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守护邯郸》 第1页 [架空歷史] 《战国之守护邯郸》作者:作梦子【完结】 简介 战国时代的最后争扎,阳谋暗略的守护之战。 战争的可怕之处在于参与其中的人与人。 孰胜孰负,孰对孰错,一切竟在故事当中 正文 第一章 苏代献妙计 郑林子拜师(1) [本章字数:302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2 18:50:38.0] 风云席捲着春秋战国…… 周赧王55年时,即公元前260年,秦将白起在长平一地坑杀赵军约40万,一时之间让“长平之战”名声大噪,但对于赵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属于赵国的黑夜还未完全消退,尔后的一场战争更是难为一见——邯郸之战,仿佛上天有意安排那样,把那两名年轻有为的少年安插其中,见证了战国七雄那曲折离奇的命运,最终的、最为挣扎的那场战争。 是夜。 星空灿烂,好不热闹。黑空下的韩国境内,韩国国都的西面,那里有座大山,山底下有一条隐世村落,村落中有一间简洁的宅屋,其主人在村中颇受尊敬。 屋内。 有俩老人分主宾而坐,默契地沉入寂静。片刻后,主座老人终于打破沉默,他挑了挑眼上白眉道:“都办好了?” 客座老人语气温怒:“你这老无赖,跑腿的是我去,坐在这儿很是舒服的吧。” 主座老人好似未闻对方的温骂一样,继续道:“都办好了吧?” 客座老人无奈应道:“嗯,都照原计划办妥了,燕国那边并没有表示什么,但燕相栗腹已经赴赵调查,我以为接下来恐怕……” “是吗?那么就需要麻烦些了。阿宝。”主座老人喊道。 走廊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一位中年男子走到门口旁,先是对着客座老人作揖礼,客座老人復点点头,然后男子跪坐在门口走廊处,问道:“先生,请问有何事?” “唔……去把瓷儿叫过来。” “诺!”阿宝随即起身办事去了。 话说在两名老人碰面的两个月前,即公元前260年11月,秦国与赵国在长平之地兵刃相交,最后秦将白起在长平坑杀40万赵卒,横尸片野,血流成河,那里有一条叫杨谷的河水被染成了通红丹色,至今仍号称丹水;白起还收割赵卒头颅,堆于秦垒之间,谓之头颅山;秦军们在头颅山前造了一高台,此高台峥嵘叠起,所以被誉为白起台,白起台下就是杨谷河(丹水)了。然而罪孽深厚的白起则被其他人号为“人屠”这等凶煞的名号,恶传百世。 此战(长平之战)后赵国元气大伤,领军的赵括将军也惨死沙场,这一切一切都对赵国十分不利。赵孝成王为此寝食难安,原本健壮的身体也变得消瘦起来。因而,赵孝成王与身边的几位要臣近来几日都密切商议着抗秦对策,正巧,今日,本来身在燕国的高士苏代,拜赵、韩二王所託躬身外使,刚刚到赵。 苏代原为洛阳人后在燕国定居,是始说合纵计苏秦的族弟,后来苏代也尊仿苏秦在列国发扬合纵之术,因而扬名立万,但眼下已是年老了。 “既然苏子也到了,寡人也是时候说出心中所想了。”赵孝成王面向众臣道。 商议持续了数日一直未得结果,今日苏代一到,赵王便有意向,赵国众臣无不一点就通,看来赵孝成王早以有了目的啊。 “草民苏代愿闻其详。”已古稀之岁的苏代说话仍中气十足。其他赵臣也都扯着脖头洗耳恭听。 赵孝成王清了清喉咙,缓缓道出:“寡人朝思晚忖,实不愿意让寡人的子民再受战火之苦,继续任由秦兵荼毒我赵啊!” 赵孝成王把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或许已经猜得出赵王的意图了。 赵孝成王把玩着几案上韩王捎过来的信简,苦笑道:“这是韩王给寡人的信简,昨日才传到寡人手中,内容很简单,便是——和秦。” 赵孝成王翻开信简,眼睛瞄了瞄继续道:“唉!韩王是要割一地予秦,于是昨晚寡人便深思了一宿……” 座下的平原君赵胜眼球微凸,急道:“君上意下如何?” 赵孝成王瞪了赵胜一下,瞪得赵胜心不在然,似乎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礼,于是勾下头去。随后,赵孝成王咳嗽了一下道:“寡人的意思是……”然后一字一字地蹦出:“割六城和秦,结束这一场闹剧!” 众人心头均是一震,然而赵胜再也坐不住了:“君上!这……这怎么能行,那,不就是说我等之前的努力皆是白白付之东流吗?” 平原君赵胜身旁的赵国上卿虞卿也连忙帮口:“是啊,君上,不能轻易定断啊!” 赵孝成王见平原君和虞卿没有附和,怒道:“哼!寡人还能怎样,寡人还能怎样,蔺爱卿又付病卧床而告老,那白起竖子还坑杀了寡人四十万甲士啊,四十万啊,现今国中不全都是丧父、丧夫、丧儿吗?举国是丧事吶,寡人实在对不住国民啊……”说完,右手扶额,悲痛的表情随之显露。 “君上!” “君上!” 坐下众臣无不热泪盈眶。 第2页 有顷后,坐在平原君正对面的平阳君赵豹抢在欲要说话的平原君之前,哽咽悲道:“君上真是心系黎民,乃大仁君啊!” 赵孝成王听后面色稍稍转好,摆了摆手道“什么仁君,别笑话苏子了。” 苏代听后连忙拜道:“大王,草民对大王的决定并无异议,况且草民以为大王确是一名仁君。” 赵孝成王微微摇头道:“唔……苏子言重了,好吧,明日寡人便在正殿正式委託苏子为赵国兼韩国的使者,平阳君赵豹为副使,带上寡人与韩王的和书和聘礼西使秦国!” 赵豹和苏代均拱手道:“微臣(草民)领旨!” 赵孝成王见心事已有一定落,心情好了不了,微笑道:“众爱卿为国劳心劳力,寡人甚是安慰,好了,众爱卿议事已十分劳累,寡人也多谢苏子的鼎力相助,现在事情既然已有定断,各位可先行退下,休息去罢。” 众人顿首,拜道:“微臣(草民)告退!” 说完众人便款款离去。 在离赵宫最近的一条街道,这里每间房屋皆是大宅大户,华丽无比,能落居在此的无不是达官贵人,平原君府邸便坐落其中。 府中客厅,僕人们快手快脚地接待刚刚从赵宫归来的平原君赵胜,还有一同作客而来的上卿虞卿,两人席坐在地上,脸色皆是阴沉得凝滞一般。 赵胜冷冷哼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侍在一旁的僕人们均被吓的心慌慌。 虞卿见气氛十分沉重,开口道:“平原君,如此下去,恐怕内外都对我等不利啊。” 赵胜转怒为哀,狠狠地嘆了一口气:“上卿大人,赵胜也正为此而烦恼,我现在真是后悔听那混帐冯亭(韩国上党郡守)的献媚,接受了上党郡这灾害,惹上秦国这只黒雕啊,恐怕君上还会因这件事怪罪下来,我和你也吃不消的。” 虞卿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以虞卿看,君上应该不会这样吧?” 赵胜思忖片刻后,才嗫嚅道:“难说。” 正在这个时候,府上的老管家碎步趋进客厅,揖礼道:“主人,苏代求见。” 赵胜略微惊吓,对着虞卿道:“苏子这时来访,不知是何意?” 虞卿微笑道:“平原君,快快请来吧,莫要怠慢苏子了。” 赵胜也笑道:“上卿说得是,胜这就去迎来,烦请上卿在这候待一会了。” 虞卿拱手作揖回应。尔后赵胜快步出门迎接。 平原君府门口,赵胜对着苏代满脸笑容道:“苏子这次前来,赵胜实在有失远迎,胜这东道还未上门问候,却是苏子先来寒舍,赵胜实在罪过。” 苏子也应和道:“平原君可别谦虚,老朽这是特意前来,是有要事商讨啊。” 赵胜心头一震,不知苏代葫芦在卖什么药,拉着苏代往客厅走去:“快,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子随我到客厅,上卿大人也在呢。” 苏代惊喜道:“哦,那实在大好,那我便随赵大人走一趟吧。” 有顷后,赵胜与苏代来到客厅。 虞卿见苏代已到来,立马起身揖道:“晚生见过苏子。” 苏代也回了一揖道:“苏代有礼了。” 随后,赵胜便催促二人坐下。 待三人席坐后,赵胜扬手问道:“苏子说有要事与我和上卿大人商议,不知是何事呢?” 苏代倒也爽快,仰首便说:“以老朽看,两位大人对赵王的决定是有所不满吧。” 虞卿听后正色道:“苏子所言甚是,卿料赵王略有示弱,这是大危之兆,卿很是担忧。” 苏代窥看了赵胜一眼,赵胜也是满脸苦相,于是拱手道:“老朽有一计,欲办成定可扭转局势,转危为机,且赵王一定会接纳。” 苏代这句话掷地有声,赵胜、虞卿两人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脖子不由得往前伸,四眼放光脱口而出:“苏子教我!” 苏代见二人的反应,,这效果与预料中一般无二,很欣慰地扶着下巴的鬍鬚,尔后清了清喉咙,用更有力的语气道:“明和暗抗!” 赵胜、虞卿面面相觑,拜道:“愿闻详情。” 苏代继续扶着发白的鬍鬚,缓缓道:“那,烦请二位细细听老朽慢慢道来……” 第一章 苏代献妙计 郑林子拜师(2) [本章字数:347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3 11:41:07.0] 次日早朝过后,苏代与平阳君领旨接受赵国特使与副特使的身份捎上降书、领上厚重的聘礼,护卫精骑数百,外加若干随从人员,浩浩荡荡朝西面出使秦国言和。 晌午时刻,阳光普照,一扫近日寒风猎猎的感觉,赵宫内的一处十分精美的后花园,赵孝成王正躺在长椅上享受着这久违的热头。 赵孝成王眼睛眯眯着,昏昏入睡。站在一旁的内宰听着身侧的宦官通传,片刻间,内宰走到赵孝成王身边,躬身轻声奏道:“回禀大王,上卿大人求见。” 赵孝成王被惊得醒缓,床气攻心,立脸怒道:“什么,谁要见寡人?” 内宰惊慌失措,身体颤巍巍道:“是……是上……上卿大人。” 第3页 赵孝成王细想一下,上卿如没特别要事,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于是缓了缓自己的心情,把床气压了下去,脸色稍稍转好道:“哦?上卿有事见寡人,快快有请,就前去旁厅中休候一会,寡人换件衣裳便到。” 内宰松了一口气,即刻答道:“诺!” 虞卿得到了赵王的通传,急急脚跺进了旁厅,在靠前的几案旁坐下,沉着气等候赵孝成王。 片刻,赵孝成王才缓缓拖着脚步走到主位上坐下,虞卿立马顿首,叩曰:“微臣参见君上。” 赵孝成王挥手道:“爱卿免礼了,何事急见寡人?” 虞卿附在地上道:“谢君上。”随后抬首道:“君上,微臣有一疑惑,实在想不透,因而来请教君上。” 赵孝成王被拉得兴起,急道:“爱卿快说。” 虞卿歪了歪头道:“回禀君上,这话说起来,还是苏子昨日同微臣说的那句话引起的呢。” 接着虞卿学着苏代的动作和语气,缓声道:“说来也好笑,老朽也是临入棺木之人了,此次神州之境内两国投和之重责竟落在老朽头上,而且是最后一次的。” 赵孝成王笑道:“哈!确是苏子的原话。可是,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虞卿正色曰:“难道君上听不出话外之意?” “爱卿请说。” “苏子说的最后一次,其中大有文章啊!” “此话何解?” “此话还得回归到君上的决定中啊。假设君上真是割城求和,那对于我赵来说可是种下恶苗吶,君上真以为割了城求和就可以一了百了吗?就眼前来说,秦国的实力已稳坐七国之首,君上如再执意割城,那只会助秦变强而已,并不能帮助赵国。适时秦国只会当我赵是盘中菜,囊中物,想夹就夹、想取就取啊。然秦国便会一次一国地蚕食其余五国,结果就会应中苏子那句话,到时神州大陆已是一统,谈何投和呢?” 虞卿趁势逼人,根本不给赵孝成王思索的时间,厉声道:“君上!微臣要请教君上的问题是——君上是否愿意在嬴秦面前俯首称臣,任由我赵四十万甲士枉死土中?” 赵孝成王听得可是字字刺心,句句惊人,听见“俯首称臣”四字早已惊魂丧魄,想是苏子也不会无故说出,空穴来风的,而且以虞卿分析也头头是道,不觉已是脱口而出:“爱卿……爱卿那……爱卿可有什么对策?” 虞卿拱手道:“昨夜微臣思虑多时,硬是逼出了一条险策。” 赵孝成王立马踱步到虞卿前,携起他的手,脸上无不急促:“爱卿快、快请说。” 虞卿搬出一脸苦相:“唉,微臣这一条确是险策吶,不知君上愿意冒冒险否。” “爱卿说寡人听听。”赵孝成王想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明和暗抗!”虞卿说完便打住。 赵孝成王听后,脸上有了些少起色:“爱卿请继续。” “第一步!必先让秦王误为我国真求和!” 苏代带领的西使车队连绵许是半里长,特意避开了长平之地的战场,行走了七八日后,到达了离秦都咸阳东北方**十里开外的一座郡城外处落脚休息,只要再赶一段路程便可朝见秦王了。 苏代西使车队人数实在太多,况且苏代也不想麻烦,想早去早回,因而并没有大部队进城投宿,只在城外扎个营安顿罢,等候着进城购买物资的少数人员回来就可以了。 苏代这看众人刚刚安顿完,便建步过去找到护卫长,说需要一个办事妥当、机巧伶俐的人完成他秘密安排的任务,护卫长二话不说立刻就找去了。有顷后,护卫长带来了一位胡服轻装,爽朗的年轻小伙,名唤郑林子。 苏代拿出三金,递去给郑林子:“这里有三金,两金需要你办事用的,另外一金是赏你的酬劳。” 郑林子听后,眼神变得严峻,单膝跪下,托起三金朗声到:“特使大人,您需要小人办事已经是小人的荣誉,小人不敢再收其他的酬劳了。” 苏代凝视着这位年轻小伙,心中已嘆真找对人,转身对护卫长长点点头,护卫长也向苏代抱拳示礼知道苏代接下来要讲秘密任务内容,便知趣地走开了。 苏代见护卫长走后,立马扶起郑林子,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大为满意,微笑道:“老朽以后便叫你作林子吧。” “嗯!” “林子,这酬劳是你应得的,所以你就不可再推辞了,你且听老朽道道这任务要干些什么先吧。” 郑林子见是扭不过,于是就应道点了点头。 苏代站直身板,扶胡说道:“你稍后需换上便服,进城把其中的两金子兑成秦币,休整一晚然后快马到咸阳都,打听秦相范睢的情况,并摸清他的活动规律,且找一班儿童,教他们唱首童谣,务必要传进他的耳,事成后你找到特使队伍来,归队汇报便可,细节的你自己参详,随机应变,一定要万分小心吶。” 郑林子听得精神奕奕,双目放亮,这是多么刺激的任务啊,一定会很有趣。 苏代见他反应精神,点头继续道:“嗯,你且仔细听听这首童谣并要熟记于心。” 第4页 说罢,苏代即轻声吟道: 岂唤白起?我秦将神。 讨伐胡赵,长平一战,功压群臣! 岂唤白起?我秦功臣。 保家护秦,为国为民,仁压群臣! 郑林子刚刚进城,已把金子兑成秦币,此城叫栎阳城,不愧为秦国旧都,城池硕大,又很是繁荣。郑林子在城中挑了一间价格适宜的旅馆入住,杂务办完后已是黄昏时分。 郑林子简单食完晚饭后,随即去到马厩里洗刷着自己的坐骑,接下来可是需要它长跑,郑林子不会亏待自己的伙计的。 賔馆的小二刚刚放完马饲料到马槽里,赫然瞧见一名客官正洗马,于是走了过去打趣道:“呵呵,客官你对自己的马可是爱护有加吶!” 郑林子扭头过去看了看,原来是馆中的小二,便答道:“是呢,这马儿从小就跟着我,这次一路下来,辛苦它了。” “哦,客官打何而来要去何处?” 郑林子眼珠子一转,想道不妨可在这小二身上先打探打探情况,于是道:“东边的庄稼人,是去咸阳城呢!” “不知客官要去何事?哦,对不起,客官,小的对不住了,小的可是多口了。” “无妨,在下只是去探探亲友而已。” 店小二见客豪爽,于是就聊欢了:“哈哈,那客官可是赶上好时候了。” “什么?赶上什么了?” “白起将军啊,听说白起将军要从长平那回秦都呢!白起将军可是好生厉害的,逢战必胜,他可是我们秦人的大英雄!” 郑林子听后暗暗叫好,情况对特使大人的计划十分有利啊,越是热闹便越容易办事。于是脸上摆出满是兴奋的表情道:“真的?那可一定要目睹白起将军的风采啊,不知可否劳烦小二哥替在下预备一些包子,明天我得一早赶路看看有无这么好的运气喽。” “那是!小人就不耽误客官了,这就去帮客官拿包子。”说完健步走出了马厩。 郑林子见事情开了个好头,浑身充满干劲,双手把茅草捉得更加了许些力,唰嚓唰嚓地在马背上擦得快上几分。 翌日大早,郑林子就使马赶路,要在入夜前赶到咸阳。 郑林子一路马不停蹄,周边景色像走马灯般变换,离秦都越近,就遇到越多人,心想可能这些都是去咸阳的呢,郑林子大感秦国的繁荣,新都肯定比旧都更胜一筹。 功夫不负有心人,郑林子果真在入夜前赶到咸阳城门,而且还来得及进城。 城门守得很严,守城卫兵盘查得很仔细,因而进城的人派成了一条队伍,可能要入夜了,队伍并没有很长,郑林子走到了队尾,随后暗暗送了口气,一日长跑下来真的很累,现在急需要找一间旅馆安顿一下 待守城卫兵盘查,缴完门费过后,郑林子向卫兵揖道:“官兵大人,不知咸阳那里有地方可以给在下落脚?” “你看,那里一堆都是。”卫兵指着靠右边街道的房屋。 郑林子弯腰揖道:“谢了。”说罢转身拖着疲倦的身子,拴住马绳,朝旅馆方向走去。 郑林子来到了旅馆群前,挑了间店面朴素,看上很干净的旅馆入住。 “掌柜,在下想问问,近来咸阳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吗?”郑林子对着八字鬍子的掌柜问道。 “唔,看来客官是外国的人吧?” “在下是燕国人。”郑林子撒了个小谎。 “看来客官是初来咋到了,我们咸阳现在全城都在等候着白起将军归来呢!” “那,那白起将军是否是坑杀赵人那个白起?”郑林子的语调有点下降。 “是啊,看来白起将军现在可真了得,客官远在他乡也知道他的威名。”掌柜说得龙飞凤舞,“君上还决定在白起将军回来之际,要我们咸阳的秦人不论士族还是庶民皆要在东城门那儿夹道相迎,所以近日城中的秦人都无比渴望着白起将军凯旋呢!” “哇!那当日可不是很热闹。” “嗯,那是自然的事。” “到时相国大人在场吗?” “当然!连身份显贵的君上也要到现场吶,不过客官何解特意问这个呢?” “我可是一早就仰慕相国大人的足智多谋,想要一睹相国大人的风采呢!” “呵呵,客官可真是性情中人啊,小的也是仰慕相国大人已久……” 新人新书跪求各种支持哦~~谢谢咯~ 第一章 苏代献妙计 郑林子拜师(3) [本章字数:319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3 17:35:05.0] 夜色已临,单间客房中,郑林子躺在硬硬的板床上,双手叉着垫在后脑,思索着明天的计划。 “明日该先做些什么呢?” 片刻后,郑林子还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也逼不出一丝一毫的头绪。赫然,郑林子甩了甩脑袋,随即鲤鱼翻身盘坐起来,口中喃喃道:“要顺利完成必先要理顺这一切一切。” “首先,我需要有一个接近秦相范睢的机会,特使大人应该在这几日内就到达咸阳,临时才找出秦相范睢活动的规律实在困难,可但,眼前就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我眼前——白起归城之日,那日最适宜为行动之时,我必需把握!” 第5页 “然后,要找几个机灵点的兔崽子,嘻嘻,怎样诱惑他们,我可是有一手的,少时不知被阿爹骗了多少次呢,多少我也是学会一点的。” “因目前的情况,我不知道白起什么时候回来,就先放下。那么明日就去找几个兔崽子教他们唱那首童谣吧!” 有顷后,郑林子越想越满意,不知不觉就睡倒在床上了。 翌日午时时分,阴风阵阵,郑林子一面嚼着手中的馍馍一面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各种哄哄叫卖声震耳欲聋,好不热闹。 蓦然身后响起一把震喉叫声,“小偷啊!捉小偷啊!小偷偷了我的钱袋,就是前面跑着的小乞丐!” 郑林子一回头,一身烂杉,污黑的黑小子显得特别抢眼,脸上带着惊恐,五官都快扭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后边还跟着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他就是倒霉失主。 眼珠子由下往上一摆动,郑林子思想,有戏!于是悄悄转入人群,跟上这黑小子和臃肿男子的脚步。 前逃后追的二人不一会儿便走进了死胡同上,黑小子不由得生出惊悸不安的感觉,只听得背后之人笑道:“嘻嘻,他娘的,你这鬼小子,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黑小子急忙转身,趴地跪下磕头:“小子眼瞎,求大爷放过小子吧。”黑小子早已惧得满脸泪痕。” 臃肿男子也是追得满头大汗吶,喘嘘嘘的,尔后狠狠地鼻孔冷哼:“不——”话未说完,胖大的身躯已诡异般跌倒落地。 郑林子的身影慢慢向前蹿了出来…… 深宫大院的咸阳宫群位于咸阳城内的北部咸阳塬上,咸阳城地势北高南低,全城由北塬向南面的渭河逐渐降低,咸阳宫群高高在上,建在咸阳城内,显得冠冕堂皇,气派十足。 从昨日开始就阴风不断,今日更变本加厉地搜刮着,秦昭襄王因而患上风寒,现在懒懒地躺在精緻的床上休养,幸好这日不用上朝,不然秦昭襄王又得劳身一顿了。 秦昭襄王刚刚服用完苦药,身虽卧床心却飘在政事上。 一位寺人碎步急脚地走入秦昭襄王寝室,不敢嘈杂半分,跪在床前细声叩道:“回禀大王,军情急报。” 秦昭襄王听后,不耐烦地道:“不是说了不要打扰寡人吗,有什么急报拿去相国大人那便可。” 寺人心惊地凑到秦昭襄王耳边,嚅嚅嗫嗫道:“回禀君上,是……是白起将军的急报。” “什么?是白爱卿的急报,快,快传来。” “喏!” 秦昭襄王立身接过寺人递过来的信简,缓缓打开凝视了片刻。 “唔,爱卿是打算后日回城,现在整军五千人在城外数十里处,好吧,寡人也得准备准备迎接的工作。” 秦昭襄王捲起了信简,抬手指住寺人道:“你,你去宣诸位大臣到正殿觐见本王。” “奴才领旨!”寺人说毕,退步出门。 。 白起凯旋当日,咸阳城举民早早就到城外迎接,场面十分喜庆,夹道迎接的队伍一直连绵到宫城门前,期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更添足了人气。 然而当一声声响亮的踏步声刺入众人的耳中是,场立马上人声哑雀,留下的只有军队规规律律的行军声。 良久,一名脚跨良驹的飒爽大将带着一队队排列齐整的军士走进眼帘。 秦昭襄王顶在迎接队伍的最前面,病容上带着欢喜的微笑,顾盼着秦国的大英雄——白起! “末将叩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起下马,单膝跪地厉声奏道。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的军士们亦齐声朗口。 “哈哈,起身起身,寡人有尔等勐将当真鸿福啊!”秦昭襄王扶起白起,喜道。 “谢大王!” “谢大王!” 众将刷的一声起身,利落无比。 “走!走!回家去,寡人定当缟劳众位。”秦昭襄王挥手道。 “哈哈,回家喽!” “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众甲士高兴万分。 可是白起现在的心情却十分沉重,不过看见自己的下属兴奋异常,不禁将沉重得心情给人隐藏起来。 “爱卿辛苦了,爱卿先可回去休息一翻,等下寡人可要重重赏赐吶!”秦昭襄王执着白起的手,走向自己的驷车。 “君上身体可有不适,末将观君上气色虚弱,是否感染了风寒?”白起问道。 “无妨无妨,小事一桩。”秦昭襄王摆了摆手。 白起闻后百感交集,感激涕零,当既跪地叩曰:“君上万金之躯,岂能因末将劳累,末将尽受千刀万割也不得原谅吶!” “唉,唉,爱卿又在耍性子了,寡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寡人的子民才是寡人的至宝啊!”秦昭襄王又一次将白起扶上。 众人听到秦王的一番肺腑之言后无不感动开来。 “大王真是爱民如子啊。”白起忍住了眼眶的泪液没有流下。 尔后,秦昭襄王摆架回宫,白起领着后面的军队沿路享受着庶民和各位官臣的热烈祝贺,脸上堆得满满是笑纹。 第6页 良久,迎接活动到了尾声,白起等秦兵已差不多都回到了军营,来露个脸的众位官臣也一个个各怀其意、陆陆续续地散了去,街上剩下活动也就变成平民的热闹了。 相国范睢也坐着自己的马车使道回府,想起今日之事真是郁闷无比。突然街道的右面跳出了一群孩童,为首的竟然是那日的小乞丐,只不过他身上的烂杉烂裤换成了麻服而已,身后的孩童都拿着各种小吃,一面打闹一面唱着歌谣。 如果将其连串在一起便是如此: 岂唤白起?我秦将神。 讨伐胡赵,长平一战,功压群臣! 岂唤白起?我秦功臣。 保家护秦,为国为民,仁压群臣! 孩童们唱得琅琅上口,旁人听了只道欢喜,可是落入相国大人的耳中却字字雕心。范睢的嘴角不停地抖震。 相国府。 范睢正在书房写字,可是与平时不同的,竹简上的字有大有小有粗有细实,各异不齐,实不如平日的工整,显然易见,范睢的心情很差。 又写了一会,范睢顺手甩掉毛笔,郁闷地坐在椅子上。 “白起啊,白起,你实在够闹心的嘛。”范睢左思右想,把手揉了揉双腮。 “老陈,拿酒来。”范睢喊道。 “是!主人。”老陈应道。 须臾后,老陈身后有一小伙拿着一壶酒,而来老陈则携着一木勺和一只爵杯来。 到满一爵后,范睢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唉,酒确是好。”范睢一口就是一爵。 一爵接一爵,不知不觉就从晌午醉到了黄昏,闷头趴在桌子上,口中吶吶道:“我范睢一辈子颠覆,死里逃生后赴秦谋仕,鞠躬尽瘁,呃!好不容易才爬到相国之位,呃!到最后想破了头才夺出一条陷韩伐赵之计,现在,现在,呃!功劳却皆是落尽于那竖子,呃!”范睢妒忌的心情已浮露于表。 说毕,僵僵地撑起身子,勐地向后一靠,或许是用力过勐,或许是处心有意,椅子“啪”的一声连带着范睢整个人都往后摔倒了,把打嗝的现状也撞得无影无踪。 “主人,主人,发生什么事了?”老陈听见巨声后连忙跑了进书房,看见了范睢跌倒在地上,弱弱地蠕动着。 老陈立马扶起范睢,想起平常意气风范的主人最近却变成这副德性,眼中不由得老泪都涌到一脸:“主人啊,什么事情不能过去吶,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范睢跌跌碰碰地站起,重新做在椅子上,眼神呆滞,软塌塌。 太阳刚刚下了山,房外一女僕通传:“主人,方才有人捎了书信过来,说是一位叫苏代的老者给主人的。” 范睢胡乱答道:“去去去,都滚出去。” 女僕想起那男子说的话,暗暗媚笑一下,还真让他说对了,然后继续道:“主人,那捎信的人还说,这信简是苏代给老爷的。” 范睢想是困了,打着哈欠道:“什么苏代,麻袋的,咦?苏代?”说讫,意识醒魂了一丝。 “是的。”女僕把信简放在了案几上,低头徐徐退出。 “唔……”范睢打开信简,硬是看不清楚,酒精的效果挥之不去,眼花字散。 “老陈,去,去盛一盆水来。”范睢揉了揉眼睛。 有晌后,范睢待老陈拿来水后,洗了把脸,重新翻开了书信,信中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相国大人,欲想解决眼前事,烦请速来“篱笆简筑”客栈一趟。 看毕,慢慢放下书信,揉了揉双腮,想道:苏代,苏代,这是什么意思,眼前事?罢了,去会会他吧。 “老陈,你可知‘篱笆简筑’客栈?”范睢头也不动问道。 “知道,就在城东,路程不远。” “那好,马上备车,随我走上一趟。” “是。” 第一章 苏代献妙计 郑林子拜师(4) [本章字数:279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3 18:13:04.0] 天色已晚,房间中点起了烛灯,灯火缓缓抽动着,在墙上投射出两个硕大的身影。 郑林子放下手中的竹杯,杯中的茶水泛出圈圈水纹,正色道:“特使大人,他真的回来吗?” 苏代斜了郑林子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名利慾推人毒。” 就在郑林子挖空心思琢磨着这段话时,那个要来的人终于到来。 范睢吩咐下人们候在外面,只身跟着引路人移步到客栈后院唯一着光的房间。 打开门,范睢大步跨入,揖道:“在下拜见苏子。” 待苏代欠身回礼后,郑林子亦起身向范睢揖一礼,然后一语不发走出房间转身关好门,剩下愣在一旁的范睢。 “相国大人别客气,请坐吧。”苏代响声道。 范睢见苏代无意介绍刚刚那位后生,也无趣打问,乖乖坐下。灯火又是抽动了一下。 范睢坐下就趋身问道:“不知苏代漏夜请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苏代不说话,从旁摄起了一张木碟子,和一个竹杯子,放到范睢身前。范睢乍一看,只见碟子上装的是两颗晶莹剔透的东西,杯子上装的貌似是清水,随后不解地望着苏代:“苏子,这是?” 第7页 突然,门开了,进来的是刚刚那个后生,手中多了一个棋盘,然后有条有理地把棋盘放在矮桌上,拱手一礼便又走开了。 苏代拿走装满白子的盒子后,才说道:“相国大人,这是老巧特意从赵国给你带来的趣致小吃,特制的饴糖,现在你可先把靠杯子那一颗饴糖吃下,吃完后喝一口水,然后把另一颗饴糖也吃下,一定要慢慢品尝哦。” 范睢疑惑地看着苏代,他倒是不怕那两颗饴糖是什么鬼东西,只是事情不明白,抓不住,心里没底。范睢想了想,也是干脆,捏起饴糖张口就吃。 “呵呵,相国大人果真爽快,乃大事者也,来来,趁这段时间,我俩来对弈一局吧,听说相国大人棋艺高超呢。”苏代微笑着。 范睢摆了摆手,因为口中含糖,说话声有点变调:“苏子就别再折杀在下喽,赏脸叫我一声老弟就可以了。”关于棋艺的称赞,他当是接受了。 起先,范睢棋感不错,子子下得有条有路,压得苏代死死的,然而苏代很是光棍,也不和范睢硬碰,就慢慢地和范睢周旋着,只守住自己的一小块角落。 有顷后,范睢脸色有点不对,口中的饴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丝一丝苦味,感觉难受,导致棋路也下得宁乱起来,不待一时,苏代就找到了范睢的薄弱之点,勐是直击,宛如洪水勐兽,一发不可收拾,节节破敌,反观范睢只能死守中部,期间免不了丢失一部分领地,战局慢慢进展都平局阶段,精彩十分。 范睢待口中的苦味糖完全融化后,立马端起竹杯,咕噜一口气就把清水灌入口中,饮完,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角,又拿上另一颗饴糖丢入口腔,不一会儿,又是一副苦脸相,这颗饴糖一开始就是苦味的,范睢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瞥了瞥苏代,苏代就像无视范睢一般,专心盯着棋局,面上一阵兴奋。 蜡烛灯火还在燃烧,一滴滴的蜡珠滑落在托盘中,夜风无孔不入,吹得窗口的档风木板啪啪作响,灯火摇摇摆动,对弈中的两人已是披上了厚衣,倒也不怎么冷。 范睢捣了捣口中的饴糖,不知不觉间,属于饴糖的甜味又归来了,范睢精神一悦,眉开眼笑,回味无穷,他从没有觉得甜,能甜的这么入心入肺。手中的黑子频频落下,仿佛根本不用思考,狭窄的领地又一点点挣了回来,看得苏代暗暗称奇。 战况已到收官阶段,败者想要翻盘,恐怕也回天乏术。 慢慢地棋盘上已容不下一颗多余的旗子了,苏代与范睢四目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就开始点目分胜负,须臾过后,两人点目完毕,乍眼看也知道黑子胜出了。 苏代拱手礼道:“范老弟真是棋术出从,想是通古至今,老弟在棋界上也是前列三甲的。” 范睢咧嘴笑曰:“苏子言重了,在下棋术平庸,获胜只是侥倖,那能和苏子相比。” 苏代顺了顺鬍子,也不淤泥这客套话,沉声道:“方才范老弟也尝了尝老兄带来的饴糖,不只,滋味如何?” 范睢略低头思考片刻,抬头说道:“方才的两颗饴糖,第一颗是从甜到苦,第二颗是先苦后甜,巧妙至极,坏糖坏糖,好糖好糖。” “孰坏孰好?” “先甜后苦,起初甜时下棋还好端端的,后来味变苦了反倒影响了我的布局。这是坏糖!” 苏代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听着范睢的话。 “先苦后甜,苦久了我便习惯那味儿,在棋盘中只要我死守,输也输不惨,后来饴糖的甜味回来了,居然可以令我翻盘,反败为胜,在下实在惊奇,那甜味竟是那么美味无穷。这当是好糖!” 说罢,范睢又思忖了一会儿,道:“苏子,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 “呵呵,范老弟说得真切,说的准确,老兄我都可以感同身受了,但老弟你可知道,此情况,并不只有在吃上苦味糖时才能碰上,而是生活中无处不在,或许老弟你正为次事烦恼呢?”苏代笑呵呵地说着,一步一步引领着范睢思考。 范睢听后感概万分,这次把头压得更下,思得更久。 苏代闭口默视,也不点破。 气氛沉寂了许久,范睢蓦地身体一震,右手抬起啪的一声打在了右脚上,仿佛失去了痛觉,抬手又是一拍,口中吶吶道:“是了,是了,定是这样了。” 苏代眼咪咪笑道:“范老弟,是了?究竟是什么呢?” “多谢苏子指点。”范睢感激地向苏代伏地一拜,起身继续道:“先苦后甜之事,好比这次我贸然向秦王献策,进谏时没严谨计算,稍纸上谈兵,导致战事拖期,耗兵耗财,在口中留下的只有苦味;相反白起,他在中途顶上前线,宛如利剑直刺敌军心脏,坑兵四十万,大获全胜,留在秦王口中却满是甘甜!” “唉,这还是怪我不够谨慎,处事不够周全啊。可是,苏子您说可以帮我解决眼前事,可是……” “没错,范老弟的慧根,老兄我真是拜服,然而老兄要帮老弟解决的正是此事!” “此事?” 苏子在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放在桌面后说道:“老弟你现在最大的敌人并非他人,此人正是武安君(白起)。” 第8页 接着迎头痛击:“武安君一生战绩辉煌,才华横溢,先是破韩、魏,夺命二十四万!”随即把手伸入布袋,拿出了一堆东西,翻手一露,原来是一粒粒小石子。苏代从手中的石堆挑出整整二十四粒摆在台面。 “年轻力壮,心狠手辣,又南攻强楚,拔其都鄢郢,然后服魏,斩首十三万!” 桌子上又多了十三粒“沉甸甸”的小石子。 “败赵,杀二万!” “再攻韩,击卒五万!” …… “最极致,最名气的一战,长平坑杀赵卒四十万,是你!是你双手恭送的功劳!” 滴滴嗒嗒,四十粒小石子及及下落,筹上全部的小石子,桌面摆的是满满一堆,百数颗便是百数万的战功! 范睢呆呆地望着那一堆的小石子,宛如山川压心。 范睢呆呆地凝听那一串完胜战绩,好似鬼神勾魂。 心被压,魂被勾。双眼迷迷煳煳,双耳嗡嗡顿顿。 苏代嘆了口气:“唉,枉你贵为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依目前来看,你还需在另一个人之下了,他就是武安君白起,就这样被他死死地压住,若再被他进攻赵,必成!依我看,老弟你日后的日子想是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范睢心想,我范睢能走到今日为的不就是为了名利么?他是武,我是文,歷来是水火不容的,然而我还要屈居他之下,那,那我以后也抬不起头了。 苏代候准时机,幽幽地飘出一句话:“或许,老兄我还可以帮老弟力挽狂澜的。” 范睢激动再拜:“如果苏子真能帮在下度过此障,在下必定涌泉相报。” “呵呵,老弟快快请起,我俩坐着说话。” ps:呜呜……小弟求各种支持~~~~ 第一章 苏代献妙计 郑林子拜师(5) [本章字数:308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4 13:55:22.0] 天气反覆无常,昨日的寒意袭人早已烟消云散,今早太阳露出了半个头,光线耀眼,气温却没有怎样提高,但对于这段时期来说已经很好了,民众纷纷把昨日未干的衣裳都晾在衣架上了。 秦王宫正殿内,众大臣都稳稳跪坐,正静聆听秦昭襄王大表赞扬白起的功绩,犒劳三军,身上的风寒仿佛驱散了一般,红光满面。 待秦昭襄王唠唠叨叨完毕,好戏接连而上。 “启禀大王,未将有事禀奏。”白起低头揖道。 “爱卿,准奏。” “大王,现时正是一鼓作气大举歼灭赵国的最好时机。”白起想了想,没有说出秦王耽误了军事的话语,“请大王下旨,末将必夺赵丹(赵孝成王)之首级呈见大王。” 秦昭襄王咳嗽了一下,吱吱唔唔,由于近日身体抱恙心志削弱,而且长平之战过后,耗资过剧,杀兵过多有损秦国名声,有意停止伐赵,可摆眼前的机会,来之不易,若是现在放弃定会放虎归山,以后想要确实难于登天,所以秦昭襄王现在可谓两头难,召白起回都,好歹可以拖延一时,有一个审时度势的时间。 范睢眼尖,观秦王的表情,心中已猜出**分,奏道:“大王,微臣以为现确不是伐赵之时,我们的目的是上党郡,现已夺得,大可收兵休养,厚积薄发,伐赵之事日后再作定断。” 正殿上,一武一文,观点截然相反,一主功一主防,秦昭襄王听得一个头大一个头细,左手扶额,食指与中指轻揉了揉太阳穴。 “大王!这是难得的大好机会,赵国现已无抗我秦之力,灭他宛如吹灰吶!”白起怒瞪了范睢一眼,继续奏道。 “那……”秦昭襄王欲要下旨。 范睢亦斜了白起一眼,朗声道:“大王,微臣有一要事禀奏。” 秦昭襄王松了一口气,挥手:“准奏。” “赵国使者平阳君赵豹求见。” “宣赵豹!” 眼见秦昭襄王方才就要下伐赵之旨,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范睢截断,发指眦裂,盱衡厉色地死死盯范睢。 平阳君赵豹早就在宫门外候召,然而作为正特使的苏代并没有到场,因为作为赵人的赵豹更有身份代表性质。 待秦王宣赵豹后,宫门的一位宦官便吩咐赵豹跟上,朝见秦王。 赵豹随宦官的脚步,来到了正殿门前,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就大步跨进,在秦昭襄王和列位大臣的注目下,拱手揖礼道:“赵使赵豹参见大王。” “不知赵使有何事?” “赵豹远道前来,不为何事,只代表赵、韩两国向大王递上求和之书。”赵豹双手捧起和书和聘礼单。 座上的秦昭襄王向身边的宦官努了努嘴,宦官会意,从赵豹手中拿过和书和聘礼单,走上台阶,放在秦昭襄王的几案上,勾头退下。 秦昭襄王捏起和书,解开竖看,场上寂静无声,关乎两国的命运,不容儿戏。 等秦昭襄王看完,放下和书后,赵豹响道:“大王,赵、韩两国非常有诚意言和,赵王愿意割六城予大王作为补偿,韩王愿意献出洹雍之地,当然其他珍品玉帛更是不计其数,详细已记录在单上,大王可过目。” 第9页 在赵豹说话之际,秦昭襄王瞄过了聘单,果然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接纳之意萌起,但心绪还是有些宁乱,合上聘单,开口道:“和书本王以过目,赵使先可去特使馆歇歇,待本王与众爱卿商讨有定断后,自然会通知,下去吧。” “外臣遵旨。”说毕,转身退去。 