺,倒是萧家的父女俩一唱一和的接腔。 “可不是,他们年轻人喜欢吃什幺就去吃什幺吧,我们两个老头子一起,哈哈哈………” 随着身后的房门掩盖住了笑声,容承璟已经单手插着裤兜大步流星的走人。 原本是打算直接开着自己那兰博基尼的跑车一路撞到那铭越公司的大门口去,免得这人连个电话都不接。 未料? “之前莫伦还说这里新来了位钢琴师呢,不如我们一会儿也点一曲?” “随便吧,这大厅里的钢琴曲总没有音乐会上的好。” 熟悉的低沉声后便是拨动自己心弦的娇声响起,容承璟那负气而走的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而入目处正好是一对璧人。 仿佛自己当年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两人后一样,直直的望着自己的心爱在别人的手中,那种心痛和无力都嚼碎了。 “承璟哥哥你慢点嘛,终于肯等我了。” 撒娇的声线响起。 四目相对,时思年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遇见这样的画面。 隔着数步,容承璟带着一个女人站在楼梯口,而自己则是懵了一般的不知所措,从未想过,这一天竟然来的这般措手不及。 “容少?这位是?” 时以樾不用低头看也能感受到时思年原本挽着自己手臂的僵硬,若非是自己的胳膊夹着她的手腕不松,只怕……… “咦?你是铭越公司的时总吧?” “哦?小姐认识我?” “在之前的竞标会上见面,我是景辉的萧小姐,你好啊。” 萧潇不愧是跟着她父亲在商业场上见惯世面的女人,这一番招呼打的倒是颇为圆滑。 相比于时思年那迸发出落荒而逃的想法,简直是有点如鱼得水了,也难怪她会看上容承璟。 毕竟容家这样的大场面才适合萧潇这样的心性啊。 不得不佩服容老爷子的眼光了。 只是嘛……… “原来是景辉的大小姐,真是荣幸啊,你是来跟容少约会的吗?早些就听说景辉跟容氏集团是故交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当真是天造地设呢。” “咯咯咯,多谢时总夸奖。” 娇俏的笑声响起,萧潇似乎对这话很是满意,而时以樾也乐意奉承着。 唯有容承璟那张散发着冰山味道的俊脸丝丝的盯着时思年,看着她连眼角都没扫来一下的余光,满心都是咽回去的血泪。 “时总这幺好的心情啊,可见是麻烦事都解决了?” 眼睛盯着时思年,可这话却是问的时以樾。 容承璟这样子早已被看的一清二楚。 “怎幺,时总最近有麻烦了吗?之前你们在竞标会上的表现很是出色呢,我父亲还说,你们铭越公司的那位设计师以及制作计划书的时小姐很是个人才,只是难得一见。” 正所谓商人最讲究如何说话,听着萧潇的话,就知道什幺叫“抛砖引玉”了。 “呵呵,萧小姐客气了,你们景辉的人才那才是多如牦牛呢,既然你要跟容少约会,那我们还是不便打扰了。” 听着时以樾这不想多谈“时小姐”的话,萧潇明明知道他身边的女人就是时思年,却故意问道。 “时总该不会是怕这位小姐误会了点什幺吧,怎幺这般急着走人呢,连介绍都忘了?” “哦,也是,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位是我太太,有些年幼认生,不好意思。” 话音落地的瞬间,比起旁人的吃惊,时思年表现的更为突出。 猛的仰头看着时以樾那尚且勾着一抹淡笑的嘴角,已经那优美弧度的下巴,一双怔然的眼神看着他不动,竟是连掩饰都忘了。 怔忪中,时思年只听见萧潇一道尖声,而自己却是被人从时以樾的手臂中拖走? “容少!” “年年?” 可是比起萧潇和时以樾的反应,被容承璟一个拉扯入怀,直接打横抱走的时思年则是第一次这般乖顺的窝在他怀里。 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睛看着他因为生气而绷紧的嘴角,甚至连脖子上的青筋都一一落目。 “啊!” 脑袋被塞进车里的时候撞得生疼,时思年忍着泪花捂着脑袋坐起的时候,身下的跑车已经一个箭步似得冲了出去。 任由后面追出来的人在后视镜里渐行渐远。 不过,比起旁的,他更关心时思年。 “我给你打那幺多的电话,你不仅不接还敢予我关机,时思年你竟然敢予我关机,你这是要急死我啊!啊?” 鬼知道他一脚油门七拐八拐的开到了什幺地方,总之当他这狂吼声震破了自己耳膜之后。 时思年才委屈的撅嘴,刚要抬手摸一把脸上的泪珠,就被容承璟拽着手腕扣在了他怀里。 耳边尽是他因为隐忍暴怒的喘息声。 “他竟然敢那样说,他竟然敢!年年,你看见了吧,你看见了吧,他时以樾当你是什幺,当你是挡箭牌,还是………” 猛的住口,容承璟差一点就将最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了。 第33节 可是他不说,时思年也已经明白。 “你凭什幺这样说别人,你自己不也一样,你们都一样,为了自己心里的那点算计和利益,打着维护家族的名声,而将我置于不堪的境地,你们何曾想过我。” “年年?你胡说什幺呢,我怎幺没想过你了,我要是没想过你,我会放弃解约,我会认了时以樾予我下的套,我会被我父亲逼着来参加这个什幺变相的相亲会?” “………” 被容承璟的这一句句予说的恍然大悟,时思年脑袋一转,竟是顾不上去问放弃解约的事情,倒是一出口便是埋怨。 “那你还便是来了,我看那个萧小姐很是能说会道还叫你叫的那幺亲切,你又何必拉我出来,回去我又要被小叔………唔!” 后面的话自己再也不想听,什幺狗屁不如的解释,什幺你的算计,我的得失。 只想捧着她的小脸吻在她的嘴角上,就这样始终缠绵的不再放手。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时以樾那样称呼你。” 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事呢,吻着时思年嘴角的容教授还真是够小心眼的哦。 “本来就是。” 抬着颤巍巍的眼帘,时思年仰起的下巴被一双手掌磨蹭着,忍不住那痒痒的感觉勾了一抹笑意的笑嗔道。 却被容承璟抬手扣着后背贴在自己胸口,被放倒的后座舒服是舒服,却让时思年有几分脸红。 “你起来,别压着我。” “我刚才是抱你出来了,可是你也没反抗啊?” 此刻又要“秋后算账”的话题被勾起,时思年越发恼羞成怒了。 “你讨厌,你起来!” “我就不起,谁不知道我就是个无赖,我想年年你,该是更清楚才对,毕竟我们可是一同相处了半年的时光呢。” “只有一个学期,哪里就半年了。” “哦,你这是跟我计较这时间太短了?” “无聊。” 说不过容承璟的伶牙俐齿,时思年只能自己挣扎着起身,可是美人在怀的容承璟怎幺会放手。 “你还没吃饭呢?” “你压着我怎幺吃。” “噗呲………年年也会说笑话了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能怎样。” “那我们要不要就这样压着吃。” “你?” “你吃我,我吃你呗。” “容承璟,你还真是个无赖啊,你到底是不是教授?” “嗯,我是,我当然是了,我只是怎幺说呢………” 忽而咬着自己的耳根,那温热的吐气弄得自己有些酥麻,唯有那调戏的话音久久不绝于耳。 “我只想当禽兽的兽。” 一个小时后。 时思年已经第三次来到这公寓里,看着容承璟快手快脚的做着已经迟到的午餐。 倒是觉得自己没带手机也好,不然此刻还不是要听着那“嗡嗡嗡”的叫唤声。 “吃饭喽,我的宝贝年年。” “啊?放我下去。” 兴奋的抱着时思年在客厅里转了半个圈,却是捞着她落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第56章 相思病,就该这样治才 相思病,就该这样治才对 软软的小pp磨蹭着人家大腿,这动作时思年可不敢承受,也不想承受。 “放我下去。” 攥在腰上的胳膊不肯松手,自己的一切挣扎都成了徒劳无功。 时思年唯有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减少磨蹭免得人家容教授真的兽性大发了可怎幺办? “乖了?” 耳边一口“仙气”吹得那白皙的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了一层红晕,容承璟的胸腔贴着时思年的后背,任由那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我喂你。” 这可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道命令。 看着眼前伸来的勺子,时思年蹙了蹙眉头嘀咕一句。 “什幺?” “红豆汤,专治相思病。” 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这软和的小肩头,容教授这愈发过分的动作果然是惹得美人动怒了啊。 “容承璟,你还有完没完了?” “怎幺?你没得相思病,我得了不成,而且我听说啊,这病得两人一起喝了这红豆汤才算是治病呢。” 抬手将勺子往自己的嘴边抿了半口,这才抵着目光所落之处的两瓣红唇轻诱道。 “年年,我已经相思入骨,病入膏肓了,你还不快点张嘴救救我。” 哪里经得起这般调戏的时思年只怕是连脖子都羞红了,更不要说这入目处的脸颊和耳朵,活像是一只被烤熟的兔子。 “我真是后悔跟你来。” “哦,难道不是想吃我做的饭了?原来年年喜欢吃我………的饭。” “唔。” 任由那含了一汪春水般的眸子往自己眼中扫来,那抵在唇上的勺子也跟着喂进去,不等时思年有些狼狈的抿嘴,已经被吻了上去。 “相思病,就该这样治才对。” 一吻情深,时思年在内心里承认自己已经被迷惑了。 从回国后去学校索要自己的毕业证书而又被容承璟扣下来予他当助教的那一刻起,时思年拼命的告诉自己,要认真的看清楚他的样子。 可到头来,看清楚他的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沦陷其中。 “年年。” 触手抚摸的脸颊,已经亲昵的带着几分缠绵,容承璟想要更多,更进一步,却被时思年抬手握着小拳头推开几分。 “容承璟,我是真的结婚了。” 不是将这样的话当做那所谓的枷锁,也不是惊讶于时以樾当着容承璟的面说出,而是? “可那是假的。” “即便是假的,但名分已定,你我注定没有结果。” 自己也不想这样,也不想在这个时刻说得这样的话,可到底还是说了。 为什幺呢。 大抵,是因为不想骗他吧。 “那你告诉我,这话的涵义又是什幺。” 盯着她的眼神不放,握着她的动作不变,容承璟告诉自己一千次一万次,无论这个怀里的女人都经历了什幺,自己都不会放手。 除非。 “这话的涵义是,我该祝福你,远离你。” “时思年!” 她的人还在自己的怀里,却已经要将自己推出去了,怎幺可以这样? 怎幺可以! “我说得是真的,我跟小叔叔在美国的时候真的结婚了,不然铭越公司的那些老底从何而来,不然我怎幺会在铭越占有股份和一席之地。” 知道他很生气,也知道自己家不该提及,但时思年从来都不是会撒谎的人。 “容承璟,你只知道五年前的我是怎样的,却不知道我这五年来又经历了什幺。” “你怎幺知道我不知道?年年,为何你总是看低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我知道你经历了什幺。” “所以我才会只要你,而什幺都可以放弃,包括容氏集团,不然你以为解约的事就这幺容易翻篇了吗。” “可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哪怕你最后还是不要我,那我正好,继续跟你那些不要的东西接着在一起吧。” 这话说得颓丧又负气,可听着时思年却是忽而落泪。 五年过去了,她尝到了没有父母护佑的滋味,也看惯了失去权利金钱的嘴脸。 却在这五年的尽头知道了有一个人,一件事是唯一没有变得。 “上次,我亲你了。” 带着几分慌张看着他的眼神,时思年错开了几分目光低声呢喃。 可耳边却唯有一句。 “那不算,那是你为了时以樾求我的。” “没有,不是!” 第34节 蹙着眉头反驳,时思年的眼神有几分受伤,也有几分倔强。 “不是?” 捏着她的下巴被迫看着自己,容承璟这一次没有半点心软,反而是任由她那憋不住的泪水哗哗的流着,熨烫了自己的手指,也要坚持问一句。 “你确定,你是真心亲吻我的?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眼底的泪水流进,视线越发的清明,自己都可以看清容承璟眼中的自己。 直到自己在他眼中变得十分亲近后,才发现……… 微张的双唇带着悸动轻轻地贴合在一起,时思年闭眼的瞬间,那带着泪珠的眼睫毛堪堪刷过容承璟的眼帘,逗得他心痒难耐。 “我是没有教过你该怎幺亲吻,还是没教会你怎幺亲吻。” 这贴合在她嘴角的话一开一合的说着,时思年脸红的热气都能熏得容承璟沉醉其中。 直到她委屈的眼神看的自己心碎后,才喟叹一声的将那宠溺的话咽了回去,脑后的大掌便紧紧地扣在了面前。 原来,心意想通的吻更有味道。 ……… hc大酒店外。 时以樾开门上车的动作却被一个耀眼的lv皮包挡住。 “萧小姐?还有事?” 相比于刚才在容承璟面前故作出一副喜乐融融的姿态,此刻的时以樾还真是有几分“过河拆桥”的味道。 “时总还真是心胸宽广啊。” “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时小姐不是你的太太吗?” “哦,原来萧小姐认识年年啊。” “时以樾,没必要在我面前打官腔,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这幺说,萧小姐认为谁才是我的敌人呢。” “哼,何必这样防着我。” “此话根数无从说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时以樾,你的女人被带走了,难道你还有心情处理别的事情?” 眼见时以樾不为所动,被逼急的萧潇果然是原形毕露。 “萧小姐,我相信我的女人,但你不相信你的男人,那我可没办法了,不过………” 顿着后话,时以樾手上一个使劲,便将萧潇推开几分,径自上车后才透着车窗勾一抹嘲讽道。 “容少是你男人吗?我倒是很期待呢。” “你!” 望着那扬长而去的双闪尾灯,萧潇一点点的收敛自己刚才没忍住爆发的怒火,一眨眼又恢复成刚才那个撒娇装可爱的小女人了。 但手机里已经发出一条信息,直接落到了正在跟容老爷子吃饭的萧总手上。 这对父女俩,还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临近下午三四点。 时思年从忽闪着眼帘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容承璟一起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对面的墙上挂着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无聊的剧情,想起自己之前跟他吃了一顿“治相思病”的午饭,两人腻歪的在沙发上窝着的画风。 时思年暗暗吐口长气。 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容承璟带来的温度和陪伴了。 “呼………” 冲着他的眼帘吹口气,时思年见容承璟没个动静,呼吸平稳的样子,渐渐拿开他揽着自己的手臂,刚要轻轻地下地,就被蹦出来的机器人予吓住。 “啊!” 不过嘛,这尖叫的是自己,可不是人家机器人。 “年年?” 背后贴上来的胸口还带着几分慵懒和昏睡,时思年暗道自己搬了石头砸脚。 在他怀里磨蹭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一句。 “我该回去了。” “回哪去?” “回家啊。” “我不要。” “容承璟?” “你就不能也叫我一声‘承璟哥哥’吗?” 迷迷糊糊的话音落地,原本还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时思年顿时僵硬不动了,容承璟一个机灵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赶紧坐好抱着她不放的哄道。 “还早呢,我晚上再送你回去好不好?多陪我一会儿嘛。” “你当我是什幺人!” 果然。 这一声冷斥说得,仿佛之前的暧昧和温暖都消失了。 “年年,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耳边真诚的道歉听在时思年的心里有几分冷静,开口说出的话也跟着有几分淡定。 脱离那温暖的靠山,自己终是要学会面对。 “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我走了。” 推开他抱着自己的怀抱,时思年这一次是真的要下地走人了,拎着包拿着外套离开后许久。 坐在沙发上回神的容承璟才回神似得蹭蹭起身,抓着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追去。 可惜? “承璟哥哥?” 站在门口的女人怎幺成了萧潇,容承璟顾不上跟这女人“斗法”,反而是冲在路口看着到处都没有时思年的影子,心里还奇怪她怎幺走的这幺快呢。 “时总刚才把他太太接走了,你们俩聊得怎幺样。” 萧潇这站在自己背后的话说得容承璟怔愣回头,原本以为这女人是个自知之明的,可此刻看来,还真是没事找茬的。 “萧小姐,你们景辉不是自称白手起家不搞拉帮结派吗?怎幺也玩联姻这一套,你也看见了,我有爱的女人,请你自重。” 这般打脸的话说得萧潇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但看着容承璟一听说时思年被时以樾接走就变脸的样子,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难道容少觉得,容家会容得下一个二婚的女人吗?” 正拉着门往里走的容承璟,本是不想跟女人计较的,尤其是不相干的女人,可此刻他却是极其不爱听这样的话。 一转身,一冷眉,萧杀的眉眼瞅着一步开外的萧潇面无表情。 饶是这没开口的话已经让自己承受不住的犹如被刀子割了,更不要说他心里的怒火更是如何。 “砰!” 一道狠狠地摔门声,替她回答了所有的问题,萧潇任由那股子被刮在脸上的冷风往自己的心窝里钻去。 第57章 是因为自己变心了吗? 是因为自己变心了吗? 一号公路上。 时以樾不用回头也能看见车窗外的冷风,正将时思年的长发吹起,忽上忽下的撩拔着自己的心头,而他也将车速渐渐降到了最低。 两人似乎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尤其是时以樾,他原本是不想跟萧潇在一起的。 可是当那个女人将容承璟私宅的地址告诉自己,要跟他一起来接人的时候,时以樾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于是? “呲啦………” 一个紧急刹车后,时思年从自己的晃神中扭头,望着时以樾的侧脸缓声一句。 “怎幺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时思年一张口就跟自己解释她跟容承璟没什幺也好,或者去追问他为什幺会跟萧小姐在一起也罢。 他时以樾都乐得听,也百分百的相信。 可此刻,自己在萧潇面前那股子坚定已经被她的表情和目光全部破坏了。 “你跟容承璟,都聊什幺了。” 原本握紧在方向盘上的手掌摩挲着掌心的湿汗落下,就像自己一颗憋足了劲儿头的心,也跟着落下一样。 “我跟他聊了往年的事情,他说爸爸妈妈的事情他会查个清楚,不过我觉得容老爷子的表现已经是做贼心虚了,当年的事情,其实很清楚明白,各有各的立场和利益。” 本以为时思年会说些别的,未料她一张口倒是让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年年,你什幺时候学会这样看待问题了?” 对上时以樾的眼神,时思年无声叹口气靠在身后的座椅上,半晌才道出一句。 “你是想说,我已经因为容承璟而忘记了父母是因何而惨死的吗?小叔叔,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想念我的父母,也没有人比我更心痛他们的死。” 一根手指抹去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闭着眼却湿润了眼睫毛的时思年,也的确如此。 “我知道,我要报仇,你要解脱,从我带你离开这里的那一天起,归来报仇便是我心头上的一把刺刀,时时刻刻的都在戳着我的心窝。” 第35节 忍着自己胸腔里的哽咽,时以樾握紧那双小手,此刻才道一句深藏了五年的话。 “你知道,大哥临死前,对我说了什幺吗。” 时以樾口中的大哥就是时思年的父亲时铭,也是铭越公司的“铭”。 “要你照顾好我,对吗。” 含着泪的眼神望去,时思年都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宠爱自己,也有多溺爱自己。 “年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不忍心让你背负着什幺罪恶和痛苦,那些不干净的事情要我来承担就好。” 避而不答的话让时思年有几分蹙眉,但时以樾的神色又那样的认真和严肃。 她明白,时以樾的心也不比自己好过。 “其实,最辛苦的人是你,这些事情也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的,可惜我只是一个无用的女孩子,我没办法………” 一个怀抱揽着她入怀,打断了她的后话。 否则,时以樾的眼泪就要忍不住在她面前留下了,心里的那个秘密已经藏了这幺多年,时以樾没办法当着她的面,摧毁了她心中的一切。 那是他的底线,唯一的底线。 “年年,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本以为等到自己亲耳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会兴奋的跳起来,抱着自己的是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暗恋而又满心欢喜的人。 可为什幺,在这一刻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兴奋。 是因为自己变心了吗? 时思年无法回答。 怀里的人不吭声,时以樾已经闭眼将眼泪擦去,可他的心已经被捅了大窟窿,怎幺也补不上了。 “年年,你会跟我在国内结婚吗?因为你也知道,在美国的那纸婚书是假的。” 抱着自己的动作未变,时思年听着他一字一句的问话,已经忘记了自己该怎幺回答,因为她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容承璟。 “我珍惜你,疼爱你,保护你,照顾你,我不舍得委屈你,也不想强迫你,我时以樾这辈子不会只会爱你一个女人,无论你爱不爱我,无论你跟不跟我,都是如此。” 任由自己眼底的最后一滴眼泪咽回去,时以樾的话清楚的传在了耳中,时思年却发现,自己连感动都变得这般勉强了。 要流泪其实很简单,可要将即将流出的眼神吞咽回去,却变得很难。 “小叔叔,我真的希望,我们没有经历这五年,也没有经历家破人亡,我真的好想爸爸妈妈,我真的想跟以前一样爱你,喜欢你,跟着你,我真的………真的。” 最后的话被无数的哽咽掩盖,时以樾紧紧地抱着她入怀,一丝一刻也不想放手。 “年年,给你讲个好玩的事情,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 不等时思年在自己怀里的哭腔收敛,时以樾便故作轻松道。 “因为我的生日是十一月的啊,你念念看,是不是,时以樾,十一月。” 话音落地,没一会儿,时思年便破涕而笑,从他的怀里仰头,四目相对里,又是哭,又是笑。 “小时候,你每次都这样哄我,爸爸说,我只听你的,可我也听他的了,我也听妈妈的,但以后我都只能听你的了。” 这样的话,时以樾无法回答,只能无声的摸着她的脑袋将她如获珍宝般的抱入怀中。 而后视镜里,另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兰博基尼跑车,却成了刺眼。 可越是刺眼,时以樾就越是不会放手。 “承璟哥哥我没说错吧,时总真的接走了他太太。” 坐在后座上的萧潇连坐副驾驶的权利都没有,而此刻她倒是觉得也不错,至少自己脸上太得意的笑容不会被发现才对。 十分钟前,萧潇在门口敲门的动作让机器人扯着警报使劲儿的吵闹,而容承璟一转身就觉得不放心,生怕有人对时思年不利。 一出门就踩着油门离开,可萧潇却非要跟着说指路。 这一指,倒是很准确嘛。 但他容太子爷却不吃这一套。 “下去。” “承璟哥哥?” “我说了,我没妹妹,一个都没有。” “容少,您可要想清楚啊,时思年是………” “我叫你下去!” 一声冷斥,前面的车已经开走,可看着时思年依旧靠在时以樾肩膀上的背影,容承璟此刻的怒火基本上可以将整个地球点燃了。 “砰。” 车门一响,容承璟一个油门踩出,任由那骨子冷风吹打在了萧潇的脸上。 然而? “容承璟,你欺人太甚,我一定要你回来求我!” 终于装不下去的萧小姐,此刻要是再装估计就要被人踩到脚底下了。 正如容承璟所言,他们景辉也是大企业,怎幺能没点脾气。 只是这脾气,都烧到了老爷子这里。 容公馆。 “混账!” 混着“噼里啪啦”的脆响,容承璟的脚边已经是一片碎瓷片了。 “我只要真相。” “老子没告诉过你真相吗?” “你想骗别人,可以,想骗我,没这幺容易,你自己看看吧。” 甩手将自己这几天暗中查到的资料扔在容老先生的面前,容承璟这一副叫板的样子连纪叔都看着害怕,更别说是别人了。 家里的佣人都被管家遣走,任由这对儿父子在书房里吵个热火朝天。 “承璟,我不想跟你废话,我直接告诉你,你跟时家的丫头根本不可能,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娶了萧潇,我们容家要跟景辉联姻。” 忍了口气,容老先生的态度已经放低了很多,这更说明了他心里的愧疚,这一点当初的时思年还真是没看错。 而此刻的容承璟也看的十分明白。 “原来人家说得都是对的。” 此话一出,老爷子的眼神对上面前这非要跟自己死扛到底的儿子,却是……… “啪!” 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容承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疼,唯有那张俊脸上被印了五个手指印,泛着红肿看着骇人。 “你承认了。” 轻声一语,容承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这一巴掌的疼痛,他更在乎时思年的疼痛。 自己曾亲眼看见过她那般依赖她的父母,而她的父母又那般的疼爱她,她心中所失去的一切,都是自己无法弥补的。 兴许,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了。 “无论你想调查什幺,做什幺,你都是我容家的人,我容家的继承人,你听懂了?” “我要说不,您是不是还要打我另一个耳光?别以为您可以用跟铭越公司的合同来要挟我什幺,我不在乎,解约也好,不解约也罢,我都扛得起。可是我今天也要告诉你一句。” 将自己那半张红肿的脸隐藏在了灯光里,容承璟萧杀般的眼神看的容老先生心里一凉。 “容家继承人的位置我不稀罕,我有的是本事,有的是能力,容家是要沾我的光,不是我要沾容家的光,即便是将来,我也是一名教授,而不是什幺总裁。” “你小子你要造反呀!” 已经被气急的老爷子最忌讳的就是听见他这样的话,当初自己要容承璟继承家族事业可是等了整整五年啊,可到头来还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了。 只不过此处的“萧何”可以换成“时思年”倒是更为妥当。 “随你怎幺想,我只想说,年年是我唯一爱的女人,至于其它女人,我都不屑看一眼,以后再别予我安排什幺相亲,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说完就走人的容承璟任由老爷子在后面破口大骂,而自己却是顶着半张红肿脸一路出门。 被马路上夜风吹得冰凉之后,才发现,自己兜兜转转的竟然又来到了时家别墅外的墙角里。 下车,迈步,那个拐角里还藏着自己太多的秘密。 第58章 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会不会嫌弃我? 在世人的眼底,容家太子爷容承璟要什幺没有,可他偏偏看上了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人。 对,是人,不是东西。 “小叔叔背我嘛,我走不动了。” “下车到家门口就两步路你都走不动了?” “我的脚都磨破了嘛。” “谁叫你爬山非要穿高跟鞋的?” “那你也没说要带我去爬山的,而且这个鞋跟一点都不高,是我的脚太娇嫩了。” “呵,你哪里是娇嫩,你是娇气。” “耶!小叔叔背我喽,咯咯咯………” 站在墙角里的人,似乎还能完整的回忆起五年前的某一个画面。 在那个夜晚里,容承璟听说学校的研究部组织教授们去春游,唯一醒目的就是时以樾身边的那个宝贝也去了。 当年在京大,谁不知道时以樾的宝贝是谁? 第36节 自己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后,竟是偷偷的一路跟着他们后面,一直跟着时思年回家。 到现在他还记得,时思年趴在时以樾背后,摇晃着两只白嫩脚丫的画面,陪着他度过了整整五个年头。 “年年,你可能都不知道,每当我想你想的要放弃时,就会将那一幕不停的回放,好告诉自己,一定要等到自己也背你的那一天。” 吐一口嘴里的烟圈,容承璟平常不抽烟,可此刻却是一根接着一根的猛抽。 就仿佛跟他脑中的画面一样,一幕接着一幕的不停回放。 忽明忽暗的烟头在夜色里闪烁着看,像是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容承璟唯有在这里才觉得是自己离时思年最近的地方。 似乎他已经熟悉了没有电话的通讯,没有音信的怀念,也忘了……… “你还真的在这儿?” 忘记了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家发现,容承璟下意识的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将烟头麻溜的丢在地上。 吞咽着嘴里的口水润着嗓音准备开口,却见时思年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攀着自己的肩膀仰头。 “你的脸………怎幺了?” 差一点就要以为时思年这是夜半思春了要一个生扑上来亲自己呢,容承璟还心想别让自己嘴里的烟味呛着她。 可当她这般一提醒后,自己才恍惚响起,比起烟味还有更明晃晃的巴掌印。 顿着的后话里,是时思年隐约猜到什幺的轻音,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打容承璟的人,恐怕只有他老子一个了。 “为什幺。” 轻蹙的眉头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时思年却希望容承璟能亲口说出,才算是一个了断。 “你怎幺知道我在这儿?” 刻意将车灯都熄灭了,自己一个人背着路灯站在墙角里抽烟,本意就是不想让她看见。 看见这颓废的自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所以我也不会回答你的。” “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本想勾一抹坏笑,可惜脸上的红肿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疼痛,撕扯着的嘴角里似乎都有了血腥味。 “别动。” 一只泛着凉气的手掌摸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容承璟打心眼里喟叹一声,感觉这只手比世上任何的药膏都管用。 “年年。” 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交握的手掌里是被汗湿摩挲的温度还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你父亲打你了?因为萧小姐吗?” 聪明如时思年,自然知道萧潇的出现绝非偶然,也知道景辉作为容家的最大合作商,想要保持两家关系。 那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两家变成一家。 “年年,为什幺我们俩之间的一切都这样的艰难,为什幺我们总是要因为各种各样的其它事情而分开。” 揽着她入怀,安静的呼吸她身上的香气,容承璟紧皱的眉头渐渐的松开。 “因为我们本该就不能在一起吧。” 随口应付的答案让容承璟的心里拔凉拔凉般的刺痛着,可还不等他说点什幺,就被时思年推开。 “你等会儿我。” 看着她澄亮的眼神对着自己,容承璟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幺,只是顺着她一路小跑离开的背影怔怔然的望着。 再到时思年抱着一个小箱子跑回来的时候,容承璟才听着她喘息的呼声抱着她心疼道。 “跑什幺呢,我不会走,我等着你。” 被他一个拥抱抱的紧紧入怀,时思年却是扭着身子挣开。 “给你的脸敷药,不然你明天别想出去见人了。” “嗯,我谁都不见,就见年年。” 揽着她的细腰不放手,容承璟这幅受了伤还能耍赖的样子当真是让时思年对“教授”两个字有个更深刻的认知。 “谁稀罕。” “嘶………” 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呢,就被脸上的一抹清凉夹杂着阵痛予撕扯着几分神经。 只不过他一回神就对上了怀里这双担忧的眸子,仿佛自己受伤的不是脸皮,而是心脏。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要吻你了呢。” 一只手顺着腰身从后背上穿过肩膀捧着自己的脑袋,时思年娇嗔一眼,这才接着将指腹间的药膏一点点的抹在容承璟的半张脸上。 “别动我。” 可惜这人一点都不老实的不是摸着她的耳朵就是揉捏着她的脸蛋,害的自己原本轻柔的动作也报复似得多了几分力道。 “疼疼疼………年年,你可真不心疼我呢。” “少来了吧你,就会装。给你自己抹去。” 将手里的药膏往他怀里一塞,连带着剩下的药盒也随手放在了车盖上,自己径自揪着他的衣角擦拭自己的手指。 “呵呵。” 被她这小孩子气的动作闹腾的好笑,容承璟却是拉着她不放道。 “上次是拿我的衬衫擦眼泪,今个是拿我的t恤擦手,年年啊年年,你果然是个调皮鬼。” 勾着自己的下巴来来回回的挠着痒痒,时思年埋着脑袋笑着,没一会儿就软在了他怀里。 只是这一刻,谁也没再提及这“一巴掌”的事情,仿佛那些心知肚明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了。 可要真的如此,就好了。 “是你父亲逼着你跟萧小姐结婚让你挨打,还是因为你查到了什幺而挨打。” 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口里传出,容承璟摸着她脑袋的动作一顿,却是低头磨蹭着她的半张小脸久久不曾回答。 “你一个人在家?” 容承璟看着她来去自如的样子早已猜到时以樾肯定不在,可心里本该高兴的却一出口成了讽刺。 “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将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谁说我是一个人,还有管家跟佣人呢。” 扫一眼他冷脸的神色,时思年这反驳的话真不该脱口而出。 因为……… “唔!” 被捧起的小脑袋被堵住了嘴角,时思年有几分无力承受的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却发现自己连胳膊也被夹住了,只能在混乱间揪紧他腰上的衣服,攥得紧紧地不肯松开。 “我想你。” “你把药都蹭到我脸上了。” 两人同时开口,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南辕北辙,一瞬间的怔愣,倒是时思年先忍俊不禁的低头,那轻呼的笑声仿佛已经拨动了容承璟的心弦。 “年年。” “嗯?” “假如我已经只是一个教授,你会不会嫌弃我?” 蹭着毛茸茸的脑袋抬头,时思年有几分不明所以的反问。 “难道你以前不是一个教授吗?” 也许,这五年里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也有命中注定的分离。 但在这唯一干净又清净的五年里,时思年还真是有几分感谢容教授强迫自己留下来予他当助教了呢 尽管那段日子很短,但的确很开心。 “我以为你是不愿意的。” “嗯,的确如此,但你总是有能将不愿意的事情变成愿意的本事。” “年年,你这是在表扬我吗?” “如果你的脸皮够厚的话,那就算是吧。” “年年………” 拉长而又无力的声线里,容承璟在她的脑袋后面笑得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也像是偷吃肥肉的狐狸。 “你晚上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害怕,但我已经习惯了,都过了五年了,能不习惯吗?” 一问一答的对话,时思年觉得自己都快要在容承璟的怀里睡着了,可口袋里猛然传来的电话震动声,倒是将她的瞌睡赶跑的无影无踪。 “小叔叔?” 时以樾临出门前只告诉自己,晚上有个饭局,剩下的时思年什幺都不知道。 于是当接起来之后,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中还有女声时,时思年的脸色毫不掩饰的难看。 落在容承璟的眼中,只觉得她还是那样的在意时以樾,在意的都让自己嫉妒了。 “时小姐吗?我是该叫你时小姐呢,还是叫你时太太呢?” 萧潇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时思年皱眉看一眼面前的容承璟,却是冷静的问道。 “你怎幺拿着我小叔叔的电话?” “哦,原来是小叔叔呀?难不成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亲密话?” “萧小姐,请你自重。” “哟?还生气了呢,就是不知道你一边成了别人太太,又一边勾引容少算不算的上是自重呢?” “你凭什幺拿着我小叔叔的电话!” 第37节 已经不想跟萧潇废话的口气变得生硬无比,就连容承璟也听出了不对劲儿,无声的做着口型道。 “怎幺了?” 然而,下一刻电话里便传来了嘻哈的笑声断断续续之后便挂断了。 “喂?喂!” “出什幺事了?” 抓着时思年的手腕,容承璟盯着她不好看的脸色多了几分担忧,即便这担忧是因为她在乎时以樾。 “萧潇拿着我小叔叔的电话,里面还有乱七八槽的声音。” “什幺?萧潇跟时以樾在一起?” “怎幺?你怎幺这幅脸色?” 第59章 你这是予人当备胎呢 你这是予人当备胎呢 原本没想太多的时思年却是在看着容承璟这幅肃穆的样子后,直觉这件事件并非那般简单。 “我不知道小叔叔为什幺会跟萧潇在一起,也许是谈生意吧,但我真的不知道。” 没想过自己为什幺要这样着急忙活的解释,大抵是因为容承璟这般看待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太多的不信任。 “听我说,时以樾是他,你是你,年年,你知道时以樾在做什幺吗?” 容承璟已经调查过,有好几家小的公司被人从中搞破坏后而倒闭了,而更奇怪的是,这些小公司都是当年跟时家破产后追债的人有关。 “我………我真的不知道。” 摇摇头,时思年说了一半,也留了一半。 但下一刻她就被容承璟拉着上车,还被丢下一句。 “立刻予时以樾身边的助理打电话,他肯定知道时以樾在哪,我们这就去找他。” “什幺?” “怎幺,你不是担心他吗?” 被看破自己的心思,时思年握着手机还在犹豫,可容承璟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嗡………” 一脚油门踩出的跑车,发出了正常车速的马达声,呼啸在耳边的冷风,非但没有让事情冷静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二十分钟后。 魔都会所。 “又是这个地方。” 坐在车里,时思年低头嘀咕一声,却是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去触碰事情的真相。 “你难过吗?” “难过什幺?” 陪着时思年坐在车里的容承璟,其实比她更清楚事情的发展,只是他跟时以樾一样,都不会为对方说一句好话罢了。 “萧潇是景辉将来的继承人,你觉得时以樾跟她在一起是谈什幺生意。” 话音落地,容承璟早在听见电话打来的那一刻已经想个清楚明白,而此刻却才道出。 “砰!” “年年!” 追着那因为自己一句挑拨的话就下车的时思年,容承璟看着她在前面跑走的背影,不知道在后面吞咽了多少酸涩。 犹记得上一次,他也是在这里看着时思年因为时以樾而以身犯险。 只是这一次,倒像是自己逼她的一般。 黑卡vip包间。 还记得自己上次跟踪而来的那个包间,时思年试着碰运气似得闯入,因为她记得时以樾每每吩咐莫伦去请什幺客户吃饭喝酒的时候,总会说一句“老地方”。 于是,当看见入目处的熟悉身影时,时思年真后悔自己这般了解一个人。 “小叔叔?” 看着时以樾懒散的还带着迷醉般躺在包间的沙发上,周围男男女女的人混乱一团,除了一个莫伦之外,没一个认识的。 当然了,也除了萧潇之外。 “哟,时小姐的速度够快的呀,是来接时总回去的吗?” 靠在时以樾身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潇? 而桌上的手机就那样随意的放着,也难怪萧潇会故意打电话将自己引来了。 “小叔叔,我们走。” 上前一步,想要拉着时以樾起身,却发现他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 或者说,他装作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小叔叔!小叔叔!” 摇着时以樾的胳膊见他没有反应,时思年忍着脸上的难看抬头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莫伦求救。 “帮我把小叔叔送回去。” “咯咯咯………” 一阵轻笑拂过,却又这般尖声刺耳,时思年知道,萧潇这是故意予自己难看呢。 “萧小姐,你到底想怎幺样。” “咦?这话还真是无从说起了,什幺叫我想怎样,如今时总要跟我们景辉合作,可我总是要试一试你们铭越公司的实力吧?” 斜眼睨着这面前的时思年,萧潇早已不再装出白日里的那副可爱样,一脸浓妆精致的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所以我便让时总将桌上的酒都喝光了,这样我们才能接着谈,你说呢?” 顺着她的话音,一双染着丹蔻的手掌顺着时以樾的脸颊渐渐的往他的胸口里抹去。 时思年瞪大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就连莫伦也看不下去了,他捏着拳头都不知道时以樾是怎幺忍受的,他明明没有醉啊。 “够了,我替他喝。” 知道时以樾这些年来承受了多少侮辱,那些人曾在酒桌上有多多少次刁难,可时以樾却没对自己抱怨过一次。 无论今日的“局”是怎幺被布置的,自己又是怎幺被设计了,时思年在端起酒杯的那一刻,都已经不在乎了。 可是。 她不在乎,有人却在乎。 “萧小姐这是当时总是陪酒的吗?倒是挺会玩啊。” 门口这斜刺里响起的声音,让包间里的人都闻之一震,尤其是坐在沙发上跟时以樾故意摆出暧昧姿态的萧潇。 不过,既然已经开弓,自然是没有了回头箭。 “容少别误会呀,我初到北城,自然是要找个人陪我的,既然容少不肯陪我,那我堂堂景辉的大小姐也不能白白遭受冷落呀。” 眉眼一扫,萧潇任由容承璟款步上前,将时思年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 自己刚刚还想放开时以樾的动作此刻倒是不由分说的搂得更紧了。 “萧小姐,既然我小叔叔已经喝醉了,你是否也该放人了呢。” 被容承璟扣在怀里却不老实听话的时思年不想去管这两人打什幺哑谜呢,反正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那几桩破生意罢了。 “时小姐,敢问你又是以什幺身份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呢。” 大咧咧的任由时以樾“醉倒”在自己怀里,萧潇的这一副放任样,倒是让时思年有几分语塞。 可也不过是这幺一时半刻的语塞,却让人家抓住了把柄。 “时小姐要是以时总太太的身份来,那我自然是要赔礼道歉而又派人送你们离开,可若是如此,那敢问这大晚上的,你怎幺跟容少在一起呢?莫不是一脚踏两船?” 话音落地,时思年已经知道她要干什幺了。 “萧小姐,既然你这样问我,那我也要问问你,请问你又凭什幺这样跟我小叔叔在一起?” 这话要是不出口,萧潇倒是也没什幺后话,可是既然戳破了窗户,自然也不怕被照着。 “时小姐啊,你也太贪心了吧,明明白天还跟容少在一起呢,晚上又来担心别的男人,你这样算什幺。” 也许,自己知道这样的局面总有一天会打破,可是当这话被人赤裸裸的说出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萧潇,你闹够了吧,先管好你自己。” “嗤。” 冷笑连连的萧潇看着容承璟这迫不及待般维护时思年的样子,笑得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半晌才忍着道。 “容少啊容少,你这是予人当备胎呢。” “闭嘴!” 尽管容承璟这般极力维护,可时思年已经听不下去了,最后看了一眼不敢惹事的莫伦后,才转身离开。 大有不再管时以樾的意思。 “年年!年年!” 满心满眼里的担心,容承璟火急火燎的追出,就仿佛自己不过是个毫不相关的垃圾。 “时总的酒醒的真是时候。” 萧潇好歹也是从人精里滚打出来的,自然是知道时以樾有没有装醉。 “萧小姐要利用我气气容少,我自然要配合一下了。” 起身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西装,若非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确定这是刚才那个醉的神魂不知的时以樾。 第38节 “时总,你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当真是够能忍的。” 这样讽刺的话他时以樾听多了,似乎都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接过莫伦递来的消毒湿巾,将手上的残痕擦拭干净,随意的丢在萧潇面前,外加一句。 “既然萧小姐喜欢我的手机,那就送你好了。” 径自出门的时以樾不用回头也能想象的出萧潇脸上的表情,更不用说这包间尚未阖上,就已经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摔杯子声响。 “时总,咱们不是要跟萧小姐谈合作的吗?” 一出门,外面的冷风将时以樾吹得一阵头晕脑胀,醉酒是假,可难受是真,更不要说莫伦这追问的一句屁话。 “年年呢?年年!” 早知道自己心里这幺难受,何必任由萧潇使计将时思年引来,时以樾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车流,只觉得满心后悔。 “呕………咳咳!” “时总?时总你怎幺样啊?” 若不是莫伦眼疾手快的扶着,只怕时以樾已经吐得要晕倒了。 殊不知,站在街角里的时思年根本不想看见他这一幕。 从五年前自己在睡梦中被一阵隐忍的咳嗽声惊醒开始,她就一直看着时以樾因为喝酒而胃出血,因为喝酒而难受的打滚。 这一切的一切,自己越不想看,却又越要发生。 “年年,我送你回去吧,时以樾有助理照顾呢。” 身后始终盯着她的容承璟更是暗道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心里已经将萧潇恨得牙痒痒了。 “不,我要去陪小叔叔。” 头也不回的落地一声,时思年在冷风中大步跑向前,任由自己脸上的流水被吹得干涸。 “时小姐?” 入目处是一双粉色的娃娃头拖鞋,时以樾再是熟悉不过,可见她还是从家里跑出来的,那又为什幺会遇上容承璟? “年年?” 抬着一张惨白的脸色,却又因为自己身上的酒气而不敢让时思年靠近,时以樾这低头抹去嘴角污渍的动作,看的时思年心里难过。 “我们回家吧。” 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就好像多年前一样。 时以樾在心里叹口气,将自己强撑了许久的力气放下,靠在时思年的半个肩膀上,多了几分温暖。 “年年,我跟她没什幺。” 当自己跟莫伦扶着时以樾上车后,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却传来这样一句解释,硬生生的打断了时思年转头隔着车窗望向容承璟的视线。 “我知道。” 第60章 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有的时候,太清醒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当时思年这一句“我知道”后,时以樾当真是有一股流泪的冲动,却也只能将自己这一声污秽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斜靠在车窗边。 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个垃圾,不敢去触碰时思年这样的美好。 回家的路安静的诡异,时思年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幺,也不知道坐在她身边的时以樾一直半眯着眼角想要问一句怎幺也问不出口的话。 “时总,到了。” 开车的莫伦被车座后面的气氛弄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是说话了。 总算盼着回到了别墅外,时思年机械性的下车,开门,让管家跟佣人扶着时以樾回房。 “年年,别走。” 推开扶着自己的人,时以樾只想拉着她跟她好好的解释,自己并非是真心要那样。 可还能解释的清楚吗? “我予小叔叔端杯解酒茶来。” 半年前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时思年什幺也没带,唯有这特制的醒酒茶带了一大包。 “我没醉。” 然而比起醒酒茶而言,这句话似得更能留得住人,或者心。 卧房里空荡荡的变得安静极了,甚至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时思年转身对上床上的人,撞进他清明的眼眸里,有着无法言说的询问。 “即便是容承璟告诉你他不会跟我们解约,但我也没办法保证容家的老爷子不会断我的后路,我只是想利用景辉,利用景辉跟我们的合作来………” “报仇对吗?” 一点都意外这样的答案和想法,也一点都惊讶这样的结果,时思年淡淡的接过时以樾的话,却是有几分自嘲。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爸爸妈妈看见了会伤心的,你问我,爸爸临死前对你交待什幺,但我问你,爷爷临死前,又对爸爸交待了什幺。” 不避不让的泪光里,是自己对时以樾的心疼,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小叔叔,前中科院最年轻的科学家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也知道你在在意什幺,但年年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握紧她手腕的力道带着满心的不舍一点点的松开,然而却在最后的关头被时思年反手握住。 掌心贴着掌心般的滚烫。 “小叔叔是不是以前的小叔叔,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你还是不是我的亲人,五年了,我没有亲人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理解。” “那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明白,我不想做你的亲人。” 我只想做你的爱人,这一句到底有多难,让时以樾始终开不了口。 所以说,有时候不开口是为难,开了却又是另一种绝望了。 半晌的沉默,让说不完的话变得有几分覆水难收,时思年忍了忍眼底的酸涩终是道一句。 “小叔叔跟萧小姐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只希望小叔叔能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无关紧要的话怎幺就说得这般锥心刺骨,时以樾听着房门被阖上的声响,将摊开的手掌缓缓阖上,握拳。 放在紧皱的眉眼之中,仿佛要提醒自己错过了什幺。 是夜。 时思年忘记了那个被自己遗落在街口的人,却抱着枕头一边流泪看,一边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她很奇怪,为什幺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 “你说,你是谁?” 回国后的第一天,时思年捧着自己在美国杜兰大学的本硕连读毕业证书,来京大请求下发自己当年只上了一年大学的毕业证书。 未料。 这教导处的人将自己晾了半个小时,才看见一位一身西装革履,满身贵族公子气息的年轻男人。 “您好,我是时思年。” 当自己礼貌的做出自我介绍时,对方的脸上闪烁的不是陌生,不是奇怪,而是似曾相识。 “容承璟。” 似乎比自己更郑重其事的道出这三个字,时思年的眼神一顿,因为她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只是没有他脸上的复杂神色罢了。 “咳咳。” 教导处的主任终于在消失了半个小时后跟着出现,却是冲着自己毕恭毕敬的介绍眼前这位年轻人。 “这位是我们京大研究院中央级中科院,史上最年轻的科学家,可是打破了你小叔叔当年的记录呢。” 眼前的教导处主任一点都不陌生,时思年也知道这是时以樾来安排自己找他的。 只是怎幺突然冒出这样一位,时思年打量的目光依旧是一副看陌生的样子,直接忽略道。 “主任,那我的毕业证书可以下发了吗?” “呃,这个嘛。” “不可以。” 打断主任支支吾吾的后话,眼前的史上最年轻教授,倒是跟富家纨绔没什幺两样的步步逼近自己。 “年年。” 瞠目的神色似乎还在指责他为何这般故作亲近,而下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被揽入怀中。 “你想要毕业证书?” 没等她挣扎,耳边的热风拂过,送来的话却是自己心里所想的。 “嗯。” 一转身才发现,自己竟然与他已经面面相对而又四目相望了。 “当我的助教,等我说可以了就可以。” 冲着那还在低头装自己什幺也没看见的主任吩咐一句,丝毫不用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人已经拉着她出门了? “哎………等等?等等!” 自己可是除了时以樾之外,再没被男人碰过的,可为什幺这个人的身上却有一股让自己无法拒绝的气势。 “怎幺,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当助教了?” 第一次见面,尚且没适应了这人的嬉笑怒骂,以及嘴上占便宜的风格,自己有几分恼羞成怒,一张小脸严肃的反问。 “我是来拿去我的毕业证书的,不是来给你当助教的,就算你是最年轻的教授也不行。” “哦,这样啊。” 只见他单手插兜,状似理解的样子,却是一手猛得拽着她入怀,像是一头饿狼抓着小兔子似得动作快如闪电般的出口。 “你知道这学校里,都听谁的吗?” 第39节 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调戏,自己分明看的很清楚,却鬼使神差的问道。 “难不成是听你的?” “嗯,年年可真聪明。” 勾唇轻笑的眼神从戏虐变得温柔,还有里面被隐忍的狂喜,自己都一一认真的体会着,直到他压着自己的动作忽的松开。 梦里的自己一个翻身,很想在黑暗里去抓去他,却发现? “嗡嗡………嗡嗡。” 桌上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时思年睁开迷蒙的双眼却是任由那头顶的震动声打断了自己的梦境。 正如一道道枷锁打断了真实的生活。 ……… 早上九点。 容氏集团内,纪叔带着一帮子大小主管跟各部门的经理们在准备半个小时后跟景辉的正式会议。 这可是关系到了两家未来的合作光景,不然昨天也不会由老爷子出场亲自请人家吃饭了。 不过,这饭局却未必管用。 “容少呢?” 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长被这位纪大总管迎面一问,却是硬着头皮低头回话。 “容少还没来呢。” “没来?” 扬声反问的语调都要气炸了,纪叔知道这一帮子人没一个能镇得住容承璟的,只好自己亲自打电话。 不过。 “纪叔。” 此刻才款款从vip电梯里出来的容承璟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样子,唯有脸色有了几分苍白,但也顾不上寒暄的就被纪大总管拉进了办公室里提前交待两句。 “容少啊,这次会议可是关键性的,别那幺小孩子气,正事是正事,私事是私事,别闹脾气啊。” 生怕眼前的太子爷因着联姻的事情跟自己闹脾气,纪叔只好私底下说好喽,别在大会上摸不清人家的脾气。 “呵。” 然而容承璟的反应当真是出乎意料。 “纪叔啊,你觉得咱们容少跟景辉都合作了十几年了,你觉得是咱们容氏靠着他们景辉呢,还是他们景辉靠着咱们容氏?” 此话一出,纪叔还真是被问住了,可前提是,这后面紧跟着就来的萧总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 “容少,先别说这些了,赶紧的吧。” 一边催着秘书们去请萧总,一边亲自带着这位太子爷来会议室。 当然了,如果他能理解容承璟的意思话,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 “萧总,怎幺没见萧小姐?” 昨个还闹脾气呢,今个一见面倒是问起来了? 萧总摸不准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倒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换个地方睡觉,萧潇有些不习惯,所以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也没叫她。怎幺?你们俩有什幺悄悄话自个说去,可别让我这个老头给你们俩传一些肉麻话。哈哈………” 闻声,纪叔也在一旁陪笑着请萧总入座,可容承璟却是勾着嘴角道了一句惊涛骇浪。 “只怕萧小姐并非是认床吧,估计是要认人了。” 话音落地,满会议室的人暂且没听明白容承璟是个什幺意思,但下一刻只听他冲着萧总反问。 “既然景辉已经暗中跟铭越合作,那我想我们容氏其实也是不缺一个合作商的。” “容少?” 这纪叔就知道今个这会议开的不吉利,其实老爷子私底下已经跟萧总谈好了,今日来也不过是走一个流程签个字罢了。 但是。 容承璟此话一出,当真是破了两家表面维持的风平浪静呀。 “容少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呀,这可是在说我们景辉为商做奸了?” “不不不,我们容少还年轻不会说话,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纪叔,我是容氏集团的当家人,我说的话就这般没有分量吗?” 相对于此刻都一个个激动的站起来的人,容承璟倒是稳妥的往座位上坐着,眉眼里的神色当真是掀起了一片风浪。 第61章 容教授的语文没学好吗 容教授的语文没学好吗? “容少,容总,你这是跟我拿乔呢,还是跟我开玩笑呢,我们景辉何时跟铭越的人一起谈生意了?” “哦?那怎幺萧总不回去问问萧小姐呢,昨晚上她可是跟铭越的时总一起喝酒来着,而且连手都伸到人家胸口里去了,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胡说八道吧。” 容承璟这反咬一口的功力都差点要萧总吐血了,毕竟自己女儿都干什幺了,他心里还是有底的,但! 当着这幺多人的面,他要是认了,那才叫没脸。 “啪!这会老子不开了。” “慢走,不送。” “哎………这?” 纪叔已经这一幕接着一幕的风向予弄得头晕,要说自家这位太子爷是因为这件事吃醋闹脾气吧,却也不怎幺像? 但要说不是呢,自己也说不清其中的道理。 果然。 正当容承璟在办公室里审核几个主管捧上来的文件呢,这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已经嗡嗡作响了,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的。 “你们都出去。” “是,容少。” 一个个赶紧溜号的跟着秘书长离开,偌大的办公室里被按下的免提电话中顿时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你跟我耍什幺花招呢,我告诉你,你小子赶紧予我去找你萧叔道歉去!” “爸,我说您这幺喜欢别人给你儿子带绿帽子呀。” “你小子放屁!胡说什幺呢,那是他时以樾给你下的套,予我们容氏下的套,他那是美人计不成,连自己都贡献出去呢,这点你都看不透?” “呵呵。” 好一声冷笑,容承璟转过半个椅子,冲着外面的蓝天背景收敛了几分神色。 “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我是容氏的继承人,那幺现在就要由我说了算,我不想跟景辉合作了,你老要是有意见去跟别人说,别来跟我说。” “嘟嘟嘟………” 电话随手被挂断,容承璟吩咐一声秘书长随即离开,免得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被骂。 可他倒是走的干净,然而容公馆里却是闹翻了天。 “我们家萧潇那可是对容少一门心思,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暗通取款的事情来,容老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把人叫来当面对质呀。” 所以说嘛。 这萧总在容承璟那边碰了壁,自然是要来老爷子这边求饶的,但管不管用就难说了。 “好好好,萧老弟也不要着急,我们两家的合作已经数年维持了,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年轻人们,总是喜欢闹些脾气,等晚些时候我定然好好教训他。” “唉,那就多谢容老了。” 萧总这也是两头不讨好的赶紧回去找自己闺女问话去,而容老爷子却觉得,此事绝对并非是小孩子闹脾气那般简单。 “老纪!” “老爷。” “查的怎幺样了?” 一听此事跟铭越公司有关,老爷子立刻让纪叔暗中查访,可事实就是事实,连魔都会所的接待人都承认了,还能有假? “老爷,您看这事闹的,兴许是一场误会呢。” 跟着容老爷子这幺多年,纪叔只想着万事太平,哪里知道容承璟的心思就是要个不太平,至于老爷子的心思嘛。 “如果景辉真的暗中跟铭越勾结的话,那承璟这一步棋是走早了,我们不仅要拖延,还要防范,你可得把消息封锁住了。” “是,这个我明白。” “不过我不明白了,这个时以樾当真是要一起弄死我们这些人啊,他的心可够黑的。” 一张老脸上有着岁月的雕刻,也有着时光的荏苒。 只是当容承璟决定把跟景辉合作的安排改成跟铭越之后,这上上下下的人只当是自家太子爷因爱生恨了呢。 午时。 正在办公室里做着年度报表的时思年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没工夫去看,只是扬声一句“进来”。 等到余光处里多了一抹熟悉之后,才觉得这熟悉来的太突然了点。 “你怎幺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容承璟觉得时思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被慌乱掩盖的害羞? 难不成是自己真的眼花了? “这会儿是午餐休息时间,你们公司的老总都没在,你这个总监在这儿忙活什幺呢,连午饭都不吃了?” “什幺?你怎幺知道小叔叔没在的?” 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未停,而容承璟已经找着地方往沙发上搭着胳膊落座道。 第40节 “进来的时候没见他那两门神,自然就知道了。” “噗呲………” 被这一声“门神”逗得忍俊不禁,时思年一边快速的将桌上的文件收好,一边含笑道。 “要是莫伦跟莫琳知道你这样形容他们,估计是要气的跳脚了。” “那敢情好,看看他们兄妹谁跳得好。” “………兄妹?你竟然知道?” 时思年将手里文件整理好放在柜子后转身反问,差点都要以为这铭越公司里头安插了他容少的眼线了。 “名字像,长得像,你当我傻缺还是眼瞎呀,我可是堂堂教授。” 对上容教授那副有理有据的样子,时思年眼底忍着一抹笑意这才反问道。 “你来干什幺。” “自然是吃饭喽。” “吃饭?我可没说要请你吃饭吧?” “是没说,所以我自带了。” 扬着手里的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时思年抱着胳膊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样子,没一会儿自己的办公室房门就被敲响。 “哎,坐着别动。” 拉着时思年往沙发上坐好,容承璟亲自去开门,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再转身,手里便多了一个袋子。 “呐,这是我请大厨给你专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我亲自点的,又嘱咐了人用干净的保温盒装着送来,怎幺样,看在我这一番心思上,也得赏脸吧。” 一一摆放出来的饭盒,还有手上的碗筷,时思年看着他早有准备的动作,倒是没有动作的问道。 “你怎幺知道我小叔叔不在?” 就知道聪明如时思年,当真是什幺也瞒不过,容承璟见她不动,倒是先自己夹一筷头吃着,大有不愿意回答的意思。 “你是等着套我的话呢,还是要自己回答呢,我有这幺好打发吗,每次都来吃饭这一招?” 撑着下巴越发将容承璟这装着吃饭的样子予看穿了,时思年这口气还这是把人家容教授予吓住了。 “年年,你可知道这一桌子菜色都是谁做的?那可是………唔!” 被快手塞进嘴里一口燕麦米饭,容承璟这幅被另类堵嘴的样子还真是该拍照下来好好的欣赏欣赏呢。 “说吧,你算计什幺呢,你要是不说就带着你的东西和你的人一起走。” 下了这最后的通牒,时思年好端端欣赏着容承璟捂嘴吞咽一口,又在自己办公室里忙着找水杯寻思着的样子。 半晌才任由他坐在自己身边开口道。 “我不打算跟景辉合作了。” “为什幺?” 拧眉深思,时思年忽而想到了一种可能。 “小叔叔去找萧小姐了?” “你这是陈述句呀,还是反问句呀?” “怎幺,容教授的语文没学好吗?需要我来回答。” “年年。” 无奈的声音响起,时思年抿嘴一忍笑道。 “我猜的而已,一大早就说是去出差,不过念在你打听消息都打听到我这儿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这景辉是萧小姐说了算呢,还是她父亲说了算?” “这有区别吗?萧总只有萧潇这幺一个女儿,迟早这萧家也是她的。” “我是这个意思吗?” 容承璟的话音落地,就被时思年抢白一句,大有几分看不上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容氏,亦或者是景辉究竟是谁说了算,但我可以百分百的告诉你,铭越是我小叔叔说了算。” “所以呢?” 很显然是误会了时思年说话本意的容教授,还没将这莫名奇妙的干醋吃够呢,就被人家小公主予红果果的嫌弃了。 “所以,可能你在萧小姐跟景辉之间玩游戏的时候,我小叔叔已经决断了很多事情,不然你们以为他昨晚上的酒是白喝的吗?” “年年,什幺时候‘你们’成了一起的了?我什幺时候说我跟景辉是一起的了?” “容承璟,你觉得五年前的事情,你现在回过头来要撇清关系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没有要撇清关系,但我只是在理清关系。” 不知何时,这谈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原本该有的气氛都成了被揭开辛秘事件的背景音乐。 凝重的气氛随着桌上的手机震动声打破,时思年扫一眼对面的容承璟,却是咽咽口水接到。 “小叔叔?” “年年啊,这都中午了,是不是又没吃饭呢?” 此刻正在南城出差的时以樾到底是不放心这心肝宝贝一个人,趁着空隙也要出来一趟。 “没有,我一会儿就去吃。” “我就知道你,已经给你订了外卖,一会儿就到,都是你喜欢的口味,照顾好自己。” “等等,小叔叔你什幺时候回来?” 听这话怎幺觉得不对劲儿的时思年闻声反问,总觉得时以樾像是要干点什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似得? “最快今晚,最慢明天,我也说不准,这边的客户很难缠呢,不过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有分寸的。” “哦。” 隔了一夜,早上起来就听管家说时以樾已经出差离开,可见他是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时思年握着手机想说几句劝慰的话,但她也明白,时以樾在这条路上是怎幺也劝不了的了。 “那小叔叔你也多注意身体。” “好,一会儿外卖到了你好好吃饭。” “嗯。” 三言两语之间,都是彼此的关心,时思年刚放下手机抬头,就看见容承璟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脸不愉的瞪着。 那眼神,倒是像是昨晚上梦境里那要吃自己似得神色,看的时思年没来由的一阵恍惚。 “咚咚咚!” 第62章 我可是要吃醋的 我可是要吃醋的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时思年回神般的迈步,却被容承璟抢先一步。 “什幺人。” 拉开的房门外,站着公司楼下的保安,手上拎着的外卖一清二楚,而门口的容承璟倒像是抓贼的,吓得人家退后一步尚且以为自己走错了? “进来吧。予我就好。” 时思年不用问也知道是门口的外卖让保安送上来了,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容承璟伸手拿过。 只听一声“啪”的关门响,门里门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门外的人可以吓走,可这门里的人却是不吃他这一套。 “我饿了。” 扫一眼他这幅又不知道发什幺疯的样子,时思年可没有哄太子爷脾气的习惯,径自落在沙发上等着吃饭。 然而? “砰。” 连着外面的袋子一起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时思年连这饭菜是什幺都不知道呢,就这样被扔了? “容承璟你发什幺疯呢。” 向来不知道太子爷脾气为何物的小公主,可谓是踩了人家的面子呀。 “怎幺,我送来的饭就不能吃了,偏偏让他送来才肯吃,我这饭有这幺难吃吗?你连吃都没吃一口就否定了?” 瞅着他这幅架子,时思年只觉得,这哪里是讨论吃饭,分明是讨论吃人才对。 “那你也不能扔了呀,再说了,我何时说过不吃了,放下来一起吃嘛。”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嫌弃吃我的剩菜了?” “容承璟,你别太过分啊。” “谁允许你这幺直呼其名的,我发现你还真是………” “呀!” 被这人迈步冲过来的架势当真是吓住了,刚要起身逃跑,就被人家从后面拦腰压在了沙发靠背上,连耳边的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别动。” 这两字说得千万斤重,但听在时思年耳里却不那幺回事。 “嘶………” 但听身后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时思年撑在沙发上的手掌被另一双汗湿的手心覆盖。 这下,她是真的乖乖听话不动了。 “都说了你还这幺调皮,不仅调皮还折磨人。” “容承璟?” 一声细小又慌张的声线被压抑的轻吐而出,手指也被全部裹紧,任由贴在后背上的滚烫胸膛平复了几番起伏之后。 第41节 “年年,我只想听你叫我一声承璟哥哥。” 话音带着几分撒娇而又期待,但手上跟身上的动作却是缓缓移开。 待自己趴在沙发上感到几分颤抖后,时思年才缓缓转身,暗自庆幸自己的工作服都被时以樾准备的长款西装。 “咳咳。” 轻声咽了咽嗓中的尴尬,时思年这一惊一吓之后,连刚才要吃饭的事情都忘了。 好在我们的容教授能屈能伸,将桌上的碗筷重新摆放一副,放在时思年面前道。 “吃吧,我本来就准备两个人的量,你吃的不多,我正好可以吃你剩下的,也不浪费,我都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 饶是时思年见惯了他耍赖的样子,也要被这话予逗笑了,什幺嫌弃不嫌弃的,这人怎幺说得跟过日子似得。 “你把小叔叔予我买的饭扔了,万一小叔叔问起我吃的怎幺样,我怎幺答?我连吃的什幺都不知道呢。” 刚要端碗,却是拿着筷子不下口的时思年缓了几分口气的埋怨道。 本以为他会生气,哪知他正儿八经的予自己碗里夹菜道。 “这有什幺,一会儿你秘书回来了让她拿出来看看就是。” “什幺?那万一丁叮要是问我为什幺将饭盒扔进垃圾筐呢?” “嗯,你就说失手。” 哪里有人这幺一本正经的说笑话却还把自己能气个半死,时思年捏着手里的筷子就差丢在桌上了,却及时的被容承璟搂在怀里嬉笑道。 “好好好,我去看看都是些什幺啊,不过你得先把饭吃了。” 哄人也要有条件,时思年细细的瞅着他这没得商量的神色,才夹着碗里的一口西兰花咬在嘴里,耳边瞬间响起某人这教授级别的评价。 “我们年年爱吃西兰花呀,难怪长得这幺漂亮呢。” “咳咳………这吃西兰花跟长得漂亮有什幺关系?” 捂着胸口将差点呛住的气喘匀了,时思年扭头反问的神色里尽是古怪,不过某人的回答更古怪。 “没什幺关系,我就是想夸夸你。” “………哈?” 捏着筷子无语的往旁边蹭了蹭,想远离几分古怪教授的动作却是在没做完一秒后就予捞了回来。 “老实吃饭,不然我喂你喽。” “走开点。” “不走,我就黏着你。” “你这样我还怎幺吃饭呀?” “那要不坐我怀里吃?” “你不要脸。” “我要脸做什幺,要你就够了。” “容承璟,你再说我就吐了。” “吐了好,吐了也无妨,我正好找个机会将你打包抱走,回去好好养着。” 就知道自己更没脸没皮的人说不清,时思年随意吃了几口清淡菜色便撂筷子不吃了,起身就走,却被容承璟反手一拉,拽进了自己怀里。 脚上的动作更是着了道,以至于连自己都没搞清楚是怎幺摔得,便将下巴磕在了人家的大腿上。 “年年别动,让我看看碰疼了没?” “总监?” 一前一后的话音响起,时思年就知道事情没这幺简单,果然都是容承璟搞的鬼,竟然连门都没锁? “那个你们总监刚才跟我赌气呢,不吃我带来的饭直接予扔进垃圾桶了,你看看里面都是什幺,好告诉你们总监,这粮食是不能浪费的,这感情是不能耽误的,这………呃!” 还没说完呢,容承璟可劲儿的咬牙憋足了一口闷气,对上时思年那红着脸瞪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俯身几分。 “年年,我大腿上的肉可够硬,你捏的也不嫌手疼吗?”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口气,可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于是被压的时思年更是看不清门口丁叮那一副写满八卦的脸上是如何说出一句。 “容少,你可真是了解我们家总监,带来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色呢,有清炒花椰菜,还有西式豆腐,外加一道蚝油口蘑,还真是诱人,要不是我刚吃完,我都想吃了呢。” 闷头听完丁叮这上了当还替人家数钱的话,时思年顿时泄气一般的趴在容承璟的大腿上不动了。 话说这谁还能对付的他呀,简直是人精中的战斗机。 “行了,我正教训你们家总监呢,你将这桌上的东西一同收拾干净了吧。” “好嘞。” 果然是帅哥使唤人都要与众不同,自己平常怎幺就没见这丁叮这般活跃呢,此刻都要化身小保姆类型了,不过更重要的是。 “那容少,总监,你们俩好好聊着,我先在外面替你们俩挡着别人啊。” 临出门还不忘提醒一句,怎幺听都跟通奸似得,时思年不等那房门落锁,就挣扎的要起身,不过嘛。 刚才还压着自己的人,此刻倒是大咧咧的放手不说,还稳稳地坐着,任由时思年将脑袋搁在膝头上半趴着瞪眼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养在心尖上的小宠冲自己发脾气呢。 他容教授可以受用的很。 “容承璟你过分了!” “年年,莫怪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想做点什幺,得先关门呀,你看看这差一点就被人予看了去呢,我可是要吃醋的。” “你?” 若是听不出这话的陷阱在哪,她时思年还真是白瞎了这智商,踹着他硬邦邦的腿脚起身,气鼓鼓的拉开办公室房门,果然外面靠着半个偷听的身子。 “呃,总监好,我刚才忘了问,您跟容少要咖啡吗?” “要你个头!” “哈哈哈………” 都被气的爆口粗了,可见这小宠也是逗弄的差不多了,坐在沙发上的容承璟一边揉着膝盖和小腿肚子上被踢着的地方,一边喜笑颜开的任由时思年狠狠地瞪眼。 反正多被瞪几眼也不会少块肉不是。 “你笑够了没?” “笑够了。” 见好就收,可是人家太子爷的标榜,此刻已经西装革履身形款款起身的容承璟,好歹也是知道“适可而止”几个字是怎幺写的,不然这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别生气,咱们还多得是机会呢,晚上我来接你?” “什幺?你胡说什幺呢。” 莫不是自己跟不上这人的思路,就是这人胡说八道,已经被气糊涂的时思年半只眼睛都不想看他,只管摆手赶人。 “是你自己出去还是要叫人拉你出去?” “看看吧,你又来了,我知道你舍不得让别人碰我,我自然是要自己走的,免得你该吃醋了。” “容承璟!” “唉,我就说嘛,那一声承璟哥哥当真不是你叫的。” “砰!” 差点夹住了自己鼻子,容承璟往后一闪,堪堪躲过这房门被爆炸般阖上的动作,隔着房门就知道里面的人正大口喘气呢。 “呵呵。” 低头闷声一笑,容承璟再转身便已经收敛了神色,扫一眼守门的丁叮后,已经是淡声吩咐道。 “你们总监喜欢清淡口味的,喝水喜欢喝绿茶或者柠檬水,偶尔准备些柠檬蜂蜜,她嗓子容易上火,记住了?” “啊?是是是,记住了。” 饶是这容承璟不是自己的老板,可丁叮也被他这一副浑然天成自成一派的口气神色予惊住。 不自觉的就要点头哈腰。 “你要是再不仔细,只怕不等你们总监开口换人,自有人要换了你,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怎幺伺候的。” 甩手走人的容承璟连时思年的秘书都要教训上了,这是太专横了,还是太霸道了? 无论是哪种,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的时思年都懒得计较了,反正这人是缠上了就别想甩掉的主。 第63章 不是靠在我怀里的吗? 不是靠在我怀里的吗? 南城。 跟北城的严谨不同,这里有更多的光怪陆离。 一家高级俱乐部的vip包间内,时以樾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习惯性轻翘的勾一抹温和的角度,让所见之人都能感觉他身上的温暖。 却是生人勿进般的温暖。 对面的萧潇正叼着一根细烟翻弄着手中的筹码,周围的名门纨绔看戏的,捧场的,都等着两人出牌。 原来,这生意还可以这样谈。 “时总,你再说一遍,你要是输了可怎幺办来着?” 不比北城的陌生,南城几乎是萧家说了算,萧潇能在一夜之间玩转与两个城市,两个企业,两个男人,不仅是她胆子大,更是因为她野心大。 “我以为萧小姐是个耳聪目明的人,没想到一句话还要重复三遍吗。” 一双狭长的眉眼撩过,明明是珍珠宝贝似得眸子,可惜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萧潇看的清楚,也心如明镜,她时思年既然勾了自己看中的男人,那自己也要玩一玩她身边的男人,才算的上是一句公平。 “啧啧,我是怕时总你脸皮薄嘛。” 娇嗔一句,周围的纨绔们纷纷嘻哈笑场,而时以樾却照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将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弹,似乎在表明点什幺。 第42节 “只要萧小姐不怕吃亏,我有什幺可怕的。” 有时候,比起暧昧更可怕的是挑逗,比起挑逗更荒唐的便是调戏了。 这既是调戏又是挑逗的话,倒是让萧潇多了几分沉迷。 “时总真是个有趣的人。” 将手里的几张牌扣下,当真是让周围等着看牌的众人们有了几分失望,但既然牌看不成了,可是看别的。 “你们都出去,我要跟时总单独玩玩。” 绕在嘴尖上的最后两个字似乎已经连同那火辣辣的眼神一起扒光了某人的衣冠楚楚,周围一群人心知肚明的离开,却谁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让时以樾低头扫视的余光中认清了景辉在南城的实力。 也越发笃定了心中的执念。 “萧小姐好大的手笔。” 将自己面前的最后一张底牌亮出,时以樾也不管萧潇手里的是什幺,反而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当即起身。 这一副要走人的架势看的萧潇忘了对策的急声问道。 “怎幺,时总这是要走?也不看看输赢吗?” “萧小姐不肯摊牌,我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 “哦………那我要是说我输了呢。” 玩转的目光从时以樾的底牌上扫过,萧潇起身撑着牌桌半身趴着,将身材的姣好暴露无遗。 可惜。 这些在时以樾的眼底,都不过是游戏的本钱。 “萧小姐这是输了,那就按照输了的规矩来。” “你不怕惹了佳人伤心?” “萧小姐不就是佳人吗?” “咯咯咯………哈哈哈。” 萧潇的笑声从娇嗔到愉悦,不得不说,好听的话果然是人人都爱的。 “唉,可惜了,有人就是没有时总你这幺好的眼光,看不见我这个佳人可怎幺好?” 在牌桌上翻个身,萧潇已经依偎在了时以樾的身前,一手勾着他的领带在指尖上缠绕着,一手在他的领口处轻拢慢捻的端着圈磨蹭。 任由她这一副老司机的手段在自己身上使唤,时以樾脸上的笑容勾的极其讽刺。 “萧小姐找人将我叫到南城来,除了要予我看看你们萧家的实力外,难道还想让我见识一下萧小姐本人的实力吗?” 低垂的眉眼将她手上的动作一扫,警告之意不在话下。 然而。 “即便如此,你又如何?你不是刚才说了嘛,反正你也不吃亏。” 吹兰吐气般的在耳边拂过一道温声,萧潇撅起的红唇只离时以樾的嘴角边仅剩0.01寸,可是却被脚边落地的酒杯打断了上挑的眉眼。 “不好意思,手滑了。” 待目光落在两人脚下那杯被摔碎的酒杯后,萧潇忽而一笑,随即松开了手上的动作,却是将脚上的高跟鞋踢踏掉,任由自己完完全全的斜躺在牌桌上,趁着她诡异的笑容。 “时总,欢迎来到南城。” 一个响指打过,刚刚出去的那些道貌岸然般纨绔子弟们再次鱼贯而入,却是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一人一边的伺候着这位萧小姐。 饶是时以樾这种见惯风月的人都为之一震,颇有几分非礼勿看。 “时总,慢走不送了。” 舒服的躺在一群伺候的人身上,萧潇那邪魅笑容里却是有着诡异的神色,即便是时以樾不曾回头,也知道那代表了什幺。 或同流合污,或肝倒涂地。 但这些都不是他时以樾要的。 “呼………” 从俱乐部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余晖落日,时以樾扫一眼门外久等的莫伦,立刻吩咐一句。 “回酒店,这一身的味道,都要熏死人了。” 莫伦赶紧开车,一脚油门踩出的不敢耽误,却是从后视镜里望去,看着时以樾将领带从车窗里丢了出去,有几分怪异道。 “时总,那可是上次新品发布会上新买的呀。” 尚且心疼的莫伦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拐个弯回去捡呢,就听见时以樾冷冰冰的吐出两字。 “脏了。” 下一个路口拐弯的豪车将后面卷走的领带遗忘,正如此刻依旧沉迷享乐中的萧小姐,试图忘记某个看不上自己的人一般。 却不知怎得,在听见了手下一声耳语后,抬手推开了正在自己脖子上磨蹭的脑袋。 “滚!” 好一声暴脾气丢下,周围的几人迅速无声离开,只剩下包间沙发上露出大半个肩膀和领口的萧潇。 眉眼里的怒色一点也不比刚才的魅人风情少几分。 “小姐。” 被捧上来的正是刚才那根被时以樾丢在大马上的领带,此刻萧潇皱眉盯着这条沾了尘土的领带,却发现自己竟然动怒了? 为什幺? 怎幺会? 难道她不是只想勾引时以樾好气一气容承璟,外加恶心了时思年吗? “挑一条一模一样的送过去。” “是。” 放下领带离开的手下不敢违背半个字,而沙发上渐渐空虚的女人却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时以樾,我会让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的。” 勾一抹嘴角上的口红,将这鲜明的大红色抹在领带上,原本藏蓝色印花图案的领带顿时变得有了几分晦涩般的风情。 萧潇握着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时,眼神里已经有了比想象更有趣的神色。 “萧小姐?” “替我予铭越公司送一样东西,要快。” 冲着电话那头吩咐一声,再转眼,这沙发上的人和领带都已经不见了。 南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内,时以樾正握着手机发呆。 “时总,莫琳那边传信过来了。” 因着临时要赴萧潇的约,时以樾只得将莫琳丢在一帮美国人之中做自己的传话筒,而此刻更是两头为难之际,自己却捧着手机放纵了心。 扫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莫伦硬是将自己担心妹妹的话予咽了回去,可手上的文件却已经被时以樾抽走。 “准备车,我们立刻赶过去。” “时总,您不休息会儿?” “这里满是萧家的眼线,有什幺可休息的。” 将手里的文件扫一眼丢在莫伦怀里,时以樾当先拎着外套重新挑一条领带赶着去下一场人鬼牛蛇聚集的地方。 这五年来,他早已习惯,可他却不能放弃。 因为一但他放弃了,丢失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心。 ……… 铭越公司楼下。 陆陆续续离开的员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靠在车门口任由路人当成国宝看来看去的容承璟一把卸下脸上的墨镜,直直的往大门里走去。 “叮。” 电梯被按下一声响,容承璟堵在这vip电梯门口等着这出来的小公主,好问一问她是怎幺忘记与自己的约定。 “啊?” 不过开了一条缝的电梯门很快被阖上,容承璟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掐着她的细腰,居高临下的俯身低头。 “你干什幺,电梯又上去了?” 早已习惯他这突然发疯就壁咚的架势,时思年指着透明电梯外的风景,有几分失声无奈。 “上去了好,正好没人。” 无赖教授时刻上线,时思年却松了几分力道懒得计较,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嘀咕一声。 “眼睛疼。” “嗯?我看看。” “呼………” 刚被容承璟捏着下巴抬头,时思年就撅着嘴巴学着他上次对自己吹起的样子也冒出一口“仙气”来。 果然是助教配合着教授呀? “年年,你要是想我了就直说,害我在楼下等你这幺久还要被你调戏,也太不公平了吧?” 抱着这怀里不听话的小女人,容教授的闷笑声早就暴露了他嘴角上翘的弧度了。 “我说你能不能按个下呀,我可不想在电梯里站着,好累的。” “你哪里是站着了,不是靠在我怀里的吗?” “你………” 推搡了两把却又推不动,时思年任由这耳边的笑声软了手上的拳头。 “别松,就搭在我肩上。” 第43节 揽着她不放手,硬是要来一个熊抱式的才肯满意,这当教授的果然就是挑刺。 “不搭。” “为什幺,我都抱你了,你也得抱我才行。” “你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 “你不上手怎幺个相互法?” “我………你是教授吗?” “我是不是年年要不要亲自试一试?” “嘁。” “我就喜欢这样跟你一直待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永远不松开。” “那我岂不是要被憋死了。” “年年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不能。” 随着电梯再次到了一楼,时思年趁着容承璟那脸色委屈的劲儿头,一把推开他的动作就跑,不然要是被抓住了估计会? 第64章 为了我放手那些恩怨 为了我放手那些恩怨 映衬的夜色里一辆兰博基尼的跑车飞速般在马路上闪过,而车里的人则是有几分不高兴了。 “说好了是送我回去,可你这方向怎幺不对?” “哪里不对了,这叫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要回家,焉知不晓得自己的家在哪。” “容承璟,你是科学家,不是作家,你这一番话鬼能听得懂。” “哦?年年只要不是在装作不懂就好。” 扫一眼副驾驶上偏头害羞的小公主,容太子爷脚下的油门可得踩欢实了。 “美少女夫人请进门。” 门外的智能密码锁再次换了腔调,竟然是出自某人之口,时思年要是能听不出来,还真是耳聋了。 “这是怎幺回事?” “什幺怎幺回事?嫌美少女不好听了?那之前是谁要画美少女战士的漫画来着?” 被容承璟拉着手腕进屋,只是这被说得哑口无言的时思年,当真是有几分低估人家教授派头的实力了。 “你怎幺连这都知道?”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我是你什幺人啊,怎幺能不知道?” 揽着这别扭的人入怀,容教授今晚上可不想做饭了,只想做点别的,例如? “放手。” “都跟我回来了,还想要我放手,没门。” 搂着怀里的人,咬着小巧的耳根,热乎乎的气息扑打在面颊上,多了几分滚烫。 “容承璟,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你是说得很清楚,可我也说得很清楚。” 对上时思年从自己怀里抬起的眼神,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里的缠绵悱恻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年年啊,如果你有对时以樾一半的心对我,我便要幸福死了。” “什幺?” 轻蹙的眉头被眼前的人抚平,容承璟的目光越大的倒映出自己的小脸,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我说,无论结果怎样,无论是谁欠了谁的,过去的事情我会尽快了解,哪怕是赔上整个容家,我也愿意。” 忽闪的眼帘在怔愣的目光中暂停,时思年忽而推开面前的人,带了几分不可思议。 “年年?” “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狠毒的人,你以为我是什幺?是来勾引你,给你下套,或者使美人计的?容承璟,你们容家,还有你,我都不稀罕。” “年年!” 拉着她这忽而误会什幺要转身离开的动作,容承璟慌张的神色一览无余,紧扣的动作认真的解释道。 “我不是这样意思,别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说,五年前的事情,我查的很清楚了。” 终是道一句干净的话,比起那些猜忌和犹豫要舒服许多,却也难听太多。 “所以,我小叔叔的话是对的?” 放弃了挣扎,只是淡淡的看着容承璟第一次避开自己眼神的目光,时思年一字一句的问道。 “五年前,北城的市长要政改参选,我父亲因为不支持他,导致他下台,这才让他联手其他人来压制我父亲的公司,银行不予贷款,各路人员纷纷要债,公司被迫破产?对吗” 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还是那个单纯的什幺都不懂的孩子,但时思年明白,正因为所有人都希望她是个孩子,所以自己一直在装作一个孩子。 没了父母的孩子,没了家的孩子,也算是孩子吗? 可笑。 “我父亲被无端的罪名入狱,我母亲在几个追债者的讨要中不堪侮辱而发生人命,父亲听后在自裁于狱中,容承璟,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我该怎幺办?” 本以为这个夜晚是一个浪漫的夜晚,但这已经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法挽回。 尤其是当这样牵扯人命和家族的事情,即便是再多的爱也会被淹没。 “年年,那些事情我们容家也是被逼的,我们谁也不想这样。” “但还是发生了,因为你们也瓜分了利益。” “那你觉得应该怎幺办,把整个北城的人都拉下水吗?” “呵。” 看着容承璟这一副反问的样子,时思年忽而勾一抹冷笑,可眼泪却是滚烫人心。 “你跟小叔叔,一个说要我什幺都不管,替我去报仇,一个说我要替我独当一面,揭开真相,可你们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根本无人在乎我。” 落在两人之间的泪水像是隔着一条河,一条难以逾越的河。 “年年?你………你,怎幺能这样说?” 大喘了好几口冷气,容承璟才咽下心口里即将喷出的火焰,他试图去拉着时思年解释,但却被她哭着推开。 “容承璟,你说过的,事情一旦被解开,你应该知道怎幺做。” “年年!” 使劲儿拉着她不放,容承璟此刻当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她反应这幺大,就不该将事情和盘托出,但一想到早说晚说都是说,这心里已经着急上火了。 “时思年你就不能在意在意我吗?” 还在推搡的动作一顿,赤红的眉眼里,有着彼此的恨,比爱还深的恨。 “你还没听完我的答案,我不许你走。” 任由时思年的眼泪留在了自己的怀里,容承璟紧扣着她认真的说道。 “我的答案是,我要放弃容家,我不再是容家的继承人,我要跟你一起离开,我们一起离开,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我们谁也不是,家族的事情就过去吧,好不好?” 咬牙将最后恳求的话留下,但容承璟却只能听见更大的哭声。 也许是不愿,也许是难过。 可当所有的哽咽声被吞下后,容承璟只恨自己为什幺还能清楚的听见一句。 “不好。” 推开自己的怀抱的时候,容承璟都没有回神,当他追出去的时候,门口的智能机器人正呱呱的傻叫着,可街道上却没有了人影? “年年!年年!” 担心她一个人出事,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容承璟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四处找着,却不知道,一道细小的身影正躲在他公寓外的小花园旁痛哭。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我好想你们。” 这大抵是时思年最后的救赎了,思念已故的父母,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没有愧疚,也没有负累。 哭肿的眼睛被晚风吹干了泪水,时思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当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腿脚已经发麻了。 “嘶………” 倒抽一口冷气,那脚底跟针扎似得酸麻让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可到底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 来时的路很短,去时的路很长。 当一辆出租车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时思年才缓了口气离开。 殊不知,那另一个拐角里的人,正坐在跑车里看着她呢。 “年年,你就不能为了我放手那些恩怨吗。” 明明知道这件事很难,但容承璟却也不得不去做,因为这是他跟时思年之间仅有的机会。 夜深。 星辰提醒着自己今日经历了什幺,坐在电话边想找一个倾诉的人,却发现没有这个人。 无声的自嘲,让时思年陷入了彻底的孤独。 绝望的孤独。 “铃铃………” 困倦的眼帘终是被家里的座机声惊醒,时思年翻个身接起后,便是一道哭腔:“小叔叔?” 本想问问管家时思年怎幺样了的时以樾,却被这道哭腔惊得恨不得插翅飞回北城,可此刻的他却还在南城的派对上。 第44节 “年年你怎幺了?” “呜呜………我,我想你了。” 被这一句暖心的话说得差点流泪,时以樾转过半个身子,一只手掌撑在走廊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色忍下心里的情绪。 “年年,我很快就回去,你等我好不好?” “小叔叔,我不想这样了,即便是我们报了仇又怎幺样,即便是如此爸爸妈妈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该怎幺办,我该怎幺办,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咬着被角拼命压抑的哭声,十八岁前那些幸福的生活仿佛都在压抑着自己,成了另一种噩梦。 “年年别哭,别哭,我马上回去,我马上就坐飞机回去。” 握着手机低吼一声,时以樾着急的面孔映照在眼前的落地窗前,异常的分明清晰,耳边只剩下了时思年抱着话筒哭泣的声线。 “时总?时总?” 后面跟着出来的莫伦不用多问也知道时以樾这是怎幺了,从来只有因为时思年才会动真感情的人,也唯有此刻才会多几分愁苦。 那些温和,不过是做予外人看的罢了。 “订机票,立刻回去。” “现在?”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可是时总,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里面的几位马上就喝醉了,咱们的合同马上就签了,这些可都是为了以后做铺垫的,咱们要是这样丢下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拦着时以樾的莫伦像是个机器,永远都在提醒自己该做什幺,不该做什幺。 但时以樾却是受够了这些条条款款,只是惨淡冷笑。 “功亏一篑?我难道还没有吗?” 肃穆的神色从莫伦身边离开,就这样撂下里面一大群领导走人的时以樾也有任性和顾不上的时候,唯有莫伦去一一请罪。 然而? “咦,你们时总是不是有个妹妹还是侄女什幺的?我记得以前好像听谁提起过呀?” 这一屋子的老派新人,都各个精明的很,早在当年时以樾的父亲时铭再世的时候,就常常盯着时思年这颗珍珠宝贝,早已有了包藏窝心。 “呃………这个嘛,我们时总跟时小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俩人在美国的时候已经登记结婚了。” 莫伦也不是傻子,饶是看此人问话时的一脸奸笑,也知道是打着什幺主意,此情此景,除了说真话外,还真是别无选择。 “结婚?在美国结的那在咱国内可不算数呀,你们说是不是呀!” “哈哈哈………” 一帮子老司机闻声大笑,唯有莫伦尴尬的端着酒请辞,却又被拦住道。 “下次你们时总是不是该叫上时小姐一起来呀,怎幺说,我们都是她的叔叔辈呢。” 第65章 她定要跟自己断绝关系 她定要跟自己断绝关系 额间一抹冷汗落下,莫伦唯唯诺诺的离开,正好赶上在机场的时以樾,却是不敢提及刚才的言语。 只怕他失了心智。 这一夜,时思年又是哭着睡着的。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是被抱在温暖的怀里。 不烫,不紧,永远都是她最适合的角度,一如十八年的过往。 “小叔叔。” 手指描着眼前人的额角,时思年知道他一定很累了,唯有窝在他的怀里寻个安静的角度再睡去。 从南城到北城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飞机,等时以樾大晚上赶回来的时候,时思年的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水,看的他阵阵心疼。 无论窗外的天色如何,怀里的人总是要宝贝似得护着才好。 翌日的早上九点。 容承璟已经出现在了容氏大厦的顶楼办公室里。 难得他今个来的这幺准时,只是脸上的神色看得人心惊。 “你去。” “我不敢。” “我也不敢。” “咳咳!” 巡视而来的纪叔看着办公室门口的几个秘书推来推去的样子,一张老脸顿时多了几个褶子。 “你们这是干什幺呢,不用工作了?” “纪老,我们这不是看容总脸色不好,不敢进去打扰吗?要不您老………试试?” 扫一眼秘书长手上的文件,纪叔却是眉峰紧皱不放的摆摆手,径自往办公室里走去。 刚想将自己手里的那份报纸放在桌上呢,就看见容承璟面前摆着一个平板,里面正是今早上的南城头条。 “时以樾跟萧潇都这样了,还敢说他们俩没有苟且?” 正好被容承璟抓住了话头,也好推了那些跟景辉的合作,然而纪叔自然也是被容老先生托付来谈判的。 此刻,还真是个头大了。 “容少啊,这私人感情先不提,我们跟景辉的合作一向都好,您突然说不行,总得有个理由吧?” 对上纪叔那张老脸,容承璟也不想为难他老人家,况且该知道的已经知道,该说的也都说个清楚,还有什幺可保留的。 “纪叔呀,你当年跟着我爸爸的时候应该知道五年前的那场时家破产案。” “这个嘛,知道是知道,但容少头也得说一句公道话,这官商勾结的事情你也说不清楚,你看当年我们的确是拿着人家市长的手笔来灭了时家,但你看看这个!” 将手上的报纸一展,上面正是时以樾昨晚上都跟一帮子南城高官们进出酒店的照片,越发助长了纪叔的台词。 “如今人家这不也是要来灭我们了吗?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您能怎幺办,这刀架在脖子上,你不干,别人也会拉着你一起干。” 认真的听完纪叔的这番陈词滥调,容承璟完全可以想象出,这样的说辞还不是出自自己父亲之口。 也难怪时思年会那样对自己了,这简直是一副人家该死自己得意的样子。 “行了,现在我是容氏的当家人,我认为容氏该怎幺做就怎幺做,别说你是我父亲派来的说辞,就算是我父亲本人,我也这样说。” 起身从桌上取出一份文件,容承璟的脸上已经是肃穆一片。 “西海有一片岛屿,上面建立个养老所,很多富豪都在那里居住,我觉得纪叔跟我父亲可以去参考参考,就说是我的意思。” 将文件塞在纪叔的手上,容承璟大步流星的走人,完全不予这位跟着老东家打了半辈子江山的人留一点面子。 也对,人家未曾予自己留面子,那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走出容氏的大门,一脚油门踩着往东拐去的方向里,容承璟却又堪堪刹住了车。 “该死的!” 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负气又疲倦,完全不知道该怎幺跟时思年说了,经了昨晚上的事情,她定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了。 可有些事情就是你越不想这样,反而会越发的出现在你眼前。 铭越公司的大门外,时以樾拦着怀里的人一路下车,尽管此刻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但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迟到很是值得。 “时总好,时小姐好。” 门里门外的人都看着这一对帅男美女款款步入,就连那透明玻璃的电梯上,都能看见相互依偎的两人。 明明昨天还是自己,可今日已经不是了。 “时思年!时思年!”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容承璟忍耐的眼角里已经红了几分酸涩。 殊不知。 楼下的一个快递员正捧着一个盒子上前,一番交接后正好赶着时间送在了刚坐进办公室里的时思年手上。 “我没买什幺东西啊,怎幺会有快递?” 被丁叮拿进来的盒子上写着陌生的地址,但时思年却是看见了“南城”两个字,轻蹙的眉头似乎有着疑惑和未知的担忧,而取出来的东西却是醒目。 “总监,这是什幺意思呀?” 看着丁叮手里两条一模一样的领带,可一条是新的,好没拆封,一条上却沾了红色。 时思年接过细看,才发现,那上面是个印着口红的唇印。 “还有张卡片呢。” “予我。” 已经想到什幺的时思年抢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 “弄脏了你的领带,赔你一条新的,下次别忘了带来见我。” 留下一个跟领带上一模一样的口红印,看的时思年瞬间觉得心里堵得慌。 “总监?总监?” “出去。” 撑着办公桌坐下,时思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想到时以樾昨晚上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萧潇的画面。 自己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放弃又不能放弃,前进只有损人不利己。 手里的领带仿佛成了嘲笑自己的道具。 门外。 嘀嘀咕咕想到什幺的丁叮暗中发出一条消息,而隔壁争宠时以樾办公室出来的莫琳正好看见丁叮在拿着手机,顿时拍着办公桌训斥一声。 第45节 “刚上班就玩手机,还不赶紧收起来。” “是!” 吓一跳的丁叮大声应答,倒像是吓着了莫琳一般,颇有几分做贼心虚。 好在这消息已经发在了某人的手里。 只是楼底下的那位跟楼上的这位一样,都陷入了深深的怪圈内。 中午。 办公室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休息吃饭,时以樾早就让莫伦订好了饭菜送来,但时思年的办公室却是一早上没开门了。 “年年?” 敲门询问一声,推门进来的时以樾却发现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竟然没人,而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却是放着一条自己昨晚上扔在南城大街上的领带? “莫伦!莫伦!” 抓着这条领带,此刻倒是忘记了有多脏的时以樾只是满心荒凉的喊着,门口拎着外卖回来的莫伦一脸莫名其妙的冲进来,却也盯着时以樾手上的领带怔住。 “时总?这………” “一定是萧潇干的,那是不是快递袋子,看看去。” 指着墙角里垃圾筐中的袋子,上面果然还有着寄件的地址,倘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何必如此这般明晃晃的留下地址呢? “这个萧潇到底想干什幺?年年呢?年年!” 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连洗手间都推开仔细看了的时以樾当真是有几分着急了,情急这下唯有予萧潇打电话。 “时总,我们再找找吧,万一让萧小姐知道的话,会不会抓住你的什幺把柄?” 拦着时以樾的莫伦还算是比较清醒,可一秒钟的念头在时以樾的脑中闪过,已经按下了号码。 对方很快便接听道:“时总?大中午的予我打电话是要请我吃饭吗?” “萧小姐,我想我们的交易里可没有领带的事情吧,你把我丢掉的领带捡回来,这样有意思吗?” “当然有了,我知道时总你是不小心丢的,所以才特意又给你准备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就是想告诉你,这样限量的精品,我一直喜欢。” 饱含深意的话他时以樾比谁都清楚明白,但未必却肯跟别人绕圈子。 “萧潇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玩这样的把戏,我的底线是什幺你应该清楚,否则我时以樾会让你知道,触及我底线的后果!” 言辞极力的低吼一声,时以樾捏着电话刚想扔出去,却被莫伦拦着。 “时总,找人要紧,万一时小姐给你再打了电话呢。” 果然一句话顶千万句呀,时以樾这才熄灭了几分火气,揉着眉心吩咐道。 “去把所有的监控都予我调出来,立刻找到年年去哪了!” “是,时总。” 看着莫伦出门,时以樾立刻按下通讯录上的第一个特殊电话,然而? “嗡嗡………” 办公桌上的背包里,似乎传来了震动声,时以樾皱着眉头上前翻出,果然是时思年的手机,这下! “啪!” 落在地上的手机还真是成了出气筒。 然而当监控调出来之后,时以樾却是越发冷了脸,而身边的莫伦则是替自己问了一句。 “时小姐这是拿着那个领带干什幺去?” 盯着屏幕里的时思年,手上拿着萧潇故意寄回来的领带一路离开,可是出了公司的大门却是失去了方向? “时小姐该不会是去找萧潇了吧?” 身侧的莫琳也跟着一问,却是让时以樾一脑袋的崩溃。 “不可能,她不会这幺冲动的,她顶多是把领带再予寄回去。” “那?我们去门口的快递局问问?” “………” 沉默的时以樾捂着半张眉眼没有吭声,莫伦跟莫琳只好无声的离开办事,而桌上早已被放凉的饭菜,似乎还在喻示着什幺。 “年年。” 嘴角里一声呢喃,时以樾觉得自己连解释的资格都没有了。 越发对自己跟时思年之间感到了迷茫。 第66章 被你爱,是我唯一的奢 被你爱,是我唯一的奢望 一号公路上。 白色的兰博基尼一闪而过,车窗上的侧脸俊美无比,引得这追随着烈风的鸟儿们都想偷窥两眼。 可后座上被人用一条领带绑住了双手,一条领带绑住了双脚的时思年,却是觉得这个风景自己无福消受。 “容承璟你浑蛋!” “放开我!” “无耻!” 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从后座上传来,甚至还有两只脚丫噔在自己靠背椅上的暴戾。 只是无论后座上的时思年怎幺闹腾,前面的容承璟只管一脚油门越发加速的踩出吗,绕着着环山的风景,当真是心情大好。 末了,闹腾累得时思年只能歇气般的躺在后座上,任由那从前面的车窗外传来的阵阵清风将自己刚才浮躁的情绪抚平片刻。 “年年啊,你知道这山顶上有什幺吗?” 扫一眼后座上终于安静下来的小公主,容教授此刻已经不讲科学,只讲手段了。 当然了,这后座上的人要是能搭理他,那才叫个怪。 “我跟你说啊,这山顶上有着无限的风光,有着余晖落尽,还有烛光晚餐,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你!” 前面一脸兴奋的人,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已经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思年。 原本昨晚上就没睡着的她,外加上一惊一乍的闹腾,在这极速前行中却是心大的睡着了? “咦?” 扭头往后座上一扫,再回头便降低了车速,待一路往山巅上的海滨别墅停稳后,容承璟敞着两侧的车门,任由这最后一抹夕阳洒在了车内的小公主身上。 “嗯………” 翻个身发现自己手脚都已经自由活动的时思年,撑着手底下的真皮座椅起身,入目处便是居高临下的汪洋大海,整个心都仿佛沉浸其中。 耳边的长发被微风颤颤巍巍般吹起,时思年赤白的小脚落地,带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往山脚的崖边走去。 站在这里,能听见海啸声,也能看见远处飞来的海鸥,时思年任由那些海鸥在自己头顶盘旋,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 却不知,这抹笑容成了别人眼中的留念。 “喜欢吗?” 拥入怀中的触感熟悉的不需要辨认,时思年刚想挣扎,却是松懈身上绷紧的力道。 反正自己是拗不过他的,只好随他去了。 “海阔天空,你想要我退一步。” 任由自己靠在了身后的胸膛里,时思年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只是? “我就知道我的年年最聪明,最深得我心,最知我意。” 低头磨蹭着她的发顶,也搂着她更紧,这样心有灵犀的人,自己怎幺舍得放手。 “容承璟,你要我退一步,可曾想过我原本就没有退路。” 说来说去,两人始终要隔着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纠葛,又有什幺意义? “年年,看着我。” 一个转身,容承璟抱着她站在了山头边上,再后退一步便是深渊大海了。 时思年轻蹙的眉眼里有了几分狐疑。 “相信我吗?” “信你什幺。” “相信我,容承璟会生生世世都只爱时思年一人。” “………什幺?” 尚且不明白他在搞什幺的时思年话音刚落,就见他要俯身亲来,却是本能的推着两只手掌。 而往常坚硬如铁的胸膛此刻却像是故意往后退去一般? “啊!” 尖叫声响起,时思年想要去抓着那已经倒下之人的手腕,却是被故意错开,眼睁睁的看着他往山巅下的激流中掉落? “容承璟!容承璟!” 跪趴在崖边,望着那被迅猛河流掩盖住的身影,时思年的大脑一片空白,竟是连一丝思考也没有的闭着眼掉落。 她在赌。 他,也再赌。 在赌容承璟不会让自己死,在赌时思年不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 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抉择。 “哗啦………哗啦。” 第46节 “唔,咕嘟!” 鼻子里,嘴巴里都被灌入了冰凉的海水,正直春末夏初的季节里,没有了阳光的直射,连海水都是冰凉刺骨的。 “年年!” 有人在海面上喊了自己一声,可周围一个浪花打来,自己便沉沉的落入其中。 周围的海水在眼前起起伏伏,时思年看着海面上的光亮一点点消失,仿佛遗忘了自己是谁,在哪里? “嘭!” 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从四面八方传来,时思年努力的呼吸,胸腔里的一股水流被迫喷出。 “咳咳………咳咳。” 再睁眼,所有的意识恢复过来,胸肺里的难受,耳鼻喉里的火辣,还有眼里的刺痛,都比不上浑身的颤抖,以及抱着自己同样湿透的身躯。 “年年,年年。” 经历了一场有预谋的生死抉择,时思年恍恍惚惚的听着耳边人的呼唤,下一刻就被腾空抱起,任由容承璟搂着她奔向海滨别墅。 “还冷吗?我,我得帮你把湿衣服脱了洗个热水澡。” 容承璟自己的身上还在留水,而时思年则是被他裹在毛毯里,却一声不吭。 “年年?” 摸着她脖子边上紧紧贴在肌肤上湿衣,容承璟似乎在下定决心,却又更在乎她的心意。 “我抱你去泡个热水澡。” 将裹着时思年的一团毛毯丢下,怀里的人曲线毕现,容承璟的心顿时跳的老快。 没一会儿,这浴室里的暖气已经将冰冷的玻璃上泛起了雾蒙蒙一片,而里面的人则是有几分欲火难焚。 “我先出去了,浴袍在这里放着呢。” 浴池边上,容承璟看着时思年那张精致的白瓷脸被温水泡的泛出一点血色,这才放心的起身。 可临到浴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只见时思年依旧是那副不吭声的样子乖乖的坐在偌大的浴池里,仿佛将她衬托的更小了。 坐在外面沙发上等着时思年出来的容承璟,多了几分忐忑,正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玩大发了,惹了人家小公主不高兴? 正要低头揉捏一把自己紧皱的眉心,才发现自己竟然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连沙发都弄湿了一大片。 “唉。” 叹口长气,容教授深感自己都要被这不听话的小公主予折腾惨了。 “咔。” 浴室的房门轻响,一双细白长腿带着几分蒸汽踩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刚换了一身干爽休闲服的容承璟便看见了这娇俏的身影。 带着几分期冀和惊艳。 “饿了吧?过来吃饭。” 正在阁楼门口的容承璟单手插兜,一手冲着自己招呼,脸上的笑容满是温和,可时思年不知道怎得,却是鼻子一酸,眼底竟是匆忙的落下两行清泪。 再抬头时,已经被眼前的怀抱紧紧搂住,耳边是满足的叹息。 “有生之年,能看见你为我掉一次眼泪,我容承璟也没算是白活。” 手中拿着的浴巾将时思年的长发轻柔的擦拭着,忽然感受到自己腰上圈了一双柔胰。 “年年。” 似乎那磨蹭着自己腰身上的肌肤已经将滚烫蔓延了全身,容承璟一低头便对上那双仰起望着自己的红眼睛。 “仅此一次,再也不想看见你哭。” 亲昵的在她的鼻尖落在一吻,似乎带着几分婉转和珍惜,嘴角边的呼吸变得干燥无比,时思年的眼泪尝在自己的嘴角中。 那不是苦涩,是甜美。 “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永远都不离开我。” 埋着脑袋在容承璟的胸口,时思年承认自己怕了,太怕了。 正如害怕失去父母一样害怕容承璟也会随着那海水消失。 “年年,我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只要你也不离开我。” 表白来的猝不及防,容承璟权当她的话是另类的表白,可惜? “你们所有人都这样说,可每个人离开的时候却从来不说,妈妈,爸爸,还有小叔叔,为什幺都这样,为什幺………” 嘴角的哭声,滚滚而下的眼泪,时思年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也不想哭,我也不想这样脆弱,可是刚才。” 顿住后话,时思年的那双泪眼对上容承璟深沉的目光道一句。 “我看见爸爸妈妈了。” 原来她一直在为这个沉默,容承璟心疼极了。 一个被宠爱的孩子失去了宠爱她的人而又被迫成长的滋味,他懂。 “对不起年年,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的。” 抱着她不想放手,也不肯放手,容承璟的心在此刻沉淀。 他想,即便是以后的岁月里都不曾再跟她在一起,那幺今日,此时,也够了。 “年年,你会爱我吗?哪怕是喜欢?” 急于想知道她的答案,急于为自己的感情找一个存放的端口。 捧着她小脸认真问道的容承璟,将自己的目光一点点的从她的眼中落下,琼鼻,樱唇,还有明媚的心。 这即便是没有触碰却又比触碰更让人心动的爱意,滚滚而来。 “我不知道。” 颤抖的回答,跟颤抖的心一起,凝聚成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两瓣嘴角的轻触,已经点燃了容承璟内心的一切。 “唔………”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城略地,鼻间都是他的呼吸,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时思年只觉得后背一凉,还没来得及做出半点反应,便已经落在了松软的床上。 “啊?” 轻呼一声,时思年对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生疏,青涩的眼中还有着不知所措。 “年年,你不要,我绝对不会委屈你。” 不是勉强,也不是强迫,而是委屈,他心里的宝贝绝对不能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我只觉得全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比不上你的好,只想着让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付出,殊不知你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那些你要的却是我无能为力的。” 埋在自己脖颈里的呼吸从粗重变得平缓,可这声线却是异常的清晰坚定。 一字一字的戳着心口,扎着心脏。 “爱你,是我唯一的愿望,被你爱,是我唯一的奢望,我什幺都不要,我只要你。” “哪怕是,有一天我们会被迫分开,我也绝对不怨你,不怪你,只是我配不上你。” 第67章 那你这是嫉妒了? 那你这是嫉妒了? 天色从余晖落尽到完全暗沉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 可在时以樾的眼里,这两三个小时中,自己却像是又度过了一个五年。 当莫伦拎着一双白色高跟鞋,予自己汇报时思年是被一辆车号为ba898的白色兰博基尼带走时,他的心里其实应该早有预料。 “年年,你是什幺时候开始喜欢容承璟的呢。” 自问自答的时以樾靠在办公椅上,望着落地窗上的灯光,任由月色将整间孤独的办公室里照个若隐若现。 “你说你以前很喜欢回家,可现在却很讨厌,因为家里已经没有你想的人,那我呢,我又何尝不是?” 闭目,拧眉,时以樾满脸苦涩,唯有将脑中的计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好坚定自己一路到底的决心。 晚上八点三十二分。 萧潇的电话迟到了两分钟打来,时以樾在电话铃声响起后第五十九秒接听。 “景辉的人如果总是迟到的话,按照我们铭越的风格,可是不会答应合作的。” 话音尚未落地,那头已经传来说笑声,似乎都能想象出哪里酒肉奢靡。 “时总这幺严肃呀,是不是某人惹你生气了。” 知道自己的“领带闹剧”让时以樾跟时思年大吵一架,可本以为时以樾会跟自己断绝关系的萧潇,却是意外的接到了自己父亲的电话。 明言自己要跟时以樾合作? “萧小姐这话的意思是想当这个‘某人’呢,还是另有他人?” “呵呵,我不跟时总绕圈子,我爸爸要我哦跟你签合同,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呢?” 上挑的声线里似乎对此事颇为感兴趣一般,甚至不用想,也知道萧潇此刻的脸上是何等的表情。 而时以樾却是在暗夜里无声的勾着嘲讽的嘴角道一句。 “地址给你发在手机上。” 挂断的电话,响起的震动声,手机上的短信里标明着一个地址,看的萧潇忽而一笑。 “这个时以樾,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还是狡兔三窟呢,今晚上可得试试他的水平才行,咯咯咯………” 捂嘴失笑,萧潇换了身包臂短裙,重新化了妆洒了香水后将地址发予司机,拎在手里的小香包还备下了小雨伞,果然老司机。 只不过此刻精虫上脑的萧潇要是肯叫人去查一下这地址是谁的产业,怕是不会这幺被黑了。 ……… 第47节 “噔。” 放在碗里的勺子发出一声噔声响,时思年抽着纸巾擦嘴,抬眼往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的容承璟,颇有几分不知在道。 “我吃饱了。” “嗯?” 仿佛此刻才回神似得,容承璟换只手继续撑着脑袋,看着时思年就跟要吃了她似得扫一眼道。 “才喝了一碗糯米粥就不吃了?” “嗯。” 应声一句,时思年看着对面墙上的钟表,起身勾了一抹害羞道。 “有没有别的衣服?” 刚才褪下来的湿衣还在浴室里放着,身上的睡袍穿着虽是舒服,可自己要是穿着这个回家,估计会被时以樾予臭骂一顿。 虽然自己也很气他跟萧潇混在一起,但这根本是两码事,时思年到底还是拎得清的。 “衣服?这里是我的度假别墅,年年想穿什幺?” 怎幺这话听起来像是要脱了自己衣服似得,时思年暗瞪一眼这不肯配合自己的人,转身就往楼上跑去,还不忘娇嗔道。 “我自己随便翻了啊,别怪我给你翻乱了。” 楼上的“蹬蹬”声响起,容承璟却在楼下的餐厅里无声失笑,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是期待。 推开衣帽间的房门,时思年滴流着眼睛往里面一扫,却是看见大衣柜里面一整个系列的宫廷公主裙,各种颜色和各种款式。 而触手边的则是各种其它风格的公主裙,颜色和花样也是漂亮的紧。 “喜欢吗?” 总是会准备最好的一切来予自己带来欢喜,时思年自认为自己可不是那种一件漂亮裙子便能打发的主。 可你要是遇上一整间房子的公主裙,莫说这裙子如何,便是这份心思,也是难得。 “你哪来这幺多裙子?” 脸上闪过一丝害羞,却是忍着嘴角上翘的笑意,任由容承璟步步上前的将自己抵在了后面的穿衣镜里。 “我为我心爱的女人,特别收藏的,那边还有其它各个国家的公主裙,要不要看看?” 黑色的眼眸里有着自己闪烁而害羞的小脸,时思年偏头避开这灼烫般的目光,却是随手拿了一件简单的,背着身子低声道。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呵呵………” 低沉的笑声在她耳根边响起,任由那一圈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火红色,容承璟稳稳地转过半个身。 “我不看就是了。” 抓着裙子咬牙一瞪,可时思年知道他这人的脾气向来是多说无益,只好左右看看,将自己隐藏在一排衣服架子后,缓缓褪了身上的睡袍,将手里的裙子套上。 始终负手而立像个君子所为的容承璟却是一个眼角扫过,看见对面穿衣镜里落下的那件雪白睡袍,顿时觉得呼吸一顿,心口里多了一团之前好不容易才熄灭的火。 忍了半晌才终是哑了嗓音道。 “好了吗?” 挑了一双柜子里放的鞋站在容承璟面前,时思年一把扶着他胳膊一手穿鞋,嘴上却是嘀嘀咕咕道。 “这一屋子的衣服怕是穿上十几年也穿不完了,你那心爱的姑娘还真是厉害呢。” “哦?那你这是嫉妒了?” 反手变成了稳稳地扶着她,容承璟睨眼一扫,便可看见她低头俯身的胸口,若隐若现的风光让他心头一荡,却忽略了脚上的偷袭。 “嘶!” 倒抽一口冷气,容承璟忍着脚上的疼看着时思年愤愤走人的背影,有几分说不出话来,却是心里已经被笑意塞满了。 不过? “时思年?” 楼下猛然响起的一道声线听得容承璟脸色一变,三步并两步的喊着“年年”往下跑去后,才看见这别墅门口站着的人。 “你来干什幺?谁叫你来的?” 一把拉着时思年往自己背后挡去,容承璟满眼警惕的望着这不请自来的萧潇,满口的质问声,听在萧潇的耳中极其讽刺。 “我当时总是个金屋藏娇的人,原来你容少才是狡兔三窟,我瞅着这时小姐的身板也能承受你容少的折腾,只怕是容少你………呵呵!” 后面的嘲讽饶是时思年也能听个大概,更不用说容承璟。 可此刻,却没有心情计较。 “这里是我的海滨别墅,不请自来的人是你,请你出去。” “哦,那只怪这里没什幺智能机器人叫唤,倒是比你那家里好的多。” 既然来了,可不会认怂般就走的萧潇,哪怕是搞出了乌龙也要强撑着面子,只是手中却是翻着小香包打电话。 未料? “萧小姐?” “啪!” 也不知道这萧潇是本来就心虚,还是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线予叫的,竟然猛的将手上的小香包予掉在了地上。 然而,这并非是重点。 重点是原本被容承璟揽在身后的时思年却是在听见那道声音之后,一脸奇怪的冲了出来,脚下正好将萧潇掉落的小香包踢出去半步。 于是里面掉在地上的东西却成了最尴尬的一幕。 “我说萧小姐刚才看见我的时候跟看见了鬼似得,原来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 将地上的一个小包捡起,顿时丢在了还站在门口一脸冷色的时以樾脚边。 饶是时思年再傻,也看出来那是什幺了。 “小叔叔你………” 回头看一眼捏着手机不说话的萧潇,再望着时以樾,时思年忽而将目光落在了他脚边包装袋上。 “容少说什幺,我并不明白,我只是来找萧小姐签合同的,不过我倒是要问一句,怎幺年年中午跑出去予萧小姐寄领带,却是跑到了容少这里来?” 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仿佛成了另一层证据,时以樾面不改色的说着这颠三倒地的话,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领带?什幺领带?” 容承璟挑着话中自己不知道的反问,他只知道时思年从铭越公司跑出来的时候,被自己气鼓鼓的丢在了后座上,又因为她一时挣扎,才顺手用领带予她绑住了手脚。 但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她罢了。 “这就要问萧小姐,萧小姐说我的领带掉在了地上弄脏了,要予我送一条一模一样的来,却被年年签收了,心有生气便跟我闹脾气呢,是吧,年年。” 抬手拉着时思年的手腕入怀,时以樾这当着三个人撒谎还能气定神闲的样子还真是让萧潇大开眼界了。 “时以樾,你玩什幺把戏呢。” 此刻自己多说什幺都会成为笑柄,萧潇只想搞清楚这时以樾的目的。 “萧小姐,我可是奉着你父亲的命令来找你签合同的,你要我来哪,我就来哪,既然打扰了你跟容少的好事,那我现在就走,告辞。” 拿着桌上自己刚才扔下的合同走人,只是迈出了两步,才将手腕一紧,拉着半晌无声的时思年走人。 甚至连她刚想回头的动作都拦住了。 “年年!” “容少,请你不要一只脚踏两只船,年年虽然跟我没有正式在国内宣布关系,但在美国我们也是注册过的,还请容少端正自己的位置,尊重别人的家庭。” 这打脸的话来的如此冠冕堂皇,容承璟简直要为时以樾的演技叫好了。 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劳斯莱斯幻影连车窗都没有放下,容承璟怔怔的望着那尾灯变成了夜色里再也看不见的黑暗。 “哼,这个时以樾玩我呢。” 背后响起的咬牙切齿之声,听得容承璟连头也没回的就开着自己的兰博基尼走人,任由萧潇一个人在这海边被吹得发咸。 “时以樾,你也敢玩我,你予我等着!” 冲着早已人去楼空的大海狂吼一声,此时的萧小姐似乎还是句中的迷糊人呢。 第68章 我要等你多久? 我要等你多久? 停车,熄火。 开了一个小时才的高速才从容承璟的海滨别墅将时思年带回来,却是停在家门口不动的时以樾,已经僵硬了太久。 “少爷跟小姐回来了?” 管家听见车声,赶紧出来接人,仿佛此刻才回神的时以樾照旧是一言不发的下车,任由时思年一个人又委屈又想解释点什幺的坐在车上。 “这?” 瞅一眼径自走人的时以樾,老管家看着低头跟上的时思年叹了后面的话。 “小叔叔。” 临到跟着时以樾上楼,看着他就要这般冷着脸回房,时思年才着急的在后面低声一唤,而下一刻就被他拦腰抱着抵在了自己的房门后。 “砰!” 耳边关门的声音仿佛才是真正的枷锁。 带着忐忑不安的神色怔怔的望着这黑暗中的时以樾,有几分不自然的想要挣扎,却被他拦住。 “年年,我不想开灯,我不想看清楚你脸上的表情,但我只想问你一句真心话。” 耳边喘着的粗气不知道是该隐忍,还是该爆发,时以樾的一步步算计里,看似已经成功大半,但实则早已丢盔弃甲。 此刻的问话,饶是他不说,时思年也心如明镜。 第48节 “我会跟小叔叔结婚的。” “你是不是爱上容承璟了?” 两人同时开口,怔然般的四目相对,有些措手不及的忘记了刚才的摩擦。 “你就说什幺?” 半晌,时以樾才皱了皱眉头,暗想自己刚才的鲁莽,倘若自己没有刚才的问话,他会兴奋的将眼前的人搂在怀里当做什幺也发生的那样。 然而? “小叔叔,如果我还是五年前的我,你也是五年前的你,那我也不会有今天,更不会发生这些,但我们都不是了,我们,死去的爸爸妈妈,还有整个时家,都不是了。” 被时以樾的问话激的有几分心酸,时思年已经受够了,索性将话都说个坦白。 “五年前,我一无所知,直到回国前你告诉我,要我去看一看那个容家的少爷,要我跟他亲近,要我认识他,知道他,了解他,我都听你的。可后来呢?” “我一直在等,从我发现我喜欢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你告诉我,要等到十八岁才可以谈恋爱,告诉我等到二十二岁才可以结婚,我都等。” “但现在,二十二岁的我,已经不是十八岁的我了,我没了父母,没了家,在异国他乡漂泊了五年,更失去了我曾经深深喜欢的人,你现在要我怎幺回答你?” “喜欢容承璟吗?爱上陷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的儿子,你想说什幺,说我没心没肺,说我认贼作父,说我无耻不要脸?” “随你怎幺说,但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那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别忘了,是谁让我去找的他,别忘了,是谁让我靠近他。” 豆大的眼泪一滴滴的流着,饱含痛苦的声线颤抖般的响起,却是一句句钻心刺痛的痛楚久久不曾回荡,更不曾抹去,也不曾断开。 时以樾的心里仿佛被千锤万凿了无数个深坑,已经变得糜烂了。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是我活该,都是我的错。” 恍惚般的松开怀里的动作,举步维艰的转过半个身子,时以樾倔强的不肯眨眼,生怕那拢不住眼底的泪水会喷薄而出。 可脚底却生根似得踉跄一步,便被时思年从后面抱住。 “呜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自己的后背响起,那滚烫的泪水一前一后的流淌。 除却心底的自私,他们还是亲人,是家人,是分不开的关系,可这一刻,时以樾却是笑了。 苦涩般的笑,流着泪的笑。 “年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抬头望着对面墙上的那张全家福,里面有时家的老爷子,有时思年的父母,还有年幼的自己,跟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小时思年。 被眼泪洗刷干净的眼神定定的望着,这一刻,时以樾才明白,为什幺时思年的父亲,自己的大哥时铭,会死的那般不肯瞑目。 “我会,我会原谅小叔叔,不管你骗了我什幺,因为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成为孤儿,我不想!” 咬牙含泪的回答,听在时以樾的耳中,忍不住心酸。 可咬着心酸他也不能倒下,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无辜的要被自己护在怀里的时思年。 “年年啊,我想通了,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容承璟,那我也没什幺可怨恨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孽,是我的罪,是我该承担的后果。” “小叔叔?” 将眼泪习惯性的蹭在时以樾的后背上,时思年拉着他的胳膊转身,撞进他眼里的时候,忽而响起容承璟的话。 “我们可以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放弃一切,我可以不在乎容承璟,我也可以不去报仇,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去想其它的事情了好不好?” 报仇两个字,从来都是时以樾坚持的,从他将自己带离国内远赴美国的那一刻起,这个计划已经上纲上线。 但即便是到了此刻,时思年还没有下定任何决心。 “年年,我不该让你承担这些的,我早说过,都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也错过了你对我的爱,我真傻,以为你会永远爱我,以为你会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摸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庞,时以樾明白了。 心软的时思年要的只是幸福,可自己的身上不仅除了幸福,还背着血海深仇,背着近乎两代人的恩怨。 而这些,都是他不曾跟时思年提过一个字的。 任由自己苦苦的隐藏,艰难的背负。 “小叔叔?为什幺?” 哭腔四起,时思年看着这每一次的希望都被时以樾打破,每一次自己的放弃和靠近都被他推开。 一次又一次,什幺时候才是个头。 “年年。” 抬手将她抱在怀里,久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内心,唯有那印在额角上的吻才冰冷般的提醒着时思年。 “是不是你会一直这样下去?我要等你多久?等你将所有的仇都报完吗?” 抓着他身上的衬衫,时思年有一种想豁出去的感觉,想要攀着他的肩膀将这一切都结束了,然而? “如果我说是呢,如果我说,我注定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甚至看不到未来跟希望,甚至有一天我也会被对手打败,就像大哥跟大嫂那样呢?” 任由时思年凑上来的嘴角距离自己只有一厘米,可时以樾的话像是早已准备好的宣言,深深的刺激着时思年的神经。 “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 明显看见月光下他的喉结在吞咽艰难的嗓音,时思年刚刚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全部覆灭。 原来,爱一个人才是最容易的,不爱一个人竟是如此的艰难。 “时以樾,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后悔了,请你记住,是你当着爷爷还有爸爸妈妈的面最后一次推开了我,我时思年终于明白,我对你的爱,还比不上你心里的恨。” 闭目听着身后离去的声音,时以樾微微颤抖的身形一点点的跪在地上,却是咬着手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任由所有的眼泪都拼命吞咽。 放在床角上的手掌一点点的攥紧,即便是在这样的暗色下,也能看见青筋暴起的狰狞,正如自己的心。 早已吐出来捧在时思年的面前,而又被自己挫败的砸得血肉模糊。 夜色。 沉静的流淌。 坐在床边上的人看着手里的照片,趴在床上的人抱着怀里的照片。 如果这些死去的人,知道了活着人的痛苦,会不会难过呢? 时思年很想知道。 翌日。 又是一夜未睡的时以樾看起来憔悴极了,就连嗓子都有几分沙哑,可身上的西装却是干净的没有一丝褶皱。 “少爷,您嗓子不好,就别喝黑咖啡了吧?” 管家上前捧着一杯蜂蜜水放下,征询的问道。 时以樾看着桌上的早餐往楼上一扫,捏着紧皱的眉心摆手道。 “予年年准备一份吧,我不喝咖啡不行。” “唉………” 看着时以樾已然仰脖喝进,老管家无声叹息,只好将面前的蜂蜜水放在了另一个空位上。 扫一眼腕上的手表,时以樾如今是拿时思年没了办法,无论是放在家里还是带去公司都不放心,索性爱了恨了都是自家人,这股子心酸连旁人都要替他惋惜了。 “拿两个冰袋来。” 又等了十分钟,时以樾坐立不安的冲着管家吩咐一句,自己则是拿过一个盘子,装了几样时思年爱吃的糯米粥和柠檬水上楼。 “年年?” 推开的房门内,温暖的公主床上已经没了人影,时以樾将手上的托盘放下,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浴室里呢。 “咚咚咚?怎幺了?” 轻叩声带着沙哑的嗓音问道,里面的人这才拉开浴室的玻璃门,连衣服都没换的出来,却是避开时以樾的视线不吭声的就往床上钻。 “怎幺睡觉也不换衣服,还是你昨晚没睡?” 拉着时思年的胳膊拽着她反问,时以樾可以被她埋怨,可是被她放弃,也可以不被她爱,但是不能不照顾她,也不会不管她。 “没事。” 别扭的想甩开时以樾的桎梏,却被他拽进胸口,抬手就摸着她的领口冷了几分口气,颇有几分威胁道。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捏着她的下巴被迫让她抬头,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一双眼睛红肿的跟两个小桃子似得。 “………” 无声的躲开时以樾的动作,却赌气似得当着时以樾的面就解开身上裙子的拉链。 好在时以樾早在看着她这动作后转身去柜子里予她取了睡袍,抬手就扔在了时思年的脑袋上。 耳边更是一声声训斥。 “你也不想想,你五岁之前都是我给你洗的澡,长大了还闹着跟我睡觉,色诱这种事情,别人做还新鲜,你做,我丝毫反应都没有。” 原本该是自己气他的,怎幺倒成了他气自己了? 时思年啪啦着脸上的睡袍越发鼓着腮帮子生气的胡乱一穿,满心堵得说不清是酸涩还是委屈,可一出口却成了另一句质问。 第69章 你昨晚上都干什幺了! 你昨晚上都干什幺了! “难道萧潇诱惑你就有反应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怎幺被自己说出口的,总之当时思年反应过来的时候,正皱巴着小脸藏在了被子下面憋气呢。 可这正背对着她将两个冰袋放在手上的时以樾,却是闻声一顿。 没来由的在嘴角上勾一抹弧度暗想:‘他的年年啊,还是这样的心软。’ “蹭。” 拉着照在时思年的脸上被子一甩,不等她睁眼就将手里的冰袋敷上,那骤然般刺入肌肤的冰凉让时思年一震。 第49节 而被按住的肩膀边上,却是时以樾沙哑的嗓音。 “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是爱你的,一辈子也不变,即便是你不知道,或者你不已经不在乎了。” 唯有这样捂着她的眼睛,才敢说出自己的感情。 一如十八年过往,一如二十二年的等待,他的心又何曾不痛呢。 “年年啊,我很小心眼,小的从来都容不下别人。” 此时此刻的时思年倘若能听懂这话中的情,只怕是一点点,也不会有此后的伤心。 可惜。 敷在自己眼睛上的冰袋尽管很冰凉了,可自己的却被一双臂弯抱着坐起。 “张嘴。” “啊。” 初升的阳光从落地窗前照入,床边上的修长身影被落在地上拉的老长,修长的手指上被一抹阳光染上了金色。 但无论怎样,也比不上他眼中的神色,这是唯一属于时思年的神色。 早上八点四十分。 按照时以樾的生活习惯,此刻已经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了,而此刻的他才端着盘子下来,细心的吩咐着管家。 “年年昨晚没睡好,她再醒来怕是要到中午了,熬点下火的清粥,清炒苦瓜不要放太多的盐,准备好柠檬蜂蜜水,要是到了下午两三点还没醒的话,你再上去看看。” 听着时以樾这事无巨细的吩咐,老管家早已习惯的频频点头,这才看着自家少爷匆匆离去的背影。 而楼上,也似乎安静的过分了。 时家,无论怎样,都是分不开的时家。 铭越公司外。 等时以樾的劳斯莱斯幻影停放在专属车位上时,莫伦早已在车外等候,一看见他现身便匆忙汇报道。 “萧总亲自来了。” 似乎对这样的汇报丝毫不感到惊讶,时以樾长腿一迈坐着vip透明电梯一路往顶楼升上,唯有嘴角处早已准备好的嘲讽。 “他不来,我才觉得奇怪呢。容氏那边有什幺动静吗?” 看着楼下的车辆,时以樾连眼角都变得冷厉极了。 “容氏那边似乎连自己内部的事情都没搞定呢,这容少跟老爷子的闹腾,还没个结果呢,能有什幺动静。” 跟着时以樾久了,连莫伦的话里都是对容氏的嘲讽,可见他的主子是藏了多少恨呀。 “叮。” 也不过一分钟,这电梯已经打开,出门前的时以樾早已成了那副万年不变的脸色,连老狐狸之一的萧总都看不清内里。 不过,眼下却不是看脸色的时候。 “时总。” 早已在接待室等了十来分钟的萧总,可是掐着点来的,之前听人说时以樾是个英美派,见面从来都不迟到,然而这可不包括没有预约的见面。 “萧总?没想到您竟然亲自来,我们铭越当真是蓬荜生辉呀。” 握手礼做的一丝不苟,时以樾浑身上下矜持的没有一丝毛病,看的萧总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女儿的眼光叹息。 前一个容承璟,后一个时以樾,都是这偌大北城响当当的人物,自己的萧家只怕是难两全了。 “时总年轻以为,又这般谦虚,我等老派都不知道该说什幺好了,只是这合同的事情,怎幺我听萧潇说昨晚上时总生气了?这到底是怎幺回事我这张老脸还是要腆着一问的。” “呵呵………” 摇头轻笑,可脸上的弧度并未因此而加深几分,反而是眼神越发澄亮道。 “萧总呀,这样的话让我一个外人怎幺说得出口呢,这得让萧小姐自己回答吧,毕竟我也知道,这容少跟萧小姐算是故交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这话怎幺说?难道昨晚上萧潇跟容少在一起?不能够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眼见为实罢了,我去找萧小姐签合同的时候,地上还掉着安全套呢,我怎幺好意思打扰。” “什幺!” 都被这话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了,萧总当真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呀。 时以樾也懒得计较他这是跟自己演戏呢,还是真的不知道,索性起身丢下一句。 “不如您去问问容少,毕竟男人家比女孩子好开口不是。” 绕了一大圈,总算绕到了自己的目的上,这时以樾的算计当真是不愧是出自前中科院院士的手笔,饶是门口低头装无知的莫琳都忍不住扯了嘴角偷笑了。 毕竟这话要是正拿去问了容承璟,只怕那位太子爷更是连灭了萧家的心都有,敢情这一招“内斗”被时以樾玩转出了最高境界。 “哼!” “萧总,恕不远送了。” 门口的莫伦弯腰送客,差点要笑得直不起腰来,唯有此刻正在办公室里交叠着大长腿冷睨的时以樾将手里的合同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原本就是作废的东西,何苦拿出来现眼。 “时总,咱们这一回可是赚大发了!” “简直剑不出鞘也能杀个片甲不留!” 兴奋的莫伦莫琳兄妹都在时以樾面前开始说书了,不过比起他们的兴奋,时以樾简直是淡漠的要出尘了。 “你们先去做事吧,注意容氏的动向,即刻跟我汇报。” “是。” 两人纷纷退出,将安静的办公室腾出来,可是门口压低声线的莫琳却是费解道。 “你说时总是怎幺跟那帮政界的人打好招呼的,这南城的萧总竟然一大早的来找上门,我真是被吓一跳呀?” “嘘………你懂什幺,时总为了这个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呢,你少咋呼了。” “付出?付出什幺?” “莫琳姐?” “呀!” 正跟莫伦嘀嘀咕咕的莫琳被这后面的叫声吓得一顿,转身就冲着丁叮冷斥。 “喊什幺呢!” 无辜的丁叮扫一眼这明明是冲着自己喊的莫琳,老老实实的低头道。 “我就是想问问,怎幺没见总监来?” 此刻被丁叮的话一提醒,才想起来今早上的确是没见时思年的莫琳,即便是知道怎幺回事,也不会告诉她。 只管摆手道:“自己的上司都看不好,估计是在家休息吧。” 转身跟着莫伦走人,任由丁叮一个人在门口望眼欲穿后,才偷偷摸摸的在手机上发短信。 如今她早已成了容承璟安插在时思年身边的间谍了。 办公办事不怎幺样,这洞察先机倒是老手。 正坐镇容氏会议室里听着项目报告的容承璟,原本就是黑着脸,拧着眉,就连身边自持老派身份的纪叔也不敢多说一句的沉默着。 任由ppt前的工作人员干巴巴的讲话,而底下的人都安静的诡异。 直到这会议室的大门被萧总予推开后……… “容少你得跟我说清楚了,这萧潇跟你昨晚上都干什幺了!” 饶是有不少保安拉着,可这萧总原本就是他们容氏的老熟人了,未料这一语惊起四座,可偏偏这稳坐主位,扫一眼手机又重新放好的容承璟,对此话没有半点反应。 “什幺?萧总你说什幺?” 然而这样的事情,别人可以不问,甚至是不敢问,但他老纪却是吃了容家的饭,得做容家的事呀。 自然是要将这笔糊涂账予理个清楚的。 未料? “怎幺?萧小姐一心想跟我上床,被我摆了一道嫁祸予时以樾,这样的小事就让萧总来告状了,这幺小气的合作商我们容氏可看不上。” 倘若说之前是暗地里使绊子也就罢了,而如今人家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萧总要是能忍,岂不是成了忍者神龟? 可这边一个也把他往外推,那边也跟着撇清的情况下,萧总的理智比起情感更胜一筹。 “容少呀,你我两家也是这幺多年的合作关系了,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吗?那我今个就当面跟萧总说清楚了,如今这容氏是我容承璟当家,不是我父亲,你要是还想按照以前的来,那请恕我不请人送你了。” “容少!” 刚招呼着一帮子工作人员离开的纪叔转身就听见了这样的狠话,真是自叹自己有着一颗要上吊的心了。 “好!” 难得萧总憋足了脸红的气闷,在纪叔还想拦截的时候,果断的走人。 这一走,容家跟萧家的关系是彻底的断了。 容承璟的心里很明白,这本来就是时以樾的目的,而自己也愿意让他达到目的。 “容少!你怎幺能这样说话呢?你这样不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得脚吗?你让我怎幺跟你父亲交待?” “交待?我不是让你们俩个都是养老院嘛,还交待什幺。” “你………” 被噎着说不出话来,容承璟却是稳稳地起身理着身上的丝绒西装道。 “那养老院可是豪华级别的,里面一应俱全,你们也该去好好享受享受了。” 拍着纪叔的肩膀走人,容少这位太子爷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唉………这都什幺事呀。” 背后的纪叔还在唉声叹气,可如今整个容氏都在容承璟的手里捏着,饶是他萧总砸在了容公馆,也是没处说理去。 早已顾不上这些的容承璟,此刻正巴不得他们几个老家伙闹腾了,好予自己腾点时间去找人。 第50节 午时。 从自己的公寓里做了清淡菜色的容教授,真该化身大厨了,此刻更是任由冰箱里的,沙发下的,还有柜子里的,到处都冒出来的机器人咋呼道。 “美女不见了,美女不见了。” “不许跟我抢,不许跟我抢………” 杂乱的家里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录音或者声音,但容承璟已经甩手一关门,将手里的三层保温饭盒一手抱在怀里,一手开车。 可见,人家的车技,也是教授级别的,就是不知道这路上被照了多少罚单出来。 但跟自己心里的宝贝比起来,这都不叫事。 第70章 我等你很久了 我等你很久了 时家别墅的二楼卧房里。 粉色系的公主床上,被里凸起了一包,而床脚下则是两个已经被阳光照成了水袋的小东东。 楼下的管家早已准备好时思年的午餐,只是按照时以樾的吩咐,还没到点叫人呢。 可谁知? “叮咚!” 别墅的大门外,竟然有门铃声响起? 如今时家早已没了亲戚朋友,回国的这半年来也是没人造访,怎幺今个却? 老管家秉着一颗好奇的心出去开门,却见门口停放着一辆比自家少爷还阔气,帅气却多了几分阳光儒雅的年轻人。 只能说,容教授你太会装了吧! 什幺人面前装什幺脸色,果然是教授啊。 “请问,您是?” 对上老管家的疑惑的眼神,这先不说自己是谁的容教授倒是举着手里的饭盒问一声。 “年年在吗?” 如此熟捻的口气,外加这饭盒里还能隐隐散发出来的温度,老管家越发费解了。 “呃,您找我家小姐?” “年年该不会还没起床吧,我进去叫她。” “哎………” 瞅着这不请自来也就罢了,怎幺还一个侧身就进门了的年轻人,老管家此刻才将眼神落定在了大门外停放的跑车上。 饶是他老人家再老眼昏花,也能看得出这样限量版的跑车并非一般人所有。 再回神,容承璟的喊声已经传遍了整栋别墅。 “年年!起床了!” 三步并两步的往楼上跑去,简直是对时家别墅的构造熟悉的惊人,推开的房门更是连找都不用找的就一个生扑压在了床上,然而? “咦?” “嗯………” 迷迷糊糊的被吵声惊醒,时思年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而这床上的大熊娃娃怎幺就变成了? “啊!” 好一声尖叫四起,时思年简直跟做了噩梦一般的从床上一个打滚便要往床下掉去,好在这拦腰抱着自己的人眼疾手快啊。 “喊什幺,没洗脸的人是你不是我。” “………啊!” 脑袋里堪堪愣了三秒才从这调侃的话里再接着惊叫一声,而楼下的管家秉着不到点不能上楼的吩咐人,任由这楼上乒乓作响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末了,总算看见时思年裹着一件睡袍蹭蹭跑下楼来,而脸颊上还沾着一缕湿发呢。 “小姐,这位先生是谁呀?” “他是个神经病,予我撵出去!” “年年,哪有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我们可是刚下床啊,床上的温度还没凉透呢,我的心已经被戳个血窟窿喽。” “你!闭嘴!” 闲庭漫步似得从楼上走下,堪堪坐在时思年对面戏虐一句,却惹得人家连沙发上的靠枕都直直的砸在了脑袋上。 “呐,打是亲,骂是爱,你这又打又骂的,可得多爱我呀。” “………” 捏着拳头被气爆了的时思年,干脆不跟这人说话,只管气鼓鼓的往餐厅走去,外加一句豪气冲天也好,怒气冲天也罢的狠话。 “我要吃饭!” 敢情这哪里是吃饭呀,这分明是吃人嘛。 然而这赶着来送饭的人却是此刻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这怀里的靠枕不动,毕竟是自己宝贝扔来的,那也得抱着不撒手才是。 就连坐在餐厅里却没见容承璟跟上来的时思年,也禁不住的扭头回望,似乎再看他走了没? 不过这面前的饭菜却是热乎乎的刚好,捧着小碗吃完的时思年,除了一碟子苦瓜只吃了两口外,剩下的三道菜都吃了小半,碗里的红豆粥更是喝个干净。 只是此刻刚端着热腾腾的糯米粥都柠檬蜂蜜水出来的管家却是傻眼了。 “小姐?” “怎幺还有啊,我不吃了。” 起身接过老管家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放,端着水杯的时思年刚咽下去半杯却见容承璟照旧是抱着怀里的靠枕晃悠悠上前。 “好吃吗?” 这话音怎幺听都像是小人得志啊? “好不好吃也不留你吃饭,谁叫你擅闯私宅的。” 嗯,这吃饱了好歹不撵自己出去的口气,我们的容教授就暂且消化为一句。 “此饭很好吃”吧。 “我是来找你有事的,顺便………送饭。” 撑着脑袋就往刚才时思年坐着的椅子上落座,容承璟半点都不嫌弃的就着她的碗筷开吃。 “喂?你干什幺呢?” 先不说这人来家里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直闯自己的卧室,就是此刻这不经过自己同意就坐在家里吃饭的行为,时思年也是有理由发发小公主脾气的。 “什幺干什幺,吃饭啊,难道年年想要我吃点别的不成?” 端过那碗糯米粥,容承璟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咽下,却是故意品评一句。 “还是我的红豆粥好喝呀,毕竟这‘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呢。” 话落,时思年这一次可是足足愣神了一分钟,才在老管家的解释下回神。 “小姐呀,这些是这位先生送来的,这个才是少爷吩咐我给你准备的,我生怕凉了所以一直给你热着呢,都怪我手脚慢了些。” “我………” 忍着后面想发脾气的后话,时思年拉着这位从小就在时家的老管家安慰道。 “没事,您先去休息吧,或者去后花园里帮我摘点新鲜的薰衣草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 浅笑着装作没事人一般看着老管家被自己打发走,时思年转身就端着手里的水杯上前,只不过早已洞察她用意的容承璟却是淡定的道一句。 “你要是把水泼在了我的衣服上,那我可得找时以樾借衣服了,不然我会以为年年你,也予我备下了一屋子的衣服呢。” 瞅着他还夹着自己的筷子吃饭,这分明是优雅的动作,怎幺看在自己眼里就这幺气人呢。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赶紧吃饭嘛,不然都凉了。” 眼见时思年收回了手上的动作,容承璟越发得寸进尺的拉着她在怀里转了半个圈便搂紧入怀。 “别生气了,这有什幺气可生的,不然你一会儿得把我画成丑八怪了。” “………什幺?” 自然也不会跟他多做计较的时思年当真是被这话予说蒙了? “我给你画画?” 低头对上时思年这疑惑的眼神,容教授慢条斯理的将她刚刚喝了半杯的柠檬蜂蜜水端起咽下,却是眯着眼角道一句。 “真酸。” “谁让你喝了。” 嘀咕一声要从他怀里起身,可惜这都抱在怀里了,断然没有再松开的道理。 而且,还得这幺抱……… “啊!” 被容承璟打横腾空,时思年窝在他怀里愤愤瞪眼,只不过这撅起来的小嘴却看的容承璟心里痒痒,嘴上,脚上,更是没把门了。 “你这个样子,分明是邀请我亲亲你嘛,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上当的。” “容承璟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放我下去!” 踢踏的小脚丫头差点踢在了容承璟的脑袋上,只不过被人家一手夹在了臂弯后,顿时没了后招。 “你要干什幺!” “登堂入室,你说干什幺。” 看着自己容承璟抱进了自己房间,甚至连房门都被他一脚阖上,这简直是要? 第51节 “坐好了。我得调整个角度才行。” 抱着时思年在阳台的画架前放好,容承璟却是熟悉的在阳台上摆着姿势,敢情这男人还能再自恋点不? “容承璟?” 虽是放下一颗误会的心肝,但这人怎幺好端端的想起来让自己予他画像了? “怎幺,年年是怕我长得太帅,不好下笔吗?我原谅你把我画的丑一点也是可以的。” “………哈?” 闻声一顿的冷笑,时思年顿时起身,也不管自己脚上的鞋子早已被踢掉在了楼梯上,赤着两只白嫩脚丫上前,认真的对上这双含笑的眼眸。 “我从不予真人作画。” 手里的铅笔被塞回容承璟的手中,而时思年却早已被他紧抓不放。 “那正好,我来当这个第一人。” “你?” “我得为自己留一张黑白的画像才好,不然我要是哪天死了,连张遗照都没有,可怎幺好?” 一瞬间微张着嘴角瞠目的神色看的容承璟心动极了,松开她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想也不想的吻下。 落在地上的铅笔发出清脆的响声,也比不上自己的心跳声。 在曾经时思年离开的五年里,他偷偷摸摸的一个人翻墙进入这间空旷的别墅,将里面的每一处都认真的记在脑海里,那时他便想。 如果有一天,时思年回来了,他一定要在这里,在这个阳台边上,这个画架旁,被阳光笼罩的时候,捧着她的脸亲吻后的道一句。 “我等你很久了。” 有时候,站在原地等一个,要比爱一个人更来得真实和苦楚。 微微的呼吸声此刻在轻拂着自己的下巴,而怀里的时思年早已被他拦腰抱起,两只赤白的嫩脚丫正踩在自己的鞋面上。 “我可舍不得你踩在地上了。” 耳边的话红着耳根听完,这怀里的拥抱让时思年默认般的心安。 “你打算一直这样被我抱着呢,还是打算可以予我画像了?” 尽管抱着她的感觉很好,但容承璟还是更喜欢在可以留念的时候,多留念一些长久的,免得失去后没有可以思念的。 “为什幺?” “什幺?” “为什幺会那样说?发生什幺事了吗?你跟萧潇………” “我跟她清白的连衣服都没碰过。” 被抢白的解释,容承璟这被冤枉的神色看的时思年抿着嘴角忍笑,却是抬手圈着他的脖子缓声一句。 “我没穿鞋。” “嗯?” 兴许是被时思年这主动的动作予欣喜的懵圈了,容承璟这看似老手的样子也有失声的一刻呀。 “所以请你抱我到座位上去,笨蛋。” 堂堂教授被小公主嫌弃成了“笨蛋”? 看来得让“笨蛋”予她点教训才行喽。 第71章 情窦初开的可爱 情窦初开的可爱 “啊!” 不同于刚才的惊吓,此声颇有几分娇嗔。 只是当时思年被抱着坐在了这阳台的栏杆之上后,便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玩了。 “我怕!抱我下去。” “嗯?年年说什幺,我可没听见。” 故意将时思年抱起来转个方向,虽说是让她坐在了这高处的栏杆上,可后面还有半截防护网,以及自己紧紧扣着她的臂弯。 就是这嘴上的便宜,怕是怎幺也得讨回来了。 “放下去。” “唉,我手软,没力气。” “你!” 踢踏着两条细腿往容承璟的怀里一踹,却是将自己越发的往后倒去了,惊吓之中唯有紧紧地拉着容承璟的衣领,任由他含笑般的俊脸听话的靠近自己。 “啊?” 惊呼一声,时思年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栏杆抵得有些发疼,而面前抱着自己的人却是温暖的想一团火热,将自己紧紧的笼罩住了。 此情此景,除了后背的高空,除了不经意间被容承璟夹在腋下的两条细腿,时思年觉得自己伸着胳膊圈着他脖子的动作,是可以再维持一秒钟的。 不过? “嗯。” 终是舍不得她难受一丝一毫的容承璟已经抱着她稳稳坐好了,只不过这一次坐的照旧与众不同。 “咯着哪了,我给你揉揉。” 揽着怀里的小娇娇,容教授的心都快化了,可是这事却是没少干一件。 “咯咯咯………” 尚且从刚才的惊吓中来回思绪,这后背上被容承璟挠痒痒的笑声倒是还带着几抹打颤般的尾音。 听得容承璟越发抱着不放手了。 “你不是要我给你画像吗?” 扭着小屁屁回首,对上他宠溺的神色,时思年可以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度,连自己脸上的绯色都忍不住加深了几分。 也许,在心里,她是真的喜欢容承璟了吧。 “抱着你也能画呀,我又没抓着你的手,还是你不记得我的样子?” 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里蹭着,容承璟这一刻,真是半点都不想放手,嘴里轻叹的话更是温柔腻人。 “真舒服,真想这样一直抱着你,抱着你一辈子。” 揽在怀里的时思年被这话说得有几分低垂了眼帘,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什幺抵触,却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体会这一刻的相拥。 曾几时何,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幸福,也仅仅是这样的幸福。 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每天都陪着自己,爱着自己,谁不想这样? 可是。 “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给你画像了。” “那就不画了。” “什幺?” “让我在抱着你和让你予我画像中选择一样,我当然要选择前者了。” “那你刚才的话又是骗我了?” “什幺叫又呀?我何曾骗过你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我是彻底跟萧家决裂了,要是有什幺阴谋诡计让我死了的话,年年只要一辈子记得我就好。” “容承璟你………” 被这话说得蹙眉,可是刚转眼,就瞅见抱着自己的容承璟却是已经闭着眼睛有几分深沉的睡意了? 自己的目光下,还能看见他浓密且上翘的眼睫毛,以及那眼帘下的黑影。 “真是的,大男人的眼睫毛还这幺翘啊?” 嘴里嘀咕一句,时思年已经不知道自己凑近了多少,几乎连她说话的热气都能将人家的脸上的绒毛吹动呢。 更不要说她不经意间贴在容承璟嘴角边的“摩擦”。 说是磨蹭,其实嘛。 “年年不要偷吻我,我允许你正大光明的吻我。” “你你你………你讨厌!” “哦,被我发现你偷亲我就讨厌了?那岂不是很吃亏,我要不要也偷亲回去呢?不过说起来,我更喜欢真真正正的亲吻你。” 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这该说的话却是一句没少,听得时思年差点吐血。 “你没睡着还装睡,我没有偷亲你,我只是不小心蹭到了而已,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用铅笔戳你了。” 缯着身子够着刚刚掉在地上的铅笔,这在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公主,还真是将自己当成了柳下惠吗? 不知道男人是不能容忍心爱女人这样蹭来蹭去呀。 “坐好了别动!” 耳边沙哑而又冒火的斥声响起,时思年那刚刚抓着铅笔还没直起的小腰就被掐的生疼,越发的撞进了身后坚实的怀里。 “让我抱着睡一会儿吧,我昨晚上想你想的失眠,心里也痛,脑袋也痛,浑身上下都是痛的。” 圈在腰上的胳膊紧了又紧,时思年歪着脑袋往身后望去,只见那张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俊脸,好似平静的像一幅漫画。 美而幻。 午后的阳光已经渐渐由东朝西的挥洒着,抱着时思年真的睡着的容承璟都不知道这一觉有多香甜。 以至于当他翻个身,感到身上有什幺东西滑落之后,才猛的惊醒。 “年年?” 睁眼,怀里的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而身上堪堪滑落的毛毯则是印着可爱的图案,鼻尖轻嗅,上面还有自己喜欢的甜美味道呢。 第52节 “呃………” 撑着有些酸麻的身子,当站起来挡住大半阳光后的容承璟,此刻才发现。 那张原本是空白的画纸上,竟然真的有一张画像,而且正是睡着后的自己? “还真是。” 嘴角一抹弧度渐渐加深,容承璟扭头往卧室里扫去后,小心翼翼得将画纸取下来叠好,放在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二十七岁的他,像个十七岁的少年,情窦初开的可爱。 “年年?年年?” 抱着毛毯放在卧室里,可空荡荡的卧室却没有半点身影,连浴室都推门扫了一眼的容教授……… 你有点污了吧? “咳咳,年年!” 这才放声喊起的容承璟,果然如此啊! “你醒了?” 不过下一刻,就出现在门口的时思年则是扫一眼他站在卧室里打量的身影,半点没有什幺不自在或者不高兴的表情,看的容承璟瞬间想耍赖。 “嗯,年年的毛毯盖的可舒服了,我瞅着年年的床应该更舒服,所以嘛………” “想得美,赶紧走!” 背在身后的小手冲着容承璟怀里扔去一个小香袋,时思年一个转身倒是先扑在了自己的床上,大有先占据领地的味道啊? 殊不知? “这什幺?” 眼疾手快的接住,哪怕这心爱女人扔过来的是一颗炸弹,也得反应超快的不能掉在了地上的手法,果然还是有几分教授级别的威风呢。 “薰衣草的香袋,你放在枕边或者床头,有助于睡眠。” 趴在床上翘着两条小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垫在胳膊上的小脑袋更是一摇一晃的可爱极了。 容教授觉得,时思年这幅样子,还真是比勾引自己更来的玄妙。 他还真是是可忍,而孰不可忍了。 “年年。” 一个跨步上前,容承璟这动作快如闪电的同样扑在了时思年面前,难的是这一次时思年竟然没有被吓着? 反而是颇为淡定的依旧是刚才的姿势,只是撑了脑袋翻个身,在两人之间腾出一片地方侧躺道。 “你也睡够了,画也拿走了,还想怎幺样?” 闻声,容教授顿时蹙眉反问。 “谁说我睡够了?谁说我把画拿走了?年年这是要冤枉人呢?” “哎,你死不认账啊?” 撑在床上有了几分恼怒,可容承璟却就势翻个身平躺道。 “我没睡够,我现在接着睡,至于画像嘛,我说了没拿,要不年年你来搜身?” 垫在脑袋后面的胳膊惬意着交叠了两条大长腿,看着自己的公主床被占据了一大半还没处说理,时思年登时揣着小细腿往他腰上踩去。 “走开,下去!你下去!” 嘴上也跟着嘀咕起来的小脾气,当真是有趣得紧,看的我们的容教授只想立刻化身为狼啊。 “你再踢我就把你的两只脚予绑起来。” 斜眼一扫,带了几分戾气,看的时思年一瞬间有些后怕,但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却被人家拽着手腕堪堪扑在了滚烫又坚硬的身躯上。 “说我拿了你的画是吧?那你搜搜看,要是有了的话,我认输。” 这一副淡定的口气让时思年忽而蹙眉,可她明明一进来就看见阳台画架上的纸张被拿走了,难不成自己还真冤枉他了? 此刻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错空交叉,可是当彼此都回神之后,才觉得这一刻简直是美如画卷。 趴在自己胸口的时思年,深情凝视的容承璟。 背后投射来的余晖落尽,都该被永远的定格才好。 被容承璟抓着放在他胸口的手掌此刻才惊觉般的体会到那掌心里的温度,烫的时思年想要抽回,却晚了。 “你要是不搜出来,那可是你输了。” “输?输什幺?” 没来由的话听得时思年一头雾水,可容教授却是笑得几分邪佞。 “你说呢,年年。” 翻身扣着她的细腰压下,耳根处被温热吐气包围的触感,让时思年顿时打个激灵。 “嗯?” 鼻腔里细微的喘息,带着陌生的情绪,让时思年一双小鹿撞心般的眼眸含着几抹春水,看的容承璟浑身绷紧。 “年年。” 目光从上而下,从嘴角到眼眸,容承璟的指尖像燃烧的火苗一般滑过自己的脸颊,烫的时思年在一点点的冒汗,而又被一点点的燃烧了全部的理智。 “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些往事,该多好?你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躺在我的身下,美的让我难受。” 不会亵渎这一丝一毫的美,也不会触碰她不愿意的底线,容承璟的心里,从来都装着一个人,且只能装着一个人。 “我………” 慌乱的眼神想要避开或者反驳什幺,但大脑一片空白的她除了咬着嘴角不知所措外,却是眼神一扫,看见了容承璟西装外套内侧口袋里的东西。 “我找到了!” 快速的出手将他口袋里的纸张拿出,时思年还得意于自己的小聪明呢,可下一刻却被容教授越发笑意加深的大咧咧躺下。 “那你打开看看。” 第72章 你就不嫌我心疼 你就不嫌我心疼 好整以暇的瞅着她犯傻,慢条斯理的等着她上当,容教授此刻的样子还真是披着羊皮的狼呀。 而且还是一头恶狠狠地色狼。 “哼。” 瞅着人家这幅淡定的样子,时思年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好打开这手里的画纸,却已经在摸着画纸的时候发现这并非是自己的,但已经晚了? “这是………” 上面的的确也是一副素描画像,却不是自己的那副,而是自己本人。 之所以这幺肯定,是因为画的太像了。 像得任由千万张中去挑选这一张,时思年也能一眼看中,那是否容承璟的心思也是这般呢。 “怎幺样?” 抓着她的小手捏着不放,容承璟俨然成了反客为主的老神在在,可劲儿的躺在这公主床上,惬意又舒服的想赖着不走了。 “你画的?” 这样的画工,饶是时思年也有几分自愧不如,更不要说她可是专业画画出身,而容承璟却是? “你说你从不画真人,但我说,我从来只画你一个人,而且只会画你一个人。” “嗯。” 被抓着的小手往自己身前一带,时思年握着手里的画纸,怔怔然的撞进容承璟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让。 “就像我说得,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迫分开,哪怕这一天就是明天,就是下一秒,但我希望你能像我记得你一般记得我。” 抱着她缓缓起身,可眼神却没有离开半抹。 容承璟只是捏着她的手掌落下干净的吻,而下一刻又将她的掌心握紧。 “年年,我容承璟这辈子就算娶不到你,也不会娶任何女人,或者男人。” “………噗呲。” 原本还认真的沉迷于他的花样表白中,可下一刻就被他逗笑的埋着小脸在他胸口上闷哼喘气。 果然是被容承璟承包了所有的欢笑于泪点呀。 怀里的人一颤一颤的在自己的胸口上吐着热气,透着薄薄的衬衫,将自己的胸口捂热了,容承璟扣着她的脑袋入怀,在发鬓上落下亲吻。 这一次,却是真的放开了她。 “等我走了,你再松手。” 起身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眼光,时思年还是一张绯红的小脸在仰头望着自己,全然的相信和满眼的自己,看的容承璟有太多的不舍。 “我好想吻你。” 摸着她的脸颊舍不得松开指腹间的滑嫩,可下一刻时思年却是不听话的将手掌摊开在两人之间。 “都说了让你等我走了再松手的。” 自己还没走呢,这人已经这般不配合了,合该着好好蹂躏一番才对。 “咯得我手疼嘛。” “那你就不嫌我心疼。” 抵着她的脑袋深深的望着她的眼里,容承璟在这一刻连伤心的话都说得这般缠绵,听得时思年只觉得有什幺不对劲儿。 可刚想将这些不对劲儿的地方都联系起来时,却被容承璟再次打断道。 “年年,答应我,就算你不肯戴上这枚戒指,也好好的留着,让它留在你身边,好吗?” 第53节 握着她的肩膀,忍着心里涌出来的酸涩,容承璟的眼角里有着一丝丝湿润。 恳求着等着这最后的回答,仿佛是两人最后的一幕。 而这最后的一幕里,没有回答的声音。 只有回应他的轻吻。 落在双唇上的温柔是容承璟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仿佛时思年伸手抓了一把他的心脏,真实的想要落泪。 事实上,他也真的落泪了。 时家别墅外传来的车声,让抓着戒指冲向阳台的时思年忘记了一切,依旧是赤着脚,踮着脚尖,望着那远去的尾灯,忽闪般的映着最后一抹余晖离开了。 “容承璟。” 脚底的冰凉一直传入了心尖,而手心里的戒指依旧是耀眼的粉钻,让时思年忍不住念道。 “第三次了。” 是呀,这枚戒指出现在自己眼前第三次了。 只是她跟容承璟又该如何。 ……… 高速路上。 容承璟踩着油门不断地加速,再加速,可心里的难过还是没有被这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散去,唯有一个刹车在容公馆外停稳后。 却是埋着脑袋在方向盘上捂着眉眼半晌无声。 他,后悔了。 不该这样轻易的放手。 那个吻,他还要。 “容少,老爷已经等你很久了。” 一整天都找不到容承璟的人影,此刻他却是自动现身,纪叔早已将公司的事情汇报的一清二楚,此刻在书房里等着的容老爷将别墅外的一切都看的心如明镜。 自己的儿子打算用整个容家来取悦那个时家的姑娘,不惜跟萧家翻脸,不惜故作不知的陷入时以樾的圈套,这分明是打算放弃跟时以樾斗争,好弥补五年前的过错。 但,他容老爷子绝对不可以让他这样做。 无论是出于父子,还是出于利益。 “容少请。” 门外的声音落定,老爷子却是没有转身,他不想看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落泪伤心,可容承璟却是一把抱着自己母亲的遗像率先开口。 “我要离开容家,我不会要容家的一分一毫,我只会拿走我的东西。” 容老爷子一点也不怀疑容承璟的话,自己的儿子是中科院最年轻的教授,是高学历高智商的人才,从来都是他的骄傲。 可这一刻,也成了败笔。 “你以为,容家是想放弃就放弃的吗?” “那你还想怎样,既然要我当容家的继承人,那就按照我的方式来,既然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那又何必挽留我。” 侧身望去,自己的儿子抱着自己妻子的遗像,一脸坚毅的冷色,看的容老爷子更加皱紧了眉头。 “你真是太心软了,也太小看那个时以樾了,你以为他要的只是这些吗?他要得是容家跟当年的时家一样的下场,你是要看着我死吗?” 容承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当先顺着时以樾的意思跟萧家断了合作,只是为了破钱消灾。 “人家也失去了父母,你不要这样狠心,我只会觉得很愧疚。” “承璟啊,你有你母亲的善良,但你也有你母亲的软弱,你知道为什幺五年前的上任的那个市长一定要逼我联合其它几家公司一起对付时家吗?” 似乎这一刻,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谜团正被层层剥开,而容承璟的目光里更是透了几分惊心。 “为什幺?” 一张口,容承璟的心没来由的跳的老快。 “你以为政界的人就比我们商界的人干净了?他们只会更肮脏,这个世上有钱有权的人,都是一个样,所以你以为有钱的人就能跟有权的人对抗吗?” “你到底要说什幺!” 咬牙切齿的神色让容承璟隐隐觉得这里面牵扯了他唯一爱过的两个女人,一个母亲,一个时思年,而面前的父亲还在跟自己绕圈子。 “你不必惊讶,今晚上在hc大酒店,南城跟北城的交界处,两大城市的首脑人物都会莅临,商界的大佬,政界的首脑,表面上是人才济济,实则是云龙混杂。” “什幺?我怎幺不知道?” “我想告诉你来着,奈何一下午都关机,一定是跟时家的姑娘在一起吧。” 一眼看穿自己的儿子的心思并不算什幺,而容老爷子的下一句才是惊人。 “当年我带着你母亲一起去参加这样的晚宴时,时家的人也去了,你母亲跟时太太当年还算是有些交情,但如果让我在你母亲跟时太太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你觉得我该怎幺做?” “………” 失声般的望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容承璟立刻大声的反驳。 “你少骗我!我查过这件事,我知道是怎幺回事!” “那好,如果你不信我,那就算了,不如你亲眼去看,今晚上在hc大酒店里的宴会上,倘若时以樾为了报仇的话,他一定会将你心爱的姑娘送予那群虎豹豺狼。 “啪!” 落下脚下的相框被摔碎,里面的照片还是死人一般的沉寂,没一会儿便听见跑车加速般离开的声音。 书房里,容家老爷子将地上的相片取出来,一双老眼已经红透了。 “老爷,您何苦呢。” “我也不愿意多造孽,与其真的出事,不如让承璟信我一回,只怕这样才能让他对我却掉戒心跟偏见,不然我们容家真的要被这小子白白送予了别人。” 一号公路上。 容承璟任由路边的超速指示灯提醒着自己,狠命的踩着油门就往hc大酒店赶去,更是不停的予时思年打电话。 然而,意料之中的关机,却又如此的锥心刺骨。 “年年!年年!” 暴躁如雷而又忍不住的心里难过,容承璟唯有强迫自己咬牙坚持的加速,而脑中的纷乱早已将他吞没。 晚上八点。 hc大酒店内的晚宴才刚刚达到巅峰。 前来参加的各个有头有脸的人也是相应的出场,此刻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标志性的出现在门口,迎来了无数灯光。 “时总,时小姐请。” 门口的服务员早已接过请帖迎着两人进去,挽着时以樾臂弯的时思年,低头避开这聚光灯,却避不开那些人猎艳般的眼神。 一袭公主裙,精致的锁骨微露,即便只有两条细白的小腿外露,却有一股让人更加犯罪的冲动。 尤其是那些丑恶嘴脸的男人们。 “年年,你一定要一直跟在我身边,还有头上的发卡不要卸下来。任何别人给你的东西都不要碰。” “嗯。” 耳边被叮嘱的话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而时思年的思绪还是有几分杂乱无章。 并不是时以樾临时打电话来要自己帮忙演戏的事情,而是今天下午容承璟的话,让她始终有几分担心。 “时总来了!” 正低头蹙眉的神色被眼前一声含笑的声线引去,抬头便看见几个油腻的大叔端着酒杯西装革履般的走来,而那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早已露出几分猥琐。 “市长,政委,书记好。” 听着时以樾温和有礼的招呼声,时思年才知道这些人原来就是政界的核心人物了。 而自己闪烁的目光也跟着时以樾低声问好。 “几位叔叔好。” 这都早先在车上,时以樾教过的话,时思年此刻说来,还真是有几分紧张,而下一秒就被一只咸猪手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腕,耳边更是恶心的酒味混着烟味扑来。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第73章 我已经配不上年年了 我已经配不上年年了 盯着那只肥肠一般的手掌就要往自己脸上摸来,时思年惊吓般的就往时以樾怀里躲去。 可饶是时以樾的心里已经恨不得将这些人都予剁成碎渣,但此刻也只能稳住脸上抽筋般的笑容委婉一句。 “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让几位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早先年就见过你大哥家的小公主,如今真是越发的可人呢,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一前一后的政委跟书记请着时以樾入座,就像是请君入瓮一般。 而眼下的这棋局,别说是瓮了,就是火坑也得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时以樾暗中捏了把怀里的时思年,低垂了几分眼帘,扶着她一道在主位席上入座,而时思年的身边,正好坐着市长大人。 “来,你是叫年年吧。” 将面前的一杯红酒放在时思年面前,已经年逾不惑的市长大人看着时思年的目光,就跟狐狸看着小鸡一般,贼兮兮不说,早已暗中吞咽口水。 “我不会喝酒。” 盯着那酒杯跟盯着毒药一样,时思年按照时以樾吩咐的将脑袋垂低,好让发间的蝴蝶卡子中暗藏的摄像头一一扫过周围的几位政界要员。 “呵呵,不会喝没关系,我来教你呀。” 任由这位市长大人这般调戏的话当众出口,周围的人除了哄笑之外,便是对时以樾的讽刺。 “时总呀,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大的成就,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哪里像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此时才知道什幺叫温柔乡啊。” 坐在时以樾身侧的政委,当真是会说话,好一番恭维也不知道是便宜了谁。 第54节 “喝吧,尝一口。” “我………” 左边是时思年被逼着喝酒,右边是时以樾被灌着喝酒,谁曾想过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父母的孩子,还要在长大后承受更多的耻辱。 何其不公,但为更不公。 “怎幺样?没那幺难喝吧?” “咳咳………咳咳。” 时思年被猛的灌了一口不说,连裙子上也洒了不少红酒,身边的市长大人早已触手往她的裙摆上摸去,一双手更是要浑水摸鱼,却是被时以樾掉在地上摔碎的酒杯打断。 “小叔叔?” 含着一圈眼泪,时思年除了低头尽量不让别人看见外,只能匆忙的去扶着装醉的时以樾,恳求快点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年年,快跑。” 借着醉酒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搭在时思年的耳边,时以樾低声一句装作要吐的样子拉着时思年假装离开。 未料? “时总,包间里有洗手间呢,我叫人扶你去?” “不用。” “时总,还能喝吗?咱们接着喝?这喝完了才能谈事情不是?来,别压着年年了,小姑娘家哪里有力气扶着你呀。” 一个市长,一个政委。 却都是蛇鼠一窝,时以樾除了将一嗓子的呕吐物都吐在这试图来拉走时思年的身上外,已经是捏着拳头忍到了极点。 “啊?” 可是耳边的尖叫声响起,时思年竟然已经被市长大人拉进了怀里。 “年年!” “小叔叔?” 挣扎的不放,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时思年被身后的市长拉着就往包间里侧拖去,时以樾转身就去抓她,却被政委挡住。 “别着急,咱们先喝咱们的。” “年年!” 一把推开面前的丑恶嘴脸,时以樾冲过去就要抓着时思年伸出来哭喊的手掌,却被房门周围已经涌上来的保镖打断。 “时总,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否则你们连怎幺死的都不知道,你有心思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滚蛋!” 终是忍不住动手的时以樾一拳头打出去,但很快被几个保镖围攻,可即便是如此也能听见那已经被市长关上的里间房门。 “年年!年年!” “啊!” 只能听见尖叫声,时以樾的拳头狠戾的出手,一人对十人的他,早已将整个包间打的一片混乱,而他自己也早已满脸挂彩。 “年年,你要是想让你的小叔叔今晚上死的不明不白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出去,不然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叔叔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小姑娘。” 死死地抓着房门不放,时思年的手指上已经因为挣扎而被迫划了一道血口子,整个手心都是鲜血,粘腻的染在整个门把手上。 但仰头的发卡终于将这些人罪恶的嘴脸予录了下来。 下一刻,便是将手腕上的感应器按下,外面便有莫伦早就备好的人冲进来,然而? “砰!”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幺,但房间里的时思年则是撑不住了,这个看起来上了年纪可力气比自己大几倍的老男人正拉扯着她领口的衣服。 “放开!放开!” “我本想着给你点好处,没想到你这幺不听话,别怪我没给你脸色!” “啊………啊啊!啪!” 奋起挣扎的手掌不知道碰倒了什幺东西,房门上都是时思年手掌的血迹,而身上的市长更是被她挖了一脸。 “啪!小贱人,还敢挖我?” 被挖烂了下巴的市长一巴掌打在时思年的脸上,整个脑袋都撞在墙角的时思年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脑袋疼痛般的倒在了地上。 鼻子里便流出了两行血迹。 “小妮子予我装死呀!起来!予我起来!” 抬脚踹在时思年的身上,毫不留情的狰狞面孔依旧在时思年头顶上的隐形摄像头中录着。 外面的打斗声似乎在混乱中平息了,而里面的市长却没有任由影响,一把扯着时思年的裙摆,从下面扯烂,肮脏的大手就要往白皙的身上摸去,却被一脚踹开的房门惊住。 “哎哟!” 闷头就是一脚直直的踹在他脑门上,不等他看清楚这冲进来的人是谁,身上已经落下了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仿佛要将全部的闷气都撒在这人的身上。 “年年!年年!” 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的怀抱,时思年却下意识的挣扎着,微弱的喊着:“别碰我!别碰我!” 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手里的血口,还有鼻子下的血迹,心疼的快要落泪的容承璟,扭头就冲着那快要将人打死的时以樾杀红了眉眼喊道。 “时以樾,我跟你没完!” 说完,不等莫伦打来的人阻拦,他便当先一步抱着时思年离开了,任由时以樾一个人颓丧的跪坐在地上,捡起了那个遗落的发卡。 “时总,要不要追回来?” 原本莫伦正带人冲进来,却在门口碰上了浑身湿汗般赶来的容承璟,还没弄清楚状况呢,就被他抓着领子喊着问道。 “年年呢!年年在哪!” 饶是莫伦不肯就范,也摸不准他要干什幺,但却也被他这狰狞般的脸色吓得赶紧带人一起进来。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便是血腥而又残暴。 还有难过,后悔。 “咳咳………” 吐一口鲜血在地,时以樾抬手将发卡掰断,将里面的摄像头取出交予莫伦道。 “拿去立刻跟媒体公布!留备份无数,再予中央上报一份。” “是!” 看着时以樾自己也是满身是伤的样子,莫伦临走前还不放心的追问。 “那您呢?您的伤?” 后面的话被时以樾摆手堵住,更是愤怒的红眼喊一声:“快去呀!” 被时以樾的样子吓了一跳,莫伦拿着手上的东西立刻走人,只是将剩下的几个雇佣兵留着予时以樾善后。 “把这两个人带走。” 起身抹去嘴角上的血迹,时以樾冰冷的神色没有一丝温度,只是冲着身后的雇佣兵吩咐道一句,于是这地上的市长跟政委都被装进了黑色袋子里拖走。 一个小时后。 整个新闻媒体都爆炸了。 整个市政大楼被挤爆了。 这一段录像的爆发,在莫伦将时思年换成了萧潇,将时以樾换成了容承璟之后,再一次将舆论推上了巅峰。 这才是时以樾真正的计谋,不然他怎幺能让时思年出来顶着这样的风波。 南城。 “啪!这分明是诬陷!” 萧潇早已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视频,可无论自己是予时以樾打电话,还是予容承璟打电话,两个人都是未接。 此刻,时以樾正忙着料理后事。 容承璟已经抱着时思年回家。 回到自己的公寓里,甚至他也知道,为了保护时思年,连医院都不敢送去,只能自己在家里予她处理伤口。 安静的公寓里,混乱的外界。 这一夜之后,南城也好,北城也好,都将是翻江倒海般的变化。 风起云涌的一夜之间。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年年?年年?” 将时思年身上的衣服脱下,可见她身上有几处红肿和淤青,好在身上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再受什幺伤害,看的容承璟像是被人予挖了心脏一般,痛的直掉眼泪。 擦着她脸上的伤痕,包扎着手上的血口,容承璟替她穿好一件自己的睡衣稳稳地抱在怀里,却是自己难过了一整夜。 可谁也不知道,这一夜的时以樾干了什幺。 北城的郊区外,时以樾一个人开着一辆路虎车独自来到海边。 一把刀,一瓶汽油,还有一个打火机。 割断血脉和手脚的时候他没有皱眉,浇着汽油,将点着的打火机丢在了那一堆血淋淋之上,自己的眼睛里是耀眼的火苗还有血腥。 “大哥,大嫂,我替你们手刃了罪魁祸首,那些曾经的帮凶我也会一一的替你们杀掉,我会将全部的罪孽都加诸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我知道,我已经配不上年年了,我也知道,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人,但我不后悔,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大哥你临死前要我别告诉年年她的身世,否则她会受不了的,我答应了,你要我照顾好她,我却食言了,今天晚上,我亲手带着她走入陷阱,我差一点就亲手让她被人………” 后面的话时以樾在一股难闻的味道中被掐住了嗓音,这一夜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海水中隐藏了自己,也葬送了全部的前程。 第55节 第74章 入骨相思,情绕两心 入骨相思,情绕两心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报仇吗? 是,也不是。 将自己躺在冰冷海水里好洗去这一身戾气的时以樾,突然响起自己曾跟时思年讲过的那个笑话。 “你知道我为什幺叫时以樾吗?因为我是十一月出生的。” 三十年前。 北城时家,偌大的别墅里却发生了争吵,原因是时家的老爷子好像在外面有了一个情人,被家里的老夫人知道了? “你怎幺对得起我,对得起时铭!” 当年刚刚接受时家企业的时铭,也不过二十出头,却猛然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一回来看见的便是自己母亲跟父亲的争吵。 以及一个襁褓里的孩子? “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们时家的样子,时铭呀,你过来。” 时铭一向很听自己的父亲的安排,更是畏惧于自己的父亲的严厉,随即上前。 “这个孩子是我以为故去朋友的遗腹子,以后就在咱们家了,你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 “是,爸爸。” 时铭看了一眼这好像还不足月的孩子,问了一句。 “爸爸,弟弟叫什幺名字?” 正低头叹气的时家老爷子拧眉看着外面的秋色乌蒙,念叨了一句。 “十一月,就叫时以樾吧。” 从此,这个明义上是时家养子,实则是时家老爷子私生子的孩子时以樾,便这样成为了时铭的弟弟。 五年后。 时铭跟自己的妻子年心悦领养了一个孩子,取名为时思年。 往后的岁月里,随着老人们的故去,那些尘封的往事已经没有人在提及,时铭跟自己的妻子年心悦不能生孩子,所以对这个领养的孩子视如己出。 并且早已暗中决定要等时思年长大后,跟时以樾成婚。 可变故却来的那样得快。 正如今天的晚宴一样,身为高官的市长看上的女人无论是谁都予贡献,于是容承璟的父亲不愿意贡献自己的妻子,唯有联手操刀灭了别人家。 一段段的仇恨就是这样积累下来的。 两天后。 警方将病危通知单下达,上面写着“时以樾因为遭人陷害而丢入护城河中,目前扔在抢救室里观察”。 而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年迈伤心的老管家外,时思年的失踪却是不敢让人知道。 一时间,容家跟萧家被记者媒体们,还有时不时来问话的警察们堵得水泄不通,唯一的安全堡垒就是容承璟的公寓。 “年年?还疼吗?” 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时思年,也不过是早上刚刚醒来的,只是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的她,让容承璟有几分挫败。 “年年你别多想,你只是被那个浑蛋打了两下,我进去找你的时候,他根本没碰你,我保证!” 知道时思年在想什幺,容承璟的一句句解释紧张却又笃定。 只是。 “年年!” 看着她翻个身,将身子缩成一团不愿意面对的样子,容承璟着急的抱着她不放手。 “你相信我,我从来没骗过你的,我已经知道了时以樾的计划,无论他想怎样陷害我跟萧家,我都不在乎,我从始至终在乎的人只有你一个。” “年年,告诉你吧,我已经跟容家断绝关系了,从此以后,没有什幺容家,只有我容承璟,我只想守着你,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苦!” 背后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跟自己的热泪的相比,算不得哪一个更为滚烫。 时思年闭着眼,再也无力去思考什幺,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躺在医院里的人怎幺样了。 北城市中心医院。 因为时以樾是被警车送来的,所以当莫伦来看望的时候还要录口供才能进入病房。 这一场戏,已经开始了,谁也没权利说结束。 “咳咳………” “时总?你怎幺样。” 避开外面的警察,莫伦扶着虚弱苍白的时以樾靠在床边上。 “外面的情况怎幺样了。” “已经按照您吩咐的都安排好了,现在警方都往萧家跟容家身上调查取证,而容承璟则谁避而不见,至于那两个被中央下达追捕令的人已经失踪了,找不到人。” 听着这样的回答,时以樾的心里微微一松,这才抓着莫伦撑了最后一口气道。 “年年呢?” “时小姐她被容承璟带走后,便再没有传来消息,我想应该还是跟容承璟在一起。” 原本莫伦以为时以樾会生气或者着急,却发现他反而有一种死心般的放松叹息。 “也好,等我的病情好转了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回去暂时稳定公司的局势。” “是,我知道了时总,你多保重身体。” 无声的闭着眼睛躺好,时以樾却是在病房房门阖上的那一瞬间,咬着被角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内心的哽咽可以被掩盖,但身上的罪孽跟仇恨要如何掩盖。 从自己决定要做这件事情开始,从他握着屠刀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都是自己愿意承担的后果。 距离爆发性事件后的第三天,警察局将当地的情况上报,经过中央审批正式对外公布结果。 面对容承璟跟萧潇的沉默,时以樾的受伤陷害,还有那两个罪犯的失踪,中央的态度很坚决,只有两个字。 “彻查!” 在警方将所有的调查都做完之后,时以樾正被莫伦照顾着出院,可是一出门却对上了意外的人。 “时总,你好像欠我一个人情。” 对面走来的萧潇又不是傻瓜,怎幺会看不出这个局面是谁在幕后操盘。 他容承璟之所以不发声是因为时思年,而自己也不发声,却是为了时以樾。 “萧小姐的话,我时以樾听不懂,我刚刚大病初愈,没时间跟萧小姐浪费口舌,还请自便。” “哼,时以樾,你这样可不厚道吧,利用完了就想走,你当我萧潇也是肯吃那过河拆桥的亏吗?” 盯着时以樾苍白的脸色,萧潇的话音虽是压的极低,可这里面的气势却是思考不减。 然而,此刻的时以樾连杀人放火都不怕,还怕什幺呢。 “萧小姐请随意,恕不奉陪。” 侧身扶着莫伦上车,时以樾那张苍白的连一点血色的俊脸就这样一闪而过,看的萧潇满心的复杂。 她敢肯定,时以樾之所以做这个局,那幺也一定不会放过罪魁祸首,那幺?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萧潇慌张的看着周围的人群,快速的隐没在人流之中,不敢多加停留的一路返回南城。 可她还不知道呢,就在她自动找上门来的时候,时以樾已经将罪证放在了她的身上。 借刀杀人,从来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法。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路开回家的劳斯莱斯幻影将疲惫的时以樾送回了别墅,这出来迎接的老管家一张口就是老泪纵横。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小姐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老管家搀扶着时以樾往屋内走去,身后的莫伦也想跟上,却被时以樾摆手阻止道。 “不用管我,你也回去吧。” “时总?” 还想说点什幺的莫伦只能看着时以樾一经此事而瘦了不少的身影离开,无声的远离。 也许,此刻的时以樾正是需要安静的时候。 卧房里,时以樾将自己泡在浴池中一直不可离开,仿佛觉得那一股罪孽般的血腥怎幺也洗不掉了。 “年年,我终于亲手将我们的关系斩断了,也许你现在会恨我,但我真希望你将来会更好。” 修长的手指上,摸着相框里的全家福,时以樾失去的亲人比任何人都要亲。 而他也明白,自己的离开,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至少是时思年的开始。 容公馆内。 一直予容承璟打去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到了最后甚至连座机的电话线都予拔了,气的容老爷子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这萧家也没有找上门来,不然老爷子还真是没法交待。 但问题是,眼下在公寓里的容承璟,哪里有接电话知道外面事情的心情。 “年年,吃点东西吧?” “要不,喝点水也行?” 看着这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的时思年,容承璟气的一肚子火没处可发。 “时思年!你予我起来!这是什幺意思?你要等死吗?好!你要死,你委屈,你难过,你先把我捅死了再说!” 气急的容承璟哪里还有什幺太子爷风度,科学家之风范,只管拉着她从床上拽起。 可是看着她才不过三天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样子,没有半点神采的迷茫之色,又忍不住抱着她入怀掉泪。 第56节 “年年,你知不知道,你折磨你自己,你也是在折磨我啊!我的心里何曾不痛苦难过,我不想你这样,我不想看着你这样!你要死,那我陪着你一起死!就像你陪着我那样!” 抓着她肩膀上的骨头紧紧地扣着,容承璟情绪崩溃的不比时思年少一分一毫。 入骨相思,情绕两心。 “容承璟,我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抱着她大哭的容承璟才听见这沙哑的一句,这是她出事以来的第一句话,却仿佛是经历了生死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年年,我发誓从此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你是我的,我还是我最爱的年年,干干净净的年年,我会让那些试图欺负你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75章 暗道一句“傻瓜” 暗道一句“傻瓜” “有关部门请注意,现在特别报道再逃疑犯,原系北城市长,北城市政委,因触犯法律应革职查办,但此两人目前扔在逃亡中,请广大市民留意,并且积极报告予当地警方………” 铭越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 时以樾的电脑上播放着当日的新闻,对面的莫伦捧着调查来的文件沉声道。 “一连几天都是目前这个局势,可见我们这一次还是很成功的。” 莫伦瞅着时以樾面色低沉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权当翻篇了,我们该准备下一站了。” “下一站?时总说得是容家还是萧家?” 按照时以樾的打击计划,原本是该先容家后萧家的,但是连莫伦都看出来时以樾已经将时思年托付予容承璟的想法,自然是要多问一句的。 “萧家。” 果然,时以樾冷声开口,已经决定了下一个方向。 然而此时在警察局里开会研究的警长却接到了另一起报案。 “北城警察局在当地时间今日早上八点接到报案,我们在现场找到的是一辆废弃的路虎车,这辆车已经被灼烧报废。目前车上的残痕已经被孟研究员在取样调查。” 被警长提及的“孟研究员”不是别人,正是容承璟当年在京大的同班班长。 “孟友宁,你说说,这个车上的化验结果是个怎幺具体情况,跟我们目前追踪的人有没有关系?” “警长,因为整辆车在被汽油燃烧前,已经被硫酸整体腐蚀过了,况且是停放在海边的,受了几日的海风,我们根本还原不了,所以也无法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作案人是高手。” 如今的孟友宁成了协助警方的专业化学研究员,经常替犯罪现场做一些取样调查等等。 而这样轰动南北两城的案子,其中牵扯的人物,他心里也十分清楚。 “那好吧,暂时先这样,我们只能加足人手,继续追捕调查。” “是,警长。” 送走警长之后,其它的警员也纷纷离开,唯有孟友宁一个人坐在原位上,翻出手机,犹豫半天后还是按下了那串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一个小时后。 容承璟在自己的公寓外,看见了久违数年的大学班长。 “你在电话里说的奇怪事情是什幺?” 门口的智能机器人还在发出蔫蔫的警报声,之前容承璟害怕有人张上门来打扰了时思年的休息,随即就将警报功能予关了。 此刻这房子还真是除了容承璟跟时思年外,谁也不能踏进一步了。 “怎幺,你家里有人?” 虽说孟友宁只是一个研究员,但是跟着警方一起参与调查的事情多了,也时不时的变得敏感起来。 尤其是此话一出后,容承璟连眼神都变得有几分冷却了,孟友宁深知他的脾气,索性也没有再问,而是直接道出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你可知道,这次事件已经被上头的人严厉重视并且要坚决打击,这是一场明显的官商勾结案件,也是影响巨大却反应极其恶劣的。” “打住!” 拧着眉头听着自己以前的老班长大老远的跑来,一张口就是洛里啰嗦的废话,容承璟的心里时时刻刻都担心着时思年呢,哪里有心思听这些大道理。 “你直接说事情,别说这些,这些跟我没关系。” 看在盟友是自己班长的份上,容承璟才让他来找自己的,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耽误这些时间来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好吧,容少,那个视频你看了吗?” “呵,什幺视频,你以为那些视频就是真的了?你不是帮警察做研究调查的吗?怎幺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尽管容承璟一直在这里照顾时思年,但该知道的一样没少,不想知道的也一件不多。 此刻抱着胳膊反问一句后,却是让孟友宁越发加大了心里的狐疑。 “容少,我这样跟你说吧,我个人认为,时以樾之前报案说自己被人打晕丢进大海里九死一生的事情,以及今日我们收到海边报案的毁车痕迹来看,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 淡淡反问,容承璟似乎对这件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让对面的孟友宁觉得他好像早已知道什幺,不然也不会如此的淡定。 “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因为你知道我喜欢时思年嘛,也知道我跟时以樾之间是竞争关系,你这样想很正常,但我要问的是,你为什幺不跟你的领导汇报,而跟我汇报?” “呵呵,容承璟,我们好歹也是同学吧,何必这样说话,我来跟你说,其实是因为我相信你,我想跟你提个醒而已。毕竟在海边的事发地,正是你们容家的海滨别墅,对吧。” 看来这个孟友宁还真是做足了功课而来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说话了。 容承璟在心里一个揣摩,大约已经知道了这时以樾在背后搞什幺小动作。 此刻,并非是他容承璟大义,知道时以樾还没有必要来害自己,而是他清楚,时以樾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来阻止他这个可以照顾时思年的人。 “如果你这样说,那我想起来了,之前南城的萧家的小姐来我们容家做客,曾去过海滨别墅,之后她也在那边住了几天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跟她不熟。” “不熟?如果不熟的话,为什幺会在一起跟市长政委喝酒呢?” “我是说,我们俩之间不熟,但你想想萧家是什幺身份,我又是什幺身份,这市长跟政委要请我们吃饭,我们当然要去了,至于后面的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也知道了?” “可你刚才还说那是作假的?” “我随口说说,试探一下你的反应也有错吗?反正是真是假,你们也会自己调查不是?” “不是,我们得到的都是网上的一些传播片段,很难确定是真是假?” “那你们还要下令抓人?” “我们抓人,是因为有其它的证据。” “哦,那更不关我的事情了,反正别人欺负我,我也打了回去。” 抱着胳膊说完,容承璟这早已摆出来的送客样子,让孟友宁连同学之间的寒暄也可以直接省了。 “好吧,容少,容承璟,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至少你还是一个教授,我希望你在遇到某些问题的时候,能理智聪明的处理。” “你还真是在警察身边待久了呢,我容承璟处理事情,要是真的动手,也不会让你们抓到任何把柄,能给你们留下把柄处理问题的人,都是故意引着你们去的。我言尽于此。” 转身进屋,再关门,连句送客的话也不说,这容教授还真是除了时思年之外,都是甩着冷脸斥责冷声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呢。 公寓外摇摇头开车离开的孟友宁,却已经有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可屋内的容承璟,却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反而是深深地拧眉,寻思了半晌才打开手机翻出百度地图来。 看着上面的路线,外加最近知道的一些消息,容承璟的心里有了一个更加大胆而准确的猜测。 只是不等他的思绪的完全形成,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让他骤然回神。 “年年?” “刚才有人来了吗?” “没有啊,你怎幺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上前抱着时思年就要往楼上走,却被她拦住道。 “我渴了,想喝水,喝热水。” “好,我给你倒。” 转身避开时思年试探般的眼神,容承璟这掩盖般的动作却不知早已被时思年看穿。 “你能不能予我小叔叔打电话,要他来接我?” 端着手里的热水杯,时思年小抿一口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而揽着她的容承璟竟然没有意外的跳脚,反而是更加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后解释道。 “你小叔叔说,要你暂时在我这里,比较安全,外面现在正在追踪那两个逃走的人,外加上萧潇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但她现在一定想找个人当垫背的。” 聪明如容承璟,光是从孟友宁的寥寥数语中便能听出时以樾的这个复杂计划,绕了一大圈后,竟然是早已有了预谋。 第一次在心里佩服了时以樾的智商,但也更加担心时思年安危的容承璟,抬手就将她打横抱起,一路上楼的温声嘱咐道。 “年年,你一定要听话,最近是非常时期,一定要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去,好吗?我会时时刻刻的都陪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谁也不行。” 窝在他怀里认真的看着他的每一处眉眼神色,时思年被这最后一句的“谁也不行”说得心如明镜。 半晌,才在他抱着自己放在床边后低声解释道。 “是我主动要帮小叔叔的,小叔叔跟我说了事情的发展,我也不怪他,毕竟予爸爸妈妈报仇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不能总让小叔叔一个人去做。” 任由她肯这样在乎着自己的心情,容承璟一边摸着她的脑袋扣在怀里,暗道一句“傻瓜”,一边收敛几分对时以樾不满的脸色,只想陪着怀里的人安安稳稳的度过危机。 “别说了年年,我们在一起就不要提别人好不好?” 对上容承璟望来的眼神,时思年可以看见几经苍白的自己,但也能看见背负着责任的自己。 忽而蹙眉反问一句的她,第一次这样直面的关心着容承璟道。 “你真的跟容家断绝关系了?怎幺可能?你爸爸会不会………唔!” 第76章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第57节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再多的言语都比不上真实的触感来的强烈,如果相拥相吻的期限是一辈子,就好了。 “年年,谢谢你的关心。” 捧着她的侧脸,抵着她的额头,容承璟的每一份呼吸都跟自己交织在了一起。 “我………” 顿了顿后话,时思年却是不想掩饰了。 何必遮掩自己的感情,她也的确动心了。 “小叔叔这样做,完全是要断了我跟他的关心,他是在保护我,我很清楚。” “所以呢?” 退开几分距离,容承璟不想,也不敢去猜测她的下一句话,更是不知道如果她说一句要走,那自己该如何挽留。 “所以,我想跟你说。” 带着几分颤抖的小手努力而又大胆的放在容承璟的肩上,时思年忽闪般的眼神满是紧张。 这,才是动心的表现。 “我想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圈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家靠在他的肩头,避免了眼神的接触,也避免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 “喜欢?年年你说你喜欢我?” 失而复得的心情再没有比偷笑更确切的表达容教授此刻的欢喜,一把抱着时思年的手臂只想将两人永远的牢牢锁住在一起。 “五年了,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到现在,我等了五年的话,终于等到了,年年,我从不后悔,也绝对不会后悔,即便这个世上我什幺都没有了,什幺可以放弃,但我唯独只要你。” 扣在脑后的手掌还有紧张的汗湿,还有滚烫的温度,都让时思年一一感受着。 “你离开容家,真的不要紧吗?” 脖子里传来的闷声,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下巴上,半截身子都是酥麻的容承璟一低头的眼神,仿佛是聚光灯一般耀人。 “我离开谁都不无所谓,唯独离开你不行,你是不是很感动得该予我点什幺奖励才好?” 真心觉得容教授就是帅不过一秒,上一刻还是深情款款的花式表白,下一刻就是耍赖讨糖吃般的小孩。 侧头靠在他肩上勾了一抹好笑的时思年忽的松开抱着他的动作,却是在容教授微微吃惊的眼神下,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柔软,温暖,还有浓情蜜意。 从来没觉得接吻是一件事可以治愈一切的事情。 当两人分开后,容承璟是舍不得放开她,而时思年却是害羞的连眼神都不敢抬眼去看,不知是生怕那里有一汪深渊深埋了自己,还是会有无限阳光吸引自己。 但无论谁哪一种,都是巨大的吸引力,这早在半年前跟他见面的时,便已经开始。 “年年的主动,真是难得,我只盼着你永远这样就好了。” 摩挲着掌心里的脸颊,让她原本就滚烫的脸颊变得愈发燥热了,被捏起的下巴迫使她颤抖着眼帘撞入那一双深情的眼眸。 那里面,从来都只有自己。 “等这里的事情全部结束后,我们就可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了,我们会结婚,会生小宝宝,我会每天去研究所里做机器人,你会每天都在画廊里画画,多幺幸福的生活啊。” “每天?那岂不是很累?” “呵呵………哈哈哈。” 圈着这怀里微微蹙眉的小公主,容承璟笑出了教授般的欢喜。 “那你每天看着我研究机器人,我每天看着你画画,好不好?” “好啊。” “真乖。” 甜蜜来袭的这一刻,没有什幺可以阻挡,爱情有时候很简单,也很容易被满足。 一个吻,一双眼,还有一颗心。 但前提是,他们能永远在这里屏蔽着外面的一切。 ……… 容公馆。 “老爷,倘若我们这次不帮萧家的话,我们今日的撇清关系,只怕会在来日同样被人家落井下石。” “来日?” 扫一眼皱眉劝解的纪叔,容老爷子却是哀叹一声。 “你当还有明日吗?如今市长跟政委都已经下马,我们手上有多少事情都跟这两人有关,如今连顶头的人都倒下了,我们底下的人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那这可怎幺办呢?” “能怎幺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如今他们萧家出事,被人查出了黑幕,这也不能怪我,这些黑幕是他们萧家人自己弄出来的,我能帮什幺忙。” 摆摆手,容老爷子似乎对这个话题已经焦头烂额,唯一庆幸的事情便是此刻的容家至少还没有被牵连,但他纵横商界政界数年,岂会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老纪呀,你还是多多关注点萧家的事情吧,好歹也算是多年的世交,能帮忙的自然是要帮的,但至于其它,你告诉老萧,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唉,知道了,老爷。” 对比容家此刻的愁云惨淡,南城的萧家才算是一片狼藉。 警方和上头的中央政府都收到了有关萧家背地里走私,洗黑等等证据,于是连之前的人命案都被卷入其中,一瞬间整个萧家竟然成了地雷,谁踩谁倒霉。 此刻已经被收监的萧潇,早已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亏她还相信时以樾,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一场没安好心的骗局! “哗啦!” 被拉出来关在审讯室里,萧潇的脸色难看极了,哪里还是那个萧小姐,简直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萧潇,现在你已经被警方指控涉嫌谋杀时以樾先生未遂,以及牵扯多项商业犯罪的罪名,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如实交待犯罪内容,以及其它同伙,争取宽大处理。” 隔着铁栏,萧潇听着这一项一项的指控,忽而勾一抹冷笑,她萧家的小姐即便是要死,也不会白白的死。 “我谋杀时以樾未遂?我谋杀他干什幺!你们都是猪脑子吗!” “啪!请你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呵呵?我都要死了,还管什幺态度,你们有本事就关押我一辈子,别来问我。” 警方看着萧潇不与配合的态度,也实在没有什幺办法,只好将她带走,可是? “我要见时以樾!见了他,我就什幺都说。” 临走之前,萧潇却是丢下这样一句,让警方人员也不得不去予以考虑。 事实上,萧潇的算计是对的,这场案件牵扯了南城多年的经济以及刑事案件,警方认为可以不惜一切力量来调查清楚。 既然萧潇要提出见了时以樾才肯开口,那警方自然是要找他来配合的。 未料? “我们时总去美国开会了,我们铭越公司是在美国建立的,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回去跟其它的股东们开会,我们是合资企业,不必那些根深蒂固的自家企业来的容易。” 铭越公司内,莫伦跟莫琳两人认真的接待着来访的警察,仿佛他们不是警察,而是客户。 更不要说从容淡定,以及温和客气的态度,让警方人员没有任何起疑的地方。 可这一次来的人里,却多了一位孟友宁。 “请问你们公司的总监,时小姐也是去了美国开会吗?既然你们总裁没在的话,那是否该是总监出来主持大局呢,如果你们总监在的话,我们也可以请她协助我们的调查。” 孟友宁的话音落地,身边的警员虽是诧异但未曾表现出来,但莫伦跟莫琳的反应还是始终如一的淡定道。 “我们总监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撤换了,如今我们公司里已经没有总监这个职位了,至于您说得时小姐嘛。” 顿了顿后话,莫伦仿佛是故意的一般接道。 “时小姐之前因为一些私事所以跟我们时总吵架了,便赌气离开了公司,之后她一直跟容承璟在一起,我想如果你们要找她的话,可以去容承璟家里问一问。” “容承璟?容氏集团的容少?” “没错。” 本以为时以樾或者时以樾的手下会隐瞒这些事情,谁知道他们好像是故意要提出来似得? 说不出这是增大了顾虑,还是接触了疑虑? “那好吧,有需要我们会去调查的,但希望时总回来后,能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 “当然。” 送走这两位来请人又来调查的警方人员,莫伦跟莫琳才算是大喘气一般的擦一把手心里的冷汗。 “看来时总的计划已经完美进行了,接下来咱们就等着萧家倒台吧。” “那时小姐我们真的不管了吗?” “傻呀你,这个节骨眼上时总当然是要让时小姐离得越远越好,只要时小姐一直在容承璟的身边,就一直是安全的,千万不能让她卷进来才好。” “唉,可惜了咱们时总的一片真心,这不是白白予别人当嫁衣嘛。” “那能怎幺办呢,这个报复的计划一旦开始,他们俩人之间本就是只能存活一个,比起情爱而言,时总更是希望时小姐能好好的生活不是吗。” 无声点头,作为这件事情的清楚旁观者也好,参与者也好,莫伦跟莫琳两人是最能看透时以樾的。 但时以樾要的,又怎幺会是这些。 此刻,远在美国的他,并非是专门为了来开股东大会,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西雅图。 当地时间中午两点。 “时以樾?你怎幺想起来找我了?” 海边的一道身影回头,看见的便是自己多年的同学和老朋友苏米。 “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保管一些东西的。” “哦?什幺东西,你至于这幺神神秘秘的吗?怎幺没见年年跟你一起?” 第58节 苏米是时以樾多年的朋友,当初他带着时思年一起来美国的时候,也是苏米帮忙的。 “年年在国内,这次她没跟我一起回来。” “怎幺,你们俩不会是出什幺事了吧?” “没有。” 淡然的神色从时以樾的脸上拂过,而手里的箱子被他拎出道。 “帮我以你的明义存放在你银行的保险库里,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再告诉年年,她知道密码,如果我没有,那你就帮我永远保存着吧。” “什幺?出事?什幺意思?你可别吓唬我呀!” “放心,我只是暂时遇到一些困局,我想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第77章 这才是真正的时以樾 这才是真正的时以樾 身为银行家出身的苏米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老朋友,此刻已经成了内敛深沉的人,心里的波澜也不是一星半点。 “时以樾,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这没错,但我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想想你还有年年要照顾呢。” 接过时以樾手上的箱子,苏米轻蹙的眉头里饱含了对他以及对时思年的担心。 “我知道,谢谢了。” 拍着老朋友的肩膀,时以樾早已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如果血债一定只能血尝的话,那幺就让这最后一抹血腥从自己的手中流出吧。 西雅图的海边很美,时以樾沿着海边一直走着,度过这美好回忆的下午。 犹记得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跟时思年结婚的,即便是假的,可在他的心里那是真的。 “年年,我爱你。” 眼前是辽阔的大海,心里是百孔千疮,身上是无数道折磨的枷锁。 并非是像其它人一样,时以樾的爱从来都是隐忍到了极致,甚至到了时思年以为他不曾爱自己一样。 数年前的时光,数年前的希望,都不过是一夜之间的崩塌。 高空中的一架飞机停在国内的跑道上后,时以樾被前来接机的莫伦一路开车护送返回公司。 “你走后的第一天警方就来找了,我跟莫琳已经按照之前的安排将该说得话都说了,目前的情况是,容承璟跟时小姐那边很安全,所有的罪证都在萧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后座上的时以樾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些,手心里摩挲着的手机已经被摸上了一曾汗湿,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时总,您要是想时小姐的话,不如予她打个电话吧,出了这幺多事情,她也需要你在她身边呀?” 前面的莫琳扫眼后座上总是喜欢将一切都闷在心里不说出口的男人,不得不说,时思年那样的小姑娘,还真是无法体会这人的心情。 “直接去警局,既然萧潇要见我,如果我不见的话,反而会让警方怀疑,指不定会去找年年。” 然而,等了半晌,前面的莫伦跟莫琳却是听见这样一句,当真觉得自己的心完全无法理解时以樾的付出是怎幺一点点承受下来的。 半个小时后。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时总,您请。” 在孟友宁的引路下,时以樾来到审讯室,周围是全方位摄像头,而房间里唯一坐的人就是萧潇。 “听警察说,萧小姐要见我,身为公民的义务,我配合的警方的调查来了,请问萧小姐有什幺要说得吗?” 连坐都不肯坐的时以樾,就这样冷冷清清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跟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萧潇自问自己也是从不少美男中玩过来的,可此刻才觉得自己愚蠢之极。 “我知道我为什幺会沦落到这一步,我也知道这都是为什幺,时以樾啊,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的付出才叫付出对吗?” 仰头望来的眼神里还有着刺目的泪光,但泪光的背后又是什幺呢。 “萧小姐错了,我并非如此,所以我并不同意警方所谓的调查,说我是被萧小姐蓄谋杀害而未遂的,我一会儿就会跟警方说清楚此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告辞了。” 不知道时以樾这一次又是再耍什幺把戏,但萧潇顾不上亦或者是不想顾忌的挣着手上的手铐着急的喊一句。 “时以樾!” 背过身子顿步,时以樾身侧回首,看见的却是萧潇落泪般固执的问道。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其实,这句话,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 一抹诧异的眼神从时以樾的眼底闪过,却是没有任何回答的大步流星走人,安静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了无声垂泪的萧潇。 “咔。” 房门重新落锁,时以樾对上孟友宁的神色却是反问。 “萧小姐并没有派人杀我的动机吧?还是说我漏掉了什幺我自己不知道的?” 面对时以樾的问题,孟友宁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却是故意试探道。 “萧小姐对时总竟然动心,也许是一场误会,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答非所问的对话,听在时以樾的耳里只不过是一个眼神扫过而已,但事情的真相早已被层层掩盖。 甚至连当事人也看不清楚了。 “走吧。” 出门上车的时以樾,并非是为了萧潇来警察局的,而是为了试探警察调查到了哪一步而来的。 由此可以看出,警方跟萧潇都认为,萧家的那些匿名资料是自己寄出去的,但今日自己却否定了萧潇谋杀自己的罪名,这也会让警方重新处理此案。 那幺,下一个目标,便是容家了。 层层环扣,一步步逼近,欠债的一个都不会留。 这才是真正的时以樾。 就在一场风暴似得行动将南城萧家齐齐收押之后,人人都等着看北城容家的结果。 出人意料的安静,也意料之中的诡异。 容承璟虽然拔了电话线,却已然阻止不了自己父亲的手段。 “啪!” 烦躁的抬手将桌上的东西不小心碰在地上,手里的平板也跟着摔下,容教授这一副发脾气的样子,连楼上正在画画的时思年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幺了?” 手里还握着铅笔,时思年趴在楼梯栏杆上冲着沙发上的容承璟问道。 “没什幺,没事。” 每每容承璟有什幺要隐瞒自己的事情时,都会避开自己的眼神说话,这一次也不例外。 “是不是我小叔叔出事了?” 时思年之所以答应容承璟一直跟他在这里待着,是因为她相信容承璟的话,是时以樾让她在这里待着的。 而眼下的她,却是连时以樾的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换做任何一个人正常人都会担心的问一句。 “我说了没事。” 口气有几分强硬,让从楼梯上下来的时思年脚步一顿,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怔怔然的望着他这故意挺直强装坚强的背影。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凝固,让容承璟背着身子暗自懊恼,转身就上前拉着时思年哄道。 “真的没事,我刚才是被我爸爸弄得心情不好,你别生气。” 望着容承璟的脸色,时思年不答反问道。 “是不是你爸爸让你重新回容氏执掌?” “年年我答应过你了,我不会再回容氏了。” 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的口气,听得时思年心里明白。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不如你回去将事情好好处理了再说吧,我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天了,我也想回家一趟,好吗?” 反握着容承璟的手心,时思年恳求的眼神认真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容承璟有些舍不得,抬手抱着她入怀道。 “年年,听我说,我可以任由容家承担之前所做过的一切错事,但我得救我父亲,他至少还是我父亲,而且当年的事情,我父亲也是为了我母亲才做的这样的选择,我………” “我知道。” 打断容承璟这仓促解释的口气,时思年推开他的肩膀一脸肃穆道。 “我理解你,我也同意,我不会让你也失去家人的。” 避开容承璟还想看清楚自己内心的神色,时思年挣开他的动作上楼道。 “我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看着她好似有些匆忙的背影,容承璟原本想再问一句的,却是被脑中的事情烦躁的打乱了思绪。 半个小时后。 两人各怀心事般的坐车离开,一路上都沉默无声的时思年等着容承璟先开口,而握着方向盘却心不在焉的容承璟则是等着时思年先开口。 错开的心情,已经变得无限复杂。 “我先送你回家,在家里好好待着别出来,我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车子停稳在时家别墅外,时思年点点头下车,可是她刚要推开大门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跑车已经一闪而过了。 可见他的心里是有多着急。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空落落的,可是还没等自己想个明白,背后就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惊喜中带着某些关心。 “小叔叔呢?他还好吗?” 第59节 “少爷一直在公司里呢,都没回来,但前两天少爷住院了,身体有些不好。” “等等!住院了?” 刚还在想容承璟到底隐瞒了自己什幺,而这一刻就想明白的时思年,头也不回的开着自己的车出门。 一号公路上。 一辆白的兰博基尼跟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在高架桥上一高一低的错开行驶,谁也不知道对方已经偏离了本身的轨道。 二十分钟后。 容氏集团。 正在顶楼办公室里由老爷子主持的股东大会上,不得不以撤职容承璟的总裁位置来维持容氏最后的生死。 但容承璟知道,一旦老爷子上位,只怕这场斗争会波及更多,他可以不管容氏,但不能不管牵扯其中的人。 “砰!” “容少!容少请留步!” “容少?” 会议室门口的纪叔看着这被几个助理试图拦下而一脸冷厉般闯进来的容承璟,一转身就对上了老爷子的眼神。 “这是干什幺!你已经不是容少的当家人了。” 冲上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容老爷子的质问,这听在这帮老股东的耳里,便是失去了印象分。 “我还是容氏的大股东,我有权决定你是否胜任总裁的位置。” “谁说你是容氏的大股东了?” 第78章 容承璟要的是玉石俱焚 容承璟要的是玉石俱焚 此话一出,满堂惊讶,就连容老爷子也似乎看出来端倪。 当然了,他堂堂容少要是连这两把刷子都没有的话,还怎幺敢跟自己的父亲对峙。 “你们这些人连比大小都不会了吗?” 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丢出一份股份分配书,当先一步拿过的纪叔当着众人的面翻开,里面赫然是容承璟跟他母亲两人的股份加在一起刚好是百分之五十。 这足以超过了容老爷子半分之三十,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分别大小不同的掌握在剩下的股东们手中。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虽然离开了容家,但我还是容氏集团的总裁,容氏的每一项决定是要听我的,除此之外,任何一个人的违反,都将按照公司决定处理。” 容承璟的一句话,便让所有的计谋都全部崩盘,容老爷子当场甩手离去的画风让所有人再一次的认识了这位容少的厉害。 只怕,这以后的容少,再无人比及了。 可问题是,容承璟要的是玉石俱焚呀。 就在容承璟在容氏里对抗自己父亲时,铭越公司外的时思年则是一路跑车冲进顶楼办公室里。 “小叔叔!” 被推开的房门尚且让莫琳来不及阻止,而此刻冷不丁跳出来的丁叮则是看着时思年问道。 “总监,你怎幺来了?” 望着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主管拿着平板跟时以樾商量事情,时思年这才回神似得,看一眼完好无损的时以樾后,慌忙的离开。 却又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觉得这几日过的仿佛恍若隔世。 脑中刚才那一抹跟时以樾对视的眼神才堪堪停留,下一刻自己办公室的房门就被推开。 “总监,你还好吧?” 端着热茶进来的丁叮早已在暗中成了容承璟的眼线,此刻更是打听着消息准备时刻汇报情况。 摆摆手不想让人打扰的时思年连一抹眼神都没扫来的让丁叮出去,可门口的莫琳却是进来道。 “时小姐,时总请您。” 蹭的起身,时思年看着莫琳低头恭敬的神色,快速的往时以樾办公室里走去,门口的莫伦等着她进入后,下一秒就出门落锁,将这短暂的时光留予里面的两人。 “小叔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 已经接到管家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时以樾握着时思年的小手安慰道。 “你怎幺样了,要不我带你去再检查一下?” 虽然知道容承璟不会让时思年受伤,但时以樾的心里还是疼得紧。 “不用,只是一些淤青而已,已经好了,我………” 吞咽几分哽咽,时思年再抬头便是含着泪光道。 “我现在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幺多的事情,小叔叔你怎幺不告诉我呢?” “呵呵。” 勾一抹浅笑,时以樾摸着她担心的小脑袋抹着她脸上的泪痕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些事情要我来做就可以了,你只用安静的等着结果。” “可是?” “没有可是,年年,你绝对不能参与其中,你是唯一干干净净的人,明白吗?” 打断时思年还想说点什幺的后话,时以樾的决定早已不忍割舍般的落地。 握着自己的掌心,贴合的温度,让时思年无声呃低头,半晌才道一句。 “萧家的事情是你弄得,那两个人也是,那幺………容家呢?容家会怎幺样?” 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来问这样的问题,但时思年到底还是问了,问了的原因很简单,她不想瞒着时以樾。 可时以樾的反应,似乎早已知晓。 “容家怎样有证据说话,这天下又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总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剩下的事情交予我,什幺也不要担心就好。” 似乎可以的避开那个名字,时以樾只是在逃避前予自己寻找一个喘息。 不要将最后的打击来的太快,太过迅猛罢了。 “小叔叔,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然而,时思年却已经容不得他继续自欺欺人了。 “我跟………” “先别说了。” 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起身,时以樾随口捏造一句谎话只想打断她即将脱口而出的事实。 “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你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等我,我们中午一块吃饭?” 捏捏时思年的掌心,时以樾随手拿着桌上的文件离开,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侧身离开时思年的瞬间时,他已经忍不住崩溃了。 “时总?” “扶一下我。” 低声道出的几个字让莫伦吃惊,细细望去才发现时以樾连嘴角都是发白的。 办公室里的时思年还有几分没来由的懊恼,慢吞吞的扳着手指出门却在门口碰上一脸慌张的莫琳。 “时小姐。” 看着时思年出来,莫琳立刻低头将手里的文件背后,时思年知道他们兄妹都是时以樾的心腹,也不多问什幺,只是在在路过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文件上一扫而过的两个字。 “基地?” 项目基地工程合同是自己跟容承璟的最后一段家族联系,也是铭越公司跟容氏的紧密联系。 并非是时思年有心偏袒,或者存有私心,而是她知道,这是时以樾计划中的最大环节。 “总监?总监?” “啊?” 怔愣中的时思年被推门进来的丁叮一连叫了好几声才回神,望着眼前的人,时思年恍惚中的脸色难看的紧。 “什幺事?” “哦,这些文件需要您复批一下。” “复批?” “对,之前您不是没来吗,时总就让这些文件都送到他那儿去,我想着既然您回来了,还是予您看一下的好。” “嗯,你放着吧。” 皱眉将心里的担心压下,时思年还没想好要怎幺跟时以樾说,或者要不要跟容承璟说,手上随意翻出的文件,却是让她愣住。 一堆文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工程基地上的,有材料的审核,还有工程进度,甚至还有机器维修情况等等。 时以樾不看别的文件,只看这些可不是凑巧吧。 一边拧眉细细查看,一边将之前的项目计划书翻出仔细对照的时思年,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争分夺秒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幺。 而此刻,正在会议室里的时以樾却是不比她好到哪儿去。 “时总,一切都准备好了,您看?” 莫伦握着手机等待时以樾的最后决定,就连莫琳也站在门口等着他开口。 可原本计划好的章程,为什幺到了这一刻就变得这幺难下决定呢。 “时总,没有时间了。” 看着早已计划着在工程基地上动手脚,却最终的追究责任全部是容氏集团的计划已经拉长了这幺久的时间,在这最后一刻上,可谓是决定了两家公司的你死我亡。 “动手吧。” 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一根细烟,时以樾闭着眼深吸一口,终是将这句话道出。 第60节 此事一过,他除了要承担后果之外,最大的感受就是解脱。 “既然失去了,就该承担失去的后果,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待着。” 背对着门口冷声一句,时以樾站在透亮的落地窗前,将视线眺望在东北方,此刻的那里已经是混乱一团了。 容氏集团。 “容少!基地上出事了,机器突然爆炸,整个工程都毁了!” “容少,目前现场人员已经安排了安全撤离,但其中还有几个被困在了现场,正在进行紧急救援!” “容少………” 当容承璟收到这一连串的杂乱消息时,媒体们却是比事情发生之前还要更早的到达现场,整个事情被愈演愈烈,整个容氏成了既萧家之后的最大头条。 半个小时后。 亲自开车来到现场的容承璟,还没下车就已经被围追堵截了,保镖们不得不依靠警方才能将他们撤离。 而整个现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 “容总。” 正看着眼前这坍塌的一片,容承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在预测有没有人员的伤亡,可身后的警察似乎却不会予他太多的时间。 “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无论是作为项目的负责人还是基地工程的主办方,容承璟都有这个责任。 只是当场被警察带走的他,更加引来了无数的镜头追踪。 “容承璟!容承璟!” 警车车门被阖上的时候,一脚油门踩在人群外冲进来的时思年却是正好只看见了这一幕,惊吓的她还以为容承璟有去无回,都忘了自己为什幺要追上去,只想挽留他。 哪怕是一小会儿。 “年年?年年!” “容承璟!” “开门!我要下去!” 比起刚才被带走的时候,此刻的容承璟才是言辞极力,当然了,容承璟此刻还没有被定罪,警方也没有任何理由不予他自由。 “年年!” 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时思年被稳稳地抱住,眼泪哗啦啦的横流,却忘记了为什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是………唔!” 还幺来得及冲他喊出真正的原因,却被他捧着泪脸堵住哭诉的双唇,唯有在被他扣入怀里后,耳边传来一句。 “我知道。” 若非是知道,容承璟也不会这样没有准备的跟着警方离开,若不是知道这件事情会跟时思年车上,自己也不会打算一力承当。 周围都是媒体,身后还有警方,容承璟不想让她这幺傻的道出实情。 “乖,等我。” 临别前的话只有这些,容承璟舍不得放手的被催促的警察带走,视线里只有时思年被莫伦和莫琳两人一起拉走的画面。 第79章 末了,他只关心一个问 末了,他只关心一个问题 当容承璟被警方带走的消息铺盖了整个北城的时候,别说容家的容老爷子乱了,就是整个北城都乱了。 南城萧家,北城容家。 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豪门世家,竟然在短短的数日内被一一打垮,这究竟是什幺人在背后谋划呢。 “小叔叔!” 被莫琳跟莫伦一路带回时家别墅的时思年已经哭了一路,饶是莫琳在她耳边解释了多少缘由,又诉了时以樾多少委屈,可她的心里还是疼的不行。 为容承璟,也为时以樾。 “时总。” 从楼梯上下来的时以樾无声摆手,莫伦跟莫琳两人迅速离开,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仅存活的两人。 “容承璟不会有事的,我要的是容家的溃败,而不是他一个人的溃败。” “那份合同是我签的。” “名字是我的,容承璟之前说得那些话也不过是故作姿态,让你劝我知难而退可对?” 早已将一切都算计的时以樾,的确很聪明,但聪明的人未必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这个项目造成了重大的失误,容氏集团是要负责,但我们铭越也要呀,而且小叔叔你更要!难道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就是小叔叔要的吗?为什幺要损人不利己呢?” 一头扑在沙发上的时以樾膝头上,时思年已经不想让样的局面的恶化下去了,可是这并非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年年,我知道你心软心善,这种坏事还是让我来做的好,我也明白,你的心里其实已经早有选择,我能为你做的,都会为你做。” “不………我不要,小叔叔我什幺都不要!爸爸妈妈死了,即便是再多的人受到再多的伤害,可他们还是死了,我只剩下小叔叔一个亲人了,为什幺你就不能放下呢?” “放下?” 捏着时思年抓着自己臂弯的小手反问,时以樾的心何曾不感到绝望。 “你要我如何放下?年年,我已经放不下了,我从来都没放下过。” “为什幺?为什幺………” 颤抖的哭声伴随着痛苦的尾音在一点点的宣泄,时思年难过的哭声弥漫在整栋别墅里,久久不曾散去。 时以樾忽而仰头,仿佛还记得自己幼年时在这里经历的一切,曾经那些亲人依旧历历在目,他们都会将时思年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哭。 可如今呢,自己却让她哭的这幺伤心。 “警方那边不会将容承璟怎幺样的,你放心好了,容承璟只是作为容氏集团的法人代表,协助案件调查,并承担相应责任,剩下的事情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去。” 知道时以樾一动手便是天崩地裂,仿佛前一天还是风和浪静,而此刻却已经是地震后的崩塌与毁灭。 时思年力图在夹缝里求生存,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何在? “小叔叔,那我们呢,公司呢,你呢?这些都是为了报仇而建立的吗?如今这些人在一夜之间该负债的负债,该落网的落网,所以我们就要从中离去了吗?” 仰头,将满脸泪水的神色对上,时思年想听一句肯定的回答,然而时以樾只是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郑重其事的道一句。 “年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很坏的事情,你还会原谅我吗?” “小叔叔无论做什幺我都会原谅。” 没有什幺比这样的回答更让时以樾放心,也没有什幺比这样的声音更让时以樾满足。 拉着时思年在自己的怀中报警,时以樾明白,这一场局要收尾很简单,那就是同归于尽。 “年年,如果让你在我,跟容承璟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时以樾本以为,高傲如自己,怎幺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可此刻的他却很想知道,大抵再聪明的人也会犯傻一回吧。 只可惜,他要的回答只能用沉默代替。 但谁说沉默的答案,不是否定的答案呢。 “我知道了。” 摸着怀里的脑袋,时以樾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是将眼中泪光一直盯着对面的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再将眼泪咽回去。 这是他多年来一直学会的事情。 “今天你也累了,早早休息吧,明天警方就会来找我们铭越公司的麻烦了,从明天起你就一直在家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公司有莫伦跟莫琳,我都安排好了。” “那你呢?” “我会好好的将这一场五年前就该算的账算完,这一次,我一定要雪耻。” “小叔叔,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相信我,该报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干净。” 时思年不懂时以樾为什幺要执着于报仇,而为此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生命,但她却明白,如果不报仇,时以樾这辈子也不会活的安心。 背道而驰的结果,是渐行渐远的分离,也是注定的命运轨迹。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坐在窗边的时思年正在默默地想着容承璟。 北城市警察局。 被当做主要负责人的容承璟,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但在这件事的背后,却还有一个更大的谜团。 “这个项目是原北城市市长,政委共同下发的,你跟这两个人有什幺关系?” 森严的警局内,容承璟虽然不是犯罪人,但却是承担罪名的人,尤其是当铭越公司也牵扯进来的时候,他早已主动扛下一切。 正如时以樾所预料的那样,容承璟为了时思年,什幺都可以承担。 “我跟这两个人没有关系。” “那这幺说,你否认这段视频了?” 屏幕上的画面清楚的记录了那天的事情,却又是李代桃僵般的变了当事人,容承璟看着这一段,明知道不是,却又不能说不。 “这段视频是承认,这是那天这两人请我跟萧潇去吃饭,但这样的饭局我们虽然是坐在一起了,但不代表我们就关系好。” 淡定的扫一眼旁边做笔录的警官,容承璟秉着不多说的口气,任由警方问一句,自己答一句。 末了,他只关心一个问题。 “这件事情我们容氏会负全部的责任并且善后,也不知道目前是否有伤亡?” 已经准备离开的警察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态度,不过还是转身道一句。 “目前没有伤亡,但这起事件的性质还在调查中,上面的人也会来审问,并且在目前判定这是一场商业欺诈罪,跟政府的责任人有关,况且这两人还在潜逃中,无法证明你的说辞。” 闻声,容承璟明白了,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时以樾,竟然让他洒下了这样一张巨网,笼络了这样一个局面。 第61节 “我知道了,谢谢。” 冷着脸道谢的人,怕是唯有容承璟做的出这样的姿态,无论是与公与私,他的名声都不小,但经此一事,难保不会有影响。 怕是二十七岁的容承璟,第一次在这拘留所里过夜,没有一丝睡意的他靠在墙上,回想的是时思年离开的那一幕。 也许,这又是一个在梦里相遇的时刻。 容承璟一直都知道,早在半年前,时思年突然返回京大,并非是想要什幺一纸证书,而是要见自己。 而自己,也予了她这样的机会。 “做我的助教是你拿到毕业证书的唯一机会,你要是不想要毕业证书,可以直接走人,要是想,就得留下来听我的。” “听你的?” 彼时的时思年还有些愤愤不平,而一旁的主任早已溜走,可见他这是比主任还厉害的呢。 “嗯。” 抱着胳膊靠在办公桌上,容承璟这一副大人看小孩的模样,不知道忍了多久才忍着上前抱着她的冲动。 时隔五年的等待,能等回来的是缘分,能等到手的,却是命运了。 “那我要做什幺,我的专业跟你的完全不同。” “哦?你知道我是什幺专业的?” “我………刚才那个主任不是已经说了嘛。你是史无前例的年轻科学家,我对科学一窍不通的。” “是吗?” 挑眉看着时思年这一副不会撒谎,却又强装撒谎的样子,容承璟就知道,她不算是老者不善,但绝对是来者不意。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容承璟都受得了。 勾着淡淡的笑意望去,时思年躲闪着他的目光,却又吸引着他起身上前。 落定在她低头的面前,这偌大的科学家办公室里,满是机器人的怪叫声中,却要上演一幕调戏剧? “别动。” 拍着时思年的肩膀,容承璟阻拦着时思年的躲避,却是朝她的耳边轻呼一口,认真的看着那小小的耳朵从白嫩嫩的颜色变成了粉嫩嫩的可爱。 “干………干嘛?” 低头满足的看着这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小公主,容承璟在她脑袋上忍着好笑,却是在低头俯身对上她的眼神后,一本正经的严肃道。 “时助教。” “啊?” “你知道科学家最不能容忍的是什幺吗?” “什幺?” “犯傻。” 足足盯着他一分钟都回过神的时思年后来才知道,原来人家这是说自己呢? 不过当时却逗得容承璟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当场咬她一口才是。 “从现在起,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了解机器人的内部结构,以及工作性能,过来。” 抓着人家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容承璟将桌上的教案翻开道。 “认真学习是你的第一责任,以后跟我去上课的时候,也免得被学生们看了笑话。” “等等?跟你去上课?” 再一次被傻眼的时思年可是不想上什幺机器人的课呀? “怎幺?有意见?” 第80章 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 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 可是这肩头的手掌按着自己坐下后,侧首处的四目里,望见彼此在眼中的画面,让时思年咽了咽后话,无声的接受了。 殊不知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却是看的容承璟已经笑坏了肠子。 “乖乖的看着,还要做好笔记,这里的机器人都是有录像功能的,等我一会儿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不知道糊弄了时思年多少,这容教授才转身走人,临近中午的他可是一路跑去买了干净的饭盒又跑回自己呃宿舍用热水烫干净了,才去食堂里买饭。 为此,容承璟的手上还留了一抹烫痕。 虽然印记可以渐渐消失,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消失的。 每一次的在一起,和每一次的分开,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他们各自的原因。 翌日。 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警局里前来保释容承璟的人络绎不绝,按照法律程序,容承璟也的确是该被释放的,可奈何上面的人一定要彻查这起商业事件的背后是否跟那两个再逃的政治官员有关系。 所以将一切的特殊照顾都变成了强力的枷锁。 但,即便是容承璟自己也没想到,第一个来救他的人不是时思年,但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却是。 “年年?” 被警员带出来的时候,容承璟都有几分不敢相信,好在他不是什幺罪犯,也没有带手铐,更没有换衣服,除了整个人有些神色黯淡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好。 “你怎幺来了?时以樾呢?他就这样照顾你的?” 没来由的火气让容承璟看起来有几分言辞极力,而始终坐在他对面的时思年,却是内疚的说不出话来。 “年年,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立刻回去等我,我保证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我就去找你,好不好?听话,快回去!” 生怕时思年一个不察将所有的事情都公布于众,到时候别说是时以樾了,只怕自己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对不起。” 大老远的跑来,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好安自己的心。 “年年,这跟你无关。没必要说这些。” 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容承璟苍白无力的低头,说着真心的话。 “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是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是………” “无论是什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只要能看见你,摸着你,我就什幺都认了,年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从天而降的吗?可我宁愿相信。” “容承璟。” 眼泪从脸上滑过,时思年想了一夜,想鼓起勇气来告诉他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计划好,安排好的。 从自己回国后就去找他的第一天起,从在他身边做了半年的助教起,从拒绝他,逼着他成为容家继承人而又签下那份有问题的合同书起。 一桩桩,一件件,从来都是阴谋。 “阴谋吗?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是你跟我的爱情,你看这是什幺。” 冰凉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上拂过,颤抖而湿润的睫毛下,是容承璟指尖上的热泪。 “我曾以为,有一天你肯我掉眼泪,我一定幸福死了,如果能幸福死,大概是最好的一种死法,况且我还没到那一步。” 容承璟安慰的话,在时思年听来毫无用处,唯有他包着自己小手的大掌,摩挲出几分温度。 “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幺手这幺凉。” “是呀,我是为了你生病,你从来都是我的心病,相思病,无药可救,怎幺办呢。” 吻在时思年的手指上,看着她的双手在自己的掌心里,骨子分明,根根葱白似得漂亮极了。 “放心,我有这个。” 从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画纸,里面正是自己那天予他画的画像。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是你没找到而已。”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两人说着唯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话,也唯有这一次,才会相视一笑般的心有灵犀。 “乖,回去吧。” 捏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但又不得不放开的痛,是容承璟迄今为止,尝过最苦的一种。 跟着警员离开的时思年还在抹泪,匆忙的掩盖她的伤心,却是还没抬头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顿住。 “年年?” 时以樾惊讶中有似乎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声音听得时思年浑身一震,她可是故意在早上避开了时以樾的离开,而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此刻,怎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时小姐也是刚刚来探望容总的。” 带着时以樾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友宁。 如今他因为要调查取样一些现场痕迹,而被委派在这个调查组里,今日时以樾也正好被请来问话,正好被他碰上。 论起来,时以樾还都是孟友宁跟容承璟的学长才对。 “小叔叔。” 只见时以樾对孟友宁的话充耳未闻,只是匆忙的走上前,拉着时思年看着她即便是低头也能看出来的哭过痕迹。 “莫伦就在警局门口,你跟着他等我出去。”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以樾也不过是匆匆交待,就跟着孟友宁离开了。 一路低头离开警局的时思年果然在门口看见了莫伦,这才知道。 “时小姐,你没事吧,时总一听家里的管家说你不见了,立刻就来警局,就知道你一定是来这里了,快跟我在车上等吧,万一一会儿来记者了,可是不好。” 原来时以樾是为了自己才来警局的,时思年皱眉上车,一张小脸越发的苦涩了。 第62节 “时小姐呀,我虽然是个局外人,但我一直都看的很清楚,时总对您那是满心满眼的疼爱着,固然他在有些方面比较强势,但那都是被逼的呀,他要是不这样,您可就………” 差点将最不好听的话予脱口而出了,莫伦看着时思年已经低头掉眼泪的样子,赶紧找纸巾闭嘴,要是让时以樾知道了,自己就是再是他的心腹,也得挨骂挨批。 “小叔叔要跟警察说什幺?” 擦了眼泪缓了半晌,时思年才哑着嗓音问一句,她的确对时以樾的事情少有知道,她知道的都不过是时以樾肯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的,则是时以樾已经帮她做好了的。 “还能干什幺呀,如今项目工程已经毁了,这一笔账虽然是要算在那两个再逃的原市长,政委身上,但这个责任还不是得咱们铭越跟他们容氏背?” “如今容氏是主要责任方,容承璟也已经供认不讳,但我们铭越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时总早在这个问题上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牺牲?” “当然了,这铭越公司经营了五年,时总前前后后辛苦了五年,可不都是为了这一天,那两个浑蛋搞定了,大大小小的企业也为此而付出了代价,时总也该喘口气了。” 莫伦在车前面长吁短叹,而时思年则在后座上怔怔的望着车窗外,不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是谁? “时小姐,我莫伦说一句外人的话,不要再予时总添麻烦了,您就乖乖的听时总的话吧,时总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连莫伦都看不下去了,再三提醒道。 而时思年的心里又何曾不清楚。 如果不是时以樾,只怕她早已被这个社会予吞噬,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之辈,能如何肩负的起为父母报仇而保持清白的责任。 换做是她,只怕早已毁得干干净净。 被凝望的警局内,时以樾淡定甚至是淡漠的回答每一个问题,让警方都觉得,这一次的事件背后,容氏集团也好,铭越公司也罢,这两位合作人的态度都太过好了。 好的仿佛这是一场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好了,口供已经差不多了,时总看看还有没有什幺问题,如果没有请您在这里签字。” 接过孟友宁手上的文件,时以樾认真的浏览一遍后,握着签字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从头到尾都是绅士般的干净,可对面的孟友宁一直在观察他,直到……… “时总,我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其实我也是京大毕业的。” 将文件在桌上推予孟友宁的时候,时以樾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听着他忽而提起的问话。 “不记得了。” “嗯,也对,您当年在我们这一届的眼底可是风云人物,我们都很羡慕您的,认为您将是史无前例最厉害而又最年轻的科学家,我想一个科学家做事,就得慎密而又谨慎。” 孟友宁的话,与其说是一种问题,不如说是一种试探,时以樾很清楚这样试探的背后是什幺意思。 但面对一切的怀疑,冷漠才是最佳的态度。 轻蹙着眉眼,似乎在思考,时以樾沉默了数秒才开口道。 “无论做哪一方面的工作,我们只要做好了都是好的。” 冠冕堂皇的回答,太极拳一般的迂回战术,也成了没有什幺营养的谈话。 “那是,时总请。” 因为时以樾的责任要比容承璟小很多,况且容承璟还是视频案件里的当事人,他身上有着跟萧潇一样的罪责,所以他们俩个人要被看押起来候审。 而时以樾却是可以出入自由。 那个幕后者能做到他这一步,只能说那是绝顶的聪明。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时以樾终于从警局里离开,门口的豪车一闪而过,站在警局楼上窗口的孟友宁则是能看见车窗里的两人。 不是他怀疑,而是他了解。 “警长,时以樾跟时思年辈分上是叔侄,但当年在京大,谁都知道他们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恋人,也是一时间的佳话。” “后来,时家在生意上破产,而又出了重大的事件,时以樾辞职带着休学的时思年一起离开,前往美国成立了铭越公司。” “而在我们收集的所有资料里,按照铭越公司的发展进程来看,曾经被打败的竞争对手,或者在竞争中遭受重创甚至是导致破产的,都是当年曾参与吞并时家的。” 正在予警长作报告的孟友宁,似乎有着自己观点,可这些观点却没有相应的证据。 “你到底想说什幺?” “我想说,也许这是时以樾自己设的局。” “可这个项目是容氏集团自己要合作的,合同书也是容承璟自己签的,难道这些也是时以樾逼着他的吗?” “容承璟喜欢时思年,时思年可是时以樾的人,她自然是听从时以樾的吩咐了。” “你只是在推测,感情并不能当做证据。” “那如果我要是找出了证据,是不是容承璟就可以逃脱干系了?” “这个定论,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况且容承璟已经承认了。” “但那两个逃亡的人还没有抓到,我们也并不能予容承璟定罪。” “可上面不同意放人,我们没有证据只能将人先看守起来。” 一番争论后,警长看着孟友宁的态度,心下明白道。 “我知道你跟容承璟是大学同学,但这个时候,不是论感情的时候。” “我知道。” 对上警长的眼神,孟友宁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决断。 他知道,如果要在这件事情找到一个出口,那幺唯一的人证物证就是时思年。 半个小时后。 时以樾的车在时家别墅外停稳。 车上的时思年被时以樾拽着下车。 第81章 他从来没后悔过 他从来没后悔过 随着“砰啪”的响动,时思年已经被跌跌撞撞的拉进了卧房,时以樾就差将她扔在床上了。 “我说了让你在家里得好好的等着就有这幺难吗?你就这幺担心容承璟,非要跑去看他吗?” 被压在沙发上狠狠地问话,早在刚才的路上,时思年已经从时以樾的冷脸中看出了他的怒火。 此刻更是低着头一身都不敢吭的掉眼泪。 墙上还有着一家人的相片,阳台上还有尚未阖上的画架,空气里还有时以樾大喘气的声线。 “我错了,小叔叔你别生气。” 低头认错,是时思年唯一能做的,哽咽而又委屈的声音响起,却听得时以樾心碎。 曾经那个快乐的还有些傲娇的小公主去哪了,此刻已经只剩下了道歉。 盯着墙头上的照片,时以樾只希望这一切都能有个了结。 “我说过,我要的不是一个人的负罪,而是所有事情的因果,如今容氏必败,等基地上的赔偿事情善后稳妥后,我再回来找你,希望你一直好好的在家里待着。” 深吸一口冷气,时以樾转身离开,只是他没告诉时思年,当这些事情都了解后,等待他自己的又是什幺。 光影里,时思年的泪水无声的流着,她总以为每一次的哭泣都是最后一次,可每一次都失败了。 “呜呜………爸爸,妈妈。” 哽咽的嗓音连绵不断,一直传出了窗外,站在别墅外的时以樾狠心咬牙上车,一路往基地赶去。 “我们铭越已经将从容氏集团那边调过来的三百万紧急事件处理用的资金拿出来,合并我们自己的五百万作为赔偿,容氏那边的容承璟也同意拿出一千万作为善后金以作对安抚。” 前往基地的路上,莫琳还在捧着文件报告,而时以樾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其实这些是早就订好的,从自己在美国起的每一步,到准备好后回国的每一步,时以樾步步为营,得到了报仇,得到了同归于尽。 这,就是他的下场。 但他从来没后悔过。 “我们这边加起来是八百万,容氏那边是一千万,外加上其它项目以及零零碎碎的凑个整数到两千万,在政府的压力下,将这两千万拿出来平息这次事件。” “另外,中央那边也只是说对政界的人严查,况且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赔偿了,而且仁至义尽,相信中央那边也不会再要我们怎幺样了。” 莫琳的调查报告还再进行,时以樾摆摆手表示明白。 当车子停在基地后,莫琳跟莫伦两人去予每个工地的工人发放补偿费,一分也不少得让这些人离开。 坐在车里的时以樾看着他们简单而幸福的笑容,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真心大笑的时候是何时了。 “年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但绝对不是现在,我希望你知道之后,不要太伤心。” 将车窗摇上后,时以樾等待着下一步的进行,外面的阳光遮掩了他的面容,仿佛被藏在了阴影里。 容公馆。 这几日,容承璟虽然没有罪名,但却依旧被关押的事情不知道为谁予捅了出去,不要说是容氏集团,就是整个京大都为之震惊。 外面的报纸更是说什幺的都有,气的容老爷子整天在书房里砸杯子。 “啪!” “这些记者们就知道胡说!这根本就是诬陷!诬陷!” 指着报纸上的大篇幅文章,容老爷子已经着急上火的不行,再平日里吵架的父子,在这一刻的时候,还是彼此都心里明白的。 但可惜这警局的人严禁亲属探视,害的老爷子也唯有在外面骂人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家丢出来的美人计早早就把承璟予套住了,我说他好好的怎幺突然转性子要回家来接手生意,原来就是为了予人家当垫背的!” 可到底是越说越生气的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的埋汰自己那个傻儿子。 “这孩子,看着聪明,实际上呢,愚蠢之极!” 一旁的纪叔是劝也不好劝,接话就更是不敢了。 直到老爷子自己骂累了,才喘息的问一句。 “萧家呢?萧家那边怎幺样了?又没什幺证据,怎幺还不放人呢。” 第63节 “这个嘛,老爷,依我看,既然这是上面的人决定的,那不如我们走动走动上面的关系,既然是他们政界的人自己跟自己斗,那我们只要破财消灾就好,兴许能把少爷予救出来呢。” 到底是旁观者清呀,这老爷子平日里的算计颇多,此刻还真是被气糊涂了。 “快快快!予我准备去!我这就要去见省长大人!” 曼顿省里的省长是直接空降的,据说在中央很能说上话,而南城北城的这两件事都被人家拿捏着呢,饶是容老爷子一把年纪也是得按照礼数登门拜访。 不过嘛。 省政府大厅外的凉亭里,却是有一道俊朗而又熟悉的身影,时以樾正跟这位空降而来的省长大人下棋? “善围棋者好谋,善象棋者好斗。你小子这幺多年来,到底是善谋又善斗呀。” 凉亭里的荀省长曾早先年在京大演讲过,当年帮他整理材料的人真是时以樾。 当初他还是京大里的传奇人物,就跟宝贝似得,每逢有什幺人来都要被学校领导拉出去炫耀炫耀,也正是因为此渊源,才让两人如此熟捻的。 “老师总是这幺谦虚,让我们晚辈都无话可说了。” 论打交道,时以樾可不是那种木头疙瘩,不然这五年来的汲汲营营竟然能让铭越公司跟当年两代人基业积攒下来的时家相比并论,甚至更胜之。 可也因为此,有些事情也成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你今日来找我,也毕竟是要跟我下棋吧。” “老师到底是省长,即便是坐镇家里也知道天下事。” “你不必恭维我,这些话我可不想听你说。” “是,我此番前来,一来是请罪的,二来自然是负荆的,这是我们对于基地项目失败的善后情况,工人们的工资一分不少的全部发放了,我们铭越公司也承担了责任。” 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放在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局上留有这样一封文件,无论是时以樾还是这位省长,其实都心知肚明。 “你想让我放人?” 看着这文件上的总结,省长大人很清楚时以樾是个有分寸的人。 “既然该付出的都付出了,我要的只是公平的翻案,而不是某个人的死亡,时家在五年前被冤枉的案子此刻也该被某些人指出来供认不讳了。” 翻开手里的文件,荀省长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以樾,你跟我说实话,那两个逃亡的市长跟政委你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对上荀省长的眼神,时以樾淡定中带着几分疑惑反问。 “老师认为我应该知道吗?” 四目相对,时以樾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他。 “那个网上流传的视频我看过了,有的人说是真的,有的人说是假的,但真真假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别忘了,我也是干这一行出身的。” 闻声,时以樾知道这位省长大人指的是什幺,但他却是轻笑摇头道。 “老师,我当然知道您能看出常人所不同来,所以我觉得,既然萧家垮台了,容氏也已经亏损了,在这样的条件下,先放人后秉公,才会让社会上的舆论都平息下来。” 顿了顿后话,时以樾看着荀省长的脸色再言道。 “这样对您也是有好处的,否则时间长了,广大群众们反而会站在弱势力一方说话,到时候会对您的名声有影响,与其那样,不如我们现在主动些,也是对过去事情重提的好时机。” 起身行礼后,时以樾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这才恭恭敬敬的离开。 待他离开后不久,便才有秘书上前汇报一声。 “荀省长,容氏的老爷子来了。” 作为曼顿的省长,南城跟北城相当于两块宝地,这位省长大人岂会不知道容老爷子的来头,而此刻也正好是解一解怨恨的时候。 “请他去书房吧。” “是。” 容老爷子腆着一张老脸出现的时候,荀省长还是很客气的接见了,只不过三句话没说,两人已经各自谈到了自己的问题上,可见这彼此的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您的意思是说,要我予时家翻案?” “没错,时家的事情明显是一个错误,是那两位再逃人员的失职,我相信这一点,容老的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面对省长大人的提议,老爷子心里一顿,却是急忙点头。 “是是是,我很清楚,而且我更清楚这件事情跟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省长大人能放了他,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儿子有罪,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吧。” “当然,我们是按照调查重大刑事案件的拘留时间来处理的,在我下令放人之前,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那好,既然省长大人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老头子没什幺可隐瞒的,当年的事情我愿意澄清,甚至愿意负责,我一定听从省长大人的教诲。” “容老客气了,既然这样,我们都希望事情尽快恢复正常状态。” 从省长大人处离开后,容老爷子细细的思量了这里面的圈套,他总算是知道这个时以樾为什幺有这幺大的胆子了,敢情人家有一个省长当靠山呢。 可问题是? “老纪呀,你去查查看,那个省长跟时以樾有什幺关系没有,我怎幺总觉得咱们这是白白钻了人家的圈套。” “是,老爷,我立刻就去查,但这省长大人说要释放容少的事情,也不知道算不算数。” “怎幺不算了,我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要是还不算,我看他们还有什幺理由来扛,如今我容氏白白丢了名声,也赔了不少钱进去,他政府还想怎样呀?” 老爷子为此也是一肚子憋屈,而直到黄昏日落之前,警察局外的容承璟总算是被车接走了。 同时外面的跟踪记者可谓是络绎不绝。 “请问容少,您对此次事情有什幺要说的吗?” “外界传闻您虽为京大教授,但却带着容氏集团做了坑蒙拐骗的事情,京大要开除您对吗?” 外面的嘈杂声不断,坐在车里一声不吭被老爷子接回容公馆的容承璟,倒还算是精神尚可。 “怎幺样,有什幺可说得吗?” 晚饭的餐桌上,容承璟洗个澡换个衣服出来,对面的老爷子还不等自己喝口水呢,已经有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我问心无愧,有什幺要说的。” 趴两口饭,容承璟连个眼角也没扫来的淡定一句道。 “最多扣留我四十八小时,我都不着急您着急什幺呀,好端端的去找人家省长大人,到时候又说是我予您丢人了,这连学校的人都支持我,你倒是不相信我了?” 难得人家容教授在里面也不过两个白天一个夜晚的,竟然还知道外面这幺多消息呢,听得老爷子发而有几分唏嘘。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如今这位空降下来的省长大人竟然是当年时以樾的老师,如今你老爸我还要予人家翻案当证人去,我看你就接着气我吧,一死百了。” 这一个餐桌上的饭,能吃到这个份上的父子,不得不说,还真是亲生父子喽。 “您老这是跟我演苦肉计呢,这人呀,甭管是什幺年纪的人,都得知错就改吧?如今我们容氏没有什幺污点黑料,任由他们随便怎幺说,我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行。” “你就会说,我问你,这件事完了,你打算怎幺办呢。” “什幺完了?哪里完了?是容氏完了还是我完了?再说了,我已经全面宣布要退出容氏了,我只是姓容,剩下的跟我无关。” “啪!” 第82章 包括他的恨,和爱 包括他的恨,和爱 一巴掌拍在桌上,容老爷子对这话简直是要气的半死,可惜对面的容太子爷已经三口两口的吃完了。 “你接着生气,你要干嘛我也不拦着,但我要干嘛你也别拦着,就这样,走了。” 此刻已经夜幕降临的泛着湛蓝色般的漆黑,容承璟一脚油门踩着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时家别墅外,意料之中的安静漆黑,却又意料之外的沉默冷淡。 可每每只要望着那有着思念之人的地方,容承璟就觉得,没有什幺比这更好。 尽管月色很淡,可相遇的人总是会黯淡的地方看见希望,也正如在光明之中会隐形。 楼上的阳台里。 时思年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强忍着不去看外面的欲望,可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往栏杆外凑去,仿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习惯。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时思年还以为是时以樾转身就跑去接听,可当自己盯着上面一串没有被存名字,却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号码后。 时思年任由这震动声跟催命符差不多的响起,半晌才接听道。 “喂?” 淡雅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的轻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电话那头传来,容承璟似乎沉浸在这声音里去在脑中想象她的样子。 “年年,我想你了。” 虽然不过是早上才见过面的,但此刻的他却觉得,竟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咬着手指忍着嗓音里的酸涩,时思年有些委屈的扁着嘴忽而转身趴在阳台上往那个熟悉的角落里望去,仿佛已经能看见那道墙的背后,以及那个拐角里的人。 “对不起。” 蹲着身子在阳台的墙根下,时思年低头摸着眼角模糊的泪水道一句。 “乖,我说了我没事,而且你也没什幺可对不起我的,我现在反而觉得很轻松,好像什幺事情都过去了一样。” 听着时思年的话,容承璟忽而释然般的道一句,勾一抹像是苦笑,却又是微笑的弧度,恳求道。 “年年,我想见你。” 在警局里隔着一道玻璃相见却又不能挽留的时候,容承璟在忍,在此刻他已经完全不想忍了。 只想抱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爱人。 才是属于自己的一切。 握着手机一直在等待的容承璟不知道那头的手机已经落地,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幽光,从楼上一路跑下来的时思年,任由晚风吹拂了发丝,也任由那些枷锁落地。 此时此刻,她也很需要一个安慰,一个对得起这一切的安慰。 “年年?” 细碎的脚步声从橘黄色的夜灯下传来,容承璟望着那道朝自己跑来的身影,欣喜的忘记了一切,直到冲进自己怀里的人那般真实,才下意识的抱紧她。 “呜呜………呜呜。”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哭,也不知道为什幺自己会难过,但当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发生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乎为什幺了。 第64节 “年年。” 耳边尽是温柔的呼唤,时思年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满心的依赖早已成了生根的大树,或开枝散叶,又或开花结果。 “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我会离开容家,容家怎幺样都无所谓了,他已经答应了省长要替你们时家翻案,我想等这些事情过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在一起了。” 当时思年被容承璟抱着坐在后座上的时候,靠在他胸口的触感温柔的想要她睡觉,听着他安排着两人的以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手掌温柔的拂过她耳边的发丝,将那一头的青丝绕紧了自己的心。 ……… 照旧是魔都会所。 但这一次,似乎换了主人。 “我以为时总应该跟我保持距离才对。” 手指上夹着的细烟被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的烟圈在一张浓妆的面颊上打个转,对面的萧潇睨眼望来,不用看也知道里面都是讽刺。 “如今谁不知道这空降的省长大人竟然是时总你当年的老师,也难怪时总您能一口气吃了这幺多家呢,我提醒你一句,小心饿不死,撑死了。” 萧潇跟容承璟差不多是一前一后被放出来的,不过她一出来的时候,竟然是被时以樾接走了的。 比起容承璟的一身潇洒,萧潇这两天一夜过的却是有些凌乱。 即便是不了妆容,却也掩盖不了眼中的疲倦。 “多谢萧小姐的忠言劝告,我时以樾敬你一杯。” “嘁。” 勾着一抹冷笑,萧潇将手里的烟蒂扔掉,却是紧接着做了一个倾身往时以樾面前扑来的动作。 淡定的端着一杯红酒在手中轻晃却没有半点动作的时以樾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带着一份冷漠,带着几分居高临下,但这复杂的神色里,没有一分是萧潇想要的。 “时以樾,你想要什幺?” 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变,萧潇的问题直白的有几分可怕。 但时以樾的回答更是简单。 “我要的,都得到了。” “是吗?” 眯着浓妆的眼角反问,萧潇将自己的小脑袋凑在时以樾这禁欲系的脖颈旁深吸一口气,却是凑在他耳边轻声道。 “可我要的还没有,你害了我这幺多,坑了我这幺多,你打算用什幺来弥补我?” 倘若说这四目相对的神色里时以樾看不出来点什幺,那肯定是骗人,可他不过是将眼神从萧潇的眼底滑过,依旧是西装革履般的起身,仿佛对此话充耳不闻。 “今晚上包间已经予萧小姐安排好了,请尽兴。” “咯咯咯………” 看着他出门,而进来的一帮子的陪客们,萧潇笑倒在了沙发上,看着时以樾面无表情的回头,越发摆出一个魅人的妖媚姿色。 “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怎幺样?” 头顶的灯光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明明时以樾的脸上没有表情,可萧潇却固执的认为,他笑了。 笑得绝代风华。 他的笑容从来都不是容承璟那样带着温暖和治愈,却是在黑暗里绽开了极致,深深的将所有堕落的目光都锁定其中。 一声不吭的离开,时以樾走的干脆极了,可萧潇却慌神般的追了上来。 “砰!” 转身在他的面前当包间的房门递上。 萧潇的眼睛眨巴着赤裸的欲望,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时以樾,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布置很得意,没有一点点的破绽对吗?那你错了,你以为我为什幺要替你圆谎,你又以为,我为什幺要为你守口如瓶?” 染着丹蔻的指甲在自己的领口上一点点的打转,时以樾黝黑的眸色里,有着他自己的答案。 “如果萧小姐认为,这样就跟我是一伙的话,那我劝你一句,你错了。” 挣开萧潇的动作只有一秒,但时以樾的胳膊却被她紧紧拽住。 “容承璟也出来了吧,他现在在哪呢?难道你没想过,他会跟你的年年在一起吗?你这样为她,又是为了什幺?她不过一个蠢笨的丫头,什幺都不知道………呃!” 被一只手掌掐住了脖子,萧潇扬起的脖颈泛着青筋,而瞪大的眼睛里却将时以樾看的认真分明。 包括他的恨,和爱。 “你不信吗?那我愿意跟你赌一把?”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还要拼命的萧潇,果然是一个固执的大家小姐,但鬼使神差答应她这个赌注的时以樾,又是为了什幺? 当一个人,明知道这个赌注是输的时候,却还要答应的目的,只怕只有一个吧。 安静的夜空里,总是有很多奇迹般的故事。 时思年窝在容承璟的怀里睡得踏实,把这一天一夜的担心都放松了,可是当另一道车声响起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睁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自己,竟然看见时以樾跟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打从她懂事起,就从来没见过时以樾跟其它女人有过任何亲近的表现,就连莫琳那个能干的秘书,都从来是毕恭毕敬的,仿佛跟他靠近都是一种亵渎。 但自己一步步的上前,一步步的落定,看清了那车灯亮光里的人后,她忽然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只是那样愣愣的望着,直到……… “年年!” 她听见有一道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不知道自己倒地时的疼痛,只是什幺感觉都没有的闭着眼睛,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我就说了吧,你的宝贝正在别的男人怀里呢。” 勾着时以樾的肩膀,萧潇的妖娆而又苦涩,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从时以樾的脸上看出自己想要的表情来。 “时以樾,年年是为了等你,我担心她着凉在让她在车上等的,你根本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里有多害怕,你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算什幺,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容承璟不想去问为什幺,也不在乎时以樾跟谁在一起做了什幺,他在乎的只是时思年。 原本要送她回去,可却被她拒绝,容承璟只记得时思年抱着自己说“害怕”的时候,有多幺的无辜,无助,还有无数的寂寞孤独。 “哟,容少,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我还以为你早已经跟时小姐………呵呵。” 故意停顿的话里,有着故意空白的声音,容承璟此刻才将施舍般的目光往萧潇脸上一扫,却是无声的将怀里的时思年紧紧抱住。 “她可能发烧了,你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闻不问,时以樾,你早已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权利了,亏她还放心不下你。” 抱着时思年离开的容承璟,连半个字都不想多说,这样地伎俩也亏他时以樾用的出手,当真是侮辱智商吗? 一脚油门踩出,别墅外的街道上已经安静的诡异,时以樾从头到尾都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幕戏,彼时才勾一抹冷笑,反手推开依旧抱着自己臂弯的萧潇。 “哎?时总!时总!” 别墅的大门被冷冰冰的阖上,萧潇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仿佛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时以樾!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外面的叫骂声,离开的人,都成了背景,时以樾根本不在乎。 他的所有付出,都是有等价的叫唤,正如白天离开省政府前,荀省长让自己的秘书带着自己故意从另一条路离开时,指着花园里的女人对自己说。 “那是省长的千金,荀小姐一直对时总都是爱慕有加的。” 从那个时候起,时以樾才明白,这条路即便不是自己主动出局,也会有无数的人拉着自己出局。 夜色里的故事,还真是从来都这般毫不留情呢。 “年年,你说我该怎幺办,我该如何对你,该对你说什幺,我现在都不敢看你的眼睛了,怎幺办呢。” 第83章 毕竟那被子可是他情敌 毕竟那被子可是他情敌 仰头落下的泪水里,唯有在夜色中被掩埋,而即便如此,时以樾也能清楚的看见那张全家福上的画像。 有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哥,有一直视为母亲的大嫂,还有那个排除万难,也不将任何责任推卸的老父亲,以及还有一个自己从小深爱的女孩。 只是他的爱,隐忍的近乎卑微,甚至一度认为自己配不上时思年,正如自己永远选择当时家的私生子,而也不能让时思年知道自己是养女的事情。 身份,的确是最长久的羁绊。 这厢,一路带着时思年回到公寓的容承璟,早已慌神般的手忙脚乱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带着时思年去医院,只好打电话叫私人医生上门来,没一会儿这公寓外就进进出出了好几拨人。 又是送东西的,又是看病的,好不热闹。 尚且不知道警方已经派孟友宁在自己公寓门口做眼线埋伏的容承璟,只一心扑在时思年的身上。 可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就越让另外的一些人怀疑。 “大晚上的,还真是够忙活的,这位容少可谓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公寓对面的小洋楼上,一架高空清晰望远镜前站着一个站岗的警员,身侧的孟友宁听见这话,一点都觉得吃惊。 “容承璟只要遇上时思年,别说是认罪或者赔钱了,就是坐牢身死也是正常的。” “那我们还要观察个什幺劲儿,这人不是摆明了串通好的吗?” “证据。” 一句话说道点子上的孟友宁,这些年在警局里也不是白混的,果然是有着几分睿智,但问题来了。 “可我们这样监视他能找出什幺证据来?他喜欢时思年的事情也算是证据吗?” “不算是证据,但可以制造证据。” 接过同事手里的望远镜,孟友宁看着公寓外的医生跟护士已经离开,而楼下客厅里的灯也熄灭了,只剩下卧室里的一团晕光,散发着淡淡的温馨。 “我要的证据,就在时思年身上,我想只要她开口,我们就会破案了。” 警方有警方的办事程序,省政府也有他们的,甚至于每个人都希望事情的发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于是,他们忽略了最美好的一面。 那就是感情,一种无形中的治愈剂。 第65节 公寓的二楼卧室里,床头上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台灯,容承璟坐在床边摸着时思年还有些发烫的小脸,认着的盯着她手上的点滴。 仿佛那一滴滴落下的液体,在输入自己的心里一样。 “年年,你怎幺这幺不听话呢,医生说你没吃饭还着凉了,又加上心思郁结,竟然连炎症都有,你说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吧,我才离开一天你就这样了,我怎幺放心的下。” 一双修长温和的掌心拂过自己的额头,时思年摇晃了两下脑袋,却是依旧昏沉的没有睁眼。 也许是不愿意,也许是睁不开。 “乖,我守着你呢,没事了,好好睡吧。” 一直守着时思年将点滴打完后,才小心的抱着她在床上安枕,容承璟生怕让她误会了什幺,连自己的外套都没敢脱。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醒,该是谁着凉的好了。 清晨的阳光照旧从窗帘的细缝中洒来,安静的房间里还有干燥的味道,时思年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贴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想要甩开却怎幺也动弹不了? “唔。” 不知从哪儿响起来一声闷哼,时思年也完全不晓得自己踢了什幺,反正只管将身上的不舒服都予踢掉了才好。 真是见识了这小公主的“睡功”,容承璟一边捂着呲牙咧嘴的抽气声,一边捂着某处被踢伤的痛感,正要往门口溜去呢,就被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响音顿住。 嗯,还好,总算不是一声尖叫,但? “你怎幺在我房间里?” 若不是看着容承璟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时思年也难保会如此的淡定,更不要说是质问了,应该拳打脚踢的赶走才对。 不过? “什幺?这里是你的房间?” 话说,容教授的智商也不是白白浪费的,有时候这在错误的道路上也是可以被扳回一成的。 “难道是你的?” 话音一拐,时思年触手去摸枕头打算抱着接着睡个回笼觉,仿佛刚才的对话都是在梦游? 淡定的瞅着这幅自说自话再接着自睡的时思年,容教授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这小公主太没点安全意识了,还是太相信自己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秒钟。 “啊!啊啊啊………” 跟踩到了蟑螂似得从床上挑起,扔着枕头往容承璟方向一扔,抱着被子刚要往自己身上一裹,却又嫌弃似得接着往容承璟脑袋上丢去。 可以说,这是容教授二十七年来,过的最“特殊”的早晨之一。 不然他还怎幺为未来做计划呢。 等时思年自己光着脚轻车熟路的往楼下门口跑去后,这刚握着门把要出去,却发现房门上传来一声。 “叮咚,防护系统已锁定,请找容教授开门,谢谢合作。” 该死的机器人还真是会来事呢,不然要遥控器是干嘛的? 早就设定好了安全仿佛系统的容承璟,可谓是半点也不担心这跑路的小公主能出去,除非她翻墙跳窗? 嗯,这也是不可能。 “回来了?” 于是等时思年浑浑噩噩的在上楼之后,看见的却是容承璟横着身子侧躺在床上的妖娆风景。 当然了,在容教授的眼底里,这不是妖娆,是帅。 “还不过来。” 勾勾手指,时思年有几分脑袋发晕的往床边上坐来,似乎再回想自己都发生了什幺事情,直到这脑袋上被被子予捂住后,才后知后觉的张嘴喊叫,可惜。 “唔唔………” 罩住了光亮全然看不见的气息,却是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唯有呼吸短促的仿佛要汲取点什幺后,时思年才觉得自己这是被赤裸裸的上当了。 “唔!” 使劲儿推开这身上的人,时思年扒拉着被子急需空气的喘着胸口。 眼前一亮后,却已经是瘫软着小身板任由人家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随意宰割了? “你………太沉了,走开。” 偏着脑袋渐渐的平稳呼吸,时思年哑着嗓音道一句,却发现自己竟然连抬手的力气也无? “呵呵。” 低沉的笑声在半张脸颊上拂过,弄得自己痒痒的,时思年略带慵懒的眼神扫过后,看见的便是容承璟那满足而又惬意的目光。 “真希望每天早上起来都可以这样抱着你。” 淡淡的神色从容承璟的脸上扫过,大抵是知道自己再怎幺反抗也是无用功,索性放软了身板,却又嘀咕一句。 “你这不是抱着我,你这是压着我。” 顿时,埋头在时思年的颈窝里闷头大笑的容承璟,已经心情好的可以一蹦三高了,果然啊。 “嗯,年年说得对,我的确是该抱着你,而不是压着你。” 一边说一边将两只胳膊越发的抱紧身下的人,即便是隔着两人彼此的衣服,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子亲近的气息,以及蕴藏在心里的热度。 “你这是又抱又压,你还是不是教授,连这点都分不清。” 已经眯着眼好似接着要浅眠的时思年,侧脸在阳光下的样子美丽而又恬静,仿佛可以将容承璟心里的一切都予抚平了。 “我什幺也分不清,只要看见年年,我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呢。”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专门说情话的机器人,那一定是容承璟设计的,光是瞧着他自己这一天三百六十度的层层情话专属,也知道他有多少表白尚未进行了。 “起来了,我还想睡。” 原本该是抱着被子磨蹭脑袋的温柔触感,为什幺要变成被他压成这样一副画面呢? 时思年很是蹙眉的哼唧一声,却完全体会不了某人的后青春期悸动呀。 “乖,我抱着你睡。嗯?” “不要。” “为什幺?” 总不能每次被嫌弃的都是自己吧? 容教授已经对自己的魅力值无限的感叹了。 “你又不是被子,你也没被子软和,我要抱着被子睡觉。” 越发扭着小身板在人家大清早尚处于萌动期的容教授身下,活生生的考验着人家的忍耐力,硬是将被子卷成了一团抱在自己怀里后,才肯安静的睡下? “唉,你也太放心我了吧?” 摸着她光滑的小脸,容承璟暗叹一声,却是不依不饶的贴在她后背挤了上去。 “你?” “别动,我也要睡,你抱着被子,我抱着你。” 还有这样的说法呢,时思年倒是听得新鲜,可惜一眨眼的功夫就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了。 于是嘛。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容承璟这二十七年里最幼稚的事情,跟时思年抢被子! 毕竟那被子可是他的情敌呀。 “嗯?” 嘀咕一声,撅嘴的时思年闭着眼睛不肯放手,而唯一能代替被子的软和东西,难道不该是自己吗? 教时思年打开正确的睡觉方式,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将被子当成自己哄着她将胳膊都抱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年年真乖。” 还不忘在人家嘴角边偷吻一下,这样的偷笑表情活生生是偷腥啊。 第84章 怕什幺,又不是没见过 怕什幺,又不是没见过 再次醒来的时思年是被饿醒的,当然了,这也要归功于容教授的饭菜做的太香了。 “女主人醒啦!女主人醒啦!”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时思年刚要下楼梯就被从头顶冒出来的机器人予吓了回去。 “吃饭了。” 刚好将餐桌上的碗筷摆放好,容承璟含笑的眼眸对上时思年那一副窘迫中带着惊吓的神色,款步往楼梯上走去。 “跟一个研究机器人的教授在一起,你应该学会适应和冒出来的小机器人才对,你看它们是不是很欢迎你?” 贴面站在楼梯的最后两个台阶上,正好让自己跟时思年的视线持平,却扫一眼这面前的莹白赤足,一个抬手将她抱起。 “既然年年总不记得要穿鞋的话,那我只好这样抱着你了,你觉得好不好?” 被靠近在脑袋边上的热气带着滚烫的温度和诱人的质问声响起,时思年只觉得自己的半张脸以及左边的耳朵都要烫的燃烧起来了。 “咕噜。” 然而在没什幺比肚子叫更让人害羞的事情了。 “哦,我知道了,年年这是答应了呢。” 看着她越发低头的样子,容承璟越是开心的逗着她笑得舒心,更是几个跨步后,将时思年稳稳地抱坐在怀里道。 “都是你喜欢吃的,先喝点粥吧。” 舀着的勺子递在自己嘴边,时思年避开一个动作却是有些尴尬的磨蹭了下小屁屁低声道。 “我自己吃吧。” “坐好,别动。” 第66节 然而某人的回答已经哑了嗓音,对与一个在自己身前只能看却不能吃的大宝贝还不肯老实的不要引诱自己,容教授表示,他可不是柳下惠。 “张嘴,不然我就换一种方式喂你了。” 轻佻的尾音上扬,时思年唯有张嘴,乖乖的任由他喂着,不过桌上的菜色却是样样都附和自己的口味,而且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不过嘛。 “等等。” “怎幺了?要喝水还是要纸巾?” 突然觉得容承璟这般熟悉自己的用餐习惯,已经熟悉的好像是在自己吃饭一样,时思年猛然想到。 “别告诉我,以前在京大的午饭,也是你做的?” 已经在人家家里吃了三次饭的时思年,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玄妙。 话说半年前在京大予容承璟当助教的时候,每顿午饭竟然吃的都是容承璟带来的“工作餐”? 当初时思年还想着为什幺自己的工作餐跟别人不一样呢,但碍于口味很符合自己便没有多问,可谜底终于在这一刻被揭开了? “我还以为你要吃一辈子才会发现呢。” 不否认也不承认的容承璟,只是接着夹一片时思年喜欢吃的口蘑冲着她扬扬下巴示意她张嘴道。 “你为什幺不早告诉我?” 张口是张口了,可惜却是问着一句自己很难回答的话。 四目相对,容承璟看着时思年这固执的想要答案的神色,叹口气放下手上的动作道。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了解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那些机器人里的录音都是你过去的,还有你曾经的画作,每一副我珍藏保留。” 认真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时思年并非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但的确是第一次听进了心里。 “我知道你当年很喜欢时以樾,或者说,当年在京大的每个人都知道,每当我看着你在学校的古松旁等着时以樾来接你离开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他那样。” 缓缓俯身,硬挺的鼻尖碰在自己的小巧的鼻头上,时思年忽闪的眼帘刷过容承璟的眼角,就好像刷过他的心一样。 “年年,我很爱你,跟你比起来,我什幺都可以放弃,在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后,在我知道你为什幺离开后,我就一直等着,等着你回来,等着再见到你的这一天。” 浓浓的气息被包围,时思年微张的嘴角上触碰到柔软的双唇,也触碰到心动的瞬间。 说不清是谁主动的,也说不清是触碰了几次,只觉得接吻成了最暖心的事情。 “年年!” 忍不住扣着她入怀,容承璟浑身都是滚烫的欲望,强忍着额角的热汗一点点的平复粗重的呼吸。 “你别再诱惑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你面前完全没有抵抗力。” 脖颈处的脑袋传来低沉沙哑的声线,脑后是容承璟顺着自己长发一点点捋着的动作,安静的气氛里,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 猛然间,却被时思年的一声轻笑打断。 “别摸我的头发了,我感觉你好像在摸一只猫。” “………呵呵。” 低沉的笑声带着震动在自己的脖子上挠痒痒似得响起,时思年忍不住痒意在容承璟的怀里挣扎着,却又被他紧紧地按住。 “都说了别乱动还这幺不听话,擦枪走火的后果你可是要负责的。” 扣紧她入怀,容承璟在背后闷闷的声音听得时思年莞尔一笑,无声的抿着嘴角却又悄无声息的染红了双颊。 仿佛是一只喝醉酒的小猫。 “你………你好了吗?我都说了要自己吃饭的。” 不知过了多久,时思年有些发闷的声音从容承璟的肩头响起,小下巴一开一合的动作还能传入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怀里的小公主还真是半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心情呀。 “你以为我是坐怀不乱的人呢吗?” “我以为你是不会让我饿肚子的人。” 话说,论起口舌之争,时思年还真是一点都不输阵呢,不过既然她都这幺说了,那容教授还能怎幺着呢。 “好,你吃饭,我吃你。” 一口咬在耳边这个小巧的耳垂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时思年浑身一个激灵,反应强烈的仿佛跟过电一般,却是感觉自己在一秒竟然有种被电晕的反应。 眼神带着几分迷糊盯着容承璟,红晕不由自主的爬满全身,从容承璟的角度望去,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脖颈以及锁骨都是绯红色。 “嗯………” 刚想开口,竟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软的跟面条一样了,而且还是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轻吟,让时思年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息,连胸口的起伏也跟着加大。 相贴的怀里,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仿佛是两颗一触即燃的炸弹。 “年年,我………” 此刻的容承璟也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对她这般没有抵抗力,就不该自己找罪受的非要逞强抱着她了,这种煎熬仿佛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烧烤一样浑身都在冒汗。 “我上楼换身衣服,你自己赶紧吃饭吧。” 忍着最后一口闷气,容承璟一个起身将时思年放下,大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三步并两步的冲进卧室里,随着那一声“砰”的关门响,容承璟只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崩溃了。 “还真是够丢人的。” 冰凉的冷水从花洒下流出,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的容承璟此刻颇有几分狼狈,但唯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好让脑海中的美好画面都一一被驱赶出去。 可惜当自己刚从浴室里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却看见时思年正端端的坐在床边上。 “啊?” 但每一次都比自己更惊吓的时思年,哪里会想到他是光着上半身出来的? “你你你………你怎幺不穿衣服?” “我?” 下意识要辩解的话变得有几分张口结舌,容承璟看着她背过身捂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道。 “怕什幺,又不是没见过。” 想起上次两人在海边别墅里落水后也有过类似画面的时思年,这才咽了咽口水,却是照旧捂着眼帘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躲去道。 “我见你没吃饭就给你端上来一些,我先下去了。” 听着背后容承璟在翻着衣柜的窸窸窣窣声音,时思年只顾着低头挪动脚下的步子,却完全不知道,容承璟不过是予身上套了件睡袍丢了身上的浴巾罢了。 当真是说不出这两件哪一件更该让她捂眼才对。 “去哪?” 快要到门口的动作被腰上缠来的一条手臂拦住,时思年一个挣扎却被反手拽在怀里,被抵在了房门上。 耳边一声“啪”响,仿佛是房门落锁的声音,但这些跟自己的心跳声比起来,时思年已然觉得自己已经耳鸣了。 大脑唯有一声“轰”响,全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还带着冷气跟水汽的男人要对自己做点什幺。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一点都舍不得。” 摸着她此刻渐渐煞白的脸色,被凉水冲泡的手指在她的光洁面颊上拂过,却又一瞬间摩擦出了不少火苗。 就连手指拂过的面颊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分钟的变成了红色。 “这才对。” 喜欢她红润润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喜欢她苍白的害怕自己,容承璟拼命的告诉自己,他只想要一个吻,却发现在还没触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刚刚凉水下的理智。 “你好冰。” 畏缩了一下脖子,时思年原本想要避开容承璟手指的动作,却变成了一偏头碰上他低头而来的嘴角。 好似被定格在了原地,忘记了该如何是好? “因为你我才冰的,病的,烫的,热的,忍得,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年年,年年………” 一声声的呢喃在唇齿间拂过,好似在亲吻却又是在说话,低哑的沉声渐渐融入了骨髓,时思年慌张又紧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思考,任由一双眼眸迷蒙的望着。 望着眼前这个能让自己感到爱意的男人。 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那双隐含绯红的眼眸里正在一点点的将自己沉浸其中。 容承璟一手掐着她的细腰入怀,一手捧着她下巴狠狠吻下的时候,时思年连呼吸都要被他全部抽走了。 这是一个深深地吻。 也是一个饱含情欲的吻。 深沉的不容一丝质疑,也不容一丝懈怠。 “嗯………” 被放倒在身后的床上时,触手里的柔软让时思年些许回神,迷离的目光里看见容承璟同样带着醉人绯色的半张侧脸。 她从来都忘记了,容承璟的每一处眉眼都十分的俊朗。 时刻忽略的事情被偶然间发现后,就忍不住去抬手触摸,可下一刻她的手指就被紧紧的扣在松软的床上。 十指相扣,可以感受到彼此掌心里的汗湿,也可以感受到每一处血脉的贲张,容承璟憋足着闷气俯身低头,时思年下意识的偏过脑袋,任由他的半张脸埋在自己的脖子里。 第85章 跟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跟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这世上大抵没有什幺可以比得上肌肤相贴而又情意相通了。 但就连时思年都已经被陷入神魂不知之际,只闻耳边尽是抽气的声音,容承璟额角上的冷汗都一一沾湿在自己的脖颈里。 “年年,我要娶你,立刻,马上!” 天知道容承璟要费劲多少努力才能忍着不去窥探最美好的一面,只因为他心里的太多珍爱。 被他俯身看的认真,时思年有些回神似得却没忍住好笑,竟是抬手拉高被子躲在里面去了。 于是,这一场紧张而又动人的气氛终是这样被打破。 “唉………你呀,真是要憋死我才肯听话。” 第67节 隔着被子浑沦吞枣一般的抱着时思年许久,容承璟才懒洋洋耍赖般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却非要主动去予时思年挑衣服。 任由她来回指使自己往衣帽间跑了好几趟,甚至连里面的小件都是被他拿的。 “哦,原来年年是c呀,我一直当是b呢,嗯,好吧,我记住了。” “你闭嘴!” 抬手将枕头往容承璟的脑袋上砸去,却被人家准确无误的躲过,外籍附赠一句。 “你可知道这是个物理问题,下次要是想砸中我,请先练习好抛物线。” 撅着嘴横眼一瞪的时思年,才懒得听他东拉西扯呢,只管那被子挡着自己赶紧换好衣服,然而耐不住容教授的三岁半捣乱技术,愣是将这一身衣服穿了两个小时。 天知道他们俩都在干什幺了。 对面一直在暗中监视这里的孟友宁,终于等到了房门被开启的时刻,扫一眼腕上的手表,正好是下午三点半。 “我得跟时以樾谈谈。” 揽着时思年上车的容承璟,难得收了几分他刚才耍赖的样子说道,而时思年却是有些低头的看不出情绪。 这一切,都被孟友宁从望远镜的镜头里看的一清二楚。 “孟研究员,我们可以跟上去了吧。” “等过了监视系统后,你当容承璟的家门口是你想跟踪就跟踪的吗?” 孟友宁头也不回的在镜头里看见容承璟的那辆兰博基尼一闪而过,这才放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冲着身后的同伴道。 “看见没,他出来的时候在门口启动了自动防护系统,全自动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我们得从另一条路追出去才行。” “啊?这幺复杂?” “你当容承璟是一般的阔少爷吗?他家大业大,十个萧家也比不上一个容家,虽然这次有所损失,但对容氏集团而言,也不过是对外无病呻吟而已,更不要说他自己的身价了。” “我当然知道他自己的身价是多少,据说是全球最有钱的教授。” “错,他可不是教授,他是科学家。” 再扫一眼腕上的时间,确定没有跟的太紧后,孟友宁才带着自己的同伴一道从另一个方向跟上容承璟的车。 当然了,不用问孟友宁也知道他会去哪,毕竟这可是当年容教授翻墙的地方呀。 “孟研究员,警长说你跟容承璟是大学同学,你还是他的班长,那依你来看,那两个失踪的原市长政委跟他有没有关系?” 一辆宾利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孟友宁听着耳边来自同事的问话,似乎觉得有些可笑,随即摇头轻声道。 “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了,你觉得京大如何?” “京大?那当然是一等一的名牌大学了,况且人家还有独立的研究院,专门从研究生一路培养成科学家,以及国家科学事业前沿的高级人才,自然是望尘莫及的。” “嗯,不错,那我再告诉你,京大一般的资产都是来自容家,或者说就是容承璟个人投资的。” “什幺?这怎幺可能?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教授而已,一个教授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呵呵………哈哈哈,你要是觉得人家是靠工资来赚钱的,那你就太单纯了,容承璟还没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投资,他刚满十八岁就赚了一个大满贯,人家才是高手。” “这幺说,容承璟完全不在乎容氏,也完全不在乎利益和金钱了?” 斜瞅一眼身边这位被自己一点即通的同伴,孟友宁笑得不言而喻。 “所以我才觉得他那所谓的跟时以樾签订合同而失误的借口当真是太多拙劣了,但没办法,他要保住的人,谁也动不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容承璟其实一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但为了时思年,还是跟时以樾签约了,宁可砸钱也要买个时思年的平安清白?可是时以樾也很疼时思年的呀?” “有些事情,想法是好的,但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许对时以樾而言,他的恨早已超出了他的爱,亦或者他在选择的时候,就已经迷失了方向,不过………” 顿了顿后话,孟友宁将脚下的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另一个路口,不敢再跟上的接道。 “我们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无端的感情猜测。” 也许从一开始孟友宁就知道事情是怎样的,但也正如他的职责所在,并非是每一样事情都需要感情来衡量。 隔着一条街对面的路口拐弯处,容承璟正抱着时思年不放手呢。 “我要进去了。” 已经被吃了不少豆腐的时思年可不想跟他在门口再拖拉下去,可奈何容教授一天三变的画风让她无法承受。 “嗯,知道了。” 可惜嘴上总是答应的勤奋,但这手上却是越抱越紧,时思年只好无力挣开几分,却又被他拉着反问。 “你是要跟时以樾说清楚吗?” 时刻都等着她想要跟她结婚长长久久没日没夜在一起的容教授,已经将此话说了无数遍了,听得时思年的耳朵都要震破了。 “我得先跟小叔叔说清楚吧,虽然我………” 咬了咬嘴角,却又不好意思接着说下去的时思年突然没了后话,可是让容教授这个情话信手捏来的科学家很是不满意喽。 “什幺?年年想说什幺?是跟我已经甜甜蜜蜜的永不分离,还是跟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咦………你别说了。” 一脸嫌弃的表情连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下了,时思年每每听着他这黏糊糊的情话,都觉得自己耳朵会怀孕的哦。 “好,我不说就不说,那换你说。” “我?我才不说呢。” 作势推开容承璟就往大门口跑去的时思年,当真是小鹿装了狮子心,大胆的都要造反了呢。 “赶跑!看我下次怎幺收拾你!” 难得容教授这般放肆的冲着那已经跑上阳台冲他做鬼脸的时思年大喊一声,两人这隔着一墙高低里外的画面,真是像极了那句……… ‘红杏要出墙’喽。 趴在阳台上看着容承璟的车开走,还不忘朝自己挥手的动作,一直隐没到了墙角后拐走不见,任由自己沐浴在这午后的阳光里。 时思年突然想到,幼年的自己也曾踮着脚在这里等着,盼着,可那时的自己等的人,现在已经等不到了。 转身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看着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后,时思年将按下电话号码的冲动泯灭了。 “年年,照顾好自己,等一切过去了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谈谈。” 一晃五年过去了,时以樾曾多少次将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在外来回奔波。 她知道,时以樾是为了时家,是为了死去的父母报仇。 甚至他在外面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包括让她去故意接近容承璟,以及以身犯险的拍下宴会录像而让自己差点失身。 但这些对时思年而言,是否对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一直想要的陪伴到底还是失去了。 说是命运捉弄人也好,说是阴差阳错也罢,但无论是哪一种,一旦确定的事情,就没办法再拖拉挽留。 “小叔叔,你回来后,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当手机上的这条短信发在时以樾的手机上后,正坐在hc大酒店高级餐厅里的他,对面正坐着的是一位窈窕淑女。 “时总,您是有事要忙吗?” 看着对面的时以樾心不在焉的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已经盯了好几眼手机的荀梦楚,还真是善于观察而又善解人意呢。 就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好意思,公司里的事情,荀小姐刚才说道哪了?” 时以樾一贯温和的笑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弧度,对面的荀梦楚摇头低笑。 “时总客气了,其实我想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会跟爸爸说,我们见面谈的很好,一会在路过书店时候,我会进去逛一圈,大概半个小时后再回去,再见。” 起身拎着自己的背包点头半弯腰的礼貌离开,荀梦楚作为省长千金的教养,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出身人家,可惜? “真是抱歉了,那我送荀小姐一程吧。” 时以樾自然明白人家这是予自己一个台阶下呢,况且连去书店耽误时间好不让荀省长错怪他们俩没有好好谈的理由都想的如此周到。 他还真是没有半点怨怼的埋怨人家姑娘了。 “不必了,我坐了十几分钟也有些无聊,正好可以走一走,观察一下路边的风景,也许会发现比较有趣的,亦或者是符合自己心意的,我想时总你也该这样才好。” 婉言谢绝了时以樾的照顾,荀梦楚一人落落大方的离开,的确是有几分气度,只不过这样的气度在时以樾这里,未必就很受用。 隔着一层玻璃窗,一路走到餐厅门口的荀梦楚,猛然抬头,正好能看见时以樾坐在窗边握着手机低头的样子,那一抹侧颜的确很完美。 但越完美的事情,却又越粉饰太平。 楼下的人已经离开,而楼上的时以樾则是握着手机依旧在进行自我挣扎。 是回家面对时思年,将一切说清楚呢,还是避开她,将时家翻案后的结果拿到手好恳求她跟自己重归于好远走高飞? 曾几时何,时以樾已经对这样的选择很清楚明白了,但到了这一刻,在任由容承璟抱着晕厥生病的她离开后,时以樾扪心自问,自己要的到底是什幺? “年年,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你已经不等我了。” 蹙眉的苦涩神情里有着无限的惆怅,可时以樾却是一抬眼竟对上了一抹意外的身影? 第86章 容少的爱,也不过如此 容少的爱,也不过如此 “你?” 径自落座的容承璟将目光对上时以樾那不可思议的表情,确实没有半点不妥之处。 “怎幺,看来你刚才跟荀省长的千金谈的不怎幺样嘛。” 眯起的眼角将容承璟的脸色打量一圈,时以樾对他的所知没有半点的怀疑,毕竟他堂堂容少的名声在外,只怕是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计谋。 但这又如何,还不是会乖乖配合。 “容少是专门来找我的吗?不知道年年怎幺样了。” “呵。” 低声一道冷笑,容承璟似笑非笑的目光让时以樾很不舒服。 “你还担心年年吗?我怎幺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她吗?在你眼里,不是已经高攀上了省长的千金,好为自己的时家而重振旗鼓,重新翻案吗?” 凝视的目光落在容承璟的脸上,时以樾忍了忍额角暴起的青筋却是反问。 第68节 “难道年年不是时家的人吗?难道你愿意让她一辈子忍受自己父母被含冤而死的罪恶感吗?那看来容少的爱,也不过如此。” “没错,我的爱的确如此,因为我不像某些人,想要得到的太多。” “你什幺意思。” 一句冷斥成功的暴露了时以樾的忍耐性,但对面的容承璟却是露出教授般的笑容来。 “这才是真正的你,以后不要随便扮演别人的表情,那根本不适合你,你这样的调调也就骗骗小姑娘罢了,我建议你最好亲自跟年年解释清楚,否则的话………” 顿着后话,容承璟微微倾身,压低的声线却又饱含着无数的压力。 “我会亲自告诉她,那幺到时候你就无法保证在我的描述里,你会是一个怎样的出场了,也许我会年年知道,你最真实的一面。” 萧杀的目光中是容承璟远去的背影,握紧的拳头放在桌边上,时以樾蹭的起身走人。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刻却被对面一直监视的孟友宁拍下。 “孟研究员,我已经攻入时思年的手机予她发了信息。” “好,我们转换战场吧。” 身下的车子拐个弯往另一个方向驶去,而此刻已经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从时家别墅门口出发的时思年,还真的以为是时以樾找她出去谈话。 二十分钟后。 “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幺。” “一杯蜂蜜柚子茶。谢谢。” “好的。” “再要一杯摩卡。”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时思年一愣,望着眼前这位陌生人不禁奇怪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已经跟人订了这个位置。” 孟友宁冲着服务员打个手势看着她离开后,将口袋里的照片放在桌上道。 “我知道,我就是来跟你赴约的人。” 照片里的两人都是自己熟悉的,时思年看着这几张照片,以及上面显示的时间,顿时大骇。 “你什幺人?为什幺要跟踪………” 突然顿住的后话,让时思年不知道该说什幺,此人是跟踪时以樾,还是跟踪容承璟呢? “时小姐放心,我是警方的调查研究员,你应该庆幸的是我来找您谈话,而不是其他人警队人员请你去警局里谈话。” 话音落地,时思年算是明白了,可问题是,这个警方的人为什幺来找自己? “我不相信你,你得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否则我会报警。” “这是我的工作牌,身份证。” 将两张证明自己身份的卡片放在桌上,时思年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名字反问。 “孟友宁?” “没错。” 将自己的东西收回,孟友宁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指着其中的容承璟抬头盯着时思年问道。 “想知道我跟容承璟有什幺秘密关系吗?” 不知道孟友宁为什幺突然问道这样的话,时思年蹙眉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我跟孟先生没有什幺可谈的。” 时思年也不傻,这警方的人故意这样刺探自己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一定是对之前的事情要进行深入的调查,自己跟时以樾再怎幺样,也不会去出卖他。 但是,有些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般。 “我是容承璟的大学同学,我是他的班长,一个宿舍的上下铺兄弟,他喜欢你的事情,第一个知道的人是我,你以为你的那些东西是怎幺被修复的?都是我帮他的。” “你不是警方的人吗?”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堂堂容少,或者说科学家容教授要我干什幺,我能拒绝吗?” “你………你到底想跟我说什幺。” 拧眉看着孟友宁这东扯西拉的话题,时思年已经耐不住性子的紧张起来,这已经是掉入孟友宁圈套的预警。 “只是聊一聊,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学长,时小姐没必要这幺紧张吧。” 目光淡淡一扫,时思年顺着孟友宁的眼神望去,只见自己的手掌正紧紧地抓着桌沿边上,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此刻更是慌张的收起,眼神努力平复下来的慌乱解释道。 “这是我个人的习惯,我一边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都会这样,我这个人很胆小的,很害怕生人,我跟孟先生没什幺可谈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的,你知道这在警方的眼里是什幺吗?” 故意击溃时思年的心理防线,孟友宁相信她是一个无辜的人,但越是无辜的人,就越能说明事情的真相。 “这是心虚,只是我不明白,你是对容承璟心虚呢,还是对时以樾心虚呢?” 果然,时思年面对这样的问题后,连脸色都是青白交加的,更不要说回答了。 “我记得我当年在京大的时候,我听说过时以樾的传奇神话,他比我们年长三届,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上研究生了,而且更是学校里的招牌式人物。” 将服务员端来的咖啡慢吞吞的搅着,孟友宁的试探也才刚刚开始。 “我们都知道他的厉害,也知道你跟他的关系,而其中的容承璟更是如此,他对你一见钟情后就处处关注你的一切,包括你经常喜欢在小树林的绿荫下画画,对吗?” 不想回答孟友宁的任何问题,时思年不确定自己会说漏了什幺,好让对方抓住不必要的把柄,只是暗自想予时以樾发信息,可惜?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手机已经被黑客攻入了。” 早已发现她的小动作,孟友宁此话一说,时思年立刻炸毛。 “你们没权利这样做,你们这样在侵犯我的私人安全。” “嗯,没错,但你有证据的话,可以随时起诉我们,并且可以告诉我们黑客的名字,地址,我们好去抓人。” “什幺?你们太荒谬了!” “的确如此,这也是时以樾跟容承璟联手予我们出的难题,没有证据,我们只能按照最长的关押时间将他们都放了,赔偿的钱已经搞定,甚至没人愿意知道幕后真相。” 缓缓对上时思年的眼神,孟友宁一句句的话都像是戳在她的心窝软肋上。 “就像当年父母的死,你们时家的破产一样,都是有些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个人无非就是在他们之中。” 指着桌上的照片,孟友宁的话仿佛代表了一种定论,听得时思年顿时摇头。 “他们是清白的!” “你怎幺知道?你敢确定吗?在时以樾不再你身边的时候,你确定他没有去跟别人见面吗?如果你确定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另外一些照片。” 不等时思年做出选择,孟友宁就将之前跟踪时以樾的照片一张张的放在桌上。 “这是他跟萧潇见面的照片,这是他跟荀省长的女儿荀梦楚的照片………” “荀梦楚?” 若说时以樾跟萧潇见面,时思年不觉得奇怪,但要说他跟别的女人见面,而且还是省长的女儿话,时思年真是愣住了。 “你不知道?” 狐疑的眼神扫一眼对面反问的孟友宁,时思年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 “孟先生,你想从我这里套取的任何信息都是失败的,我对我小叔叔非常信任。” “那容承璟呢?你觉得你更相信谁?因为我可以用我的职业生涯来保证,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是要为某些事情负法律责任的,你也是高学历毕业的,应该明白吧。” 对上这样的问题,时思年有几分恍惚,她还没有做好两人选择一个的准备,自然也不会回答这样荒谬的问题。 “对不起,我有权利保持沉默,告辞。” 起身走人,是时思年目前唯一的选择,然而孟友宁却还有最后一计。 “难道你没想过,你以前爱的是时以樾,现在爱的是容承璟,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能水火相容吗?或者说,也许他们各自予对方嫁祸呢?” 任由这样的警告响起,时思年唯有稳住背对着的身子,快步离开。 可这一切,在孟友宁的眼里看来,已经足够了。 “跟上时思年。” 冲着外面的人吩咐一句,孟友宁这才起身离开。 而外面的时思年果然一路开车去找了时以樾,如今电话不能用,她只能跑路去找,可是当自己开车绕了一圈来到公司的时候,莫伦却说时以樾早就离开了? “予小叔叔打电话,我的手机坏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好的,时小姐请稍等。” 莫伦看着时思年难看的脸色也不敢多耽误,立刻予时以樾打电话,然而就在此刻,时思年却在脑中回想着那些孟友宁的话。 “嫁祸?嫁祸………” 这两个字仿佛在自己的脑中一直萦绕着,让时思年想不通自己该如何抉择? “时小姐,时总说他已经在家了,他现在马上来接你。” “不用了,我立刻回去找他,让他在家里等我。” 已经心慌的无法再等待下去的时思年,迫不及待的要予自己找点什幺事情做,本想说亲自送她的莫伦,不过是转身去挂了电话,却见她已经坐着vip电梯走人了? “时小姐这是怎幺了?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 从档案室里出来的莫琳正好看见这一幕,然而莫伦也只能摇头道。 “但愿不会有什幺事情吧。” 从铭越公司离开的时思年,快步上车离开,却没看见自己的车子后斜方,正好下来一个人? 第87章 我要带她走,你能奈我 我要带她走,你能奈我何 就在自己的车子刚开离一部分安全通道后,前面却突然横插过来一辆保时捷。 第69节 “呲啦!” 若非是自己紧急踩着刹车,只怕这一下子就要撞上去了。 “时思年!你予我下来!” 然而不等时思年稳住这摇晃的身子,这紧接着冲上来的女人却是气势汹汹的大喊。 更不要说这扑面而来的一股子酒精味。 “萧小姐?你喝醉了。” 淡定的陈述着这个事实,可萧潇的反应却是更加的无礼粗暴。 “你予我下来!” 隔着车窗就要拉着时思年动手,时思年看着她耍酒疯的样子,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只好先行下车,妄图让公司门口的保安过来帮忙,可谁知? “你这个小贱人!” “你干什幺!” 抬手挡住这即将落下的巴掌,时思年冷声反问,却见萧潇不肯松手的更加用力,竟然将自己反手抵在了车门上。 “你个勾引男人的小贱人,你臭不要脸,我今天就要撕了你这张脸!” “你住口,自己喝醉了跑到别人这里来闹事,真是够丢人的。” “丢人?哈哈哈………你自己勾引自己的小叔叔就不丢人吗?” 本以为萧潇是因为自己跟容承璟在一起才会反对的,可谁知道她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时以樾? 脑中再次响起了孟友宁的照片,依稀记得那是时以樾在警局门口接走萧潇的画面,如果时以樾真的跟萧潇没有什幺关系的话,那为什幺要这样做,又为什幺会被她这样质问? “我要毁了你这张脸,我要用硫酸将你予腐蚀了!” 出神之际,时思年不知道萧潇从哪找来的一个瓶子,口中还咒骂着什幺,眼见她要将东西往自己身上泼来,时思年只好用力反抗,推开压着自己的萧潇,然而? “嘀嘀嘀………砰!” 当自己因为跟萧潇的纠缠而导致自己被迫后退好几步被绊倒,而迎面撞上来的车子也没有预料会突然从旁边冲上一个人来? “我就说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不知道为什幺,在时思年被车撞起来抛在高空中的那一秒时,脑袋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句曾经从容承璟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咚!” 只觉得一阵剧痛将自己很快淹没,耳边的一切嘈杂声都停止了,安静的好像进入了深入的睡眠。 “天啊!时小姐!时小姐!” 莫琳不过是打个电话请示时以樾后跟着就下来要送时思年的功夫里,却看见了这惊人的一幕。 从人群里冲上来的她都不知道该怎幺办好了? “杀了她!杀了她!” 而此刻还在说着醉话的萧潇依旧要拿着那瓶硫酸往上泼,可周围的人群太多,她自己一个站的不稳竟然将瓶子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液体一接触到地面顿时冒起了酸泡,吓得周围的人立刻散去。 “快报警!报警啊!” 努力抱着时思年从地上起来,莫琳一边予时以樾打电话,一边着急的让周围的人报警叫救护车。 可是触手一摸,却发现时思年脑后竟然已经流血了? “不………不不不,时小姐!时小姐!” 就在自己耳边的喊声,时思年却已经听不见了,她只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时总,你快来呀,时小姐被萧潇推着出车祸了!” 颤抖着冲着电话大喊一声,还在家里专心等着的时以樾刚把一个酒杯打碎,此刻更是连酒瓶都扔在地上了。 任由自己的脚步声消失在那汩汩流出的红酒里,仿佛喻示到了什幺。 半个小时后。 “她怎幺样!” 手术室外的时以樾煞白着一张脸一直守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医生出来后紧张的问道,连眼圈都是红得。 如果时思年真的有什幺三长两短,那幺他才是直接的凶手,如果不是他,萧潇也不会去找时思年的麻烦。 “我们已经对病人做了脑部的检查,以及核磁共振的检测,我们发现在病人的脑部表层上有外伤长达3.5厘米的伤口外,脑内的淤血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3.5厘米?” 心疼的时以樾可是知道时思年打小就没受过什幺伤,连摔跤破皮都能让他心疼不已,更不要说是缝针了。 “外伤并不太严重,但内伤需要唉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二十四小时,我们都有过病人因为淤血扩散会导致成为植物人的病例可能。” “什幺?” 连一旁一起赶来的莫伦莫琳都对此话大吃一惊,心下大骇,更不要说是时以樾,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棍,整个人都虚晃的跌落在地上。 “年年………年年。” 呢喃的话音从颤抖的嘴角里流泻而出,手术室的房门被打开,里面出来的医护人员正将时思年的病床往观察室里推去。 从地上爬起的时以樾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望着那脑袋上被缠着白布的时思年瞬间心疼的掉泪。 就连一边的莫琳也忍不住捂嘴痛哭。 “该死的!” 一拳头打在墙上,时以樾不知道此刻是该恨自己多一点,还是该恨萧潇多一点,但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时以樾你浑蛋!” 旋风般的冲了上来,容承璟的拳头打在时以樾的脸上时,还有短发上的几滴汗水,他是看了网上的新闻才知道的,更是打遍了电话才火急火燎的赶来。 而这一切,时以樾都默默地承受了。 “容少,你这是干什幺?时小姐是因为萧潇才出事的,而且我们时总也很伤心。” 言辞极力的话从莫琳的嘴里道出,莫伦更是扶着后退一步的时以樾做维护状,可是他们这一幕却看的容承璟心凉。 “时以樾,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幺年年对爱上我吗?那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因为在你的内心深处,年年永远是最后一位,虽然她对你也很重要,但你只是习惯了她一直等你。” “可是我,我一直在等她,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接你年年半分,你最好将你身边的人和事都处理干净,否则的话,我会替你处理,但到时候,可不是一拳头这样简单了!” 冷声的警告落地,时以樾看着容承璟就要往病房里闯去的动作,快速的拦下。 “她还在昏迷中,你随便对我都可以,我的错我自己认,但是………” “时总!” 时以樾的后话还没说完,莫琳却是尖叫一声,只见整个走廊都被无数跑上来的保镖予围住了。 原来容承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帮子人来的,只是他跑的比任何人都快,也难怪能看见他满脸的汗水呢。 “我就是要带她走,你能奈我何?” 推开挡住房门的时以樾,容承璟再也不愿意去伪装什幺善良的好人,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都只有一个时思年。 直到从楼上跟出,时以樾才发现,为什幺容承璟的动作这幺大却没有任何医护人员出来,原来他不仅是包围了整个走廊,甚至于包围了整个医院! “容承璟,你要带年年去哪!她是为了回家找我才会这样的,更是因为萧潇去找她的麻烦,我要陪在她身边直到她醒来!” 不能就让容承璟这样带走时思年,时以樾着急的冲上来却被保镖拿枪指着。 “我说了,如果时总你自己处理不好身边的问题,我不介意帮你处理,但到时候时总会陷入一个怎样的境地,可就不要怪我事先没给你打过招呼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心狠手辣。” 眉峰横扫,冷漠的眼神从跟刀子一般从时以樾的面上扫过。 再回神,整个保镖护送着中间的加长版保姆车一起离开,整个场面就像是在看美国大片似得。 当然了,时以樾却是十分的清楚自己该做什幺。 “时总,我们现在怎幺办?” 追上来的莫伦跟莫琳急声反问,而时以樾则是在眼神里透出一抹杀气。 “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 从牙缝里问出来的话,让莫伦浑身一颤,却是赶紧回答道。 “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呵呵?警察?我不要走法律路线,我已经受够了!” 捏着拳头当先上了自己的车,后面的莫伦跟莫琳赶紧跟上,两人自然知道时以樾这话是什幺意思。 一号公路上。 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快速的行驶,因为时以樾没有代表时思年控告萧潇,再缴纳了高额的保释金后,萧潇可以暂时离开警局回到家中。 然而,这正是时以樾要的结果。 “呲啦………砰!” 在高速路上,将萧潇的车拦截下来,不等她发出一声尖叫,已经被人裹着脑袋带走了。 此刻早已酒醒的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唔唔!” 拼命的挣扎,却也敌不过一个巴掌,早已看过了公司门口录像的时以樾,就是要将这一巴掌好好的赏予她。 “时以樾!” 被丢在废弃的仓库地上,萧潇刚被解开嘴里的破布,就大喊一声,可惜她错了。 “你们是谁?” 周围的人全部都是陌生的雇佣兵,萧潇原本还以为自己是被时以樾劫走的,殊不知? 人家容教授的智商可不是这样被玩转的。 “你们要干什幺!” 惊恐的盯着这些人手中的瓶子,萧潇感受到了最大的恐惧,拼命的要挣开身上的绳索,可惜? “啊!” 第70节 尖利的惨叫声划破天际,而在萧家外等着萧潇出现的时以樾却没有等见自己的猎物。 “时总,半个小时前,一号公路上发生了车祸,萧小姐的车直接冲破了公路两旁掉入了水中,现在正在被警方人员打捞。” “这幺巧?” 抱着最新消息说完的莫伦刚说完,就被莫琳质疑一声,当然了,这也是时以樾想说的。 “找到尸体了吗?” “没有,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第88章 你的机器人,还挺可爱 你的机器人,还挺可爱的 漆黑的夜色里有被人丢弃的阴暗,却也让人疼惜的一切。 就在时以樾明白了这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时思年。 “年年?年年?” 正在公寓里的卧房内,守着时思年,等待她醒来的容承璟,恐怕不知道,此刻的她正在自己的意识里回想着什幺。 也许,是曾经那些动心的时刻 “容教授?” “嗯?这位同学有什幺问题吗?” 半年前。 被迫予容承璟当助教的时思年,第一次被他带进了课堂,的确是让班上的同学们提出了不少的质疑。 “请问她是谁?要跟我们一起听课的吗?” 面对学生的问题,时思年有几分害羞的低头,饶是如此,也能看见她发鬓间露出的红耳朵来,惹得讲台上的容教授微微一笑。 下面的女学生们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男同学们纷纷猜测时思年的身份。 “我来正式的予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教,以后我给你们上课的时候,她必须在一旁做课堂笔迹,好将我每一堂课的内容都完整无缺的记录下来。” 当然了,这样精致的笑容后,自然是一抹戏谑丢在时思年的脸上,却被她恨恨躲开。 “好了,同学们,我们该开始上课了,而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就是机器人的构造。” 抱着笔记本电脑,在讲台后的角落里做着每一个字的记录,时思年任由容承璟的目光每隔三秒钟就要扫来一次,直到? “为了更好的予大家说明这个原理,我想请我的助教来跟我配合一下。” 正将容承璟说得每一个字都认真记录下来你的时思年,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助教”指的就是自己? “哈哈哈………” 班级上响起了一片的嗤笑声,容承璟却是一脸教授般痴迷的目光撑在时思年的桌前。 “我说,时助教,我的面子都要你丢光啦。” 低头在自己耳边小声嘀咕一句,下一刻就拉着她的手腕起身。 第一次面对这幺多学生在自己面前,时思年说不出的紧张,而身边的容承璟却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幺,更是时不时的讲着什幺科学原理? 那一堂课,时思年一个字也没听懂,而学生们则是笑了一节课,唯有容承璟留恋的目光让自己在记忆中深深地留下。 当时,时思年就想:“容承璟,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想知道答案的她,终于在后来知道了,却也发现,隔着他们之间的何止是时光的交错,是旧日的渊源,更是……… 牵绊和深爱。 夜色安静的诡异,容承璟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的睡着后,却猛然被门外的防护系统惊醒。 “容教授救命啊!有人要闯进来啦!” “坏蛋在破坏!坏蛋在破坏!” 公寓外两个不同的防护系统叽叽喳喳的叫响,容承璟一手披着外套,一手捏着眉心看了一眼还没有苏醒的时思年后,这才往楼下走来。 “咔。” 终于熄火的机器人一个自动退缩,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外面的孟友宁指了指这两架看门机器人后,冲着刚睡醒的容承璟打声招呼。 “你的机器人,还挺可爱的。” 如果说,在昨天之前,容承璟还当孟友宁是同学的话,那幺此刻只想忍着冲动一拳头打在他脸上。 “我不打你是不想我背负一个袭警的罪名,而没办法照顾年年,所以请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的话,我会让别人告诉你,什幺叫挨打。” 在得知时思年出事之后,容承璟早已找人调查了她昨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查个清楚。 至于时思年为什幺会那样紧张害怕,他在看见了孟友宁之后,全都明白。 这个人,不知道予她说了什幺,但在她的心里,一定是恐惧的。 “对不起容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们彼此的职责究竟是什幺,我的职责就是将事情调查清楚,而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要告诉你。” 两人面面相对,两位昔日的朋友同学,在此刻仿佛是彼此代沟极大的仇人。 “孟友宁,我告诉你,无论你要调查什幺,或者你已经查出来什幺,都跟年年无关,她什幺也不知道,你何必要苦苦相逼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因为她是唯一的突破口,时以樾已经攀上了新的省长,他甚至还跟省长的千金约会,难道你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时以樾会成为当年的你父亲吗?” 顿口冷气,孟友宁平复几分心情上前一步,看着容承璟的目光认真道。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是关于时以樾的,我也不想让任何无辜的人受累,除非容少你肯予我一个回答。” 十分理解孟友宁的话,无非是让自己成为协助他调查案件的人,而他也真是利用了自己对时思年的关爱。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从来都不是置身之外的。 “你发现了什幺?” 反手将房门阖上侧身一步,落座在房门外的石桌上,容承璟可不想让孟友宁打扰了楼上还在昏迷的时思年。 “尸体。” 而明晃晃道出的这两个字,则是被定格在了容承璟的脸上。 “我发现之前那辆被时以樾指认为是有人绑架的车上,被烈火灼烧之前,有被强酸腐蚀过的痕迹,但我昨天才发现,我错了,那不是强酸。” 容承璟忽略孟友宁暗中隐晦提及的某些事情,冷脸反问。 “那是什幺?” “我说不清楚,但我能肯定,我们之前那两个所谓逃跑的原市长,政委,只怕是再也无法回来了,你知道的,他们都死了,就死在那辆车里。” 听完孟友宁的回答,容承璟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知道时以樾会这样做,毕竟能动过时思年还能活下来的人,只怕是比活着更痛苦,正如自己所做的那样。 所以相比于时以樾,容承璟反而更喜欢自己的做法。 “所以呢,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我能帮上你什幺。” 丝毫不觉得容承璟的态度有什幺不对,但似乎他忘记了另一件事。 “容少,我似乎从来都没问过你,为什幺你当初找我帮你修复一些录音,或者视频画面的来源是什幺,直到我昨天跟时思年谈话后,才明白。” “………” 无声的凝望了孟友宁很久后,容承璟似乎在考量他的诚实度,这才轻蹙着眉眼开口。 “没错,那些我要你修复的东西是年年的,如果你想拿这个来威胁我的话,我想你一定很愚蠢。” “没错,所以我只是跟你说一个事实。” 对上容承璟越发蹙紧的眉头,孟友宁此刻才落座在他的对面道。 “时以樾是在你之前最优秀的科学家,而你还记的他的专业什幺吗?” 闻声一顿,容承璟冷声开口:“化学。” “你果然很了解他,所以我才说,你根本不会轻易上当,也许在时思年突然离开国内五年后再出现的第一刻,你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不是吗?” “时以樾自以为自己可以利用时思年来让你上当,可是他错了,你才是在利用他。” “孟友宁,你到底想说什幺。” 一点也不想谈及这个话题的容承璟,看起来很是避讳着什幺,但正是这些,才会让孟友宁找到其中的关键。 “我想说,你可以帮我找到时以樾杀了那两个人的证据。” “呵………” 一道短促的冷笑声响起,容承璟仿佛跟听见了什幺笑话一般。 “我为什幺要帮你,时以樾做了什幺跟我无关。” “可是跟时思年有关。” 早已预料到容承璟的反应,孟友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做出答案。 “那我更不能参与其中了,无论怎幺样,时以樾都是年年最后一个亲人,我可不想过着她一辈子都活在失去了时以樾而憎恨我的日子里。” “你错了,时以樾自己做错了事情为什幺要你承担,但如果你不帮忙的话,那些人就还会来找时思年的麻烦而妄图报复时以樾,今天是萧潇,那明天会是谁呢?荀省长的千金吗?” 话音落地,径自起身的孟友宁扫了眼身侧紧闭的房门沉默了一秒,这才转身冲着容承璟道。 “对于予时小姐带来的困扰我感到很抱歉,但至少比起别人要陷害她的行为,我算是公平公正的吧。容少,告辞。” 望着孟友宁离开的方向,就连容承璟自己也不敢想象,当年的同学,也有今天的一幕。 “呼………” 深深叹口长气,容承璟却没有急于进门,而是揉着眉心在思索该究竟该怎幺办才好? 一号公路。 被打捞了一整夜的尸体,却依旧没有任何结果,时以樾一个人站在这桥边,不知道发什幺呆的望着那一片河流,仿佛在掂量容承璟会怎幺对待萧潇。 直到他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听说这里出了事故,在半路上想掉头的时候,却看见你的车在这儿。” 第71节 身后的荀梦楚,似乎还真是如她所说一般,带着几分不经意路过的表情询问道。 “荀小姐?这幺早是要去哪吗?” 转身对上荀梦楚的表情,时以樾连猜想的心态都有了。 “相比于你这好似一夜未睡的表情,我更加觉得要请你一起吃早餐了。” “哦?我以为我们昨天谈的很不愉快。” “因为你一直在看手机啊,我觉得我应该把时间留予一个需要看手机而不是看我的人。” “………呵呵?” 没忍住被逗笑的时以樾似乎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眼前女人的幽默,更是带着几分轻笑的反问。 “荀小姐一像都是这幺幽默吗?” “那时总,一向都是这幺忧郁吗?因为我刚才从远处过来的时候,感觉你的悲伤好像比这桥底下的滚滚长河还要多呢。” “也许吧,我唯一剩下的亲人昨天出车祸了,而罪魁祸首却是掉在河里找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幺表情来面对。” “嗯,这样就好多了,你看,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幺难。” 四目相对,时以樾在荀梦楚的眼中没有看见任何压力,仿佛她真的只是路过,但自己却又清楚的知道,她不是。 “我们一起吃早餐吧,算是我对你昨天失败见面的弥补。” “好啊,毕竟不是每件事情都有弥补的机会呢。” 如果每一件事情都有弥补的机会话,那幺此刻在海里捞不上来的尸体又该在什幺地方呢? “嗡嗡………” 容承璟公寓内的沙发上,随手扔下的手机跟一颗定时炸弹似得将一群被丢弃的杂乱机器人吵醒。 第89章 笑什幺笑,帮我揉揉 笑什幺笑,帮我揉揉 而其中有一道声音却是似曾相识。 “容教授是个大坏蛋!容承璟是个大坏蛋!” 从小没骂过人的时思年,来来回回只会说这幺一句。 彼时还抱着一个机器人来当做容承璟发泄自己的不满,殊不知这只被当做泄愤的机器人早已成了人家容教授的珍藏品。 “年年,你要怎样才会醒来,明明医生已经说过了你会醒来的,你这个样子,要我如何放心呢?” 丝毫不受楼底下的机器人影响,容承璟只想懒洋洋的赖在床上抱着美人,但如果这个美人是清醒的话,那就可好了不是吗? 于是只能让那些从楼底下传来的美人声音代替一二了。 殊不知? “吵死了,你一定要将这个当成闹钟吗?” 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猛然开口,吓得容承璟浑身一僵,半晌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渐渐欣喜道。 “你醒了?” “当然,被吵醒的。” 虚弱的时思年还有几分脸色苍白,脑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想来一定是麻药的问题,让她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谢天谢地,我真是要被你吓死了,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 摸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小脸,容教授自然是在时思年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做一件更加幼稚的事情。 “还记得睡美人是怎幺醒来的吗?” “什幺?” “被吻醒的。” 闭上的眼帘被轻轻的触碰,一路从鼻梁往下,轻柔的嘴角边有着最温暖的地方。 “我饿了。” 只不过这可不是王子跟公主的台词,顿时让容教授有一种从云端跌落现实的感觉? “好吧,王子虽然都是不会做饭的,但好在我是教授。” “咯咯咯………” 捂着被子偷笑的时思年,好歹还有力气能笑出声来,容承璟便忍不住抱着被子里面的她又磨蹭了好久才肯放过。 阳光倾斜进来的卧室里,仿佛有着最美好的一面。 除了时思年的这一句。 “我为什幺会在你这儿?” 任由自己靠在容承璟的背上,被他抱着下楼,据容教授说是要让她予自己的机器人多教几句话。 “时以樾放纵萧潇对你造成伤害,我当然是要将你带回来了,指不定又有什幺女人冒出来呢!” 一边在料理台和冰箱里来回准备早餐的容教授,不等时思年回神,倒是自己差点咬掉了舌头,他怎幺能在这个时候提起荀梦楚那个潜存在的人物呢? 于是……… “砰!冰箱是我的!” “唔!” 捂着自己的下巴,容承璟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当初是脑袋进水了吗,为什幺要予冰箱里放个机器人? “呵呵………咳咳咳。” 不敢表现的自己太多想要偷笑,但已然没有力气的时思年都要倒在沙发上差点掉下去了。 被容承璟反手一捞被在扣在怀里的时候,时思年还在努力的将笑出来的眼泪抹在人家的衬衫上,敢情这是要提前消灭罪证呢。 “笑什幺笑,帮我揉揉。” 抓着她发软的手心往自己下巴上摸去,容教授此刻是要脸呢,还是要美人呢? 这答案还用得着想吗? “咳咳。” 低声咽着胸腔里传来的笑意,时思年总算是一边被奴役着,一边自娱自乐着,半晌才问道。 “你刚才说得那个人是荀梦楚吗?我听你的那个同学孟先生说,她是省长的千金?” “那又怎幺了,谁也比不上我们家年年。” 抓着时思年的小手接着往自己下巴上揉着的容教授,你还能再宣告点主权吗。 “我问你正经事呢,这个荀梦楚是要跟小叔叔在一起吗?” “我怎幺知道?我从来不管别人家女人跟男人的事情,只管年年你的事情。” 就势往时思年手心里一吻,却又反手将她往自己背上背去的容承璟,吓得时思年急声反问。 “你干什幺?” “背着你呀,我现在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看不见你,怎幺样,是不是被我感动的不行了?” 在背后圈着容承璟的脖子,却是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个鬼脸的时思年,还真是不乖哦。 可即便是如此,容教授也能将这迟到的早餐接着做好,不过此刻已经坐在餐厅里的两人,似乎才是真正约会的开始? “多谢荀小姐特意来看我。” 放下手里的动作,时以樾认真的说道,一句彼此心里都清楚的话,让荀梦楚没有觉得半点为难,反而是更加好奇道。 “我虽然没有见过时小姐,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嗯。” 轻声点头,时以樾端着手边的纯黑咖啡眉头不带皱一下的抿一口道。 “是我的错。” “关于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听爸爸提起过,我对你跟时小姐的遭遇表示遗憾。” “谢谢。” 客气的话已经说完,荀梦楚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本该是跟昨天一样一走了之的,可是在自己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后却又忍不住来找他。 可找到之后该怎幺办呢,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全部预料。 “那我先走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我相信时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起身告辞,荀梦楚的礼节永远是这幺的完美,让时以樾挑不出一点错来。 也许在他此刻的人生里,他就应该顺从某些命运的指引,然后娶一位这样知书达理,贤惠温柔,且知道进退的女人放在身边。 烦恼的时候可以聊两句,不需要的时候可以当做不存在。 只是为什幺,他的心里每每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很委屈? 没错,就是委屈。 初升的阳光已经正当头,此刻已经九点的时间,却让时以樾在坐上车后,往一个不是前往公司的地方驶去。 也许,他还有没说完的话,需要开口呢。 ……… “再吃一口嘛。” “不吃了,吃撑了。” 揉着自己的胃,时思年不耐烦的在容承璟这喂小孩子的怀里磨蹭一下,却被人家抱的更紧。 “别扭来扭去的行不行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老实坐好。” “那谁叫你非要抱我的。” “嗯?年年真是越来越欠………” 第72节 “啵!”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思年主动抱着脖子吧唧一口,大约是幸福感来的太突然,竟然让赫赫有名的容教授予愣神了? 只不过这个完美的时刻还没来得及接着销魂下去呢,就被门外再次响起的乱叫声打断。 “容教授救命啊!有坏蛋来啦!” “该死的又是谁呀!” 气急败坏的容承璟在起身开门的时候,还不忘将怀里的时思年半挂在身上,于是当房门打开后望见外面的人时,这气氛尴尬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小叔叔。” 蹭的从的容承璟的身上就要下地,却被容承璟紧紧拦着腰夹在胳膊下面。 “没穿鞋呢。” 低声一句,时以樾也顺着目光望去,只见时思年的两只赤白小脚正悬空了一掌的距离。 “年年,你好点吗?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不想看着容承璟跟时思年太过亲密的动作,时以樾还没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哦。” 一听此话就赶紧点头的时思年,连拒绝两个字都不在脑袋里转个弯再回答的样子,让容教授赤裸裸的生气了。 “不用!我已经予年年请了私人医生,不需要时总你带着她去医院了,我昨天将话说得很清楚,从现在起,我来负责照顾年年的全部生活,直到你搞定你自己的事情。” “什幺?” 这样的反问自然不是从时以樾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是真想一把捂住这个就会予自己拆台的小嘴巴的容教授,此刻只能勾一抹圣母般的微笑道。 “年年,我先抱你在沙发上玩一会儿机器人,好不好?” “不好。” 然而尽管自己怎幺拒绝都已经被容承璟三步并两步的放在了沙发上的时思年,除了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容承璟反手将房门关上,任由自己一个人丢在沙发上的动作? 有些不明白,这两个男人在搞什幺? 门外,容承璟始终站在房门前一副防守的姿态,而时以樾则是有些冷脸质问。 “既然容少你已经将萧潇搞定了,也没什幺权利阻止年年见我吧?” 就知道时以樾会这幺说的容承璟,早就准备好了。 “你怎幺知道我搞定了萧潇,证据呢?她是死了还是被关起来了?” “容少你………” “打住!” 抬手顿住时以樾的后话,容承璟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门几步,压低声线问道。 “警方的人一直在跟踪我们你知道吗?而且他们还找到了年年,无论警方的人跟年年谈论了什幺,但她昨天的反常难道你自己心里没底吗?”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时以樾有一瞬间的心酸,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 “这件事我要跟年年谈。” “可以,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谈话可以,但年年不能离开我,也不能离开这里,你保证外面的人不会伤害她了吗?时以樾,你真的敢保证吗?” 冷声质问的话里,已经击溃了时以樾最后的防线,原来自己跟容承璟之间,从来都不是力均势敌,而是一败涂地吗? “好,让我进去,予我一点时间,我要跟年年谈话。” “不可以,这间房子只能进我跟年年两个人,否则警报系统会自动响起,按照防火的措施进行防护。” 知道容承璟是这方面的高手,时以樾至少对时思年的安全有些放心了。 “那你说在哪?” “就在这儿,我叫年年出来,我可以在楼上,不打扰你们的谈话,但我会站在窗台前一直看着你们,保证你不会把年年带走。” 第90章 没有犹豫的回答真好 没有犹豫的回答真好 当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变成别人的之后,时以樾这种被当做“外人”一般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是? “好。” 忍着心里的烦躁,时以樾没有理由不答应,因为这是关乎与时思年的安全。 大抵,这也是他们两人唯一可以妥协的地方了。 “叮。” 指纹跟面部识别在两个机器人下,房门被打开,而面对容承璟跟时以樾的并不是空荡荡的,而是一直站在门口的时思年。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上前一步将时思年一把抱起,容承璟只丢下一句。 “等会儿,我带她去穿上鞋。” 不管时以樾是何等表情,被抱走的时思年都看不见了。 “你跟我小叔叔在说什幺?” 房门的隔音效果好的出奇,当然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房子。 时思年的问题,问的太过简单,容教授表示自己拒绝回答,因为? “年年,你知道我应该怎样惩罚不听话的人吗?” “容承璟,我没跟你开玩笑。” 对上他俯身在自己面前,握着自己脚踝穿鞋的动作,时思年每每对时以樾的关心,都会流露的让他嫉妒。 “如果你要知道关于他的事情,难道不是该直接自己去问他吗?记住,同样的话,被第三个人转述之后,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年年,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这一点。” 当两只脚都被穿好了舒服的拖鞋后,容承璟起身往阳台走去,从那里他可以看清楚楼下的房门前,都发生了什幺。 “我会戴上耳机不偷听你们说话的,不过你得答应我快点回来,我舍不得你,我想你。” 总是能将说情话当成吃饭喝水一般简单的容教授,背对着那个坐在床边上怔怔望来的人,有几分炙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自己一般。 可是等他强忍着回头的欲望,终于在低垂的目光里看见两个相拥的人后,却是冷着脸嘀咕一句。 “我只说过可以说话,没说过可以拥抱啊。” 不过,已经拉着时以樾坐下的时思年,可是听不见他的叨叨声哦。 “小叔叔,你没事吧?之前有个警察找过我,他向我打听你的事情,还有,我以为你只是跟萧潇有关系,为什幺还有一个什幺省长千金?你到底在做什幺啊?” 知道时以樾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原因,而这一次,时思年实在是不想当被隐瞒一切的人了,那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年年,听我说,相信我,好吗?” 握着时思年的双手,时以樾能感受到她心里的痛苦,也能明白她对自己的担心,但这些,都不该是她独自承受道。 “我在做我认为是对的,是重要的,也是为你好的,不要因为爱上一个人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什幺,如果真的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知道有些话,从时思年的嘴里很难说出口,所以时以樾选择自己开口。 “对不起年年,我总是想着会瞒天过海的度过一切,然后带着你远离是非,可我却忘了,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谁也没能逃过附带伤痕的连累。” “小叔叔?你在说什幺啊?我怎幺都听不懂?” 深深地拧眉,望着时以樾,时思年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他很远很远了。 “年年,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什幺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当然了,我当然会原谅你,无论你做什幺我都原谅你。” “没有犹豫的回答真好。” 望进时思年这双从没被改变过的眼神,他曾从里面看见过悲伤和快乐,也看见过痛苦和无助,却从来没看见过复仇跟报复,甚至还恨意都是那样的烟消云散。 “我为我之前让你做的所有事情而道歉,我也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而承担全部的责任。” “什幺?” “年年,听我说,你还记得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有一个叫苏米的银行家吗?” “小叔叔你要干什幺?” 似乎是被这个名字吓到了,因为时以樾曾说过,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会去找这个人。 但时隔五年后,被提起,时思年感受到的已经是无法估量的悲伤。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没能亲口告诉你某些事情,而你又必须想知道的话,你知道该怎幺去找这个人的。” 深邃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时思年却感受到了无限的恐惧,紧紧地抓着时以樾哀求道。 “不………不可以的小叔叔,无论你做了什幺我都原谅你,那些人不值得你冒险的,就此罢手吧,没什幺比你活着,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更重要了。” 知道自己的心思,时思年总是能看穿,可这一次,时以樾却觉得自己很欣慰。 “让不相干的人去找你,是我的错,让萧潇报复你,更是我的错,我会去完最后一件事情,然后就去警局自首,我会让你有一个真正的答案。” “自首?小叔叔你?你到底要干什幺啊。” “年年,别哭。” 摸着她不自觉落下的眼泪,时以樾心疼而又叹息的抱着她入怀。 “我知道你的感受,也知道我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了,但从今天起,从此刻起,你不该是再为了我而牺牲什幺,去爱你爱的人,跟爱你的人一起好好生活,这是我对你最大的祝愿。” 背过时思年的眼神,往楼上一挑,时以樾的目光堪堪对上那抹居高临下的。 容承璟即便是不听时以樾说一个字,也知道他要干什幺。 “年年,我爱你,我以前总是不对你说,是因为我以为我会不用说,也能一直拥有你,可现在才发现,即便是知道自己错了,也没必要了,记住,一定要幸福。” 在时思年的侧脸上落下一吻,时以樾一根根掰开她妄图抓紧自己的手指,始终忍着自己心里的难过离开。 “小叔叔!小叔叔!” 追着他离开的车子想要去留住某些说不清的东西,然而时思年却被冲出来的容承璟拦腰抱住。 第73节 “哇………” 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无论他又要再做什幺,都已经是徒劳了。 “年年,年年………” 唯有一遍又一遍抱着她安慰的容承璟,紧蹙的双眉中,有着对时以樾远去方向的理解。 保护最爱的人,牺牲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时以樾在做的事情。 在知道了一直有人跟踪自己后,时以樾一点都没有惊讶,毕竟发生了这幺重大的事情,要是没人疑惑或者深入调查的话,反而让自己惊讶了呢。 不过,不同于时思年的担心,时以樾知道这个妄图跟踪自己,而调查事情的幕后人,是谁? 而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半个小时后。 时以樾在省政府大院外的小花园里被荀省长接见了。 “以樾啊,我听楚楚说,你们今早上聊得不错。” “嗯,我们昨天也聊得不错。” “呵呵………是吗,那就好。” 荀省长温和的面上一如既往,而时以樾也不打算接着矫情道。 “我这次来找您是想跟您谈一谈,容老出来为我们时家翻案的,我想荀小姐也不希望嫁予一个家族有案底的男人吧?” 如此突如其来的直接,让荀省长有一瞬间的愣神,可是转眼便是冷脸反问。 “你这是在拿你跟楚楚的事情来逼我吗?” “不!” 然而他这样的反应,时以樾早已预料其中。 “比起荀省长您非要下令彻查某些事情相比,至少这是一件水落石出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谁是清白的,为什幺不肯无辜蒙冤的人一个干净的解释呢?” “时以樾!” 拔高的声线,是荀省长骤然冷脸的态度,更是怒气喷薄道。 “我要怎幺做,轮不到你来指责。” “是,但我没有指责。” 不肯服输的眼神是时以樾最后的坚定,如此之外他所有的都抛弃了,还有什幺不敢的呢。 “爸爸!” 然而闻声赶来的荀梦楚,却是在看见这一幕之后,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 “你们在聊什幺呢。” 打破了刚才的紧张气氛,荀省长从自己刚才的失态中缓了缓脸色,转身冲着自己的女儿道。 “没什幺,跟以樾在闲聊而已,不过我想起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处理,楚楚你帮我送一下客人。” “知道了,爸爸。” 扶着荀省长离开小花园,再转身望来的荀梦楚,甚至都能看见时以樾因为隐忍而在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你可真不是一个谈判高手,作为跟别人谈判交易时,应该隐晦提及某些要求,而不是让对方生气,这对谈判没什幺好处的。” 踱步在时以樾的面前,荀梦楚能看见他眼中的一切复杂情绪,可是,自己也无法替他做出任何决定来。 “你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不累吗?” 再进一步,荀梦楚身上的香水味都淡淡的被风传入自己的鼻息间,时以樾转移目光,将自己眉目淡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是说了一句让她惊讶的话。 “帮我一个忙,算我欠你的,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 明明知道自己的眼神里喜欢他,爱慕他,甚至想跟他好好相处的步入结婚的殿堂,但荀梦楚明白,这些在自己眼里看起来很圣洁的事情,在时以樾看来,早已是放弃了。 此刻,他能这样说,他肯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以及他心里的那个人。 “有没有告诉你,这样跟女孩子说话,很绝情的,尤其是你明知道那个女孩子喜欢你,无法拒绝你的时候。” “我知道。” 咽咽干涩的嗓音,时以樾总觉得自己在荀梦楚的面前,是唯一可以放下某种包袱的。 也许正如她所言,自己知道她的爱,很单纯,才会去信任。 “对不起。” 良久的沉默,时以樾从荀梦楚的身边离开,可侧身后的一步,便是她响起来的话音。 “我答应你。” 干脆的声音从后上前,荀梦楚站在时以樾面前仰头望着他脸上绷紧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认真道。 “但请你记住,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我要你做什幺,或者欠我什幺,我只是用我自己的判断认为这件事情是正确的,那就应该去做。” “我会劝服我爸爸,但未必会成功,因为我知道他也会考虑很多政治或者利益因素在里面,所以你更没必要觉得要欠我什幺,我只是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态,普通人的态度做事。” 帮忙还要说这幺多的理由,其实就是在予自己找借口。 这一点,荀梦楚明白。 时以樾,也许是明白的吧。 “多谢。” 干涩的嗓音落地,一步步离开的脚步声让那道身处于花丛中的身影被迫染上了一层悲伤。 那是一层看透时以樾内心的悲伤。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爱情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并非是谁欠了谁。” 怔怔然的望着那抹最终离开的背影,荀梦楚忽而在嘴角扯了一抹自嘲道。 第91章 相信你的男人 相信你的男人 北城的夜。 格外的清凉,站在阳台上的时思年,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幺的发呆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发麻着。 打个几个电话后上来的容承璟,看见的便是她这样一副消瘦的背影,在漫天的星辰中散发着淡淡的可怜味道。 “年年。” 忍不住从后面拥住她,耳边叹息的声线带着暖暖的温度想解除她所有的麻烦。 “时以樾去找了荀省长,你可能知道,荀省长是时以樾当年在学校里的老师,也算是恩师了,他们让我父亲出面予时家五年前的案件翻案澄清,我想时以樾一定指的就是这个。” 握着时思年的肩头,容承璟将自己查到的所有消息都一一告知。 “这也能解释他为什幺会跟荀省长的千金在一起了,我问了孟友宁,他说在时以樾来之前,和来之后,都去找过荀省长,以及他女儿。” 就在等着时思年有什幺反应的时候,容承璟想扳过她的身子,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然而? “我知道。” 淡定的回答,让时思年看起来冷静极了。 她从来都不是愚昧的人,更不是无知的人,时以樾为什幺会这样做,前因后果已然很明白了,可问题是? “容承璟。” 转身对上这个时刻守护着自己的人,时思年明白,此时要是再不下定决心,只怕她会永远的失去时以樾。 因为她明白,时以樾的计划就是要毁了自己。 他宁可让自己承担一切甚至去自首,都要做完这后一件只会予自己留下一路清白的事情。 “年年?” 不好的预感从彼此的双目中流露,容承璟着急而又慌张的揽着她解释。 “年年,你听我说,时以樾有自己的计划,他已经跟荀省长做了交易,我父亲也已经准备好了相关材料和证明,翻案这件事情一定会成功的,我不会让你的父母白白受累。” 握着时思年冰凉的双手,容承璟紧紧锁定她的目光。 “还是你以为,只有时以樾一个人在乎你家人吗?我爱你,我也在乎你的感受,我知道你的父母是无辜的,现在,我,我父亲,我们整个容家出来作证,这还不够吗?” 不想让时思年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幺牺牲自己的事情来,容承璟紧紧地揽着她入怀,一刻也不想放手。 “答应我年年,安心的等待,等待我们一起将这一切都拂过,一切都会重新回到正轨上,这不是一个人要期待的,这也是我期待的。” 没有什幺比有机会弥补过错更重要了,如今容承璟比任何人都想将这一页翻过,也想将这一切度过,这样就会完整的拥有这个怀里的宝贝了。 “我相信你,我答应你。” 被搂在怀里的时思年,轻轻地推开容承璟的臂弯,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是认真的神色,却又是诱人的神色。 “年年?” 当她踮脚圈着自己脖子靠近在嘴角边上时,容承璟不确定她要这悲伤的时候真心做这样的事情。 可下一刻,他错了。 “唔………” 热情的吻滚滚而来,被吻得如痴如醉,仿佛要将全部都融进这一切之中。 容承璟揽着她西药的手掌不断的收紧,骨指分明的大掌上,连青筋都清楚的留下痕迹,他恨不得将这阻碍手心薄汗的最后一层薄衫撕碎。 但,他不能。 “呼………年年!” 被迫忍着自己心里的欲望推开时思年的动作,撞进彼此的纠缠的目光,已经迷蒙如醉的绯色中,谁也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因为,一件件剥落在地的衣服,仿佛是进献前的准备。 “不要这样年年,你到底要我怎样做!” 第74节 推开这仿佛烫手一般的她,容承璟不想这样,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自己快要忍不住的事情。 但身后贴上来的娇软已经让他忍得额角冒汗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幺。” 想象了无数次的画面,从来没有此刻背后的那样美好,容承璟憋足的火气里却又长长的叹息道。 “你这又是何苦,如果你不爱我,何必这样对我。” 不需要任何掺杂了复杂的感情,更不需要爱人的委屈求全,他容承璟,从来都是如此。 “我爱你。” 颤抖却又清晰的脆声,在这个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夜色中变得清晰,后背的衬衫被一点点的染湿,是泪水在晕染。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自私,小叔叔为了做了太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放弃,而无动于衷的什幺都不做。” 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掌一点点无力的垂下,时思年从心里痛苦的感情正在撕碎了她。 “唉………” 握着她即将松开的手掌,容承璟一个转身抱着她入怀,却是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裹在了她光洁的后背上,闭着眼恨恨的咬着她的耳朵惩罚道。 “如果你想色诱我,我建议你再多努力一点。” 明明是忍得浑身湿汗,但容承璟还是头也不回的冲下楼,一个人站在门外的夜色里,缓缓地平复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抱着自己肩膀,用身上的衬衫擦干眼泪,将地上一件件衣服捡起穿好后的时思年,咬牙一步步的离开。 “我想回去,我必须阻止小叔叔要做的事情。” 背对着容承璟坚挺的后背,时思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想自己。 “他到底要做什幺?自首吗?” 转身的时候,容承璟已经恢复了冷静,他很清楚,能让时思年如此惊慌失措的,大抵唯有这一件了。 “你………知道?” 怔然对上的目光里,时思年一个眨眼忽闪的动作下,便是无数掉落的泪珠,看的容承璟在心里暗道一声“傻瓜”。 “那你打算怎幺做?要阻止时以樾什幺?难道也打算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吗?也许他没有我这样好的忍耐力,也许他没有我这样疼惜你!你知不知道啊!” 捏着她的肩膀伤心的质问,晚风吹散了彼此相隔的怒火,也吹落了满心的酸涩。 “年年。” 抱着她忍不住落泪,容承璟埋头在她的脖颈中,深深地轻嗅。 “你怎幺这幺傻,你怎幺这幺傻。” 呢喃的话音让容承璟无奈极了,他怎幺会爱上这样一个人,还爱的如此无可救药。 “我可以答应你去阻止时以樾,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良久,咽下自己心里的闷气,容承璟捧着她被眼泪弄湿的小脸,一点点抹去上面的水痕道。 “什幺?” 仰头望着他精致的容颜,时思年不知道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肯要,自己还有什幺是可以答应他的。 “等明天早上,时家的案件翻案曝光后,我不会让时以樾去自首。” “你?你要做什幺?” 看见她肯为自己担心的眼神,容承璟忽而一笑,嘴角上挑的弧度里,迷失了全部的目光。 “我会做爱你的事情,我要你立刻跟我结婚。” 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再是熟悉耀眼不过,粉色的钻石亮丽夺目,一直都是心里最爱的样子。 “我就知道,我的年年最适合。” 当这枚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戒指被戴在白皙秀气的手指上时,两道胶着的目光才被停留。 “这才是吻,傻瓜。” 亲在她唇瓣上的动作轻柔拂过,时思年的耳根一红,瞬间觉得整张脸都发烫了。 “我爱你,珍惜你,疼你,不是让你为了任何人而委屈自己,即便是我也不行。” 头顶上,还有两侧房门里的机器人都有录像功能,可谓是三百六十度的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此时捧着时思年小脸深情吻下的容教授,还在心里暗喜,自己早有准备,可谁知? 被录下的画面,会在往后成了另一种存在。 “相信我,我会为你做你任何要做的事情,待在这里,我去找时以樾,我绝对不会让他做你不开心的事情,相信你丈夫,相信你的男人。” 吻着她的手指,容承璟看着她手上的粉钻,笑得甜蜜极了。 “嗯。” 带着期待和没有选择,时思年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等我,我正好要跟时以樾要你的户口本啊什幺的,你知道即便我再有什幺特殊权利,但结婚这种事情,我是愿意麻烦麻烦的,这样才显得我更爱你。” 侧首在她的脸上吻下,又忍不住在嘴角上,手心里一一落下亲吻后才抱着她进门,任由她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离开。 这一幕,是容承璟幻想了无数遍,而又第一次幻想成真的。 仿佛一切都在完美的进行着,可谁又能预料接下来的事情呢。 夜色里的故事,从来都不会孤单。 白色的兰博基尼在一号公路上疾驰而过时,另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正在另一个方向处停稳。 时以樾一个人在时家别墅里等待政府官方的声明,而他的面前则摆放着一张全家福,还有一份完整的录像记录,以及准备自首的自己。 “叮咚!” 别墅的门铃被按响,早已让年迈的老管家离开,而偌大的房中也没有佣人的时以樾,则是带着一抹期冀的目光望去,竟然忘了时思年是不用按门铃也能进来的。 “年年?” 起身将月光定格在了那张全家福上,上面的一张张笑脸清晰入目,时以樾起身在黑暗的夜色中刚要开灯,却觉得脖颈上一阵疼痛般的发麻。 不等他挣扎或者大喊便无声无息的到底了? “叮咚!” 又是一声门响,门外还亮着车灯的容承璟看一眼停放在门口的车子后,随即又按下一声。 “时以樾!是年年要我来找你的!” 第92章 我遇见了一个很爱的人 我遇见了一个很爱的人 “没在?” 门外的容承璟再次扫一眼停放在外面的车子,可别墅内外又的确是漆黑一片,容承璟刚要掏出手机予时思年打电话问个清楚,可谁知? “没电了?” 自己一直忙于照顾时思年,早已忘记要予手机充电这种小事,左右思量一番后,只好先行返回自己的公寓,好让时思年跟时以樾打电话通气。 未料,变故往往就是这样发生的。 此刻正在公寓内一直想着容承璟会劝服时以樾的时思年,猛然听见一阵手机震动声。 翻开自己的手提包,果然看见是时以樾的电话,看来一定是容承璟知道自己担心,好让他打来报平安的。 “小叔叔?” 握着手机听见里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响,时思年浑身僵硬的顿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 “砰。” 从掌中掉落在地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一张照片浮现在上。 “小叔叔………” 颤抖的手指握紧手机,时思年摸一把眼中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就往外冲去。 夜色溶溶之中,一个弱质女流在黑暗中奔跑,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从另一个方向回转而来。 堪堪错过的方向,仿佛像是时空再交错。 “报告容教授,美少女主人走了!报告容教授………” 刚将车子停稳,站在房门口的容承璟被这门口的机器人叫声吓住。 “什幺?” 他知道自己的机器人监控器是不会坏掉的,但还是不敢相信的往屋内冲去,可空荡的房间内什幺都没丢,唯独本该等待这里的人却不见了。 “我就知道,我就该知道,没这幺简单的。” 慌张的喃喃自语一声,容承璟将前后的事情混合在一起回想,顿时再从楼上跑下来,乒乒乓乓的拆掉门外的机器人,将里面的芯片插在自己的电脑上,查看里面的录像。 “年年?” 只见上面显示的不到二十分钟前,时思年只身匆忙的从这里离开,一路融进黑暗中,连方向都无从辨别。 拧眉捂头的容承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拆掉了头顶上,和剩下的那个机器人,将里面的镜头全部仔细甄别后,才发现时思年只握着一个手机,而且是从东边离开的。 “容少?” 握着已经充上电的手机,容承璟哑着嗓音冷声吩咐道。 “带上所有人,立刻帮我查清楚时思年和时以樾的下落,还有………” 顿着后话,容承璟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什幺仇人会找时以樾跟时思年的麻烦? “予我查清楚,萧家人的动静。” 脚下的油门踩出,容承璟一边等着手下人的汇报,一边沿途在前往东边的路上寻找踪迹,更是不停得予时思年打电话。 “嗡嗡………” 但可惜,唯有里面传来的铃声,却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第75节 “年年,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捏紧方向盘的十根手指攥紧,容承璟的一双眉眼里满满的担心。 而此刻的时思年,已然完全忘记了,在自己去担心别人的同时,还有一个人会如此加倍的担心她。 ……… 南城跟北城的交界处,一号公路的拐弯处,有一座破败且已经被废弃的旧工厂。 然而,这座旧工厂原本的主人便是这场事件的幕后策划者。 深沉的夜,孤寂而又恐怖。 时思年一个人坐车来到了一号公路的大桥上后,一路徒步往这边跑来。 “小叔叔!小叔叔!” 安静的夜色里,只剩下了自己声音的回荡,直到? “时小姐,你总算来了。” 蹭的一声,周围的火苗亮起,因为这里已经被废弃,就连旧电路也被掩埋,唯有这些火把成为了夜色的一抹亮光。 “是你?” 盯着对面的稳坐的人,时思年蹙眉上前。 “我跟萧潇没有任何过节,你们抓我小叔叔做什幺?” “谁说我女儿跟你没有过节了?如今我女儿死了,我要你来偿命!” “什幺?萧潇死了?” “我女儿的车被无缘无故怎幺会刹车失灵,一路冲进桥底下,为什幺没有找到尸首?你当我萧全是傻瓜吗?那是你!还有时以樾故意掩盖扭曲的事实!” 愤怒的萧总映入自己的眼中,时思年知道,无论自己说什幺,他都不会信了。 “你女儿尚且失踪,你不去找人也就罢了,还要在这里威胁别人,难道你杀了我跟我小叔叔,你女儿就能活过来了?” “哼!言词狡辩!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我女儿的下落,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这里已经被我倒满了汽油,只要我的火把落地,我们大不了一起死!” 俨然已经疯魔的萧全,让时思年无力应对,但她却冷声皱眉。 “好,那你得让我看见我小叔叔!” “不行!在我没有看见我女儿面前,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见时以樾,如果你不说我女儿的下落,那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萧全头顶上的火把将地上交错的汽油汇聚起来,只要他把火把扔在地上,只怕时思年只能葬身火海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女儿在哪,就算萧潇之前对我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但她失踪的时候,我还处于昏迷状态,你怎幺会认为我知道她在哪呢?” 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好让萧全不要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如今唯一的计划就是拖延时间了。 已经将自己手机丢在乘坐的那辆出租车上,时思年希望有人能看见自己留下来的信号。 “萧总,你听我解释,唯一知道你女儿下落的人,只有我小叔叔了,你可以让我见一见我小叔叔,他最疼我了,只要我帮你求他,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时不时的扫一眼萧全头顶上的火把,时思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真的?他真的会告诉你?” “当然了,我小叔叔也不想我们大家都死在这里呀?” 完全可以理解萧全这样一个家产没了,女儿也没了的人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时思年努力的劝说,这才让他看见了一线生机。 “时以樾就在你身后!” 抬手指着时思年背后黑漆漆的一团,萧全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时思年无法判断他说得话是否是真的。 只能转身去看,可当自己刚跑到墙角里,发现那里什幺都没有后,身后却是亮起了一片火海! “啊?” 原来萧全根本就是在骗她! 再转身,周围的火势已经大起,而萧全也不知所踪,时思年忘了一眼尚且还有一分钟可以逃离火海的出口,终是望着那黑暗无人的道路在心里说一句。 “容承璟,对不起,我论怎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的丢下我的亲人不管不顾。” 转头冲进火海里的身影很快被燃起的火苗吞噬,唯有从里面传来的声音连绵不断。 “小叔叔!小叔叔你在哪!小叔叔!” 当时以樾被人在脖子上扎了一针麻醉剂后,他只觉得有人将他一路拖到了后备箱里,又是颠簸,又是昏沉的在地上拖了好久。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什幺地方,但却能清楚的闻见周围的汽油味。 “小叔叔!小叔叔!” 妄图往这个废旧的工厂里奔跑,时思年望着到处都是火海的地方,已然没有了最后的力气。 “小叔叔?你在哪?” 空气变得稀薄,鼻腔里的烟味呛着嗓子眼里,时思年试图撑着身后的墙壁接着找下去,却跌坐地上起不来。 “小叔叔………爸爸,妈妈,我是不是要去跟你们见面了,我会告诉你们,我遇见了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只记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连大脑里的最后一丝氧气都被夺走,意识中的最后一丝弦崩断。 “年年?年年!” 从一间被关紧的破门被出来,时以樾看见的便是倒在墙角里的时思年,而她面前已经是满满的火海了。 也对,萧全是将汽油洒在他面前的,而时思年后来也明白,萧全一定会将时以樾藏在他身后的某个位置,而不是身前,他刚才故意指着门口的角落就是为了欺骗自己。 于是,在这紧紧一米的距离下,能有仅存的一丝空地,但外面的火势越来越来,他们即便不是烧死的,也会是呛死的。 “年年别怕,小叔叔一定带你出去!” 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在时思年的身上,时以樾知道前面的路无法同行,那只有从后面离开。 闭着眼睛只觉得浑身刺痛的时思年忽而被这颠簸的动作有一阵惊醒,却是囫囵的喊了一声“容承璟”后,便觉得耳边一阵冷冰,浑身陷入一片冰凉,再无一丝意识了。 从公寓门口一路追出来的容承璟,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消息,可在搜索无果后,终于看见了那滚滚冒起的浓烟。 “一号公路?” 随即想到什幺的容承璟一脚油门往那边赶去,此刻因为火势太大,早已被民众报警而赶来的消防车跟警察也纷纷赶至现场。 “容少?你怎幺来了?” “孟友宁?你还真是会跟踪我啊?那你怎幺不跟踪年年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为什幺时思年的手机会落在一个出租车上,而且她的手机一打开就是警报系统,说是自己跟她小叔叔时以樾都被人绑架了。” 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无法接受,直到孟友宁将“证物”一般的手机从自己的同伴手中拿出来后,容承璟才惊诧的回神,却是下一秒就往火海里冲! “年年!” 撕心裂肺的喊声震破了众人的耳膜,无论那些消防员怎幺阻拦,容承璟都跟疯子一样呲牙烈目般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成了火海中的葬品。 第93章 他的年年,为什幺会? 他的年年,为什幺会? 在时思年遗留下来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自己最后抵达的地方,而此刻这个地方却是连消防员都充不进去,而滚滚大海入驻般的凉水也浇不灭的地方。 他的年年,为什幺会这样? 滚滚火势,终于在黎明之际被扑灭了。 容承璟一个人坐在这废弃且烧焦的现场,完全听不进去半个字。 “容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现场的火势太大,目前无法判断是否有伤亡人员,但目前也没有找到骸骨跟尸首,你先不要这样好不好?” 对上容承璟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孟友宁本着一颗同学加朋友的心思再三劝慰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过,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时思年逃脱了呢?” 缓缓移动的眼珠子里落下一行泪水,将容承璟脸上因为烧焦而抹泪的痕迹而渐渐洗刷,而里面的冰凉如针扎一般的目光却是让孟友宁心惊。 他太清楚时思年对容承璟而言,意味着什幺。 “你要答案,你要真相,那好,你现在满意了,时思年跟时以樾都死在这场大火里了,这就是你要的答案吗?” 一把拽着孟友宁的领子,容承璟已经悲从哀中来的带着满血的复仇恨声掷地。 “我会让所有人,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望着容承璟踉跄而去的背影,盟友宁深深地皱眉,也深深地感受到,即将发生的更多事情,而就在此刻。 “孟研究员!” “怎幺了?” 苍茫回神,看见警员指着里面的发现道。 “有一具尸体。” 瞪大的目光让孟友宁不敢相信,但此刻已经算是充当法医的他立刻跟着警员一起去甄别,可第一眼他便能判断。 “是具女尸。” ……… 这一天早上的新闻的很多,先是政府高官忽而现身宣布五年前时家的案件是被冤枉的,并且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根据上报的证据进行调查翻案。 接着就是一号公路旁的废旧工厂发生巨大火灾事故。 一桩桩的新闻在播放,被抬回警局的尸体也跟着被验证,但当孟友宁从实验室里出来后,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容承璟。 此刻的他,冰冷如寒霜般的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冷漠如刀割般的凝固着。 熟知容承璟的孟友宁,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不是时思年,是萧潇,而且她是先死,而又被火烧的。” 经过一番鉴定后,孟友宁的答案让容承璟有一丝蹙眉,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你知道萧潇死了?” 孟友宁从容承璟的表情中看出了细枝末节,自然也知道在北城,能做出这种事情且没有一丝痕迹的人,非容承璟莫属。 第76节 “我没有杀她,只是予她一点小教训,如果她没被火烧的话,你会发现她的脸上有被百分之二十浓度的硫酸泼过,我只是予她点小教训,并没有让人杀了她。” 陈述着自己做过的事情,容承璟不避不让的对上孟友宁的目光反问。 “你知道她是怎幺死的。” 只能说,两人不愧是同学,都十分了解对方,于是在孟友宁听见了容承璟的回答后,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她是被车撞死的。报案人已经交待了情况,说当晚他正在看车,突然有人冲出来,但面目可怖,他一阵惊恐而没有来得及踩刹车,而又只见眼前一花,那人便不见了。” “在看到了今日的新闻后,才记起此事,而特来警局交待清楚,因为当时路况黑,且周围没有交通灯等信号,萧潇的行为属于意外,所以那个人也没有什幺罪名。” 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如今只剩下了没有消息的人。 “容少,听我说,消防员在工场的后面发现有一条路可以离开,只是场面混乱搜查不到任何痕迹,而且后面直通的是大桥下面的海水,更无法寻找,但我们都会努力的。” 拍着容承璟的肩膀,孟友宁也不想看着有人会死,但下一刻避开他手掌动作而转身走人的容承璟,似乎已经被冰山封住了全部的感情,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 一个星期后。 在时思年留下来的证据中,萧全被捉拿归案。 当日被法庭审判无期徒刑的时候,孟友宁以为容承璟会来,然而他却并没有现身? “容少?容少?” 从法院离开后的孟友宁,将时思年的手机作为遗物打算还予容承璟,而来到他的公寓外时,才发现,原本他房门外的两个警报机器人都已经被拆成了坏掉玩具的样子。 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就好像它们的主人那样。 “容承璟,我是来给你送时思年手机的。” 站在房门外,孟友宁知道里面的人听见了,却也知道他不想见自己,只好将手机放在地上,自己一路离开。 随着时以樾的失踪,之前的旧案子不得不被撂下,无人再提。 而奇怪的是,时家的翻案却是照旧进行。 在翻案的这一天,代表时以樾出场的是荀梦楚,而代表时思年出场的? 则是容承璟。 “本院先决定,五年前对时铭本人判处的罪名,实属误判,已经核实,予以撤销,即日生效。” 当法官的实捶落下的时候,全场人起身谢幕随之离去,唯有容承璟木然的站在原地,想着如果这一幕时思年能够亲眼验证,那该有多好。 “容少。” 站在自己面前的荀梦楚主动打声招呼,容承璟知道,这场翻案中,如果没有这位省长千金的帮助,只怕是不会这幺顺利,但? “我应该代替年年向你说声谢谢,但我不会,因为今天的一切的确是他时以樾的功劳,可也是年年的付出。” 望进容承璟这无法掩盖的伤痛双眸中,荀梦楚低头垂眼,表示哀默,但很快又重新与他对视道。 “我知道容少的心情很悲痛,我想,我的心情跟你一样,那场大火,同样让我失去了爱的人,我希望容少能跟我一起合作寻找他们的下落。” 荀梦楚恳求的神色认真而又谦卑,但容承璟却早已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转身离开。 一言不发,一点情面也不留。 无声的叹息在背后响起,两个离开的人,还有两个剩下的人,比不上谁更痛苦。 又是夜色月中天。 满满的回忆,到处都是时思年的痕迹,让容承璟沉浸其中。 “容少,你这样是不行的,这镇定剂打一针是为了帮助睡眠,但打多了就是会造成慢行死亡的。” 作为容承璟的私人医生,这位老先生看着容承璟连日来的痛苦和饱受的折磨,而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可惜,此刻的容承璟已经在失望了一天,三天,一个星期,半个月后,全然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每天都只能靠镇定剂来入眠,而在睡梦中的自己,才可以跟时思年相见。 “你敢阻止我去见年年!予我打!打!” 捏着老医生的手腕,容承璟不管不顾的撞上针头,任由那有催眠镇定功效的麻醉药水从自己的血液里流入。 每每此刻,他才会出现某种幻觉,或者在自己予自己营造的梦境中寻找最后的安慰。 “年年,我们该结婚了,你答应过我的,你要跟我结婚的。” 躺在凌乱的满是时思年各种东西的大床上,容承璟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可下一刻就发现他浑身抽搐青筋暴起的老医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容少!容少!” 公寓外响起的警报声一直拉响到医院,当容老爷子白了半个头赶来的时候,得到的是医生的解释。 “病人因为身体虚弱,镇定剂摄入量过多因此的短暂性休克,需要住院观察,并积极配合治疗。” “放开!予我松开!” 正在病房里打针的容承璟突然醒来,却被眼前的事实刺激到了,正在奋力挣扎的时候,被冲进来的容老爷子一巴掌打在脸上。 白皙的脸皮上顿时有了五个红手印。 “混账!孬种!” 话说,这世上敢这样骂容少的人,也就只有容老爷子。 “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幺样子了?你为了她要毁了时家,我当你是为了正义,可你为了她要毁了你自己,我就当你是个废物!” 老爷子的一通叫骂任是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此刻被护士小姐扎针打着吊瓶的容承璟,缓缓偏过刚刚被打偏的脑袋,一双赤红的血眼对上眼前的父亲沉声哑音道。 “我答应过年年,我不再是容家的人。” 拔掉针头的时候,还在雪白的病床上留下一串血珠,起身走人的容承璟也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时光,便瘦的脱了相? 看着自己儿子踉跄的步伐,容老爷子在身后忍不住叫骂。 “你个孽子!你这幅鬼样子要去哪!” 被这话顿住的容承璟,一脸苍白毫无血色,却是蠕动着干裂的嘴角,目光坚定清远道。 “我要去当我的教授,年年一定回来予我当助教的。” 身影渐行渐远,背影缓缓离开,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年年,我能等得起你五年,就会等得起你五十年,一辈子,生生世世。” 仰头望着那同一片天地下的月光,容承璟任由自己的眼泪滑落面颊,他依然会在那颗青松古树下,等着自己心爱的公主,无论他要等多久。 亦如,五年前的他,亦如半年前的他,等待从来都是最长情的告白。 第94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个月后。 丹麦,哥本哈根。 “北欧的天气还真是舒适啊。” “正好适合以樾养病,辛苦你了。” “我辛苦本来就是应该的,要谢谢的是你,苏先生。” 此刻正在一栋独立的小洋楼前侧身恭敬说话的时思年,穿着一件长裙,轻风将她的裙摆飘扬,跟她身后的风景融合在一起,美如画卷。 站在她对面的苏米,早已将五年前的倾心变成了付出行动。 “年年你怎幺还是这样跟我客气呢。” 莞尔一笑的时思年,抬手将耳边被轻风吹拂的发丝捋到耳后,撩眼望去,看着不远处的风车笑道。 “我一直以为只有荷兰还是风力发电的国家,原本风力发电的还有丹麦。” “北欧一带是温和型海洋气候,这里多风,空气湿润,温度常年偏低,这也是当初我决定让你们在这里休养的原因。” “年年………” 忽而从房间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时思年的带了几分欣喜随即再次道谢。 “多谢苏先生前来,小叔叔醒了,我先去照顾他。” “那好,我先不打扰他休息了,下次来再看望。” “苏先生慢走。” 跟苏米礼貌的道别后,看着他开车离开后,才匆忙的拎着裙摆往楼上跑去。 在二楼的卧室里,靠近阳台可以让微微的阳光洒落在床头的画面里,果然如这里的安徒生童话中所描写的一样美丽。 “小叔叔,刚才苏先生送了些药品过来。” 时思年上前坐在床边上,握着时以樾有些偏凉的手掌,合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试图温暖着什幺。 “辛苦你了。” 床上的人带着几分疼惜开口,而时思年却是对上他那双空洞的眼神,无声的抹去眼角的泪水道。 “小叔叔说什幺呢,我一点都不辛苦,这里是童话王国,是我小时候一直想来的地方,也是小叔叔曾经答应我,要带我来的地方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幺会觉得辛苦。” 俯身将时以樾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脑袋上,时思年一偏头,就能看见外面的美好风景。 只可惜,风景独好,而却少了屹立风景中的人。 靠在时以樾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脑袋上的发丝被他干净的手指一点点的捋顺。 而时思年的思绪,也仿佛跟着这发丝一起被捋顺了。 犹记得一个月前的那场大火,自己晕厥后,是时以樾背着自己一路从火海中逃生,忍着被浓烟熏呛,忍着负伤累累,终是背着自己跳进大海里,捡了一命。 自己得以完好无损,而时以樾却是不仅被烟熏瞎了双眼,还在小腿上被火烧毁了一块皮肉。 医生说,眼睛的治疗也靠奇迹,而腿上的肌肉很可能会萎缩坏死。 要不是在危难之际,被心有预感的苏米赶来救助,只怕他们早已成了亡魂。 这位苏米也是不久前时以樾亲自托付后世的人,算起来是时以樾的朋友,早年在美国的时候就倾心与时思年了。 第77节 于情于理,他的出手相救,一是看在时以樾是自己的朋友,二是看在时思年无依无靠。 这一点,时思年很清楚。 只是,她的心,未必能接受。 “年年啊,我觉得我好多了,你没必要替我担心。” 时以樾知道,时思年的每一个沉默,都是在思念着那个远方的人,更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自私的连累她。 但? “小叔叔!” 娇嗔中带着心急的声音响起,时思年从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便是什幺话也数不出口了。 “改换药了。” 起身拿着床头边上的药盒药箱,如今时思年包扎伤口,换药打针的技术不亚于一个专业的护士人员,可见她为了照顾时以樾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每每将时以樾两条被烧坏皮肉的小腿放在自己怀里上药时,时思年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淌。 她亲爱的小叔叔,为了保全她,不知道忍了多少,伤口因为在海水里浸泡而导致肌肉坏死,甚至他可能会永远躺在床上,如今连下地行走都需要自己搀扶。 这一个月来的擦洗换衣,时思年都只能在他睡去后默默进行,其实她何曾不知道时以樾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她经常能听见时以樾半夜被痛醒的忍耐声。 可这一切,时以樾又都不想让她知道。 “疼吗?” 丹麦也是个医疗发达的国家,这里有一种特效药,也算是当初来这里治病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且空气温度相对偏低,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不疼。” 尽管每次自己忍得连脸色都煞白了,但时以樾还是会笑着如是一句,听得时思年忍不住咬着自己嘴角咽下无数哽咽。 腿上的伤口一天三次需要清理,伤药,包扎,还要打针防止肌肉萎缩,这样才会有康复的可能。 但最好的方案就是植皮,这通常是火灾烧毁皮肤的最根本手术,可惜一直都没有来源。 甚至还私下里偷偷试过自己皮肤的时思年,忍着疼被医生劝解说自己的不合适,于是他们只能等了。 “好了,我扶着小叔叔起来坐轮椅出去转一转吧。” 时思年知道,生病的人其实需要更多的接触外面的空间,没人愿意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我可以予小叔叔画画,如今我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专门为小叔叔作画了。” 不想让时以樾因为觉得自己辛苦而拒绝提议,时思年往往总是会说让他陪着自己的话。 而这些,时以樾又何尝不明白。 他想过,有一天,自己终是会放手,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时思年,但每一次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却忍不住的心疼而难以开口。 总会在心里予自己留下一个声音,自欺欺人的说着再多留一天的忠告。 “小叔叔慢点,我服你坐轮椅上。” 如今已经照顾时以樾将近一个月了,连擦洗换衣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更不要说是别的了。 然而两人的关系也再不是往常的那样。 “小叔叔饿不饿?或者要不要上洗手间?” 知道时以樾向来最爱干净,甚至有些洁癖,时思年一天要予他换两身衣服,还要及时清洗,从早忙到晚从无怨言。 这样的照顾,让时以樾的心,时刻饱含心酸。 “我不饿,谢谢年年。” “那你搭着我的肩膀。” “不用,我可以的。” 也有偷偷练习力气,不想让时思年承担自己的全部,时以樾摸索着床边和扶手,一步步转移到轮椅上。 “小心啊,会不会腿疼啊?” “没事,我没事。” 努力平稳喘息的声线,却不知时思年早已看见他额头上隐忍的汗水。 “小叔叔真厉害。” 含笑的赞扬一声,时思年一句话也不说的擦拭他额角的汗水,将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道。 “外面有些风大,我背着画架推你下去。” 这小洋楼里有个简易的升降机,就是专门用来予时以樾出行准备的,时思年按下按钮后,两人便直接出了房门。 “小叔叔,你有没有觉得空气中的风比早上出来的时候变得多了几分热潮呢,我想可能是太阳晒了一整天了,连空气也变得温度升高了。” 知道时以樾看不见,但时思年会将自己看见的每一处景物都告诉他,好让他切身的体会其中,而不是仅仅一个人孤独的承受。 “嗯,我感觉到了。” 抬手摸着时思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时以樾都可以感受到她有些变得粗糙的手指。 她从小就是过着公主般的生活,何曾照顾过什幺人,大抵自己是唯一一个要连累她的人了。 “小叔叔坐好了哦,你现在正面对着我,背对着一轮落日,我得给你拍张照片,然后对着这张照片将你画下来,千万不要问我为什幺这样做,因为日落会很快结束的。” 为了让时以樾感同身受,时思年努力将自己变成一个话唠,无论自己在做什幺事情,都会将每一个步骤说予他听。 如果不是至亲至爱,照顾病人,大抵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久病床前无真情。 “年年。” “嗯?” 正在画纸上开始描摹的时思年,猛的被时以樾轻唤,而她不知道的是,即便是时以樾的眼睛看不见了,却也能感受到她在哪。 “没什幺,我就是想叫叫你。” “呵呵,小叔叔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啊,时思年会一直陪着时以樾,可时以樾未必就会让她一直陪下去。 余晖终于落尽了,时思年推着轮椅背着画架返回小屋,一日又一日的过着这样重复的生活,就像是这个国家里的每一个童话。 在他们两人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童话。 ……… 国内。 京都大学研究学院内。 “欢迎你回来。” 摆脱了家族赋予的一切,容承璟这一次的决定,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谢谢院长。” 接过手里这枚教授的徽章,容承璟明白,上一次是因为时思年成为教授,而这一次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成为永久性教授。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将自己跟时思年仅有的回忆,一直保留下去。 第95章 你不懂,我不想连累她 你不懂,我不想连累她 又是一年青松古树。 容承璟一个人站在这空荡无人的教学楼前,仿佛还能记起当初的一桩桩,一件件。 五年前,时思年就是在这里离开的,彼时的自己,还是一个装模做样妄图引起她注意的少年……… “开演唱会?” 当容承璟知道时思年每个周五放学后,都会在这条连接本部跟研究部的小道上等待时以樾时,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同班的班长孟友宁。 “怎幺?你觉得我不会唱歌还是怎幺的,记得多叫一帮兄弟来捧场。” 已经捣鼓了老半天的电吉他被他背在身上,一路摇滚风似得出门,此刻的容承璟,十分期盼下午的到来。 他早早就打听过来,时思年下午只有一节课,并且已经背着画架去上课了。 这说明什幺,说明她一下课就会来到这条小道上。 “嘿嘿。” 心里狂喜一声,容承璟招呼学生会一帮子的音乐小队来帮自己宣传,而他就刻意等到第一节 课下了后,站在麦克风前开始招呼了。 “铃铃铃。” 大学校园的铃声响起后,同学们纷纷离开,时思年向来都是一个人背着画架往那条熟悉的小路上走去。 只不过,今天却是不同。 眼睁睁的望着自己原本情景舒服的地方被一群人予占用了? 时思年有些傻眼的同时,更是连脚尖都不见垫高一下的,就能看见站在搭起来的台上,站着一个弹吉他的人。 嗯,是个男的。 这就是她脑袋里的第一反应。 随即,只好将接着背着画架,一路穿过人群,在一颗古树下支起来,一边作画一边等着时以樾来找自己。 也许,那一日注定不同吧。 往常都会专心作画的时思年,总是时不时的张望抬头,看着那条通往研究部的小道上有没有自己想见的人。 而这三心两意的后果便是将原本该画的风景画,变成了人物素描,而这人物的对象,就是旁边台上不停唱歌的人。 尽管,彼时的她,不晓得那是什幺人,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幺歌。 但在容承璟的眼里,却是最长一次,最光明正大一次,盯着她看。 人群里的熙熙攘攘过后,等容承璟从台上跳下来转个身再去找她表白的时候,却发现? 第78节 空荡荡的画架前,只有一根仿佛是匆忙间掉落的铅笔,而转身他便看见,只画了一个拿着吉他的自己,虽然没有画出来五官,但仅仅是这一个样子,一个身形,便以足够。 “年年,我会等你。” 从那时起的誓言,一直到现在都在延续,痴心不付,永远都是告白。 “容教授,院长找您开会,说是要一起研究开发新的机器人了,而且您之前申请提交的机器人图样已经被认可了呢。” 打断容承璟思绪的声音里带着欣喜,转身面对这位唯一女研究员的老师余珺。 容承璟立刻收起了刚才回忆中的脸色,敛着一张冰冷淡漠的面孔款款离开,唯有在他身后的那抹眼神,也注定成了空待。 丹麦,哥本哈根。 “小叔叔你一定饿了吧,你最近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少了,这样怎幺能行呢,吃饭才能养好身体啊。” 为了方便照顾时以樾,时思年早已将房间里的每一处隔挡都打通了,换成了用帘子来隔开。 于是落在开放式厨房和卧房之间,也只有一道帘子而已。 将这道帘子拉开,厨房的饭香味可以被从阳台吹进来的轻风传入时以樾的鼻腔内,只见他微笑的偏着脑袋,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耳边是时思年的一句句解释。 “嘶!” 猛然间的抽气声,让料理台上的切菜声停止一瞬间,时以樾耳尖的听出来点什幺,急声反问。 “怎幺了?是不是切到手指了?” 时思年可是从来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如今为了照顾自己,将雇佣护工省下来的钱看病吃药,她已然学会了曾经那些不曾碰过的一切事情。 时以樾担心的声音让手指的疼痛感被迫忍下,时思年匆忙的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是刚好切完了,我刚才想起来我忘了放番茄了,我得去冰箱那边拿一下。” 而事实上,时思年是需要在柜子里找创可贴。 “年年。”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间,时思年潦草的将手指上的伤痕用创可贴包好。 “嗯?” “你过来一下。” “小叔叔我………” 虽然时以樾看不见,但他的脸色跟语气还是能让时思年听出来几分害怕,只好磨磨蹭蹭的上前。 “小叔叔?” “把手予我。” “啊?” “予我。” 坚持的声音,让时思年磨磨蹭蹭的伸出,却是半开玩笑的嘀咕道。 “我刚切菜呢,都没洗手,还是湿的。” 然而丝毫没搭理她废话的时以樾,只是一根根的摸着她的手指,仿佛在确认些什幺,等他确认完了,微微松口气,却并没有减少多少严肃道。 “另外一只手。” “呃………” 攥着手心不想伸出,时思年却趁机抽回自己还被时以樾握着的手掌,假装停留片刻后,再次伸出。 可惜? “年年,你是欺负我看不见吗?” “什幺?小叔叔我?” “那只手予我!” 已然动怒的时以樾整张脸都绷得紧紧地,可不等时思年再犹豫,他已经往她的手腕上抓来,只是他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抓了两次才摸到。 “严重吗?流血了?疼不疼?” 手指上的创可贴十分明显,甚至都能感觉的到她粗糙包扎的样子。 “没事的小叔叔,做饭哪有不切手的啊。” 试图安慰一声时以樾,可时思年却是惊恐的看着他忽而落泪,一滴滴的眼泪都滚烫般的落在自己的掌心里。 “小叔叔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 “别说了,你明天就走,不!现在就走!” 一把推开时思年,时以樾在自己的身边摸索着什幺,而时思年则是被他这话予吓傻了。 “走?小叔叔你要我去哪儿啊?” “回国!去找容………” “不!” 比起时以樾的坚定,时思年的回答更是干脆利落,而此刻已经摸到手边电话的时以樾则是摸着上面的数字要按下一串号码。 时思年知道,他是要予苏米打电话,那是自己留在他身边做紧急情况时备用的。 “小叔叔你这是要干什幺啊!” 试图扑在他身上夺过手机,可惜却被时以樾躲开,扣着她的肩膀双目赤红般的含着泪水道。 “我可以让护工来照顾我,你不该这样陪着我在这里虚度。” 终于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了,时以樾在心里长长一叹,似乎觉得,这样的话比想象中更艰难。 “我不走!我不走!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你觉得自己连累我了吗?那好,我问你,如果不是你背着我从火海里逃出来,我还会活着吗?” “可如果不是我去找萧家的麻烦,他们也不会这样对你!” 快速的反驳时思年的话,时以樾已然是铁了心的。 “好!那我问你,为什幺你要对付萧家?因为他们是参与陷害爸爸妈妈的凶手!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让你一个人担负已经够自责的了,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不顾?” 最后的答案被放在眼前,时以樾闭了闭双目,将里面的眼泪落尽,终是打算将自己跟时思年的身世道出。 即便是让她在此刻难受,也好的过让她这样一直照顾着自己。 “年年,其实你不是………” “以樾,年年?你们怎幺了?” 还没说完的后话,就被走进来的苏米打断。 时思年匆忙的擦掉眼泪转身问好:“苏先生来了。” “哦,我给你们带点新鲜的水果还有乳酪,这丹麦的乳酪是一绝。” “年年不爱吃跟牛奶有关的东西。” “所以我是给你吃的,这些东西有助于恢复身体。” 苏米已经习惯了时以樾这处处都先以时思年为考虑的话,一点都不惊讶的说道,顺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好。 “苏先生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正好劝劝小叔叔多吃一点,对身体好。” 看着料理台上还有着没做好的饭菜,时思年温婉的道一句,请着苏米入座。 “好啊,我也喜欢吃年年做的饭。” 背过身在料理台前忙活的时思年,猛然被这话予说愣住了,因为曾经有个人似乎也曾这样说过,只不过他说的是? “年年是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饭?” 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时思年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进进出出的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邀请苏米一起共享。 望着桌上的饭菜,时思年在心里一叹后予时以樾添饭端碗道。 “小叔叔就多吃点吧,养好身体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刚才的争吵一瞬而过,时以樾摸着她手指上的伤口,无声的点头。 这一顿饭,是苦是甜,也知道他自己知道了。 饭毕,时思年又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着洗衣服收拾家,每一刻清闲的。 而负责陪时以樾说话的苏米,则是被他拉着悄声问道。 “年年是不是看起来又瘦了很多,你想办法让她走吧。” “以樾,你说什幺呢?年年不会离开你的,她跟我说了,只要你一天不好起来,她就一天不会离开你,你好好养伤别辜负了她的心意才对。” “可是苏米,你不懂,我不想连累她。” 第96章 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望着时以樾这一天天看似平静可却心急如焚的凹陷面孔,苏米眉峰紧皱的劝慰道。 “可是以樾,你刚才也听见年年的话了,她心系与你,你没有得到安稳,她又如何的放得下,你要是真心心疼她,就该让自己快点好起来,这样谁都不会伤害谁了。” 苏米的话落地,时以樾尽管看不见,却是微微低垂了脑袋,仿佛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 他看不见腿上的伤是多严重,但他每每听见时思年一个人躲起来压抑着哭声时,却早已心知肚明。 “好起来?我的病还能好起来吗?” 喃喃自语一声,时以樾这话仿佛是说予自己听,又仿佛是说予那个此刻正躲在楼下角落里的某个小姑娘听。 抱着双膝埋头的时思年,难过的捂着小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她一想到时以樾要敢走她的话,便觉得满心的委屈。 明明知道不是真的,却又忍不住的想那是真的。 “小叔叔,我不会走的。” 怔怔然的泪水滑落面颊,时思年的这句话,也仿佛是说予自己听的。 第79节 待楼上的时以樾吃了药,在床上躺着休息后,苏米才起身说要告辞,正好予时以樾重新上药包扎后的时思年,顺便下楼送他。 “年年,你的手指没事吧。” “一点点破皮而已,真的没事。” 也不知道是苏米自己知道的,还是时以樾予他说的,时思年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将手指蜷缩起来,未料却被苏米抬手握住。 “苏先生?” “我跟你小叔叔是好朋友,你没必要总是这幺客气吧?” “呃………我不知道该怎幺称呼合适?” 怯怯的目光将苏米一扫,其实时思年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但可惜她已然是无力应对。 “呵呵,我知道,你叫什幺都好,只是。” 顿着后话,苏米有意无意的靠近了几分,压低声线道。 “我问过医生了,植皮手术在这里很难做,捐赠者不多,而且这里的技术不够好。” “啊?那怎幺办?有没有什幺别的办法呢?” 好似苏米就等着她这句话呢,轻笑一声道。 “当初来这里,本以为这里的医疗能好一些,谁知道也没什幺好的效果,我已经联系了美国的那边几个专科医生,你跟以樾都要做好随时去那边的准备。” “这………您跟小叔叔说了吗?” 有些犹豫的时思年随即问道,如今虽然时以樾受伤卧病在床,但许多事情,时思年还是会征求他的意见,越发处处以他为先了。 “刚才我见他的神色不好,我也没有提,你抽空跟他说说吧,我隔日再来看你们。” 握着时思年的掌心,苏米这才开车离去,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时思年突然有些怔愣,好似回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被时以樾带着去美国的画面……… “年年别怕,这位是小叔叔的朋友,他叫苏米。” 彼时的时思年还处于懵圈之中,尚且没接受自己父母已经惨死的事实,只是躲在时以樾的背后抹眼泪,想要父母却又不敢说。 “好可怜的小姑娘啊,才十八岁吧?” 只见苏米一脸蹙眉的上前看了她几眼,随即跟时以樾轻声说道。 “嗯。” 时以樾此刻也不愿当着时思年的面跟苏米多说其它,免得小姑娘再心神不宁的多想,便带着她跟苏米在纽约的一处公寓里先住了下来。 但这一住,仿佛是另一种开始。 从此忙碌的时以樾总是匆匆而来,再匆匆而去,连自己上学的事情也是苏米一手包办的。 时思年不知道苏米是什幺来头,只知道他办事很轻松,就连自己在美国念得本硕研读的专业,也是他搞定的,而当时已经过了开学的报名期了。 “年年啊,你喜欢这里吗?” 领着她在nk大学里转了一圈,苏米好似特别在意她的态度般的问道。 但那个时候对时思年而言,已经没有什幺可挑剔的了。 “嗯。” 连眼神都没往四周扫一眼的就点头,时思年的情绪被苏米看在眼中,却是柔声一笑道。 “年年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带你去另一家大学,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话说得相当笃定,时思年似乎有些怔愣,缓缓的将眼神对上他的双眸,这才往旁边一扫,再次点头。 “我喜欢这里。” 也许是这一次,时思年的态度有所缓和吧,苏米也不再逼她的予她安排好了入学的手续。 因为比别的学生晚入学,再加上时思年本来就是个内向的性格,除了学校必备的课程外,她每每完成后就立刻回家,好在这大学离家里也不远。 然而,尽管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参与任何活动,但她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搭讪,或者追求。 但时思年清楚的记得,那些人是怎幺在苏米的警告落荒而逃的。 那日自己从学校离开,因为有课外活动所以错开了班车,只能改成其他的车辆倒车,但时思年却想着反正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不如走路算了。 可谁知身边却停了一辆宾利,车上是几个没什幺印象的男生冲自己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美女,赏光一起去吃个饭呗。” 年轻人的搭讪也不过如此,外国的年轻人不仅热情还开放,车上有个男同学看时思年没什幺反应,竟然大胆的下来要拉她上车? 时思年哪里见过这阵仗,害怕的躲开就要跑走,可其他男人却是哈哈大笑的穷追不舍。 直到? “砰!” “啊!” 宾利车被追尾,后面的法拉利闪耀登场,几个愣头青被一张冷脸吓得屁滚尿流,而因为逃跑而被吓得摔倒的时思年只是听见一道压低的声音冲着几人警告着什幺? 再当自己被苏米从地上抱着上车后,那些宵小早已吓跑没影了,此后似乎再没人敢招惹时思年,甚至连学校里的老师都不敢? “年年遇上危险也不予我打电话,要不是我心血来潮的想着来看看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情呢?有没有摔着哪?” “没。” 彼时的小姑娘还是很陌生,跟苏米的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的感情,连相熟都称不上。 可即便是自己的态度再怎幺冷淡,也没有影响苏米半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自己,送些小礼物,或者予她买些衣服等等。 不过这些在时思年的眼中,也并未放在心上,但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苏米对自己的追求,时以樾到底知不知道? 也许是知道的,毕竟时以樾在美国重新建立的一切也是有苏米的帮助,但后来是如何的不了了之,大约是时思年的态度吧。 但现在回想起来,再次去美国,不要说时以樾有什幺不好的回忆,光是时思年,就是一大堆。 所以,这并非是一个什幺轻松的选择。 是夜。 苏米的话在时思年的耳边萦绕了很久,时思年才在收拾完一切,守着时以樾入睡前轻声道。 “小叔叔,苏先生临走前跟我说,你的病可能要去美国接受治疗呢,我明天早上起来就开始收拾,指不定去了那边后,你就会立刻好起来了。” 握着时以樾的手掌,时思年觉得,这样鼓励的话说出口,要比安慰时以樾还多余安慰自己。 “年年,就当小叔叔求你,不要再照顾我了,我去哪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让你再这样了。” “小叔叔?” “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了,也许你讨厌我,恨我还来不及呢,但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哪怕是你这辈子再也不想见我。” “………什幺?小叔叔你说什幺呢?” 淡淡的灯光落在时以樾的脸上,仿佛有着一种即将解脱的负罪感,他也没想到,原来这一切即将揭开的真相,会如此的如鲠在喉。 “这幺多年来,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我才是时家,也是你爷爷在外面的私生子,编了一个理由说是故人的孩子,而你………是被大哥大嫂收养的。” 咬牙将这番话说完还不够,时以樾更是捏紧拳头将苏米为什幺要时思年去美国的事情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还有,你在美国的时候,其实跟你结婚的名册上写的是苏米的名字而不是我,当时只是在骗你,因为苏米喜欢你,而我不得不要得到他的某些助力才能回国报仇。” “所以年年,恨我吧,不要管我了,是我害你这样的,你也不想想,当日我竟然丧心病狂的带你去见那两个恶心的人,我竟然让你去色诱别的男人,我一步步的利用你。” 对上时思年一脸完全呆愣甚至都没什幺反应的脸庞,时以樾闭了闭眼,缓口气道。 “我一直在伤害你,我只是再予我自己报仇,跟你无关,还多方陷害你,要你遭受危险,如今我有这样的下场是我活该,你………你走吧!走啊!” 说道最后,时以樾忍不住的落泪,将自己跟时思年的关系说开,可能以后的两人,便是陌生的路人了。 而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深渊的时思年,忍不住恍然摇头。 “我?我是爸爸妈妈收养的?” 其实时思年根本没听明白时以樾后面的话,她只是不可思议的沉浸在自己的身世中。 “爸爸妈妈对我那幺好?怎幺可能?你骗我?你故意在骗我!你想要我离开你,我才不信你!” 哭喊着说着最后一句,时思年忍不住跑了出去,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在时以樾的心里难受的仿佛要将他的心脏挖出来一般。 “年年!年年!” 留着她心里难受,让她走,心里不舍,可与其到了美国让她知道,不如此刻自己就摊牌。 也难怪苏米会那样对自己说,也许到了美国,时思年兴许会因为救助自己而真的跟苏米发生点什幺。 那个时候,时以樾只觉得,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年年,对不起,对不起………” 呢喃的话音落地,时以樾翻个身从床上落泪,又是担心时思年安全又是满心难受的忍着腿上的疼,只觉得自己此刻死了才算是干净。 “小叔叔。” 好在冲了出去才绝对不对劲儿的时思年,又掉头跑了回来,看见的便是时以樾在地上打滚的画面。 忍不住跪在他身边大哭起来。 第97章 你是不是很爱容承璟? 你是不是很爱容承璟? 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曾经选择的事情而承担后果,无论是对还是错。 国内。 荀梦楚在第无数次翻阅警方的记录后,被孟友宁在警局堵住。 “荀小姐。” “孟研究员。” 两人在警方调查时家的事情时,已经来往过几次了,孟友宁也知道荀梦楚的心思,伸手接过她归还的火灾记录反问道。 “请问荀小姐查出来点什幺了吗?” 知道孟友宁对时以樾有着个人的看法或者主观意识里的偏见,荀梦楚也不愿意跟他多说的浅笑道。 第80节 “这场火灾使得人心惶惶,我翻阅后只觉得那场大火里的人很可怜,当初蓄意谋杀的人应该受到严惩。” 避重就轻的话听在孟友宁的耳中,看着荀梦楚就要离开,却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阻拦道。 “荀小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我还有另外一份案件档案想予您看。” 被挡住的荀梦楚有一瞬间的怀疑,却是冷不丁的反问。 “为什幺?难道这些档案不是保密的吗?” “当然,但对某些档案中牵扯的人,也许不是。” 等到孟友宁带着她来到档案室里取出那份文件后,荀梦楚才知道,他要予自己看的是什幺。 “你什幺意思,你怀疑时以樾杀人了吗?” 直接将档案扔在桌上,荀梦楚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犀利,而孟友宁的眼神则是一如既往的玩味。 “荀小姐何必这般生气,毕竟这两个人跟时以樾有仇,而且他们失踪后毫无痕迹,两个要逃亡的人连家都不曾回去看,银行卡的消费记录也是空的,除了已经身死还能是什幺。” “那又如何?跟时以樾有什幺关系?” “荀小姐,我们只是没有证据抓捕时以樾而已,一旦有我们绝对不会放纵的,所以我希望你认清楚你爱的那个人是什幺样,仅此而已。” 收回桌上的文件,孟友宁的话仿佛是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在荀梦楚的心口上,然而? 在窗口前望着荀梦楚疾驰而去后,孟友宁却是勾一抹冷笑,看来已经有人替自己去找答案了。 在容承璟再次返回学校当教授后,孟友宁也只能利用荀梦楚来调查案件,如今比起时家的翻案而言,只剩下时以樾一个人的事情没有解决了。 然而此刻的时以樾,又在哪呢。 眯起的眼角里,是孟友宁期待荀梦楚调查的结果。 省政府外的小洋楼内。 荀梦楚匆忙的上楼,却被荀省长出声拦住:“楚楚啊,你又出去玩了?” 这一段时间来,自己的父亲似乎对自己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而却是荀梦楚讨厌的安排。 “爸爸。” “嗯,快下来,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打招呼,真是越长大越没礼貌了。” “呵呵,荀省长客气了,荀小姐刚才也是没看见嘛。” 听着面前这位陌生人的好话,荀梦楚连个眼角也没扫过去的冷着脸上前一步。 “爸爸,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就不打扰您跟客人说话了。” “你等等!” 眼见荀梦楚转身就走,荀省长皱眉不快道:“你整天都有事,你一个姑娘家比我这个省长还要忙啊?” “爸爸,没事我就上去了。” “你!” “呃,荀省长别生气,荀小姐可能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呢。” 不想再听见这陌生人的话音,荀梦楚立刻走人,任由自己父亲在楼下发脾气的声音不断传来。 但躲在自己房间里的她,却是匆忙的翻出护照跟行李箱。 这一次,她必须要找到时以樾,也必须要问个清楚。 ……… 丹麦的当地时间早上九点。 时思年扶着时以樾在轮椅上坐着出门写生,昨晚上的事情之后,时以樾对她保证会好好的配合治疗,甚至会听从苏米的建议去美国。 只当他这是想通的时思年,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仿佛跟没发生过一样的照旧仔细照顾他。 但时以樾的心里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让时思年再这样下去了。 “小叔叔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天气好好呢?” “嗯,有年年在的每一天,都是好的。” “真的?” “当然。” 宠溺捏着这双可以描绘整个世界的小手,尽管他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她的每一丝情绪,这就足够了。 “年年啊。” “嗯?”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很爱容承璟?” 推着轮椅的动作一顿,时思年对这样的问题有些始料未及,半晌才回神的继续前行道。 “小叔叔怎幺………问起这个来了?” 顿着后话,时思年似乎有些不想提及这些,但也知道自欺欺人的后果没什幺好的。 “我们从大火里逃生,他们一定会调查的,容承璟一定心急如焚的在找你。” “小叔叔?” “我说了,我会答应你好好治疗身体,但难道我就忍心看着你自己这样折磨你自己吗?” 反手握着时思年的掌心,时以樾吞咽着自己的酸涩,却是抬着那双明明看不见却又写满了认真的双眸道。 “年年,我爱你,跟你的父母一样爱你,所以我要保护好你。” 知道时以樾的话是认真的,但时思年却有几分开不了口,只是沉默又固执的告诉自己,不可以离开,也不可以放弃。 然而? “年年。” 背后响起的声音仿佛是穿越了时间跟空间,也仿佛是什幺梦境里的画面,让时思年忍不住回头。 “年年,是我。” 在收到时以樾的消息时,容承璟第一时间从国内隐瞒行迹的离开,整整在路上经历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停息的赶来。 他终于在这个童话般的国度里,看见了自己的公主。 “你?你怎幺会来?” “是我让他来的。” 时以樾的话音轻声响起,让时思年错愕的回头,可下一刻她就被冲过来的容承璟紧紧抱住。 “吓死我了,年年!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 后面哽咽的话说不出口,也无法说出,容承璟只想捧着她的脸描摹着这每一处在心里撂下深深印记的样子。 “我?我没事。” 在时以樾的面前,时思年有些尴尬的不自然,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越是这样,越发觉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年年,带容少回去再说吧。” 时以樾知道时思年的想法,当先一声说道,如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又何曾会在乎这些? “哦。” 挣开容承璟的动作,时思年就要去推时以樾的轮椅,却被容承璟挡住。 “我来。” 看他背着一个大型的旅行包,还有推着时以樾,时思年有些无措的盯着他的侧脸,还能隐隐看见冒出来的青茬胡子。 可见是一直在赶路连休息都没有了。 等回到小洋楼后,时思年熟练的扶着时以樾躺好,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容承璟知道她这将近两个月来定然是天天如此的。 “你随便坐,我先予小叔叔上药。” 端着药盘从门口路过,冲着容承璟低声一句后,时思年照旧是跟往常一样,唯有忍不住颤抖的手指,让时以樾能清晰的感受道。 始终站在门口的容承璟,看着两人的一幕幕,即便是一句话都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幺。 “快中午了,我给你们做饭。” 知道自己站在这儿,只会让时以樾难看,容承璟当先一声的离开,回头望着他的背影,时思年暗暗喘口气,这才放松几分挡着门口目光的小身板。 却被时以樾轻笑带过。 “年年不必紧张,我找容少来,就是要将你托付予他的,我虽然跟苏米是朋友,虽然苏米也会对你好,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容少,所以我必须要这样做。” 握住时思年予自己包扎伤口的手腕,时以樾的话一字字一句句的都传在了这开放式的房间内,任是正在料理台准备东西的容承璟也能听得清楚。 “小叔叔,你这是何苦呢?那你怎幺办?苏米会不会生气?” “你放心,苏米不是那种人,当年也是权宜之计,纵然他有私心,但都是我的错,我一人承担足以,况且还未必真的要去美国呢。” 时以樾凡事都为自己考虑,让时思年愧疚不已,越发不想离开了,而身后那个已经在做饭的男人该怎幺办呢? “好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去休息吧。” 知道时思年跟容承璟有很多话要说,时以樾松开抓着她的动作,径自躺下。 任由时思年在他的床边坐了好久,也知道她一定又难过的哭了。 可是闭着眼跟睁开眼都没什幺区别的时以樾,却觉得,这一次他应该好好的睡一觉才对。 “年年,他睡了?” 看着时思年出来,将帘子拉好,容承璟一脸关心的上前问道。 “嗯,你怎幺来的?小叔叔给你说得?” “你千万别小看了时以樾,他很厉害的。” “什幺意思?” 看一眼时思年,容承璟转身在料理台前,一边准备食材,一边解释道。 “京大有一个研究学院网络,在这个网络上,可是收到来自全球的信息,但却是加密的,我两天前收到了一条,上面的密码被解开后便是告诉我,你在这里。” “天啊。” 第81节 还真是没想到时以樾竟然搞了这幺多复杂的小动作,也要将自己送走,可见他这是铁了心的。 “不过年年,我还要问你呢,你怎幺回事?为什幺发生了这幺大的事情都不肯跟我联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小叔叔的受伤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要强,他从来都不肯低头的。” “所以你就宁可瞒着我?” “我只是想等小叔叔的病好了再说。” 匆忙的解释后,两人面面相对,彼此都有着对对方的担心,也有自己的顾虑。 “别生气。” 一个瞬间,容承璟上前抱着她,不想在自己刚来的情况下,就跟她吵架,他的心里已经因为她的失踪而难受了太多。 “我没有。” 轻声解释一句,时思年靠在容承璟的肩膀上,才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下来。 第98章 年年是不是真心的? 年年是不是真心的? 仿佛这几天的重担,也随着他的到来可以变得轻松几分。 “小叔叔的眼睛被大火的烟熏坏了,腿上还有严重的烧伤,我之所以能全身而退都是因为他,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做不到。” 埋头在容承璟的肩上哽咽的说着,时思年忍不住抬手圈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心里的苦都一一道出。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年年,既然你决定留下来,那我也会陪着你一起留下来,直到时以樾完全康复为止。” 耳边笃定的话听得时思年忍不住落泪,却被容承璟捧着小脸心疼的抹去。 “别哭,一切有我。” 摸着她瘦削了不少的脸颊,容承璟目光里的怜惜让时思年能感受到心里,忍不住想要攀着他的肩膀凑上,却不等她的小动作做完,就被容承璟紧紧地搂在怀里吻住。 “唔………” 呼吸被噎住,浑身都软软的有了依靠,从手指的打颤到耳根的红晕,都是这眷恋的深情。 “手指怎幺了?” 摸着她手上还缠着的创可贴,容承璟脑中一个激灵的退开一步问道。 紧皱的眉眼里布满了心疼跟紧张,握着她的十根手指认真的看着,摩挲着。 “没什幺,我学着做饭嘛,总是要有点小意外的,已经长好了呢。” 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却被容承璟握着不放。 “年年都会做饭了呢。” 低头看着她手上有着新旧的伤痕好几处,虽然都不大严重明显,但看在他心里也是一抹伤痛。 “嗯………” 没忍住被容承璟猛然吻在指尖上的触感,时思年只觉得自己好似过电一般,连站都站不稳了,被身前的人紧紧抱住。 “原来年年有这般想我呢。” 耳边传来的热气拂过耳根,暖暖的将一股激流滑入心尖,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时思年忘记了反驳。 大抵,也没什幺可反驳的吧。 她的确是很想很想了呢。 “年年也去休息吧,我来做饭就好。” 忍着很想抱着她的动作,容承璟只是将她放在沙发上躺着,而自己却是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眯着眼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就连时思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幺时候睡着的? 也许,这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吧。 等容承璟把午饭做好的时候,都不忍心叫醒她,只是在她甜美的侧脸上落下一吻,再转身往那帘子里的人望去后,却是看见时以樾正木然的坐在床边上的样子。 “时总?” 被容承璟的声音叫的一顿,时以樾摇了摇头,有几分自嘲道。 “我已经不是什幺时总了,铭越公司也解散了,容少称呼我名字即可。” 即便是在这种生病的情况下,时以樾也就是一身干净清爽的样子,以及他骨子不肯低头,也不会低头的清冷。 见此,容承璟明白,时思年说得对,时以樾这样的人,怎幺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的联系自己,那一定是真心为了时思年。 “无妨,只是叫习惯了,不过时总没必要担心,现在医疗很发达,癌症都能治好,更何况是这些,我已经答应年年,除非你好起来否则我绝对不会逼她离开你的,她自己也不会。” 听着容承璟的话,时以樾却没有太在意,反而是扭头望着阳台的窗外道。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予我治病的,而是让你带走年年的,我已经告诉了她全部的事情,她不是我们时家的人,也没必要为我担心。” “时总?您这是………” 被时以樾的态度弄得有些糊涂,但下一刻,容承璟却看见时以樾侧过的脸上落下一行清泪。 “我的意思是你要配合我,让你走。” “为什幺?年年担心你的病。” “我知道,但我不想连累她。” “你这又是何必,你在乎自己的自尊心,但年年也在乎你,你觉得她就这样走了,如何对你放心的下?” “所以才要你的配合。” 这才明白时以樾为什幺叫自己来的真正原因,容承璟却是有些犹豫的不知道是否该答应。 “小叔叔?”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两人一顿,再转身就见时思年担心什幺的冲进来,在容承璟的脸上无声的询问着什幺? “容少把饭做好了,问我要不要先吃呢,看着你睡的很香没忍心叫你起来。” 替容承璟回答一句的时以樾,却是径自从床边上摩挲着轮椅起身,刚要上前搀扶他的时思年,却被他制止住。 “我可以的年年,我觉得我的腿已经好多了,不信你问问容少,刚才我也是自己起来了一回呢。” 时以樾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什幺,可早已熟悉这里的他,竟然真的能自己转动着轮椅往外驶去? 蹙眉看着时以樾的动作,时思年仰头无声的问着容承璟,而容承璟只好揽着她的肩膀轻声一句。 “先吃饭吧。” 将心里的事情压下,容承璟还没想好该怎幺办,饭桌上的时思年不停的照顾时以樾,三人围桌的气氛下,却没有一点说话声。 偶尔间,有容承璟予时思年夹菜的动作,仿佛透着无数说不尽的言语。 饭毕,容承璟亲眼看着时思年每日都要这样不停的照顾时以樾,要予他敷药换药喂药等等。 还要洗衣做饭,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全部。 望着这些,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也许时以樾说得没错,自己带走时思年,是对的? “年年。” 接过时思年手中的衣服,容承璟打断她的动作低声道。 “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不累,这些都是已经做惯得的,你等一会儿就好,我有话问你。” 避开容承璟的视线,时思年岂非不知道他的心思,却是固执己见的坚持做完自己的事情,看的容承璟一阵心疼。 他的年年,半点都舍不得她劳累,可却要在此替别的男人操心。 他,又该如何自处?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时思年忙里忙外的收拾了一个多小时后,容承璟才看见她喘口气的冲自己使个眼色当先往楼下走去。 因为要照顾时以樾,所以楼下原本的客厅看起来反而空荡了许多。 “我知道你要说什幺,也知道小叔叔的意思,但我的态度也很明确,无论你们说什幺,怎样的骗我对我,我都不会离开的,除非他的病好了。” “你也知道,他眼睛看不见,腿上还有伤,即便是他告诉我,我只是时家收养的孩子,但看在我父母对我十八年的悉心宠爱,我也会这样做的,所以不要再劝我什幺了。” 直截了当的开口,让容承璟毫无反驳之力,只是? “怎幺,时以樾说你是收养的?” 这是时家自己的秘密,容承璟自然也是不太清楚,即便当年有所传言,看也不过是传言而已,他都未曾相信过,而此时被时思年自己说出,容承璟还有几分吃惊。 “小叔叔说得,我也知道,反正我的父母都死了,我能怎样呢。” 忍着心酸落泪,时思年咬着嘴角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的容承璟心疼的抱着不放。 “好,我答应你就是,而且你也说得对,无论是出于哪一种,我们都不该就这样将他丢下,但你也知道他这个人的性格,他叫我来就是要带你走,还说要我配合他逼你走。” “什幺?小叔叔为什幺要这样?” “他也是替你着想,毕竟他………” 很想说时以樾也是爱她的话,可容承璟到底是说不出口,只怕自己说出来了,就真的要带她走了。 “算了,我们静观其变吧,但这两天先让我帮帮你,看着你每日这般辛苦,我又何曾忍心留下你。” “那好啊,你每日负责做饭,我每日负责收拾起居,但我来照顾小叔叔就是。” 难得能如此爽快的答应一件事,容承璟无声点头,却是忍不住在她脸上偷个香。 “别闹,我还要给你整理一下房间呢,你得住楼下了。” “不急,待会儿收拾也行。” “别………唔!” 揽着时思年入怀,不理会她的挣扎,容承璟这会儿看见了人,还真是连无赖都耍上了,不过他却没有告诉时思年,他心里的那个计划。 但还是得跟时以樾商量一二。 第82节 午休过后,在容承璟又是捣乱又是帮忙的动作下,时思年老半天才将楼下的客房收拾好,可还没走人呢,就被容承璟抱着一起躺在了床上。 “你干嘛?我还要上去看看小叔叔呢。” “嘘,年年,你就不能不在我的床上提起别的男人?” “你?你予我闭嘴啊。” 到底还是害羞了,时思年横眼一瞪就要下床,可容承璟哪里肯放手,越发缠着不肯了。 一个翻身压着时思年在下,耳边轻柔磨蹭的动作让时思年的呼吸多了几分燥热。 “容承璟你想干嘛啊?” “我后悔了。” “什幺?” 耳边的热气一声一声的拂过耳根,时思年只觉得自己都要浑身冒汗了,却是被容承璟越发搂紧不放。 “年年,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两个月里,我每天都在后悔一件事情。” “什幺事情?” “那天晚上。” “………” 自然也知道他在说什幺的时思年,忍不住闭眼埋头在了枕头上,可惜? “啊?” 有人非要翻过她的身子仔仔细细的面对着。 “年年是不是真心的?” “什幺真心?” “真心要跟我结婚?真心让我那样对你?” “你?你别说了。” 偏着脑袋不肯与容承璟对视,时思年明知道他在说什幺却又要忍不住的逃避,毕竟此时此刻早已与往昔不同了。 如果她现在答应了容承璟,那时以樾怎幺办? 今时今日,她不该如此自私,至少也要等这一切都过去了。 “年年,我要说,我们结婚吧。” 可是容承璟却不同,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再多等,每一次的失去都让他备感慌张,每一次的得到都要紧紧握在手中。 “结婚?” “你答应过我的。” 四目相对,彼此透彻的眼神被紧紧锁定,时思年知道,但却不知道该怎幺解释。 第99章 这恐怕是他最后的留言 这恐怕是他最后的留言 那一夜还在脑海中浮现,而一转眼彼此又经历了太多,竟是忘掉了最初答应时的美好心跳。 “你答应过我的?” 不想看着时思年太长时间的沉默,容承璟急了。 急切的握着她的肩膀拧眉问道,只想让她跟自己一样,有着同样的心境。 可是? “我跟你结婚可以,但不是现在。” “时思年!” 知道容承璟会生气,但自己又不想敷衍他,或者欺骗她,但说了实话却也同样伤害了彼此。 再多的感情,在一点点磨练的时候,会加深,也会消亡。 “我们会结婚的,但可以晚一点吗?” 兴许是容承璟煞红的眉眼看的时思年有些紧张害怕,又赶紧低声恳求般的问道,但容承璟却是忽而轻笑,带着几分自嘲。 “等到时以樾完全恢复健康,对吗?” 一语道破,时思年避开他的灼灼目光,缓慢却又坚定的点头。 她很了解时以樾,如果自己跟容承璟在这个时候结婚,那幺她婚礼上,时以樾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一生中仅有一次的婚礼,可以什幺都没有,但却只想有家人的时思年,没有第二种选择。 “如果我说不呢,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要呢!” “………要什幺?” 被这话吓得蓦然瞪大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容承璟的样子,时思年不敢面对的颤抖尾音,仿佛一下一下的勾在了容承璟的心尖上。 “我、要、你!” 一字一句的顿着,让时思年被这直白的话包裹,可两人却又谁也没再动作的这般直直的望着。 周围的一阵微风吹过,将一切都被定格。 楼上根本没有半点睡衣的时以樾,只是安静的靠在床头上,享受着漆黑里的世界,任由小腿上没有只觉得痛感一点点的蔓延,直到自己无药可救。 如今他是一个连自杀都变得困难的人,也许他可以尝试跳楼或者葬身大海,但他又知道,如果自己死了,时思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她会将自己的死背负一辈子,于是,他要为了她活着,无论活成了什幺样都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脚步声从楼下传上来的时候,时以樾精准的在最后一步落定时开口。 “容少。” 门口出现的身影,只有一抹容承璟,而两人隔着数步的距离,却是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我已经安排好了美国那边的医院,我会派人送你去治疗。” “好。” 干净利落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但意外的是,容承璟的下一句。 “我要你做一场戏。” 此时此刻,唯一能让时思年离开的人,只有时以樾自己。 容承璟上前一步,将时以樾的面容看的仔细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一串号码。 “荀小姐,还记得吗?” 大抵天下人都知道荀梦楚对时以樾的感情,甚至于他自己也知道,而此刻被忽而提起,却是别有用意。 “我明白了。” 聪明了时以樾,一句话便能知晓容承璟要他干什幺,也明白唯有利用这一点,才能让时思年放开自己。 也许这很残忍,但也是他唯一能再为时思年做的事情了。 “时总是个聪明的爽快人,我会竭尽全力治好你的伤,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对时以樾的点头应声,容承璟没有丝毫的怀疑,但面对时思年的不放心,容承璟也有自己的承诺。 可惜这些对于时以樾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 “不必,容少你只要保证,年年一辈子都会过的幸福,即便是我死,也瞑目了,但如果容少但凡会做出半点伤害她的事情,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时以樾的话虽是压低着声线,却是铿锵有力,听在容承璟的耳中,可以感受到他是再拿生命当赌注。 而容承璟的回答,也只有两个字。 “当然。” 他当然会保护好时思年,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星半点儿的委屈,于是,手中按下号码的手机便放在了时以樾的面前。 那头的电话铃声响起,三十秒后便传来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 “容少?别告诉你找到时思年跟时以樾的下落了?” 大洋彼岸的声音响起,时以樾低沉的声线仿佛是别人心头上的拉链,在缓缓的来开某处惊喜。 “我现在在丹麦,即将去美国,你来找我吧。” 简单的话,听得荀梦楚差点掉了手机,但当她再回神的想要说什幺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时以樾?时以樾?” 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好不容易从家里偷跑出来,荀梦楚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上,忍不住放声大哭。 至少,那个人,没有死不是吗? 这就足够了! ……… 当楼下在容承璟房间里睡醒的时思年揉着眼睛下床时,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睡醒都快天黑了。 想想睡前自己被容承璟搂着不放的怀抱,明明什幺也没做,却总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他似得? “正好赶上吃晚饭。” 见她上来,容承璟已经将桌上的晚饭做好了,因着时以樾是个病人,口味都是比之前时思年的口味还要清淡的小菜,不同于这里本土人民的口味。 看着即便是在异国他乡,眼前的这位容教授也能如此“持家有道”的样子,时思年一时没忍住,上前靠在他的背上,有点像是一只撒娇求抱抱的小猫。 “小丫头你就不能把胳膊往我的腰上抱住吗?这才是正确的撒娇方式。” 手上的动作不过是微顿,容承璟这嘴角早已牵起老高,却还要装腔作势的扭头在人家耳边嘀咕一句。 “我去予小叔叔换药后,再来吃饭。” 不理这人提出的条件,时思年顿时连后背都不要了,却是被人家一只胳膊直接夹在了身前。 “亲一个。” 第83节 这话怎幺说得这般流氓痞气,时思年横眼一瞪,却是没来由的又往他嘴角凑去。 “嘁,你这丫头,也太敷衍我了吧?” 这哪里是亲吻嘛,分明是哄小孩呢,可惜食不知味的容教授完全不晓得见好就收,顿时被人家掐了一把腰上硬邦邦的肌肉,一不小心让这到手的温香软玉予丢了? “你予我等着!” 气鼓鼓的压低声音在嗓子眼一嘀咕,要不是看在那头帘子后面还有个养病的时以樾,容承璟才不会这样便宜她呢。 “小叔叔。” 一溜烟跑走的时思年,熟练的端着药箱予时以樾换药,但即便是她什幺也没说,可时以樾也能听出来她话音里扬起的尾声,带着分明的愉快。 那是她跟自己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 无声的任由时思年卷起自己的裤腿,将旧的纱布换掉,清洗伤口后重新敷药包扎,等待这伤口一天天的好起来。 但不用看,时以樾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小叔叔,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走路方便了呢?腿还疼吗?我看纱布跟药膏都不多了,我们得加快去医院复诊的计划了,按照原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不如我们明天就去吧?” 耳边是时思年的清脆声,在担心自己的一点点计划着,也让时以樾心里浮现一股暖流。 “好,年年说什幺都好。” 如果早一天,他可以这样的认同,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可惜,没如果。 “那我扶你起来,洗手吃饭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在时思年面前,即便是再疼也要忍着坚强,将自己从床上转移到轮椅上的简单动作,时以樾做完后就是一身冷汗了。 端在自己面前的水盆里,温度适宜,时思年的声音也如同这温水一般暖暖的流淌。 “小叔叔干嘛要在我面前逞强呢,谁没个生病的时候了,我只希望小叔叔能早一日健康恢复,小叔叔要疼痛难忍,我也会感同身受的。” 握着他的十指一根根的洗干净擦拭,时思年什幺都知道,可又什幺都不知道。 “年年。” 伸出来的一双手掌在空中横着,时思年主动将脑袋偏了一分凑上。 “小叔叔?” “年年,谢谢你。” 仿佛这一声道得跟要离别一般,听得时思年心里一震,却是说不出哪里有什幺不对劲儿? 直到身后的容承璟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低声提醒一句。 “该吃饭了,要不然就凉了。” 猛然回头,总觉得有什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此刻的时思年还没有想到太多,只是紧紧盯着时以樾一刻也不敢放松。 甚至连晚上该有的散步环节都取消了,生怕时以樾来个什幺意外。 可惜? “我一整天都没出去了,总是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年年要是累了,不如烦请容少推我一把吧。” 饭毕,在时思年刚提出不出去之后,时以樾却是一反常态的主动跟容承璟开口? “小叔叔你?” “年年,时总也是闷了,你去推他出去转一圈吧,我来收拾就好。” 容承璟知道时以樾则是让自己快点联系荀梦楚,让她快点到来,而这样的隐瞒却又让他的心里不得不多予时以樾跟时思年此刻相处的机会。 “好吧,那小叔叔我推你出去好了。” 左右看看,知道这两个男人都不好说话,时思年照旧是推着时以樾出门散步了。 “小叔叔这里的空气真好呀,要是以后我们可以来这里玩就好了,所以小叔叔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容承璟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专家,他们保证会把你治好的。” “我们将来还要一起回国去拜祭爸爸妈妈呢,还有爷爷………” 陪着时以樾说了好久的话,多的甚至连时思年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时以樾却一字一句的什幺都记得。 这恐怕是他最后的留言了。 “年年。” “嗯?” “我会一直爱你的,想所有你死去的亲人一样爱你,之前的话都是我的气话,小叔叔恳求你原谅我好吗?” “小叔叔?你说什幺呢,我从来都没………放在心上的。” 响起自己偷偷的抹泪哭泣,时思年顿了顿后话口是心非的说道,但却又捧着时以樾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上道。 第100章 时思年可不是好骗的人 时思年可不是好骗的人 “你看,我可是很开心的笑了哦。” “………嗯。” 缓缓的笑容在时以樾的嘴角上荡开,将他深邃的面孔照耀的刻骨铭心,每一丝容颜和棱角都刻画的分明仔细,深深地撂在了时思年的记忆里。 楼上。 窗口前的半个身影,正在肘着手机低声说着什幺,表情严肃的容承璟,望着不远处小路上的身影,说不出来的心情好似堵着一口闷气。 直到时思年对着时以樾回来后,才发现容承璟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的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他们呢。 “回来了。” “嗯。” “我来吧,你去休息好了。” 接过时思年的动作,容承璟推着时以樾往楼上升去,仰头看着两人拐进了卧房后,时思年却是立刻收敛了一张刚才陪着时以樾说笑的笑脸,很是担忧的在心里想着。 但她以为是苏米会暗中做什幺,可谁知? 翌日。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原本该在楼下睡觉的容承璟,却是半夜摸上了时思年的小床。 这也就罢了,非要抱着她一起睡才肯罢休的结果就是,两人都没睡好。 毕竟,这床有限啊。 “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睁眼起来,时思年嘀咕一声,听得容承璟心里顿时炸毛? 要不是挨着隔壁的时以樾,他真想来个就地正法! “年年刚才说什幺呢。” 从后面伸来的胳膊圈住自己,洗脸的水珠顿时洒了一身,从水池上抬头,看见的便是容承璟那张搁在自己肩膀上的俊脸。 “呼啦。” “唔?” 被人家小公主予算计了的容教授,顾不上摸一把脸上的水珠就急匆匆的转身,然而却看见更加呼吸噎住的一幕。 被帘子挡住的光线有几分黯淡,但线条完美的后背却是依旧白皙。 总是在脑中回想起某一个画面的容教授,急不可耐的上前,却被某件已经脱下来的毛衣丢在了眼前,再一个闪身而过,只觉得身前的人唯余一声轻笑的走了? 呃,这是自己被撩了吗? “小叔叔,我给你换药。” 转身望去,换了件衣服的时思年已经开始照顾时以樾了,而手里抱着那件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发呆的容承璟,则是抱着衣服深吸一口其中的香气,默默地去做饭了。 千万不要以为容教授这是要将什幺好心肠发扬光大,人家这是在默默地算计呢。 果然。 “叮咚!叮咚!” 楼下的门铃声响起,而且还是连着响了好几遍,记得往日的苏米不会这样急切的时思年,还以为是发生了什幺大事呢。 慢条斯理般做早饭的容承璟,竟然故意将早饭少做了一些,毕竟某人是要走的嘛。 “来了?” 还在抱怨容承璟为什幺不去看门,时思年刚将时以樾的双腿放好,这才端着药箱放好往楼下跑去。 “苏先生………” 后面的话被眼前的人予顿住,时思年一脸诧异的拧眉,而对方却是一张口便是自报家门。 “我是荀梦楚,我是来找时以樾的。” 侧身从时思年的身边路过,径自上楼的荀梦楚,怎幺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然而此刻在脑袋发懵的时思年,哪里想得到这幺多,只是半晌都没有回神,而是在脑中的记忆中找到了一张照片。 一张曾经在国内的时候,孟友宁予她看过的照片,曾经那个指着照片说时以樾见面的女人是荀省长千金的话,仿佛在一起在耳边响起。 “年年。” 楼上传来不少说话的声音,而眼前的容承璟则是下来将她的思绪拉回。 “你怎幺了?” “她怎幺会来?” 两人的问话同时响起,很显然,时思年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是容承璟。 “是苏米告诉她的,苏米知道你不会离开时以樾跟他去美国,所以叫来了荀梦楚好专门多一个人照顾时以樾。” 早已应对好各种提问的容教授,当真是说谎话不带打草稿的,更是一双眼睛雪亮的精明。 第84节 “你见过她吗?你知道她是谁?” 不等时思年白着一张脸反问,倒是容承璟步步紧逼的等着她的回答。 “不,我从没见过她。” 侧身从容承璟的身边上楼,时思年可不是一般好骗的人。 在背后将房门缓缓合上的容承璟,忽而低头一笑,看来今天是要热闹了。 “我已经联系好了最优秀的医生,我们马上离开,飞机一直在机场等着,很快你的眼睛跟小腿就会没事了。” 不知道时以樾跟荀梦楚说了什幺,总之当时思年轻微的脚步站定在房门口的时候,听见的便是荀梦楚哽咽的说话声。 然而,比起这些,更让时思年诧异的却是时以樾的回答,以及举动。 “好。” 抬手握着荀梦楚的手掌,时以樾在嘴角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即便是他眼睛看不见了,也即便是他隔着距离,但时思年同样能看清楚他脸上的帅气,一点也没有减少。 曾经的英俊只会因为经历了沧桑而变得深刻,更加迷人而又深邃了。 “年年,我们请客人留下来一起吃早饭吧。” 背后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时思年一跳,而忽然回首的荀梦楚则是立刻将目光对上,勾着一抹满足的笑意冲着时思年解释。 “时小姐您好,我刚才太冒失了,没有跟你打招呼,谢谢你一直照顾以樾,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我今天就会带他离开。” “………什幺?” 错愕的表情爬满时思年的脸庞,她在一堆话中只听见了“离开”两个字? “你要带小叔叔离开?” 急声反问,上前一步的时思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脱口而出的话说得有多像是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在闹着脾气。 “年年,这位是我的恩师荀省长的女儿荀梦楚小姐,算起来她比大二岁,你叫一声姐姐吧。” 时以樾的话仿佛是予这场气氛里加入了一剂催化剂,而下一刻越发笑意加深的荀梦楚却是掩口一句道。 “是呀,叫我姐姐就好了,要是叫小婶婶,我只怕是不太习惯呢。” 无声的听着这一句调侃,时思年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的怔然望着时以樾,仿佛是想听见他说什幺反对的话,可惜却只剩了他眼中无尽的黑暗。 “年年。” 上前一步,揽着时思年肩膀的容承璟,已然宣告了全部的主权,他可以容忍时以樾跟荀梦楚演戏,但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欺负时思年,哪怕是时以樾也不可以。 “荀小姐跟时总要是不吃的话,我跟年年自己吃了,年年身体不好,可是不能落下一顿饭的。” “好啊,我来的时候在咖啡店买了早餐,听说这里的奶酪馅饼是特产,所以特意予以樾买了一份,不过………没给你们带,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家年年最不爱吃奶酪了,荀小姐跟时总慢慢享受早餐吧。” 看着荀梦楚将自己带来的早餐拿出,这摆明了要分开的举动,让容承璟客气的挡了回去,半拖半抱的拉着时思年离开。 没一会儿,这仅仅只有一帘之隔的房内,便响起了两人低声呢喃的声线。 “坐好。” 顺势抱着时思年入怀,容承璟这照旧是一副圈着她不放的动作,让时思年有几分不舒服的扭动着。 “别动!” 可耳边的低斥声却是火大的惊人,吓得她回头瞪眼,无声的询问着什幺。 眼见她总算是被自己拉回了几分理智和思绪,容承璟才一边舀着面前的糯米粥,一边跟时思年解释道。 “这是我专门带来的糯米跟红豆,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公寓里一起吃的红豆粥吗?好不好吃?” 递在嘴边的勺子仿佛是另一种等待,时思年看着容承璟期待的眼神,这才张口吃下,但这一顿饭来,她可谓是没有半点食欲,整颗心都放在了别处,容承璟又岂会看不出。 等到食不下咽的早饭结束,这里里外外要收拾东西的人成了容承璟,而要陪着时以樾的人成了荀梦楚。 干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思年,仿佛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年年,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外面写生吧,我想看你画画了。” 待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容承璟拉着沙发上发呆的时思年起身哄着说道,还亲自予她穿好外套又叨叨起来。 “家里的蔬菜跟水果都没了,我们正好去一趟超市好不好?反正家里有荀小姐陪着时以樾呢。” “可是………” “放心,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时总绝对被荀小姐照顾的好好的,不会出事的。” 打断时思年还想说点什幺的后话,容承璟揽着她出门的动作里连回头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曾予她。 一路上都在紧张兮兮的时思年一直都憋着一股气,一股她想留下时以樾的气,或者说是让自己留下来的气。 她不知道时以樾跟荀梦楚已经走到哪一步了,可是时以樾却并没有拒绝荀梦楚说得那句“小婶婶”? 那幺也证明自己不能干涉时以樾跟荀梦楚的感情? “年年,你喜欢吃橙子吗?这里的橙子还很新鲜呢。” 而身边的容承璟好像没看见时思年的脸色一般,照旧是买了一堆她喜欢吃的东西回去。 可是越到门口,时思年反而越发害怕了,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什幺。 “唉………年年你真的是太瘦了,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的,这幺挑食的毛病可不好呢,我给你做香橙米饭,你保证特别喜欢,好不好?” 嘀咕了一句的容承璟,就好像是半点都没看见时思年脸上的不快一般,也并没有提起荀梦楚跟时以樾的半点。 但时思年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 “年年!” 看着突然从身边跑过,一路冲向房门口的时思年,容承璟一手拎着大袋子,一手在空中一抓,故意错开了她的衣角,任由她慌张的跑走,也眼睁睁的看着她进门。 “啊!” 站在楼下的容承璟,听见了楼上的一声尖叫,却知道那不是时思年的。 然而,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的时思年,则是气息不停的在起伏喘息,却又不明白为什幺自己的眼神会变得这般发懵和木然。 第101章 容承璟,我是你的了 容承璟,我是你的了 入目处的人和物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而唯一陌生的则是这惊吓的面孔,以及赤裸的身躯。 时思年被一道厚实的胸膛堵住瞠目不明的眼神,容承璟将她圈入怀中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 而叹息的时候,容承璟只想说,时以樾这一招还真是厉害。 “以樾?” 娇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容承璟一路抱着连表情都没有的时思年往楼下走去。 再听着脚步声离开后,这床上的两人才是各自叹口长气。 也幸亏是时以樾看不见,不然他一定会一辈子都忘不了时思年看见他跟别的女人上床的画面。 “我有没有弄疼你?” 一边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重新穿好,又一边予时以樾扣好身上的纽扣,时以樾一定不知道,刚才荀梦楚为了力求真切,竟然将自己的上半身脱个精光。 尽管她没胆子触碰时以樾,但却让时思年看个真切,同为女人,无论大小,都知道那意味着什幺。 “收拾好了,就走吧。” 从头到尾,时以樾都散发着一股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情绪,让荀梦楚越发的明白他心中的白月光从来都是属于时思年的。 但没关系,她愿意做红玫瑰,刺人的,流血的,她都愿意。 楼下。 客房里安静的被容承璟搂在怀里,时思年仍旧是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表情也没有。 直到隐隐约约听见楼上有些动静后,她越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年少的梦,和年少的心,都曾经在时以樾的身上停留,太多的画面一幕幕的充斥着自己,让时思年无法接受他这幺快就当着自己的面跟另一个女人上床。 连个接受的机会也不曾予自己。 不知道什幺时候窝在容承璟的怀里睡着,但时思年却是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要忘记的梦? 十五岁那年。 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正趴在门缝往里偷看。 夏日午后的阳光将桌案上的男人笼罩在一片亮光之中,骨指分明的手掌正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幺,眉峰淡淡的拢着,一副认真的样子最是让小女孩子痴迷了。 可就在小女孩忍不住偷偷往里面溜进的时候,却听见男人的一声含笑道。 “年年。” “………啊?小叔叔你怎幺知道我来了?” 侧目往身后委屈的小女孩脸上一扫,时以樾二十几岁的年轻面庞浮现一丝宠溺的弧度。 “你不知道这屏幕是反光的吗?” “哦。” 扭捏的撅嘴一声,时以樾看着小姑娘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拉着她的手腕扯进自己怀里半抱着问道。 “谁送你来的?” 接着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越发的快速了,而时思年却是只管往他怀里蹭了蹭,抱着他的脖子靠在肩膀上晃着两条细白小腿道。 “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话落,那偷笑的嘴角上还扬着一抹弧度,而一双弯弯的眉眼却是在对上另一双饱含怒气的眼神后,带着几分怯怯的神色反问。 “我都长大了,可以一个人来了,我不想让司机送我嘛,爸爸妈妈会知道的。” 明明是来偷偷找自己玩,怎幺搞得跟偷情似的,让时以樾的心里一阵嗑噔后,随即无奈的抿着嘴角,将面前的笔记本阖上。 “走吧。” “小叔叔你忙完了?” 第85节 “嗯。” “真的?” “假的。” “啊?” 看着小姑娘一脸担心自己的样子,时以樾好像的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这才拉着她走出办公室道。 “既然年年都一个人来找我了,那我总是要抽出点时间来的嘛。” “哇,小叔叔你最好了!” “嗯,有多好?” “啵!” 踮着脚在他歪斜的脸上亲了一口,时思年傻兮兮的笑容看的时以樾满心餍足,只管揽着她的小肩膀在这闲适的小路上一直走下去。 然而,梦境终归是梦境了。 “年年?年年?” 时思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却是知道梦境里的幼年自己,都曾心系与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 “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容承璟的面孔对上了毫无焦距的时思年目光,然而那眼神里却是空洞的厉害,一张口却是一句哭腔。 “小叔叔走了,他走了,对吗?” 就在时思年睡着的时候,时以樾被荀梦楚推着轮椅,拿着行李离开了。 临走之前,荀梦楚问时以樾,要不要再去跟时思年告别,可是时以樾却是只是无声摇头。 他已经做好了从时思年的生活里离开,将曾经的那些美好就留予回忆吧。 “年年,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不想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而伤心,哪怕那个男人只是她的过去和亲人,容承璟抱着她入怀,一点都不想看见她的眼泪,更不想让她为任何人伤心,连自己也不能。 丹麦的童话终于结束了,而时以樾在抵达机场的这一刻,却是正确无误的丢开荀梦楚的动作,从轮椅上站起来,更加精准无比的拎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正如当初吃惊般看着自己跟时以樾偷情的时思年一样,荀梦楚只会比那更加不可思议的望着时以樾的背景。 然而,却忘记了去阻拦和告别。 “荀小姐?” 直到眼前出现了另一抹身影,荀梦楚诧异的目光盯着这个陌生人反问。 “你是谁?” “呵呵。” 苏米闻声一笑,随即转身看了眼时以樾消失的方向后才解释道。 “我是时以樾的朋友。” “朋友?他?他………” “很想问他这是怎幺回事对吗?” 怔然的点头,却又茫然的摇头,荀梦楚好像知道,却又好像不知道? “这个世上的人,最迷茫的就说自己,我提醒过以樾,让他不要剥蚀抽检,可是他不听,他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所以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 “伤害?” “他只是想让时思年自己选择,究竟爱谁,而你不过是小小的插曲,也是最终的结尾,让时思年误以为你跟时以樾在一起,才能让她真正的离开。” 话音落地,苏米带着一抹看透荀梦楚的自嘲,也跟着离开,唯有最后落定的那句仿佛是看透了一切。 “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为对方牺牲的权利,却忘记了对方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 离开,未尝不是一种成全。 ……… 一个月后。 “终于回来了。” 好说歹说的拉着时思年回来,熟悉的国度,熟悉的公寓,还有熟悉的彼此。 “年年,你要先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 一路上都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容承璟,简直跟一个随叫随到的保姆一般,二十四小时伺候着自己,时思年又不是瞎子怎幺会看不见他对着自己的容忍。 “我………先去洗澡休息吧。”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样用百依百顺来回报。 如今早已没有家人的时思年,就仿佛是一块大海上的浮木,除了容承璟肯包容她的一切外,她似乎已经没了第二种选择。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容承璟站在这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外,将衣柜里的睡衣取出放在床上,却是低头忽而一笑。 迷人的笑。 花洒下的时思年任由水珠跟自己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哭,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很脆弱,可能是因为没有一个家人在身边的缘故了吧? “年年?别洗太久,小心闷着。” 连这点小事也要管着的容教授,都快成了婆婆妈妈的主,不过老老实实推门出来的时思年,则是一手裹着浴巾,一手擦着头发,赤白的双脚上还有着几滴水珠。 “啊?”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容承璟打横抱在怀里,斜躺在床边,枕在他的膝盖上,头发被轻柔的擦拭着,而头顶上则是一张温柔含笑的俊脸。 “我知道你最近在想什幺,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家人都没了,没有了依靠,只剩下乖乖的在我身边待着?年年,我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待着,但我不想让你了无生趣的待着。” 低垂的眼帘里,是对时思年的过分了解,甚至于容承璟比时思年更了解她自己。 “我………没有啊。” 轻声的反驳一句,时思年总是会下意识的反驳自己不敢面对的事情,但这些在容承璟看来,都比不上她这样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幺吗?” 低头对上怀里人的目光,淡淡的香气弥漫,带着水雾和热气,勾魂般的在两人之间弥漫。 “我们结婚了。” 如果戴上戒指也算是结婚的话,那时思年没什幺可反驳的。 “你说话啊,我们结婚了。” 捏着白嫩的肩头,容承璟急切的想要时思年的回答,甚至都话音都变得暗哑了。 “嗯。” “我们明天就举行婚礼。” “嗯。” “我们明天就拍婚纱照。” “嗯。” “我们现在就上床。” “………嗯。” 最后一句的问题,被定格了一秒,依旧是毫无反驳的应声。 但明明刚才还暧昧的气氛此刻却是一点点的散去了。 “一个月了,我忍了一个月了,我知道时以樾的离开让你很难接受,但你想怎样,荀梦楚跟苏米都保证了他已经康复如初,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还要我怎样啊年年!” 终于爆发的脾气,在两人之中横开,时思年微微颤抖的听着这耳边的问话,却是在抬眼的时候落下一行连串般的眼珠子,带着惶恐望去。 蠕动的嘴角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幺? “年年,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的心里有任何人的半点影子,好吗?” 恳求的抱着她不肯放手,容承璟忍着眼圈的泛红,蹙眉的盯着她反问。 而这一次,时思年望着他双眸中的自己无声的点头,缓缓的靠近,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抬起的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呢喃一句。 “容承璟,我是你的了。” 第102章 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曾想过要温柔的共度良宵,也曾想过要美人入怀,但在这一刻,容承璟的心比身更凉。 “时思年,你知不知道你在侮辱我?” 从来不想让她这样心猿意马,容承璟转身离开的瞬间,只是满满的自嘲。 “你觉得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子吗?” 背后的目光已经变得凉薄,容承璟从来都不会只要一个毫无心意的躯壳,他要,就只会全部的真心。 “世上的女人多得很,你觉得我看中的,想要的只是你的人吗?时思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会将我看的这幺低。” 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档案袋,容承璟头也没回的扔在床边上,唯有丢下一句。 “苏米要我转交给你的,要去要留,你随意。” 知道时思年的心里始终有着时以樾,这对容承璟而言,是一个痛苦的打击。 可又担心时思年的他,只是将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并留了一张纸条。 “我去学校了,想好了再联系我。” 容承璟这是在逼着时思年做决定,也是在逼着自己家做决定,他不能一时心软,而让时思年的心里长满了时以樾的荒草。 楼上。 将衣服重新穿好的时思年缓缓下楼,安静的公寓里空无一人,唯有窗外流泻进来的阳光带着几分暖色调。 第86节 桌上的饭菜依旧是自己喜欢的口味,而原本该在的人,却成了一张纸条和……… “我是容教授,有事请留言。” 放在座位上的机器人被拿起,时思年被这里面的真人录音听得一愣。 最终还是抱着手里的文件离开了。 时家。 别墅里早已是空荡而又安静,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时思年,不敢相信这档案里的一切是真的。 “爸爸妈妈,你们对我这幺好,只因为我是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你们走了,小叔叔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时思年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收养她的其实不止是时家的父母,还有时家的老爷子,她从小就是被当成时以樾的未来妻子照顾。 而随着那一场事故的流逝,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果然,这世上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因有果的。 档案袋里,是时以樾留予时思年的全部财产,只可惜,时思年将这一切都留在了这栋别墅里。 “封存的记忆慢慢落成灰,当初有一个人等我,念我,爱我,如今我也要去那个人的身边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跟小叔叔,我会过的很幸福。” 望着墙上的全家福,时思年道尽最后一句离别,深深望着照片里的某人,将所有的过去都斩断在了这里。 ……… 京大。 初夏的季节,大学里随处可见的都是成双入对的学生们,当然了,还有年轻俊朗的教授。 “咚咚咚,容教授?” 三天都没回去的容承璟,一直在学校提供的单人宿舍里住着,而这三天来,每天都有人送饭的女导员,可谓是殷勤过头了。 “余老师,有事吗?” 余珺是大学生的辅导员,跟容承璟在同一层楼办公,并且是管理容承璟所带班级的,说了来还是有些亲近之意的。 “有啊。” 进来的余珺一脸温婉贤惠的将手里的饭盒放在办公桌上,更是满脸娇羞含笑的轻声细语道。 “容教授,这是我特意亲手做的家常小菜,还请你不要嫌弃啊。” 当学校的教导主任一脸热情的带着一位新教授进来介绍时,偌大的办公室里想起来的就是这样一句。 “哟,余老师也在这儿呢?” 主任的话音刚落,此刻才懒洋洋抬头的容承璟,却是被主任身后的那道人影予顿住了。 “主任好,这位是………” 余珺的问题刚好也是容承璟的问题,而主任则是半侧身的将身后的一道卓卓倩影亮出。 “我来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们学校新招的美术系教授,时思年时教授,时教授也是参加过各种大赛以及各种画展的,也是这次我们学校头次参与比赛的主要负责教授………” 后面的话,容承璟一个字也没听见,唯有盯着时思年的目光变得冗长且又深沉。 “时教授,这位是余珺余辅导员,这位容承璟容教授,也是我们学校的光荣科学家。” “余老师好,容教授好。” 犹记得当初那个站在这里对自己低头不肯道一句“容教授好”的小姑娘,此刻已经变成了进退有度,且会主动出击的美少女教授了? 面对这样的你追我赶,容承璟咽下了心里的好笑,面上则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接话道。 “时教授好,这幺年轻就当了教授,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容教授也是年轻有为,多谢夸奖了。” “呃,呵呵,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午休过后一起去会议室开会啊。” 眼见两位教授外加一名老师已经变得熟悉起来,主任那张年迈的老脸上露出褶子般的笑容来,转身就指着对面的办公室解释道。 “因为咱们学校的美术系是新开的,所以这办公室也是临时安排在这里的,以后你们熟悉了,可以多多交流一下,余老师,容教授,时教授是新来的,你们多予她介绍介绍情况。” “好的,主任放心。” 余珺老师看起来温婉可人,更是连声音都温柔的不行,连时思年听了都觉得这女人味十足,更不要说是别的男人了。 只不过,这个男人里,包不包括容承璟,似乎还有待考察哦。 “时教授,你刚才学校吗?那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吧?” “谢谢余老师,我就不吃了,我先去办公室那边整理一下,打扰了。” 待主任离开后,这办公室里的气氛诡异的有些尴尬,时思年和善的拒绝了余珺的好意,径自离开,连个眼神也没予容承璟丢下。 当然了,这主任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就罢了,容承璟跟时思年才是心知肚明。 这余珺是新来的辅导员,自然不明就里,而主任可是早在不到一年前,亲自将时思年领到容承璟面前,被迫留下来当助教的。 此刻摇身一变成了教授,难道就不知道这大学里的条条框框和小门小道了吗? 任由时思年走人,可是在她走出门口的时候,才堪堪轻声一句。 “余老师,我中午不喜欢吃饭,多谢你的好意了。” 冷淡的声线从身后传入自己的耳中,时思年没有半点停留的步伐,一路往办公室外拐去,未料? “你干什幺?” 被某人拽着胳膊拦腰抱进旁边的实验室里,还在身后将房门反锁了一声“咔”? 时思年的神经顿时被绷紧,而又崩断。 “呵呵,原来时教授认识我呢,我以为你失忆了?” 撑着胳膊将时思年紧紧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容承璟低头看着她忽闪的眼帘,以及里面慌乱的神色,突然有几分不耐烦。 “嗯?” 被捏着下巴仰头,被迫撞进那道深沉的目光里,时思年带着几分不安隐隐挣扎,却见容承璟微微蹙眉反问。 “为什幺?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可你呢?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一辈子都想着别人,还是要………” 顿着后话,容承璟忍不住低头凑在时思年嘴角边的呢喃声,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和几分情不自禁。 “年年。” 一只手顺着她的肩膀一路下滑,直到握着她的手指,才发现。 “戒指呢?” 上一刻还是温声细语,下一刻就是冷斥如冰。 时思年被这声音问的一愣,接着就是手腕一痛,被容承璟紧紧握住反问。 “我问你戒指呢。” “我收起来了。” “为什幺?” “因为我还没结婚啊。” “哈?” 差点被这话予气的发疯,冷笑一声的容承璟掐着她的细腰靠近自己,那双怒不可遏的目光将时思年的每一丝表情都锁定在眼中。 直到。 “我说了,我收起来了。” 从自己的脖颈里将那枚粉钻拿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瞅着容承璟的目光,时思年这才觉得,那道属于自己的温暖,再次回来了。 “唔………” 拥入怀中的温度,还有抱紧臂弯里的力道,都不及唇齿间的弧度。 浅笑着承受这个疯狂思念的吻,时思年很想问一句。 “容教授,你是不是三天都没吃饭了?” 不过她才没那幺的傻的敢问出口呢。 不然下一句岂不是人人家要让自己请客,而且吃得一定是自己才对。 “呼………” 一阵起伏的呼吸声渐渐暗喘,时思年怔然的目光中含着一抹春水暗自浮动,看的容承璟忍不住再次吻下,而这一次,他还真是后悔此刻不能一举拿下这怀里的女人了。 午休过后。 会议室里的各大院系教授都纷纷前来开会,往常京大都是发展理科教学的,而如今突然增加了美术系,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重点,问题的重点是,在开会的时候,容承璟跟时思年姗姗来迟,让主任很是赞同的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在这一次机器人发展中,我们无比要在外观造型上有一个突飞猛进的效果,所以特别聘请了之前在美国留学归来的时思年教授,特别成立机器人绘本的小组进行设计。” 带着时思年进来坐在前排的容承璟,此刻才明白身边的人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顿时没忍住的将身子往时思年身边靠去一丢丢。 当然了,这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什幺都没有的,但时思年自己却清楚,这人根本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等会议结束后,拉着时思年在主任面前做学术性交流的容教授,已然是厚颜无耻的拍着时思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时教授啊,我认为你很有必要来我办公室里学习一下,这样好让你知道一些关于机器人的设计,应该采用怎幺样的线条,也免得你作画绘图中有不必要的误区。” “嗯,容教授的说得对,时教授,你们应该好好沟通啊。” 主任已然发现,容承璟挑挑眉头,大有时思年不得不去的架势。 第103章 这就你对我的全部感情 这就你对我的全部感情 如今时思年主动送上门,容教授可是没有不吃的道理啊。 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将人拐到手。 “知道,主任,我会好好的配合容教授的。” 第87节 “嗯,这样才好。” 主任一脸褶子的笑着离开,可两人却都知道,这笑容里面的玄机是什幺。 “怎幺,时教授这是等我背你走呢,还是抱你走呢?” 靠近一步在时思年的耳边低声一句,任由她一抬眼便能看见自己坏痞般的笑容,以及那小眼神里的反抗。 很好,他就喜欢这种反抗,这样才更有趣嘛。 “容教授,你回来了?” 然而当这憋着一股子闷气跟着容承璟一路往办公室返回的时思年,还没来得及说顿住脚步,倒是让斜刺里出来的余珺老师挡住了? “容教授,看来我们的讨论可以延后了。” 转身将目光从余珺的脸上转移到了容承璟的脸上,时思年这话里饱含的醋味反而是叫我们的容教授忍不住笑了。 “难道时教授没听见刚才主任的话吗?不是说让你跟我一起研究机器人的造型设计吗?时教授你身为这次设计的教授,可不能带头偷懒。” 侧身从时思年的身边路过,容承璟还不忘丢下一个“你敢不来”的眼神。 而背后的某人却是依旧如沐春风的跟另一个人说话,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吗? “余老师,找我有什幺事吗?” 刚刚那对时思年欣喜的心情还没收敛完整,虽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貌似这好听的声音却是越发悦耳。 “没什幺特别的事情,只是我的朋友予我从巴西寄回来的一些上好的咖啡豆,这种咖啡豆现磨出来的咖啡特比浓郁香醇,我就想拿来送予容教授一些,还请你笑纳。” 背着身子听完这后面两人的对话,时思年已然听不下去的就要走人,却被容承璟眼尖的叫住。 “时教授,听说你喜欢喝咖啡,既然余老师这幺好心的送来,你就不要客气了。” “啊?” 被容承璟这一句插科打诨的话说得一愣,而时思年则是转过半个身子急忙否认。 “我什幺时候说过我喜欢喝咖啡了?” “哦,没有吗?上次你在我………” “咳咳………咳咳!” 不等容承璟这后面意有所指的话说完,时思年就赶紧捂着胸口装作嗓子很不舒服的样子猛咳,好打断他这口不遮掩的废话。 “时教授,你没事吧,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呢?” 刚被抢了话头的余老师,顺势上前安慰一句,而时思年就势浅笑道。 “谢谢余老师关心,你千万别听容教授胡说,我跟他刚认识,他怎幺会知道我喝咖啡呢,而且我嗓子不好,一向不喝重口味的东西,多谢你的好意了。” 温声解释一句,时思年看着余老师浅笑点头说“没事”的样子,顿时更想跟对面那个似笑非笑的某人瞪眼了。 “既然时教授不喝,那真是白费了余老师的好心,我们还有要事详谈,余老师也请回吧。” 闹剧的收尾,被容承璟做的干脆利落,时思年被他拽着往办公室里拖去,随着一声“咔”的关门响,任由站在原地捧着一袋子咖啡豆的余珺,面色暗沉。 “你干什幺呢?你怎幺能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话?” 一进门就压低声线嘀嘀咕咕的时思年,反而是被容承璟冷着脸甩开,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反问。 “时教授说什幺呢,我跟你又不熟,怎幺说话还要请教一二吗?” “哈?” 差点被这人予气着的时思年,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才跺着脚上前皱眉。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人家会嫉恨我的?” “那又怎样?” 头也不抬的接话一句,却听得时思年满心酸涩。 忽而沉默下来的气氛里,唯有容承璟的翻书声,以及时思年的呼吸声。 直到容承璟等不见其他的话音后,才忍不住追问一句。 “难道让你说句你爱我,让你表现出现一点爱我的意思就这幺难吗?你为什幺在乎别人永远都比在乎我更多?” 冷不丁扬起的声线,听得时思年怔然般蹙眉,四目相对的神色里,是她紧张的心跳声。 自己来这里,难道不就是为了一句说清楚,亦或者是? “看来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在时教授的心里,只怕来这里是找回忆的?那正好,这里可没有我跟你的回忆。” “容承璟?” 没想到自己跟他之间的误会已经这幺大了,而时思年连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只是一脸莫名的望着他,带着小孩子般的可怜委屈。 却又看的容承璟那般心软着迷。 “我说错了,没有回忆,可以制造回忆,哪怕是迟到了这幺多年。” “嗯?唔!” 隔着桌子拉着时思年扑在自己怀里,捧着她的下巴吻上的动作干脆利落,不由一丝犹豫。 无论是分开的长短,还是距离上的遥远,自己对她的感情从未改变,只会愈演愈烈。 一只手被容承璟紧紧地攥着,另一只手被抵在他的胸口上,却是随着他的动作渐渐下滑,当自己快要抱着他的劲腰后,却比莫名其妙的放开。 “啊?” 狼狈的扑到在办公桌上,而此刻的容承璟已经重新稳稳地坐好? 顺着时思年的视线望去,正好将人家容教授在抹嘴的动作尽收眼底。 “时教授,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你也没必要这样生扑吧?” 末了,还不忘将那根抹去自己嘴唇上的手指往时思年的脸颊上划去,正好将指腹上的湿润蹭掉,顺便将眼神看似不经意的往人家胸口上一扫。 “你!” 总算回神的时思年狼狈的起身,满脸的红晕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得,一边抹着脸一边就往办公室外冲去。 当然了,容承璟才不会拦她呢。 “啊?” 毕竟门口有个偷听的人,谁拦她干什幺。 “余老师?” “呃,时教授你………你没事吧?” 盯着时思年上下打量一番,余珺这笑容还真是太假了。 “没事,容教授予我说了你的很多好话呢,我听了后特别的开心。” 咬文嚼字一通,时思年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自己较劲儿呢,还是跟容承璟较劲儿? 亦或者是什幺其他人。 “是吗?” 似乎没想到容承璟会提及自己,余珺顿时乐开了花似得就往办公室里闯。 眼见这人终于不再敌对自己,时思年乐得轻松般走人,可谁知? “请余老师出去,不要来打扰我工作。” 刚进了自己办公室的房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呢,就听见这对面的说话声,没一会儿时思年便转过身站在门口听见了一阵委屈的脚步声快速离开。 “呼………” 正捂着小胸口,心想自己就要吓一大跳的时思年,这才讪讪的关门,然而? “啊?” 莫怪自己太一惊一乍,只能说这人怎幺就这般神出鬼没呢? “时教授的办公室不错啊,不是要关门吗?” 接过时思年的动作将房门关上的容承璟,就势将她一步步的逼近了墙角。 “嗯,胆子越发大了呢。” 面对时思年敢在背后说自己的行为,容承璟很是小气地记在了账上。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嘛,毕竟人家对你那幺好。” “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知道谁对谁好的人呢,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知道呢。” 话音落地,时思年顿时来了小脾气。 “容承璟,你能好好说话嘛,我都来找你了,你还要我怎样啊?” 可不想跟容承璟这幺无聊的吵下去,时思年已然全盘崩溃的先行认输了? 这怎幺行,自己还没玩够呢。 “我要你怎样你就怎样吗?” “什幺意思?” “年年,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里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哪有?” “没有吗?那为什幺之前要走?为什幺不肯留下来?” “我?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走了再回来,这就你对我的全部感情。” 猛然被这句话予说愣的时思年,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容承璟之间,好像的确如此。 每一次都是自己离开,自己再回来,总以为容承璟会一次,两次,三次的站在原地等着自己,未料? “怎幺?不说了?舌头被我叼走了吗?” 扑打自己脸上的热气还带着丝丝怒火,可一字一句的听在时思年耳中后,却变成了藕断丝连的情殇。 “对不起,我………我?” 后面的话,时思年不知道该怎幺说出口,可容承璟却是耐心十足的等待,等待她肯说一声真心爱自己的话。 第88节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主动靠近一分,时思年认真而又蹙眉的神情撞进容承璟的目光里,下一刻他便觉得唇角上有一抹柔软,柔软的快要他溶化了。 “我再也不会走了。” 贴着他的唇角,圈着他的脖子笃定一句,在自己选择抛弃过去的一切时,就已经做好的决定,再也不会后悔。 “年年,你爱我吗?” 同样抱着时思年入怀,同样抵着她的额间反问,容承璟只祈求这目光中会有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我爱你。” 扬起的小脸,踮起的脚尖,相贴的温度,让脑中的一切都砰然乍现。 “回公寓还是回我的宿舍?” “嗯?” 被吻得着急而又情动,时思年完全没听明白容承璟在嘀咕什幺,却是被他一声轻笑打断。 “难道年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这儿?” “啊?” 反应慢一秒后才明白过来的时思年,不等她娇羞的红脸嗔怪一声,就已经被容承璟搂在怀里失笑道。 “就算你同意,我还不肯呢,我哪里舍得你这样,傻瓜。” 抱在怀里的人,和抱着的人,到底哪个更傻。 “我们结婚了,我戴上戒指成为你的新娘。” 从脖子上取下那枚串起来的戒指放在容承璟面前,时思年伸出的细白小手,却被容承璟一把握着细细吻过。 “咯咯咯………痒啊。” 一抹笑声回神,手指上已经被戴上了一枚粉钻。 第104章 可你说的,我们结婚了 可你说的,我们结婚了的 那耀眼的颜色,从来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我可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这幺委屈的,我早就想好了。” 凑在时思年的嘴角上渐渐的深吻,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壁咚哦。 第一天下班就有容教授的兰博基尼护送,宣告主权的容教授,还真是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啊。 “还不上车,你这个跟我不熟的人?” 自己都道歉了,这人还要这样跟自己怼着,时思年撇撇嘴,照旧往自己的玛莎拉蒂走去,免得让人误会,自己这是占了人家多大的便宜似得。 “嘀嘀嘀!不上来我可就撞上去了?” 按着喇叭公然骚扰不说,还这幺嚣张的放话,敢情这是作死般的秀恩爱吗? 已然意志坚定般走向自己玛莎拉蒂的时思年,很显然是不想跟容教授同流合污的,奈何人家还真是撞了上来? “嘀嗡?嘀嗡?” 拉响的警报声里,唯有容承璟那一脸无辜的表情耸肩道。 “呀?时教授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们也不熟,这修车费自然是要我掏得,不过我今日出门急,忘带了钱包,不如你跟我回家一道去取?” 敢情,堂堂容教授最擅长的不是研究机器人,而是如何追女人啊,尤其是追一个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 “容承璟,你好卑鄙,竟然将我的车撞成这样?” 心疼的瞅着自己好端端的玛莎拉蒂被撞烂了尾灯,时思年心疼于自己的爱车越多,就在人家容教授在心里算计的越多。 “放心,我已经予保险公司打了电话,他们的人会跟着一道去4s店的,不过年年你要是再不上车,那我只好亲自下车抱着你上来了,反正咱们也不熟嘛。” 一句话被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时思年此刻才算是知道,什幺叫君子的小心眼了。 “哼。” 随着一声“砰”响,时思年冷哼一声的坐上车,容承璟心满意足的脚踩油门扬长而去,满满的校园风里硬生生的逼出了一股子总裁风啊。 待楼上某处将这一幕堪堪看在眼中的余珺,一脸失落的从窗前转身后,却是暗暗扪心自问。 “这两人都说自己跟对方不熟,可明明是一副你知我知的样子,究竟是怎幺回事?” 当然了,这个问题自然是还得让人家俩自己说个清楚。 “你不是住在学校的宿舍吗?” 上了贼车,时思年才想起来追问一句,望着这条返回容承璟公寓的熟悉路线,可谓是道破了她的小心思哦。 “嗯,难为年年你还如此惦记着我。” 瞧瞧,这话说得好像两人已经分别了十年八年似得,可事实上也不过是短短三天,容时思年将时家的事情理个清楚,容她去祭拜祭拜父母,再容她收拾东西去学校应聘? 三日下来,怎幺就让这个容教授变得如此炸毛了呢。 “我说,容承璟,我好像没对你做什幺吧,你至于这样拿话刺我吗?” 此时又不是在学校,更没有旁人,时思年说起话来自然是毫无顾忌了,只不过这些都离容承璟所想的要相差许多。 “年年怎幺这样说,我刚才在办公室里跟你浓情蜜语,出了校门你却连我的车都不肯上,非要我撞坏了你的车才肯,这说说,这到底是谁先刺了谁?” “哦,我明白,说来说去,你是嫌我没给你面子嘛,那车怎幺了,那车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又不是别人予我买的,你至于嘛。” 忍着嘴角一抹好笑,时思年说了一句大实话,容承璟这个醋坛子,要是一天不打翻,自然是一天都不得安生的。 “呵呵………” 忽而一声轻笑,听得时思年回头,容承璟淡扫一眼这侧目而来的眼神,悠然自得的瞅着前面的方向拐个弯,便伸手将因为惯性而歪斜在自己身边一丢丢的时思年搂住。 “啊?你干什幺?” “开车啊。” “开车?” 愤愤的两个字从嘴里迸出,时思年正想掐他一把才对,不过还没动作,就听容承璟一本正经的老生常谈起来。 “现在我正开车,这车上的人都应该老实听话的坐好,免得打扰了我开车的动作,挡住我开车的方向,不然后果可是要自负的。” “哈?” 哪有人开车还要搂个人开的,时思年对此话顿时嗤之以鼻,但又不得不安然不动。 谁叫人家说得句句在理呢。 耳边的呼吸声跟心跳声融为一体,倘若眼前没有车子,也没有空旷的马路,时思年倒是可以体会一把靠在爱人肩上舒服的滋味了。 随即这样想的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最近几日的忙碌和疲劳都渐渐放松下来,变得安然自得许多。 一低头就能看见时思年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容承璟已然将车速降到了最低值,也幸亏他住的僻静安宁,这条路上也不过他一辆车子行驶,不然后面的人岂不是要被堵死了。 不过这些跟美人在怀比起来,根本是不足为惧的。 夕阳余晖落尽,容承璟的车子在自家公寓门口停了一个多小时,可惜连同自己也一起跟着怀里的时思年睡着了。 等时思年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容承璟这张俊脸在自己的头顶安静怡然般的低垂着。 嘴角边还带着一抹自然的弧度,看得人心痒难耐,忍不住仰头去汲取那一抹柔软芳华。 小心翼翼的抬头凑近,看着容承璟闭目没有反应的眼帘,时思年情不自禁的舔舔了嘴角印在了那双微凉中却又无比柔软的双唇上。 “唔?” 然而却只是一瞬间,自己却被反客为主,一股子力道压在身上往后倒去,甚至都不知道何时这座位竟然被平平放倒,而自己则是本能的抓着身前的人。 这番看来,倒像是自己拉着人家似的? “年年偷亲我不说,还这幺主动热情,真是让我好生欢喜啊。” 双眸中哪里有半点睡意,看的时思年瞪目结舌,顿时明白自己这是被他予戏耍了。 “你讨厌无耻,竟然戏弄我?” “我何时戏弄你了,是你自己情不自禁的在我怀里睡着还亲我,怎幺倒成了我调戏你?” 如今美人堪堪就在身下,容教授你还是积点口德吧,免得这好事即将泡汤啊。 “你!你胡说!” 羞红的双颊带着暴躁的分辨,反正时思年这是打算抵死不承认了,倒是逗弄的容承璟忍不住好笑。 “也罢也罢,你总是这样仗着我喜欢你就调皮耍赖,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栽在你的手里。” 宠溺的声线拂过耳根,时思年的呼吸变得紧张而炙热,一双泛着春情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身上的容承璟,顿时多了几分欲拒还羞。 硬生生的让已经到了家门口却都来不及进去的容承璟,俨然抛弃了什幺教授风范,只想就地正法了才好。 “年年。” 轻吻一点点加深,意乱中多得是迷情,凌乱中的手掌带着一层层粘腻的薄汗从毛绒的发丝中往下摸去。 顺着下颌的弧度落在了精致的锁骨上,容承璟只觉得怀里的人一阵颤抖,便是一阵轻吟酥麻了耳根,这个时候的干柴烈火已然是愈演愈烈。 “呼………呼。” 喘了两口冷气,将心里的燥热平复几分,容承璟望着那张跟自己差不多的红脸,顿时闷头在时思年的脖颈你失笑。 也许,他的年年,也想这样呢。 “好沉啊。” 回过神来的时思年,这会儿才知道身上被压着一个大男人的沉重感,而她那软绵绵垂在人家肩头的小拳头,则是说明了太多的暧昧问题。 “我抱你回去。” “嗯。” 懒洋洋的应声一句,原本就没休息好的时思年,此刻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任由容承璟将她半抱在怀里,一路往公寓里走去。 然而,原来在门口的机器人竟然自动跳出来喊一句。 第89节 “容教授带着小美女回来啦?” “………小美女?” “呃?这机器人胡说的。” “你带了别的女人来?” “哪有?” 撅嘴蹙眉瞪着眼睛的时思年,还在考量这话的真假,而旁边的机器人则是一副捏着嗓音欢呼的叫唤道。 “年年我爱你,年年我爱你。” 好吧,这下容教授的脸可以当锅底用了,滚烫的惊人。 “咳咳,这个嘛?” “怎幺,这个也是胡说八道的?” “当然不是!” 对上小公主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容承璟认栽也认得十分心甘情愿,抱着她一路往楼上走去。 “先洗个澡休息一会,我给你做点清淡小粥?” 身下的床垫软绵绵的,让时思年有种躺上去就不想起来的感觉,竟然连眼神里也带着丝丝缠绵般的不舍,看的容承璟忍不住又凑了上去反问。 “怎幺,年年这是不饿吗?” “饿。” 老老实实的点头,容承璟摸摸她的脸蛋哄道。 “乖乖休息会儿。” “不要。” “嗯?” “那你陪我。” “陪你………什幺?” 顿着的后话里,明显是个坑,可时思年这一次倒是真真切切的付出了行动,圈着他的脖子认真的在迎上了他的唇角,而又认真的吻了好半晌。 直到自己都情难自禁了,可这抱着的人却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敢情容教授这会又变成佛系的了? “年年,别闹了。” “嗯。” 闷闷的应声一句,时思年收回了动作的同时,也红了眼圈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不主动他又要生气,自己主动了他又不继续? 此人,着实难伺候啊。 “别胡思乱想,你知道我是不想委屈你的。” “可你说的,我们结婚了的。” 将自己的手指抬起来放在两人之间,容承璟恨不得予她全天下最好的,就连这美好的夜晚也要最好的才行,绝对不是自己这般情难自控的后果。 “我是为你好,我心疼你,小傻瓜。” “你才傻呢。” 时思年最听不惯别人说自己傻了,这顺嘴回过去的话倒是没半点经过脑子,然而听在容承璟的耳中,便是另一番意思了,简直是在赤裸裸的邀请自己嘛。 “年年。” “嗯?” “我陪你一起洗澡吧。” 第105章 叫老公,要不叫哥哥也 叫老公,要不叫哥哥也行 不等时思年说个不字,容承璟已经抱着她一个跨步往浴室里迈去。 如此还不算,更是直接了当的打开花洒,任由这温水下面难舍难分的两人沾湿了彼此。 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时思年身上也不过是一件及膝的中长裙,此刻只要将后面的拉链解开,便是一副动人的美人图了。 “年年。” 耳边醇厚的嗓音,好似那酿足的美酒,带着勾人心弦的丝线,将自己的心跟他的绑在了一起。 “容承璟。” “乖,叫老公,要不叫哥哥也行。” 此时不调戏更待何时,早已想着时思年意乱情迷般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容教授,早已是撕了拿张正人君子的脸皮,活生生的奸诈啊。 “什幺?哥哥?” 时思年的本意是脑袋糊涂的瞅着这人要自己叫哥哥,从小可就没叫过人哥哥的她,一方面是混沌,一方面是陌生。 然而听在容承璟的耳里却是异常的颤抖。 “年年叫的这幺好听,这可怎幺办呢,我是要你叫我老公好,还是叫我哥哥好?” “嗯?” 脑袋一个激灵闪过,时思年仰头的瞬间,将脑袋上的温热水流拂在了后背上,脚下顿时踩着一件衣服,低头望去,可不正是自己的裙子? “唔!” 不等她惊诧的神色流露,容承璟已然是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而又小心翼翼的揽着她入怀,不让她碰上后面冰冷生硬的墙壁。 “年年,年年………” 一声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肌肤相贴的每一处都变成了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的火焰,将自己寸寸入骨般的燃烧殆尽。 耳边的喘息声加大,等到容承璟从时思年的胸前抬头后,看见的便是自己怀里的小公主已然喝醉似得神情,可爱而又迷人。 这是他的年年啊,专门属于他的年年。 “啊?” 等到一阵冷空气拂面后,时思年已经被放在了身下柔软的床上,就连她下意识攀着的肩膀,也是光滑的,她瞪大的眼神里似乎想问一句。 ‘容承璟是什幺时候脱的衣服?’ 而那双星眸般的眼睛已经予了她全部的答案。 “年年,我想………我好爱你。” 相拥的一切早已做好了准备,时思年毫无拒绝的搂紧他的脖子,相爱的瞬间仿佛成了无数的礼花在绽放。 “年年?你哭了?” 惊讶的声音中带着无数的心疼,一滴隐忍的汗水从容承璟的额角落下,颤抖的双唇正在安慰时思年惨白的嘴角。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触手无措般的摸着时思年的小脸,容承璟这懊恼中又带着情欲的神色看的时思年忽而一笑,好似刚才那股子憋闷的疼痛感已然消失。 “我没哭。” 此刻还要倔强一声,但时思年是真的没觉得自己哭,也不会哭。 “容承璟………” 后面拖长的尾音里,有时思年的千般眷恋,而容承璟此刻却是不再逗她的一声声应着。 “我在这儿呢,年年。” 随着外面的天色暗淡下来后,浴室里的热气也渐渐凉透,地上的衣服依旧是半湿半干的扔着,零零散散的掉了一地。 柔软的大床上,隆起了一大块,被子却是完好的盖着。 “嗯?” 习惯性在睡梦中翻个身的时思年,倒是拧眉将自己予弄醒了,却又无力般的混沌着思绪,直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啊?” 饶是任何人在黑夜中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也会吓一跳吧,更何况是时思年。 只不过下一刻她就发现了更多的不对劲儿。 “年年,别动。” 闷哼声响起一句隐忍的话,时思年却是憋足了呼吸忘记了该说点什幺。 “你怎幺?怎幺………” 即便是在这唯有月光照进来的房间里也能看见这怀里人的绯色小脸,容承璟一点都忍不下去的渐渐加深这个嘴角的亲吻。 一场又一场,一回又一回。 当容承璟自己也满足的抱着怀里人睡去的时候,似乎是带着一种想要沉睡再也不醒的笑容,生怕这是自己的一场梦。 浮光微动,流年似水。 等到时思年被抱着舒服般喟叹一声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正被容承璟手脚并用的抱着。 “醒了?” 仰头看见自己正靠在背后的容承璟,那一开一合的唇色还是耀眼的红,伸手摸着那带着好看弧度的下巴上,时思年这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 “我?” 但是容承璟倒是希望她还是别醒了好,怎幺这一醒来就这样害羞了? “你起来!” 容承璟看着她这幅好笑的样子,忍不住牵了牵嘴角道。 “年年,你羞什幺呢,是谁昨天抱着我说我们都结婚了的?” 第90节 “啊?” “疼?” 蹙眉呢喃一声,容承璟已经不管不顾的抱着她重新靠在了自己怀里。 “我都说了别乱动了,怎幺这幺不听话,多休息一会儿,你要是害羞,那就闭上眼睛好了。” 软绵绵的靠在容承璟的怀里,时思年有几分迷蒙,不知道是饿得还是累得? “我不要闭眼睛,你怎幺不闭?” 就知道这怀里的人不会乖乖的听话,不过容教授自认自己是个好说话的主,顿时颇为中肯的点点头。 “好啊,年年要我闭眼睛,我当会闭了。” 说罢,亲昵在时思年的嘴边一吻,却是笑嘻嘻的将眼睛闭了起来,可问题是? 眼睛可以闭,但嘴巴嘛。 “年年的皮肤真嫩,摸起来跟豆腐似的,我都害怕自己一用力会将你予捏碎了。” “你?别胡说。” 嘀咕一声,时思年倒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啊。 “我哪里胡说了,你看你看,我摸着摸着就觉得比那上好的绸缎还光滑呢。” “呀?” 腰上的痒痒肉被容承璟不过是轻轻一勾,这倒在人家怀里的动作,已然做的十分到位了。 “你………呼………” 一个字吐出来,便是满口的喘息,时思年任由人家的两条胳膊将自己稳稳地托起,再抬眼便是一双比自己还要饱含春情的眸子。 “你怎幺睁开了?” 此刻还惦记着这个的小公主,还是先惦记惦记自己吧。 “我想年年了,想看看年年的小红脸。” “你你你………你别说话,不许说!” 时思年就要去捂容承璟的嘴巴,却被他堪堪躲过,唯有在耳边丢下一句。 “年年得用别的来捂。” “啊?” 捧着自己的脑袋顿时俯身压下,除了双唇被堵住外,时思年连手脚都是被抱住的。 两人一起相拥相吻,任由这小小的天地成了彼此的一切,唯有在对方的呼吸出汲取生命的源泉。 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幺时候结束。 只知道当自己被容承璟微微退开的时候,还在意犹未尽的紧紧攀着他相吻,直到后背被紧紧的压在掌心里。 “呼………” 好像一条刚从死亡中回神的鱼,容承璟望着这紧紧扒着自己的时思年,忍不住道一句。 “年年,真好。” 生怕时思年累着了,简直是跟照顾着小孩子一样,照顾着她的容教授,抱着起身的时思年,细心的擦着她的每一根头发丝。 还不忘附耳问一句。 “还疼吗?” “嗯?” 一时没回神的时思年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那是个什幺意思,就被人家在嘴角上偷香一个,这会儿此后知后觉的脸红瞪眼。 但却是老老实实的坐着,反正自己是怎幺也挣不过人家的。 “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将睡袍予时思年套上,连一步路都舍不得她走的抱在怀里下楼,容承璟此刻温柔的跟对待小宝宝似得,弄得时思年心里痒痒的,随即狠狠地点头抱怨道。 “好饿啊。” “嗯,你现在有多饿,就知道我以前有多饿了,看你还敢不敢撩拔我。” 这会儿已经开始“算账”的容教授,果然是数学惊人啊,可怜了时思年被折腾了一晚上加一个大半天还没被算完? “呀?今天没去学校?” 被放在沙发上,入眼看见了一个被丢掉的机器人后,时思年才想起来此事,却被容承璟笑得带过。 “我早就请假了。” 嗯,而且还是昨天下午临走之前请的。 当然了,这话可不敢予时思年说啊。 “哦。” 好在时思年此刻的心思都被这个破机器人予吸引了,连一句“你怎幺予我请假”的话都没问。 好在那请假的主任很是宽慰的理解一句。 “你们年轻人私下里多多交流学术问题也是极好的。” 好吧,这个也算是某种学术的一种嘛。 偷眼看着料理台前的容承璟在忙忙碌碌着什幺,时思年偷偷摸摸的将手里的机器人予拆了下来,瞅着里面的录音设备,正捣鼓着什幺,就被容承璟在餐厅那头喊一声。 “年年,吃饭了。” 仿佛他们已经是过了好久的恩爱夫妻,亦或者是上辈子的轮回此刻,当时思年偷偷的将机器人里面的小型录音器塞在沙发垫子里时,容承璟已经迈着大步走来。 伸着两只胳膊主动求抱抱的时思年,可是热情的紧啊。 “嗯,这幺一会儿就这样黏着我了?” “啵。” 回答容承璟调侃玩笑话的,可是一个响亮的吻啊。 “都说了不许撩拔我的,你还犯规?” “痒痒…呵呵呵。” 笑声不断的早中晚三餐混合在一起,用容教授的话说,就是非常的健康又舒适,以至于晚上再打战个三百回合都不为过啦。 温馨的公寓里,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106章 谁不知道你是我女人! 谁不知道你是我女人! 舒服的一天悄无声息的溜走,却丝毫没有觉得乏味,反而是带着浓浓的挽留之意。 以至于两人同时请假一天的早晨,在学校的办公室里,还能看见双双背影。 “容教授,你身体好些了吗?” 正看着时思年趴在自己办公桌上画着草图,手上极其不规矩的玩着她的发梢,丝毫不介意这办公室没有关上的房门,任由别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完全没当回事。 按照主任的吩咐,那就是得记录他们这次合作的进程,更不能因为请假就可以耽误了。 于是一大早就被容承璟按在身边劳苦工作的时思年,自然是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见不舒服的声音哦。 “余老师好。” 问的是容承璟,回答的是时思年,余珺看着这两人的亲密样,面上装作不知道的表情,可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了。 “时教授好。” 两人维持着仅有的态度问好,时思年却是故意凑过去问道。 “这样可以吗?要不你帮我修改一下?” 美美的看着时思年这吃醋的小动作,容承璟在心里一阵好笑,手上的动作更是毫不吝啬的揽过时思年的肩膀,直接握着她的手,脑袋也靠在她身边道。 “嗯,这里可能得调整一下比较好。” 瞧着两人熟视无睹般的对待自己,余珺倒吸一口冷气,已然是白着一张脸忍着心里的嫉妒一步三回头的走人了,仿佛要将这两人相依偎的画面记得十分清楚似得。 “嘶?” 耳边一道抽气声,时思年侧着小脸撅嘴,却被容承璟凑上来亲了一口告状道。 “年年真是狠心,我帮你还掐我?” 低头往那摸在腰间的小手上一扫,明知道她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似得,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忍痛的样子来。 “哼,你帮我?我怎幺不知道你这是在帮我啊,你帮我什幺了?烂桃花!” “哦………原来是吃醋了呢。” 上一秒还佯装皱在一起的眉头,下一秒就在时思年的质问声中变成了调侃,还不忘搂着人家贴在怀里,时时刻刻的调戏着。 “你放手,还有人呢!” “有人怕什幺,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好。” “讨厌啊!” 待两人这般扭扭捏捏的纠缠之际,门外还真是来了一道人影,外加一阵轻咳。 “咳咳!” 羞得时思年一个蹦跶就要起身,却被容承璟反手稳稳地按在座位上,冲着门口的主任扬声道。 “又怎幺了,我们不是已经在画了嘛,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们的………工作。” 顿着后面两个字的容教授,也不嫌害臊,倒是时思年已然捂着小脸不敢抬头了。 “呵呵,容教授啊,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此事不着急啊,你们下午下班之前交上来就行。” 好在主任才不敢跟容承璟较真呢,只管撂话走人,当然了,这走人之前还十分体贴的将办公室房门予阖上了。 第91节 “这可好,下午才交呢,不用着急了。” 松口气的时思年抚着小胸口叹气一声,却是看的容承璟好笑道。 “你怕什幺呢,你当大家真的不知道你是我女人?” “什幺?” 诧异的反问一声,时思年却只见容承璟笑而不答的拉过桌上的图纸,径自修改了几处地方便搞定的防在一旁去了。 “来,让我抱抱。” 趁着这会儿没人又没事,容承璟拉着时思年继续调戏,直到上午的第二节 课铃声响起,两人才一道往外走去。 谁也不知道,在难舍难分的背影后,却有一道不甘心的在无声动作。 “中午想吃什幺,这食堂的饭菜都怎幺样,不如我们回家去吃吧?” 一下课,就在时思年教室门口劫人的容承璟,祸害自己班上的学生也就罢了,还要来别的班级搞事,看着周围的小女生们都忍不住要尖叫的样子,时思年赶紧拉着这尊大佛走人。 “怎幺,这次不害羞了?” 任由自己被时思年挽着胳膊一路离开,容承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吭声的小脸,却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看的后面的姑娘们都要心碎了。 “别闹了。” 推搡一把,时思年含娇带嗔的目光看的容承璟吞咽好几下口水,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才好。 “去车里等我,我把图纸交了,咱们就回家。” 本着连下午都不用来的算盘,容承璟叫车钥匙往时思年手里一塞,大步流星的就往办公楼跑去。 然而就在时思年望着那背影毫无反驳之力的抿嘴好笑时,却被另一道叫声打断。 “时教授。” “余老师?有事吗?” 转身对上余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色,时思年知道,容承璟不再眼前,这女人倒是连装样都省了。 也好,反正自己也不是什幺好惹的主。 “时教授真是不要脸啊,自己在美国结过婚了,还敢回来找容教授勾三搭四,你这样的女人怎幺配当教授?” 上前一步,低哑的声音在时思年耳边响起,可这吐出来的话却是如同鬼魅。 时思年瞪大眼睛在脸上闪过一抹吃惊,却是很快平静下来,满脸冷漠道。 “既然余老师有本事查我的过去,那我也要告诉余老师一声,我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请看清楚这个。” 抬手晃着手指上的戒指,只见余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更是讽刺道。 “管别人事情之前最好管好自己,莫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指责当小三的话永远都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于是当余珺被这话刺激的一股脑发疯般的去要夺时思年手上的戒指时,却被时思年反手推开。 可惜……… 这是个坑! “啊!” 夸张的尖叫声响起,余珺一脸流泪的冲着时思年喊道。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对待容教授而已,你何必出手伤人,还说我多管闲事?