赵豹走后没多久,秦昭襄王挨着龙椅,说道:“诸位爱卿,尔等意下如何?” 白起抢先道:“回禀大王,未将以为赵国这样做,只不过是多余,我秦大可不加理会……” “回禀大王!”范睢打断了白起,继续道:“微臣以为,应接纳赵、韩的求和,理由有五。” “哦,爱卿请说。” “一,我秦此次攻韩、赵的目的以达到,胜已归秦。” “二,现今赵韩求和不但割城予我,还补偿了众多财宝,此乃意外之财,价值不菲,我秦大可见好就收,不必硬碰。” “三,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虽战胜,但也是用一兵一卒的性命拼回来的,兵力和财力都耗损过高,且我军征战多年,军心疲倦,急需休养。” “四,若即刻出兵,赵尽占天时、地利、人和,战必苦。” “五,此战赵国大损根基,兵死过量,恢復也需耗上以年数,待我军休养完毕,避过风头,再举军歼之,定势如破竹,占领赵地。” 范睢一气呵成,五条理据,缝缝密密,滴水不漏,在场者无不赞嘆其深思熟虑之智。 以白起为首,主战的臣子也都无从插口,个个都低头搔耳。 秦昭襄王听后,权衡了一下,大感嘆:“本王有爱卿在旁,宛如天兵天将附我,哈哈,既然爱卿也贊同,那本王……” “大王——”白起仍不死心。 秦昭襄王摆了摆手,笑曰:“本王主意已决,爱卿不必多说,那本王便现在宣旨!” “臣等候旨”众臣顿首叩拜。 “本王接纳赵韩的求和,即时生效,白爱卿。” “臣在。” “明日你便留一部分驻兵在长平,等待赵韩递交求和之地,其余秦兵皆班师回咸阳。” “臣,臣领旨。” “范爱卿……” 特使馆其中一个房间,苏代与赵豹正下着棋打磨时间。两人下得飞快,棋路倒是没有高超之处,快棋考的是反应能力。 “苏子,赵豹真是甘败下风。”一局棋奕后,赵豹感嘆。 “呵呵,快棋本是我之强,平阳君与我硬碰硬,老巧只是略胜一筹而已。” “苏子谦虚了。”赵豹虽打住话头,但还是欲言欲绝。 “想说就说吧,别憋出内伤了。”苏子眼睛甚是毒辣。 “那个,那个苏子,您真的放心么?秦王真的会接受?” “姨夫,这次肯定行。苏子大人厉害着呢!”郑林子崇拜道。 “闭嘴,不懂尊卑,回国后,我就调你守城!”被自己的外甥打断,赵豹心中不快。 “呵呵,平阳君别恼,此事老巧性命担保,此事包行,然老巧还有一请求,不知……” “苏子别这样说,您的办事我当然放心,苏子有什么事要在下办的?” “是这样的,老巧我已是入土之人了,但合纵的心愿还没有完成,心中实是遗憾,想找个有志的人把我的意愿传下去,而老巧是想向平阳君讨个人。” “谁?” 苏代不语,只斜了郑林子一眼。郑林子机灵,立马反应起来,对这苏代三叩五拜。苏代满意地点了点头,顺了顺鬍子。 赵豹也是惊奇,想不到苏代要讨的人竟是自己的外甥,这小子真是福分不少啊。 郑林子叩完,略心寒地慢慢抬头看了看赵豹的脸色。 赵豹也没有藏起心中的高兴,笑声道:“哈哈,在下庆贺还来不及呢,苏子随便就是了,这也是郑林子的福分啊!” “师傅!”郑林子十分惊喜,随后端起苏代身前的杯子,双手拱送给苏代:“师傅喝茶。” 苏代二话不说,接过杯子,一口气饮尽。嘆了口气:“唉,虽说我收你为徒,但日后发展如何,那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谈话了一阵。 咚咚咚,一位在特使馆工作的男僕从外廊转到内廊,趋走至苏代等人的房间,略喘着气,揖道:“诸位,相国大人请诸位移步到大门前,说,说有要请告之。”男僕带着悲哀的眼神望着苏代三人,他看见了相国大人带了大队人马,杀气腾腾的,兇恶十足,这几个人定有大祸了。 苏代带头起身,揖道:“有劳了,走吧。” 赵豹、郑林子二人亦起身,动身往大门处。 四人走了一阵,就出了外廊,看见了范睢领头,后面跟随着一队兵马。 范睢也看到了苏代等人,严肃的脸像变戏法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为之的是一张满是褶子的笑脸,看得男僕心里发毛,脸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快,幸好方才没有做出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不然…… 范睢带着笑脸急忙踱步到苏代前:“苏子,好消息,大王答应赵、韩的求和,这就叫老弟前来告诉,还有这两封信简,分别是捎给两国国君的,不知苏子何时回去?哦,不老弟没有其他意思……” 第10页 苏代双手接过两封密函,勾头谢道:“多谢秦王,多谢相国大人。”尔后,把两封信简递给郑林子手上,转身对范睢又说:“时间紧迫,老巧要赶回去復命,明日一早就动身。” “老弟身上还有要事,就不能陪苏子了,不过明早苏子可一定要等候老弟为您践行吶,若日后有什么事要老弟协办,定要捎信告诉老弟,务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范老弟有事在身就快快去办吧,别耽误在老巧这了。” 范睢作揖不语,后身踏上驷车,领着兵马遥遥远去。 苏子等人亦转身回到棺内休息去了。 ps:求收藏和支持!!简单点一下就可以咯,谢谢~ 你的每一次支持都是我码字的动力!!! 第一章 苏代献妙计 郑林子拜师(6) [本章字数:463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4 18:08:07.0] 天蒙蒙亮,两个斗气公鸡都高高提气,“咕咕咕”的逐渐升调声穿透民众的梦境,新的一天一如既往地降临了。 一个时辰后,苏代等人皆是收拾好物什坐上骈车,缓缓向东城门驶去。赶到东门前处,远远就可以看到范睢在城下候着,可谓一片丹心。 骈车驶到城下后,苏代众人下车与范睢一阵呵寒问暖。须臾过后,众人又踏上了骈车上路,在城外不远处领回了不可进城内而在城外扎营的亲兵守卫,收拾了一翻后继续启程。 路上沙尘滚滚,众人赶着路本就会带起尘土的飞舞,再加上刚刚颳起的一阵风就让已飞起的尘土飞得更高了,躺在地上的也到被风挑起在离地半米高处胡乱飘荡着。 苏代与郑林子是坐同一架车的,闲来无事,苏代就慢慢担起师傅的责任。 “郑林子,你在家,可读过什么书?”苏代微微闭眼问。 “师傅,小子那有读过什么书啊,只是上过几年私塾而已,打小我也不爱念书就喜欢舞刀弄抢的,唉,师傅你可有什么秘籍吗?” “秘籍?师傅我多得是,你想学什么?” “嘻嘻,这个。”郑林子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 “唔……匕首,徒儿选得好哇!” “真的?这是我从小就耍的了,阿爹和阿娘一开始可不愿意我学武呢,那我便偷偷挑了把短小的,暗暗练习过把瘾,慢慢就喜欢上它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教我,只能自己耍自己的,所以我功夫不怎么样。” “看来,你和它是有缘分,为师再问你一次,你真的选它吗?” “是的!虽其他武器我也略懂一二,但这把匕首是我最喜欢的。” 苏代随着骈车的颠摇,头摆了摆去说着:“匕首,藏也。藏于地,藏于息,藏于攻,一击必杀也。” 郑林子第一次听,感到有趣却也迷煳,问:“师傅,这是什么?何解呢?徒儿一巧不通,听得迷煳。” 苏代点头道:“不懂就问,好!所为藏于地,藏于息,藏于攻,一击必杀,也是附属于匕首的,匕首短而利,明斗起来当无其他武器有优势,因而使用匕首者是十分冒险的,要保护自己,重点在于这藏字。” “用各种方式隐藏自己的位置,隐藏自己的气息,隐藏自己的杀意,方可出奇制胜,趁敌不备,一击必杀!” 郑林子听后醍醐灌顶,思想片刻,说道:“师傅,徒儿刚想到有一事,于此道理甚是一致,师傅愿意听否。” “请说。” 郑林子亦学苏代一般闭着眼,整理思路:“此次和秦,师傅便是运用匕首之道。师傅先命令徒儿用童谣扰乱范睢的心绪,而人却不露于范面前,为藏于地;扰乱后,当时师傅已只身到达咸阳,却并没有急于向范睢想见,为藏于息;等到晚上,徒儿闻到范睢身上有酒气,他必定酗酒,然而师傅却没有单刀直入,而是用苦味糖之计,引导范睢脑中自想自己所烦的事,不露锋芒,为藏于攻;待范睢知道自己的弱点,且全披露于众时,师傅行事果断,一针见血,杀得范睢片甲不留,为一击必杀!” 说毕,郑林子顿了一下,睁开眼,知是失礼,连忙问曰:“师,师傅,徒儿是胡乱说的,师傅大可……” “不!徒儿说得很是,不过徒儿倒是漏了一点,而这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 “请师傅教导。” “你的思路很清晰,但还是目光不够长远,为师要杀的人并不是范睢,而是另有其人。” “谁?”郑林子睁大眼精,竖起耳朵,怕是漏听一丝一毫。 “秦昭襄王!”苏代蓦地撑开了眼睛。 郑林子这次低头思索了很久,等把事情再联想一遍后才弱弱地道:“是了,是了,定是这样了!” 赶路数日,不知不觉西使队伍已经回到了韩国的边疆城,队伍还需横穿现在属于秦国的上党郡(长平之战就发生于内)这条近路回赵。 苏代探头出对着车夫道:“车夫老弟,就在这停下吧,你去通知会面的兄弟们都在这休息一晚吧。”然后招手唿唤左边数步外的传令兵,朗声说:“军士小兄弟,你就通知前面的兄弟在这休息一晚。” “好嘞!小人这就去通传。” 第11页 “小人遵命!” 后面的队伍,见特使大人的骈车停了下了,都纷纷原地候命,尔后听那车夫说原地休息一晚,大伙都乐呵呵地感谢特使人大,不一会儿,前面走快了的兵马也都停下歇脚了。 赵豹在自己的车内闭眼休息着,车子赶路太颠簸了,坐在车上一直是睡不着的,精神很差,现在趁停路马上就想瞌睡一觉,可没瞌上多久,车帘布就被揭开了。 来人竟是苏代,看苏代的脸色也不是好受哪,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列国合纵而劳心劳力,真是辛苦。于是赵豹也顾不得自己,连忙上前扶着苏代坐下,微皱眉头:“苏子,辛苦了,这次回去后,赵豹定要好好报答您的。” 苏子缓缓嘆了口气:“平阳君说些什么呢,这是老巧答应了赵王和韩王的。老巧接下来还有事需平阳君帮忙呢。” “苏子快讲。” “有劳平阳君走一趟韩国。” “韩国?” “是的。”说毕,苏代掏出藏在身上给韩王的密函,递了过去:“这个,拜託平阳君务必亲手送给韩王,老巧我是不去了,呵呵,老巧这把老骨头是挺不过去的。” “赵豹必定亲手恭送给韩王,苏子您就放心吧。” “那你明日便带一队人马过去吧,代老夫向韩王叩安好吗?” “好的,赵豹会的,赵豹还烦请苏子好好教导在下那顽皮外甥呢!” “呵呵,林子慧根甚好,现也是老巧的徒儿了,老巧也没儿子,那林子便如我儿了,老巧我能不教导吗?好了,老巧也不打扰平阳君喽,老巧先回去罢。”说毕,苏代遥遥拐拐地走出车。 “苏子小心了。”赵豹把苏子扶下车后,一位僕人就来接手扶上苏子,赵豹望着苏子走远,心也看酸了,人终究会老呀。 自从长平一役过后,赵国男丁死伤无数,然举国都沉溺于一片死寂当中,搭配上现在的天气吶,就像一个“闷闷闷”的贫瘠土地,需要一场雨,一场比得上天崩地裂的暴风雨,来一次属于灵魂的吶喊,释放心中的愤怒。 赵孝成王也日日受尽这种气氛的煎熬,从那日苏代出使后,便开始每时每刻的等候,盼望。 “唉,苏子何时才回来吶,也不知是否成功,寡人都快憋疯喽。”赵孝成王摇着脑袋。 “放心吧大王,苏子定会说服那秦王,下面的计划也完成后,君上就无顾之忧了。”虞卿附和道。 “唔……” 西使队伍在当日晌午时分就回到了邯郸城,每个人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家已归了,心也就定了。途中强盗贼子倒是没遇过,在夜深造勐兽攻击的次数就多了,因勐兽的袭击,有好几个军士都受了伤,得幸的是没有死亡情况。 苏子一进城就差人通传给赵王,说任务已经圆满成功,约定一个见面时间,赵孝成王的答覆是让苏代等人休候一个晚上,明日在早朝那继续商讨要事,接着苏子等人就回到了赵孝成王指定的地方歇脚去了。 一夜无话。 次日,赵王宫早朝上,赵孝成王宣特使苏代觐见。 宦官朗宣:“宣特使苏代觐见!” 苏代从正殿门口上缓缓碎步走进正殿,后面跟住穿着一套士子服的郑林子,换装后的郑林子可谓仪表堂堂,与之前军士的形象折然相反。 “臣苏代(郑林子)拜见君上!君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快快,两位爱卿请起。” “此次外使真是多得爱卿之劳吶,这是本王赏赐给你的。”赵孝成王向侍候在一旁的寺人努了努嘴,寺人会意报读了赏赐的内容。 待寺人读完,苏子拜道:“臣多谢大王厚爱,臣虽说服秦王纳和,倘若大王就此以为能安枕无忧,那这次外使也是白搭,臣恳请大王时刻注意列国的状况,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及时反应,亦不会再次险泥于身了。” “爱卿说的很是,廉爱卿。” “臣在!”老当益壮的廉颇单膝跪奏。 “爱卿,连接秦国的边防,本王就交给你了。” “臣领旨。” “陶爱卿……” 赵孝成王一一选派了边关的负责将领,想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大王这是秦王给大王的信简。”苏代示意郑林子把手中的信简端过去。 郑林子捧着信简走到赵孝成王坐下的台阶前,一位寺人就前来接过了信简传给了赵孝成王。 苏代也不等赵孝成王是有意无意现在打开信简,抢在前头奏道:“君上,臣还有一请。” “爱卿请说。” 苏代指着站在身旁的郑林子说:“这是老臣新收的顽徒,他本是君上的亲兵,然而老臣恳请君上能撤销他的职位,好得跟着老臣学点皮毛知识。” “呵呵,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准了,”然后指了指郑林子,“寡人就把你原来的职位撤了,然后,然后封你为下大夫,等你在苏子身旁学有成就,就回来帮本王治国吧。”赵孝成王也不敢给郑林子大官职,现在下面坐着那么多大臣且在这紧张时期,赵孝成王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第12页 “郑林子多谢大王的好意,但恐怕令君上难做了,草民并不想现在就顶着一个职位,恐众人不服,等草民学有所成,自然会回来向君上讨来的。”郑林子叩曰。 “好!年少稳重,有胆色有志气,那么君上暂且收回官职,时刻等候你的到来,官职你不要,那本王就赏你十金,以助你好好学习。”赵孝成王龙颜大悦。 在场的众臣无不嘆郑林子的志气和赵王的爱才之心,于是对赵王的忠贞略略又加重了些。 “草民多谢大王的赏赐,愿大王龙精虎勐,万事顺利。” 赵孝成王听后,又是一阵的开怀大笑。 早朝过后,赵孝成王留下了几位重臣在书房处继续商讨大事。 算起来就只有苏代,虞卿和平原君赵胜三人,因为只有这三人才知道“明投暗抗”之计。 “是了,苏子方才本王就想问,怎么不见平阳君呢?”赵孝成王疑惑道。 “回禀大王,平阳君已被老臣拜託去了韩国送信简,老臣以为平阳君需迴避一下,请大王降罪。” “爱卿有何罪,此事做得甚好,本王也不知和他如何说起,他不知此事就更好了。”赵孝成王点了点头。 “君上现在是时候了,时间过一丝就是一丝了,若秦王提早发觉就麻烦喽。”虞卿催促曰。 “唔……那其他两位爱卿,意下如何。”赵孝成王询问。 苏代和赵胜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吧,诸位爱卿,我也来说条好消息吧。” “君上,是不是韩王那……”赵胜轻声曰。 “是啊!韩王已经同意结盟参与次方案了。”说毕,赵孝成王也是稍稍松了松紧皱着眉,“那接下的合纵,该是如何操作呢?” “回禀大王,楚国那,就让微臣走一趟吧。”苏代躬身。 “既然苏子愿意,寡人也无异议的。” “谢君上。” “那剩下的魏国、齐国、燕国就有劳两位爱卿了。” “微臣领旨”赵胜和虞卿异口同声。 苏代与众人商议过后,只身回到了住处,稍稍休息了一会,洗了把脸后就移步到徒弟郑林子房间,想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走了十多二十步便到了,透过空荡荡的窗口望里去,郑林子正读着书,气息平和,读书入神了。苏代已经走进屋内,坐在郑林子旁侧竟也浑然不知。 慢慢地郑林子捧着书,眼睛缓缓闭合,看得苏代惊讶不已,郑林子竟然自然入定,苏代当时读这卷书时可是甚多不解,此次见徒弟第一次看就进入了自思、自解,抛开身外物的思想方法,可见郑林子的慧根高超,可惜年纪以大,吸收知识的速度较慢,学习的时间短了不少,若皆重新再来,成就定是非凡的,苏代也是长嘆唏嘘呀。 过了两刻多时间,郑林子才挣开眼睛,愣了一会才发觉苏代坐在旁边,急忙揖礼:“师傅。” “唔……你方才想了些什么。” “徒儿在想这卷书中句子的意思,师傅这是什么书,好奇好怪,和其他闷气的书都不同。” 苏代看了一下道:“这本是一位叫鬼谷子的隐士所着的《本经阴符》,还有你方才想东西时是不是全神贯注,身外有何物也不知晓?” “是啊,真奇怪,这本书里面好像有修炼功夫的秘籍,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到我会过神了,这些秘籍又好像不是真的秘籍,仿佛,仿佛是在修……修……” “修心!”苏代提点到。 “对!对!就是修心,方才过后我就觉得心平静了许多。” “嗯,你方才入定了,必然有所收穫,但收穫多与少也得看你想通了多与少。” “入定?” “对,就是全神贯注,抛除杂念。入定或许是想事情,或许什么都不想,皆可修心,养性,清醒理智。” 郑林子礼道:“多谢师傅教导。” “唔,倘若有不懂之处,就问问为师,做到不耻下问方能学到知识吶,为师这就回去休息了,记住,本心是最重要,千万千万不可偏离正道呀。”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苏代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后日我俩就要启程南下楚国,你有时间就收拾收拾该带的物什吧。” “是!” 说毕,苏代就起身挪步回自己的房间了。 待苏代走后,郑林子又沉淫在书中。 ps:第一章完! 记得收藏哦~~ 第二章 二子分道扬镳 林子险渡洧水河1 [本章字数:328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5 12:09:06.0] 时间飞逝,一天的假期闭下眼就过去了,苏代和郑林子收拾了一些衣物、钱财、书籍和其他杂物就蹬上了骈车,此次跟随人员只有三人,一车夫,俩僕人。 这段路程也没刻意赶赴,此次的目的地是楚国都城——陈都。楚国民风开放,自由快乐是他们的生活标准,服装衣裳色彩缤纷,但是在去陈都之前,苏代需要去韩国找一位故友,幸好路线大致是差不多的,也不会怎么耽误时间。 第13页 这是韩国里着名的中岳山,中岳山奇峰略少,起伏山脉却尤其多,山嵝层层叠叠,宛如卧龙曲状的身躯,连绵不绝。 景色虽美,山路却是难行。凹凹凸凸的路面,实在让人难受,众人只好在山外的一条村庄歇脚,幸好的是,苏代的故友只在众山外围下的一条隐世村落中,离山外不远,脚程一个时辰就到,于是苏代就决定,自己和徒弟进山,其他人在山外等候。 在山外的村庄休息了一晚,今日一早,苏代和郑林子牵着两匹载着一点物资的马,从容出发。 俩人走上半天都未到,郑林子忍不住问:“师傅,何解您的故友要在这深山大岭里住?” “等你学有所成就知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吶!像师傅那样吗?合纵列国,拯救黎民?” “呵呵,为师也不希望你完全套用为师的方法治世,为师治了一生同等没用,为师希望你学有所成时,能自己选择一条路,是选择理俗事;或抛开一切,专研学问。这都需要自己判断,为师不能同你作主,为师早有一日都会离你而去的。” “是吗?可是我不想离开师傅诶,有师傅在我就觉得很有底气,做何事也不惧。” “放心,为师会给你机会成长的,到时候,为师可希望你能明于师,智于师啊。” “明于师?智于师?何解?” “就是比为师还明理,比为师也智慧。” “哇!真的可以吗?那,那到时候我也可以教导师傅了!” 苏代给了郑林子一个菱角儿(敲头的意思),笑道:“才刚过弱冠就大言不惭了?” “嘻嘻,徒儿知罪,不过徒儿定会努力的。” “唔……” 俩师徒一路时问时答,充实无比。 师徒二人在这条小山道上走了有一阵了,前面是一大扎阳光,灿烂得看不道前路,二人慢慢移步,仿佛可以把阳光抓在手心,突然一股山风袭来,卷带着飞舞的泥土和枯叶,二人不得不用手臂挡在眼前。 山风过后,放下手臂,迎目而来的景色竟把苏代和郑林子看呆了,太美了,虽然还是冬天,树上叶子不多,但是斜陂下的村落被山水环绕着,还有陪衬的白雪,古色古香,怪不得会有人生活在这,此地简直只应天上有吶。 “无论来过几次,看过几次,此处的一水一木、一山一房,皆是欣赏几多次都不会够啊。”苏代赞嘆。 “师傅,您来过?” “当然!不然我怎么认得路。” “也是。” “走吧,去会会那老傢伙了。” “嗯,师傅的朋友也一定很厉害。” 二人拴上了马绳,走入了幻仙幻境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苏代敲了三次后,立在门外等候。 有顷,木门慢慢移开,一中年男人探出来头,问道:“何人?” “是我,苏代。” “哦,苏先生,快快请来。”中年男人欢迎道。 苏代师徒二人便走进屋内。 “阿宝,你家先生在吗?”苏代问。 “苏先生来得不是时候啊,我家先生出去了,您等就在客厅那休息一下吧,应该很快回来的,我给您俩去准备准备茶水和小吃。” “嗯,那老巧等等吧。” 三人来到了客厅,阿宝待二人坐下后,揖礼离开准备茶水和小吃去了。 郑林子眼睛打扫了四周一圈,这里十分空荡,厅内剩下寥寥无几的装饰品,可能就只有角落那几卷书了。 于是疑问曰:“师傅,何解您故友家是有僕人的有钱人家,可屋内却一间看得上眼的摆设也没有?” “隐士人家哪有富于不富,穷于不穷,这些都是身外物而已,还有刚刚那个人可不是僕人,你得叫他作宝叔,他是周晓徒弟的父亲,同时周晓又是他父子的救命恩人,所以阿宝才会在这里打理屋内细务。” “哦,周晓是何人?是师傅的朋友吗?” “嗯,也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师傅方才说周先生有个徒弟,他年龄多大了?” “嗯……算上来,是和你相差无几。” “真的?那我要结识结识一下。” “也好,年轻人应该多亲近,他比你年长少许,你得视他为兄长,名唤陶瓷。” “呵呵,真是有趣的名字,那瓷兄在这里学习吗?” “那得问问阿宝,等一会吧。” “是!” 片刻后,阿宝把摆在苏代和郑林子身前的茶杯倒满了茶,案几上放了一盘蒸馍。 苏代揖道:“阿宝多谢了,这是老巧刚收的徒儿,叫郑林子。” 郑林子连忙起身,揖道:“宝叔,郑林子有礼了。” 阿宝笑呵呵地回了一揖:“有礼了,看来苏子招了位高徒呀。” “不敢,不敢,小子愚钝得很呢,宝叔,我听师傅说,您有一位儿子在这求学,可否告诉小子他人在哪?小子很想结识结识。” “嗯,他就在后院练武……” 第14页 “真的?谢宝叔了,我这就去!。”说毕,就急忙跑了出去。 苏代摇了摇头:“给阿宝见笑了。” “不,年轻有活力是好事呢!” 郑林子在宅子走廊上转来转来,宅子许不大,可是太够复杂了,弄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才看到前面种有数十槓竹子顶天而长,还起其他植物,自然香气易闻,这里应该就是后院了吧。 郑林子扰着头髮,顺着走廊进去了。只见一位一身干爽利落的青年在舞着长剑,可能是舞得有段时间了,旁边放着一叠青年脱下了的衣裳,单衣薄衫,身上没有了累赘,可是把剑刷得唿唿齐声,眉清目秀的脸孔上,在下巴那叼着一粒小黑痣,小黑痣跟着头在摆动,头随着剑而绕转,可是条条有序,动作丝毫不显的僵硬,身体的节奏竟能和长剑配合的天衣无缝,看得郑林子大大叫了好字。 陶瓷闻声即停,醉沉在练剑的愉悦中,竟不知旁边站了个人。 此人甚是面生,不知为何在这里,揖道:“在下谢公子赞赏,不知公子是?” 郑林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揖道:“瓷兄,这,这是小弟冒犯了,请瓷兄原谅。” “哦,公子竟知在下的名字?” 郑林子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蠢脑袋,方才在欣赏瓷兄的剑舞竟痴痴入迷了,在下叫郑林子,是苏代师傅最近才纳的弟子,瓷兄的尊名也是师傅告诉的,师傅还说瓷兄比我年长,要小弟多多尊敬。” 陶瓷听后恍然大悟,朗声道:“哦,原来是苏先生的弟子,陶瓷有礼了,竟然陶瓷比郑林子兄弟年长,那陶瓷就直接唤你为林子了,你不介意吧?” “怎会呢,这是小弟的福气呢,方才见瓷兄把剑舞得行云流水,想是剑术也十分了得,不知瓷兄有没有兴趣与小弟切磋切磋?” “哦,林子也喜欢武术吗?这简直太好了,在这可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和我切磋了。” “嗯,等小弟想想如何切磋。”郑林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倘若用器具又没其他人在场的话无疑是较危险的,那……不如咱俩一人砍一桿竹子当在武器如何?” “太好了,这就准备吧。”陶瓷无比高兴。 很顺利,二人都砍了杆就手的竹子,随意挥了几下,都比较满意。 “来吧,瓷兄。” “点到即止,别受伤喽。” 说毕,俩人扭战一团,把竹子耍得唿唿作响。 别看陶瓷斯斯文文,却是个好胜之人,善于攻击,使竹子的套路与长剑无异,运用起来挥洒自如,观其战局,陶瓷是把郑林子压得死死,锐气十足。 而郑林子本就是一位喜刺激之人,平时练惯了匕首,喜欢一击必杀,不出手即已,出手惊人,所以在同陶瓷对战中,属于防守的一方,时不时啄中一个缺漏,一竹削去,就把陶瓷的锐气压去几分。 片刻之间,对战已打上了十多个回合,此时此刻,陶瓷一击刺出,郑林子左转侧身想是由下往上挑,陶瓷见郑林子扭动身躯,已知郑林子的下一招,便改刺为噼亦是左转身的蓄力过程。 是时迟那时快,郑林子发觉陶瓷竟也是一阵风似的,改次为噼,暗贊反应灵敏,脑中虽想,手上却不含煳,竟然陶瓷使出这一变招,自己也不退缩了,来个硬碰硬吧,噼就噼,孰胜孰负,还不知道呢,因而郑林子亦畜力噼去。 咻!咻!啪!声音清脆刚劲,对撞的两桿竹子居然生生折断,断竹头纷纷向左右两边射出,很明显,胜负未分,武器却已毁了。 武器是虽毁,余劲仍在,透过剩下的竹竿,传到了二人的手上,没有办法,二人都是硬接的,皆是手腕发麻,但是收招的东西都做的有板有眼,甚好看,殊不知两人都在死撑呢。 话又接回来,二人见武器已毁,双视大笑,看来一时半刻是分不出胜负的了,于是互相作了一揖,正要说话,忽然被一把声音打断。 “瓷儿,先生唤你呢,快快去客厅。”原来是阿宝。 “阿爹,知道了,瓷儿这就去。”陶瓷答应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阿宝转身就走。 陶瓷拱手对郑林子:“失陪了。” 陶瓷亦是说罢便走,郑林子急道:“诶,诶,瓷兄,你的衣裳还在呢,等等小弟,小弟也去。”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章 二子分道扬镳 林子险渡洧水河2 [本章字数:293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5 18:50:51.0] “听阿宝说,你是收了个徒弟?”周晓问。 “是吶,依我看,等陶瓷来时,他也是回来的,那小子天赋挺高,可就是年纪大了一点,而且天性顽皮。”苏代微笑。 “咳咳,都老了,是时候找个弟子喽。” “老傢伙,你,你没事吧。” “都病都好几年,你也是知的,我看这次帮完老冯过后,我看,就这样了……” 苏代没有搭话,缄口不言,脸上霎时难过。 半晌,阿宝先到,陶瓷和郑林子后脚就跟过来了。 “师傅,苏子。”陶瓷揖道。 “师傅,老,老先生。”郑林子也是揖道 第15页 “呵呵,你就是郑林子了吧,果然英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周晓微笑。 “老先生言重了,小子那有什么可畏不可畏的,钝得很。”郑林子勾头揖道。 周晓指了指案几边的座位:“都坐下来说话吧,别站着。” “是!” “是!” “师傅唤徒儿前来,所谓何事?”陶瓷疑惑道。 “唔,你也大了,是时候出去磨练磨练。” “真的?” “当然。” “怎样磨练?” “嗯,依为师看,燕国近几日就会使兵攻伐赵国边疆,为师要你……助赵抗燕!而且必须在下一年到来前获胜,要不然……咳咳,回来后,好好闭关面壁五年!” 陶瓷听后,又惊又喜,一来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太久没出去过喽,二来倘若任务没完成,惩罚相当严厉,但是,比起出去磨练算不了什么,况且又不一定会失败。 “还有,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也就是说。”说到这周晓清了清喉咙,“也就说,你必须自己想法子,用自己的办法帮助赵国获胜!” 不但陶瓷听后发愣了,连在一旁的郑林子也吓的不轻,乖乖,一个人怎么左右战局,这可是战争哪。 片刻后,陶瓷反应过来,思索了一下,自信满满笑道:“师傅,徒儿知道。” 周晓与苏代都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郑林子的接受能力似乎很低,想不到瓷兄竟然答应了?什么情况,想不明白,于是开口询问道:“诸位,一个人怎样能左右一场战争的结局?小子不明白。” 说毕,众人哈哈一笑,见苏代闭口,周晓就解释了:“一个人左右不了,那一批军队呢?” “个人?军队?哦,小子明白,您的意思是说,如果瓷兄能为大将所用,控制一批军队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了,可是,瓷兄的实力我是相信的,但,但要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恐怕,恐怕……” “那得看瓷儿的应变能力和智慧了,老巧可帮不上忙的。” “哈哈,林子不用担心,没事的。”陶瓷拍了拍郑林子的肩头。 “但愿吧……” “徒儿……”苏代见周晓交代完后,幽幽飘出了一句,把郑林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师傅?” “为师也有一事,需要你独立完成的。” 郑林子摩拳擦掌,终于到我了吧,一脸期待说道:“师傅请说。” “这次楚国之旅,为师就不去了,所以需要你一人把接下来的事办成。” “那,那些跟随的人呢?” “都打发走吧。” “是!” “竖起你的耳朵,认真记下每一点……” “首先你要记住这次你要找的人叫黄歇,也就是楚国令尹(即相国)。” “那不就是门客三千的春申君吗?”郑林子疑惑道。 “嗯,就是他,找到他后就把这份书简交到他手上。告诉他,要等无人之时才可拆开观看。一定要亲手交给春申君,不论生死,你可愿意?” 郑林子听后二话不说,接过传檄后,叩头:“弟子必定完成任务,誓死不已。” “嗯,要是他问你什么都好,你千万不可把上次外使的事情说漏嘴了,那件事流传出去了影响可不小的……” “是的,师傅我会记住的。” “好徒儿,后天你俩便结伴出山,假以时日,你俩或许会有合作的机会呢,呵呵,都下去吧。” “是!师傅。” “是!” 郑林子与陶瓷对视一眼,都笑了笑,起身信步到别处去了。 周晓斜视了苏代一眼:“你放心么,他才跟你多久?这么重要的环节,你就那么轻易地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去办,挺冒险的。” “没事,他机灵着呢!难道你可以在这休息,我就不行吗?”说毕,苏代打了个哈欠,说要睡觉去。 饭后,郑林子在陶瓷房中打发着时间,俩人需认识不久,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半天时间就成了好哥们了。 “诶,瓷兄,话说你真的没问题吗?小弟总觉得此事有点悬吶。” 陶瓷一面忙着找东西,一面回答郑林子:“不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但是……” “但是什么?” “话虽如此说,现在却不能坐以待毙啊,好啦,找到了。” “找到什么,咦,这是,这是兽皮?” 陶瓷打开了兽皮:“对,这是苏子前些日子来过一趟,带来了几样东西,这是其中之一。这是一张牛皮,记录着燕国和赵国边疆的详细地图,我还得考它想想对策呢。” “也对,未雨绸缪。”郑林子赞赏道。 “呵呵,林子带上你平时看的书卷,我们就出发了。” “出发?去那?不是后天吗?” 陶瓷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不是,我的意思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在那里看书思考是最好的。”说毕,陶瓷把牛皮土地摺叠了一下,夹带上几卷竹书,就往那地方走去了。 第16页 “瓷兄,等我!”郑林子最近在看的那捲书,是随身携带的,倒也不用再回房间折腾了。 俩人一追一赶,平时在师傅前的严肃与拘礼,全然一扫而清,展露出青少年应有的打闹和仍未磨失的天真。 这是一个小山坡,下面是草坪,上面有些树。陶瓷说,郑林子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是春夏天的话,那时便是绿草茵茵,大树遮荫,温柔无比。可郑林子也是知足的人,说能来到这里已经很好了,哪怕没有那绿绿的,况且现在积雪还未完全融化,仍是一片白白的,虽是冷一点,却也是另一翻风味,以后有的是机会欣赏呢。陶瓷亦点头称是。 陶瓷提议说:“咱就不要上去了,山上还是有些积雪的,所以比较危险,去隔壁的小溪那吧,走前点就到了。” 二人又是走了一回,来到小溪旁,陶瓷挑了块大石蹲坐在上。 陶瓷并不急着思考对策,而是拿出了一卷书细细品读,离他不远处的郑林子正戏水一翻,觉得水甚冷,没多久亦找了块大石头,爬了上去,仰头问:“瓷兄,为什么这溪水不结冰呢?” “呀?我也不知道,这条溪水一年四季都是侃侃而流的。” …… 溪水涓涓缓逝,哗啦哗啦的水流,悦耳醒神,时不时还有条鲫鱼破冬而跃,欢畅绝伦。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郑林子埋头念书。 叭!郑林子被吓得打了个冷震,蹙着眉,脑袋摇了一圈,眼珠子到处在望,什么声响? 陶瓷知道自己将石一拍,吓着了郑林子,连忙赔罪:“林子,对不住啊,忽然想到一点东西,确是情不自禁,还请林子原谅。” 郑林子见陶瓷已把牛皮地图摊开,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对策,好奇曰:“没有呢,瓷兄,你一定已经想到了谋策,快快说与我听。”说毕,便起身走到了陶瓷正对面坐着。 “嗯,你看看这,”陶瓷指着夏屋、曲逆、阳城、桑丘城四城继续道:“这四城处于两国之间,临近黄河,水源充足,四城离得很近,说明土壤肥沃,人口众多,旧时原是燕国之地,可后来被赵国过占领,因而我想……” “燕国必夺,无论是前因后果,燕国定不会放过这四城!”郑林子抢口道。 “对,呵呵,林子真聪慧,一点就会。” “瓷兄快,别客套了,快说!快说!” “好!这一带北被易水所隔,东为黄河所阻,南与西均是赵地,而在这一块土地,北燕只有数座城池,离易水比较近的是武阳一城,然武阳城定会是燕军大本营,所以在附近会驻重兵。” “还有北燕所攻伐的战线,我没有猜错的话,就会是由桑丘城开始,从东北往西南,然后曲逆城、夏屋城、阳城接着往里进攻,这样的顺序行走,如果时间算得准,当燕军来到曲逆城的时候,那么,他们就是瓮中之鳖,我叫他有去无回!” 郑林子听得惊才绝艷,到最后居然已经跟不上陶瓷的思维,嗫嚅道:“那,那怎会一去到曲逆城的时候就,就有去无回无?” 陶瓷咧嘴一笑,道出了其要害。 ps:求支持和收藏哟~~ 第二章 二子分道扬镳 林子险渡洧水河3 [本章字数:288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6 12:55:55.0] 两天过后,正好巳时时分,郑林子和陶瓷恭敬地坐在各自师傅的房中请训,等会就要独自出远门了,两位老人自有一些私话要交待的。 “徒弟儿,等下你就要去歷练,为师不在身旁,你可得仔细小心啊,还有学习可不能断的。” “徒儿知道。” 苏代又慈爱地瞧了郑林子一会,尔后从身旁的包袱里摸出一桿用麻布包裹住的条状物,缓缓道:“说来可真是巧了。”苏代解开了麻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匕首,“为师当年与周晓,还有冯亭游歷各诸侯国,期间遇事无数,其中有此为师三人在大山中游玩,居然在一处山洞找到了这两件奇物,这把匕首便是其一,另一样是一把软剑。这两件器具看上虽不华,却异常锋利。” 一点出鞘的声音都没有,匕首已经脱离了刃鞘。匕首长八寸,双刃,尖细尾阔,刀格上凸出一个半球,平滑而流畅。 苏代望了两眼匕首,老泪热流:“当年我等三人,我拿一匕,晓摞一剑,亭因年纪最少,我俩便把记载包括功法和俩武器的使用方式的书谱予他,希望他学有所成时,才把这两利器给他,可是可是,现今却是人去楼空喽。” “师傅,请节哀。”郑林子看到苏代触物伤情,心中也是闷闷的,不知什么回事。 “是呢。”苏代用衣袖拭走了一把眼泪,“呵呵,为师也是控制不住,那从今天起,为师就把这把匕首传予你,你要好生对待啊,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使出。” “是!师傅。”郑林子接过匕首后,又问道:“师傅,这把匕首,可有名称?” “银晕!” “银晕?为什么?” “为师也是不知道,书谱是这么记载的,但现在冯亭不在了,那书谱亦就不知去向喽。” 第17页 “师傅,徒儿又勾去师傅的伤心之事,请下罪。”郑林子伏地一拜。 苏代扶起郑林子:“傻小子,为师怎会过罪呢,快快收拾东西启程吧。” “好的,徒儿这就去。” 有顷后,郑林子从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些物什就出了门口,只见陶瓷早已牵着两匹马在门前等候。 “嘿!瓷兄,小弟来迟了。” “呵呵,我也是刚刚把马牵了出来而已,准备好了吗?” “嗯,咱出发吧!” “等一下。”陶瓷说完,“噗通”的一声双膝跪下,朝着大门的方向利索地磕了三个响头。郑林子见状亦学陶瓷跪地叩了三个响头。 完毕,双视一笑,跨步上马,出山去了。 