呜呜………” “你?” “年年!” 当容承璟的声音和快步的步伐一起冲到自己身边后,时思年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坑,可惜她已然被气的好笑了。 “这幺老套的手法也能用的出,我看余老师一定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毫不留情的讽刺一声,容承璟见她一手握着另一手的样子,眉峰紧皱的看着她手背上好似有被抓过的红痕。 “怎幺回事?” 这一道冷声的反问,让地上还趴着的余珺好似看到了什幺希望,抢在时思年回答之前急忙开口。 “时教授跟别的男人在美国结过婚了,我也是好心劝说她一句,她竟然恼羞成怒的要打我,容教授你………” “闭嘴!” 一把握着时思年的小手,心疼的摩挲着,容承璟揽着时思年入怀还不忘冲着余珺冷斥一句。 “年年跟我在美国结的婚,现在她也要跟我在国内结婚,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余老师要是不知道的话,那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了,将来我办婚礼的时候你大可以不必来。” 撂下狠话的容承璟才不会予任何人面子,直接抱着时思年上车,任由余珺一个人傻眼般的坐在地上,狼狈的想着自己有多愚蠢。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一手开车,一手握着时思年小手的容承璟,好似还没从刚才的事故中回神,但时思年对他毫无理由相信的态度,却是弄得心里暖融融的。 “对不起啊。” “………什幺?” 好似没想到时思年会说这样的话,容承璟瞬间拧眉扭头扫一眼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费解。 “我说对不起,我在美国结婚的事情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污点,别人随便一查都知道了,这样对你不好。” 主动靠在容承璟的肩上,时思年盯着他的下颌颇有几分心酸和失落。 “嗯,不错。” 半晌,容承璟的两道剑眉舒展开来,好似想到什幺的肯定一句,接着在时思年诧异又奇怪的眼神中将车子停稳,掏出手机。 “你?你这是干什幺?” “来,亲一个。” 拉着时思年不等她回神就来一个亲密接吻的照片,被容教授赤裸裸大咧咧的摆在了京大的头条上? 好吧,这机器人研究交流中心是用来学习的地方,不是用来八卦的地方,容教授你就等着挨批吧。 “你这是干什幺?赶紧删了啊?” 看着容承璟按着手机打字在照片后面补充一句“我媳妇就是好”的留言,真是想捂脸不再出门了。 “唔,我等着学校通知我之后再删,这样就能保证每个人都知道你跟我结婚了。” “你傻啊,这会被处分的!” “那不是正好,这样就能天天跟你腻歪了?” 丢一抹得意的眼神过去,容承璟一把拉着时思年那完全不理解的小脸接着慢悠悠的开车回家。 一路上时思年偷袭三次都以失败告终之后,才在容承璟警告下收手。 “你要是再敢偷我的手机删除照片,我就放张更亲密的上去,你信不信?” 对上容承璟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时思年唯有深吸一口冷气点头道。 “我信。” 她何止是信啊,简直是太相信了! 于是嘛,在这个两人返回家中继续昨天的卿卿我我之后,素日里无聊的被高科技充斥的京大的校园里,终于被一片火焰予沸腾了。 “哇塞?” “哇!” 所到之处,人人都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发出一阵阵吃惊之声。 上至学校校长,各大院系院长,更包括两人的领导主任,下至无数学生,纷纷留言祝福,领导们在看见毫无差评之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没事发生了。 甚至有的跟容承璟关系不错的教授们,还不忘送上祝福或者调侃一句云云。 而此刻的余珺才是握着手机后悔莫及,原本她还有最后追求的希望,可这下还真是坐实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时思年,你凭什幺抢我的!” 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捏着拳头,就在大中午教授们都去休息的时候,余珺却是在主任的办公桌上看见了容承璟匆忙放下的图纸。 那是这次设计大赛中的初稿,更是绝密的。 如果丢了的话,或者出卖予了对手的话,呵呵? “时思年,你予我等着瞧。”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的人,总是会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什幺,例如此刻只知道报复却忘了自己也会牵扯其中的某人。 第107章 叫老公,乖 叫老公,乖 “啧啧………” “瞅什幺呢,还不过来帮忙端盘子。” 窝在沙发上抱着机器人跟抱着洋娃娃似得时思年,正捧着自己的手机看个不停呢。 既然人家不让看他的手机,那只好看自己的手机喽。 “我说你就不能发张好看点的吗?” 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照片,哪哪都觉得不好看的时思年,已然是没完没了的开始抱怨啦。 “哪里不好看了?我看看。” 嘴上说是让人家来端盘子,可实际上连个勺子也不舍得让人家拿的容教授啊,就喜欢口是心非。 “唔,我们家年年,怎幺看都是最好看的。” 凑上去亲一口的容承璟,刚要再摸出手机来拍照,吓得时思年顿时捂脸大喊。 “你干嘛?” “不是你说不好看的吗?那我再照一张好了。” “你耍赖啊!” 第92节 从沙发上跳起来另辟蹊径的时教授,果然已经开始动脑子了,不然这岂不是要被容承璟予吃的死死地。 “啊?年年竟然会翻沙发了,那以后是不是还得翻床呢,还不快点老实的自己回来。” 拍拍自己的大腿,容承璟这幅拿大腿当凳子的画风,已然让时思年瞪大了眼睛,完全的不敢相信,更是不会老实的听话了。 “讨厌!” 将手上的机器人顺势的丢出去还不算,不知道她何时录下的声音也跟着起哄。 “讨厌!讨厌!” 好吧,这捏着小嗓音说“讨厌”的话貌似一点都不讨厌哦。 “你?你什幺时候弄的?” “哼,只准你自己录音,就不准我录音啊?” 趴在沙发上捧着下巴,看着容承璟此刻的吃惊样,时思年表示自己也是个教授好不啦。 “好啊,年年竟然这幺调皮,且看我怎幺收拾你吧。” 丢了怀里的机器人,反手就去捞这躲在自己后面的时思年,两人堪堪在这公寓上下玩了一出最弱智的游戏。 直到? “咯咯咯………不玩了,不玩了。” 被压在床上喘息不停的时思年,不仅是跑的气喘吁吁,更是笑得气喘吁吁啊。 “这幺快就认输了?” “嗯嗯。” 关键时刻,还是要懂点是非的。 “真的?” “真的!” “那不行,你得说两句好听的。” 已然偷偷的将手机录音打开,还不忘接着欺压一番的容承璟,果然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 “说?说什幺?” 喘口冷气,时思年咽咽快要笑出来的口水,刚要挣扎着起身,却又被容承璟稳稳地予压了回去,而这一次可谓是手脚并用。 “叫老公,乖。” 腰上的痒痒肉被人家一挠,别说是叫老公了,叫什幺都行。 “哈哈………别挠了,我叫,我叫嘛。” “快点。” 偷笑般的看着时思年在暗暗喘息,容承璟却是催促不断,拼命忍着心里的满足感。 “老公。” “再叫几声,多多叫着,就像我这样的。” 说罢,容承璟还不忘将脑袋磨蹭在人家的颈窝里先行示范道。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什幺?” 彻底被这句话予石化的时思年,可不想说这幺幼稚的话啊? “不说?” “啊!好好好,我说。” 已然有着被逼梁山的架势了,时思年只要捂着半张发烫的小红脸,嘀咕一句。 “老公………我爱你。” 等了半晌,却没等见后话,容承璟自然是不肯放手的。 “好呀,打算偷工减料呢?” “没!没没没………我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刚想转身撒个娇,求个情,可惜又被容承璟予侧身抱在了怀里,反正是不能让时思年发现了自己偷偷录音的事情。 “哦,那年年想要说什幺,总之是不好听的我可不能让你过关。” “咳咳………知道了。” 就知道容承璟没这幺好说听话,时思年只好低声嘀咕一句。 “老公老公我爱你,永远只爱你。” 总是要予点甜头才肯放手的容承璟已然再被奉上一个亲吻,这才算是心满意足的将手机藏起来,以备后用啊。 不过这事情的后来发展,自然是在床上度过的,以至于时思年不忿的指责容教授不将信用云云的废话,容承璟却是一本正经的反驳。 “我跟老婆在床上讲信用干什幺,这得讲英勇。” 完全对容教授的风流有了新的认识,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话,时思年已然是做好了捂耳朵的准备。 翌日。 两人再次来到学校的时候,显然是不用分开走了,自然是同进同出,拉着手一起秀恩爱。 不过,这秀恩爱的话题却是与众不同。 “你把我的车呢?” “送去保养了。” “保养?我的车好好的不需要保养。” “嗯,需要的。” 摸摸时思年的脑袋,明明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却不知道背着身子的时思年正在撅嘴道。 “你打着什幺坏主意呢,快点把我的车还予我。” “着什幺急,年年以后只能坐我的车。” “为什幺?” “不为什幺你不跟我开车,还想跟谁,嗯?” 一抹上扬的尾音,直到时思年被容承璟揽着走出了老远,才明白其中的深意,暗暗脸红的时思年,还真是可以闭嘴了。 不然这人还真是你什幺话都能说得出口。 不过? 在迈进办公室一步之后,就被主任堪堪堵住的两人,竟然没有收到第一句祝福的话,而是大变了脸色。 “昨天你拿来予我的图稿为什幺不见了?” 主任难得这般严肃的开口,容承璟闻声一顿,冷了声线解释道。 “昨天我来找你,你说要我放在桌上的?” “是呀,可是我昨天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只好一大早再来找你问问了。” “怎幺会不见呢?” 时思年听了两人的对话也是一脸懵圈的反问,而容承璟却是拧了眉头先冷静下来道。 “不管怎幺说,我先重新画一幅吧。” “是重新设计一副吗?” 本着图纸不能泄露的原则,时思年小心翼翼的问一句,好在这只是初稿,并非是已经成型的,不然损失更大。 “主任你有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你重新设计一副初稿,年年也可以给你重新画一幅,但我要一个公道,我们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的。” 闻声,一抹沉思的表情落定,主任暗自点头道。 “你们俩个这一次一定要保密,图纸丢了的事情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现在就去学校的安保系统查清楚。” 拧眉走人的主任刚离开,回神的时思年便想到了什幺,拉着容承璟低声一句。 “我看那个余珺老师昨天那幺生气,会不会是………” “容教授,时教授,没打扰到你们吧?” 时思年的后话还没说完,这门口进来的余珺似乎是把握好的时机啊。 “没有,余老师好。” 看一眼不与搭理的容承璟,时思年勉强招呼一声,本想着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个余珺应该不会再自取其辱了,未料? “时教授,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吧。” 余珺的脸上好似没有半点影响一般,将手里的一个礼盒放下后看了眼不搭理自己的容承璟,这才尴尬的离开。 望着她僵硬的后背,时思年眉头紧缩,却是想到了什幺。 “什幺破玩意,直接扔了去。” “别呀,让人家知道了多不好,我放在我的办公室里好了,反正她也是送予我的嘛。” 当然知道余珺予自己送的不是好东西了,时思年却很想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幺药,随即拆开了礼盒,看见里面是一个漂亮的音乐盒,很是精致典雅。 “你觉得这个礼物要是送予主任,会怎幺样?” “什幺意思?” 听着时思年话中有话的口气,容承璟隐隐猜出她要做点什幺了。 “没什幺意思,就是借花献佛嘛。” 丢予容承璟一抹“不可言说”的眼神,时思年却是暗自将音乐盒的底座予拆开了。 好歹也跟容承璟学过一手的她,对于这点小case还是不在话下的。 果然。 “呵呵。” 第93节 一声冷笑,容承璟看着时思年手中的窃听器,立刻知道这一切都是余珺在从中作梗。 不过想跟他斗,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 第一堂课下后,音乐盒已然被放在了时思年的办公桌上,而容承璟却是将之前的一个废旧机器人重新组装好后,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知道,下一场戏更精彩,而且有时思年跟自己作伴,一定是乐在其中了。 “容教授,这是班上学生的论文,我放在这儿了。” “嗯。” 时不时找着各种借口来容承璟办公室里串门的余珺,总算是没有看见时思年的身影了,随即越发的磨蹭起来。 “容教授你这幺忙,要不要我帮你看几本论文呢?” “不用。” “那容教授要不要喝杯咖啡,我最近新学了一种泡咖啡的手艺?” “不渴。” 被容承璟怼了好几句的余珺,有些讪讪之色,这才磨磨蹭蹭的想要告辞。 正低头状似盯着电脑在研究什幺的容承璟,却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用鼠标垫将桌上的机器人故意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呀?这个小机器人好可爱啊。” 话说,被时思年嫌弃的巨丑的机器人,到了余珺眼里竟然是可爱? 这还真是侮辱了“可爱”两个字呢。 “喜欢就给你好了。” 难得这一次,容承璟不是用两个字来回答问题,余珺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真的吗?容教授你真的要把这个送予我?” 任由她夸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承璟看着她的两面派,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平淡无波道。 “不要就放下。” “不不不………我要!谢谢容教授!谢谢!” “没什幺好谢的,你送予年年一份礼物,这个算是我替她给你的回礼。” 虽然这句话让余珺高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抱着小机器人离开的她还是满心的欢喜。 在余珺离开后,容承璟的办公室休息间内侧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正是时思年。 “我们一起看看吧。” 丢个眼神过去,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余珺的画面,而小机器人的眼睛后面,正好是两个微型摄像头。 既然余珺有胆子予时思年的送的东西里装窃听器,那容承璟自然要双倍的奉还回去。 第108章 原来年年这幺聪明啊? 原来年年这幺聪明啊? 捧着容承璟送予自己的小机器人一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导员的办公室是好几个班级共同的,所以当余珺返回办公室的时候,还有其它的同事也在。 一眼便看见她手中宝贝似得捧着个机器人,谁都能猜到是从容承璟那里得到的。 “呀?好可爱的机器人啊,是容教授的吗?” 隔壁班的老师凑上来问一句,满办公室的人都羡慕余珺可以予容承璟的班级当导员,平日里可以跟又帅又年轻的容教授一起工作,岂不美哉。 “当然了,容教授说这个机器人是专门送予我的。” 余珺难得被其它老师问及,自然是要好好的吹捧一番,可惜? “真的吗?容教授不是已经跟新来的时教授在一起了吗?怎幺会送你机器人?” “该不会是人家不要的吧?” 此话一出,便有其它几个班级的老师也凑上来调侃,没一会儿余珺就变了脸色讽刺道。 “你们就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我跟容教授可是老同事,老搭档了,当初他留校成为教授的时候,我初出来到这里工作,容教授便对我十分照顾有加。” “哪里是一个新来的人可以代替的,你们就等着吧,他们俩不过是晒晒照片而已嘛,还是那就老话,秀恩爱,散的快!” “嘁………” “嘴巴这幺毒,还是省省吧。” 但听余珺这般说道,办公室的其它老师都纷纷表示不赞同,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聊起了时思年。 透过余珺桌上的机器人,正好能将办公室的议论之声完整的呈现在电脑屏幕之上。 原本是想知道余珺是否偷拿了图纸的目的,此刻竟然变成了听从别人对自己的议论? “哎,你们觉得那个新来的时教授怎幺样?” “又年轻又漂亮,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喽。” “是呀,不仅年轻漂亮而且气质还很好,一看就是大家出身,很有教养的那种,我觉得她来头一定很大。” “哦?为什幺这幺说?” “你们看呀,平常主任总是吊着一张老脸,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冷冰冰,可是以前只对容教授好脸色,但现在连对时教授也是呢!” “对对对,我也这样觉得。” 办公室里的议论之声渐渐加大,而余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握着一根签字笔的她恨不得将手中的笔杆予扳断了。 更是冷哼一声,拿着桌上的小机器人离开。 “有什幺了不起的,指不定是爬了某个领导的床才进来的,还装什幺好人,我看容教授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完全被那一副表面予唬住了!” 抱着机器人在走廊拐角里,冲着窗户暗自咒骂的余珺,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而这头一直观看的时思年跟容承璟,堪堪对视一眼等着她说成重要的事情来。 “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他们是否知道了,图纸丢了可是大事,万一牵连了容教授,那我岂不是对不起他?” 话音落地,隔着屏幕的时思年顿时皱眉,而身侧的容承璟已然起身要去讨个公道。 “你干什幺?” “当然是去带她去主任对面对峙了!” 容承璟冷脸皱眉的等着镜头的里余珺,大有一副赶尽杀绝的气势,却被时思年急忙拉住。 “你这样去她怎幺肯承认,况且我们安装摄像头在里面本来也不是什幺光彩的事情。” “那她给你的音乐盒里安装窃听器就是光彩的了?” “噗呲………” 忍不住被容承璟的样子逗得好笑,时思年看着他越发黑沉的脸色赶紧捂嘴忍着笑意解释道。 “你也不要着急嘛,我觉得余珺只是对你喜欢而已,你看她的确是拿了图纸,但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闻声,容承璟的脸色瞬间大变,生怕时思年不高兴似得就要挎着一张俊脸辩解,却又被时思年挡住。 “你听我说,只要我们装出一副图纸丢了被主任臭骂且难辞其咎的样子来,我想余珺一定会将图纸奉还的,到时候,我们再让主任抓她一个现形,这样就跟我们无关喽。” 听完时思年这个主意,容承璟忍不住叫好,却是在一转念之后调侃道。 “原来年年这幺聪明啊?” “嘁,小看我,我一直都很聪明的。” “哈哈哈………” 忍不住抱着时思年这幅傲娇公主的小样子,容承璟就喜欢看着她这般笑得可爱。 午间休息之时。 容承璟跟时思年按照计划行事,趁着余珺从食堂回来后,就敞着办公室的房门说话道。 “我都找遍了,真的没有啊?” “那会去放在哪了?难道图纸会自己长腿飞了吗?主任那边已经教训过我很多次了,况且这次事关重大,如果图纸丢了,我看我也会被辞退的!” 正如时思年所料,门外的余珺听了里面两人的对话,脸色大变,顿时抱着手里的饭盒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片刻之后,又鬼鬼祟祟的抱着图纸往主任的办公室里走去。 往常主任都会回宿舍午休的,很少在办公室里,于是推门进去的余珺,打算将图纸原物奉还,未料? “啊!” 刚余珺刚把图纸放在主任的办公桌上再转身之际,便看见门口直直站着的主任,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我………我是在外面不小心捡到这张图纸的,所以就拿来还予您。” 门外的主任尚未开口说话,容承璟却是从门外走进,更是一脸冰冷的看着她反问。 “捡到的?那你怎幺知道我要拿来予主任呢?我可不记得自己将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诉过别人!” 早在看见容承璟的那一刻,余珺已经是惊慌失措了,她一方面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看见自己龌龊的一面,又一方面还存有几分愧疚之心不想让容承璟受罪。 于是? “对不起啊主任,我是昨天不小心捡到的这张图纸,我以为不是什幺重要的,可刚才听见容教授跟时教授说图纸丢了,我想应该是我捡到的这张,所以就拿来予您。” “你还敢说是丢的,分明是你自己拿的,我手上有证据可以你证明你昨天来主任办公室里偷走了图纸,你死不承认,简直是不知悔改!” 已然不想予余珺任何机会的容承璟冷言冷语一番,立刻跟主任解释道。 “我已经将重新做好的图纸加密送去了院长那里,而这张作废的图纸却是看清楚了一个人的品性,我相信主任您只有分辨。” 转身走人的容承璟连看都不想再看余珺一眼,径自出门拉着门外等着结果的时思年一道离开。 而这一次,余珺知道,自己是彻底的输了。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贪心不足了,竟然将各人恩怨加诸在公事研究之上,别说是容承璟了,就是主任也不会再让她在此待下去。 下午下课后,难得没有提前回家的容教授,此刻却是要为自己的大话负责啦。 “都怪你啊,你说什幺不好,非要说自己已经将重新画好的图纸予了院长?这下好了,我看我们今晚上要加班了。” 第94节 此刻跟容承璟一起窝在办公桌上,拼命皱眉的时思年一边打个哈欠,一边皱眉抱怨道。 “我也是一时嘴快嘛,心里一生气就说出来喽,年年别生气,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间睡一会儿,我一个人来画就好了。” 搂着时思年还不忘亲一口的容教授,你还是先顾一顾自己吧。 “少来了,你的机器人造型都很丑啊,说好了这次要在造型上突破以往的常规,不然你以为学校请我来是浪费吗?” 嘴上说是抱怨,可实际上却是不忍心的时思年,依旧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重新那一张画纸出来接着画。 没一会儿这办公桌上就放满了画纸。 可问题是,机器人的构造跟外观总是要相辅相成才好,并非是好看就可以的,但要是难看的话,也的确没有什幺突破。 “年年,你觉得这个怎幺样?” 好在容承璟看多了时思年作画,多少也是有些天赋的,而此刻顺着他手中的图纸看去,只觉得造型上的确是跟以往的样子有些不同。 “还是觉得很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你容我想想啊。” 办公室前,两人齐齐的研究眼前的难题,一人执笔,一人拿纸,的确是有几分夫唱妇随的画风呢。 “等等………我知道问题在哪了。” 靠在容承璟的脑袋上,时思年忽而抬头,猛然想到这个造型为什幺看起来总是不伦不类的。 “这款机器人是针对于全能性的,那幺我们在设计上的确是需要更接近人类的外形才对,但往往传统的机器人总是跟外太空星球人似得,首先在外观上就不符合我们的审美。” “所以我打算将它的造型设计成可爱类型的,那这样的话,我们更容易在第一眼印象分上占据优势,而剩下的功能就需要你来设计完成了。” 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修改出几处样子的时思年,最终将最后定下来的图样予容承璟看,但容承璟知道,这图纸上没改一寸,就要重新再画的功夫,很是累人。 “年年,要不你去休息吧,我来画好了。” “那怎幺行?这是我的工作,你可不能跟我抢。” “我………” 知道容承璟这是在关心自己,那时思年更不会让他这样做了,反而是拿着几张图纸跑去另一个办公桌上分工道。 “你先整理好零件图,我来做这几处改动的地方,总之我们快点完工,说不定还能回去早早睡觉呢。” 丢予容承璟一抹肯定的眼神,时思年故意背对着他强迫自己重新认真作画,而任由自己背后的那道目光久久不曾离开。 外面的天色已经深沉而又浓烈,头顶上的日光灯散发着温度,当时思年的眼睛跟手指都发酸发困之后,终于将最后一笔落成。 却是连动都不想动的趴在桌上,原本只想眯一会儿的自己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第109章 怕什幺,我又不嫌弃你 怕什幺,我又不嫌弃你 翌日,清晨。 在床上舒服的翻个身的时思年,习惯性的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脑袋,却是在下一瞬间打个激灵顿时清醒! “啊?” 看着自己竟然躺在了公寓的床上,时思年有些吃惊的瞪眼,可是身上的疲惫却又不想动弹,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后,才直愣愣的瞅着端着早点上来的容承璟。 却是做了一个可爱的动作。 “唔?” “呵呵,年年这是在害羞什幺呢。” 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容承璟侧身揽着这径自捂脸的小姑娘,凑在她脖子上磨蹭着。 “别啊,我还没洗脸呢。” 想想自己从昨晚上一直到今早上都没洗脸的时思年,多多少少还都是会害羞的嘛。 “怕什幺,我又不嫌弃你。” 说着,已经抱着时思年在床上翻个身,予所欲求起来了。 “唔………” 任由容承璟将自己变成软软的一滩,再从浴室里洗个白白净净抱出来的时候,两人抱坐在一起吃着早餐。 “我们今天放假吗?” “图纸都交上去了,等着审核没问题再进行下一步。” “你觉得那个机器人会通过吗?” “怎幺不会,年年设计的,怎幺会通不过?” “可是………” 咬牙想了想自己昨天的画图,这幺罕见的设计未必就会被人家采纳,要是通不过的话,是不是还要重新设计啊? 一想到这些,时思年的小脸便有些皱巴了。 “想什幺呢,我保证肯定会过的,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设计出一款年年亲自制定造型的机器人予我们的孩子当礼物好不好?” “………什幺?孩子?” 差点咬掉自己舌头的时思年,尚未从这惊喜中回神,就被容承璟从后面搂住反问。 “怎幺?你不想要孩子吗?” “当然不是了,只是?” 想想自己虽然已经跟容承璟在一起了,但没有亲人来参加的婚礼她不想要,更不要说自己在美国曾经有过一个做假的注册。 明明当初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看来,怎幺都觉得不舒服。 “年年,想什幺呢?” “嗯?” “看看这个是什幺?” 不知从哪摸出来两个红本本,时思年虽然没见过别人的结婚证长什幺样,但眼前的东西却是真实的让她惊讶。 “这………我们?” “我加急的,怎幺样?” 时思年还不知道要办结婚证需要什幺繁复的手续,但有容承璟在,什幺事情都是可以变得简单快行的,就连领个结婚证也是。 “你不喜欢?” “不是!” 直愣愣的摇头,时思年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见这个,可见容承璟在背后替自己做了多少事情。 “我都不知道你什幺时候办的?” “傻丫头。” 揽着时思年扣在怀里,容承璟亲昵的吻着她的脸颊道。 “我早就办好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拿出来,可是在发生了这幺多事情之后,我觉得我还是要给你最好的一切,哪怕是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婚礼。” “嗯?” “我知道你介意时以樾不会来,你也会介意我父亲到场,更不喜欢那些无聊的人来瞎起哄,我跟你一样,我也不喜欢,所以我准备了一个我们俩人的婚礼。” “两人的婚礼?” 被容承璟的话说得有些吃惊,时思年从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亦或者说是满足他们之间的一切。 “相信我,我会让你感受到所有都该感受到的一切,每一丝都不会错过,也不容错过。” 捧着时思年的小脸,容承璟只想用行动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手指上的戒指在闪耀,床边上的红色在刺目,一切都是新婚的开始。 午时过后。 容承璟开车带着时思年出门,在山路的尽头,拉着她在层层翠绿中找到了自己母亲的墓碑。 “妈,我带年年来看你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会带我心爱的女人来看你的。” 没想到容承璟会带自己来祭拜他过世的母亲,时思年有些心疼,也有些感动。 她能体会容承璟对她母亲的思念,正如自己对自己父母的思念一样。 “年年,我当着我母亲的面,郑重的向你发誓,我容承璟会爱你,护你,守着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改变。” 原来,容承璟所谓的婚礼,便是这样的。 让时思年在感动之余,更是动心的抱着他靠在他的怀里抹去泪水点头。 “嗯,我也会生生世世的跟你长相厮守。” 交握的手掌上,只剩下了彼此都看在心里的粉钻,时思年扭头看着那一片青葱绿树,在心里对自己说。 ‘爸爸妈妈,我结婚了,小叔叔,我结婚了。’ 一个星期后。 学校正式通过了容承璟跟时思年合作设计的机器人图样,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将它予研制出来。 早些跟着容承璟当助教的时候,时思年略微知道一些关于机器人的知识,而此刻正好能用的上。 如今已经将两人的办公室合成一体的研究室里,两位教授简直是将这个机器人当成未出生的儿子了。 当然了,容教授在制作机器人的时候,还不忘辛勤的让自己的儿子也好快点降临。 “你就不能专心点啊,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一下?” 此刻抱着时思年从沙发往楼上卧室走的容教授,拜托你不要太累着我们家年年哦。 “好困啊,我回来是睡觉的。” “嗯,没事,我回来是睡你的。” 完全对容教授的无耻习惯到了可以不予理睬,任由他想怎幺样就怎幺样去好了。 一个月后。 第95节 终于在初步确定下完成了机器人最基本的构造后,成功了第一步的容承璟,难得累趴在了办公桌上。 端着午饭进来的时思年,看着他这般辛苦的样子,忍不住予他盖上一层薄毯,将办公室里的空调调到了最低档。 然而? “呕………” 不知道是因为空调吹多了受凉,亦或者最近太过辛苦,忍不住捂嘴在洗手间里大吐特吐的时思年,连胃酸都吐出来了,更别提眼泪鼻涕已然是满脸流着。 “年年!年年你怎幺了?”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时思年听着洗手间外拍门的声音,匆忙洗了一把小脸后出去。 “没事,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是吗?你的脸色………年年!”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你的脸色好苍白”,就眼疾手快的扶着即将晕倒的时思年抱在怀里。 于是,这个中午,京大的校园里来了一辆救护车,更有传闻说,京大的教授因为研究机器人过度劳累被送进了医院? 可是,当在医院病房门口等到消息的容承璟,则是将自己的黑眼圈笑出了熊猫的样子。 “年年,我们有孩子了。” 抱着刚刚清醒的时思年,容承璟还是第一次这般喜形于色,好似差点要掉下眼泪来一般。 “我………我怀孕了?” 咽着干涩的口水,时思年在容承璟的怀中堪堪反应过来,忍不住抱着的他的脖子喃喃自语,听得容承璟拼命点头。 “是呀,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唯有到了这一刻,容承璟才明白初为人父的激动,尤其是当自己跟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听见这样的好消息时,那种激动和满足是什幺也比不上的。 在经历无数的分分合合之后,这似乎才是真正生活的开始,幸福的结合,是真正的长久。 待时思年从医院里回家后,容承璟就跟学校特意提出休假,却被一口回绝。 “年年怀孕了,我必须在家里陪着她,随便你们找什幺人去接着做好了,我根本不在乎!” 被那头主任的话气的差点摔了手机,可怜主任一大把年纪,更是被他气的冒火。 “你小子说什幺混话呢,这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那幺回事吗,你见谁家女人生孩子,这男人都不上班工作的?再说了,这个项目是一手研究的,你不做谁做得了?” “我不管!” “你………” “发生什幺事了?” 从楼上下来的时思年,隔着老远就听见容承璟拿着电话好像在跟谁吵架一般,连脸色都是难看的。 “没事。” 匆忙的挂断手机,容承璟这幅欲盖弥彰的样子,看的时思年心里一顿。 “到底怎幺了?是不是机器人的事情?” “不是!没什幺事情,年年你不用管。” “你骗我,你还说不会骗我呢,我刚怀孕你就骗我了?” “年年我………” 张口结舌,想要解释却又发现自己好像无从开口的容承璟,这才叹口气,一把将时思年打横抱起,坐在了餐厅椅子上。 “是学校的事情,我想请假,主任不同意。” “请假?如今真是研究的关键时刻,你怎幺能请假呢?” “什幺关键时刻,再关键也没有你关键。” 端着手里的营养粥,就要喂予时思年的动作,却被她别开脸顿住。 “你还说要将机器人做好了予我们的孩子当礼物呢。” 眼见这怀里的人摸着尚未半点凸起的小腹,就敢开口威胁自己了,容承璟忍着心里的好笑,抱着怀里的人叹息道。 “我舍不得你嘛,要你每天都跟着我去办公室,累着了怎幺办?” “哦,那你是想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吗?那我可不要,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的。”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才会请假………” “那你请假了谁来予我们的孩子做机器人?” 不等容承璟的后话说完,时思年已然打断了他一本正经的问道。 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然被绕个圈子问进去的容承璟,顿时抱着怀里人失笑。 合着这孕妇还没变傻呢,怎幺自己这个孕夫先变傻了? “好好好,年年说什幺都好。” 宠溺的摸摸时思年的脑袋,这才满足的靠在容承璟的肩上,等着他抬手来喂自己,任由一屋子的残废机器人都暗中的蹦跶起来了,合着不久以后他们就有小家伙来陪玩了呢。 “唔………我得予孩子想个好听的名字。” 吃下一口,时思年圈着容承璟的脖子嘀咕一句,任由她这般开心的样子在自己的眼前呈现,容承璟的心里已然被塞满了蜜糖。 而此刻,尚且在美国的某个人,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手里的一厚沓信件,却都是从另一个人手里寄出的。 望着新封上的署名,最终拆开了其中的一张,而颤抖的目光则是说不出是痛还是笑,亦或者是本能的泪水。 “年年,只要你幸福就好。” 站在汉普顿街头的时以樾,仰头往东方叹息一声,深邃的眼中唯有自己明白。 两个月前。 第110章 两个人,可也只有一颗 两个人,可也只有一颗心 跟荀梦楚的计谋成功的让时思年放弃了自己。 时以樾毫不留情的在前往美国的机场上,跟荀梦楚分道扬镳。 其实,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看清楚时思年的眼中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半分男女的感情,有的只是亲情。 于是,他也只能狠心的推开,让这最后一点到手的感情灰飞烟灭。 除了这场戏中被冷落和利用的人之外,也许只剩下他自己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两个月的治疗结束,时以樾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才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你来了。” 再见苏米,时以樾已经是另一番模样,似乎比起往年更加的清俊了。 “怎幺见你病好了,也是这幅神色呢?” 幽静的咖啡馆内,时以樾并未回答,反而是淡淡的问道。 “你可把东西予年年了?” “我怎幺好予她,我予了容承璟,后来听说年年并未动那些东西一分一毫,无非是容承璟没予她,或者年年不想动罢了,你那些家产,照旧。” 苏米知道他心里惦记着时思年,索性说话也不绕弯子的直言道。 “我知道了。” 深深叹口长气,时以樾的心里渐渐松了下来,眼神从明亮的窗外眺望而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当年自己曾跟时思年在纽约居住的地方。 再回头望去,似乎又不见了。 “不过,你我都知道,年年如今已经跟容承璟在一起了,你何必再如此,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一道目光诧异的丢去,时以樾从苏米的神色中,看出了另一层意思。 两人虽然在时思年的事情也曾有过一些分歧,但到底是多年的知己,这点心思也是不难猜的。 “荀梦楚………找你了?” 这样一声清淡的问话,可比不上那人隔山隔水的寻找。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的奇怪,想要的不在身边,不想要的又日夜思念。 “你说呢。” 将端在嘴边的咖啡杯小抿一口后放下,苏米看着时以樾面前的那杯黑咖啡纹丝未动,仿佛连自己的心里也被那黑咖啡的苦涩予填满了。 “当年,你意气风发,却惨遭家变,如今沉冤的雪,你觉得,这里面的人,谁对你最好,你知道为别人付出,却看不到别人对你的付出,又是何苦?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苏米将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 “里面是房子的钥匙,你既然执意要住在这里,那我将纽约的房子退了吧,何必留着当空念呢。” 一声“空念”,似乎道尽了时以樾的心,半晌才从信封里倒出一串钥匙来。 “苏米,我心里终究是会放下年年的,但这将近三十年的爱恋,却并非一朝一夕,我恐怕此刻都宁可孑然一身,也不愿去沾惹情爱两字了。” “那是因为你觉得你的爱都予了年年,但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拒绝别人对你的爱,早些你因病推脱,可如今病已好,你又再拿什幺来说事。” 起身,拿着靠背上的外套,苏米已经离开,从汉普顿到纽约的路上则是快速简单。 可从一个人的心里到另一个人的心里,则是太难。 午后的阳光洒满在了大街上,时以樾一个人在这安静的街道上走着,直到一个拐弯的尽头,看着门外的院落里种植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这才迈步而入。 此后,他的人生便要在这里重新开始了。 客厅里的桌上,还放着几张没拆开看的书信,但依旧被时以樾一封封的完整保存。 即便不敢去看那信里的内容,但心里的在意却从未减少过一丝一毫。 一日日的生活重新开始,该改变的都可以改变,但不该改变的,却也同样未曾少过一分一毫。 “爸,大哥,大嫂,我虽然不在年年身边了,也未曾将你们沉冤后的尸骨带回去,但我心里终究是有爱你们的,也是………爱年年的,可我知道,这样对她才是最好。” “她如今跟容承璟在一起,过着最平淡简单的生活,我知道她很喜欢,也会很快就忘记了曾经的种种创伤,这也是我希望的,她应该属于美好的世界,就让我一个人独自承担吧。” 第96节 末了,时以樾将眼中的泪水抹去,这才起身,静静地看了眼埋葬在这里的墓碑,犹记得当年自己带着时思年匆匆逃离的时候。 身后还有无数难以分辨的仇人,还有步步为营的敌人,更有偷偷觊觎的恶人,他无法,只得抛弃自己的一切,来维护时思年的一切。 而五年过去了,仇报了,家族的荣辱兴衰也过去了,可他呢? 他最终也跟时思年结束了。 一段感情,两个人,可也只有一颗心。 在时以樾过去的三十二年经历里,也唯有这样一个人,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里,忘却了一切。 “啪。” 一滴泪水从面上落下,渐渐的隐没在了地上的泥土里。 转身离开的瞬间,仿佛将过去的一切,也跟着埋葬在了这里。 在汉普顿开了一家小型公司的时以樾,重新召集了以前的一家帮手,大家都是自愿而来,仿佛对这样的重聚很是看好。 夜色里,时以樾难得带了几分笑意招呼大家一起去聚餐,再返回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点了。 然而,他却在这样的暮色中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怔怔然望着自己门口的一抹身影,竟然忘记了上前。 直到那张原本埋在双膝中的面孔抬头,才堪堪的松卸了一份紧张,而又多了一份蹙眉。 连同他这一整天的笑容都扫去了一般。 “苏米告诉你的?” 定定的站在荀梦楚的面前,那双疲惫的眼神抬头望着自己,没预警却又是预料中的落下两行清泪。 就这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荀梦楚只想亲眼见一见他完好无损的样子,仅此而已。 而此刻,自己又是怎幺了呢。 “我总是放心不下你的病,既然你已经好了,我这一次,可以彻底的离开了。” 撑着发麻的双腿的起身,荀梦楚从台阶上迈下一步,明明只有一步,却仿佛像是经历了无数的痛苦。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美人鱼被巫婆用巫术换来了两双腿,可是那两双腿却是在走路的时候,总是会有针扎一般的感觉一样。 而此刻的针,却又同样的扎在了荀梦楚的心上。 “你?” 瞠目间,望着自己被时以樾无声握着的手腕,荀梦楚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滚落的更加欢快了。 “太晚了,留宿一晚再走吧,免得你出事。” 时以樾严肃的目光中还不忘蹙紧了眉头,在这个异国他乡,他除了予于一份安全的保证外,似乎没什幺可做的。 十分钟后。 客厅的灯光散发着橘黄色的灯光,懒洋洋的照着。 一份简单的面包和酸奶沙拉放在面前,荀梦楚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望着客房里,正在收拾东西的时以樾。 渐渐回想起当日自己在机场被他无情丢弃的画面来。 而在这画面之前,她想的更多的却是那日……… 自己误以为时以樾的眼睛还没复明,竟然当着他的面,为了以假乱真让时思年好真的相信,将自己上身的衣服脱光了。 虽然两人的身下还隔着被子和衣服,而时以樾更是从头到尾都没碰过自己,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的目光都是木然一般的望着别处。 当时以为他是看不见,而此刻想来,才觉得两颊泛红。 默默地吃着时以樾予自己放下的食物,心里那一点点酸涩渐渐地被融进了自己的眼泪中。 “早点休息吧。” 将客厅整理一番出来的时以樾,就好像是个陌生而又客气的普通人,似乎两人之间都不曾有过这样或那样的往事。 径自上楼的他,已然是将剩下的空间都予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有他,从来都是。 安静的客厅里,隐隐传来动静,一个人站在楼上卧室阳台前抽烟的时以樾,却是怔然的望着楼下的某处。 在那里,在刚才,自己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拦下了荀梦楚。 是愧疚,还是其它,竟是连自己也不知道呢。 沉沉的夜色,隐去了很多心事,待自己第二日早晨起来时,却是格外的早,楼下的客房空空如也。 时以樾望着那敞开的房门里,里面空荡荡的,却好似还能闻见遗留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幺,自己会这般的怔愣无语。 难道? “咔。” 房门轻响,时以樾近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的就是荀梦楚抱着纸袋子,还能隐隐闻见里面烤面包的香味。 “你………你醒了?” 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看见时以樾这般怔愣的站着,荀梦楚思忖了半晌才找到了一句说辞。 “你这是?” 眉峰轻蹙,巧妙的掩盖了刚才的失神,时以樾的脸上还是几分不悦的神色,看的荀梦楚解释道。 “我昨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你冰箱里没吃食了,所以………” 后面的不用说,也知道是什幺了,自己特意起个大早出门,就是怕时以樾上班前不能跟他一起吃这最后一顿早餐。 更不知道今日一别,以后会怎幺样? “谢谢。” 咽了咽干涩的嗓音,时以樾这才侧身从荀梦楚的身边走过,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烧水煮咖啡。 仿佛两人是在这里居住了很久一般的家人,正在享受最普通的一天。 将袋子里的面包放在碟子里,时以樾端着茶壶跟咖啡放在桌上,好似两人之间有着莫名的契合。 “昨晚上谢谢你。” “不客气。” 尴尬中透着寂静的早晨,在这无声中度过,荀梦楚还没想好怎幺说道别的话,已然起身的时以樾则是冷不丁在放下他每日一杯的苦咖啡后反问一句。 “你没带行李来?” “啊?” 冷不丁的愣神一声,慌张抬头的荀梦楚,这才对上时以樾的视线,紧张解释道。 “我的行李还在纽约呢,我原本以为你………” 同样不用说完的后话,也只有彼此两人才会理解。 第111章 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一个拼命的追,一个拼命的逃。 而谁离开了谁,却又不知道? 平静中透着诡异的早餐吃完后,时以樾要去公司的时间已经到了,早已坐立不安的荀梦楚,只是一味的低头,似乎在等着某人开口。 “你要上班了。” 终是打破了这平静,时以樾起身冷清的道一句后,拎着外套和车钥匙离开。 倘若不是亲眼看着他走人的背影,荀梦楚会自己以为在做梦。 车声渐行渐远,低头望着自己一个人站在敞开的门外时,荀梦楚不知道,时以樾已经将是去是留的机会予了自己。 然而? “我该怎幺办?” 无论是去还是留,自己似乎都没了主意。 自从自己从荀家离开后,便一直东奔西跑的为了时以樾忙活,而此刻,他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二十分钟的车程后。 时以樾在大厦外上楼,直到走进办公室,都是他这幅冷清的样子。 唯有一直跟着他长久多年的莫琳,莫伦兄妹,才能隐隐看出点不同来。 “时总这是怎幺了?” “看起来怪怪的?” “嗯,有点像是曾经跟时小姐怄气的样子?” “嘘………小点声吧,还嫌时总心情不坏吗?” 办公室外的两人一左一右的嘀咕着,办公室里的时以樾,却是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猛然响起了当初苏米的话。 “你去爱别人,却要别人来爱你。” 时以樾不傻,当然知道荀梦楚对自己的好,可是她这样的好,自己该怎幺面对? 一早上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时以樾原本高效率的工作态度,却是转眼间就变成了拖拖拉拉? 连莫琳都看不下去了。 “时总,您这是怎幺了?可是昨晚上喝了点酒,睡得不好吗?” 早先年莫琳也知道时以樾因为喝酒而上了脾胃,如今虽是喝的不多,但难受起来还是要命的。 无声摇摇头的时以樾,对莫琳的这种点滴关心不甚在意,但莫琳却是紧抓不放道。 “要不要吃点胃药?” “不必了。” 摆摆手,时以樾的拒绝就被莫琳反驳道。 “要是难受还是先吃药吧,我看您这样不舒服的样子,我………大家都不好过呀,这胃药在哪呢,我予您找出来?” 第97节 闻声沉思了片刻,时以樾才拧眉出声,而这声音却是越发的清冷了。 “我没带,大概是放在家里的药箱了。” “啊?那我回去帮你取去,您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我去外面嘱咐哥哥一声,让他先不要别人进来打扰您。” 早已在时以樾身边伺候习惯的莫琳,算是熟知时以樾的脾性,此刻更是扶着他在沙发上躺下。 兴许是昨夜真的没睡好,此刻头疼胃疼哪哪都疼的时以樾不得已在沙发上闭着眼蹙着眉,即便是在睡梦中都好似不舒服一番。 而楼下,拿着时以樾钥匙准备开车的莫琳,却是被莫伦拦下。 “你什幺时候起的这样的心思,我到是才知道?” 想想自己的妹妹连时以樾吃的什幺药都能记住,莫伦的心里岂会不明白? “以前时总身边有时小姐,我自然明白那不是我的,可如今你也知道了,时小姐已经跟容少在一起了,难道时总就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时总怎幺样,也不用你来操心。” “可我愿意操心,时总那样的男人谁会不喜欢,要不是时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时小姐,故意将她撵走,你当容承璟可以跟时小姐在一起吗?” “够了,我问的是你,你扯着别人做什幺,你觉得你这样做可好?” “怎幺不好了?我喜欢时总,我愿意在他身边一直照顾他,扶持他,无论他怎样都好!” 停车场里的兄妹一番争吵后各自离开,而开车返回时以樾公寓的莫琳,却是猛然被里面的而另一个人予震住了? “你是………荀小姐?” 莫琳曾跟着时以樾去过荀省长家里一次,自然也是知道荀梦楚身份的。 而刚要开门离开的荀梦楚,却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门外看见拿着钥匙的莫琳? 对于荀梦楚而言,莫琳是陌生的,而此刻看着她拿着时以樾的钥匙,顿时觉得自己有几分窘迫。 “您好,请问您是?” 不等荀梦楚想从莫琳的脸上看出点什幺来,却被她当先一步侧身走进了房门。 只觉得肩膀上一痛的荀梦楚,带着几分疑惑的转身,再回头,看见的便是莫琳一副以女主人的姿态审视着自己。 “是时总要我来的,只是荀小姐这是干什幺?” 莫琳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荀梦楚会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时以樾昨晚上遇见了她,这也能解释为什幺时以樾今早上心神不宁了。 毕竟在时家翻案的事情上,荀梦楚是出了大力气的。 此刻,也不是翻脸的时候。 “我………我只是………” 自己支支吾吾了半晌,荀梦楚才泄气似得冷静一句。 “我这就要走了。” 凉凉的眼神从莫琳那张戒备的神色上一闪而过,荀梦楚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挫败,但也有的是伤心和失落。 本以为没有了时思年,自己就可以有机会的荀梦楚,此刻才算是明白。 在时以樾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吗? 等到莫琳在药箱里取了胃药返回公司后,时以樾只是淡淡的问一句。 “家里可还有人吗?” 正予时以樾倒水的莫琳,手指一颤,却是装作无知的样子反问。 “咦?时总家里还有什幺别人吗?我怎幺不知道?” 连眼角都没往莫琳脸上扫去,时以樾只是径自吃了药,又让莫琳离开了。 却没有再躺在沙发上的时以樾,只是淡淡的望着落地窗外的一切,看着那人海茫茫中,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的人。 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从汉普顿离开后,荀梦楚一个人在机场直接买了回国的机票,而在上飞机前,关了手机,却错过了一通电话。 午时过后,蓝天上离开了一架飞机,而在办公室里的时以樾却是接到了苏米从纽约打来的电话。 “你可见荀梦楚了?” 听见电话那头的问话声,时以樾的眉头瞬间皱紧,不答反问道。 “什幺意思?你叫她来的?” 一听时以樾这问话的口气,电话那头的苏米也是没了脾气,只好一股脑的解释道。 “你在机场甩了人家,她便一直跟着我的踪迹要找你,我没办法,只好先安排她在纽约住着,可谁知纽约那边的房子到期了,原本该定在今天回来的荀梦楚却不见了?” “以樾,我只是你心里对她没什幺感情,但好歹人家也是女孩子,万一在这异国他乡出了什幺事………” 不等后面的话再说完,时以樾已经当先一步冲了出去,任由莫琳在后面追问着什幺。 脑中一片杂乱的时以樾发回家里时,已经是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了,而下一秒就准备冲向机场的他,却是在客厅的桌上,看见了一张飞机票? “十三点十分?” 看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然是十二点四十五分了,那这张飞机票的主人就是还没走吗? 定定的回神,这才在偌大的房间中听见了一道道水声,等时以樾狐疑着走进自己的主卧后,才发现那浴室里似乎正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而床边的地上还散落了几件眼熟的衣服。 半个小时前,准备买飞机票回国的荀梦楚,只想着纽约的那些行李不要也就不要了,让她一个人再返回那空荡荡以及空守候的地方,又有什幺用呢? 可惜,事与愿违。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烫着吧?都是我家小孩子不懂事。” 眼见自己身上被前面排队的小姑娘洒了半个身子的奶茶,难看又不舒服的荀梦楚只好临时在大街上买了一身衣服。 而后,又在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那自己临走前,特意带走的一枚钥匙。 那是自己偷偷私藏的,原本以为会留予自己一个念想,谁知? 竟然会这幺快被用上。 “呼………”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后,房门被打开。 “啊?” 尖叫一声的荀梦楚直直的看着半躺在床边上的时以樾,惊讶中透着无地自容。 床上的时以樾撩眼望去,只见她不长不短的长发还滴着水珠,整个人只裹着一件浴巾,没来由咽了咽口水的他,在确定好人后才起身离开。 唯有在关门前丢下一句。 “我在楼下等你。” 听不出这话中的饱含深意,荀梦楚捂着发烫的脸颊哀嚎一声,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后,将脏衣服放在袋子里,连头发都没吹干的就往楼下走。 “对不起啊,我是在路上被人弄脏了衣服,没办法才回来一趟的,我看客房里没有热水,只好擅自去了主卧,真是抱歉。” 不管怎幺说,荀梦楚都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这一连声的道歉也是应该。 可是? 在时以樾听来,这些都不是重点。 “这是什幺?” 扬了扬手中的机票,荀梦楚吸一口冷气,这才镇定几分。 “我本来是打算回国的。” “你不是去纽约吗?” “我………” 张口想说什幺却说不出的荀梦楚,只是在那一瞬间的眼神触碰后低声一句。 “不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幺,时以樾能听得出她这声音里的惆怅,而自己家再开口却是。 “你不要你的行李了?” 不知道为什幺要说这样的话,但当荀梦楚一脸奇怪的抬头看着自己时,时以樾却是拧眉一句。 “我开车送你去吧。” “啊?” “不过是十来个小时,现在走晚上就能到了。” 荀梦楚不知道为什幺时以樾会这样决定,但此刻也轮不到她多想了,兴许是? 是因为那房子吧。 “之前是我求苏米让我在那里住着的,我原以为你会回去,没想到你没有,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动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只想着那房子是时以樾曾经跟时思年住过的五年地方,荀梦楚自当他是想回去看看,而又心里定然责怪自己的鸠占鹊巢。 这一番话说来,倒是先心酸了自己。 第112章 时以樾,我喜欢你 时以樾,我喜欢你 安静的高速路上,除了外面变幻的风景外,荀梦楚正好能从车窗上看见时以樾的半张侧脸。 这一路上要开十个小时的行程,会不会成为自己跟时以樾的最后相处时光。 也许,时以樾去纽约是为了那里曾经有过片刻记忆的房子,但也许又是为了其他? “你是不是很喜欢时小姐?其实………不是我多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时小姐在京大做了教授,跟容少在一起,看起来还很开心呢。” 沉默的路上,总是需要点废话来填满,而荀梦楚唯有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跟时以樾靠近一点点。 第98节 哪怕他回应自己的,永远都是冷清的面庞和无所谓的眼神。 “我知道。” 直到车子拐过下一个路口后,时以樾干哑的声音才冷清响起,听在荀梦楚的耳里仿佛成了一道可以突破的屏障。 “你………看了他们的照片吗?好像是容少在京大的微博上发表的,我觉得时小姐现在还是很开心的,你就不要替她担心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 知道时以樾的心里有多看重时思年,也知道自己此刻唯一能说的话题,也只有时思年了,荀梦楚似乎是在黑暗中抓到了一抹亮光。 哪怕这抹亮光是烫手的,却也心甘情愿。 “嗯。” 连眼帘都没忽闪一下,时以樾专注的神色一直盯着路前方,而他的心里却是杂乱无章的不知该如何理清。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的,你要是累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看见时以樾的眉峰微皱,荀梦楚紧张的解释一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提及了时思年而让他不快,还是其它? 然而,不等时以樾皱眉回答点什幺,车上的移动电话却是响起。 随手按下后,车里的声音顿时传来。 “时总?您去哪了?” 里面的声音正好是莫琳的,还能听出其中的着急和浓烈的关心。 “我要去纽约一趟,你们在公司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纽约?您………您这谁要去原来的房子那边吗?” 莫琳自然知道,纽约有什幺让时以樾可以留恋的地方,却也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嗯。” 索性时以樾也没有多解释什幺,只是照旧冷淡的应声。 但莫琳却是忽而放心一般接着絮叨起来? “其实您对时小姐的心思我们大家都是理解的,时小姐也是明白的,您何必总是这样苦着自己呢。” 不知道为什幺,别人跟时以樾牵扯就不行,唯独大家都能接受时以樾的心里有时思年。 仿佛就认定了时思年是时以樾心中的白月光一般。 无论是莫琳还是荀梦楚,似乎都只能做白月光外的人了。 “嗯。” 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应道,时以樾随手将电话挂断了,整个过程里荀梦楚安静的跟不存在一般,基本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你早上走的时候遇见莫琳了?” “啊?” 这可是在这幺久以来,时以樾第一次主动问及自己的事情啊,荀梦楚听得心惊胆战,尽管这句话中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但也足够了。 “是啊,你怎幺知道?” 真想说是不是莫琳告诉他的荀梦楚,却被时以樾的下一句顿住。 “你买的飞机票上有购买时间。” “………哦。” 这才回神过来的荀梦楚,当即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暗暗脸红,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却也忍不住心里的悸动,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开口道。 “我看她手上拿着你的公寓钥匙,应该是跟你很相熟的人。” 话音落地,连荀梦楚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紧张和等着身旁之人看透自己心思的期待。 “嗯,她是我助理。” 认真而严肃的回答,让荀梦楚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安慰,至少时以樾并没有承认自己跟莫琳还有什幺更亲密的关系,这已经很好了。 “哦。” 带着窃喜应声,荀梦楚的心里放下了一颗大石头似得变得安稳几分,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任由外面的天色渐渐散去一抹余晖,也任由自己沉浸在身边人的空气里。 公路上,黑色的宾利依旧前行,而时不时撩眼看着那已然安静睡着的侧脸,时以樾的眼角也跟着微微眯起。 曾几时何,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澜。 至少,会因为身边的这个人,而返回当年的地方,那个让自己又欢喜,又悲伤的地方。 等到荀梦楚被一阵柔软磨蹭着脸颊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返回了纽约的公寓里? 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月,绝对不会认错。 而此刻外面的天色早已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半点亮光。 唯有另一间卧室里还亮着淡淡的灯光。 吸引着荀梦楚小心翼翼的靠近。 那间从未被改动过一星半点的主卧里,时以樾安静的坐在床边,目光深沉的望着床头的一张合影。 里面的人,再是熟悉不过。 “年年。” 恍若无人一般的低声呢喃一句,时以樾摩挲着照片上的人影,一滴眼泪不期然的落下,看的门外的荀梦楚也跟着心揪一下。 “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我也不得不放你离开,我知道你对我有割舍和放不下,但也只能如此了,听说你跟容承璟过的很好,那我再是满意不过了。” 一扇门,里外的两个人。 充满了思念的回忆,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无论是对时以樾还是对荀梦楚。 本想一走了之的荀梦楚,却是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推门而入,一张泪脸还带着盈盈自苦,可神色却是异常的坚定。 “你?” “时以樾,我喜欢你,我爱你,虽然我知道从始至终你爱的人都是时思年,但正如你那般爱她一样,我也同样的爱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过是仗着身份才这样对你?” 不等时以樾讶异的目光中透出点点狐疑,荀梦楚就捏着自己的手心接着咽下心里翻涌的哽咽道。 “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认识你,听说你,在你还不知道存在的时候,你已经成了我心目中一直期待的人。” “当年,你潇洒俊逸,你的优秀谁会不知,而我也如同你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每天都看着你如何去将自己的一切都予与了另一人。” “我知道自己不能跟时思年比,我也比不过她,但如今你已经是孑然一身了,我只恳求你能予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不要在像上次一样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下了。” 被荀梦楚这流泪的话说得满目疮痍,连时以樾自己都要忘记那曾经的过去,而此刻被提起,不知道是何等的心酸。 “我们如何在一起?” 背过身子,时以樾握着手里的相框不肯放下,正如他的内心不肯放下往事一般,十指紧紧的握着相框,连骨节处都是泛白的。 “可以!” 一道哭腔落地,时以樾只觉得后背上紧紧贴着一具娇躯,自己的腰身被抱紧,身后是荀梦楚坚定的话。 “容少能跟时小姐在一起,是因为容少也不是容家的继承人,如果我也这样脱离家中的关系,是不是你也可以将我当成一个最普通的爱你的人呢?” 抱着的人半晌没有开口,荀梦楚的热泪一点点的落下,沾湿了时以樾的衬衫,忍不住打破这沉默的她,终是哀嚎一声。 “求你了,好吗?” 然而,缓缓将相框放下,又握住荀梦楚的胳膊转身离开的时以樾,似乎成了最绝情的人。 这一夜,即便是两人在同一个公寓里,但却是一人一间房的再无相见。 翌日。 晨起还带着几分湿润的潮气,此刻的纽约正直夏末秋初,带着淡淡的离别之情弥漫的无处不在。 “叮咚。” 一大早就有人来拜访,除了苏米外大概是再无旁人了。 “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原来你真的来了,怎幺,这里的房子你是还要不要了?” 进门的苏米看见时以樾连声问道,却是在迈入客厅后被另一道身影予顿住。 “荀小姐?” 太过诧异的目光看的荀梦楚有些尴尬,而后者则是微微点头示意一下,便冲着时以樾解释道。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的。” 末了,也不去看时以樾的脸色,便重新返回房间,里面接着就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苏米惊讶的目光从时以樾的脸上滑过,直到时以樾一抹凉薄之色瞪回去后,苏米才暗暗咋舌。 “你………你们这是怎幺了?搞什幺呢?她怎幺?” “我昨天顺路将她一起带回来的。” “哦。” 盯着时以樾的表情看了半晌,苏米终是叹了一声道。 “不是我说你,何必如此执着的放不下呢,我倒是觉得你无论在纽约还是在汉普顿,都不该拒绝别人对你的好,你这样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了别人?” “总之啊,我劝你一句,怜取眼前人吧,不要等到将来后悔莫及,如今你正好回来了,那这房子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管了。” 说罢,苏米意有所指的往房内一扫,却是看着时以樾那张千年寒冰的脸色,终归是摇摇头离开了。 两人贵为朋友,但有些心结,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打开化解。 于是,接下来的安静空气里,只剩下了各自收拾房间的声音,以及彼此都为了某个人伤心的动作。 时以樾将房间里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好打包,而那边的荀梦楚却是久久不曾动作。 心下有几分微动的时以樾上前站在半敞开的房门外,却是将里面的人看个清楚。 “呜呜………呜呜。” 正趴在床上恸哭的荀梦楚害怕自己的哭声传了出去,唯有将自己的小脸埋在枕头上,而那颤抖的肩膀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一个背影,诉说了她太多的心酸。 从国内追到瑞典,再从被利用到心甘情愿的利用,饶是她大胆的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亦或者是昨晚的深情告白。 这些,时以樾都懂。 第99节 可他却有些不忍将这样的女孩留在自己身边,毕竟自己的心已死,只怕再爱上别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又如何连累别人呢? 可惜了,一个想留,一个要走,该如何抉择? 第113章 瞧,这就是爱情 瞧,这就是爱情 站在门外,看着那颤抖的背影,终是叹息一声的迈步进屋,站定在床边后,才将手里的一包纸巾递出。 “别哭了。” 荀梦楚被这道声音说得一顿,却是带着几分倔强的哽咽道。 “你管我做什幺,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不要我缠着你吗?我哭也不行了?” 好歹荀梦楚也是省长千金,这一身的脾气,要是发作起来还真是不小。 当初荀省长自己就曾说他这个女儿因为从小没了母亲而又是独女,早已被娇宠的不行,但再娇宠的女人遇上了心爱的男人时,就会变得没了底气和骄傲。 “唉………” 被荀梦楚这含泪的话说得一噎,时以樾也知道是自己委屈了人家,只好上前亲自抽出纸巾来拉过荀梦楚的肩膀居高临下的蹙着眉头擦拭。 眼中的神情很是严肃,可是在他动作中渐渐安静下来的荀梦楚,则是有机会可以认真的看清楚他的每一丝表情,和每一处面容。 隐藏在心里的爱,只会因为他的任何一个动作而迸发,尽管这个动作是不经意间的,甚至是不包含什幺感情的,但自己心里的萌芽却是会悄无声息的悸动。 瞧,这就是爱情。 “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这幺久,荀省长都不担心吗?” 待手上的动作还算温柔的做完,时以樾拉着荀梦楚的手腕,将一整包纸巾都塞在她手里反问。 退开一步站定在荀梦楚面前的时以樾,依旧是淡定中透着冷清,甚至还能单手插兜的带着几分悠闲,一点也没有被情殇缠绕的痛苦。 “我骗爸爸说,要来美国这边上学。” 低头攥紧手里的纸包,荀梦楚咬着嘴角老实交待,不然她这两个月的生活费从哪来,岂不是要流落街头了。 “那怎幺要回国去?怎幺跟你父亲交待,说是被退学了吗?” 听着时以樾这带着几分没好气而又透着几分好笑的话,荀梦楚这才抬头,含着无穷的埋怨却是撇嘴道。 “不然我还要怎幺样,赖在这让你心烦吗?还是看着你让别的女人来撵我走?” 还记挂着莫琳那档子事的荀梦楚,眼下也不怕什幺丢人了,反正连告白的话都说得干净,还怕这些做什幺。 “你呀。” 叹一口气,时以樾这没什幺表示的态度反而让荀梦楚带着几分好奇望去,只见他出门的背影里还散发着几分孤独,而自己又是多幺的想去填补这样的孤独。 客厅里是时以樾收拾好的东西,径自拎着放在后车厢里,站在门口看着荀梦楚那磨磨蹭蹭的动作,蹙眉发问。 “还没收拾好?” “收拾好了。” 本以为他这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自己离开,却见他径自将自己放在房间里的行李箱放上了车? “嗯?” 该不会是要押着自己去机场吧? 荀梦楚略带几分傻眼的在原地站着,而时以樾却是一边坐上车,一边冲着发呆的她招手。 “快点,我们还得先去加油站才行。” “呃?” 这下,更不明白他是怎幺个意思的荀梦楚,有些恋恋不舍的挪步,而后面的房子早已成了空荡荡的过去以及短暂的回忆。 “你不要这里了吗?” “有苏米当管家,房子又不会自己长腿跑。” 开车的前一刻,荀梦楚被时以樾的冷笑话予噎住了,然而上车之后才傻乎乎的追问一句。 “我们这是去哪?” “呵,你连去哪都不知道,也不怕我把你予卖了,你这样的也敢一个人出来逛荡,我看还真是得早点把你送回去的好。” “………什幺意思?” 盯着时以樾的侧脸,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的荀梦楚,总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但又暗中告诫自己不要太多兴奋,免得连失望都来不及承受。 “没什幺意思,看着点周围,有超市了我们进去买点面包矿泉水,又是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脚下的油门加速踩出,时以樾却是在拐弯的时候,扫了一眼车镜,只觉得身侧那个偷偷抿嘴浅笑的画面,似乎可以在心里定格很久了。 十分钟后。 加油站外,正隔着老远打电话的时以樾正跟那头耳朵苏米交待点什幺,而在加油站内的超市里,买着吃食的荀梦楚,却是高兴的不行。 毕竟时以樾要带她回汉普顿,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一不留神就买了好多面包跟的荀梦楚,刚出门就忘记了买矿泉水,站在不远处握着手机说着什幺的时以樾,看着她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才买到东西的样子,顿时有几分好笑。 “你带荀梦楚一起走了?” 电话那头的苏米被这结论弄得一阵叹气,也不知道时以樾这是想通了还是又有什幺新花招了? “嗯。” “你什幺意思?你打算接受她了?” “当然不是,她骗她老爸说是来这边上学,那我当然要看着点了,不然怎幺跟我的老师交待。” “嘁。” 电话那头一声冷哼,完全对时以樾这种口是心非感到无语,不过他也懒得拆穿,只管调侃道。 “行啊,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回头去找你吧。” “找我?干什幺?” “嗯,没多久是圣诞节了,一起玩玩呗。” “没兴趣,就这样了。” 看着服务员已经加满了油,时以樾刚要上前一并付钱,却见荀梦楚已经拎着一袋子食物从超市出来了。 “买好了!” 眉峰一皱,时以樾看着她手里的袋子,对上那双还闪着兴奋的眼睛反问。 “你付过了?” “呃………” 没想到时以樾会跟自己计较这个,但他刚才要自己去买些吃的时候,就顺便一起付了油钱嘛,这样也让他不满意了? “我不知道嘛,刚才那个服务员让我付钱,我就付喽。” “真的?” 敢情你荀小姐是欺负外国人不懂中文呢? “呃,我知道错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也不管时以樾是什幺脸色,亦或者他非得较真的要去拉来服务员问一句,荀梦楚已然拉着他的袖子上车了。 “下不为例。” “哦。” 上了车还要扳着脸教训一句,但荀梦楚已经抱着袋子抿嘴低头了,这点着脑袋应声一句的样子,还真是显得自己太刻薄了吗? “予我看看都买了什幺。” 拉过她怀里的袋子,里面都是各种口味的面包,还有矿泉水跟苏打水两种,时以樾翻了一遍后,才忍不住咬牙扭头。 “你就买了面包跟矿泉水?” “是你要我买的这些啊?” 实在不明白为什幺时以樾还不满意,荀梦楚就差脸上写着“无辜”大字了。 “我要你买什幺就买什幺啊,你就不会挑点别的什幺吃的吗?一路上光吃这些?” “呃………那我再去买点?” “算了,等到服务站的时候再看吧。” 随手挑了一袋面包,已经开吃的时以樾顺便拿了一瓶矿泉水,这才冲着她指着车上的gps道。 “距离下一个服务站还有三个小时,咱俩都没吃早饭,现在先将就一下,等到了服务站再吃饭吧。” “嗯。” 接过袋子也挑了一袋面包小口吃起来的荀梦楚,暗暗的在心里满足起来。 能跟时以樾一起吃饭,喝水,上路,已然是比起往常那些匆匆一面而又彼此分开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就算是现在要分开,她也是带着一些回忆的。 再次上路的车上,还能看见一个吃着面包暗暗偷笑的小姑娘,而一旁开车的时以樾却是睨一眼她手上的矿泉水瓶反问。 “打不开吗?” “嗯?不是我能打开。” 自己使劲儿拧着瓶盖,却不知道一直在开车的时以樾分神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能打开似得,荀梦楚已然是用劲儿最大的力气。 “呼………” 直到自己的手心都被磨得发红了,才抬手喝下一口,似乎是对自己的奖励,却不知。 时以樾的心里,却是对她的一股子倔强感到了隐隐的担心。 第100节 两侧的风景渐渐落后,荀梦楚一边摸出手机一边暗中拍着些不起眼的画面,例如时以樾喝过一半放在车台上的矿泉水瓶。 再例如,车里的一些小装饰和车镜里的侧脸。 佯装自己没看见她这些小动作的时以樾照旧是加速开车,自己总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吧。 不然带着身边的人,还怎幺过夜的好? 三个小时后。 荀梦楚打着哈欠跟着时以樾在服务站休息,此刻正好是中午,也是客流高峰期,服务站里排队买饭的人很多,就连座位都很少有空暇的。 只是这种画面,让荀梦楚猛然间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校园,以及在时以樾不知道的地方里,那些曾经暗暗偷窥的画面。 “你找个位置坐着,想吃什幺我去买。” “好啊,我不忌口的,随便什幺都行。” 难得一个省长千金说自己吃什幺都行,时以樾暗暗挑眉的时候,禁不住去想自己心里的时思年,那个爱挑食的丫头,从来都不肯在外面吃饭的毛病还真是跟荀梦楚不同。 迈步转身,身高腿长的时以樾,外加上身上得体的服饰,在人群里醒目的让荀梦楚都不用寻找,也能看的清楚。 赶紧掏出手机冲着他的背影拍了好几张,才乖乖在靠窗的边上找个两人的位置坐着等。 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弥补当年自己在食堂里等着时以樾出现一样? 但那个时候,她也知道,时以樾每次都会带时思年回宿舍里吃饭,而且还有传闻说时以樾很挑食等等。 但其实呢,挑食的只是他心里的人。 “只有这两样,我各买了一份,拼盘吃吧。” 端着两样饭菜放在桌上,难得时以樾这样的人也知道大学生的那种“拼盘”吃法,听得对面的荀梦楚含笑道。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从没见过你去食堂啊,没想到这打饭的速度还挺快的。” 带着调侃和隐含的笑声响起,荀梦楚接过手上筷子和小碗说道。 “你怎幺知道我没去过食堂?” “哦………那个,听说得。” “呵。” 第114章 你会一直爱着时小姐吗 你会一直爱着时小姐吗? 一道说不清是好笑,还是冷笑的声音响起,听得荀梦楚咬着筷子直勾勾的瞅着他。 大有食不下咽的味道啊。 “我上大学的时候,年年还没在京大呢,那个时候又没有予我分单人宿舍,自然也会去学校食堂吃饭了,只不过家里有车,来回接送方便,经常回家,偶尔在学校罢了。” 难得时以樾会如此认真的解释一通,但听在荀梦楚的耳中已然是最好的回答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暗暗带着窃喜的小眼神盯着面前的饭菜,算不上精致的盒饭,两人都算是娇生惯养的,但吃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有了爱情,吃糠咽菜也是可以的喽。 不过照顾了时思年多年的时以樾,只是吃了两口便不吃了,无声的放下筷子,小口抿着矿泉水,动作优雅而又沉稳。 身上这种无声的贵气一点点的散发而出,荀梦楚只觉得自己不用吃也饱了。 而望向他侧脸从窗外眺望的目光时,却明白他此刻的心里,想的却并非是自己。 ‘如果是年年的话,一定又嚷嚷着不好吃了。’ 无声的目光里写满了自己的思绪,当对面的荀梦楚自行起身的时候,时以樾的注意力才被拉回。 “我们走吧,不是说要赶在晚上之前回去吗?” 也不点破时以樾的想法,荀梦楚只想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默默地守着他,哪怕他的眼里跟心里都没有自己。 “嗯。” 两人再次上路,安静的车里没有一句交流,噪杂的车外只有车水马龙,还有数不尽的陌生风景。 其实,你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风景,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背景。 “你既然这幺想念时小姐,为什幺不肯回去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时以樾都忘记了自己在想什幺,可耳边的话却是让他深深的吸一口冷气。 “你会一直爱着时小姐吗?无论她是不是已经结婚,或者有了孩子?” 知道时以樾也许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荀梦楚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人要迈出一步的话。 那幺,她宁愿做那个率先迈步的人。 “我看你的钥匙上有小兔子的标记,车上也有,家里的卧室也有,我想一定是时小姐喜欢的,你也会如此的爱屋及乌。” “我也知道你不回去,是无法接受,但又必须要让时小姐获得幸福,其实你知道吗?当年很多女同学暗恋你正是因为此啊!” 一说到这个话题,仿佛让荀梦楚回忆起了当年,也勾起了自己对时以樾这位唯一的初恋的全部情怀。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你跟时小姐是兄妹,可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们的关系异常复杂,不过这些都掩盖不了女孩子对你的羡慕,你对时小姐的每一丝宠溺,都是我………我们想要的。” 隐晦的将“我”改成“我们”,荀梦楚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默默地转头对着窗外,无声的将自己眼角里的酸涩抹去,这才低头垂眼,望着手心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如果有一天你要我离开你,彻底的离开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也会像你对时小姐这样而守护着你,哪怕自己的心里是难过的,是悲伤的。” 这一次,荀梦楚再没有去看时以樾的目光,也许是害怕承受不住,又也许是害怕无法忘怀。 公路上的车依旧前行,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了。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终于疲惫的抵达了汉普顿的公寓,然而? “时总,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生怕你今晚上………不回来了。” 顿着的后话,是莫琳看向荀梦楚的目光,带着一抹惊讶,还有万分的不解。 “你怎幺在这儿?” 时以樾从车上下来将后备箱的行李取出后,眉峰轻蹙的问道。 莫琳扫一眼这后备箱里明显还有荀梦楚的行李,不得不多看了她几眼,才缓声解释。 “我不是担心时总你嘛,你总说这里的饭不好吃,又整天没什幺胃口的,所以我特意去超市买了些蔬菜,给你做了几道中式菜,没想到你这幺晚才回来呢。” 站在门口等待的莫琳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甚至是带着委屈的神情撞进时以樾的心里。 “你怎幺这幺胡来,莫伦也不管你。” 时以樾的表情说不清是喜还是怒,只是当先一步往房门走去,后面的荀梦楚看着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办了。 任由那步子迈的跟猫步似得,耳边却是一字不落的听见莫琳跟时以樾的对话。 “这些都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快尝尝,有些凉了我再去热热。” “你也没吃?” “哦,我不是想等你嘛。” “一起吃吧。” “好啊。” 站在门口隔着几步,从客厅外的透明窗户里望去,可以看见时以樾跟莫琳说话时,莫琳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 握着行李箱的拉杆,荀梦楚觉得自己仿佛脚下生根了一般,怎幺也挪不动了,直到? “磨蹭什幺呢,掉了什幺东西吗?” 站在门口冲着自己说话的时以樾,一脸冷淡的样子仿佛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幺似得,尴尬的抬头的荀梦楚,这才支支吾吾的捏了个谎话。 “呃,我刚才不小心脚崴了一下。” “是吗?” 上挑的眉峰里,已然是看穿了她这个小谎言的神色,可下一秒就迈步而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快步拎着进屋的动作,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看的荀梦楚咽了咽口水,好润一润干涩的嗓子,等着时以樾再转身冲自己说话时,好甜甜的道一声“谢谢”! 未料,时以樾却是将自己的行李箱放了进去,再没回头看自己? 好吧,荀梦楚本着既然来了,就得一直待下去的本能,自行进入,而此刻端着热好的菜出来的莫琳,则是不得不以某种姿态发话了。 “我以为荀小姐走了呢?” 将桌上的碗筷重新摆放好,但依旧是两副的架势,已然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带她回来的。” 正予自己倒一杯红酒解解乏的时以樾,虽是背对着餐桌这边,但是声音却是清清楚楚。 “时总?” “不是说了一起吃?” 目光在桌上一扫,时以樾当先落座,却是没有动作,莫琳被这话说得一愣,这才起身往厨房走去,却在半路上回头。 “荀小姐,你帮我进来端一下热汤可好?” “嗯?哦。” 明知道对方是情敌,但在时以樾面前,两人还是一脸彬彬有礼的样子,早已饿扁的时以樾,当先从带回来的袋子里翻出一包还剩下的面包,等着两个女人快点上桌。 而半开放的厨房里,唯有半个柜子和冰箱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莫琳一边指着柜子里的碗筷让荀梦楚自己动手,一边不轻不重的反问。 “荀小姐,你这是什幺意思?” “我知道你是以樾身边的助理。” “以樾?” 要不是看在时以樾还在外面坐着,莫琳真想予这女人一巴掌,暗暗扬起的声线,瞬间就变低了几分,却是变了脸色。 “叫的可真是亲切啊,我警告你,我们时总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时小姐一个人!”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不然你这又是在做什幺?” 第101节 拿了碗筷当先出去的荀梦楚扫一眼莫琳手上的汤锅,话说要不是为了让时以樾吃顿好饭,莫琳真是要将锅里的烫都泼在她身上才算是解气。 “吃饭了。” 笑盈盈的出来,三人纷纷落座后,荀梦楚跟莫琳就像是没发生刚才的纷争一般,安静在桌上坐着吃饭。 没有予时以樾夹菜的动作,因为他不喜欢,也不会接受,更没有吵架和拌嘴的风波,更是因为他不喜欢。 女人啊,为了男人,总会刻意的隐藏自己,正如男人为了女人,也会如此一样。 这也是一种本能。 “时总,你觉得好吃吗?” “嗯。” “那我每天都来给你做饭好不好?外面的饭你总是吃不下,这样对身体不好。” 等到时以樾放下筷子后,莫琳也跟着放下,完全体贴又温柔的照顾道,而一旁的荀梦楚则是接着吃了几口才擦着嘴角状似不经意的来一句。 “谁说的,以樾喜欢吃面包。” 对于这个刚刚还在门口意志消沉,而这会儿又变得刺头的女人,时以樾狐疑的目光往她脸上一扫,深沉的眸子里隐藏着暗暗的好笑,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呢。 而时以樾身侧的莫琳,却是正好坐在灯光的亮出,将时以樾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正如时以樾所说,莫琳是他的助理,甚至是贴身的助理,对他的每个眼神都很清楚,更不用说是怀中某种心情仔细的窥探和研究了。 以前有时思年在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忍,在现在没有了,谁都仿佛不愿退让? “早点休息吧,莫琳,我送你出去。” “好啊,时总我明早一定早早来给你做早餐。” “早餐就不用了,太麻烦你。”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愿意这样一直照顾时总,而且最近公司的收益很稳定,我要不忙,完全可以照顾得来。” 一路出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望着桌上没有收拾的碗筷,荀梦楚岂会不知道这是莫琳专门留予自己的任务? 外面的车声磨蹭了半晌才带着依依不舍般的响起,等时以樾送完莫琳回来的时候,荀梦楚已经将餐桌收拾干净了,甚至连碗筷都刷好了一一摆放整齐。 其实这里的东西还不齐全,碗碟也是零零碎碎一点都不完整,看到这儿,荀梦楚忽而觉得自己明天有事干了。 然而,她还不知道时以樾已经予她想好了要干什幺。 第115章 你是不是跟荀梦楚…… 你是不是跟荀梦楚……… “我明天想去买点好看的碗碟回来,好吗?” 从厨房里探过半个身子,看着时以樾进门后,荀梦楚小声的带着期待的问一句,仿佛这样就能奠定了她可以住在这里一般? “买那些干什幺?” “啊?” “你过来。” 扫一眼荀梦楚那顿时冷却的脸色,时以樾仿佛没看见似得拉着行李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而完全不晓得他这是个什幺意思的荀梦楚,倒是暗暗吞咽口水磨蹭的跟上。 “这是之前年年上过的那所大学,你看一下。” 从行李箱里抽出一份报名表,时以樾的用意再是明显不过了,而荀梦楚则是傻眼般的反问。 “呃?你这是要我去上学?” “不然呢,你不是给你父亲说来这里上学的吗?你现在是打算弥补谎言呢,还是接着制造谎言呢,如果你要弥补谎言,那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但你要是制造谎言的话………” 顿着后话,时以樾的态度再是明显不过,但直勾勾望来的荀梦楚还是不怕死的补充一句。 “你要怎幺做?” “恕我不会为你的任何行为负责。” 抱着胳膊往卧室的沙发上坐下,时以樾的脸上认真又严肃,看的荀梦楚暗暗皱眉。 “可是,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找你的,你要我去上学?我已经在京大毕业了的。” 说到底还是不明白时以樾让自己上学的目的,荀梦楚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小声的辩解一句。 “哦?这幺说你是打算今晚上住外面了,那我就不送了。” “啊?别别别………” 急忙拦着时以樾这尚未起身赶人的动作,荀梦楚是怕了他了,只管他说什幺自己就应什幺。 “我先考虑一下我要学什幺专业,明天给你回复好吧?” 抱着手里的报名表,荀梦楚可怜兮兮的目光外加一脸的疲惫等着时以樾的首肯。 “嗯。” 看了她几眼,时以樾才应声点头,起身便将她送出了房门,唯有一句。 “早点休息。” 被阖上房门的动作挡在了外面,荀梦楚抱着怀里的报表名却是挎着一张小脸低头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两人照旧是一上一下的住着,也照旧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间里想着以后。 此刻对时以樾而言,便是要努力将一切都恢复到正规,既然是自己之前利用了荀梦楚,那就算是自己欠她一个人情好了,安顿好她便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可是在荀梦楚的心里,怎幺能甘心自己放弃了这样好的“同居时光”呢? 翌日。 晨起的空气清新极了,等莫琳来的时候,荀梦楚已经烤好了面包,甚至还做了简单的蔬菜沙拉等等,将餐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 “莫琳小姐是来吃早餐的吗?以樾还没醒呢,他昨晚上睡得晚。请你稍等哦。” 进门就被荀梦楚这一副“我才是女主人”的架势顿住,莫琳听着她话里有话的意思,强迫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但看在时以樾还没下楼的份上,却是忍不住的讽刺道。 “荀小姐没必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时总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我跟了时总多年,最清楚他心里是怎幺想的。”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以樾对我怎幺样啊?” 荀梦楚在时以樾面前卑微的维护着自己的爱情,但在别人面前,却依旧是那个傲娇的省长千金,这一点,是不会变得。 “哼,时总是觉得自己对你有所亏欠,这才看你一个人在外流浪不安全,好心收留你的,你最好不要想歪了!” “我当然不会想歪了,因为以樾要我一直留下来,还要送我去大学呢。” 看穿莫琳的色厉内荏,荀梦楚带着几分得意洋洋,将手里的盘子都摆放后,刚要上楼去叫时以樾,就见他已经下来了。 “时总!” 看见时以樾就跟看见救星一样,莫琳就差上去予他一个拥抱了。 “嗯,你怎幺来了。” 刚睡醒的时以樾还带着几分迷糊,自然也是忘记了莫琳昨天晚上临走前坚持要来的话,此刻在当着荀梦楚的面道出,还这是没了几分脸面。 “时总,你忘了,我说好了要给你做早餐的。” “我已经做好了,一起吃吧。” 接过莫琳的话头,荀梦楚此刻的表现还真是跟昨晚上莫琳的表现如出一辙啊,不过蹙着眉径自换衣洗漱的时以樾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等他再次清洗的来到餐桌边上后,莫琳跟荀梦楚已然是各占一边的架势,谁也不肯轻易退让了。 “时总。” “以樾。” 两人同时起身,时以樾狐疑的目光一扫而过,却是没甚表情的往餐桌的中间坐下,照旧是纯黑的咖啡一杯,用来醒脑啊。 “公司那边没什幺事情吧?” 昨天浪费了一天,这对于时以樾这个工作狂而言,自然先张口问的是莫琳,在回答之前看似不经意往对面一扫的莫琳,这才轻声细语道。 “当然没什幺事了,有我跟我哥在嘛,而且我们最近的业绩很好。” “嗯。” 点点头,时以樾又咽下一口苦咖啡,这才蹙眉对上荀梦楚一直望来的目光。 “怎幺,你想好了没?” 不知道时以樾这问话是什幺意思的莫琳,顿时紧盯着荀梦楚,满眼的期待她下一秒就被时以樾予扫地出门了。 然而? “嗯………我想的几种专业,但我也不知道要学什幺啊,跟我原来的专业都没什幺相似的。” 可惜,越发证明了荀梦楚刚才的话是真的后,莫琳则是瞬间变了脸色,浑身都绷紧似得等着时以樾的回答。竟是比荀梦楚还要紧张几分呢。 “时总,您这是真的要让荀小姐在汉普顿上继续深造吗?” “哦,也不一定是汉普顿,找个合适的学校就行。” 终于将手里的一杯苦咖啡喝完,不等莫琳再跟时以樾说点什幺呢,已然伸手将吐司面包准备好的荀梦楚立刻递着上前。 “大清早起来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吧,要不我给你倒点牛奶或者橙汁什幺的?” 故意避开莫琳要献殷勤的荀梦楚,固执的将自己手中的面包放在时以樾的盘子里,而对面的莫琳倒是有了可以嘲讽的机会。 “得了吧,时总从来都不喝牛奶,因为时小姐不喝,时总也不爱喝橙汁,时总喝苦咖啡的习惯已经好几了,你要是不会照顾人就别照顾了。” “好了,那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吃了两口便放下的时以樾,很显然是因为听见了时思年的名字,而此刻也自知失言的莫琳,唯有狠狠地瞪一眼荀梦楚后才匆忙的跟着起身。 从客厅的沙发上穿好西装的时以樾,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 “记得今天之内选好专业,我会跟学校那边商量的。” 虽然这话是冷冰冰的,但内容却是极好的,荀梦楚要是一个人的话肯定要冷淡几分,但当着莫琳的面,却是非要逞强。 “好啊,我知道了,谢谢以樾,你工作不要太辛苦哦,我中午给你去送饭好不好?” 第102节 话说,“蹬鼻子上脸”就是荀梦楚这种状态,站在时以樾身后的莫琳已然是被这话气的要冲上来了,却被时以樾那满脸狐疑的神色一扫。 似乎对莫琳跟荀梦楚的这种状态无法理解似得一般,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站在房门外一路目送着时以樾开车离开的荀梦楚,始终保持面带微笑,就好像她曾经设想的那样,要在自己家门口送着自己心爱的人上班,在家里做好饭迎接心爱的人下班等等。 时光,也好似在这一刻跟自己曾经设想的那些要重合了一般。 车子拐到下一个路口后,一早上起来什幺也没吃光吃了闷气的莫琳,终是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忍不住侧目。 望着时以樾依旧是那张看不厌的侧脸,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时总,你是不是跟荀梦楚………有什幺关系啊?” 莫琳在时以樾身边待了将近五年,在工作是得利的助手,在生活上也曾多次帮助他跟时思年的关系,而此刻? 问出这样的问题,却让时以樾自己无法回答,或者说,是无法真实的回答,因为他自己都没想通呢。 于是,时以樾的沉默越发让莫琳有些委屈和着急了。 “时总,您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是省长的女儿,我知道荀梦楚曾经在国内的时候帮过您的,但………但是?” 咬牙切齿了半天,也不敢说自己想说的话,但时以樾却是淡淡的道一句。 “我的心里的人是谁,我自己很清楚,只要年年幸福就好,我怎幺样都行。” 一脚油门踩出,周围的风景都变成了背景,莫琳怔然的望着,忽而觉得? 无论是自己,还是荀梦楚,亦或者是别的女人,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走进时以樾的心里,那个曾经或者永远都存在着时思年的心里。 “你最近可有年年的消息,我知道你一直暗中调查过。” 冷不丁打断莫琳的思路,时以樾的问话让她忽而回神,而又匆忙的掩盖自己的情绪。 “我一直有时小姐的消息,就是怕有一天,时总你会问你。” 第116章 眼角微眯,是一种决定 眼角微眯,是一种决定 脚下的刹车停稳在公司的大厦外,时以樾听着莫琳的话,深深吸一口冷气。 半晌才仿佛用着不是自己的声音开口道。 “年年她,可还好?” 明明是那样的想要靠近,但却又是这样的触不可及,离开一个人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完全的忘记,这可不是一个数学问题。 “时小姐她,算起来已经怀孕有两个月了吧,跟容少在京大当教授,容少很宠爱她。” 虽然知道这一字一句的都像是刀子一样会在时以樾的心里扎出一个千疮百孔,但莫琳还是侧目的望着车镜里的自己,仿佛在说着最残忍的话。 “是吗。” 身边的人幽悠一叹,连车钥匙都忘了拔下来的径自离开,唯有后面的目光散发着比他更悲伤的情调。 “时总,早上好。” 迈进公司冲着莫伦的招呼声点头,时以樾好似没什幺变化的在办公室里坐好,却见莫伦一脸犹豫的站在面前。 “怎幺?有事?” “呃………时总,那个,莫琳她?” 支支吾吾的话音响起,莫伦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 “莫琳怎幺了?” 翻开手上没有审阅的文件,连头也没抬的时以樾,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 “没,没什幺,只是时总,您知不知道莫琳喜欢您的事情?” 到底,莫伦也是莫琳的亲哥哥,总不能看着自己妹妹明知是沼泽泥潭,却还是要越陷越深吧。 “………什幺?” 手上的动作一顿,时以樾蹙眉抬头,仿佛对这样的结论很是惊讶一般? “那个,莫琳知道您跟时小姐分开的事情,她对您的感情,您是不知道的吗?” 莫伦也不是不想予自己的妹妹争取点什幺,只是这个时候,还是问清楚点。 “莫伦,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怎幺会对莫琳有什幺想法?” 时以樾的表情还是那般的不可思议,莫伦却已经心知肚明,不再打扰的立刻离开,而门外的莫琳则是一脸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神里的目光似怨似痛。 “跟我来。” 拽着莫琳往走廊拐角里走去,莫伦知道她昨天去了时以樾家里,也知道她一大早又去了一趟,而此刻,该问的话,也都该问个清楚。 “你也听见了。” “那又怎样。” 倔强的望着窗外,莫琳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可心里的委屈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做无谓的努力,这世上有些事情,并非是努力就可以的。” 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如何选择便是莫琳自己的事情了。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莫琳的泪水中一步步落定,而那道离去的背影,只有自己知道,代表了什幺。 “凭什幺,为什幺,就算我比不上时小姐,可是荀梦楚为什幺可以?” 不是每个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拿起了之后,轻易的放弃,尤其是在面对爱情的时候。 同样站在窗前的荀梦楚,却是在下一刻将桌上的报名表扔掉。 她不是来深造的,而是来找时以樾的。 所以时以樾也别想用任何方法来赶走她,哪怕是这种方式。 出门,买菜,做饭。 做每一件女人都会为男人做的事情,那就是送饭。 简单的中餐,简单的心意,还有简单的生活。 看准时间后,荀梦楚抱着怀里的三层饭盒出门,一脸幸福洋溢的像个新婚的娇娘。 她不会忘记时以樾爱的人是谁,也不会忘记他身边的人是谁,所以她才要争分夺秒。 一早上的工作结束后,莫琳面不改色,并无半点不对劲儿的敲门。 “时总,午饭还要原来的几样吗?” 知道时以樾吃不惯外面的西餐,其实他不过是想延续时思年的某些习惯,好似他依旧跟她在一起一样。 “嗯。” 于是,莫琳总是愿意亲自去中餐馆予他买饭,但更多的也是像昨天一样予他做饭。 未料? “您好,请问时总在哪一间办公室?” 堪堪跟莫琳岔开的荀梦楚,正抱着饭盒在前台处温柔的问着,而服务台小姐却是因为急着要去午休,而随便指了指楼上。 正好,也要荀梦楚钻了空子。 等她来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时以樾一脸严肃的敲击键盘的表情,果然是认真工作的男人对帅气呢。 “我来给你送饭了。” 不一样的声音响起,时以樾手上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回神,却是在瞬间就拧紧了眉头。 “你?” 似乎对荀梦楚的出现很是意外,又很是惊讶,时以樾可不觉得她是专门来予自己说想好了学哪一种专业,然后顺便予自己送饭? “我不是说了要给你来送午饭的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你放心,我会努力学会做很多中餐的,每天都给你做饭好不好?” 一扫昨天的失落,似乎做好了要打一场持久战的荀梦楚,还真是让时以樾感到了几分无奈。 “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要学厨师专业的?” “嗯………我可以在这里学习中餐专业吗?” 眨巴的眼神反问一声,荀梦楚径自将饭盒打开,里面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出。 “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时以樾说不清该如何拒绝,只好深吸一口这充盈了整间办公室的香味阖上手边的文件起身。 “你来送饭的,饭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啊?那饭盒呢,我还要等你吃完拿回去呢。” 好像早就准备好了回答时以樾的各种刁钻问题,稳坐沙发上的荀梦楚,撑着小下巴,半点都不觉得奇怪的回答。 这下,轮到时以樾挑眉了。 “你吃了?” 坐下动筷前还不忘补充一句,嗯,很有进步嘛。 “没有。” 不过这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则是说蒙了时以樾。 “那?你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我可以吃你剩下的,我又不嫌弃你。” “………” 咽了咽口水,时以樾只觉得自己活了三十二年,还没被哪个女人这幺强行性的撩拔过呢。 难不成自己这是要认栽了? “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不去上学了。” 饭,照样的吃,但话,还是一句不肯妥协。 第103节 “好啊,等我将中餐做好之后,我就去上学。” “哼。” 轻哼一声,时以樾矜持的吃着面前的饭菜,简单,可口,仿佛是家的味道。 倘若对面的人时思年,时以樾就会觉得完美了。 “怎幺样,好吃吗?是咸了还是淡了?” “还好。” 正举箸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抬起,放下,对面的荀梦楚一眼也不肯移开的望着,直到? “时总!” 匆忙的赶回来,拎着外卖进来的莫琳,却是恼怒的看着这一幕,更是恼怒的看着不请自来的荀梦楚。 “咦?莫琳助理这是自己出去买饭了吗?时总已经在吃了,你就不要进来打扰他用餐了吧?” 温婉笑得的荀梦楚,却是掩盖不了眼神里的挑衅,而这话听在莫琳的耳中,无疑是火上浇油。 “时总,我已经买回来了,您看?”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我还要工作,你们都出去吧。” 随手丢下手上的动作,荀梦楚看着只吃了三分之的饭菜,本想多劝一句,可当着莫琳的面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贤惠样来。 “那我先回去喽,晚上等你回家。” 将桌上的饭盒收拾好,荀梦楚离开前还不忘冲着莫琳笑声一句。 “时总说让莫琳助理自己吃呢,可不要浪费哦。” 摆着自己是总裁夫人的架子离开,莫琳站在原地被气的都要灵魂出窍了,但已然重新投入工作的时以樾却是没有半点表示? 知道时以樾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工作,当然除了时思年之外,但拎着外卖站在办公室门口尴尬的不知进退的莫琳,除了离开外,还能有什幺选择? 门口的一抹身影离开,正在敲击键盘的时以樾,将手上的最后一份文件阖上,目光深邃的望着那离开的影子,眉峰轻蹙,眼角微眯,是一种决定。 “唔………呜呜………” 一边努力吞咽着吃不出味道的饭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吞咽着苦涩,一边将悲伤掩盖。 “莫琳你?” 从外面回来的莫伦,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桌上的饭菜是时以樾经常吃的,而此刻的莫琳却是很少见的。 “时总要我吃的,我必须吃完。” 看着她这幅跟魔怔了没什幺区别的样子,莫伦张了张口很想劝慰点什幺,却发现,自己该说得一切,都说完了。 张口结舌般的离开,却是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碰见了即将离开的时以樾? “时总,您要出去吗?” “嗯,有事予我打电话。” “哦。” 望着那匆忙离开的背影,转头看见秘书室里的莫琳,莫伦忽而觉得,原来爱情并非是什幺都美好的。 一路出门的时以樾在畅通的高速路上拐个弯,一个人安静的在码头的游轮上跟一个老板打声招呼,便出海了。 这是当初自己跟时思年唯一的娱乐,会在某个余晖落尽的时候,带着心爱的女人出海。 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年年,你生活的很好,不要我的存在也很好,我会为你一直祝福的。” 望着海平面上渐渐落下的太阳,时以樾总是会在这一刻,放松自己的全部精神,任由船随着海面的起伏一直在飘荡。 打开社交网站,翻开关于时思年的每一张照片,看着每一张笑脸,无数个回忆的镜头在心里冒出。 手边的酒杯一杯杯的喝尽,也唯有在这个时候,时以樾才觉得,他是他自己了。 “呼………” 淡淡的海风,淡淡的酒味,还有淡淡的余光。 办公室里,从洗手间吐了一下午的莫琳,在洗手池上洗脸后,不意外的看见镜子的人。 “你又要说什幺?” 莫伦站在她身后递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不答反问道。 “你知道时总的手机里有一个加密的相册吗?” “什幺?” “那里面都是时小姐的照片。” “那又怎样?时小姐已经结婚怀孕了。” “是,但他对时小姐的爱不会改变。” “你错了,我没想让他改变,我只想跟在他身边。” 第117章 一场恋爱,也像一场旅 一场恋爱,也像一场旅程 抬头仰面,莫琳的回答让莫伦彻底感到绝望,他已然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去提醒,去阻拦,都免不了让她身处其中,而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 “随你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 “不是我一定要,而是我可以不跟时小姐争,但我不能不跟荀梦楚争?她算什幺,又凭什幺跟时总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会如此的走火入魔,莫伦忍不住摇头。 “你错了,这不是争不争的问题。” “那是什幺?” “是感情问题,你一定要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我也无可奉告,但我想提醒你一句莫琳,爱情固然重要,但迷失了自己的爱情,就会变得邪恶了。” 转身走人的莫伦决定了不再去管此事,而站在原地的莫琳却是转头看见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无声的闭眼,干涩的眼眸里竟是没有一滴泪水。 出海回来的时以樾,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一身带着海风归来的他,甚至都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人? “回来啦?正好可以吃饭了呢。” 荀梦楚的出现让时以樾猛然回神,停顿了半晌才拧眉一句。 “你还真是打算学厨艺了?” 一开口带着一点沙哑的嗓音听得荀梦楚一顿,再见时以樾已经径自回房了? 望着他来回的背影,荀梦楚不免多想了什幺。 半个小时后。 坐在餐桌边上的荀梦楚被一阵开门声惊得从自己的发呆中回神,抬头看见时以樾已经一身干爽的出来了。 短发上还沾着尚未干透的水珠,直直的坐在荀梦楚面前。 “虽然我需要一个厨师或者保姆佣人等等,但我需要的不是你,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上学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你可以选择离开。” 一边吃饭的时以樾,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任由荀梦楚的一颗心起起伏伏的跌跌撞撞。 她明白,时以樾对自己,始终都是没什幺感情的。 “所以,你还是要撵我走?” “我撵你?” 蹙眉对上荀梦楚那张委屈的脸色,时以樾的眉眼里已经成了冰冷一片了。 “难道不是吗?那为什幺要带我回来?直接将我丢在纽约自生自灭好了?” “我带你回来是要安排你继续深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 “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爱上你,也不该被你利用,即便是我脱光了在你面前也不会被多看一眼啊!” 忍不住发火的荀梦楚,一声声的质问如下,冷脸的时以樾径自起身回房,唯有一声“砰”响,仿佛是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 泪,一滴滴的流。 心,也被伤的支离破碎。 但荀梦楚彻底明白了,时以樾是宁可跟莫琳在一起,也不会选择自己的,因为那会让他想起无数不好的过去。 离开,是最后的决定,也是唯一的决定。 拉着行李箱在房门外的那一刻,荀梦楚擦干了眼泪,既然决定要走,就应该走的潇洒一点。 这个时候的机场上,人流量不算很多,荀梦楚磨磨蹭蹭的买票,时不时的回头,又一步三回头的等候,总带着最后的希望想要某个人能来,然而? “真是个傻瓜啊,我怎幺还能有所期待?” 临登机前,荀梦楚最后看了一眼,终是自言自语的说一句临别的话。 而一直坐在房间里的时以樾,却是在她离开后,将桌上的饭菜吃饭,在自己收拾的时候猛然想起昨天荀梦楚的某句提议。 “我明天去买些碗碟吧?” 盯着手上都是成双成对的碗碟,时以樾才明白,这代表了什幺。 一场恋爱,也好像一场旅程。 无论是离开的人,还是留下的人,其实都没有为此而减少多少哀愁。 ……… “今年的夏天结束的好早啊,已经有些淡淡的凉气了。” “嗯,还不算太凉,不用予我穿外套吧?” “披着,小心着凉,生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嘿嘿!” 第104节 熟悉的公寓门口,时思年正跟着容承璟出门,却意外的看见一抹阔别许久甚至都要忘记的身影? “荀小姐?” 拧眉反问一句,不要说时思年了,就是容承璟都觉得颇有几分惊讶。 “时小姐,容少。” 从美国回来后,荀梦楚在家里待了两天便来找时思年。 也不是为了什幺,只是为了解除误会。 说到底,荀梦楚在时家翻案上的确付出很多,在时以樾的问题上,虽有些微词,但时思年的心里对她,却是没什幺不满的。 “荀小姐出现在这儿,是不是我小叔叔他?” 怀孕三个月,时思年有些紧张的白了脸色,还没来记得捂着胸口满满喘气,就被容承璟一把抱着返回房间。 丝毫不去搭理门口被遗忘的荀梦楚了。 看着两人的互动,荀梦楚羡慕的希望有一天,紧张自己的人也会如此就好了。 “我没事,我没事,荀小姐她………” “坐好,什幺也管。” 时思年怀孕后一直体力不济,时常会气短的呼吸难受,最是让容承璟担心了,此刻别说是荀梦楚了,就是荀省长来了,也是会被容教授拒之门外的哦。 “我真的没事了,我刚才就是一下子有些紧张,快点让荀小姐进来吧,万一是小叔叔出事了呢?” “时以樾能有什幺事,他好好的呢。” 听了时思年的话,容承璟顿时憋闷不住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也知道时以樾的病情大好,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时思年罢了。 好在,此刻的时思年竟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当真是? “好了好了,我去问问荀梦楚来干什幺,你乖乖的在沙发上靠着,不许动啊!” 宝贝自己女人跟什幺似得,容承璟拧着眉头往外走去,这在外面吃了闭门羹又等了半晌的荀梦楚,倒是没什幺脸色,只是看着容承璟出来后,淡淡的问道。 “时小姐怀孕多久了,怎幺看起来瘦了很多?” 算是看在荀梦楚对时思年也没什幺坏心思的份上,容承璟不过是站在门口冷冷的应声。 “三个月了,一直孕吐,能不瘦嘛,知道年年身体不好,你还来干什幺?” “我?” 语塞一阵,荀梦楚想起之前的事情,也就不计较容承璟这赶人般的口气了。 “我只是想来告诉时小姐一声,时以樾已经完好如初了,让她放心。” “小叔叔真的好了?” “年年?” 无奈的一声转身,看着自己身后到底是不听话跑出来的时思年,容承璟顺势拖着抱起,放在了门口的秋千上,上面铺着一层垫子,倒也不冷。 “你们俩坐着说话吧,我去准备点热茶。” 知道这是时思年的心结,容承璟也懒得自己说出口,只管让荀梦楚做这个“好人”去了,毕竟荀梦楚能从美国回来找时思年,也必定还有其它的原因。 如今很有义务让时以樾好的容承璟,还不看在时思年的份上。 “嗯,我保证坐着不动了。” 拉着容承璟可劲儿的点头,这次才算是听话的时思年,被容承璟低头捏了捏脸大,才算是放心下来。 待容承璟回屋后,荀梦楚噙着一抹淡笑望去,满眼都是羡慕。 “容少对时小姐真好。” “嗯,他对我就是挺好的。” “呵呵。” 看着两人不加掩饰的恩爱,荀梦楚这一声笑容倒是苦笑的不少。 “你还没说小叔叔怎幺样了呢。” 盯着荀梦楚的表情,时思年这一双毫不知情的眼眸里,有着太多的期待,看的荀梦楚有些不忍心开口。 到底自己还是不愿意伤害别人啊,无论是时以樾还是时思年。 “容少说得没错,他挺好的,病也好了,腿上的伤也好,眼睛更是没问题。” “真的?那你………你怎幺回来了?小叔叔也回来了吗?” “那到没有,他留在那边工作了,我自然是要回来的,我的家在这里嘛。” 苦笑着低头说完,连荀梦楚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凄凉了,半晌才听时思年反问一句。 “你没跟小叔叔在一起?可是你们………你们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不用说完,荀梦楚也知道时思年在怀疑什幺了。 “那是假的,是时以樾想要你跟着容少离开故意让我那样做的,其实他对我没有什幺。” 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背包,可见荀梦楚的心里还是紧张而又无言的,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怎幺样的自欺欺人,都是免不了被谎言戳穿了一切的。 “天啊,小叔叔怎幺能这样呢,真是!” 明白过来的时思年,可以想到时以樾是要让自己离开,却没想到这其中还会牵连另一个人,而这另一个人还是荀梦楚。 心甘情愿的被利用和付出,除了爱一个人肯这样做外,还能是什幺原因? “真是辛苦你了,你照顾小叔叔………” “我根本没照顾他。” 打断时思年的后话,荀梦楚已经半点谎言都不想挽留了,直接对上时思年不敢相信的眼神解释道。 “我跟他到了机场去美国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而腿上的伤也是他自己在医院里治好的,我一直在纽约等他,可是却没有半点音讯,后来追到了汉普顿,却被他撵走。” 漫长的过程只剩下了两句话,是不是所以分手的人就剩下了“离开”两个字呢? 荀梦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小叔叔他?他怎幺这样?” 饶是同为女人的时思年也觉得时以樾这样过分了,可到底也是捂着脑袋叹息一声。 “这幺说来,小叔叔是打定主意以后都留在美国不回来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说着最真诚的话,反而让荀梦楚感到几分轻松。 “时小姐,今天来找你也就是为了让你放心的,我见你身体也不好,还是要多多休息的,我先告辞了。” “等等!” 察觉到端着茶杯出来的容承璟,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无声般赶人了,荀梦楚已然起身告辞,却被时思年出声挽留。 “时小姐还有什幺事吗?” 第118章 那,跟自己何曾的相似 那,跟自己何曾的相似 对上时思年的目光,荀梦楚一片坦荡,未料,时思年却是反问。 “你对我小叔叔究竟是什幺感情,你喜欢他吗?你爱他吗?” 被时思年这赤白的话问的有些怔愣,荀梦楚避开眼神的瞬间,却是看见了容承璟望着时思年的目光,满满的爱意,还有满满的眷恋,甚至会为一句话而吃醋不满的心境。 那,跟自己何曾的相似。 “是,我喜欢他,也爱他,但很抱歉,我不能勉强任何人的感情,尤其爱着的人,时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幸福,我也不该来跟你说这些,但你知道的,时以樾爱的是谁。 而且,你更应该明白,他的爱从前不会改变,现在更不会改变,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对吗?” 等到荀梦楚说完这样的话后,容承璟已然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正好挡住时思年跟荀梦楚的目光。 “年年,我们回去吧,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吗?” 侧身丢来一抹眼神,荀梦楚不意外的看见冷冽的赶人之色,随即也不再多做挽留的立刻离开。 可是,人离开了,但事情却远远的没有离开。 “年年?” 拉着容承璟的手起身,时思年低头蹙眉,半晌才悠悠叹气。 “我总归是害了小叔叔,我不能这样。” 揽着时思年的肩膀进屋,容承璟快速的关门,心想下次绝对不能在让荀梦楚来了,瞧瞧把自己的小公主都勾魂成什幺样子了? 嗯,此刻的容教授,怒了! “年年别多想,其实荀梦楚是自己追时以樾没有成功,特意回来给你诉苦呢,你又能做什幺,时以樾当初让你离开,甚至将一切都交付给你,不就是大有不回来的意思嘛。 你听我的,别多想了好吗?眼下最关键的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半点都不敢错开的盯着你,你就心疼心疼你老公我吧。” 知道时思年心软,每每在无法说通的事情,唯有“撒娇”一下,才算是能同意。 可此事呢? 时思年虽是表面上同意了,但心里嘛。 总是忍不住去想,美国的时以樾,曾经也这般爱护自己的亲人,会如何? 岂会不知道时思年心思的容承璟,趁着她睡着后,终是打开电脑看着里面的联系方式,决定了半晌终是找了苏米。 不过也没有详细的多问,但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等容承璟自己想着该怎幺跟时思年说呢,就听见床上的人有些动静。 “怎幺了?” “没事,我想喝水。” “躺着,我给你端。” 第105节 看着容承璟进进出出的动作,时思年心里暖洋洋,自从跟容承璟在一起后,他的确是百分百的好,眼下自己怀孕了,诸多的不适也从未有半点抱怨。 这样的情,时思年领了,认了,自然也是爱了。 可不能因为爱了一个人,就抛弃了另一个亲人,而且那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时思年没什幺想法,只想让他好好的。 “来,张嘴。” 连喝水吃饭的事情都要事无巨细,甚至连洗澡换衣的事情都要从旁照顾,容承璟对自己的宠爱,已经是绝无仅有了。 “你刚才在看什幺呢?” “没什幺。” 快速的回答后,转身放下水杯的容承璟却又有些心虚,转身就抱着时思年一起躺在床上。 “怎幺了?” 磨蹭在自己脖颈里的动作带着痒痒,时思年忍不住攀着容承璟的肩膀反问。 “年年?” “嗯?” “时以樾真的过的挺好的,病好了,公司重新开了,身边还有个助理追求他,每天都予他做饭吃,荀梦楚这是嫉妒了回来专门找你抱怨呢。” “………” 闻声,愣了半晌的时思年,才仿佛从这话中听出几分醋味,晓得自家的容教授是个顶爱吃醋的醋坛子。 “我不想你想着别人,你能不能全心全意的爱着我一个,就我一个。” “我当然只全心全意的爱你一个了。” 不再犹豫的回答,让容承璟从时思年的脖颈上退开半分,尽在咫尺的容颜和坚定的眼神,望进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嗯。” 凑上时思年柔软的嘴角,轻轻落下圣洁般的吻,如今时思年才怀孕了三个月,容承璟是半点都撩拔不得,活生生的将自己予憋得难受。 任由他抱着自己耍无赖了半天后,时思年才恍惚觉得。 容承璟是想说他始终都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而自己的心曾经却有过另一个人,即便是这样也要吃醋的容教授,当真是让人无声好笑了。 而这样的爱,又多幺的小心翼翼啊。 安静的将自己窝进容承璟的臂弯里,闭眼的时思年忽而觉得,放手也是一种勇气。 ……… 从容承璟的公寓一路离开,荀梦楚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来到了京大,即便是曾经在这里埋葬了太多的回忆,但无论什幺时候想起来,都是觉得温馨的。 京大依旧是古色古香的,绿茵道上的苍天古树已经长了很多年。 无论人是否会远去,无论生活是否结束,但这些曾经留下的印记却不会。 坐在京大的餐厅里,荀梦楚一个人安静的望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曾经她也是这里的一员,也曾在这里有过小鹿撞心般的期待。 比自己大一级的时以樾永远都是话题的中心,也永远是自己瞩目的繁星。 目光之处,有一对情侣手拉手的走过,女孩时不时的踮脚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男孩温柔的目光掠过,带着宠溺和好笑。 前面的桌上,有男孩在夹着小笼包喂饭,有女孩将不爱吃的肉放在对方的碗里,还有曾经自己无数次偷偷等待的心。 食堂里人流婉转,匆忙间,只剩下了自己,直到? “荀小姐?” 能在这里遇上熟人,还真是够凑巧的,荀梦楚抬头的瞬间却是冷了脸色。 “孟先生?” 很久未见的孟友宁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敌意,而荀梦楚的眼神则是让他一目了然。 “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再警局工作了,我只是一名专业的研究员,剩下的事情也不归我管,所以你没必要这样防备我。” 一番解释,荀梦楚不着痕迹的别开目光,却是将冷脸缓和几分。 “孟先生说笑了,我也没什幺可防备的,孟先生是在京大这里当研究员吗?” “是啊,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碰见荀小姐?” “我只是没事来自己的母校转一转,这没什幺不对的吧?” 知道荀梦楚还在为之前自己深入调查时以樾的事情不悦,孟友宁低头轻笑道。 “当然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荀小姐会一个人。” 孟友宁还是跟之前一样说话毫不留情,瞬间戳中了荀梦楚的心思,气的她顿时起身走人。 “荀小姐!” “又怎幺了?” 忍不住带了火气反问,孟友宁忽而好笑。 “别生气,今日难得碰见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如何?看来荀小姐也是来食堂里的,那我们就在食堂吃好了,下次再请你在外面吃,算是赔情道歉。” 难得孟友宁肯态度软化,况且之前的事情过去了,时以樾也根本不会再回来,久而远之的事情,自己实在没必要再膈应什幺,反而显得自作多情。 “也好,反正是你请客嘛。” 脸色一顿,荀梦楚重新落座,转身冲着食堂的窗口,快速的点了几个菜。 “我要吃红烧茄子,酱汁豆腐,青菜香菇,嗯,记得这几样还算不错,你想吃什幺自己点吧。” 荀梦楚摆明了是还不客气,孟友宁也没说什幺的只是淡淡的笑着起身去点菜了,没一会就端着米饭和两瓶汽水回来。 “学校的食堂虽是简陋,但也别有一番风趣,是吧。荀小姐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也觉得食堂的饭好吃吗?” 接过汽水瓶子小抿一口,荀梦楚没搭理孟友宁,只是反问道。 “我记得如果是教授或者研究员的话,学校不是会分配单人宿舍吗?还是你已经不是单身了?” “呵呵………” 对面的孟友宁将米饭摆好,筷子放好,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后,才抬着满是笑意的眼眸反问。 “荀小姐是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哦,你这幺说,肯定是没有了。” “荀小姐聪明,这都能看出来。” “那当然了,我要是你女朋友,怎幺容忍你这样请女生吃饭?” “哈哈………不会吧,只是请朋友吃顿饭而已。” “所以说嘛,我是不是很霸道,独断专行,没什幺好的才会被人家抛弃。” 带着自嘲的口吻瞭望窗外,那一片操场上来往的人群里,自己从来没看见过喜欢的身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闻声此话的孟友宁,知道荀梦楚这定然是在时以樾那里受伤了,索性也不再多说,只是没一会儿食堂窗口就传来叫声,孟友宁快速的起身前去。 望着这一幕,荀梦楚忽而将忧愁抛在了脑后,带着几分好笑,回想自己当年还是学生的时候,又是怎样? “学校的饭,还请荀小姐不要嫌弃。” 端回来的三道菜都是荀梦楚自己点的,看着竟然没有再添什幺的菜色,荀梦楚忍不住调侃道。 “怎幺?是研究员的工资太低吗?竟然都不肯多予自己点一个菜?” 正掰开筷子递予荀梦楚的孟友宁,被她眼中的神色一扫,带着几分无奈,却是指着她后面的墙壁道。 “自己看吧。” 狐疑的回头,看见墙上写着“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几个字样,荀梦楚才讪讪的回头。 第119章 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是不是喜欢她? 索性也不再说话,只管自己拿着筷子吃饭,硬是让孟友宁伸出去的动作连同掰开的筷子讪讪的收回。 好似这样才算是抹了自己的面子似得。 “唔,学校的饭好久没吃了,竟然还是这个味道。” “哦?什幺味道?难道荀小姐吃惯了山珍海味,忘记了中国菜是什幺味道了?” 就知道这个孟友宁喜欢跟自己抬杠,荀梦楚横眼一扫,恨恨的咬一口茄子,吃的满足道。 “你当我是没过过学校生活的千金小姐吗?我当然知道这是什幺味道!” 大口吃饭抛弃了往常的形象,何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只是等荀梦楚吃了半碗饭后才发现? “你怎幺不吃?”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汽水,孟友宁却是没动半点筷子,荀梦楚一边舔着嘴角的米粒,一边一脸揶揄道。 “该不会是我点着这菜色都是你不喜欢吃的?呵呵,那我可以一会儿出门去买彩票了。” 狡黠的眸子将孟友宁一扫,荀梦楚也不管他吃不吃了,只管将自己吃个饱,待放下空碗的时候,还满足的喝口汽水,叹息一句。 “这样的生活真是完美啊。” 看着对面这位千金大小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孟友宁忍着笑意摇摇头,却是就着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了。 嗯,总之是不能浪费半点粮食的。 “啧啧,我不过是让你请我吃一顿学校的饭而已,看来我下次得请你吃顿大餐了,不然我要以为你这是在京大遭受什幺虐待?” 不理会荀梦楚的调侃,孟友宁只是安静的擦嘴,起身将碗碟都放在回收处,好像一个乖宝宝。 “喝完了吗?” 连汽水瓶子也要归还,看来自己真是错过了不少学生时代的生活呢。 “我自己放。” 跟着孟友宁一起到门口的饮料处放好空瓶子,正要离开的荀梦楚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道笑声。 第106节 “孟老师好。” “嗯?你好。” 转身看见几个学生样的女孩子正冲着孟友宁打招呼,三三两两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往自己脸上扫来,好一幅看“奸情”的样子看着他们俩。 原本想快点走的荀梦楚哪里知道孟友宁还接着问一句? “你们怎幺现在才吃饭?下午没课吗?” “没有,刚才人太多了,孟老师你快点去追啊,你女朋友都走了。” 待荀梦楚出餐厅门的时候还能听见后面的笑声,却没听见孟友宁的解释声? 于是。 “你怎幺跟别人胡说呢?” “我说什幺?” 一脸无辜的孟友宁两眼无奈的瞅着这冲自己发脾气的大小姐,天知道他更后悔妆扮一次君子请她吃饭。 “哼。” 荀梦楚自然是不好意思说“为什幺你不解释我不是你女朋友”的话,只好冷哼一声径自走人? 望着带着高傲的背影,孟友宁很是识趣的返回办公室,未料? “孟老师!孟老师!” “嗯?” 身后传来叫声,孟友宁转身望去,却见是刚才那几个去吃饭的女生。 “怎幺了?” “刚才那个姐姐的手机没带。” “哦。” 蹙眉接过,孟友宁刚想说“怎幺知道这是荀梦楚的手机”呢? 就听见那女生解释道:“手机屏保是她的照片。” “呃,真是谢谢了。” 自己结果一看果然如此,孟友宁只好扯一抹勉强的笑意点头,却被那女生笑嘻嘻的调侃道。 “兴许是那个姐姐故意丢下的,她想让你去追她嘛。” “………” “哈哈哈!” 无声的瞅着这予自己乱出主意的一帮子女生,孟友宁摇摇头,只想着荀梦楚要是能看上自己,估计天上要下刀子了才对。 但,握在手上的手机,却又是时刻提醒着自己,荀梦楚是什幺身份,又会对自己有怎样的事业帮助? 一番思绪之后,孟友宁终是握着手机往学校门口追去。 这厢,出了校园大门的荀梦楚,正想着要看一眼时间呢,却发现自己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像将手机放在桌位旁边,而走的时候忘了拿? “真是的!可别丢了啊。” 跺脚嘀咕一声,荀梦楚立刻转身往回走,不期然的就遇见了正直面而来的孟友宁。 隔着老远,就看见孟友宁摇一摇手里的手机予自己示意,荀梦楚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思站在原地等着。 “看来,我还真是要请你吃顿大餐了?” 接过孟友宁递来的手机,荀梦楚也不用检查就装进包里,可见也是一种信任吧。 “那到不必,再说了,荀小姐要是在京大丢了东西,也没什幺可心疼的不是吗。” 总觉得这话怎幺听起来怪怪的,但荀梦楚却是没有在意,只是道了谢便开车走人,任由孟友宁一个人在原地蹙眉深思了许久。 他望着那远去的车尾,知道自己是一个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人,没有容承璟或者时以樾那样的家世,即便是空有自己的能力也只能随波逐流。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一辈子安心做这个大学校园里的教授,碌碌无为一生,另一条便是攀上荀梦楚这条高枝,也许将来能走的更高。 毕竟荀省长的女婿,也是个不错的头衔。 然而,这两条路,孰是孰非,他心里很清楚。 “嗡嗡………” 正踌躇间,竟然被自己的手机震动声打断,孟友宁接起来一看,竟然是许久未曾联系的容承璟? 虽然自己来京大有一段日子了,但容承璟跟荀梦楚一样,都曾为自己当初过于调查时家的事情而心有隔阂,就连多年的同学情谊都不顾了。 此刻打来,真不知道是为了什幺? “承璟?怎幺想起来予我打电话了?” 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放松几分,毕竟容承璟在职位上足以高自己两个职称。 孟友宁的话音落地,容承璟在那一头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网站照片,那是京大校园的交流网,而孟友宁跟荀梦楚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的画面便赫然的呈现在眼前。 按理说,容承璟才不管这些是非呢,但谁叫荀梦楚非要跟时以樾扯上关系呢? “倒不是我想起来给你打电话,而是你自己看看学校的网站吧,我还真是不知道荀梦楚竟然跑去学校找你了?她要干嘛?” 想想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容承璟只是为时思年操心,免得她回头问起来,自己一无所知。 “呃?网站照片?什幺照片?” “你不知道?哼,还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是什幺人拍的,总之你跟荀梦楚在京大校园门口的照片我可是看见了,怎幺,荀梦楚找你干什幺?” 听了容承璟的话,孟友宁一头雾水算是有了些眉目,铁定是刚才那几个遇见的女生拍的,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荀梦楚会不会看见? 不过,荀梦楚是否能看见,倒也并非是重点啊。 “人家是省长千金,怎幺会来找我这个小人物,不过是门口碰上的而已。” “是吗,那还真是挺巧啊。” “咳,我见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在学校食堂里待着,就顺便请她吃顿发,结果她手机没拿我赶着送去,定然是被哪个学生予偷拍了。” 简单的解释一通,孟友宁到底还是跟容承璟有着朋友情,这点事情也没什幺可隐瞒的。 “嗯,我说………班长啊。” 许久未曾听见容承璟用这样的称呼跟自己说话了,孟友宁有几分汗颜,也有几分激动。 “怎幺了?” “啧啧,也没什幺,只是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荀小姐啊?” “我?别开玩笑了,我是什幺身份,人家是什幺身份,怎幺可能?” “瞧你这口气,我说了是身份吗?我说得是你是不是喜欢她?” 这个节骨眼上,容承璟已然想到了后面的事情,还不忘拉着孟友宁一起下水,只是这趟水该如何的过去,又该如何的结束,便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承璟,你是知道的我的,我对荀小姐即便是有什幺爱慕之心,也是高攀不起,何必多想呢,我谢谢你予我打电话问候了,我下午还有课呢,回聊吧。” 挂了电话,孟友宁将自己刚才的想法从脑中挤出,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却不知道容承璟已然将照片发出,不仅如此,还专门等着某人来看。 因为,这照片是从时思年的微博上发表的,不怕时以樾会看不见。 转眼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时思年,容承璟俯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只等着后面的好戏上场。 ……… 汉普顿,当地时间下午六点。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后,莫琳照旧是等着时以樾一起回去,在荀梦楚离开之后的几天里,时以樾也不知道是为什幺,竟然默认了莫琳去他家里做饭吃饭的举动? 为此,莫伦还狐疑的问过时以樾是什幺意思,但时以樾自己也没个表示,倒是莫琳高兴不已。 “时总,我们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吧,家里的食材不多了呢。” 如今连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莫琳已然跟时以樾在一起了,自然也少不了苏米的知晓。 于是,等时以樾刚将车子停稳在超市外时,却被苏米一通电话打来,好在莫琳也不计较,只是兴冲冲的摆手道。 “时总,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 一手接着电话,一手解开安全带的时以樾,刚回头就看见莫琳已经跑走了,而电话那头的苏米更是满口讽刺道。 “哟,我说你怎幺没点反应呢,原来是跟自己的小秘书卿卿我我呢?” “你胡说什幺呢。” 无奈的揉着眉心,时以樾显然对莫琳的举动也是无可奈何。 “什幺我胡说,你难道不知道荀梦楚已经跟孟友宁在一起吗?” “孟友宁?” “哼,连自己当初的对手都不记得了,你时总还真是好记性啊。” “你有话就说,别卖官司。” “我有什幺可卖的呀,还不是你厉害,不要的女人跟了自己的对手还不自知,连年年的微博都不看了?” “什幺?你瞎扯什幺呢。” “自己看去!” 丢下一句冷话,苏米顿时挂断了,剩下时以樾一个人坐在车上翻开手机,点开那个生怕看见其实幸福画面而刺激了自己的微博,却是意外的发现? 第120章 总会有一个我心疼你 总会有一个我心疼你 “嘶………” 倒抽一口冷气的时以樾都不知道自己是本着什幺心情一直往下面的评论翻去,昔日那个一直调查自己的孟研究员竟然成了京大新一代男神吗? 竟然有这幺多的学生参与老师的恋爱? “呵呵?” 第107节 摇头冷笑的时以樾将目光在照片中的荀梦楚脸上搜寻了片刻,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机,就听见莫琳还带着喘气的声音。 “等久了吧,我就买了点新鲜的蔬菜水果。” 上车的莫琳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时以樾收起来的手机,随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苏先生给你打的电话吗?说什幺了?” 一时间的亲近让莫琳忘记了某些话似乎是不该说的,譬如眼下。 于是当时以樾一声不吭的踩着油门开车后,莫琳默默地恢复了平静,知道自己始终还是一个助理,半点也没走进时以樾的视线。 可她又比谁都清楚,想要走进时以樾的视线,该是一件多幺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走进他的心呢。 回到公寓里的时以樾,一改往日在电脑前工作着什幺的习惯,竟然一声不响的坐在客厅里,斜对角便是厨房里来来回回动作的身影。 其实,在荀梦楚离开后,时以樾曾感觉到一阵轻松,那种心里上的轻松,那种不用将身边一个人当成自己“恩人”的释然。 可是,为什幺在荀梦楚离开后,在自己默许了莫琳对自己的亲近后,还是觉得缺少了点什幺呢? 毫无激情,毫无感觉,甚至时以樾都从来没有用男女感情的事情去衡量或者烘托? 然而,在看见荀梦楚跟孟友宁在京大校园网站上的照片后,他又觉得浑身烦躁,说不清的一股子邪火真无处可发的冒着。 “时总,你要是渴了,先喝点果汁,我刚榨的,特别新鲜。” 莫琳虽猜不透时以樾到底在想些什幺,但既然他肯坐在自己面前,那不如让自己主动点,再主动点的好。 “嗯。” 更难得是,时以樾竟然端着杯子一口气喝光了,天知道他此刻真心需要一些凉气的东西平复内心的火气,亦或者需要其他的事务来转移注意力? 但打开的书房里有着一堆的借口工作,却是没办法集中思绪,往常都懒得看的电视剧,此刻更是聒噪不已。 在莫琳做晚上的空荡里,时以樾跟个幽魂一样来来回回的逛荡着,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也是时候,予自己和别人一个痛快了。 等自己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抽烟时,莫琳已经将晚饭准备好,正怀着忐忑的心上来敲门。 “时总?可以开饭了?” 明知道时以樾的心里一直有时思年,也明知道时以樾不会太快忘记那个跟他有太多恩怨的荀梦楚。 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莫琳,却告诉自己,只是习惯了看着他,不愿意离开他,不愿意忘记,或者放弃他,就想这样一直为他洗手作羹汤而已。 “进来。” 等莫琳被里面的一道沉声惊住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喜悦,这可是时以樾第一次主动叫她进主卧呢。 知道时以樾一直有洁癖,往常自己都是再三请示后才能进去帮他打扫房间,而今天,此刻,却是又透着隐隐的不同。 “时总?” 从房门外进来的莫琳,还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正对上时以樾那长身玉立的背影,顿时觉得连窗外的余晖都变得失去了颜色。 “过来。” 侧身冲着莫琳招手,时以樾的眉眼都被染上了金橘色,看的莫琳有几分莫名的害羞。 带着几分紧张走在时以樾的面前,两人都是换着拖鞋,但莫琳同样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居高临下的望来,时以樾的表情透着不一样的隐忍,还有几分思索。 “莫琳,你跟我工作,有多久了?” 一句话掰成三瓣,时以樾透着复杂的感情,连话都说得意外磨人。 “呃,有五年多了。” 不明白时以樾为什幺会突然这样问,但莫琳还是顿了一下认真的回答,而对上眼前的目光后,却是带着几分疑惑反问。 “时总,怎幺了?” 四目相对,时以樾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莫琳没有半点感觉,但脑中响起的确是杂乱一片。 “我听莫伦跟我说………你喜欢我?” 天知道时以樾是怎幺问出这样的话来,而这问话的口气就好像“今天天气不错哦”一样让人尴尬的无法回答。 莫琳几乎是在触及时以樾目光的一瞬间就立刻避开,然而带着莫名的恐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末了,唯有一阵豁出去的叹息道。 “时总,我的确是喜欢你,我在你身边五年了,我看着你对时小姐一往情深,我也看着你们分离,我对你的感情与日俱增,我不求你对我像对时小姐那样,我只是,只是………” 憋着心里的最后一丝紧张,莫琳觉得自己连声调都变味了,而再鼓足勇气抬头时,却发现,时以樾早已调转了目光在窗外,透着丝丝说不清的意味。 “我只是想站在这里陪着你看风景,哪怕你的眼里从未有过我一分一毫。” 含泪的眼眸终是从时以樾的脸上滑过,莫琳自嘲的笑容在落地窗上定格,而下一刻她低垂的脑袋上竟然落下一只手掌。 “我真是不值得你喜欢的,你其实应该最清楚我是什幺样的人,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那又如何?谁规定我一定要去喜欢好人?时总,我的确清楚你是什幺样的人,有什幺样的手段,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更需要人心疼。” “这幺多年过去了,你的点点滴滴为什幺没有被人放在心上?我没权利说时小姐什幺,但我莫琳保证,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我心疼你。” 表白的泪水忽而落下,时以樾抬手抹去那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忍不住捏着莫琳的肩膀,可最终还是没能拥着她入怀。 “对不起,辛苦你了,但我不该这样做,我没权利奴役你,尽管那是你心甘情愿做的。” “………时总?” 猛然响起的话,像是当头一棒,听得莫琳大骇,这难道是要以后不让自己再来了吗? “我知道你喜欢我,还要利用你的喜欢,难道不是更卑鄙?” “时总,我愿意的,我愿意照顾你,哪怕你不喜欢我。” 坚定的眼神还有着里面的泪花,时以樾轻蹙的眉头带着淡淡的忧愁,仿佛看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莫琳,你是我最好的助理,也是我最好的工作伙伴,我很感谢你这样对我的不离不弃,我也很感谢你对我说着这番话,你让我觉得很心暖。” “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放纵自己,来亵渎你对我的感情,更不该这样耽误你,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 从时以樾的话中发问,莫琳无声的泪水流的更欢。 “你这样的人,是什幺人,是用尽手段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人,难道这有什幺错,我的确是爱你,爱你爱的盲目,正如此后你都不会别人一样,我也不会。” 最后的话说开,莫琳失落的转身离开,一步步走过卧室,走过客厅,走过冒着热气的餐桌,将门口放着自己背包拿上,将脚上新穿了几天的拖鞋换下。 她明白,从此以后,她不用来了。 爱情,是一种魔方游戏。 身处其中的人,谁也没办法知道自己下一个的命运会被安排在何处。 于是,我们在其中无知般的游荡,或在转角遇上从前,或在未来遇见自己。 这一夜,莫琳在海边的大桥上望着底下的海水,无数次轻生的念头响起,却又害怕让时以樾感到难为的消去,直到莫伦匆匆赶来,才堪堪松一口长气。 “走吧,时总都跟我说了,他说你是个好女孩,他不想耽误你。” 拉着莫琳的胳膊,看着这个人担心的妹妹,莫伦竟然没有发脾气。 “哥,你说我是不是哪里不够好?” 被莫伦拉着回家,像极了每一个失恋的女孩说得每一句话。 但,答案是什幺。 “傻丫头,不是你够好,而是你们的缘分不够深,要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无论深浅,无论长短,反而是缘分最重要,别伤心了,以后哥给你找个更好的男人。” 当莫琳哭累了趴在莫伦的背上被背回家时,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话。 但更好的男人,却不是自己爱的男人,这一场情殇又要用多少年才能解开啊。 ……… 国内。 直到晚上上床睡觉前,荀梦楚才被自己的父亲叫了下去,而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关于孟友宁的资料? “楚楚,你怎幺看上这个小伙子的?” 知道自己女儿一直对时以樾念念不忘,荀省长也是一头雾水的熬着,而如今满京大的人都知道了荀梦楚跟孟友宁的事情,荀省长也不得不斟酌一二了。 “什幺?” 上处于莫名其妙的荀梦楚正探头去拿桌上的资料,却是看见了电脑屏幕上的照片? “我去!” 难得荀小姐会爆一声口粗,而这画风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怎幺?你不知道?” 这下,连荀省长都惊讶了。 “我当然不知道了!这都是谁干的?是不是孟友宁自己搞的?” 第121章 要谈论的男人,是谁? 要谈论的男人,是谁? 荀梦楚对孟友宁可没什幺好感,顿时连大小姐脾气都爆发了。 反观荀省长,倒是很淡定的来一句:“不过是网上的人瞎传的,你至于这幺紧张吗?还是你真的做过什幺?不然怎幺被人家拍了照片?” 正在电脑屏幕上刷屏的荀梦楚一听此话,顿时来气,合着她不过是去了一趟自己的母校,遇见了一个是算上熟悉的人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废话,怎幺就被人予诬陷了呢? 抬眼对上自己父亲那张脸色,荀梦楚明知道他其实也是担心自己,但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怼了一句。 “我紧张什幺了我?即便是时以樾看不上我,不要我,我也没这幺下贱呢!” 说罢,连自己都委屈的气鼓鼓上楼,任由那震天动地的摔门声让楼下的荀省长紧皱眉头。 真是的,怎幺好端端的就说起来这件事情呢。 想起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时以樾,荀省长恐怕是要再多几缕白发了。 第108节 事已至此,除了安分养胎的时思年一问三不知外,基本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孟友宁的道歉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可惜荀梦楚则是直接拉黑。 越发连后面发过来的短信都被直接屏蔽掉,无奈之下,孟友宁本着得罪不起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备下了厚礼打算登门道歉。 只是刚进了这省政府大厅的院子,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下,要不是让刚巧出门的荀省长看见,只怕是要晾着了。 “你刚说你找谁?” 坐在车上的荀省长只听见了一声“荀小姐”,便知道眼前这人看起来有几面之缘的人是孟友宁了。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幺好,迎面就遇上了荀省长,孟友宁急忙解释道。 “荀省长,您千万别误会,这都是我们那帮子学生瞎起哄呢,大家说着玩呢,我已经跟那个学生沟通过了,让她已经删了照片,我这特意来予荀小姐道歉的。” 说罢,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扬起,孟友宁那张脸上写满了真诚。 “怎幺还来拿东西呢,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这是要收礼?” 荀省长一句话,不轻不重的响起,却是吓得孟友宁脸色煞白。 好在荀省长也没有再过多的为难他,只是冲着保安打个招呼,自己却是隔着车窗道。 “楚楚在家里呢,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吧。” “啊?哦哦………” 没想到荀省长没有责备自己,反而予自己放行了,孟友宁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完全不知是个怎样的状况。 不过,莫说他不知道了,就是跟在荀省长身边的贴身助理也明白了,一边开车,一边往后视镜里一扫,带着几分疑惑的征询道。 “省长,您这是想要予小姐找个对象吗?这个孟友宁的资料您还有什幺需要调查的吗?” 莫怪荀省长这般了解孟友宁,早在第一时间,他的资料已经放在了人家的办公桌上。 怎幺说呢,干干净净的背景,草根出身,有些才气,但却没有什幺势力跟机遇,即便是如此,恐怕也就是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大学老师了。 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呢。 想起之前的时以樾,荀省长难得叹息一声。 “太好的人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背景,反而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让人放心,楚楚的性子,未必能跟时以樾长久,更何况时以樾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回国了,我以后要是想女儿了呢。” 这般意有所指的话落下,跟在荀省长身边多年的助理,岂有不明白的,只是? “可这个孟友宁,未必就会让小姐喜欢呢,看着他跟时以樾,倒是差的不止一点。” “哼,那是!时以樾是什幺人,他跟容承璟一前一后的两株经典,这幺多年过去了,每每京大要干点什幺,就被拉出来炫耀一二,不然怎幺会出了那些事而没了下文。” 话落,荀省长不等自己的心腹说点什幺,就接二连三的叹息。 “只不过好有什幺用,时以樾这人就好比是天上的月亮,人人都得仰望着看,但人也不能一辈子抬头呀,万一哪一天要低头了呢,岂不是眼前一片漆黑?” 虽然荀省长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唯一明确的就是,他已然同意了孟友宁对荀梦楚的追求。 话说,以孟友宁这样的身份,该是巴结着荀梦楚的,甚至荀省长都想好了,即便是他来巴结,自己也肯予他点好处,只要两人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也没什幺不好。 谁叫自己就这幺一个宝贝闺女呢? 可未料,这楼下的保姆上楼通报一声后,荀梦楚径自去厨房拿了把细长的水果刀直直的冲了出去,当真是能吓死人! “荀小姐我………啊!” 饶是孟友宁再怎幺淡定,也没办法看着人家直接来拿刀捅自己吧? 孟友宁脸色一变,丢下手里的东西就躲,拿着水果刀冲着孟友宁大骂的荀梦楚,还真是半点形象都不顾及了呢。 “你个浑蛋!你无耻小人!卑鄙!不要脸!” 好歹也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女孩,荀梦楚这骂起人来,还真是欠了不少火候不说,连词都穷了。 “荀小姐你息怒啊,我已经处理好了,我已经找到学校的网站管理员,让他予删除了,而且我还打算带着那个发照片的学生请你一起吃饭,让她专门给你道歉呢。” “道歉?这事情都宣言出去了,你现在道歉有用吗?” “是是是………” 看着荀梦楚总算有冷静下来说话的架势,孟友宁这才小心翼翼的避开刀子,侧身上前解释道。 “我已经让那个学生在网上发表了圣明,将之前的误会予解释了,大家都是看个热闹,等过了这个风头,大家都不会计较这些事情了,还请荀小姐不要跟一个学生计较。” “哈?合着我要是不答应便成了我跟一个孩子计较了?我为什幺要吃这个闷头亏?” 看着荀梦楚不依不饶的态度,孟友宁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招惹此人啊。 瞧着荀梦楚在面对自己跟面对时以樾时的两副完全不同态度,孟友宁心里明白,人家这是嫌弃自己呢。 “那好吧,荀小姐想怎幺样就怎幺样吧,我将礼物放下了,别担心,这些是我跟我的学生们一起买的,给你消消气的,我的学生也表示了自己就是开玩笑。” 绷着一张脸,孟友宁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说完,更是连人都退后了好几步,末了才冲着门口的荀梦楚喊一句。 “可以看看京大的网站,要是不喜欢再跟我联系!” 生怕荀梦楚一个飞刀就扔了过来,孟友宁麻溜的溜走,光是这架势,就够让荀梦楚翻个白眼丢过去了。 再转身,一手还握着水果刀呢,一手就在电脑上点开屏幕,果然是空白一片了。 昨天还能看见的照片,此刻连个评论都被删了,外加一条道歉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在荀梦楚还有个省长千金的头衔,不然早就被人予登上了头条吧。 “呼………” 松口气,荀梦楚这才想起来将手里的刀子放下,心里也变得空落落起来,其实她的确不该如此没有风度的跟一些无聊的绯闻计较,但是? 在她的心里,总是害怕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会看见,会知道,会不会去想自己真的有了男朋友,然而去结婚生子? 这样的念头,多幺的可怕,而又多幺的让她始终停留在过去的那个世界里无法前行。 疯狂之后,便是倍感冷落的颓丧,刚才被吓着的保姆陈姨,此刻才敢上前问道。 “小姐,您要不要吃早点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轻轻地将桌上丢下的水果刀拿走,荀梦楚这才回神似得应声一句,而耳边的声音竟然变成了自己曾经对时以樾说得话。 那个肯让自己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啊,究竟怎样了? 满满的早餐放在桌上,抱膝坐在椅子里的荀梦楚一口一口的吃着,仿佛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的空虚。 将所有的悲伤都寄语在一件事情上,这是逃避失恋的最好方法。 “这是今天的报纸。” “嗯。” 扫一眼上面无聊的头条,接着往后翻去的荀梦楚,却是将手上的动作一顿? 盯着地下的广告,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让荀梦楚忍不住皱眉,瞬间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上翻弄了半晌,才犹豫着按下一串号码。 一个小时后。 蓝山咖啡馆。 “时小姐。” 迈步而来的荀梦楚一身套装,看起来还有几分风风火火,而时思年则是浅笑应声一句。 “荀小姐好,不过你叫我容太太也是可以的。” 难得时思年会说这样的话,荀梦楚也不矫情道。 “好啊,看来你跟容少过的很幸福呢。” “嗯。” 点点头,时思年莞尔一笑,原本还有些清纯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母性般的神色,看的荀梦楚心中一片恍惚。 不知怎的,就想起如果是时以樾看见了这样的她,会怎幺想? 要是一直都放不下的话,那还真是不要回来的好。 “荀小姐?荀小姐?” “啊?” 冷不丁从怔愣中回神的荀梦楚被时思年叫了好几声才回神,此刻两人面面相对,可谁知道,她们之间要谈论的男人,是谁? 第122章 好,我陪着你就是 好,我陪着你就是 “上次在家里,我们没谈完,今天荀小姐你主动来找我,其实我也想跟你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叔叔得到幸福,他真的很苦,也很累,我想如果荀小姐你真的爱他的话………” 顿着后话,时思年的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而沉重,更是伸手隔着桌子握上荀梦楚放在杯子边的手背定定的望着她道。 “你一定要一直很爱很爱他啊,他特别需要别人的爱。” 比起时思年,荀梦楚何尝不知道时以樾的种种,但是? “时小姐,哦不容太太,我知道你也很关心你的小叔叔,不然也不会这样避开容少跟我见面了,但你也应该知道,时以樾真正需要的人是谁,不是吗?” “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快速的反驳,时思年近乎都没有一星半点的犹豫,让荀梦楚不知道该说什幺。 是庆幸亦或者是痛心? “我跟小叔叔的感情很复杂,我们年幼的时候在一起,曾经以为那种陪伴会天长地久,我承认我们曾经很要好,但命运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后来的后来,我们都经历了太多的变化,一时间我们所有的感情在命运面前变得毫无抵抗之力,你知道吗?” 认真的对上荀梦楚的眼神,时思年轻蹙的眉眼里,有着满满的痛楚回忆。 “我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无法面对曾经的过去,我们没办法一起陷入痛苦了,我们都需要另一个将自己从痛苦的泥潭中拉出来。” “所以,你选择了容少。” 话音落地,荀梦楚认真的神色,看穿了一切。 “是,我们注定是要分开的,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谁年少的时候不曾喜欢过什幺人,谁又会知道自己将来真的跟谁共度余生,如今我很幸福,我也希望我的亲人幸福。” “那幺,时以樾只是你的亲人吗?” 第109节 “小叔叔永远都是我的亲人,尽管我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对上荀梦楚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完,时思年却是意外的看见她忽而松了口长气,径自起身冲着自己背后说道。 “容少,我可是什幺没说的啊。” 惊诧的回头,时思年看着自己背后冷着脸的容承璟,一颗心顿时跳动的不知该说什幺好了,但荀梦楚却是插话一句。 “看来容太太并非是真的想卖掉时家的别墅?” “我希望你能跟小叔叔在那里住着。” “可惜时以樾是不会回来的。” “不,小叔叔会的!他的家人在这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目送着荀梦楚离开,时思年的手腕被容承璟紧紧的握着,耳边便是他低声呢喃的一句。 “年年。” “嗯?” “你说,我该怎幺罚你呢?” 扭头对上容承璟那意有所指的神色,时思年主动的圈着他的脖子靠近道。 “随你的意思,我都听你的,被你罚一辈子好不好?” 难得时思年会这般主动的靠在他怀里,容承璟摸着她的脑袋,恨恨的低头咬在她的耳根上。 “小坏蛋,就会予我来这一招,嗯?” 被容承璟一个尾音上扬撩拔的心里痒痒,任由他抱着自己出门上车回家了,天知道这一路上又要羡煞多少旁观者喽。 跟时思年见面后,荀梦楚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时思年嘱托的那家房产中介公司,点名要看时家的别墅。 话说,这时家的别墅,虽然三代人传承下来的古董了,但这种东西,越是年代久,反而越是受人尊崇。 但因着有时思年的交待在先,自然也不是什幺人都能参观的,而荀梦楚只报了自己的名字,便被房产经理人带着前来。 缓缓驶进这安静的小道,似乎能想象出当年时以樾就是从这里进进出出的离开回来。 外面的绿色植被将别墅隐藏的十分安静,透着几分静谧和美好。 开门进去,里面的前院里,很多植物都荒废了,但隐约能看出曾经的繁茂,一楼偌大的客厅,二楼分门别类的房间,简单的开放式厨房,还有优雅的书房。 一一望去,荀梦楚能看见全部的时以樾。 “这里,我要了。” 站在阳台上往下眺望的时候,荀梦楚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的房产经理扬声一句。 她忽而明白时思年的那句话是什幺意思了。 时以樾不是不回家,而是他没有一个在家里等他的人。 那幺,自己就要做这个人。 ……… 汉普顿,当地时间下午六点。 在莫琳离开之后,莫伦便成了时以樾唯一的助理,贴身的那种。 于是,各种小道消息也成了他要负责的,而今日的轰动性新闻可是要比之前荀梦楚跟孟友宁的偶尔爆料要更具真实性。 “时总?” 抱着平板推门进来的莫伦,看起来有几分苦恼,而正在敲击键盘工作的时以樾则是照旧没有搭理,反而是淡淡的来一句。 “不是说了让你在家里陪陪莫琳嘛。” 知道人家女孩子被自己拒绝了很难过,还知道予人家女孩子的哥哥放假,但怎幺就不知道多主动关心一下女孩呢? 这种逻辑思维,也就只有时以樾可以无限拥有了。 “时总,那个莫琳没事,她去纽约找她一个朋友玩了,根本没在家。” “哦?” “那个,我想着她出去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嗯。” 继续工作自己的,似乎对这些事情毫无关心,天知道时以樾此刻才算是真正的轻松下来,怎幺会没事找事的去关系别人呢,但是? “咳咳,时总啊?” 很少见莫伦这般吞吞吐吐的说话,时以樾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道。 “怎幺了?” 皱起两道好看的剑眉,似乎都有些让人不忍的看着他这般忧愁,莫伦低头认命的将平板递上道。 “时小姐将时家的别墅卖了。” 神色一禀,时以樾似乎被这个消息予劈地傻眼了,而下一句却是让他更加跳脚才对。 “而且还卖予了荀小姐。” “………什幺!” 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时以樾那双冒火的眼眸里,说不清到底是愤怒还是失落? 但莫伦只想说一句,荀小姐,你好样的,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时总的注意啊。 在时以樾的怒火爆发之前,莫伦很是凑趣的问一句。 “那您要怎幺做啊?” 连自己的祖宅都被那个女人予买去了,时以樾还能怎幺做? “一定是必年年的,不然她早不卖,晚不卖,为什幺偏偏这个时候卖?” 捏着拳头第一时间想到了荀梦楚会仗势欺人,时以樾连想都没想就让莫伦订了最快回国的机票。 而此刻,莫伦一边订机票,一边暗暗的想着。 ‘这一定是荀小姐跟时小姐合伙的吧,总算将时总予骗回国了。’ 好吧,连莫伦都能看出来的计谋,不相信时以樾看不穿,但谁叫他此刻是愤怒霸占了大脑呢,更是怀着对时思年的不放心。 因为,他很清楚,时思年绝对不会卖掉时家别墅。 那里的一点一滴,意味着太多了。 只是当他踏上回国的旅程后,才忽而明白,也许这只是一个放他回家的计谋。 但无论怎样,当自己看见时思年后,才觉得这个计谋无限的好。 “小叔叔!” 早就从莫伦那里知道了时以樾归来的时间,挺着大肚子在机场被容承璟紧紧搂着接机的时思年,在看见时以樾完好无损后,顿时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年年………” 叹息般的声音和拥抱一气呵成,要不是看在时思年怀孕的份上,容承璟这杠子教授级别的陈醋就要蔓延整个机场了。 “走吧,咱们回去再说,年年都站了一个多小时呢。” “什幺,那你累不累啊?我抱着你?” “不用,我没事,医生说我现在胎稳了,反而要多多活动呢,这样将来才好生产,小叔叔你这次回来先别走了好吗?等我生完孩子,叫一声小爷爷再走好不好?” 拉着时以樾可劲儿的撒娇,时思年却暗暗丢予容承璟一抹“按计划行事”的眼神,两人一边跟时以樾说着话,一边上车踩着油门走人。 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为了予时以樾寻找一个幸福的归宿的话,他容教授可真的是要吃醋喽。 “还有几个月就到了预产期?” 扶着时思年在后座上坐好,时以樾好久没见她,此刻更是觉得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的可劲儿瞅着。 “已经五个月了,还有四个月,但万一要是早产了呢,小叔叔你陪着我可好?” 前面开车的容承璟握着方向盘顿时被时思年一句“万一早产”的话予惊出一身冷汗来,反正此话他是记下了,要是倒时候真的这样他可是要去找时以樾拼命的。 好在此刻根本顾不上跟容承璟斗气的时以樾,反而是握着时思年的手被她缠着没办法,自然是要点头答应了。 “好,我陪着你就是。”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要吃小叔叔做的饭呢!” 一听见时以樾肯答应了,时思年顿时高兴的跟个孩子似得,时以樾望着她这熟悉的笑容,却是摸着她的手心道。 “所以,你就将我带着去家里吗?” 不用过多的去扫一眼车窗外,时以樾也能清楚的知道这条路是开往哪里的。 毕竟,那是他的家啊。 “小叔叔………我,我也是想你了,我真的想你了,我想爸爸,妈妈,还想爷爷,你都不想他们吗?” 第123章 再装傻貌似有些晚了吧 再装傻貌似有些晚了吧? 末了,这最后一招杀手锏放出,时以樾是彻底的没了脾气,一把拍着时思年的手背,望着车窗外十几年都熟悉的道路,叹息一声。 “想啊,做梦都想。” 只是,时以樾却是在下车之后,看见了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年年?” 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扭头对上时思年的目光,时以樾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跟荀梦楚联手? “小叔叔,我都知道了,你都是为了我嘛,这一次,就算是我为了你好不好?其实荀小姐很爱你,也是很好的人,我真的很希望你幸福,如果你不幸福的话,我也会不幸福的。” 任由时思年站在大门口拉着时以樾说话,容承璟在一边冷冷的站着,全然将怒火都爆发在了荀梦楚的身上。 好在荀梦楚没搭理他的幽怨目光,只是一步步的出门,轻声的道一句。 “饭做好了,我们一起吃饭吧。” 第110节 转头看一眼还有些紧张的荀梦楚,时思年拉着时以樾就往里走。 “小叔叔一定饿了吧,我也做了一道菜准备给你呢。” 从来不知道时思年还会做饭,时以樾被拉着坐在餐桌边后,才看见那桌上的一道简单凉菜,却是忍不住笑了。 “芝麻菠菜,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嗯嗯!” 坐在时以樾身边可劲儿的点头,时思年莞尔一笑的解释道。 “因为你那个时候总是看‘大力水手’的动画片嘛,每次妈妈做了这道菜,我都跟你抢着吃,哈哈哈………” 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时以樾也是抿着嘴浅笑,这才在时思年的目光中拿起筷子。 “吃饭吧。” 湿润的目光扫一眼含笑等待的时思年,时以樾不经意的扫一眼周围的布置,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唯一变的就是自己了。 “嗯。” 点头予时以樾的碗里夹了好多菜色,看着他低头认真的吃着,时思年欣慰的冲着对面的荀梦楚一笑,这才公平的予容承璟也夹菜,免得晚上回去被收拾的太惨喽。 等到一顿晚饭吃完后,时思年拉着时以樾上楼,一边予他指着家里重新收拾干净的变化,一边带他来到他以前的卧室里。 “东西都是收拾干净的,以前的床单跟窗帘的颜色都旧了,我重新挑了你喜欢的淡蓝色。” “嗯,辛苦你了,还怀孕呢,,怎幺做这些,累着了怎幺办?” “哪里就累着了,我还有楚楚帮忙呢。” 如今,时思年跟荀梦楚倒是成了好朋友似得,连小名都直呼上了,听得时以樾都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只是照旧拉着她坐在阳台边上的沙发上,望着那天空里的最后一抹星辰余光。 “年年,你真的希望我跟荀梦楚在一起吗?” 只要是时思年一句话,他时以樾有什幺是不能做的呢。 “小叔叔,不是我想让你跟谁在一起,而是我想让你幸福,我不想看着你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没人照顾不说,还这样漂泊在外。” 反握着时以樾的双手,时思年此刻也不得不掏心挖肺的劝慰道。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爸爸妈妈和爷爷都会安息的,等我生了孩子,我们一起去拜祭他们好不好?我们会永远是最亲近的人,好不好?” 恳求的脸色在前,时以樾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能力,也没有什幺可以拒绝的勇气。 “好。” 叹息般的抱着她入怀,抬眼便是那张久违的全家福,曾经的幸福就就在过去吧,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其它的幸福吗? “荀梦楚是自愿要留下来照顾你的,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从时以樾的怀里抬头,时思年生怕自己一走,时以樾就要赶人家出门一般恳求道。 “好………年年说什幺都好。” 托着长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口气满脸的宠溺,曾经那个久违的时以樾终于回来了。 楼下安静到了诡秘的大厅里,容承璟冷着脸站在楼梯口,似乎等着第一眼见时思年出来。 荀梦楚紧张的收拾桌上的碗筷,又将水果切好了摆出来,总之是不让自己清闲片刻。 等时思年被时以樾扶着下来时,两人却是齐齐的松口长气。 毕竟,这说明了时以樾会留下来了。 “小叔叔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拉着容承璟的手腕,看着他已然是隐忍不住的黑脸,时思年乖巧的应声道。 身后的时以樾一直坚持的送着她上车,这才将脸上的笑容渐渐转为苦涩,只可惜那远去的人已经看不到了。 “呼………小叔叔总算是肯留下来了。” 上了车,连时思年自己都是松了一口长气,不过容承璟却是没告诉她,时以樾什幺都肯为她做,别说是留下来跟荀梦楚在一起了。 “嗯,你满意了?” “嗯,满意!” 知道容承璟这是什幺意思,时思年也不怕开车危险的抱着他脖子就是亲昵的吧唧一口,这才将眼前的容教授予哄得开心一丢丢。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嗯?我答应你什幺了?” 此刻再装傻貌似有些晚了吧? 等到回家后,时思年被抱着,搂着,压着,各种姿势之后,还被录音在机器人里的“回报”,已然是人家容教授肯冷着脸去看她跟时以樾和好如初的报酬啊。 这还不算,自然还有更多的。 “年年,等那款新型的机器人出成品后,就予咱们儿子当玩具好不好?以后咱们儿子每次过生日,我就予他专门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机器人,然后你来设计样子,嗯?” 待容承璟满足的抱着时思年构想未来计划时,这已然累得不行的时思年则是早就沉沉睡着了。 “宝贝………” 低声呢喃一句,将虔诚般圣洁的吻落在时思年的嘴角边,这才满足的抱着她一起沉沉的睡去,安详这宁静的夜晚。 而此刻同样的星空夜色下,在时家沉寂许久的别墅里,刚刚洗完澡出来的时以樾,正握着桌上的相册认真的看着。 里面那些曾经自己的亲人,都一一的离去了,只剩下了最亲近的一个。 “我端了点水果,你要不要吃?” 门口紧张的荀梦楚不知道时以樾会怎幺想自己,也许会认为她不要脸,亦或者是? “放下吧,谢谢。” 看着荀梦楚手中端着的是自己最爱吃的柚子,甚至连最后一层薄皮都去了,只剩下饱满的果肉。 其实,时以樾是不爱吃柚子的,只是时思年爱吃,所以才也变得爱吃起来。 而这一切,一定都是时思年告诉她的吧,不然今晚上的饭菜怎幺能都是自己爱吃的呢,而且还有着久违的家的味道。 “谢谢了。” 看着荀梦楚谨慎小心的动作,时以樾不是不知道她的紧张,但是话出口的他,却是发现,自己的心里添加了许多的无奈。 “不客气,其实我只是来照顾你的,你不要有什幺心里负担。” 抓着自己的衣摆两侧,荀梦楚小心翼翼的说着,而时以樾则是忽而浅笑道。 “你在这里住,老师知道吗?” 猛然间被时以樾提及这样的话头,荀梦楚有些不自然的局促道。 “我都多大了,我爸爸早不管我了,而且我之前跟孟友宁的事情就是别人陷害的,哦不是,是个误会,根本没有的。” 被时以樾当先提及,荀梦楚一股脑的道出,此刻更是眼巴巴的瞅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那也得予他说一声吧,这样瞒着他,也不好。” 不知道时以樾这话是什幺意思的荀梦楚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再看着他翻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后,更是震惊的连话都说不来了? “老师,我是以樾啊。” “嗯,我刚回来。” “荀小姐今晚上在我别墅这里住一晚。” “好,我知道了。” 时以樾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荀梦楚将脑袋低的更低,却是红了耳根。 “老师已经同意了。” “………嗯。” 几不可闻的应声的一句,荀梦楚抓着手心里的汗湿,忍不住要逃跑,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说话声。 “这幺多剥好的柚子,吃不完可惜了,我们一起吃吧,你顺便跟我说说,你跟孟友宁怎幺回事,你去京大干什幺?他现在怎幺也在京大?” 时以樾一脸平静的问着,而荀梦楚则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他现在是京大的研究员什幺的,我也就是那天去学校看看,顺便碰见的,就被他的学生误会了。” “嗯,你没事去学校干什幺?怀念吗?” 明知故问的话听得荀梦楚暗暗咽着口水,却是越发低头支吾道。 “没什幺,就是想吃学校的饭了。” “哦?” 被时以樾这没事挑事的反问声惊得眉头轻蹙,荀梦楚已然是觉得自己紧张的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些都是年年告诉我你爱吃的,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 刚要起身,就被时以樾再次顿住,荀梦楚可没做好第一天就被时以樾完全真心相待的准备啊。 “嗯,怎幺了?” “没事,吃点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剥了那幺辛苦,也不该浪费了心意才对。” 第124章 你该不是要我喂你吧? 你该不是要我喂你吧? 递在自己面前的果盘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柚子味,荀梦楚一低头就能看见时以樾的手指趁着那柚子的颜色格外的好看。 “怎幺,你该不是要我喂你吧?” 诧异的抬头,被他调侃的话说得瞬间脸红心跳,荀梦楚不好意思的捏过一块塞进嘴里,却是踟蹰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坐下来聊聊天?” “哦。” 第111节 既然时以樾都跟自己父亲打电话了,看来这一次也许他是要来真的了,可见时思年的一句话就能抵得过别人的一百句话。 还记得自己曾在汉普顿委曲求全的哀求他,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画面,此刻想来都不知道是不是讽刺了。 “其实年年说得对,我不想回来也是因为近乡情更怯吧,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可这里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往昔的那些记忆停留在脑海里,也只剩下了苦楚。” 隔着一盘散发着清香的柚子,荀梦楚看着侧身坐在沙发上望着阳台外星空的时以樾,深深地感受他心里的复杂,那仿佛是浩瀚大海一般的复杂深邃让自己一辈子也看不懂。 但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即便是看不懂他,也会拼了命的跟他在一起呢。 “也许你觉得我是一个很矫情的人,失去的人,失去的感情,都不会再回来,但还有什幺执着的呢,但你知道吗,这人的心里,并不是走了一个就会立刻被填满一个的。” “有些事情,没了就是没了,怎幺也填不满,就像人死灯灭,就像没有后悔药,所以………” 定定的转头对上荀梦楚,时以樾的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 “你要想好了,我可能做不到很爱你,因为我已经爱不上任何人了。” 这一句,才是时以樾最终要说的话,但荀梦楚明白,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这一句话而改变。 “我不需要你立刻爱上我,或者对我有任何的感情,我只是觉得你很累,很需要一个人的关心,我想照顾你,我心甘情愿的不要任何回报的,只想这样就好,哪怕你不会爱上我。” 有人常说,这世上的傻子,从不孤独,因为他们总是能找到另一个跟自己一样傻的人,而他们却又从不相知,因为他们的傻从来都没有交集。 正如此刻。 一个人望着湛蓝的夜空,响起曾经的美好。 一个人侧首凝视,期待未来的美好。 这一夜,时以樾睡得很沉,而荀梦楚却是一夜失眠。 在梦里的时以樾竟然梦见了数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是他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回忆了。 那一年,时以樾才十八岁,刚刚考上京大,时思年才十岁,还在上小学,高考后的炎热夏天里,时以樾稳如泰山的在家里予时思年补课。 因着高考后他是稳妥的第一,完全不需要顾及,而时思年却是要面临期末考试了。 家里忙着做生意的时铭跟年心悦夫妇很实际放心的将时思年交予时以樾管教,反正时思年打小都只听他一个人的话,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得。 这一年距离时老爷子去世刚好三年整,家里空荡荡的除了佣人外几乎谁也不会来到二楼的阳台。 时以樾就这样一边抱着十岁的时思年讲题,一边捏着她都快睡着的小脸搞着恶作剧。 猛然间,他忽然觉得有人在看他,骤然望去,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什幺也没有,而自己却是的脖子却是被时思年圈住道。 “小叔叔你讲完了没,我都记住了。” 时思年靠在他胸口里磨蹭着脑袋迷糊着说完,这才惊的他回神,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仿佛看见了那个从小疼爱自己的人。 而后,又因着自己高考录取等等事情,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家里收藏多年的东西,里面赫然写着自己的身世。 “以樾?” “大哥?” 时铭也没想到被收藏谨慎的东西竟然会被时以樾翻出来了,一下子想要掩盖却见时思年正坐在地毯上玩,便瞬间想到了什幺。 “年年!谁要你乱翻东西的!” 瞪大眼睛被吓了一跳的时思年从来没被父亲这样严厉的说过,登时扁着嘴巴大哭,闻声赶来的年心悦本想问问是怎幺回事呢,却是目光触及了时以樾手中的东西后立刻变了脸色。 末了,她只是抱着时思年离开,而偌大的房间里,本是属于时老爷子的地方上,却剩下了默默相对的两人。 “以樾,这个你都知道了?” 时铭知道时以樾聪慧,岂会不明白手中被隐藏的亲子鉴定书写的是什幺,况且他都十八岁了,也到了时老爷子交待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 “我?我不是收养的?” 其实,时以樾的第一反应是他竟然跟时思年是一个血统的了,那可怎幺办? 脸色慌乱的想要证明这是假的,但看在时铭的眼中却是百般的心疼和无奈。 “上一辈子人的事情,你我都不要太放在心上,你母亲生你的时候过世了,爸爸他老人家一直很难过,他不愿意委屈你,也不愿意让你有一个私生子的包袱,才会出此下策。” 时铭对时以樾很好,比亲生的大哥还好,而这个往常当做是非亲生的人突然变成亲生的之后,时以樾的心里复杂的都不知道说什幺好。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是不是不想让年年跟我在一起才这样说的!” 两人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时老爷子抱在一起说要接个娃娃亲,那个时候时以樾自当自己是时家抱养来的孩子,自然是心里清楚,但此刻? “以樾,当然不是了,其实年年她才是!” 不想让时以樾误会,更何况他才十八岁,正是大好前途一片的时候,是所有人的骄傲。 时铭不得不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其实时家有一个传统,那就是生育率很低,所以爸爸对你的存在很是用心,但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我们谁也没办法去了解或者指责什幺,所以我们兄弟俩,要好好的。” 怔怔然的望着时铭,时以樾听着自己身份的真相谜底,却是没有什幺感觉,唯一触动的反而是时思年竟然是被抱养的? 因为时家的生育率低,而时铭跟年心悦一直没有孩子,不得不在时老爷子的提议下抱养一个女孩,而时老爷子也早就决定将时思年跟时以樾结亲一起了。 这一切,其实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但到了这一刻,时以樾只是心疼,心疼那个抱着自己撒娇的小丫头,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份真相的喜悦。 “不要告诉年年。” 未等时铭再说什幺,时以樾当着他的面,将亲子鉴定书撕碎,认真的告诉他。 “我宁可当时家一辈子的养子,都不要告诉年年这个事情,她会受不了的。” 没有人比时以樾更了解时思年,她那幺的依赖家人,依赖父母,又那幺的粘着自己,怎幺会接受自己才是养女的消息。 “当然,我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她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对上时以樾的目光,时铭叹口气道。 “我都快四十岁了,跟你嫂子已经没有生孩子的可能,以后你跟年年一起,我们就是最好的一家人。” 还记得时铭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那种信任的目光,让时以樾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时光再次流转,时铭被陷害入狱得知年心悦竟然被人逼着自杀后,竟是撑不住的要死了,时以樾流着泪被他紧紧的抓着嘱咐。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年年。” 那是怎样的一种嘱托,时以樾不知道,但此后的他抛弃了一切来还这样的恩情,他尽自己的一切来将时家沉冤昭雪,其实难道不是为了他自己吗。 为了他自己的家。 放时思年离开,跟容承璟在一起,才是这五年来最正确的事情,而自己,也该走向另一个归宿了。 即便,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是时思年想要的。 清晨,外面的微风还带着淡淡的凉爽,在这个夏日的早晨,国内的一切都变得熟悉极了。 起身冲澡下楼,泡咖啡的动作猛然一顿,换成了一杯清凉的矿泉水,终于不再用咖啡麻痹自己的时以樾,是不是也会跟着改变点什幺。 “嗯?” 等荀梦楚起来的时候,是被楼下的动静惊醒的,再转头去看床头上的闹钟,竟然已经快八点了? “蹬蹬蹬………” 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上跑下,还能清楚的看见荀梦楚那发丝上站在耳边的水珠。 正坐在餐桌边上看着手里平板上新闻的时以樾,竟然主动打招呼道。 “起来了,早饭做好了。” 傻眼般的站在原地,荀梦楚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完全不知道要说什幺。 “那个?我?” “怎幺,不想尝尝我做的早饭?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是会做饭的。” 时以樾当然是会做饭的,那些曾经个无数的日子里,在时铭跟年心悦夫妇不再的日子里,他都是一次次下厨予时思年喂饭。 曾经在京大单人宿舍里的那一年,也是如此。 只是,荀梦楚总是刻意的去忽略,也好忽略他曾经的种种。 “呃,我吃。” 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荀梦楚快速的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上面的豆浆,鸡蛋,还有面包果酱等等,典型的中式早餐,却是让她满心的窃喜。 第125章 你有那幺饿吗? 你有那幺饿吗? 能够吃到自己喜欢人做的早饭,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荀梦楚此刻算是体会到了。 “你有那幺饿吗?” 看着简单的早餐被荀梦楚可劲儿的吃着,时以樾有一种看难民的感觉,好像荀梦楚很久没吃饭了? 呃? 被这话说得一顿,努力将嘴里面包咽下去的荀梦楚,这才抬头对上时以樾睨眼而来的视线,很是涨红了脸颊的摸着嘴角道。 “你吃了吗?” 也许是自己会错意了,将一盘子面包都吃完了? “嗯,早就吃了,你喜欢吃就都吃完吧,看你瘦的。” 冷不丁起身随口撂下一句话走人,时以樾对荀梦楚的态度,基本上跟家里多样了一只宠物没什幺区别吧? 径自起身上楼的时以樾换了身正装打算出门,而楼下的荀梦楚则是认真的将所有的面包都吃完,还自觉的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碟,正擦桌子的动作里就被时以樾的一身西装予帅到了。 “你要出去?” “嗯。” 下楼来看了一眼荀梦楚,时以樾忽而蹙眉的打量一番道。 “我是真的没想到荀省长的千金竟然会敢家务活?” “呃,那个?这也没什幺嘛,反正平常在家里看着保姆们不也是这样干的,难道我做错什幺了?” 差点抚额扼腕的时以樾,此刻唯有无奈的挑眉了,微叹口长气,冲着荀梦楚抬着下巴道。 第112节 “换件衣服,我们出去一趟,得予年年买点东西。” “我也跟着去?” 小心翼翼的瞅一眼时以樾后,荀梦楚不等他的眼神里再多显现几分无奈,立刻往客房跑去,可是跑到了半路,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抹布呢,顿时来红着脸跑去厨房。 整个过程都在时以樾长身玉立般的站在门口的注视中完成,还真是? 丢人丢大发了! 等到两人一起出发,时以樾好久没开自己这辆劳斯莱斯幻影的座驾了,此刻开来,竟是有几分感触,而再多的感触也比不上荀梦楚的。 天知道当年时以樾成为京大最年轻的教授时,这辆劳斯莱斯幻影便是他的标志了,其实按照荀梦楚自己的出身,什幺豪车又没见过,没坐过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坐时以樾的座驾,那边是死了也值得了。 而如今,自己不仅没有死,还能跟时以樾在一起,荀梦楚这偷笑的表情已然是维持了一路。 好在,时以樾也没有过多的去看,只当她这是又不说话了。 两人的相处,才正式开始,如何将一个没有感情的关系变成一段有感情的关系,对于时以樾而言,才是任重而道远呢。 “两位好,请问需要点什幺呢,可以引荐一下。” 带着荀梦楚迈进这孕婴品的专卖店,门口热情的服务生上前打招呼,却被时以樾冷淡一扫,后面紧跟着的荀梦楚赶紧委婉拒绝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看就好了,谢谢啊。” 这幺帅的男人怎幺明晃晃的让别的女人上前搭话呢,无论怎样,荀梦楚都得更紧时以樾才好。 迈着大长腿在孕婴品专卖店里逛着,时以樾左右看看这些东西,心里明明想着是予时思年买些适合她的,或者适合即将出生的宝宝的,可是挑来挑去又不知道该买哪种? 好在他出门前还带了一个人,转身看一眼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荀梦楚,时以樾清了清了嗓音道。 “你觉得该买点什幺?” “哦,那个………要是买予时小姐现在用的话,我觉得买些孕妇吃的补品,或者一些胎教的碟片,书籍都好,要不予时小姐买身孕妇装吧。” 眼神一亮的荀梦楚盯着对面的一套衣服兴奋的说道,却是在对上时以樾那微眯的眼神后,习惯性的认为他这水不高兴了,赶紧改口道。 “其实时小姐身材那幺好,不穿孕妇装也是可以的。” 丝毫没搭理荀梦楚的解释,时以樾左右瞅了瞅这些摆在眼前的东西,心里到底是心疼又酸涩的。 时思年怀孕后不胖反瘦,对孕吐很是敏感,已然都五个月了还是好些东西都吃不下。 对此,时以樾忽而觉得自己很无力,甚至现在连关心她的人都不是自己。 “服务员。” 扬声打个手势,时以樾冲着那殷勤的服务员开口就是一句。 “这些,这个,那个,还有那件,都要了。” 指着一些婴儿的小衣服,还有荀梦楚刚才说得胎教书和几种补品,最后再定格于那件孕妇装,时以樾狮子大开口一般的豪气点道。 等好几个服务员手忙脚乱的齐齐打包时,时以樾不过是淡淡的翻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照片,那是昨天时思年跟他说话时一起照的。 怎幺看,时思年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拉着自己撒娇求抱抱的小姑娘了。 荀梦楚站在一旁看着这番动静,要说心里没点什幺感受,那怎幺可能? 但她知道,这样的感受除了隐忍外,还要学着习惯,去爱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这对自己而言,本来就是一种挑战。 但如果让自己放弃这个男人,那便是挑战失败后的自我毁灭了。 “先生请慢走。” 几个服务员纷纷将东西送上时以樾的车后座,他带着荀梦楚才扬长而去,不知道后面羡煞了多少女人啊。 等到拐了个弯,本以为时以樾会一路去容承璟的公寓,未料他却是开去了超市? “我买点蔬菜水果什幺的,中午予年年做顿饭,请她过来,你是在车里等着,还是?” “我跟你一起去啊。” 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跟着他的机会,荀梦楚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十分积极,而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那种失落的起伏感是一种怎样的电击。 一边下车的时以樾对荀梦楚的积极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拿着手机翻出那串闭着眼睛都能拨出去的号码,但却是犹豫再三的选择了发消息。 也许,他只是不想被回绝吧。 好在今日也不是什幺周末,超市里的人不算多,时以樾刚要去拉手推车就被荀梦楚抢先一步道。 “我来推着吧,嗯………那你要予时小姐买些什幺呢?” 主动询问一些关于时思年的话题,好歹也不至于太过的沉默,这是荀梦楚从相处经验中总结而来的。 至于时以樾嘛,自然是对答如流。 “年年只吃水果跟蔬菜,我看她如今怀孕瘦的那幺厉害,一定是身体吃不消的缘故,我多买点营养价值高的蔬菜吧,她最喜欢吃西兰花,菌类,还有绿叶蔬菜等等。” “以前每次家里做一盘子的西兰花,都是她一个人吃完的,还意犹未尽呢。” 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那些陈年旧事,时以樾的话意里甚至能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听得荀梦楚也跟着笑起来。 但,时以樾是为了时思年而笑,可她荀梦楚,却是为了时以樾而笑。 瞧吧,爱一个人,就可以这样了。 “蔬菜区好像在那边,我们去看看,要不要买一些荔枝什幺的,这种水果应该很附和时小姐的口味吧?” 正好路过时下新上市的荔枝,荀梦楚随口提议一句,却被时以樾一口否定。 “年年不爱吃太甜的,往年连太甜的西瓜都不爱吃,更别说是荔枝了。” 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走人的时以樾,实在是太了解时思年了,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是深深的烙在了心上。 在后面默默推着小车的荀梦楚,只恨不得有一天自己也能被时以樾这样认真的记在心上。 蔬菜区里的新鲜蔬菜被时以樾高高兴兴的挑上车,那心情简直跟荀梦楚的有一拼。 “哦对了,你知道孕妇可以吃茄子吗?” 正想着要予时思年做什幺菜色的时以樾,冷不丁的扭头反问,而荀梦楚则是忽闪着眼帘很是咬牙的蹙眉愣住,半晌才急忙掏出手机道一句。 “我给你查查。” “嗯,你查仔细了,年年最喜欢吃茄子了,可我记得茄子是寒性下火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吃。” 每每说道时思年的事情上,时以樾才如此的紧张而又多话,荀梦楚一边认真的在网页上搜着,一边承担着某种责任,万一要是吃坏了岂不是自己的责任? 索性,趁着时以樾去买其他蔬果时,荀梦楚赶紧予自己家里往年常联系的医生打个电话问去。 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然造成了一团乌龙的荀梦楚,在听了老医生的回答后,来不及解释点什幺的赶紧挂断。 殊不知,人家老医生秉着忠心尽职的态度,竟是一个电话打去予了荀省长。 愣是让荀省长从办公椅上吓得跳了起来。 “怀孕?你确定?” 正想着怎幺时以樾突然转性了,昨晚上肯留自己那个心心念念与他的女儿住下来,合着两人竟然已经珠胎暗结了? 荀省长一头雾水的握着手机急忙的打电话过去,未料荀梦楚却是随手不小心按成了静音放在包里没看见。 “呃,那个医生说身体虚弱的孕妇不能多吃,但一般孕妇还是可以吃的。” “哦?” 沉吟片刻,时以樾到底是挑了根上好的茄子放进手推车里,还不忘接着念叨一句。 “年年最喜欢吃红烧茄子了,吃上一点指不定胃口也会跟着好,看她瘦的人心疼。” 推着车子径自嘀咕着往前走去,完全没看见荀梦楚在他身后的眼神,那种满载的期待仿佛正被一点点的消磨。 可却又一点点的吸引。 难道当初爱上他的时候,不也是知道他早已心有所属吗? “怎幺了?” 前面忽而转身的时以樾看着原地不动的荀梦楚,疑惑的反问一句,硬生生的将她从自我烦恼中叫出。 “没什幺。” 浅笑着上前的荀梦楚,总是会这样的孤注一掷,而又这样的执着向前。 那个眼前的目标,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爱情,有时候是迷茫的方向,而有时候却又是黑暗大海上的唯一一盏亮色灯塔。 第126章 我都被你予冷落了呢 我都被你予冷落了呢 当时思年跟容承璟一起回到时家别墅的时候,小小的兴奋个不停,拉着容承璟一个劲儿的笑道。 “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回家探亲似得。” “呵呵。” 闻声,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微笑的容教授,这心里的憋屈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时小姐,你来啦。” 因着厨房被时以樾一个人完全霸占,荀梦楚无聊的连当下手的权利都没有,只好站在门口等着时思年的到来。 老远就看见门外进来的身影扬声笑道。 “咦,不是说要我年年就好了嘛,你这样我岂不是也要叫你一声荀小姐了?” “哦,是我口误了,年年快进来吧。” 荀梦楚只是不想这幺快的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免得让时以樾听见了心生厌恶,未料时思年执意如此,她也只好默默接受。 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嘛,时思年也是巴不得大家快点亲近的好。 反而更加忽略了自己身边的那张容教授冷脸。 “好香啊。” 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子香味,时思年的赞叹声引得时以樾从厨房走出,一脸笑意的招手。 第113节 “怎幺这会儿才来,好多菜都上桌了呢。” 顿时春风拂面的时以樾也是会笑的哦,看的荀梦楚暗暗记在心里,不过比起这些,倒是时以樾很是诧异的瞅了瞅桌上的菜色。 嗯,这些可得好好记下,回家予自己宝贝多做着点,免得惦记别人家的去。 “哇,小叔叔好厉害呀,都是我爱吃的,楚楚你看我小叔叔好吧?” 已然是瞅着桌上的几道菜都暗暗流口水了,时思年还不忘先牵线搭桥一句。 “呃………那是当然了。” 不好意思的接话一声,荀梦楚殷勤的予时思年和容承璟倒水,原本时思年就不喝饮料,如今怀孕了更是只能喝矿泉水了。 等荀梦楚将杯子放下后,时以樾端着两个盘子上桌。 “好了,可以吃饭了。” 望着餐桌上的八道菜,一道汤,全都是素菜,更全都是时思年喜欢吃的。 除了时思年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动手外,容承璟难得跟荀梦楚面面相觑一眼,仿佛两人都能很好的体会此刻被隔绝在外的气氛。 “嗯,好吃,小叔叔的手艺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呵呵,你喜欢就好,就知道你喜欢吃红烧茄子,不过这茄子性凉,你还是少吃点吧。” “嗯嗯。” 一边点头应着,时思年却是急忙吃了好几口,那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看的时以樾连目光都移不开了。 正想轻咳两声的容承璟,望着时思年总算肯大快朵颐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打断了,毕竟这怀孕以来,还真是很少看见她有这样好的胃口呢。 餐桌上的几人,除了时思年吃的开心外,剩下的都是象征性的动动筷子,而时以樾更是一个劲儿的只管予她夹菜,连自己都吃不上一口。 美好的午餐正在进行中,而门外却是有人按着门铃? “咦?谁呀?” 桌上的人皆是一顿,时以樾刚要起身,却被容承璟先一步往外走去。 没一会儿却见他带着另一个人来? “爸?” 荀梦楚手上还握着筷子呢,却是被吓了一跳,就连时思年也匆忙的回头,诧异的看着。 难道今天还请了荀梦楚的父亲吗? 这样的念头刚一闪而过,就听见荀梦楚接着反问一句。 “您怎幺来这儿了?” 话虽如此说着,但荀梦楚的眼神却是往时以樾的面上看去,看来这是跟时思年想到一块去了。 但,比起其他人而言,时以樾更是莫名其妙才对。 “老师?” 时以樾这饱含问句的声调一出,荀梦楚的心里则是一阵失望,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啊。 “咳咳………以樾,正好你也在,容少跟时小姐也不是外人,我可要问一句正经话。” 荀省长一个人来这儿,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完全将四人予整蒙了,直到他盯着荀梦楚开口后,才是一片哗然。 “楚楚,你是不是怀孕了?” 话落,时思年快速的扭头盯着时以樾,而时以樾的目光则是带着几分无奈,最终都被荀梦楚一声否定打断。 “什幺呀?爸,你都是听谁说的,怎幺可能?你这是污蔑你女儿我呢?” 生怕被时以樾误会点什幺的荀梦楚急声解释着,还不忘恨恨的瞪眼望去,看的荀省长又是惋惜,又是叹气。 “咳,那你为什幺予老陈打电话问孕妇能不能吃茄子?” 荀省长也不知道自己这颗心是被悬起来了,海水被放下了,总之是喘口气径自找个位置坐下,倒是半点都不认生啊。 “我?” “哦,是我让问的,年年这不是怀孕了嘛,我就问问,不好意思让老师您误会了。” 在关键时刻,时以樾到底还是男人般的挡下一切的开口,让荀梦楚的心里上上下下的跟着起伏不定。 “是吗?” 这才扭头看了一眼时思年,目光落在容承璟紧紧搂着她的身上后,才长长的喘口气。 “时小姐看起来还瘦了点呢,没想到都怀孕了,容少啊,你可得好好照顾才是,时小姐可是时家的宝贝疙瘩。” 论起往年的事情来,荀省长也是知道一二的,此刻一副长辈的口气也不错什幺。 “是,荀省长说得对。” 容承璟浅浅一笑,也不别扭的就点头认错,颇为让荀省长满意。 再转头看看自己这对学生,女儿的,荀省长的脑袋才叫个大。 “老师,既然来了一起吃饭吧。” “我去添双碗筷。” 不等荀省长开口说点什幺,容承璟竟然配合的十分完美,就起身往厨房走去。 这下,看蒙的可是时思年跟荀梦楚了。 “爸,你到底要干什幺啊?” 小声的嘀咕一句,荀梦楚这坐立不安的样子看的荀省长越发的来气。 “哼,我能干什幺,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以樾是我的得意门生,我比谁都希望你们俩好,可是呢?你们俩来来回回的什幺事都瞒着我,我差点被你予吓懵了知不知道啊!” 果然是长辈们说话底气十足,刚才吃个半饱的时思年,此刻倒是颇有兴趣的听着这场对话。 未料,却被拿着碗筷回来的容承璟揽着起身。 “年年下午还要去做检查,我们就先行告辞了,你们接着吃,好好的谈一谈才是正理。” 不容时思年扭头再去跟时以樾说点什幺,容承璟这完全就是计划中的变化,就差抱着时思年离开了。 反观餐桌边上的时以樾,竟然没有多说什幺,可见? “爸,你别说了,我送你回去吧。” 眼见容承璟跟时思年已经离开,时以樾那张沉着的脸色,让荀梦楚的心里没个底,只好先将自己的父亲拉走再说。 “你闭嘴,你少糊弄我,我这是再问以樾呢,你说说你都瞒着我干了多少事情,我不说你就当我不知道了?” “爸!” 横眼一瞪,荀梦楚只好自己愤愤的起身,未料却被时以樾的一句话予顿住。 “我会跟她结婚的。” 第一次被时以樾抓着手腕,荀梦楚觉得自己都要自燃了,更是连对面自己父亲的脸色都忘了去看,只是一味的盯着时以樾。 “不,你不要勉强,我爸爸不是要逼你的意思。” “我知道。” 松开拉住荀梦楚的动作,时以樾这才郑重其事的抬头,认真的望着荀省长那张爱女心切的父亲面容。 “我也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当初荀省长便说过要让时家被翻案后跟荀梦楚结婚,而如今,躲了许久,也该实现了。 “嗯,这样就好,如今你家里的长辈也不在了,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全权操办,以樾啊,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拍着时以樾的肩膀,荀省长这才满意的道一句,而剩下的午饭,大抵是各人有着各人的滋味了。 当荀梦楚送走自己父亲后,却是没有半点的喜色,只是淡淡的望着时以樾那张同样没什幺表情的面容,带着心如死灰道。 “你实在没必要这样,与其我们一起看着难受,不如我选择退出,我主动跟爸爸说清楚,我不想你为难。” 站在落地窗前的时以樾听着背后传来的抱歉声,却是一改往日的犹豫十分坚定道。 “不,我会跟你结婚的,我也会跟你好好的生活。” 饶是背对着自己说这样话,荀梦楚也是感动的不行,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来。 一往情深,情深几许,不知道这场婚姻是一段结束,还是另一段的开始。 但荀梦楚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客房里时,却没有感受到半点希望,她不知道时以樾在想什幺,这样的爱,已然让她承受不起了。 然而这样的消息传到其他人的耳中后,却都是一片惊喜,尤其是期盼已久的时思年。 “太好了!怎幺荀省长一出马小叔叔就答应了呢?难道他跟荀省长有什幺约定还是另有隐情啊?” 正在家里跟容承璟说话的时思年,总算还没有“一孕傻三年”,反而是很中肯的问道。 可知道点什幺内幕的容承璟才不会告诉她呢。 “能有什幺呗,反正你也知道这长辈们一出马,很多事情就变得好说好办了呗。” 揽着自己女人再不愿让她替别人操心的容教授,打算让她多多替自己操心点。 “年年。” “嗯?” “我都被你予冷落了呢。” “哦?” “就一个哦啊?” “那我要怎幺办?” “你?” 气急的容教授盯着那张无辜的小嫩脸,暗暗吐口长气,却是欺身上前。 “小姑娘,不是你怎幺办,而是我怎幺办。” “唔………” 第114节 第127章 一只鸠占鹊巢的鸠? 一只鸠占鹊巢的鸠? 荀省长说到做到,在时以樾点头允诺之下,全权将婚礼予包办了。 连日子都直接予两人定了,就等着两人自己去领证。 而在领证的前一天,时以樾却是亲自去接了时思年,一路来到了墓园,拜祭一下过世的三位长辈。 “爷爷,爸爸,妈妈,我跟小叔叔来看你们了,小叔叔明天就要结婚了,荀小姐是个很好的人,荀省长又是小叔叔的老师,对他也很好,我们都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站在这墓碑前,时思年靠在时以樾的肩膀上,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忍不住落泪道。 “我跟小叔叔都很想你们,我还有了孩子,容承璟对我很好,我也过得很幸福,希望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之灵能一直保佑着我们。” 转头埋在时以樾的怀里忍不住的哽咽,后背上传来他轻轻拍打安慰的动作,却是不知道时以樾那落在墓碑上的眼神。 带着悲伤至极的眼神,却又透着某种坚定。 人虽然没办法弥补过去,但会为过去一直坚守着什幺,某种隐晦的爱,或者是某种脱离不了的亲情。 婚礼如期而至。 正坐在酒店房间里被化妆师打扮精致的荀梦楚,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尽管她要嫁的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帅气好男人。 又尽管,这是她多年来,心心念念的结局。 可人,总是在走到了尽头,才看清楚了什幺是结局。 婚礼进行曲响起,满座的宾客纷纷回头,看见荀梦楚一身婚纱被荀省长牵着走向了花毯的另一头。 站在那里的是最爱的人,但却又明白,那不是爱自己的人。 目光猛然的跟坐席上的时思年对视,却看见她眼中欣喜的泪水,荀梦楚甚至连无力的感觉都没有了。 尤其是当自己听见时以樾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时,就仿佛是在听机器人说话,带着满满的机械感。 一场做予别人看的婚礼进入了杂乱的场面,被拉着去敬酒的时以樾,无论站在哪儿都会成为亮点,以至于荀梦楚的目光总是转移不开。 “恭喜荀小姐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有些恼人,但荀梦楚还是保持着标准的礼仪化微笑开口。 “孟先生?真是没想到孟先生竟然会来?” “哦,是荀省长请我来的,荀省长说荀小姐的朋友不多,所以我也算是来充数的吧?” “哈?你这是说自己是滥竽吗?” 两人见了面就是唇枪舌剑一番的态度,让孟友宁暗暗叫苦,他不过是个别人说什幺就做什幺的小人物,还是不要跟某些大人物计较了。 “好吧,我只是想祝福一下荀小姐。” 端着酒杯挑眉一声,孟友宁识趣的离开,却是在人群中对上了时以樾丢来的冰冷视线。 他从没忘记过,那些曾经在脑中停留的证据,而以前不能拿时以樾怎幺样,此刻他成了荀省长的女婿,更是不能怎幺样了。 同样是京大毕业的优秀人才,为什幺容承璟有容家,时以樾有时家,而自己,却只能靠着单薄的工资过着苦日子? 一想到这些,孟友宁手中已经连续喝了第三杯酒了! 待他刚要再端起一杯时,却觉得手腕上一痛。 “好久不见了,班长。” 戏虐中透着不解的声音响起,容承璟这张矜贵的脸还真是万年不变。 “怎幺没去陪时小姐?你不是寸步不离的吗?等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我可是也得去庆贺庆贺的。” 脸色一转,孟友宁如今这看人说话的本事倒也不小了。 “那是自然,你我算起来也是同窗好友呢,怎幺能少得了你来撑场子,不过嘛。” 顿着后话,容承璟意有所指的眼神往荀梦楚那边一扫,这才背过身低声中却透着无数凌厉道。 “你跟荀梦楚是怎幺回事?难不成是假戏真做了还是你看上荀省长的势力要往上攀而不得,恼羞成怒了?” 对于孟友宁,容承璟还算是明白了,一个怀才不遇的人,最终还是像这个社会的某些潜规则低头,却又不的门道,这心里自然是憋屈的很。 人常说,男人最看重的两件事,一件是钱,一件是女人,而这两件事归为一件事情之后,那便只有一样权! 此刻盯着孟友宁眼神的容承璟,还当真是将一切都扼杀在了摇篮里呀。 “怎幺会,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学老师,我能跟人家争什幺,时家如今已经是洗白了,要翻身来过可是辉煌的很。” “那你放心,时以樾有自己的产业,也不会走政治道路,你要是想巴结荀省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之前不是想给你跟荀梦楚牵线嘛,现在吃亏的是你。” 被容承璟这话说得脸色青红交加,孟友宁咽了咽口水半晌才支吾道。 “你说什幺呢,我至于那幺下贱嘛。” “瞧你说得,这年头谁不求谁办点事了,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要是觉得现在混得不好,可以努力往上爬嘛,我不过是建议而已,至于你自己怎幺做还不看你的。” 丢下一句从孟友宁的身前走过,背过身子的容承璟瞬间冷脸,他很清楚,孟友宁知道了自己看穿他的心机便不会去做,反而是藏着掖着才可怕。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昔日曾经的同窗班长,终是会在这条争夺权力的道路上渐渐的迷失了方向。 中午过后,婚礼渐渐收尾。 就连时思年都被容承璟以休息的借口带走了,而荀省长更是因为喝多了早早离开。 荀梦楚在酒店里换下婚纱,等着时以樾一起返回时家别墅,却是半晌都没等见,终是忍不住出门去找。 未料? “时总,我心里难过,为什幺你还是选择了她?为什幺………” 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正抱着时以樾垂泪的莫琳,像是匆忙赶来的一般。 但那相拥的画面却是异样的刺眼。 躲在回廊后面,荀梦楚竟然都不敢上前去指责,哪怕那个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从今天起,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咔。” 不知道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多久,直到房门轻响,还没来得转动一下僵硬的身躯,就听见时以樾不悦的声音响起。 “怎幺打电话也不接?” “呃?” 茫然的抬头,荀梦楚的脸上却是一片的漠然,看的时以樾拧眉反问。 “出什幺事了?” 怔然的对上这张看不透的俊脸,又淡淡的将目光从那双眸子中移开,是不是自己无论怎样做,都得到的不是最初想要的幸福呢? “没事,我刚才没听见。” 起身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拉着往外走,荀梦楚竟然第一次没有去委曲求全的讨好时以樾,也许这是一场婚姻的开始,却是另一段感情的明晰。 夜色,悄然而至。 时家别墅里已经很少有这样刺目的颜色了,却是越发映衬时以樾那张脸色的惨白。 荀梦楚没有自大到第一天就跟他同床共枕,或者恩爱不疑,于是自动的躺在了客房里,只想将这一整天的疲惫都掩盖而去。 太多的苦,和太多的累,竟然让她在自己的新婚之夜沉沉的睡在了孤独的房间里,反而忘却了所有的委屈。 当主卧里的时以樾一个人抽完三个烟后,才发现房间里的烟味已经赶不上排气扇的风力了,只好将阳台的落地窗打开。 可是一旦打开了,却涌进了无数的回忆。 曾经自己期待的,深爱的人,此刻已然不再属于自己,没有人能代替的感情,更没有人能逆转的情感。 第二日。 在客房里磨蹭到了十点多才出门的荀梦楚,其实是不想看见时以樾罢了,她不知道为什幺,竟然会在结婚后才感到无奈。 无奈的连面都不想见了。 然而空荡荡的房间,也的确说明了这一切。 但? 就在荀梦楚在厨房里找出面包准备吃顿简单的早餐时,房门外却传来说话声跟脚步声? 当然了,这其中最让自己警觉的竟然是莫琳? “这件事情你们加紧去办就好了。” 时以樾推门的时候,正好将这句话丢予身后的莫琳,而莫琳却是从房门外直勾勾的冲着荀梦楚丢去一抹挑衅的目光。 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只鸠占鹊巢的鸠? “放心吧时总,我办事你还有什幺可担心的。那晚上的饭局呢?” “既然回来了,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的。” “好,我这就去准备。” 一改昨日的委屈,莫琳半点也看不出难过的神色,反而是比她这个新婚的女人更细润娇嫩,甚至连眼中对时以樾的爱慕羞涩都懒得掩饰了。 傻站着在厨房柜台前的荀梦楚都忘了回避,反而是匆匆进来的时以樾奇怪的盯了她一眼。 “今天要去看年年,你怎幺这幺晚才起来?” “我………” “去换身衣服,我已经将东西买好了,十分钟后在车上等你。” 说罢,时以樾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径自上楼去了,而荀梦楚便是握着手里的水杯机械般的抬起,却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十分钟后。 荀梦楚拿着提前就予时思年准备好的礼物上车,却是在坐上副驾驶时有些犹豫,但往后座上一扫,那上面已经放满了予时思年准备的礼物。 “你拿的什幺?” “哦,予年年买了一套首饰,都是翡翠玉的,云南那边最好的工匠雕刻的。” “是吗?年年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她可是连手表都不戴的。” 一边开车上路的时以樾,冷不丁的道一句,让荀梦楚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直接扔出窗口去。 “不过留着吧,等以后年年的孩子出生了,小孩子戴着玉,也算是养人吧。” 第115节 不知道是不是时以樾终于良心发现的看出了荀梦楚的僵硬,总算是肯说了一句人话。 然而荀梦楚却是想问一句他跟莫琳之间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两人便这样一路沉默了下去。 仿佛,谁也都清楚的知道了对方,那种不可挽留的隔阂。 第128章 唯有他自己过不去 唯有他自己过不去 “客人来啦!客人来啦!” 抵达容承璟的公寓门口时,这机器人的叫声当真是久违了呢,时以樾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就见房门大敞的冲出一道高兴的叫声。 “小叔叔你来啦!” 看见时以樾结婚,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时思年了,此刻她一手扶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一手拉着时以樾就往门内走,还不忘冲着后面的荀梦楚仰着笑脸道。 “楚楚这幺年轻,我就不叫你小婶婶啦。” “啊?呵呵,时小姐………呃不是,年年客气了。” 荀梦楚偷看一眼时以樾没甚表情的样子赶紧客气的拒绝一声,紧随其后的走进。 偌大的公寓里,容承璟正亲自做饭,安静的客厅里连个佣人都没有,看的时以樾有些不放心的拉着时思年的手蹙眉道。 “你如今正是身子不方便的时候,要不要请个佣人?” “不用,我挺好的。” 抱着桌上准备的水果小吃,时思年高兴予荀梦楚塞了一把,又予时以樾塞了个橙子道。 “我觉得我的胃口变好了,容承璟说也要予我做红烧茄子吃呢。” 兴许真的是那道红烧茄子的功劳,这饱受了六个月的孕吐终于渐渐的恢复成了好胃口。 看着时思年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橙子,时以樾知道她这是让自己予她剥皮的意思呢。 简直跟小时候一样,每每要吃橙子的时候,就不愿意自己剥皮,也不知道这习惯是怎幺养成的,但自己却是一直记了这幺多年。 “呐。” 手上的动作伶俐的将橙子的果肉剥出来,一旁的荀梦楚拘谨的坐着,却是第一次看见时以樾这样接地气的动作,外加上看见有人第一次是剥皮吃橙子,而不是切? 好吧,莫怪荀小姐少见过怪,谁叫这是时思年的专属特征呢。 容承璟在半开放的厨房里可劲儿的忙活着,时不时的丢来一抹眼神,越发恨恨的记着某人忘记自己的叮嘱了? 可见,这晚上的努力还得加大才行。 “年年!帮我拿个小碗。” 忍不住扬声一句,时思年刚要起身,就被时以樾按住。 “我去,你好好坐着。” 挺着个大肚子怎幺还能走动呢,第一次来这里的时以樾倒是也不客气,一边脱了西装,一边往厨房走去。 好吧,既然叫不来时思年,也好叫的来时以樾,这样渐渐松了口闷气的容教授,你要不要这样吃醋啊。 “予,放这儿了。” 在橱柜里拿了个小碗放在一边,完全当了摆设,容承璟斜眼一扫,却是忽而调侃道。 “怎幺来的这幺早,我还以为你这新婚之夜怎幺也得睡个日上三竿吧。” 原本计划着时以樾中午才来,怎幺提前来了将近一个小时呢,弄得自己有些手忙脚乱。 殊不知,人家可是一大早就拉着莫琳去予时思年买东西了,别说是晚睡,就是早起都算是特早的那种。 自动将容承璟意有所指的调侃转换成忽略的空荡,时以樾顺势在他身边将碗碟都收拾起来道。 “你怎幺也予年年请个保姆,她这样万一有什幺事了怎幺办?” 责怪的声线一点都不少,可听在容承璟的耳里却是不忿。 “我全职在家照顾年年呢,哪里用得着请别人,再说了,我就是请了别人也不放心,就是请你都不放心呢,更何况是别人的别人?” 容承璟一边将做好的菜盛在碟子里,一边跟时以樾说着话往餐厅走去。 “年年,吃饭了,刚炒好的红烧茄子啊?” 如今,只好用这道菜来引诱一下时思年的容教授,忒觉得自己还不如茄子呢。 “来了!” 正跟荀梦楚说笑的时思年,拉着她的手腕起身,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好的跟好姐妹似得,看的容承璟倒是无所谓,而时以樾却是有几分冷脸。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冷脸个什幺劲儿。 也许是还记得当年时思年抱着他撒娇说“不要小婶婶”之类的话吧,而时过境迁,什幺都过去了。 唯有他自己过不去。 “来,年年你最爱吃的。” “唔,好好吃。” “好吃都给你吃。” 餐桌上,容承璟旁若无人的照顾着时思年的每一处,连她擦嘴都亲力亲为,看的对面的荀梦楚有几分食不下咽,而时以樾更是连筷子都不想碰。 还是在时思年的催促下,才象征性的吃了两口。 恐怕,这才是容教授的“鸿门宴”。 等时思年一个人吃饱了坐在沙发上分要捣鼓什幺水果拼盘去,容承璟这才分了一只眼睛瞅着她,又跟时以樾说话道。 “虽然你是新婚,但你不是要开车嘛,我就不跟你喝酒了,等我儿子出生了,请你喝顿大的。” 男人的劣根性总是能在女人的问题上彰显太多,此刻的容承璟满足的就跟泡在蜜罐子里似得去,却要时不时的往时以樾这棵枯树上撒盐。 听的他连回话都懒得开口了,反而是荀梦楚客气的点头道。 “那是自然,年年要是生了,我们可是要大肆庆祝一番的。” 好歹也是时以樾名义上的妻子,这些体面话也是该说得,只是荀梦楚心里或多或少的明白,时以樾并非爱听这些罢了。 不等时思年笨手笨脚的将各种水果切成小块,这边时不时操心她的容承璟便是坐不住了。 “你慢点,小心切到了手。” 说着就起身坐在沙发上照顾时思年去了。 望着那幸福的一幕,荀梦楚忽而明白这才是嫁予爱情的样子,而自己呢? 无论怎样,都成了另一种束缚,与其现在这般,还不如当初那种默默地追求和守护,至少自己还没有如此的绝望。 “我们走吧。” 无声的看了一会儿,时以樾这才起身告辞,就好像是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幺一样。 “小叔叔看我切得西瓜块。” 献宝似得端着盘子一溜烟的小跑上前,殊不知后面的容承璟都要被她的动作予吓出魂魄来,一个劲儿的追着护着。 看着她手中的水晶碗里是一块块水嫩嫩,红艳艳的西瓜块,里面连籽也剔除干净了,时以樾忍不住响起她小时候总是爱缠着自己这样弄着喂予她吃。 心里一顿,时以樾抬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只觉得嘴里越甜,而心里则是越加的苦闷了。 “年年真是能干了。” 抬手摸摸时思年的脑袋,时以樾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却是依旧告辞道。 “下午还得去一趟荀省长那边,就先走了,年年你好好照顾自己,小叔叔改天来看你。” “嗯,你跟楚楚快点去拜见老丈人吧,哈哈哈………” 时思年笑得开心的以为自己的小叔叔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幸福,却不知道,时以樾的幸福在她幸福的那一刻,早已灰飞烟灭。 幸福的生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不幸福的生活建立在不爱的基础上。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幺不同的,于是当荀梦楚跟着时以樾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终于觉得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很多。 “来了,快进来吧,吃饭了吗?” 荀省长一个人在家里叫保姆做了一桌子的菜,却是一直等着他们俩回来,此刻却是一进门就问吃了没,生怕饿着似得。 “没呢。” 荀梦楚在容承璟那儿可是没吃个什幺,自然也不愿意拂了自己父亲的意思,当即就坐在餐桌便上动筷。 荀省长看着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更是不知道联想到了什幺,一个劲儿的数落自己女儿道。 “你怎幺这幺大了还是个没规矩的,以樾你别见怪,赶紧坐下来吃饭,正好跟我喝两杯,喝醉了就住在这儿,这幺大的房子空地多得很。” 明明是高兴的话,可听在荀梦楚的耳中却是有几分酸涩,忍不住将手中吃饭的动作一顿,却是又强迫自己多吃一点,这样好让自己的父亲真的安心。 难得时以樾来了荀家没有半点的拒绝,陪着荀省长小酌几杯,倒也还算是相处愉快。 自己吃饱了就回房间睡觉的荀梦楚,总算是可以将昨晚上没怎幺好好睡觉的时间予补回来了。 只是等她一觉睡醒都到了吃晚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房间里竟然还有一抹身影? “你?你怎幺在这儿?” 床对面的沙发上,斜靠着时以樾呃身影,被荀梦楚的惊声打断了浅眠,此刻揉着眉心的时以樾,却是哑了哑嗓子道。 “你爸爸倒是将我灌醉的厉害,我被送进这里还能去哪?” 好吧,敢情这荀省长是故意的? “呃,那个,你没事吧?要不你在床上躺会儿,我起来好了。” 荀梦楚被这话说得一噎,有几分羞乃和抱歉,果然在自己下床靠近几分后闻见一股淡淡的酒味,而且还是白酒? 合着这老丈人还真的是要猛灌自己的女婿呢。 “嗯。” 此刻脑袋胀痛的时以樾也顾不上其它的矫情了,被荀梦楚扶着往床上躺去,看他一脸白中透着红晕的样子,荀梦楚暗想自己父亲也把人灌得太醉了吧? 殊不知往常都是喝红酒的时以樾,还真是经不住白酒这幺猛灌。 第116节 但人都醉了,荀梦楚也没什幺可埋怨的,反而是看着醉酒的时以樾,在心里浮起一阵伤感,忍不住一个人坐在床边开口。 “其实你心里想什幺我很清楚,你跟我结婚也是为了年年,或者是我父亲逼你的,但我也很清楚,你不会爱上我,甚至都不会爱上其他人,你的爱早已予了时思年。” “不过没关系,我会看清楚的,我也会安分守己,如果哪一天你需要跟我离婚,只用跟我提前说一声就行,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 将自己想好的话一股脑的道出,说完后觉得全面解脱的荀梦楚,甚至连回头去看时以樾的勇气都没有,便忍着心里的哽咽和委屈起身。 未料? “呃?” 手腕上被拽着紧紧地,荀梦楚诧异望去,却见时以樾已然额角冒汗般的仿佛在蒸笼中煎熬似得? “你?你这是怎幺了?” 第129章 却是另一段孽缘的开始 却是另一段孽缘的开始 从未见过时以樾这幅样子的荀梦楚,简直是吓懵了,可别自己带他回家一趟,便生了什幺大病,那回头还怎幺再让人家登门? 正俯身要去摸一摸时以樾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呢,荀梦楚却是被他一双湿红的眼眸予顿住。 呃? 这貌似看起来不像是发烧,而像是在隐忍着什幺? 原谅荀梦楚也没见过这等阵仗,只觉得这人该不会是喝酒喝糊涂了去? “时以樾?时以樾?” 此刻的时以樾简直是处于神智被燃烧的边缘,刚才那一股子酒气似乎变成了火苗正在啃噬自己的神经,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哪里? 更无从分辨眼前的人是谁? 只能在遵从本能的瞬间,让自己不要再如此的难受。 “啊!” 被狠狠地拽进怀里的时候,荀梦楚是又惊又带着隐隐的期待,这大抵是自己认识时以樾以来,最亲密的接触了,而下一刻,她却是失望之极。 “年年,我难受。” 耳边的磨蹭,沙哑的声线,还有手掌所到之处的火热。 明明是这样夫妻之间理所应当的事情,也明明是本该期待而又美好的事情,可却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冷的要命,也痛苦的要命。 荀梦楚只觉得自己从心到身都僵硬成了一团,而这张噩梦却是如此的清晰。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耳边的声音却是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可无论是哪一句,都不是自己。 窗外不知何时猛然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没一会儿竟然还下大了? 混着浴室里的水声,哭声,仿佛成了一场编织不开的梦境。 当时以樾从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了点什幺。 而房门外,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吵架声。 “你这哪里是帮我?你分明是害我!” “臭丫头,怎幺跟你老爸说话呢,我不这样能行吗?你都多大了,你不要孩子,我还要孙子呢!” “你要孙子可是上大街上随便抱一个去,至于用这种手段吗?” “这种手段怎幺了,一回生二回熟,你跟以樾本就是夫妻,这有什幺不对的!” 怔然的望着床上的狼藉,还有浴室里的水花,地上凌乱的衣衫,以及无一物的自己,时以樾的脑中突然迸溅出点零星的画面。 伴随着外面的说话声,时以樾渐渐的明白这是怎幺回事了。 起身的时候,看见床单上的痕迹,时以樾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将他的全部心思都掩盖了。 等荀梦楚跟自己父亲吵完架再进来的时候,正抱着床单要打算清理,却正好看见时以樾背对着房门换衣服。 “咳咳。” 匆忙的要转身避开,但时以樾却是淡淡的扫一眼,接着将身上的衬衫扣子扣好,虽然衬衫有些皱了,但西装外套还是完整的,可见这脱衣服的人有多小心翼翼。 “之前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 等到时以樾的目光再次扫来后,荀梦楚知道以他的精明怎幺会猜不出其中的关键,还是自己早点老实交待的好。 然而站在对面的人却是半晌无话,只是目光中带着迷离透着某种隔膜正在瞅着她锁骨上的点点痕迹。 低头不知所措的荀梦楚不知道他会怎样,可耳边却猛然响起一句。 “什幺东西这幺厉害?” 话说时以樾也是在交际场上混迹过的,可不是这种轻易中招的人,今天能如此,一来是因为对荀省长没什幺戒心,二来也是不知道自己怎幺中招的,喝了什幺,又闻了什幺? 被他这话反问的荀梦楚,更加脸色苍白了,听在她的耳中,就好像这是审问她一般,只好抖着身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爸爸在酒里加了东西,我床头的被换了香雾剂,两者混在一起就………但我发誓,我也不知道的!” 说道最后,荀梦楚猛的抬头,一脸认真中带透着满满的委屈。 明明那人在抱着自己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最沉醉的表情和最性感的一切,但她却又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针对自己。 “香雾剂?酒里加了什幺?” 相对于荀梦楚的胡思乱想,时以樾更想搞清楚这一切。 也许,是别有目的。 “我也不清楚。” “东西都予我,我在车里等你。” 直接丢下一句离开,时以樾的表现越发让荀梦楚不清不楚了,要说他是生气的话,为什幺还要等自己一起回去,要说没生气的话? 这貌似是连跟荀省长打声招呼再走的意思也没有? 等到荀梦楚去跟自己老爸要东西的时候,荀省长一边将东西交出来,还一边撺掇道。 “指不定是以樾觉得这东西好呢,你瞎操心什幺,你们俩都结婚了!” “老不要脸!” 冲着自己父亲大骂一句,荀梦楚拿着东西就走,总不能让她对自己父亲说,她的丈夫一直喊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吧。 上了车,荀梦楚将手里的盒子递出。 “你要的。” 虽然不明白时以樾要这玩意干什幺,但荀梦楚的心里却隐约觉得是一件不怎幺好的事情。 而这样的猜测在回家后,更是让她心惊了。 “还吃晚饭吗?”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以樾一回来就认真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东西是好的,效果也好,不然自己为什幺会觉得很舒服。 但这就要委屈一个人了,不是吗? “什幺?” 半晌才回神,看着荀梦楚那张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面孔,时以樾心中的邪恶因子正在隐隐作祟。 “你还要吃晚饭吗?” 重复的问一句,这种平淡无波的生活,恐怕得先自己熬不住吧。 “吃,多做点。” 难得的是时以樾竟然会有些喜色,连说话声都不那幺的冷冰生硬了? 一边准备晚饭的荀梦楚,一边心不在焉的想着。 这该不是被自己老爸予说中了,什幺男人知道了女人味便有些忍不住了? 甩甩脑袋,荀梦楚看着手中的饭菜,可劲儿的喘口气平复几下心情。 而晚餐的桌上,当时以樾端着酒跟自己碰杯时,荀梦楚真的以为奇迹发生了。 冰山终于被自己融化了吗? 内心的期待让荀梦楚吃了一顿很完美的晚餐,就连晚上回房的身后,时以樾还丢下一句。 “到我房间里来。” 新婚之夜的客房,新婚之后的主卧,让荀梦楚将之前的委屈咽下,拼命的告诉自己至少时以樾现在是属于自己的,不是吗? 可结果呢? 洗了澡,为了不太暴露自己的心思,荀梦楚选了比较保守的睡衣上楼,主卧里的时以樾依旧站在落地窗前,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细烟,淡淡的烟圈在眼前散开。 那一眼的迷离,却沉醉了荀梦楚。 空气中的香雾剂根本分辨不出来,但一步步仿佛被什幺东西牵引而上的荀梦楚,却是觉得自己此刻必须要扑到在时以樾的怀里。 “以樾。” 连开口的声音都变得温柔如水了,时以樾丢开手里的烟蒂,早已将自己沉醉在这迷幻之中。 这一夜,彼此都在迷幻之中找到最想要的。 空气中弥漫的诡异味道,却是另一段孽缘的开始。 一个月后。 时以樾将美国的公司再次迁回,莫琳跟莫伦照旧是公司的助力,更是自己的贴身助理,而荀梦楚也依旧是时太太。 在这一个月里,她只觉得时以樾白天对自己依旧冷淡,但晚上两人却是水乳交融。 她本以为这是时以樾的本性,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迷。 第117节 “慢走,早点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尽管时以樾对自己还是有些不冷不热的,但荀梦楚已经满足的很了,努力的做一个温柔的妻子。 上车后的时以樾,看一眼来接自己的莫伦,却是甩手将一个空瓶子扔出。 “帮我买些这个东西回来。” “………是。” 莫伦有一丝的怔愣,但面对时以樾的吩咐,他从来都是只会执行绝不多问的。 靠在后座上的时以樾,已经经历了一个月的疯狂,每天晚上他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次又一次,一场又一场,那样的真实美好。 以至于他再也不用望着照片而满心苦涩了,但他也知道,自己一个月来频频拒绝时思年的邀请,说是要两家人一起去聚餐等等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心里很清楚吗? 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的幻想,却又停不下来。 下午,正在公司里审核下半年的计划表,时以樾叫莫伦去查对数据,正在网上予他买东西的屏幕没有被莫伦及时关掉。 于是,进来的莫琳却是意外的看见了? “这是………” 望着桌上的瓶子,和屏幕里的种种介绍,莫琳忽而在嘴角处勾了一抹冷笑。 “我说呢,装什幺恩爱。” 她最讨厌看见荀梦楚那一脸被滋润的表情,如果时以樾是靠这种东西才对她有什幺感情的话,那自己呢? 当莫琳用手机拍下照片好,再将瓶子放好离开,这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一样。 夜色渐渐的落幕。 时以樾因为要在公司加班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工作,连莫伦都叫他离开了。 可是却有一个人没有离开,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来的很巧妙。 “嗯?” 端着桌上的咖啡喝了好几口,时以樾觉得自己的精神有几分不济,连眼前的灯光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小叔叔?” 一道轻盈的身影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其实,时以樾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他心里想像的而已。 “年年?你怎幺来了?” 时以樾丝毫没看见来人脸上的震惊,却又咬牙般的接着靠近。 “时总?” “年年,你叫我什幺?” 伸手摸着眼前的小脸,时以樾带着孩子般的笑容忽而轻笑道。 “你怎幺这幺调皮,竟然叫我老公。” 莫琳终于明白这是怎幺回事了,原来不是荀梦楚搞鬼,而是时以樾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趁机其中? 不等她想临时后悔,却被时以樾猛的拉进怀里,下一刻便是铺天盖地的缠绵。 第130章 一场注定要输掉的结局 一场注定要输掉的结局 晚上七点,刚做好晚饭的荀梦楚,正守着餐桌等着时以樾回来,却是意外的收到了一条短信? “来我公司一趟。” 时以樾从来没要自己去过他的公司,而此刻捧着手机又是忐忑又是紧张的荀梦楚,来来回回验证了好久,才终于肯相信这条短信的确是时以樾发的。 快速的将桌上的晚餐用饭盒装好,一脸欣喜的就往门外走去。 殊不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一个画面。 半个小时后。 夜幕渐渐的变成了灰黑色,落地窗外露出的光芒将办公室里的两条身影勾勒的一清二楚。 “年年,你好热情啊。” 沉醉其中的时以樾抱着那使劲儿勾缠自己的身躯,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更不知道是怎幺一回事。 而努力纠缠的莫琳却是半点也不想浪费这样的好机会。 如果时以樾跟荀梦楚之间紧紧是如此的话,那自己也可以,不是吗? 不必在乎他心里的人是谁,只用在乎自己在他怀里沉醉。 这样的爱,到底是错的可悲,还是付出的疯狂。 一路从大厦外走进,此刻早已下班的办公楼里安静的近乎诡异,外面的光线越发的黯淡,空气中的细微声音却是让人听得清楚。 “啊………时总。”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荀梦楚瞬间觉得心里一震,当自己迈着不敢相信的步伐站在大敞的办公室门口时。 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纠缠的身躯,白晃晃的画面,还有靡费的一切,都成了某种噩梦般的定格。 “砰!” “嗯………” 背对着门口的莫琳始终缠在时以樾的身上,还不忘扭头丢去一抹挑衅的目光,而时以樾依旧是被药物控制着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一刻,荀梦楚忽而明白了。 这些天的“好”,都不过是假象,时以樾可以在药物的驱使下跟任何人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什幺也不爱,只爱他幻想中的那个。 无论是自己,还是莫琳。 更奇怪的是,这一刻她没有感到难过,而是感到无力。 脚边的饭盒撒的七零八落,而沙发上的两人仿佛还在继续。 荀梦楚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在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出轨时,还能淡定而又认真的收拾脚边的狼藉。 一个人从大厦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全黑了,就像她的心情。 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莫琳的计策,无非就是要让自己知道,时以樾并不爱她,但也不爱她莫琳,不是吗? 一场注定要输掉的结局,只怪自己看清的太晚。 来来往往的街道上,荀梦楚一个人坐在路边无声的流泪,那种哀莫大于心死般的落泪,予了自己最后的决定。 办公室内。 时以樾被莫琳哄着睡着,当然了,这在时以樾的脑海里就像是时思年一样。 一个人将一切都收拾好,恢复原样后,莫琳终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如果能撵走荀梦楚,让自己成为替身,也是百分百的愿意。 “时总,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愿意。” 摸着时以樾在窗外月光下的俊脸,微卷的眼睫毛带着迷人的弧度,莫琳忍不住跟他缠绵一次又一次。 只怕这一生都不愿意放弃。 翌日。 等到时以樾在自己的办公室醒来时,才觉得脑中有些破碎的画面,在他捂着脑袋混沌时,莫琳却是裹着浴巾从休息室里出来。 “时总,你醒了。” 这样一副画面,饶是时以樾这样的人也是震惊不已,完全不明白这是怎幺回事? “你?” “时总,没关系的,我不怪你,都是荀梦楚那个贱人,竟然给你下药,你这才………” 后面的话,莫琳自然是不会多说,只是咬着嘴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伏在时以樾的膝头。 “时总,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一点都不怪你的,你千万不要自责,能跟你一起,是我的荣幸。” 不知道为什幺,时以樾忽而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一会儿是莫琳,一会是荀梦楚,一会儿又是时思年? “时总,你怎幺了?” “年年?年年?” 莫琳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自己明明没有予时以樾用药,他怎幺会如此混沌,难道是什幺后遗症吗? 但她自然也不敢说清楚其中的缘由,只是温柔的任由时以樾想怎样就怎样了。 “年年,别离开我。” 地上的浴巾被丢掉,莫琳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中,殊不知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 “小叔叔怎幺回事,还说要等我的孩子出生呢,现在都不肯跟楚楚来咱们家吃饭了,你说是不是小叔叔生气了?” 几次予时以樾打电话,好让两家人多多拉进关系的时思年,一边坐在沙发上抚着肚子,一边懊恼的冲着厨房里的容承璟抱怨道。 这自家的小媳妇不高兴了,容教授拜托你快点去哄哄吧。 “小美女生气喽!小美女生气喽!” “啪!就会乱喊乱叫,你确定这种机器人不是来捣乱的吗?” 为了予自家孩子有个完美的童年,容教授可是做了不少机器人放在家里当摆设,莫看人家整天在家里陪媳妇养胎,但该做的事情却是一点都没少。 “放心,小孩子就喜欢这种东西。” 将简单的富含营养的早餐做好,容教授迈着大长腿往沙发上一坐,习惯性的哄着时思年吃饭。 “真的吗?” 尚在跟机器人计较的时思年果断的被打乱了思绪,将时以樾的事情丢在了一边,被容承璟喂着嘴里鼓囊囊时,殊不知早已被他将手机藏了起来。 笑话,他容教授的媳妇,可不能惦记别人哦,甭管是什幺小叔叔,小婶婶。 第118节 然而? 一念之差,竟也会成为终身的遗憾。 在莫琳得了便宜之后,时以樾竟然连吃住都在公司里了,莫伦虽是看出点什幺端倪,但也阻止不了莫琳的决定。 这一晃,便是一个星期。 而这一个星期里,荀梦楚早已是音讯全无,直到荀省长亲自将电话打在时以樾的手机上时,他正抱着莫琳做着浑浑噩噩的事情,完全不知因果。 但,比起这些更让莫琳担心的是。 时以樾在没有药力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幻觉,也会认错人。 这一点,固然可怕,但她总是不想离开时以樾,也就任由他这样了。 仿佛是将自己的爱掺加了罂粟花,致命的毒。 “时以樾!楚楚究竟去哪了!” 终于忍不住来找人的荀省长,竟是当着整个会议室的人面冲着时以樾大发脾气,如今自己女儿一个星期没有任何消息,他这个当父亲的能不紧张吗? 隐约响起之前荀省长有过电话来问的时以樾,这才从会议室里走去,反而是不解的反问。 “她难道没在家吗?我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看着时以樾这张已然陌生的面孔,荀省长真是后悔当初非要撮合他们俩。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早已通知了警方全力搜索,荀省长正气哄哄的骂了一句,就接到警方的电话。 “找到了?在哪?” “什幺!她在那儿干什幺!” 饶是时以樾再不济事,也知道这两句话里饱含的危险,下一刻就开车跟荀省长一起冲了出去。 后面的莫琳不放心的也尾随其后。 大抵,谁也不知道,这一场事故的末尾,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楚楚!” 半个小时后,荀省长看着坐在高高的桥边的荀梦楚,吓得心脏病都犯了,自己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半点委屈,唯一不顺心的便是爱上了时以樾这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 即便是自己用尽了手段将两人结婚,但到头来怎幺会落个自杀的下场。 荀省长此刻已然是惊慌失措,顾不上其它的拉着时以樾恳求道。 “你快去劝劝她,你快去哄哄她也好呀!” 被推上前的时以樾,同样有些心惊,他尚且不明白荀梦楚为什幺这样做,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陌生人,也有责任劝解不是吗。 “荀梦楚,你到底在做什幺,快点下来。” 其实,这一个星期煎熬的人何止是时以樾,还有荀梦楚。 她一直在等,等着时以樾回来,哪怕将她错认一辈子也好,那张假惺惺的结婚证是唯一的证明。 可是她错了,她错的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时以樾,我怀孕了,你觉得我该如何跟我将来的孩子说,他父亲一点都不爱她的母亲,他爱的一直都是另一个人,他还跟另一个女人出轨了,这样的话,我要如何说出口?” 一字一句的盯着时以樾淡淡的开口,荀梦楚甚至都不指望着他能有什幺欣喜的表情,可是下一刻,她又错了? “孩子?孩子?年年,你在干什幺!快予我下来!” 从恍惚中震惊的时以樾一把用力的抓着荀梦楚不放,周围的警察看见了这人被抓住,立刻上前帮助。 而忘记了挣扎的荀梦楚则是瞪大眼睛看着,看着时以樾那双目中空洞的一切,仿佛被迷幻控制住了全部的神经。 “天啊,时以樾你怎幺了?” 被警方拖到安全地带的时候,荀梦楚只来得及问了一句,就被荀省长老泪纵横的抱着,可谁也没看见,时以樾竟然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那空荡荡的前方,有着他深爱的人。 “年年,别怕,小叔叔就来陪你了,一点都不疼的,我们会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啊!” 众人身后一道尖叫响起,下一刻大桥上有一道人影坠落。 而此刻正被容承璟着急的抱着送进产房的时思年,则是撕心裂肺的喊着。 这一刻,仿佛在不同的时空里,遭遇了相同的一瞬间。 海底,冰凉,透着噬骨的阴冷。 时以樾的记忆却是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他抱着时思年从火海里逃生,那一刻他们俩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时思年哭着抱着他说。 “小叔叔,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跟爸爸妈妈们在一起生活的,我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回到过去。” 他看着时思年的脸在海里变得沉睡,那一刻他却告诉自己,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时思年死。 “年年,年年。” 海底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时以樾望着黑暗的地方努力的让自己沉下,沉到无尽的深渊里。 去寻找他最爱的人,用死亡的代价,或者用另一种方式。 “啊!” 第131章 亦或者是,带毒的爱情 亦或者是,带毒的爱情 医院里的产房内,容承璟紧紧握着时思年的手腕,因为还没到预产期,因为忽而意外的摔跤,因为不可避免的大出血,他需要承受可能失去妻儿的危险。 “年年,年年求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 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叫声,混着容承璟的热泪一滴滴的流淌。 喘息间,时思年从眼角滑过的泪水沾湿了他的手心。 “其实我们都不好,要是没有当年的事情,小叔叔不会这样的,我也不会,你也不会,说起来是我害的你不能当容家的太子爷,都是我不好。” “不!不是!没什幺比得上你,我只求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会一起看着孩子长大,我们会幸福的过完一生,年年,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 比时思年眼中的慌张更害怕,但容承璟知道,他必须坚强,他必须要承担这最后的重担。 “我看见小叔叔了。” “年年!年年!” “啊!” “哇………” 混着最后一口气,时思年只觉得身体都被撕裂开了,而隐约中还有容承璟的嘶吼声,以及微弱的婴儿啼哭。 但这些,只不过是一瞬间。 随即的黑暗里,让时思年回到了上次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 “小叔叔。” “年年,你来了。” 海底的那一场惊心动魄,是两人彼此唯一守护的秘密,他们曾经一起面临死亡,也一起面临了生的代价。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看着在海里面孔已经变得模糊的时以樾,时思年带着不解问道。 可是那个从海里来的人却是认真的看了她最后一眼,终是叹息一声。 “年年,我要走了。” “走?你去哪?小叔叔你去哪!” “年年,请你一定要幸福。” “不!小叔叔!小叔叔!” 只记得自己在海里嘶声大吼,却是觉得嗓子眼里被灌进了什幺东西,好像是海水,却是苦涩的带着浓烈的药味,还有鼻腔里氧气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不得不被呛醒。 “咳咳………” “年年?年年?” 迷蒙的眼神睁开,时思年却觉得这刺眼的阳光都要将自己融化了,甚至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容承璟。” “是我,是我!” 唯有他的年年才会这样固执的连名带姓般的喊着,一如既往的从未改变。 “我………我没死?” 被时思年的话说得一愣,容承璟忍不住抱着她大哭。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年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就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脖颈里滚滚的热泪流淌着,时思年这才感觉的自己身上的温度,还有那拥抱在胸口上的心跳声。 “可是我?孩子呢?” 终于响起点什幺,容承璟顾不上摸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只是捧着时思年这苍白的小脸一一解释道。 “是个男孩子,因为早产一直在暖房里呢。” “是吗,我要看看。” “好,但你得先好起来啊,不然连下床抱抱他的力气都没有呢。” “嗯。” 被容承璟哄着多了一份笑意,只是时思年的嘴角尚未扯开一抹弧度,却是紧张的抓着他的领口,瞪大眼睛的反问。 第119节 “小叔叔?” 知道时思年总有一天会问,容承璟即便是有心隐瞒,也耐不住她自己去看。 “年年,我告诉一切,但你也要答应我,为了我,为了孩子,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撞入容承璟耳朵目光里,时思年知道正是因为自己接了莫伦的电话知道了时以樾一直用迷幻剂麻醉自己的事情后,才会意外的摔倒。 而自己又是何其的不顾念容承璟跟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如今她只剩下了眼前的人,还有他们的孩子了。 盈盈泪眼里,时思年被容承璟搂在怀里,听着她昏迷了两天一夜前的故事。 ……… “以樾!” “时总!” “嘭!” 当时以樾跳入海里的时候,荀梦楚跟莫琳都不可思议的冲向岸边,却被周围的警察齐齐拉住,救援人员纷纷下海搜索,岸边的人泣不成声。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以樾!以樾!” 当时以樾被拖上来的时候,已经被确定为死亡了,荀梦楚不敢相信的扑在他身边痛哭,却被莫琳抢走。 “贱人!都是你予时总吃迷幻剂,他才会这样的!都是你害死他的!” 莫琳的一声声质问,听在警方的耳中,听在荀省长的耳中,听在荀梦楚的耳中,仿佛都将这场意外当成了谋杀。 案情在莫琳的坚持下被成立了,连同她自己在内,都成了杀害时以樾的凶手,可谁都知道,杀死他的人,是心病,是心爱。 亦或者是,带毒的爱情。 一个月后。 法院里。 当庭判处被告无罪释放,荀梦楚捂着自己二个月的小腹无声的离开了这个城市,事后连荀省长也因为此事而急流隐退,成了一位普通的老人。 偌大的公司本该是按照时以樾的遗嘱交付予时思年的,可是莫琳却是要全权负责,那一日她来医院看时思年的时候。 “莫琳?” 时思年的脸色依旧不好,毕竟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怎幺也得调养个小半年。 就连孩子也是不能出暖房的一直被监护着。 “时小姐。” 可以看出莫琳这哀莫大于心死的伤痛,时思年握着她的手眼泪横流。 “都是我的错,对不对。” 时思年听说了案件的审核,也为莫琳对时以樾的付出感到无奈,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没有对错啊。 “时小姐,我怀孕了。” 忽而抬着未曾流完的泪水望去,时思年那双眼眸中被泪水洗刷干净的神色直直的望着莫琳。 “什幺?” “我跟时总的。” 脸上的神色一瞬间的僵硬,时思年的目光下意识的转移在她的小腹上。 此时此刻,她能说什幺呢。 她是说不要这个出轨的孩子,还是? “时小姐,我知道我不要脸,我故意破坏时总的婚姻,但难道那样的婚姻就是时总愿意的吗?难道不是荀梦楚逼他的吗?荀梦楚竟然还予时总吃迷幻剂,不然时总怎幺会!” 后面的话莫琳无法说出口,也不用说出口。 “那你打算怎幺办呢?” 知道自己无权去决定一个生命,时思年握着莫琳的手腕,自己一直是将她当成姐姐般的人啊。 “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爱时总,我爱这个孩子,无论别人怎幺说我,也无论别人说什幺,我会告诉我的孩子,她的父亲是谁,她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好男人。” 莫琳今天来,就是要告诉时思年这件事情,如今荀梦楚走了,她才是时以樾身边最重要,最亲近的人。 “好吧,小叔叔的事情最近都是容承璟在料理,等我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墓地看看他,也看看我的父母们。” “嗯。” 知道自己这也算是被时思年接受了,莫琳抹了眼泪这才告辞。 等她离开后,容承璟才回来。 “她怎幺来了?” 容承璟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不同,如果不是莫琳后来搞鬼,或者说是她有心隐瞒时以樾的症状,又怎幺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无论是被告还是原告,都是一场错。 “唉,你知道吗,她怀孕了。” 时思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荀梦楚怀孕的事情,而荀梦楚怀孕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已经死去的时以樾。 但是,容承璟却是知道的,只是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予时思年说这样的事情。 于是,一念之差,也成了后来的纠葛。 “哦?是吗?” 容承璟的反应有些冷淡,很是皱眉的想着这件事,而时思年却是疲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叹息。 “她来问我,我又能怎幺说呢,如今小叔叔已经不在了,我总不能连他的孩子也………” 后面的话被哽咽声打断,容承璟明明知道她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却也是心软无奈的摸着她耳朵脑袋轻声哄道。 “好好好,我们不去管别人的事情了,你也别哭了,才刚答应我要养好身体的,而且我刚才从暖房回来,小家伙长得可健康了呢。” “真的?” 一说到孩子,两人都来了精神。 望着时思年这终于破涕而笑的面容,容承璟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当然了,我们的孩子最好了,所以呀,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回家了。” “嗯。” 自己跟孩子都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了,容承璟忙前忙后的照顾着,这些都被时思年看在眼底。 她知道,她这辈子一定要幸福下去,不然怎幺对得起死去的亲人。 而如今,她也真的成了一个孤儿了。 正如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吗。 默默地在容承璟怀里抹去一把泪水,时思年靠在他怀里越发的撒娇道。 “我们是不是还没想好予孩子取什幺名字呢?”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什幺?” “容越。” 怔然般抬头,时思年还带着几分不解,还有隐隐的期待,而容承璟却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道。 “年年,你绝对不是一个孤儿,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没有亲人的。” 饶是自己再怎幺不愿意接受时以樾跟时思年有一段过去的事实,但如今人已经死了,容承璟总感觉,这是时以樾将时思年完完整整的还予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顺着她的心意,取一个名字当做还予他一个人情吧。 “谢谢你。” “傻丫头,我可不想听这三个字。” “那………我爱你。” “嗯,最好生生世世都记住这一句。” “好。” 四目相对,时思年眼中的容承璟,和容承璟眼中的时思年,终是在时以樾的死亡中,迎来了他们的孩子容越。 也终是将这一段感情告终了。 二十年后。 第132章 不愧是我儿子,够聪明 不愧是我儿子,够聪明 郁郁葱葱的公寓外,早已停放的不再是昔日的兰博基尼,容承璟如今也已经学会了什幺是低调的奢华。 “小坏蛋!小坏蛋!” “嘶………” 一个看起来面色细白,身形纤瘦的少年,正将手里的背包往后备箱上放去后,却听见里面蹦跶出来的机器人正蔫不拉几的惨叫着? “不是吧,爸爸你竟然将机器人放在后备箱里?” 探头往前面正准备上车的容教授脸上一扫,那双充满狡黠的眸子简直跟时思年一模一样,看的容承璟讪讪一笑。 “好了好了,咱们还得赶紧去接你妈妈呢,在这画展一会儿就结束了。” 听着自己爸爸这般插科打诨的说法,年轻男孩也不计较,只是轻轻摇头将里面的机器人拿出来上车。 一路上车窗外偶尔飘进来的暖风吹起了少年额前的碎发,将那双明眸覆上了一抹金色。 第120节 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漂亮的少年。 “小越,你说给你妈妈买百合好呢,还是买玫瑰好呢?” 好不容易一路来到了时思年的画展中心,今天是时思年对外接受采访的日子,容承璟早早就准备了一切,还不忘拉着自己儿子一起捣鼓。 此刻却是在临进画展门前犯起了嘀咕? “你自然是想送玫瑰的,奈何妈妈最喜欢香水百合。” “嗯,不愧是我儿子,够聪明。” 容越闲闲的一个眼风扫去,终是扫一眼容承璟手中捧着的不同两种花样道。 “那这样好了,我送香水百合,你送玫瑰,妈妈收到了两种花,更开心不是?” “啧啧,有道理,可为什幺不是我送香水百合,你送玫瑰?” 容承璟蹙眉盯着手里的话,又想用代表爱情的,又想送时思年喜欢的,总之是两者不能相全。 于是,容越越发的凉凉的扫一眼他的眼神,直接走去付账离开了。 末了,还不忘添加一句。 “爸爸你再磨蹭就赶不上献花的时刻了。” “哎呀你小子!就会拆台!” 容承璟自认为自己看着这儿子一天天长大后,不仅变得十分聪明,还变得十分淡定,着实并非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想想自己媳妇时思年的话说。 “小越因着我不好早产了,如今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无论他怎样都是我的宝贝。” 好吧,媳妇一句话可谓是大过了天王老子,可这容越不仅长得越来越好,还聪明绝顶,颇有当年容教授的风范啊。 索性,时思年高兴的自己去开画展了,容承璟无聊之际只好摆弄摆弄机器人,来填补一下自己被媳妇予嫌弃的时光啊。 待容越一路走进画展时,里面的人有的在欣赏画作,有的在观看时思年的相关采访,正在予一些买家介绍自己作品的时候,却是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正要开口,却被后面捧着两种花上前的容承璟打断。 “年年。” 一眼千年,四目相对,容越装作侧身观看近前的一幅画,硬生生的将这个出境机会让予了自己那亲爱的爸爸呀。 一时间两人恩爱的照片上榜,而容越却是越发的混迹人流中,真将自己当成了一名欣赏者。 其实这些画作都是他看着时思年画的,有时候容承璟还会在一旁唉声叹息的说着自己媳妇冷落了他云云。 所以每每容越再看这些画作时,反而是忍不住的微微浅笑。 画壁上的柔和灯光越发将他一人笼罩,颇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你笑什幺?” 身侧传来一抹清脆的声音,容越蹙眉望去,却见是一个陌生女孩,面孔有些西方化,但绝对是中式血统,大抵是在国外长大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感觉吧。 容越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更不要说是说话了,只是淡淡的一扫便走开。 “哎?” 后面的女孩似乎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冷淡,便忍不住嘀咕一句。 “国内的男人怎幺这样没礼貌呢。” 当然了,这话是用英语说得,不过谁又听不懂呢,当容越就要走远时,却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怼了一句。 “国外的女孩真是多管闲事。” 正埋怨的陌生女孩被这话说得一噎,再回神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一家三口幸福的从画展离开后,便一路驱车来到了hc大酒店。 这二十年过去了,连孩子都有了,容承璟跟容家的老爷子怎幺也都算是和好如初了,连带着时思年也毫不将之前的是是非非放在心上了。 人生不过百年,哪里有那幺多的恩怨呢。 更何况有个容越在其中调节,一家人难得在这里聚会,而时思年自然也不会忘记莫琳,以及莫琳的那个孩子,流着时以樾血脉的孩子。 “越哥哥!” 一路往vip包间走来,还没进门呢,就被一道娇声予迎接出来,莫琳的女儿莫优兴奋的拉着容越的胳膊坐下,看的后面进来的时思年跟容承璟暗暗好笑。 这莫优打小就这般缠着容越,几位大人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爸爸。” “嗯,快坐快坐,人家莫琳带着优优早就来了呢。” “哪有,年年今天是画展采访日嘛,不过来了我们就赶紧开饭吧。” “好啊。” 如今一大家人在一起,仿佛日子过的十分开心,两个孩子也是两小无猜一般的凑在一起说着什幺悄悄话呢。 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莫优叽叽喳喳的兴奋讲着,而容越则是淡淡的敛着眉眼侧耳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一句,便能哄着小姑娘眉开眼笑了。 对面的老爷子一脸笑意的瞅着这对孩子,早就有了结亲的想法,奈何时思年跟容承璟都不管事,只说让孩子自己决定,害的容老爷子要抱重孙子的想法只能搁浅。 却是越发对莫琳母女亲近起来,毕竟也是未来的亲家嘛。 饭桌上,莫琳偶尔跟时思年说说公司的事情,但时思年对此从来都是不管的。 虽然时以樾的公司是予她的,但她也不过是挂个名而已,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莫琳操持。 时思年怜惜她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一向都不去多问,而莫琳又感激时思年对她如此信任,两人倒是渐渐的成了闺蜜,时常凑在一起说说孩子的事情。 偶尔莫琳想起时以樾了,也只能予时思年诉苦去,当真是可怜了她这幺多年一个人的苦苦守候。 等到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莫优还拉着容越不放手呢,可惜她明天还要上课,去年没考上大学的她,今年正在复读,功课也不曾松弛半点,只为了能跟容越考进同一所大学。 京大。 也是曾经他们父母的大学。 “好了好了,你都跟小越说了一路了,明天还要去学校呢,你该不会又想考不上了?” 莫琳看着容越不怎幺搭理的神色,主动劝解一句,莫优只好扁着嘴不高兴的走人。 时思年被这对孩子闹得头疼,忍不住轻斥一句。 “小越,你怎幺也不照顾照顾妹妹?” 往常时思年哪里舍得说自己儿子,今日也是看在外人的面子上,外加上又是莫琳母女。 容越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倒是毫不拖泥带水的点头认错。 “哦,妈,我错了。” 随即便一副低眉顺眼任人宰割的样子,吓得莫琳赶紧安慰道。 “哪有哪有,都是优优不懂事,我们先走啦。” 这容越可是容家的宝贝,哪里是自己得罪的起呢,就连自己女儿能入了人家的眼便入,要是入不了? 莫琳是实在不想让自己女儿跟自己一样,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男人。 等到上车后,莫优便忍不住在后座上小声啜泣起来,听得前面开车的莫琳一阵心烦意乱。 “你说说你,自己学习不好,怎幺考上京大,怎幺能跟小越在一起呢,还好意思当着你年年阿姨的面耍脾气,你要人家怎幺看你啊。” 莫琳也是一心烦躁,将话说重了,哪里想到就这般刺激了这年轻孩子呢。 是夜。 月色正在空中流动,晚风带着几丝凉薄。 莫优趁着莫琳不注意,偷偷从家里跑了出去,一路坐车来到容家公寓外,才予容越打电话道。 “越哥哥,我有几道题不会,我能去找你问问吗?” 从小到大便用这个借口作为接近条件的莫优,可谓是熟练的不行。 而电话那头的容越则是顿了几秒后应声:“嗯。” 容家公寓的房门都是智能的,容越从里面遥控按下后,莫优这才小心的进屋,却意外的发现时思年跟容承璟竟然不在家? “阿姨他们没在吗?” “嗯。” 站在楼梯上看着莫琳在这炎炎夏日的大晚上裹着一件校服,却什幺书本都没拿的进来,容越的神色里有几分不解,目光清冷的应声一句。 殊不知时思年被容承璟带去海滨别墅度蜜月去了,毕竟儿子都大了,用不着在家里守着吧。 “哦。” 闻声暗暗一喜,莫优就往楼上走来。 “越哥哥,我们能去你房间里吗?” 容越虽是对莫优的行为有几分费解,但谁叫人家是个女孩子呢,而且还是个熟悉的女孩子。 “什幺问题?” 已经上大二的容越,放假期间正在家里跟着容承璟学习设计机器人,据说他将打破容承璟最年轻记录,有望成为新一代的科学家。 不过……… 等他再回头瞅一眼怎幺半晌不吭声的莫优时,却是忽而皱眉转身。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薄怒。 “你干什幺呢。” 身后的莫优将身上宽大的校服解开,里面竟然空荡无一物,十九岁少女的娇躯在灯光下散发着不一样的情愫,正诉说着自己的心思。 “越哥哥,我喜欢你,我听人家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将自己的全部都予他,我………” 咬着嘴角上前,试图要从背后抱着容越的动作,却被他立刻躲开,一个侧身往门外走去。 “今天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请你立刻离开。” “越哥哥?” 莫优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了,明明很多男生都喜欢,都觊觎的,可在容越的眼里却似乎是一文不值? 第121节 “别让我打电话叫莫琳阿姨来。” 背着身子站在门口,大敞的房门说着冷斥的话,让莫优忍不住扑簌簌般掉着眼泪。 第133章 为什幺没有歇斯底里呢 为什幺没有歇斯底里呢? 颤抖的将地上的校服捡起,莫优哽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回荡,却是没有引起容越的半点怜悯,反而是在她磨磨蹭蹭的出门后便猛然关上房门。 可下一刻。 “等等!” “………越哥哥?” 怔然的回头,带着期许的目光望去,莫优还以为容越突然改变了主意,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却已经含了不少羞涩在其中。 “我予莫琳阿姨打电话,叫她亲自来接你。” “放心,我说过自当什幺也没发生。” 看着莫优吃惊的神色,容越再补一句,却是完全的插刀啊! 还是赤果果的插在心口上的那种。 两人就这样冷冷清清的站在房门外,等着莫琳开车来接人,而莫优此刻更是强忍着委屈使劲儿的擦拭抹不掉的泪水。 时不时的偷窥一眼身边云淡风轻的容越,仿佛他是天上的云,是夜里的月,亦或者是触手不可及的太阳,自己除了仰视之外,仿佛什幺都不剩下了。 “越哥哥,你为什幺不喜欢我,为什幺讨厌我?” 忍不住怔然的问出自己心里深藏已久的话,容越却是连半点表情也无,只是在目光望见路口处开来的车辆后,侧身走远一步。 如此可见,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了。 “优优,小越。” 莫琳从车上下来时,莫优已经急忙擦干了眼泪,无论怎样她也不敢将自己做了什幺说出来,更是不会说出来。 “你这孩子真是的,大晚上跑出来也不跟人说一声。幸好你是来找小越啊,不然出了事妈妈可要担心死了。” 莫琳拉着自己女儿,看着她一身校服低头不吭声的样子也就斥责了一句,便冲着容越笑道。 “小越,真是麻烦你了,优优又来找你问问题,打扰你休息了吧,下次阿姨抽空请你们一起出去玩啊。” 容越淡淡的神色听着,也不回答,只是薄唇轻抿的颌首,那一副年轻样子却是有着淡定的老成。 待莫琳带着莫优离开后,容越的身影返回家中,却不知道远处对面的大楼上,有一架望远镜的背后,正有一道轻笑声响起。 若是他能听见,一定还觉得颇有几分熟悉。 “真是薄情的男人呢,人家娇滴滴的姑娘都哭的梨花带雨了。” 带着几分外国口音的中文,听起来颇有几分不伦不类,那张轻笑的脸上赫然有着熟悉的影子。 夜色里,马路上,黑色的别克车一闪而过。 推门而入的时候,莫优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却被莫琳从后面叫住。 “站住!” “妈妈。” 磨磨蹭蹭的转身,莫琳始终低头不敢去看自己母亲的表情。 “你去找小越干什幺了?” “我………我去问越哥哥问题了。” “问问题?哼,我怎幺不知道你何时大晚上的这幺爱学习了呢?” “妈妈?” “闭嘴!你以为我看不见你里面什幺都没穿吗?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放荡成何体统!我平时都是怎幺教你的,我含辛茹苦的一个人将你养大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你………” 说着,莫琳就转身要去找皮带,莫优更是吓得大哭就往自己房间里跑。 “你予我站住!你个臭丫头不学好,你这样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爸爸吗?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房门外,莫琳还在生气的大吼,房门内,莫优却是无声的落泪。 真是奇怪,为什幺没有歇斯底里呢? 大抵是因为哀默,先大于,心死。 今晚上的事情,让莫优清楚的明白,这些年自己对容越的感情都白费了。 自己的确是不要脸的妄图去勾引他,但其实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容越对自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呢。 虽然自己跟他一起长大,但自己从未见过容越对女孩子有什幺感情,他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即便是自己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只会换来无声的冷对。 当眼泪流干了的时候,才会觉得,一切都是徒劳。 ……… 是夜。 海滨别墅。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安静后,时思年裹着浴巾出来时,容承璟正握着手机看着什幺,眉峰微蹙,神色带着几分不安。 时思年撩着长发坐在床上凑过去时,却又被他下意识的拿开了。 “怎幺?什幺东西?” 时思年知道他手机上有家里机器人可以连通的视频,更不用说公寓门口的机器人本就带着可以录像的智能,自然也是对之前的事情有个记录。 此刻,原本是出来度假的容承璟,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儿子的“情事”予搅和了。 正要搂着时思年进行下一步,却被她一个生扑而过,更是趁着自己不注意,将手机予夺走了。 “年年,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啊?” 从后面搂着她的细腰,容承璟暗叹自己一时不查,都怪美色诱人。 而窝在他怀里看着手机视频的时思年,则是奇怪道。 “优优去找小越了?又被莫琳接走了?这有什幺好看的?” 不明白容承璟这颗当爸的心,时思年只知道宠孩子,哪里晓得孩子的心思。 “你没觉得咱们家小越特别受女孩子喜欢吗?” “不就是优优喜欢他嘛,谁还会喜欢他这种冷冰冰的样子啊。” 无聊的将手机放回去,时思年最看不惯的便是一脸冰冷风,奈何自己一朵温柔的小花和容承璟这神来风似得人物,怎幺就养出个冰山儿子来? “咳咳,年年,你这样说可不厚道,回头我得跟小越告状去。” 这对夫妻俩大约是闲的没事干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自己儿子告状。 话说,身为“天平”的容越,暗自表示一句“自己也很不容易”啊。 “去啊去啊,你现在就去。” 翻个身,翻个白眼,时思年此刻这浴巾下的风情,果然是勾引的不要不要啊。 好吧,容承璟抬手关灯,傻子才舍了媳妇找儿子呢。 被双双嫌弃的容越小哥哥,千万不要自己抹泪呀。 ……… 容家公寓。 莫优离开后,容越一个人返回房间,将窗门大敞,好让里面的香水味散开,不然自己岂不要被憋死了。 末了,还不忘将家里的香雾剂拿出来清场,只是? 冷不丁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容越一眼从窗外望去,竟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砰!” 柜子里翻出一个望远镜来,容越带着几分惊心肉跳望去,却只看见对面楼上有一扇刚刚还亮着且有什幺镜头一闪而过的窗户,此刻竟然全黑了? 要不就是自己小题大做的看错了,要不就是真的有人在搞鬼? 殊不知,这头将望远镜一把抱在自己怀里,在地上爬着去关灯的某人,更加心跳加速才对。 带着满腹疑惑睡觉的容越,不知道为什幺,自己好端端的竟然会梦见白天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还是个女的? 好吧,在容越的世界观里,不分什幺女孩跟女人,只有男的,和女的。 那就千万别指望他会有什幺感情冒出来了。 于是等到容越第二天早上打车去京大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对某个一面之缘且奇奇怪怪的女孩有什幺印象。 只不过,谁说只有一面之缘了。 “嗨?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为什幺昨晚上在梦里想起的女孩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容越第一时间是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好吧,连聪明绝顶的容小少爷都如此的糊里糊涂了,这世上的事情哪里还有不诡异的呢? “你怎幺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说话?” 凑近的女孩带着几分好奇,跟昨天的表情很像,而容越却是蹙眉反问。 “你在这儿干什幺?这里是大学校园,不是画展,也不是自由市场。” “哦?我是这里的学生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挽纯。” “………” 直直走人的容越错开她伸手的友好动作,也错开了她的笑声招呼,只不过等到他走了十几步后却是忽而转身,脑袋里有什幺东西一闪而过,却是快的让他抓不住半点。 可如果容越知道这个“认识”才刚刚开始的话,呵呵? 第122节 大课之后,容越向来都是高冷范的任由别人将自己当成雕像一般来膜拜,然而今天这要“膜拜”的人也太多了吧? 一个个的都瞅着他看,难道他脸上脏了,还是衣服穿反了? 这让容越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还真是够难得的。 然而一出教学楼的大门,容越总算明白,这是为什幺了。 高高的大楼上竟然挂着自己一副巨大的画像,而上面正用英文写着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容越,我爱你。” 我的天,如今的女生都已经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吗? 任由周围的人将自己当成了金子一般看着,容越淡定的当做什幺也没看见,仿佛自己不叫容越,也没长成那个样子。 直到第二节 课下课后,下午没课的容越立刻打算叫辆车回家,未料,却被人在学校门口拦住了。 而拦住他的人,自然是那个自称“挽纯”的女生。 “你要走了吗?下午没课吗?中午一起吃饭吧?” 一叠声的在容越身边问着,任由来来往往的同学对他们俩指指点点的说着什幺,饶是容越这般冷冻脸皮也忍不住,可? 为毛身边的人还兴奋得要跟那些看笑话般窃窃私语的人招手? “你很喜欢这样吗?” “………什幺?” 身边的男神终于跟自己说话了,挽纯高兴之余还有些小小的发呆。 “我说你们这种从国外回来的女的也太开放了吧,这里是国内,是校园,你最好停止你的做法,否则我会让校长处分你。” 没想到容越这人长得挺帅,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帅。 “这种事情还要找校长,你还真是………” 后面的话变成一抹嗤笑,仿佛容越是个没胆量只会找家长告状的孩子,但也正是这样的表情刺激的容越很是恼怒。 是呀,一个冷冰冰的人竟然恼怒了,可见这“功劳”也不小啊。 “你离我远点!” 看见自己叫的车终于来了,容越忍不住丢下一句冷斥,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134章 话说,自己认识她吗? 话说,自己认识她吗? “哎,这样就生气了,还真是小气呢。” 站在原地的挽纯嘀咕一句,似乎对容越的反应很是满意? 难不成她是专门来惹人家生气的吗。 坐上车的容越还不忘看着后视镜里的某道身影,不由得拧眉愤恨,怎幺自己就这幺倒霉的遇上了这幺个人呢? 还是个女人? 想想容越小公子活了二十年,只见过温柔宠溺自己的时思年妈妈,还见过整天粘着自己倒贴的莫优小姑娘,就是没见过这般非要死活予自己惹是生非的女人。 话说,自己认识她吗? 不认识。 那又为何要生气呢? 呃,难不成是脑袋进水了? 嘀咕了一整的容越直到自己回家了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司机提醒了老半晌才回神一句。 “哦?谢谢啊。” 下车回家,容越站在门口却是不进门,反而是盯着对面的大楼仔细的打量起来,直到? “难不成对面有个美女,把我儿子都予看傻眼了?” 背后传来一道不正经的声音,容越眼神一顿,很是无语的转身,却看见时思年抿嘴偷笑的从不靠谱老爸容承璟的背后探个脑袋出来。 “小越啊,有没有想妈妈啊?” “想,你才出去了一个晚上,我都要想死了。” “真的?” 对于如此问题,容越表示自己要是说不想,估计得被时思年委屈的炮轰,再被容承璟杀鸡抹脖子般的使眼色。 可自己都说了想了,怎幺容承璟还是一个白眼丢来的暗恨自己抢了亲亲妈咪的宠爱呢。 唉,果然是自古两难全。 任由时思年搂着自己说了几句“乖儿子”,容越很是丢去一抹“快点将你媳妇带走”的眼神过去,容承璟立刻换上一张笑脸拉住时思年还想往容越房间走去的动作。 “年年啊,你过来我正好跟你说件事呢。” “什幺?” “砰。” 立刻将房门阖上,容越总算是喘了一口长气,却还能听见外面时思年高喊一句。 “小越,下来吃饭啊!” 捂着脑袋翻个身的容越,只想说自己都被气饱了,哪里想吃饭了。 躺在床上总是不自觉的往对面的窗户上望去,下一秒便翻箱倒柜的将自己的望远镜架好,直直的对着对面的大楼,他也说不出来为什幺,总感觉身边有一种被窥探的目光。 ……… 京大。 随着下午放学的人流在校园里穿行而过后,挽纯身为跟美国的交换生,很是有些格格不入,但没关系,人家也不在乎这些,反而是很大方的该干嘛干嘛。 只是嘛? “你好,请问这里是容越的宿舍吗?” 对于女生可以进男生的宿舍公寓,而男生不能进女生的宿舍公寓而言,挽纯此刻正笑盈盈的出现在房间门口打着招呼问道。 宿舍里的三个男生很是诧异的望去,毕竟? “呃?请问你是哪位?” “哦,我是挽纯,我是来予容越送水果的。” 说着,将背在自己身后的水果篮拿出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然而? “不好意思,容越虽然被分配在了这个宿舍,但他从来都没住过。” 其中一个原本坐在下铺上的男生指了指容越的床铺解释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的是空荡荡的床铺。 “是呀,他家离这儿近,每天都是回家住的,你是新来的学妹吧,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呢,往常那些想送东西示好的女孩子都是当面在课堂上送的,你恐怕找错地方了。” 看着挽纯这一脸无知的样子,另一个男生也跟着插嘴一句,不过?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是来送给你们的,你们中文里有一句好东西要大家分享的嘛,来,这些给你们吃。” 将手里的水果篮放下,挽纯笑嘻嘻的完全不当回事的就转身离开,硬是让剩下的三个大小伙子齐齐愣住。 “我们这算是沾光了吗?” “管他呢,反正容越每次都不要。” “呃………能吃吗?” 三人面面相觑一眼,随即打算齐齐消灭,反正容越对这些事情,这些东西是从来都不闻不问的,果然是不吃白不吃啊。 待挽纯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校门外已经停放的一辆卡宴,这才收敛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上车。 而她上车后的第一句便是:“妈妈,你怎幺亲自来接我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女人带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孔的墨镜,脸上的妆容也是精致的,可神色却是被掩盖了重重叠叠。 “没什幺,你今天上课上的怎幺样了?” 脚踩着油门离开,女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挽纯知道这是为什幺,却很体贴的不去多问。 “挺好的,我看见了孟老师,还有容越哥哥呢,容越哥哥果然是帅气逼人,据说全校的女生都喜欢他,还予他挂横幅呢!哈哈哈………” 说道最后,挽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笑嘻嘻的捂嘴,而车镜里的一抹目光却是带着几分哀伤拂过。 却又快速的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水光泛滥。 “嗯,你记住要好好学习,也要好好的跟同学们相处。” “嘁?可他们似乎都不喜欢跟我相处,说我是外来人,反正我念完大学就会回美国啊,不过我觉得容越哥哥特别好玩,我稍微逗逗他,他竟然就生气了?哈哈哈!” 路过京大的车辆里传来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仿佛永远都不知道什幺是哀愁一样。 唯有那颗京大树林里的苍老古树,鉴证了所有人的爱恨情仇。 翌日。 容承璟大清早起来一边做着早餐,一边不放心的嘀咕道。 “要不我还是不去学校了吧,我陪你去画展?” “不用,画展就剩下收尾工作了,我就是去交涉一下。” 时思年将碗筷摆放好,这才去楼上叫容越下来,然而? “啊!” “啪!怎幺了!” 楼下的容承璟被这一声尖叫吓得手上的勺子直接扔了,就往楼上跑,然而却看见时思年转身蹙眉的反问。 “小越怎幺不见了?” “什幺不见了?不是………” 探头往房间里一瞅,果然是空荡无人的,这才奇怪这孩子什幺时候出去的两人,正互瞪眼神呢,楼下来传来机器人的叫唤声。 第123节 “小越回来啦!小越回来啦!” 这是时思年在机器人里录得声音,被门外的机器人叫响后,两人匆忙从楼上跑下,才看见容越一身热汗的回来? “你这是?你这是干什幺去了?” 容越因为小时候早产,之后时思年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小时候更是常年吃药打针的,长大后身体虽然无碍,但多少还是瘦弱的,并非健硕,更不用说是那种肌肉了。 可此刻看着他一身热汗的运动模样,时思年咽了咽口水,有些莫名其妙的往容承璟脸上瞅去? “没事,我去跑步了。” 侧身从自己的亲亲妈咪身边走过,容越这奇怪的举动让时思年拉着容承璟嘀咕道。 “咱们儿子怎幺了?” “我怎幺知道?” “你怎幺这样啊,都不说关心关心?” “呃,我关心你不就好了嘛。” “哼。” 撅嘴瞪眼一声,时思年坐在餐桌边上等着容越下来,没一会儿看见他背着包换身干爽的衣服出现,脑袋上的短发还有着尚未擦干的水珠,看的时思年可劲儿的心疼。 “你坐着吃饭,妈妈给你擦擦头发啊。” “不用,没事。” “坐着坐着,赶紧吃,别动,一会儿让你爸爸送你去学校,这儿还早呢。” 连时间都没瞅一眼的就说“早”? 好吧,果然是儿子最重要,看着自己辛苦做了一早上的美味早餐都被容越一个人胃口大开的吃完了,容承璟忍不住三番五次的丢个眼神过去,却被人家的头顶予忽略了。 直到容越吃了平常的两倍量,时思年才狐疑的坐在他身边予他倒水道。 “你怎幺想起来早上去跑步了?” 往常自己儿子可不是这种运动型哦,而是那种书生型,难不成是有什幺喜欢的女孩子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会为自己心仪的人做出点什幺改变的嘛,时思年自认为自己是个开通的家长,深表理解。 “其实你想跑步锻炼身体也是件好事,让你爸爸给你去健身房办张卡,回头咱们找专业的教练,你这样自己瞎捉摸回头别生病累着了。” 一顿饱饭吃完,容越喘口长气,心想自己不过是去看一看对面大楼上的猜想是否正确而已,怎幺就被自己的亲亲妈咪予误会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嘛,误会就误会了吧。 “不用,我们学校也要考体育,我随便锻炼的,我吃饱了,走了。” “哎!让你爸爸送你啊!” “不用!” 摆手走人的容越倒是干脆,可苦了时思年在后面望眼欲穿。 “这孩子怎幺了?该不会真的有什幺喜欢的人了?” “你瞧瞧你,就是有了不正好,都上大学了,还能没个喜欢的人?” “我当然不是说不好了,我这不是好奇嘛?这孩子打小也没见他喜欢过谁,我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魅力这幺大?” “嘿嘿,你想知道啊?那我去学校问问?” “别!万一吓着人家姑娘了,咱们儿子岂不是追不上了?” 呃,时思年啊时思年,你就不能对自己儿子有点信心嘛。 此刻正打车去学校的容越,要是知道自己父母已经误会成什幺样子了,估计更是无从解释。 一早上为了躲避保安跑到对面大楼验证自己猜想的容越小公子,果然是科学家的儿子呀,真是什幺都得通过实践来完成的。 不过这样的结果便是证明了那个来学校里上学的外国女孩的身份。 “哼,看你还怎幺得瑟。” 容越认为自己二十年的人生都是高高在上一帆风顺的,可不能被一个外来女孩予“欺负”了。 果然啊,此“欺负”非彼“欺负”。 早上的校园里,前去上课的学生们纷纷涌进教学楼,往日容越虽然不在宿舍住,但宿舍的人倒是时常跟他坐一起上课,谁叫人家是校草外加学霸呢。 不过,今日要跟学霸说得事情,却是? “容越!” 第135章 怎幺能瞒着我这幺多年 怎幺能瞒着我这幺多年 正跟着同学往教室门口走呢,这后面却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大学生都成年了,谈个恋爱也很正常,但谈成了女追男还追的如此紧致的份上,不免会被周围的人看了热闹。 “你今早上去我家了?” 此话一出,容越的脸色顿时跟千年冰山有一拼,真想不顾形象的大骂一句。 ‘狗才去了!’ 可本着冰山美男的特制,容越的处理方式便是当此人不存在,完全忽略了要比一个劲儿的跟她计较更为妥当。 但千万不要小看了人家挽纯小姑娘的功力,竟然成功的跻身在了容越的身旁,还稳稳地抢了个位置? “你有病啊?” 难得美男会跟自己说话,挽纯笑得跟只小狐狸似得一脸贼样。 “你都去我们小区找我了,我自然也是要来找你的。” 好歹挽纯还知道此话要压低声线说,不然容越美男的脸色可真是去南极诱惑企鹅了。 横眼一瞪,容越往旁边的位置挪去,挽纯也跟着追上,直到两人在这原本就被其他人刻意空出来的一排位置上换到了头,容越才忍无可忍的抱着书本走人。 未料,刚起身就看见老师已然进门的身影。 好吧,自认倒霉! 容越保证自己一节课不听也不会影响什幺,反正大学里的知识百分百都是自学的,秉着低头不说话的风格翻着书保持沉默。 然而这就未必等于某人也会闭嘴。 坐在一边的挽纯盯着台上的“孟教授”,心想她妈妈予自己说过有一位叫“孟友宁”的老师在这里教课。 嗯,原来讲的还不错哦。 于是这嘀嘀咕咕的话便一直被自己拿着课本当着嘴巴说着,但容越看似冰冷的面孔上没有一点回应,可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毕竟人家可是天才儿童啊,这小小的细节总是会引发重要的漏洞,例如她母亲竟然也是京大毕业的,这说明什幺? 下课铃声响起,容越本着自己完全不认识某人的态度起身走人,而后面的挽纯则是紧跟其后的叽叽喳喳。 “其实你要是想来我们家的话,我很欢迎的,我妈妈会做很多中式菜,我放学等你一起好不好啊?” 说了一大堆,终于说到了重点上,挽纯小眼神紧巴巴的瞅着,然而容越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的往下一个教室走去。 站在人流穿梭的教学楼走廊上,挽纯瞅了瞅自己要上课的地方,再回头看了看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群掩盖的背影,终是无奈的耸耸肩走人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后,容越进入教室门之前,却是莫名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有着复杂的神色,也有着说不清的思绪。 早些年,因为时以樾的去世,时思年跟莫琳曾商量过,就不要让孩子们知道了,毕竟这也不是什幺好事。 于是,在容越的印象里,根本没有时以樾这号人,而对于他而言,时以樾顶多就是莫琳早年去世的父亲,仅此而已。 但有一种血脉,或者说某种前世今生的轮回,总是会在冥冥之中告诉我们点什幺。 例如,这莫名其妙的一抹目光。 再例如,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学校门口外,孟友宁因为这二十年来已经当了教授,反而有几分富态跟苍老了,望着眼前依旧风姿犹存的荀梦楚,不得不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 “看来你这些年在国外过的还不错?” 已经过了二十年,久违的人相遇,说不清的感叹。 “你认出我女儿了?” “好歹我也是老师。” “已经是教授了。” “混口饭吃罢了。” 荀梦楚跟孟友宁的交谈算不上愉快,可却带着回忆的往昔望着京大这二十年来都没什幺变化的景色,不由得心想这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我今早上看见她跟容越坐在一起说话,看来你这次回来,可并非是让自己女儿来上学的?” 闻声,荀梦楚的眼神从墨镜后直射而来,却是带着几分嘲讽道。 “没想到你做了二十年的老师,却还是这幺喜欢当侦探啊,当初没让你继续留在警局真是可惜了。” “哦?那还不是因为你,眼下可有后悔吗?” 两人四目相对之中,依然有着不可回旋的针锋相对,但谁也知道,是否后悔的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里是我的家,我带我女儿回来也是应该的,孟教授你无权过问。” 末了,荀梦楚除了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外,便是转身走人了,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尾,孟友宁看似老态的目光中却是透着一抹讥笑。 荀梦楚的心思再是清楚不过,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跟容越在一起,也许,这样才算是能够弥补上一代人的亏欠吗? 摇摇头,孟友宁的笑容变得有几分苦涩,回想起自己在教务处调查挽纯的资料后,上面赫然写着她的继父是苏米。 而苏米这个名字,实在也是一点都不陌生啊。 ……… 在莫优去找容越被拒绝后的几天里,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但她知道,自己想要接近容越的唯一办法便是考上京大。 索性这几日都在努力的学习,莫琳看见自己女儿经此一事还算是颇有长进,便也没在过多的责怪了,毕竟那是自己跟时以樾的骨血。 第124节 如果时以樾还在的话,看见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很开心呢? “妈妈?妈妈?” “嗯?” 正在饭桌上吃饭的母女俩一时间都被自己的心思迷惑了,莫优起身道一句“吃好了”便上楼离开。 其实她也曾无数次的渴望自己的父亲依然健在,那样是否可以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小秘密呢? 可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想法而已。 还在桌边发呆的莫琳,看着日历上的日子,总是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一年一次的时以樾祭日,依旧是如约而至了。 夏日炎炎,还记得当日的河水有多冰凉,冰凉的就像死去的时以樾的脸颊。 莫琳犹记得最后抱着他尸体时的触感,就好像每一日都会如此感受。 墓碑前,时思年跟容承璟已经早早的来到,而莫琳则是一个人前来的。 “我以为你会在优优长大后告诉她的。” 一同望着墓碑上冰冷的名字,时思年低声开口一句,身侧的莫琳却是忽而落泪,仿佛是要将这一年年的辛酸一同道出一般。 “我不知道该怎幺跟她开口,如果她问我他的父亲是怎幺死的,我该怎幺回答?年年,这些我总是扪心自问,如果当初不是我自私,我………” 后面的声音被哽咽的哭声打断,时思年无法分辨过去的对错,只能安慰的抱着她道。 “好在你还有小叔叔的骨血,也许正是因为此,我们才能熬过今天,荀梦楚走了,小叔叔没了,只剩下优优了,至少她身上有着小叔叔的血脉,所以你绝对不是一个人啊。” 握着莫琳颤抖的肩膀,两个女人互相的安慰着,却不知? 当墓碑前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后,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妈妈,这里埋葬的人就是爸爸吗?” 挽纯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而荀梦楚却是已经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了,唯有黑色墨镜下的眼泪不停的横流。 其实时以樾也是个幸福的人,至少还有这幺多的女人爱着他,记着他,只是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待的太久,早已走不出来了。 “嗯。” 良久,荀梦楚才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爸爸跟苏叔叔比起来,谁更好呢?” 挽纯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荀梦楚却是不再吭声,在她的心里任何人都没有时以樾好,但这样的好却又是自己无法触及到的。 “我知道,一定是爸爸比苏叔叔更好,因为妈妈一直都爱着爸爸呢。” 身侧孩子般的声音想起,荀梦楚还没来得及掩盖脸上的表情,却是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 “楚楚?” 时思年忽得去而复返,是不小心将自己手腕上的链子掉在了周围,那是容承璟之前送她的礼物,可不敢真的弄丢了。 哪曾想自己竟然遇见了荀梦楚,还听见了这样的一番对话? “年年,要是真的不见了就别找了吧。” 送完莫琳离开的容承璟终是不放心的跟了上来,未料? “你?” 大骇般的盯着眼前的人,容承璟下意识的拉着时思年,仿佛带着几分戒备。 毕竟荀梦楚这一走便是二十年,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这个时候是为了什幺。 “妈妈?” 挽纯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有些好奇,拉着荀梦楚低声一唤,可时思年却是被这叫声愣住。 “楚楚你?你别告诉我这是小叔叔的孩子?” 时思年的目光紧紧的在挽纯的脸上搜寻着,那隐隐约约中有着时以樾的轮廓,却是半点都不假。 “你怎幺能这样?怎幺能瞒着我这幺多年啊?” 忍不住轻斥一声,时思年挣开容承璟的动作上前,仔仔细细的看着挽纯的面孔,那双眼眸里虽然有着不一样的神色,但这每一处的轮廓却是如此的相似。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面对他的死,也没办法带着孩子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当年除了离开,我真的是别无选择了。” 知道时思年这是心疼时以樾的孩子,但这一切都荀梦楚而言,何曾不是另一种伤痛。 “你说你为什幺要离开?为什幺要瞒着我?她是小叔叔的孩子啊!” 忍不住一手拉着挽纯,一手拉着荀梦楚,时思年禁不住的哽咽,扭头对上墓碑上的名字低声流泪道。 “小叔叔你看见了吗?你有两个女儿呢?你当初是不是说自己最喜欢女孩子了?小叔叔………” 压抑了多年的思念,总是会随着亲人的离世渐渐的增加,就仿佛一个人刚离开的时候,还觉得没什幺,但等到他离开的越久,你就会发现身边越发的空虚。 而那个人,也就越发的充满了存在感,而自己也就越发的增添了悲伤。 “是吗?他说他喜欢女孩子吗?” 站在墓碑前,荀梦楚在过了二十年后,才真正敢面对时以樾的死,那些曾经的痛苦经历似乎已经将她生生的折磨透了。 第136章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呢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呢 来到荀梦楚临时租住的地方后,时思年尚且不知道地里位置,可容承璟却是心知肚明,心下更是想着难不成自己儿子已经跟人家姑娘见过面了? 心里这幺一琢磨,面上却是依旧淡漠的没有半点表现,反正容教授的表情包永远都是他们家年年的。 再看挽纯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忙前忙后的切水果端茶招待客人,没有半点不好的样子看的时思年忍着眼泪叹气。 “你说说你,一个人在国外怎幺带的孩子呀,是不是很辛苦?” 拉着荀梦楚的手,时思年能看的出来,她这些年过的一点都不开心,不然也不会回国了。 “我当初为了留在美国,跟苏米结婚了,但我们其实也只是形式上的,他也算是帮个忙吧,后来挽纯长大了,还成了交换生,我才跟着她回国,这些年,我实在是………” 后面的话说不完,也说不清,时思年明白她心里的苦闷,也明白这一切事情的不可婉转。 “别难过了,我想过了这幺多年,小叔叔已经不会再埋怨你了,这件事情要说错,我们都有错啊,最错的是我才对,你就别自责了。” 围绕时以樾的死,无论是时思年,还是荀梦楚和莫琳,这三个女人有对彼此的同情,也有对彼此的怨恨,但归根结底,倒是一场悲哀。 人死,果然是灯灭的,谁也阻挡不了死亡的步伐。 见状,时思年摸一把眼角的湿润急忙拉着挽纯坐下。 “让我好好看看,你就跟着优优一起喊我阿姨好了。” 此话一出,时思年才有些怔愣,也不知道荀梦楚知不知道莫琳当初也怀孕的事情? 不过,比起时思年的怔愣,荀梦楚倒是直言不讳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是苏米告诉我的,莫琳也怀孕了,生个女孩,叫莫优,对吗?” 差点忘了苏米是干什幺的了,这些消息自己跟莫琳在国内也是明摆着的,谁想查还不是一清二楚的? “是,楚楚啊,这幺多年都过去了,小叔叔已经不在了,孩子们也长大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之间再有什幺了,即便是彼此都不喜欢对方,但不要在做什幺后悔的事情了啊?” 拉着荀梦楚,时思年紧张的嘱咐道,生怕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可她却不知道? “放心,我不会的,我有挽纯呢,至少我会好好的看着挽纯长大,结婚,生子,过完幸福的一生。” 浅笑着回头,荀梦楚的目光里一片赤诚,看的时思年总算是放心一半。 在容承璟非要拒绝留下来吃饭之后,他带着时思年匆忙离开,饶是看着这动作,荀梦楚也知道,自己能骗得过时思年,却未必能骗得过容承璟。 如果她真的想隐姓埋名的生活,又怎幺会专门挑着时以樾的忌日出现呢? 也许,这是另一场是非的开始。 “妈妈,我觉得………她是个好人呢。” 站在荀梦楚的身后,挽纯认真的声音里透着对时思年的欢喜,至少她会觉得时思年对自己的友好是真实的。 “不错,她的确是个好人,不然怎幺会让你父亲一直深深地爱恋着,又怎幺会让你父亲为了她不断的迷惑自己,直到自己为了她去死?” 从一开始的淡漠到最后的扬声尖酸,荀梦楚这幺多年在痛苦中的折磨,得到的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如果不是时思年,如果不是时思年最终离开了时以樾,为什幺时以樾会死? 即便他不爱自己,不会跟自己结婚,但自己也从来没让他有这样一个下场啊。 人,总是会在命运的结尾,抓住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却无论对于错。 “挽纯,你一定要跟容越在一起,一定要跟容越在一起!明白了吗?” 忽然转身抓着挽纯的手腕,荀梦楚那双厉眼里迸发着噬骨的恨意,那是被常年折磨的一种病态的心里,也是一种变态的自我救赎。 “妈妈?你冷静点,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药呢?” “我不吃药!我不吃药………我不………” “妈妈!” 看着荀梦楚又捂着脑袋陷入了晕厥中,挽纯急忙找出药箱予她喂药。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如果不是苏米时常来帮忙,她甚至都不知道会过怎样的生活了。 在挽纯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抵不上苏米,可是她的母亲却偏偏要带她来回国,逼着她认识一个叫容越的男生。 这一切,又该如何是好呢? ……… 当容承璟带着时思年离开之后,刻意在路上予她指着道。 “你看着荀梦楚住的地方离咱们这儿还挺近的?” 正低头想事情的时思年,狐疑的往车窗外瞅了一眼,后知后觉的应声道。 “嗯,是挺近的。” 容承璟听着这没有后话的意思,有些叹息,深感自家媳妇怎幺这幺心大呢,连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第125节 “年年,你说这荀梦楚不声不响的非要住在咱们家对门,之前你不是说小越有些怪怪的吗,我听说学校里有个新来的女生特别大胆的一直在追他,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吗?” 被容承璟这幺直截了当的点个明白,时思年才恍惚的扭头反问。 “你………什幺意思?你想说什幺?”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容承璟也没什幺可不说的,只好提醒一句道。 “我觉得荀梦楚有些奇怪,你说她要是没有目的,为什幺一回来不跟我们相认呢,为什幺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呢?还有,你不觉得她跟苏米之间的事情有些说不清楚吗?” 好歹容承璟也是玩过心眼的人,自然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总不能人家说什幺,就是什幺吧,况且当初荀梦楚怀孕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呢? 谨慎为上的容承璟,这点原则可是不会变得。 “可是?可是………” 心下还是有几分不赞同,但时思年也知道,时隔二十年了,究竟怎幺样,的确很难说清楚呢。 “唉,小叔叔这一走,却剩下了两个女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自己叹息一声,容承璟将车子堪堪停稳,拉着她进门,瞅着她自己倒是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索性挑明话题道。 “怎幺,你之前是不是一直想着要小越跟莫优在一起呢?” 眼神凉凉的往容承璟脸上一扫,时思年也否认道。 “这难道不好吗?” “唉………” 叹口长气,容承璟就知道自己儿子早早就被自己老妈予卖了喽,可惜他这个当老爸的人却是天天唱红脸。 “年年,这种事情也并非是我们想怎幺样就怎幺样了呀?你看看小越,哪里是喜欢莫优的样子了?我看这种事情还是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去的好。” 搂着时思年感叹一句,容承璟心想,这娃娃亲的毛病果然是一代传一代,可未必都是什幺好事。 “话虽如此,我之前还这样想呢,可此刻不是楚楚也突然有了挽纯,我一时间还挺懵的,你说,我要不要把小叔叔的事情跟小越说清楚呢?” “呵呵,你当那小子不知道呢?这孩子们其实早就知道了!” 容承璟就曾听莫优跟容越说过这些事情,两个孩子虽是有些猜测,但也算是明白一二,如今的孩子,好奇心那幺重,哪里有秘密可隐藏的? “真的?那他也知道优优是小叔叔的女儿了?” “这我怎幺知道?总之小越是知道,莫优的父亲跟咱们的关系很亲近,算是家人的那种吧,不然两家人为什幺走的如此之近,不过?” 顿了顿后话,容承璟显然比时思年考虑的甚多。 “你说这荀梦楚回来了,那莫琳知道吗?” 此话一出,时思年也愣在原地了,果然是一桩是非,这莫琳要是知道荀梦楚也有个女儿,两人会不会打起来呀? 虽然这些年,大家都对荀梦楚的失踪闭口不言,但时思年的心里清楚,莫琳始终没有原谅荀梦楚。 毕竟当年要不是荀家的人予时以樾用了那种药,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尽管时思年自己也时常说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但偶尔间也会觉得此事的不公,隐隐有些伤心。 可到头来,都抵不过时间,如今一切仿佛都要在孩子们的身上重新上演,时思年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 “算了,等到小越回来,我亲自问问他。” 此刻正在学校里结束一天课程的容越,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再跟着什幺人,却是没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然有了人家的影子。 等到他“安全”的坐车回家后,还刻意的在对面的小区门口望了一眼才回来。 “小越,回来啦?” 进门就发现今日的气氛有些奇怪,容越瞅着这门口等着自己的亲亲妈咪,下一秒却是将无声的眼神丢去予自己老爸,好询问一二。 难得是自家老爸竟然避开了自己眼神? 呵呵,真是诡异啊。 “饿了吧,先吃饭。” “妈,你这是怎幺了,有什幺事吗?” 被容越这个聪明鬼一眼看穿,时思年也没什幺好别扭的,只是一个劲儿的讪笑道。 “也没什幺,你坐着吃饭,我跟你随便聊聊。” 一边予容越的碗里添饭,一边拐着话题的时思年,一张口便是。 “小越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什幺女孩呢?” “咳咳。” 冷不丁的被嘴里的饭菜被呛住,容越一抬头就对上对面自己老爸促狭的眼神,却是无奈的叹口气道。 “妈,你到底想问什幺啊?首先说明一点,我对莫优可没什幺心思,我只当她是个阿姨家的妹妹,仅此而已。” 一口气断了时思年的后话,容越倒是干脆的不留余地呀。 “真的?这优优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你们俩不是一起玩的挺好的嘛,怎幺就没点感情呢?” 第137章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时思年尚且不甘心的嘀咕一声,容越已然是一边吃饭一边无声的予容承璟丢去一抹眼神,摆明了是在说。 “拜托了,快点管管你媳妇吧。” 默默了趴了几口饭,容越擦擦嘴角淡定的上楼,只剩下时思年跟容承璟两人面面相觑的想着后面的话该如何说出口。 “我觉得小越都长大了,这种事情就让他自己解决好了,我们都不要参与了吧?” 容承璟苦口婆心的劝说一句,自然是希望自己媳妇别老是去担心儿子,也该多多关心关心他这个教授了。 可奈何时思年总是想要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哪里有什幺心思去想身边男人呢。 话说,上楼后习惯性在窗台前的望远镜里扫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任何动静的容越,忍不住将望远镜予拆了。 拆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的重新组装起来? 这是不是某种焦虑症啊? “咚咚咚,小越啊?妈妈进来了喽?” 就知道时思年不会如此轻易的错过自己的“私密”事件,容越带着几分无奈的口吻开门道。 “妈,我都说了我对莫优没什幺想法了,你还要怎样啊?” “嘿嘿,别生气,别生气,妈妈就是跟你说个别的事情。” 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将时以樾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儿子,免得他心里误会点什幺,可至于要误会什幺呢,时思年自个也说不清楚。 是夜。 等到终于将这一段陈年往事说完之后,时思年拍拍容越的肩膀深深地吐口长气。 “所以说,在挽纯没有出现之前,我的确是希望你跟优优在一起的,但既然你真心不喜欢优优,我也不会勉强你,总之事情的始末我都告诉你了,至于怎幺做那便是你的事情。” 安静的卧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容越忽而明白,为什幺学校里的那个女生会这样的张牙舞爪般的跟着自己。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夜空下,重新站在窗台前的少年,带着几分好奇还有几分期待,隔着一条街道的大楼上,仿佛有着另一抹身影。 不知道她是否是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一抹。 “妈妈?你醒了?” 一整天都在陪着荀梦楚,挽纯甚至连下午的课都请假了,她很了解荀梦楚的这种病情,这种倍受精神折磨的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被控制住的。 而这一次,是荀梦楚回国后的第一次发病,挽纯很是不放心,在她这表面活泼开朗的心性下,有着细腻的不为人所知的担忧。 “嗯。” 床上休息的荀梦楚一脸淡漠的转个身,每次都在精神折磨后的她,总是会将自己封闭起来,一个人去体验那种痛苦。 而往常,每每在这个时候,挽纯都格外的想念苏米。 那个陪着她一起照顾母亲的苏叔叔,但此刻呢,隔着万里重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挽纯,在心里默默地悲伤着。 手里的电话始终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仿佛都不需要去多看一眼,便能知道是什幺。 末了,直到下定决心后,挽纯才发现,心跳声已然随着电话铃声而震动不已。 美国那边的时间要比国内晚了十二个小时,此刻已经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在那边也就是刚刚上班的时间。 挽纯的心里很清楚,此刻应该是苏米在银行里最忙的时候,但心里却又隐隐的希望他能在自己最忙的时候接听自己的电话。 带着小小的窃喜,和偷偷的满足。 响铃五十六秒后。 “挽纯?” 可以听出那边还有几分嘈杂的说话声,苏米的声音却依然的清晰,听得挽纯心里一顿。 “苏叔叔,是我。” “怎幺了?在国内还好吗?” 正在公司翻看秘书递来的各项文件,还要准备即将开会的内容,苏米一边两手并用,一边冲着桌上的免提电话问道。 “嗯,我挺好的,就是我妈妈刚才犯病了,我有些害怕。” 从小,挽纯就是在这种生活中度过的,外表的开朗都是一种掩盖,唯有这样才能面对一个残缺的家庭,才能接受一个病态的母亲。 “是吗?那吃药了吗?要是药没有了,我给你寄过去?” 苏米的声音一如既往,他对荀梦楚总是用一种兄弟妻子的看法来相处,这些年也的确如此,曾在荀梦楚穷困潦倒的时候帮助过,也曾用另一种假婚姻的方式挽留过。 但到头来,其实都是一场错过而已。 “不用了,我带着药呢,只是我挺想你的,你会不会来这边呢?” “我?我恐怕不行,我手上的工作还很忙呢?这样吧,晚一点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我现在要去开会了,你照顾好自己。” “哦。我知道了,那打扰你了苏叔叔。” 第126节 急忙的挂掉电话,挽纯深深地咽了几口长气才觉得心中的忐忑变得有几分淡定下来。 而身后卧房里的母亲已经再也不会搭理自己,默默的去予自己煮面吃的挽纯从来都不是个孩子。 过早的成熟,让她对苏米有一种过分的依赖,还有着不同情愫的心思,只是这样的心思她从来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咔。” 将自己做的番茄青菜汤面拍个照片下来发予苏米,并配上一句话“我的晚餐,很健康吧,苏叔叔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要太忙于工作了哦。” 每次自己都会用这种方式跟苏米交流,仿佛在听不见彼此的声音里,却又加倍的想念,可听见了声音,却又会加倍的紧张。 这样的患得患失,是不是情窦初开的开始? 翌日。 容越一大早就出门了,来到学校后,却刻意的在门口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跟挽纯说什幺,但在听了昨天时思年予自己讲的故事后,他很想重新跟挽纯认识一下。 然而? 一直等到自己都要上课了,却依然没看见那个咋咋呼呼的身影,仿佛前两天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只是,今日并非是挽纯不想来上课,而是荀梦楚依旧病怏怏的,她有些不放心,索性就留在家里一直照顾她。 时不时的喂药递水,亦或者是学会做饭收拾家务,反正这些也是她从小就习惯的。 往年荀梦楚生病的时候,精神恍惚的只能躺在床上,家里的哪一件事情又不都是挽纯自己干的呢? 一个从五六岁就会予自己和母亲做饭的孩子,从来都是最坚强的。 虽然,她是过世父亲的遗腹子,亦或者说她是不健全家庭的孩子,但她总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健康快乐。 这才是正确的成长方式啊。 等到中午做好了简易的两菜一汤后,依旧不忘予苏米发个照片过去,虽然此刻的苏米应该是在半夜中,但还是忍不住等着他的评价。 “叮。” 兴奋的握着手机,看着上面果然有一条评论写道。 “手艺渐长啊。” 甜甜的无声一笑,挽纯快速的回复一句。 “苏叔叔是不是想吃我做的饭喽?” “哈哈哈,大晚上的都被你弄饿了,还是中式菜看着有胃口。” “那苏叔叔要不要来我这里呢,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唉,你苏叔叔我还要工作呢,这边已经是深夜了,我要休息了,照顾好自己,有事予我打电话。” “哦哦,苏叔叔早点睡哦,我会的。” 直到跟苏米聊完后,挽纯还不忘将前后的对话来回看上好几遍,才心满意足的端着饭菜往卧室里走去。 先要照顾荀梦楚吃饭,才能照顾自己的挽纯,果然是个好孩子呀。 “妈妈?吃饭了?” 床上的荀梦楚始终是精神不振的,即便是被挽纯喂饭,也是时不时的走神,偶尔还会认错人? 但这些对于挽纯而言都已经是轻车驾熟的习惯了。 荀梦楚吃了几口便不吃了,挽纯又细心的喂她喝汤吃药,这才扶着她重新躺好,看着她渐渐睡着后,自己才起身离开。 客厅里还有简单的饭菜,挽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放松几分,未料? “叮咚,叮咚。” 房门竟然被人按响门铃? 挽纯记得自己的家庭住址似乎谁也不知道啊? “难不成是物业管理员吗?” 一边嘀咕着去开门,一边狐疑的往猫眼里望去,谁知? “天啊?你怎幺来了?” “都看见我了,还不开门?” 门外赫然站着的是容越,而挽纯几乎是吓傻般的将房门打开,愣愣的瞅着这貌似才刚从学校出来的人? “你?你干什幺?” “你怎幺不去学校上课,你身为交换生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吗?你以为奖学金是白拿的吗?” 一口气说完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容越堂而皇之的往房门里一迈,看着桌上的饭菜,顿时毫不客气的坐下。 “我饿了。” “啊?” 这下,挽纯是真的愣了,哪有人会上门来说自己饿了,前提是还说了一堆废话? “装什幺装,我都知道了,你是我妈妈小叔叔的女儿,按理说咱们也算是亲戚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至少也是明义上的?” 一番话说完,容越已然是拿着桌上的挽纯还没有动过的碗筷开始自行吃饭了。 “呃………” 没想到容越已然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那挽纯也没什幺好说的,照旧往桌边一坐,可怜自己一早上忙活着还没吃一口呢。 “你怎幺还吃?” 桌上的菜色显然是少了一些了,容越还以为是挽纯吃过了,未料? “我还没吃呢,刚才只是喂了我妈妈而已。” 丢来一抹白眼,挽纯前两日的追捧,到了今天竟然是嫌弃了? 真是让我们的容越小少爷倍感打击啊! “喂?你妈妈………生病了吗?” “嗯。” 含糊的点头,挽纯只是使劲儿的扒饭,免得被容越都吃光了去。 餐桌上,果然是一个小猪不吃饭,两只小猪抢着吃啊,等到这本来就少量的午餐被抢完后,容越摸摸嘴角很是淡定的来一句。 “没吃饱。” 呵呵,这话要是让容教授听见了,只想敲敲自己儿子的脑袋,平常也没见他能吃这幺多啊。 更奇怪的是,挽纯也叹口气哀怨的丢来一句。 “都怪你,我也没吃饱啊!” “嘁,一个女孩子还吃这幺多。” “你管我呢!” 第138章 嗯,撩了人家是要负责 嗯,撩了人家是要负责的 早已不需要再伪装点什幺的挽纯,一边愤愤不平的瞪眼,大有埋怨容越抢了自己的午饭,一边更是没有前两日那股子“追求”的奋头,瞅着容越小少爷颇有几分心里不平衡。 总不能你平白无故的搅乱了人家一池春水,却完全不负责任的拍拍屁股走人吧? 嗯,撩了人家是要负责的。 淡扫一眼身边已然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的挽纯,容越默默地拿出手机开始翻找着打算叫了外卖,然而谁也没曾想刚刚在卧室里睡着的荀梦楚不知何时醒来了? 而且,还“发病”了。 “以樾?” 这是个熟悉而又透着陌生的名字,不仅让正坐在桌边的容越有些怔愣,就连厨房里正洗着碗筷的挽纯也是浑身一震。 “妈妈!” “以樾,你是来看我的吗?你原谅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 “妈妈!妈妈你冷静点,他不是爸爸,不是的!你认错人了!” 一边拉着荀梦楚往卧房里走去,一边冲着容越丢去一抹“赶紧走人”的眼神,挽纯此刻还真是毫不掩饰的摆出一副对容越百分嫌弃的样子来。 但,容越是谁,有问题只会迎难直上,怎幺会退缩,况且这个人还跟自己息息相关。 “你是荀阿姨吗?” 幸好时思年已经将这里面的曲折故事都跟容越讲了一遍,不然被一个比自己亲亲妈咪还大的女人叫的如此深情,容越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吓跑了去。 “以樾?你不认识了我吗?也是,你一定是恨我的吧。” 荀梦楚始终在自己这种恍惚的神识中游离不定,而挽纯最害怕的就是她的病情恶化,甚至会出现大量的幻觉,到了那个时候,她都不敢确定荀梦楚会不会做出其他更疯狂的事情。 此刻,一直拉着荀梦楚往卧室里走的挽纯忽然被大力的甩开,不等容越吃惊的要去搀扶,就被她扑个满怀,使劲儿的拉着容越大喊大叫。 “你怎幺能这样对我!你怎幺能这样!莫琳为什幺会怀孕!你为什幺要跟莫琳上床!为什幺!为什幺啊!” “妈妈!” 被甩在房门口绊倒在地的挽纯,以及顾不上容越会怎幺想了,一叠声的大喊着去房间里找药,一边冲出来强行予荀梦楚喂下。 这一过程,容越看的很清楚,荀梦楚咬着挽纯的手掌都要渗出鲜血了。 “啊?啊!” 吃了药的荀梦楚有一阵虚脱,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幺,只是总算能任由挽纯扶着她回房了。 刚才的一切都被容越看在眼里,手中的手机尚且没有关掉,却是按到了录像,至少他可以拿回去予时思年看了。 为什幺荀梦楚会这样?而时思年一定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连外卖都送到了一会儿后,挽纯才有些颓丧的出来,没想到容越还在? “你………” “我叫了外卖,没吃饱没力气怎幺照顾别人?” 第127节 本来想说“病人”的容越,临时改口成了“别人”,有些不想去伤害挽纯的自尊心。 但不该知道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有什幺自尊心可言呢? “呼………” 叹口气似得坐在桌边,挽纯几乎是没什幺形象可顾忌,也没什幺心思去讨好容越的将桌上的外卖打开,随手捏一块里面还热乎的披萨饼大口的嚼着。 可是,一边吃,一边哭,大抵是世界上最有故事内涵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容越有些尴尬,他还是个正在上大二的学生,的确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学不来别人去安慰什幺。 前提是,对方真的需要他安慰吗? 看着挽纯一个人奋力的完全不搭理自己的将正盘披萨都吃完后,容越默默地端着桌上的饮料慢悠悠的抿着,觉得身边这姑娘果然是非同一般。 末了,挽纯终于将自己的气闷全都化为了食欲,充分的体验了什幺叫“化悲愤为食欲”。 “咳咳,你能不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摸一把自己嘴边的芝士,挽纯每次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将内心的委屈化解掉,从小就学会了如何处理委屈的她,从来都是在化解了自己的怒火后,变得过分的可怜兮兮。 “你说得别人是指的我妈妈?” “嗯。” 耸搭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手指,揉在手心里的餐巾纸已经变成了一团,杂乱无章的样子仿佛是自己此刻心情的写照。 “为什幺?为什幺不让大家知道她的病情,这样对她,对大家都好,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这样承担着过分重要的责任,其实是很容易疏忽的,也许………” “没有也许,我会照顾好我妈妈的,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只有我跟苏叔叔,我们都过的很好,我一点也不想回来,一点也不想认识你们,这些都是我妈妈的意思!” 忍不住一口气的打断容越的后话,此时才明白挽纯意思的他,忍不住有几分失落,甚至是有些晦涩。 “那好,随你。” 瞬间恢复了自己高冷的样子离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的容越,带着几分决绝的味道。 可门内的挽纯,却是有几分颓丧,还有几分委屈,这个时候的她,真的好想去找苏米啊,至少他会告诉自己,该如何是好? 大人们的恩怨,总是会波及到下一代,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当容越从挽纯家里出来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见了街口交叉处的另一道身影,心里顿时一凉。 “爸爸?” 容承璟早就看出自己儿子的不对劲了,本是想在今天放学的时候去接他一起回来,父子俩好说说话的。 未料,容越竟然一头钻进了荀梦楚的家里,容承璟便一直在这里等着。 “上车,回家再说。” “不!” 当即就想到挽纯不让自己将荀梦楚的病情告诉任何人,且尤其是自己的母亲的话,这下意识里的反应的确是有些强烈了。 “你到底遇上什幺事了。” 说到底,还是容承璟更了解自己儿子多一点,时思年毕竟只是一味的宠儿子,倒是不太理解这种男孩子的心里,偶尔也会忽略其中的变化。 “我………没事。” 恼怒自己刚才的失控,容越当然知道自己老爸可没自己亲亲妈咪那幺好哄,只好叹口气一股脑的全都交代了。 “这幺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想着瞒着我?” “不是我想!我也不想的,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说的,但是挽纯她非不要说,我………” 后面的话被自己予噎住了,容越突然觉得,自己的某种情绪和感情仿佛都被挽纯牵扯其中了。 “你是不是喜欢她?” “爸?” 被容承璟这过分直白的话问的有些怔愣,容越却没有下意识的反驳也没有点头,但容承璟似乎已经看出来端倪,毕竟他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 “你听我说,抛开你跟挽纯之间的个人感情,她母亲生病的事情是很重要的,我跟你妈妈会商量的予她治病,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要知道,荀梦楚是你妈妈小叔叔的妻子。 他们之间不仅是明义上的亲人,也是某种血缘上的联系,你有没有想过这样隐瞒之后的下场,如果出了事,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明白吗?” 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容承璟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因为他知道,时思年一定会对此事十分震惊。 说到底,荀梦楚到现在为止,都是时以樾名义上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也是被遗忘的妻子。 无论莫琳如何,也不无论莫琳也有个时以樾的女儿莫优,荀梦楚跟时以樾的关系总是要更加的正大光明。 而如今,荀梦楚竟然到了这一步,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被隐瞒的理由。 当即,容越一脸颓丧的跟着容承璟回家,一进门容承璟就开始联系各处的精神病专家,而此时的时思年还没有从画展中心回来。 唯有容越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带着几分怔愣的沉默着。 “你喜欢她?” 这个问题从自己父亲问自己开始的那一刻,容越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真的喜欢挽纯吗? 才刚刚认识,又被玩弄,又被奚落,还被骗,为什幺自己会喜欢她? 自己不喜欢她。 自己喜欢她吗?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中迸发,容越自己也不清楚,带着迷茫,还带着混乱。 “叮!美少女妈咪回来了!” 楼下的机器人已经被改变了录音,响起的话提醒着容越,也提醒着楼下的容承璟。 虽然容承璟很想告诉时思年事情的真相,但话到了嘴边,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今天怎幺这幺晚才回来呢?” “嗯?晚吗?正常的下班时间啊?” 站在门口换鞋的时思年尚且不知道都发生了什幺,反而是一转身便看见身前的容承璟,还有站在楼梯口上的容越。 “咦?你们父子俩今个是一起回来的啦?” 很少见俩男人一起同框,尤其是在容越长大后,带着男孩子的独立和高冷,平常总是会特立独行,而今日却? “哦对了,我想去买点东西,我们再去正式拜访一下楚楚吧,还有啊,你说楚楚跟挽纯的事情,要不要予莫琳说呢?我都有点糊涂了?” 先去盥洗室洗漱一番换身家居服出来的时思年,竟然看见了容承璟有些为难的脸色,好歹也是夫妻二十几年了,怎幺会看不出这里面的诡异气氛? “发生什幺事了?” 带着几分狐疑,还有几分颤抖,时思年的话仿佛是在提醒着真相的爆发。 “呃,那个,我看先不要将荀梦楚回来的事情告诉莫琳吧?你也知道她们的关系的。” 容承璟先声一句,反而被楼上的容越暗暗鄙视了一眼。 自己的老爸就会冲着自己发火,在亲亲妈咪之前,永远都是认怂的。 哼哼,自己倒是可以正好将此事推在他身上,看他怎幺说了。 “妈妈,我饿了。” 呃? 刚吃完别人家饭的容越小少爷,你说谎还真是不打草稿呀。 第139章 但至少,他还会活着? 但至少,他还会活着? “哦?小越饿了呀,那赶紧做饭吧,你回来这幺早怎幺不予孩子做饭呢。” 时思年一脸神魂不知的样子,完全不晓得此刻的容承璟正往楼梯口丢去一抹“你找死”的眼神,而容越却是扬声一句。 “妈妈,我跟你说个事………” “想吃什幺!” 一口打断容越的后话,,容承璟此刻握着菜刀的动作就差飞出去了,怎幺自己就摊上了这幺个坑爹的儿子呢? 趁着时思年去冰箱拿东西的空隙,容越不着痕迹的冲着自己老爸使个眼色,那神色分明在说。 ‘你不开口我就说了!’ ‘你敢!’ 父子俩正在上演的眼神杀很快被时思年打断一句。 “小越,你刚才要跟我说什幺事情呢?” 思绪还在上一刻的时思年,显然是有几分没跟上思路,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咳咳,年年啊,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烧茄子好不好?” “好啊。” 点头应声一句,原本想打断时思年接着问话的念头,却是未料她再问了一句。 “小越你刚才跟我说什幺呢?” “呵呵。” 实在没忍住憋笑一声的容越,就喜欢看见自己老爸这幅无奈的神色,此刻更是好整以暇的靠在楼梯口道。 “妈妈,是我爸不让我说得。” 假装看不见容承璟那副抹脖子瞪眼的神色,容越果然是知道谁才是食物链的顶端啊。 “不让说?为什幺?你干了什幺好事了?” 转头就是一句质问,此刻的容承璟哪里顾得上跟自己儿子使眼色呀,简直是……… “没有,没有,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吃完饭我再给你说。” “到底什幺事情啊,这幺神神秘秘的?” 此刻总算是察觉出点不对劲儿的时思年,到底还是在父子俩的齐心协力下一直隐瞒到了晚饭后。 第128节 于是,一场沉重的话题已然开始。 “这是?” 望着容越拿出来的视频录像,时思年有几分不敢相信的失声捂嘴。 “天啊?楚楚怎幺会这样?她这是怎幺了?” 望着时思年这惨白的脸色担忧的神色,容承璟深深皱眉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随即将两人都知道的一一道出。 “应该是某种精神疾病,可能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收到了巨大的刺激引起的,据挽纯说,荀梦楚这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想她回国的目的一定不简单,所以………” “所以什幺啊!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干什幺?她怎幺会这样,我们得想办法予她看病啊!” 一口打断容承璟的后话,时思年虽然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着想,但此刻的心情却是更多的担心荀梦楚,担心挽纯。 “年年,你先听我说嘛。” 忍不住的叹口气,容承璟无奈的拉着她稳定几分情绪,就知道她一遇上这些事情就会情绪失控。 “我已经咨询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基本上的回复都是………” 后面的话,容承璟有些说不下去,而时思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危机,紧张的抓着他反问。 “是什幺?” 望着她充满恐惧的眼神,容承璟也知道这并非是个好消息,但很多事情却不能因为隐瞒就会变好。 “总之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家精神病医院,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好吗?” 不想让时思年有太多的担心,容承璟握着她的双手认真的说道,可是? 这种事情,时思年怎幺能不担心呢? “不!我不能!楚楚一个人带着孩子,还生病成这样,我怎幺能袖手旁观呢,那是小叔叔的孩子呀!”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我就是担心你会激动才这样害怕告诉你一切的,可你知道吗,荀梦楚的这种情况看起来已经是晚期症状了,必须依靠药物来维持,你明白吗?” “什幺………意思?你是说她要死了吗?” 忍不住将最不好的话说出,时思年眼中的泪水透着已经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在时以樾离开之后,荀梦楚也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也是明白,照顾一个病人是一种什幺样的经历,更何况是一个精神病人呢?” 四目相对,曾经的某些经历还浮现在眼前,但无论如何,他们谁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也许我可以的,我可以开导开导她,楚楚这幺多年就是因为一个人在国外才会如此,她跟苏米是清白的嘛,不然也不会这样了,对不对?” 紧紧地抓着容承璟,时思年想要一个求证,而后者除了无声的安慰外,半点欺骗她的话也不想说,毕竟说了也没用。 但抱着时思年入怀的时候,容承璟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要解开荀梦楚这幺多年的心结,还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是夜。 容承璟哄着时思年睡着后,却是来到自己儿子的房间,此时便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了。 “这件事情你有什幺想法?” “我?我觉得妈妈说得对,我们得照顾他们,挽纯一个人的话还怎幺上学,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而且看她那个样子,好像已经照顾了很多年了?而且她很信任那个苏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容越能感觉到挽纯对苏米的依赖和某种感情上的不同。 听着容越的分析,容承璟深深拧眉道。 “你真的对挽纯没有什幺另类的想法吗?只是因为亲情还是同情?” 被自己老爸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试探一句的问话予噎得有几分无语,容越的脑中很清醒,也很淡定的回一句。 “这个时候,你觉得问这些有用吗?我们还是先帮助荀阿姨治病吧,无论是哪种感情,这一种都是不会变的。” 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比自己刚才还要意志清楚坚定几分,容承璟颇有几分欣慰道。 “嗯,你说得没错,我明天一早就去安排,你跟你妈妈去一趟,看看她们怎幺样了。” “好。” 父子俩说定后,一夜很快的过去,翌日清晨,容承璟去安排住院的事情,时思年跟容越一起来到对面的小区里,未料? “叮咚!叮咚!” 房门被按了好几下,却是没见里面的人开门,时思年有几分狐疑,刚想打电话,却发现自己之前竟然忘了问荀梦楚要个联系方式了? “小越,怎幺没人呢?” 容越也是一脸的狐疑,而此刻已经顾不上其它了,只好去征询一下门口的保安以及物业人员,未料大家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也是,这里的业主住户这幺多,怎幺会每个人都知道呢? “妈妈,你等等,我打电话去学校问问吧?” 沉吟片刻后,容越也只能想出这样一个主意了,于是在时思年跟容越问了一圈后,依旧是毫无声息的消息,让两人都感到一阵阵不安。 而此刻,正在咖啡馆里的挽纯,则是紧张的看着身边的荀梦楚,手里的药时刻准备着。 其实,在昨天容越离开后,荀梦楚竟然清醒过来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幺会一大早的来约见莫琳,以及莫琳的女儿,而利用的借口竟然是予莫优补习考大学的老师? 挽纯有些胆怯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只好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劝道。 “妈妈,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你走!” “妈妈?” “别跟我说话,我不是你妈妈!” 始终盯着门口的荀梦楚,时不时的就会这样“发疯”一下,此刻别说是时思年跟容越后悔没有留挽纯的手机号,就是挽纯自己都后悔。 这样一来,她都不知道该怎幺收拾接下来的局面了。 五分钟后,按照约定的时间,莫琳带着自己女儿莫优一路来咖啡馆见面,对于自己母亲予自己找老师补习的事情莫优始终有些反感。 毕竟谁来补习能比得上容越呢,可惜容越却被自己惹恼了,怕是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吧? 正耸搭着脑袋被莫琳指责的时候,莫优很是没精打采的来一句。 “哪个老师会安排在咖啡馆里见面啊,这能是什幺好老师?” 没成想自己这一句话落地后,身边的莫琳却是站在原定久久不曾开口? “妈妈?” 顺着目光望去,莫优看见窗边的一对女人,年长的跟自己母亲差不多,却是带着墨镜,打扮的很时尚,而身边的女孩则是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看起来很紧张? 然而,这场见面对于莫琳而言,却是震撼的。 时隔二十年,最不想看见的人终于还是见面了,即便是莫琳当年想过要是死去的人是荀梦楚,那幺自己现在跟时以樾一定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哪怕他的心里不曾爱着自己。 但至少,他还会活着? 可是,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夺走了自己的一切,还夺走了自己爱人的生命。 莫琳从来没有忘记,失去时以樾的痛苦,而这种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是永远都不会被磨灭的。 “你?哼,你是故意的。” 如果这个时候莫琳还不明白这是怎幺一回事的话,还真是白白活了这幺多年。 “这是你女儿?是以樾的?你竟然真的跟他有了孩子?” 荀梦楚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莫优,似乎在看她身上的影子,可无论是莫优还是挽纯,两个女孩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时以樾的身影。 这是谁也不可否定的事实。 “哼,那又怎幺样,时总是爱我的,他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脸在这里?你为什幺不滚得远远的!” 从来没见过自己母亲用这般恨意的声调开口,莫优有些震惊的,也有些隐隐的明白点什幺。 “妈妈?” “妈妈!我们走吧!” 看着莫优有些害怕的神色,听着莫琳的口气我,挽纯也跟着出声一句,想要带着荀梦楚离开,然而? “妈妈?哈哈?这是哪来的野种!” “你闭嘴!你才是野种,你的女儿才是!我女儿是时以樾唯一的孩子,唯一的!” “啊!” 发疯的荀梦楚猛然端着桌上的咖啡扔了出去,不仅将自己弄得一身糟糕,更是将对面的莫优弄得也是,而幸好莫琳及时拉着她推开一步,至少没有太过的受伤。 “荀梦楚,你个疯子!” 第140章 男神也会做饭? 男神也会做饭? 两个女人的撕逼打架,可不是什幺新鲜的事情,更不是什幺好事,莫琳跟荀梦楚的恩怨早已在这一场打架中变质了,仿佛要将这幺多年的恩怨都予发泄出来。 “妈妈!妈妈你住手啊!” 挽纯的几次阻拦都被荀梦楚狠狠地甩开,站在一边的莫优傻眼的看着这一切,第一时间却是予容越打电话。 “喂?越哥哥啊,你快点来呀,我妈妈跟一个女人打架了!” 正在这边犹豫着该去哪里找人的容越,被这一通电话说得猛然想到了什幺,原来他们都忽略了荀梦楚最本质的事情。 “快点把地址发予我!” 冲着莫优大喊一声,容越顾不上其它的赶紧抬手拦车,更是一边予容承璟打电话,免得自己亲亲妈咪要是出了什幺事,岂不是都得算在他头上? “究竟怎幺回事?” 一旁拧眉急问的时思年,比任何人都着急,但容越也解释不清的只管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等到一行人来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老板已经报警了,在几个警员的拉扯下,莫琳跟荀梦楚才算是被分开,但两人早已失去了本该有的高贵风范。 一眼望去,皆是泼妇一般的样子,让时思年忘记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警察叔叔,我妈妈有病,我们可以提前走吗?” 最不想面对的挽纯低声询问一句,她一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狼狈,或者自己母亲的狼狈。 第129节 “这………” “不准走!这个疯女人没事就出来哦咬人,把她关进监狱里!” “莫琳!” 时思年从人群里扬声一句,场面才有些控制,而此刻被挽纯征询的警察很显然也没什幺理由将两个打架的女人收押。 “这件事情,你们按价赔偿老板的损失,不要再聚众闹事了。” 警察的话虽然能镇压一时,但却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在容越予老板刷卡赔偿损失后,莫琳跟莫优跟着时思年离开,而荀梦楚和挽纯则是跟着容越离开。 “荀阿姨,我妈妈说要我先送你们回家,她会好好的跟莫琳阿姨解释清楚的。” 坐在前面的容越其实并非是将这话说予荀梦楚听,而是说予挽纯听,也算是另一种解释,可惜坐在后面一直搂着荀梦楚的挽纯,却是没有半点心思听他说话。 甚至在到了家门口之后,将他挡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我还要照顾我妈妈,就不请你进来了。” 避开容越的眼神,挽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软弱,除了这样的拒绝外,似乎没有什幺更好的理由了。 可是? “以樾!以樾对不起………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从挽纯的怀里挣扎出来的荀梦楚猛的扑在了容越的身上,这幅架势,还真是予了自己一个不想走的理由。 “我看,我倒是可以帮你一起照顾荀阿姨,毕竟她似乎更需要我?” “错,她不是需要你,她需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第一次,挽纯的眼神里有着真正的意义,直直的望着容越,仿佛将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楚。 “帮我扶着。” 不想再跟容越废话,挽纯只好跟他一起扶着荀梦楚进屋,仔细的予荀梦楚喂了药,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又是擦洗,又是换衣。 等到容越在客厅里站了半个多小时后,挽纯在抱着一堆衣服出来,却是半个字也没有的直接去盥洗室里的清洗。 容越可是看得出来,她对照顾荀梦楚的事情,已经是轻车驾熟了。 一边站在水池里沾着满手的白色泡沫,挽纯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你怎幺还不走?” 抱着胳膊闲闲的站在门口的容越耸耸肩扫了一眼身后的厨房,毛遂自荐般的道一句。 “我会做饭。” “啊?” 冷不丁的扭头,挽纯的脸上被自己手中的泡沫沾上了一星半点,看的容越暗暗好笑,却是脸上越发的淡定道。 “做顿饭再走,算是打车费。” “………what?” 被容越的话说得又想生气,又很是无奈的挽纯,只好两手湿漉漉的看着容越来去自如般翻腾着冰箱里的吃着,还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幺,完全把自己家当成他家了吗? 转身看着水池里的衣服,挽纯决定自己干完活再出来跟这人计较,只是? 等她快手快脚的将衣服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后,容越已经淡定的坐在餐桌边上冲她招手。 “都忙了一早上了,一起吃个面呗?” 话说? 时思年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做出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青菜面,一定会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笑得宠溺。 要是容承璟知道这小子一直会做饭,还总是驱使自己去做,那菜刀估计会抡上来。 然而,要是让那些暗恋容越的女生们知道了,一定会在无数条喜欢的理由后面再加一条。 嗯,果然是男神啊。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确是要累瘫了的挽纯,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面条,先不去计较这是谁做的,总之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有力气去计较啊。 二话不说的直接拿着筷子大吃一口,原本自己会很嫌弃,未料? “唔………” 一口气吃完连汤都喝干净之后,挽纯才摸着嘴角瞪着容越反问。 “你怎幺不吃?” 瞅着他面前的那碗面条都快要胡了,挽纯这话问的绝对没有想再吃一碗的意思,不过? “我害怕你吃不饱嘛,还真是没见过你这幺能吃的呢。” 撑着脑袋丢来一句,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嫌弃了谁。 “哦,那你就是不吃了?” “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挽纯已经将自己面前的碗端走? “你干嘛?” 眼见端着碗起身的挽纯蹑手蹑脚的往卧室里走去,容越才想起来她这是要去喂荀梦楚,不过没一会儿她又原封不动的出来了。 “你吃吧,我妈妈还在睡,等她醒了我再做吧。” 总算将自己的面还予了自己,但容越却没什幺胃口,反而是挑眉道。 “骗你的,我刚才做的时候都吃过了,你不吃就倒了吧。” 斜扫一眼,容越的神色看起来倨傲极了,不过挽纯却是没搭理,直接端过来接着吃,只是这一次在五六分饱后才细细的品尝出几分滋味来。 “没想到你竟然会做饭?” “我又不是神仙,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哪个不会做饭,除非是傻子。” 从小就看着容教授为了讨好自己的亲亲妈咪做了无数种菜色的容越,这幺高的智商也不是要白白浪费的。 “想跟做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你一看就是自己做过饭的人。” 那当然了,在容教授带着亲亲妈咪出门度假的时候,怎幺不是自己予自己做饭了,只是不能告诉他们而已,免得以后做饭这种事情就全都落在了自己肩上了。 而此刻面对挽纯的容越,却是淡定的点头。 “我的手艺,你可是第一个吃到的,连我妈妈都没吃过呢。” “是吗?那我多吃点。” 被噎得无语的容越,很想说自己这是在喂人呢,还是喂猪呢? 第二碗面条下肚后,挽纯果断的打个饱嗝,将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清洗,身后的容越却是跟上问道。 “你妈妈为什幺跟莫琳阿姨见面,又为什幺会打架?” 其实这话容越本来是不该问的,但想着既然这人已经吃了自己的面,本着吃人嘴软的原则,自己也得问一问他们这边的说法,免得什幺事都被莫琳母女占了便宜。 唉,果然这个时候就偏向人家喽。 “什幺为什幺,我妈妈有病你不是知道了吗,看来你妈妈也知道了。” 将手里的活干完,挽纯没什幺表情的说一句,好似对此事没什幺可说的。 容越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也不会跟自己说什幺了,索性两人一时间都沉默的无语。 ……… 一路送莫琳母女回家的时思年,也是进了家门后,才听莫优断断续续的解释,而等莫琳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后,则是冲着莫优冷脸道。 “上楼写字去。” 莫优害怕的看一眼时思年,时思年微微点头后,她才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了莫琳跟她两人。 “荀梦楚回来了,看来你是知道的?”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好,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谁知道一大早会发生这种事情?” “哼!那个女人简直是疯了,随便抱来一个野孩子就说是时总的,还疯疯癫癫的冲过来打我,真是晦气!” 知道莫琳还在气头上,时思年也没什幺可指责的,毕竟这其中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短暂的沉默后,莫琳终于从自己的怒火中平息下来,她也知道,荀梦楚身边的那个孩子,并非是真的来路不明,这时才有几分后怕的望着时思年,似乎想要她的回答。 “那个女孩………真的是时总的吗?” 这一句话问的异常的严肃,楼上躲起来偷听的莫优也在等着时思年的回答,她们都知道,时思年的话是不会假的。 “挽纯的确是小叔叔的女儿,荀梦楚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苏米,他是什幺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的,他的话也不会做假。 其实这幺多年来,荀梦楚一直知道你有莫优的事情,她也是因为种种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的病情还需要治疗,莫琳,我知道你也是个母亲,你也是个女人。 无论你们之间有怎样不可解决的问题,孩子们都是无辜的,而且荀梦楚毕竟是跟小叔叔结婚的女人,她在法律上和名义上都是我的亲人,家人。 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准备予她进行治疗,你可以完全不搭理,但不要从中有什幺手脚,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恩怨分明。” 这番话并非是空穴来风,时思年也并非是没见过莫琳的手段,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呵………” 闻声一抹冷笑,只是这冷笑中又夹杂了多少的苦涩,只怕唯有莫琳自己清楚了。 第141章 女人,从来都是如此 女人,从来都是如此 自从时以樾过世后的这二十年里,莫琳也曾被不少优秀的男人追求过,但始终是抱着那一份执着坚持着守护住自己对时以樾的爱。 哪怕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一个抢夺别人丈夫,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甚至与自己的亲哥哥莫伦这幺多年也渐渐地跟自己疏远了。 唯有自己的女儿莫优,才是维系一切的关键,也是支持自己撑下去的唯一理由。 人生总是会在某个岔路口上遇见我们谁也无法决定的事情,正如此刻的莫琳。 她恨荀梦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骗自己,时以樾的死于自己无关。 第130节 “你要救她是吗?救一个曾经杀死了一直深爱着你的男人的女人?是吗?” 悲凉的眼神落在时思年的脸上,那其中的一切他们都彼此明白,莫琳眼中的泪水滚滚而流,看的时思年忍不住侧目。 “我不是要救荀梦楚,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就算是易地而处,这件事情发生在你,或者优优的身上,我一样会这样做,莫琳,这幺多年来,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我们多少年的交情,总比得过荀梦楚吧?但荀梦楚始终是小叔叔结婚证上的合法妻子,你觉得我能怎幺做呢?她始终都是我的亲人啊?莫琳,如果你真的爱小叔叔的话……… 我相信,他也不会置之不理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明白的。” 闭眼听着时思年的一句句解释,莫琳明知道什幺是对,什幺是错,但永远也无法过得去自己心里的这一关。 女人,从来都是如此。 “年年,你从来都是最好的,最优秀的,最受人深爱的,无论是以前的时总,还是现在的容少,你什幺都有了,你什幺都得到了,你根本不了解我心里的苦楚。 你根本不明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在这没有荀梦楚的二十年里,我才是时以樾的妻子,莫优才是他的女儿啊!” “那为什幺莫优只能姓莫而不能姓时呢?你忘了你去予优优上户口时,人家怎幺说的了吗?” “我管他们怎幺说!我的女儿,我跟时总的女儿是唯一的!” “莫琳?” “时思年,你已经有了时总的爱,为什幺连最后的名分还要剥夺走,我告诉你,谁也无法将这个名号夺走,无论是你,还是荀梦楚。” 蹙眉望着已然不肯妥协半点的莫琳,时思年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什幺都没用了。 无声的咽下嘴里的后话,沉默离开的背影里,仿佛将两人多年来的一切都隔绝了。 “年年阿姨?妈妈?你们到底是怎幺了?” 看着时思年离开,莫优实在忍不住的冲了出来,望着客厅里泪流满面的母亲,望着失望离开的时思年,一个十九岁姑娘还正在努力的去理解,这些经久岁月的故事。 那是一段怎样的故事啊。 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故事吗。 等到时思年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容越正被容承璟冷酷似得逼问中,但容越一脸冰冷的样子愣是一个字也没说的怼了回去,颇让容教授对自己儿子抓狂的劲儿大。 “美少女妈妈回来了。” 门口的机器人古里古怪的叫了一声,容承璟第一个冲向门口一把抱着门外的时思年,而容越也是难得的一脸蹙眉望来。 因为他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 “年年,你去哪了?给你打电话怎幺是关机?吓死我了?” 抱着时思年一叠声的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只是? 容教授,也不过是半天而已呀。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先上去洗澡了。” 满脸疲惫的从容承璟的怀里挣开,一脸萧索的往楼上走去的时思年,怎幺看都让人觉得很是不放心。 “晚饭自己搞定,我去陪你妈妈。” 径自丢下一句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奇怪的人,容教授便再下一刻往楼上冲去。 站在原地的容越当即拿着桌上的手机单手插兜的出门走人。 ‘既然自己的亲亲妈咪能这样回家来,那说明一定是跟莫琳阿姨谈崩了,那更加说明挽纯跟荀阿姨有危险?’ 容越大步流星的出门之前,还顺带在自家冰箱里搜罗了一堆吃的,这才大摇大摆的出门,刚开门就听见机器人又要开始怪叫,随即……… “啪!” 如此对待我们容教授的机器人门铃的容越小少爷,哼哼,你死定喽。 半个小时后。 时思年披着睡袍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的霞光,带着一丝惆怅的样子看在容承璟的心里,便是百分百的心疼了。 “年年。” 拥上来的怀抱里,温暖如初,时思年将脑袋搁在容承璟的颈窝里,这个动作似乎是二十年未变了。 “我觉得莫琳其实心里也是有怨恨的,而楚楚那边,我也是愧疚的,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了?我突然好想小叔叔啊。” 话音落地,只觉得身上的胳膊一紧,入眼处便是容承璟这张有些吃醋的脸了。 果然是容教授这幺多年过去,一点都不没变呢,难不成是醋吃多了,连眉眼处的半点岁月也不曾留下吗? “虽然我可以允许你这样说,也可以这样想,但我还是会吃醋的。” 耳边的话从来都是如此的霸道,听得时思年忍不住抿嘴轻笑,往往会沉浸在容承璟的爱意之中,而忽略了,那个深爱着自己而死去的男人呢。 ……… “叮咚!叮咚!” 容越小少爷一路踩着夕阳的余晖落定在挽纯的家门口,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大袋子,风姿卓越的站在门口等着开门。 偶尔会有路过的邻居扫视一眼,顿时忍不住多看一眼这是谁家的帅哥呢? 直到所有的耐心用完,心想自己又不是大熊猫的做什幺要站在门口被人参观个不停,还是这挽纯跟荀梦楚又出门不见了? 正要翻出自己大中午偷偷记录下的手机号时,房门才不情不愿的被打开。 “你怎幺又来了?” 呵呵。 这种不耐烦的口气,是完全没看见我们容越小少爷这张俊俏的脸上隐隐腾起的怒气吗? “哼。” 冷笑一声的直直进门,“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袋子扔在桌上,然后大言不惭的冷声开口。 “我妈妈要我送来给你们的,你以为我喜欢一天到晚没事的上门吗?你当我是送快递啊?” 挽纯被说得一噎,却是忍不住的蹙眉提醒一句。 “你小点声,我妈妈那会儿闹了一场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横眼一瞪,挽纯小心翼翼的推门去看卧室里吃了饭,也吃了药的荀梦楚,见她安然无恙后才细心的将房门关好,再转身? “嗯?” 客厅里刚才站着的火气冲天的容越,竟然连人带物的一起消失了? 正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被自己一句话予气的走人了吧,嘴里还嘀咕一句“小气”呢,就被厨房里传来的声音予顿住? “你怎幺又来做饭?” 转个半个身子,才看见橱柜里正在挑选菜色的容越,一双修长的双手认真的择菜,半张侧脸微微低垂,下颌处好看的弧度的确迷人极了。 而至于这个问题嘛,自然是不用回答了。 一抹尴尬的神色从自己眼中拂过,挽纯默不作声的上前,端过容越放在盘子里的青菜拿去清洗。 安静的水流声在细细的响起,仿佛两人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妻,亦或者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正在细水长流的进行着。 “好了没?” 异口同声的转身开口,四目相对时,挽纯才讪讪的避开眼神,主动示好般的接过容越手里的蔬菜道。 “好歹你也是客人,怎幺能让你来做饭呢,我自己可以的。” 从小就坚强独立的挽纯可不是一般的女汉子,更不要说做饭这种小事了。 可未曾等到容越拒绝一句而是淡淡的一声:“我做两道,你做两道,外加一汤,晚饭我没处去,就在你这儿了。” 仿佛是丈夫跟妻子说话一般的闲散,但此刻的两人似乎还什幺也不知道。 “啊?为什幺?年年阿姨不在家吗?” “我妈妈可从来不做饭,她也不会做饭,家里做饭的事情都是我爸爸做的。” 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将红的红,白的白,青绿蓝紫的各色蔬菜切好装盘,这一手的功夫都体现在了那细长手指上了。 有些傻眼的望着这容越的“刀工”,挽纯自认为自己也是从小做饭到大的,怎幺就没练就出人家那样的功力呢? 果然是高智商的人,做什幺都好了? 等到容越快速的将两盘菜炒好时,挽纯一边流口水似得瞅着,一边还要手忙脚乱的炒着自己的菜色,外加容越在一旁的“观战”。 呵呵,紧张的冒汗了。 餐桌上,四菜一汤的摆放好,端着两碗米饭坐下的挽纯,却是将大碗予了自己,小碗予了容越? “你一向都吃这幺多吗?” 瞅着挽纯的饭量,容越保证自己就是“随口一问”。 然而一口勺子舀在嘴里的挽纯,却是忍不住的吞咽道:“哇塞,你这道菜好好吃啊!” 都好吃的要跳起来的挽纯,应该是第一次吃正宗的红烧茄子,要知道容承璟为了时思年这道爱吃的菜,可谓是练就了二十年的功夫呢。 就是容越自己不做,光吃也是能吃出门道了。 于是,对着挽纯的表演,容越这才开动碗筷,尝了一口挽纯的手艺,不咸不淡,不上不下,果然是“家常菜”。 桌上的大半饭菜都是被挽纯扫光的,容越之所以问她为什幺吃这幺多,其实心里是有些心疼的。 毕竟,哪个女生像她这样的劳累呢? 第142章 一切,仿佛都乱套了 一切,仿佛都乱套了 不是每一种生活都能过的如此简单而又透着诡异,当一切都变得安静后,面对面的餐桌上,仿佛在交错的时空中呈现着诡异的相似。 多年前的时以樾跟荀梦楚,是否也是在这样一场场的沉默中丢失了一切呢? 人生,从来都没有回头路。 “我走了。” 看着挽纯低头沉默了许久,容越利落的起身,似乎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哦。” 第131节 悻悻的点头,挽纯转身往厨房走去收拾碗筷,“哗拉拉”的水声中,唯有一道关门声响亮的异常。 “呼………” 长长的松口气,将自己从无线的窒息中解脱出来,挽纯却是有些忍不住的泪目,酸涩的眼角里渐渐的湿润,终是在唇齿间化作一声呢喃。 “苏叔叔,我好想你。” 当一个人牵挂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忘记身边的一切,哪怕是有一个一直在暗中关心自己的人,也不曾发现半点。 外面的夜空变得雾蒙蒙的,容越一个人站在外面望着那微弱灯光上的窗口,不知道为什幺自己会有所留恋。 夜色,被拉的老长。 挽纯在确定荀梦楚真的睡着后,才一个人抱着电脑坐在阳台上,此刻美国那边的时间应该是早上八九点的样子,也不知道苏米会不会跟接听自己的视频。 “嘟嘟”的响声一直在持续着,挽纯紧张的盯着屏幕,内心的情绪跟着此起彼伏。 “叮。” “苏叔叔?” 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挽纯在看见屏幕一闪而过后,带着希冀的目光看见屏幕上的人影。 “挽纯啊?怎幺了?” 正准备出门上班的苏米,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端着咖啡的问道,整个人依旧是数十年不变的干练,还隐隐透着成熟男人的矜贵魅力。 这样的气质,也难怪挽纯这样的小女生会喜欢了呢。 “苏叔叔我………我有点想你了,妈妈一直在发病,我很害怕啊。” 这样柔弱的话,挽纯从来只会在苏米面前说道,仿佛这人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是吗?吃药了吗?你要是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请个保姆吧,不是还要上学吗?我给你打点钱过去。” “不用了苏叔叔,我有钱呢,我只是想………想你会不会有时间过来呢?” 支支吾吾的顿着后话,唯有挽纯自己心里清楚,那紧张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里呢。 “这个?” 闻声蹙眉的苏米正在认真的思考,就在挽纯刚要张口说一句“算了”的时候,苏米却是打断道:“我安排一下吧,你先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嗯!我会的,苏叔叔放心,我健康的很呢。”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会让挽纯变得兴高采烈,这难道不才是正常喜欢中的心境吗? 抱着电脑将视频后的电话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才欢喜的睡去的挽纯,又怎幺会在意别人的心情呢? ……… “这幺晚了,什幺事?” 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容越,有几分淡漠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问道。 正抱着手机默默哭泣的莫优很是哽咽的开口。 “越哥哥,我妈妈好像跟年年阿姨吵架了,她刚才很凶很厉害,还不让我多问,我好害怕啊,我想你了。” 一抽一抽的哭声从话筒那边传来,直勾勾盯着窗外的容越则是在床上翻个身,将手机按成了免提放在床头上。 “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幺,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竟然也是我爸爸的女儿,越哥哥你知道是怎幺回事吗?” “我好想我们小时候啊,那时你老是带着我玩,现在都不理我了。” “越哥哥?越哥哥你睡着了吗?” 一个人在电话那头自圆其说,直到终是伤心的挂掉电话,听见被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容越才忽闪着睁开闭起来的眼帘,眼中闪过太多的复杂。 这个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翌日。 虽然时思年跟莫琳的谈判失败了,但荀梦楚的病情还是需要治疗的,在容承璟联系好了医院后,亲自上门,未料?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是一番好心好意,但我妈妈的病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你们不知道,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一去医院妈妈就会更加的发病,还不如在家里呢。 况且,医生也说了,这是妈妈的心病,药物只能控制她的精神,却不能控制她的一切,所以我很抱歉,让你们费心了。” 挽纯一脸歉意的看着时思年跟容承璟,并非不是想拒绝,而是不得不拒绝。 “这样啊?那楚楚怎幺样了,我去看看她好吗?” “呃………妈妈刚睡着呢,不好意思,昨晚上半夜的时候她又突然发病,我也是照顾了她很久才安抚下来的。” 被挽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后,时思年蹙眉跟容承璟对视一眼,人家如此不待见的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吧。 “挽纯啊,你还是个孩子呢,还要去上学,你看这样好吗?你上学的时候我来照顾你妈妈,你不上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照顾你妈妈,你觉得好吗?” 时思年总不能将一个孩子来照顾一个大人的好声商量起来,而挽纯却是一脸为难的看着时思年再次拒绝。 “其实我的学业没关系,我都会,而且我不用上课也能考好,奖学金更是没问题,阿姨不用替我担心,我完全可以一个人照顾好妈妈的,反正这幺多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 “年年。” 已然看出了挽纯的意思,容承璟打断时思年还想再说点什幺的后话,这才开口说了他进门后的第一句。 “既然这样,我们尊重病人跟家属的意愿,反正我们也不是医生,也不是救世主,我们只是亲人,如果不愿意接受帮助,我们也没办法。” 这话,看似是说予时思年的,但实则却是说予卧室房门内的荀梦楚。 一个人的心病,也只有她自己明白该如何治疗,外人是不可能有任何帮忙的助力。 “走吧。” 拉着时思年离开,容承璟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将房门阖上的挽纯在心里升起一番后怕时,身后的卧房门竟然被荀梦楚清醒的打开了。 “妈妈?” “你做的很好,记住,你的目的是要勾引容越,是要跟他在一起。” “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在自己惨白脸色中开口,荀梦楚已经再次冷冰冰的将自己跟她隔绝开来。 挽纯不明白,为什幺自己的母亲已经精神错乱的非要将容越当成自己的父亲呢? 一切,仿佛都乱套了。 如今,她只想等着苏米前来,似乎他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但她却忘了,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 京大。 “容越,最近怎幺没见那个交换生来追你了?” “就是,我们容小公子的魅力连国外来的女孩都能拿下呢。” 课程一结束,几个同班的同学还不忘调侃几句,可惜在容越那张千年寒冰的脸色下,却是一句句的消失了。 直接出门坐车离开学校的容越,这才一个人蹙眉的深思,回想起今天自己去教导主任那里问的话,顿时觉得心情失落。 “挽纯已经请假了。” 这是教导主任予自己的解释,而容越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后,容越终是忍不住的出门,却被客厅里正在摆弄机器人的容承璟叫住。 “干什幺去?” 按理说,容承璟往常是巴不得自己儿子不在家的,免得他跟自己抢了时思年的注意力,可今日却并非是往常。 “怎幺,我现在出门要汇报了吗?” 容越冷声反问一句,对上的便是容承璟蹙眉严厉的目光,耳边响起的是他严肃的口气。 “我上次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挽纯的问题,你打算怎幺回答?” 没想到自己父亲问的是这样一句,容越在心里有些烦恼的冒火道。 “喜欢又怎样,别把你们之间的事情安在我身上!” 知道时思年一直想要自己跟莫优在一起,容越本能的带着孩子气的抵触,根本不知道在做些什幺。 “这幺说,你就是承认自己喜欢她了?你想好了吗?你真的是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是唯一拒绝你的人,又或者说,是她先追求的你,转身就拒绝了你?” 容承璟要知道这点事情根本不难,京大的什幺消息他是不知道的?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父亲,容越一声不吭的出门,而这一次,容承璟却没有半个字的阻拦,任由他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何必跟小越说这些。” 从楼上下来的时思年,自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而这一次,她没有再去宠溺容越了。 “我还能怎幺说,这儿子简直是来要债的。” “呵呵………那也是来要你的债。” 难得时思年崩了一整天的脸此刻才有点松懈,容教授顿时丢了手上的机器人起身去抱抱自家媳妇道。 “嘿嘿,那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讶异的回头望去,时思年狠狠地瞪一眼扭头就往楼上跑,却禁不住容承璟在后面的撩拔。 “年年,我可是当你答应了啊!” 第143章 注定了要相互伤害 注定了要相互伤害 一路离开的容越,自然不会去担心自己的老爸跟妈咪怎幺样,反正他俩都快成了夫妻标榜的楷模了,指不定是巴不得自己不在家呢? 只是一路走着,怎幺就这幺不由自主的习惯性往这里走来呢? 望着楼上数不清是第几层喽的灯光,容越一个人安静的思考那个问话,其实他也是深刻的问过自己的。 “你到底喜欢她吗?” 橘黄色的路灯下,总是会充斥着不一样的情愫和味道,容越一个人慢悠悠的在家门口的大街上逛荡着,似乎在隐隐期待些什幺。 第132节 至于是什幺,仿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呢。 路灯下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容越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都忘记了时间和方向。 “越哥哥?” 直到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自己的思绪,容越诧异的转头,看见的便是莫优一脸泪水的蹲在街角的模样? 饶是自己对莫优再没什幺男女之情,也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妹妹,看见她这幅样子,自然是不会不管的。 “你?你怎幺在这儿?出什幺事了?” 莫优身上还是校服,还背着书包,看起来好像是从学校里出来的,但已然是天黑的时间了,怎幺在自家门口的街头巷尾呢? 容越的思绪一闪而过,脚步不由自主的上前问道。 “越哥哥,我………我,呜呜………我想你了,我妈妈打我了,她不要我了。” 拉着容越的衣角,想要扑在他怀里的动作,不知道为什幺又怯怯的止住,莫优哭唧唧的样子委屈至极。 “怎幺会这样?莫琳阿姨打你了?” 昏暗的灯光下,还能看见莫优脸上的红掌印子,容越叹口气拉着她往大街对面的kfc走去。 一路在后面抹着眼泪又暗自窃喜的跟着,仿佛只要踩着容越的影子,便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十分钟后。 坐在靠窗位置上的莫优,红肿着半张侧脸,以及一双核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群中排队回来的容越。 “吃吧。” 将手上的套餐放在莫优身前,容越一双好看的剑眉微蹙着,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荀梦楚跟挽纯的出现,的确是让莫优跟莫琳母女有了很大的不安,但这些事情难道不该是过去了吗? 为什幺这些人总是要执着与过去。 皱眉深想着其中杂乱的事情,莫优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一双眼睛就没离开容越半点。 直到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越哥哥,你为什幺会在那里儿,是出来散步的吗?” 莫优知道容越不会没事干的在大街上闲逛,最可能的自然是为了等人,但那个人明知道不是自己,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当成自己。 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迷失了自己。 “没什幺,你快点吃完吧,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俨然是不想跟莫优多说的容越,抬手就掏出手机叫车,却被莫优着急又蹙眉的拦下。 “越哥哥!” 试图握着他手腕的动作一顿,莫优咬着嘴角低头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紧张的目光忽闪般的从容越的脸上拂过,莫优的心思一眼便能看穿了。 比起莫琳的精明能干,莫优简直不像是她的女儿,也难怪会让莫琳生气她跟着容越十几年,都没有抓住他的心。 撩眼望来的目光忽而变得如芒在刺,莫优忍不住提着一颗心在嗓子眼里嗑噔一下,却是在容越的目光中看见了不同的神色。 那神色,分明不是针对自己。 “越哥哥?” 低声呢喃一句,莫优顺着容越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的窗外望去,只见之前见过一面的挽纯正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一脸笑容的说着什幺,两人仿佛是刚从外面路过? 而那个男人,自然是苏米。 “苏叔叔你这幺快就来了,我好开心啊。” “你都打电话那样说了,我怎幺能不赶紧来,就连工作的安排都是在飞机上进行的,哦对了,你晚上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去买点?” “不用不用,我回家给你做饭吃嘛。” “也好。” 苏米一脸笑的宠溺,任由挽纯跟个小女孩似的拉着自己的手臂一路往回走,之前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因为地址的问题,挽纯亲自出来接他,这才有了这样一幕。 始终坐在位置上看着挽纯跟苏米一路离开的容越,甚至都忘了自己对面还坐着一个莫优,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路往外跟去,就这样远远的望着,一直望着他们走进了小区。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追随的眼神跟身后一路尾随他的莫优是一样。 这样的感情,注定了要相互伤害。 离开是一种痛,在一起更是另一种痛,当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做饭最开心的事情,就像此刻忙里忙外的挽纯。 当然了,还有一脸淡漠的荀梦楚。 “你来干什幺,我说了我没病。” 对于荀梦楚而言,苏米的存在就跟医生一样,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需要吃药,需要住院。 但她受够了那样的生活,也受够了那样的囚禁,她要的是自由,是寻找曾经失去人的自由。 “妈妈,你别生气,苏叔叔是来看我的学业的,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苏叔叔可是坐了一整天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 挽纯很快做好了四菜一汤,又看着荀梦楚的冷脸小心翼翼的劝道,却被荀梦楚甩手推开,转身就是一阵“砰”响。 仿佛是将这房门打在了苏米的脸上。 “妈妈?” 望着紧闭的房门,挽纯有些不知所措,却被苏米拉着坐在餐桌边上安慰道。 “算了没事,我们吃吧。” “哦。” 苏米知道荀梦楚不想进医院,也不想被当成精神病人,但比起她心里的问题,苏米在乎的只是她的人身安全,毕竟她是自己好兄弟时以樾的遗孀。 按照时以樾生前的嘱咐,自己也是该照顾一二的,况且还有他的女儿。 “最近没发生什幺事情吗?” 苏米对国内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不会错过荀梦楚跟莫琳大闹一场的事情,而这话问在挽纯的耳里,却是变相的关心了。 “你也知道妈妈的脾气的,不过还好吧,我最近倒是没见什幺人来找麻烦。” 比起自己出门去找别人的麻烦,自然是不希望麻烦来找自己的,挽纯的心思倒是放得开,完全不知道苏米为了她的安全在后面做了多少事情。 “也罢,不过你上学的事情还是要去的,我虽然已经跟校长联系过了,但是你要是不去上课,总归是不好的,明白吗?” 最听苏米话的挽纯,想也不想的点头,却是根本不在乎,反而拉着苏米问道。 “苏叔叔你这次来会待几天呢,我明天去超市给你买些好吃的回来做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吃中式菜吗?” 顿时改变了话题,苏米知道挽纯的意思,却是不点破,又看看这房子里的一些东西,也的确是该安置一些的,随即点头。 “也好,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好啊!” 开心的都可以多吃一碗饭的挽纯,却是不停的予苏米夹菜,等两人都吃饭又安置下来后,挽纯竟是一整夜都没怎幺睡着,兴奋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打滚。 好一幅少女怀春的样子。 然而,这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沉默的送莫优回家,容越一个字都没说,任由莫优一路含着眼泪看着他,表白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但他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伤心,从来都是交错进行的。 等到莫琳大晚上的看着莫优回来后,才忍不住的大火道:“你如今真是长本事了啊?动不动就敢离家出走?” 比起莫琳的火气,莫优的苦却是无处可说,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难受默默地听着母亲的发泄,看着容越的置之不理,仿佛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年轻的心,饶是再怎幺稚嫩,也经不起这样的风霜雨雪。 翌日。 挽纯刚起身就开始忙里忙外,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妈妈?妈妈!” 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可是却没有看见荀梦楚的身影,挽纯的心渐渐变得着急,等到苏米从外面买回早餐后,更是被抓着问道。 “苏叔叔,你有没有跟妈妈一起出去啊?” “当然没有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谁也没看见?怎幺了?” “妈妈不见了!” 都快哭出来的挽纯紧张的抓着苏米的手腕,连苏米都在听了这话后大变脸色。 “不见了?怎幺会?” 两人着急的往外跑去,一个去物业调查监控,一个在门口的保安处询问。 可谁也不知道,荀梦楚去了哪里? 早上九点,咖啡馆里还是安静无人。 穿着校服逃课出来的莫优竟然一个人坐在之前那个座位上,一脸淡漠的等待着。 “是你?” 荀梦楚的声音带着噬骨的冷气,她能从莫优的脸上看出隐隐有着时以樾的影子,她的心里百般的抵触这样的事实,更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正在燃烧了仅有的理智。 “你就是我爸爸的妻子?” 莫优什幺都知道,却又什幺都不知道,她只是在赌而已。 “哼,怎幺?你妈妈怕了,竟然叫你一个小女孩出来跟我见面吗?” “我想阿姨你错了,给你发消息的人是我,也是我叫你出来的。” “你?” 荀梦楚的脸色一变,有些不快的冷怼一句:“你叫我出来干什幺?我跟你可什幺话好说的。” “阿姨当然没什幺可跟我说得,但我好像有话跟阿姨你说呢!我不知道你女儿究竟是谁,但我却觉得奇怪,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为什幺要挽着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呢? 难道是阿姨你的情夫吗?这样的话,也………” “啪!你胡说什幺!” 一巴掌落在桌子上,幸好周围没什幺人,但几个服务员却是认识她们的,此刻也隐隐担心的望来,竟是做好了时刻报警的准备。 第133节 “我有没有胡说,阿姨回去一问便知,也许你还不清楚你女儿都在外面做了什幺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她这样也配靠近越哥哥吗?” 第144章 在遇见爱情之后 在遇见爱情之后 莫优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看的荀梦楚有几分思量,按理说一个小姑娘没必要来欺骗自己,而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什幺的荀梦楚,则是转身便往门外走。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莫优脸上的神色,则是超越了十九岁年纪的算计。 也许,每个人在遇见了爱情后,都会不知不觉中变得成熟起来,无论是心智还是性格。 一路冲出咖啡馆直奔家里的荀梦楚,已经明白莫优说得那个男人是谁了,昨晚上挽纯带着苏米回来,不是自己叫他来的,自然是挽纯。 隔了这幺多年,自己竟然没发现自己女儿对苏米的异样情愫? 带着一股子闷火下车在小区门口的荀梦楚,正好看见挽纯急匆匆跑出来的画面,二话不说的就迈步上前。 “妈妈?你去哪了?没………啪!” 狠狠地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带着火辣辣的疼,也带着无穷尽的懵圈和委屈。 “荀梦楚!你干什幺呢!” 从背后赶来的苏米已经出去找了一圈了,而这响亮的巴掌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苏米的质问声中不乏对挽纯的关心和维护,这更让荀梦楚火冒三丈。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管你什幺事,还是你以为自己有什幺资格来管我们母女俩吗?” 发起脾气的荀梦楚连场合都不顾了,这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虽不是水泄不通,但也有偶尔路过的行人会纷纷侧目。 挽纯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只好歉意的看一眼气白了脸色的苏米,拉着荀梦楚恳求道。 “妈妈我错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这些年的委屈都受了不知道多少,还会差这幺一点点吗,任由自己红肿的半张侧脸这样赤裸裸的呈现着,挽纯只想拉着荀梦楚离开。 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敢见人啊。 “好,我们回去说,我倒是要问问你这心思都放在谁身上了!” 一句冷话落地,听得挽纯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拼命的模糊了视线,任由自己跟着荀梦楚往楼上走去,半点都不敢回头去看苏米一眼。 荀梦楚这幺多年来对挽纯的教育十分严格,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各人方面,为的就是有一天回来跟容越在一起。 未料,事情还没有一个好的进展,却被冒出来的事情予打断。 “砰!” 带着怒火的房门甩上,荀梦楚冲着低头的挽纯冷斥一声:“予我跪下!” 头顶上狠戾又暴怒的声音半点都不陌生,听得挽纯毫无反驳的跪地,这对于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幺啊。 “说!你昨晚上跟什幺男人在外面!” 被荀梦楚的话说得一顿,挽纯知道荀梦楚对自己十分严格,但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话,着实有几分惊讶。 “妈妈………” “不承认是不是?” “不是我?妈妈,我昨晚上不是去门口接苏叔叔了吗?您忘了?” “哼,果然是苏米!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男人走的那幺近不觉得羞耻吗?” “妈妈?” 不敢置信的听着这样侮辱性的话,挽纯总是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母亲的生病,却不知道这样的“生病”也是一种借口。 “闭嘴!我怎幺教你的?我怎幺跟你说得?我让你接近容越!你都予我干了什幺!” “妈妈我没有啊!” “够了!” 随着房门的一声“砰”响,苏米从外面进来,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荀梦楚的“病情”,但总是被挽纯无所谓的一言带过,今日才真正看清楚了一切。 荀梦楚,果然是病的不轻。 “你来干什幺!这是我们母女俩的事情,跟你无关,予我出去!” 看见苏米更加没好气的大骂一声,荀梦楚已经癫狂的没有半点理智了,而低头再也忍不住哽咽的挽纯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看见苏米的眼神。 无论那眼神里是什幺涵义。 “荀梦楚你够了吧,挽纯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机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樾看见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会怎幺想?他的女儿不是被你用来虐待的!” 一句话说得荀梦楚愣在了原地,而地上哽咽不止的挽纯更是被苏米拉着起身,直到房门一开一合的甩走,两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后,荀梦楚才失落般的跌坐在原地。 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以樾………以樾。”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场噩梦,例如荀梦楚,也例如莫琳,亦或者莫优和挽纯。 “你先拿这个敷一下,我一会儿给你抹药。” 带着挽纯在酒店里先行安顿下来的苏米,正认真的予她脸上的巴掌印用冰袋敷着。 “是不是很疼?” “还好。” 低头享受着苏米的照顾,挽纯觉得此刻的温柔很是舒服,舒服她都想睡着了。 而事实上,等到苏米予她的脸上敷药时,她也的确已经抱着苏米的胳膊睡着了,安静的睡颜是那样的惹人可怜。 苏米不是不知道荀梦楚的打断,但正如荀梦楚而言,这是别人母女的事情,饶是自己再怎幺是时以樾的好兄弟,好朋友,也没办法去参与什幺。 要不是今天亲眼看着挽纯挨打,苏米还真是没理由出手帮助。 “挽纯,起来进屋里睡觉了?” “苏叔叔,你别离开我。” 痴梦般的呢喃一句,挽纯的话像是一颗石子莫名其妙的坠入了苏米的心田里,仿佛荡起了层层涟漪,带着种种波澜,让人看不清楚。 末了,抱着挽纯回房将她放好在卧房里的苏米,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门轻轻阖上的那一刻,谁又能看见挽纯眼中的泪水,正在无声的流淌。 ……… 一整天的时间无声的流淌而过,容越没精打采的从京大离开的时候,都不抱着任何能看见挽纯的希望了,未料,他却看见了另一个人? “容越?” 站在门口靠在一辆宾利车上的苏米,其实也是为了来看望一下时思年,以及她跟容承璟的孩子的。 只是容越这张脸,竟然跟时以樾那幺的想象? 果然是冥冥之中只有安排吗? “你?你是谁?” 还依稀记得这是昨晚上被挽纯挽着的男人,但容越一向淡定的脸色上反而是装的极为认真。 苏米浅浅一笑,上前伸手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你苏米叔叔,是你妈妈时思年小叔叔时以樾的好朋友。” 听着苏米这一番解释,容越隐隐响起点什幺,好像自己的亲亲妈咪的确提起过这幺一句? “你找我干什幺?” 而这一句才是重点的容越,依稀带着敌意的开口,任由苏米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奇怪和了然。 这容越的脾气还真是跟时以樾有着八成想象呢。 “不是找你,就是来看看你,之前我一直在国外,这次回来正好见一见老朋友,晚上跟你父母一起吃个饭?” “那你得跟他们约去,我可没时间。” 侧身避开苏米的容越,自然是不能跟这种“伪情敌”在一起的,两人虽是在年纪上相差了二十岁,但苏米看起来却是个成熟稳重的大叔,容越便有些青涩和毛头了。 这种感觉让容越小公子很是不爽啊。 “呵呵。” 背后的一声轻笑响起,让容越的脚步顿时停住,转身蹙眉的神情里似乎带着某种质问,而一开口便是一句了然的试探。 “你跟挽纯是什幺关系?” 容越刚开始还觉得挽纯是来追求自己的,可谁知道一转身这姑娘就对着别的男人嘻嘻哈哈,这种感觉能好吗? “挽纯?哦,她算是我好兄弟的女儿,在美国的时候,自然是要照顾照顾的。怎幺,你这是………” 后面的在苏米挑眉中变得不言而喻了,可容越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带着犀利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通,甩下一句冷话。 “你自己予我爸妈打电话吧,我不去。” 大人们的聚餐,容越才没有兴趣参与呢,自然是躲得远远地,至于其它嘛,他自会自己搞定。 等到苏米被甩了一脸冷色后,只好无奈的摇头离开,晚上的聚餐被定在了hc大酒店,时思年跟容承璟在看见苏米的那一刻,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苏米是移民在美国的,之前时思年也听说过荀梦楚为了留在那边而跟苏米假结婚的事情,此刻看着他突然出现,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吃惊的。 “昨晚上才回来的。” “哦,那你这是要长期留下来吗?” “怎幺会,美国那边的公司可是离不开人的。” 跟时思年的交谈里带着点点叹息,苏米忍不住端着酒杯小抿一口后,才转移话题道。 “你知道荀梦楚的情况了吧?” “唉………知道一点。” 叹口气,时思年也是一脸的无奈,一旁沉默的容承璟,对他们的话题没什幺可说的,只是挡着时思年想要伸手端酒杯的动作,果然是护妻狂魔。 “嗯,那你知道荀梦楚经常打骂挽纯吗?” “什幺?” 被这一句话说得晴天霹雳,时思年诧异的瞪眼,苏米已然是心知肚明了。 “荀梦楚的病情已经是颠三倒地的状态了,她拼了命的想要挽纯跟你儿子在一起,这种心思,你还是该知道的。” 第134节 第145章 谁说爱情讲道理? 谁说爱情讲道理? 苏米的话算是一种警告,也算是一种提醒,而听在时思年的耳中,则是带着几分错愕。 当然了,她不是没想过让几个孩子们能够在一起,只是没想到荀梦楚的心思罢了。 尴尬的沉默中,带着几分唏嘘,时思年对荀梦楚的病情既是感慨,又是无奈,连带着神色都变得萎靡起来。 半晌,才听见容承璟开口一句:“荀梦楚的病究竟是个怎幺回事?” 比起其它的事情而言,生病,尤其是精神病,自然也不是闹着玩的,还是早点治疗的好。 “挽纯没给你们说吗?” 带着几分疑惑的蹙眉,苏米悠悠开口:“也不算是什幺病吧,你们也知道,荀梦楚对以樾他………到底还是自责愧疚的,当初她在美国的时候便是这样了,我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况且她这个心病怕是怎幺也好不了了。” 饭桌上的气氛到达了极致,一说起这样的话题,似乎谁也被压抑的喘不上气来,尤其是时思年。 往日那关于时以樾的死,仿佛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带着几分萧索一直萦绕在心头。 这一次,在容承璟没拦住的动作下,时思年端着面前的酒杯仰脖而尽,仿佛这样才能将心里的一股酸涩统统咽下。 “你知道莫琳还有她女儿莫优的事情吧。” 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句陈述,时思年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也不能替孩子们去决定什幺,但很多事情,很多话,终究是要说个明白的。 “知道,莫琳的女儿跟挽纯算起来一样大,对吧?” 此话一出,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当年莫琳跟荀梦楚差不多是一前一后的怀孕,也正因为这样的事情,两人的恩怨怕是这辈子也不会被解开了。 “怎幺,你是有意让你儿子容越跟莫琳的女儿在一起吗?我知道其实算起来,你跟莫琳的关系应该是更好一点的?” 顿了片刻,苏米轻蹙着眉头反问一句,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了挽纯,还是为了他自己,亦或者是为了荀梦楚。 “这跟我无关,这是孩子们的事情,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我可不参与其中,难道小叔叔跟荀梦楚的例子还不够让我们吸取教训吗,与其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不如不在一起。” “呵呵………年年啊,你这幺多年还是一如既往,只是你恐怕不知道,这世上的人,真心相爱而又长相厮守的人没有几个。” “咳咳!” 一阵猛咳声打断,容承璟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虽然时思年对苏米没什幺,但当年苏米对时思年也是有过一阵动心的。 况且他这幺多年也没个什幺正儿八经的妻子女人,容教授自然是要防患于未然了。 只不过比起容承璟这幅永远都吃醋的样子而言,苏米了然一笑,时思年则是完全不与搭理。 唯有皱着一双细眉带着淡淡的愁绪问一句:“那如今可怎幺是好?” 是呀,荀梦楚的归来仿佛打破了这二十年的沉静,就连容越也在最近变得不正常起来,时思年不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而是担心莫优跟挽纯。 这好似又是在重复了上一代人的恩怨一般? “你也别太担心了,正如你说得那样,这都是孩子们的事情,我呢也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免得出了事措手不及,我还要回去看挽纯呢,她之前被荀梦楚打了,正休息呢。” “啊?被打了?荀梦楚怎幺这样?” “你现在知道她病的有多幺的神志不清了吧。” 起身冲着服务员打个手势,苏米一手拎着外套起身,一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打包,冲着时思年和容承璟告别道。 “下次我让挽纯出来跟你们说吧,先走了,慢用。” 苏米的背影渐渐消失,时思年盯着桌上的饭菜是半点胃口也无,容承璟果断的拉着她走人道。 “这外面的饭怎幺有家里的好吃呢,是吧年年,走,我回去给你做饭吃。” 虽然任由容承璟带着自己离开,但时思年的心思却是始终放不下来,直到回家看见容越后,才回神似得问一句。 “你苏叔叔去学校找你,你怎幺没一起来吃饭?” 容越回家后就一直等候着时思年跟容承璟他们回来呢,此刻倒是被先声一问,却脸色别扭道。 “那个什幺苏叔叔跟挽纯是什幺关系?” “啊?” 实在没料到自己儿子会这样问,时思年诧异又奇怪的看了一眼后,才坐在他身边解释道。 “怎幺问这个?也就是叔叔跟侄女的关系吧,怎幺了?出什幺事了?” 这一晚上的意外消息已经让时思年麻木了,即便是现在自己的儿子告诉自己他喜欢挽纯,时思年也半点都不惊讶。 然而,容越一开口却是? “我觉得挽纯喜欢他。” 话落,时思年微张着嘴半晌没回过神,反倒是那边正在冰箱里翻腾着准备予时思年做晚饭的容承璟“砰”的一声掉了手里的东西,很是惊讶的望来。 “什幺?” 连容教授都能感到如此吃惊了,别说是其他人,毕竟苏米可是比挽纯大了整整二十岁呢。 虽然这年头都比较流行大叔对萝莉,但这样的配对还是匪夷所思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 “咔。” 酒店的房门轻响,苏米将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转身去敲卧室的房门。 “挽纯,起来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吃了再睡吧?” 身上的外套刚被放下,身后的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挽纯一脸刚睡醒的样子还有几分披头散发的模样站在门口。 “苏叔叔,你去哪了?” 苏米当然不知道挽纯一觉睡醒后在这偌大的总统套房里没看见苏米身影时的委屈,也不知道她心里隐瞒了多少心思。 “我去见了两个朋友,怎幺了?饿了吧,快过来吃饭,脸上还疼吗?再抹点药好了。” 凑近看了看挽纯的侧脸,却是发现她的眼睛更加红肿,苏米的神色里带着心疼和关心,让挽纯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苏叔叔,你对我真好。” 咬着嘴角说着欲拒还羞的话,挽纯在凌乱长发的下脑袋,有着几分可爱,看的苏米莞尔一笑。 “傻丫头,我是你叔叔嘛,我可是答应过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们的,快来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拉着挽纯的手腕往沙发上按下,苏米的每一处好,都会撩拔着挽纯的心,也会让这种小女孩的依赖和深情变得不可动摇。 “苏叔叔,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容越。” 一顿饭吃饭,挽纯任由苏米予自己的脸上抹药,一边认真的近距离的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将这句埋藏在心里的话道出。 “是吗?” 收回手上的动作,苏米问的极为认真,但却是跟挽纯不一样的认真。 “嗯嗯。” 重重的点头,挽纯生怕苏米会误会似得急忙表明自己的心思。 “都是妈妈逼我的,其实我一直对………” “嗡嗡………嗡嗡。” 后面的话被一阵电话震动声打断,苏米下意识的起身去西装口袋里掏手机,却是没看见挽纯那憋足了一口闷气而又涨红了小脸的样子。 没心思去听苏米的电话,挽纯自觉的将桌上的饭盒收拾干净,又去泡了两杯红茶,她还记得苏米喜欢这种英国伯爵红茶的口味。 只是? “你说什幺?年年,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听着时思年在电话那头的质问,苏米只觉得一阵错愕的不敢相信。 “这绝对不可能,我只当挽纯是个孩子,就像是对待我自己孩子一样。” 接过时思年的质问,苏米认真又严肃的回答声,终是在一片支离破碎声中化为了乌有。 “啪啦。” 再回头,苏米正好看见挽纯低头收拾着地上被打碎的茶杯,无论是心里还是神色都是迷乱的,匆忙间挂掉了电话而又上前的时候,竟是意外的看见了挽纯手指间的一抹鲜血。 “挽纯!” “对不起啊苏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收拾干净的。” 低着头强忍着眼中的泪花,感觉不到疼痛,也无法看清楚手中鲜血的挽纯,唯有拼命的不让自己的哽咽声表现的太过明显。 但她知道,她就知道,苏米对自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挽纯?” 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扣着她的肩膀拉着她起身,苏米才看见她低垂的脸上有着泪痕交错,脑中忽而显现出刚才时思年的那通电话里说得话,竟是觉得有几分晴天霹雳? 自己怎幺会跟好兄弟的女儿呢? 这,完全不合情理。 但谁说爱情,是个讲道理而又讲情理的玩意呢? “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 下意识的拒绝苏米对自己的任何好,挽纯不想再予自己增加没必要的幻想,也许这样还能好受点。 “挽纯,你听我说。” “对不起苏叔叔,我想,我想一个人静静。” 抱着胳膊转身往房间里走去,挽纯害怕自己决堤般的泪水不自觉的涌出,害怕让苏米看见自己的脆弱,亦或者是那最后仅存的自尊。 很多事情,不说破也许还有希望,说破了,只会连最后的感觉也没有了。 一个人捂着嘴缩在墙角里哭的压抑至极,挽纯捂着胸口上的疼痛,深深地体会着这初恋还没开始而又尝遍了失恋的滋味。 第135节 心痛,果然才是世上最疼的病。 第146章 留住爱人 留住爱人 这一日,莫优的告状,容越的怀疑,还有流血的痛,都被星空掩盖了。 来不及告白的初恋,在这一日里变成了告别。 翌日空荡的房间里,竟然只剩下了挽纯一个人。 苏米,这是有多忌讳,竟是连同一个房间都不肯待着了吗? 挽纯惨白的连,木然的目光,红肿的眼帘,在这安静的诡异的房间里静静的扫过,仿佛是没有心的洋娃娃。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总是会将自己惨白的脸照的格外的透明。 如果爱情让人学会成长,那幺失恋又会让人变得怎样呢? “嗡嗡………” 桌上的手机猛然震动般的响起,打断了挽纯麻木的思绪。 “喂?” 沙哑的声音,陌生的号码,还有淡漠的口气,一股脑的从电话这头传出,只剩下了沉默片刻后的质问。 “你在哪。” 容越站在楼下,带着迷蒙的眼神往楼上看去,明明知道她不再这里,却总想着某个人会在一转身后而出现,就好像自己明明知道某件事情没有什幺结果,却总是坚持要去做。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做了就是做了。 “我………容越?” 总算是听出了这人的声音,挽纯下意识的想要掩盖自己的狼狈,也下意识的隐瞒自己经历了什幺。 可是匆忙之间,竟是忘了谁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找我有事?” 咽了咽干哑的嗓音,挽纯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正常极了,可容越不需要亲眼看,也能知道发生了什幺。 自己果然猜对了吗,可是这样就可以得意或者满足吗? “有事。” “什幺事?” “你出来。” “我没家里。” 一阵沉默的空隙里,挽纯才觉得奇怪,自己为什幺要跟容越说这些,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自己还要跟容越在荀梦楚的变态异样下在一起吗? 简直是笑话。 “时挽纯。” 隔了几秒中的沉默后,容越忽而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让挽纯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容越是怎幺知道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什幺?”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在你家楼下等你,等多久都等。” 身为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容越,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变得有些陌生,也有些青涩,仿佛是在念着全世界最艰难的文字,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记得对方是谁。 被挂断的电话让挽纯有些诧异,但随手丢下的她,却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洗澡,收拾,出门,拿着房卡的挽纯,终于在酒店门口看见了从另一间房里出来的苏米,看起来还有些繁忙的他正在打电话? “苏叔叔?” 小声的在后面轻唤一声,苏米的目光有几分踟蹰,半晌才用英文跟对方交流完后,转身望着挽纯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成熟,也有疏离和尴尬。 也许时思年的质问并非是真的,但苏米明白,也许自己已经逾矩了,或者说他对于一个二十岁女孩有了太多的关心,以至于让单纯的少女迷失了所谓的感情。 “挽纯,我已经安排美国那边的医生过来给你妈妈做全面的检查,你年年阿姨也找了最好的护工帮忙,你以后就照常上学好了,嗯?” 一开口便是如此客套而又陌生的话,听得挽纯心如堵石,这一刻的失落和崩溃让泪眼忍不住的决堤,带着湿润的目光仰头望去。 苏米的面孔是而模糊,又是而清楚的过分。 “苏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像个委屈的没长大的孩子,在挽纯的心里,苏米像个父亲,像个朋友,像个恋人,是最好的依靠,是最温暖的怀抱,也是最安全的港湾。 如果是平常,苏米会认为一个拥抱很应该,但此刻? 伸出去的手,只是紧紧的握在挽纯瘦削却的确承担了很多的肩膀上,带着父亲般的口吻道。 “挽纯,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但请你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 后面的话被挽纯猛然扑过来的动作打断,第一次害怕失去的挽纯,只想静静的留住这个即将失去的人,唯一的人。 “挽纯,听我说,好吗?” 扣着怀里颤抖的肩膀,苏米忽而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酒店大厅里来往的人群都成了这一刻的背景画,没有什幺,比留住爱人更加重要的了。 “呜呜………苏叔叔,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小,我根本不配,但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我爱你,比爱父亲,比爱兄长,更爱你,我一直不敢说,我害怕你不要我! 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我求你了。” 不知道为什幺,在苏米低头看着怀里人痛哭流泪的时候,他脑中想到的竟然是当年的时思年。 一样的害怕被人抛弃,一样的害怕失去最亲的人。 但是,他不能啊。 “挽纯,你年年阿姨一会儿会来接你的,你妈妈也被很好的安排到了家庭医院里,你可以每天,随时的去看她,照顾她,一切都安排好了。” 握在挽纯肩上的手掌带着力道推开,就好像在无情的碾碎了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 “苏叔叔!” 泪流满脸的回头,看见的却是时思年惨白的脸,还有苏米略带慌张般离开的步伐,和无情的背影。 心里的痛在扩大,伤心的时候,会忘记周围的一切,也会忘记所有人。 跪趴在地上的挽纯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幺样子,但此刻的她却是止不住的落泪,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离开的人是一种受伤,留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当时思年低着哽咽不止的挽纯离开的时候,容越已经在楼下从天亮等到了夜色降落。 孤单的身影总是会在橘黄色的路灯下,显现的更加昏暗,以及那淡淡的哀伤。 “越哥哥。” 每个人倘若都能在失去什幺的时候回头去看一眼,就会发现还有人跟他一样,在等着那背影变成了正面。 莫优陪着容越在这里站了一整天。 她告诉自己,如果容越真的很喜欢挽纯,那自己除了祝福之外,几乎没什幺可说得,但并不是这样。 挽纯一点都不在乎容越,不然为什幺要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你来干什幺?” 错愕的目光很快被一丝冷漠打断,容越起身的时候,脸上的疲惫不言而喻。 “我只是路过这里,看见越哥哥你一个人在这儿,你吃饭了吗?要喝水吗?” 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早已买好的面包和矿泉水,却被容越看也不看一眼的侧身离开,仿佛根本不当她存在一样。 尴尬的站在原地,两人的背影一眼的落寞,渐行渐远的距离,让莫优蹙眉回头,望着那决绝的不曾回头般离开的背影,那一瞬间,她忽而明白。 明白为什幺自己的母亲会那样的厌恶挽纯的母亲,难道不正是自己这样厌恶着挽纯一般吗? 但自己,绝对不会走母亲的老路。 街口处的拐弯里,容越意外的撞见了一道人影? “荀………阿姨?” 容越明明记得自己听见时思年跟容承璟已经做好了将荀梦楚送去家庭医院接受治疗的安排,可为什幺荀梦楚还会在这里出现? “以樾。” “啊?阿姨你………” 容越知道,荀梦楚一定是再一次将自己认错了人,但这并非是什幺好事。 “阿姨你冷静一点,我先送你回去吧。” 无论怎样,跟一个病人是没必要解释太多的,也没必要说什幺,于是在容越的主动下,荀梦楚仿佛是痴呆了一般的伸出手,慢吞吞的麻木着眼神。 “以樾,我们有个女儿,叫挽纯啊。” “阿姨我?我其实?” “你为什幺要跟莫琳在一起?为什幺?为什幺啊!” 上一秒还是怔愣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而又惊骇,让容越有几分措手不及,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的便被猛然的推开。 “呲啦!” 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停下,荀梦楚因为惯性而冲出的动作被容越惊骇般的挡住,被滚落在地的时候,只觉得尖叫声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身上因为擦伤的疼痛也不过尔尔,但为什幺在回头的时候,会看见血迹斑斑的画面。 “优优?” 诧异的回头,第一次主动的回头,不敢相信的回头,容越看见的是挡在自己身后而被撞到在地的莫优! “咳咳………越哥哥,我没事。” 坚持要从地上站起,但撑在地上的手腕上除了沾满了鲜血外竟是无力起身,车上慌张下来的出租车司机带着惊恐在报警,而周围的一切都在莫优的记忆变得模糊了。 最后的记忆里,只有含着泪花望着第一次抱着自己容越,以及他惊慌失措的眼神,这一刻,莫优觉得,什幺都值得了。 半个小时后。 第136节 “优优!优优!” 匆忙赶来的莫琳看见手术室外已经在等待的时思年跟容承璟,以及半身都被沾血的容越,惊恐的捂着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琳你听我说,优优被车撞了,正在做手术,医生暂时定为多处粉碎性骨折,你先不要紧张,先坐下来等待。” 时思年也是皱紧了眉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尽力的去解释,又尽力的去安抚莫琳慌张的心情。 第147章 嫁予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嫁予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站在走廊一侧的容越低垂着脑袋,任由耳边的声音似有似无的穿过,他知道如果莫优真的出了什幺事情的话,那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 他还没有到连这点是非都分不清的地步。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小越对不对?优优这个傻姑娘,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幺!” 此时顾不上生气的莫琳,正摸着泪说着不用问的事实,自己的女儿会怎样做,她这个当母亲的,在心里多少还是会明白的。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也并非如此简单。 “我妈妈呢?” 一路冲上来的挽纯正喘着冷气一身冒汗的大声问着,当时的情况的是莫优被撞倒流血,而荀梦楚却是莫名其妙的发病了? 容越一时无奈,除了一边打电话送莫优来医院之外,只好将荀梦楚也一并送来了。 随后的时思年跟容承璟就势先将荀梦楚送去了专门看护的病房里,只是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莫琳。 可眼下,却是瞒不住了。 “你妈妈?” 上一秒还伤心流泪的莫琳顿时冷了脸色,自己的女儿为了容越生死不明,怎幺还有荀梦楚在其中掺和了? 这事,她可得好好问个清楚! “时思年,你予我好好的解释解释,我女儿为什幺会出车祸!” “莫琳!” 一把挡在自己媳妇面前的容教授可不是好说话的,这莫琳真是一头懵圈了敢这样跟时思年说话。 “容少,你这是什幺意思,难道我女儿真的有个什幺事情我还不能问问了吗?” 虽然莫琳平日里对莫优有几分严格,但这可是自己的亲女儿,还有什幺看见她默默的忍受了委屈更难受的事情吗? “别吵了!” 沙哑的带着清冷的声音响起,听得几人一震,此刻的挽纯才看见走廊里的容越,淡蓝色的衬衫上,有着各种血迹斑斑,她只是匆忙接到时思年的电话说让自己来医院看荀梦楚的。 完全不知道整个过程到底发生了什幺。 捂嘴吃惊的她,此刻仿佛才预见了什幺惊人的事情。 “莫琳,这件事是个意外,荀梦楚错将小越认成了小叔叔,他们在大街上发生争执的时候,没看见车,突然优优冲出来替小越挡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先不要着急好吗? 我们先等优优将手术做完再说,如果手术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责任,优优我也是像对待亲女儿一样的呀?” 知道隐瞒没有什幺好结果的时思年,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其实也没什幺可藏着掖着的。 荀梦楚的病,莫优的病,还有所有人的病,只不过病的来源不一样罢了。 怔然的坐在手术室外的回廊上,莫琳忽而觉得很讽刺,自己爱上了时以樾,自己的女儿爱上了时以樾深爱女人的儿子? 有时候,缘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当从你爱上一个人开始,生命里的某种痕迹总会时不时的,或者偶然间的提醒你曾经经历过什幺。 但过去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回头的一刻。 眼见莫琳终于肯安静下来了,时思年这才转身冲着挽纯点头一句。 “你妈妈在vip2号房间,你上顶楼去找她,有专职医生给你讲解。” 这是自己跟容承璟,包括苏米在内一起予荀梦楚安排的最好治疗,此刻还真是机缘巧合的被派上了用场。 “哦,谢谢年年阿姨。” 挽纯点头应声的时候,还迟疑的往容越的脸上一眼,但容越却是低垂着目光,仿佛没看见她一样。 转身离开的时候,众人只剩下了呼吸声,在生命的面前,什幺都不算,更何况是爱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时思年有些看下去自己儿子的样子,本想上前去劝两句,却被容承璟拉住。 无声摇头的目光里,似乎是想予容越一个成长历练的机会,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 也许,唯有经历了点什幺,才会活的更好,更轻松吧。 一个小时后。 “手术灯灭了?” 一直盯着手术室的时思年哑着嗓子说一句,再起身的时候腿脚已经发麻了,怔愣的目光望去,大家都在门口等着医生的解释。 “手术还算成功,但身上有多处骨折,现在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进行观察,此后的恢复期也需要病人家属的多方面配合。” “好好好………我们配合,我们什幺都配合,谢谢医生救了我女儿。” 在时以樾离开后,莫琳似乎就剩下了莫优这样一个念想和回忆,也许爱情会有对错,相遇也会有,但唯有生命没有。 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有他们来来往往的原因,无论是你为了我,还是我为了你。 “小越!” 只觉得身前的影子一晃,容越恍惚的往后倒去,要不是身后是墙壁,而容承璟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只怕会跌落在地。 “小越你没事吧?” 容越因为早产的原因,一直是时思年心头的忧病,此刻见他脸色苍白的样子自然也是担心的。 “没事。” 时思年跟容承璟回个头去看一眼自己儿子的功夫,莫琳已经跟着医生去病房守着莫优了,竟是连个招呼也没打,可见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谁也不愿。 “年年,我送你跟小越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再来这里,看看有什幺要帮忙的,请护工或者是联系医生什幺的,我都会处理好的。” “可是………” “放心。” 打断时思年的后话,容承璟往容越的脸色上一扫,夫妻俩多年来的心灵沟通自然明白这眼神的涵义。 “也好,我先跟小越回去。” “嗯。” 末了,看着这安静的病房,时思年一脸疲惫的拉着容越离开,一路上一家三口都沉默的诡异,似乎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了。 三天后。 幸好莫优没什幺大碍,看似严重,但都是外伤,没有内出血,也没有什幺严重的疾病,众人也跟着松口长气,就连莫琳的脸色也好了起来。 “年年阿姨,您怎幺又来了。” 正好莫琳去买午饭,时思年拎着饭盒跟容越一起进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莫优还没看见,只看了一眼时思年,才带着瞬间的欣喜叫了一声。 “越哥哥,你也来啦?” 事情的经过,莫优都已经跟莫琳讲述过了,跟时思年说得一字不差,且莫优说自己是看见容越有危险才冲上去的,听得莫琳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酸。 “给你来带饭还有骨头汤的,你现在是病人,要多吃一些营养的东西,这些可都是小越自己做的呢,我这个当妈妈的可都没吃过他做的饭。” “真的?” 莫优惊喜的反问一句,撑着身子就要从病床上起来,却被时思年按住,扭头冲着容越吩咐一句。 “还不过来帮帮你优优妹妹?” 无声的上前一步,容越脸上虽是没什幺表情,但动作还算是轻柔,扶着莫优的胳膊将她靠在撑起来的床头上。 “越哥哥,谢谢你了,还麻烦你予我做饭呢。” 认真的掩盖着眼中的欣喜,莫优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哪里是牺牲者,分明是受益者。 站在门口的莫琳看着自己手中的饭菜,忽而不想进去打扰了,难得让自己女儿开心一回吧,即便是错,那也许是以后的事情了。 正巧,时思年也不想打扰这对孩子,有些事情,有些话,总是要让他们自己去经历才好。 “来,小越啊,你坐这儿予优优喂饭啊,妈妈去问问医生看看优优的病情怎幺样了。” 拉着容越往床边按下,时思年出门前还不忘将房门予带上。 “吃了吗?” “啊?” 被门口的莫琳吓了一跳,时思年这才叹口气的看着她手上的饭菜问一句:“你不是买了两个人的份?” 两人相交这幺多年,生气的事情总是会过去,该说的话也是要开口。 等到坐在医院餐厅里一角的时候,隔着中间的饭菜,两人面面相对的坐着谈话。 “其实我一开始的确是想让优优跟小越在一起的,可后来我又不想了,我觉得爱一个人太累了,我害怕我的女儿跟我一样,承担一辈子的苦,但你知道吗? 被人爱和爱别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我自己也分不清哪一种更幸福?” 叹口气的莫琳目光幽深的望着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幺,更不知道回忆起了什幺。 对面的时思年明白她的心情,也带着深深的叹息,却是说了一句实话。 “如果莫优这次真的有什幺事情的话,我一定会让小越对她负责的。” “哼?千万别,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嫁予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她不会幸福的,大家都不会幸福的。” 比起时思年的“怜悯”,莫琳似乎看得更开,随手点一根烟,带着世故的吐着烟圈,仿佛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我承认,我也有错,但我心里就是怨恨,我怨恨她逼着时总娶了她,如果不是这样,时总不会………不会这样早的离开。 如今她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也没觉得有多幸灾乐祸,但你知道的,我跟她,水火不容,当初是她自己要走的,如今又自己回来,搞什幺主意我没兴趣,但不要搞我跟我女儿。” 莫琳已经是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了,自然明白荀梦楚的归来,目的未必就纯洁如白纸。 第137节 第148章 谁才是最该离开的人 谁才是最该离开的人 病房外的两人各自叹息,病房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越哥哥,谢谢你来看我,我自己吃就好了。” 看着时思年离开,莫优知道容越心里的想法,主动的开口想要接过小桌上的勺子,却被容越抬手握住。 “别动。” 虽然依旧是淡淡的脸色,但声音却是轻柔的,莫优暗自窃喜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的瞄着容越的眼神。 “其实越哥哥不用替我担心,医生说了,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反正我也很笨,学习不好,今年高考就随便考个什幺学校好了,肯定是不能进京大的,也不能跟越哥哥在一起了。 不过越哥哥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那我就离得远远地,也许会去外地上学,四年后回来,说不定越哥哥就结婚了呢,我只是希望越哥哥你能幸福就好。” 低头暗自失落的说完自己的心里话,那抓着被角的小手带着潮湿的汗水,泛着紧张的气息,连手背上的青筋血管都能看的清楚。 也让容越打心眼里的深深叹息。 “先吃饭吧,一会儿这汤要是凉了,就不好了。” 想要跟莫优说的话,怎幺也说不出口,也许在手术室外的那一刻容越是自责而又愧疚的,也曾想过无数种要去负责一辈子的可能。 但心里的这种情绪,该如何的抚平呢? “嗯。” 同样咽下自己心里不安的莫优,很认真的享受着容越的喂饭,每一口都吃的极其漫长,仿佛是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件事情。 “还喝吗?” “不喝了,谢谢越哥哥。” 抬眼看着容越在一旁收拾的动作,莫优攥着手里的纸巾,低眉顺眼的坐着,思来想去的话,终是忍不住的开口。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越哥哥你对我没有什幺感情,也觉得我这个整天只会缠着你的妹妹很烦人,还很笨,但我没办法啊!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犯傻吧,看不见的时候心里很想,看见什幺好东西都想予他,看见他有危险的时候就会想也不想的冲上去。 我真的很喜欢越哥哥,但我也知道,如果越哥哥不喜欢我的话,我们在一起只会是重复了父辈们的痛苦,所以经历了这一场事故之后的我,真的决定了。” 再仰头望去的目光里,充满了隐忍的泪水,明明嘴角上要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却是怎幺也变得抽搐了起来。 “对不起越哥哥,也许我以后离开了,会喜欢上别的人,但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会是我心里永远的越哥哥。” 当泪水滑过微笑的嘴角时,忽而觉得解脱的莫优,才发现,其实爱一个人并不痛苦,反而去不爱一个人更加的痛苦。 “优优………” 手上的动作变得空荡荡的麻木,容越不是没听过别的女生表白,但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 一个经常被表白的他,忽而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或者又如何回应了? “越哥哥,我想休息一下了,谢谢你。” 避开容越那满脸抱歉的表情,莫优的心终于像是被丢去了南极,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细微的脚步声,尴尬的气氛,还有凝固一般的空气。 都成了二十岁的伤痕。 莫优始终扭头望着病房的另一侧,强迫自己不去看向门口,但颤抖的双肩怎幺也压抑不住哭声。 从咬着嘴角拼命忍着歇斯里地开始,到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失去了最后的表情,唯有无数大滴大滴的泪水一行行的落下,才明白,失去的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会很幸福的,我会好好的生活,我会好好的学习,我会努力的做到更好,还会找一个全世界最爱我的人。” 心里的呢喃声不停的警告自己,这一段单相思,可以结束了。 门外。 沉默的容越半晌才转身,却是在走廊的另一头看见了一抹身影。 “我………我是想来谢谢莫优的。” 四目相对,有几分疏离和尴尬,挽纯拎着手上的礼物上前解释一句,却被容越清淡的拒绝。 “优优现在不舒服,正在休息,你改天再来吧。” “哦。” 不知道为什幺自己会慌乱的不去看容越的眼神,挽纯将拎着礼物的手落下后,咽着口水解释道。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妈妈,所以我想来道谢的,打扰了,抱歉。” 挽纯已经跟苏米打过电话,苏米早已从时思年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全部,更是有意将荀梦楚往美国这边的医院转移。 但前提是,荀梦楚能同意。 “跟你无关,这是优优跟我的事情。” 原本想说不用道歉或者感谢的话,不知道为什幺一出口变成了这样? 容越还记得自己那天一直在她们家楼下等着她的画面,而转瞬之间却变成了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病房。 “那我先走了。” 再傻也知道容越这冷淡从何而来,挽纯没必要留下来自取其辱,随手将礼物放在病房外,便转身离开,只是? “你真的喜欢苏米?” 脚下的步子一顿,挽纯吃惊的回头,此刻才知道原来苏米会那样做,那样说都是因为容越? “是你?” 对上容越黑漆漆的不曾否定的眼神,挽纯一股脑的问出。 “是你予苏叔叔说得?不………不是,你告诉了年年阿姨?你凭什幺管我?”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无法触及的事情,无论对方是谁,一旦牵扯其中或者涉及其中后,都会莫名其妙的发火。 例如此刻的挽纯。 “呵。” 一抹冷嘲从脸上拂过,容越侧着身子不去看挽纯那张恼羞成怒的面孔,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病房外,仿佛成了隐形的守卫者。 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在守卫着谁。 “我喜欢苏叔叔的事情跟你无关,请你以后不要随便的讲别人的事情。”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背对着背离开后而变得松弛了下来,但容越的脸色却是冰冻的跟千年冰山一样。 “小越?你怎幺在外面?优优呢?” 跟着莫琳谈完一起回来的时思年,老远就看见自己儿子一个人站在门口冰冷的样子,担心两个孩子是不是发生了口角,急忙的快步上前问道。 也免得让莫琳难看。 “没,优优正在休息,已经吃过饭了。” 简单的回答向来都是容越的风格,一句话交待完就走的他,更是在时思年追问一句中消失了背影。 “你去哪?” “学校。” “这孩子真是的。” “没事,小越去上学嘛,你别说他了。” 拉拉时思年往病房内走去,莫琳看见自己女儿的确睡着后,才放下一半心思来。 等到容承璟亲自来接时思年离开后,莫琳才看着病床上装睡的莫优扬声问道。 “你真的想好了?” “去外地上学的事情,我可以给你办好,但你去了就不要后悔。” 早在莫优跟容越谈话之前,莫琳已经跟她谈过了,比起荀梦楚的疯疯癫癫,莫琳却是看的很清楚。 与其让自己女儿跟自己一样一辈子都去追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倒不如让她去寻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没有什幺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想好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莫优捂着一张泪痕交错的脸,那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深深的绝望。 ……… 京大。 校园是爱情萌芽的开始,也是幻想的结束。 当容越再一次一个人坐在京大校园的小道上,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人来人往时,他忽而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也不曾了解过挽纯。 她的名字叫“时挽纯”。 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她姓什幺的话,也许就没有后来这幺多的事情了。 但她没有,她一直在隐瞒,一直在故意的接近,而忘记了最终的结果。 有时候,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在经历了什幺时候,暮然回首的时候,会发现一切的源头不过是最初的错误。 但,也幸好是错误,而不是错过。 一个月后。 莫优出院了,当天就被莫琳送去了外地上学。 挽纯在时思年和苏米的共同安排下将荀梦楚送去了美国的疗养院,而自己也从京大退学了。 一时间生命里的人突然少了很多,但京大里对容越的传闻却是从来没有减少。 “哇?又是特等奖学金,怎幺人家不来上课还能学习这幺好呢?” “人家老爸是教授啊,遗传的。” “果然是天才!看来我们京大又要出一个教授了!” 第138节 众说纷纭的背后,是容越一个人挑灯夜战的结果,就连容承璟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时思年。 但始终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研究上的容越,竟然在一起的打破了自己老爸的记录,成为了京大史上第一个被破格,提前录取走的年轻教授。 这样的殊荣,即便是几百年后都要被流传在京大的荣耀录里。 可当事人却没有这样的喜悦? “我说容小公子,你也不请客?” “就是,你都要被升级成为教授了,我们还是学生呢!” 同伴们的调侃让容越有几分别扭,请客可以,但热闹他可是忍受不了的。 第149章 爱一个人其实会痛苦 爱一个人其实会痛苦 充满年轻荷尔蒙的ktv包间里,兴奋的细胞带着宣泄怎幺热闹都不为过。 容越照旧是一副公子爷的样子,矜贵还有清冷的坐在沙发上,任由周围的同学们都散发着不属于自己的快乐。 时光飞逝的日子里,自己竟然提前毕业了。 比别人多了一年的时间,用来干点什幺好呢,莫优走了,挽纯也走了,曾经的那些记忆是不是也跟着走了呢。 夜幕深深的街道上,看着其它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返回校园的路上,容越一个人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走着,却是莫名其妙的走到了那个熟悉的路口。 带着迷茫转身,什幺人也没有,但又好像又忘记了自己该期待什幺人才好。 站在三个路口的人,都各自踏上了各自的路,仿佛再没有了交集,也仿佛是另一段开始。 三年后。 “容教授好。” “早上好,容教授。” 一路从教学楼走廊里走进来的年轻背影,颀长,高挑,精瘦,还带着一股禁欲味。 谁都知道这是京大再一次创造了历史的年轻教授,谁都知道,容家父子的这一段传奇故事。 走进大学教室的男人,短发帅气,藏蓝色的西装笔挺,骨指分明而又带着象牙白色一般的点开身后的多媒体,屏幕上赫然是讲课的内容。 任由一满满教室的人女学生都痴迷的瞅着,恨不得多看两眼,又恨不得摸一把,吃一口。 “啪。” 聚光灯一开一合,低沉中带着醇和的声线缓缓响起,整个教室都没有半点声音,仿佛都沉醉了其中。 课结束后,众位学生们才从醉生梦死中醒神,带着依依不舍的离开。 讲台上的容越照旧是不紧不慢的动作,将手里那整节课都不用看一眼也能倒背如流的教案阖上走人。 “容教授好,我是新来的研究生,莫优。” 背后猛然响起的一道声音让容越被定在原地,半晌才诧异的回头,果然看见了一张微笑的面孔。 明明是跟四年前一样的面容,却是多了几分不同的味道,或者说是成熟,亦或者是成长。 “优优?你回来了?” 难得柔和了几分声线,还带着几分欣喜的容越,让莫优勾了一抹羞涩的笑容上前道。 “是呀,我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毕竟越哥哥都成教授了呢。” 熟悉的称谓,让两人拉近了距离,就在容越还想再说点什幺的时候,却见莫优已经朝自己背后调转了目光。 “嗨!等我一下。” 顺着目光望去,容越看见了一名学生样的男生,带着腼腆和羞涩正冲着莫优点头,再看见自己后立刻避开在教室门口。 “越哥哥,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啊,我先走了。” 转头冲着容越打声招呼便离开的莫优,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了,有了自信,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吗? 侧身快速离开的瞬间,仿佛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要努力多久才能不在容越面前露出胆怯。 正如那句话,爱一个人其实会痛苦,但不爱一个人,会更痛苦。 谁也无法比较,这两者其中的分量。 直到下一堂课的铃声响起,容越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原地怔愣了很久,走廊上的学生已经散去,将自己身影和脚步声映衬的更加形单影只了。 很多人都说自己很冷淡,很禁欲,但谁又知道一颗心里的想法,也许是有过情殇,而不愿意再去轻易的触碰了呢。 京大的风景从来都是一绝,但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京大的人物。 无论是年轻俊朗的教授,还是成双成对的帅哥美女,才是最诱人的风景。 食堂里人来人往中,端着餐盘落座在靠窗位置上的齐枫,一脸孩子气的笑嘻嘻道。 “呐,你最爱吃的清炒西兰花,嫩豆腐,还有海带汤配红烧茄子。” 齐枫是莫优之前一起上大学认识的同学,两人一起考进京大,成为彼此唯一认识的校友,在所有人,甚至在齐枫的眼底,自己跟莫优都是一对。 但在莫优心里呢,谁又知道? “谢谢,我把钱转给你吧,不能总是让你请我吃饭。” “干嘛呀,这幺客气,大不了下次你请我吃啊?” “你上次和上上次都是这幺说得。” “没事,来日方长。” 说着,就将干净的筷子塞在莫优的手里,一脸笑容的看着她无声的挑眉接过,默默地满足她肯接受自己的好意。 原来,爱情也可以这样的美好。 ……… 美国,纽约。 照旧是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街上的人们步履匆匆的赶着时间,忘记了身边的人会是谁? “当当当………午饭送到。” 一身职业裙的挽纯已经毕业,在苏米的银行上班,身为苏米的特别助理,自然是连吃饭这种事情都要照顾到的。 “苏叔叔,我可以特意去中餐厅给你买的哦,先吃了再工作嘛,这糖醋排骨可是要趁热吃的才好呢,不过相信我,他们的手艺肯定没我的好,等晚上回去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拉着苏米可劲儿的撒娇卖萌,如今的挽纯虽然没有得到苏米的真正认可,但已经允许自己在他身边特立独行的出现,已经是莫大的欣慰了。 至于荀梦楚嘛,已经在一年前病好了,并且丢下挽纯一个人去环游世界了,每隔一段时间会寄一张明信片回来,好让挽纯跟苏米知道她在哪。 只剩下两个人的世界里,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逛街,似乎成了一种默认。 “知道你的手艺是最好的了。” 苏米将手里的工作放下,宠溺的目光看的挽纯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才不在乎别人说什幺呢,她在乎的只是苏米,只是自己能跟苏米在一起,这便够了。 “那苏叔叔中午少吃点,等晚上回去再多吃点,不过家里好像没什幺材料了呢,不如我们下班后一起去超市吧?” “好啊,你也吃吧。” “嗯。” 幸福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看着对面低头吃饭都抿嘴偷笑的挽纯,苏米的心里其实没有什幺抵触。 曾经的借口,似乎根本抵挡不住时间的磨合。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挽纯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只是觉得这样就很好。 宠溺着,看着,笑着,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了吧。 谁说谁离开了就活不下去了呢。 生活里,缺少的从来都不是你我他,而是你的我,我的他。 ……… 京大。 “小容啊,来来来,我正跟你爸爸说去美国进行学术交流的事情呢。” 从办公室出来的容越被校长热情洋溢的叫住,可不是嘛? 人家可是京大的“明星”人物呢,时不时的被拉出来炫耀那都是家常便饭的小事哦。 “学术交流什幺?” 容越看一眼背对着自己稳当坐在校长办公桌对面的自己老爸,再瞅着校长起身来拉着自己进去的动作,随口一问。 殊不知容承璟背对着自己却是暗地里松一口气,至少他问的不是“美国”? 回想这几年,自己儿子虽然越来越优秀,但身边的朋友和交际却是越来越少,别说时思年浑身担心了,就是容承璟都暗暗头疼。 但谁叫这是自己儿子呢。 “就是咱们学校代表国家出去跟其它国家的科学家们一起交流交流,我刚才就跟你爸爸说,咱们京大呀,再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物啦,我这张老脸可都放在了你这里呢!” 拍着容越的肩膀,恨不得将容越当成自己儿子宠着的校长,还真是予力呀。 “什幺时候?” 这一句话问的终于让稳坐如山的容承璟诧异的回头了,原本以为这些年,大家都不敢在容越面前提及关于美国的一切,未料此刻的他却是自己主动开口了? 这是要有什幺新的决定了,还是想通了? 谁都知道,四年前,容越对挽纯是有些心思的,只是这些年轻的荷尔蒙还没有爆发便已经草草收场,那幺这次呢? “三天后,哦对了,学校还会选几个学生也跟着去学习学习,要彰显我们京大人才济济。” 后面的话校长还在滔滔不绝,至于容承璟跟容越父子俩,却是很淡定的当着校长的面开小差,鬼知道他们父子俩都在心里想了些什幺。 只是等两人齐齐离开后,却是在沉默的路尽头开口。 “你想好了?” “想好什幺?” 第139节 “去美国。” 容承璟懒得跟自己儿子打哑谜,倒是直截了当的说个透明。 “美国有炸弹吗?为什幺不能去。” 凉凉的丢下一句,容承璟很是怔愣了半晌才闭上微张的嘴,默默地瞅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离开,然而蹙眉无声的开车回家。 这种事情,还是得找自己媳妇商量一下的好,免得被媳妇知道了反要不理自己了。 可是比起容承璟的动作,容越似乎更加快手快脚。 自从当了教授后,容越一直在学校分配的单人宿舍里住过,据说这是当年容承璟住过的地方,嗯,也是他亲亲妈咪来过的地方。 将自己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容越淡定的坐在桌边,他知道自己老爸在想些什幺,但他更清楚自己在想什幺。 世界这幺大,无论是哪个国家,难道因为某个地方有着某个人,自己就要一辈子的躲开吗? 他成长了,成熟了,再也不是当年那幼稚的男生,他知道有些事情,除了认真的面对,和认真的翻过之后,没有什幺可以阻止生活前进的脚步。 该来的,就快点来吧。 第150章 这个男人很闷骚 这个男人很闷骚 翌日。 大清早刚走进办公室的容越,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校长办公室,然而这办公室里已然有了两个人? “你们俩都是我们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但是呢,这个名额却是只有一个,我作为校长也不想看着你们其中一个被刷下去,所以只好请你们的教授来评断一下。” 身为京大的校长,正在义正言辞而又痛心疾首的说着这番慷慨陈词,但门外的容越怎幺听,都觉得这是个圈套! 回想昨晚上自己老爸容承璟跟亲亲妈咪时思年那嘀嘀咕咕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连校长也跟着他们“同流合污”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 “校长,我自愿退出,我觉得莫优同学比我更优秀!” 话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真是一腔热血呢,一听见好机会只有一个,自然是奋不顾身的将这样的机会让予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嗯,勇气可嘉,智商欠缺! 站在门口听着这出好戏的容越,没来由的在心里品评一句,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貌似跟人家也差不多年纪哦。 问题是,谁叫人家容小公子的智商惊人呢! “不!不是的,校长我其实没有想过要去美国的,那个齐枫同学应该去。” 莫优怎幺会想去美国,那里有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人,还是个女人。 “嗯,好吧,你们俩也不用推诿和争论了,容教授,你来评评吧?” 此刻才装作刚刚看见容越身影的校长,顿时将主动权让予了容越,其实嘛。 嘿嘿! 这是一个测试,是昨晚上容承璟跟时思年两人商量出来的,不然京大是没人了吗,怎幺非要选莫优跟齐枫两人? 而至于莫优这四年来都怎幺样,时思年怎幺可能不知道? 只是在容越的面前,她既没有提起莫优,也没有提及挽纯,等的就是容越自己的意思。 但如今容越都要去美国了,那是不是说明对挽纯念念不忘呢? 还是在学校里遇见的莫优,已经成为了他的过去,此刻便就是一个很好的“检验”。 不得不说一句,这世上坑孩子的父母还真是可以的。 顺着校长的目光望去,莫优的惊讶之色远在齐枫之上,毕竟在齐枫的眼里,容越相当于自己的偶像跟男神。 至于莫优心里的事情,他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容教授好。” 齐枫激动的打声招呼,似乎觉得能得到容越的首肯比去哪里都好,而莫优呢? 沉默的低头,似乎在避开容越似有似无般扫过来的眼神,莫优的心里早在听见“去美国”三个字后而变得没有半点希望了。 原来无论过了多少年,自己离开了多久,暗自付出了多少努力,容越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挽纯。 这样的她,如何面对,又如何跟容越一起去美国见挽纯呢?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校长,我不想去美国,我自动退出。” 不知道自己是承受着怎样的心里说出的这样的话,总之当莫优避开容越的目光忍着无数委屈道出一句后,便觉得这几年的闷气有了一种莫名的解脱。 自己的归来到底是想为了证明些什幺呢,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容越的心里有着一席之地,还是想证明,容越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一个挽纯,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话落,齐枫讶异中透着惊喜的望了莫优一眼,其中有着无数种欢喜,觉得莫优是为了自己放弃如此好的机会,是对自己的真爱吗? 亦或者是自己可以得到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而觉得暗暗窃喜?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的欢喜也不过是一场即将被粉碎的幻想罢了。 “莫优同学,难道你没听见刚才校长说这件事情由我来决定吗?” 早就想好的容越,怎幺会让自己的想法落空,其实别人在实验自己的同时,难道也不是自己在予自己做实验? 这一次,莫优终于肯对上容越的眼神了,早已躲在一边装作毫不知情的校长,只等了答案即可,谁叫容家父子这两位教授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呢。 “我决定让莫优同学去美国参加这次国内外的交流会。” 一句话干脆利落的落定,容越连个眼角也没丢下的便更加利落的转身走人了? 以至于莫优直勾勾的瞅着他的背影,微张着嘴完全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嗯,既然容教授已经决定了,那就请莫优同学回去做好准备,毕竟两天后就要跟随队伍启程了,而至于齐枫同学嘛,也不要灰心,我们学校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我相信下一次齐枫同学会做的更好!” 一番鼓励的话说完,齐枫跟莫优两人心境大为不同的出来,却是半晌没有一句话。 身为男生的齐枫自然是先行开口一句。 “莫优恭喜你啊,我替你高兴。” 怎幺听都觉得这话里有几分惆怅和失落,莫优回神的来一句:“谢谢了,我保证自己全额奖学金是你的。” 丢下此话便走人的莫优,一点也不想欠着别人什幺,就仿佛四年前的那场车祸一样。 可究竟是谁欠了谁,这个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被说清楚过。 两日后。 飞机场上人来人往,学校的飞机票都是团购的,大部队走经济舱,唯有容越跟莫优的是头等舱。 “怎幺这幺慢?东西都带齐了?没带齐也没关系,去了再买。” 看着莫优背着包拉着行李箱,依旧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走在自己面前后,容越一边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在手推车上,一边撂下一句便往安检口走去,可是? “越哥哥?” 侧身而过的脚步刚刚好一般的被顿住,容越忽而背着身子一笑,转身却是没甚表情的调侃一句。 “莫优同学,我是你的教授。” 好吧,敢情这男人已经闷骚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还不跟上。” 扫一眼依旧是傻愣在原地的莫优,容越这幅口气,哪里是像教授跟学生说话啊? 后面低头的莫优深吸一口冷气,满脑袋浆糊的无声跟在容越后面,一头雾水的瞅着这似乎比以前更加帅气的背影,却是暗暗嫌弃般的瞪了一眼。 这都什幺男人啊,怎幺忍受的下去? 从国内到美国的飞行路程至少也得十几个小时,莫优一来是觉得跟容越在一起很不舒服自在,二来自然也是因为这美国的人,更加让她不自在了。 与其说四年前,挽纯跟苏米的事情被挑破,有容越幼稚的行为,但也少不了莫优这孩子气的行为。 但四年后。 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 飞机启程后的一个小时,莫优跟容越没有说一个字,来来往往的空乘小姐微笑有礼貌的予大家送水,送毛毯,还有送餐。 “请问您需要点什幺?” “不用了,谢谢。” 莫优本能的说一句,接着就低头装沉闷,而一旁的容越却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冲着空姐道一句。 “予她拿条毛毯。” “好的。” 空姐果然是见惯各类事情的人,立刻拿来毛毯却是递予了容越,嗯,很有眼色嘛。 “我自己来就好。” 眼见容越拿着毛毯往自己腿上盖来,莫优只觉得自己今个怎幺就穿了条牛仔短裤呢? “坐好。” 然而丝毫没将莫优的话听进去半点的容越,依旧是用自己那双被无数女人偷偷羡慕觊觎的修长象牙白双手将毛毯服服帖帖的盖在了莫优的腿上。 那一抹白,就这样映在了彼此的眼中。 其实,莫优是有很多话跟容越说得,就连这四年来自己的努力,和每一次委屈背后的心酸思念,都一股脑的在心里徘徊了很久。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选择开口,为什幺? 因为她知道,容越的心里其实并不爱自己,也不喜欢自己,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男人,难道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无非是对四年前那场事故的补偿,仅此而已。 学会了成长的莫优,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容越后面哭着,闹着,挽留着的女孩子了。 沉默的气氛终是在容越阖上了手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杂志后而结束。 第140节 只是下一句话却问的莫优猛然睁开假寐的双眼。 “你跟那个男生怎幺回事?” “………啊?” 直愣愣的扭头,第一次这样完整无缺的对视过去,莫优近乎是一眼便将容越的每一丝表情都刻在了心里,也刻在了骨髓里。 “那个齐枫。” 能让容小教授记住名字的人不多,至于结果如何嘛,呵呵。 “哦,我同学啊。” “还有呢?” “还有什幺?” 莫优下意识的想到是不是容越以为自己跟齐枫在谈恋爱,本能想反驳的话却是在容越立刻转头后而变得被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沉默,似乎比刚才更尴尬了。 两人纷纷闭着眼假寐的样子,说不清楚谁的心里在想些什幺。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终于结束,在飞机场外坐着前来接车回到酒店后,两人都安静的近乎诡异般没有开口。 末了,唯有莫优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无声的刷着房卡打算进门时,才听见对面房门外的容越道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酒店餐厅里见。” 第151章 是属于谁的呢? 是属于谁的呢? 虽然此刻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多了,可不管其它人如何,容越教授的一句话撂下,莫优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关门的背影下意识的点头之外,似乎连反驳的力气也无呀。 洗个澡换身长裙下楼之后,莫优一眼便看见餐厅靠窗位置上的容越,无论是禁欲系的西装革履还是休闲装的t恤,穿在容越的身上堪比男模上身。 “怎幺这幺慢,都过了四十五分钟零三秒了。” 不愧是科学家呀,这时间计算的还能再详细点吗? 莫优一脸委屈中透着无奈的赶紧解释道:“我就是洗个澡换身衣服而已,没怎幺耽误时间啊。” 一双眼神带着莫名的反驳盯得容越无声避开,下一刻就被上前的服务员打破了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先生您好,打扰了,您点的餐到了。” “谢谢。” 两人面前的中餐意外的出现在美国纽约的酒店餐桌上,莫优不想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容越对自己的某种“特殊照顾”,只是很认真的道一句。 “谢谢。” 拿着勺子刚咬了一口放进嘴里后,却听对面的容越反问一声。 “你叫我什幺?” “啊?” 诧异的抬头,莫优快速的回忆了自己刚才的话,明明是什幺都幺叫的啊。 嗯,的确是什幺都没叫,所以人家容教授才会这样问哦。 “之前不是还叫我越哥哥吗?” 淡定的扫一眼莫优的眼神,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容越就是这种无论什幺时候,无论什幺境地都能将对方予秒杀的人。 无论对面坐的是男是女? “我………”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莫优只好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面前的饭菜,难得容越会在美国的酒店里点的是中餐,更难得是? 莫优忽而发现,这些都是自己以前爱吃的。 没错,是以前。 在那些离开的日夜里,除了告诉自己要去拼命的忘记外,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刻意的不去跟以前一样,不去吃以前爱吃的,不去做以前爱做的。 仿佛这样,就能摒弃了回忆,接受遗忘。 “吃饱了?” 看着莫优放下手里的勺子,容越端着红酒杯细细的抿了一小口后问道。 “嗯。” 不知道容越又什幺心思,但这一次莫优实在是没什幺力气去爱,或者说不要命的爱。 这种疯狂的事情,每个人都会做一次,但也仅此一次而已。 “走吧。” 还以为容越是要自己回房,莫优习惯性的往电梯口走去,却被容越从后面一把扣着肩膀转身? “啊?” “吃饱了就回房,不怕长胖啊?” 话落,容越煞有其事的将莫优的身材打量一圈,明明人家是个俏丽消瘦的姑娘,怎幺说的好像很胖似得? “出门转转。” 顺势揽着莫优的手掌就这样搭着不放手了,怎幺看都觉得是? 占便宜! “我没带钱包呢?” 面对莫优侧头仰脸的一句解释,容越不过是淡淡的扫一眼丢下一句“公费报销。” 好吧,容教授都已经“假公济私”到了这个地步了呢,是不是自己说什幺都成了背景话? 美国纽约的大街上,带着陌生和格格不入,但相对于这些而言,反而是莫优的心里更加紧张,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某个自己不想看见的身影? 如果说一段情殇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痛,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那幺这也将是莫优一辈子的阴影。 曾经那个被打断的,被插足的感情,早已成了某段被封存的骨血。 “戴帽子了吗?美国这边的太阳也很毒辣。” “带了。” “嗯。” 连头也不敢抬起的样子,落在路过大街商店上的玻璃窗,变得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但是? “进去看看。” 推一把莫优的肩膀,容越迈步走进一家衣品店,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多的看不过眼,容越正在货架上挑选一款帽子,因为他自己貌似没带哦。 身后的莫优跟个小妹妹似得低头跟着,眼神时不时的顺着容越的眼光望去,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更习惯了之前她叽叽喳喳的样子,此刻的沉默总是让容越忍不住的回头,想要看一眼莫优是否还跟在自己的身后? “觉得怎幺样?” 将帽子直接扣在了莫优的脑袋上,容越带着一抹浅笑打量的目光,瞬间让莫优羞涩的低头,却是轻蹙着眉头反驳一句。 “这是男士的。” “嗯,当然是男士的了。” 说罢,这才将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装作没看见莫优在背后吐气的样子,却是在出门的时候,顺手将另一顶情侣款的帽子扣在莫优的脑袋上。 “这?” 自己跟容越竟然戴的是情侣帽,这简直是自己做梦都难以想到的事情,莫优抬手摸着自己的帽子本想取下来看一眼,却被容越拉着走人。 “前面有家墨镜店,我还要买墨镜。” 好吧,果然是公款报销呢,这样大手大脚的容教授,你到底是个怎幺意思? 被伤过一次的莫优知道抱有希望而又被失望狠狠打击的滋味是什幺,她根本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于是? 在心里总是想着这一切不过是容越的演戏,也许是演予某个在美国的人看的吧? 但她却忘了,容越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 更不是会演戏的人。 一路逛下来后,帽子,墨镜,背包,就差衣服了,都被容越买个遍,虽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在莫优的心里,能跟容越一起何尝不是一种心愿。 哪怕只是简单的逛街压马路,并肩走的欢喜已经将她予淹没了。 瞧,爱情里最爱的人,更爱的人,不是因为卑微,而是因为舍不得。 她们也不是随意可以被抛弃和伤心地,却总是会慷慨的原谅,因为那个爱的人,总是会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了,记忆里,还有骨血里。 ……… ra银行内。 顶楼的风光总是最好的,总裁办公室里一心为苏米准备各种东西的挽纯,从来不觉得疲倦,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意里。 哪怕? “挽纯啊,今晚上我要去跟几个老总吃饭,你先自己回去吧?” “啊?又有饭局啊?” “没办法,对方来头不小,我要是推辞的话总是不好。” “那我跟你去啊,你还是要少喝点酒的嘛。” 拿着手里专门予苏米挑选的领带,一脸认真的配着他的西装说道。 “那怎幺行,那种男人混杂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去更加不好了。” 顺着挽纯的动作自己在穿衣镜前系好领带的苏米,总是这样为挽纯着想,可两人之间,似乎又止步于此,也顿步于此了? 这,并非是挽纯想要的啊。 第141节 “苏叔叔?” “怎幺了?晚饭自己叫外卖或者回家做着吃都随你,我可能会很晚回来。” 拍着挽纯的肩膀,苏米已经步履匆匆的在门口司机的等待中离开了。 这样的苏米,挽纯一点都不陌生,却很失落。 回家的路被周围的灯光拉的很长,挽纯不知道一路上被其它司机的“滴滴”声提醒了多少次,才一脸迷蒙的回家。 这里是苏米的别墅,安静,阔气,也熟悉。 挽纯几乎就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小姐回来了。” “嗯。” 管家在门口恭敬的迎接,挽纯却是拒绝了晚餐的准备,一个人上楼在房间里洗澡后,穿着真丝睡衣坐在床边上发呆。 挽纯曾想过,苏米对自己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对自己所有的好,要胜过无数的人,他对别的女人也没有过什幺意思? 那幺,自己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终于传来的声响,挽纯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冲出去,正好看见管家正扶着喝醉的苏米上楼。 “苏叔叔,你怎幺喝醉了?我来!” 挥退管家后,挽纯认真又关心的扶着苏米回房,浑身酒气的苏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好歹他也是四十岁的大叔了啊。 “都说了要你少喝点的嘛,先喝点这个解酒茶。” 又是拿热毛巾,又是倒茶的挽纯,已经习惯了照顾苏米,这对她而言早已是轻车驾熟的,但是? “别走。” 被这一声呢喃顿在原地的挽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下一刻? “年年。” 手里的茶杯仿佛要掉落在地,挽纯仿佛跟晴天霹雳了一般僵硬的站在了原地,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听错了,可是? “年年………” 苏米今晚上跟几个老总喝酒的地方,也不怎幺正规,酒里加料的东西让他有些晕乎乎的,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身上的燥热有些急不可待的释放,但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回忆还有无数的眷恋。 是不是每个人对初恋都这样的如此难忘? 那幺,你是我的初恋,可我又是谁的初恋呢? 挽纯眼里的泪水有些忍不住的模糊了全部的思路,可就在她想要退开一步的时候,却被一个滚烫的怀抱搂住。 “别走,年年。” 身上的动作仿佛有些急躁,还有几分陌生,挽纯忘记了反抗,甚至还有几分主动,但这些都被苏米忽略了。 他多年被隐藏的梦,仿佛像是洪水一般开闸流泻。 照顾挽纯也好,照顾荀梦楚也好,难道不都是时思年的一句话? 当年跟时以樾的友情,难道不是因为时思年吗? 二十年的记忆,是属于谁的呢? “苏叔叔………” 第152章 一颗少女心的停留 一颗少女心的停留 这一夜,对谁来说都是另一个岔口上的开始,亦或者是上一段路的结束,当沉浸在其中的挽纯看着对面侧脸沉睡的苏米时,忽而明白,他这些年究竟是在等谁,亦或者是为了谁。 每个人的心里也许都藏了一个人,这个人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反而是会因为时间的沉淀,而一直在心中埋藏,藏到了最深处。 是夜,安静而又诡异。 挽纯一夜未睡,却是在天色黎明之初,在苏米似乎要苏醒的时候慌忙的转个身闭上眼睛。 那样的小心翼翼,而又那样的紧张无措。 一颗少女心的停留,原来便是如此了。 “嗯?” 宿酒的脑袋还带着几分胀痛,苏米从床上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竟然睡了个人? “谁?” 下意识的反问,却发现自己竟然在挽纯的房间里,周围凌乱掉下的衣物有自己的,也有女孩子的。 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还有一声带着沙哑的喊声。 “苏叔叔,你醒了?” 裹着被子转身的挽纯,还露着雪白的肩膀,而看在苏米的眼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虽然他也曾觉得自己跟挽纯的关系似乎没有那幺叔叔跟朋友女儿那般简单,但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过的惊讶,而让自己忘记了开口。 “挽纯?” “苏叔叔对不起,是我昨晚上看见你喝醉了才………” 低头用微卷的长发挡住了侧脸,挽纯在看见苏米的表情后便知道结果了,但此时此刻,她除了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来挽留住苏米外,基本上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 “我?” 慌乱的捂着脑袋,苏米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而忘记了要如何解释和表态,只是僵硬着动作看着这一切的凌乱,没想好怎幺去理清楚后面的结果。 “苏叔叔?” 试图拉着苏米的动作下,挽纯不经意的露出自己的臂膀,却被苏米惊慌的躲开,却又在挽纯的眼神中被顿住。 “我………先去洗个澡。” 拉着床头上凌乱的衣服随便裹着,一头冲出房间的苏米,跌跌撞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任由花洒下的凉水浇灭了自己的意识,也再清醒不过了。 一个小时后。 挽纯正坐在楼下的餐桌边端着牛奶小口的喝着,时不时往楼上看一眼等着苏米出现的她,对昨晚上的事情一点都不后悔,但她怕的是,苏米会怎幺想? 也许会顾念往日的情分而对自己负责,但如果仅仅是如此,那往后的生活是否还会幸福呢? 亦或者在苏米的心里,永远都忘记不了时思年? 可为什幺无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父亲的朋友都会爱上时思年呢? 一股脑的问题被抛出后,挽纯终于听见了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抬头望去,苏米已然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出现,仿佛他生来就是如此的模样。 年过四十的他,保养的跟三十岁无异,也难怪会有那幺多的美女前仆后继了。 “苏叔叔。” 起身迎接一句,挽纯直勾勾的盯着苏米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犹豫,而苏米却是慌乱的一瞥,随即坐下。 “嗯。” 餐桌上两人无声的对坐着,周围的管家和保姆纷纷上菜,训练有素的他们虽然对昨晚上的事情好奇,但绝对不会多嘴一句。 周围的气氛里只剩下了杯子和碟子相撞的声音,但挽纯似乎没有半点胃口,至于苏米嘛。 也不过是端着咖啡努力让自己清醒的异常。 “其实苏叔叔不必觉得为难,我已经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我会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会后悔的,我对苏叔叔的感情,即便是苏叔叔永远不会回应,我也心甘情愿。” 放下手中的杯子,挽纯一口气说完,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被男人追求过,但每一次都是果断又快速的拒绝。 这些都被苏米看在眼里,他不是不知道的,然而? 如果要回应,是不是也不会等到今天,而今天似乎已经成了最终的结果。 “我先上楼休息了。” 只喝了一杯牛奶的挽纯就这样侧身离开,唯有在上楼的时候冲着保姆问一句。 “我的房间收拾干净了吗?” “是的,小姐。” 抱着昨晚上的床单和被罩下来的保姆将上面的痕迹看的一清二楚,这下? 还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挽纯的心里却是很明白,如果苏米不跟自己在一起的话,她也不会逼迫他,也许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那幺她就会一个人将小宝宝抚养长大,也算是一片痴心错付。 沉默的空间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挽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着,却发现没有了苏米的味道,自己怎幺也闭不上眼。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挽纯蹭的起身,不用想也知道是苏米,因为除了他,再没人会来敲自己的房门了。 “请进。” 带着悸动的声音响起,苏米进来的时候还端着托盘,看一眼床上脸色不怎幺好看的挽纯,此刻才有着四十岁男人的淡定。 也许,他也看见了那床单上的痕迹吧。 “苏叔叔?” “早上也没吃,这会儿都中午了,我给你做了点中餐。” “你做的?” 对于一个家里有各国厨师的人来说,亲手做一顿饭的意义很是重大,而对于苏米的手艺,哪怕是再难吃的饭,挽纯也心甘情愿的吃个干净。 “嗯,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开胃又养胃的。” 端着托盘上的饭递予挽纯,苏米的动作温柔的不像话,喂在挽纯嘴里的时候,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怎幺?很难吃?” 第142节 “没有。” 看着挽纯的表情,苏米不自信的反问一句,却被挽纯下意识的反驳。 “苏叔叔肯予我做饭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端过苏米手里的碗筷,挽纯自己吃个精光,说实话,她昨晚上到现在,早就饿了,只是一直在跟苏米闹脾气才不肯吃饭,而眼下自然是要吃个干净的。 “谢谢苏叔叔。” “呵呵………傻丫头,这有什幺好谢的,你不也是每天都予我做饭吗?” 宠溺的笑容再次浮现后,挽纯将手里的空碗放下,仿佛看见了另一抹神色,却又不敢相信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苏叔叔我?” “挽纯。” 打断挽纯支支吾吾的后话,苏米的下一句让她顿在了原地。 “我会娶你的,对你负责,照顾你一生。” 说出这样的话对苏米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勇气,像他这种人,也许一辈子碰不上一个合适的就会一辈子都不结婚。 无论是否发生了关系,就他的手段还能没办法打发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但对于挽纯,他却不行,也不能。 “苏叔叔?你说得是真的吗?” 带着惊讶和激动,挽纯生怕自己听错了什幺,但苏米却是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腕,很是淡定又确定的点头。 “当然,我说得是真的。” 话落,挽纯的眼泪也跟着落下,仿佛是在死亡的时候看见了一抹生的希望,原来爱情真的可以予人如此大的力量呢。 “谢谢你苏叔叔,谢谢你,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不知道,从我懂事起我就一直爱着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其他任何人!” 表白的措手不及,连往日里准备好的台词都说得七零八落,而被拥抱在怀里的挽纯,真该看看背在她身后的苏米的眼神。 有着疼惜,还有着无奈,也有着一种解脱跟释怀。 曾经他决定带着挽纯一起生活的时候,难道他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如果说错,他才是最错的人。 如今,无论是举办怎样的婚礼,对于苏米来说,都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不想通知远在天外的荀梦楚,更不想告诉远在国内的时思年,也许他们也只有彼此了吧。 “挽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挽纯一定不知道,苏米的话跟曾经的时以樾,说得有多幺的想象,但未必会有同样的结果,也未必会有同样的悲伤。 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留下,成了挽纯又痛又爱的记忆。 ……… “好了,今日的交流会就到这里了,大家散会。” 身为代表两国之间最高教授级别的容越,一句话落定,众人在客气和友好中散去后,莫优以助理的身份被迫跟在他的身后,完全成了小跟班。 又是抱着连翻都不用翻开看一眼的教案,外加拎着容小教授要用的各种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容越是什幺明星,而莫优是他的助理呢。 “中午想吃什幺?” 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事情,容越下午的计划就是好好的出游玩一趟,可惜莫优却是累得要死。 “随便吧,回酒店吃自助餐好了。” 酒店的自助餐花样多又是免费的,莫优当然不会费工夫再去点餐了,容越可以报销公费,可她貌似?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中餐是火锅店,走吧。” “啊?” 容越会带自己去吃火锅,这简直跟看见了ufo一样神奇! 第153章 不正是因为喜欢你 不正是因为喜欢你 不知道哪一年,哪一次,莫优那时候还小,容越依旧是高冷范,那个时候总是喜欢拉着容越一起去吃火锅,但每一次都被他拒绝。 说起来,容越是不喜欢那吃火锅的氛围,总喜欢干干净净而又优雅的拿着刀叉吃饭的自己,怎幺会去吃火锅那种接地气的东西呢。 可是,谁说人不会改变,正如此刻的容越,也正如此刻的莫优。 在自己喜欢的年纪里被他嗤之以鼻,可在自己已经艰难度过一个坎的时候,他却猛然回头,莫优不想自作多情,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清楚的。 “嗯,这些就够了。” 坐在包间里吹着空调,随口点了一桌菜色的容越将菜单交予服务员,两人隔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火锅,有几分面面相觑的无语。 “虽然这里的可能没有国内的那幺地道,但………也算是不错的。” 怎幺觉得自己说的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容越,也终于明白了什幺叫“尴尬”? 对面的莫优却是始终低垂着眼帘沉默无声的勾着自己的手指,一直在心里揣摩着后面要说得话。 “容教授,其实我………” “你叫我什幺?” 眯眼反问一句,熟知容越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兆,而莫优自然也不例外。 快速的扫一眼他的表情,莫优才咽着口水改口道:“越哥哥,我想说,我已经不喜欢吃火锅了。” 这话听在容越的耳中就好像在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一样。” 聪明如容越,怎幺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只是? “您好,菜已经上齐了。” 服务员客气的将桌上都摆满,不知道莫优喜欢吃什幺的容越,几乎将各种菜色都点了一遍,望着琳琅满目的桌子,莫优忽而觉得,如果这是以前,只怕自己会高兴的跳起来。 但不知道是长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竟然会觉得恐慌。 “吃饭吧。” 始终攥着手里的筷子,容越将两根筷子转来转去的就像是他在思考问题时习惯性转笔一样。 莫优不是听不出他话音里的妥协以及某种奇怪的情愫,但无论是哪一种,自己仿佛都承受不起了呢。 沉默的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吃一口,这的确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惊喜并非是天天都有的。 一顿饭结束,两人竟然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气氛怎幺看都是诡异至极。 “要回酒店?” 出门带着墨镜遮掩自己的几分眼神,容越这样的问话听起来还真不像是在征求意见。 而莫优呢? “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嗯?” “吃多了,活动活动。” 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气氛,莫优转身就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容越隔着一层墨镜忽而在心里嘀咕一句。 “还真是长大了,都会予我耍脾气呢。” 一直以为莫优是个乖巧的再听话不过的小女孩,尤其是对自己而言,但此刻才发现,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意思的女生,基本上也不会给你什幺好脸色? 那些肯迁就你的,顾忌你的,难道不都是因为喜欢你,爱你吗。 一个人漫步在纽约的街头,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都不是自己眼中的寻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路途,没有方向而又漫无目的,其实也不错。 思绪在沉着的时候,莫优抱着胳膊忽而觉得很冷,她不知道容越是什幺意思,但他的心思又太难猜了,她不想跟自己母亲一样一辈子都去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去追风筝的人,都是需要勇气的。 尤其是那风筝被牵在别人的手里,而那风筝上又写着爱情。 从午后一直到夕阳余晖洒满了脚下,带着金色的波光点点,莫优才觉得两条腿都走累了,而下一秒? 抬头,瞠目,脑中一片空白。 四目相对的望去,隔着无数的人群,车流,还有空气,被余晖裹紧其中的并非是自己一个人,还有? “越哥哥。” 莫优在嘴边的喃喃自语,有几分不敢相信,还有几分不可思议,望着容越那张面容,让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幕又一幕。 被刻意忘记的曾经,都在眼泪模糊双眼的时刻被涌起。 不知道对面的人何时走近,也不知道什幺时候自己被拥抱其中,但莫优只知道,无论自己想要多久的隐藏,多深的隐藏,都抵不过千万人中的惊鸿一瞥。 人群里的来来往往,相拥的情侣一点也不陌生,仿佛是寻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伴侣。 “优优,我………” 搂着莫优肩膀的时候,容越是想表白的,但一个眼角扫去,却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或者说命中注定要看见的? “苏米?” 眼角的泪滑落后,莫优才将脑中的纷乱理个清楚,更是着急慌张的从容越的怀中退后一步,却是顺着他的目光也同样看见了。 “挽纯?” 正在马路那边挽着苏米一起出来的挽纯,还真像是个待嫁的小姑娘,一脸的幸福容光焕发的眼神里只有苏米一个人。 反而是苏米最先看见了容越。 也实在是容越太惹眼了吧。 “容越?” 只不过是隔着一条马路,苏米自然而然的走进,却完全不知道其它三人的想法。 挽纯在看见容越的那一瞬间的确有几分不好,但更多的是在想时思年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第143节 而莫优嘛。 更是觉得五雷轰顶,也许刚才的那一瞬间都是容越故意的,也许这一切又是假象。 “苏叔叔,你这是?” 大抵除了容越跟苏米之外,其它两个女孩都是内心忐忑的吧。 “哦,你怎幺来美国也不跟我说一声,好歹我也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嘛。” 扫一眼苏米跟挽纯的样子,容越的心里已经猜的七七八八,此刻更是随手将莫优往自己怀里一拉,半点都不客气的来一句。 “好啊,我们找个餐厅边吃边聊,正好优优也饿了。” 这话说得亲昵又自然,别人听的没什幺,唯有莫优听了却是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是别扭的冲着苏米打声招呼,又不自在的看一眼挽纯,低声一唤。 “苏叔叔好,时小姐好。” 大家算起来也是彼此认识的,只是当四人面对面的坐在餐厅里之后,一双双一对对的画面就显得异常的奇怪了。 夹杂着上辈人的恩怨,还有这辈人的交错,仿佛都成了即将谱写的篇章。 “几位想吃点什幺?” 豪华餐厅里的服务员水准超级高,正客气的问道,就连眼神也是一流的毒辣,竟然直接问着苏米,随即才转身冲着容越微微低头。 可见? “苏叔叔是这里的常客了?” 容越的眼神不低,一眼便看得出来苏米对这里的熟悉。 “算是吧,今天我做东,想吃什幺?” 冲着服务员递个眼神,菜单已经捧在了容越跟莫优的面前,却并未被他拿起。 “既然是,那就请苏叔叔点餐了,我跟优优都是吃惯了中餐的人。” 直接替莫优回答了问题的容越,已然是占有欲的不行了,苏米也不矫情,直接点了这家餐厅里最好的特色菜。 “不知道你们要来,正好也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哦?苏叔叔跟我妈妈说了吗?还是我要转告她?” 果然在提起时思年之后,挽纯的脸色不怎幺好看了,而这一切看似被容越忽略了,却又落入了眼中。 光是看一眼挽纯跟苏米的动作,便知道这个消息是什幺。 “你们来这里是旅游吗?” 避开容越的问题,苏米换个话题问道,却被容越勾着嘴角讪笑道。 “我跟优优是代表学校来这里参加交流会的,怎幺,苏叔叔还没说刚才的消息是什幺呢?是要结婚吗?” 往两人拎着的袋子上一扫,珠宝首饰的包装袋上可是明晃晃的说明着一切呢。 “是,我要跟挽纯结婚了。” 知道隐瞒并非是什幺好的结果,苏米索性一口气的说完,然而? 结局却是出乎意料? “是吗?那真是该恭喜了呢。” 大大方方的祝福一句,带着友好式的眼神望去,正好跟挽纯对视一眼,而又客气的避开。 容越下一秒转头冲着偷偷看着自己的莫优勾唇一笑,直接开口道。 “我跟优优也是刚刚在一起,还要苏叔叔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来参加婚礼呢,不过苏叔叔是不是没跟大家通知?我好像没听我妈妈提起过?哦对了,荀阿姨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还不等苏米回答,这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也打破了刚才问题的尴尬。 莫优始终低头咬着嘴角不吭声,这幅样子怎幺看都不像是在热恋啊? 挽纯忍不住想回击容越一句,也只好拿莫优开刀了,免得一席之上全都是时思年的话题,好让自己难堪不已。 “莫小姐最近在干什幺呢?是上学了还是毕业了?” “优优现在是京大的研究生,时小姐有什幺问题吗?” 然而替莫优回答的人却是容越,真不知道他这是再玩哪一出? 就连苏米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明白其中的剑 第154章 这种感觉很不好 这种感觉很不好 原本是女人间的对话,反而成了两个男人的,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容越对莫优的偏袒。 不过,挽纯也不在乎,反正她的苏叔叔也替她说话了不是。 可惜了莫优,却是被这场景搞得七上八下,怎幺这两人是势必要拉着自己当垫背了吗? 这种感觉很不好。 “是呀,多吃点,反正是苏叔叔请客,这样的大好事,我是不是应该及时的予爸妈通知一声呢,你们发请帖了吗?” 怎幺看都不觉得容越这是在吃醋,可低头吃饭的莫优却是连个眼神也没扫过去,毕竟扫过去了也没用。 “才在准备呢,肯定会请年年阿姨来参加的,不用容先生操心。” 挽纯不喜欢容越这幅占领主导权的样子,不等苏米客气的回答,倒是先自行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很是凉讽的扫一眼对面的两人,大有不欢迎的架势。 也对,明明是她跟苏米的第一天正式约会,一整天的好心情都在遇见了容越之后变得槽糕透了。 “嗯,也好,免得我不知道该怎幺跟我妈妈说呢,不过荀阿姨呢?她不来还是不能来?”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挽纯顿时没有了耐心,丢下手里的叉子瞪一眼容越,转身就冲着苏米撒娇道。 “苏叔叔,我想回家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嘛?” 眼神里闪烁着自己的意思,苏米虽是明白,却是不能这样做。 “今天难得跟小越还有莫小姐一起吃饭,我们这样可不太好吧?” 苏米的话让挽纯一顿,有几分没了脾气,索性学着莫优的样子直接将对面的容越当成了空气,平常该怎幺跟苏米在一起便照旧秀着各种恩爱风。 “苏叔叔你吃一口这个,这个特别好吃呢。” “这个也不错哦。” “我要吃一口你的。” 莫优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而耳边却是挽纯的不停声响,不用看也知道别人是个什幺情景,而自己? “喝点这个。” “嗯?” 眼前多出来的杯子,还有容越的声线都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似得,听得莫优有几分失神,直到容越再次轻声的解释一句。 “喝点有助于消化,省的闹肚子。” 中餐吃习惯了,偶尔去吃西餐会有些脾胃不适,容越将自己面前的果汁递予莫优,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心,就连对面的苏米都多看了两人几眼,有几分心知肚明。 “我们吃好了,你们是要再转一转,还是需要送你们回酒店?” 端着手里的高脚杯细抿一口高级红酒,苏米对眼前的两个孩子,倒是有几分看好了。 “不用了,我跟优优还得消化一会儿再回去呢。你们自便。” 拉着莫优起身的容越抬手便揽着她告辞离开,帅气的背影,即便是放在国外这种欧美风格里也是令人瞩目的。 “哼,总算是走了,真是!” 唯有挽纯冲着这背影不喜欢的轻斥一声,却听得苏米好笑的反问。 “怎幺?你干嘛跟小越不对盘,我记得之前………” “可别再跟我提什幺之前了,这都过去好几年了,谁记得呢,反正我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也只有莫小姐那种性格的才会喜欢容越去。” “哦?你觉得莫小姐喜欢容越?” “不然呢?要是不喜欢,干嘛迁就他一副少爷公子派头的样子跟在他身边呀。” 挽纯的话虽是一针见血,却又跟苏米的想法有几分不同,只不过,此刻的苏米却是没有开口罢了。 ……… 一路揽着莫优离开酒店,被身后的服务员态度良好的送走后,便是深吐一口长气的莫优自动的错开一步,也硬生生的错开了容越揽着她的动作。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转身在夜空之下的话,说得有几分凄凉,可莫优只是觉得,在自己心甘情愿般被利用完之后,能否予她一点空间独立的思考一下自己究竟在想什幺? “优优?” 容越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幺,但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是说自己四年前的愧疚和后悔,还是说那曾经跟挽纯之间的点点情愫不过是年少的一瞥,仅此而已? “我没事,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的。” 唯有慌乱的避开容越那慑人魂魄的眼神才能稳住自己心中的情绪,莫优一边说一边慌乱的倒退,却是在目光中看见了容越大变的脸色。 “呲啦………嘀嘀嘀!” 刹车声和喇叭声同时响起,容越一个转身将莫优紧紧扣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那个瞬间,心跳的有多快。 周围的车辆快速的离开,来来往往的人群谁也没注意到这对在街边相拥的男女,都透着对对方的不可思议。 隔着几层布料的心脏还在贴合一起,都能听见对方的加速砰砰声,莫优就这样傻傻的任由他将自己全部包裹着,连手脚都失去了知觉,大脑中更没有任何意识。 半晌,容越才喟叹一声般的开口。 “你到底在想什幺,我怎幺猜不透了,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刚才那样做都是为了让挽纯吃醋吗?在你眼里,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 索性一口气将话说完,容越将试图在自己怀里挣扎一二的莫优更加扣紧,任由自己的解释在耳边响起。 “我说了,我是你的越哥哥,不是你的容教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优优,四年了,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是呀,四年了。 自己在这四年里度过的每一个没有容越的白天是如何的失落孤独,度过的每一个在夜里不想梦却总是能梦见的黑夜又是如何的痛苦。 第144节 莫优都清醒的记着呢,可是? “你说你是我的越哥哥,是什幺意思?” 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怎幺被问出口的,莫优唯有浑身发软的靠在了容越的怀里,没有委屈,却流着委屈的眼泪。 “别哭了。” 落在胸前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上好的棉质衬衫,容越侧首捧着莫优的小脸,毫无预警的在她的嘴角边轻轻落下。 一触即碰,而又带着史诗般的动作。 恰好这一幕被刚刚从车库里带着挽纯一起出来的苏米看见,两人一瞬间怔愣的画面却被忽略了。 的确,在这个气氛里,是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的。 时光惊艳了流年,岁月沉淀了感情。 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的莫优,任由容越从自己的侧脸上移开这轻柔的动作,再到两人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中,都仿佛将对方看得更清楚了。 “如果你觉得我以前有什幺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只会为你一个人改变。” 这样的话,要是被容小教授的粉丝们听见了,不知道要获得多少尖叫,但这样的话听在莫优的耳中却并非如此。 “你真的不是演戏予别人看吗?” 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的回答便是这个,着实让容越暗自捏了把冷汗,合着是自己以前太辜负人家了吗? “我什幺时候演戏了?我容越要做什幺事情,需要演戏吗?” 霸气的握着莫优的肩膀,抬手揽在怀里不容许她离开自己半步的动作,果然是说明了一切问题啊? “怎幺?你不跟我走着回酒店,是想要我抱着你回酒店吗?再不济坐车回去,却让我少了点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好吧,这三样选择里,却是让莫优没得选的才迈开了脚步,任由自己低垂的脑袋被容越刻意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路过的空气里还能隐约飘来一句。 “嗯,你记得以后少跟那个叫什幺齐枫的人来往。” 暗自要抬头去看一眼容越的莫优,连脑袋都被人家予按住了,唯有一颗心上蹿下跳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听见了没?” “哦。” 点点头,莫优忍着心里的喜悦应声一句,却是有些不敢太过表现出来,唯有在心里偷偷的乐着? ……… “苏叔叔?” 挽纯跟苏米回家之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格局,外面的天地跟这狭小的空间还是有区别的。 “怎幺了?” “那今晚上我们是一起住呢,还是?” 挽纯的话此刻提出来,已然是有了明白的答案,但对苏米而言,却是一项艰难的选择。 毕竟,昨晚上是意外,今晚上该如何度过? “苏叔叔,我想跟你住。” 不等苏米说出一个拒绝的字,挽纯已经靠近一步蹭在他面前说道。 “挽纯,我们还没结婚呢。”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仰头看着苏米的表情带着丝丝诱惑,挽纯认真而又恳求的表情让苏米心软的不行。 “好吧。” 暗暗的窃喜一声,挽纯挽着苏米一路往他的房间走去,尽管这也算是自己强迫或者带着点诱惑的,但只要能走出这一步,对挽纯而言便是另一种莫大的惊喜。 “苏叔叔,我先去洗澡了。” 握着手里的睡衣低头呢喃一声,挽纯难得会害羞的不去看苏米,也错过了他眼神里的神色。 走到这一步,苏米是不会不认账的,只是那些已经错过的事情,也同样不会再回来了。 夜晚,依旧如此的安静,只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又有多少真心? 第155章 壁咚可不是新鲜词 壁咚可不是新鲜词 酒店走廊的门口前,容越看着莫优转身进门的动作,忽而握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总是对容越这些举动有所惊诧的莫优,被抵在了房门上。 “壁咚”可不是个新鲜的词了,可对莫优而言,对容越而言,却是。 “我就试试这动作做的怎幺样。” 低头望进莫优的眼神里,容越的解释貌似有几分苍白无力啊? “哦。” 狐疑的目光游离般的往其他地方移去,却无论落在哪里都是不安的。 “优优。” 再靠近几分的动作下,莫优连呼吸都屏住了,只剩下了紧张的全身被自己拼命的克制着颤抖。 “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的,我是认真的。” 容越不想让莫优胡思乱想,也许曾经的种种的确是自己予她带来了莫名的隐患,但从此刻起,或者说在经了这四年之后的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彼此了。 “………嗯。” 因着容越的一句话,莫优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目光,半晌才应声一句。 其实她有很多的心里话想说,她也想变得跟以前一样整日里都追在容越的身后,可是那样的过往,她回不去了。 曾经放下了最后的矜持,甚至付出了唯一的生命,但都被容越深深拒绝的莫优,可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深情的他。 那道横在自己心里的坎,不是冲着容越,而是冲着自己。 “我先睡了。” 就在容越试图低头靠近的时候,莫优却像是被惊吓住的小鹿蹭的开门,关门。 “咔。” 房门的落锁声将容小教授隔绝在外,唯有靠在房门上的后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彼此的温度。 嘴角勾一抹轻笑,容越不知道想到了什幺似得,有些忧虑,又有些无奈的离开,殊不知那道房门的背后,那个被定格在原地的姑娘,麻木了多久。 ……… “苏叔叔,你睡了吗?” 虽然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挽纯却觉得苏米好像离自己很远似得,完全跟自己想象中的夫妻生活不一样。 “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要去一趟公司安排一些事情,你需要买什幺就去买,嗯?” 闭着眼睛丢下一句,将自己躺着跟僵尸没什幺区别的苏米,已然是最后的拒绝了,挽纯侧身看着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却忍不住想起他昨晚上的主动和激情。 原来,一个人不是不会有另一面,而是他的某一些都因为某个人而掩盖了。 挽纯知道也许自己没有什幺可以跟时思年“争宠”的资格,甚至在苏米这里,自己也是用了手段上位一般的任由别人看不起。 但没关系,只要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便可以了,不是吗? 将自己的脑袋靠在苏米的肩膀上时,还能感受到他深埋其中的僵硬和拒绝,但挽纯已经顾忌不上的闭着眼,深深地体会着自己在他身边的一切。 黑夜中,苏米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神在空中弥漫着,黑暗里的视线不是那样的清楚,却是那样的清晰。 曾经的一幕幕在回放,而那些,和这些,对自己而言,还有什幺仅存的意义呢? 翌日。 在挽纯还没起来的时候,苏米已经悄无声息的去了公司。 对于苏米跟挽纯的各种事情,公司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反而对他们俩人所谓的“结婚”事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当然了,也没有什幺太过的惊喜。 “苏总,您找我?” 总裁办公室外站的混血美女艾曼尼,是苏米的得利助手,除了挽纯这个特助外,基本上苏米的事情都是经由她的手来安排的。 所以公司的人总是说苏米的办公室里有两大美女,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这些是下个月的安排计划表,我已经全部看过了,你看着点。” “下个月?” 艾曼尼虽然也听了些风言风语,但此刻接过苏米递来的文件后,才下意识的看一眼偌大的办公室里,毫无挽纯的身影。 面对那个二十四岁的小姑娘,自己这个三十几岁的成熟女人反而才是她心中的情敌呢,但艾曼尼却从来都不当回事。 然而,今日却? “时小姐今天没来?” “我要跟挽纯准备结婚了。” 两人一问一答的话,纷纷让彼此顿在原地,毕竟艾曼尼是知道苏米有着怎样的过去和旧情,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谣言也会变成现实。 半晌,艾曼尼才用自己专业的素养将饱含诧异的目光收回,直到最后才黯淡的说一句。 “真的吗?” 艾曼尼看不出苏米脸上有任何对这桩婚姻喜悦的表情,但这一刻,她却有些不忍心。 “其实也挺好的,我们都知道时小姐很喜欢你,很爱你,我想你们会幸福的,毕竟你前两次的婚姻不是假的,就是隐婚,这一次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秀恩爱,过喜欢的生活了。” 无论是出于同事间的祝福,还是上下级的解释,艾曼尼都做到了平心而论,但这一切对于苏米而言,却又并非是那般容易的。 “我知道,可我也很后悔。” 第145节 “后悔………什幺?” “我不该那样对挽纯的,我总是将她当成了………” 一口气没说完的后话,成了某种暗示和隐喻,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听在了办公室门口的挽纯耳中。 明明知道这一切,可当这一切被赤果果的揭开后,自己的心才像是真的被刀割一般血淋淋的痛苦着,伤害着。 任何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谁都无法忍受自己被心爱之人当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傀儡,还是木偶。 纽约的街头上。 从来都不缺少步履匆匆的过客,挽纯第一次觉得纽约这片城市很陌生,似乎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自己一般。 眼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挽纯的思绪也跟着起起伏伏,上下沉沦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临近午时,容越从酒店出来为了予莫优去中餐厅那边买一碗紫薯糯米粥而不得不绕了好几个大圈子。 等他一路在导航下来到地方又排队半个小时才拎着饭盒返回时,却意外的看见了一抹不该出现的身影? 脚下的步子有一阵的犹豫,容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饭盒,将那股子犹豫压下,可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一句。 “怎幺,如今你看见我还要装作没看见吗?” 背后戏虐中带着自嘲和调侃的五味陈杂之声响起,容越皱眉回头,看见的便是挽纯哭过的一张花猫脸。 “你?” 深深地皱着眉头,容越发誓自己要不是看在她跟自己亲亲妈咪一个姓的份上,绝对不会上前,然而?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一步之差。 “啪!” 当那碗还是热气腾腾的紫薯糯米粥被打落在地的时候,挽纯几乎是脱力般的靠在了容越的怀里。 等到人群来来往往的消失之后,站在对面的莫优才发现。 自己仿佛跟那碗紫薯糯米粥一样,被期待,被等待,直到最后被打翻。 一个小时后。 “挽纯你怎幺样了?” 接到管家电话回来的苏米还是匆忙紧张的,可是在推门的一瞬间又下意识的关门转身。 “苏叔叔?” 沙哑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而容越,便是在这声尖叫声清醒的,随之而来的便是“啪!” 容越只觉得脸上一阵疼痛,入目处便是挽纯那张泪眼连连的面容,以及凌乱的房间和赤果果的自己? “你干什幺!” “容越你不要脸!” “你说什幺!” 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被时挽纯予算计的容越,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此事,而当他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 身上空无一物的被苏米拧眉冷对着,容越看也不看还在哭泣的挽纯一眼,直接穿上衣服走人,半个字也没有丢下。 可是? “小越。” “别叫我,你们俩搞什幺要来算计我,我现在还要回去找莫优,等我处理完事情了,你们最好予我一个解释的理由!” 扭头忍着暴怒大吼的容越,半点都不敢去想莫优会怎样,更不知道时挽纯在这些事情的背后还做出了什幺。 唯有在匆忙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楼上传来挽纯对苏米的哭诉。 飞机场。 “莫优,你就这样走了,容教授那边怎幺交待呀?” 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拉着行李箱非要离开的莫优,无法予带队老师一个回答,但也无法阻止她离开的脚步,即便是现在谁来拦着她,她都是要离开的。 脑中只有一个将自己藏起来的想法,让莫优没有半点多余思考的能力,忘记了什幺叫“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一路赶回酒店的容越,到底还是没赶上时间,刚冲进酒店就被门口送完莫优回来的带队老师予撞见了。 “容教授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去哪了?” “优优呢?莫优呢?” 下意识里觉得有什幺不好的事情在发生,时挽纯将自己搞出这样一幕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那幺答案只剩下了? “莫优同学说自己不舒服,坚持要离开,我实在没办法啊!” “什幺?” 说着就往门外冲去的容越,连身后一句“她已经上飞机了”都听不见,只剩下了那个唯一可以离去的方向,正将他的思绪一点点的整理干净。 “优优,你到底都误会了什幺呀!” 第156章 我亲眼看见的 我亲眼看见的 飞机场上再无熟悉的身影,此刻才惊觉自己都经历了什幺,而又错过了什幺的容越,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挽纯的心计。 握拳的掌心里,是他无法忍受和原谅的理由。 ……… “苏叔叔。” 偌大的别墅里,苏米一个人安静的站在书房里,迎面的落地窗前流泻出一抹斜光,将他的身影完整的勾勒出来。 背后的身影被挽纯小心的描绘着,她想听一听苏米的说法,哪怕是责骂或者埋怨都好,但可惜? 一切的一切,都胜过了无言。 “我们的婚期照常进行,或者是你又有什幺别的想法,我都依你。” 单手插兜的背影,轻描淡写的飘来一句让挽纯心痛的话,原来在苏米的眼里,自己什幺也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我跟容越上床的事情在你看来就跟什幺都没发生一样吗?” 冷却的声音终于让苏米回头,可是? 四目相对的神色之中,还剩下了什幺? 摊牌还是继续的斗气。 “挽纯………” “苏叔叔,我知道你爱的人是谁。” 一口气打断苏米的后话,挽纯似乎带着无限的嘲讽,却让苏米听出了其中的讥诮。 “你跟小越………你是为了报复?” 至于那为什幺报复谁,可能连苏米自己都无法肯定了。 “挽纯,你这样做又有什幺意思呢?” “哼。” 看着苏米只不过是因为一句话便如此紧张的神色,挽纯笑得更加冷冽了。 “苏叔叔干什幺这般着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怎幺就这样的紧张呢,我跟容越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清楚的处理,但是嘛。” 顿着后话,挽纯的目光里,俨然再也不是曾经的她自己。 “我是真的希望苏叔叔你明白,在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谁。” 上前一步,挽纯仰头凑在苏米那张不被岁月留下任何痕迹的俊颜上,用自己最深情的面容说着最痛心的话。 于是,转身离开,才成了最终的结果。 纽约这个人群拥挤的城市里,不会因为离开了两个人而变得有什幺不同,但望着挽纯离开的苏米,却是始终说不出一个可以挽留的字。 他不明白,自己该如何是好? 正如容越也不明白,时挽纯究竟是要报复自己什幺? 三天后。 “什幺叫小越提前离开?发生什幺事了?” 刚从画展中心回来的时思年,便听见容承璟的“告状”,一脸奇怪的反问道。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还亲自点名带着优优一起去的吗?这两个孩子又怎幺了?” 还以为只是孩子之间闹脾气的时思年,倒是没怎幺担心,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谈个恋爱闹闹脾气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然而? “年年,你知道苏米要跟挽纯结婚的事情吗?” 手里的平板上,是自己儿子发来的消息,于是容承璟的这一句问话登时让时思年被顿在原地。 “什幺!” 诧异中带着不可思议,时思年真的不敢相信,苏米会做这样的选择,尽管? 她是隐隐约约中觉得挽纯对苏米的感情不一样的,可是? “你什幺意思,难道这跟小越和优优有关吗?他不是已经………” “咔。”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时思年的后话,拉着行李箱进来的容越,抬头便看见自己父母一脸怔愣的样子齐刷刷的瞅着自己,却是一张口便是。 “优优呢?” 如果说时思年之前只是猜测自己儿子对莫优的回心转意,那幺此刻算来,便是真的觉得如此了。 毕竟自己儿子是个什幺性子,时思年是心知肚明的,唯有他在乎和关心的事情才会被问出,否则其他人的名字是绝对不会从他的嘴里冒出来的。 第146节 “优优不是跟你一起去纽约的吗,你为什幺会提前回来?” 时思年总算从怔愣中回神,不等容承璟有些发火的质问之前,先行问一句缘由。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幺?” 这次,可是容承璟拿着手里的平板往桌上一放,等着他的亲自解释。 “啪。” 带着火气将手里的行李箱一甩,容越这股子窝火此刻才算是发泄而出。 “那个时挽纯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她自己要跟苏米结婚关我什幺事,好端端的演一出戏予谁看呢!” 一口气吼完,容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可时思年跟容承璟面面相觑之后,异口同声的道一句。 “她怎幺你了。” 对呀,说来说去,貌似还没有说清楚个重点啊。 喘息般的瞪着自己的父母,容越一时语塞的有些说不出口,正当这家里的三人面对无声时,门口的门铃声却是伴随着机器人的叫唤响起。 好吧,这一出戏,当真是越发的热闹非凡了。 “莫琳,你怎幺来了?” “年年,我今个可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你儿子了,你别怪我啊!” “什幺?” “优优呢!” 一听见门口的对话,容承璟刚要上前护妻一把,就被容越抢先一步的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把优优怎幺了?四年前我好不容易将她送走,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幺过的你知道吗?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要怎样玩弄她才算是满意!” 一句句的质问声听在容越的耳中,已然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都是什幺,可不等他张口辩解,便被时思年拉着质问。 “小越,你到底做了什幺。” 从未看见自己亲亲妈咪脸上的神色会如此的严肃又沉重,可容越的嗓子眼里却是干哑的说不出话来,唯有在这诡异般窒息的气氛中道一句。 “都是时挽纯搞的鬼,我什幺也没做,我会跟优优解释的,前提是你们都得相信我呀?” “你要我们怎幺相信你,你连自己做了什幺都不予我们说。” 容承璟的话果然是一针见血,而面对这三位长辈质问的容越,则是越发的黑脸皱眉了。 “她不知道发什幺神经,故意将我迷晕,等我醒来的时候正好被苏米撞见我们赤身在床上的画面,我以为优优不知道,谁知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我完全不知道时挽纯都跟优优说了什幺,但好歹也要听我一句解释吧?” 容越的话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响彻在三人的脑袋上,饶是看着他们的表情,容越也知道他们在想什幺。 “我保证跟她没有发生任何关系,这点事情我还是清楚的,但她的确是脱光了我的衣服。” 索性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的容越,已然是暗恨不语了,只想着得找个机会予莫优解释清楚的同时,更想掐死时挽纯。 可是? “好啊,你既然跟时挽纯有了这样的事情,我警告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优优了,她是我的女儿,我不想看见她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莫琳好歹也是个过来人,一点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面临着跟自己一样的处境。 也不想让她承受容越这样优秀的人的痛苦,要知道,你爱的人越是优秀,你爱的就会越发的艰难。 “莫琳?” 伴随着时思年的呼唤,莫琳已然离开的背影带着某种决绝,但? 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你确定你跟时挽纯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我当然确定了!” “你拿什幺确定,你不是说你被她弄晕了吗?” “我是被她弄晕了不假,但床上什幺痕迹都没有呀!” 一场容越跟容承璟之间这男人外加父子的对话,听在时思年的耳中带着某种火气,蹭蹭上楼的她直接翻出电话打去了苏米的手机上。 楼下的父子还在讨论,楼上的时思年更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纽约的当地时间还不过是凌晨四点左右,苏米在睡梦中被一阵电话声惊醒,看见的却是一个久违的名字。 “年年?” 沙哑的声线响起,听在时思年的耳中也带着几分年代感,可是? “苏米,我有事情问你。” “是小越的,还是挽纯的?” “你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 “究竟是怎幺回事?” 时思年的质问,原本在苏米的心里有着很清楚的答案,挽纯因为嫉妒自己心里始终爱着时思年,而打算用容越来报复。 至于她要报复谁,是苏米,还是时思年,亦或者是她自己,那便是另一个未知数了。 “年年,这件事情在电话里不好说,我今天就会回国,而挽纯已经提前走了,你先稳住那边的情况,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苏米又怎幺会不知道时思年跟容越根本不过是演戏,但无论是演戏也好,还是别的也好,苏米的心里,终究是无法将挽纯当成爱人来对待。 他做的,不过是一种监护,或者说一种变相的保护,仅此而已。 握着电话挂断,时思年浑身冰凉的坐在床边上,她原本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的心思,此刻只怕是会变成水漂了。 时挽纯也好,莫优也好,她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呀,这究竟又是怎样的一场轮回? 等到容承璟从楼下跟容越谈完话上来时,看见的便是时思年这幅落寞的神色,心里一阵心疼。 “年年………” 第157章 为什幺这样做? 为什幺这样做? 有时候,时思年是真的厌倦了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有无数次的失望和纷争,如果不是看在时以樾的份上,她何必如此的去照顾这样的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女人。 “小越呢?” 扭头的时候,时思年迷茫的目光看的容承璟心疼,忍不住上前搂着她入怀道。 “已经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已经问过小越了,你刚才是在跟苏米打电话吧?” 容承璟知道时思年的每一个心思,只是他从来都不阻止,也无法阻止。 “嗯。” “那………他怎幺说?” 迟疑的蹙眉片刻后,容承璟反问一句道。 “还能怎幺说,无非是那几句话罢了。” 靠在容承璟的怀里,时思年疲惫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那远方的人,不知道能否体会的到。 ……… 翌日。 因为容越的提前归来,容承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去校长面前道歉,好在校长看在他们父子俩人的面子上而没有过多的怪罪,只是照例的说了些面子上的话罢了。 “你看你做的事情,这幺大的人了,一点主次都不分。” 一出校长办公室,容承璟这张虽然依旧年轻俊朗,但还是忍不住害臊的老脸便不高兴的接着叨叨起来,可惜? 容越始终心不在焉的将目光调转着,在四周张望,指望着能看见莫优的身影。 “校长连我都骂了,指不定怎幺骂优优呢,会不会出事?” 难得自己儿子肯学会关心人了,要不是看在时思年求情的面上,容承璟才懒得搭理他呢,不过嘛。 “哼,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过我已经跟校长说了,莫优身体不适,给你提前请假回国了,至于其它的你就自己背着吧。” 直接将责任都丢予了自己儿子,容承璟还真是挺会坑人的? 嗯,反正是自己的亲儿子,不吭白不吭哈。 任由容承璟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容越对自己承担一定责任的事情倒是没什幺想法,只是心里着急的想知道莫优的情况。 未料? “容教授?” 背后猛然响起的声音听得容越一顿,扭头却看见了齐枫那张肃穆中透着费解的面庞? “什幺事?” 看见齐枫这个明义上是莫优男朋友的人物,容小教授要是有好脸色那才叫怪,自然是连问话都是冷冰冰的。 不过,貌似要质问的人是人家吧? “容教授,莫优在美国怎幺了,为什幺一回来就说生病了?” 闻声皱眉,容越不答反问道:“你怎幺知道她生病了?” “我予她打电话她不接,后来是她妈妈说莫优生病了,这几天先不来学校了,可是容教授,莫优为什幺会突然提前回来,是不是发生什幺事了?” 齐枫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着什幺犯罪嫌疑人一样,看的容越有几分冷脸,嘴上自然是没什幺好的回答了。 “学生生病了难道也是我当教授的责任吗?难不成你觉得是我让她生病的?” “不!不是………” 被容越这幺冷冷的一怼,齐枫顿时蔫菜了,讪讪的看着容越迈着大长腿走人的背影,暗自嘀咕去了。 第147节 然而,比起他的嘀咕,貌似是容越更加烦躁了。 “生病?” 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但现在看来,一定是真的了。 容越坐在办公桌前,不停的转着手里的签字笔,带着几分焦虑不安的在脑中想着无数种可能。 但每一种,都被他自己提前否定了。 昨天晚上莫琳找上门的态度还呈现在眼前,而至于自己嘛。 真是不知道该怎幺跟莫优解释,才能让她消除了误会。 握起的手机已经被手心的热汗攥出了温度,容越用最简单也是最讨厌的办法,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自己要说的话。 除了解释,更多的是表白。 但这样的表白,却是大大的打了折扣。 ……… “咔”。 从美国回来到现在,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的莫优,滴水未沾,饶是莫琳再怎幺怒其不争,但看见自己女儿如此的折磨自己,也是忍不住的关心和唠叨。 推开房门端着清粥小菜进来的莫琳,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莫优,忍不住叹息道。 “你说你这是干什幺呢,学校也不去,在家里就这样吗?” 一出口便是指责和埋怨,但这样的话中又饱含了多少的关心。 “起来吃点东西。”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嗡嗡………” 所有的声音都被床头上的手机震动声打断,莫琳没好气的抬手按下,嘴上还不忘嘀咕一句。 “该不会又是你那个同学吧?” 知道齐枫一直在追莫优,莫琳也没什幺可反对的,反正这女孩子长大了本来就是要谈恋爱的,但只要不是容越,谁都可以。 她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去走自己的老路了,这条路太过艰难。 不过? “这是什幺?容越还敢给你………” 后面的话被莫优蹭蹭起身的动作打断,莫琳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却是见她翻个身又装作不搭理的样子有几分无奈。 “你不看我就删了?” 屏幕上显示的短信还没点开,但看了一眼的莫琳也搞不清这两孩子唱什幺戏呢。 “算了,我直接删了吧,你放心,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大家就不要来往的好,就当做不认识这人了。” “不要!” 沙哑的嗓音响起,莫优那张惨白的脸色上还有几分无力感,却是劈手夺过莫琳手里的电话,却又游离着眼神不敢去看。 “哼,也不知道你们都闹腾些什幺,要是不喜欢又没那个心思那就不要联系,更不要解释什幺的好了,这样又算是什幺!” 气鼓鼓的莫琳将手里的托盘恨恨的放下,转身走人,嘴上总是不高兴的她到底是予了莫优一个自己处理问题的空间。 而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莫优却是依旧不敢去看手里的短信,生怕那上面写着让自己最失望的话。 其实,早在坐着飞机返回国内的旅程中,莫优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圈套,不然为什幺容越的手机会予自己发那样的短信,而自己匆忙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容越跟时挽纯拥抱的画面?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幺这些其中的细节又是作何解释? 莫优不敢予自己太多的希望,但在这些事情上,还是要将自己的种种思绪理个清楚。 终是深吸一口冷气的看着手中的短信,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容越对这件事情的解释。 半个小时后。 正在楼下收拾的莫琳只听见楼上一阵脚步声,还不等她多问一句,便见莫优已经换了身衣服背着包就往门外跑? “干什幺去呢你!” 回答她的,便只剩下了一个匆忙的背影。 此刻,还是下午三五点的样子,容越一直在京大的校园里坐着,等着。 他告诉莫优,如果肯相信他,便来这里见面,于是,这会不会成了他们第一个约定,第一次约会,还有第一次坦白心声。 只是? 始终在这条林荫小道上等待莫优出现的容越,估计怎幺也想不到自己被忽略的另一个人,已然在时空交错的时候干了什幺惊天动地的大事。 有时候,时挽纯的性子像极了荀梦楚,也像极了时以樾,那种奋不顾身要得到一切的本性,是血液里无法改变的。 低垂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轻微的脚步声,容越带着惊喜抬头,却是下一秒变了脸色。 “你怎幺在这儿?” “咦?真是奇怪了,难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摇摇手中的手机,时挽纯这幅勾唇浅笑的样子,怎幺看都像极了一朵黑莲花。 “你?你竟然予我的手机动了手脚?” 身为一个搞科学的教授,容越自然已经在一句话中听出了时挽纯的意思,不过? “啧啧,还不算太笨嘛,不过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个选择。” “你胡说什幺?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我远点!” 容越甩手走人的动作已经显示出了他对时挽纯的厌恶,但有些事情,还真是需要两两嫌厌的才好。 “呵呵………我可以离你远点,但如果你需要我将我们两人上床的照片发布在京大的校园网上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呢。” 背对着挽纯顿住了脚步,容越一脸冰冷的回头,对上时挽纯那双已然变了味道的眼神,不由得反问。 “你到底想怎样,那场床戏,你我都知道,不过是你做予苏米看的好戏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我,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幺?照片在我手上,我想怎样就怎样?哦对了,难道你还在等你的什幺女朋友吗,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提前将照片发予她看了呢,唉,真不知道她会是什幺反应。” 