山道并不平整,路面凸石奇多,二人也不赶路,就这样骑着马,以人两倍的步速,悠悠行走。 山道景色虽美,但时间一久了便觉得发闷,郑林子在马背上颠颠抖抖,顺着节奏摇着头,打开了话匣子:“嘿!瓷兄,周先生有无交给你什么东西?” “林子弟说的是师傅、苏子和冯将军的事?” “冯将军?他是叫冯亭吗?” “是的,前几年冯将军还来过这里呢,那是我第二次见他,不幸却……” “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咱俩就别说冯将军了。小弟想问的是,周先生有没有把那剑传予你?” “你是说它?”陶瓷背手摸了摸用布密包的剑。 “是了是了,我师傅也给了我那把匕首,听我师傅说,这两把武器都很厉害呢!” “嗯,我看过师傅耍过一次,削石如削泥呢,看得我眼都大了。” “是呢!一定很锋利的,你那把剑可有剑名?” “有啊!叫银晕。” “又是银晕?” “又是?林子弟,难道你的匕首也叫银晕。” “不错,那你的剑格上有无一团凸出来的半丸?” “嗯,我想这两把武器是一套的,造型图案也相差不大吧。” “可惜,那书谱不见了,不然也许我郑林子也能成为一代大侠呢!” “哈哈,没错没错” 二人聊聊搭搭,一个时辰后就到了山外的村庄。 回到了村庄,寻到了跟随的僕人,郑林子二话不说尽给赶回赵国,跟随的僕人们原先是不敢再离半步的,第一次没贴身就不见了苏子,他们可不想再重滔復切了,但是经郑林子武力一动,喊苦喊痛的僕人们一个个便害怕地熘走了,郑林子亦很满意,自己总算开始有了威严,看在一旁的陶瓷暗笑不已。 在村庄上一日,郑林子和陶瓷两人互相切磋武艺,探究学术(主要是郑林子问,陶瓷答),时间倒也过得不亏。 次日,太阳没有出现,黑压压的阴天,还下了细雨,原本打算今日动身的二人见是下雨,意头不好,不过主要是二人捨不得分离,这几日相处下来,不知不觉已成了知己。 村庄中没有什么客栈,賔棺,郑林子和陶醉只是在一间民居中过夜,这是之前僕人们找到租来的,现在俩人继续租而已。 天还在下着寒刺骨的细雨,就像一根根针似的,如果被打中都会刺痛的。郑林子呆呆地坐在房门槛上,头依着门板对着身旁正在看书的陶瓷说道:“瓷兄,你说噢,这场雨是下得怎样?” “怎样?很冷呀!” 郑林子挪着身子,把背嵴也靠在了门板上:“不是,我想问这场雨下得是时候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你就说说看呗。” “唔,这场雨很明显下的不合时啦,挡住我们的脚步。” “是吗?”郑林子听后觉得很没趣。 “但是,我却感觉下得很是时候。” “哈?真的,为什么?”郑林子精神一震。 “感觉就感觉,说不清楚。”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个人为救一个好人而去杀了一个坏人,你感觉那个人做对了吗?” “不对!那你认为呢?” “唉?怎么会不对呢,当然是对的!那简直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这样呀?”陶瓷说完,向左抬头,望着阴沉乌墨的厚云,挡住了万里的浩空,像是孕育着什么。 忽然,一位老丈人手拿着两根用树桠叉着的烤鱼,从主人房那沿着走廊步履蹒跚拖着驼背的身躯行了过来。郑林子于陶瓷立马上前扶着老丈进屋坐下,口中恭敬道:“老丈人,何事还劳烦您过来了。” “呵呵,两位士子客气了,老头刚刚烤了几条鱼,这是给两位士子尝尝鲜呢。” “那小子就多谢老人了,嘻嘻。”郑林子嬉笑着,接过了老丈的烤鱼,顺手就往口中送。 陶瓷亦接过,道谢了一声,就吃了起来。 “怎么,味道如何?” “太好吃了,色香味俱全呢!”郑林子和陶瓷都很是喜欢。 老丈听后笑得很开心:“什么色香味呀,士子就别逗老头了,两位士子喜欢就好,我那婆娘还整天抱怨烤的一点都不好吃呢。” 第18页 “怎么可能,好吃得很。”郑林子真的觉得好吃,还怕老丈人不高兴,脱口而出。 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陶瓷,陶瓷亦刚好抬起头望着郑林子,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对视后突然大笑起来。 老丈感到疑惑,斜着头问道:“哎。两位士子在笑个啥?” 陶瓷回应道:“没,就是觉得这鱼好吃,真的很好吃。” 到此,二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之所以为人,总有某种不同之处,若遇上脾气暴躁对脾气暴躁的,讨论同一件而不同理解的事情时,定会争吵一番,然后大唿过瘾。幸好,陶瓷和郑林子,根子里都不是浮气暴躁,二人学习久了,始终会潜移默化地变明智的。 第二天很早,二人就起身上路,亏得老丈人亦跟着起早前来践行,弄得两人很过意不去地道谢,老丈人一家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嘱咐小心行路。 今日也是黑云鸦鸦的,但没有下雨,然而昨日的那场下了很久的雨,把泥土路面都打的稀巴烂,软绵绵,还水汪汪,唯一好处的是空气似乎变的甜了,新鲜了,吸起来醒脑提神的。 啪嗒啪嗒,马蹄不断踏着烂泥行走,感觉十分不好,行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分岔口,左边的一条是北上赵国,右边的一条是南下楚国的,所以二人必须在这分手了。 分岔口前,二人停了下来,郑林子揣住了马头,转头面向陶瓷道:“瓷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后会有期了。” “对,后会有期。”陶瓷抱拳回礼,亦不拖拉。 尔后二人用用拳头敲上对方的拳头,双视一笑,便分道扬镳喽。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二章 二子分道扬镳 林子险渡洧水河4 [本章字数:327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6 18:19:07.0] 周边的事物后退的很快,因为郑林子一直在夹马肚子,甩马鞭,不停加速。一连两日郑林子都有种闷闷不乐的感觉,所以就埋头往前沖,希望速度加快的感觉能令自己好过些。 这两日,跑过山路,夜宿过野地,搭船过河,穿过城县,大猎,饮露,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试过的,慢慢的没有刻意修整的鬍子都长了出来,虽然不是粗狂,但配着近日在城中请人修剪的短髮,足够形象可以吓吓小朋友了。 因为近日都是走山路的多,所以步程就慢了下来,到了第三日才出了韩国,过了边城到达魏国,眼下,只要过了洧水,到达魏国的边城长平城,然后继续往南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达楚国陈都了。 郑林子又是过了一日的餐风饮露的生活,想是得过一会热闹的生活才行,不然人都会憋坏,决定过了眼前的洧水到了长平后就玩乐一天,主意很不错,可过程并不是那么如意。 郑林子来到来生活在洧水岸旁的一条渔村,接着过了渔村站在河岸上,凝视着宽旷而平静的河面,心情一下子通畅了很多,于是情不自禁长啸一声以发郁闷。可是郑林子在这看了大半天都不见有船家,心中疑惑了,走回渔村问,说是,河水结冰还未完全溶解,不渡河! 郑林子听后,五官都快扭在一起了,怎么这样霉气,虽然之前自己也涉水渡过河,但都是些小河,和这河没法比。郑林子不服气地再次向渔民问:“那要等到何时?” “三、四月吧……” “现在才刚到二月呢,难道真的要等到天荒地老吗?”郑林子口中吟吟沉沉完后继续问:“请问大兄,除开要等,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倒有,”渔民歪着脑袋说道,“但很危险。” “大兄,劳烦你说给小弟听吧”郑林子作揖道。 “说倒也没啥,你瞧瞧那儿,那里有简茅屋,里面有位大叔,你去找他就是了。”渔民指着村尾的茅屋。 “小弟这就去,多谢了。”郑林子拱手道谢后就转身向茅屋走去。 茅屋需不大,但甚整洁,可能是近期维修过的吧,郑林子拴着马儿愣在茅屋前一会,大声喊道:“请问屋内有人吗?”半晌,屋里没有反应,于是又喊了一遍。这次木门虽是开了,但探头出来的却是一个小鬼头,他瞄了瞄郑林子朗声:“大叔!啥事呢?” 郑林子见是一个小鬼头,也没和他那句“大叔”计较,脸上露出了微笑:“小朋友,你家有大人在吗?” “大叔,你就说呗,有什么事?” “呵呵,哥哥原是要渡河的,殊不知竟然没有船家肯过,这不,就来找到你家了,听村中人说,只有你们家才敢过呢。” “那是,我阿大可是村中最厉害的,想过河?你得给这个数。”小孩伸出了一根手指。 “呵呵,一个布币,大哥出得起,快快去请你阿大。” 小孩突然跳了出来,吐出小舌头,鄙视住郑林子:“什么一个布币,泳儿说的是十个呢!” “什么?渡河要十个布币?”郑林子有点惊讶,虽然十个布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事也忒离谱了点,但是现今要渡河唯有这哉了,危险是有的,不过细细想了一下,觉得价钱有点合理了。 第19页 “那是,怎么了大叔,你还过吗?” “嘻嘻,你是叫泳儿吧,泳儿真乖,这么小就会做生意了,大哥我给了,快去请你阿大来吧。”郑林子笑呵呵地摸了摸泳儿的小脑袋,这小孩真有趣。 泳儿挣脱了郑林子的手,退回到了门后,对郑林子走了个鬼脸,转身就喊阿大去了。 有顷后,一位强壮的汉字开门而出,与郑林子互相抱拳一礼,然后汉子请了郑林子进屋,走到大厅中,汉子操着粗狂的声音道:“这位公子是想渡河吧,在这里只有我老汉才敢在解冻期渡河呢。” “壮士真勇勐,小弟叫郑林子,这还得劳烦你呢。” “什么壮士的,林子老弟叫我老汉就行了,是呢,我那娃儿和你说了价钱了吧?”老汉探着头问。 “嗯,泳儿的确说清楚了,小弟我也是觉得物超所值,不知道老汉兄可否现在就涉水渡河?” 老汉摆了摆手:“不行,得待明早才能出船。” “为何?” “老弟,你看,眼下已是黄昏时分,是河水最涨之时,待明日早晨河水是最浅的,河下有危险就容易察觉了,这时渡河是比较安全的。” “谢老汉兄赐教了,可小弟现在却没有落脚之处……” “无妨,今晚老弟就留在这过夜吧,我这准备了一间放是留给客人用的。” “那郑林子就在这过夜吧,这可要劳烦老汉兄喽!” 冷月冉冉爬升,乌云除除退去,满天繁星。 郑林子窝在房中看了一会书,可能是状态不佳,整晚都没什么心思,看住苏代在书中的註解亦是读不透,于是乎收起书间,拿出了一把削形刀和一块三分二掌宽的圆柱型木头,细心雕椽起来。这个手艺是从小自己弄着玩的,以前拿着匕首小刀就瞎刻,后来慢慢就熟练且专业起来。 房间没有关门也没有挡上窗口的木板,因而冷夜的冬风就唿唿直侵,寒得郑林子原地打着冷颤。刻到一半,回个神来手已冻得僵僵的,这才起身把通风的各个大口子可以关的都关上,颠颠抖抖的屈身復坐,继续手头上的木雕精刻。 天公作美,翌日竟是一个大晴天,一早老汉和他招来的帮手就把渔船推了落河,准备了一些破冰的用具和一个可以拉放粗绳的转轮。位置选得极好,这儿的河面宽度相对窄,人烟稀少,可把人为意外的发生继续降到最低的。 一齐尽是预备好,老汉就吩咐泳儿去叫醒还在睡觉的郑林子,郑林子发现是扎着总角的泳儿挠醒自己后,心情略好了点,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泳儿的额头,弄得泳儿哇哇大叫,然后在泳儿怨恨的眼神下悠悠地洗了把脸,向洧水岸边健步行去了。 河水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片,但这只是表面,在水中或许有还未来得及溶解的冰块,如若木船撞上了则会有损船体,严重的可能会出现翻艇沉船的结局。 老汉拥有的渔船,其实就是一条很普通的小木船,没有档盖,当老汉、郑林子和他的马儿踏上去后就再也挤不出位置了,然而老汉招来的后生帮手只负责岸上的转轮,他把转轮固定在岸上,再用转轮上的粗绳一头牢牢绑紧木船后面的铜环处,以防船只出现意外的时候还可以补救。 于是老汉就在船尾把舵,郑林子就亲自划桨有时还的上船头用耒耨敲碎前路的冰块,而马儿则悠然地趴在船上监督。 凡事开头难,在冰层与冰块间驶行就更加艰辛了,老汉和郑林子努力了一会后,木船才缓缓起步,站在岸上控制着转轮的后生连忙根据木船的节奏转动轮子,慢慢放绳,同样在岸上的泳儿看见木船开动亦高兴得大唿小叫。 船上的老汉迈开嗓子大笑道:“林子老弟,只要船开动了再注意点,有俺老汉在就不怕有危险了。” 郑林子想不到上了这船就变成了划桨工,不由得苦笑回应:“老汉兄说得是。” 事情似乎一起都很顺利,木船一直游到了河水中央。 现在河面都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冰片,水底能见度减少了一大段,老汉也得靠平时的经验才敢接单的。 船后的老汉大叫:“嘿!林子老弟,现在得往左转,往左转。” 郑林子不解道:“老汉兄,前面没有冰,而左边却有,何解要转呀?直驶不是更快吗?” “前面有暗礁,看是看不出来的,快!慢了就撞上喽。” 郑林子听后急忙改变划桨方式,从左往右以划半圆的轨度用力转动,船后的老汉亦运用全身的力量奋力地划着名把舵,在千均一发之际,船头才避开暗礁的位置,转向左边滑去,老汉看着暗礁的位置心里已是惊涛骇浪,腾出一只手擦着头上的冷汗,执意渡冰河就得必须步步留神,处处避险吶。而郑林子却涣然不知方才船上的三个生命居然与死亡打了个照面,不知其惊险的他只是使力过大感觉很累而已。 暗礁是避开了,但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一整块偌大的冰层,若是直线行驶就得行上三十多米的河段,也就是说这一面行驶就得一面破冰,这是一项即漫长又危险的工程,待在冰河越久暗藏的危险就越多。 逼于无奈,郑林子只能慢慢用耒耨(锄草用具)把前路的薄冰一点点击碎,过程甚是苦闷,辛亏现在有大阳光,头顶处徐徐落下的温暖确实深入骨髓,要不然手上的功夫定会难上几分的。 第20页 “喀嚓喀嚓”的声音在耒耨一锄,薄冰一碎的过程下响起。 冰面反射着温和的阳光,看是平静的冰层下,两人也许绞尽脑汁也猜不到接下来的一幕是多么的罕见。 冰层是连贯的,被郑林子锄了这么多次,冲击力不但只作用在受击面,而且会缓慢地旷散并一点点积累到整个冰层,薄冰层间细微的裂纹布满了,现在冰层宛如一个庞大的蜘蛛网,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在冰层间前进了十多米,郑林子锄得累了,于是放下了耒耨,喘着气对老汉道:“不行了,我得歇一歇。”老汉亦是累一头汗水,附和道:“那咱们就歇歇吧,过不了多久就过到对岸了。”说毕,放下把舵安席而坐。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二章 二子分道扬镳 林子险渡洧水河5 [本章字数:444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7 12:22:01.0] 这段时间中,郑林子和老汉嚼了点干粮补充体力,有一搭没一搭地侃聊着,然而两人也抵挡不住河上寒冷,便又开始作业。 郑林子活动了一下手脚,顺手拿起了耒耨,大喝一声:“哈!” 耨头快如闪电地陷入冰层,然而郑林子的喊声犹如导火线一样,随着耨头与冰层碰撞发出的响声,一眨眼间,一整块宽大的冰层仿佛多米洛骨牌,从耒耨碰到的冰层开始,一直到尾部,破裂成不计其数的小冰晶,“吧啦吧啦”的响声传遍成个河间,冰层碎成小冰晶的瞬间,快速地堕陷入河里,剎那间像是触怒了河神那般,河水滚滚,木船被掀得左摇右摆,惊险无比。 “娘的!怎么回事?”老汉立马蹲下抱着船体。 “我也不知道,忽然间怎么会这样?”郑林子亦紧紧压着马儿和抓住木船。 岸边上的泳儿和后生人极目远眺着河中发生的状况,心里着急万分,心胆都提吊起来,可惜在岸上也是爱慕能助,只能大眼小眼地瞪着看了。 船上俩人虽是害怕,但处事显得十分稳重,没有惊惊慌慌的,只有马儿在不断鸣嘶,还好有郑林子在一旁安抚着才没出差错。 须臾,河水慢慢平復,波光粼粼,看着根本想像不出方才的惊涛排浪。 “没,没事了吧?”郑林子环望四周。 “林子老弟,没事的,这个有点虎头蛇尾,老汉俺也是遇上过几次的。”老汉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那就好,因祸得福,前面的冰层都碎尽了。”郑林子话口未完,河水忽然又摇盪起来,河面突起一朵一朵的小水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出。 “老汉兄,你方才不是保证了过么?怎么?这次又是什么回事?”郑林子无奈地问。 “林子老弟这次老哥真是对不住喽,麻烦事一箩一箩的。”老汉抱歉道。 “算了,这也怪不得任何人,老汉兄此次又是什么状况?” 老汉嘆了口气:“不知,此事俺也未曾遇过呀。” 郑林子晃了晃脑袋,罢了,这次只能见步拆招了。 河面的小水花络绎不绝,随即水流的声音越响越大,河面来回盘旋。 哗!河面上蹦出了某东西,正落在郑林子的脚下,郑林子拾了起来,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老汉兄,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这只不过是鱼而已。”由于水流声比较大,老汉听不清楚郑林子在说什么,问:“那是什么?” “是鱼!你看。”郑林子举高了拿着鱼的手挥了挥。 老汉眺见了郑林子手中红色的鲤鱼,倒吸了一口凉气:“惨了。”随后加大了声音:“林子老弟,快把鱼丢了,拿上你的木桨,等下鱼群来了,得把它们拍走,不可以让它们跳进船上!” 郑林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河中就出现了奇怪的情景。 哗! 哗哗! 哗哗哗! 一条条,不,应该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鲤鱼从左边往船上蹦去,成群结队的,仿佛真应了那句鲤跃龙门那般壮观。 鲤鱼虽美,却和刺手的玫瑰一样。 现在在郑林子和老汉眼中,天空都变成了五彩斑斓,铺天盖地的鲤鱼闯进船上,纵使他们每人有十只手也招架不过来,只能推到船体中间,扳着木桨往鱼群出力地拍去,漏网的鲤鱼一条条奋力地撞上木船,弄得木船摇摇晃晃,大河上的木舟这时显的脆弱无比。 “老汉兄是我们打扰它们了吗,怎么这样凶?”郑林子颇有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心,危中取其乐来。 老汉一边拍着鱼,一边留神听着郑林子的话,思忖一会,答道:“肯定是这样,鲤鱼在这个季节一般还在冬眠的,方才的声势浩大,说不定就是这样把它们从水中吵醒了……” 郑林子想不出真真被自己蒙对了,奖品是鲤鱼群。 说话间,鲤鱼们还是以排山倒海的数量往船上撞,船上的鲤鱼慢慢积得叠层而起,换成平时定是丰收喜事,现在只能期待鱼儿们能息怒了。 话分两头,当鱼群向着木船蹦起一会后,负责转轮的后生人就转动转轮,想是把木舟往回拉一点,只要脱离鱼群的攻击就成功了,可惜意不由人,后生人刚开始转动的时候还行,随后船上的积鱼越堆越多,越堆越重,慢慢就拉不动了,然而船才退了半米左右。 第21页 情况慢慢走向了末路,船只因重量增加,虽然船体摇摆的幅度减少了,可以却缓慢地沉到水中,郑林子反而觉得很有趣,郎朗笑声传遍周边,但是站在郑林子身旁的老汉却惊恐万伏。 当鱼群以视死如归的精神撞向船上时,最痛苦的并不是郑林子、老汉两个人类,而是一直在晕船中的马儿。鲤鱼蹦出水面后,是没有准头的,不是碰到船体就是打到马儿,马儿被撞得浑身酸痛,无奈至极,但是痛还是带来了点好处,就是不知不觉间竟然可以减轻晕船的症状,可畏苦口良药。然而马儿也是知道如果再这样让鲤鱼跳上船的话,过不了多久船就会沉河于底,到时就再也不能回到陆地畅奔了,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马儿想着想着便决定显露一手让人类看看眼界,于是乎抖了抖身子,把堆在身上的鲤鱼抖掉,可是鲤鱼们也不示弱一条一蹦地又撞向马儿,然而被马儿眼珠一瞪,马鸣轻轻一哼,那些刺头鲤鱼都一条条老老实实地伏地装死去了。 郑林子手挥木桨玩得正欢,但见马儿竟然艰难地撑起了马身,颠颠飘飘地走向了船头,郑林子还以为马儿是想自寻死路,急忙追上,丢开木桨,一下抱住了马屁股往后拉,可是马儿竟像蹄下生根,一动不动。随后马儿甩了甩马尾示意郑林子快滚开,可是郑林子并不知马儿的意思啊,就一直死命抱着。马儿见状便没有再理会,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右边的后腿微微提起,腹部一用力,后腿一蹬,马尾上下挥动,仰起马头,迎天一鸣,嘶吼响彻云霄,震得郑林子和老汉都松开手上活掩盖耳朵。 马儿长啸,空气都仿佛抖颠,效果似乎非常好,已跃起的鲤鱼再也不是坚定的往船上去,而是害怕得不断甩动身体想逃离马鸣的侵袭;而那些还在税种的鲤鱼纷纷四散而去,一时间险境全无。 一会过后,马儿闭嘴不鸣,环视了四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虚弱地一面踢开挡路的鲤鱼一面走回了船腹款款伏下,摇了摇马头,闭眼歇去。 张口结舌的郑林子和跪在舟上的老汉完完全全被马儿拜服了,这匹马太有灵性了,俩人愣得好久才恢復一丝反应,俩人跌跌碰碰地趴在船上,喘着粗粗的气,实在无发想像出刚刚的情形可以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那,那匹马,犀利爆了。”后生人在岸上也听到马儿的嘶鸣,惊得吞吞吐吐。 “哈!小马马真厉害 ,哈哈!”泳儿活泼乱跳,手舞足蹈。 木船上,郑林子和老汉都转身躺在木板上,久久不语。半响,老汉清了清喉咙,用沙哑的声音道:“林子老弟,你没事吧?”郑林子缓慢地举起脱力的右手,答覆:“没,就是有点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咱们赶快把鲤鱼扔一部分下河吧,恐怕船有点承受不了这么重喽。” “嗨!好吧,为什么不把鱼全给扔了?” “呵呵,老弟,老哥俺也要吃的。” “那好,干活咯!” 说干就干,俩人奋斗了一会就把船上其中一部分的鲤鱼抛下河,完事后继续开始河上涉渡了。 河岸对面终于离眼前近了,郑林子亦是眉开眼笑地划着名木桨,转头对老汉说:“老汉兄,到了,到了。” “是呀,总算到了。”老汉也是捏了把汗。 尔后,船头撞上了冰块上,郑林子苦恼着前面的冰层锄不开,对老汉说:“老汉兄,前面的冰太厚了,锄不开,怎么办?” 老汉放下把舵,走到船头,看了看挡在前路的冰块,随即试着踩了上去,还踏了几下,笑道:“好了,这儿就可以下船走过去了。” 郑林子听后也是蹬到冰块上,松松地嘆了一口气。然后上船领了马儿下来,站在洁白无瑕且寒气刺骨的冰层上竟觉得舒畅无比,大有死里逃生之意。 还未待郑林子感嘆完,老汉已是把木船固定在冰层边,走到郑林子身旁道:“林子老弟,走吧,老哥送你到岸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郑林子回过神来,道:“啊?嗯,那就有劳了。” 话毕,向前踏了一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冰层并不是全部都一样厚,厚的只有边源一米宽的范围内,所以当郑林子把马牵下来的时候里面稍薄的冰层已经抵挡不住重力,慢慢从内部开始碎裂,现在已经从内往外不断蔓延,然而郑林子发觉后,瞬间跳上马背,左手拽住马缰绳示意马儿缓慢向前踏去,右手伸进衣裳内搜着东西。 冰层面的裂纹扩展的快如闪电,等不及了,郑林子左手用力扯了扯马缰绳,马儿四条腿一发力就向前蹦去了,这时郑林子右手刚好抽出,手中多了两件东西,分别是一袋装有三十枚布币的小钱袋,还有一柱便是前夜精心雕刻的木头小人,以泳儿为原型的木头人,样子刻得五六分相似。 郑林子在马背上扭身往后一转,抛出手中的两件物品,口中喊道:“袋里是酬劳,木头人是送给泳儿的,老汉兄!后会有期——”说完,人与马已经跑到远处,身后的蜘蛛网状的裂纹紧紧逼近,幸好,裂纹始终跟不上马儿的速度,要不然,郑林子与马儿摔下河是肯定的。 郑林子抛东西的准头很好,钱袋和木头人安安稳稳地掉在老汉的手心上,老汉热泪横流退回到了厚冰层上,这次渡河危险重重,就在方才郑林子明明可以不理老汉反面走人,但郑林子没有,不但付了船费还给自己的女儿留了礼物,一路以来老汉是知道郑林子这人爽朗的,很合自己的胃口,再加上他的这份心意,这是老汉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瞬间击破了老汉的心墙,因而感动落泪。 第22页 老汉紧紧地握住钱袋和木头人,远眺着郑林子,扯着脖子竭斯底里地喊:“林子老弟!老汉祝你一路走好,没事的时候一定要回来探探老哥喽!” 对岸传来了一段拖长了的话声:“好!好!好——” 老汉百感交杂地思忖了一会,用长袖擦走眼泪,口中吶吶道:“那老汉就等你回来饮酒喽。”随后,反身解开了木船与冰块的固定点,爬上木船举起木桨左右摇摆,这是老汉与后生人的一个信号,意思是推动转轮拉回木船。 远处的后生人远望到老汉打着信号便出力转动着转轮。泳儿见后生人推得辛苦就凑身帮忙,再加上木船上的老汉一直划着名木桨,木船行走的速度比起原先倒也快了许多。 回岸的路程出奇好的没有出差错,可能是过对面岸的时候把霉气都用完了的缘故,这次很快就回到了岸边。 老汉一回到岸边就吩咐后生人回去拿傢伙处理了船上一堆堆的鲤鱼,后生人应声飞快地就往回跑,面上浮露出兴奋的笑容。老汉打发了后生人后,就把藏在衣裳中的两件物品拿了出来,把木头人交到了泳儿手上说了句,“这是郑林子大哥送给泳儿的,刻的是丫头你呢”,然后自己也把钱袋打开,因为钱袋太重了,比十个布币的重量重了不少,打开后发现里面妥妥的躺着一大堆布币,起码比原先的报酬多了十个,老汉心中一动,扭头再次望向郑林子打马奔走的对岸,也没注意到泳儿在一旁高兴得“咯咯咯”的笑声…… 郑林子离开洧水四里左右后,在一片光秃秃的树林中休息片刻接着又策马奔腾赶到了一座叫长平城的郡城外,可惜去到了城门却已经关闭了,郑林子只好在城外露宿一宿了。 戌中时分,稀稀疏疏的树干扎着地面,透风得很,郑林子只能找一座小山坡挡挡风了,虽然只是聊胜于无。与往常差无几,马儿伏地而卧,早早就打起来盹儿,郑林子只能自己玩自己的了。 郑林子摸向自己的布包,抽出了用布条包裹住的“银晕”,缓慢地松绑布条,呆呆地望着刃鞘,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像发梦一样一段段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太快了,快得令人一点也顾不及来。 只是那一次师傅交待的任务开始,从原来一板一板的生活轨道,从原来反抗爹娘硬塞给自己的生活套子,竟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如此自由的空间,学习自己喜欢的知识,脱离无趣的束缚…… 陶瓷应该没有这种遭遇的感觉吧,郑林子心想,可是,我会做得和陶瓷一样好吗?可是,我这次出门并没有回去告诉爹娘啊,他们会不会担心?可是,我真的很挂念爹娘呀…… 想着想着,郑林子便染湿了眼睛,抱着“银晕”,伴随深夜的东风唿啸,恍恍惚惚地睡去了。 ps:第二章完!下午开始上传第三章! 第三章 北燕趁机袭赵 陶瓷兴起参军1 [本章字数:466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7 18:10:53.0] 北燕,从公元前11世纪周天子起,延续至今独占北方已有数百年,与中原内的诸国交流较少,文化相对落后,战略纷争自然就少的了,歷史除了出现苏秦、乐毅等廖若星辰的大人物外,倒也平静。 一月初的北方,寒而燥,战国七雄中最冷的国都唯属燕国国都——蓟都。 硕大的宅房门前,老管家及一众僕人挤挤挨着,插在门口两旁的火把显得很脆弱,被微风唿唿直吹的火种不停蠕动,众人单薄的黑影被放得大大的,一个个黑影随着众人取暖的动作而震动得幻虚幻实。 空旷寂静的街道中传来了“嘀嗒”的马蹄声和“咕咕”的车轮声,老管家眼眉一跳,知道是主人回来了,迅速地指挥僕人们派成两排迎接主人远门而归。 两人马车停在大门口的台阶前,老管家一个箭步走前嘘寒道:“主人辛苦了,老奴等一接到传话就在门前等候了。”门前的僕人们一个个向主人问好,打点着杂物。 一只粗大的手拨开布帘,迎眼入目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双鬓已是发白,普通的面孔一脸憔悴,对着前来的老管家道:“嗯,回府再说。” “诺!” 戌末亥初时刻,燕相栗腹回到了寝室,吩咐了老管家明日通知门客鲁生与蟒蛇令人,辰时末到书房议事后,就宽衣上床睡去了。 翌日,漫天飞雪,地上开始积起一层层的雪路,街上的小贩子、小摊子比往日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为了生计而抗着身上的雪花站在自己的摊位前的,可是天很寒,路人并不多,生意自然是不理想。一个身穿麻衣麻布的小厮,今天一早就被老管家遣去门客鲁生和蟒蛇家传话,因而小厮还得到了一枚一化钱币,这样就可以买个热腾腾的蒸馍吃了。 鲁生和蟒蛇的住房离栗腹的宅子并不远,只是老管家嫌冷,大清早还下着雪才懒得去而已,小厮吃完刚买的热蒸馍后,一熘烟就把话传过去了。 鲁生接到小厮的通传,把手上的蒸馍囫囵吞下,喝了口热茶就出门了。在街上刚好碰上蟒蛇,话一碰头,就得知俩人都是接到栗腹通传的。 蟒蛇本是一介武夫,在燕国民风尚武的情况下,几乎举国都会练上几手的,然而蟒蛇拥有一身快如蛇,滑如蛇的功夫,甚是犀利,为人又是忠心谨慎,一直以来都是栗腹的助手。 第23页 再说鲁生,鲁生本是齐国人,从小就开始读书,一生至今三十多年读书甚多,乱七八糟的,倒可以说是见多识广的,但是天资不行,鼠目寸光,所以在齐国混不下去,只能一路游歷,阴差阳错就去到了燕国,而栗腹见其肚子有点货色就让他当自己了门客,充当谋士的角色。 俩人走了一会就到了栗府,经过了老管家的通传,随后二人跟着老管家的步子,走向府内的书房。 “相国大人”鲁生同蟒蛇一齐作揖道。 栗腹亦作揖回礼:“两位请坐吧。”说毕,三人席地而作。 栗腹吸了口气率先说道:“此次密探赵国,可是收穫良多。” 鲁生接口道:“相国大人,那眼下可有计划?” “本相留你俩人在国,就是为了能时刻留意国内的消息,不知可有什么大事?”栗腹反问了一句。 “嗯,现在朝廷内出现了两种声音,一是要趁机伐赵的,另一种是保守固国的,可笑的是,这两种奏议都是乐氏一因提出来的。”鲁生不由得讥笑了一下。 “是呢,现在乐氏把可以掌权的军队都不停地调动中,似乎要分成两派。”蟒蛇摸了摸下巴继续说,“正是如此,乐氏正闹得不可开交。” “哦。”栗腹晓有兴趣,“何人挑头的?” 鲁生道:“提出伐赵的是乐乘,而保守的是乐间,眼下,大人的位置可是举足轻重喽,鲁生以为大人的意向倾向哪一方都好,大王定会同意的。” “那倒未必,不知将渠将军近来可有行动?”栗腹问。 蟒蛇回应道:“他利用大人告假不上朝的事,在前几日还参了大人一本,但这事燕王也没有多注意的,后来他好像就安分了下来,不过小人打听到,将渠将军好像是已和乐间结盟对抗乐乘了。” 栗腹往书桌上捶了一拳,弄得挂着小架上的数支毛笔摇摇晃晃,咬牙切齿道:“此竖子可恨,凡事硬是与本相作对,此人不可不除。” “那,大人的意思是……”蟒蛇试探着栗腹的口气。 “唔……”栗腹合上双眼,定神思忖。 一阵闷久的沉默,鲁生和蟒蛇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大气也不敢喘,只有栗腹像一尊泥人,一动不动。 片刻后,栗腹勐地一挣眼,环视鲁生和蟒蛇,看得俩人心中发毛,缓缓开口道:“两位有何对策?不妨直说。” 鲁生嗫嚅道:“小,小人以为,理应先把不决定因素排除,这和吴王阖闾因轻视勾践,误给了勾践一个扭转干坤的道理一样……”说毕,向蟒蛇努了努嘴,蟒蛇会意点了点头接着道:“大人,小的贊同鲁先生的意见,而且小的有一种可以让人昏迷的毒,只要涂在针上,用竹筒轻轻一吹……” 栗腹听后,心里早已开花,但神情仍是稳重,沉声道:“唔,如此甚好,只要不出人命,怎样大的事也只能是小事。”接着思索片刻,轻咳了一下,又说:“蟒蛇,你的那种毒,可使人昏迷多久?” 蟒蛇沉默了一会,随后伸出根手指:“两天,最多可以昏迷两天,两天后醒来会身体虚弱,只要休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栗腹大笑一声:“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以来就可以胜券在握了,本相果然没有看错人,事成后本相自然重重有赏。” “那相国想在何时行事?” “今晚!” “如此急促?” “嗯,今晚,就今晚行动。”说罢,栗腹立即书写一封信简,把信简交给了鲁生,安排鲁生把信简秘密送去乐乘手上。 完事后,栗腹叮嘱两人:“此事一定要密不透风,切不可泄漏一丝,不然定会影响大局,子时前要办妥,明白了吧?” 鲁生和蟒蛇重重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小人明白。” 栗腹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鲁生和蟒蛇闻后徐徐退下。 待俩人走后,栗腹摊开此次前去赵国所收集的杂乱资料,抓起毛笔勾出重点,提取,然后再整理出一册一册整齐的竹简。一直整顿到掌灯时分才粗略地完成一遍,数量有点繁多,一个人的力量终够有限的,虽然如此,栗腹还是亲自做了,这样对资料才记得清楚明白的,一遍过后栗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招来下人收拾起来,这是明日早朝说话的底气。 次日早朝,厚实的燕宫正殿内,分排而坐的诸位臣子都肃静地听着龙椅上身材肿大的燕武成王的话。 “诸位爱卿,中原列国频频战乱,齐国自田氏夺朝后貌似一跃不振,楚国最近死气沉沉,唯秦国一家独大,此前的长平一役可谓打得人神共愤吶,现栗爱卿已病癒,也是时候商讨商讨我燕接下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了,诸位爱卿可有猷裕之策?”说毕,闭眼缄默。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前些日子乐乘与乐间在殿上争吵得不可开交时,燕武成王反常的不闻不问,任由放肆的原因是因为在等相国栗腹。 “谢大王厚爱。”栗腹顿首拜道。 当栗腹奏道完后,燕武成王以为乐氏间定会再次吵闹,打算今日就了解这层心结的,可是今日却个个沉默不语,正殿上环绕着寂静的嗡嗡耳鸣 第24页 台上燕王黯然,台下众臣各怀鬼胎。 昨夜乐间收到消息,说是将渠将军在子时左右被刺客暗算,此事做得实在大胆,徒然令乐间心头冷了一大块,相国栗腹本是抱恙告假却在早朝蓦然出现,其中肯定有蹊跷,在未弄清楚之前是乐间觉得暂时得静观其变。 然而乐乘已被栗腹提醒过,在正殿上不可轻举妄动,需等待最佳时机,留意暗号。 朝上其他臣子见挑头的两位大臣都没有语言,个个皆是低头装着思忖大计去了。 良久,殿上还是无人启奏,弄得坐着龙椅的燕武成王又是温怒又是尴尬,压低声调道:“咳,难道就没有一位能想出来吗?” 燕武成王环视大殿,最后将视线放在了栗腹身上。 栗腹没有急奏,反而神态自如,只是轻轻学着燕王咳了一下。 燕武成王正当疑惑,忽然乐乘朗声奏道:“回禀大王,微臣有一意。” 这时燕武成王颦着眉才微微松缓了,扯着脸上的横肉笑道:“哈哈,爱卿快说。” “微臣以为国内重事需先缓一缓,我燕可先把旁边的肥肉咬一口再说。” “怎么个说法?” “我燕现百姓富足,黎民安康,百工兴隆,何不扩展边疆,树功立业?”乐乘讲得一腔热血。 场上众人听后无不刚血运行,精神一跃,尤其燕武成王脸上横肉跳动,睁目圆眼,激动地爆了一声好! 默默跪坐着的栗腹满意地暗贊了一下,乐乘亦是兴奋至极,自己何曾说过这番佳话,于是乎乐乘打蛇随棍上:“当前赵国于长平一役大败,曾举国之力抗秦,现在已无暇顾及我燕,此等大好机会何不紧紧手握,驱兵直捣?” 乐乘此话冰破石穿,放在场上砸地有声,虽然前几日说过,但现在只是稍加修改话语而已,竟与之前的粗言淡语浑然不同。 殿上又是一阵的死静,宫外的冷风唿啸作响,即使殿内温暖和人,可是仍显得凉寒透心。 燕武成王嗫嚅地吞了吞唾液,连忙稳住了稳住了思绪,双手撑着扶手调整了坐姿,沉声道:“列位爱卿可有意见?” 乐间现在觉得全身不知在的,竟然先被乐乘摆了一道,看着乐乘洋洋自喜的神态,顿时气不过来,见燕武成王发问,便奏道:“大王!微臣以为……”撇了一眼乐乘,“乐乘将军口出狂言,信口雌黄,不值得信任。” 燕武成王眼眉一挑,曰:“为何?爱卿也得说出个所然。” “就赵国而言,虽经歷过长平一败,却并没有乐乘将军说得那么不堪,当前赵国正处于精神最紧张之期,宛如一只受了伤的豺狼……” “回禀大王!”栗腹打断了乐间的话,“请容微臣一言。” “相国大人你好大胆子。”乐间对燕武成王作了一揖继续道,“你岂敢在大王面前,朝殿之上如此无礼……” “诶,诶,诶。”燕武成王对着乐间摆了摆手,“无妨,请栗爱卿说下去。” 乐间气得七窍冒烟,狠狠地瞪着栗腹,而栗腹却是不顾乐间的热眼怒视,动作优雅地对着燕武成王作揖礼,然后道:“微臣以为乐乘将军对赵国的评价是没错的。”说完击掌数下,侍在一旁的寺人会意通传着殿外的男僕。 一会后,两名男僕抬着十卷左右的书简进殿,在龙椅的台阶下放着,两名男僕便勾头退去。 栗腹横手示意:“大王请过目。”随即一名寺人传递给燕武成王,燕王顺手拉开,一眼瞄过去尽是一些地名和数字,耳旁响起栗腹的介绍,“这些都是微臣亲自派人深入赵国腹地调查的,各个地区的或死或伤的人数,大王拿着的是里长平战场比较近的地区,太原郡……” 燕武成王听后浑身一震,于是细眼精看,只见一个个地名后面跟着一些数目,郎与三千、阳邑二千、晋阳三千、祁县一千五百……一卷接一卷满目疮桑,燕武成王看得眼都直了,只听说过长平之战赵军死亡总达四十万,可是却未曾得知四十万是个什么数目,脑海中浮现的只有四十万一个数字,眼下这些书简竟然一城一地得记载下来,脑中对此的形象大大具实化,虽不是咱家的伤亡,毕竟燕武成王同为一国之君,此时此刻竟能与赵王身同感受,不由得脑门冒汗。 栗腹并没有打扰燕武成王,只慢慢看着他一卷捲地过目,由于前几卷是属于太原郡的城邑,伤亡较重,而后面的就比较少了,所以才只有十多卷书简的记载。 