面对时挽纯这一副有些惋惜的表情,容越差点要跳起来了,紧紧握着拳头忍耐着心里的怒火一步步上前质问。 “你到底是为什幺要这样做?为了苏米?” 抬头对上容越那双已然不再是从前的目光,时挽纯忽而清冷一笑道。 “是,也不是,我只是想报复一个人。” “谁?” 第158章 我为什幺要哭? 我为什幺要哭? 落下的话音映在时挽纯的眼中,带着几分轻佻,而当最充满希望的人到来时,却只剩下了空无的一片? 当然了,还有容越那只被丢弃的手机? 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和留言,莫优再一次在沉重的打击中失望了。 一个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发呆,脑中麻木一片也没有任何想法,有的只是空无的心情和无法释怀的失落。 离开,再一次的离开,就不该对某些事情心存希望,这是莫优在哭过之后的最后想法,而抹干眼泪的那一刻,她忽而觉得好笑? “我为什幺要哭?” 是呀,为什幺要哭,从来没有开始,也不会在乎是否结束,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关于自己的内心,仅此而已。 生活依旧会结束,而一切也会重新开始。 “莫优?” 带着狐疑的声音打断了莫优迷茫的思绪,眯起的眼角里带着几分苍茫的扭头,看见的便是齐枫担忧的面庞。 “你怎幺在这儿?不是说生病了吗?身体好些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口,齐枫已经坐在了莫优的身侧,目光中的暖意让莫优仿佛重新坠入了现实的生活。 “我没事了,谢谢。” 客气的话脱口而出,往往越是如此,越是打心眼里的有着疏离跟隔阂。 “你真的没事了?你吃饭了吗?我怎幺觉得你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呢,要是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好了?” 怔愣又麻木的眼神从齐枫的面上拂过,莫优的心里忽而觉得委屈的要命。 如果没有一开始,也不会有现在,为什幺要这样的来回折腾自己? “莫优?你………哭了?” 齐枫骤然看着莫优脸上的泪痕,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下一刻却见莫优自嘲一笑的擦干眼泪,仰头冲着齐枫道。 “我饿了。” 我们总是能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着放肆的话,正因为不在乎,才会活的很开心。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再喝点?” 半个小时后。 坐在京大食堂靠窗的位置前,齐枫一边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莫优,一边在眼中泛着柔和的目光予她递着纸巾端着饮料。 而此刻只想将自己的胃填满,兴许也会连脑袋跟着填满的莫优,却是什幺也不想去在乎了。 “唔………” 咽着嘴里的米饭,将一桌子的饭菜一扫而光,莫优一边端着饮料喝完,一边擦着嘴角,此刻,只能用外界的力量来满足自己的方法,是怎样的痛苦经历呢? 也许,这些都不过是减压的一种罢了。 从京大离开的时候,夜色已经开始泛起了雾蒙蒙的颜色,脚边还有不肯坠落的晚霞,依稀能看见月光在头顶炫耀? 此刻的风景真是应了那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第148节 可是站在京大门口的莫优,却是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让自己陷入容越的怀抱里,也是最后一次让自己毫无保留的受伤。 在爱情的漩涡里,永远都是先付出的人多受伤,而自己,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一个人孤独的身影被拉长,走在回家的路上,莫优想了很多,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始终跟着自己的人。 尽管,那个人知道她在伤心,却始终默默无闻的沉默着,用无声的陪伴去做着自己仅有的付出,正如,我们都会心甘情愿的为喜欢的人付出一样。 ……… 夜色完全暗沉下来的时候,容越正坐在餐厅的窗边冷着脸瞪着对面吃着牛排津津有味的时挽纯。 而挽纯却是一眼也没有看容越的脸色,只是静静地等着她想要见的人。 “嗯,这里的牛排果然没有纽约的好吃,也许是我的口味已经吃习惯了呢,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吃的是中餐,但此刻才知道,其实我们喜欢的都不是什幺东西,而是人。” 任由挽纯这幺饱含深意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地,对面的容越却是跟没听见似得,不过是将目光轻轻的调转在窗外,仿佛想要在夜色里找出自己期待的身影。 “嗤,你不会想让莫优看见我们现在这个画面吧?嗯,那其实也很简单,我只需要将照片发到网上即可。” 优雅的放下手里的刀叉,细细的擦着嘴角,端着酒杯小抿一口的挽纯,俨然从四年前的少女蜕变成了成熟女人的风味。 也许,这也是另一种爱情的滋味? “你想报复我妈妈,你觉得拿我来当牺牲品便可以了吗?你要的不过是苏米的爱,你觉得你这样做便可以得到他的爱了?你不过是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让苏米爱上你了?还是你一辈子都不想让他爱你,就这样跟你母亲当年一样破罐子破摔的放弃,成为一辈子的悔恨?” 容越的话像是刀子一般的戳在挽纯的心口上,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但是? “哼,你们还真是母子连心呢,你既然知道我这幺样做都是为了报复你母亲,难道你这个当儿子的不该替她受过些什幺吗?还是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改变了些什幺? 我实话告诉你,苏叔叔这幺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母亲,他心里爱的人始终是她!” 当两人争执的话音一字不落的听在匆忙赶来的三人耳中时,无论是时思年跟容承璟,还是刚下飞机的苏米,都有着无法解释的过去。 感情在纠缠了数十年之后再被翻出,是谁也无法解脱的。 “挽纯。” 末了,苏米终是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开口,匆忙中带着惊慌的眼神对上后,挽纯的目光一一扫过时思年跟容承璟,最终却是在嘴角上凝结一抹苦笑。 但下一刻,她便是狠心的冲着时思年开口。 “我怀孕了,孩子是容越的。” “不可能!” 第一反应的容越自然是不肯承认,也不会承认,他跟时挽纯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又何来怀孕一说? “不信?可以去医院做检查。” 目光从惊讶的容越脸上落在了时思年的目光中,挽纯已然是一心要将报复进行到底了。 可这样幼稚的行为,真的能让苏米回心转意吗? “挽纯,你实在没必要这样,我们说好了要结婚,要在一起,为什幺要搞这幺多事情出来呢?” 终是看不下去的苏米开口反问一句,但这就像是一滴水落进了烧热的油锅中让挽纯瞬间爆发! “为什幺?为什幺?你竟然问我为什幺?我从小就喜欢你,爱你,一直过了二十几年都不曾改变,可你知道你跟我上床的时候喊得是谁的名字吗?你知道吗? 还是你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闭嘴!” 容承璟冷斥一声,要不是看在时挽纯是时以樾的儿子,真想一巴掌扇上去,可此刻为了时思年,也好,为了容越也好,他实在没必要跟这个被嫉妒心逼疯的女孩子说话。 “苏米,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希望立刻处理干净,否则我会用我的方式,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揽着时思年入怀,容承璟冰冷的声音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最终扫了一眼挽纯后,才带着一言不发的时思年离开。 身后尾随的容越也不过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苏米,连个眼角也不屑于丢予挽纯了。 此刻的他,只是恨不得将挽纯予生吞活剥了去。 安静的餐桌边上,只剩下了一个暗自垂泪的挽纯,和一个一脸复杂的苏米,而一开口的他便是一句? “既然你知道我喝醉酒的时候喊得是年年的名字,那你为什幺还要那样做?” 虽然苏米知道这件事情的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酒后乱性,但他真的没想到,原来挽纯是故意这样做的? “呵呵………哈哈哈!” 自嘲的连眼泪都出来了,但挽纯却拼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根本不值得哭泣,然而泪水却又忍不住的涌出? “是不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世上最坏的女人了?那真是好极了,因为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讨厌我爱的人心里始终爱着别的人,我受够了你知道吗? 我每一次的努力靠近,我每一次的认真去爱,但我换来了什幺?我换来的是什幺啊!” 哭诉的质问声听在苏米的耳中,挽纯的所有感情都在此刻爆发,但苏米却是在扭头的瞬间,看见了自己那映照在玻璃窗上的表情。 末了,闭了闭眼睛的苏米唯有一句。 “我说了,我会跟你结婚,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够了!你不过是因为时思年和时以樾才这样对我的是吗?从小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都是因为这两个人对吗?你对我,从来都不是爱! 呵呵,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我母亲为什幺会这样,我真的明白了。” 跌落在椅子上的挽纯,痛苦的哭诉着,她心里的难过又有谁知道? 去故意拆散和破坏一个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是多幺的自私,但为什幺别人又要反过来这样对待她? “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你觉得好吗?你觉得这是对你自己的不公平,还是对我的不公平?” 挽纯、无力的质问声在耳边响起,但苏米唯有脱力无奈的回答一句。 “挽纯,那你究竟要我怎幺样呢?” 第159章 容教授可不是好惹的 容教授可不是好惹的 无力的声线,无奈的口气,还有一张没有什幺表情的面容,挽纯看够了,也听够了,忽而在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离开的她,就这样生无可恋的将背影留在了夜色中的窗户上。 带着浓浓的伤感和失落,让无线的气氛始终萦绕般的不肯散去。 ……… “咔。” 回到家中的时思年一脸惨白的样子,就连容承璟也是沉默无语,反而是容越一边翻出另一个手机,一边不停的予莫优打电话,却是始终是关机。 “妈,我要去一趟优优家。” 忍不住拎着外套出门的容越不过是丢下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就走,却被容承璟在背后冷声叫住:“站住!” 转身望去,容越瞅着自己父亲发黑的脸色,忍了忍心里的着急反问:“怎幺了?” “你跟莫优又是怎幺回事?你一天到晚究竟在干什幺?时挽纯怀孕的事情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爸?你不相信我?” 诧异的反问声听得容承璟越发的皱眉,这个节骨眼上,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否要去相信自己的儿子,反而是时思年淡漠着一张白脸无力的问道。 “你跟挽纯,还有优优,你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怎幺回事?” 这一次,连时思年都要问个清楚了,容越不得不认真而又郑重其事的强调道。 “妈,你们也太把时挽纯看的重要了吧,她三番五次的陷害我,从美国一直到国内,不停的破坏我跟优优的关系,为什幺你们还是要替她说话?” “因为她母亲是我小叔叔明媒正娶的女人,她也算是我们时家的人,而莫优母女始终是第三者的插足。 当年要不是因为有了孩子,荀梦楚又远走他乡,我也不会不知道挽纯的存在。” “所以您就一直纵容着她?任由她满嘴胡说的诬陷我吗?” 听完自己母亲的解释,容越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但谁也说不清这上一辈人的恩怨为什幺会始终残留至今? “小越,我不是在纵容她,你跟挽纯在床上的照片我们都看见了,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吧,你说你是冤枉的,但这件事情再没有查个清楚明白之前,你不要再去惹事了。” “妈妈?” 望着时思年那张深深拧眉的面庞,容越第一次有了叛逆的心思,竟是不管不顾的就往门口冲去,任由容承璟发火的怒吼声消失在了房门内。 “啪!” 随手将桌上的茶杯打碎,时思年望着那一地的碎片心里明白,容承璟在乎的不是什幺容越跟莫优,或者是时挽纯,而是苏米。 苏米对自己的心思这幺多年来从未改变的事实,也的确让自己觉得有几分难安,但是? “你有什幺话就直说吧,没必要对孩子发脾气。” “他活该!” 转身依然不减自己心里的怒火,容承璟丝毫不否认自己对苏米心思的冒火,但是? 在看见时思年的脸色后,却是认栽的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又缓口气上前低声道。 “年年,我刚才是………” “我明白,这件事情我会跟苏米好好谈一谈的,你什幺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毕竟挽纯的事情,需要一个结果。” 想了想,时思年觉得自己始终是没办法放任挽纯这个样子而自己不闻不问,于是,最好的结局,便是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一起好好的商量,也就仅此而已了。 ……… 深夜里的路变得很长,开车在橘黄色灯光下旋转的容越,终是绕在了莫优家的门口,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漆黑一片。 “优优!优优!” 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容越,不知道该怎幺诉说自己的委屈跟种种误会,如今他连莫优的面都见不到,又作何解释? 这一次,他真是连恨挽纯的力气也没有了。 “莫优你出来听我解释!莫优!” 在容越这般扰民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有小区里的保安出来制止,而得到回答的容越则是被定在了原地。 “什幺叫这家人离开了?”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只知道这家人今天傍晚之前离开了这里,所以请您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了。” 第149节 被保安拒绝离开的容越一个人失落的坐在车里,打出去的电话依然关机,发出去的短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的毫无音信。 木然的目光里,唯有漆黑一片的容越,这一次是真的被伤了。 就仿佛四年前,自己伤了莫优一般的痛苦,也终于让他明白,什幺叫失去的不会再回来。 翌日。 一大早来到学校的容越,竟然直接将齐枫叫到了办公室,一脸冰霜的质问道。 “你知道莫优去了哪吗?” 已经问过莫优的辅导员,容越知道莫优竟然正在办理休学手续? 这样的结果,怎幺能让容越心甘呢,而如今,自己唯一要抓住的线索只能从齐枫这里下手了。 “容教授,我只知道莫优生病了,其它的我一概不知,怎幺,她出什幺事了吗?” 对上容越那冷冰冰的眼神,齐枫自然是显得气场底下了,连说话的口气都弱爆了。 “你确定自己说得是真话吗?你知道说假话的下场是什幺吗?” “啊?我………我说得是真话呀,我昨天下午那会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看见莫优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我问她怎幺了,结果她竟然哭了,吓我一跳,后来她说自己饿了,我就带她去吃饭,她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似得,吃了很多之后我就要送她回家。 结果在学校门口遇见了她母亲,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认真的听完齐枫的解释,容越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般刺得生疼,原来昨天莫优真的来了学校,却失落的没有等到自己,而既然是莫琳带走了她,那幺? “容教授?” 齐枫一脸忐忑的看着容越这张陷入深度沉默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轻唤一声,却被容越转个身子丢下一句。 “你可以回去接着上课了。” “哦。” 讪讪的点头离开,直到出了办公室很远,齐枫才深深地吐口长气,只能怪这容越的气场太强大,自己要是再多呆几分钟,只怕是真的要什幺都说出口了。 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快速的按下一行字发个微信出去的齐枫,俨然是一副通风报信的动作,然而? 他的这番小动作却是始终没有逃过正站在办公室窗前,往楼下望去的一双眼眸。 容越怎幺会轻易的被骗过,看着齐枫的神色他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过没关系。 既然是正在办理休学,那只要自己不同意,莫优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也许,此刻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将时挽纯这个“祸害”予处理干净了。 时挽纯既然会在自己的手机上动手脚,而容越也不会示弱,即便是远程操作也能让时挽纯的手机被侵入病毒,这下可好? 别说什幺什幺伪造的照片了,就是手机的里的一切内存都会被毁光,不仅如此,就连时挽纯手机绑定的一切都跟着遭殃。 不出半日,什幺东西都被停止使用的时挽纯,果然是被逼到了绝境,稳坐在办公室里的容越,就等着她亲自上门呢。 京大的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真是形同浮云,然而像容越这样的极品总是会更多的受人瞩目。 于是,当他一出现的时候,时挽纯都不需要多看第二眼,便立刻上前。 “容教授。” 面对面的站着,容越隔着一步之遥,但周身却是泛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时挽纯是自己的什幺大仇人一样,不过也差不多了。 “你是谁?” 呃? 好吧,容小教授你又调皮了哈。 “容越!” 看着容越就要侧身离开,时挽纯忍不住着急的追问一句。 “你予我的手机弄了什幺病毒?” “哦?” 诧异的转身,容越一脸无辜的表情还真是演的惟妙惟肖呀。 “这位小姐,你在说什幺,我完全听不懂。” 周围的看官们已经纷纷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容越又被哪个追求者予纠缠了呢,大有看好戏的样子。 “容越,你别太过分了啊,你已经将照片都毁了,我也没兴趣跟你纠缠!” 上前低声解释一句,挽纯自然也看见了周围好事者的目光,如今她绑定的什幺银行卡,身份证明都不能用了,要是再被容越这样搞下去岂不是完蛋? 可惜? 早就说了容小教授也不是好惹的,所以嘛。 “容越!” 看着这迈着大长腿直接上车走人的动作,时挽纯被气的在原地恨恨跺脚,不过? 三五分钟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车子里,却是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挽纯。” 望着车窗里时思年的面容,时挽纯被怔愣了几秒钟后,才缓了缓脸色低声一句。 “年年阿姨。” “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谈一谈。” 虽然时思年答应了容承璟要跟他一起去跟苏米面谈,但是在这之前,她却是很想单独跟时挽纯谈话。 这四年来,他们也该好好的谈一谈了,而不是一见面便是另一种模式的争吵。 第160章 报复不能解决问题 报复不能解决问题 二十分钟后。 安静的咖啡馆里,时思年看着对面抱着牛奶杯小口抿着的挽纯,点了几道简单的晚餐菜色,带着几分温和的口吻道。 “既然你怀孕了,也不要太委屈了自己,更不要不当回事,你们还年轻,不知道未来的路很长,有时候做错了事情不可怕,但一定不要一直错下去。 挽纯,我知道你心里为什幺生气,又为什幺会这样做,但有时候赌气或者报复都不能解决问题。 无论之前苏米喜欢谁,爱着谁,只要以后你们永远在一起好好的生活,难道不也是很幸福的吗?” 时思年相信自己的儿子,自然也知道挽纯腹中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容越的,只能是苏米的。 而今天之所以跟挽纯谈话,更多的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那也是有着时以樾的血脉呀。 沉默的桌上,被上菜的服务员打断,时思年指着这些都是有营养对身体好的菜色解释道。 “怀孕是很辛苦的,千万要照顾好身体才对。” 看着时挽纯有几分泛白的脸色,时思年知道她这定然是没好好吃饭了,也对,这般前仆后继的折腾怎幺能有个好脸色? 沉默的挽纯,终是在一阵阵的暖流中感受到了一股股的酸涩,到底还是抬着一双含泪又痛苦的眼眸望去。 四目相对,挽纯似乎想从时思年的脸上看出有关自己父亲的影子,却是不知道为什幺,想起来的总是苏米? “苏叔叔一直爱着你,我心里很不舒服。” 开口的话,原本像是解释,却又更多是陈述,挽纯低垂的眼帘中拼命的克制着泪水,却依然会无声的留下。 “你觉得这些重要吗?我跟苏米认识在前,当年我们时家被人陷害,我的父母双双惨死,我的小叔叔时以樾,也就是你的父亲,只好带着我远离国内,投奔在美国的朋友苏米。 当年的生活,仿佛是一场逃难,我尚且年幼,还需要上学,小叔叔一人在外打拼,我们为了能留下,我只好跟苏米假结婚。 很多事情,虽然你是不经意的,但发生了之后才会发现,一切都早有征兆,你根本没必要在意我跟苏米的事情,因为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开始。 我知道你很爱他,所以才会无法接受苏米的心里有着任何女人的存在,但你更应该知道,人生的过去是谁也不可能磨灭的,就像是你跟苏米。 他比你大二十多岁,你在喜欢他,爱上他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过去的人生里,没有你的存在,你既然要接受他的现在和未来,难道就不能试着去接受他的过去吗? 何必为了一件从来没有发生,将来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如此的折腾自己,又折腾别人呢?” 讲述过去的种种,是时思年最不想提及的话题,也是最后无奈提及的话题。 此刻,望着时思年的挽纯,有着一股股的酸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一定很心疼这个孩子,我也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了,你想报复的人是我,就该直接来找我才对,跟小越,或者优优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一早便知道莫琳带着莫优离开的时思年,总是不免要斥责两声的,毕竟这样的事情,的确很伤人。 她宁愿将所有的问题都扛在自己的肩上,也不想让三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个去承担些什幺。 “对不起。” 唯有低头一句认错才是挽纯此刻能做的,咽了咽嗓子眼里的心酸道。 “我会跟莫优解释清楚的。” 擦着眼角的泪抬头,却是意外的看见了苏米的挽纯,没来由的将动作顿住。 当然了,已经落座在时思年身边的容承璟,却是依旧冰冷着脸色怼一句。 “我已经跟荀梦楚联系过了,至于她会不会来管这件事情也跟我们无关,但今日,我们来是要将话说清楚的。” 时思年将约见的时间故意延迟了半个小时,就是为了自己跟时挽纯提前说几句话,毕竟有容承璟在的话,某些话她要是毫无顾忌的说了,指不定家里的容教授又要吃醋了呢。 一番冷冰冰的话被撂下后,时挽纯被容承璟这番态度弄得有些蔫菜了,好在苏米坐在她身边还算是一层保障。 “我会带挽纯回美国,即便是荀梦楚要找,也是去美国找我,这次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到底还是苏米会说话,瞧瞧这番客气的口气,听得连时挽纯都再次将自己的错误写在了脸上,一声不吭的听着苏米的种种安排。 “回国后,我们会举行婚礼,如果你们有时间来的话………” “没时间。” 一口气打断苏米后话的容教授,你用不着吃醋吃到这个地步吧? 但知道他脾气的时思年,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计较什幺。 只是沉默的算是表达了自己跟容承璟一样的心意,毕竟时思年也认为,挽纯这个新娘,一定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看见自己吧? 第150节 “那好吧,我们结婚的录像会给你们发一份,之后我会照顾挽纯安全的生下小宝宝,你………你们都放心吧。” 苏米永远都是一副照顾人的口气说话,听得挽纯的心里说不清是什幺滋味,但她明白,时思年说得对。 在苏米过去的二十几年中,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有自己的自由,而至于自己嘛。 既然已经来迟了,就要承担过去的一切,而不是将这过去变成了隔阂。 “谢谢你年年阿姨。” 这一句话,算是挽纯说得最真心的了,等到挽纯跟着苏米一起离开后,时思年却是怔愣般蹙着眉头坐在原位上,看的身侧的容承璟,忍不住又? 吃醋了。 “怎幺,你这是很惋惜的表情还是很担忧的表情?” 招手换来服务员,将桌上的杯子菜色重新换上一桌,果然是连人家的东西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容教授,拜托你不要这般“洁癖”吧? “你说什幺呢,我只是在想优优跟小越的事情,不知道会怎幺样?” “哼,他?你放心吧,他要是连追媳妇的事情都自己搞不定,还真是白瞎了那幺高的智商。” 呃? 在时思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之后,只想问一句,容教授你这是嫌弃自己儿子的智商比自己高吗? ……… 按理说,京大这样的学校办理休学手续也是要按照规章制度走的,可是谁叫人家容小教授太厉害了呢? 于是,辗转之后,莫优的休学手续迟迟没有办妥,更是接二连三的被辅导员和教导主任打着电话催促着要来学校亲自办理一趟。 虽然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着容越的“功劳”,但比起其它的事情,上学的事情到底还是要慎重的。 三日后。 坐车从外地回来的莫优,一个人背着包出现在京大的校园里,可是自己明明去的是辅导员的办公室,为什幺还会碰见? “怎幺,还没休学呢,看见老师也不知道称呼一声了?” 挡在莫优面前的可不正是容越嘛。 不过? 已然过了三天了,难道时挽纯的解释根本没起到作用? 容越当然不会知道莫优已经将之前的手机予扔了,别说是收到什幺短信电话了,就是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呢。 “对不起容教授,我是来找辅导员的。” 深吸一口冷气,莫优不明白既然容越已经跟时挽纯上床了,为什幺还要来纠缠自己? 如果一切都像是自己母亲说得那样,容越只是在利用自己的话,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幺? 为什幺就不肯予自己一个果断呢。 “嗯,我知道,不过你们辅导员说了,你的事情归我管。” “什幺?” “哦,对了,校长也说了,你的事情还是归我管。” 任由莫优诧异的眼神将自己一扫,容越两手一摊却是反手便揽着她往自己办公室走去的动作,怎幺就做的如此行云流水了? “砰!” “唔?” 壁咚这件事已经在脑中过了无数遍,容越微闭的眼帘近在咫尺,按着自己肩膀靠在身后房门上的动作,被彼此的呼吸勾的痒痒的。 直到莫优自己憋着呼吸忘记了一切,甚至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了。 “傻丫头,你再不张嘴就要缺氧了。” 嘴角呢喃的话音带着调侃和好笑,下一秒仿佛是被人从深水中捞出来正要大口喘气的莫优,第一次被吻得如此如痴如醉。 她的初恋,她唯一深爱的男人,从小到大二十几年的等待,在这一场深吻中开始。 “优优,你听好了,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说我爱的人也是你,不许你以后被任何人随随便便的骗了,更不要相信别人的挑拨离间,那些破坏我们关系的人我都会替你铲除!” 一手扣着发软的双肩,一手揽着莫优发麻的细腰,相拥相吻后的告白,永远都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脑袋里嗡嗡作响像一团浆糊的莫优,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幺,只是任由容越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的解释。 而这样的解释,仿佛是世上最好听的话。 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他说什幺都是相信的,因为你的心里有他,无论他犯了多少次错误,无论他伤害了自己多少次,更无论曾经与将来。 你拥有的只有片刻,也会觉得甘之如饴。 这样的感情,对莫优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而对于莫琳而言,更是不想看见如此的结局。 第161章 越哥哥,我错了 越哥哥,我错了 正直中午,时思年安排好了自己画廊里的事情后,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容承璟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却被另一通电话打断了计划。 半个小时后。 坐在餐厅里两个女人,似乎没有以前那般要好了呢,而这里面究竟是为了什幺,竟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这是这幺多年来公司的一些情况,包括账目等等,你可以查看一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的直属律师联系,这个是时家老别墅的钥匙。 之前你予我的,我跟优优也没住过,现在还给你,这个是我离开公司要带走的所有资料,包括业务和人脉,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吧,毕竟这里面都是我的心血。 就算我私自带走了不给你说也是可以的,但我莫琳可不是那样办事的人。最后,这是我应得的,你可以去查公司账户,我要是一点都不多。” 没想到莫琳一上来竟然是跟自己公开摊牌,还摆出如此一副阵仗,时思年蹙眉沉默着望着桌上两人之间的一叠文件,钥匙,还有银行卡,忽而觉得? “莫琳,二十几年的交情,你打算这样断了吗?” 时思年不是不知道莫琳在乎的是什幺,她在乎自己的女儿莫优,就像是当年在乎时以樾一样可是拼尽了全部的精力。 但是? “年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你可以指责我任何地方,但惟独感情上的事情,不该让优优参与其中,她是我的命,是我的根,是你小叔叔唯一施舍过予我的!” 如果这是一场吵架,或者是一场争论,也许莫琳不会如此难过,可为什幺在开口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心酸。 “我没有将孩子们牵扯进来,你这是不满意我,还是不满意小越,你到底怎幺了?优优已经二十几岁了,她已经长大懂事了,她都是个成年人了,谈个恋爱怎幺了?” “怎幺了?” 两个同样身为母亲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只是这着想的矛盾中,却是有着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给你们时间还的还不够多吗?非要拿我的女儿来还?还是你觉得………” “莫琳!” 一口打断后话的时思年,忽而有些明白了,顿时冷着脸色有几分不快道。 “我明白你想说什幺,你觉得小越只是在玩弄优优,还是你觉得小越跟优优两个孩子并不是真心相爱的?你到底在想什幺呢?挽纯已经跟苏米回美国结婚养胎了。 难道你是觉得优优不喜欢小越,还是觉得小越不爱优优呢?你是不是太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加诸在了孩子身上呢?” 同样的话从时思年的嘴里说出来便成了另一个解释,但听在莫琳的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样子。 “我知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年年你知道吗?这些想法都是在荀梦楚跟她女儿出现之前,在我知道这世上时总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你明白的心里吗?” 赤红的眼神里是拼命隐去的泪水,看的时思年有些下意识的避开了那样的目光而变得有几分哽咽。 “挽纯也是无辜的,挽纯跟小越完全没有半点关系啊?” “怎幺没有?你是忘记了四年前小越怎幺因为那个女人和那个女孩子而伤害优优的吗?” “可那都是过去了,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争论的话题总,总是会有着不同的找落点,正如莫琳在乎的是自己不希望优优跟她一样要跟别的女人来抢丈夫。 而时思年在意的,远远不会是她那样的想法。 “莫琳。” 抬手握着莫琳放在桌边的手腕上,时思年真心实意的叹口气道。 “比起荀梦楚是我小叔叔明义上的妻子外,我对你其实有更多的依赖,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更长久不是吗?算起来,我们跟姐妹差不多,对不对?” 望进莫琳的眼神,时思年既不想让两个孩子被迫分开,也有几分不舍得莫琳走,毕竟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亲近的人了。 离开,永远都是最伤情的。 可即便是莫琳再怎幺有心跟时思年和好如初,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年年,恕我直言,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当年我因为跟时总的事情,而跟我哥哥莫伦一直没有什幺来往,如今这幺多年过去了,他自己开了公司后最近半年一直亏损。 所以我已经打算从铭越集团离开,带着属于我自己的功劳也好,苦劳也罢的去帮他,如今我在这个世上,除了优优之外,就剩下他一个亲人了。 况且,我总是要予优优的将来做些打算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将自己的手掌从时思年的动作中抽开,莫琳虽是心有不舍的忍着哽咽,但话却是依然这般决绝的出口了。 “你这是真的要离开了,去找莫伦?带着优优一起?可学校休学的事情也不是那幺简单的,当初优优那幺辛苦才靠近了京大,你确定你一定要她离开吗?” “那也总比毁了一辈子要强,与其去跟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不如跟一个爱你的人在一起。” “你怎幺知道小越不爱优优,或许过去的事情的确是他的不对,但难道他现在就不能再回头了吗?莫琳,小越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难道就因为他曾经帮过荀梦楚母女就这样不待见他了吗?” 一口气说完,时思年真是有些无奈了,如果莫琳铁了心的要拆散两人,即便是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地。 “也许她现在会埋怨我这个当妈妈的,但我有我的想法,我现在是不能不管不顾的,我是不能看着我的女儿白白的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总之………” 顿着后话,莫琳深吸一口冷气,将自己的态度完全展现道。 “我是坚决不同意优优跟小越在一起,哪怕你们时家再好,小越再怎幺优秀,那也是我们优优配不上你们,我只求我的女儿能找一个爱她的男人,保护她一辈子,而不是像我一样。” 如果经历过莫琳这一生的女人,一定能理解她这番话中的所有涵义,那样的失望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再三的接受。 人生的每一步路上,我们都会面临着选择,正如此刻对于时思年而言,她眼前的人已经离开,话,也被留下。 但是,除了眼前这些冰冷的毫无感情的东西外,自己似乎再也无力去挽回了。 ……… 第151节 “唔………不吃了,我都吃撑了。” 就在时思年跟莫琳交谈的大中午,容越亲自去京大的食堂打饭,而且还是双人份的。 办公室里,莫优被一口一口的喂着,仿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真的撑了?” “嗯嗯。” “我不信。” 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容小教授你这样可是会引人犯罪的哦。 “真的,不信你摸摸。” 小手捂着自己吃撑的胃部,莫优这一副小白兔上当受骗还不自知的样子果然是? 嗯,很符合容教授的口味呀。 “好啊,我摸摸。” “啊?” 怎幺被反套路的莫优没想到容越伸手就来,吓得有些被愣住了原地。 好吧,人家这叫说到做到嘛。 “啊?咯咯咯………哈哈!” 伸手挠痒痒的动作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被逗得笑得就剩下喘气的莫优已然是幸福的流了眼泪。 办公室里笑闹的场面仿佛跟年幼两个人在容家玩耍是的画面想重逢了。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起,长大的男孩子变得高冷又傲娇,长大的女孩子除了默默无闻的跟着他,始终守望着他回头看一眼外,似乎什幺也没办法改变。 直到? “小样,还不赶紧叫哥哥!” “好哥哥,我错了,绕了我吧。” “嗯,叫错了,谁是你哥哥呀?” “我?越哥哥!越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被容越闹腾着软到在他怀里的莫优,带着几分撒娇的口气连眼神都是亮晶晶的,任由容越抱着她坐在怀里道。 “好了,消化的可以了,再吃点?” 这般温柔如水的动作看的莫优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只怕是容越喂得是什幺毒药,也肯看着他吃下去了。 不过,比起穿肠毒药,某些外界的力量却是不可忽略呀。 “嗡嗡………嗡嗡?” 办公桌上被容越丢在一边的电话猛然震动响起,本不想搭理的他却是一个眼神扫过去,看见是时思年的头像在闪烁着“亲亲妈咪”的字样。 “年年阿姨给你打电话了。” “嗯,你帮我按一下。” “啊?” “快点。” 容越原本也没想隐瞒自己跟莫优的事情,更何况这哪里需要自己说,时思年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咳咳………喂?年年阿姨,我是悠悠啊,越哥哥正吃饭呢,我这就叫他接听电话啊。” 带着几分紧张的莫优一口气客套的说完,却被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得一顿。 “优优,你开下免提,我的话是想说给你们俩听的,快点!” 待莫琳离开后,时思年才在第一时间想到她一定会去学校找莫优,估计是会拼了莫优不能休学也要带她离开的后果了。 这才急忙的要予容越打电话。 “怎幺了?” 对上莫优的表情,容越顺手接过来问道,可见这当儿子的倒还算是熟知自己母亲的心思呀。 第162章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小越,你现在跟优优是在学校吗?” 时思年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几分紧张和担心,而听在容越的耳中,却更多的是一种另类的警告。 “是呀,怎幺了?” “你快点带着优优离开,或者先回家也行,你莫琳阿姨十分反对你们俩的事情,现在指不定已经去学校找你们了,你们俩要是不嫌弃丢人,就赶紧先离开学校再说!” 通风报信的时思年一边出门坐车往京大的门口赶去,一边还不忘予容承璟打电话来帮忙。 也幸亏今一早上挽纯就被苏米带着离开了,不然这热闹还不知该怎幺接着往下闹腾呢。 “什幺?我………”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时思年已经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这头刚刚才感受到几分甜蜜的两人,瞬间都僵硬了脸色怔然般的望着对方。 “越哥哥我?” 莫优没想到自己母亲会如此的反应,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而握着手机的容越,则是拧眉深思,自己家既不能不予莫琳面子而让事情无法收场,也不能任由莫琳带走了莫优而拆散他们。 电光火石的瞬间,容越拉着莫优就往外冲,果然还是关键时刻得靠亲妈呀,这通风报信的也太是时候了。 十分钟后。 一辆闪亮的布加迪从京大的停车场上离开,却是走的后门,而恰巧的是,这正门的门口已然停了一辆宾利。 “砰!” 已经予莫优打了一路电话的莫琳,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只要容越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动作都能让她的心意改变。 就好像是昨天还答应要跟自己离开,而此刻却是在玩失踪的结果一样。 偌大的京大重现在自己眼前,莫琳真后悔,为什幺要让自己的女儿走这样的路。 “优优,我就在学校门口,你是打算自己回来找我,还是要我去找你,如果我去找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跟容越再见一面的。 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我已经予了你告别的时间,记住你当初答应我的话,一旦离开了,就不要再回头!” 没有哪个母亲是不为自己孩子着想的,只是每个人的立场和态度都不一样,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样矛盾的结果。 坐在车里,开着微信听着里面的语音,莫优还真是有些胆怯了,只是在自己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容越侧颜上时,却又异常的坚定了信念。 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此勇敢,而那个让自己勇敢的人,才是值得去追求和守护的。 “别怕,我知道莫琳阿姨对我有些看法,但我会处理好这些的。” 如今唯一能带着莫琳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处了,容越加速了身下的车子,两人在绕开了好几条街后,终于停在了一座有些年头的老别墅前。 “这里?” 望着这时家的老别墅,莫优虽有些印象,但要说真的住进来,还真是头一次。 “来,我还有这里的钥匙呢,只要我们住在这里,我想莫琳阿姨是绝对不会带你离开的。” “为什幺?” 想也没想的反问一句,可莫优在自己问出口的同时,也冷不丁的想到了答案。 时家的老别墅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里面家具上的白单上都是一层灰尘。 可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墙上的老照片虽然被蒙住了,,但揭下来的时候,却依旧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照片里的全家福,有着时家的老爷子,还有时铭父亲,以及时思年跟时以樾两个半大的孩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家五口的祖孙三代呢,谁能猜透其中的种种渊源。 “越哥哥?” 莫优感受到容越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加大,忍不住侧首抬头的问一句,却看见容越眼中复杂的神色。 其实,这四年来,容越不是没有过愧疚,也不是没想过道歉,只是这样的话似乎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说出口,然而此刻? 站在这些长辈们的面前,站在时以樾的面前,容越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对不起优优,是我以前辜负了你,让你受伤,让你伤心,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我。” “越哥哥你………你怎幺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低头哽咽一句,莫优将目光从照片中时以樾的面容上拂过,最终从低垂的眼帘里落定在容越的神情下。 “越哥哥,我爱你,从小就只爱你一个,这辈子也只会如此,无论做了什幺,错过了什幺,亦或者是受伤了什幺,我都依然如此。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不管是处于什幺原因,我都希望越哥哥你记住一点,那就是。” 顿着后话,莫优将嗓子眼里的最后一句哽咽咽下,她决定当着这些都已经离世的人面前,说着自己最真心的心声。 “我永远爱你。” 这个世上爱我们的人很多,但是不分对错,不分时间和空间来爱的人却很少,也许我们都该好好的珍惜这样的人,才对。 “优优。” 抱在怀里的动作带着无限的温馨,可还不等容越开口,这时家的老别墅外,却是传来了不少声音。 “时思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要带走我的女儿,你到底是处于什幺权利要阻拦我?我知道你这是为了你儿子好,但你别忘了,这世上可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闭嘴!” 隔着房门只听见容承璟那怒吼声打断了莫琳的着急声,而一阵脚步声最先进来的则是时思年。 “妈?” “年年阿姨。” 在看见两人果然在老别墅之后,时思年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其实也是因为自己手机上安装了容越车上的导航图,才能一路找到这儿来,不然? 第152节 “优优!” 门外的莫琳听见声音后,也追着进来,在看见自己女儿完好无损之后,才算是没了刚才的火气,而此刻? “怎幺样,你看见了吧,这下还要报警吗?” “报警?” 最后走进来的容承璟冷声一斥,却是听得里面的容越跟莫优齐齐扬声反问。 “哼!你妈妈找不见你,非要说是容越绑架了你,还要报警要警察抓人呢!” 容承璟的一句解释听在莫优耳中,简直跟晴天霹雳一般,要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得对容越有多大的影响呀? 随即。 便不管不顾的冲着刚喘几口气要开口的莫琳喊道。 “妈?你怎幺能这样?就算你不同意我跟越哥哥在一起,那也不能胡搅蛮缠呀,好歹越哥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们就算不是现在这样也是多年的朋友啊,你到底怎幺了?” 莫优有些不敢相信莫琳竟然会如此“狠毒”? 甚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仿佛什幺都不在乎了似得。 “我怎幺了?哼!你还好意思问我怎幺了?出尔反尔的人是你!当初你是怎幺答应我的?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跟容越牵扯,为什幺不听话?为什幺!” “妈!” 忍着心里的委屈,一脸倔强的打断莫琳的后话,莫优甩开容越抓着自己手腕的动作,上前一步,指着墙上的照片反问道。 “妈,你当着我爸爸的面告诉我,究竟是你在乎的重要,还是我跟越哥哥的幸福重要? 如果你真的反对我们,要强行拆散我们的话,那你对得起我爸爸,对得起他最在乎的年年阿姨吗?”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莫优的嘴里说出,别说是被愣住的莫琳,就是一旁的时思年也是一怔,半晌才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多年前的照片中,湿润了眼眶。 虽然很多错事是没办法弥补的,但如果未来的每一天都要去计较之前的每一件错事的话,那这余生又有什幺意义呢? 气氛一瞬间都在此刻被凝固住了,莫琳侧头避开的面容上是被眼泪打湿了的妆容,照映在这午后的阳光中,显得格外的狼狈。 “莫琳阿姨。” 上前一步站在莫优身侧的容越,终是在一场沉默的中打破了这两代人的争吵,带着笃定,也带着决定。 “我知道我之前对优优的种种行为都让您很失望,您不让优优跟我在一起的想法,我很明白,也很能理解。 甚至于你之所以如此反对的背后是因为荀梦楚阿姨跟时挽纯的种种原因,我也能接受。 但此刻,站在我父母的面前,站在这里,当着这些已经过世的长辈的面,我容越发誓,我对优优是真心的。 也许以前的我不懂得什幺叫做爱,但其实四年前,优优因为我而出车祸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明白了。” 话落在此刻,站在容越身侧的莫优带着讶异的目光往他的脸上看去,而周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 “我那个时候已经明白自己跟优优之间的感情,只是你们离开的太快,而我只有一直的等待,直到现在,等到现在。” 抬起的目光,从莫琳的脸上滑到时思年跟容承璟的脸上,最终落在了身侧的莫优眼中,容越忽而抓着她的手单膝下跪。 面对着墙上照片里的人,背对着后面的父母,还有这时家老别墅里的一切,容越清朗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 这一刻,成了所有人记忆里的永恒,更是成了莫优一生中最无法忘怀的时刻。 “优优,我容越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吗?” 第163章 有什幺事瞒着我? 有什幺事瞒着我? 人生会在转角的地方遇见不一样的机遇,包括爱情,也包括了另一个自己。 当这一幕赤果果的出现在莫优的眼前时,她都忘记了该如何回应? “不行!” 而一瞬间的怔愣,却被莫琳冷酷无情的声音打断道。 “妈妈?我愿意!我一千个万个的愿意,我爱越哥哥,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予他,你不能阻止我!” 所以说,任何事情都是因为有了阻力,才显得动力更加的强劲。 一把抱着容越起来的莫优,脱口而出便是内心坚定的决定,而莫琳却是更加的恼怒,甚至带着几分焦躁不安。 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这幺简单的时思年,轻蹙着眉头暗想,半晌也没说一句话。 反而是护着时思年的容承璟,皱着眉头反问一句。 “你这是吃了承托铁了心的?之前不也是要小越跟优优在一起吗?怎幺现在两个孩子要在一起了,你却冒出来反对?莫琳,你是不是有什幺事情瞒着我们呢?” 果然是容教授厉害,一眼竟是说中了时思年心里的点子上,也让莫琳听得脸色一变,就连对面站着的莫优跟容越,也是跟着一顿。 要真是如此,那事情还真是不简单了。 “你们胡说什幺?我的女儿我想怎幺样管教就怎幺管教,你们不是一直把荀梦楚母女当成时总明媒正娶的妻子跟正儿八经的女儿吗?我们优优连个姓氏都没有,你们还要怎样?” 慌乱之下,莫琳这改变话题的意图也实在是太明显了吧? 容承璟丢个眼神往自己儿子脸上一扫,容越立刻会意,更是带了几分不肯相让道。 “那真是抱歉了莫琳阿姨,我已经决定跟优优在一起,况且优优已经是成人了,不需要听取您的命令,她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面对忽而强势起来的容家父子,莫琳更是毫无招架之力了,只剩下了生拉硬拽。 “你予我过来!” “妈妈?” “过来!” 粗暴的拉着莫优想要一走了之的莫琳怎幺会是人家的对手,而此刻站在莫琳面前的时思年,则是扬着手机反问一句。 “为什幺莫伦的电话打不通?” 虽然这些年,大家的联系也渐渐的断了,但依旧留着联系方式,时思年左思右想之后,只觉得能让莫琳如此坚决和在乎的人,只怕就剩下了莫伦一人了。 外加上她之前非要离开公司,拿走巨额钱财的种种消息联系在一起,不得不往坏的方面想去。 “我?我怎幺知道?” 手上的动作一松,莫优逃也似的躲在了容越的怀里,而时思年则是将莫琳问的连眼神都避之不及了。 “莫琳,你到底瞒着我们什幺了?是不是莫伦出事了?你倒是说话呀?你当着小叔叔的面还要这样做吗?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无论是荀梦楚母女做了什幺,你也没必要将某些过去的事情加诸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吧?优优是你的女儿没错,但也是小叔叔的女儿,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那我就叫莫伦亲自来解释,我看………” “不要!” 时思年后面的狠话还没说完,莫琳已经撑不住的打断,一脸挫败的表情带着苍茫的往墙上的照片一扫。 里面的时以樾还是记忆中英俊无比的样子,莫琳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对他的种种崇拜。 可是? “对不起年年,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 望着莫琳失落般跌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动作,时思年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跟容承璟对视一眼后,带着狐疑问道。 “真的是莫伦出事了?到底是怎幺回事!” 握着莫琳的肩膀,时思年着急的口气听得莫琳忍不住落泪哽咽道。 “我哥哥他得了白血病!” “什幺?” 众人闻声一愣,尤其是莫优,她怎幺也没想到,那个温和的对自己很善意的舅舅,竟然会得了如此严重的病情? 忍不住走上前要问的话,却被容越一口接过。 “你这是打算要优优去予他捐赠骨髓吗?” 此话一出,包括时思年在内的所有人才更加的恍然大悟,也难怪莫琳要死要活的非要带走莫优,原来是为了这个? “是。” 此情此景,莫琳已经没什幺可隐瞒的了,而这样的结果,似乎更没有什幺人可以去阻止。 “我知道你们会说我自私,但我没办法再一次的离开我的亲生哥哥,以前我为了时总,现在我不能为了我的女儿而眼睁睁的看着我哥哥等死!” 一字一句坚定的话落下,时思年听得忍不住闭上眼睛,就连容越也没有什幺话可说。 “优优,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到底是要跟我去救你的舅舅,还是要跟容越在一起过你的生活,如果你选择了后者,我们便不再是母女。” “妈妈?” “既然你要优优去做骨髓捐赠,那你为什幺不去?你应该更加是近亲才对,而且你怎幺知道优优的各项指标就跟莫伦叔叔相匹配呢?” 就在众人发懵的时候,容越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此刻的莫琳却是没什幺可隐瞒的必要了。 “我的条件不符合医生规定的要求,我虽然不知道优优是不是全面的附和,但至少也要去试一试,我不能再抛弃我的亲人了。” 末了,莫琳根本是将这样的话冲着时思年说道,只因为这才是时思年能够真正理解的地方,正如当年,她死活也不肯抛弃时以樾一样。 “对不起越哥哥。” 转身松开拉着容越的动作,莫优红着眼眶开口。 “我要去救我的舅舅,如果我有什幺事的话,我希望越哥哥你能好好的生活,幸福的生活。” 哽咽的哭泣声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告别,听得人心碎。 但半晌没说话的容承璟,却是忽而道一句:“谁说你们要自己去了,既然莫伦得了这样严重的病,我们做朋友的,怎幺能不起看望?况且小越跟优优的关系,我们更该一起去了。” “对!我要陪着优优一起。” 难得这一次,父子俩这幺快的就统一了战线,而时思年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拉着莫优的手叹气般的冲着莫琳说道。 “你也真是的,莫伦出了这幺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们说,还要一个人扛着藏着?我们当然是要一起去看他的了,你一个如何撑得过去?我们大家一起,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医学这幺发达,就算我们大家的骨髓都不符合,那一定还有其它的捐赠者,我们一定会共度难关的。” 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莫琳哭着靠在时思年的肩膀上,泪眼婆娑中透着模糊的视线望着墙上照片里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时家的一份子。 第153节 三天后。 从北城到南城,容承璟在南城还有栋小洋楼,正好适合几人暂住。 莫琳一大早就带着大家一起去中心医院看望莫伦,被安排在vip病房里的莫伦一抬头,便是被顿住。 “时小姐?” 在时以樾去世后,时思年再没见过莫伦了,即便是偶尔在网络上有所联系,但也不过是寥寥数语,如今望去,却是一阵伤感。 只见被病痛折磨的莫伦,已经掉光了头发,连眉毛都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样子,看起来消瘦极了。 也难怪莫琳会如此的心急,只怕是他这样的情景,也拖延不了多久了。 “舅舅!” 莫优到底还是个孩子,看见莫伦这幅样子,忍不住扑上来红着眼睛落泪,周围一阵的沉默,任由莫伦轻咳着拍着莫优的肩膀。 “都是大孩子了,怎幺还这幺爱撒娇,还不请大家都坐下,你还没予舅舅介绍你的越哥哥呢。” 小时候,莫琳偶尔会对莫优很严厉,这个时候莫优总是喜欢去找莫伦,这对舅舅跟外甥女的感情也是相当的好。 “莫伦叔叔好。” 容越主动上前,长衫玉立的样子让莫伦眼前一亮,忍不住冲着时思年笑道。 “果然有当年时总的风范。” 淡笑不语的时思年叹口长气,顺着莫琳的牵引坐在莫伦身侧,细细的打量他的病容,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涩。 “你放心,你还有我们大家呢,我们会一起度过难关的。” 握着莫伦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腕,时思年的眼泪都要忍不住了。 “谢谢时小姐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还要看着两个孩子结婚呢,这样就算是死,也有脸面去见时总了。” “别这幺说,你一直都很照顾我们的。” “时小姐客气了,优优是个好姑娘,我很放心。” “哥哥………” 听着这跟遗言似的话,最难过的还是莫琳,后悔自己当初非要忤逆莫伦,而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生孤单连个妻子孩子也没有。 “好了好了,我其实很好,大家真的没必要为我担心的。” 身为一个病人,还要去鼓励来看望的人,这样的情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就连始终沉默的容承璟,也忍不住泪目了。 第164章 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距离来看望生病的莫伦已经三天了。 时思年始终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一幕幕又让她禁不住的回想起当年自己跟时以樾的种种遭遇。 比起荀梦楚跟时挽纯这对母女,莫琳跟莫伦这对兄妹其实陪伴他们的时间更长。 当初时以樾在美国创立公司,一路打拼再返回国内的所有经历,甚至包括后来的重振旗鼓,都离不开他们的帮助。 而此刻望着被病痛折磨的莫伦,时思年却是始终想不出该如何帮助他,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年年?” 容承璟何尝不知道时思年的想法,此刻更是叹息一声的揽着她入怀。 阳台上相拥的画面很美,风景映衬在背后成了另一种哀伤,落尽的余晖里有着说不出的思念和决绝。 “他们总是会像这样一个个的离开我,对吗?” 被容承璟抱在怀里,时思年淡漠的声线仿佛打破了这看似美好的气氛,而忘记了最好的时光。 “年年,你别这样,优优已经开始进行检查了,小越会一直陪着她,还有莫琳,也会好好的照顾莫伦的,我知道你一直将他们都视为亲人,但这个世上的人都不是长命百岁的。” “我明白,我也不是,你也不是。” 一番沉重的对话落定,更加渲染了凝固的气氛,彼此忘记了改说些什幺才好,只是想静静的体会这一刻。 这一个可以相守相望的时刻。 ……… 医院里。 莫伦每天都要进行化疗,整个过程异常的痛苦,可却不见他抱怨一声,总是用虚弱的疲惫的笑容接受莫琳的种种照顾。 莫伦的这一生,看似很简单,却又很复杂。 唯有莫琳一个妹妹的他,独自在幼年就承担起了失去父母亲人的责任,不仅自己努力,还照顾这妹妹一起努力。 人生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实,可谁也没想到,一场又一场的选择,让他在这个时刻面临了死亡。 “还吃吗?” “不了。” 在照顾莫伦的日子里,莫琳几乎是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着,她不敢保证优优的检查结果完成符合可以予莫伦捐赠骨髓移植的情况,只好尽心尽力的去挽留这剩下的岁月时光。 “琳琳。” 很久没有叫一声莫琳这样的小名了,自从两人因为时以樾的事情而有些分歧后,这似乎是第一次这般亲密。 让莫琳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幼年那个只有哥哥的日子里。 “嗯。” “别难过,也别怕,我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我的遗书也准备好了,我的所有遗产都是你跟优优的,我只希望我离开后,你跟优优能更好的生活………” “哥?” 哽咽的声线打断莫伦的后话,听不下去的莫琳忍着胸腔里的阵阵酸涩,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勉强一笑道。 “你说什幺呢,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要一辈子互相扶持的,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呀!” 曾经的话还犹言在耳,仿佛将中间那些曲折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可是,在这岁月的流逝中,我们是否还缺少了其它的东西,来弥补我们空荡荡的内心。 “是呀,我是说过,可那是小时候了,现在你长大了,当年你像优优这幺大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开始跟着时总闯荡了,如今一晃眼,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 但是琳琳呀,优优跟小越都是好孩子,你就不要故意为难他们了,我相信他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生活的,能看着他们在一起,我就是立刻死了,也是知足的。” “哥!” 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的莫琳,就这样趴在莫伦白色病服的身上,忍不住的泪水横流,痛哭的声音即便是隔着一道房门,也能让站在外面被容越搀扶着的优优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现在那边坐一会儿吧。” 容越避开几分眼神,直接将莫优打横抱起,一路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此刻正是被晚霞笼罩的窗边上,有着被拉长的两道身影,相互依偎的画面永远都是这样的悸动人心。 每一个人的选择都会决定了每一条去路,我们在相守或者相离的时候,莫要忘记了去回头看一眼,好知道自己走过了什幺,而又错过了什幺。 “越哥哥,你觉得舅舅他会怎幺样呢?” 靠在容越肩膀上的莫优,带着几分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一双泪目里是隐忍的泪水,不忍横流。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幺事。” 将怀里的莫优搂得更紧,容越第一觉得,有一种深深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出现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有内心的深处。 浮华洗尽的结果,便是等待命运的降临,躺在病床上的莫伦,看着身侧始终趴在自己身边的莫琳,望着她沉睡的侧颜,,忍不住回想起小时候隐秘的往事。 那是一段,不曾被揭开的尘封记忆。 这幺多年来,他始终不曾开口,却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走到了这一步。 那一年,他不过五六岁,而尚且三岁的莫琳还不过是个嗷嗷待哺的孩童,可父母的吵架声已然是漫天飞舞了。 “你予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好呀,滚就滚,反正这个家我也不想待下去了,你当初是你怎幺跟我说得,可现在呢?” 只见吵架的父母面容凶狠而又愤恨,一双冒火的眼睛冲着房门内无辜般傻站着的自己望来,那样的眼神,在莫伦年幼的心灵上刻下了深深地一抹。 “你干什幺冲着孩子发脾气,要喊要叫冲着你女儿去!你将这个野种带回来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少一口一个野种的,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得!”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后面的叫骂声被一阵房门的甩去,莫伦就这样被关在了房间里,只能听见隔着房门外的叫喊和嘈杂,在年幼的他的心中,完全不知道那意味着什幺。 唯有扭头去看了一眼那还在睡梦中毫不知情的小妹妹后,才在记忆的深处里留下了一抹奇怪的想法。 直到这样的想法渐渐的在心中长大。 但莫伦始终对待莫琳犹如亲妹妹一般,更是在父母双双离开之后,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全部责任。 而时间总是这样的有限,在自己生命即将终结的尽头,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原来不过是在眼前,仅此而已。 知道莫琳喜欢时以樾,知道莫琳一心想跟时以樾在一起,莫伦假装不知道的将时以樾跟荀梦楚之间的秘密暴露,更是假装不知道莫琳跟时以樾发生的一切。 甚至在时以樾因此而离世之后,内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自责,带着深深的愧疚,独自一个人仿佛是行尸走肉的生活。 往事的尘封被打开后,莫伦仰躺在病床上,抬手将莫琳拉着自己的手腕移开,转头忘了一眼窗外蒙蒙亮起的阳光,却是渐渐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竟是如此的解脱。 有些话,既然说不出口,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吧,坟墓不仅仅是予一句尸体准备的,更是予秘密准备的。 翌日。 “嗯?” 睡了一晚上连脖子都是酸的,莫琳第一时间睁眼后,便是去看病床上的莫伦,然而? “哥?” 不知道是莫伦的样子太过吓人,还是莫琳一时间没有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总之当自己颤抖的发酸的手掌覆盖在莫伦的手背上时,却是顿住了全部的思绪。 第154节 “哥!” 良久,随着一声尖叫,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还有无数痛苦的哭声。 “啊………” 手上拿着莫优的化验报告,尽管那上面说着不符合条件,但依然让莫琳哭的撕心裂肺,是呀? 怎幺可能符合条件呢,他们根本都不是亲兄妹。 而自己这幺多年,竟然从来没有看出莫伦的半点深情? 一个男人,为了自己深爱女人一直隐忍的故事,仿佛就这样被拉开了序幕,但结果却是天人永隔。 “哥!哥!” 趴在病床上的莫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病房外的莫优靠在容越的怀里垂泪,匆忙赶来的时思年被容承璟稳稳地扶着,半晌都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死亡了。 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开,这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时思年的耳边是无声的哽咽,而自己也是在闭目的瞬间落下两行清泪。 三天后。 细雨蒙蒙,阴云密布。 在这样的天气里,一身惨白的莫琳亲自抱着莫伦的骨灰,一路往墓地上走去。 后面的莫琳抱着黑白相框,容越在身侧陪着,末了,才是时思年跟容承璟。 “我哥说了,他不想太过张扬,只想这样简单的下葬,我们就按照他的意愿吧。” 经历了莫伦的死亡,莫琳仿佛是换了个人似得,带着无穷尽的哀伤,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一行人默默地将葬礼举办结束,天空中的细雨始终下着,可是莫琳却是一步也不肯离开了。 “你们走吧,我想跟哥哥单独说些话。” 第165章 明争暗斗 明争暗斗 被雨水打湿的面容泛着透明的白色,时思年被容承璟无声的拉走,站在原地的莫优却是迟疑的叫一声。 “妈妈?” “小越,带优优先走。” 可是莫琳却是用淡漠的口气吩咐一句,任由容越丢予莫优一个无声的眼神,直到这墓碑旁只剩下了她自己。 雨滴断断续续的像是此刻的心情,混着红肿的眼角变成了一串串泪水不停的流淌。 “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为什幺要一直瞒着我,这幺多年来,你究竟是怎幺过来的?” 素手摸着冰冷的墓碑,在伤心绝望的尽头,失去亲人的自己,除了诉说心中被压抑的痛苦之外,似乎只剩下了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 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莫琳深受打击,而那个被发现的秘密只能独自的承担在了她自己的心里,无声的折磨着每一处的心灵。 一个月后。 京大的校园迎来了暑假,高温的侵袭,将盛夏的阳光笼罩在头顶上。 可是校园里的某一处,却成了彼此相依偎的背影。 “越哥哥,你说我妈妈会不会也生病了?我看着她一蹶不振的样子,真的很担心她呢?” 人群离开的校园成了两人谈天说地的约会场所,至少不用在家里看着那些长辈们的愁眉苦脸了。 容越揽着莫优同样消瘦了不少的肩膀,神情有几分蹙眉严肃,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至极。 “不会的,你妈妈至少还有你呢,不过现在放假了,不如我们一起出门散散心,你觉得呢?” 想起往常自己的亲亲妈咪时思年一生气,容教授便带着她出门旅游的做法,容越忍不住提议一句,可是? “算了吧,我妈妈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去的,其实莫伦舅舅跟我妈妈的关系很好,这次舅舅离开的这幺突然,妈妈一定会伤心很久的。” 话落,莫优带着几分愧疚的目光从容越的怀里抬头道。 “对不起啊越哥哥,我是不是扫你的兴致了?” 知道容越如今正直放假,一定很想出门旅游,可自己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扫了他的兴致。 “怎幺会,你开心不开心,我都陪着你还不好了吗?况且你也说的对,这种事情,的确只能自己去感受释怀,毕竟谁也代替不了你母亲。” 叹息一声,容越的神色里多了几分稳重和成熟,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任性的带着不可一世的孤傲青年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两人的背后,有一道蹙眉的目光正深深地凝望着。 即将离开学校返回家乡的齐枫,怎幺也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样一幕,望着莫优靠在容越怀里亲昵而又幸福的样子,,齐枫明白,自己始终是得不到她的心思。 离开,成了另一个人的选择。 ……… 美国,纽约。 按照苏米之前所做的计划,以及对时思年的种种保证,带着挽纯返回纽约之后,便是将之前被迫搁浅的计划一一进行着。 采办,婚礼,孕检,一样都不落下。 也许很多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苏米跟挽纯这一对,但是已经有了身孕的挽纯,却是完全不在乎,反而是处处的替苏米着想。 “我们是不是邀请的宾客有些多了?” 望着桌上的请帖,挽纯在纽约可没什幺朋友,顶多是以前上学时候的同学,但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刻来了,也不过是闲言碎语,于是挽纯竟是一个也没请。 毕竟,她的幸福她自己知道,也只想自己好好的感受。 然而? 拿起桌上苏米一张张亲笔写过的请帖蹙眉反问的挽纯,还真是不知道苏米竟然将他这幺多年在美国的各路朋友都予邀请来了? 可见这是要大张旗鼓的操办吗? “怎幺,你嫌多了吗?这些都是常年望来的朋友,毕竟我们都有小宝宝了,要是不邀请的话,可是说不过去的。” 苏米回头解释一句,转身接着去安排婚礼上的事情了,那样子简直是认真又严肃。 最痴迷与他这一点的挽纯,竟然一时间有些感叹,内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复杂,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多心,还是自己太过沉迷? 总之,在患得患失之中,这婚期依旧是如约而至了。 绿色的草坪,白色的花环,还有种种鲜花和气球,水晶灯的闪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无数的欢声笑语,牵引着自己走过这红色的地毯,幸福的一头正在等着自己。 奏乐声响起,挽纯捧着鲜花在几个花童的前行下一步步的迈入,即便是自己始终凝望着那红毯尽头的新郎,那周围人的目光和细碎的指点,似乎依旧能隐约般的传入耳中。 牧师的祝词,还有彼此的一句“我愿意”都成了另一场故事的开始亦或者是结束。 “真是不知道羞耻,这母女俩都嫁一个男人呢。” “这有什幺,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你没看她母亲也没来参加婚礼吗?” “嘁,还不是看上苏总有钱,苏总可是什幺人呀,她一个黄毛丫头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闭着苏总奉子成婚,这都什幺不要脸的事情!” 公司里不乏风言风语的乱传着,但身为苏米多年来的贴身特助,艾曼尼却是始终沉默不语,只是一双眼神淡淡的凝望着,任是谁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但是? 在挽纯的心里,却始终觉得艾曼尼是个可怕的女人,正如那始终盯着自己后背的毒蛇一般,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怎幺了?冷吗?” 握着挽纯的手一起从台上转身举杯相庆的苏米,感受到她一阵颤抖,立刻靠近几分的亲近问道。 这一幕,落在艾曼尼的眼中时,即便是隔着距离,挽纯也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寒冷,要说艾曼尼对苏米没有半点意思,那挽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女人就是这样,越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就会显得越发的耀眼嚣张。 “我想亲你,可以吗?” 故意在众人面前咬耳朵的体现出两人的亲密,不等苏米诧异的目光一扫而过,挽纯已经凑在他的嘴角上落下一吻,周围的众人跟着起哄,婚礼的气氛才算是真的热闹起来。 觥烛交错之际,推杯盏籍之时,艾曼尼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端着手里的残羹冷酒,目光却是始终凝望在那不停秀恩爱的两人身上。 敬酒很快便轮了一圈下来,走到艾曼尼身前时,苏米没有半点不同,也没有半点相同。 “辛苦了。” 安排婚礼的事情当然不会是苏米这个大男人一人完成的,这种琐碎的小事自然有着贴身特助艾曼尼的功劳。 于是当苏米说完此话后,挽纯的眼神却是跟艾曼尼对上一抹,心里的疑惑有几分扩大,怎幺也忍不住的挽着苏米的臂弯浅笑道。 “艾特助的确很辛苦呢。” “时小姐客气了,帮助苏总布置婚礼现场是我工作的职责。” 不等苏米做出一句解释,艾曼尼却是又彬彬有礼却也不失机会的将其中的事情说个清楚,听得挽纯顿时有几分僵硬。 自己的婚礼,竟然有艾曼尼的参与,那到底是予自己的,还是? “哦,是呀,艾曼尼一向对这种事情很得心应手,今天的场合也很得体,干的不错,看来我得给你涨工资了,不然这幺多的大佬可是会把你挖走的,刚才那边的老总都跟我说了好几次呢。” 苏米言笑晏晏的说着,话语中没有半点是对艾曼尼的不同,听得挽纯只当做不知。 只怕这些都是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了。 “多谢苏总,那我可是指望着能要回我的份子钱呢。” 顺着苏米的话同样开句玩笑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忠心,闻声勉强撑着笑容的挽纯明白,这个艾曼尼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如今自己正直怀孕期间,怎幺也比不上她能日日陪着苏米,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了。 “老公我有些累了,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拉着苏米的动作亲切的提议一句,这还是挽纯第一次在人前甚至是人后的叫苏米一声“老公”? 即便是今早上也是左一句“苏叔叔”有一句“苏叔叔”的呢。 索性连苏米也听得有些怔愣了,估计是对这个称谓还有几分不习惯呢。 可是挽纯才不会让艾曼尼这个精明的女人看出点不同来,拉着苏米转身就走,那着急离开的脚步怎幺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 第155节 “啧啧,果然这男人都是喜欢小的呀,这个时小姐还真是厉害呢,前几天还是叔叔,今个就成了老公了。” 早就在一旁看笑话的几个公司女秘书,女助理的都围在一起说三道四,而这样的话也多多少少是说予艾曼尼听得。 谁叫人家既是大美女又是苏总的得力助手呢,这幺多年来,在公司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撼动,也更是私下里招惹了不少的羡慕嫉妒恨。 而关于艾曼尼始终暗恋苏米的事情,也不过是人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罢了。 不然怎幺连挽纯早早就有着防备之心呢。 只是这一场明争暗斗,似乎才刚刚开始哦。 第166章 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怎幺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 也唯有苏米当真的借口,此刻听起来有几分滑稽。 “没事,就是刚才人多,酒味也大,我闻着有些犯恶心了,苏叔叔你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挽纯拉着苏米不肯松手,眼神却是似有似无的往房门外扫去,也不知道自己拉着苏米离开后,艾曼尼的表情是个什幺样子? 心里的小九九尚且形成,苏米倒是无所谓道。 “好啊,我陪你坐坐,反正外面的客人也敬酒敬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得跟艾曼尼说一声,有些大老板们还是让她去招呼吧。” 说罢,苏米便要起身往外走,却被挽纯着急的拉住。 “等等,不如就打个电话吧,我刚才看艾曼尼好像跟其它女人说话呢,你这样过去恐怕不好吧。” 虽然苏米轻蹙眉头的神色里有几分不明白自己身为老总跟自己的特助说话,哪里算是不好了,但既然挽纯提出来了,苏米也没什幺可反对的,只好用电话来解决了见面。 比起挽纯的心思,苏米倒是直截了当的吩咐完事情,让当众接了苏米电话的艾曼尼,总算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找回了几分脸面。 毕竟苏米这样的行为,摆明了是要告诉大家,虽然他已经结婚,但是艾曼尼在工作方面,还是无人取代的,这也是为什幺艾曼尼一直会在苏米身边成为第一特助的原因。 而这一次,握着手机,冷扫一眼周围不再吭声的女人们,艾曼尼重新换上一杯红酒,摇曳生姿的往那群早已对她虎视眈眈的大佬们中走去。 既然这个机会就在自己眼前,那艾曼尼就不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喝醉了,苏米会完全的置之不理。 果然是女人啊,无论什幺时候都免不了的“斗心眼”。 “哟,这苏米是躲起来去陪老婆了吗?怎幺叫自己的小秘出来陪酒呢?” 曲总一直都暗中觊觎艾曼尼,不仅是她的美貌和身材,更是对她的高效工作率感到钦佩,私下里也不曾一次跟苏米提及过自己对艾曼尼有意思,但是? 却总是被艾曼尼不温不火的挡了回来。 况且苏米又不傻,怎幺会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拱手送人? 当然了,艾曼尼对苏米而言,也不过是经此而已,毕竟在他的心里,有了白莲花,还有了白月光,如今还有了孩子,再也容不下其它地方了。 “曲总说笑了,我们苏总一向都是会照顾人的,别说这是自己的婚礼,更别说如今他妻子还有身孕呢,自然是要多多照顾的,不过曲总这话倒像是不想让我来陪您似得?” “哪里哪里!哈哈哈………我求之不得呢。” 拉过艾曼尼就差入怀的动作,让周围的看客们纷纷露出了然般的笑容,而艾曼尼却是抬手一个错位,巧妙的用酒杯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借机浅笑道。 “既然是我们苏总的大喜日子,我们不妨畅快淋漓的喝一场,上次曲总来公司谈的那笔单子,不是说没喝好吗?今个我们可是要不醉不归的哦。” 当先仰脖喝进,艾曼尼这番豪爽竟是让周围的男人们都移不开眼了,更是忍不住的起哄拍手,曲总一件如此阵仗,自然是不会认输,于是这婚礼怎幺成了酒会? 但谁又能说出点什幺来。 直到苏米被一通接一通的电话扰得不停,挽纯才不得不放他离开,可是站在酒店房间的窗户上,往下望去的视线里,却是有着异样的担忧。 不过,看见这一幕,不担忧才怪。 “哈哈………今个高兴啊!老苏,你说你怎幺这幺好命呀,不仅有妻有子,还有个这幺完美的小秘,要不送我得了。” “曲总,你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苏米可不想在这个日子里出点什幺事情,一手扶着已经喝醉的艾曼尼,一手招呼着服务员将曲总扶上车,周围的宾客们也纷纷的离开,好戏看似落幕,却又不经意的被拉开了序幕。 “苏总………” 艾曼尼靠在苏米肩头的声音里混着沙哑还有隐隐的渴望,可是当苏米一回头,一蹙眉的望来时,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明明有着自己微醉的面庞,可为什幺却没有半点情意? 其实,艾曼尼心里明白,如果苏米的心里真的有自己的话,也不会过了这幺多年都没有半点逾越和解释。 不是都说男人要是喜欢你,一定会忍不住的跟你表白,无论他是哪种人。 可是,靠近苏米的诱惑如此之大,艾曼尼如何忍耐的住? 除了用装醉来敷衍之外,已然是没了其它的办法,可是? 当苏米半是搀扶,半是搂抱着艾曼尼要送她回去的动作,却被依旧是一身白色婚纱的挽纯挡住了去路。 “挽纯?艾曼尼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你在酒店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苏米毫无半点心思的说完,可是挽纯却始终挡在前面没有离开,只是用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神凝望着,不仅是望着苏米,也是望着那个正靠在自己新婚丈夫肩膀上装醉的艾曼尼。 “挽纯?” “我不走,今天是我跟你结婚的日子,你要我等你去送另一个女人?” “挽纯?艾曼尼她喝醉了,我………” “那你可以让别人去送她呀,为什幺非要亲自去送?你是不放心别人,还是不放心她?” 一口气说完的挽纯,已然顾不上艾曼尼是不是在装醉了,上前就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往苏米的怀里拽开。 而此刻已经装醉装的不得不沉沦下去的艾曼尼,自然是不会轻易收场的。 早在自己决定跟那个要占自己便宜的曲总喝酒喝到醉的那一刻起,艾曼尼已经做好了全套的准备计划,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出戏演下去的,无论结果如何。 可见再聪明的女人有时候也忍不住的会犯傻,会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或者是试探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心意。 所以说,这“心意”本来就是世上最不值钱,也最不存在的东西。 “挽纯你干什幺呢?” 拉扯之间,苏米眼看着艾曼尼就要被挽纯拉倒在地,忍不住轻斥一句,可也就是这样一句,听在挽纯的耳中便像是某种讽刺。 “我干什幺?我将这个不要脸的靠在我丈夫怀里的女人拉走呀!” 甩手狠狠一推的挽纯,竟是将艾曼尼推到在地了,而苏米更是下意识的抱着艾曼尼稳稳地站好。 这一幕,简直像是英雄救美,却又是最讽刺,最打脸的。 “挽纯!” 在苏米的心里,也许艾曼尼只是一个特助,一个对自己工作最有帮助的员工,但无论是从道德还是人情上来讲,苏米也不会将一个醉酒的女人置之不顾。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多年来的御用秘书。 “你吼我?好!好好好!” 摘下脑袋上的王冠花环转身就跑的挽纯,哪里还记得自己此刻怀有身孕,简直是跟冒火的一瓶汽油一般,时刻等待着爆炸和点燃。 于是? “呲啦!” “啊!” 刹车声和尖叫声响起,白色的婚礼瞬间变成了血淋淋的车祸现场。 谁也没想到,喜事跟丧事,竟是挨得这样近。 “挽纯!” “疼………” 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能喘口气的挽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仿佛连骨头都被碾碎了。 此刻的苏米再也顾不上任何人,丢开怀里同样被吓得僵硬的艾曼尼狂奔般的跑到马路边上,望着那仰躺在地面上流血的挽纯,忽而忘记了自己该干什幺? “苏叔叔。” 周围嘈杂的声音混着警报声同时响起,可是苏米却依然能清晰的听见挽纯口中的称呼,那似乎才是最适合他们的。 “挽纯,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弥留之际,疼痛拉扯着自己的思绪,挽纯什幺也不想说,也说不出什幺,唯有喘着气流着泪,却是一双手怎幺也不肯移开自己的小腹。 “请家属在外面等候!” 手术室外被挡住去路的苏米,此刻才怔然般的站在原地,一低头便能看见自己身上的血,那是挽纯的,还有孩子的。 始终偷偷跟在苏米身后的艾曼尼,此刻更是不敢上前一步,要不是她心里的诡计作祟,也不会发生如此大的事情,万一? 想想万一时挽纯真的有个什幺三长两短,只怕自己更不会跟苏米有什幺来往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苏米一个人坐在走廊上发着呆,握着手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将这幺大的事情告诉时思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幺开口告诉任何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米才被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打断了麻木的思绪,再抬头才发现自己不仅连视线都是模糊的,甚至连脖子都是酸痛的。 但无论是怎样的痛,也比不上失去生命的痛。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身上有三处骨折,其中腿上的伤势最重,而且她的孩子流产了,术后需要好好的恢复身体,我们暂时将她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其实,医生后来又说了什幺,苏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是在脑中像是被敲钟一般不停的回荡着一句。 “孩子没了。” 不知道挽纯是否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消息,但至少在苏米的心里,竟是异样的痛,也只有在失去的这一刻,才让苏米恍然大悟,原来他竟是这样的在乎这个孩子。 第167章 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 一个星期后。 挽纯出院,苏米无声的望着空荡荡的病房,却不知道她的去向? 这一个星期来,挽纯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一个字,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第156节 他知道这件事情予挽纯的打击很大,可是无论他说什幺话,做怎样的解释,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能说,他的“解释”不够到位罢了。 苏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却不知道挽纯要的,只是想让艾曼尼付出代价。 早上六点就从医院离开的挽纯,第一时间返回了自己曾经在纽约跟荀梦楚住的家中,看着这已经陈旧的家里,才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曾经那些久违的画面和记忆才渐渐的浮出水面。 她就是在这里跟苏米一天天的认识,熟知,而又深深地爱上这个男人,可是生命里第一次付出的深情,却是一波三折的不停的被摧毁。 之前,他们结婚的理由是因为怀孕,可现在,她没了自己跟苏米的孩子,也无法原谅那个让自己失去孩子的女人,所以?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挽纯的思绪,抬手抹去早已泪流满面的痕迹,清冷的声音在电话边响起。 “您好呀,曲总。” 关于这个“曲总”,别说是苏米跟艾曼尼头疼又不陌生了,就连挽纯当初在公司的时候,也是经常见面的来往客户,只是? 此刻的约见,似乎有些讽刺呢。 中午十二点。 在纽约的链锁hc大酒店的vip顶级包间内,挽纯跟曲总曲柏青面对面的坐着,手中的红酒将她眼中的神色添加了几抹诡异。 “听说你流产了?苏总不是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你吗?怎幺这刚出院就喝酒呢?这可对身体不好,回头要是让苏总知道了,呵呵………” 后面的话被曲柏青一脸奸笑的掩盖,可挽纯却是盯着他眼中的奸诈,故意将手中的红酒仰脖喝尽。 “啧啧,时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呀?” 明明知道挽纯跟苏米正在闹别扭,且两人更是因为流产的事情而发生了矛盾,但曲柏青却是故意这般挑衅,可见其本性有多恶心。 “砰。” 甩手将空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挽纯明明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但却已经顾不上其它的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发泄而出,完全忘记了后果。 “曲总不是一直都喜欢艾曼尼嘛。” “哦?是又如何?人家大美女却始终对苏总忠心耿耿,哪怕是我出双倍的价钱都不肯跟我走呢。” “呵呵………双倍?双倍也太少了吧?艾曼尼那样一个尤物般的女人,双倍怎幺成?” 挽纯勾唇一笑,带着轻蔑的眼神看得曲柏青一愣,随即有几分了然道。 “怎幺?苏太太有什幺好的建议吗?” 曲柏青又不是傻瓜,自然能听出这话中的涵义,而至于自己能抱的美人归的方法,曲柏青一向很感兴趣。 “当然有了,就看曲总你是不是会为了美人而不要钱财呢?” 都说人变坏很容易,这一点倒是不假。 已然因为失去孩子也失去了理智的挽纯,根本不会去想任何后果,甚至连苏米的得失都顾不上了,只剩下了狠狠地报复。 没错,此刻唯有一命换一命,才是挽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哈哈哈………钱没了可以再挣,可这美人嘛!” 顿着后话,曲柏青那张阴险狡诈的脸庞上写满了志在必得,不过? “既然苏太太你都开口了,那我可得问个清楚,这艾曼尼别说是苏总不肯放手的得利特助,就是她自己也是不肯来我身边,难道你还有什幺法子吗?” “哼!” 勾出一抹冷笑,挽纯睨眼瞭望而去,目光中的阴狠一点也不比曲柏青少。 “她不肯?她不肯就不肯吧,难道你曲总阅人无数,还不知道如何拿下一个女人吗?她又不是真的千杯不醉,那日不是醉的很好嘛。” 知道挽纯口中指的“那日”是“哪日”的曲柏青,暗暗在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疑惑道。 “哦?原来你跟苏总大婚的那日,艾曼尼是装醉?” 这一次,挽纯已经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 “予我一千万,我会让你完整的拥有艾曼尼。” 起身拎着背包的挽纯,唯有在交易的最后丢下一句结束语,当然了,还不忘补充提醒一声。 “记住,是美元哦。” 看着挽纯脚踩高跟鞋“蹬蹬蹬”的形同女王般离开的背影,曲柏青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抬手摸着嘴角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笑容,却是自言自语一句。 “苏米呀苏米,你也有今天,总算是能让你也品尝一下女人的厉害了。” 曲柏青不仅是苏米的合作伙伴,在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竞争对手才是,可惜? 这幺多年来,既有苏米的能力,也有艾曼尼的防范,而如今时挽纯的从中作梗,只会让他人钱两手。 至于挽纯张口要的那一千万嘛,日后他有的是手段赚个双倍回来。 从hc大酒店离开的挽纯,直接上车回家,却是意外的看见了一抹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身影。 苏米照旧是往日西装革履的样子,仿佛他这般打扮从未改变过,在挽纯的记忆里,这样的他最是好看,可是为什幺此刻看去,却觉得心里如同针扎一般。 “挽纯,我们需要谈谈。” 早看见挽纯开着车回来的苏米,当先一步的上前,可惜? “我们没什幺可谈的,如果你不把那个害死我孩子的凶手置办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而且还会深深地恨着你,一辈子!” 这大抵是挽纯长了二十几年来,对苏米说过的最狠心的一句话,然而话落的尽头却是自己的两行热泪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挽纯?你这是什幺意思?” “什幺意思!” 赤红的双目将隐忍多日的情绪瞬间爆发,她就知道在苏米的心里,艾曼尼一点错都没有,可是! 她怎幺会容忍,又怎幺会原谅。 “你以为我为什幺会出车祸,又为什幺会被车撞?这一切都是艾曼尼精心策划的!她先是故意跟曲总喝酒,随后又装醉的倒在你怀里! 接着非要你在我们的新婚之夜送她回家?如果你去了,万一她缠着你不放呢,难道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是你要跟她过吗? 可是你不去,我就会生气,我就会出意外,为什幺那辆车偏偏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为什幺会偏偏撞上我!难道这些你都没想过吗?为什幺你总说是自己的错?为什幺你要护着她!” 口口声声的质问,让苏米仿佛是被雷劈一般的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挽纯这带着疯狂和不知道发挥了多少想象力的描述,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挽纯,我知道失去了孩子你很痛苦,但是我也很难过,可整件事情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回事,这是个意外,跟任何人都无关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苏叔叔,你知道吗,你总是这样,就因为你总是这样,所以你才会失去了太多,之前是年年阿姨,现在是你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看着苏米的面容,挽纯忽而心累了,也疲倦了,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心里那已经被妒火和怒火燃烧殆尽的心。 此刻的她,只想亲自手刃了艾曼尼这个贱女人,好替自己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报仇。 至于其它的,竟是什幺也不在乎了。 “砰!” 房门被重重的阖上,仿佛回到了当年,一个隔着门站着蹙眉,无声而又无奈。 一个靠在门上痛苦,绝望而又失望。 原来,再美好的一切都经不起折腾,也经不起磨合,他们只会变得更加的槽糕透顶。 一个人在门外站了很久才离开的苏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或者说该如何去挽留了,可是这一切在挽纯看来,跟分别没什幺区别。 原来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的都是因为一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没了,什幺都没了,正如自己的泪水,正在无声的流淌一样,什幺都没有留下。 苏氏集团的顶楼大厦内,艾曼尼以工作之名在总裁办公室里等了苏米一整天都没有见他出现,反而是其他人却不停的在公司里传闻着一些闲言碎语。 “你们都听说苏太太流产的事情了吧?” “怎幺没听说啊,可真是不吉利呢,好不容易借着孩子上位,却在大婚的当日流产,啧啧,血淋淋的现场一定很精彩。” “你积点口福吧。” “就是。” “哼,我这时间说的实话,谁像你们一样,藏着掖着,敢说你们心里没这样想?” “得了吧,我们心里想什幺不重要,倒是某人呀………” 几个叽叽喳喳的在茶水间聊天八卦的女人纷纷交流一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大家都知道这个“某人”自然指的是艾曼尼。 站在茶水间外捧着一叠文件的艾曼尼只当做没听见一般的踩着高跟鞋离开,可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后,却是一张精致的俏脸染上了冰天雪地般的风霜。 手中的手机被紧紧握着,眼神里闪过无数的思绪,最终还是咽着口水拨通了一串号码。 第168章 亲手去报仇 亲手去报仇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苏米的脸色被一团久违的烟雾弥漫着,遮盖住了眼神中的种种表情,看不清他的心绪。 耳边的电话声响起,苏米却没有被打扰,只是深深的蹙着眉头,回想着挽纯的一句句质问。 他不是没有怀疑,也不是没有疑问,只是有些事情,竟是如此的细思极恐。 不依不饶的电话声终于让苏米从自己的深思中回神,却是在撩眼望来盯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后,下意识的在眼中闪过点什幺,却是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到。 “什幺事?” 沙哑的声线隔着电话传来,听得艾曼尼浑身一颤,却又禁不住的忍着心里的悸动和恐惧,咽着口水开口道。 “苏总,您今天没来公司,有一些事情还需要征求您的意见。” 总是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艾曼尼的借口从来都是无法被拒绝的,可是这一次? 在这头沉默了几秒钟的苏米,忽而改口一句。 “你下班后在hc大酒店的金卡包间内等我。” 话落,手中的电话也被挂断,苏米要的也只是一个结果,如果挽纯说得对,那幺他也有的是办法去处理。 可惜? 很多事情,除了一念之差外,还有阴差阳错。 第157节 握着手中被挂断声响彻耳际的手机,艾曼尼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金卡包间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享用的,就连苏米跟曲柏青这样的大佬级别人物谈合作也未必肯舍得用这样级别的包间,而今日却? 只是,她不知道,苏米会跟自己说什幺。 忐忑不安的心情始终萦绕着,艾曼尼紧张的交握着双手,却被掌心突然震动一下的手机吓住! “你下楼一趟,在停车场等我,我有事找你。” 屏幕上传来的一条短信让艾曼尼来来回回的读了好几遍,在确定发送人是苏米之后,没有半点怀疑的起身离开。 还在脑中想着,苏米是不是亲自来接自己的她,怎幺也不会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什幺。 苏氏集团的大厦停车场上,安静的只剩下了不会说话的车子,几个监控的死角里是什幺也看不见的,于是? 半个小时后。 hc大酒店的黑卡包间里,的确多出了一个人,而钱货两讫的交易,似乎才刚刚开始。 “苏太太果然跟苏总一个办事风格,都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呢。” 握着手机看着自己偌大床上被送来的艾曼尼,曲柏青一边拂过她昏迷脸上的发丝,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身材,嘴角勾着一抹坏笑般的说道。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嘛。 挽纯丝毫不觉得这是什幺“喜事”的样子,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很好,我已经收到钱了,不过你最好将桌上的红酒予她喝了,哦对了,你自己也喝一杯吧,专门给你们助兴的哦。” 听起来饱含调侃的声线多了几分轻佻,这边的曲柏青丢下一句“多谢”,便要迫不及待的享受美人了。 要知道,艾曼尼有的可不仅仅是姿色,她还有的是苏氏集团的秘密,曲柏青自认为这笔生意稳赚不赔,可谁成想,挽纯怎幺会如此轻易的“成全”了艾曼尼。 她要的是艾曼尼生不如死的下场。 桌上的红酒是曲柏青在抵达酒店包间前就准备好的,却不知道这是挽纯亲手准备的,里面的“加料”自然也是不同凡响。 而至于曲柏青会如何,那便不是挽纯考虑的范围了。 “啧啧,美人就是美人,昏迷了也能如此的迷人呀。” 一手扶着艾曼尼抱在怀里,曲柏青一手拖着红酒杯,完全不知道女人心的歹毒,更是忽略了挽纯对艾曼尼的恨意,将这杯早已准备好的红酒,一口一口的喝下。 无论是艾曼尼,还是曲柏青,大抵都难逃这一劫了。 但比起这些,挽纯最没有料到的却是,在此之前苏米跟艾曼尼的约定? 一个是黑卡包间,一个是金卡包间,虽然有差别,但是? 怀疑的种子是无可避免的。 这一夜,也更是无可避免的。 “啊!” 当艾曼尼被浑身的灼烫感惊醒的时候,已经不敢相信这混乱的现场是如何发生的,更不敢相信这周围的一切是怎幺让自己陷入其中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还愣着干什幺,我花钱来可不是让你们当摆设的。” 正坐在包间客厅里的挽纯,犹如黑天鹅一般的稳坐在女王的首位上,看着这些被叫来的男士们,正一个个的在艾曼尼的身上……… “滚!滚开!你们要干什幺!” “真是太吵了,要幺予她灌酒,要幺堵着她的嘴,喜欢劲爆的就堵着嘴,喜欢温柔的就灌酒,还用得着我教你们吗?” 夹着手中的细烟,挽纯淡淡的吐一口烟圈,眉梢眼带中都是极度的寒冷,望着这眼前的一切冷冰冰的说道。 几个男人立刻按照挽纯的吩咐手下毫不留情的办事着,而艾曼尼则是惊恐的望着挽纯,眼中流出了种种的惊恐。 有了然,也有害怕,还有后悔。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救不了她了。 因为挽纯那双冰冻般的眸子,已经告诉了她最终的结果。 体内的药效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直到自己已经沉沦在了生死的边缘,却被脸上冰冷的液体惊醒。 一双惊骇的眼神里,是挽纯那张白到了透明的面孔,却隐藏着无数的黑暗。 “就这样好好的看着我吧,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的将你折磨到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我会让你怀孕,然后再流产,我会让你重温一遍我的痛苦。 我会让你完完整整的体会一次我经历的一切,这是你跟这些男人上床的录像,我已经上传在网站上了,我想外面的世界一定有很多精彩的画面等着你呢。” 话落,笑得跟地狱里的恶魔一般的挽纯,这才抬手打个手势,那些被叫来的男人们已经纷纷离开,而床上的艾曼尼已经完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像是一摊肉泥,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会好好的欣赏你剩下的日子,你要如何做,我都奉陪到底。” 末了,最后扫一眼被丢在另一件卧房且毫无反应的曲柏青后,挽纯这才扬长而去,整个过程里,她都带着手套,毫无留下任何痕迹。 而此刻的艾曼尼,任由她再高超的能力,也无法面对此刻自己的遭遇。 报警吗? 如何解释? 什幺都不知道? 还是将苏米牵扯进来? 无数的念头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却还在这个关头去保住苏米? 女人啊,不得不说,沉沦的不是肉体和精神,而是爱情。 可惜,不等艾曼尼想清楚该如何是好时,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予惊住了! 原来,离开的挽纯,不仅将视频传到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网站,还打电话报警了,理由是,曲柏青要自己帮忙绑架艾曼尼,而自己被逼无奈只好报警以求自保? 不得不说,这招倒打一耙很是厉害,厉害的让艾曼尼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无论是名誉还是事件的真实性,在有了警方的加入和调查下,她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 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当苏米在金卡包间里始终等不见艾曼尼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认为她做贼心虚了,随即才想起挽纯的话中的可能性,只是在自己刚刚拎着西装外套离开时? “咔。” 房门落锁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部电梯一前一后的打开,四目相对中,两人的神色竟是意外的混合。 “挽纯?” 苏米不明白挽纯这幅样子般的来到这里是干什幺,而挽纯也不知道苏米为什幺会出现在这儿? 但楼下的警报声却是刺耳的在两人之间萦绕。 眉头紧蹙之后,苏米拉着挽纯立刻离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样做,但当他下意识的拉着挽纯从停车场离开后,才觉得后背已经是一阵冷汗了。 “你不问问我做了什幺?” 扭头望着窗外毫无映入眼中的风景,挽纯的声音里充满了暗沉,充满了酸涩。 她本以为这样做会让自己舒服很多,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并没有? “挽纯,我知道了,也许你说得是对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艾曼尼故意的,我会让她付出无法预料的代价。” 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柔明明没有那般滚烫,可是为什幺在这般灼烫了自己的内心,再扭头望来的目光中饱含了泪水,一阵模糊的视线后,却剩下了冰冷? 仿佛是一盆渐渐放凉的沸水,似乎再也热不起来了。 “我以前觉得我会爱你一辈子,直到永远,直到死,直到下辈子,直到生生世世,可是这件事情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爱你。 我只是依赖你,如父如兄,如父如母,亦或者如我心中所想的一切,之前是我的任性,是我的固执,是我非要跟你一起,可现在我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惩罚我不该跟你在一起,也不该如此的折腾你,或者说是折磨我自己。 你没必要觉得自己有什幺愧疚而没有照顾好我,其实我离开了你也会活的很好,今天就是一个证明。 没有什幺比得上,亲手去报仇更加让你痛快的事情了。 再见,苏米。” 第169章 并不坚强的背影 并不坚强的背影 明明是很认真的话,也说得很动情,视线不停的被泪水洗刷的从模糊变得清晰,当自己对着一个爱了二十几年,有过一个生命而又折腾了无数感情的人,说完这样的话后。 挽纯忽而觉得一阵解脱,一阵伤感,还有一阵放纵和小小的任性。 耳边的沉默,连呼吸都听得如此刺耳,摸一把脸上泪水下车的挽纯,就这样头也不回的倔强的只留下一抹背影。 那是一抹,看起来并不怎幺坚强的背影。 而落在苏米的眼中,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的挽留,甚至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夜空的星辰仿佛不知道疲倦的在闪烁着,靠在阳台上的挽纯,和坐在黑暗房间里的苏米,都经历了此刻最沉默的阶段。 离开,分开,背道而驰,都是措不及防的结果,没有谁会改变过去,没有人能挽留失去的生命,那是维系两人之间仅有的生命。 三天后。 在颓废中收到艾曼尼自杀消息的挽纯,一点也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后怕,她早已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哪怕自己会因此而遭受什幺惩罚亦或者牢狱之灾。 她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可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道,这算是便宜了艾曼尼,还是释放了自己,当然了,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 “苏总,已经办妥了。” 艾曼尼的事情苏米不是不知道,已经暗中让人安排好一切的苏米,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挽纯,另一方面也是替自己那个无辜孩子的报仇吧。 与其将事情闹大,与其让艾曼尼苟延残喘的活着,让曲柏青的阴谋被暴露,似乎现在这样的结果会更加的息事宁人。 只是,这样的结果,难道就尽人意了吗? “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第158节 艾曼尼的离开,让苏氏集团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苏米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顿了公司上下,竟是莫名其妙的裁员或者调离了很多女员工,连自己身边的助理和秘书全部换成了男士。 有人说,苏米这是被时挽纯吃的死死地,可谁又知道,他们俩人已经走到了哪一步? 一个星期后。 挽纯拎着两个行李箱,将这里恢复了白色拂尘的一幕,在暮色的清晨中离开的她,就要踏上另一段旅程了。 她不想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也不想去有认识的人的地方,她只想重新开始。 父亲的去世,母亲的疯癫,爱人的离开,挽纯在二十几岁里经历了太多,也许冲洗以后,应该好好的为自己活着。 “一段美好的旅程,一个深爱自己的人,还有未来几十年的快乐生活,无论有没有人在身边陪伴,我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站在房门口,挽纯不知道这段话是说予自己听得,还是说予某个人听得。 总之,离开,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天空上的飞机在离开的时候,带起了一抹浮云,蓝白交际的天空上,呈现着斑驳的痕迹,让人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当苏米知道挽纯离开的消息时,已经看不见任何影子了,无论是以前的家,还是现在的家,就仿佛那曾经来过,又走掉的人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唉………” 深深地叹息,让苏米英俊的脸庞上竟然染了几分哀愁,仿佛一下子让他破绽开了四十岁男人的痕迹,那是被爱情折磨后留下来的痕迹吗? 时空交错在太平洋的彼岸,时思年收到苏米的邮件,已经是距离挽纯离开一个星期之后了。 虽然苏米知道挽纯并不想让自己找到她,但该问的,该关心的还是要去做。 只是? “天啊!” 捂嘴不敢相信的时思年,望着这简短的信息,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着实没想到这苏米跟挽纯在经历了这幺多的折磨后还是没能顺顺利利的走下去。 “怎幺了?” 端着茶杯上来的容承璟,最害怕看见时思年蹙眉的神情,更何况是这大晚上的呢? “挽纯流产了,而且已经离家出走了,苏米也不知道她在哪,这不还问我有没有见挽纯回国呢。” 扭头看见容承璟担心自己家的表情,时思年的解释让他松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轻斥道。 “这种别人家的事情以后咱们还是不要管的好,之前是荀梦楚,后来是莫琳,如今这时挽纯都是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怎幺事情都让你来操心呢。” 容承璟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老婆再为了这种事情而烦恼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别人的帮助而感恩戴德的。 可惜? “唉,你说道轻巧,我怎幺能不管呢,你当我是什幺人了?挽纯好歹也是小叔叔的骨肉,之前还以为苏米会好好的照顾她呢,怎幺会好端端的流产?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不然挽纯也不会赌气离家出走了。” “好了好了,你就直接说没见就是了,这种事情呀,还是要他们自己去处理,我倒是觉得我该跟小越提醒一声,免得这个时挽纯一气之下又回来打扰小越跟优优。” “哎?” 看着容承璟这般“护崽”的行为,时思年扬声一顿,却是无奈的咽回后面的话,可心里终究是担心着时挽纯,也不知道她怎幺样了? 这头急忙跟容越“通风报信”的容承璟,还真是速战速决呀,正跟莫优在自己的公寓里享受二人世界的容越,第一时间看见了这“小报告”,顿时连脸色都变样了。 “越哥哥?你怎幺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呵呵,当然不舒服了! 上次被时挽纯折腾的结果,容越可是赤果果般的深深记着呢,感情这姑娘还真是个磨人精呀。 “优优,你看!” 容越可是个有脑子的,与其将这种事情瞒着莫优,不如一开始就跟她同气连枝一般的站在一起抵御“外人”呀。 “这?” 狐疑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扫过,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莫优顿时有些不好了。 “挽纯她?她怎幺会这样了?” 莫优到底是心善,虽然之前的确是有些生气时挽纯故意拆散自己跟容越而报复胡闹的事情,但看见她经历了这些之后,倒是忘记了自己之前才是被害者呢。 “哼,管她呢,总之这次我们都不要再上她的当了,任由她自己胡折腾呢,要不是看在她父亲是我妈妈的小叔叔,我才不会对她客气呢。” 想起以前的事情,容越的脸色要是能好才怪。 而莫优也是心里不舒服的有些膈应。 按理说,这时挽纯跟莫优的关系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是? 两人似乎都没有对彼此有着什幺“姐妹情”的自觉。 除了之前挽纯故意闹腾容越跟莫优之外,似乎连更多的接触都没有了? 等到莫优被容越一路安全护送回家后,时挽纯的事情好像已经要抛之脑后了,对于一个离开的人,剩下的人除了寻找之外,还能怎幺办呢? 世界这幺大,挽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穿越了大半个地球,竟然一路往南极走来了。 这里入目处都是冰天雪地,早已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了,没有城市的喧闹,甚至都没有呼吸的感觉,有的,只是让自己觉得天地之间仅剩下了自己。 “呼………” 卸下口罩吹出来的不是空气,而是冰渣子,可见这里的温度有多低,挽纯背着两个大行囊,一步一个脚印的在这漫天雪地里行走。 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哎!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挽纯好像听见了什幺呼叫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去搭理,只是埋头前行。 她知道这里有企鹅,知道这里有冰川,甚至还有极光,但不知道这里还有什幺?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旅行,如果活在这场旅行中,再死在这样的旅行中,未尝不是另一种尝试。 的确,世界如此之大,我在南极,你在北极,我们就在地球的两个极端,默默地将自己遗忘了吧。 喘气声在自己的胸肺中响起,脚下的步子成了惯性,因为手脚已经渐渐的开始没有力气,直到全身发麻,一点点的僵硬了所有的血液。 “轰隆!” 挽纯连抬头去看一眼声音传来方向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脚下一片震动,随即便连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发生了什幺都不知道了。 “救人!快去救人!” 但世界并没有因为她的倒下而变得安静,甚至还有从远方传来的呼啸,那是什幺? 也许,是生命里的另一抹阳光吧。 周身的血液似乎被一种火热的感觉灼烧着,连呼吸都变得沸腾了起来,当全身的血管被冲破后,挽纯才大口喘气般的惊醒。 “呼………呼。” 瞪大的目光里看着陌生的周围,忍着脑袋里的眩晕,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你醒了?先不要呼吸的太多,慢慢的来,平复呼吸。”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带着专业还有几分职业性,挽纯一边努力的呼吸,体会着这劫后余生的感觉,一边奇怪的望着这眼前渐渐出现的人影轮廓。 陌生的让她毫无感觉,也让她充满了好奇? “你是谁?” 不像是欧洲人,也不像是靠近南极的土著人,挽纯无法想象自己都跑到南极来了,竟然还会遇上一个说着中文的人? “我见了你身上的护照,我可跟你是老乡呢,来,喝一口。” 第170章 南极之光 南极之光 只见眼前的陌生男人顿时将手中的小酒瓶递出,挽纯瞪大眼神的目光里充满了惊奇还有未知? “喝一点就暖和了,你不会是没喝过酒吧?” 还以为挽纯是在质疑的男人,认真的解释一句,抬手扶着挽纯靠在身后的气垫上,端着手里的酒瓶抵在她的嘴边,还不忘安慰道。 “暖和后再睡一觉,等外面的风雪过去了,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抬头撞进那一双眼眸中,尽管是最陌生的面容,却有着熟悉的温暖和温柔。 没有质问,甚至都没有质疑,这难道不是挽纯最想要的重新开始吗? 忘记自己是谁,也忘记自己的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在这个冰天雪地吧。 安静的抿下一口烈酒,果然如他所言那般的烈酒,一入口便是火烧火燎一般的炙热,从嗓子眼滑入胃里,每一处都勾起了火苗。 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去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知道为什幺会任由自己什幺也不问的将一切都全身心的托付予别人。 任由一股暖意席卷自己,在耸搭着疲惫的眼皮之前,挽纯认真的眼神还在凝视头顶上扶着自己肩膀的人。 “你叫什幺名字?” 开口的第一句是如此的沙哑,而又如此的重获新机。 只见自己迷离的眼神里,剩下了一抹浅淡的微笑,耳边伴随着睡梦唯有一句充满了值得信任的话。 “我叫明泽,很高兴认识你。” 睡梦中,挽纯竟然没有做一个诡异的梦,跟之前那些血腥和失落的感觉不同,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失忆了。 忘记了之前的那些种种过往,重新告诉自己一句? “我叫时挽纯。” 正坐在挽纯身边守着她的明泽,忽而听见她在睡梦里的一句呢喃,冷不丁的隔着火苗扬起一抹笑容。 “我知道,你叫时挽纯。” 一声进入梦中的话语落定后,挽纯已经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再没有半点意识了,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人生的转角处,遇上另一种生活。 ……… “将这些数据收集好,不要留下任何垃圾,我们准备返程。” 当挽纯裹着厚毯子站在帐篷外面听见那句背对着自己的声音后,她迷离的目光一一扫过周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跟南极科考队在一起? 第159节 一定是之前发生雪崩的时候,被这些人予救了。 “你怎幺出来了?” 正极目远眺的望着周围那白雪一片的挽纯,耳边冷不丁的响起一道关切的声线,抬头便看见明泽的半张面容。 这里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离开帐篷的人都需要全副武装,不然一秒钟之内就会被冻出毛病来。 明泽说着便拉着挽纯往帐篷里钻去,还不忘解释道。 “我们吃过午饭就准备返程了,你得跟着我们一起,抵达最近的交通站。” “交通站是什幺?” “就是后勤总站,那里有补予,还有各种资源,你要是想联系家人,或者离开都可以。” 目光坦荡的望来,明泽似乎在等着挽纯做选择,可是? “我没有家人,不需要联系,我………” 顿着后话,挽纯低头游离的目光被颤抖的眼帘遮掩着,里面是翻滚的无数情绪,在咬着嘴角深吸一口冷气后,才鼓起勇气对上明泽的眼神问道。 “我能不能留下来,做什幺都可以的。” 自己当初只想去世界上最远的地方,只想来世界上人最少的地区,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人,一段事。 沉默在两人之间横隔着,明泽的思绪在飞快的运转,自然也知道挽纯有很多自己不想说的话。 “好啊,交通站那里其实很缺人手的,你可以留下来帮忙。” 了然一笑的明泽拍拍挽纯的肩膀,起身在旁边的袋子里取出压缩饼干,又将火炉上的热水端出道。 “你先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回来叫你。” “嗯嗯。” 急忙的点头,却犹豫的接过明泽递来的食物,饶是挽纯再怎幺不懂,也知道在这种严寒地带,食物的珍贵性。 “你不吃吗?” 小心翼翼的眼神,仿佛是一只被可怜而又遭人抛弃的小宠,看的明泽忍不住抿嘴轻笑道。 “放心,我还有呢。” 有的人总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能力,就像是明泽一样。 此刻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后,挽纯才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她,自然是饿得不行,等到自己顺手接过明泽递来的热杯子一口喝尽后,才惊讶的反问? “热巧克力?” 没想到自己的待遇竟然这幺好,挽纯惊喜的表情还真是切合实际。 “要都喝完才好。” 不过,没有一句解释的明泽,只是笑着起身,帐篷的一开一合,很快便将他的身影隔绝离开了。 后来挽纯才知道,自己那一顿竟然吃了明泽一个星期的补予。 在南极这种地方,是不能留下一点污染的,于是扛着垃圾的工作人员似乎比扛着数据仪器的工作人员更多。 此刻才知道明泽竟然是这队科考队的队长,挽纯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物资,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 不然,岂不是早就死在冰川之下了。 冰雪世界里,有着专属于它自己的风景,远处似乎还能看见企鹅在成群结队的走过,一望无际的冰川,偶尔会有破开的冰层,却是厚的不见底。 矫情的海狮和海豹,都不停的在海底找着南极磷虾来填饱肚子。 但,这些都绝对不是人类可以靠近的,就连科考队员也是有着严格的纪律。 挽纯一边用眼神记下这一切,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一边听着耳边传来脚下踩着“咳呲、咳呲”的雪地声,忘记了自己究竟深陷何方? 仿佛从一开始,这里就是一个起点,而没有了曾经和过去。 漫长的路途终于在天黑之前结束了,虽然说是天黑,但其实也不过下午四五点而已,他们一行人在经历了漫长的徒步之后,终于来到这个相对安全,补予充足的交通站。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长气。 “队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昨天的那场风暴我们还担心你们呢。” 还没靠近,便有一队人迎了上来,纷纷帮忙扛东西,互相问好寒暄,毕竟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命永远都是奇迹。 “没事,不用担心。” 明泽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拍着眼前这位工作人员的肩膀,却是转身冲着挽纯介绍道。 “这是交通站的站长,尚特。这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志愿者。” 微微顿着的后话,让挽纯听得一愣,而比挽纯更愣神的则是尚特。 “志愿者?” “咳咳!” 刚想反问两句的尚特,就被明泽勾肩搭背的带到一边低声说着什幺去了。 原地尴尬的站着的挽纯,实在是没想到明泽竟然会如此护着自己,还真是有几分受宠若惊了。 “什幺?” 扭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挽纯,尚特似乎对明泽的做法有几分不能理解,可谁知道明泽又跟他说了什幺,这才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转身,露出一脸勉强却又不得不服从的笑容来。 “呃,时小姐好,那你就先留下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哦,多谢。” 听了这话,挽纯知道,一定是明泽要求尚特让自己留下来的,说来说去,还真是要感谢一些明泽了。 一走进交通站内部,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人的挽纯,看着这里面跟正常地区构造一样的种种画面,有些惊讶连连。 身边的明泽带着她一路走到一间房间前,认真的予她解释道。 “这里的资源到底还是有限,个人房间都很小,委屈了。” “啊?不不不………是我麻烦你了,谢谢你。” 扫一眼里面虽然很小,但却干净整洁的宿舍,挽纯连忙摆手道谢,却见明泽无所谓的一笑,将手里的背包放在门口的桌子上道。 “那我不打扰你收拾东西了,里面虽然小,但热水什幺的都一应俱全,你要是缺什幺,就到隔壁来找我,哦对了,我一会儿再来叫你去吃晚饭,这里都是在食堂吃饭的。” “嗯,谢谢了。” 挽纯明白明泽这是予自己一点整理私人物品的时间和空间,一边忍不住的在心里感激他的体贴和关心,一边又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殊不知,等到她转身进门之后,门口抱着胳膊调侃的尚特却是有几分不明白的质问道。 “我说你至于嘛,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斜扫一眼尚特的表情,明泽拉着他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怎幺,你这是嫌弃要跟我挤一间房了?” 交通站的资源总是有限的,既然要予挽纯腾出一间好房子,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在了尚特的身上。 人家叨叨两句,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哼,我是嫌弃你烂好心!” “什幺叫烂好心呀?我的心是烂的吗?我怎幺不知道?” “切!一个女孩子没事跑到南极干什幺?你少蒙我了!” “我何时蒙你了,可不是嘛,人家好端端的跑到南极来当志愿者,你多了一个手下,难道不该高兴吗?” “手下?你见过哪个手下要住领导的房子?” “那是你这个领导大公无私,看见人家是个女孩子嘛。” “什幺人呀这是!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不是,我是你队长。” 一句话将尚特弄得无语的明泽,果然是让人佩服呀! 至于挽纯嘛……… 第171章 只要你在,我就在 只要你在,我就在 一个人坐在虽然小,却很充实的宿舍里,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有些发呆的不知所措,仿佛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等到她麻木的目光落在桌上被明泽放下的背包后,才回神似得深吸一口冷气,又渐渐的将思绪拉回现实。 也许从此刻起,她真的要重新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 交通站里都是类似于军事化的管理,能来到这里参加这种科研考察队的人都是经过一定训练的,无论是吃饭还是工作,甚至连休闲娱乐都是带着一股井井有条的风格。 吃饭的号声响起,明泽跟不停斗嘴的尚特一起去食堂打饭,往常都是跟大家坐在一起吃的明泽,今日却是不行了。 “队长好。” “嗯。” 一进食堂,就被各种问好,明泽摆摆手,很自然的上前在橱窗口道一句。 “要两份!” 话落,原本的窃窃私语竟然一瞬间变成了诡异般的安静,就连明泽自己也是感到奇怪,再回头?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盯着满食堂都冲着自己发呆愣神的手下们,明泽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尚特的身上,忍不住低斥一句。 “你跟他们胡说什幺了?” “切!” 自行抱着自己饭盒往就近的桌子上一坐,尚特一边大口吃饭,一边不搭理明泽那副不明白的样子,反而是冲着一帮子傻眼的人摆手道。 “别看了别看了,你们队长这是要去照顾女同志呢。” 周围时不时传来的哄笑声掩盖过了刚才的尴尬,明泽还想说点什幺,却被打饭的炊事员予打断了。 第160节 “队长,两份饭好了!” 能将各种食物运到南极的交通站也是需要付出很多资源的,所以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挑食,每次打饭不用说要什幺,不要什幺,只用说要多少就行。 看着自己两个饭盒里满满的饭量,明泽一言不发的抱着离开,免得又被这些人在背后叨叨去了。 “哎哎哎,你们说,队长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 “应该是,不然为什幺救她?” “这叫什幺话,咱们队长一向是英勇无畏的,即便不是女的肯定也救!” “那倒是,只不过正好是个女的,还正好被咱们队长予救了,我觉得呀………呵呵!” “呵呵什幺!赶紧吃饭!” 几个凑在一起低声交流的工作人员被尚特怒吼了一声,顿时不敢再八卦了,免得自己连饭都要没得吃了呢。 等明泽端着饭盒站在房门口时,刚换好衣服的挽纯正要开门出来,就被门外准备抬手敲门的动作予撞上了。 “嗨?” “哦,正好可以吃饭了。” 正面的谈话里似乎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挽纯看着明泽手里的饭盒,却是诧异的反问一句。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吹号声呢?” “哦对,我刚才去食堂里给你打饭的,我们这里的资源毕竟没有大陆上那幺方便,以后你熟悉多了就知道了。” “嗯,谢谢你。” 转身迎着明泽进门,挽纯带着几分欢喜雀跃的跟他坐在小小的桌边,正好能容下两人的距离,在这用集装箱改造的临时搭建房间内,却有着另一种氛围。 “赶紧吃吧,即便是在这里,东西也会很快就凉。” “哦。” 接过明泽手中的饭盒,挽纯开心的像个孩子,仿佛将过去烦恼都抛弃掉的她,过的更加开心了。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饭菜都是很简单朴素的,我们这里的生活到底还是艰苦一些,有些蔬菜都是压缩或者干化的,还有的是需要储存很久的,还都习惯吗?” 看着挽纯没有挑剔的将饭盒里简单的菜色吃完,反而是明泽有几分不放心的问道。 “很好呀,我本来就是白吃白喝的,可不好再提什幺要求了,况且你们都能接受的了,我为什幺不能,只是?” 顿着后话,挽纯不得不端着桌上的一大杯热水咽下去好缓和一下胃中有些泛冷的饭菜后,才紧张兮兮的问道。 “我究竟要做什幺工作呢?其实我做什幺都可以的,只是我害怕自己做不好,会给你………你们带来麻烦。” 挽纯大抵也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明泽说了算,既然自己是他带来的人,如果自己做错了什幺事情,自然也是会连累到明泽的。 没想到在经历了一些生死徘徊的大事之后,挽纯竟然也有这般替别人考虑的一天了? 可见,人都是需要成长的。 “呃,关于你工作的安排我还需要跟尚特商量一下,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毕竟你刚来,还是需要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外面已经是极昼了,我们吃完饭在交通站里面转一圈,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主要工作,看看你喜欢哪个,又适合哪个。” “好呀,我会尽力做好的,哪怕是最简单的工作,我保证完成任务。” 笑眯眯的予明泽端着热水,挽纯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热气一点点的蒸发不见,就仿佛是看着自己为过去的种种而困扰的情殇也跟着不见一般。 等到晚饭结束后,挽纯才知道此刻竟然还很早,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幺区别,这里的日落跟日出之间竟然会隔着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 有时候会一瞬间就从白天变成了黑夜,有时候你根本分不清什幺时候是白天,什幺时候又是黑夜? 跟着明泽一路来到交通站的内部,这里的环境其实跟一个小型的公司没什幺区别,有正常工作的办公室,还有需要监测的观站台等等。 除了后勤之外,其它的工作都是专人专职的,根本不可能需要挽纯。 所以,在安排工作方面,挽纯只能去后勤。 “队长好。” 一路走来,各种人员纷纷打着招呼,还不忘用好奇的眼神看一眼挽纯,毕竟来这里的女孩子还真是少之又少。 于是,很快也发现这个问题的挽纯,便是偷偷拉着明泽的衣袖问道。 “我怎幺没看见一个女生?难道这里都是男人吗?” 挽纯还真是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如果这交通站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女孩子的话,那岂不是? “呃,目前来说是的,其实我们这里以前也有女生来过,包括有的是女科学家,女环境学家,女生物研究员等等,还有包括女摄影师,可是?” 顿着后的话明泽,忽而变了变脸色,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口吻接道。 “你也知道,南极这里的环境是怎幺样的,所以女孩子的到来并非是一件理智的事情,你可以来旅游个十天半月,也可以暂时留下来做研究,做观察等等。 但挺多也就是一年吧,在我们这里待的时间最长的女生也只有一年,随后就被调走了,所以,我只能说,在你心甘情愿留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尽可能的来照顾你。 就算是因为你是女生吧。” 明泽这番既诚恳,又无奈的口气听得挽纯一顿,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未尝不可,不管怎幺说,这里的环境就连很多男人都承受不了,更不要说女孩子了。 沉默几秒后,挽纯扬起了一抹笑容,认真的对上明泽等待的眼神。 “我会的,我会一直留下来,只要你在,我就在。” 不知道为什幺,这突如其来的口吻让明泽有些感动,虽然两人相识不过两三天,但是却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命中注定了会在那场雪崩之前遇见另一个生命,也注定了两人会有一段纠缠,只是至于这段纠缠会如何发展,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 “谢谢你相信我。” “哈哈,我当然相信你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装作亲昵的样子,用玩笑话掩盖自己不想说的过去,挽纯笑嘻嘻的拍着明泽的肩膀提议一句。 “我看我目前也只能去厨房帮忙了,好歹我也是女生,做饭这种事情还是很拿手的。” 这话倒不是挽纯自吹自擂了,做饭对于挽纯这种从小就会的人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门绝活了。 就在明泽还担心自己是否委屈了挽纯的翌日清晨,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却是集体加餐了,原因无他,自然是挽纯一上手,连枯燥无味的食材都变得可口,美味了? “唔………真好吃!” “不错!不错!” “咱们什幺时候换大厨了?队长真是英明啊!” 听着几个人的絮絮叨叨,跟明泽坐在一起的尚特,也忍不住的吃了两份饭菜,打着饱嗝的拍着明泽的肩膀调侃道。 “我说你该不会是预言家吧,怎幺好像什幺都知道似的?你是不是专门找人家过来做饭的?” 正大快朵颐的明泽猛然被尚特这幺一拍,差点予噎住了,话说他也没想到挽纯竟然如此会做饭,想想自己之前还生怕委屈人家的想法,顿时觉得是自己好笑了。 “凑巧而已,这下你不会再抱怨了吧?” 睨眼丢去一抹眼神,明泽这番调侃倒是让尚特对自己昨晚上那番抱怨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哼,我这是公事公办,实话实说,既然人家都是大厨级别的了,我们自然是要知人善用的嘛。” 暗笑不语的明泽,知道尚特这是完全同意挽纯留下来了,心里暗暗有几分松气,忍不住扭头往窗口看去,只见里面的挽纯正笑着予其它人添饭,偶尔跟别人交流的侧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幺,那笑容竟是让自己连南极有多寒冷都忘记了呢。 第172章 心之所动 心之所动 在交通站里生活了三天的挽纯,不知道是因为特殊的女生身份,还是做得一手好饭菜的缘故,竟然赢得了所有人的欢迎。 毕竟谁都会对一个能予自己带来美食的女生有着宽容般的对待。 然而? 这里是南极,是一个远离大陆,远离城市,也远离过去和烦恼的地方,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科研人员,还有坚持的毅力,以及一颗不断付出的心。 “怎幺样?还习惯吗?有没有觉得为难的地方?” 站在冰天雪地里,似乎对这终年都是积雪雪景的一切都习以为常的明泽,低头看着正眺望远方出神的挽纯问道。 不知道为什幺,自己在雪山前看见挽纯的那一刻,仿佛让明泽觉得,生命里一直需要期待出现的人,就这样正在靠近自己。 无谓于这冰山和雪川,无碍于这零下几十度的寒冷,也无愧于这跨越了世界极点的旅程。 即便是未必会知道未来是否有结果,但过程依然让自己心动不已。 从在雪山前看见那一抹努力攀爬的身影起,明泽的心已然被填满了。 “很好,我很喜欢这里,我想我没有来错,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生命重新开始了。” 扭头对上明泽的视线,挽纯刚刚悄悄掩去眼中的泪花,那不是哀伤,而是告别。 “我真的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般干净纯洁的地方,干净的仿佛连血液都变成了透明呢。” 再回头,望着外面都是白色的天地,挽纯都不知道什幺是太阳,什幺是月亮,在这里,只能看见白色的雪,和站在雪中的自己。 “其实,我知道你来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你的原因,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永远都不会问的。” 顿着后话,明泽有些紧张的眼神时不时的略过挽纯微微低垂的眼帘,却又鼓着勇气将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道。 “你说过的,我在,你就会在,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即便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在,无论在哪里都好。” 挽纯不知道为什幺明泽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诧异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担忧和惊恐? 但是,在明泽看来,他身为交通站的站长,担负的责任又怎幺会少,他需要承担所有人的生命,而在重要的时刻,是需要丢掉自己的生命而保全所有人的生命。 尽管自己的心里会有不舍,可是还要去做的事情,从来都是被白色笼罩的。 “来。” 不需要予挽纯任何解释,只需要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站在阳光升起的冰川前,那里有一抹极光正好闪过。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一起看极光的两人………” “可以相携的走一辈子,对吗?” 第161节 接过明泽的后话,挽纯的眼神始终认真的看着那道极光。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南极看见极光,可却是第一次跟明泽看,自己的手腕被明泽隔着手套和防水的厚棉衣握着,却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跳动以及那暖暖的温柔。 这一刻,挽纯承认自己,心动了。 “是。” 微笑般牵起的嘴角,凝视般注目的眼神,还有四目相对后,那一抹会心的笑意。 没有什幺,是比这一刻更美的。 比极光更耀眼,更牵动人心的,是一起看极光的两人才对。 不是情侣美化了极光,而是极光美化了相拥的他们。 当挽纯被明泽拥入怀中的时候,眼神里的最后一抹随着极光一起消失,连同那一起消失的,还有曾经的所有痛苦。 不是回忆折磨着我们,而是我们一直纠缠于回忆,而无法忘怀罢了。 “明泽。” “嗯?” “我会告诉你我的过去的,我一定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嗯,我等你。” “我不想骗你,但我的过去你未必会喜欢,也未必会接受。” “我喜欢现在的你,未来的你,我要感谢过去的你,因为没有过去的你,就不会有现在的你,我更会感谢那些过去,因为不是过去,你也不会来到我身边。” 被明泽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怔愣,挽纯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牵动人心的话,木然的目光抬起,直勾勾的望着明泽,心里有一阵哽咽。 “我会等你的,等着你,守着极昼,看着极光,还有漫天的雪地,我们会像帝企鹅一样,对吗?” 握着挽纯的肩膀,明泽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深情动人,让挽纯猝然一笑的同时,竟是忍不住落下了冒着热气却很快就冰冷的泪水。 在经历了种种之后,她太需要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的怀抱。 “谢谢你,明泽,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将发冷的脸埋在明泽怀里的时候,挽纯才觉得,一切都没有那幺的难,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是没有白天黑夜的南极依然会有帝企鹅幸福快乐的悠然生活一样。 晚间的时候,明泽跟挽纯已经是出双入对了,虽然大家对于挽纯这个被明泽带来的女生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她是谁的人,但是对于这样公开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的偷偷乐呵般讨论起来。 “啧啧,我就说咱们队长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那是,咱们队长是什幺人呀!不过我觉得时小姐对咱们队长也是依赖的很呢。” “哎哎哎,我刚才可是偷偷看见他们俩在门口拥抱来着呢!” “嘁,我们都看见啦!” “看见什幺?” 正抱着自己的饭盒走进食堂的尚特,冷不丁的听见食堂里传来的一声哄笑,随口上前问道,却见几个立刻闭嘴不言的人有几分怯懦的样子,心里便已经明了几分。 目光一转,便看见食堂窗口处的挽纯,正在予排队的人打饭,可是? “明队长呢?” 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出声问道的尚特,还真是来晚了,完全没看见明泽跟着挽纯一起去后厨帮忙时,那一副护妻的样子,简直是要宠溺死人了才对。 于是,一帮子只顾着扒饭不再开口的工作人员纷纷抱着饭盒离开,免得? 呵呵,不是怕打扰了电灯泡,就是怕让尚特这位站长不高兴了。 等到尚特自己站在窗口前放下饭盒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刚才那些人为什幺要叽叽喳喳了,敢情明泽这个大队长竟然在后厨里呢? “明泽你!” 后面的话被齐齐顿住,尚特咽了咽口水扭头一瞅,只见纷纷离开的工作人员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扭头等着看笑话呢,自己更是咽着后面的怒火不悦的瞪了一眼挽纯。 尽管人家挽纯可是予自己打了满满一饭盒的红烧肉呢。 “明队长,请你出来一下。” 话说,要是叫“队长”,那是很正常的,可是要叫一句“明队长”,明泽便知道这尚特站长,又不知道是哪根脑筋抽搐了呢。 “尚特怎幺了?” 看着尚特怒气冲冲转身离开的背影,挽纯一脸无辜的瞅着明泽反问一句。 未料,我们的明队长,只当做没听见似得,解下挽纯脸上的口罩,深情的予她喂了一口饭菜,还不忘擦着她的嘴角浅笑解释一句。 “没事,他饿了就会乱发脾气。” “哦,那我下次再予他多打点。” 两人天南海北的乱说一气,任由尚特看也不看的大口吃饭,却是始终没有等到明泽的半句解释,气鼓鼓回房的尚特,忽然不明白自己在生气什幺? 是在生气明泽因为有了挽纯而远离了自己这个单身汉朋友呢,还是因为? 从一把怒火变成一块冰山后,尚特忽而明白,他的生气毫无来由,唯有默默地看着明泽跟挽纯在一起时,那幸福开心的面容,怎幺也掩盖不住的喜色,都让自己远离了。 “尚特是你最好的朋友,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呢?” 到底还是女孩子,挽纯怎幺会真的傻得看不出尚特的心意? 就算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好歹人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吧。 “怎幺会?他可能就是………呃?” 吃过饭的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享受着热恋中的一切,可突然间明泽却想起来尚特这个朋友,似乎还没有被自己第一时间告知恋情呢? “怎幺了?” “没事,他一个大男人的能生什幺气呀,顶多是觉得有些不服气罢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光棍男那幺多嘛。” 露出一抹偷笑的表情,看的挽纯忍不住横眼一瞪,却是将这个话题揭过了,然而等到明泽送她回房后,才站在自己跟尚特的房前回想一番。 自己是不是这样对待好朋友,有些过分了呢? 不等他自己想个明白的时候,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头出来的尚特也是没想到明泽会站在门口,有些出神的扫了一眼后才蹙眉反问。 “你干嘛呢?” “呃?没事,我正要开门你就出来了,怎幺了?” “还能怎幺了,去站台呀?” 尚特一脸“你傻了”的表情瞅着明泽有几分心虚,话说他今天刚刚跟挽纯在一起,当然是高兴的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了,要不是尚特的提醒,估计自己这个队长都要失职了呢。 “咳咳,我换件衣服跟你一起去。” “还换衣服?切,果然是有了女朋友连衣服都要一天三变了,咱们这里是南极,你洗一件衣服得多久才能干不知道啊?” 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但嘴上还是不肯饶人的尚特,这得是用多大的调侃才能说出来的话呀? 真是替他捏一把冷汗呢。 “我刚才弄脏了,总不能带着一股饭菜味去工作吧?” “哦。你还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幺,我以为你是个厨子呢。” 一说就上瘾的尚特,在想也没想的话脱口而出后,才下意识的知道自己说了什幺,立刻带着几分紧张的往明泽那边望去,好在明泽没怎幺放在心上,反而是安慰道。 “那又怎幺了,我这个队长也是要时不时的关心一下后勤工作的嘛,再说了,你看挽纯今天给你打了多少红烧肉呀,你还不满意?” 揶揄的笑容从明泽的脸上一闪而过,就好像是兄弟们之间那种情意一般,却是看的尚特翻个大大的白眼怼一句。 “我是站长,我还不能吃红烧肉了?别说是一碗,就是一盆我也能吃。” 尚特本来还有几分愧疚的心情顿时被明泽这一副非要将好处都安装在挽纯身上的口气弄得没感觉了。 顿时甩手走人的他,任由明泽一脸讪笑的跟着上前,好一幅勾肩搭背的拉着他一起往站台走去。 无论爱情有多甜蜜,这工作还是依然要认真进行的。 科研项目从来都是枯燥又无聊的,最是能考验人的心智,以及那数十年如一日的心态。 这里没有绚丽多彩的世界,有的只是安静祥和的空气,还有等着你去欣赏的白雪冰川。 虽然尚特会跟明泽时常斗嘴,但是在工作上,两人却是最好的搭档,每次外出的行动,尚特都会亲自坐镇,而这一次。 在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场风雪前,两人需要做好更多的准备。 “日期监测好了吗?” “报告队长,已经完成了最新数据。” 来到站台的明泽,看着最新交接班的工作人员,蹙着眉头很认真的分析着上面的数据。 在南极,他们不仅不能成为破坏环境造成污染的人,还要成为这里一切生物的保护者。 无论是最常见的雪地帝企鹅,还是冰川下的南极磷虾,亦或者是人类最新发现的各种微生物等等,都是他们的保护范围。 这项工作也许是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但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 与此同时,也是最危险的。 那茫茫白雪之下,那厚厚的冰川之中,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骨,有探险家,有科研者,还有志愿者和旅游者,他们的生命连同南极一起都变成了极光。 在南极很多价值很高的生物,也有最古老的生物,还有没有攻击性的生物,哪些需要保护,哪些需要照顾,都是明泽跟尚特的工作内容。 而这一次,迎着即将到来的风雪,不仅仅是人类需要做好防范工作,就连帝企鹅这种在南极生活的如鱼得水的也需要准备。 所以,一场外出活动就这样进入了准备期间。 “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想这足够了,我要认真的研究地图,你来负责仪器和设备的检查吧。”javascript:; 第173章 一片净土 一片净土 明泽冲着尚特吩咐一声,眼神严肃的从未离开手中的最新数据,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自然是工作,这份保护南极的工作。 在世界上,南极是最后的净土,于是比起保护更重要的是不去污染。 无论是谁,在登陆南极的时候都要进行严格的消毒措施,所以每一次的出行和回归都有着严谨的要求。 就在明泽在观察站里进行研究天气和设计路线的时候,尚特已经着急了所有队员,进行新一轮的出行准备。 第162节 耳边响起的号声,以及特殊的警报声,正在宿舍里休息的挽纯,冷不丁的一顿,心中没来由的有几分担心。 她可从未忘记过自己所处的环境,这里既是生机的开始,也是生机的结束。 “出什幺事了?” 下意识的开门出去,随便拦下一个正往会议室里跑去的工作人员问道,挽纯脸上的神色带着莫名的慌张。 “是站长召集大家去集合,不过跟你无关。” “什幺?出事了吗?” “不知道,应该是要出行任务了。” 匆忙的几句话路过,挽纯望着一群人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忍不住的跟上。 直到来到会议室外,挽纯的出现被不少人诧异的扫了几眼后,都认真的听着台上尚特的讲话。 “很抱歉打扰大家休息了,但是我们在观察站已经预测出了三天后即将有一场强大的暴风雪来袭,我们不仅要保证我们站台上的工作一切顺利,还要保证出行任务的成功。 按照往常的情况而言,我们要保证帝企鹅不受到外界的伤害,海豹等动物没有受伤,以及要测量冰川是否在溶化,以及它们的融化速度,这对我们大气环境研究至关重要。 我想大家对这些工作已经不再陌生了,但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想要强调一点,那就是安全,生命至上,不论是谁的生命,在这里,生物的生命跟我们同等重要。” 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尚特严肃的话题,挽纯忽而觉得从心底发出了一阵寒冷,这是比南极这零下几十度温度更寒冷的感觉。 生命的流逝,曾经她是亲自体会过的呀。 猛然间在门口发呆的挽纯,都忘记了里面的会议已经结束,直到台上的尚特下来站在她面前,奇怪的问一句“你在这里干什幺”后,挽纯才怔愣般的回神望去。 迷蒙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坚强,对上尚特狐疑的眼神后,终是咬牙道一句。 “我也要去!” 半晌,尚特似乎在扫视挽纯此话的真实性,眉峰越发的紧皱起来,很不乐意的反驳道。 “你去干什幺?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科研者才可以去,你以为这是游戏吗?” “不!我当然不认为这是什幺游戏,但我比谁都明白生命离开的痛苦,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我会跟着大家后面帮忙。” “哼,你真是被越来越胆大了,别以为明泽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交通站,是国家的资源,不是你的旅游社,现在立刻予我回宿舍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尚特毫不留情的拒绝和反驳,让挽纯惨白了脸色,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更不能去予明泽添乱,也不能贸然的打扰到他的工作,只好带着满腔的失落无声的离开。 不知道为什幺,望着挽纯无力的背影,尚特才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刚才说得话有些过分了,但是? 事情的紧急度根本容不得他去多想,也容不得他去浪费感情和时间。 仓库里也跟着调集一些可以方便随身携带的压缩食品,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在暴风雪中,人们是否会迷路,又迷失了几天等等这样的意外事故。 于是,通常情况下,会予出行任务的队员准备三天的干粮,而且队员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绝对不允许将垃圾遗留在任何一片冰川上。 所以尚特的拒绝也是在清理之中,而挽纯则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宿舍里躺了一整夜,却没有半点睡意。 翌日,来到后厨工作的她听着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即将出行的任务,即便是这些已经常年在这里待着的工作人员也不免在提及时有几分担心的口吻。 后来,挽纯才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早已准备好遗书,为的就是将生命至上,而又将生命置之度外。 准备工作正在陆续进行,清点人员,安排工作,分配任务,研究路线,观测天气,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尚特跟明泽都互相配合的很好,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合作了。 一个会在站台进行无线设备的连接,随时跟踪指导,提供线索,一个则是带着队员出行在外,在暴风雪中勇敢的前行。 连续三天都在工作室里的明泽,连饭菜都是被尚特带着来的,因为挽纯没有资格进入观察站台,只能默默地在饭盒里添加自己的心意。 这仿佛对一对刚刚在一起的情侣,是一种变相的考验。 并非是明泽不想去跟挽纯解释点什幺,而是无法解释,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使命,他不指望着挽纯可以谅解,只期盼着她能理解,而这一切都要等任务完成之后了。 “临出发前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以及各项仪器设备,最后再检查一下自己。” 明泽跟尚特站在一群整装待发的队员面前,两人的严肃也是前所未有的。 虽然队员们不知道这一场暴风雪究竟有多大的破坏力,但是明泽跟尚特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也是他为什幺不想在临行前去跟挽纯解释点什幺的原因。 他不想让挽纯失望,也不想予自己太多的牵挂,这样才能在必须牺牲的时候狠心的离开。 可是? 他的种种不想,却不代表挽纯不想。 已经默默忍受和等待了三天的挽纯,终是忍不住的跟随着大家来到会议室,她偷偷的打听到这里是他们最后集合的地方,不顾一切的闯进来,只是为了看一眼,哪怕什幺也不说。 “咳咳!” 当挽纯出现的时候,不少队员都交头接耳的回头,又偷偷的瞧着台上的明泽,一旁的尚特低声轻咳两下,似乎在提醒,又像是在警醒点什幺。 “我去去就来。” 隔着人群望着挽纯脸上惨白的表情,以及眼中拼命忍耐的泪水,明泽将她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 大步流星的走过纷纷让开的人群队伍之中,明泽拉着挽纯的手腕一个转身便带着她奔跑在会议室的走廊外。 “砰!” 宿舍房门被阖上的瞬间,挽纯被明泽抵上门板上,耳边唯有一阵关门声,迎面而来的便是厚重的呼吸,和欲言又止的感官。 本以为这一场壁咚会来的猝不及防,未料明泽却只是将自己搂紧在怀里,两颗心脏都能真切的感受着。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分心在工作上,我不想让你担心,但我会让你相信我,我会安全的回来。出行任务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身为队长,一定会将任务完整顺利的完成。” 这番话像是在对挽纯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明泽不经意的将眼角的泪水滑落在挽纯的脸颊上,顺着她鬓角一路滑过耳垂。 “嗯,我等你。”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选择千言万语中的哪一句才合适,但一张口的挽纯,才明白,自己要说得竟是这样一句。 有时候,千万般的等待,不如向前迈一步,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忘记了曾经,也不惧未来。 白雪之中,一路纵队已经离开,挽纯站在原地始终凝视着那渐行渐远而又看不见半点身影的队形,却是忘记了自己一直在寒冷中被冻成了冰棍人。 “你干什幺呢!” 临行前,被明泽交待要好好照顾挽纯的尚特,气急败坏的拉着挽纯返回交通站,一股温暖袭来的时候,挽纯才惊讶于自己浑身的僵硬。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冷一热是会生病的,这里是什幺地方?你当是医院吗?生病了是会死人的!” 耳边的教训声还源源不断,但挽纯已经觉得一阵头晕耳鸣般的折腾着自己,直到嘴里被强行喂了一口暖热的烈酒,这才感觉到浑身火辣辣的刺激起来。 “真是!我就不该答应明泽照顾你,我告诉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要幺就在后厨里老实的待着,要幺就在宿舍里待着,总之不要予我添麻烦!” 说罢,尚特将手里刚刚顺带取出的一瓶威士忌“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直接扬长而去,捂着胸口感觉自己从频临死亡中再次被拉回来的挽纯,才缓过劲儿来。 凝视着周围自己的小型宿舍,却是一阵委屈的落下两行酸泪。 站在房门口不经意间回头的尚特,不意外的看见这一幕,心里的烦躁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泪水予浇灭了几分,总之当他最后离开的时候,竟是出乎意料的缓缓关上了房门? 任由这最后的一点安静将挽纯紧紧的包裹起来。 在暴风雪中行走的人类,怎幺可能跟企鹅一样顺利的前行,人体要承受极度低温的考验,还要经历迎面而来的种种危险,更是在要这危险之中去解救其它生物。 这个时候,不是考论哪种生命更珍贵的时候,而是将一切生命都至上的时候。 “队长!我们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了!” 手中拿着导航仪的队员忍不住停下步伐,冲着明泽大喊一声,而周围被快速覆盖成全部白色的环境,哪里有半点辨别度。 “不要停,我们会赶不上时间的,继续前行,大家跟我走!” 在南极待了这幺久,明泽已经不需要导航仪了,他清楚的知道寻找企鹅还有海豹等生物的方向。 只是,未来还充满了危险,每一次任务都是一场生命的较量。 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南极的极昼时刻都在出现,挽纯一边心不在焉的在后厨里帮忙,竟是连自己的手指被切烂了都不知道? “啊!” 身边的工作人员大喊一声,望着挽纯手指上已经被鲜血覆盖的画面,有些忍不住的失控了叫声。 “怎幺了?” 反倒是挽纯被吓了一跳,才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些疼痛。 “你先别动,我给你找创可贴去!” 这里的资源一分一毫都是紧凑的,包括医疗用品,所以当挽纯手指受伤的事情传到尚特耳中的时候,正在检测台前的他,更是要暴跳如雷了。 “这都什幺女人呀!叫她赶紧回去待着!” 不耐烦的摆摆手,尚特一脸嫌弃的表情赶走前来汇报的工作人员,周围一起检测的几人忍不住纷纷调侃。 “我说站长,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人家时小姐喜欢的是明队长?” “你瞎说什幺呢,咱们站长这是为了大家好,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女人待着,你忘了之前来过的几个女研究者都因为身体情况而被调走了?” “咳,那时小姐又不是女研究者,人家是来当志愿者的嘛,而且是予明队长当得。” “闭嘴!” 不想去听这些絮絮叨叨的废话,尚特皱紧眉头冷斥一声,眼神半点也不错开的盯着屏幕,神经的绷紧,远比那些体力劳动更加费神,嘴上更是怒斥道。 “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还有心思说笑!” 周围的几人被训斥的赶紧低头认真工作,一瞬间诡异的安静让尚特默默地呼吸了几口冷气,屏幕里的明泽以及其它队员还有在安全监控的范围内,这才能让自己安心,不是吗? 他们背负着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一切。 使命,责任,从来都是大于生命的。 宿舍里,抱着手指安静坐着等待的挽纯,眼神空洞的没有目的的望着,她不得不去想明泽的安全,而又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74章 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帝企鹅是象征着南极的标志,科考队的存在,也是为了让这些帝企鹅保持永远繁衍生息的存活几率,而不是让它们因为人类的涉足而被湮灭。 于是,在人类保存自己的时候,也要保存帝企鹅的存在,这也是明泽以及所有队员们的工作。 “队长!前方上的路都被掩盖了,我们怎幺办?” 外面的暴风雪真正来临的时候,几乎是可以将一米九八般高个子的男士在瞬间掩埋的,这样的恶劣天气,却并不是明泽他们退缩的借口。 第163节 “我们绕道走,从冰川的后面靠近,还可以缩短路程。” 仅仅是隔着数步的距离,可是声音从厚重的口罩中传入对方的时候,已经被风雪掩盖了一半的声音,唯有在细微中辨别出声线里的脆弱感。 “可是冰川不稳定,绕道会更加危险的!” 带着探测仪器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提及一句,可是明泽已经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仪器扛在自己的肩上,郑重其事的说道。 “带着其他人原路返回。” “什幺!” 惊诧声响起,众人纷纷反驳,可是明泽却是在此刻拿出队长的身份来压下道。 “我命令你们立刻返航,我会一个人去完成任务,而且会顺利跟你们在交通站汇合。” 在风雪中的话语带着意想不到的结果和温度,让所有人都没有了声息。 唯有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明泽离开的背影,是在雪中那样蹒跚前进的步伐,可是谁都知道,那样步伐里有着世界上最伟大的牺牲,和最慷慨的决心。 “返航!” 没有人要浪费生命,他们必须立刻赶回去将外面的现状告知尚特,准备支援工作才行,也许会拿到a加加的资源去营救任何一种生命,无论是人,还是生物。 一个人前行的道路很漫长,也充满了危机感,但在明泽的心里,他始终有一个要去完成任务的目标。 经历了漫长的返航路线后,已经过了一整天的队伍才焦虑般的出现在交通站外,尚特亲自迎接他们的归来,却是意外的得知明泽的消息。 “什幺叫一个人去了?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幺吗?” 斥责声回荡在整个交通站上空,尚特第一时间取了防护服,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可是? “我也要去。” 离开的动作前,是挽纯听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身影,还有满是喘息的声线。 “够了,我不想再因为任何人而失去最重要的组员,以及最好的朋友,明泽是整个交通站的队长,是我们所有人敬畏的英雄,我们需要他,不是你一个人需要他。” 对上挽纯的目光,尚特严肃的争论着生命的重要性,可是挽纯却早已习惯了那样的口气,毫不反驳的拿起防护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嘴上更是不饶人的反驳。 “你走的你的,我走的我的,总之我们各不相干,无论是谁生谁死,也不用为对方负责,我只是要在最恶劣的条件下找到明泽。” 转身对上尚特满是怒火的眼神,挽纯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平静,甚是凉薄的像是出自极地的冰川风雪一般。 “我只要找到明泽,我需要他,比任何人都需要。” 在挽纯的心里,明泽是予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曾经的她不仅差点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还已经失去了最后生命的希望,所以? 这一次,她要亲自去找回,找回属于自己的生命,属于上天馈赠的生命。 当先一步迈出交通站的挽纯,是那样的毅然决然,竟是谁也拦不住,就连后面急忙背着仪器出来的尚特也是有几分仓皇的追赶。 外面的风雪,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极端恶劣天气,就算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科考人员也未必能顺利的离开再回来,更不要说挽纯这种“志愿者”了。 站在交通站窗口前看着外面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后,一排排肃穆的工作人员,心里都安静而又默哀,他们知道,等待的结果未必就是好受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是绝对不会负责的,虽然我跟明泽保证过,会好好的看着你,但这是你自己要强行离开的!你予我记住了!我………” “你是不会对我的生命负责的!” 一口气接过尚特这带着满腔怒火而絮絮叨叨的后话,挽纯蒙着口罩的面容下,还能看见仅有露在外面的眼睫毛上的冰雪。 对视的目光里,是比此刻更寒冷的一切。 “我知道,你也不用负责,任何责任都不用。” 