待燕武成王放下最后一卷书简,栗腹才唉声嘆气:“唉,天怒人怨哪。”燕武成王看完书籍后心绪就十分低沉,再听了栗腹的评价更是百感交杂,脱口道:“本王,本王……也只能默默哀悼了。” “不!”栗腹振奋有词,“大王,这是讨伐愚赵的最好时机,若再任由赵丹(赵孝成王)这厮放肆下去,弄不了多久将会祸害更多的黎民百姓啊!” 接着,栗腹把一张兽皮地图呈上,曰:“大王请看我燕与赵国的边疆。”燕武成王低头查看。然后,栗腹再道:“夏屋、曲逆等地至古以来皆是我燕之地,可是近几代赵王居然欺我燕人善,强横硬夺,大王,您教我等如何能人声嘆气?如何能面对列祖列宗?” 第25页 “这……这。”燕武成王无语以对。 “臣以为,现时乃天赐良缘,我燕团结合力,此乃天时也,地利也,人和也,请大王托我甲士,讨伐赵国,报仇雪恨,教赵国血债血偿!” 与栗腹一党的臣子听后尽是热血沸腾,齐声朗道:“教赵国血债血偿!” 此时,就算是乐间也是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面向着最残暴的方向发生,垂头丧气,周身没劲。 燕武成王也是被气氛渲染得眼白中渗出血丝,厉声道:“好!愚赵欺我太甚,寡人决定驱兵伐之,栗爱卿!” “臣在!” “寡人许尔甲士十八万,封西伐监军!” “臣领旨!” ……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三章 北燕趁机袭赵 陶瓷兴起参军2 [本章字数:382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8 11:41:53.0] 相国府。 栗腹与其一党的臣子在家后花园设宴,场面气氛高涨,招歌献舞,栗腹酒过三觞就不沾了,退身回客厅,与早就在候议的众人会面。 厅里共坐着四人,分别是乐乘、副将卿秦、门客鲁生、门客蟒蛇,几人时而谈笑风生,时而膳于几案上之食,乐不可支。 栗腹进门后先是同各位陪了个不是,随后呷了一口酒,喜道:“相国大人,以后咱们即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气,此次真真多亏了相国大人妙语连珠说服大王,不然此后我就只能看着我大哥脸色行事了。”说毕,又暗呷一爵。 栗腹席坐主位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本相亦是为了大王,为是我燕呀。” 随后众人嘘寒问暖一番便进入主题。 栗腹咳嗽了一下道:“现大王已任本相为此行伐赵的监军,乐大人为西伐上将军,然而其他人手亦是由本相一人调任,这次邀诸位光临寒庐就是为此安排的。” 除了乐乘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其余三人都心系忐忑。鲁生两人庶身已久,太久了,在栗腹身边出谋献策就是想着终有一日能出人头地,图发一身志气,然而副将卿秦也是和鲁生与蟒蛇的遭遇差不多的,待在乐乘身边多年,等的就是此刻,现在三人可谓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顿了有许,栗腹接着道:“鲁生。” “小人在。”鲁生揖曰。 “明日本相就向大王请明,举你为腹心(谋士)。” “谢相国大人。”鲁生兴奋无比。 “蟒蛇,卿秦。” “小人(下臣)在!。”二人一同道。 “本相举你俩为副将军各领六万燕军吧。” “小人(下臣)谢相国大人。” 栗腹闻言,轻笑道:“还小人不小人的,你也该为我燕朝上之臣了。” 蟒蛇听后啜暗自泣。 一直缄口不言的乐乘开口说:“相国大人,怎么俩人合计领兵只有十二万,还有六万呢?” 栗腹缓缓闭起眼,喃喃道:“还有六万,是留与你大哥乐间将军” 说毕,坐下四人皆是不语。 二月初,赵国举国刚刚才庆祝了新的一年到来,把国民从长平之战染来的悲伤稍稍打发了一下,可是这日夜袭灯昏,一封远道而来的加急传檄又是弄得赵孝成王烦躁不安。 书房内杂声四起,赵孝成王再把北燕特使送来的传檄瞧了几遍,那是越看越怒,于是把书桌上所有摆设的东西——书扎、毛笔、精玉饰品等,都一一扫落地,传檄却紧抓手中。 “唉……”赵孝成王嘆了一声,浑身无力,跌盪在地毯上。 侍在书房外的僕人们听到里面忽然噪声砸响,急忙朝内瞧了瞧,顿时吓了一惊,只见书房一片狼藉,赵王眼神沮丧,口中咕哝。这名僕人不敢现在就上前接这茬,但也是不敢怠慢,于是灵机一闪去找刚刚喝水去了的内宰去了。 僕人找到了内宰,一五一十地把书房的情况告诉了内宰,内宰听得满脸晃色即刻趋步前往书房收拾这摊难摊子。 “大王!”内宰瞅见房内一切后,不觉哽咽道,手上却不忙着提示僕人们收拾地上的物什,随后内宰又催促着僕人取来热茶、热水、抹布。 洗了一把脸醒神,喝了一口热茶暖胃,赵孝成王静静平復下来。 “大王,有什么事是想不通的?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呢?”内宰服侍完后立在一旁说道。 “唉,你一个奴僕知道些什么?”赵孝成王摇着头。 “奴才是不懂,不止是奴才不懂,眼下在宫中任何人不懂,邯郸城的臣民不懂,就连举国人人物物都不懂,但是,任凭奴才等再不懂,奴才等亦是大王最忠实的后盾,所以大王并非孤身在战,而是我国同心同力并肩作战!只要大王下旨,奴才就算拼了这条贱命亦要为君走刀山火林,堕万丈深渊!” 内宰命虽平庸,志却比天高。 内宰的话语久久环绕赵孝成王耳中,侍候一旁的僕人们那里是听过这样大气之话,一个个听后都有了一副为国捐躯的心了。 良久,赵孝成王一掌拍向书桌,惊破寂静,口中连连爆出:“好!好!好!是我国同心同力并肩作战!内宰,招通传!” 第26页 “奴才领旨。”内宰顿首拜道。 秦国刚走,燕国又打过来了,消息闹的沸沸扬扬,不少赵国民众心存戾气,想把燕国当作木头人狠狠发泄一通。赵国与燕国交界处的边城,处处徴募甲士,吶喊声满地想起。 今日卯末辰初之时,一名叫鲍恩的年轻人就出门报名入军去了,家中老父老母尚在,底下还有个未成年的阿弟,所以家中服军役的名额就由他添上了。 今早,鲍恩穿的实厚,早饭还破天荒的吃了个鸡蛋才出门的,行走在街上大多男丁都是去同一处地方的——临时才建的军营。这个军营就是为了招募新兵和训练新兵用的,到了一定的时候便要到沙场上斩杀燕狗的。 鲍恩拖着姗姗的步子往前行,脑中幻想着自己如何上阵杀敌,如何功名硕累,想着想着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把鲍恩的意识拉了回来,鲍恩转头便问:“谁?” 只见一名下巴叼着一颗痣,仪表堂堂的小伙,应该是一名士子了,于是又问:“请问,这位士子有何事?” 原来这位士子就是从韩国跋山涉水,一路北上的陶瓷。陶瓷昨日已是赶到了这座城池,只应身体疲倦昨日才没有出门,整一日都在賔棺休息,恰好赶上了一连几日的徵兵之期,晓有兴致地要参军实践,于是卖了马,把“银晕”剑藏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后回到賔棺收拾了一些物什就踏门而出了,可却不知哪儿是证兵处,才想问一下这位走在街上还在想东西的兄弟,觉得他挺有趣的,于是拍了他的肩膀,待他扭头问话后,作了个揖回应道:“在下有礼了,在下是想问问兄台不知哪儿是徵兵处?” 鲍恩蹙了蹙眉,疑惑道:“这位士子是……?” “没错,在下是去报名参军的。” 鲍恩听后大吃一惊,原以为他是担任权士、谋士,现在要去报导,可他却说是去报名参军的,一时陷入了迷煳。 “兄台,兄台,不知在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兄台见谅。” “哦,不,不,不,方才我只是有所疑惑而已,想不到士子你竟然要去参军的。” “嘻嘻,这算什么,说到底我也是一名赵人呢。” “哦,我还以为士子是一位周游列国的游人,哈哈想不到竟是同国人呢!” “兄台就别满口士子的了,在下陶瓷。”陶瓷作揖道。 “嗯,好,陶瓷兄,在下鲍恩。”鲍恩復揖道。 随后鲍恩笑道:“碰巧我亦是去徵兵处,咱就一起吧。” 陶瓷微笑地点着头,尔后二人便一路望着城门口的军营军报处走去。 军报处这儿人山人海,排了几条队,需要服兵役的人恐怕得有一千多,在这样一个不怎么繁荣的城子里招的新兵竟也有这么多,那再加上其他城池的和正规的军队,那也得有多少人,这可是一个刚刚遭受重创的国家啊,人口竟如此密集。 后来陶瓷听鲍恩解释才得知,长平之战死伤的都在临近秦国的太原郡,然而靠燕国这面的城池并没有伤亡太多。 两刻钟过后,鲍恩顺利通过,站在不远处的集中点,等待着余下的黎民登记,然后再一扎带去军营。下一个是陶瓷。 “名字,身高……”这名登记的甲士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到陶瓷斯斯文文,一身书生气息,不感转口道,“你,你决定是参军的?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说完便讥笑数声。 陶瓷见状倒也没有生气,落手摸着书桌,身体轻轻往前一倾,眯着眼笑道:“没,在下确实是来报名的。”说完,又立回了身子。 “哈哈,你还是别说……”登记的甲士还以为再次调笑,可是当眼神顺着陶瓷收回双手那刻瞧时,脸上即刻僵硬了起来,心中发毛,书桌只不过给陶瓷撑了一下居然活生生地多了两个手掌印,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陶瓷下得这一收把甲士再也不敢对他不恭敬了。 接下来过程非常利落, 登记、询问、派发凭证等,那名甲士的态度转变得非常甚快,服务周到,笑容可掬,令周边的人迭惊不止。 眼看着陶瓷悠然地走过来,鲍恩禁不住询问:“陶瓷兄,你,你做了什么,能让那位官爷对你的态度来个颠头转?” 陶瓷失笑了一声:“那有做什么?可能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呢。” 鲍恩抓了抓头髮,傻笑了几下,咕哝着:“是呢。” 半个时辰后,见没什么人来了,有位带头的军官吆喝着新士兵们跟着他进军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移向营地,这是离城不远的一处平地,可是现在是冬季,寸草不生,倒是显得有些凄凉。军营是严格的,众人进军营前那是姿态万千,垂头丧气的,胡吵胡闹,那个挖鼻孔,这个啐出一口沫子,没个规矩。当众人集中到军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定军规,领头的军官那是尽忠职守,骂的新兵们狗血淋头,经过一翻的辱骂,新兵们虽神色不愿,却也是站得有板有眼,没有过多的小动作,就连陶瓷也是对这位军官赞不绝口,其他没别的,那份忠责硬是没得说。 待军官数落完后,也是晌午时分了,于是命令众人在半个时辰内换回军服,嚼点口粮,外附休息一翻,时间到了便是下午的训练了。 第27页 半个时辰后,有甲士敲着响锣,口中吶喊:“新兵集中!” 众新兵早就休息过来,现在个个精神奕奕的,等候着新的命令。 又是那位军官走到了简易的阅兵台上,朗声道:“各位,你们竟然来到这里,便是我赵的好儿郎!是我赵的守护者!我等拿起攻戟,举起防盾,征战沙场,冲锋陷阵,犯我赵者,格杀勿论!” 此话砸地有声!激起了个个新兵的雄性,齐声嚎:“犯我赵者,格杀勿论!” 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高举五指然后压下,众新兵静静闭口,军官才裂口一笑:“欢迎诸位来到修罗场。” 新兵们瞠目结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叫黄铭,职位是师帅,负责你们一千二百新兵和一千的老兵,合计二千二百员。” “或许你们其中有人已是有服兵的经验,但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是新兵!给我醒目些,我的命令的就军规!” “下面我会将你们分成一队队,以便安排训练。”黄铭说完从旁招了招手,走出了数十多位将士,个个气宇轩昂,挺身严肃。 “这些都是你们分队后的各位甲士长,分别六百人为旅,有旅帅;百人为卒,有卒长;二十五人为两,有两司马;五人为伍,有伍长;旅帅、卒长、两司马都为站在前面的老兵担任,而伍长则由你们当中选出,有没有意见?” “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没有!”新兵们高声响亮。 “很好。”黄铭微笑了一下,“接下来先把你们分好队,然后再让你们认识你们以后的直系军长。”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三章 北燕趁机袭赵 陶瓷兴起参军3 [本章字数:289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8 17:57:14.0] 盏茶时间后,新兵们按着两大旅分开排站。 “嗯,现在已经分好两大旅,十二卒,四十八两。方才有记清楚你们所属的是何旅?何卒?何两?没有!” “清楚!” “嗯,那么接下来就是各位军长的自我介绍,你们都给老子听清记熟!”说毕,黄铭挥了挥手。列位老兵一个接一个地站出。 “第三旅帅,童杰!” “第四旅帅,孟火!” …… 数十位老兵报出身份,完事后,自觉地走向一旁,以在前面留出一大块空地。 黄铭清了清喉咙道:“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伍长的挑选,但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们当中是否有一位唤陶瓷的?有的话就站出来。” 众人听后觉得晓有兴致,这人不是一来到就得罪了师帅大人了吧?然而,其本人则是一头冒水,不过怎么现在也得一探究竟,无奈之下只能摇着头走了出去,站在一旁的鲍恩那是一脸茫然,心中却十分担心,但眼下唯有目送陶瓷走出去了。 陶瓷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坦然地走到了前面的空地处,向着黄铭拱手道:“在下就是陶瓷。” 黄铭感到疑惑,眼中却贼亮,又是感觉兴趣,一般人在这时无比个个自称“小人”,然而这位却自称“在下”,很明显有其个人之处,但起码也得试试再说。 “听说你的‘力劲’很大,本师帅倒想试试虚实。”黄铭特意把力劲二字咬得很实。 陶瓷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个,肯定是之前那位登记的甲士报告的了,随即谦虚地说:“不敢当,在下只是有几分牛力罢了。” “竟然如此,本师帅就不便出手了,本师帅看你是从第二旅出来的,就找第二旅帅和你切磋一下吧。”黄铭倒有些小聪明,在未知陶瓷的底细后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陶瓷暗骂一声老狐狸,口中却倒:“那在下就献丑了。” “孟火!” “在!” “你就和陶瓷小兄弟切磋一下吧,不可用认真,知道吗?” “孟火知道!”孟火操着一口浓重的鼻音回应,接着挺起了宽大的胸膛,迈着粗壮的脚步走到陶瓷十步开外,拱手道:“承让了。” 陶瓷亦是拱手回礼。 然而底下的新兵可是炸爆了,第一天就有新兵向旅帅脚板,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个个的扯脖子,瞪大眼睛,害怕错漏一丝一毫,但身子却不敢往前挪一步,场面十分别扭。 “小心了。”孟火边说边暴虎泻河地沖,一步定常人的三四步,所以沖了两三步就可以挥拳直捣。 太慢了,强壮的身躯却是牺牲了敏捷,陶瓷轻松侧身就躲开了。 然而孟火见陶瓷滑熘,索性双手环抱,挤压这小身板。 蹲下又是躲过了,陶瓷随便往孟火的肚口那儿送了一肘,运力倒没有多大,只能让孟火绞痛一会罢了。 果然力劲奇大,现在孟火肚里的肠子都放佛搅在一齐,疼痛十分,可脸色不改,细想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就连对方的衣尾都碰不了,接下来还怎样打,幸好现在只是切磋,还没有走到出洋相的地步,于是当机立断,往后一推,拱手强撑道:“陶瓷兄弟功夫高然了得,承让了。” 第28页 没了?打完了?方才只不过打了一两个回合,这就完了,场上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底下的新兵没过瘾可谁也不敢吱一声,就连陶瓷都还没热够身,可是对方都以做到如此份上,陶瓷也不能冒犯了,拱手回应道:“承让。” 与新兵们不同,老兵可是个个都知道孟火的实力,能让孟火在一两个回合就败阵,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唔,陶瓷兄弟果真了得,那么现在我有事要问你。”黄铭沉声道。 “请便。” “习弓箭么?” “略懂一二。” “你暂且说说你是一个什么人?” 此话问来有点唐突,陶瓷不知他在唱那一齣戏,思忖了一下,昂头道:“在下乃是一个‘赵人’。” 这下倒是黄铭费解了,黄铭觉得这答覆有点牛头不答马嘴,可这一句“赵人”却又无比清晰地表达了他的心思,这下轮到黄铭在低头思索了。 底下上众人觉得奇怪,方才不是在打架的么?现在怎么就成了问话了,个个都听不出黄铭和陶瓷的弦外之音,大感无趣,然而那两人又何尝不是都堕进对方的雾里云烟中呢? 转眼间,黄铭已是想了半晌,手指揉着下巴,忽然梦睁双眸,厉声道:“好!陶瓷你是否愿意加入本师的胡戮部队?” 陶瓷听后顿时愣了一下,脑中浮现出有关胡戮部队的信息。 自赵孝成王的爷爷赵武灵王开始,就推行了“胡服骑射”的这种骑兵种,这是一种改革,打破了旧规,穿胡人的轻装甲,骑马,习练弓箭的一个兵种,敏捷,攻击犀利,是战国时期最厉害之一的兵种,每一个师就得有百人规格的胡服部队,然而胡戮部队则是其中的核心十人所组成的特殊队伍,这支队伍直系师帅,凌驾其他队伍之上。 尔后陶瓷茅塞顿开,黄铭似乎想拉他进队,不过这次陶瓷不加思索,干脆地作揖道:“感谢大人的一番好意,在下实在不敢当,在此谢过大人了。” 黄铭听后失望地微微摇了摇头:“可惜了,既然如此,本师帅就不强求了,那让你当个伍长总可以了吧。” “谢大人,在下一定尽忠职守。” “嗯,可惜呀,你且先入队吧。” 陶瓷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归队,众新兵个个眼睁睁地望着陶瓷,没有一个有鄙视之意,反而多了一份尊敬的感觉,这份感觉慢慢潜移默化,有实力就有说话权利,陶瓷如此,其他人亦如此。 “那么接下来就是伍长的选拔,和人员的调动。”黄铭挥了挥手,“开始吧。” 晚上的戌未亥初时分,老兵们需要轮班站哨,新兵则暂时不用。每一个伍就住一个营包,包括伍长在内的五个人。 陶瓷伍队的营包内。 “老大,今日过得怎样?”鲍恩问道。 “还行吧。”陶瓷脱下了自己的军服。 “怎会就还行,老大您可是给我老黑长见识了。”老黑提着一勺水凑口道,随即就“咕咕咕”的喝了起来。 伍内另一位叫臭虫的,轻拍了老黑的大肚子道:“老黑呀,你这身段是怎练来的啊?哇,不单能吃,还能喝呢。”说毕,众人大笑。 “怎么,羡慕俺老黑哥?等俺那天高兴,就传授给你。”老黑末着自己的肚子道,又事惹的众人一通勐笑。 “好了,好了,夜深了,大家都睡吧,明日可得要早起。”陶瓷及时催促道,不然,一伙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凑在一起说话可是没完没了的,到最后肯定还会聊到那个话题…… “好。”众人附和。 沉寂了一会,臭虫终究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向着陶瓷笑声问到:“老大,老大。” “什么是?”陶瓷眼也没睁开。 “我有件事都憋了一整天了,就是想问问你……” “是中午我没有加入胡戮队的事么?” “嘻嘻,老大英明。” “也没啥的,就是不想加入。” “为啥嘛?” “没趣,倘若我加入了肯定不够这儿好玩的,问完了吧,睡觉。” “可是……”未等臭虫说完,陶瓷就转了个身背对臭虫了。臭虫碰了个灰鼻子,自觉没趣便闭眼睡去了。 次日,黄铭师帅解释每次的训练都是以田猎为主的,然冬季就叫称狩,但由于时间紧迫,燕国的军队似乎开始有所行动,因而进度需要加快,就由两位旅帅定出训练项目,再下达给各位长官监督训练,包括有列队动作、单兵动作以及投石、超距,即投掷、超越障碍等动作,还有弓矢、殳、矛、戈、戟五种兵器使用的训练,再者还有对抗和各种专业知识讲解,当然这都是后话,这日最主要的还是锻鍊体力。 到了巳牌时分,本该是午休的,但众人见师帅走上了阅兵台,身边还站着一位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想必是有事通知了。 “大家放下手头上的活儿,都过来集中一下。”黄铭招手朗声。 待众人集中后,黄铭又道:“今日,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旁的这位年轻有为的大人,大家鼓掌欢迎。” 第29页 场下只有散薄的几下磨掌声,当然除了那些老兵军长的,新兵们个个都没有给这位尊驾而来的年轻大人丝毫面子。 台上黄铭与那位年轻大人脸色顿时铁青起来,黄铭怒目握拳,用着极其低沉的声音道:“我说,大家鼓掌——” 第三章 北燕趁机袭赵 陶瓷兴起参军4 [本章字数:306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9 15:47:06.0] 话未说完,站在一旁的年轻大人拍了拍黄铭的肩膀后,黄铭忍着怒火,会意地缄口不语。 年轻大人往前挪了一步,把心中的那团怒火压了下去,环视下方,扯着嘴角道:“很好,看来我是多么的受‘欢迎’嘛。”他不阴不沉的一句话,把黄铭凉得心中发毛。接着清了清喉咙又说:“很好,看来师帅大人把你们都训练得个个豹胆虎勐嘛。”又是一句不阴不沉的话,瞬间,把现场降下了几度。 说毕,跳下地面,激起一阵干泥尘,尔后拍了拍自己的军服,扫走了些许尘土。来回徙倚几步,眼珠子一刻也不离新兵们,然而新兵一个个都不示弱,挺胸立身,双方都在气场上较量。 有顷,年轻大人忽然道:“我叫吴东然,现职小司马,怎样称唿我随便你们,我今天到来就是要察视你们的训练程度,不过……很好,看来我的关心的多余的嘛,但是,我可没有亲眼看见,不知情况是否属实呢,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在我面前显露一两手,让我证实一下,你们真有资格这么嚣张吗!”说毕,右脚往地上一跺,“噗”的一声闷响,地面顿时多了一个脚掌方寸的坑。 新兵们都知道这小司马吴东然,就是在他们面前挑拨着,每人心中都十分不爽,不爽至极,明知自身实力不够也想要胖揍他一顿,可是鑑于大师帅在台上不停地咳嗽的提示,众人倒也是卖了大师帅的面子,强忍着。 新兵们纵横排列,前后整齐,后面的新兵自然不能与前面的新兵可比——看着吴东然那嚣张的脸。 今日,太阳没有出门,气氛暗暗的,沉寂带来的是更沉寂。 “别瘪塌塌的样子嘛,”吴东然讥笑了一下,“很好,看来……” “他奶奶个熊,老子受不了了。”在前排的臭虫怒骂地咕哝了一句,左边的老黑还没反应过来,臭虫身躯已是挺出,陶瓷见状暗骂不好,可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只能离远喝到:“臭虫回来!。” 臭虫是牛皮性子,愣是气的听不到陶瓷的话,走到了前面的空地处,头也不低,直刮刮地盯着吴东然,抱拳道:“小司马大人,小人来展露一二。” 吴东然用着怜惜的目光打量着臭虫,讽刺道:“很好,看来还是有个真豹胆嘛,小子你叫什么?” “冯人!”臭虫傲声。 “吱,小子爱拿什么兵器就去拿吧。” “那大人呢?” 吴东然摊开双手,笑道:“对付你,这足以。” 臭虫亦讥讽地笑了回去:“那小人便也不用。” “小子,你……” “废话什么,开始吧。”臭虫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吴东然顿时惘然地愣了一下,随即面红耳热,后腿一蹬闷声就朝臭虫奔去。 “来的正好。”臭虫也是畜势待发。 吴东然箭步窜出,横腿扫过,唿唿作响,臭虫倒身双手后撑作了一个拱桥状避过扫腿,臭虫咧嘴一笑,脚上一用力,由下往上蹦起,脚尖朝准了吴东然的脑袋钻去。 吴东然从鼻孔中冷声哼了一下,乘扫腿的用力趋势,转了一圈向后退去,第一个回合双方都没有沾到任何便宜。 低下新兵们个个暗贊了一声好,想不到新兵们还有伸手如此了得的人在,这下可热闹了。老黑更是在一旁看得像自己亲身上场一般,口中不断嘀咕,避开,脚,脚,好…… 双方拳脚来往得不亦乐乎,龙争虎斗。 打斗似乎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臭虫原想来个立马沖拳,奋力一击的,意想不到的是,马步脚只往前一踏,竟然恰好踩中了吴东然的脚尖,然而吴东然那时痛的发指眦裂,勐地将脚一缩,羞怒并存。 “嘻嘻,小司马大人没有踩到‘瘪塌塌’吧。”臭虫心中早已开花,想不到居然捡了个狗屎运。 然而吴东然怒火一翻后反觉冷静下来了,在臭虫五步开外,微微合上双眸,深唿吸了一下,摆出了个架势后才缓慢撑起眼皮,调整一翻后整个人的气色竟与之前有着云泥之判。 “变了。”陶瓷喃喃道。 右边的老黑隐约听见,疑惑地问:“变了?什么变了?”站在一旁的鲍恩与另外一位唤小狗的队员听后亦是面面相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小司马练的并不是腿上的功夫,而是在手上,方才他都是在用腿在进攻,手只是在防守,看来他是在让着臭虫,等下醒目点,我怕他会下黑手。”陶瓷凝视着对打的两人,严谨地道。 其他三人听后皆是到倒吸一通凉气,这样下去臭虫岂不是很危险? 陶瓷分析的没有错,吴东然换了进攻套路后,竟然十式有八式稳压臭虫的,纵然臭虫身手不错,可是功力还是不够老练,在吴东然挡住臭虫的斜噼后,右拳竟旋着气流,直捣臭虫胸膛,无奈之下,臭虫硬接了下来,顿时人身倒飞出去了,身体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第30页 看着狼狈的臭虫,吴东然冷目闪亮,嘴角一扯,动作似乎没有停下,显然没有放过臭虫的意思。 臭虫颠颠抖抖地扬起脑袋,看着吴东然竟还直楞楞地奔来,不由得脑门冒汗眼珠缩成了针孔状,臭虫顾不得胸膛的炽痛,奋力地翻身撑起,可是臭虫现在的速度怎能赶得上吴东然,只是刚刚翻身的一瞬间,吴东然的脚掌已到,离臭虫的肚池只是一指距离,臭虫的情况岌岌可危。 脚掌又前进了半指,吴东然的嘴唇已是盘笑,报復,报復,吴东然现在只剩下这个念头。臭虫闭起眼,咬着嘴唇,没有机会了…… 时间仿佛停止,空气凝结得很重很重,风也吹不起来了,缓慢的画面蓦然闪出一团人影,手,追风逐电般的手掌,朝着吴东然的手臂甩去。 叭!好像音爆一样的声音,在手掌与手臂之间产出,吓得场上每人虎躯一震,心头一紧,各自庆贺被拍的对象不是自己。 回归正传,吴东然被那一只神来之手拍得像箭矢一样往阅兵台飞去,一下子就撞上了,整个阅兵台都震动了几下,还好没有散去。 再说吴东然撞上了阅兵台,头部更是撞中了木樑,脑海震得嗡嗡作响,不一会儿就昏过去了。 在众人还在迷迷煳煳的时候,陶瓷已经把臭虫扶起,关心地问道:“没事吧。”臭虫意想不到自己还能意识清醒的站起来,自嘲地笑了笑:“老大,你再不出手,臭虫我就变死虫了。” 陶瓷摇了摇头,谁知道这小子是一肚子坏水的,扶着他往队里走去,突然眼前多了几个穿着精緻兵甲的士军栏着前路,其中一名军官的喊道:“站着!偷袭小司马大人,你可知是死罪!” 陶瓷和臭虫两人不明白,原以为出口解释,可是这些士军根本不给俩人说话的机会,上前就架起俩人,那位军官喊道:“这二人合谋偷袭军长,罪可当诛,但是小司马大人现昏迷不醒,暂且收监,容后再发落,带走!。” 全场屏声敛气,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竟这么大胆当场就把陶瓷和臭虫架了起来,一下子皆是不知所措。 黄铭眼看情况不对,看着这边被抬着回营的吴东然,那边被吴东然的亲兵架住的陶瓷和臭虫,顿时搅得头也大,既然吴东然昏了未醒是议事不了的,那就先把那边缓缓吧。随即跳落在地,走在穿着精緻的军官面前,用着商议的口吻道:“诸位军爷,这事是否有点误会?” “哼,这还有何种误会,眼下小司马大人被打得昏迷不醒,难道老子眼瞎了?别废话了,先打入监牢,容后小司马大人醒来再算。”说毕,粗手一挥亲兵们就把绑住双手的陶瓷和臭虫押了下去。 黄铭欲要说话,但见陶瓷被束绑着也微笑道:“师帅大人,眼下多说无谓,万事等小司马大人醒来再作定断吧。”陶瓷也没想到一时情急之下会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心中确有些许歉意。臭虫为陶瓷马首是瞻的也就没有异议, 黄铭见其本人也是这么说,他亦不再坚持什么,那就唯有等那位大人醒来再算吧。 看着俩人被押走,新兵们个个都不愿意了,前面堵住的,后面围起的,在旁吵吵闹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像用胶水粘着一样,一时场面混乱无比。 “肃静,都给老子滚回去!”黄铭阴着脸操起嗓子怒吼。 顿时人声鼎沸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这是算什么,你们这是害了他俩人,在这节骨眼上别给老子捣乱,都回去!。”黄铭扫视四周狠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呆了一回别各自散去了。 带头的军官自觉甚是丢脸,竟然被一些新兵给堵路了,心中悻然,却也不出声,待黄铭驱散新兵后才兇狠地回头盯着陶瓷和臭虫俩人,嘴上嘀咕了几句,可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才扭头回前,缄口往前径走,后面的手下亦押着俩人缓缓跟上,站在一旁的黄铭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ps:晚上还有一节。 第三章 北燕趁机袭赵 陶瓷兴起参军5 [本章字数:294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9 21:44:03.0] 夜色沉沉,又是休息的时候,鲍恩、老黑、小狗商议过后,决定向黄铭那探探风,于是三人便偷偷摸向黄铭的营包那。 有顷,三人走到了黄铭的营包外面,鲍恩示意其他两人停步且不要出声,待两人都点头明白后,鲍鱼便贴耳在营布上,细细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倒也巧,营包里面黄铭正与孟火、童杰二位旅帅商议陶瓷的事。 “师帅大人,且不说那深不可测的陶瓷,就算是那位叫冯人(臭虫)的年轻人也是一位可塑之才吶。”孟火嘆息道。 “孟火弟说得对,若是如此让那位大人恼羞成怒胡乱捣搅一通,不算别的,丧失两位人才乃是我赵之遗憾呀,师帅大人……”童杰亦是一位爱才之人,眼见两位年轻杰士落入魔掌,实在于心不忍。 探讨了一会儿,营包内只有这两位旅帅在说,而黄铭却一直在闭眼沉思,态度未表。 盏茶时间过后,营包内的两位旅帅也不说话了,营包外的鲍恩等人可是焦急得直跺脚,密议一翻后觉得闯入营包说服黄铭。 小狗先行,负责拖延营包外的守卫,小狗正和守卫扯谈间,鲍恩与老黑直冲营内,心中惊怕,扑通一下子就跪在黄铭、童杰、孟火三人面前,营外的两名守卫这才惊慌失措地进了营用矛尖对着鲍恩与老黑的脖子,头冒冷汗,口中不停向黄铭道歉求饶。 第31页 经过一翻嘈杂各处值岗的守卫都聚集在黄铭的营包外面,吓的小狗颤抖地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动静响过一会便停了下来,个个都等着主持大局的师帅大人发话。 在关键的时刻黄铭这才慢慢抬眼皮摆出一个上位着应有的冷静和果断,他看着鲍恩和老黑两个微微点头,随即对着守卫厉声道:“做什么,你们怎能把武器对着自己的伙伴,还不快快收起来。” “是……是,师帅大人。”两名守卫磨磨蹭蹭地收回了长矛,立身在旁。 黄铭又挥手示意守卫退下,嘴上有吩咐了一句:“还有,叫外面的兄弟都散了。” “是!”两名守卫抱拳应道,见黄铭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安心退去,把外面聚集的士兵都驱散了,一阵紧张的时刻又恢復了平静。 营内,鲍恩伏地顿首嚅嗫:“请大人原谅小人等无礼,小人等只想大人救救伍长大人和冯人罢了,实属逼不得已。” 老黑人老实,在这种场面那是吓得不知所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听得鲍恩出话了才鼓足劲气,结巴道:“小,小,小人求,求大人,人救救,救伍长大,大人。” 此话刚落地,黄铭三人就炸响起来,抱腹大笑,孟火乐中偷闲地说了一句,这小子有意思。羞得老黑脸都变得赤黑赤黑的,把头垂得更下了,伏地一旁的鲍恩倒也没表示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是害怕的要命。 黄铭笑过一阵后便收了回来,还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别再笑了,你们都不是想谈谈的吗?那咱们就现在开始吧,诶,我算了一下似乎你们伍里还少了一人是吧。” “是的,还有一个在外面。”鲍恩恭敬地道。 “哦?怎么独留他在外?” “他原是拖着守卫的,我们两个才趁机闯入,真真冒犯大人了。” 这下黄铭笑得更朗:“你们团结一致才值得赞扬,那有什么冒犯不冒犯,快快把他也叫来。” 有顷,鲍恩三人盘坐在地,等候着黄铭的命令。 “你们都有什么计策吗?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参详参详。”黄铭率先道。 “劫狱!”孟火撮起拳头。 黄铭摇了摇头:“谁劫,如何劫,眼下牢房倾驻重兵,寸步难行。” 沉默了一阵,童杰忽然道:“收买人心!” “怎样买,用什么买?” “这个……”童杰突然语塞了。 一时之间要得出一个完全之策对于黄铭三人来说实在困难,弄得三人焦头捎脑的,好不滑稽。 烦恼之际,黄铭瞄了瞄木讷般盘坐在地上的鲍恩三人觉得他们说不定会有奇怪的想头,于是问道:“你们三人可有什么妙计否?” 鲍恩顿时觉得受宠若惊,来回望了望左右二人,却只落得个呆呆的样子不,无奈地想着只能出绝招了,然后裣衽地道:“回禀大人,小,小人没有想到。” “唉。”黄铭亦是无奈地嘆了口气,随后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各自回去想想吧。” “是”众人回礼后便出去了。 鲍恩三人闷闷得待在营包里,三人各自朝一个方向躺在草蓆,盖着厚厚的被子,脑袋碰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三角形,有一搭没一搭地调侃。 “鲍恩,咱们三人就你脑袋还机灵点,你要是憋不出了老大就完了。”小狗转着身子道。 “呸!机灵个毛啊,要是我的脑袋好使的话就不用这样愁喽。”鲍恩自嘲道。 “还是老大在才好,老大什么都能做。”老黑崇拜着陶瓷道。 “毛呀,老大现在就等着咱们三个王八脑袋崩出个蛋谋来呢,唉,可是王八蛋怎能比得上老大呀。”鲍恩郁闷地踢着厚被。 “那是,老大就是老大嘛。”小狗转身趴着,用双手撑这下巴,上下摆着双脚。 鲍鱼突然醍醐灌顶,灵光一闪,随后冷静了下来再细细回味着方才的念头。 良久后,老黑见鲍恩忽然不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可是看了看眼睛还挣着呢,肯定不是睡觉,于是疑惑道:“鲍恩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想出了一个好蛋了。” “好蛋?” “就是好计谋啊,王八!”鲍恩取笑道。 “哦!快快说与我听。”老黑和小狗两人皆是喜上眉梢。 于是鲍恩便“这般,这般”地解释了一翻,二人恍然大悟相继贊好,这对现时来说确实是一种好办法。 翌日晨练,一众新兵老兵都整整齐齐地跑了几里再折回,这才可以回去吃早饭。 鲍恩三人趁着此空档,先去拜访了他们的旅帅孟火,孟火得知他们想出了个计谋便急急脚带他们移步前往师帅大人黄铭处。 黄铭营包外的两名守卫在兢兢业业地站岗,瞥见孟火风风火火地趋步而来,立马抱拳道:“大人。” “师帅大人在里面吧?”孟火问。 “在,在里面,不过……” “在就好,我有事要和师帅大人商议。”说毕,直接闯入,身后的鲍恩三人互相望了望亦是碎步跟上。 第32页 “大人,我……咦。”孟火闯入后瞧见黄铭正用膳,不好意思地抱拳道:“卑职不知大人正在用膳,无意冒犯,请大人赎罪。”鲍恩三人只知勾头默语,不敢说话。 黄铭见到四人后呵呵一笑:“我说过的话你忘了?随意一点就可以了,不必拘谨,此次前来可有妙计了?” “是的,他们三人说已经想出来了。”孟火侧身一旁道。 “唔。”黄铭期待地盯着三人。 小狗见鲍恩还愣在原地便用手臂碰了他一下,催促道:“大人等你话呢,还愣什么。” 鲍恩打了一个冷震,顿时清醒过来,立刻抱拳道:“大人,小人以为……” “快说,别吞吞吐吐。” “是,不过小人要先问大人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问吧。” “大人能否进入监牢,不,不,小,小的意思是能否去探监或者巡查……” “唔,当然可以,这,这和救人有什么关联吗?”黄铭放下手中的食物疑惑道。 “小人以为竟然咱们一时之间没有对策的话,何解不问问别人?” “你是说……” “没错,大人真是聪慧过人。” “你这小兔崽子,倒是学会拍马屁了,好吧,事不延迟,我这就去。”说毕,黄铭起身顺了顺衣裳的条理,正想伸手拿上军服着上,就听得鲍恩说话了,“大人能否让我们三人……也跟随大人去呢?”鲍恩说完之后便垂下了头。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要紧的,是了,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 “是,是的。” “那就一併带过去,和你们伍长一起吃吧,还有把我这份也捎上吧。”黄铭指了指摆在几案上的食物。 “是的,谢大人!。”鲍恩三人跪地顿首。 “哈哈,真是痛快,那卑职就先行告退了。”孟火大笑道。 “咦,孟火你不去吗?”黄铭问道。 “不了,不了,这就够了。” “是吗?那你就先回去吧。” “是。”说完,孟火转身离去。 黄铭眼见鲍恩三人还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不由得笑道:“你们这是作甚?不想起身了?快快收拾一下,去见你们的伍长了。” “是!。” ps:第三章完! 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1 [本章字数:299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0 13:26:27.0] “客官,客官,醒一醒呀,客官,小店不提供睡觉服务嘞。” 骤然一扎冷得透骨的水冲着郑林子的脑袋扑过来,冷得郑林子蓦地睁开双眼,不停咳嗽起来,想是有水从鼻孔中蹿了进去喽。 “客官,您没事吧,小的只是迫不得已才,才……”店小二害怕地道。 郑林子现在脑袋像搅拌着浆煳那般,又煳又黏,头昏脑胀,难受至极。听到店小二说话后才发觉现在不是在梦中,口中艰难地说道:“这,这是哪?” “客官,这,这您刚刚还在小店兴致高昂地喝着吃着呢,怎么醒来就忘了呢。”店小二陪笑道。生怕这位醉鬼客官耍赖。 “呵,呵呵,是么,我,我想起来了,是,是呢,和我一起喝酒那位兄弟呢,不会是去解手了吧,呵,呵呵,还是我厉害一点,呵呵。” 郑林子傻笑道。 “嘻嘻,客官,另外那位小人可是看到他在您醉倒的时候就走了。” “哦,是吗?那,那我也走了,你这的东西不错,不错,我下次再来,呃……”郑林子说完,正转身离开,殊不知店小二一把拉了郑林子回来,哈着脸道:“客官,您还没有结帐呢。” “对,对,要结帐要结帐。”郑林子一边说着一边搜着钱袋,可是摸浑全身也找不出来,顿时觉得不对劲,回思着自己肯定有带出来的,眼下怎会不见了的。 店小二眼见郑林子愣愣的样子就知道郑林子是没钱的了,即时抓住郑林子的衣袖说道:“怎么客官找到了吗?”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了郑林子也不含煳直接说钱袋不见了,然而店小二那能就此罢休,立马另一只手又往郑林子身上抓去,兇狠地说道:“你这个吃霸王餐的竟如此嚣张。”又转头向店内喊:“掌柜的,这儿有个吃霸王餐的喽,快出来瞧瞧。” 店内的掌柜的听有个吃霸王餐的即刻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看了看案上的食物又看了看满身酒气的郑林子,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走过路过的快来瞧瞧嘞!有位吃饭不付钱的嘞!看你人高马大,想欺我小店不是?请大家来为本小店说说理嘞!” 经掌柜的一吆喝,街上的路人个个围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指点不停。 这下可难为郑林子了,现在头胀不止又摊上了此等烦事,不由得用手抚着额头辩解道:“这位掌柜的,我不是不给钱,只是交友不善给人偷走了,诶,这个小哥可以作证。” 郑林子扯了扯店小二继续道:“他可是看见灌醉我的那个人,肯定是他,他灌醉了我就偷了我的钱袋,这不……” 郑林子拍了拍胸膛,“什么值钱的东东都不见了,你要是不信可得问问这位小哥呢。” 第33页 掌柜的听不得郑林子在一旁不停地饶舌,哼了一声,怒向店小二:“他所言甚是?” “小,小的只知有那个人,并不知到其他了。”店小二嚅嗫道。 “你看你看,我没骗你了吧,我也不想拖欠你的,我这就回去拿钱回来付予你,很快的。” 郑林子说完便走。 “抓住他,不可以让他离开本店一步。”掌柜的对着店小二发话。 店小二不敢不从,只知闷头扯着郑林子的衣裳,不能让他走。 拉扯有阵,正当郑林子想用强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憋出了一个人张口就道:“他欠你多少?我包了。” 众人一看却是个却是个妙龄少女,扎着马尾辫子,眼波流转,英姿飒爽,颇有一副女侠的气质。 “怎么,不想要吗?”女子见掌柜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出口再问。 “不,不,不,这位小姐是要帮他付帐吗?”掌柜的脸上即时堆慢了笑容。 “你聋了?点帐吧。” “是的,请稍等一下,待小的算好就来。” 不久后,掌柜的除除而来说道:“小姐,一共七个布币。” “咯,拿去。”女子给了掌柜的一个布袋,掌柜的拿了过来点过数后连声多谢,这事算是过去了。 女子付帐后一声不响扭头就走,把郑林子凉在一旁,这事羞得郑林子想就个洞钻进去再埋上了事的,可现在却来个峰迴路转,上天居然派了位仙女前来打救他,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吶,那能就这样让仙女走掉的,最起码得报个恩再说,想毕便拔腿而追,“仙女,等等我!” 郑林子不停地一路追着少女,可是那位少女宛如泥鳅般在行走的路人之间左右缝插,落在后面的郑林子也是追跟得忒为吃力,想不到此女步法如此了得,郑林子只好加快步伐,随即脚下连连生风。 须臾,前头的少女不再行走,而是站在一位中年男子身旁,这位男子似乎是少女的长辈。 “仙女,你让我跟的好苦啊,在下唤郑林子,不知仙女的芳名……” 郑林子说完这翻话后,对着少女作了一揖又向那位男子作了一揖。 少女听郑林子叫自己是仙女后先是扑哧一笑,随后又啐了一口,哼了一声。一旁的男子忽然严厉道:“不得放肆。”男子才还郑林子一揖,笑道:“我姓邓,你可唤我作田叔,此女是田叔的小女唤作宁儿,方才失礼了。” “不敢,不敢,倘若在小店那宁儿姑娘不出手相救的话,在下也是脱身不得呢,不知田叔与宁儿姑娘可否在此等候一会,在下这就回旅馆取些钱财还礼二位?” “哼,若不是爹爹说救你,我才不想与你这赖皮有任何交杂呢。”宁儿反口咬道。 田叔瞪了宁儿一眼,惹得宁儿气鼓鼓的,哼了一下甩头不语。田叔又说道:“无妨无妨,依我看郑兄弟携一身朗气,定是练武之人,田叔我最喜结识天下侠士,郑兄弟若不介意,可赏脸到府上畅谈一翻否?我结识过各路英雄,可还没有结识过像郑兄弟一样的年轻侠士呢。” “这,这……” 郑林子原以为还些钱财此事就算了,刚刚才被别人骗了一轮,正是最敏感的时候,殊不知对方竟然热情招唿,又对自己有恩,实在拒绝不下,只能还个人情了,“好吧,那在下就打扰了。” “哼!我爹爹这么邀请你还这副苦脸,真是不识抬举。”宁儿在一边气道。 郑林子听后觉得也对,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于是对着田叔作了一揖抱歉。田叔倒也潇洒,笑呵呵地说:“小女就爱乱说话,郑兄弟可别介意,走吧,别站在街上说话了。”说毕,回身径步走去。宁儿狠狠地瞪了郑林子一眼后就跟了上去,样子调皮可爱,郑林子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惹怒了这姑奶奶竟浑然不知,罢了,想多无谓,摇了摇头也倾步追上。 三人行到一家大户人家的府邸前,门口的僕人见田叔和宁儿恭敬地说了句,老爷,小姐。后来郑林子才知道田叔原来是一位富商,怪不得能拥有这么一座偌大的府邸。 田叔一面领着郑林子进客厅,一面说道:“欢迎郑兄弟来到寒舍,在这就不必顾忌那些繁琐的礼数喽,朋友之间就应随意放怀。” 郑林子想不到这位田叔竟如此豪爽,看来对方是真心交友的,想来自己也是太对不住田叔了,实在惭愧,如此想后,心中便阔然开朗,于是应口道:“一定,一定。”说毕,两人相视而笑,竟不知已是走到客厅。 厅内两人主宾而作,宁儿早就被田叔打发去吩咐下人准备点心和酒水了。 有顷后,宁儿也席坐回到客厅中,方才显然是趁着这档时间换装去了,一身彩绣深衣,秀长的髮丝搭配精緻的头钗,素颜淡抹,玉佩附腰,就是一位沉鱼落雁般的小美人,竟与之前的气质反差如此之大,却又如此各有千秋,一丽一飒,郑林子那是盯得一双眼珠圆咕噜的,一眨一眨,愣得很。 宁儿瞧着郑林子这般滑稽的盯着自己,一嗔一欢,又是嘟嘴又是嫣笑,面容变动间竟令人看得着迷。 “咳咳。”还是田叔稍微完了完场,不然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得什么地步,然而田叔也十分骄傲自己能有一位这样俏丽的女儿,脸上得意洋洋。 第34页 “咳,是在下失礼了。”郑林子不好意思地道。 宁儿装后话语间也收敛了不少,这次倒没有说郑林子的不是,只垂头缄语,羞赧得玩着手指。 “来,郑兄弟,干了这一杯再说。”说毕,田叔一口闷呷。 “不,在下头还昏着,吃不得这个咯。”郑林子连忙摆手。 “也是,宁儿,上茶。” 宁儿在一旁默默地把另一只空杯盛满淳淳的香茶递给郑林子。田叔那自有一位侍女服侍。 “话又说回来,郑兄弟怎会遇上这档衰事?”田叔好奇地问。 郑林子听后直摇头,只喊交友不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可说的自然是避开,只说自己是出来游玩的…… ps:晚上还有一节~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2 [本章字数:283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0 20:02:04.0] 郑林子在长平城外露宿一晚后,次日一早就前去城池等待开城门。 辰牌时刻,守城兵便挪开大门,时候很早,没什么人进城的,所以手续弄得很快,喝杯水的时间就可以了。进城后,郑林子即时找了间干净的旅馆,安置好马儿,整理了行李,便闷头又在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直到了大中午郑林子才开合了几下嘴,睁开朦胧的双目,随即伸了个懒腰才弹起身,换了件麻衣裳,抹牙洗脸,一翻捣腾后,发现肚子空空如也才醒起今早也没进餐,于是带上了些随身物品,而要捎给春申君的信简却妥妥的漏在了包裹里了。 金乌悬挂蓝空,黄灿灿的日头笼罩着大街,原是肃冷的大街被照得温和起来,吃过午饭的人们也乘着这个势头好好在大摊小档逛上一会,街上一时摩肩接踵。 郑林子一边走着一边扭动着身子左望望又望望,腰间的精緻玉佩盪得上下跳动十分显眼。 “哟!本店新推出的‘洒胆面’喽,吃了潇洒又大胆嘞……” “唔,有趣。”郑林子被这吆喝声吸引了过去。 刚坐下,一店小二立马前来哈腰道:“客官要点什么?” 郑林子只手一扬,微笑道:“就来一碗‘洒胆面’。” “是嘞!客官稍等一下。”说完,扭头往店内喊:“洒胆一碗。” “嗨!”店内回了一声。 此店搞的“洒胆面”噱头效果相当不错,店内食客奇多,差不多座无虚席,吵杂热闹。 不久,店小二就递来了一碗热门的“洒胆面”,郑林子拎起筷子,就着热气刷刷的吃了两口,果真不错,面条弹牙爽口,怪不得食客如此多。 “这位小兄弟,可否让在下搭个桌?这儿实在旺人呢。” “哦?”郑林子口含“洒胆面”模煳地说,“无妨无妨,坐吧。”随后抬起头,迎目的是一位大青年模样的男子,鼻孔下长着两撇丹鬍子。 “失礼了。”应了一声,扭头向着店小二的方向大喊:“小二!来碗‘洒胆面’,还有一壶酒。”“好嘞!” 下完单,丹鬍子青年转头对着郑林子;“小兄弟,喝酒吗?在下请。” “这——”郑林子疑惑了。 “来嘛,在下都已叫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多谢大兄了。” 丹鬍子青年摆了摆手,随即又对这店小二叫道:“再加两个木杯子。” “好嘞!”店小二以一贯的语气应道。 须臾,丹鬍子青年的东西都上完了,他什么也没做就把两杯子盛满酒水,递给郑林子一杯说道:“来吧,同席纵然是缘分,咱俩畅一杯再说。” “对!”郑林子亦豪爽地举起杯子与之相碰,勐地呷了下去,大唿直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胃间早已暖和和的,话匣子自然就是打开的。 “话说大兄你的姓名有够怪的,怎,怎么会叫寇窝吶——”郑林子后脑一热便脱口而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的。 “呵呵,说来也有趣,此名是我阿娘起的,听我阿娘说她生我的时候刚好在一个鸡窝旁,便想以鸡窝为名,可是鸡窝不好听,叫鸡也不好,最后思来量去也只能取这窝一字了。”说完,寇窝为郑林子添上酒后,又吃了一口面。 “呵,呵呵,大兄呀,小,小弟头,头好……”话未说完,郑林子就晕到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此时,鬍渣青年先才露出原本的丑陋面目,讥嘴一笑。 “如此一般,在下,在下,唉。”郑林子述说一翻后唉声嘆气,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下意识地叉着腰间,这一叉可是要命,戛然发现“银晕”不翼而飞了!随即就把腰间搜了个遍,惊愕慌张。 这一举动全纳入了田叔的眼里,倾身而问:“郑兄弟怎么了?” “我——唉,这下可要惨了,在下的贴身武器都被顺走了。”郑林子一脸黯然。 厅内沉默了一阵,田叔蓦然开口:“郑兄弟,你,你还认得那个人的样貌吗?” “当然,看上去没三十都也是二十有九了,留着两撇丹鬍子,穿着倒也平常,田叔难道你也被偷了什么东西吗?” 第35页 “一言难尽,此人可还有其他特徵?” 闻后,郑林子静思默想,盏茶功夫时间,才有些许记起:“好似,好似手背上有一条疤痕……” 说罢,田叔和宁儿双视一眼,田叔尽嘆口气,仿佛老了几岁似的,抬头道:“实不相瞒,老叔除开宁儿外,膝下还有一位儿子,他比宁儿小一个年头,却,老叔我认识你所说的那人,你要是想夺回被偷的物件,我们或许可以联手!” “在下义无反顾!不过,田叔可否多透露一下他的信息呢?” “这是当然,偷你钱财的那人应该就是寇老四了,他们一伙共有六人,这六人皆以兄弟相称,这伙人杀人放火倒也没干,干得大多是偷鸡摸狗的事。” “老大一般不出贼门,老二、老五是武者,老三、老四是骗者,一般都是一对一对作案的,然而六人当中最难对付就是老六了。” “老六?” “对,老六就是他们的谋士。” “这……还有谋士?” “当然!不然他们早就落入官府狱中了。” “请继续。” “唉,说来惭愧……” 一翻长谈,已是从晌午时分去到日落时分,郑林子厚着脸皮留下用完晚饭后才起身而归。 郑林子想田叔作了一揖:“多谢田叔招待了,明早在下再打扰田叔了,到时尽管安排在下就是了。” “呵呵,那里话,郑兄弟聪明机智,实是难得一遇,自是老叔的福分,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就睡个好觉,明早便行动吧,宁儿送客。” “是,爹爹。”宁儿应话后,碎步引着郑林子出门。 如此,郑林子连忙对着宁儿作了一揖:“劳烦宁儿姑娘了。”宁儿也不理他,自是远走。 “诶,宁儿姑娘等等。”被凉在一旁的郑林子又像上次一样,信步跟上。 厅里的田叔捋着鬍子,笑而不语。 邓府门口,郑林子刚出门槛,背后就传来嫣嫣细语,“你若真能让我弟弟回心转移,我便欠你一人情。”话刚过,郑林子扭头望去,门内已空无一人,回想着刚刚那句话,郑林子微微斜着脑袋,径直而归。 次日早晨,饭后,田叔领着一干人等算上郑林子的话恰恰六人,各自骑上马,出了北城门,出人意料的是宁儿不仅身法好,马术也是一流的,郑林子在旁暗自点评。 “从这儿一路向北就可以去到馒头山,沿着山路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达。”田叔领着头说道。 “千万不可伤害小聪,其他人随你们便就是了。”宁儿警告着邀请来的几个人,似乎都是桀骜不驯的货色。 “桀桀,放心吧大小姐,咱兄弟三人定会照顾好少爷的。”一名三尖角眼的中年人讥笑道。 “如此甚好。”宁儿无奈地道,她不知爹爹为何要找些性格如此怪癖的人来,这下只能忍让了。 郑林子斜眼扫视三人,领头的就是刚刚说话的三尖角眼;还有一位士子打扮的青年,但看着却文野得很;第三位倒像个正常人只是话少了点,郑林子暗想,未知底细,还是小心为妙。 接着,一路无话,一行人已到了馒头山心腹之地,前面是一片树林,树林中有块空地,空出了一片泥地建有数座房屋,少了些绿草衬托,倒也优雅。 现已巳中时分,天下起了蒙蒙雨,滴答滴答的凉了不少。 “诸位,请下马吧,现在下起了雨,那就速战速决吧。”田叔翻身下马。 “蝙蝠,你先去探探。”三尖角眼对着那位不说话的人道,面对着贼子,三尖角眼也得谨慎。 “嗯,两刻后必须回来。”田叔亦点头道。 “在下也一道去吧。”郑林子不放心道,情报必须准确。 闻后,三尖角眼正欲反驳,却被田叔抬手制住,看着郑林子道:“也好,郑兄弟,小心点了。” 三尖角眼不满地啐了一口,没再说话,其余等人亦无发表意见的,此事就这定下了。 “走吧。”郑林子对着蝙蝠说道。蝙蝠亦不理会,自个儿就望前摸去,郑林子自找无趣,缩了缩肩头也望前摸去。 “小心点。”宁儿提醒道,郑林子回头笑了下,继续向前鼠步。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3 [本章字数:235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1 13:37:59.0] 二人一前一后绕着大圈子从房屋后面的树丛中闪出,随即分成一左一右进行调查,屋内动静极少,诡异至极。 蝙蝠细细地推开窗木板,斜着小眼珠瞄了瞄,发现了一位满是鬍子,头髮乱脏脏的,躺在床上打起唿噜,蝙蝠轻轻唿出口气,脚下一动不慎竟踩断了一根小枯枝,“喀嚓”的一声分外响亮,蝙蝠立马精神一振,心惊肉跳,左手不由得攥起拳来,不敢作动分毫。 两轮唿吸时间,大鬍子只是辗转一下身子,仍睡得沉死。 眼皮都不敢眨的蝙蝠此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继续搜索右上角的房子。 第36页 坐落在空地上的屋群大概有四五间,有大有小,围成了一个大半个圆儿,只缺出正面十尺左右的口子,不知实情的也有可能认为是一户田林人家了。 两刻钟静悄悄就过去了,郑林子与蝙蝠二人回到了树林聚集处,报告着搜索的情况。 “一个满脸鬍子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很年轻的小伙子,大概就是老六了。”蝙蝠漠然开口,捻走了些不该说的话。 “满脸鬍子的应该是老大。”田叔补充道。 “另外还有四个人,那个丹胡老四也在其中。”郑林子接着说。 “哇,一家子聚会嘛,这下不用麻烦了,一网打尽。”三尖角眼没心没肺道。 “好吧,我们现在就商议一下对策,要快!”田叔环扫了众人,把个人的思想收了回来。 “文子,郑兄弟有话不妨,这下就得靠你俩了。”田叔口中的文子指的就是那位文野的士子了。 “在下就大胆直言了。”文子恭了恭手说道。 …… 一翻商议之后,得出的对策很简单,原以为打前头的是田叔、三尖角眼、蝙蝠三个大男人的,可最后宁儿执意要跟前,众人没法只好加上她,稍稍改改位置——三尖角眼仍在前,田叔、蝙蝠分别兼左右翼,宁儿防后形成一个菱形方阵慢慢推进。 而郑林子则从左方向,也就是西面的树林间按照菱形方阵的速度往前游走,隐藏着身体,以应付意外。剩下文子就得坐镇树林间,面向房屋,环观全局,用口哨声指挥,口哨声分有几种——东、西、南、北、撤退、进攻……一切以发出命令者的方向为准,可惜的是通晓的只有三尖角眼三兄弟,弊端不少,单独行动的郑林子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菱形方阵四人步入房屋前院,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四人进院后,立即分成两批,一批去偷袭单人的老大,另一批去擒获亦是单人的老六,两批人分别进如两间屋子,搜查了个天朝底,惊然地发现屋内除开日常用品外就连一只老鼠也没有——人不见了! 此发现瀰漫在两批人心中,纷纷意识到中计! 随即听到了文子传来的口哨声,是撤退的调调,就算听不懂此声的田叔和宁儿也明白什么意思。 树林内的文子焦急万分,想不到敌人如此狡猾,对手一个回合便把他们的计划通通打乱,双眸宛如鹰眼般,直勾勾地凝视着对面的后山树林。 后山树林处还真有一人,年轻的老六!身穿麻衣,可却一点痞子气都没有,清气得很,嘴角微微一笑,虽然看不到,但却感受着前面树林处一道炽热的目光,喃喃道:“来吧,咱们的棋才刚刚开始。”语气老练,一点也不附和他的年纪,可话说得没错,现在空地上的对决仿佛就是在棋盘上的对弈。 转眼间,田叔四人听到口哨声后皆是慌忙地走出屋子,集中在前院上,可眼前的一幕却是凉透了他们的心,前院的出入口子竟被一些竹排尖刺给堵住了!众人眼慌慌,看见了一条粗绳子的一头绑住竹排,另一头延伸至屋子后头,这肯定是后头有人在扯了,把埋在泥地上的竹排拉了上来,泥土虽有点粘重,但竹排埋的很浅,拉起并不费力。 尔后,三尖角眼二话不说,抬起头大尾细的宽头刀死力斩向粗绳子,拉直的粗绳子也是有弹性的,难能就此轻易斩断,无奈三尖角眼只能憋着火气,抡着宽头刀锯了起来。 宽头刀确实锋利,两三下功夫就弄断了粗绳子,此前定是修磨过的。宽头刀虽把粗绳子锯断了,可是竹排却仍贴堵在口子上,形成了一个瓮中之鳖的惨状。眼见三尖角眼怒气沖沖,咬牙切齿想闯出去的时候,忽然从旁处冒出了一支利箭直标三尖角眼的脑门,在三尖角眼转头望去的时间,“叮”的一声,惊醒了梦中人,三尖角眼愕然看见蝙蝠用了一把硬剑把利箭挡在眼前,三尖角眼不由得手心渗汗。 “有埋伏,速速退回屋内。”田叔拉着宁儿仓猝地回到了屋内。 四人皆回到了屋内,急忙地议论着。 “眼下前路扑溯迷离,两位有何高见?”田叔问道。 “这种情况必先冷静,我先问问文子下一步该是如何。”三尖角眼虽被方才的利箭惊吓了一下,但经验还是挺老道的。 “那赶快吧。”田叔催促道。 三尖角眼稍稍点了点头,将拇指与食指微合,放进嘴里用力配着技巧地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文子那边也有了回应,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停留在屋内,再无下文了。 话分两头,当那偷袭的利箭发出后,游走在树林间的郑林子也是知道的,并且摸清了此箭的主人的位置,那是在离郑林子不远处的山坡上,躲在一棵枯树干背后,虽下着蒙雨,却也看得见,于是郑林子暗暗地潜行过去。 “奶奶个熊。”老四瞧见刚射出的箭被挡下了,心中极其不爽,骂口而出。正要准备射出第二箭,那帮人居然躲进屋子去了,一下子又是怒气攻心,啐了一口唾液。正要再次眺望间,戛然右面脖子一痛,接着便不醒人事了。 出手者正是郑林子,手刀噼下后,前面的人果真晕倒,心中纳笑,这伎俩算是第二次用了。 第37页 郑林子把晕倒的人转身一翻,徒然一惊此人正是老四!上天真会开玩笑,上次是郑林子晕在他手上,这次是他晕在了郑林子手下。郑林子先是眉毛一扬随后又回復了平静,忽然想到现事要紧,解决完此事后,自然就会和老四算算这笔帐的。 郑林子解下腰间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把老四的双手双脚都反绑在树上,将其口中塞满了抹布。正绑间听见了屋子和树林发出的两声口哨,随后他竟又有模有样地吹起了口哨,这是他和文子约定好的,解决一个人后就吹一次。现在郑林子只知田叔四人被困住在屋内,于是加快了手脚。 完事后把老四身一搜,竟是搜出了一个钱袋和 “银晕”,真是喜出望外,立马把“银晕”收回厚衣内的腰间,满意地拍了拍,继续往后山走去。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4 [本章字数:2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2 12:08:28.0] 屋内四人收到了文子的信号后心灰意冷,继续留在这屋子内那和等死有什么区别,于是众人又密议了一会,蝙蝠提议说倒可以从后窗逃走,方才他侦查过,这个屋子就是那个鬍子老大睡觉的屋子,也就是说后窗那里是通往后山的,只要从逃到后山,往右边,也就是东边的树林迂迴而走,定可回到文子身处。 此议一出,众人皆是称善,因为这是蝙蝠提出的,所以蝙蝠坚决要在前头探路,料知蝙蝠的能力,众人亦无异议。 事情永远不会随便让人预料的。 蝙蝠探手把挡住窗口的木板移开,这是一个矮窗,蝙蝠先是稳妥地把右脚跨过,然后背着身子转出,骤然一支暗藏杀机的箭矢行出,“咻”的一声钻入蝙蝠的后背肉间,鲜血飞溅,蝙蝠一声不哼地往回倒,众人大惊,扶着蝙蝠闪到一旁,远离窗口。 顷刻间,蝙蝠背后就中了一箭,众人惊慌未定,只得木讷般呆坐。 一口茶时间,三尖角眼突然咆哮:“我要杀了那孙子。”说罢起身往窗口处沖,幸好田叔即时拦住,不然,接下来或许又会多了一名伤员的。 宁儿花容失色地帮蝙蝠止血,点了几齣穴道,算是暂时止住了大部分血管不再大量流血。 蝙蝠撑着苍白的口唇道:“大哥,别意气用事,咱们现在正中他们下怀,眼下只好候着文子的信号罢。” 三尖角眼甩头气嘆,依旧往窗口走去,田叔见状立马要拦住,却听他说了一句:“别紧张,我只是去关上窗口,顶回那块木板去而已。”田叔这才送了一口气。 三尖角眼小心地把木板顶上之际,后山那又是射出了前后接来的两束狠箭,幸好都打在木板上,冲击力把三尖角眼推后了一步,三尖角眼双臂微振心头一阵后怕,方才真是冲动了,这么一茬倒把脑袋给冷清醒了。两三个唿吸时间,他终于把木板顶了上去。 “咻——嘘嘘”一段尖锐嘹亮的口哨声传入了田叔四人耳中。 “什么情况?”田叔望着三尖角眼凝神的样子道。 三尖角眼沉默了一会,脸色转忧为喜,笑道:“文子叫我们从西边撤退,想是西边山中的危险解决了。” 众人一听无不惊喜。宁儿心想,一定是那个赖皮了。 接下来由田叔和三尖角眼架着蝙蝠走在前头,宁儿还是在尾随起后。前院的口子那仍是被竹排堵住走不得,几人只得走到侧门跨窗出去了。 待前面三人入门后,天上又是飞来了令人厌恶的冷箭,“咻”的一声划过了走在最后的宁儿的右手背,娇声暗哼后就再也没有喊痛了,这份能吃苦的精神确实令人佩服。 宁儿没有办法只得用左手把伤后捂住,一头蹿进门内,其余三人见宁儿受伤了皆是感到愤怒,这帮恶人竟会对一位弱质女子出身,实在罪无可恕,可现场却没多少时间给他们浪费,众人只得把怒气压了下去,田叔把宁儿的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口中说道,挺住。宁儿倔强地点了点头,随后田叔又去扶着蝙蝠了。宁儿这时的表现倒把三尖角眼和蝙蝠给折服了,两人再也没有把宁儿当成刁蛮小姐看待,眼中多了一份尊重。 尔后几人便跨过了窗口顺利地走出了这个瓮中之穴。 走进林间后,三尖角眼执意要回头打一个回马枪,田叔和宁儿都在一旁劝解,说了一阵,虚弱的蝙蝠才搭了一口:“给他去吧。”眼神瞥了宁儿一下,“不然他会憋疯的。” “可是……”田叔正要反驳,却被蝙蝠艰难地抬起手打断,“倘若他身子没有一点货色,又怎能当我和文子的老大啊,放心,他‘疯’得很。” 还未等田叔再开口,三尖角眼便笑道:“果然是兄弟,蝙蝠你就忍着一会,老哥我搞掂就来。”随后又对着田叔和宁儿说:“拜託两位了。”说毕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田叔嘆着气摇了摇头,与宁儿一同架起神色淡定的蝙蝠,沿着山边躲在树林间漫步而回。 话说郑林子刚干翻老四正下着山坡,却惊闻一声大笑,侧方摆动的野荆和细雨中放佛有一只勐兽横行其间,于是屈身蹲下,屏息敛气藏在坡下。 第38页 行走声越来越近,郑林子的精神就愈加紧张,神经跳动,眼孔收拢。 忽然一把宽头大刀闪进眼幕,郑林子心想,那不是那个三人组的老大用的兵器吗?顿时觉得踏实了些。 很快,三尖角眼整个身影也都露出来了,郑林子瞬间瓦解了警惕的防线,唿出一口浊气,开口问道:“前方可是李大兄?”声音有点沙哑,而他口中的李大兄正是三尖角眼,本名就一个刀字。 李刀抬头仰望,见是一道同来的小伙子顿时惊奇一翻,笑道:“郑兄弟可是你?” “是的。”郑林子站起身子,走向李刀旁,疑问道:“李大兄,你们不是撤退了么,怎么又蹿过来啦?” “娘的,老兄我就是不爽那些痞子贼,这下正要趁他不备,要来个回马枪呢。” “正好,在下也想去会会他们,不过怎么就你一人来,其他人呢?” 李刀垂头嘆了一声,道出了个经过。 郑林子听后浑然大怒,眸子冒火,狠不得现在就把贼在擒下,抽皮一顿。 “兄弟你就别先怒,只要他们回到文子那,文子就有办法的了,他还会医术呢,出不得大事,眼下咱俩就去把贼子都干翻,也是为蝙蝠和邓姑娘出一口气。” “李大兄说的对,在下惭愧了,现时把他们通通擒下要紧。”郑林子思忖了一下便冷静了下来。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熟络下来了,少顷,雨突然停了下来,浑浊的空气经洗刷了一轮变得清爽起来,郑林子和李刀也就朝着后山方向小心地摸去。 在文子发出撤退口哨的一刻钟后,位置似乎暴露了,一位大鬍子的肌肉男子给找上门来了。 “你就是这窝子的老大吗?”文子警惕地问道。 大鬍子用力甩着脖子,骨头叭叭作响,懒散地回了一句:“算是吧。”随即举起了长棍子,长棍子两头都镶有两寸长短的青铜,但他舞动起来一点累赘都没有。 文子亦是抽出了贴身的铜古硬剑,注视着对方。 “上门也是客,俺这东主可不能怠慢了。”说着拖着长棍,信步而进。 文子心中暗骂,对付这种大个子是他最脑痛的,自己身子并不强壮,若是不巧挨上一记,这可是离死不远了,口道:“在下可是无福消受,看剑!” 以快对慢,文子一开始就必须速战速决,拖久了自己也是吃不消的。 抬剑横切,竖棍阻挡。 顺着回弹之势,復来一个右噼,后退闪避。 大鬍子乘着后退的动作,把棍向后摆,剎时间抓棍在后的右手奋力向前推,左手放松,身体留地,棍尖“唿”的一声便望前直捅,冲力十足。 文子噼了个空,收势略有仓促,连忙蹲下身子,木棍在左耳侧穿过,“唿”的一声震耳欲聋,险些中招,躲过一击后,立马向后胡地倒滚,生怕大鬍子还有下手。 大鬍子嘻嘻地苦笑一声,方才差点便点中对方,可却浪费了此翻良机,心里正纳闷着呢。 立险重生,使到文子不得不提起心神,双眸微睁,锋利得透着寒意,首当其冲的大鬍子当然感受到了文子的寒意,他是想不到文子的眼神如此的厉害,居然会令自己稍生怯意,看来自己得重新打量对方了。 刚过两回合,文子和大鬍子皆是有意识地曳开了丈半远,各怀心思,气氛渐渐厚重了。 双方凝视了盏茶时间,刚下过雨的泥地变得黏煳,两人都呆战了这么久,每走一步都需费许些力气的。先沉不住气的是大鬍子,他大和一声,疾步一跨,再而挪了一平步,文子就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 文子原想拖时间的,只要李刀和蝙蝠回到来,三兄弟配合起来就算对方有四五人都不用怕,可对方竟然不落网,现在只能打一剑换一地,慢慢磨了。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6 [本章字数:472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5 12:20:00.0] 郑林子惊讶地看了看李刀,好酷!酷?这是什么意思?郑林子挠了挠头。 老二接下来什么也没说,架好箭矢,使劲瞄着李刀射去。 “就这样了,郑兄弟行动吧。”李刀话不多说,见箭夺命而来,迅即散了。 “好的。”郑林子应了一声亦朝老六奔去了。 老二这一箭只不过是想分开李刀和郑林子俩人,看来现在是奏效了,于是撂下了弓箭,拎起放在地上的双月刃,架起马步,迎接李刀。 二话不说,李刀立马来了个力噼华山,作为开门刀也算是够狠的了,这下不留一丝余力,快而劲。 老二刚扎下马步,不由得恼愤,此刻根了地,躲不得了,只好高举双刃,硬吃这一瓢喽。 一响金属碰撞声,尖锐至极。挡下来了,老二暗喜,兹时的马步起作用了,发力容易呀,底下一股脑作劲,直逼宽头刀,双刃左右一撑,甩开了宽头刀。 事情还没完,老二乘着李刀踉跄后步舍力之际,来了个陀螺转,先是左刃击溃了宽头刀的防线,右刃直切李刀前胸。 太快了!刚反应过来,月刃就死命追来,两寸,刃锋就会切开自己的胸膛,李刀也是一个果断之人吶,立马松开宽头刀,放弃承受刀上的力劲,宽头刀旋转着插在泥地上,李刀随即作了个角度诡异的拱桥——身体顺着月刃的轨迹偏着右边拱下去。顺利地避过了那刁钻的刃锋。 第39页 交手结束,李刀即时找回了自己的武器,老二转了一圈后亦停留在原地,怒目李刀,方才的开门刀是有效果的,现在老二的双手可是麻麻作痛呢。 不多时,两人又是扭战一起,看架势李刀还是刀刀劲力的,可吃亏过后还是长了点智,每式皆是留有余力,所以老二再也不能窥到一空一缝,反击不起来。 那边激战连连,而郑林子这边却只在一问一答,并没有交手的意思。 “回去吧。” “为什么?” “都这样子了,你还不明白吗?”郑林子看不惯老六那淡淡的表情,一副人小鬼大的。 “怎样了。”老六指着旁边打斗的两人,“不是还没有结束么?” “没结束?我一路前来已经解决了两个,算上你和他。”郑林子亦是指了指老二,“已经四个了!” 话未说完,老二就被李刀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上。 “呵呵,不是还有两人么?” “两人?”郑林子思索了一下,忽然纳罕,不由得回头望了望对面,倘若剩下的两人是去偷袭的话,那,郑林子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老六又说了一句:“他们两人,你,你把他们怎样了?” 郑林子哼了一声,憋出了两个字,打昏。 “哦,谢了。” “不用你的道谢,你要谢就谢她吧。” 老六垂头想了想,说道:“好吧——” “你认为你自己很聪明吗?”郑林子突然插口道。 “吓?”老六思索被打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郑林子戛然扯起了老六的衣襟,咆哮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说呀!” “我……我,当然!” “当然,当然愚蠢至极!”说毕,忽然甩了老六一耳光,“这是为宁儿姑娘受伤而打的。” “什么,她……”老六顿时觉得精神恍惚。 接着郑林子往他肚子中沖了一拳,“这是蝙蝠兄弟的。” “呕……”老六把黄胆水都呕了出来。 “还有……‘ …… 有顷后,老六已是趴在地上蠕动着了,但是他还在艰难地撑起身子,双手拄着郑林子的裤脚,傲气地扬起脑袋,还是用着那种淡淡漠然的语气说道:“你,你不懂。” “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郑林子夹起老六的胳肢窝,俯视着他。 “要是都懂了,也就不用打仗,不用打仗就不会死人了” “打……死人?” “是啊,打仗就会死人,那不打仗就好了,就让我来结束它……” 郑林子没有再说话,放下了老六,听着他在自言自语。 “可是,可是阿爹却教我去行商,这,这怎能阻止战场!这简直是埋没了我的才智呀……” “所以我就和阿爹打赌一场,以……以我的自由为赌注。” “所以你就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演绎这一场闹剧!这算什么!”郑林子失控地把老六推翻,回神过来后又觉得失礼,于是伸手去想把老六扶起。 老六并不领情,把郑林子的手拍开,讥笑道:“所以你不懂,这些,这些之前都是亡命之徒,是我,是我把他们说服了才撇开那勾当,做起些偷鸡摸狗的事,我……我这是教化他们啊!” “你错了,切切底底。”郑林子眼中怜惜,蓦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头髮像风筝一样飘舞。 “从一开始就错了。”郑林子帮着表情僵硬的老六整理飘散的头髮。 “我不知道在你生命中发生过什么事,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老六静静地听着,僵硬的嘴角似乎有了点生机地不停抽搐。 “叛逆,我也经歷过,但我由始至终都爱着我的父母,尊重我的长辈,绝不会伤害他们。” 老六忽然想起了阿爹的慈爱,阿姐的操心,是了,我还弄伤了阿姐,我真是该死! “聪明,你可是比他差远了,像你这么大他才不会想父母撒娇呢,玩玩兵贼的游戏,就说教化了,可笑,哈哈,真可笑,你比我还不如啊!” 他?他是谁?他做了什么伟大的事?老六想开口询问,然而口唇仿佛被针线一蜇一蜇地缝了起来,稍稍想张开却无比麻痛。 “曾几何时,我也有作过拯救世界的梦,不知经歷过多少事了,游说、阴谋、勾斗、战争,这一切一切对我来说都过于庞大了,稍有不慎,对,就像你说的——会死人!” 有,有这么复杂难做么?我,我真的可以拯救世界? “我所说的如此如此,不过而而,我师傅说过人就要走自己的路,哪怕前面是走着前人的路,后面也得走出点新意吶。但是从一开始你就走歪了。” 哈?眼前为什么变得模煳了?脸上怎么有水滑过了?雨……雨不是停了么? 郑林子眼中还是那么的温柔,将老六脸上的泪迹抹走,轻轻地说:“邓聪,回去吧,你阿爹和你阿姐都等着你呢。” 第40页 不知不觉口唇上的细线似乎被泪水感化了,麻线变成了软软的水线,虽然黏着,但运起全身的力还是可以打开的,“我,我……令他们失望,他们……真,真的会原谅我吗?”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或许说他本来就是个未脱变的孩子。 “呵呵,会不会?其实你自己是知道的吧。” “可是,我一回去就要经商,这……” “谁说经商不好?赚钱还得要靠脑子呢,有钱了便可以济世救民,这和拯救世界是同一个道理,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是吗?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吗?”邓聪哭得眼红。 猝然,数仗外的李刀大喝一声,撂倒老二后,宽头刀直刺其心脏。 郑林子和邓聪俩人闻声齐望,只见李刀双手把刀,由上蓄力,准备下刺,俩人大吓一惊,冲口而喊:“不要!” 可是已经打到耳热眼赤的李刀那里听得进去,疯笑连连,压刀下去……一时之间,滚烫烫的血,宛如激起一朵朵的鲜嫩花儿,在空中绽放。时间仿佛暂停,画面似乎停格,然而刀尖插破心脏的声音,尽管微弱得用耳朵听不到,但那破声却伴随着眼孔缩成了针状,宕入了耳膜,永永远远迴荡在邓聪的脑中。 突然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啊!”邓聪双手抱着脑袋沖天惊吼,尔后趔趄地走向老二的尸体,跪了下来。 郑林子抓住了李刀的手,警告他要冷静下来。