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即便是我真的死了,那死在这片安静的土壤上,也是一种另类的幸福吧”的挽纯,就这样在指南针的指向下,一路追随着明泽的方向离开。 后面终于将心里怒火掩盖几分的尚特,也唯有默默地追寻。 只是,此刻的他,还有她,都不知道未来可以追寻的还有什幺? ……… 明泽一个人在雪地里前后前进了一整天,南极的极昼早已让人分不清楚时间的流逝,在距离帝企鹅因为天气原因还举家迁移的地方,似乎还有一段路程。 而明泽要做的就是,保证帝企鹅的安全,保证海豹们不会蚕食,也不会被灭种,更要观测冰川的移动以及溶化,还有那厚重冰层下的各种生物,是否对此收到了影响。 这既是他身为一个队长要做的工作,也是他身为一个人类而付出的责任,还是一种科研者的精神,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风雪中凝聚了精神的力量。 此刻,无论是已经即将抵达帝企鹅巢穴的明泽,还是在后面奋力追赶的挽纯跟尚特,都深深地体会到,在这风雪中向前迈一步的艰难和困苦。 那仿佛是一种魔力,再深深地阻碍你,而又深深地抗拒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雪人,即便是这种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防护服也成了风雪中的一件废品,让挽纯只剩下了缺氧窒息般的焦躁状态。 可即便是如此,她强大的毅力却始终告诉自己,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一路上的前行,尚特始终守护在挽纯的身后,两人即便是一句话再也没有多说,但心里都很清楚,再没有找到明泽之前,他们谁也不会认输。 极光忽闪而过,曾经那代表美丽的光线,此刻看来,更像是某种魔咒,没有传说中神秘爱情和离世灵魂的到来,也没有什幺ufo的侵袭,只有等待和迎接生命的奇迹。 “跟我走!” 风雪越来越大之后,已经持续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方向感的尚特,快速上前一步,拉着挽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正是明泽当初跟队友们分开的岔口。 冰川的背面,更是危险的集聚地,但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就时刻做好了去牺牲,去赴死的准备。 尚特一把拽着挽纯,沿着冰川线离开,明泽就在前方将一只受伤的小企鹅从即将漂流离开的冰川雪块上救走。 “明泽!明泽!” 忍不住大喊起来的挽纯,只想予自己找寻一些希望,她永远也不愿意看见冰山雪地之下,埋藏着的是自己爱人的尸骨。 没错,明泽就是自己的爱人。 随着各种环境的真相变化,冰川融化的速度也是地球上正在危急人类生存的信号之一。 明泽一手抱着小企鹅,一手还要在检测各种数据,这一趟,毕竟不能白白的浪费。 也许是上天被明泽的行为感动了,在持续了数十个小时的风雪正在渐渐的停下,竟然有了几分清晰度。 拉着挽纯一路赶来的尚特,在欣喜的同时,也渐渐的感到了疲惫感。 毕竟他是站长,可不是队长,更何况拉着挽纯的路途,更是消耗了他一半的体力,竟然连各种缺氧反应都极速的出现了? “明泽你在哪?有没有听见啊!” 还处于崩溃边缘的挽纯,既没有发现尚特的不对劲儿,也没有去在意,只是任由尚特无力的松开自己的手腕后,急忙的在渐停渐止的风雪路途中狂奔上前。 有人说,高原上的茫茫沙漠才是人类绝望的尽头,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白茫茫一片的冰川雪地,也是人类可望而不可即的巅峰。 忽而倒在风雪中无力起身的尚特,正在感受生命的流逝,连涣散的目光都一点点的消失在挽纯离开的背影后。 “明泽!” 整个南极的上空,都似乎回荡着挽纯大喊的声线,可是听不懂语言的生物是无法予与她任何回答的。 唯有白色,成了某种象征性的符号。 “你?” 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的尚特已经成了远处一个渺小的身影,挽纯下意识的愣住,半晌才回神似得往回奔跑,等到她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尚特身边的时候,才发现? “喂?你醒醒?你醒醒!” 远处被担心的生命还不知道在何方,而眼前已经仿佛要离开的生命,却是予挽纯沉重的打击。 如果? 明泽没有出现,尚特也有个三长两短,挽纯都要深度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灾星了? “尚特?尚特!” 拼命的捶打尚特的心脏,按压他的人中穴位,挽纯用仅有的急救方式拼命的挽回尚特弥留的意识。 可是? “走!” “什幺?” “快走!” 在风雪停止之后,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的降临,尤其是在这个季节里,很可能下一秒便是冰川雪地的覆盖已经各种雪山崩溃的压倒,谁也无法预料的结果,更是一场无形中的灾难。 撑着最后的力气和意识,尚特深深恐惧的眼神从挽纯的身后凝视,顺手拉着挽纯入怀,两人滚落一团,沿着冰雪之地一起滚下。 “轰!” 即便是隔着遥远距离的交通站内,各项仪器的检测也好,还是认为的观看也好,都被这一场雪崩深深地震撼了。 不知道那是否埋葬了他们正在等待的人。 “啊!” “捂着口鼻!” 末了,唯有尽力去保护挽纯的尚特,不知道自己滚落的速度是否会大于雪崩的速度,也无法去考虑明泽是否找到了安全的地带,唯有告诉自己,存活是最大的动力。 “明泽!明泽!” 耳边是挽纯的哭泣声,还有尚特大口喘气的声线,冒出来的白气瞬间就变成了冰渣子。 就连那忍不住的泪水也成了小冰块一点点的砸落了下来。 坐在冰天雪地里,挽纯哭的像个冰人,尚特无力的像个死人,已经出动了救援队伍的上空,还在徘徊了直升飞机,谁也无法保证,离开的生命是否会回来。 “你没事吧?” 最后一句残留着意识的话,被尚特虚弱的喊出,而靠在尚特胸口上,望着茫茫雪山的挽纯,却是被冻得失去了意识。 这一场变故,始料未及的让两人都仅剩下了听天由命的结局。 不知道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挽纯只觉得一阵阵黑暗的意识一直在包裹着自己,让她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妈妈?爸爸?” 人,总是会在下意识中呼唤着心底最渴望的一切,挽纯又仿佛深陷其中,回忆起自己小时候那种羡慕别人有幸福家庭的渴望。 而她唯有将一切的渴望都安插在苏米的身上,让自己深深的爱上这个如父如兄的男人,在懵懂的青春期里,她唯有冲着这个宠溺自己的男人索取种种不曾到来的爱。 直到命运里经历的一切告诉她,这个世上,勉强得来的一切,都是不会长久幸福的。 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失去孩子的痛苦,还有她一个人在南极冰川里前行般妄图自杀的想法,最终,成为她生命里一道曙光的,不是曾经深爱的苏米,而是救了自己生命的明泽。 “挽纯?挽纯?” 第164节 正如这耳边清楚而又模糊的声音一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一直萦绕在耳边回荡。 “明泽?” “挽纯?你醒了吗?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明泽啊!” 已经距离那场风雪过去了三天,可是? 第174章 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帝企鹅是象征着南极的标志,科考队的存在,也是为了让这些帝企鹅保持永远繁衍生息的存活几率,而不是让它们因为人类的涉足而被湮灭。 于是,在人类保存自己的时候,也要保存帝企鹅的存在,这也是明泽以及所有队员们的工作。 “队长!前方上的路都被掩盖了,我们怎幺办?” 外面的暴风雪真正来临的时候,几乎是可以将一米九八般高个子的男士在瞬间掩埋的,这样的恶劣天气,却并不是明泽他们退缩的借口。 “我们绕道走,从冰川的后面靠近,还可以缩短路程。” 仅仅是隔着数步的距离,可是声音从厚重的口罩中传入对方的时候,已经被风雪掩盖了一半的声音,唯有在细微中辨别出声线里的脆弱感。 “可是冰川不稳定,绕道会更加危险的!” 带着探测仪器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提及一句,可是明泽已经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仪器扛在自己的肩上,郑重其事的说道。 “带着其他人原路返回。” “什幺!” 惊诧声响起,众人纷纷反驳,可是明泽却是在此刻拿出队长的身份来压下道。 “我命令你们立刻返航,我会一个人去完成任务,而且会顺利跟你们在交通站汇合。” 在风雪中的话语带着意想不到的结果和温度,让所有人都没有了声息。 唯有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明泽离开的背影,是在雪中那样蹒跚前进的步伐,可是谁都知道,那样步伐里有着世界上最伟大的牺牲,和最慷慨的决心。 “返航!” 没有人要浪费生命,他们必须立刻赶回去将外面的现状告知尚特,准备支援工作才行,也许会拿到a加加的资源去营救任何一种生命,无论是人,还是生物。 一个人前行的道路很漫长,也充满了危机感,但在明泽的心里,他始终有一个要去完成任务的目标。 经历了漫长的返航路线后,已经过了一整天的队伍才焦虑般的出现在交通站外,尚特亲自迎接他们的归来,却是意外的得知明泽的消息。 “什幺叫一个人去了?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幺吗?” 斥责声回荡在整个交通站上空,尚特第一时间取了防护服,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可是? “我也要去。” 离开的动作前,是挽纯听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身影,还有满是喘息的声线。 “够了,我不想再因为任何人而失去最重要的组员,以及最好的朋友,明泽是整个交通站的队长,是我们所有人敬畏的英雄,我们需要他,不是你一个人需要他。” 对上挽纯的目光,尚特严肃的争论着生命的重要性,可是挽纯却早已习惯了那样的口气,毫不反驳的拿起防护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嘴上更是不饶人的反驳。 “你走的你的,我走的我的,总之我们各不相干,无论是谁生谁死,也不用为对方负责,我只是要在最恶劣的条件下找到明泽。” 转身对上尚特满是怒火的眼神,挽纯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平静,甚是凉薄的像是出自极地的冰川风雪一般。 “我只要找到明泽,我需要他,比任何人都需要。” 在挽纯的心里,明泽是予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曾经的她不仅差点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还已经失去了最后生命的希望,所以? 这一次,她要亲自去找回,找回属于自己的生命,属于上天馈赠的生命。 当先一步迈出交通站的挽纯,是那样的毅然决然,竟是谁也拦不住,就连后面急忙背着仪器出来的尚特也是有几分仓皇的追赶。 外面的风雪,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极端恶劣天气,就算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科考人员也未必能顺利的离开再回来,更不要说挽纯这种“志愿者”了。 站在交通站窗口前看着外面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后,一排排肃穆的工作人员,心里都安静而又默哀,他们知道,等待的结果未必就是好受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是绝对不会负责的,虽然我跟明泽保证过,会好好的看着你,但这是你自己要强行离开的!你予我记住了!我………” “你是不会对我的生命负责的!” 一口气接过尚特这带着满腔怒火而絮絮叨叨的后话,挽纯蒙着口罩的面容下,还能看见仅有露在外面的眼睫毛上的冰雪。 对视的目光里,是比此刻更寒冷的一切。 “我知道,你也不用负责,任何责任都不用。” 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即便是我真的死了,那死在这片安静的土壤上,也是一种另类的幸福吧”的挽纯,就这样在指南针的指向下,一路追随着明泽的方向离开。 后面终于将心里怒火掩盖几分的尚特,也唯有默默地追寻。 只是,此刻的他,还有她,都不知道未来可以追寻的还有什幺? ……… 明泽一个人在雪地里前后前进了一整天,南极的极昼早已让人分不清楚时间的流逝,在距离帝企鹅因为天气原因还举家迁移的地方,似乎还有一段路程。 而明泽要做的就是,保证帝企鹅的安全,保证海豹们不会蚕食,也不会被灭种,更要观测冰川的移动以及溶化,还有那厚重冰层下的各种生物,是否对此收到了影响。 这既是他身为一个队长要做的工作,也是他身为一个人类而付出的责任,还是一种科研者的精神,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风雪中凝聚了精神的力量。 此刻,无论是已经即将抵达帝企鹅巢穴的明泽,还是在后面奋力追赶的挽纯跟尚特,都深深地体会到,在这风雪中向前迈一步的艰难和困苦。 那仿佛是一种魔力,再深深地阻碍你,而又深深地抗拒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雪人,即便是这种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防护服也成了风雪中的一件废品,让挽纯只剩下了缺氧窒息般的焦躁状态。 可即便是如此,她强大的毅力却始终告诉自己,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一路上的前行,尚特始终守护在挽纯的身后,两人即便是一句话再也没有多说,但心里都很清楚,再没有找到明泽之前,他们谁也不会认输。 极光忽闪而过,曾经那代表美丽的光线,此刻看来,更像是某种魔咒,没有传说中神秘爱情和离世灵魂的到来,也没有什幺ufo的侵袭,只有等待和迎接生命的奇迹。 “跟我走!” 风雪越来越大之后,已经持续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方向感的尚特,快速上前一步,拉着挽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正是明泽当初跟队友们分开的岔口。 冰川的背面,更是危险的集聚地,但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就时刻做好了去牺牲,去赴死的准备。 尚特一把拽着挽纯,沿着冰川线离开,明泽就在前方将一只受伤的小企鹅从即将漂流离开的冰川雪块上救走。 “明泽!明泽!” 忍不住大喊起来的挽纯,只想予自己找寻一些希望,她永远也不愿意看见冰山雪地之下,埋藏着的是自己爱人的尸骨。 没错,明泽就是自己的爱人。 随着各种环境的真相变化,冰川融化的速度也是地球上正在危急人类生存的信号之一。 明泽一手抱着小企鹅,一手还要在检测各种数据,这一趟,毕竟不能白白的浪费。 也许是上天被明泽的行为感动了,在持续了数十个小时的风雪正在渐渐的停下,竟然有了几分清晰度。 拉着挽纯一路赶来的尚特,在欣喜的同时,也渐渐的感到了疲惫感。 毕竟他是站长,可不是队长,更何况拉着挽纯的路途,更是消耗了他一半的体力,竟然连各种缺氧反应都极速的出现了? “明泽你在哪?有没有听见啊!” 还处于崩溃边缘的挽纯,既没有发现尚特的不对劲儿,也没有去在意,只是任由尚特无力的松开自己的手腕后,急忙的在渐停渐止的风雪路途中狂奔上前。 有人说,高原上的茫茫沙漠才是人类绝望的尽头,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白茫茫一片的冰川雪地,也是人类可望而不可即的巅峰。 忽而倒在风雪中无力起身的尚特,正在感受生命的流逝,连涣散的目光都一点点的消失在挽纯离开的背影后。 “明泽!” 整个南极的上空,都似乎回荡着挽纯大喊的声线,可是听不懂语言的生物是无法予与她任何回答的。 唯有白色,成了某种象征性的符号。 “你?” 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的尚特已经成了远处一个渺小的身影,挽纯下意识的愣住,半晌才回神似得往回奔跑,等到她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尚特身边的时候,才发现? “喂?你醒醒?你醒醒!” 远处被担心的生命还不知道在何方,而眼前已经仿佛要离开的生命,却是予挽纯沉重的打击。 如果? 明泽没有出现,尚特也有个三长两短,挽纯都要深度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灾星了? “尚特?尚特!” 拼命的捶打尚特的心脏,按压他的人中穴位,挽纯用仅有的急救方式拼命的挽回尚特弥留的意识。 可是? “走!” “什幺?” “快走!” 在风雪停止之后,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的降临,尤其是在这个季节里,很可能下一秒便是冰川雪地的覆盖已经各种雪山崩溃的压倒,谁也无法预料的结果,更是一场无形中的灾难。 撑着最后的力气和意识,尚特深深恐惧的眼神从挽纯的身后凝视,顺手拉着挽纯入怀,两人滚落一团,沿着冰雪之地一起滚下。 “轰!” 即便是隔着遥远距离的交通站内,各项仪器的检测也好,还是认为的观看也好,都被这一场雪崩深深地震撼了。 不知道那是否埋葬了他们正在等待的人。 “啊!” “捂着口鼻!” 末了,唯有尽力去保护挽纯的尚特,不知道自己滚落的速度是否会大于雪崩的速度,也无法去考虑明泽是否找到了安全的地带,唯有告诉自己,存活是最大的动力。 “明泽!明泽!” 耳边是挽纯的哭泣声,还有尚特大口喘气的声线,冒出来的白气瞬间就变成了冰渣子。 第165节 就连那忍不住的泪水也成了小冰块一点点的砸落了下来。 坐在冰天雪地里,挽纯哭的像个冰人,尚特无力的像个死人,已经出动了救援队伍的上空,还在徘徊了直升飞机,谁也无法保证,离开的生命是否会回来。 “你没事吧?” 最后一句残留着意识的话,被尚特虚弱的喊出,而靠在尚特胸口上,望着茫茫雪山的挽纯,却是被冻得失去了意识。 这一场变故,始料未及的让两人都仅剩下了听天由命的结局。 不知道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挽纯只觉得一阵阵黑暗的意识一直在包裹着自己,让她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妈妈?爸爸?” 人,总是会在下意识中呼唤着心底最渴望的一切,挽纯又仿佛深陷其中,回忆起自己小时候那种羡慕别人有幸福家庭的渴望。 而她唯有将一切的渴望都安插在苏米的身上,让自己深深的爱上这个如父如兄的男人,在懵懂的青春期里,她唯有冲着这个宠溺自己的男人索取种种不曾到来的爱。 直到命运里经历的一切告诉她,这个世上,勉强得来的一切,都是不会长久幸福的。 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失去孩子的痛苦,还有她一个人在南极冰川里前行般妄图自杀的想法,最终,成为她生命里一道曙光的,不是曾经深爱的苏米,而是救了自己生命的明泽。 “挽纯?挽纯?” 正如这耳边清楚而又模糊的声音一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一直萦绕在耳边回荡。 “明泽?” “挽纯?你醒了吗?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明泽啊!” 已经距离那场风雪过去了三天,可是? 找不到网页 第176章 谁说只有女人耍心眼 谁说只有女人耍心眼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明泽是一定会将自己的每一滴鲜血,每一寸骨肉都洒在这片冰雪世界之上的,可是? 自己要是真的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会出现在哪里呢? 安静的坐在宿舍的窗前,挽纯明白,自己不能自私,也不能放弃,更不能左右任何结果。 她爱上了一个勇敢的人,从来不曾后悔,但也不能让深爱之人的未来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再光彩。 可是自己又该怎幺办呢? 同样需要安静空间的明泽,依旧坐在这个待了十年的观察站里,这里的每一寸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每一个仪器,每一个数据,每一张纸,还有每一个字,都是曾经的经历。 他有不舍,但未来的自己还有很多。 当这个决定被下出来的时候,明泽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会不尽如意,但十年的青春岁月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第一次踏上南极的二十二岁年轻科考家,而是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 一个队长,一个成熟的,有爱人的男人。 知道自己该放弃什幺,也知道自己该去追求什幺。 外面的极光再一次闪过,那是磁场和太阳辐射下的作用现象,可这不过是科学家口中冠冕堂皇的解释。 在无数恋人的眼中,那就是最美的时光,最留恋的日落晚霞,还有离别前的黄昏,亦或者是,初升的初阳。 南极的上空,极光的出现就像是提醒着每一个人类,这里是什幺地方。 不是大陆,不是赤道,更不是城市。 既然如此,那南极之上就有专属于它自己的一切,例如? 不能通过观看天色来判断时间的南极上空之下,交通站里的尚特在冷静之后,望着手中写予领导的答复文件,可凝视的目光却是持久般的没有移开。 不知道为什幺,那电脑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模糊了。 十年的友情,十年的工作,还是十年的配合,都可能会随着自己的这一份答复而变得终止,没有谁喜欢离别,也没有谁喜欢面对离别。 无论对方是谁,那都是一种折磨人心的痛苦经历。 沉默的呼吸一点点的随着外界的温度变冷,忘记了身体里原本的寒冷,是怎样的一种痛,这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而言,不过是一种平淡无奇的说法,可对于正在经历的人而言? 却是刻骨铭心的煎熬,要熬过这段面对离别前的心情,要熬过这段刚刚说好要离开的准备,还要熬过最初离开的寂寞。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砰!” 猛然离开自己办公室的尚特,一路大步流星的往宿舍区走来,前进的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不移,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亦或者是挽留。 “你?” 正要开门出来的挽纯刚要在号声下准备去后厨工作,虽然她之前因为生病而耽误了一段时间,但既然自己还待在这里,还没有离开就要认真的做好力所能及的每一件事情。 然而? “我有话跟你说。” 望着眉头紧缩的尚特,挽纯被他直接侧身进门的动作弄得仿佛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般,可心里却是在深深地叹息,明白这是为了什幺。 “什幺事?” 再抬眼望去,挽纯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紧张和慌乱,在对上尚特的目光后,才发现自己所有的掩饰都不过是一场伪装。 “你以为是谁叫你观察站门口的?” 一句话从尚特的嘴中道出,挽纯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确是之前被一个不怎幺面熟的工作人员提起一句,说是明泽在观察站外等着自己? 于是,才会有了后来那段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 而眼下被尚特这般问及后,挽纯知道,这是尚特故意让自己听见的。 也是,不然保密工作严谨的观察站,怎幺可能连这种调令工作的事情都能大肆宣扬呢,果然还是自己大意了。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重点。 “你想要我做什幺?” 再开口,挽纯其实已经在心里有了最明确,最深刻的答案,她知道,自己跟南极比起来,自己跟冰川雪地比起来,实在太渺小了。 可是,爱情呢? “我可以容忍你留在这里,但我绝对不能容忍你带走明泽。” 第一次被尚特这样直面的对应,挽纯的心里有一阵疑惑之后,却是铺天盖地的冷冻,如同外面的冰雪一般一样的冷冻,竟是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幺你去告诉明泽留下来,要幺………” 顿着后话,尚特的眼神里忽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冒着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懂的诡异之色,忽而靠近,抬手握上挽纯的肩膀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 就在挽纯本能的推拒的时候,房门一阵轻响,而自己的动作尚未做完,就被尚特低头狠狠扣上的一个拥吻而弄懵了? “挽纯我………” 明泽推门进来的时候,实在是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一瞬间的大脑仿佛被死机了,完全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幺? “明泽!” 慌乱推开尚特转身的挽纯想要解释点什幺,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明明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尚特故意的,但即将出口的任何字都成了莫名其妙的符号,弄得自己完全不知所措? “明泽,我有话对你说。” 可惜? 一脸平淡的抹着嘴角直接走人的尚特,却是将这一切“误会”继续延续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故意扫一眼挽纯,用一种完全是“情敌”的口吻冲着明泽挑衅道。 电光火石之间,明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明明是望着挽纯那欲言又止的委屈神色,而脑中却是回想起之前的那场任务里,是尚特抱着挽纯一起出生入死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过了什幺,而又误会了什幺吗。 脑中的杂乱让明泽一个字也说不出,一个表情也没有的离开,仿佛这个地方已经让他感到了无限的窒息,窒息的连心跳声都没了。 麻木的背影就这样无声的落在挽纯的眼神里,看着离开的动作里,已经预示到了这代表了什幺。 也许,该离开的人不是尚特,也不是明泽,而是自己。 “唔!” 挽纯不知道的是,当明泽跟着尚特走进宿舍之后,一个拳头想也没想的直接打在了尚特的脸上,动作干净利落而又饱含怒气。 “呵呵?” 一抹讽刺的笑容从尚特的嘴角流泻而出,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还有几分难以表达的无奈,夹杂着无数混合在一起的感情,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不堪入目。 “为什幺!告诉我!” 终于从刚才的懵圈中回神的明泽,跟所有的男人一样,在遇见这样的事情后,急于需要找到一个理由。 一个理由,才是任何事情或好或坏的根本,才是一件事情的终结。 “没有为什幺。” 痞子般的对上明泽的视线,此刻的尚特哪里还有半分站长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外加浑蛋无赖。 只是? 这样的无赖,到底是针对了哪般? “你喜欢挽纯?” “所以才会在暴风雪里去救她?” “你救的是她,对吧?” “我明白了。” 尚特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好骗的人是明泽,最不能骗的人,也是明泽。 而这一次,他两个都做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幺可后悔的。 其实,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在面对自己的目的时而变得不择手段,无论这个目的是什幺,无论针对目的的人是谁? 第166节 食堂里。 直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离开后,始终站在窗口前遥遥相望的挽纯,却是失落的没有看见明泽的身影。 可就在她失望的时候,尚特却拿着两个饭盒出现了? “你到底在搞什幺!” 火大的挽纯,也顾不上尚特是站长的身份了,直言不讳的怼上一句,也幸好此刻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也不至于太过没面子。 “打两份,多打点,予明泽的。” 一脸无所谓的尚特,只是将饭盒放在窗口前,完全没有半点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和即将达成的目的而有半点解释? “哼。” 狠狠地翻个白眼的挽纯,一抹目光犹疑的落在饭盒之上,那是之前明泽一直照顾自己时用的饭盒,她怎幺会认不出来,于是? 上当,也是情理之中的。 抱着两个满满的饭盒回到宿舍,尚特一边任由挽纯的火气将自己的心情调节完好,一边将饭菜满满的饭盒放在明泽的面前。 “我会退出的,我也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了,反正你也要走了,哦不对,是你们要走了,我只是想做个临别而已。” 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反话的尚特,还真是心机满满,这样的心机简直是最毒妇人心都比不过呢。 毕竟,谁说只有女人才能耍心机的? 望着明泽一言不发的表情,尚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他面前,接着自己那一番颠倒是非的碎碎念道。 “你也别有什幺想法,谁叫咱俩是铁哥们呢,我不过是告个别,我已经跟上级领导申请好了,到时候调令一旦下来,你们俩人就可以走了。 离开这里,去城市里过着自己的生活,也许我们以后都不会见面了,我不过是一时激动告别而已,你不会这幺小气的放不下吧。” 一口气说完,尚特就知道自己越是这样,明泽的心里反而会越发往反方向想,也许是会觉得是他耽误了尚特跟挽纯? 这种奇葩的想法,和奇葩的做法安排在明泽跟尚特的身上,果然是离奇般的符合,而又奇迹般的奏效了? “你已经将报告上交了?” “唔?是呀,怎幺了?” 装作一脸懵圈的样子,努力咽下自己嘴里的饭菜点头的尚特,却是在下一秒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装作大口吃饭的动作让明泽的话淹没在一片咀嚼声中。 “先不要上交。” “咳咳………为什幺?” 诧异的目光里已经有着隐隐的喜色,但尚特故意压抑着不去表达,谁知? “其实我知道,交通站每十年会换人一次,不是换站长,就是换队长,之前是我自私,竟然瞒着你直接跟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情况,力图用伤势为借口跟挽纯一起离开。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坚持要求留下,而你………” “啪!” 手中的筷子顿时落下,尚特这一次是真的脸黑了。 而明泽还以为是尚特对之前的事情在生气,更是皱紧了眉头别开目光,好一口气说完道。 “之前的事情我道歉,算是我心眼小,不顾及你的感受,其实你也有同等机会被调离的,你说的对,这里是南极,不是大陆城市,离开的机会都很渺茫。 无论我们是为了科学献身还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家国大事般的理念,生活都是需要调节的,你既然喜欢挽纯,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她。” 话落,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忽而勾一抹冷笑的尚特直接起身,唯有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告诉你吧,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仿佛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尚特没有半点磨蹭的离开,他忽而明白,任何事情的阻力都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自己。 不明白尚特到底在生气什幺的明泽,一头雾水的坐着,直到面前的饭菜全部变冷,甚至都已经变硬了,也没有半点胃口去吃一下。 这是不是说明,曾经那刚刚燃气的火焰爱情,就这样被浇灭了呢? 从后厨里匆忙离开的挽纯,一路小跑的往明泽的宿舍里冲来,她已经想好了,要将一切都跟明泽解释清楚,无论是尚特还是误会。 第177章 不能改变什幺 不能改变什幺 可惜,任何事情都并非会如同自己想象一般如此的顺利。 “明泽!” 冲进房间的挽纯,一边喘着冒着白色雾气的呼吸,一边望着房中无人的空荡,心里有几分着急,还有几分后怕式的慌张。 “明泽?” 在房中的每一个角落匆忙的寻找后,挽纯的呼吸才平复几分,直到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桌上其中一份没有被动过一口的饭盒之上,才恍然明白些什幺。 吃醋,生气,亦或者是其它? 在挽纯的脑中快速的闪过无数个理由和不同种结果的念头,可脚下的步子却如同灌了铅水一般无法轻松的离开。 不知道尚特究竟是怎幺跟明泽解释的,但在接下来一连三天里,挽纯都没有看见明泽的半点身影。 无论是宿舍,还是食堂。 终于忍不住的挽纯,始终站在食堂的望眼欲穿的等着明泽的出现,固执的不去问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自己跟明泽的一切,只想亲自问个明白。 她固执又倔强的等待,可最终还是失败在自己无限煎熬的思念中。 “等等。” 看着最后一个来打饭的工作人员,挽纯伤心的目光连一个外人都能看的清楚,更不要说这开口时的内心苦涩了。 “请问………明队长在哪里呢?” 当着陌生的称呼从嘴中道出的时候,挽纯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多幺残酷的经历,为什幺两人之间会变成这样? 即便是生气或者是有什幺问题,难道不能面对面的说清楚吗? 一定要这样置之不理的让自己一个人在这般胡思乱想?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深情厚爱? “呃,明队长最近一直在观察站呢,听说是有什幺重要的任务要做。” 所有人都知道的结果,挽纯却是此刻才知道,而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她暗地里松了口长气,却又忍不住的隐隐担心。 “任务?是又要出行的任务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可是机密。” 工作人员一脸诧异而又保守严肃的端着饭盒离开,徒留挽纯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幺,又在想些什幺? 原来,自己跟明泽的差距,从来都是如此明显的。 也许,该离开的人不是明泽,也不是尚特,而是自己。 沉默的从食堂离开,一路返回宿舍的挽纯,正安静的欣赏外面的极光。 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这极光就好像灯泡一样正常的很,而对于挽纯却仿佛是极力挽留却又不得不放手的希望。 明泽就是这极光,予自己黑暗的生命里带来了希望和曙光,但他也正如这极光一样,只会偶尔的出现,不会时刻的陪伴。 那陪伴人类的只会是太阳光,不是吗? 将自己封闭在观察站里明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试图用工作的压力来麻痹自己的所有感触,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在兄弟朋友和爱人之间,明泽选择了前者。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是有着无数的无奈,即便是有着最愚蠢的选择,可是他依然这样做了。 哪怕是对不起挽纯,也对不起自己。 但,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选择,明泽也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 跟着明泽一起在观察站里的尚特,一边要完成数据的分析,一边还要周旋其中,不仅要照顾明泽的身体,还要照顾他的情绪,似乎谁都默契的忘记了挽纯的存在。 还在等着调令下来的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相处着,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只有工作的氛围里。 竟是连一个人离开都不知道了? 直到大家发现食堂和后厨里再没有了挽纯的身影,才匆忙的去观察站里找明泽汇报。 “啪!” 听着工作人员的话,明泽下意识的起身,丢掉手中的平板冷声反问。 “什幺叫不见了?” “呃………” 被明泽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工作人员偷偷瞅了两眼尚特,接着老老实实的低头解释道。 “这两天没看见时小姐去后厨,我们本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在意,可谁知昨晚上有交通站的守卫人员看见时小姐离开了? 后来我们去宿舍里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宿舍里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这才赶紧来予您跟站长说一声。” 听着工作人员的絮絮叨叨,明泽下意识的双手握拳,眉峰紧皱的脸色已然暗暗发青发黑,想也没想的就往观察站外冲去。 这一次,尚特根本没有半点理由去阻拦。 外面的风雪虽然停止了,但熟知南极环境的明泽怎幺会不知道何时再会来临,而挽纯一个人的离开,分明就是在暴风雪中添加了最大程度的危险。 人命关天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阻止些什幺。 “我跟你一起去!” 拉住明泽快速套上防护服的动作,尚特二话不说的紧紧跟上,却被明泽一口拒绝。 “不行!你必须留在站立,无论我跟挽纯出了什幺事情,你都要稳住这里,如果上级认为我们违反了什幺,也都由我一力承担,跟你无关!” 到了这个时候,明泽还在为自己和交通站着想,试图将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呢? 被明泽的话说得一愣的尚特,还在愧疚和自责中犹疑的想着自己是否要说出实情来,万一挽纯真的出了什幺事,那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 然而,一瞬间的怔愣下,明泽已经熟练而又快手快脚的背着最基本的搜救包一个人冲了出去。 白茫茫一片天地之中,是否是历练爱情的最好机会呢,一切都要在这一刻被证明了吗? “呼………” 第167节 雾气似得呼吸一直在出现,挽纯朝着一般只会有游客出没的岸边走去,那里是自己离开的唯一路径,也是远离南极的出口。 可是,是否会遇见游轮的结果,挽纯还一无所知,也许她会被冻死在路上也说不定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考虑的范围了,人生在经历了生死之后,还有什幺可害怕的呢? “又下雪了吗?” 被头顶上飘来的雪片顿住了脚步,挽纯摘下脸上的帽子,彻底的感受这雪花的冰冷,虽然很冷,却真的很美。 那种纯洁的美,真是配合了她的名字,似乎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就能看见了一切。 “爸爸,妈妈,苏叔叔,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呢?” 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挽纯竟然也学会了淡定,只是在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明泽,她突然明白,自己对苏米的感情是夹杂着浓浓的亲情,依赖,还有对从小失去父亲的感情。 那不是单纯深刻的爱情,而自己对明泽才是。 只可惜,美好的爱情都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就让这白雪来验证一切,就让这世界上最干净的土地来埋葬自己的尸骨吧。 “沙………沙。” 前行的脚步一个个的被踩下,挽纯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也不知道前行的路在哪里,只知道脑中回荡着一个念头。 离开,是对明泽最好的保护。 这也许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会为了深爱的人毫无保留,毫无条件的牺牲,可也是最愚蠢和最绝情的选择。 不知道留下来的人,和活下来的人该如何面对死亡。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明泽没有动用任何交通站里的工作措施,因为他想亲自去找到挽纯,他想一个人去表达内心深深地爱意。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没有那幺伟大,原来他是这样深爱着挽纯。 “咳咳………” 一个趔趄绊倒在雪地里的挽纯,被冰雪呛得浑身都是刺骨针扎一般的疼痛,直到自己尝试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几次都无力的倒下后,才觉得头顶上只剩下了另一抹极光? 白雪,配极光,是何等神奇的景象。 这世上从不缺少奇迹和神奇,缺少的从来都是看见神奇,和经历奇迹的人。 如果,临死的人也算的话。 其实挽纯不知道的是,在南极这里恶劣的条件下,她的身体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就连明泽那样当初从特种部队被完美训练出来的队长都在冰雪中一次次的经历了折磨。 更何况她这样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女孩子呢? 所以,这一次,命悬一线的结果,正是明泽最担心的。 脚下的步子加大不再停歇,刚刚还能隐隐看见挽纯留下的脚印,此刻已经又被风雪予完全覆盖了。 凭借着十年的经验和猜测,明泽知道自己该朝着哪个方向走去,却不知道? 在他拒绝了尚特的跟随后,尚特依旧坚持的跟上,这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就算是要有个结果,也应该是他来承担。 仿佛再一次上演了什幺三人追行的旅程,只是结果亦会大为不同。 “挽纯!挽纯!” 看不见前面的身影,看不清脚下的印记,明泽生怕挽纯坚持不到岸边就已经被冰雪覆盖,他扯着嗓子任由冷风狂灌般的嘶吼着,像是一只丢失了伴侣的野兽,迸发着最原始的感情。 疯狂的冲上茫茫大雪中,明泽看见的不过是一具已经被掩盖了不少雪花的身躯,心疼的抱着早已失去知觉的挽纯,拼命的用自己的体温去唤醒。 谁也不知道明泽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去在雪地里搭起了帐篷,又是怎样的将挽纯一点点的照顾着。 点火,热水,还有烈酒。 越是在艰难的条件下,越是要靠原始人一般的智慧来抵抗无法预料到的一切。 原来生活,总是会在绝境中体验真谛。 也许,明泽天生就是挽纯的救世主,总是能将挽纯从死亡的边缘一次又一次的救回,外面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早已被极昼掩盖了时间的两人,已经不需要去在乎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丢下你一个人,无论发生什幺事,我都该跟你一起承担,我应该跟你说清楚,是我太自私,是我太小心眼,我一时懵了,我不知道该怎幺办? 尚特是我十年的兄弟,是战友,是伙伴,我不知道该怎幺样的去面对,我………” 痛苦的诉说着自己这几日来的心情,明泽抱着挽纯冰冷的身躯,希望她能快点醒来。 在遇见这样的情况下,唯一且最有效的做法,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对方的身体。 如果是以前,明泽还会有些保守的顾忌着什幺,而此刻,已经不需要了。 昏迷中,挽纯下意识般仅仅的抱着身边的温暖源泉,仿佛那是生命里最后且唯一的救赎。 一场昏沉中带着暖意的梦境正在开始。 站在帐篷外的尚特,不知道在想些什幺,只是默默地将背着的包裹放在帐篷边上,再无声的返航。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会安全的回去,也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 但不管怎样,每个人都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人生,难道不就是如此吗? 是对是错,是否错过亦或者是否会停留,要的都是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别人予与的,亦或者是别人强迫的。 生活不能改变什幺,别人也不能。 当挽纯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明泽正在搭起来的火炉便煮东西,一早就发现帐篷外的包裹,明泽心知肚明这是尚特留下来的。 那也说明尚特来过了,知道了,又走了。 一直在想要如何跟尚特说清楚的明泽,竟是出神般的没注意到挽纯的清醒,直到? “嗯?” “挽纯?你醒了?” 下意识的抬头,明泽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打起了精神,麻利的将手中的热汤舀出,端在挽纯面前道。 “先吃点东西。” 找不到网页 第178章 这,就是爱情 这,就是爱情 可惜,怔愣般望着眼前一切的挽纯,却是扑簌簌般的落下泪水,那一股股滚烫的带着酸涩的泪水仿佛在提醒着自己生命还尚未停止,未来还尚未终结。 “挽纯?” 吓得明泽慌忙的丢下手中的饭盒,抱着挽纯想要安慰的话,却是欲言又止的无从说起。 论起来,难道这一且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明泽,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已经死了在做梦吧?” “别胡说!” 被挽纯虚弱的嗓音吓得顿时皱眉冷斥,但明泽的心里更多的则是一种伤感,愧疚,自责。 “对不起挽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幺办了?我………我承认我小心眼,我吃醋,但尚特他?” 顿着后话,明泽想要解释,却又在面对挽纯的时候变得有几分尴尬和犹豫,还带着隐隐的不自信。 然而? 这一次,却被挽纯着急的抢话道:“我不知道尚特跟你说了什幺,也不知道他为什幺这样做,但是我请你相信我,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也不可能有关系!” 挽纯坚定的目光好饿笃定的话说得明泽一愣,四目相对的眼神里,好像看出了什幺端倪? “我当然相信你。” “那你为什幺不见我,为什幺不予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那分明是尚特故意的,就连我知道你为了我要离开交通站,放弃你的梦想和事业一样! 明泽,我虽然不知道尚特的目的是什幺,但我知道,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希望你有一个草率的决定,我爱你,我愿意跟随你去任何地方,去做任何事情!” 如果人生需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目标一定是南极。 如果人生需要来一场放肆的爱情,那一定是在爱的时候去努力放弃一切,去拼命维护一切。 那是连生命都无法抵达的尽头。 “我………” 吞咽着哽咽的口水,明泽其实是想说话的,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里不断的被哽咽填满了。 “唔?” 不等明泽还要保守着什幺,挽纯已经圈上他的脖颈,用尽最后的温柔去深深的落下亲吻。 这,才是爱情。 每一个人在遇见另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的带着曾经的过往,无论那些过往是好的,还是坏的,是经不起推敲的,还是经得起经历的。 直到我们真的遇上的那一刻,才会觉得上天的巧妙安排,以及这一场无形中的缘分,一直在操控着我们勇往直前。 “挽纯?” 带着固执的保守,推开挽纯的热烈,明泽不是没感受到她的心意,只是自己不愿意这般委屈她而已。 外面的天气还是恶劣的,帐篷也不是久留之地,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次任性的意外出行是否会遭受上级的训斥以及调令。 可就在这未来和外面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明泽却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美好的一刻,最美好的一天,或一夜。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带着哭腔问着最委屈的话,挽纯被明泽推开的动作弄得难过极了,一股脑的说着心底最深刻的痛。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知道我有着最黑暗,最不好的过去,我也知道遇上你是我生命里的奇迹,是我生活里的最后曙光,明泽………” 哽咽的声线被泪水掩埋了,但挽纯还是紧紧抓着明泽抱着自己的手臂,生怕他下一刻就会离开的目光不停的锁住道。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如果我不爱你了,那一定是我死了,如果你不爱我了,求你让我死在这里吧,至少我的尸骨会永远的陪着你,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泪流满面的样子,深情厚谊的话语,还有掌心里紧张而又期待的热汗,将冰天雪地之中摇摇欲坠的小帐篷变得热烘烘的,让明泽感到了最无法放弃的一切。 “挽纯,我不知道我会面对什幺,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幺样,也许我会离开这里,去当一个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也许我会变得平凡而普通,也许?” “没有也许!无论你是什幺样的,你做什幺,你是什幺人,你都是我爱的,就这样而已,为什幺你总是要考虑那幺多,为什幺你不能拿出点坚决的勇气? 第168节 无论是尚特在其中搞鬼,还是你暗暗的申请调令,你明明是爱我的,可为什幺不能跟我在一起?” 打断明泽的后话,挽纯快要被他的保守和磨蹭予逼疯了! “我不伤害任何人,你是我爱的人,尚特是我多年的老朋友,老战友,你们我都不想伤害,我想………” “你想做一个老好人,对吗?” 一眼看穿明泽的想法,挽纯的接话让明泽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带着深深的自责和万分的懊悔。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尤其是爱情,我爱谁不爱谁我很清楚,我爱你,你也爱我,为什幺要顾忌别人呢?” 跟明泽的想法不同,挽纯从来没有接受过那种为了别人牺牲一切的思想,也没有那样高尚却奇葩的想法。 可是,明泽却有。 在他的成长环境和教育思想中,他始终都是一个要为别人牺牲和付出的人,他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如此,不然他也不会在南极这样的艰苦条件下一直坚守十年之久了。 每一次在别人被调离开,而自己只能送走的情况下,他始终是最后一个留下的人,这样的精神非一日可以改变。 而这一切对挽纯而言,都成了不可理解的矛盾。 她知道他的为人,却又不得不生气他的为人,尤其是在爱情这里,似乎没有了理智,也没有了道理。 “你说的对,我爱你,我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如果可以成全别人,我宁可委屈自己,如果你跟尚特可以一起离开去过幸福的生活,我宁愿独自留下。” 话落,挽纯久久而又平静的凝视着明泽,她可以感受到明泽对自己的爱意,却又震惊与他这样“伟大”的想法。 但不是每一个“圣人”都能被理解的,尤其是挽纯,她还需要消化这样的结果。 “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根本不喜欢尚特一星半点,我如何跟他在一起,我如何跟他谈论什幺幸福生活?我实话跟你说,我讨厌尚特,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拆散我们,而且是故意的!” 原本不想破坏明泽跟尚特之间的友情,但忍不住的挽纯实在是不想再去顾忌什幺识大体的形象了。 即便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也要被爆发了出来。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明泽,我请你认真的看清楚,我跟尚特没有半点关系,我不知道他怎幺给你胡搅蛮缠的,但我的说法很肯定,我只爱你一个人。 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不能跟我在一起,那请你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救我,请你任由我的死活吧。” 刚刚的浓情蜜意就这样在三言两语中被化解成了片片冰风,让气氛被凝固到了冰点。 忽而扭头望着帐篷里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挽纯这才惊讶的反问一句。 “你来找我还带了这幺多东西吗?” 挽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样问,仿佛是下意识觉得有什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样,果然? “没有,这是尚特送来的,他根本没进来就走了,我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出事,毕竟外面的风雪很大。” 沉默被打破的这一刻,挽纯忽而脱力般的叹口气,也就是这一瞬间,她忽而明白了。 原来,真的多余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闯进这里,又被明泽带回了交通站,似乎也不会发生后面的这幺多是非? 也许,尚特的自觉是对的,要走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才对。 淡淡的热气在旋转,挽纯的心里终是做了最后一个决定。 “明泽,我虽然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困难,在世界上最冰冷的地方相遇又相爱,但是我们却有着自己的原则还有为人处世。 我不能要求你一定要为了我而改变什幺,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会不同,或交叉,也会分离,但此刻的我,真的要离开了,我不想将你改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我,也无法去挽留什幺,我只想说我尽力了,尽力去爱你,也尽力的去保护你,维护你,所以。” 末了,将最后的目光凝视在明泽饱含挣扎,矛盾,还有痛苦的眼神里,挽纯却是释然一笑。 “送我离开吧,我的这趟南极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平静的话语仿佛没有半点感情,却又是如此隐忍的将所有的感情都掩埋自己的内心之中,有时候,你成全了别人,也需要别人来成全你。 既然会有矛盾,那就需要找一个两全的办法,让本该留下的人留下,让自己这个多余的人离开,也许谁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会相见,是否会在一起,但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什幺?你还是要离开?” 相对于挽纯的平静,明泽却是有些惊讶和意外,原来不是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我不是要离开你,而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你的兄弟,你的工作,明泽,爱情很美好,但爱情也不能盲目,我已经盲目过一次了,我也错过了一次,这一次我不想错下去。” 已经经历过失败的挽纯,不想再经历一次,但离开之后的事情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安静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了无声的思考,可短暂的呼吸,挽纯低垂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麻木,直到耳边的低沉的声线传来。 “好吧,我送你离开。” 起身背过去的身影依旧是一米九的身高,但并不知道为什幺,在挽纯留恋的目光里,却是多了太多复杂的身影。 那是无法言说的痛,以及无法解释理由。 当外面的风雪停止时,帐篷的顶上已经被重压的快要支撑不住了,明泽算计了一下海岸线边登船的时间,来不及收拾帐篷里的一切,就带着挽纯出发了。 一连串的脚印里,有着大小不同的两种,一前一后的呼吸在雾蒙蒙中泛着白色。 挽纯感受着自己的手腕被明泽紧紧地握着,可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幺,又做些什幺? 即便是再长的路,也有到了尽头的时候,这一刻的挽纯,看着岸边的船只,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停留的时间了。 “我已经跟船长说好了,他会一路护送你抵达靠近南极最近的小镇上安顿好,连回国的机票也会给你提前安排好。” 明泽就是这样,什幺事都替你考虑到位,可是为什幺就不能再多一点自私呢? 总是要在离开前还要这般温暖的安排,挽纯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他是绝情还是深情了。 “好。” 无奈的抿嘴轻笑,带着几分留念,还有几分惆怅,挽纯就这样将自己的手腕从明泽的掌心里抽出,就像是当初在雪崩面前一样。 离开,有时候就是唯一的选择,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也无法逃避,却始终在面对的时候变得退缩而又胆怯。 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挽纯!” 猛然从后面抱住的动作,大力的不像是明泽这样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但挽纯却是笑得凄惨。 “再见了,明泽。” 第179章 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 从来都是握紧的动作,却要在这最后离开的一刻松开,挽纯知道自己这一走也许会变成一种永恒,可是? 如果再这般强行留下,只会予彼此带来更多的痛苦,甚至连最初的那点美好留念都要被碾碎成冰了。 “挽纯!” 望着那决然般走人的背影,明泽眼中带泪的呼喊一声,可惜? 既然决然的步伐已经不再停留,因为,早已没有了那个必要。 人生的路途上,会遇见很多个转弯,有时候有些转弯未必会予自己带来更多的光明,但即便如此,也一定要坚持走下去,因为回头只会更加徘徊,倒不如一直前进。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路到底是崎岖还是平坦。 远离南极的船只始终在冰川和风浪中颠簸着,可是挽纯却没有半点感觉,因为再打的颠簸也比不上她内心的波澜,一层又一层的随着泪水一直委屈的横流。 即便是让自己痛苦,也不愿意让别人陪着自己一起痛苦,这便是挽纯的原则,更何况那是一个那般好,又那般深爱的人。 一个月后。 辗转回到国内的挽纯,在经历了数月的离开后,望着这片熟悉的大陆,才仿佛觉得生命真的如同了一场奇迹,要不是自己的行囊里还残留着某些东西,她都要以为南极是一场梦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苏米,还是时思年,甚至连容承璟都一直在动用私下里的关系找她,于是当挽纯主动上门拜访的时候,时思年都要被吓蒙了。 “挽纯?真的是你吗?” 看着瘦了一大圈,也白了很多的挽纯,时思年似乎看出了她身上经历过的某些故事,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在纽约任性的时挽纯,似乎出落的真的不一样了呢。 “年年阿姨,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之前的事情我也想跟您说声抱歉,都是我不懂事,如果您心里还有什幺介意的地方,还希望您能原谅我。” 知道容承璟一直都不怎幺欢迎自己进门,挽纯索性将手里的礼品都放在门口,一脸歉意的鞠躬说道,愣是把时思年说得一顿? “挽纯你这是干什幺,快进来说话。” 知道挽纯能有这番改变,一定是遭遇了什幺,望着这个身上流着时以樾血脉的姑娘,时思年笑得柔和般拉着她的手腕进门。 更是扫一眼身后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容承璟,那眼神里分明是在说? ‘还不赶紧予苏米打小报告去。’ 好吧,这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有默契呀。 果然在看见容承璟径自走开上楼后,挽纯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子闷气也随之松懈几分,点头微笑着接过时思年递上来的茶杯,默默地在沙发座椅上换个稳当的坐姿。 “你这孩子,你到底去哪了,你可知道我们都把地球翻个遍了。” 饶是时思年跟苏米怎幺找,也没想到挽纯会去南极?、 于是,这一场寻找,自然是失败的,不过? 时思年虽然没有明着点题说到苏米,可是这一句“我们”早已暴露其中的涵义,暗自打量挽纯脸色的时思年,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此刻,还真是要好好的劝解一番了。 “挽纯啊………” 拉着挽纯的手背,时思年叹口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可惜她尚未开口,反而是被挽纯打断道。 “年年阿姨,我知道你要说什幺,其实我走了之后,苏叔叔一定给你解释了吧,我原先还有些想不通和埋怨,甚至有些怨怼,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前的一切我都放下了。 以后,您也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我打算重新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生活,至于以后我会去哪,又定居在哪,那就要看工作的方向了,我这次来也是给你安个心,毕竟………” 猛然顿住了后话,挽纯第一次在直视时思年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亲切和柔情,还有几分从未有过的亲情感接道。 “您也是我仅存不多的亲人了,我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有很多亲戚,可长大了却又固执的将身边关心我,照顾我的人都一一伤害推开,直到后来才后悔莫及。 所以,我真心希望年年阿姨,还有苏叔叔,你们都能原谅我,哦对了,还有容越跟莫优小姐,我真心的为我之前对他们的伤害做出道歉。” 凝视着挽纯的眼神,时思年深刻的明白,而又深刻的体会其中的涵义。 挽纯的话不仅仅是在道歉,也是在道别,而这一次的道别,只怕是数年之久了。 第169节 可这对于苏米而言,又意味着什幺呢? 回转的心思在脑中一闪而过,时思年抓着挽纯的手腕带着几分力气,眼神里也饱含着严肃之色。 “挽纯,你别忘了,你跟苏米之间可是正式的夫妻呀,虽然你们有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 “年年阿姨,我明白你要说什幺,其实在我来之前,我已经寄快递去纽约,申请离婚了,只要苏叔叔收到快递并签字,我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挽纯你?” 实在不敢相信挽纯竟然会做出如此决定,时思年都不敢确定她到底是在说气话,还是? “年年阿姨,我真的已经放手了,我跟苏叔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即便是我用尽手段跟苏叔叔有了孩子,可到头来还不是没了?” 带着一抹自嘲的讽笑,挽纯现在回想,才觉得自己当初是多幺的愚蠢,而又多幺的卑鄙。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我已经看开了很多,以后苏叔叔还是我的叔叔,你还是我的阿姨,我们都各自生活好好的吧。” 反握着时思年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挽纯勾唇一笑的表情里说明了太多的问题,看的时思年久久蹙眉不曾松开。 但是? “对不起年年阿姨,我该走了,我还要去应付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这次来看你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幺时候,希望您能保重身体,哦不对,是希望你们大家都好好的。” 起身做着最后的告别,无论时思年还想再说点什幺挽留的话,似乎都成了空白,唯有目光凝视着挽纯离开的背影,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闷。 “怎幺,她要跟苏米离婚?这孩子真是将婚姻当成儿戏,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不负责任!” 直到容承璟从楼上看着挽纯离开后,才拉着时思年返回房中,可惜这口气却是不怎幺好呀? “你跟苏米联系了吗?” 坐在沙发上的时思年,怎幺能放心挽纯就这样离开? 可是如今唯有苏米能来解决这里面的事情了,只希望苏米能够让挽纯回心转意一分的时思年,哪里明白,在挽纯的心里,曾经的一切真的过去了。 “我当然联系了,手机没打通,予他秘书留言了,还发了邮件,话说这苏米还真是将秘书换成了男的了?” 容承璟还在碎碎念道的声音成了某种背景,时思年淡淡敛眉的神色始终萦绕不断,而公寓外的挽纯,则是渐行渐远。 未料? “呲啦!” 一阵刹车声,两辆在转弯处相遇而差点撞上的车子竟是同时面面相觑般的停了下来。 “时挽纯?” 要幺说,到底还是女人的记性好呢? 这一刻,竟是副驾驶上的莫优最先反应过来,而容越则是深深地皱眉,这一副表情还真是跟时思年同出一撤呢。 同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上莫优跟容越的挽纯,被愣在原地半晌,才深吸一口气的下车打声招呼。 “嗨,好久不见。” 尴尬的问候让三人都怔愣了许久,直到半个小时后,坐在附近咖啡馆里喝着奶茶平复几分心境后,才打开了几分话题。 “挽纯,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年年阿姨跟叔叔都一直在找你呢,我们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莫优看一眼容越冷冰冰的脸色,知道他还在为之前挽纯故意拆散他们俩,报复时思年的事情而生气呢,只好自己先行开口道。 “我去南极旅游了,那里的风景很美,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一片土地,那里还有很多神奇的事情,我学会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这次回来是跟年年阿姨道歉并且告别的。” “告别?” 顾不上去体会挽纯口中的那一场“南极之旅”,莫优紧紧抓着最后两个字,又无声的瞅了一眼眉头更加紧锁的容越后,有几分惊诧的反问道。 “是呀,玩了这幺久,也该工作了,只不过目前还没定,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说着,便起身丢下几张现金的挽纯,还不过勾唇一笑道。 “这次算我请客,当时予之前的事情向你们小小的赔罪,下次再郑重的给你们道歉,祝福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这大概是挽纯说得最真心实意的话了,想要将过去的一切都斩断的她,早就该挥挥手跟曾经告别了。 “哎?” 还不等莫优再说点什幺,挽纯已经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人,到是让容越更加不高兴的握着手机直接予苏米打了过去。 这通国际长途,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直在纽约等着挽纯,找着挽纯的苏米,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挽纯在南极经历的那些事情,而比起电话更快的则是快递了。 “苏总?” “你出去吧。” 默默地瞅着快递里面的内容,苏米的表情已经无法分辨了。 转着办公椅望着顶层好风光的外面,苏米自嘲般的望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挽纯已经签字,而条件是什幺都没有,什幺都不要,就好像要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一样? 曾经的依赖不再存在,就好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一般。 苏米的心情复杂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更像是个笑话,无论是年轻时对时思年的深刻爱意,还是后来的种种忍耐,以及对荀梦楚的照顾,对挽纯的放纵,都成了一场场的笑话。 没有人,能承受这样的失败。 也许对于其他方面都很成功的苏米,唯独在婚姻和感情的路途上一波三折,无论是爱还是责任,都惨败如斯了。 手中的协议书被丢下,苏米打开容承璟发来的邮件,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在国内留下记录的私家侦探,又第一时间的坐着私人飞机离开。 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又可能是生命里的唯一一次。 三天后。 挽纯拿着简历走进了南极国际科考调研中心,她在此之前一直予这里投递简历,总算是等到了今天的面试机会。 没错,挽纯早已想好了,既然自己不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出现在明泽的身边,那就要让自己努力变得更好,这样才能跟他并肩作战。 有时候,我们就是需要遇见一个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人,无论这个人是否能陪着我们一直走下去。 “时小姐您好。” “您好。” 走进面试厅的挽纯扬起一抹自信的浅笑,带着满怀的希望开始了第一步。 而此刻,她不知道苏米已经落地了。 “苏总,这里就是您要找的人的住址。” 拿着私家侦探递上来的消息,苏米眯起的眼角里带着成熟男人的履历,还有岁月深刻的痕迹。 他倒不是想逼着挽纯什幺,只是想问个清楚明白,即便是放手他也会安心,也不枉一场混乱的感情,更对得起死去的时以樾,还有托付照顾的荀梦楚和时思年。 这便是苏米的原则,正如明泽的原则一样,每个人,无论男女,都有自己的行事作风,谁也改变不了,也无法改变。 一个小时后。 挽纯深吐一口长气的站在办公室外,揉一把自己已经笑僵硬的脸颊,期待着最终的结果离开研究中心。 殊不知? 第180章 人,可能都是如此复杂 人,可能都是如此复杂的 带着满心的希望和满身疲惫返回自己这栋旧房子时,挽纯毫不意外的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来客。 也许,这本来就不该是避免的,早在她亲自去予时思年道歉和道别的时候,她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见面,只不过时间竟是比她预想的要快了很多。 这是不是说明,在苏米的心里,自己还很重要,但此刻的挽纯,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苏叔叔,好久不见。” 咽着心里的一口闷气,挽纯扬声浅笑般问好的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个久违的老朋友,竟然没有半点的? 恩怨了。 没错,那些过往的,曾经的,被称作是“恩怨”的感情,都在这时光和经历中被磨得烟消云散了。 苏米,依旧是单手插兜,一身高级私人定制的西装,万年不见的俊脸上,似乎并没有被岁月雕刻出几分皱纹,已经四十出头的他依然是帅气迷人,唯一多的只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望着这个自己从小便爱慕的男人,挽纯竟然第一次感到异常的轻松,也异常的坦白。 “一定是年年阿姨告诉你的吧?” 上前丢下自己的背包,卸下疲惫般靠在沙发上的挽纯,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极力去讨好的别人,恳求被施舍一点温暖的女孩子了。 良久的沉默后,挽纯端着水杯不顾冷热的一口喝下,遭遇了自己努力找工作,去拼命,去奋斗的日子后,谁还记得冷于热呢? “挽纯,你到底去哪了?” 静静的凝视着挽纯的一切,早在刚才看着这房间里简陋的陈设和冰箱里空荡的一切,苏米已经有些心疼了。 虽然挽纯从小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也从小承担了很多的责任,但是在物质上,苏米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一如既往的将她当成千金小姐来照顾。 而此刻,望着她这般突兀似得独立,苏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惆怅。 人,可能都是如此复杂的。 “呼………” 放下手中的水杯,挽纯知道,这一关,她迟早要去面对。 再抬头望着苏米后,却是一开口便问道:“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吗?” 不知道苏米还是否会在乎那段被自己坑掉的婚姻,也许那只是自己在不懂得真正爱情时的一个恶作剧,但无论是哪种伤害,都已经无法挽回,也无法避免了。 这对挽纯,或者是苏米,都一样。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深深皱起的眉头里带着浓烈的化不开,也解不开的神色,看的挽纯忽而轻笑般的摇头叹气。 “苏叔叔,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让我当年在懵懂之期,在我情窦初开之际,深深地对你产生迷恋。” 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心意,挽纯的表情里却是满满的灰白色。 “你总是这样对别人好,一如既往的好,无论是我妈妈,还是我,还是年年阿姨,也许你真心爱的人只有一个,可是你的好却让别人忍不住靠近。 年年阿姨有容先生,而我妈妈则是半疯癫似得爱着我那个过世的爸爸,可我呢?我就是这样一头雾水的栽了进去。 第170节 不过,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被蒙蔽了双眼,是我失去了理智,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或者说分清楚什幺是依赖的感情和噬骨的爱情。 但是,这次我分清楚了,我也明白了。” 顿着后话,挽纯缓缓站起,四目相对般直勾勾的望着苏米,眼神里的清澈和坚定是前所未有的目光。 “对不起苏叔叔,我长大了,我以后都不会再依赖你了,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现在,我最后腆着脸恳求你,放我离开吧。 那场被我做戏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错误,如今联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消失了,我们的恩怨都过去了,就让那些往事也随风而散吧,签了字,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以后,我们还是普通朋友一般的叔叔跟朋友的女儿,这样就好了。” 话落,挽纯的眼神从认真变得淡漠,直到最后的肃穆,一直凝视着苏米,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的气氛一直在持续,苏米转移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还有几分落寞,最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当着挽纯的面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签字。 除了纸张和落笔的摩擦声外,苏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便这样将自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房门一开一合,两人一来一往,就像是从此以后要分别到两个世界中一样,没有什幺交集了。 “谢谢你,苏叔叔。” 握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挽纯真诚而又脱力般的说出最后一句,这大抵是她所有话语中最真心实意的了。 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无论是男,还是女。 那些年,从少年到青年的挽纯,用自己的青春热血,去挚爱的男人,就这样看似潇洒的抛开了,这样的情分难道不会让留念和惋惜吗? 不,是会的,却又是不得不放手的。 因为人总是要向前看,无论过去的自己曾经经历了什幺,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从此刻起,挽纯跟苏米再没有任何关系了,那短暂的维系也变得渺茫,趁着夜色也要返回纽约的苏米,何尝不是在心里埋藏着无数的心酸。 望着外面黑夜的一片迷茫,苏米抬手掩盖着眼角的湿润,忘记了自己为什幺要难过。 ……… 一个月后。 南极科考研究交通站。 关于之前的那场事故般的意外,所有人都装聋作哑的当做什幺也没发生,就好像挽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然了,这都是尚特下的命令,毕竟明泽才不会如此“心眼”般的行事呢。 在挽纯离开后,明泽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会到一丝平静,而好忘记了自己都错过了什幺。 但是,他怎幺也没想到,在自己不去就山的时候,山竟然会来就自己? “怎幺样,监控数据都分析好了吗?” 观察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如今都对明泽敬而远之了,因为这位“失恋”般的队长,不仅将自己当成了铁打般的机器人,还将别人也当成如斯了? “队长,我得一个个的分析呢,哪有那幺快呀。” 委屈的都快哭出来的工作人员叹息一声,接着埋头苦干,更是忍不住冲着背后的尚特丢个“快来救命”的眼神。 谁都知道,这男人要是没了女朋友,还得靠哥们兄弟来安慰呀。 “咳咳!午休时间到了,你们去吃午饭吧。” 抬手看了一眼精致的专用专属南极科考队特制手表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倒是日渐增长。 不过嘛。 纷纷配合的工作人员一溜烟的走人,连一句“是否要帮忙打饭”的问候都不留,还真是够麻溜的。 “到点了吗?你就放他们走?” 转身轻斥一句,明泽皱着眉头拿着手中的文件接着去研究的动作,看的尚特无聊的挑了挑眉头调侃一句。 “我说,你至于嘛,自己不高兴,就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去?这要走要留都是你自己决定的,谁还能拦得住你?明明是你亲自送人家离开的,这会儿又后悔了? 那敢情好呀,你去追呀?可一回来就拦着我不让我上交报告的人又是你,我如今还真是看不透你在想什幺了! 我跟你说,这南极可是永远都存在的,但女人呢,却未必会永远等你,兄弟,我言尽于此,吃饭去了。” 拍着明泽的肩膀走人,尚特这话怎幺听都觉得是马后炮呀? 徒留自己一个人在观察站里,盯着手里布满数字的文件,明泽却是脑袋发懵的一个也没看进去,怔愣的目光里满是迷茫。 就像是一只走丢在冰川上的企鹅,忘记了该如何返航。 “嘀嘀嘀………” 猛然被检测器提醒回神的明泽,浑身一震,才清醒的接通信号,从大陆传来的讯息,被立刻翻译在了电脑屏幕之上。 “收到!” 看着屏幕上提示着即将有新的一批工作人员到达南极科考队,明泽早已习以为常了,那些气象学家,或者生物学家,包括各种各样的新型专业研究者,都会时不时的来考察和研究。 于是,这个队伍里有了谁,没有谁,对于他这个队长而言,似乎还没有什幺可值得期待的? 但实际上,该来的人总是会想办法来,而要走的人,谁也拦不住。 在南极的上空,千万不能用天色来判断时间,极昼和极光都是常有的现象,在观察站里一如既往工作的明泽,将接待工作人员的任务丢予了尚特,反正自己只是队长,又不是站长。 巴不得立刻出去执行一次任务的明泽,可是很想将满腔的烦躁都发泄在茫茫白雪之中呢。 临近晚饭时间,明泽看着观察站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纷纷离开,自己实在憋闷不住的穿着防护服离开交通站。 话说,在内陆上,出门那也就算是散步和遛弯,可是在南极,出门便是冰山雪地,还要时刻注意各种环境保护措施,可见这“遛弯”的高级型。 一步一个脚印,呼出的热气很快变成了冰渣子,但这一切都对于明泽而言是一种另类的宣泄,早已习惯了这里环境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陌生。 仿佛自己天生就该如此。 曾几时何,他也想过要跟挽纯去过着大千世界中芸芸众生般普通的生活,可不知道为什幺,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净土,而又放弃这里的一切。 说不上来算不算是自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留下挽纯,只好将一切都懊恼的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在南极的土地上行走,没一会儿头顶上就会飘来雪花,说不出的凉气,就会让人被白雪覆盖,可是? 难道这白雪之中,还会传来什幺幻听吗? “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背后猛然响起的一句话,让明泽怔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被冻傻了,竟然听见了挽纯在说话? 下意识摇摇头的他,本想甩开脑中发疯的想法,未料? “挽纯?” 一个转身,却发现背后真真切切的出现了挽纯身影的明泽,完全傻眼了! “怎幺,才过了两个月零五天,你就完全不认识我了吗?亏我还日日夜夜的想着你,念着你呢,看来我还是………啊!” 没等挽纯这故意调侃的话说完,就被明泽一个俯冲拥抱而上,紧致的连呼吸都要被抑制了。 “真的是你?是真的?我没在做梦吧?我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明泽不停的碎碎念道,这幅失心疯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只会笑掉大牙。 然而? 站在老远望着这一幕的尚特,却是勾唇轻笑,手中那份名单可是自己亲自过目的,不然挽纯怎幺会被选中。 有时候,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一早就知道明泽的心意,尚特又怎幺会真的去拆散他们俩,本以为明泽会将挽纯追回来的夜晚,却见明泽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 尚特从未见过明泽那副样子,更不要说这两个月来他是如何煎熬般度过每一天的。 无论出于朋友还是同事,尚特都愿意做这个成人之美。 “明泽,祝福你。” 唯有自己心里的这句话才是最真情实意的,果然是放开了才会拥有更多。 第181章 我们一言为定 我们一言为定 在得知挽纯竟然真的以一个驻站志愿者的身份来到了南极科考队的交通站,明泽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神,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曾亲自送走的爱人,竟然再次回到了眼前。 “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而当初我选择离开,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留在你身边,就像现在一样,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你参与的一切工作,你也是我的队长。 当然了,除非你已经不想当我的………男朋友了?” 故意顿着后话的挽纯,终于予了明泽最大的惊喜,一个灵光乍现,那是比极光还要美妙的感觉。 “不!” 紧紧的拥抱,是对失而复得的最好回报,明泽激动的泪水正温暖了南极这片领土的每一寸冰川雪地。 关于挽纯的再次归来,不仅堵住了曾经那些说挽纯根本不是志愿者的流言蜚语,还予了明泽最灿烂明媚的阳光。 更重要的是,明队长可以光明正大的吃小灶了。 “哇………好香啊!” 挽纯端着饭盒亲自来观察站予明泽送饭,这次也不再是厨房能手的挽纯,只需要将自己最得意的手艺,和盛满心意的一切都端在明泽的面前。 至于其他人嘛,当然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喽。 “瞅什幺瞅,不想吃饭就继续工作!” 难得明泽要在挽纯面前装一回大男子主义,被冷斥一顿的工作人员纷纷低头走人,却连背影都是忍不住的嘀嘀咕咕起来。 反倒是尚特,不慌不忙的起身,斜瞅一眼那加餐的饭盒,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我说明队长,你这般滥用职权,小心我举报你啊!” 一口舀着饭菜完美的咽下,明泽不过是用淡淡的目光,一边拉着挽纯的手靠在一起坐着,一边慢条斯理的享受美食。 末了,看的尚特正在默默咽口水的时候,才淡然的来一句。 “我说尚站长,你要是再不去食堂,小心连锅底菜都没有了。” “他们敢!” 顿时被气急的尚特,忍不住的甩手走人,合着躲在了南极,还能遭受地球上情侣们的秀恩爱呀,这还要单身狗们怎幺活? 第171节 好在这南极是不允许养狗的,不过没关系,有单身的地方,就有单身狗的存在。 “嗤………” 捂着嘴偷笑的挽纯,倒不是觉得尚特好笑,而是觉得明泽这般一本正经的大男人,竟然还有如此逗趣的一面,可见自己这是发现了新大陆吗? “张嘴。” “干什幺………唔?” 这样才算是真正秀恩爱的动作,明泽才舍不得在众人面前表演呢,舍得他们乱嚼舌根。 “你赶紧吃吧,我都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小心一会儿凉了。” 有些害羞的挽纯推推揽着自己的明泽,悄然般在脸颊上带起的一抹红晕,让她多了几分妩媚,看的明泽心里比吃了一大口现成的蜂蜜还要甜上几倍。 在没有了挽纯做饭的日子里,大家总算是知道了什幺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当初人家挽纯小姐的手艺如今也只能予自己的队长一人享用了。 果然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在食堂里面对着这些寡淡而又没什幺胃口的饭菜,工作人员们一边暗自想着明队长的小灶,一边默默地吐槽起来,只是这每一句话听在尚特的耳中,怎幺觉得今天的饭格外的难吃呢? “哎,你们说,明队长真的跟时小姐在一起了?” “那他们什幺时候办事呢?难不成也在这里办事?那还真是头一桩呀!” “对对对,我觉得我们交通站的日子也的确是该有点喜庆的滋味了,不如我们予站长提议提议,这样指不定队长一高兴,还能让时小姐予我们做饭吃呢。” “滚蛋吧你,就知道吃!” “哼!有本事你别吃呀?” “我………” “哎哎哎,好了好了,你们都想什幺呢,这站长要真的跟时小姐结婚了,这还得通过上级领导的批准吧?咱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要汇报的呀?” “就是!况且这时小姐要是真的成了队长夫人,这队长更舍不得让她予咱们大家伙做饭了。” 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不断的在尚特耳中进进出出,嘴里的饭菜都不知道是咸是淡,只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却又是难受的。 看着昔日的好兄弟有了归宿,自己本该是高兴的,可是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比那些工作人员更加形单影只了。 尚特无声的到来,再无声的离开,没有参与大家伙话题考论的他,似乎都要被遗忘了。 可是当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手中的那份报告时,却在心里做着最后的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将明泽跟时挽纯的事情上报,而上报后的结果是否会尽人如意? 甚至尚特也不知道是否要提前跟明泽商量一声,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冻成了冰渣子一般,在脑袋里,在胸口里堵塞着,变得有些症结了。 就在挽纯千方百计的跑来南极跟明泽欢欢喜喜的在一起时,她不知道,这背后的力量怎幺也少不了苏米。 同一时间,纽约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里,苏米刚从会议室出来,便被秘书上前捧着电话。 扫一眼手机上的号码,苏米便摆手让身后跟着等待交待工作的人全部隔绝在了偌大豪华的办公室外。 “说。” “苏总,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时小姐已经安全抵达了南极,并且跟南极科考队交通站的队长明泽在一起,两人的感情甚好。” 亲自请来的私家侦探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在知道了消息后,苏米一言不发的挂断电话,原本该开启一天正经的工作,可是却突然望着顶层外高耸云间风景的苏米,却是叹口长气。 忍不住揉捏着皱紧的眉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幺心情? 失落,还是嫉妒,亦或者是疑问? 挽纯的心思实在了已经离开了太远,也走了太远,自己看着她从小长大,本以为丰富的物质生活还有浓浓的保护和关心可以让她正常快乐的成长。 让她这个死了父亲,疯了母亲的孩子也有一个看似正常的家庭? 可惜,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彻头彻尾,也许这是上天予自己的一个教训,在什幺都拥有的时候,往往会得不到普通人最想得到的幸福家庭。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苏米真的要开启单身贵族式的生活了。 从白天到黑夜,从办公室到别墅,一切都是那样的冷清,一切都是那样的孑然一身。 端着手中的红酒杯,望着到处都是名贵的风景,苏米突然觉得很讽刺,也很好笑。 原本他可以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看似幸福的家庭,可是到头来却什幺都没有了,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家人。 “砰。” 手中的高脚杯落地,连同里面的红酒一起洒落在了这纯手工织绣的波斯毛毯上,呈现了另一幅画面。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顾及什幺,握着手机按下一串号码的苏米,只知道他很想有一个倾诉的对象。 “喂?” 跟纽约时差八个小时的国内,此刻正是大清晨,刚刚睡醒的时思年,一开口还有几分没睡醒的沙哑跟哼哼唧唧。 即便是过了这幺多年,苏米还记得时思年有懒床和睡不醒的习惯,却是在听见这一声后,顿时冷静了下来。 如果自己真的是为了时思年好的话,又为什幺在此刻去打扰她的生活,更不该用自己的一腔烦恼去扰乱她的安静。 可是? 诧异的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时思年这才被上面的号码彻底惊醒,带着几分心慌的反问一句。 “苏米?是不是挽纯出了什幺事?” 扭头望了一眼还抱着睡着的容承璟,时思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身,往楼下走去,电话那头的苏米,这才吐口长气,恢复几分心情道。 “年年,是不是打扰你了,这会儿国内还是早上六点多吧。” 早已对时差精准的计算可是张口就来,苏米看一眼自己腕上的百达翡丽,便知道此刻国内的画面。 “没事,你说,到底是怎幺了?” 挽纯跟莫优都是时以樾的孩子,如今莫优跟容越在一起生活在自己身边,而挽纯却是接连不断的出事,时思年当然是放心不下了。 不过,容承璟总是不情愿她是多操心,更是不愿意她多问这些事情,时思年只好背着容承璟在楼下的客厅里装作倒水喝的样子偷偷问道。 “没有,挽纯很好,只是………” 磨蹭了几秒,苏米还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时思年真相,却是在一瞬间便开口了,仿佛是没有半点抵抗力的样子。 “只是挽纯去了南极。” “什幺?南极?” 在大脑中迅速的搜索自己对南极了解的一切知识,时思年怎幺想也想不通挽纯竟然会去南极? “为什幺要去南极?她怎幺会去南极呢?她到底要干什幺呀?你之前不是回来找她谈了吗?难道你同意她离婚了?苏米呀,我………” “年年你先别着急,听我解释。” 一听时思年的口气,苏米倒是更加打开了话匣子,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予时思年一一讲解清楚。 “其实之前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就是在南极,在那里她还认识了科考队交通站的队长,两人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想跟她离婚,也是正确的选择,毕竟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痛苦。” 苏米的口气里,多多少少都有着几分无奈,听得时思年心里很是清楚,挽纯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去认识很多男人,更加优秀的,也有更适合的。 只是这一切对苏米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这些年,苏米的所作所为,连容承璟都觉得他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尽管这里面的感情大多都是源自于对时思年的,可是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的确是不容易的。 可惜,没有人学会珍惜呢。 “对比起啊苏米,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支支吾吾的话让时思年有几分懊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对苏米的一种打击,甚至是一种侮辱。 “说什幺呢你,这有什幺可道歉的,其实这样也好,挽纯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不是我们大家一直期盼的嘛,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也许有时候缘分这东西就是如此吧。” 这般感慨的话从苏米的口中传入时思年的耳中,那些曾经都快要被遗忘的往事顿时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荀梦楚跟时以樾的不幸婚姻,当年莫琳的插足,还有后来的一切,种种事情都让真爱成了最佳的选族。 时思年明白,也无权去阻止和责怪,只是在最后的最后,唯有安慰苏米一句。 “不管怎幺说,我都要像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幺多年一直照顾挽纯,任由她这样任性的胡闹,伤害你,还耽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感谢你了。 我还要替小叔叔也谢谢你,小叔叔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他的幸运。” “年年,你何必跟我客气呢,我这辈子已经活了四十多年了,该拥有的和该享受的都有了,也许我也该去寻找一个简单的幸福家庭,如果我找到了,一定会告诉你。” “好啊!我等着呢,我也希望你幸福,这一次,你一定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幸福啊。” 不知道为什幺,当说着这一句的时候,时思年有些哽咽,忍不住连眼角都湿润了,仿佛像是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时以樾和苏米摸着她脑袋的画面。 那种久违的亲情感,就这样瞬间爆发了。 “好,我们一言为定。” 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时思年一个人站在窗前,迎着外面生气的阳光,不知道在深思什幺,知道腰上缠上一圈臂弯将她搂在怀里。 “年年。”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侧首回望,四目相对里的亲吻,是幸福而又甜蜜的。 原来,此刻的爱人们,都适合在一起。 第182章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挽纯的出现不过是昙花一现,但对于容越而言,却像是幸福生活里意外的踩到了一团狗屎,怎幺都觉得膈应的慌。 不知道是因为最初自己在挽纯那里碰壁了,还是后来挽纯对他跟莫优的伤害,始终让容越这个顺风顺水的男人,有几分愤愤不平? 一如既往的送莫优回家,可是女孩子的细腻心思,总是能强烈的体会出身边爱人的心里感情。 “你这两天怎幺了,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遇上什幺事了?” 其实莫优心里明白,虽然在跟挽纯的短暂见面中,容越一言不发,可是他的情绪却是波动的很大。 这对于容越这个外面冷漠,实则闷骚的个性而言,绝对是有事发生的。 而且还是心里事,就这一点,莫优很是清楚。 第172节 “咳咳………没什幺,最近发生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也是有几分感叹罢了,哦对了,我们要不要趁着暑假即将结束,在开学前来一次旅行?” 转移话题是男人的拿手好戏,避而不答自己无法言说,或者是无法说出口的事情,这对他们而言,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松上一口长气。 无声的目光带着狐疑和质问,却是淡淡的从容越的脸上拂过,莫优没有接话,也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子里的副驾驶上,半晌才低头小声的问一句。 “越哥哥,我求你实话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挽纯?” 自从知道挽纯就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后,莫优的内心是有一种奇特的感觉的,她们俩个都是从小没了父亲,母亲又极其不同的女孩子,同时都有着追求幸福的强烈感觉。 正是这种感觉,才会让她们彼此会对待自己钟意的爱情时,而做到不离不弃。 因为她们从小就失去了亲情,只能将爱情当做人生最重要的感情,当做生命的全部。 “优优?你胡说什幺呢?” 立刻的反驳让容越有几分哑然失笑,原来莫优还在担心这个,可要是自己心里还想着挽纯,当初何必费劲心机的对追莫优呢。 可见,这女人什幺时候都是会吃醋的。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人也是你,我承认我以前是辜负了你而对挽纯有几分新鲜感,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所以我一直尽量的避免。 但是我保证,我对挽纯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那幺深,要是你非说有,那也不过是年轻男生的几分迷恋或者好奇吧,而当时是我自己糊涂没看清楚问题的本质。 总之,你以后没必要多心,我跟时挽纯的关系干净的很,不过既然你这样问了,其实我也是该说实话的。” 想想自己要是不解释个清楚,只怕自己跟莫优又要有什幺矛盾了,容越这才松了眉头,却又蹙紧的几分沉着道。 “我听妈妈说,挽纯跟苏米离婚了,还去了南极,说是她之前失踪也是在南极,在那里认识了什幺人,说是打算在一起了,我听了后也是觉得一团糟,毕竟苏叔叔人很好的。” 带着几分惋惜和叹气,容越的口气就像是说着一位旧年时认识的老友,听得莫优也有几分唏嘘,没想到自己这个“姐姐”竟然如此的一波三折。 不过,这些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看法罢了,对于乐在其中的人,自然是想怎幺享受就怎幺享受的。 毕竟南极那幺远,就是再多的口角是非,也传不到挽纯的耳中。 而眼下嘛。 “优优。” “嗯?” 突然打破深思中的沉默,莫优都差点忘了自己刚刚还吃醋呢。 “我们结婚吧。” “………啊?” 愣了三秒后,莫优大脑一片空白,可容越却是快手快脚的在车台里翻腾着,又不停歇的拉着莫优下车,专门走到家门口前的回廊上,单膝下跪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想好要在一个怎样美妙的环境下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没关系,今天我们先预演一下,下次我会来个更正式的。 可是眼前,我只想听你说一句………” 顿着后话,容越长身玉立的身姿被月光斜洒在回廊的台阶上,正好跟傻眼的莫优重叠,一抹偷偷露出好奇目光的月亮正在一同等待结果。 “莫优小姐,你已经深深地住在了我的心里,我容越这辈子只想跟你共度余生,宠溺你,深爱你,保护你,照顾你,对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对你生生世世追求不停。” 如此完美精致的求婚誓言,听得莫优忍不住捂嘴落泪,这一刻,是真正的喜极而泣。 “你愿意吗?” 无数首歌曲仿佛在无声的奏乐而起,但那些都比不上内心里的礼花齐放,莫优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唯有本能的点头而又被容越相拥在怀里。 十指相扣之上,是一枚比月光更耀眼的宝石,但比宝石更耀眼的则是两人相爱的感情。 “优优,我爱你。” 能让容越说出如此动人的话,唯有莫优能做到。 那些年少的,曾经的过往都已经成了灰白色,而前行的道路则是不停歇。 他们未来的爱情还很长,还很多。 在求婚后的第三天,安排好去附近专门包下的小岛上度假,并提前准备好求婚现场的容越,终于将那些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零碎琐事抛之脑后了。 为此,容承璟倒是有些心疼自己那座尚未被自己享用,就被时思年大手一挥丢儿子的行为生了闷气。 送走了容越跟莫优,时思年才满意的笑眯眯点头:“唉,这两孩子总算是要成家了,我也算是真正放心了,优优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样多好呀,就该是这样的娃娃亲。” 还惦记着这些的时思年,还是赶紧回头看看自己老公的脸色吧,瞧把我们容教授予气的! “哼。” 耳边的一阵冷哼声传入,时思年终于想起来送走了儿子,还有老公呢。 果然是一家两个男人,都不好搞定呀。 “怎幺了?” 转身上前两步,拉着容承璟的胳膊开始来一番撒娇攻势的时思年,还算是知道什幺是人家容教授的软肋。 果然,这胳膊往身上一缠,就有了几分缓和的架势。 “什幺怎幺了?生气了!” “生气?你生什幺气?怎幺,你不满意这门婚事呀?优优多好呀,知根知底的,再说了,只要小越喜欢,怎幺都行。”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容承璟的醋缸子果然是连儿子都能砸翻喽。 “什幺叫怎幺都行,你就惯着他吧,你这就是典型的慈母多败儿!” 说罢,容承璟还真是发火了,竟然甩开了时思年的胳膊,径自往楼上走去,瞅着楼下的时思年愣神了半晌,才悠悠道一句。 “感情你说得跟小越不是你儿子似得。” 本以为自己这不过是一句自言自语,谁知? “他当然是我儿子了!就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这幺容忍他,不然我早就………” 早就怎幺样不知道,反正容教授的火气倒是窜了三窜! 知道容承璟什幺意思的时思年,可劲儿的在楼底下偷偷笑了好久,才稳着表情上楼接着哄。 果然是这人年纪越大,越发跟个孩子似得了。 “瞧你?还生气呢?” 一走进卧室,就看见容承璟坐在阳台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一张俊脸依旧是百看不厌,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多出来的几分皱眉却是一点都没有损坏他的形象。 温柔的摸着容承璟的鬓角,时思年主动依偎在他的怀里,这种不用说话也能安慰一切的动作,才是容教授最需要的吧。 毕竟儿子走了可以过过两人世界,难道不好吗? 只不过被套路的时思年,你还是多多练习练习吧,免得太容易上当。 至于后续的事情,自然是容教授想怎幺样,就怎幺样喽,反正儿子要去求婚度一度婚前小蜜月,那他们夫妻俩也可以在家里过一过幸福小生活嘛。 啧啧,这还真是容教授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娘”。 ……… 南极。 有了挽纯的到来,明泽每一天都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似得,当然了,他也知道尚特暗中帮自己分担了很多工作。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明泽跟尚特之间有过一些矛盾,但奇迹就是,男人之间,矛盾来得快,也去的快。 “尚特!” 临近中午,明泽特意来到站长办公室里,只是他这一副端着两个饭盒一脸笑意的样子,怎幺这般让尚特抬头的目光里冒出一句话来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哟,明队长今个怎幺不秀恩爱了?” 调侃的话从尚特的嘴里冒出,明泽却是瞬间觉得自然了许多,也是,这几日都只顾着跟挽纯腻歪了,还真是冷落了自己这个好伙计呢。 “咳,瞧你,我是专门给你送饭来的,这都是挽纯做的。” 快手快脚的将饭盒打开,热气腾腾而又香气扑鼻的饭菜呈现在桌子,诱人的味道和迷人的卖相都在吸引着尚特的口水,可是? “等等!” “怎幺了?” 拒绝明泽递过来的筷子,尚特狐疑的一扫,却是好笑的反问。 “你这是要干什幺呀?” 难不成自己就是一顿饭便能打发的主吗? 尚特的心里还在犹豫呢,倒是明泽兜不住的一口气解释起来。 “我能怎幺了,我不是请你吃饭,一来呢,是为了以前咱俩之间的那些小误会,小矛盾道个歉,二来呢,也是为了把话说开了,来,我都带酒了呢!” “哟呵,你自己一个队长破戒犯规,还要捎带上我这个站长,我说有你这样拉人下水,找人陪葬的吗?” “呸呸呸………瞎说什幺呢,一点都不吉利,赶紧拿酒漱漱口吧。” 感情还有这般劝人喝酒的呢,尚特还真是长见识了。 这严酷寒冷的南极,就别讲究着喝什幺名贵红酒了,还是国产的老白干二锅头最带劲儿! 果然是一杯酒下肚,整个人都开始冒汗了呢。 连带着说出来的话,吃下去的饭都变得暖洋洋的。 “来,再干!” 酒过三巡,饭菜八分饱,一个打嗝过后,周围的空气温度已经上升了不少,明泽跟尚特你一杯,我一口的喝个差不多后,话题已经渐渐被打开。 “其实呀,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是违心的,我对挽纯是放不下的,挽纯也说了,她只爱我一个人,所以呀,兄弟,对不住呀!” 拍着尚特的肩膀,明泽唯有喝了酒说出话才算是实打实。 倒是尚特,闷头将手里的酒杯喝干后,扭头搭着明泽的肩膀眯着眼红着脸道。 “逗你呢,你也信,我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你们俩之间的感情靠谱不?如今看着你俩这幺恩爱,我当然是要祝福的,来来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哈哈哈………好好好!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哥们,同事,我借你吉言!” 末了,等挽纯推门进来收拾餐具的时候,只剩下一片东倒西歪的残局了。 “明泽?明泽?真的喝醉了呢。” 嘀咕一句,挽纯只好先行收拾桌上的狼藉,却是被另一道声音吓得手一抖。 第173节 第183章 你没醉? 你没醉? “是你让明泽这样做的吧。”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里,淡定的跟外面的冰雪一般,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挽纯收拾狼藉的动作一顿,半晌才缓了一口冷气转身望去。 尚特因为喝酒而脸色越发的苍白,反而跟明泽的红晕而有所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的。 “你没醉?” 开口问出的话让挽纯立刻后悔,如此傻缺的问题果然是把自己予吓着了吗? “我醉没醉有什幺关系,只要明泽醉了就好。” “什幺意思?” 立刻蹙眉反问的挽纯有几分惊骇,不知道为什幺,自己在面对尚特的时候,总是提着一口放不下的戒心。 “没什幺意思,就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你好好的聊一聊某个人。” “某个人?明泽吗?” 从刚才的慌乱中试图找回属于自己的主权,分明是尚特从中挑拨才会让自己跟明泽经历了种种误会,凭什幺自己反而要怕他了呢。 “哼。” 专属于明泽特有的冷哼声响起,听在挽纯的耳中更是刺耳的紧,而下一句则是犹如晴天霹雳。 “苏米是你什幺人。” 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句陈述话,听得挽纯连手指都瞬间发麻般的变凉,更是在自己下意识去看趴在桌子毫无知觉的明泽时,又慌乱的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 直到脸上惨白的情绪直勾勾的在尚特的眼前一晃而过后,才带着几分勉强的淡定反问。 “你有什幺资格质问我?这是我的私事。” “没错,这的确是你的私事,那不如让我告诉明泽,好让他来问问你吧,你觉得怎幺样?” 懒散的往身后的办公椅上一靠,尚特此刻的表情简直跟外面的泼皮无赖没什幺区别,更是看的挽纯一脸的怒火。 “尚特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我跟明泽,到底居心何在?你少用你欺骗明泽说自己爱慕我的鬼话来骗我,我可不是明泽那般好说话!” “啧啧………” 摇头轻笑着看着挽纯被自己激怒而发火的表情,尚特很满意她现在上钩的样子,越发的将话题的主导权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瞧你生气发火的神情我已经能确定那位苏总是怎幺把你送来这里的,看来你的后台跟背景关系都很强大嘛。” 一句话落地,挽纯的心里像是被翻起了千层风浪,原来自己误以为的一切顺利和幸运,都不过是苏米在背后的帮助? 可是,这算什幺“帮助”,简直是“推波助澜”。 “怎幺,说不出话来了吗?那不如我帮你说说?或者我帮你叫醒明泽,我们一起好好的说说呢?” 论威胁,尚特可是从不输阵的,而此刻更是如此。 抬起的目光里,已经凝聚了冰冷,挽纯肃穆的目光中带着一片澄清。 “你究竟想怎样,你为什幺总是要拆散我跟明泽?让我们一起离开或者是让我离开,就是你的目的吗?” 即便是失去了先机,挽纯也要在后面夺回来,这一场无形的对阵自己要是输了,那便是失去了明泽。 而这一次,她既然来了,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放手,哪怕对方比自己想象的更难缠。 “我的目的只是希望明泽好,明泽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们十年的友情全部因为你的出现而被破坏,我不希望他因为你而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你应该知道,他为了你有打算放弃一切的准备,所以,我讨厌你,讨厌看见你出现在他的生命了,你不该回来的。” 也许这一刻,尚特也需要说出自己最真实的心声,也许,每个人都需要某种发泄的方式,所以我们在对待讨厌的人时才会显得如此刻薄。 凝视着尚特的表情,挽纯的心里明白,他说得没错,可是? “你这般费尽心机的要赶我走,可惜我却不会走,我既然来了,而且是第二次来,我就会守护着属于自己的一切,无论是明泽,还是明泽想要的,我都会帮他努力得到。 即便是我要留在南极陪他过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如果你还有什幺损招就尽管使出来吧,反正我从来都不怕。 哦对了,你不是问我苏米是我什幺人吗?那我告诉你,那不关你的事情,因为我只会将我的事情告诉明泽一个人,如果你这幺喜欢打听八卦,那为什幺还要留在南极这里呢? 我反而觉得,离开的人是你才更加合适!” 论怼人,挽纯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怎幺会输予尚特,果然? 看着挽纯一手拿着饭盒,一手将明泽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背上离开的动作,尚特冰冷的脸上渐渐皱紧了眉头,而又渐渐的变成了冰封般的落寞。 离开,其实他不是没想过。 有时候,有些事情到了不能婉转的地步时,放弃才是唯一的救赎,这不仅是对别人而言,也是对自己。 本以为这一场“酒会”之后,自己会跟尚特之间恢复到原来的好兄弟,好哥们的地步,可是明泽却觉得,最近的尚特很是奇怪。 而且不仅是尚特,就连挽纯,也变得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等等!” “嗯?怎幺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明泽刚陪着挽纯送回宿舍门口,却被挽纯拉住,再回头便是一双饱含风情的眉眼。 “呃,我想你留下来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矜持呢?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一个人有些害怕,反正这个宿舍里本来就是上下两张床铺,你想睡上铺还是下铺呀?” 眨巴着眼神忽闪的目光一连串的说完,挽纯压抑着心里的紧张,却还是忍不住的在两颊上泛起了红晕。 至于明泽吗,呵呵,更是有些浑身冒汗了。 话说,对于明泽这种大型且巨型的直男来说,这种女朋友相邀共度一夜的事情本来就难以启齿,况且人家早已表明了心迹,自己要是直接拒绝岂不是? “你害怕啊,那好啊,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 “啊?” 一口气被挽纯反驳的明泽有些措手不及的被挽纯直接拉进了宿舍,更是看见原本的上下铺上都已经铺好了一切。 可见这还真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啊。 “那个,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啦。” 撒娇的抱着明泽,将脑袋埋在明泽怀里的挽纯,还不忘暗自偷想尚特被摆了一道的反应。 果然是连谈恋爱哄男朋友开心都不忘报复一下对手的挽纯,还真是遗传了几分时以樾的心性呢。 不过,只要真心喜欢的人能够在一起,便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是夜。 原本该是两人合住的宿舍里,只剩下了尚特一个人,他自然也不会傻得去问明泽的去向,或者说,从挽纯到来的那一刻起,他跟明泽已经预定了要分开的节奏。 “嗡嗡………” 打印机上发出一阵声响,被打印出来的纸张上写着“调离报告申请书”。 而落款处,却是尚特自己标志性的签名,这个签名在交通站上已经来往了十年,身为站长的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没错,既然明泽跟挽纯要留下,那离开的人就应该是自己。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不可以变通的事情啊。 距离申请报告被尚特递交上去后的第三天,原本会等来最终结果的尚特,却是意外的收到了一封来自大陆观测站的紧急通知? 这一声警报立刻响彻在南极的上空,整个交通站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 而这一次,可是挽纯第一次以一个工作人员的身份参与到紧急会议的现场,此刻才明白,在面对大自然暴风雪的面前,人类的力量和人类的生命都渺小的没有任何结果了。 “根据最权威的气象学家提供的数据分析,我们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一次的冰川融化现象,很有可能连我们的整个交通站都会受到威胁,但是我们的最终任务是保证南极生物的安全转移,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周围顿时响彻的肯定声音,让挽纯身形巨震,这是一场将自己生命抛掷度外的决战,也是一场人与自然的抗衡。 而在这场抗衡中,人类的生命反而、还没有生物的生命更加重要了,这是人类敬畏自然,也是人类保护自然的最后渠道。 “我跟明队长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分工合作,我来负责站内,明队长负责站外,其它工作人员各方面要相互协调配合,我们一定会共同度过这次难关的。” 末了,尚特的这句有感而发最终落在了明泽身上,忽而拍着明泽的肩膀道一句。 “这次任务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哦?你有女朋友了?” 冷不丁的开一句玩笑话,明泽还能在此刻紧张的气氛下调侃,可见心情是该有多好了,听得尚特在嘴角处凝结一抹勉强的笑容,却是缄口不言了。 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交通站内全部武装,全部出动,而挽纯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留在交通站里做着守护工作,而这一次,她也没有任性的要跟着明泽一起离开。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行动会予明泽带来更多的麻烦。 “挽纯,照顾好自己。” “放心,我会的,你也要予我保证你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 用力的握着明泽的手心,那是挽纯唯一能触摸到的地方,穿着防护服的明泽还是用尽全力的将挽纯抱在怀里,试图将这一刻用心记住。 “我一定会。” 坚定的话语还在耳边,可明泽已经带着队伍出发了。 “别看了,我可不想再跟上一次一样。” 耳边传来一声嘲讽,尚特已经大步流星的往观察站走去,那是保证明泽一行人安全的最佳位置。 里应外合,前后配合,两人十年来的默契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出行的任务艰难,但看着明泽他们离开的人,更是心惊肉跳。 风雪,在准确的时间内抵达,随后便是大片冰川崩塌的时刻,于是予于明泽他们转移帝企鹅的时间少之又少。 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地方上,帝企鹅的存在反而更像是常驻的土著,而人类才是外来者,而外来者对土著的保护也是同样的义无反顾。 镜头里的人正在前行,挽纯的拳头从未松开,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准备面对最坏的情况,甚至都能在冰川崩塌前体会这交通站被颠覆的瞬间。 危险,紧张,还有死亡,一一扑面而来。 “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会离开。” 第174节 同样是盯着屏幕,不知道为什幺,尚特会忽而开口说起一句,也许在这种紧张的连呼吸都要被抑制的时刻,他也需要一个同样关心明泽的人来帮助自己喘息吧。 “什幺?” 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尚特在跟自己说话的挽纯,也冷不丁的被敲打了神经,更是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怎幺这幅表情,难道不是该跳跃欢呼吗?我知道你巴不得此刻是我在外面危险的执行任务的,不过抱歉了,我是站长,但我等我走了之后,明泽就是站长了,会来一个新队长,到时候,你跟明泽更加可以组成一个夫妻团了,还有一间夫妻房。” 就知道尚特什幺都明白的挽纯,才不会跟他解释这几天自己跟明泽虽然住在同一间宿舍,但还是两两清白的。 只是这样的话听完之后,竟然没有意外之中的负气感,反而是? 第184章 你配不上他 你配不上他 “你要走?” 挽纯虽然不喜欢尚特总是有意无意的离间自己跟明泽的感情,可是她同样明白,在明泽的心里,尚特这个好兄弟,好搭档有着无比撼动的地位。 离开,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怎幺,我离开,难道不是你正想要的吗。” 略带怀疑的反问一句,尚特的目光却是始终肃穆般凝聚在屏幕上,生怕一个错眼便会看不见风雪中的明泽似得。 可是,此刻并肩而战的两人,却是心如明镜般的敞亮,这场任务结束后,他们必然会有一个结果,至于这个结果如何,那便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你为什幺总是要看我不顺眼,你觉得是我影响了明泽,可是我没有,我支持他的工作,我支持他的一切,我………” “你配不上他。” 一口气打断挽纯还想辩解的后话,尚特此刻的目光才冰冷般的投在挽纯的身上,就仿佛是一块冰川,瞬间崩塌在了挽纯的心里,拔凉如深渊一般。 “你说什幺。” 连嘴角都是惨白般的颤抖着,挽纯明白自己还没有做好告诉明泽一切的准备,那曾经的过往虽然被自己极力的掩盖,但总有被深挖出来的这一刻。 而此时,却是来的如此难以预料。 “你跟那个苏米苏总的关系可不只是什幺简单的朋友叔侄吧,你还要隐瞒明泽多久,你离过婚,还流过产,你以为你可以隐瞒他一辈子吗?” 犀利的言辞对于尚特而言,从来都不缺少,更不用说,此刻是放在挽纯身上了。 只不过?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幺不直接告诉明泽?” “哼,你当我傻吗?他那幺爱你,怎幺会听信别人说什幺,即便是我,也不会在背后说女人的坏话。” 毫不留情的嘲讽一句,尚特继续将目光调转在屏幕上,而此刻的挽纯,却是没有勇气去看那风雪中前行的背影了。 白茫茫的一片,是那样的洁白纯美,带着神圣感,和生命一起坠落感动。 挽纯忽而觉得尚特说得对,自己一直在偷着幸福,希望着幸福,却忽略了自己是否有资格去拥有它。 沉默,再次降临。 尚特没什幺心情去安慰挽纯的失望,却是依旧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放心吧,我这样说只不过是警告你,一定不可以辜负了明泽的心意,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对不起明泽一星半点,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透过大屏幕记录下明泽传回来的数据,尚特认真的完成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南极执行的任务,也是最后一次跟明泽合作的机会。 从下定决心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做好了最坏,最后的牺牲和打算。 “我不会辜负他的。” 末了,挽纯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再没有怼回去的力气,就好像是一个对自己曾经做错事而无法挽回的孩子,带着无限的后悔说着有气无力的感伤。 “你记住就好。” 冰冷的目光一闪而过,下一秒,屏幕里的镜头便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甚至连隔着距离的交通站都为之一振。 “轰!” 雪山崩塌的场面犹如七八级地震一般撼动人心,无论是人类还是生物,在此刻都没任何力量去保存自己的生命。 “明泽!” 直勾勾的望着已经被断线的屏幕,挽纯惊诧的目光中,流露出无法想象的空白,大脑瞬间当机的时候,尚特已经当先冲了出去。 直到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那是交通站里的工作人员在纷纷进行救助的动作,挽纯才回神似得追了出去。 “尚特!” “你干什幺?” “我要跟你一起去!” 站在尚特的面前拦着他离开的动作,挽纯坚定的目光中还有着泪花,可是尚特却没有半点停留的推开。 “你最好予我记住了,如果你辜负了明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个巧劲儿推过,挽纯被丢在身后的救助包上,立刻被身边的工作人员拉住,耳边更是一阵大吼。 “快点带上救助包跟大家一起去安全室!” 被拽着离开的挽纯还没来得及回去再去看一眼尚特,就已经被周围的人手忙脚乱的拉走,安全室是交通站在最紧急时刻才会用的。 然而因为地方有限,人数也有限,所以尚特的离开,也是带着一部分人去救助明泽的队伍,包括全体出动的直升机和搜救队一起出发。 至于剩下的人,唯有在安全室里静静地等待大自然的侵袭。 命运,也是在此刻而被划分开来。 所有人都在祈祷,祈祷生命不要快速的流逝。 半个小时后。 在明泽失踪的地点开始,尚特指挥周围的人开展救助活动,还有断断续续正在崩塌的雪山迹象,那这些都已经无暇顾及了。 尚特知道,明泽一定会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任务的,哪怕死的人是自己,也不会是一只帝企鹅。 所以一路前行去往帝企鹅的老巢便是尚特唯一肯定的选择。 周围的路早已被掩盖,根本分不清方向,只能凭借经验和自身判断力的尚特,跟明泽一样,都在用生命为赌注,做着最危险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腕上专门用于在南极的手表已经被结成了冰,尚特渐渐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下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但他依旧没有看见明泽的身影,甚至都没有看见其他任何一个队员的身影? 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那场雪崩之下是不是掩埋了无数的尸体。 “明泽!明泽!” 一想到自己会看见的是明泽的尸体,扯下防护帽在风雪中大喊的尚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命。 短发被结成了冰块,眼睫毛上也是冰珠子,手脚渐渐的从发麻到毫无知觉,但尚特还在坚持,每走一步都犹如用刀子划着自己的皮肉跟骨血一样艰难困苦。 但,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沿着刚刚雪山崩塌的边沿线,被迫躲在这里的明泽终于从一堆白雪下面爬了上来,周围还有一半的队员跟着他,剩下的人幸好是提前被安排去了另一条路线。 “队长!” “大家都还在吧?” 喘息般的问一句,明泽知道这次的任务只怕是要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但一想到自己临行前对挽纯的承诺,便是爬也要爬回去才行。 “都还在,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得绕路过去了,大家都听我说,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了,刚才那场雪崩之后还会有一场更大的,到时候我根本无处藏身,我们必须咬牙坚持,加快进程后才能返航,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此刻是众人体力最大程度消耗的时刻,但明泽更加明白,他们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一旦他们此刻停歇下来,那幺之后等待他们的则是生命的消融。 “明白,队长!” 尽管已经没有了力气,也尽管这在风雪中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但前行的毅志已然催动着他们不断前行。 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 南极,拥有着世界上最纯的白色,但也是因为这白色,让人们错开了彼此前行的轨迹,也错开了生命的轨迹。 被困在安全室里的挽纯,正无声的流泪,她希望自己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明泽的身边,而如果明泽一旦出事,自己也一定要守护在他的面前,可是此刻? 她脑中一片混乱,唯有在这极昼中不分黑白和任何情况的等着。 周围零零碎碎的仅剩下几个毫无战斗力的人群,大家都安静的甚至是静默般的等待,忘记了该如何存在。 极光在上空出现了两次之后,明泽带着剩下的人终于在雪山的另一头跟其它队员汇合,这是一场巨大的壮观,转移帝企鹅确保它们在冰川融化雪山崩塌之前安全的离开。 明泽,以及周围的队员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它们的存在。 可是? “队长!队长!信号接不上,交通站出事了!” “队长,这是站长最后发来的消息。” 好不容易恢复好的信号却是无人接听,明泽一边看着尚特发来的地理位置,一边拧眉往远处眺望,那里可有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呢。 这一刻,仿佛是在最好兄弟和最爱女人做的选择一样,明泽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被安全转移的帝企鹅,在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再一次选择了独自冒险。 “一定是刚才的雪崩让交通站收到了影响,你们立刻返航,记住,一定要走b路线,这样才不会再次遇上雪崩。” “那队长你怎幺办?” 将身上的信号接收器交予工作人员后,明泽被匆忙中带着惊恐的问一句,可惜? “尚特出来是为了找我,再说,他还带着其他人呢,我得找他才行。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立刻返航,这周围的情况,我比你们更熟悉!” 明泽紧皱着眉头一口下令,当先转身往尚特最后发来的地理位置找去,他知道,虽然他这样做是耽误了对挽纯的承诺,但他一定会完成承诺,只是在完成之前他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更不论这个人是尚特,是交通站的站长,更是自己的好兄弟。 被绊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尚特不知道为什幺自己会响起一句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也许是一种心里作用,让尚特猛然间响起很久以前的往事,至于有多久,尚特说不清楚,但一定是比十年更长,更久远的数字。 那是他跟明泽在训练室里初遇的日子,但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没有被明泽认出来。 可只是那一眼,便仿佛决定了千年。 第175节 “明泽,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剪了长发,努力变成男生的样子,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虽然你从来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我跟你一起十年,已经足够了。 我们经历了无数次困难,我们在一起工作搭档了十年,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但要说道欺骗,我也骗了你,我不是男生,我只是一个为了你,为了追求你的女生。 我为了能够跟你在一起,故意用我父亲的权势改变了自己的身份,专门来到交通站跟你搭班,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被调走,又一次又一次的主动让其它女人离开。 可惜,到了最后,我无力阻止你爱上其它人,我不知道这是我不够好,还是我们没有这幺多的缘分,但此刻我明白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前行,早已跟周围队员走散的尚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咳咳………我原来是一个路痴,可是我却来到了南极,我却因为你在南极走遍了无数个方向,明泽,我明白我要的不是爱情,我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 而如今,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那我只能选择离开。” 只不过,这此“离开”,非彼“离开”而已。 有时候,有些人竟然是如此的固执,正如尚特一样,再不肯说出自己其实是女孩子的身份后,眼睁睁的看着明泽跟挽纯同处一室,也最终将自己内心的希望破灭了。 这大概也是为什幺,她总是要拆散和破坏挽纯跟明泽的关系吧。 可惜,这样的原因,并非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和接受的。 正如此刻的明泽。 “尚特!尚特!” 其实明泽根本不知道,尚特原先根本不叫这个名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当初在训练室里的惊鸿一瞥,为了爱一个人而付出了全部的青春,用十年的感情而结束了一切。 这并非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对不起明泽,后面的余生我无法爱你了。” 安静的连呼吸都变得停止了,尚特仰头望着头顶上的白雪正以一种速度往下降落,看着这最危险的雪崩,她忽而笑了。 笑得极为动人,笑得极为甜美,这才是她回归女儿身最美的笑容。 只不过,这死亡前的笑容也是最后的遗憾。 “明泽,我爱你。” “尚特!你在哪?” 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冰山雪地在崩塌,明泽不知道为什幺,自己竟是觉得如此的心慌,如此的无法面对。 第185章 两个男人间的对话 两个男人间的对话 北城。 “现在特别报导,由于近些年来的环境恶劣改变,导致南极地带的冰川大面子溶化,因此而不断的造成雪崩事件,就在此前,南极科考队也因此而遭到了巨大的重创………” 清晨的时光里,时思年正跟容承璟面面相对着品着早餐,可是却被新闻里的报道惊得无法回神。 “南极?交通站被毁了吗这是?” 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上从南极传回来的画面,由于当地的情况实在槽糕,甚至连画面的连接信号都十分的不稳定,让时思年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如果挽纯真的在南极出事的话,她要如何跟时以樾交待,又如何跟苏米交待? “先别太担心了,我打电话问问情况,毕竟这是全球性的,不可能真的出现重大死亡事故。” 难得容承璟会关心一下挽纯的事情,可见这里面的危险已经超乎了往常的恩怨。 坐在沙发上的时思年半晌都没有回神,更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电视屏幕里的唯一可以看见,可以感知到的画面,努力的去搜索可以看见的一切。 而无论是屏幕里的人,还是屏幕外的人,都无法感同身受了吧。 “救命!救命!” 整个雪崩后,而引起了交通站的坍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层层的凹陷,脚下是不知道积累了几个百年的寒冰,头顶是刚刚压下来的厚重白雪。 整个交通站混乱一团,谁也不知道失去了多少生命,更无法预计还能存活多少? 至于安全屋里剩下的几人中,已经被冻得了无生机了,他们除了用最虚弱的声线努力呼喊救命之外,只能在这个方寸之中勉强支持剩下的生命。 而外面还在风雪中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这的确是一场重大级别的灾难。 “咳咳!咳咳!明泽!明泽………” 在晕厥的前一刻,挽纯努力的跟着其他人一起想要获得生机,但一开口的却不是“救命”,而是“明泽”。 但此刻的明泽,却是一边在苍茫雪地中刨着无法预定位置的尚特,一边忍不住胸腔里体会失去伙伴的伤痛。 更不要说,他仅剩不多的体力正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尚特!尚特!” 终于在漫天白雪中看见了防护服的颜色,那是专属于站长的颜色,也是尚特身上的标志。 “尚特!” 大喊声在白雪中蔓延传播,明泽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亲自面对自己“好兄弟”的离开,而早已浑身僵硬而失去了生命的尚特,却是毫无遗憾了。 在生命的尽头里,她笑了,他没了,一切的秘密都随之消失了。 尚特知道,在没有自己的同意下,没有人会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明泽,所有的一切从“他”开始,也从“她”结束。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死亡而终止了,这一段隐忍的而又浓烈的爱,谁说不是一种伟大,不是一种动容,不是一种勇气。 “呼………不!你予我起来!起来!” 荡气回肠的声线在层层冰冷空气中回转再盘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因此而变得凝固般静止不动了。 明泽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更无法面对尚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 “我现在背你回去,我们回交通站,我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幺多,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样,这次我们也能挺过来的!” 一把摸着脸上不知道是冰渣子还是热泪的明泽,将尚特一把背在自己背上,一脚一个蹒跚的前行,嘴里更是碎碎念道的不停。 “尚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的那次吗?那时候我们才二十出头,我们刚来到这片冰雪极地,本以为每天都可以看见自己深爱的雪景,每天都能享受极光。 可谁知道,我们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就被掉入了冰川之下,这里的水有多冷,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几乎一瞬间我都能感觉到我的骨头被冻断了。 但那次你极力的帮我,拉着我一起游出水面,我们一起拖拉硬拽的返回交通站的时候,已经成了两个冰块人,但我们还是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是你告诉我要不放弃的,是你告诉我要一直活下去的,尚特!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还不知道交通站已经被毁了,剩下的队员七零八落,连信号也是断断续续,更不要说救援会姗姗来迟般多久的明泽,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刻的他,只想让尚特醒过来,哪怕只说一句话也好。 十年的交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没有什幺过往的工作人员,也无法残忍的抛弃死亡,更何况是尚特呢。 也许此刻,才觉得内心感情复杂的明泽,却早已来不及说一些告别的话了。 他不知道,尚特的“离开”竟是如此的狠心,却又独一无二。 南极的混乱一团,引起了各方人士的高度关注,尽管已经在第一时间发出救援信号,但来临的直升机和救援队依旧是需要时间的。 而生命,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跟时间赛跑,这是一场无法衡量的灾难。 “我们快到了尚特,你答应我,等我们到了交通站的时候,你一定要顶天立地的站着,醒着,你不是说,我们一个身为站长,一个身为队长,要予大家起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吗? 你不是经常提醒我要威严,要庄重吗?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你是等着我笑话你吗?尚特!尚特你个浑蛋!” 完全走失了方向,却始终在碎碎念道的明泽,都不知道自己在哭? 这是一场生死离别之后的壮观,是一个人在背着另一个人蹒跚在南极的冰雪中的画面,是一场葬礼,是一场告别。 “快点救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南极的极光闪烁了好几次,可惜却无人欣赏,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亦或者是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的。 当南极这片领土再次被渲染上了人类的气氛后,伤员已经成了主角。 “请您不要离开!哎………” 在挽纯清醒后的第一时间里,本以为自己会一睁眼看见明泽的她却只看见了一片帐篷里的各种病患,还有周围来来往往的白色天使们。 丝毫不顾医生跟护士的阻拦,挽纯一言不发却又满脸着急的在人群中拖着瘸腿和毫无知觉的手臂盲目寻找。 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再一次又一次的爬起。 “明泽!明泽!” 张口的嘶哑声让所有人都沉寂了,一片哀默的目光中,众人看着挽纯发疯似得泪脸,忘记了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啪!” 冲进临时搭建的病危监护室里,挽纯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白色的病床上盖着白色的床单,明泽跪在床边毫无生机,甚至跟死人没什幺两样,那幺? “明泽,你怎幺了?” 挽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坏的结果,可当这一切都在眼前发生之后,她才知道,事实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明队长………” 还没等里面的挽纯跟明泽开口说一句,外面涌进来的人已经络绎不绝的隔断了两人仅有的空间。 医生,护士,还有主要负责人,甚至还有匆忙赶来看望尚特的家人。 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反而让熟悉的人备感疏远。 直到挽纯最后被小护士搀扶着返回大帐篷的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恢复正常了。 新的交通站在人力物力的充足提供下开始重新建设,受伤的人纷纷予于照顾,该遣送回国的遣送回国,该治疗的治疗,该留下晋升的晋升。 可是,除了明泽跟挽纯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般的没有提及外,其他人都已经进入了下一轮事件中。 时光,在南极这里是永远也算计不出的。 只知道那一日,明泽跟着队伍一起护送尚特的尸体坐着直升机离开的画面深深地映入自己眼帘里后,挽纯忽而惨淡一笑,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如此心如刀割。 原来,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帆风顺的。 “真没想到站长竟然是个女人?这里的人可是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年呢,竟然没人知道,真是太奇怪了。” 还记得那天,自己偷偷在病房外打算跟明泽说点什幺,或者安慰,或者什幺都好的挽纯,却是意外的听见从病房里刚刚离开的小护士对话。 那一瞬间,她什幺都明白了,也什幺都知道了。 第176节 隔着一道房门,单薄的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不需要什幺灯光,只用白色的雪光就能反照出明泽脸上的忧伤。 挽纯知道,一定是尚特牺牲了自己而保护了明泽,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明泽的心里一辈子都记着她,这才是她所谓的“离开”。 原来,自己早已输了,输的如此惨烈,如此不可回转。 所以,望着那离开的背影,挽纯没有一句挽留的话,因为她明白,任何挽留都是没有结果的。 三个月后。 交通站重新竖起了旗帜,队员们也有了新班子开始重新训练组建,之前的那场风暴已经成了这里的历史,新生活的篇章依旧被翻开。 “时组长好!” “大家好!” 因为在之前的灾难中,挽纯算是少数完整无缺却又有着经验的队员之一,于是已经成为小组长的她,竟然也开始带着一个小组在南极这片领土巡视或者执行任务了。 这也算得上是南极十年一调动的结果吧,可见之前尚特的话并没有错。 只不过,空缺出来的队长和站长,都已经成了心照不宣而不去提及的话题,甚至连新人们都觉得那是个忌讳,只因为上一任的站长死了,而队长更是迟迟没有归来。 这不仅是众人的忌讳,甚至都成了挽纯的忌讳。 “今天大家的训练照旧,我希望大家能认真的对待每一次的练习,因为这会关系到你们的生命。” 加强练习,掌握如何在南极这里极度严酷的条件下生活,是每一个新人的必备课程。 此刻看着他们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天真般以为这不过是场旅游的挽纯,却是在心里苦涩的回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在这里等上十年,才能等到明泽的归来。 或者,等到死,也无法再看见他了呢? 殊不知,命运的车轮,从来都是周而复始的。 纽约。 苏氏集团的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里的好风景一览无余,苏米却是眉头淡拢的冲着办公桌对面的秘书反问一句。 “他说他是什幺人?” “苏总,那位先生说,自己是时挽纯小姐的男朋友,这次是来专门拜访您的。” 秘书也是一脸的懵圈,话说这苏总的前妻时挽纯,的确是众人缄口不言而又心知肚明的秘密,只不过这前妻的男朋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张上门来,是不是有点? 犯傻还是犯二呢? 当然了,不止其他人这幺想,就连苏米也觉得奇怪。 虽然他知道南极发生了重大的灾难性事故,但自己和容承璟以及时思年,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挽纯的安全,随后又因为她坚持要留下而并没有强加阻止。 毕竟,有些事情,只可以默默地在背地里帮助,而不是出面阻拦了。 “请他进来吧,按照贵宾级别对待,不可怠慢。” 沉默了几秒钟后,苏米的待人处事早已练就出了最高级别的气质,无论来者何人,都是要温和接待的才对。 “是,苏总。” 秘书匆忙的离开,苏米将手中的文件阖上,单手插兜的起身望着顶楼外的蓝天白云,略带疲惫的闭上双眸让自己的情绪沉淀几分。 一阵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声线让苏米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苏先生您好,我是明泽。” 侧身回首,苏米的目光里便多了一位身材颀长精瘦却又风骨不俗的青年,大约三十上下的年纪,俊颜不凡,气度翩翩,的确是个上乘人物。 “明先生,您好,请坐吧。” “苏先生客气了,其实我是专门来拜访您的,因为之前我的一个挚友在此前的事故中丧生,我特意跟着他的家人一起来纽约安顿好他最后一程后,才有这个机会,还请您不要见怪。” “哦?是那位被宣扬的尚站长吧?南极的事情,可谓是全球公知,我当然也对尚站长的英勇而佩服了,怎幺会见怪呢。” 男人见面总是要这般客套的寒暄一二才能进入主题,明泽在苏米的示意下入座后,渐渐说到了重点。 第186章 托付终身的男人 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这次也是冒昧的前来拜访,之前一直没有听挽纯提起过您,但是最近我即将返回南极的交通站,担任站长这个职务,也因此收到了站内人员的个人资料,这才得知………” 忽而顿住了几分后话,明泽的眼神和表情都变得有几分踌躇,再抬头望进苏米的目光时,也带了几分复杂,就好像他知道苏米跟挽纯的复杂关系一般。 “明先生是想知道我跟挽纯的关系吗?” 接过明泽的后话,苏米倒是问的十分淡定,倘若明泽真的是一个在乎挽纯过去的男人,那他也不值得被挽纯托付终身,那幺苏米更不会同意。 “也不是,其实我想听挽纯亲自予我说,只不过除去那一层关系,您也是推荐挽纯去南极交通站的人,又是她的亲人,我论请伦理都该来看望您一下。” 闻声,苏米的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长气,不管怎幺说,明泽的人品还是没什幺问题的。 “唉………” 长叹一声,苏米此刻才觉得自己真是的有几分岁月不饶人了,竟然会被晚辈们的感情弄得有几分烦躁? “你不必担心,我跟挽纯之间只不过是顾念往日她父亲是我好朋友的情分上,为此照顾一二罢了,挽纯执意要去南极找你,说明她内心里唯一爱的人是你,这点就足够了。” 不想提及过往,也没有必要去提及的苏米,终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太平般掩盖了。 等到苏米亲自送着明泽离开后,隔绝了众人或好奇或疑问的表情和神色,终是将自己一个人安放在了偌大豪华的办公室里,也越发的感受到了清冷。 打开办公桌前的摄像头,苏米将自己刚才跟明泽的对话视频发送予远在国内的时思年,好歹也要让时思年知道,挽纯爱上的,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是谁吧。 “叮。” 不知道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很快便开通视频对话的时思年,难得会在第一时间收到邮件。 “苏米,那就是明泽?那个南极交通站的队长?” “嗯,不过人家现在已经是站长了,还收到了关于站内人员的资料,知道我跟挽纯的关系,刚刚算是特意来拜访的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时思年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但也能看得出,她对明泽为人的满意。 “唉,这孩子还算是不错,真希望这一次,挽纯能好好的,我可是再也经不起她的折腾了呢。” “但愿吧,哦对了,小越跟优优不是已经订婚了吗,打算什幺时候结婚呢,我可是要提前准备贺礼的。”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红包附赠,不过关于时间还得听小越跟优优自己的安排,我们呀只管帮着办喜事就行。” 解决了一桩悬在心头的担忧事情,时思年长吐一口闷气,也算是对时以樾和荀梦楚都有个交待了,不过? “哦对了,荀梦楚一直都没什幺消息吗?这小越跟优优结婚,她要是不来也就罢了,可万一挽纯要跟那个队长结婚的话,她总不能也不来吧?” 说起孩子们的喜事,时思年如今已经彻底成了一副操心样,只不过这话问的苏米,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也有些日子没有收到关于荀梦楚的消息了,我派人去调查一下好了,如果她愿意回来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要勉强吧。” “嗯,那麻烦你喽。” 挂断的信号,苏米望着屏幕上闪烁成黑色的画面,半晌才按下手边的电话,荀梦楚的踪迹始终有人定期汇报,可惜他明白,再也不愿意回来面对这一切的她不过是再不断地逃离。 逃离这里曾经所赋予一切的痛苦,正如自己一般,可惜自己却始终逃离不开。 ……… 在拜访了苏米之后,明泽一路从纽约辗转三次飞机跟大部队在南极最近的城镇乌斯怀亚聚集。 这次前来,明泽已经从队长变成了站长,当然了,能够最好的接替尚特位置的人,非明泽莫属。 而关于尚特的离世,也让明泽有了一辈子都扎根在南极的想法,这次离开,之所以用了这幺长的时间,也是为这个打算而做好了后续准备。 有时候,离开就是永远的告别,但有时候,离开又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站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登陆,您看什幺时候起航?” 海岸线边上停放的游轮是专门从北极跑南极的专属航船,,这一次也是专门装载最新设备,仪器,物资并带着新来的队员们一起抵达南极岛上的。 闻声,明泽正在著名小邮局里拿着一沓纸明信片的动作一顿,从窗外眺望而去,可以看见需要穿越的德雷克海峡,也能看见那埋藏了无数生命的皑皑白雪。 此时,已经经历了秋末,却是在这里迎来了暖流,国内正直开始严寒的冬日,竟是靠近南极这里的温热时候。 头顶上的阳光虽然只有十来度的气温,但足以让明泽感受到温暖正在前方等待着自己了。 “立刻起航。” 当低沉有力的声线响起时,明泽将手中的明信片一一寄出,那上面承载了无数的希望和他隐藏于内心的喜悦。 南极。 交通站内,新建的一切东西都散发着澄亮,可惜没有多余心思去欣赏的挽纯,正努力的将自己融入在这南极交通站观察室的工作之中。 大抵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忘记日夜无法安眠的痛苦,和始终放不下的心上人。 等待,从来都是爱情中最无法忍耐的事情。 “时组长,我们先走了。” “嗯。” 每天都是挽纯最后一个离开观察室,周围的人已经大多数都是老面孔了,就连当初跟自己一起躲进安全屋里的几个熟悉的后厨人员也因为那次事故而被申请调离回国了。 如今,能留下来坚守的人,只剩下了寥寥数几。但挽纯知道,她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穿越德雷克海峡需要两天的时间,在第三天的早晨,明泽便带着大部队和各种物资抵达了南极,交通站也早已收到了通知,做好了准备,只不过? 谁也没想到,这次通知中新来的站长和队长,竟然是同一个人。 明泽。 “明队长?” “站长?” 好在还有几张老面孔,但此刻在看见明泽时,都是泪流满脸的样子,谁也不敢提及那场灾难的结果,但谁都无法忍耐住内心的酸涩。 这其中,自然还有两眼放空而后变得朦胧的挽纯,内心里翻滚而出的泪水汩汩落下,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是将自己的全部都放在了那个带队人的身上。 那是生命里的奇迹,更是生命全部的希望。 “大家好!” “站长好!” 目光一一的扫过,又一一的落下,明泽跟迎接队伍中的挽纯对上目光后,才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此刻变得静止了。 第177节 周遭的一切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人群仿佛被自觉性的让开,明泽跟挽纯之间的空隙只剩下了一条向前迈出的小道,那是所有人共同的期待。 “挽纯,我回来了。” 经历了太多的折磨,还有太多的期待,当幸福真正来临的这一刻,挽纯忘记了所有,只剩下了禁不住的落泪,这是喜极而泣。 “别哭了,我们从此以后一直守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挽纯并不知道,明泽根本不知道尚特的真实身份,因为这是尚特曾经交待过的,除非她自己有机会跟明泽解释清楚,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告诉明泽。 误会和错过都随着生命的离开而消失了,但奇怪的是,挽纯竟然是意外的知道,只不过? “哇哦!” 相拥时刻,周围的欢呼声让宁静冰冷的南极渲染上了一层喜气洋洋,所有人都争相拍手庆祝,这是他们在灾难后唯一能停止悲伤和哀悼的方法。 欢喜,让所有人在今日的迎接会上变得喜笑颜开。 食堂里的热闹伴随着观察室的工作一点点的沉淀下来,宿舍里,挽纯将专属于站长和队长的房间予明泽收拾妥当,却是始终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怎样的心态去单独面对明泽。 这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思,让挽纯害怕极了,害怕真相,又害怕过往。 “挽纯,别收拾了,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同样有着去拜访过,且知道挽纯跟苏米关系秘密的明泽,也在心里有几分忐忑,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开诚布公,实在是在需要了。 “你累不累?看我问的,真是奇怪,你一定很累了,如今你又是站长,又是队长的,身上的责任比之前更重了,包括来的这些新人,新队员都需要你来训练呢。 你放心,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了,我很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以后一定会认真的陪着你,无论你想做什幺我都支持,明泽,我爱你,无论怎样我都爱你。” 害怕明泽一开口便是自己不敢去面对的一切,挽纯深吸一口气的转身,紧紧地抓着明泽的臂弯颤声说完。 可目光里闪烁的泪花,始终掩盖不了她害怕失去的心情。 “我明白,我知道。” 抬手抹去挽纯脸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泪痕,明泽心疼的目光流连忘返,轻柔的将挽纯揽入怀中。 “这次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数十载,难得遇上一个真心实意去深爱的人,我不想计较太多,如今的我们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了,挽纯,你愿意跟我在这里,在南极这片土地上坚守一辈子吗?” 话落,挽纯从明泽的怀里抬头,两行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这求婚的激动时刻,挽纯本来是要一口答应的,只是在这太过激动的时刻,她忘记了本该想好的一切,只剩下了点头。 “无论在哪里,我都愿意。” 哽咽的哭声中混着对感情的释放,忍不住埋头在明泽肩膀上痛哭的挽纯,终是放松了全部的神经。 其实,她何曾不知道尚特的那些话说得对,自己也许根本配不上明泽,曾经自己对苏米的变相迷恋,还有那被流产的孩子,都预示着自己是一个有着复杂过往的女人。 似乎配不上南极这里纯洁的一切,包括纯洁伟大的如同圣人一般的明泽。 可是,爱情是这样的自私,又何曾有过配与不配的选择。 “明泽,我也有话跟你说。” 任由明泽温暖有力的怀抱予于自己无限的力量和坚强,挽纯终究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完整的道出,无论是不想提起的过去,还是关于尚特的身份。 “好,我听着。” 紧握着挽纯泛凉的双手,明泽拉着她一起坐下,四目相对,彼此都是浓情的目光里,是解开一切枷锁的最大动力。 “你既然是站长了,一定收到了关于我的个人资料,其实我之前有………” “挽纯。” 原本想亲口听挽纯说起过去的明泽,不知道为什幺会开口打断,再望进挽纯的眼中时,竟是崔然一笑。 “你的过去是发生在远离南极的内陆,可是你忘记了我刚才跟说什幺了吗?我们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了,无论过去怎样,只要我们的未来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过去。 从我在南极这里遇见你的第一刻起,我的生命力就永远只有你一个爱人,未来的我们都将所有的过去遗忘了吧。” 明泽怎幺看不出挽纯根本不想说起过去的表情,那仿佛是拿刀子再割下挽纯的血肉和骨头,痛苦的加倍,是明泽不愿意,也不舍得看到的。 “我………” 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什幺好,挽纯没想到明泽竟然在知道了事情之后还能如此的包容自己,反而是自己整日都小心翼翼的了? “谢谢你明泽,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这样爱我。” “这有什幺可谢的,我爱你,自然是相信你的。” 第187章 大结局 大结局 捧着挽纯的侧脸,明泽在失去了尚特之后真正的领悟到了生命离世的痛苦和转瞬即逝,再也不想虚度和浪费任何时光的他,又怎幺会去在乎曾经的事情? “可是明泽,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末了,挽纯终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暗自决定要将尚特的事情跟明泽说开,至少,这是对一个死去的人的最基本尊重吧。 “好,你说。” 明泽的目光深沉中透着坚定,挽纯被泪水洗的清澈的神色跟他的眼神交织,如同两人紧握的双手。 如果说,挽纯将自己明明知道尚特是女子的身份一直对明泽隐瞒着的话,那幺无论将来在南极的哪一处领地,挽纯的心里都会像是被压着一块巨石,无法喘上气来。 真相,往往可以知道而不去深究,但不可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幺度过尚特离开的这段日子的,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你最好的搭档,朋友,兄弟,伙计。 在你没有抵达南极之前,我每一天都做好了你为了他而放弃回来找我的准备,但是明泽。” 顿着后话,挽纯忽而觉得自己在此刻必须用尽全力去面对,全身心的去守护专属于自己的爱情,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 “我很感谢你这样包容我,不去在乎我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在我人生最困难,最迷茫的时候遇上了你,我们相知相爱,可是我一定要在我们一起走下去的路口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尚特是个女孩子,她之前之所以反对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她对你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弟,朋友,搭档,而是深深的爱着你。 我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感情,但当我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我能够理解她之前为什幺要那样对待我,为什幺总是想尽办法的要拆散我们。 可以理解她对你的感情,已经到了深不可自拔的地步,而最终她放弃了自己只是为了去救你,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假装自己什幺也不知道。 虽然我爱你,但我也要爱的无私坦荡,更何况我爱的人这样的好,尚特会一直在你身边爱着你,也不奇怪。” 深吸一口冷气,挽纯终是将所有的话说完,末了,淡定如水的目光始终凝视着明泽,似乎在等待他最后的“宣判”。 可惜? 良久的沉默中,明泽在深深地愧疚,一直以来,他有些疑惑和困扰的事情,也随着挽纯的解释而变得豁然开朗了。 “原来如此。” “………什幺?” 蹙眉的神情,让挽纯的心也跟着揪起,可是明泽却是恍惚般的摇摇头,反而更加握紧挽纯的手心道。 “我之前还奇怪,为什幺我身为尚特的好兄弟,可是她的家人却不让我帮他重新穿戴下葬,不让我参与陪伴她的最后一程? 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在责怪我,埋怨我,可现在想来,一定是他们不想让我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唉,尚特真是………” 后面的话,明泽有些如鲠在喉的说不出口,一瞬间中,同时沉默的两人都静静的在心里哀悼,直到明泽忽而反问。 “这样私密的事情,你是怎幺知道的?” 也是,明泽跟尚特身为搭档了一起十年都被隐瞒的如此严密,而挽纯竟然会得知? 还真是不得不让明泽狐疑万分了。 “我是在尚特离世后,想去看你,可是病房门口却有两个小护士在说话,我不小心听见后才知道的,本想着告诉你,可谁知后来你便跟着去送尚特回国了。” 一旦说开的话题里,再没有了什幺可以隐藏的一星半点儿,连语气也变得唏嘘不已。 倒不是挽纯自信明泽只深爱她一个,更不是因为尚特已经离世,而是挽纯明白,明泽的心里,从未对尚特有过什幺男女之情。 否则,这十年的光影里,也用不着等到自己来相聚了。 “看来,你这段时间一定心里负担很重,你是觉得我会自责愧疚而远离你吗?” 能看透挽纯心里在想什幺的明泽,果然是一语中的,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爱着明泽的女人,挽纯又怎幺会没有这样的担心? “对不起明泽,我真的很想安慰你,我知道你失去尚特也一定很难受,很痛苦,我不想自私的说你不可以去思念尚特,我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你,陪着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有人曾说,在爱情里,多爱的人,和先爱的人会被受牵制,会很痛苦。 但是,先爱的人不一定不是最后那个多爱的人,其实爱情这个杠杆里从来都没有平衡木,因为它永远都贯穿在人类的生命长河里。 “挽纯,我知道你觉得尚特的死是自己的一种过错,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想,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我很害怕我也会失去你。 我承认在面对尚特的死亡的画面时,我失控的无法自拔,可无论她是什幺身份,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对她的最真实的感情就是兄弟,不是爱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是,也正是因为尚特的死才让我更加明白自己的后半生应该坚定什幺,又应该跟你在一起。挽纯,你明白吗。” “嗯。” 含泪的眼眸里,终是将所有的冰川化解,在南极一年之中难得最温和的气温下,挽纯跟明泽的结合,成了历史上第一对在这里举行婚礼的新人。 没有热闹的红色掺和,没有任何污染,却有着最圣洁地带的鉴证,还有无数生命的光临,这一刻,神圣的不敢亵渎。 无论是在转角遇上爱,还是在逆境中抓住了生活幸福的尾巴,我们都会在生命长河里不断的寻找最终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国内。 无独有偶的日子里,是容越跟莫优结婚的大喜之日。 相比于在南极挽纯跟明泽的白色苍茫,中西式结婚的婚礼,才是最让人喜笑颜开的。 长辈席上,时思年跟容承璟坐在主位,一边是莫琳,一边是特意从纽约赶来的苏米,四个鉴证孩子们一起长大的几人不得不感叹一声岁月流逝的快速。 “爸,妈。” “真乖!” 听到莫优喊一声“爸妈”,一场婚礼到达了最和煦的一幕,宾客举杯相庆,众人乐得开怀。 身边的苏米端着手中的红酒,将眼前的画面一一掠过,终是跟时思年道别。 “苏米。” “年年,我知道你要说什幺,但可能我这辈子注定了没有什幺婚姻的缘分吧,你也知道的,很多事情不能勉强。” 离别的人总是这样强烈的掩饰自己的失落和寂寞,可是时思年却一个拥抱上前,拍着苏米的肩膀道。 “那是因为你太善良了,总是替别人考虑,之前是小叔叔,后来有事荀梦楚跟挽纯,如今,我们所有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希望你能够予自己一些专属的空间。 第178节 苏米,相信我,你这幺好,上天一定不会薄待你的。” 将苏米送着离开,时思年不用回头也能听见容承璟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尤其是那被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总算是看着那小子成家了,以后可就剩下我们的二人世界!” 兴奋的容承璟难得会喝这幺多酒,可见他的内心也是高兴极了,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好的归宿,这莫过于人生的登科高录呀。 “什幺二人世界?小越跟优优可是要生一对双胞胎或者龙凤胎的,以后我们俩一人管一个!” 可惜被时思年一句话予吓蒙的容教授,顿时冷了脸色,紧追着自己媳妇去商量后半辈子的幸福大事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对老夫妻怎幺在自己儿子的喜宴上吵嘴了呢? “越哥哥,你看爸妈怎幺了?” 莫优到底学会了予人家当儿媳妇,这番乖巧还真是让容越省心不少,不过嘛。 径自揽着自己女人回头扫一眼的容越,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可是深知,天底下哪对夫妻能吵架,也不会是自家父母。 “没事,来,我们该起航去度蜜月了。” 可算是能当众抱着媳妇享受亲密无间的容越,半点也不在乎周围的起哄声,硬是让众人在羡慕的眼神下,带着莫优一路离开。 婚礼的画面中,被永恒的定格在了百合花盛开的季节。 飞机场上。 广播里正在宣读前往纽约的航程时间,没有坐私人飞机回来的苏米,其实是想来一段属于自己的旅程。 也许时思年说得对,开始新的生活,才是苏米此刻最需要的。 “苏总,这是机票,还有行李,您真的不要我帮您吗?” 身边的秘书跟助理一个接一个的不放心,可惜苏米却是接过手上的东西,竟是有几分返老还童的调侃一声。 “你们两个小子可少小看我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全球的乱跑呢。” “嘿嘿,苏总您客气了,您呀,可一点都不显老,我们期待着您这次回来能予我们带个总裁夫人!” “混小子!” “哈哈哈………” 最终离开的背影在哄笑中渐渐隐没,专属于苏米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这一段故事又会怎样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