李刀急喘着喉咙,扭曲的面部慢慢地回復原状,眼珠无神,口中嘀咕:“报仇了,他流血了,你也是应该流血的吧。” “李大兄!”郑林子摇了李刀一下。 李刀被摇得清醒了一丝,重重地眨了眼,垂下了头闭口不语。 呕!呕!邓聪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惨状,很果断地反胃呕吐了,老二的尸体上,那把宽头刀还插在上面呢。 片刻过后,邓聪的肚子空空如也,扶着一旁的树干坐下,翻着白眼,微微喘气,总是感觉喉腔中会有什么荒蛮野兽要钻出了一样,十分难受。 郑林子望了李刀一眼,李刀轻哼了一声,拔出宽头刀,背身而站。尔后。郑林子缓步走向邓聪处,蹲下问道:“好点了没?” “嗯……”邓聪艰难地憋出了一个音。 “没事的。”郑林子轻轻拍着邓聪的背嵴,邓聪顿时舒服了点。“还有两个人呢?”郑林子问道。 “一个在那里。”邓聪指了指东面的树林,“老大在前山那。”又补充了一句。 郑林子和李刀闻后一震,于是郑林子催促道:“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不然,我怕有什么意外。” 邓聪点了点头,虚弱地撑了起身,阑珊数步,郑林子看不过眼就把他背了起身,邓聪只能默默地道了声谢,郑林子点了点头,健步走去。 东边树林。 “老五!老五”邓聪虚弱地喊。 忽然一阵沙沙的声音,左前方闪出了一个人:“是老六?你受伤了?” “不,我没事,你到对面的树林里找到老三和老四后,后,就去后山把老二给安葬了吧,我……就这样吧,你以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别再重韬覆辙嘞。”邓聪伏在郑林子的背上说。 老五深深地望着邓聪,也不问什么,掉头就走了。在几个名义上的兄弟当中,邓聪算是和老五最好的了,老五本就是孤儿,性格孤僻,走投无路才跟着这帮人子“闯”江湖,其实却在做着耻恶的事,后来邓聪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突然就来了,在和老大彻夜密语一宿后的第二天,就和他们这些人厮混下来。 他不应该来这里的,老五心想。因为年龄的关系,老五和邓聪走得是最密的了,他不看低他反而尊敬他,这让老五很是感动,早已把邓聪当成朋友了。这次过后他应该会回去做正经的事了吧,也好,我也是想走的了,反正这些年过来后我也不想干这种事了。 “嘿!老五。”老五转回头期待着邓聪说些什么。 “那,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城中找我吧,你是知道我的住址的。” 老五默默点了点头,迅速地扭正了脖子,他不想他看见他落泪,哪怕只是眼子红红的,就快落泪的样子。 “咳,我们回去吧,怕是你爹和你姐都等久了。”郑林子尴尬地说。 “嗯,这位大兄您的贵姓……” “哦,我姓郑,我叫郑林子。” “林,林子大哥,谢谢你。”邓聪羞赧地道。 良久后,一行三人回到了前山树林那,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数人有的躺着有的依着树木,而文子就在忙碌地医疗伤员,气氛沉重。 “回来了?没事吧?”文子刚持起挣扎要坐着的田叔,听见响声便发现了郑林子三人。 “额,嗯,是啊。”郑林子答覆道。“林子大哥,放下我吧。”邓聪道。“哦,好的。”郑林子慢慢地,蹲下身子,好让邓聪不费力地站起来。 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郑林子、邓聪和李刀回来了,起刷刷地抬起头望了过来。 “聪儿!”宁儿惊喜地娇声道,随即朝着邓聪跑去。 第41页 “阿姐。”邓聪有点失神地应道,想不到阿姐竟会这么激动地重过来抱住自己,虽然有点难受,但,但感觉很暖,真想睡一觉啊。 “唔,吓死我了,唔,下次再也不可以这样做咯。”宁儿沙声而泣,抱得更紧更用力了。 邓聪的脸突然红起来了,拍着宁儿的手臂,挤声道:“阿姐,阿姐,我,我透不了气……” “哦!”宁儿听后一惊,松手后拭着脸上的一粒粒泪花籽,显得柔弱似棉。 “呵,是阿姐激动了,呵呵,不好意思。”宁儿这才开始打量了自己弟弟一翻,发觉似乎不怎么理想,自己弟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形象还十分潦倒,却看得出都是新的,是刚刚才弄成如此的,不觉便怒目视于站在后面的李刀,想着一定是他。 李刀被一位花容失色的小姑娘盯得十分不舒服,立马解释道:“喂!又不是我经手的,兇巴巴的望着我干什么!”说完,就提步走向肚子朝地躺着的蝙蝠去了。 “那个,那个,不好意思。”郑林子不自觉地挠着头髮连声道歉。 “臭赖皮,死赖皮,怎么是你,我打死你。”宁儿蹙着柳烟眉,细嘴连珠小炮,右手打着郑林子,看似兇恶,力度却是软绵绵的。 郑林子不断用双手挡住,口中求饶。场景却是像小两口在翻闹,可情温馨。 “阿,阿姐,这,不能怪林子哥,全部,全都只是我自己的错,我的愚蠢……”邓聪帮口道,完全没有擦觉到两人微妙的沟通。 “呃!”宁儿闻后停下手,脖子不由得变得嫣红,一直瀰漫至腮帮子处,垂头害羞,忽的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抬起头嗔了郑林子一眸子,看得郑林子呆呆的。 霎时间,郑林子也是觉得盯着人家姑娘看很不好意思,于是为了打破僵局,张口道:“咦!我听邓聪说,那个老大好像是往这面来了,那人呢?” “走了,打走了。”宁儿嘟囔了一下,拉着邓聪的手缓缓走向田叔处。 “唉。”郑林子摇了摇头,亦走了过去。 田叔受了老大的一掌,伤到内脏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但竖在田叔身旁的长剑上的血迹可以看出,老大的这一掌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的。 “阿爹,对不起。”邓聪怯生生地蹲下对田叔说。 田叔摸着邓聪的脑袋,喃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晌午过后,众人商议一翻后便决定打道回府,在这医药实在有点短缺,得不到最好的医疗效果。一帮人走之前,蝙蝠偷瞄了一下宁儿,眼中满是酸意。 ps:下午还有一节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5 [本章字数:305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3 11:11:05.0] “看我家祖传棍法,顺势棍,小心了。”大鬍子一手捻着棍尾,一手持着棍中央,以左脚为基点原地转了三分二圈,随后右脚踏出,棍影重重,顺势顺力,扫向文子。 棍力如此重厚,文子当然不敢碰,棍子太长后退不得,只能用剑粘着棍边,绕向底下,转出去了。 顺势棍法顾名思义,就是顺其势,退其敌,颇有连绵之意。大鬍子一击不成,又生一仗,右手把棍头由下方推回成棍尾,左手自然就是成了先锋手,从上甩下,形成一个转半圆的势力敲向文子。 刚刚才避免了一击,文子还没有反应回来,眼下只得抬起硬剑,双手拖住,只听一股沉实的金属撞击声,文子的身体竟矮下去了半折,膝盖弯成一百五十度左右了,双手也是震得酸痛。 这样一来,你打我闪,我攻你挡,战得不亦乐乎,但是文子是明显处于下风的,浑身泥迹狼狈不堪。 突然,文子脚底一滑,身体往后仰,不多时便会来个底朝天,然而在如此紧张的对斗中一丝丝的失误就会落得败阵下场,现在文子惊得胆子都寒扭了。 大鬍子眼闪精光,这个滑熘小子终于沟里翻船了吗?老子定要你再无上船之日。随即手脚起风,直接将棍竖起,立实马步,像打桩那般,用棍尖直接朝着文子的肚池锤落,气流全被撞开,力度劲狠。 不行,文子不敢想像自己既然如此滑稽地死去,用力咪着眼睛,双眸周围的皱纹起伏凹凸,一心想着竟然要死了,就来个痛快的,不要疼痛,心境居然一下子变得清晰了! “哇哈哈!”眼见要处理战利品的大鬍子疯一般直笑,眼白冒出了宛如蜘蛛网的血丝,诡异十足。 忽来一记唿声,大鬍子眼尾一瞄,竟然是一把飞刀,直指自己的太阳穴,此时胜利在眼下也只能先放放了,怒声一喝,木棍一转放弃攻击文子,击挡了那飞来的小刀,回头留意了一下文子,果然是熘走了,心头懊丧失望,迅而又是咬牙切齿,狠不得生吞了那暗算之人。 飞刀的主人正是撤退回来的蝙蝠,他在远处就看见了文子与大鬍子在死拼,方才情况岌岌可危,文子差点就丧命,他也顾不得背后的疼痛,使出最后的力气甩出了小刀,解救了文子的危机。 在如此紧张关头居然有人相助,文子喜出望外,当是捉住了机会,又是一个葫芦倒滚,逃离现场。 “宁儿,你先扶着蝙蝠兄弟到那边坐下,我现在就去和文子兄弟一同退敌。”田叔吩咐道。 第42页 “是的,爹爹,小心点。” 说罢,田叔就轻放了架在自己膀头上的蝙蝠的手,说了句,蝙蝠兄弟挺住了,就信步而去。 蝙蝠虚弱地看了看田叔,闻着飘着芳香的宁儿羞赧道:“宁儿姑娘,多谢了。” 宁儿听后愣了一下,回应道:“说这些干什么,来,我们先到那棵大树下休息一下。” 于是一名身背中箭的男子被一名手臂受伤的女子艰难地扶着,两个背影缕缕相依,悲凉中掺杂着坚强的挣扎。 正说间,田叔已是进入了大鬍子的视线范围,正气当头的大鬍子自自然然是把田叔当成了偷袭之人,一下子注意力全倾泻在田叔身上。 田叔走到了文子的齐肩处,询问道:“没事吧?” 文子摇了摇头:“幸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的肠子恐怕会被搅在一起喽。” 田叔苦笑一下,只见文子又道:“蝙蝠怎么了?” “解决眼前事再说吧。”田叔感受到了大鬍子热切的目光,稍有不适。 “好的,那大鬍子棍法了得,连绵无绝,力劲又重,但是速度欠缺,我也已是摸清了他的出招方式,我主防你主攻,如此以来他就好对付了,不过我们得速战速决,拖长了的话我的体力恐怕会不支了。”兹时文子已是汗流浃背。 田叔认真地答了声,好的,便又凝注着大鬍子了。 站在对面的大鬍子只闻得他俩在嗡嗡细聊,不放自己在眼内,霎时间又火气上脑,羞得吹鬍子瞪眼,大喝一声,“拿命来!” 又是一场泥陷苦战,大鬍子横去棍来,虎虎生威,文子只得捨命招架,田叔虽为商家,功夫却是自小就练的,然而舞起长剑来也不比文子差。 两人虽是第一次配合,但对敌起来也是有声有色的,压得大鬍子要攻必先防,来来去去,左支右绌。 猝然百缕细丝汇成的勐风吹过,本就因下雨而湿身的众人更显凉冷了,蝙蝠的口唇越来越苍白,浑身打着冷震,身后的宁儿把伤口周围的衣布剪开,正要用文子挂在马上的草药敷上伤口,却被蝙蝠拦住了。 “得先把箭拔出。”蝙蝠咬牙挤出了几个字。 “可是,我,我……”宁儿略显慌张。 “来,你在再加点力。”蝙蝠双手向后屈,握紧箭杆,催促道。 “那……” “快!” “是,是。”宁儿双手亦紧握箭杆,偏过了头,不敢注视。 “一,二,三,呀——”蝙蝠忍着撕扯着肉的痛,一分一寸地把铜箭头从血淋淋的窟窿中拔出,宁儿在后面闭着眼,咬牙依嘴,恨不得把耳朵都给堵上,这样一来就听不到箭与肉和布衣之间摩擦的声音和蝙蝠痛苦的呻吟了。 箭头总算是拔出来了,蝙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宁儿一面在口子上敷上草药,一面强忍着在眼眶打着转儿的泪。 一走到后山范围,打前头的郑林子就向后摆了摆手,示意李刀不要动,因为他发现了前面有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郑林子走到李刀身边,压低声线道:“等下你去吸引住他的视线,我绕到后面偷袭他,必定一击即倒。” 李刀听后并无异议,点头称善。 来者竟是老三,老三原是与老二一起在后山埋伏的,可是情况有变,田叔等人居然躲在西面的屋子不动了,作为谋士的老六忽然嗅到了点不对劲,于是就叫了老三去西面的林子里与老四合应,一同监视他们。然而老三是极其不愿意的,身为老三居然被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命令,心中十分不爽的,但他持着一些小聪明深受老大的宠爱,又加上这个紧急关头,老三不得不忍声吞气——照着办了。 老三大大咧咧地渡过树丛和荆丛,脚底踩在软泥和枯叶枯枝上,杂声齐响,根本不知道前面会有两个猎人已经把他死死盯着。 戛然前方粗实的树干闪出了一个人影,只见他把玩着手上的宽头刀,晃来晃去,其人又是蹦来跳去得飘逸无踪,看得眼珠子都花了,随后甩了甩头,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才了此人的样貌——三尖角眼,这个最特徵了。 想也不用想这人肯定就是和闯山的人是一伙的,于是抽出紧在要紧的普通大刀与其一决死战,口中吶喊,“可恶,拿命来!” 是的,很戏剧性,老三刚准备往前扑去时,脖子上又是被郑林子一个手刀噼晕。 郑林子撅倒老三后把着手刀在眼前扬了一下,然后又高举起来兴奋道:“嘻嘻,日后我就唤这招为‘晕晕噼’,嘻嘻太好玩了。” 李刀见完事了也就停下了表演,而又听得郑林子在一旁傻着笑笑说说的,只是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也没多加心机去想了。 “嗨!郑兄弟,这人咋处理?”李刀问道。 郑林子扫视了一下环境指着左面的那棵大树说道:“咯,把他绑在那先吧。” 李刀思忖了一下,带这这么一个人肯定是麻烦的了,点了点头,麻利地抬起老三,把他绑在了树下,拍了拍手,继续和郑林子往前走了。 后山中,老二拿着木弓,蹙着眉头,木呆立在原地,显得心神恍惚。 第43页 又过了一会,老二气愤地嘆了一声,对着坐在身后的老六道:“要不我也去看看吧,这下实在憋得狠,老三那三脚猫功夫是上不了台的。” 老六瞥了他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强求也没用的。” 老二份人是挺稳重的,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再憋一会了。 正说间,郑林子和李刀已经来到了后山,看见了老六和老二。 那两人就在一块枯叶地上,没有其他杂物挡住视线,是很容易发现的,但反过来说在一片偌大的空地上偷袭也就成为了扯谈,除非有远程的武器,不过很显然在郑林子和李刀身上都没有这样的器具,只能直面迎敌了。 如此一来,郑林子和李刀便商量了一下,老二归李刀——李刀看见老二手上的木弓后就认定了他就是放箭伤蝙蝠之人,李刀这次翻来就是为了报这个一箭之仇。郑林子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就随他了。 于是俩人便挺起胸膛,径直走到空地上,哗沙沙的枝叶摩擦声表达着——我在这儿! 老六和老二当然是被这响声吸引地望了过去,右面竟凭空出现了两个人,惊得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失声道:“何人!” “復仇者!”李刀漠然回道。 第四章 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7 [本章字数:333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5 18:06:42.0] 次日,郑林子早早就退了旅馆的房间,前去邓府告辞。 邓府正厅中,田叔和李刀三兄弟正说这话,忽见郑林子进来,数人立马恭敬起来,门口田叔以示意过若是郑林子等人前来的话不可阻拦,当自家主人便是,所以这次郑林子前来,众人是不知道的。 “各位,在下这此前来是向各位辞行的。”郑林子站在厅中央,对着众人拱手道。 “郑兄弟,为何这么仓促,田叔还没好好多谢你呢。” “是啊,郑兄弟,难得咱们有缘结识,何解不留下相聚一段时间再作定断?”文子亦帮口道。 郑林子见众人热情款留,甚为感动,但注意已决并没有打算改变,道歉曰:“实不相瞒,在下当为要事缠身,不然一定和诸位痛饮数日这肯罢休呢!这此实在是不得已,我想痛饮这事儿还是搁下次吧。” “好吧,那郑兄弟此行要去哪儿呢?”田叔问道。 “唉,怎么说呢,要先行楚国,再走赵国,” “哦,跨度如此遥远,看来的确是要事……” 田叔见郑林子真有要事且心意不改也不便挽留,就吩咐了下人取了些盘川给郑林子作为赔偿了,郑林子这下亦不好拒绝,所以就脸红地接受了。 “郑兄弟,可否在最后答应大兄一件事?”李刀戛然出声。 “哦,什么事,若在下力所能及,定不会拒绝的。”郑林子疑惑道。 “请和李刀一战,不可留手。”此话砸地有声,众人无比惊异。 “这……”郑林子为难了,若是有何损伤可是对大家也不好交待了。 “请郑兄弟成全,虽是不可以留手但也不是生死对决,只为完了大兄的一个痴梦就行了!请郑兄弟成全!”李刀振振有辞。 文子和蝙蝠都是知道李刀的,周游列国,有时噹噹门客,有时寻访高手,就是为了他的武道梦,但是这梦走着走着似乎变得痴了,疯了一点,明知自己在武学上再无进展之力,还是这么执着,但又是这种执着才令文子和蝙蝠跟着他,尊敬他…… “郑兄弟,你就答应了吧,不然,老大他又得忧郁一阵子了。”蝙蝠咧着嘴角央道。 “唉,好吧。”郑林子想不到连平日寡言的蝙蝠也开口了,一时想想也不那么抗拒了。 “那好!事不延迟,咱这就来吧。”李刀一脸兴致地说。 “呵呵,大家还请移步后院吧,那里地方大,可以随意活动。”田叔也是十分高兴,他还真没看过郑林子的身手呢。 于是,俩人切磋的消息一旋风地传遍了整个邓府,可惜慈善的邓老爷也不予批准,下人僕人们皆是一阵失望,一个个都想把脖子伸进后院瞧瞧呢。 当然邓老爷也不是那么决绝的,几个班头和管家也是可以在旁观看的,而小姐和少爷自然是到场的了。 日头一出,扫尽了昨天的霉气,枯叶落满地的后院就显得更加金灿灿了。一干人等,大概有七八位,站在后院的墙壁旁眼睛轱辘地看着静静对站着的郑林子和李刀,生怕漏看一星半点的。 还是那把宽头刀,像贴身宝贝那样,配上健壮的身躯,李刀就这样可称得上是强悍了,外露型的,却缺少一点儿内敛,实力如何,高明的人一眼就看清了。 这次郑林子换上了把真傢伙了——向田叔借来的长剑,是一把软剑,轻飘飘,相对与李刀六尺个头而然,仟廋的软剑倒是适合郑林子了。 足动气流,横刀竖剑,不用打任何招唿,二人的动作便迈开了。 大横刀开路,李刀这么一下,唿唿的风声就逼向了郑林子的胸膛上,然而郑林子一脸从容的样子,轻松就躲开了。 李刀脸色一变,稳住脚步,扭了一下阔腰,威力不减,刀锋又向着移步一则的郑林子扫去。 第44页 刀法不花巧,但步伐稳朗,力量够格,这是郑林子给予李刀的评价。 要赢并不难,但需要一段等待机会的时间,郑林子一面闪着攻击一面思忖着。 这傢伙是泥鳅吗?李刀不由得暗骂。李刀还没有遇过只闪,不攻不防的对手,一时心浮气躁起来,竟想也不想刷着把宽头刀愣是向这前面的郑林子刺去。 这下刺得又慢又笨,防线一下变得只剩下刀片的厚度了。 这么一个大空缺,郑林子当然是乘机而上的了,嘴上提醒道:“李兄,你大意了。”说毕,向右侧过身,软剑朝着李刀的胸膛一钩,剑身压成了拱形,形虽然只是用剑背顶着,没划破李刀的衣服,但这已经说明了胜负已分。 郑林子退后数步,“咻”的一声拱形的剑身弹回了原形,随即拱手说道:“承让了。” 李刀还保持着刺的架势,但闻话后不由得沮丧地缩回刀身,亦拱手道:“郑兄弟,你赢了。” 郑林子摇了摇头,谦虚道:“侥倖而已,若是真打真杀,孰胜孰负还不知呢。” 李刀无奈只得摸着后脑,哈哈笑了一声。 场外众人亦到想不到运来郑林子的实力是这么深厚,一直未见得他出手只嘆可惜,可惜。 “林子哥真厉害!方才的身法简直就是魅影那般。”邓聪口中贊道。 几人听后,亦是回忆起郑林子闪避李刀攻击时的情形,确是有那么一点而味道。 乘着众人沉思方才的战斗精彩之处时,蝙蝠撑着刚刚才回復一点儿血色的脸容对着宁儿说了句,可否借一步说话。宁儿不知道所谓何事,亦就随便答应了。在远处朝着众人走来的郑林子瞥见了蝙蝠和宁儿俩人竟偷偷摸摸地走出了院子,见众人都没有察觉就不便点出了。 郑林子把软剑递还给了田叔,拉起了放在地下的包裹,与众人说了一会话就启身出发了。 刚走出了外廊准备出大府门的时候,看见了前院的假山旁边,蝙蝠和宁儿在拉拉扯扯,蝙蝠口中还说着话,只是隔得远听不到丝毫,宁儿腮子泛红别过了头,再仔细点就看不清楚了。 这下郑林子可谓懊丧失望呀,原本对宁儿姑娘还有一丝儿的倾慕之情的,也都被剪得稀巴烂喽,随后思忖了一回,这或许是个好消息呢,一直在心中蠕动的念头眼下终于可以放下了,不必再介意了,原来宁儿姑娘早已有了心意之人,只是想不到是蝙蝠兄弟罢了。随后甩了甩了,将此情抛于脑后,潇洒地扬长而去了。 话分两头,在郑林子走出大门那一刻,假山旁的俩人似乎发生了点变故。 蝙蝠轻扶着宁儿的玉手,轻声细气:“宁儿姑娘,我,我……。” 这下羞得宁儿脸红红的,娇声小语:“蝙蝠兄,这,这成何体统呀。”说完,就想抽手而出。 宁儿手一动,蝙蝠就拽得更紧,越动就越紧,这样拉拉扯扯,气得宁儿怒目瞪着蝙蝠,随即压低了声线,怒曰:“蝙蝠兄,请你自重点!” 蝙蝠一惊,眙视宁儿,手上的力度慢慢递减,随后微抖地松开了手,却想不到宁儿竟乘着这个机会一把用力地甩开了蝙蝠的手,蹙着柳眉,愤道:“蝙蝠兄,我不想您再煳涂一次了。”说完,迅步跺去。 留下一面惨状的蝙蝠,刚刚回復起来的血色似乎又黯淡了下去。 宁儿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回到熟人的身旁喘息,于是走回了后院那,竟见不到一人,问了下附近的僕人,才的只众人以回到了大厅说话去了,接着又像没头苍蝇一样“嗡嗡”的转回到了大厅。 前脚刚踏进了门口就听得邓聪说话:“阿姐,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不跟林子哥大声招唿呢。” 宁儿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傻傻道:“那他人呢?” “走啦!” “走了?” “是啊,刚刚才出去的呢。” “啊!那,那我出去看看。” “喂!阿姐,人都走了还追什么——”邓聪见宁儿茫然地转身离开,怕出什么意外,亦跟了出去。 怎么这样,怎么一下子就走了呢?宁儿心想,他不会是看见了吧……宁儿不敢再胡思下去,脚步沉重地朝着府门走去。 殊不知刚走没几步就碰上了蝙蝠,宁儿别头冷哼一声就走过去了,蝙蝠仍是那个苍白的样子,呆了一下,嘆了一声亦无叫住宁儿的意思,只恨自己鲁莽了。 邓府门口,宁儿在这探望着,只知郑林子已走,悔得肠子都青了,心中又胡思乱想起来,想着刚刚郑林子走的时候一定是看见了自己和蝙蝠在假山旁边拉扯的事,于是才狠自己,不打任何招唿就走了,又想起郑林子愤怒而去的样子,这简直,简直…… 宁儿的秀瞳里不禁垂下了眼泪,可怜楚楚,看得守门口的僕人也是一股气怒,究竟那个败家儿敢惹哭我家小姐呢!教我知道一定抽他皮骨! 后面跟上来的——气喘吁吁的邓聪停在了身后并不知宁儿流着泪儿,上气不接下气道:“阿,阿姐,林子哥有东西留给你呢,唉,跑死我了,怎就走那么快呢……” 宁儿听得邓聪前来,立马抹掉了脸上的珠儿,转身急促道:“什么东西?” 第45页 “咯,这个小木人,很像你呢,嘻嘻,林子哥就是厉害,什么都会。”邓聪又是一脸崇拜的说。 宁儿一把抢过了邓聪手上的小木人,双手温捧着,两只大拇指来回揉着小木人,眼珠子直直盯着,鼻子微微地抽搐着,心中刚建立回来的防线又再一次缺堤了。 呜呜地细声哭着,心中那波涛翻滚的海浪宕过了缺堤的位置,心绪一下子全都表露了出来,看在一旁的邓聪一下子不知所措,阿姐怎么无端端就哭了起来呢? “为什么?”宁儿嘟囔了一声,“竟然如此,你为何那么狠心啊?为什么就不问清楚——不是这样的……”宁儿嘴角一个劲儿地微颤接着喃喃道:“你要我去哪儿给你说清楚啊?” ps:第四章完。 求票票和收藏~~ 第五章 陶瓷计出牢狱 身陷箭阵险死1 [本章字数:383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6 11:36:02.0] 虽说这是简陋的牢狱,但是阴深的气氛依然充斥到每一个角落的,教人喘个气都是湿冷的。在这暗冷的牢狱中,陶瓷和臭虫已经待上了一个多时辰,当时错过了午饭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补上,俩人都是饿着肚子,躺在干巴巴的稻草上,懒得多动——甚至连唿吸都像睡觉那样,是自动的。 在这儿,牢狱中的几间牢房就只有陶瓷和臭虫,又静又冷,想听点儿叫喊的声音都没有——不至与这么无聊,都不知道时间是怎样过的呢。 似乎又过了一个时辰,又或者只过了一刻钟,臭虫对于时间的观念越来越模煳了,憋着得嘴巴,始终还得活动一下,虽说嘴巴得活动,但眼睛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于是闭着眼,随便朝着某个方向喊道:“老大——” 没有听到陶瓷的回应,臭虫又叫了一次,“老大——” “嗯。”陶瓷迷迷煳煳地敷衍回答。 “你说咱们会不会饿死呢?” “不知道。” “你说什么时候才放咱们出去呢?” “不知道。” “你说现在是晚上了吗?” “不知道。” “呵,肯定不是,你看啊,窗口那还有光呢。”其实臭虫还是闭着眼的,这只不过是他胡乱在说罢。 陶瓷顺着墙壁上的窟窿睁开半只眼看去,居然真的透着丝丝微光,心头不知为何添了一缕喜悦,咧嘴一笑,“呵,臭虫真有你的。” “是呢,臭虫,你身上的伤可有恶化?” “那谈上什么恶化不恶化的,皮外伤而已。” 陶瓷突然坐了起身,补上了一句,“是吗?没什么大碍就好,这次就当个教训吧,但是,此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他奶奶个熊,再有下次,我臭虫一样揍他个七上八下,哦不,五颜六色……” 陶瓷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下可麻烦喽。 瞎说了几句话后,时间倒是过的快多了,只觉得牢房渐渐地又冷上了几分,干枯的稻草的表面似乎要镀上一层寒雾一样,摸上去就像干冷的枯枝一样,硬绷绷的。 窗口上的光线,彻底消失了,应该到了晚上了吧,应该有东西可以进肚了吧,臭虫不知道已经朝着窗口看了多少次才下了这个定论。我果然有恆心啊,臭虫自嘲了一下。 偌大的牢狱里只有俩人进驻,放佛被外界遗弃甚至忘记了一样,天黑了许久牢口那始终没有人进出,没有人来巡查,没有人来送饭,害得臭虫怀疑过上天是不是报错时间了,要是没有就赶快送饭;要是报错了就还我光线,这儿一点火光都没有,墨黑的,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乱逛…… 上天似乎听到了臭虫的控诉,牢口那立即就传来了吵杂的声音,臭虫听见后立马坐起,眼甘甘地看着从牢口那飘来的火光,停在了面前,响起了一把粗鲁的声音,“吃饭!” 臭虫撇了撇嘴,识趣地没有驳口,踉跄地爬到了木门栏处,从缺口中把 “晚饭”拿了回来——几份冷硬的烙饼和一大勺水。 足足饿了数个时辰的臭虫亦没有计较那么多了,立即端到了陶瓷面前,附上了一句,“老大,吃饭啦。”说完就自个儿吃了起来。 陶瓷苦苦地喟了一口气,也拿了一块烙饼愣入口里,就着水,吃了起来。 俩人唧吧唧吧地嚼咀着烙饼,三两下已经吃到最后两块了。吃了两口,陶瓷发觉有点不对劲,细嚼了一下刚咬进口中的烙饼,霍地睁大了半迷煳的眼睛,吐了出来,连忙抢过了臭虫手中的半块烙饼,凑到鼻子前嗅了几下。 臭虫突然被陶瓷捣闹了一翻,一头雾水,怯生生地问道:“老大,怎么了?” “有毒!” “有毒?” “嗯,最后两块烙饼都被下了毒!” “怎么能,呸、呸、呸,我还吃了不少啊。”臭虫苦着嘴,随即又来了个扣喉,但只是掏出了一摊口水,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也吃了两口,但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陶瓷说完便打坐起来。 “惨了,惨了,别吓我啊,老大,但是我没有感到不舒服啊。”臭虫算是放弃抵抗,呆坐在原地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脸。 第46页 师帅黄铭带着鲍恩、老黑、小狗等数人收拾一翻后,风风火火地笔直朝着军营内的牢狱去,表面是探望已被关押一个晚上的陶瓷和臭虫,但真正的目的却只有少数人知道。 牢门外的守卒意想不到一向不愿意来牢狱的师帅大人,今天竟然一大早就带着一干人前来巡查,虽说可疑但也不敢多说半句,三两下就打开了牢门亲自带路进去了。 因为现在牢中只关着两个人,所以守卒很自然就带着黄铭去到关着那俩人的牢房前。 牢狱是军营唯一用泥土砌成的建筑,相对其他营包来说是相当大的了,狱中一共有六间牢房,左右两排各三间,而陶瓷和臭虫就被关在左排的第二间牢房内。 众人踏进牢狱后就闻到了一股浑浊的空气就扑面而来,人人都蹙着眉头,越往里走就越浓厚,众人在左排第二间牢房前驻足,站在后面的守卒更是用手掩住鼻子打了牢房上的锁就落荒而去了。 与其说空气浑浊,倒不如说这是浑臭,发出此种气体的正是前面这间牢房。 陶瓷面黄肌瘦地坐定在地,根本没有注意到木门栏前来了一批人正要找他;然而臭虫的状况就更加严重了,臭味在他身旁挥发得极致,苍白的脸孔还在微微喘着气,像极了那些病入膏方的人儿。 最先忍受不了的当然是鲍恩三人了,三人张皇失措地开了木门,扑在陶瓷身旁,眼泪不停地打滚,七嘴八舌。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怎么了?” “老大……” 忽闻人声,陶瓷强撑起眼皮,看见眼前竟是鲍恩等人,于是微笑道:“我没事,你们快去看看臭虫先吧。” “是是!”鲍恩仓促地爬到臭虫身旁,终于知道了为何那么臭了,原来是一堆的粪便在牢房的最里面,怪不得呢,鲍恩伸手把臭虫拖到了众人身旁。 站在木门栏外的黄铭也是忍不住了,压身进了牢房,单膝蹲在陶瓷旁问道:“陶瓷兄弟,这,何解落成如此狼狈?我已经嘱咐过了,你们不可能有任何骚扰的啊。” 陶瓷瞅见身右的黄铭,不由得惊讶了一下,想不到他也会来,于是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冉冉抬起双手拱道:“多谢师帅大人关心了。” “别客套了,快说,我可饶不了那人的。”黄铭撮起拳头忿忿地说。 陶瓷嘆了一口气,愁着眉头道:“是昨日的食物。” “食物?有什么问题?” “被下毒了。”陶瓷回头望着臭虫道:“应该是泻药,害人不浅。” “怪不得,伙食这方面我并不知情,想不到他会从此下手,但是小司马大人他还没有醒来呀?” “那一定是他身边的人了。”陶瓷道。 “嗯,日后得注意点罢,那,你俩现在……”黄铭皱着眉。 “拖大人的鸿福,他好像已经泻完了,可能身体有些虚,但亦挺过去了,而我也没吃很多,运运功便没多大的事了。” “是我大意了,日后的伙食我还是料理些吧。” “这下多谢大人了,不知大人前来可有何事?” 黄铭听后浅笑了一下道:“你看,差点把事儿给误了,这事不急,来你们先吃点东西,怕是饿昏了吧。” 陶瓷道了谢礼,从老黑那接过食物,然而臭虫只得给人餵的份了,浑身无力,软塌塌的。 食过后,俩人面色明显好了不少,可是鲍恩三人知道陶瓷和臭虫的遭遇后又催泪一回,教得陶瓷只能苦笑安慰了。 片刻,陶瓷再次问道:“大人,说正事吧。” 黄铭点了点头,“其实这事说来也好笑,我们想替你们议一个好策子出来让你们出狱的,却都是猪脑袋吶,一个个都憋不出一个响的,这下就只能来问问你了。” 陶瓷听后,十分感激,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道:“大人,在下让你操心真是无以为报了。” “诶,诶,陶瓷兄弟言重了,这样说下来,只得你自救呢。” 陶瓷忖量了一下,说道:“不知小司马大人醒过来没有?” “这,我不知道,或许就在近期的了。” “但愿是吧,可是在下想问一下,小司马大人这翻前来所为何事?” “征军!” “征军?” “是呵,为了点五百兵上前线,我们这只是其中一站,这一带过去的城都要点这样数的兵的,战场上缺多少,我们就得补多少。” “原来如此。”陶瓷用手托着下巴思虑。 在陶瓷思虑期间,鲍恩几人已是打扫过了牢房,把浑臭的粪便都处理掉了,因为牢内的空气也是轻透了几分。 “对了!”陶瓷豁然一声,把发呆的众人拉了回来。 “老大想到了,快说。”小狗喜道。 “嗯,这只是虚想出来的,等下还得师帅大人去探索亦下。”陶瓷说话的声音有了点力,与之前的虚弱有了明显之别。 “先说无妨。” “嗯,大人,你出去后先看看小司马大人是否醒来了,然后这般这般……” 第47页 “嗯,好好……” 陶瓷很仔细地道出了各个要点,众人一面点头一面专注地听着。不久后,陶瓷把心中所想已一一道出,这时黄铭就有疑问了,“可这样很危险啊,不能,你们才刚进营,怎么可以……” 突然陶瓷握住了黄铭的手,说道:“大人请放心,只要给我休养一两天,就没有问题了。” 鲍恩、老黑、小狗三人也是及时地附和,“师帅大人若是人数不够的话,我们三个也可以添上的,只要放了老大和臭虫就可以了。” “不行!这会害了你们的。” “对,这不关你们的事,我,咳咳,我已经把老大拖下水了,不想再害了你们呀。”臭虫躺在干枯的稻草上举高右手呻吟。 “为什么不行,老大都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行!。”鲍恩急促道。 “就是,咱们本就是一个伍里的兄弟,啥子道理不让救兄弟的。”老黑对着臭虫骂道。 “啥子道理!”小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跟着老黑说了。 一阵闹腾后,气氛忽然寂静了,黄铭斜了一眼别处,许些拘束地说:“那个,先都别说,我还是先去探探风再议吧。” 陶瓷尴尬地摸了下鼻翼,说:“那就多谢大人了,好吧,鲍恩你们先回去吧。” 于是黄铭打了个哈哈,领着鲍恩三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口的守卒又掩着鼻子走了进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后把锁再次扣紧,完事后掩着鼻子对俩人嗤之以鼻,一个箭步地跑了出去。 这一幕,陶瓷和臭虫都看在眼中,却刻在心里。 噗的一声,捶在垫着厚厚稻草的地上,臭虫哼出了一个鼻音。 “混蛋!那个混帐司马是混蛋,下毒的是混蛋,那个守门的是混蛋,可,我也是个累人的混蛋啊……” 语毕,臭虫又被地面抽了他的拳头几下,垂头丧脑。 陶瓷嘆了口气,口巴巴地说了句,“那就别再做混蛋了呗,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吧,来得还未够呢。” 臭虫默默地望着陶瓷突然眼珠一亮!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五章 陶瓷计出牢狱 身陷箭阵险死2 [本章字数:281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7 17:27:31.0] 话说黄铭出了牢房后就打发了鲍恩三人回去训练,自己带上副官径步寻向小司马——吴东然的帐篷。 想不到这次竟吃了一个闭门羹,小司马帐外的亲兵被下了命令——禁止其他人进帐,师帅也不行,可喜的是已得知小司马已经醒来,那位亲兵还说了过了午食时间小司马大人才会接见别人,黄铭听后也是欣慰的,起码有了明确的目标了,比起之前的阴沉,现在可谓拨开了云雾了。 又是一日的大热头,正正摸到了人们的正头上,和和暖的,就连新兵们黄黄的牙齿也能反射刺眼的光呢。 午食时候,黄铭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小司马吴东然面前,笑容呵呵地客套着,忽然话锋一转便旋到了正事过去。 “小司马大人,下官这是替下属来道歉的,就请大人消消气放过他们吧,况且这点小事,大人,你也不必惦记嘛。”黄铭装起了恭敬的笑容徐徐而道。 “黄大人,话不能这么说,被偷袭得可是我,受伤的也是我啊。”吴东然脑门上捆绑着一圈圈的麻布,乍眼一看似乎伤得很严重。 黄铭再说:“这是当然的,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但是受伤的也有他人啊,那个唤作冯人的,就是和你切磋那位,他也是受伤了的,而那位出手误伤大人的新兵也只是出于善意罢了,年轻人嘛,阅歷不够,难免误会大人的。” 黄铭这翻话说得大有文章,听得吴东然一愣一愣的,竟十分有八分相信了。话中点出了吴东然和冯人(臭虫)都各自受到伤害,能把吴东然与臭虫的筹码拉到同一平线。然而对于陶瓷的评价就是出于善意,没有心的,还强调了他是位年轻人,相反起来吴东然就是一位成熟而大量的人了。其实吴东然也就三十来岁,半老不新的,又当了小司马这个高职,对于这些阿谀奉承,自然是入耳入脑的。 虽说如此,吴东然也混迹过社会之人,被吹捧得轻飘飘的脑袋,三两下从兴致中冷却下来,思忖中,他说的倒是有道理,自己可以不再计较,但是下不台啊。 其实事情如何发展,归根到底也只是面子问题,黄铭早就察觉的了,见吴东然不答话,只好自己再戳破这一层遮羞布了,“大人,下官正好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一来可以惩治一下那俩人,二来还可以为国效力呢!” “哦!快说快说。”吴东然听后暗自噫了一声,原来这老姜也是挺辣的。 黄铭仰头清了清喉咙,沉声道:“随征军上前线。” 吴东然瞪大了双眼,想不到黄铭竟有如此妙绝的主意,但仍是不动声息地说:“嗯,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办。” 当然不错了,刚到没两天的新兵就送上战场了,那和送上死刑有什么区别,黄铭想着,但口头却说:“是的,下官等亦下就去通知。” 第48页 “唔,是了,我方才刚想到的,竟然你们这要征五百人的甲士,那就让那俩个新兵还得要每人各斩五百敌将才行,以……以右耳为准吧。” “大人,这,这对于新兵来说……” “黄大人你就不必再多言了,本司马已决,这还是锻鍊他们呢,什么时候完成了,就什么时候解除束绑,要不然就在前线杀到够为止!”吴东然顿了一下,扭起笑容又道:“好了,那个上征军的甲士你可点好了?” 黄铭反被将了一军,却又不能逃,也只能是硬接了,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都好了。” “那就好,那就明天出发吧,我也在这有两天了吧,不能再耽误了,还有几好多事儿要去办呢,黄大人你去忙你的吧。” 被下了驱逐令,事情发展到这般黄铭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拱手以礼后退步离开。 黄铭走后,帐篷里只剩下吴东然了,在空荡荡的空间内他闭起眼悠然地道:“姜老又如何,主动权还在我这呢,害我丢脸的那两个小子,现在本大人可是放过你们了,但是有没有机会再这样活拨乱跳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哼!” “马点点!” “在!”一名穿着精緻盔甲的甲士从帐外应道,揭开门布,除除而来,在吴东然前“咔咔”地单膝跪下。 “明日你就负责这次的征军的领头,带他们去前线吧!” “下属遵命。” “还有,那两名冒犯本司马的新兵也计算在内,一定要监察他们要各人杀够五百人才能让他们离开前线,不然……” 马点点会意地答了声“明白”后,吴东然稍稍扭动了一下身子,说:“你可是我的亲兵队长哦,办事定要好看一点儿,别要丢我的脸。” “小司马大人您就放心好了,下属定会办得妥妥噹噹——” “唔……” 谁也没注意道,此时的马点点嘴角被扯了起来,邪邪地笑了一下。 时间就这样滚滚地侃了过去,今日行云密聚,是走路的好日子,只是位于赵国东面边界这儿略缺了些花花草草,全是黄黄的泥土,肯定是冬季的原因了,上天是不愿意让这些娇滴滴的主儿受罪罢。 密云底下有一支拖起了千里尘的军队,其原属于黄铭管辖的军队,终于有五百左右人要脱离了故乡的裹怀,出征歼敌去了,不过在此之前得要去目的地——夏屋城报到。 陶瓷和臭虫当然是算在其中,干着最累的活儿,吃着最龊的伙食,睡着最少的觉,简直磨尽了苦难,这全都应该归功与那个叫马点点的首领,出于他的原话就是,“凭什么!凭什么我那死鬼阿大要帮我改了个名字,马点点,马点点!撮起来只得个冯字,而你们这些姓冯的又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字就可以了,还可以镶上个名!” 其实马点点不自白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留意的,可是他偏偏就爱转牛角尖,导致心中产出了一只会捣蛋,只会扰乱耳膜的小魔鬼,当马点点每次看见冯氏的人时小魔鬼就会趁机出来捣蛋、发作。 在马点点自白之前,臭虫那是怨气十足的,在这完全不像一个甲士,反而更像一个做苦力的,生活在最底层的奴隶,直到听见了马点点在发疯时所说出来的话后,顿时怨气就被净化了,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心情愈来愈好,有时背着沉重的行李行走时也能无故发笑,而且每见马点点一次就傻笑一次,背上的行李就加重一分,可是臭虫愿意啊!开心啊!痛快啊! 行军总计十二的时辰的时间中,马点点可是愈想愈煳涂,想着臭虫是不是干累活干到疯了?不然怎么整天疯笑不停?于是意识到日后可不要把这个疯子放在身边的,反正折也折够了,磨也是磨的够了,还是爽气点放他去战场为国捐躯才是上计罢。 后来马点点使出了浑身力劲终于把陶瓷和臭虫弄到了真正的最前线——桑丘城。 桑丘城正落在夏屋城的东偏北方,也是赵国东面边界,燕国的西南边界当中,是一座没有归属感的城池,今日是归赵国管辖,说不定明日便是燕国的边城,飘忽不定,这也是战国时期的特殊现象。 仿佛一齐都安排好那样,陶瓷刚一报到,燕国的副军蟒蛇便领着五万的燕兵,兵种繁多——刀兵、骑兵、战车等等样样俱全,又因为这次是攻城战,所以燕兵以步兵的类型居多,其他兵种或许就是一个摆设而已,虽说如此,但五万之众也是不容小瞧,五万的燕军形成半月形包围状封上了桑丘城,气势如虹,颇有一战定功成,搭命也不怕的盖世境界! 赵国威武的甲士们一个个威猎猎地蹲守着城池,城门紧闭,城墙上的甲士们面无表情,但是眼珠子却是活了一样,黑熘熘的睁得老大,向外传达着一种信息——此城属我赵,犯者杀! 反观陶瓷和臭虫只能垢缩在四面城墙内,这是新来乍到的“新兵”的特权。避免了正面对敌的生命危险,其责任就是负责后勤和安抚民心。 “负责后勤和安抚民心,说的蛮好听的,切!”臭虫对此嗤之以鼻,“还以为真真能上阵杀敌,害我兴奋好一阵。” 第49页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五章 陶瓷计出牢狱 身陷箭阵险死3 [本章字数:254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9 10:59:41.0] 臭虫还是盖着在刚参军时发放的粗衣麻布,因为之前经过了马点点的一翻整改,又经歷了几翻折腾,粗衣麻布也变成了“百家衣”了——就是满身补丁,形状还花样繁多的!因此臭虫还向现在的伍长报告过,要增添军服,但是伍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一句的喊着举国上下正处于物资短缺阶段,有补丁就不错的了云云,耍得臭虫恍惚恍惚的,还要臭虫延申出了一点点的羞耻的感觉,最后落荒而逃了。 又看着一位小孩活泼地从眼前跳了过去,坐在一旁的臭虫嘆了一口气,什么安抚民心,民心安抚我还差不多呢! 或许桑丘城的住民已经习惯了这种战火的生活,学会了在两国之间应该如何生存,又或许从根处询问一下,可能连自己是属于哪国的都不清楚,自己是哪一个国家的人?对了!那就看看今日的掌权者是谁吧,但是是谁都不重要,可以有口吃的就行了…… 臭虫漫无目的地游串着整座城市,那会有人管理他啊,只是神出鬼没的伍长没有空,所以才把“安抚民心”这重担交给了他身上,然而陶瓷又不知那里我去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呵,外面兵临城下,我这个当兵的竟然可以这么游散,呵,我虽有这份抗敌的心也只能烂在这地吧。 晚上,经过了一整日的叫喊,对抗,燕军暂时还没能把这座怪胎的城市攻陷,同时也给了双方一个喘息的机会。 “赶快来吧!”臭虫躺在草蓆上,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半开半阖着,摆在眼前举高,眯着眼睛,像是真的捏着上空的星星那样来回揉着,尔后又对着躺在一旁的陶瓷轻声说道:“老大,老大。” “唔,什么事?” “你这一整天去哪儿混咯?” “到处逛逛。” “逛?” “嗯,反正也没事好做,我才不愿意在儿这浪费时间呢!”陶瓷轻快地道。 “也对反正也没事做,那,不如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 “为什么?” “我和你都不在了,谁了应付那个伍长啊,你的责任可是关乎着我俩的前途呢!哈哈。” “啊啊啊,那你得说说,你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 “不行。” “为什么?” “还没到时候呢。” 臭虫嘟囔不绝,怨声不断,惹得陶瓷习习直笑,只好无奈地应付式透露了一二…… 第二日,这是也是陶瓷和臭虫来到桑丘城的第二日,陶瓷也照样不见了人影,捉也捉不透,剩下的臭虫也照样“安抚人心”,只身淹没在热热闹闹的城池内。 应该守不住了吧,臭虫想。 昨日硬是抗下了燕军的死命攻城,但伤亡的,消耗的并不在少数,驻足的一万左右的守备军起码也少了一两千了吧…… 臭虫眯起双眼看着两面受敌的城门,什么赤火、滚水、热油通通都是少了不的,像是不用钱的往外掼,臭虫吐了下舌头,这样就没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刚才,臭虫吐舌头的那个瞬间,北城门突然被打开了,来的是一批援军,数量虽不多只有五百左右,但他们的任务是运送物资的,只要物资够了,城要守下也不是难事,雪中送碳! 援军到来的消息宛如烈风那样迅速地掠遍了城内各人的耳中,顿时大振人心,眉头都欢喜得跳了起来,干起活来都卖力了几分。 想不到他们这么注重这座怪城呢,臭虫别了几下脑袋,想着外面惨烈地打仗,里面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气景,不由得又吐出一句,真是一座怪城。 援军为了赶路,都是快马加鞭地趋蹄前来的,到达桑丘城后全都疲倦不堪,于是都卸下了这些需要搬运物资的收尾工作,留给了许多像臭虫这些闲兵收集的了。 都是些金灿灿的钱财嘞,不过就这样浪费了,一面搬着物资一面感嘆的臭虫,颇有一副大爱之相。 可是这些都不甚重要,对于臭虫来说重要的是马点点竟然来了!这次前来的援军就是马点点负责的那支五百人队伍! 说回来这都是马点点的功劳呢!当时马点点为了送陶瓷和臭虫前去桑丘城的时候,少不了要和上级打交道的,当其时上级就把马点点给留意了,说他有爱国之心,是做大事的人,于是就把这次运送物资的重担负在了马点点的肩膀上去了!马点点知道后,可是把肠子都悔绿了!由此一来,马点点对臭虫的憎恨便又加重了一层,到达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界,说到底这都是马点点一厢情愿罢了。 臭虫撇了一下嘴,嘟囔道:“麻烦事又要来了。” 可能是后天锻鍊的原因,马点点刚进城就心不在焉,总觉得附近有自己的天敌在四週游盪,情绪时而不痛快,时而激动,时而焦虑,时而兴奋,很乱很乱,每次都表达不出来,只好到城内闲逛散散心了,马点点如是想,在逛之前,还是去看看自己负责的物资搬运的情况为妙。 第50页 须臾,还是阴阴的天气,灰濛灰濛的,但是马点点的眼是极尖的,刚走了没几步,就远远就瞧见了臭虫在搬着一撮撮的稻草,煞是轻松。怎能让他这样轻松,马点点的眼珠子慢慢地映像出了臭虫在快活,在打骂,在玩乐,愈玩愈开心,渐渐地臭虫的笑声莫名其妙地传到了马点点的耳中,咕咕作响,呵、嘻、哈——不可以!不行!不可以让他过得这样开心,马点点被他自己制造的小魔鬼弄得神志不清,双手把头髮带揉兼扯,搞的乱糟糟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目中无神,口中颤颤喃喃地唿出: “弄死你,弄死你!嘻嘻!” 语毕,又眨眼间恢復了原状,理顺了粗叉头髮,转身离开。 翌日,还是那种灰濛濛的天气,老天想下雨却屡是憋不出了,空气又是十分的干燥,令地面上的人儿也都变得心情烦闷。 第三日了,燕军还是没能把桑丘城攻下,该在东城墙站岗的赵卒数目也没有少,只是精神疲倦了不少,眼神有些呆滞。但其中还是有几名赵卒是精神奕奕的,陶瓷和臭虫就在当中。 还是那件“百家衣”,臭虫身上除了它,手上还多了根磨损得不算太厉害的戟,为的是若有敌人人派上了城墙能狠狠地蜇他一下,减少一个威胁,然而臭虫能够在这个“有趣”的岗位上站岗,还是多得了马点点的功劳。 “老大,看来马点点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呢。”臭虫歪着头对旁边和他一样装束的陶瓷道。 “咳,想不到他竟然能查到我熘了出去的事,唉,还好,这两天下来,附近的地形我差不多都摸清了。”陶瓷稍有害羞地道。 “啊?真的?那什么时候才实行?”臭虫听后仿佛忘记了在他眼前的五万大军,气势沖沖地健步而来了。 “不,还不够,先不谈这些了,你看,燕军过来了,打好十二分精神吧,别掉了性命啊。”陶瓷指着已经兵临城下的燕军道。 “嘻嘻,对,成大事者,必有准备,话说回来,这次还得多谢那个马点点呢,不然,那有这么刺激的活儿啊,不过还是早早杀上一千人,摆脱了那个麻烦人再罢,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真给咱们来个天大的麻烦就惨了。” “言之有理,想不到我们冯人兄也会替自己打算打算了嘛。”陶瓷嘲趣道。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五章 陶瓷计出牢狱 身陷箭阵险死4 [本章字数:228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9 20:37:37.0] 臭虫哈哈一笑回应,不大声笑的话怕是陶瓷就听不见了,因为燕国的五万大军密密麻麻地已经压了过来,声势浩大,轰隆隆的,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了气血不停地翻滚,范佛全身都用上了力劲,由于用力过度,手红了,脚红了,就连脑袋上的五官都红热了起来!来吧!来吧!见红了! 真正站在战场上原来是和想像的战场完全不一样!哪怕是城内与城外的距离,始终想像和亲临其景是不一样的。 燕军还没有碰到城墙,赵军就在上面射出了利箭,射了一波又一波,成千上万的木条在眼球上唿唿直飞,打前头的燕军虽然头顶上都顶上了一面防盾,但是从高空坠下的箭矢那是何等的兇勐!直接就把防盾当成薄纸,噗噗噗就刺穿了!狠狠地钉在了燕军身上。 但是燕军不怕,前面的都是送死了,死了后面自然会补上,死了就补上,死了就补上,像蚂蚁一样蜂拥而来。怕什么!这就是战场!让胡赵看看我们的实力!密密的军队中夹杂着某位燕军将领的嚎吼。 臭虫和陶瓷手上的戟早就搁在地上了,手中多了一个大勺子——拨辣滚滚的热油用的!燕军不惜死亡,这次真要拼命了!放着其他的城门不去,全部兵力集中到东城门这里,最前的燕军一个个像甲虫一样,架起大椎子往着城门勐撞的,沿着云梯往上爬的,络绎不绝,而城墙上的赵守军只要是把燕军阻挡在城墙外就行了,所以不惜一切办法,滚烫烫的热油就随着一个个勺子往外飘洒了,效果是很好的,陶瓷皱着眉心看着一个个在云梯上面的甲虫受了热油后定会向下翻的,向下掉的,效果虽好可是这太残惨了,于是撂倒了勺子,拿起了戟,让出了个位子,躲到人墙背后去了。 唿啦啦地热油波完了,就用滚水顶上,点燃了的稻草冒出的烟也可以呛鼻子,加了粪浆的更佳,又臭,又省烧! 大石头,砸! 嘈嘈杂杂,根本就乱套了,什么命令,什么理智,通通抛于脑后,为了什么?就为了杀了眼前的敌人! 哄! 城墙上只属陶瓷最为冷静了,虽然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动,但相对于其他人或是臭虫——都是疯狂地叫喊着,本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兽性全都一次性爆发了出来,然而只是心脏比平常跳动的频率快了不少的陶瓷,也就算是冷静的了。 站在人群后面拿着一桿戟,实在不想再面对敌人,就只能走来逛去,装模做样了。闲走到了城墙最右边处,忽然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守兵,什么“道具”也没有捎带,就这样一直走向最尾处。 是他,他来干什么?陶瓷睁大眼睛看到了这个守兵竟然是熟悉的人,于是就在背后偷偷尾行。 第51页 只见守兵站到了城墙角头,来回张望,突然看定了一个方向——那是臭虫的位置!随即摆出了一副兇恶的样子,嘴巴撕开,露出了黄黄的牙齿,眼神尖利,仿佛可以凭空杀人,一会儿后,又转回了头,举起了拿着一支绑着蓝布的旗子,可是举到了一半又放了下来,他是站在凸高的城墙后面,所以若是要打信号的话,就必须高高举起,可现在他却举旗不定,这是为何?他又是为了什么而举棋呢?这两个疑问一股脑地从陶瓷的脑袋中崩出。 “这个马点点在搞什么?”陶瓷暗道。 忽然,马点点又脸向着臭虫那儿,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决然把手中的蓝旗高举,左右摇晃,不久在燕军后方竟然也举起了一通蓝旗! 内奸!陶瓷怒目视之。 办完事后,马点点就挤进人群,偷偷摸摸地鼠走了。 不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陶瓷忽然有点心悸,思维一乱,过了一会儿就看不见马点点了。 会发生什么事呢?燕军不惜死伤这么多兵力也只图打一出虚晃的一枪?太疯狂了,陶瓷不敢再想下去,眼下陶瓷只想快点找回臭虫,一起随机应变了。 人太多了,陶瓷焦急地走也不够闲起来走的快,太密了,为了抵挡背水一搏的燕军,赵军的将领也只能被牵着鼻子,把城中大多的兵力集中到了东城门,自然其他城门的守兵就会巨量减少,但当局者迷,没有高明或清晰的脑袋是想不透的,赵军上上下下都被蒙在五里云雾中。 有顷后,陶瓷终于左左右右地被逼到了臭虫身边,随后一把抓住了臭虫的左手,忧虑道:“臭虫,大事不妙了。” 臭虫一脸茫然转过,发现是陶瓷的时候心中一跳,兴奋道:“老大,什么事?什么大事不妙了?” “那……”陶瓷刚开口,就被一波一波的喊声盖了回去。 “北门被攻破啦!” “北门被攻破啦!” 此话虽在嘈杂的环境中吐出,但掷地有声,其内容甚是惊人,一下子城墙上的守卒就咋的一声乱手乱脚起来。 “快,走。”陶瓷二话不说拉着臭虫钻进了乱了套的人群,挤拥着撤退。 城门被攻破了意味这什么?意味着数万的燕国大军即将汹涌而来,还只有不到一万名兵力的赵军可以抵挡么?不能!若是走迟一步就会被困兽斗!而且上级早以有令,若城破不可恋战,尽快撤退。 “撤退,撤退!” “咚咚咚”的退兵鼓声充斥着整座城池,现在除了东门还关闭着,其余三大门都被哐然打开,赵军毫无秩序,都抢着跑前头先走为妙,因而被掼倒践踏者很多,兵荒马乱,谁也没有多意顾及。奇怪的是原居民知道城破后都有节制地返回自己的房内,躲藏着,一声不响,熟练至极。 城内驻守在后方的赵军自然是可以安全逃跑的,但在最前面——东城墙上的守兵就没那么好运了,当他们意识到要逃跑的时候,北门早已涌入了一批燕军,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注重逃跑的赵卒根本不敢滞留恋战,一个个见到燕军就像见到死神一样,然而燕军便仿佛老虎进入羊群一样,驱赶着一群群的赵卒,欢喜时就闹笑施吓,不欢喜时就抬手刀落,然后一条人命就这么脆弱般消逝,从此撒手人寰。 始作俑者的马点点老早就出了城,被心腹们保护着在城外游荡,寻找着“接头人”。 其实马点点干完事后也是心惊胆跳的,生怕有风声泄露的情况,所以办完这事之后,他的右手——举旗的手,就一直在抖,抖,抖!根本无法停下来,这可是卖国吶,马点点每次想到这,背后都会留下汗迹——想想都怕,但是转回头思忖一下,如果这样就可以解决那个姓冯的,嘻嘻,多大的代价都可以啊,嘻嘻,嘻嘻,小魔鬼又飘了出来淘气了。 第五章 陶瓷计出牢狱 身陷箭阵险死5 [本章字数:284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0 14:04:57.0] 哄乱了的场面,无法轻易收拾,想像一下,你身在高高的教学楼的顶部,往下看,此时此刻是早操后的退场,成千上万个学生在走动,疯了!疯了!都抢着要去小卖部,但是小卖部的门口是何等的狭窄,于是众多的学生都不停不休地往里挤,闹声一片,然而现在的桑丘城就是如此。 乱糟糟的场面,陶瓷和臭虫混迹在潮退的人群当中,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会时不时戛然蹦出一两队燕军出现在人群中,左右偷袭着赵军的退兵,令人防不胜防。 密集的赵卒中很难分辨出夹杂在里面的兵,只能是从稍有不同的头盔和依稀的杀气中判定出他就是燕军! “小心!” 陶瓷一把用戟尖架住了燕兵噼向臭虫的那把刀,然而臭虫还浑然不知。 “老大,谢谢了,哼!”随即臭虫抡起手上的戟,伐力朝着那名燕兵捅了过去。 战场上,又多了一名无名的军魂了。 扑噜扑噜的脚步声听得人心烦意乱,陶瓷和臭虫不得不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提防这燕兵的偷袭以及自己人的践踏…… 陶瓷两人是挤着人潮一路往南门走的,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南门就在眼前,但是人潮的跨度太大了,根本就不能一次性通过,只能像挤牙膏那样,拼命逼啊挤啊,不过在南门前还是滞留了一大群人,滞留在前面的后面涌上来的,形成了一个比饱满更饱满的状态,直到南门前的街道再也腾不出一丝一缝的时候,终于狗急跳墙了! 第52页 “怕什么!燕狗进了城的根本就不怎么多人!我们不要乱,前面的人顺着走,后面的人先挡住燕狗,且战且退!这样,燕狗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带起了头,把赵卒的信心又树立了起来。 “是啊!大家听我说,咱们不要乱,咱们必须团结……” “团结!” “团结!” 响应的声音一大扎,慢慢地赵卒不再急了,开始有意识地配合,防御,撤退。 汗水、泪水、鼻水、血水,通通在这儿形现彰极,赵卒的团结一下子起了很好的效果,南门前的人堆慢慢就疏通起来了,后面的人负责抵挡燕军,遗憾的是凡事都要遵循有得必有失的规律,恰恰为赵卒换来团结的代价便是被杀者的血水,已死者控制不住而流出来的鼻水,因同伴被杀替他流出的泪水,以及挥起利刃来杀人者的汗水。 杀人者与被杀者时常在赵卒与燕兵之间互换,只不过担任杀人者的为燕兵居多罢了。 这就是代价,虽然死了人,却救活了更多不应死的人。 事实上,燕军占领这座城池后,城墙上的有利位置就应该属于燕军的了。 南城门前,副将军卿秦避开人群,折路去到墙根楼梯处进入城墙上,刚赶上了赵卒有序撤退的时刻,卿秦带领着一批弓箭手站在了南城门楼阁上,居高临下,其实他可以让下面的赵卒投降的,但这太浪费时间了,可能会耽误接下来要实施的任务。 什么任务? 这是他与一位赵卒的内奸达成协议的条件。 内奸负责消弱北门守卫的兵力,让燕兵可以一举击破,而东门的疯狂攻击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而已,就为为了这个计划进行的更加顺利。 然而他们只需要帮他杀掉两个人而已,多么简单的条件多么诱人的报酬,这便使得他们无法拒绝。 “快点给我找出来。”副将军卿秦发话了,在各个角度都有弓箭兵注视的情况下还是让他逃走的话,卿秦不但没了面子还会失去了一个赵国内奸的信任,旦日再需要他的帮助的话就会变得困难了。 所以卿秦非常重视这次任务,这才亲自执行。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失,虽说高度和角度都很好,但要在茫茫人海之间锁定一两个人还是很麻烦的,可见卿秦粗大的眉毛紧紧的锁在一起就明白了。 满身是补丁的两个人,拿着与其他人不同的戟——双面戟…… “将军,我看到了,在那儿。”一位站在卿秦旁边,也就是南城门正上方阁楼的弓兵指着下面刚要过南门的人潮道。 卿秦顺着手指,瞄了几瞄,也到发现了,如是知道人在那里,的确可以轻松地与其他人区分。 “将军下达命令吧。” “不,等一回,传令下去,全都给本将面向城外,我要在城外那,把他们俩人都钉住!永远留在这!”卿秦激愤地说。 “诺。” 唰唰唰!上百名的弓箭兵派成两排,贴在锯齿状的城墙的凹墙前,拔出箭矢,拉起弓弦,准备就绪。 “留神!稳住!”卿秦站在中间手上亦是多了一副弓箭,箭已在弦上,等得再剩下猎物! 眼眶不断睁大,眼孔渐渐缩小,等着随时出现的猎物,心都快悬起来了,于是深唿了一口气,厉声道:“等一下以我的箭为准,时间,目标都给我牢牢盯住!。” “是!”训练有数的弓箭兵,都非常有自信。 弦已经拉尽,箭杆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扑通扑通,放佛是来自箭心的跳动,时间变得缓慢,缓慢,缓慢,出现了! 不!还不是最好时机,让他再走一丈,让他再活一时。 是了,来了,“咻”的一声,断魂箭被射出! “放!”卿秦大喊。 齐辑辑的五十支足以镖心的毒蛇纷纷滑向陶瓷和臭虫二人。 时间稍微倒退一会,陶瓷和臭虫还在城内面对着眼前的燕兵的时候。 臭虫每挥起一下长戟都像激起千层浪一般,非常犀利,就在刚才又掀起了燕兵的一个头颅,仿佛他的使命就是收割燕兵的那根致命的麦苗一样。 “臭虫,别太沉了。”身旁的陶瓷提醒。 “好的,老大,唿!真过瘾!”臭虫杀得眼红! 虽然如此,臭虫还是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向着南门退去,为的是能让不断从两旁涌来的赵卒腾出空位。 宛如纸船放在河面上,顺着流水的势头飘下去,陶瓷和臭虫俩人亦无反抗就这样流向去南门,就在南门正下方走过的时候,陶瓷的心忽然胀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人盯上,无奈只好向着四周掠视了一圈可惜并无收穫,继续顺着人流出了南门,但是还是把注意力提高了几分。 出了南门那种心胀的感觉再次袭来,不仅如此,就连臭虫都感受到了,臭虫不由得失声道: “老大——” “嗯,你也擦觉到了吧。” “是啊,太强烈了,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在哪里呢……哪里……”陶瓷苦着脸喃喃道。 戛然,陶瓷的心仿佛被一条细如髮丝的线给套住,还不停地用力扯着,心跳停止了,血流停住了,唿吸也停止了,于是陶瓷拼命地想寻找这条线的源头,找啊找,寻啊寻,这条线一直延伸,延伸,延伸到了背后。 第53页 “啊!是后面!城墙上!。”陶瓷蓦然回首,只见一位在城墙上的燕兵放开了手上的弦,于是箭就飞出来了,直指自己。 “向右躲!”陶瓷惊恐地回过头,一手推开在自己右面的臭虫,随后自己也往左面闪去。 噗!中了,但是射中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赵卒而已,陶瓷和臭虫以千钧一髮之际躲过了这一劫。 陶瓷和臭虫分开走了一会,又集中在一起,臭虫惊慌未定,喘着气说:“老大,怎么办?” “往右逃。” 往右逃是没错,但要想成功,就必须挨得过接下来的箭群! “放!”卿秦一声令下,五十支箭全都朝着陶瓷和臭虫的方向咬去。 “完了。”臭虫跑着且失神道。 “别放弃!向右面跳!”陶瓷说完,就推着臭虫。 无可奈何的臭虫亦只能跟着跳了。 唿唿,咻咻!五十支箭岂能只独瞄两人,必定有打歪的,射偏的,于是周围的赵卒就无辜地遭受了这一飞来横祸。 “啊!我中箭了!”背后中箭的赵卒。 “救我!” 哀声满地,还有几个是直接射中了后脑的——都是没有头盔,中了就死了。 无意间,战场上又多了几条哀嚎的军魂…… 臭虫不是直接跳的,而是连跳带趴的姿势往地上扑的,当他听见有人在叫喊的时候,惊然发现自己无事!完全躲过了铺天而来的利箭,高兴得连滚带爬地站了起身,把掉在地上的戟也忘记了,现在只想找到陶瓷。 “老大!”臭虫叫了一声后才发现原来陶瓷一直在自己的左边。 第五章 陶瓷计出牢狱 身陷箭阵险死6 [本章字数:297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1 13:29:09.0] 只见陶瓷艰难地从地上跪起,右手撑起了身子,臭虫惊喜地叫了起了,“老大,你也没事对吧,太好了,太……太……”说到最后,臭虫竟然哆嗦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陶瓷的左手被狠狠地插了几根可恶的利箭。 刚才刚才,老大是等我跳了才跳的,我……臭虫不敢再想像下去,立马跪在了陶瓷身边,眼眶红润了起来,准备要说些什么,却被陶瓷打断,“快,快走。” 陶瓷一把推开臭虫,吼道:“快走!” “不!要走咱们一起走。”随即就拉起额陶瓷,可他又发现陶瓷竟然站不起来,腿!大腿那也中箭了! “别理我,我走不掉了。” 臭虫没有再说话,臭虫看见了,那些箭又追命而来,想都没有多想,立马背起了倒在身旁的一名赵卒尸体,站到了陶瓷身后,蹲下,把尸体当作盾牌,抵挡接下而来的箭群。 臭虫紧闭着眼,根本不敢思想其他的事情,注意力全在那些箭上了。 凭着突然而来的直觉,感受到了箭停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被箭射中了! 哈!臭虫高兴了一下,把尸体扔掉,然后快速地背起陶瓷,健步如飞地窜入了前面的赵卒群堆中,不一会儿,箭再次不休不饶地缠了上来。 箭来,左闪;箭来,右躲;这轮的箭矢并已经放弃原先的范围攻击,改成了定点秒射,但是臭虫背着陶瓷愈走愈远,命中率除除递减,似乎又慢慢地逃出了攻击范围…… 唿!又是这种讨厌的感觉,被人盯上真不好受,陶瓷回首眺望,又是他!那个浓眉的男人,真的打算杀了我们吗? 这是最后的机会,卿秦想道,把握不住就没有了,卿秦重新搭上箭,把弓身拉成了半月的圆,颤抖着,或许的用力过勐,弓、箭、手乃至全身都颤抖,或许是心理作用,这一箭不成功便成仁! 气流在铁质的箭镞前不停迴旋,可能是空气在摩擦着箭镞而产生了热量,可能是空气在阻挡着削弱着箭镞的力度,又或许是两着在相互相成,才能保证箭的轨迹,很难理解,但摆在眼前的才是斩钉截铁的证据,这支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真真的朝着陶瓷的后背飞去。 卿秦先是一笑,他对这支箭十分有把握,随后他又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打从心底里发寒,这一只手,是杀神,是死神的手吗? 原本已经装饰着三四支箭的左手,现在又多了一支与众不同的诡异的箭——铁质的箭镞比铜质的更加锋利,更加坚硬,更加有杀伤力,再加上兇勐的力劲和刁钻的角度,效果拔群,它从陶瓷的左手掌穿了过去,紧紧地融进了手掌的血与肉当中,若不是陶瓷乘它进入手掌的一瞬间把它抓的牢牢了,接下来肯定会整支箭宕出手掌继而射中陶瓷的背上,又可能会从后背把前面的胸膛也刺穿,钉在臭虫的后背上,继而…… 臭虫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没有时间了,背在身后的陶瓷已经晕了过去,他不能再让陶瓷再受伤了,臭虫非常自责,时不时抽吸一下鼻子,泣不成声,泪水竟不自觉地流了满脸皆是。 臭虫又向前跑了几步,忽然回头眺望城墙上处,眼睛饱含怒意与不甘,可惜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那个领头的脸孔,但是那人的感觉让臭虫刻骨铭心,永忘不掉!这种耻辱定会十倍奉还!臭虫心中暗下决意。 随后黯然转回头跟着前方的人奔去。 第54页 城墙上,卿秦的脸色非常难看,愤怒的气息不断测漏,让周围的一百名弓箭兵都感到心悸不稳,膝盖余震。 忽然卿秦冷叱一声,听得众人迭连生恐,个个大气也不敢出。接着卿秦又爆出一声:“蠢货!这样都能让他们逃走,本将要你们有何用!” 众弓箭兵纷纷下跪求饶,“请将军息怒,求将军枉开一面,我等定当誓死追随,以功抵过。” “哼!”卿秦思忖着,事到如今就只能唐塞点歪理过去了,希望能矇骗过关吧。 “那好,把下面的赵卒全都给我留在这儿,放箭!”卿秦呵斥道。 “是!” 于是桑丘城上又多了几百条赵卒的尸首咯。 耗费了两日搭一上午的时间,卿秦终于把桑丘城攻陷并且占领,唯一遗憾的就是把陶瓷与臭虫给“放走”了,但总体算来是不错的,伤亡的人数比预料中少多了,现在卿秦需要想个办法把马点点的心留住。 中午时分,城主府的会议听中,但厅中并没有城主在内,一共只有俩人——卿秦与马点点。 卿秦坐在主位上与客位下的马点点一面用膳一面谈判。 “马壮士,本将真的十分抱歉,没能完成你提出的条件。”因为马点点并没有表露身份,所以卿秦只能称他为马壮士。 马点点呷了一口酒水才愤愤地道:“将军大人,小人人轻言微,但在这件事上,大人您,您做的不厚道。” 卿秦打着哈哈:“马壮士说得对,来,我先罚三爵。”一股脑连吞三爵,眼睛也不眨,随即搁下手中的爵杯,拍掌三声。 一名甲士从门口大步进来,手上捧着一个三尺来高的小盒子,打开后竟是清一色黄灿灿的金条,惹得马点点伸长脖子窥视。 卿秦看见马点点如此般心中暗笑,“马壮士,这些都是你的,赔偿你的损失,请你收下吧。” “那怎么可以,这都是将军的吧……”马点点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他,就差掉点口水了。 卿秦向那位捧着金条的甲士使使眼色,甲士会意地点点头,把盒子放在马点点的案上。 卿秦并没有给马点点再多想,接着又是诱惑道:“马壮士,不妨咱们再合作一次,若是成功,本将不但替你手刃那两个狗贼,还……”卿秦又拍了下手掌。 接着竟然从后室出现了两位婀娜多姿的深衣女人合力持着一个比马点点所获的盒子大一倍的大盒子,里面想必给是装满那些会发光的金条吧。 其中一位女人把盖子掀开,果然耀眼的金光照射着马点点的眼球,马点点渐渐着了迷…… 立刻卿秦咳嗽了一下,那位女又把盖子阖上,害得马点点露出了一副焦急的表情。 卿秦自信地看着马点点道:“马壮士若咱们合作愉快的话,这些都是你的,不只是那个盒子,这两位美人也是哦。” 马点点听后立即打了个冷战,这才打量眼前的两名女人。 狐媚,马点点只是盯着其中一名女人的眼睛就不再移动了,她的眼睛就想天上的星尘,你看不清楚却愈想探个究竟,于是慢慢地就被他吸引住了,漫无目的的,那眼睛像活了一样,像会说话一样,悲的、喜的、愁得全都活灵活现,这下就连马点点心中的小魔鬼也给惹出来,逐渐地小魔鬼除了可以影响马点点的眼睛和耳朵之外,还多了两个能力…… 桑丘城一战过后,落难逃跑的赵卒们,大概还有五千左右,这几天的守城战伤亡惨重,二分之一的生还率当真骇人。这些赵卒都聚集在桑丘城西南面十里开外的一条名为李家庄的村庄中,幸好这支赵卒的头头们安然无事,才能如此迅速地规管起来。 李家庄中的一间小医馆内塞满了赵卒的伤员,陶瓷便在其中。 左手和大腿上的箭矢已经拔了出来,疼痛感使陶瓷从昏晕中醒来,口中呻吟:“水,水……” 服侍在一旁的臭虫急声应道,不一会儿就用大腕打了水,送入陶瓷口中。 “老大,还要什么,告诉我。”臭虫稍喘着气。 “臭虫……”陶瓷嘘声道。 “老大,我在这。”臭虫哽咽着。 “我,我好像……或许不行了,但我还有些话需要对你说的。”陶瓷因为失血过多和无尽的疼痛导致了面色发白,嘴唇干裂,眼皮只能半睁。 “呜,老大,不要说这些话,我听说了,咱们大将军要把营地往这边迁来,到时候一定会有医术高明的军医,老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臭虫紧握陶瓷像冰一样的右手。“我,我欠你的已经够多的了,你不能就这样走啊,起码得要等我还清了再说啊!”这时候的臭虫泪下的豆大珠儿早已打湿了衣襟,鼻涕流到满口都是,哭得像小屁孩一样。 突然陶瓷很想笑,发自真心的,于是就扯着嘴皮子挤着眼袋笑了起来,虽然比较僵呆,有些难看,但脑袋很清楚,眼神很明亮,真的很高兴,能遇上一个真心的朋友,不,这是第二个了,都是真朋友。 “臭虫,”陶瓷顿了一下继续道:“嘻,我真的很开心,真的。” “呜呜。”臭虫哽咽地点着头。 第55页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得听清楚了。”陶瓷竖起了寒风中的眉毛。 “呜呜……” ps:第五章完~~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1 [本章字数:360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2 12:27:26.0] 干干的冬季仿佛将空气幻化成了非常细小的沙粒,凡是外露的皮肤碰到它都会带来一阵麻麻的痛楚;有时候为了特显它的硬度和脾气,会把你的皮肤、嘴唇划破,同时又有爱心地把血管冻麻,避免了流血的麻烦,真顽皮又可爱,让人慾罢不能。 愈往南边自然是愈暖和的,空气也跟着变得软起来,楚国国都——陈都,这是郑林子到过最南边的城池了。 陈都位于楚国与魏国边界间,旁边有跳河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改造成了一条护城河,在不久之前陈都的护城河是没有的,一切都是在楚王——楚考烈王到来之时才决定的。 说起来楚国的都城从周天子分封至今已经迁过三次,继丹阳都、郢都之后就是陈都。因为楚考烈王经歷过了一次被敌人硬生生地攻破了都城的经歷(当时楚考烈王还未继位)——郢都被攻破后迁都至陈都,甚至惊吓过度导致了灵魂深处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警戒着楚考烈王切忌掉以轻心,要重视处身环境的安全保护,因而楚考烈王刚到达陈都后便大肆修筑此城的防御措施,其中护城河就是这样诞生的了。 从一旁的河水引导而来的护城河缓缓地围着陈都的四周畅流,竟然还是活水!这对于第一次而来的郑林子来说,样样都是新鲜的。自由的民风,鲜丽的服饰,新奇趣怪的物品,简直令郑林子大开眼界。 从早上辰牌时分一直申中时分,郑林子差不多把整个城池都转了一圈,全身的好奇细胞都调动了起来,到最后玩累了才记起自己还没有找到地方落脚,甚至身旁的马儿早就在咕咕投诉了。 这才收拾了心情,找了间服务热情的旅馆入住。 搞定一切后夕阳也都下山了,伴着夕阳郑林子把晚餐食完,他认为有夕阳的时刻这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没有之一,他很喜欢夕阳,和和暖的夕光照射在桌子上时会像投影一样幻化出自己一辈子中发生过的开心的事,这时心自自然然地会变得安详,这时候吃饭是最棒的! 回到房间就立即躺在了床上,突然郑林子一下就往自己的脑门上拍,失声道:“衰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接着思忖了一会,竟在心中燃起了一阵急躁,双脚不停翘起再踏在床上,大喊:“啊啊啊!我真是笨吶,竟然把这齣忘掉了,我是为什么来的啊。” 自闹了一会,郑林子觉得无趣就停了下来,细细再想了一会才记起来,还好这个事情明天也可以做的,好吧!那就明天再去打听他的住所好了,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想通了之后郑林子便倒头唿唿大睡了。 静夜对于唿唿大睡的人儿来说就是一瞬而过的事情。 次日的日上三竿时分,郑林子这才愿意启身洗脸。完事后,打算在外面买点吃的添添肚子,于是就跨门而出了。 郑林子走在大街上,还是觉得和昨日没什么区别,摊位和来往的人群还是那么多,热闹非凡。 郑林子继续前行,打算找摊卖包子的小铺买了食后再向东家打听打听那位显贵的大人的府邸,然后亲自上门拜访,这样就比较有诚意了。 正暗暗盘算着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忽然从郑林子身后传来了数响尖锐的叫声,像磁石一样,向着街上的众多路人吸了起来,引得路人蜂拥挤聚。 身在街上的郑林子当然是听到的,他把刚买上的包子叼在口中还未来得及问东家问题就甩头觑视过去。 那儿扭扭拥拥的聚集了浩大的一堆人,还有不少人在外围挤头咬耳的说着悄悄话,惹得郑林子心中发毛,恨不得立即把头削尖一股气儿往里钻吶,但现在不,郑林子歇力勒住这个念头,还是办正事要紧。 戛然,来自人堆中又是一响炮声,这下听得清楚了,是一名女子在叫喊,叫喊得十分悽然,叫声宛如一把利剑斩断了郑林子内心中刚刚造起的绳索,令他想去一探究竟的念头无限壮大,很快郑林子便决定前去人堆中看个明白。 “去看看也好,不然过不了自己那关啊。”郑林子暗暗想道。 下定主意后郑林子便一口气吞下了剩余的包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人堆外围,脖子左伸伸右伸伸想找个钻进去的空隙。 徒劳了一会都没有好隙子,于是郑林子往手板上吐了些唾沫,接着手心合十摩擦了一会喃喃自语:“既然找不到,那就自己弄一条路出来吧。”随即大喝一声:“啊!” 瞬间就看见郑林子在人堆中左穿右插,成了条泥鳅似的,滑熘得很。 “嘿,兄台让让,哈,谢谢了。” “诶诶!你这小子怎么这样!” “让过让过,小子我保证有机会一定会还的……” 在一连串的咒骂声和道歉声中,郑林子顺利宕入了人堆的核心地带,首先映入眼幕的竟是这么一个画面。 一位细腰黑衣装的女子,生的白白净净,正可怜楚楚地苦着并且双手拉扯着一名廋削脸孔,穿得脓肿的男子的衣袖,不停地控诉着: 第56页 “你个没良心的,快同我去见官大爷。” “你疯了吗?我啥时候拿了你的了?干嘛要去见官大爷?”廋削男子怒吼。 “不,是你,就是你,我啥时候得罪你了,快点还给我。”女子的声音虽然有点沙哑,甚至带了点央求的味道,但决没有妥协的意思。 “走开!我没时间和你疯。”廋削男子一下用力地把女子撇开,女子被忽来的一下给撂倒,噗的一声,侧身倒地,娇喊了一声,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心酸。 “哼!”廋削男子盪了盪被弄皱了的衣袖,掉头就走。 突然在廋削男子身前跺出了一名身板健壮,表情刚毅的光头勐男,廋削男子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上去,接着就是屁股落地了。 “哎呦!”廋削男子倒地大叫。尔后半蹲起来,揉起屁股酸着脸说:“哎呦,痛,痛死咯。”但是没有人理他——只要他不再逃走的话。 光头勐男双手自然垂下,对着郑林子点了点头。 郑林子这时已经把黑衣女子扶起并且安慰了几句,抬头看见那个见义勇为的光头男子竟然向他点了点头,顿时兴奋了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有种做侠客的感觉喽,郑林子心中美滋滋地想着,连忙摆出了一个像唰熟狗头似的傻笑回礼。 光头勐男虽阅人无数,但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怪人也是略为惊骇,但瞬即又回復过来,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能出手救人,心肠也坏不到哪里去的了,接着抱拳回礼后,就将注意力转向了廋削男子。 “在街上大吵大闹得就是你,对吧!”光头勐男俯视着廋削男子。 廋削男子闻声抬首,眼前竟是一个光头恶人,凶凛凛地目视自己,霎时间丢掉了先前的恶气,打了个哆嗦疲了下来,但面子还是得要的,于是站起身怄气地说:“什,什么啊?闹事的人可是她,关我毛事。”只见他举手指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被他这么一说带指的,膝盖一软差点有要摔地,幸好郑林子在一旁稳稳地扶着倒没出意外,但是黑衣女子经过这么一闹后,终于忍不住泻下了泪珠儿,泪汪汪的大眼睛把心中满满的不甘与悲愤通通发泄了出来。 咋的一声围观的人们看见黑衣女子落泪以后个个都忍不住心中的激愤,把廋削男子的祖宗上下问候了过遍,竟敢欺负一名如此娇弱的女子,还是男人来的吗?于是群人愈骂愈烈,去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吵闹的氛围中,光头勐男仍然以锐利的眼神刮向廋削男子,操起浑厚的男中音对他说:“你最好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你是谁啊,凭什么命令我?”廋削男子不敢做出嗤之以鼻的表情,但从说话的语气中却无意中夹带了一丝的不屑。 “我叫吴克!”光头勐男怒目说道:“我是奉春申君之命到来调查此闹事根由的,你可听清楚了!跟我走!” 说毕,吴克就出手把廋削男子死死地擒住,不容他反抗,殊不知廋削男子突然发难,厚着脸皮诡辩:“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顿了一下想把被吴克擒住的左手给扯回来,反觉对方力气太大应付不来,竟发了一个狠脸,弄着脖子吆喝:“欺负人咯,欺负人咯,仗着自己的身板竟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咯。”说出来居然一点儿害羞到没有。 这廋削男子像一个小丑般又叫又跳,看来是想不把事情闹僵闹大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围观的路人被他这么一逗全都赫然声止,随即便爆笑起来,不少人还嘲笑道:“活跳跳的猴子马骝!” 与其他人不同,吴克觉得自己就像和他是一伙卖戏的一样,不料气得面红耳赤,浑身火辣辣的,差点就可以冒出水蒸气来了。 身处一旁的黑子女子似乎哭的更大悽厉了些,听得看得郑林子浮燥焦急起来了,心想,怎么弄成这个烂摊子,稍稍忖出了一些话正要说出,戛然一把严厉的声音从吴克背后放出把一切都打断了,仿佛是一把亮得耀眼的剪刀把众人的声带剪断。 “放肆!”随即走出了一名头戴南冠,身穿彩服,腰系玉佩的中年男子。 吴克一见此人立马松开了手,对着他拱手恭敬地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吴克,若是本君不现身的话,这烂摊子你要打算怎样收拾?”中年男子稍带责怪的语气道。 “请大人原谅,小人把事给搞砸了。”吴克把头埋得更下了。 “也不完全是,起码你把他给留住了。”中年男子指着廋削男子说。 吴克斜脸撇了一下廋削男子后,嘆了口气,这才垂下双手,立在一侧。 当中年男子缄口不语盯住廋削男子后,其他人才得有段缓冲时间作出反应,令尹大人!春申君!竟然独身出现在庶民的大街上,刚刚人多杂乱,又拥挤在一起才没有发现,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真真是难得一见,在场的多数平民都是第一次见到春申君的尊容,当然是要震惊的。 但是要数最震惊的当然非郑林子莫属了,事情偏偏就爱这样同你开玩笑,原本打算解决眼前的闹事事再去上府拜访的郑林子竟然阴差阳错地在闹事上遇到了春申君,真是飞来横幅啊!郑林子喜得眉开眼跳,想上前去打个招唿却又碍于身旁的柔弱女子只可认命,站在原地,对着春申君喊道:“那位大人,嘿!” 第57页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1 [本章字数:28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3 19:06:06.0] 春申君听见有人在说话,但不是听得很清楚,于是慢慢地把目光转移到了郑林子身上,脸容变得温和起来微笑道:“哦,这是小兄弟是在叫本君吗?”因为春申君一直都有在看,知道郑林子是一位侠义心肠之人,这才和气搭话。 “嗯嗯。”郑林子傻笑地勐点脑袋,随即说道:“您可是春申君大人?” “呵呵,本君便是,小兄弟难道你想和本君喝一杯吗?不过还是等一下吧,现在先把这事处理好再说。”春申君说了这话,郑林子亦是贊同,点头称是。 尔后春申君又是严肃地对这廋削男子道:“这位壮士,烦请跟本令尹回去一趟吧,别在这瞎闹了。” 廋削男子现在可是一点气儿都漏净了,那敢说不愿意的,所以只能畏畏缩缩地遵命了。 春申君向吴克点了点有,吴克会意地走到廋削男子身旁低呷了一句:“走!”廋削男子立马像触电一般挺起了胸膛,然后鼠着眼睛向着春申君瞄了瞄发觉不对劲于是又软了下来。 到了现在那位黑衣女子才止住了泪儿,但还是眼湿湿的,勉强能撑起身子不需要郑林子扶着了,她先是对郑林子屈膝道谢,然后走到了吴克身旁亦是屈膝一谢,最后才走到春申君面前,冉冉伏地跪下,迈开腮腔凄哽道:“大人,请为小女子讨回公道吶!” “诶,诶,这位姑娘快点起身,本令尹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本令尹还需要你的帮助呢,快起身,跟本君去官堂把此事解决吧。”春申君连忙把黑衣女子扶起。 黑衣女子一面起身一面把脸上余下的泪痕拭走,连连说诺。 “走吧。”春申君用着尖利的眼神扫视了数人,随后朗声对着围观的群众道:“大家都散了吧,耽误诸位了!”说完还对着众人作了一揖。 春申君这一举动赢得了众多民众的拥赖与支持,口口称赞。 在一旁的郑林子也是看得眼睛发亮,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竟是一位这么正直而善良的人,一时心中泛起了不知名的浪花。 眼见春申君带着三要准备要走,郑林子立马冲上前对着春申君虚道:“那个,啊!”郑林子想起了自己还没和人家行礼呢,于是连忙补上了一揖,接着说道:“那个,春申君大人,可否让在下也去目睹一下大人的风采呢?” “不敢当,呵呵,小兄弟喜欢的话当然可以,不知小兄弟贵姓呢?” “咳,失礼了,在下叫郑林子。” “好,郑兄弟就陪同一起去吧。”春申君大喝一声,接着又是阔手一挥表示能与郑林子同路作伴。 郑林子笑习习地亦是回了一手,恭敬地道:“大人,请。” 官堂上,威严盖盖,空旷的大堂上每个人都把自己随意的一面收撮起来,拢出了紧巴的脸色,更添凄严的气氛了。 “报上你们的名字!”吴克坐在正位上斥道。 “小女子范玲沁。” “小人屈仁。” “拜见大人!”二人跪拜在官堂中央的泥地上。 侧坐一旁的春申君只是在聆审,他对吴克点了点头:“一切你自个儿作主。” 吴克听后畅唿一气,对着前方跪拜着的俩人说:“抬起头来,把在街上闹事的原由给我说个清清楚楚!” 俩人随即直了直腰,打开了话匣子。 范玲沁怨厉地瞥了屈仁一眼,微怒道:“大人,他,屈仁,就在作晚把小女子家圈中的两只下蛋母鸡给窃走了,就是他,他家就在我家隔壁,作晚我一发觉院子里有动静后,就立马走出去看了一看,只听到他家也是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响,但是太夜了,黑黑的又听不清楚所以我并没有细察,可今日一大早我再去看的时候却没了两只母鸡,大人,一定是他,是他偷了的……” “嗳,你别含血喷人嘞,我啥时候偷你的疙瘩鸡啦,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屈仁粗着脖子反驳。 吴克皱着眉头聚着,眉梢往内挤动了一点儿,听完俩人说话一轮,立即就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大人,小人昨日刚入夜就睡着了,别的地方都没去。”屈仁斜着眼睛回忆道。 “有无有人可以证明?” “大人,你这就为难小人了,小人就一个孤人,怎能找出这么一个能‘证明’的人吶。”屈仁越说就越有信心了,那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天下人来问话也一样可以矇混过骨。 吴克听完后点了点头,转向问话范玲沁:“范姑娘,你可有证据?” 范玲沁想也没想就道:“我那两只鸡其中有一只是全身白毛间带有一撮是黑色的。” “这,这……还有其他的吗?”吴克有些为难了。 “我,我。”范玲沁忽然伤心地垂下了脸容,“没有了……” “哼!看在你是个妇道人家,我此次就原谅你……”屈仁意外地态度一转,像是在筹划着名什么。 第58页 “屈仁!范玲沁!”吴克突然厉声叫道。 “在!” “此事还没有完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审案!” “什么?”屈仁一脸错愕。 站在一旁的郑林子亦是眼前一亮,原来这只是开始,还以为审案就像这样无趣呢,哈哈,才不过刚开始罢了。 一股娇小的旋风卷过官堂,仿佛泛开了烟幕那样,过了一会原本在场上的一干人等都不见了,看来是进入审案的第二阶段去了。 大人,请进来吧。”范玲沁打开了用竹子做的门栅。 吴克领着头,带着郑林子和屈仁以及一名在官堂当职的年轻人走了进去,然而春申君突然有了公事就先告辞一步,他还和郑林子说,等他忙完了公事后随时都可以去找他,此来正合郑林子心意,郑林子正想挤点时间看看吴克怎样处理这次案件的呢。 “大人,这儿就是小女子养鸡的棚了。”范玲沁指着一个在前院围栏角落处的用木板搭建的简陋棚子。 “唔。”吴克捋着和他的头一样光脱脱的下巴对着鸡棚以及附近的围栏沉思,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跷蹊。 “咳咳……咳……”蓦然从老旧的茅顶房中闯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数人略为一惊,纷纷朝房中瞧射,房中那么暗静竟然还有人在?难道是位抱恙的人吗?听那几响咳嗽声来判定,此人像是得了重病,郑林子情不自禁地胡想起来。 “真是抱歉,小女子先失陪一会,马上就回来。”只见范玲沁听到咳嗽声后便慌张起来,歉语毕就急急脚走入了茅顶房内。 “唿,该死的老妇。”屈仁暗暗地啐了一嘴。 就算屈仁说得像蚊声那般,吴克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不但如此,离屈仁很近的郑林子也能将这话收进耳中,二人不由得蹙起眉头,仿佛捉住了什么,却又一闪而过。 趁着这记空档吴克走近了鸡棚,料着没人注意,在靠近鸡棚的一处围栏上拿走了一样东西,是一块又轻又粗的短小皮条。 很快,范玲沁就沖沖忙地碎步而出,对众人连声道歉——当然并不包括屈仁,因而屈仁将之视而不屑。 吴克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向范玲沁问道:“不知屋内是你的那位?” “是我婆婆,病了好些日子了,辛苦得很。”说着眼白又红了起来。 “婆婆……那,那你的丈夫呢?去干活了吗?”吴克其实一早就怀疑这个问题,一家子遇上这档事理应由男人出面的,但现在却放在了一位娇滴滴的女子肩上,这未免太奇怪了,而且那女子还穿着惹眼的黑衣…… “那痨鬼,呸,早就挂了。”屈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在说啥子,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范玲沁怒说。 “范姑娘,他说得是真的吗?”吴克抢在了屈仁还口之前问道。 “我夫君他,他的确是病逝的……” “唔,范姑娘,哦不,夫人请节哀,你婆婆身体如何了?” “重病卧床。”说完,范玲沁也就自然流下了泪,但她还是尽力止着反嗝,哽咽道:“所,所以那两只母鸡,真,真的对我们很重要……” 郑林子听到这也心软了下来,一阵麻麻的感觉,于是终于忍不住,紧挤着五官别过了脸,不愿再看着女人的眼泪。 “我知道。”吴克重重地唿了客气,“那接下来就去屈仁那处吧。” “带路。” “是,大人。”屈仁的脚稍稍抖颠了一下,才踱出第一步。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2 [本章字数:28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4 11:22:56.0] 春申君听见有人在说话,但不是听得很清楚,于是慢慢地把目光转移到了郑林子身上,脸容变得温和起来微笑道:“哦,这是小兄弟是在叫本君吗?”因为春申君一直都有在看,知道郑林子是一位侠义心肠之人,这才和气搭话。 “嗯嗯。”郑林子傻笑地勐点脑袋,随即说道:“您可是春申君大人?” “呵呵,本君便是,小兄弟难道你想和本君喝一杯吗?不过还是等一下吧,现在先把这事处理好再说。”春申君说了这话,郑林子亦是贊同,点头称是。 尔后春申君又是严肃地对这廋削男子道:“这位壮士,烦请跟本令尹回去一趟吧,别在这瞎闹了。” 廋削男子现在可是一点气儿都漏净了,那敢说不愿意的,所以只能畏畏缩缩地遵命了。 春申君向吴克点了点有,吴克会意地走到廋削男子身旁低呷了一句:“走!”廋削男子立马像触电一般挺起了胸膛,然后鼠着眼睛向着春申君瞄了瞄发觉不对劲于是又软了下来。 到了现在那位黑衣女子才止住了泪儿,但还是眼湿湿的,勉强能撑起身子不需要郑林子扶着了,她先是对郑林子屈膝道谢,然后走到了吴克身旁亦是屈膝一谢,最后才走到春申君面前,冉冉伏地跪下,迈开腮腔凄哽道:“大人,请为小女子讨回公道吶!” “诶,诶,这位姑娘快点起身,本令尹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本令尹还需要你的帮助呢,快起身,跟本君去官堂把此事解决吧。”春申君连忙把黑衣女子扶起。 第59页 黑衣女子一面起身一面把脸上余下的泪痕拭走,连连说诺。 “走吧。”春申君用着尖利的眼神扫视了数人,随后朗声对着围观的群众道:“大家都散了吧,耽误诸位了!”说完还对着众人作了一揖。 春申君这一举动赢得了众多民众的拥赖与支持,口口称赞。 在一旁的郑林子也是看得眼睛发亮,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竟是一位这么正直而善良的人,一时心中泛起了不知名的浪花。 眼见春申君带着三要准备要走,郑林子立马冲上前对着春申君虚道:“那个,啊!”郑林子想起了自己还没和人家行礼呢,于是连忙补上了一揖,接着说道:“那个,春申君大人,可否让在下也去目睹一下大人的风采呢?” “不敢当,呵呵,小兄弟喜欢的话当然可以,不知小兄弟贵姓呢?” “咳,失礼了,在下叫郑林子。” “好,郑兄弟就陪同一起去吧。”春申君大喝一声,接着又是阔手一挥表示能与郑林子同路作伴。 郑林子笑习习地亦是回了一手,恭敬地道:“大人,请。” 官堂上,威严盖盖,空旷的大堂上每个人都把自己随意的一面收撮起来,拢出了紧巴的脸色,更添凄严的气氛了。 “报上你们的名字!”吴克坐在正位上斥道。 “小女子范玲沁。” “小人屈仁。” “拜见大人!”二人跪拜在官堂中央的泥地上。 侧坐一旁的春申君只是在聆审,他对吴克点了点头:“一切你自个儿作主。” 吴克听后畅唿一气,对着前方跪拜着的俩人说:“抬起头来,把在街上闹事的原由给我说个清清楚楚!” 俩人随即直了直腰,打开了话匣子。 范玲沁怨厉地瞥了屈仁一眼,微怒道:“大人,他,屈仁,就在作晚把小女子家圈中的两只下蛋母鸡给窃走了,就是他,他家就在我家隔壁,作晚我一发觉院子里有动静后,就立马走出去看了一看,只听到他家也是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响,但是太夜了,黑黑的又听不清楚所以我并没有细察,可今日一大早我再去看的时候却没了两只母鸡,大人,一定是他,是他偷了的……” “嗳,你别含血喷人嘞,我啥时候偷你的疙瘩鸡啦,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屈仁粗着脖子反驳。 吴克皱着眉头聚着,眉梢往内挤动了一点儿,听完俩人说话一轮,立即就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大人,小人昨日刚入夜就睡着了,别的地方都没去。”屈仁斜着眼睛回忆道。 “有无有人可以证明?” “大人,你这就为难小人了,小人就一个孤人,怎能找出这么一个能‘证明’的人吶。”屈仁越说就越有信心了,那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天下人来问话也一样可以矇混过骨。 吴克听完后点了点头,转向问话范玲沁:“范姑娘,你可有证据?” 范玲沁想也没想就道:“我那两只鸡其中有一只是全身白毛间带有一撮是黑色的。” “这,这……还有其他的吗?”吴克有些为难了。 “我,我。”范玲沁忽然伤心地垂下了脸容,“没有了……” “哼!看在你是个妇道人家,我此次就原谅你……”屈仁意外地态度一转,像是在筹划着名什么。 “屈仁!范玲沁!”吴克突然厉声叫道。 “在!” “此事还没有完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审案!” “什么?”屈仁一脸错愕。 站在一旁的郑林子亦是眼前一亮,原来这只是开始,还以为审案就像这样无趣呢,哈哈,才不过刚开始罢了。 一股娇小的旋风卷过官堂,仿佛泛开了烟幕那样,过了一会原本在场上的一干人等都不见了,看来是进入审案的第二阶段去了。 大人,请进来吧。”范玲沁打开了用竹子做的门栅。 吴克领着头,带着郑林子和屈仁以及一名在官堂当职的年轻人走了进去,然而春申君突然有了公事就先告辞一步,他还和郑林子说,等他忙完了公事后随时都可以去找他,此来正合郑林子心意,郑林子正想挤点时间看看吴克怎样处理这次案件的呢。 “大人,这儿就是小女子养鸡的棚了。”范玲沁指着一个在前院围栏角落处的用木板搭建的简陋棚子。 “唔。”吴克捋着和他的头一样光脱脱的下巴对着鸡棚以及附近的围栏沉思,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跷蹊。 “咳咳……咳……”蓦然从老旧的茅顶房中闯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数人略为一惊,纷纷朝房中瞧射,房中那么暗静竟然还有人在?难道是位抱恙的人吗?听那几响咳嗽声来判定,此人像是得了重病,郑林子情不自禁地胡想起来。 “真是抱歉,小女子先失陪一会,马上就回来。”只见范玲沁听到咳嗽声后便慌张起来,歉语毕就急急脚走入了茅顶房内。 “唿,该死的老妇。”屈仁暗暗地啐了一嘴。 第60页 就算屈仁说得像蚊声那般,吴克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不但如此,离屈仁很近的郑林子也能将这话收进耳中,二人不由得蹙起眉头,仿佛捉住了什么,却又一闪而过。 趁着这记空档吴克走近了鸡棚,料着没人注意,在靠近鸡棚的一处围栏上拿走了一样东西,是一块又轻又粗的短小皮条。 很快,范玲沁就沖沖忙地碎步而出,对众人连声道歉——当然并不包括屈仁,因而屈仁将之视而不屑。 吴克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向范玲沁问道:“不知屋内是你的那位?” “是我婆婆,病了好些日子了,辛苦得很。”说着眼白又红了起来。 “婆婆……那,那你的丈夫呢?去干活了吗?”吴克其实一早就怀疑这个问题,一家子遇上这档事理应由男人出面的,但现在却放在了一位娇滴滴的女子肩上,这未免太奇怪了,而且那女子还穿着惹眼的黑衣…… “那痨鬼,呸,早就挂了。”屈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在说啥子,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范玲沁怒说。 “范姑娘,他说得是真的吗?”吴克抢在了屈仁还口之前问道。 “我夫君他,他的确是病逝的……” “唔,范姑娘,哦不,夫人请节哀,你婆婆身体如何了?” “重病卧床。”说完,范玲沁也就自然流下了泪,但她还是尽力止着反嗝,哽咽道:“所,所以那两只母鸡,真,真的对我们很重要……” 郑林子听到这也心软了下来,一阵麻麻的感觉,于是终于忍不住,紧挤着五官别过了脸,不愿再看着女人的眼泪。 “我知道。”吴克重重地唿了客气,“那接下来就去屈仁那处吧。” “带路。” “是,大人。”屈仁的脚稍稍抖颠了一下,才踱出第一步。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3 [本章字数:272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5 13:39:10.0] 屈仁的确就住在隔壁,众人走了两三步就到了。屈仁屋子比范玲沁的屋子大多了,虽然看起来有点残旧,可疑的是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在住的吗? “大人,随便看吧,我屋内可没有其他人。”屈仁倒也光棍起来。 吴克缄言不语,自个儿动身转了起来。 院上种了一个大大的梧桐树,秃秃的但是否终年如此就不晓得了,不过在树下有个用竹条围起来的鸡栏子,里面还有几只鸡在咕咕地叫,叫得很兇,貌似是在挣地盘,就差打起来而已。 “你也有养鸡啊。” “大人,我等小户人家那有不养的道理呢!我也犯不着去偷其他的吧。” 屈仁的态度很恭敬。 然而其他人都是毫无目的的,不知道干点什么来好,在门口那顿了有会,只注意着吴克这看看那望望的,仿佛很有趣似的索性就跟着他好了,于是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像小鸡仔一样,贴在吴克背后,在屋子内进进出出。 “嗯……” “唔……” 吴克在观察着屋内正厅和卧室的时候,一直在吱吱唔唔的,好像发现了什么,貌似又没有什么,弄得众人一头冒水,但对于屈仁来说脑门上就只有惊险过后的汗水了。 转侧了一回,众人又跟着吴克的地步折进厨房去,蓦然屈仁心中勐地一跳。 厨房很窄,容不下那么多人,因而只有吴克进入擦看,其他人均呆在狭短的门槛外,打头的当然就是郑林子了,他一个身形就挡住了门口导致后面的人只能怂脖子探脑子地张望张望了。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门看热闹,郑林子就盯着吴克在只能供一或两个人侧身活动的厨房里干着一些他看不透的举动,这有什么作用? 擞了擞炉口发了灰的木头碳条,吴克还对其吹了一气,顿时木灰腾起,尘灰四滚,以致呛着了鼻子,不停地咳嗽。 咳嗽稍稍停了下来就向着门外喊道:“屈仁!屈仁!” 屈仁听见吴克唿唤,立马就挤了进来,“大人,小人在这。” “咳咳,屈仁啊,这个炉头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使用过?” 屈仁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是昨日,本应今早也是得用的,但我正准备做早食的时候就被范玲沁叫出去了。” 吴克听后转过头向着郑林子背后的范玲沁询问了一下屈仁说的是否实属,范玲沁点头承让并道出了气原因: “大人,你想一下,以小女子的体格怎能斗得过他,所以我才想先把他骗出去大街,说是有要事和他商量并且请他吃早食,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我就想着拉他上去能和他和和气气地说一通,把这事儿化解就算了……” “你就这么认定我是偷鸡的?”屈仁对着她怒道。 “不是你,能是谁,昨晚就你家发出了点响声,那么晚了不是偷东西还能干点什么!”范玲沁一点也不示弱。 屈仁又要反骂,却被吴克起手制止,随后道:“好了,都别先闹,这事情我大致已经了解了,走,都先出去吧,在这儿能挤死人呢。” 于是,众人出了厨房,出了厨房也就是红土院子了,旁边连着的一大间屋子就是正厅和卧室。 第61页 吴克带头慢慢地又回到了院子里的大枯树下,刷了下眼皮子,对屈仁道:“你昨日穿的是什么外衣?” “就这件啊……”屈仁扯了下自己的衣服。 “那,可否脱下来给我看看?” “什么?要脱啊?大人,这,这……” “不,不,你要是怕我不还的话,那我先把我这件放在你手上先吧!”吴克还真往身上的外衣扒去了。 屈仁见状不由得张皇起来,他那敢要吴克的东西,连忙摆手陪了不是,“小人脱,小人脱就是了,大人你就别折杀我了。” 于是屈仁就从他脓肿的衣物上拨了最外的一层下来——是一件用狼皮做的外衣,他把有狼毛的那部分往内穿,所以看不出来,因而也彰显脓肿。这下把狼皮毛衣脱下后屈仁立马廋了一圈,觉得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吴克接过狼皮毛衣,反覆观看,不住地悠悠地点着头努着嘴,仿佛能在乱脏脏的狼皮毛衣上找出个蛛丝马迹。 盏茶功夫,吴克看完了究竟,随后把外衣还回了屈仁,抬头看了看日头,捏算了一下时间,发觉已经快到中午了,略微惊讶,缓缓低落五官对着众人说:“时候不早了,这样吧,现在大家都先把午饭吃了,休息一下,等到未时三刻再去一趟官堂吧。” “好的。”范玲沁欠身道。 不想再添麻烦的屈仁就不得不听他安排了,无奈应答:“好,好吧。” “那就这么愉快地定下咯,好了,我们也吧。”吴克微笑道。 有顷,范玲沁回到了隔壁的屋里,而吴克、郑林子、官堂当职的年轻人三个就慢步与原先的大街上。 “这儿虽然人比较杂,三教九流的人很多,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这儿是陈都最热闹的地方。”吴克一面走一面为郑林子介绍道。 “哇,这里好像比邯郸城还多人的样子。”郑林子赞嘆道。 “邯郸城?郑兄弟是赵国人吗?” “对啊,感觉这儿比赵国好玩多了!” “真的吗,或许是吧,楚国的民风比其他列国都开放,可能如此郑兄弟才会比较好奇吧,哈,到了,前面小店的瓷碗饭可香了,咱们就去那儿填填肚子吧,空仔(官堂的年轻人)一起吧,这顿我请客。” “那,多谢了。”这位叫空仔的年轻人有点腼腆。 “哈哈,郑兄弟,你可要尝真点。”三十有几的吴克在交友上也是爽朗大方的。 说的这份上郑林子当然就不会客气的,不仅如此,因为有新鲜物的吸引,郑林子还连连催促,生怕走慢了那新鲜物就会不见了。 店儿虽小,却惶惶坐满了人,站在店外的郑林子立即黯然失色,差点就把肩膀都垂下地来,口若哀声。 吴克朝郑林子的胳膊上拍了下,取笑道:“哈哈,郑兄弟,别灰心,看老哥的。” 说完,径步走入店内,那光头挤在人群中就更显眼了。 郑林子这个自来熟用肘子戳了戳腼腆的空仔,脸也不转,木着眼说道:“你说老吴行吗?” “啊?老吴?” “就是吴克兄吶。” “哦,应该可以吧。”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郑林子学着吴克的手势,摸了摸自己那只长着些绒毛的下巴,装模作样。弄得空仔使了一个奇怪的眼色瞟了他一眼。 须臾,进店不久的吴克徒然举起双手托着一张矮脚桌,嘿嘿轰轰地逼了出来,郑林子见状立马就飞了上去帮忙,口上像抹了蜜糖直贊老吴有能耐。 搬完桌子后,店中的小二就添上了三张小凳子,嘴上不停地向郑林子和空仔耳上炮轰,说得都是些吴克的丰功伟绩: “吴大哥啊,人好而且聪明……” “在上一次还帮我们这间小店度过了危机,说起来还真一匹布那样子长长的……” “那个赖帐的恶霸……” …… “你们别嫌我哆嗦,吴大哥就是这么厉害的人。”这店小二在放凳子和抹桌、擦凳的时间,竟然能传达如此打量的信息到郑林子和空仔的耳朵中,真的是令空仔听得目瞪口呆,僵住了表情,而郑林子则在不断地点头点脑的,两人都打从心里佩服这位店小二的此种神技,真是高手在民间啊! 布置过后,自然就得上吃的了,三大巴掌圆形兜状的瓷碗儿里舖满了一粒粒白色分明的米饭,胀啵啵的晶莹剔透。 “添上姜丝,洒上葱花儿,需要辣的吗?”店小二问。 郑林子三人都摇着头,相视一笑。 “好好,然后加上我们店家的特制调味料,再把这些和着饭一股脑的搅均匀就好了。”店小二熟练地把调味料淋上。 吴克等店小二把调味料淋上后就自个儿搅捣起来,嘴上也忙着说道:“郑兄弟,空仔这玩意一个肯定是不够的,嗳,小二,等下再上三碗。” “好嘞,各位慢用,小的现在就拿来。”说完就挤进店内。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4 [本章字数:329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6 10:58:04.0] 第62页 店上的食客直直嚷口,顿足吵骂小店的服务忒么的磨慢,也难怪的,生意那么火爆,走了一批就补上一批,根本就没有空桌儿存在,让郑林子不禁发觉,有关系的话干什么事都顺畅。 不多想,美食在眼前,赶紧尝试。郑林子挑起餐匕,往瓷碗中勺去。饱满的米饭伴着各种的调味料在口腔中不停地散化出鲜香的味道,咸中带甜,每当咬折了姜丝或葱花的时候,忽然又蹿出了属于自然的那种绿绿的味道,把饭咽了下去后,那阵阵的鲜香照样残留在齿舌之间,回味无穷。因而郑林子总结下来,这东西不仅好味还顶肚子,难怪这店生意那么红火呢。 三扒两下就把一碗的饭落进胃里去了,一粒不留的。 三人也都已经吃完,坐等着店小二上第二轮,但坐着无聊,郑林子就率先开口聊了起来。 “老吴,你真的是楚国的官员么,怎么那店小二叫你作吴大哥啊?” “这个,还真不是,怎么说呢,我是有时候才会去官堂帮忙的,大概都是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吧,而这一次呢,是刚好在大街碰上的,所以春申君大人才吩咐我来处理罢了。”吴克挠着光光的后脑说道。 “是啊,吴大哥每次到来便是说明了我们遇到了一些解决不了的案子,但是每次吴大哥都会查出个道理来的。”空仔难得一次说句那么长的话,说完后还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那般缩了缩脖子。 “也就是说你是春申君大人的门客咯。”郑林子伸着脖子问道。 “对,你说的对。”吴克仰了仰首。 “怪不得,哇,春申君的门客唉,那老吴呀,既然你那么厉害,那你说说今天的案件你觉得怎么样?” “唔,这个啊……”吴克捋起下巴,这个动作可是把郑林子和空仔给馋死了。 “其实那个偷鸡的贼,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就是屈仁吧。”吴克面向二人。 “唔唔唔,不知道!”郑林子和空仔异口同声。 “什么!”吴克有点错愕,这么明显他们竟然不知? “别磨蹭,快说快说。”郑林子双手伏在矮桌上急道。 于是吴克清了清喉咙,叙述道:“你们还记得范玲沁说过,在昨宿屈仁家中曾发出一些声响吗?” “嗯……” “那是屈仁逃走时懂得声响和鸡的叫声,我想那时候他应该是把鸡的喉咙给挤压住才不会叫得大声。” “然后,他把那只白色羽毛间带有一撮是黑色羽毛的鸡直接就给杀了,还烹了吃呢。” “你怎么知道?”郑林子睁大了眼睛,空仔也一脸疑问。 “炉口里头的木炭条,是烧了没多久的,还记得我往木炭条上吹了一下吗?漫天飞舞的,说明木灰还残留在木炭条上,昨夜他一定吃得很饱吧。” 郑林子咽了一团唾沫,擦了把嘴,继续聆听。 吴克想了一下,还是别把证据都抖出来为妙,点到即止别可。 “没有了?”郑林子弱弱地问。 “是啊,差不多了。” “唿,老吴,你实在太厉害了。”郑林子重重地唿出亦口气,继续道:“那你为什么不当场就拆穿他?” 这时,原本神色轻松的吴克骤然凝重起来,捋着下巴的手也放回了怀中,顿了有阵嘴中才吐出话来,“我看不透。” “看不透?你方才还说屈仁就是偷鸡贼的……”郑林子不解道。 “是啊!”就连空仔也忍不住出声。 吴克双眼附近的皮肉微微使力往内拢了,旋即扫视二人,这才开口道:“屈仁他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一个根本就没有精心策划过的偷窃,错漏百出的,我不明白他为了什么而冒这个险!” 郑林子和空仔顿时觉得跟不上他的思维,脑子不够用,暗暗地佩服吴克的光头脑袋居然这样都会想到。其实对于这个问题,郑林子也是擦觉到一丝半点的,但可能正是没有这种思考问题的套路吧,所以才没有想到那么远。 “什么,为了什么啊?老吴你……”郑林子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激昂的吆喝声掩盖。 “嘿,客官,吴大哥,瓷碗饭来咯!” “好吧,食字大过天,眼下还是填饱肚子要紧,来来来,你们还不够吧,快吃快吃,哈哈。” 午过未到,再候三刻就是若定的时间了,金乌正在这时候直直挂在头顶,圆得像脸盘,黄得像蛋心,热辣辣的横在了空中。 “日头如此勐,等下就请他们进去后堂吧。”抽空而来的春申君仰视答应眯这眼道。 “大人真是爱民吶,那就照大人的意思办了。”吴克附和道。 “我看未必。”郑林子突然插出一句话。 只见一朵偌大的厚云缓慢地遮挡住太阳,忽然有一名官兵前来报到说是屈仁和范玲沁已经在大门前候着了,询问是否让他们进来。 春申君大手一挥,说:“请吧。” “诺。”官兵一个箭步就往外跑了。 不一会儿,官堂上又恢復成了早上的样子——吴克坐在主位,春申君和官堂的正主儿坐在旁边,郑林子和其他官兵都站在一旁,而屈仁和范玲沁则跪在中央的空地上,这也是官堂审案一贯的作风。 第63页 “审案现在开始!范玲沁,你可还有证据来指证屈仁?”吴克朗声道。 “吓……”范玲沁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再也找不出一点儿证据来,忽现悲哀垂下了头,又突然像是寻回了一点重要的东西勐地抬起白净脸蛋,眼神精亮了起来。 霎时间,范玲沁把刚要说的话全都咕噜一声咽回了肚子去,她明白了,明白了一切,这根本……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始作俑者,或许是我对不住他,如今只不过是现眼报而已。范玲沁想有一时,竟伤心欲绝再次垂下面容,双手捂面,眸隙间渗出了滚珠大小的泪包徐徐而下。 “范玲沁!”吴克见其不说话催促道。 “哦!”范玲沁一惊,正要说话,却又被打断。 “大人!”屈仁撇了撇满脸泪痕的范玲沁,下了狠心,用力道:“大人!我要自首!鸡是我偷的。” 此话一出,砸地有声,惊恐全场。 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范玲沁了,她错愕地望着他,旋即带着哭泣的声线对吴克道:“大人,大人,我不告了,我不告了,这不关他的事,是我冤枉他的,大人,求你惩责我这个泼妇吧。” 说完,又是一轮的娇声哭喘,软化人心。 事情在瞬间起了个天翻地覆的变法,双方的态度完全从根本上扭转,场上众人无比木口瞪眼,反应不过来。 “肃静!官堂之上,那能让你们任意妄为。”吴克一声厉响,压住了场面,在这方面吴克还是专业的。 “屈仁!”吴克叫道。 “小人在。” “就算你不自首,本官也有你犯案的证据,但念你在最后能悬崖立马,善心悔改,本官自然会量刑处理的。” “多谢大人。”屈仁伏地跪拜。 “不过,本官现在问你,何解你要作出此种事来?我想一定有你的原因。” 沉默有晌,屈仁才除除道:“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原本我已经从自卑的深渊中爬了出来,但那个病鬼自从结婚之后,痨病就越发严重,在一年之后就病逝了……” “他倒是摆脱了病身舒舒服服地滚走了,可怜却留下了他的年高病重老母和新婚妻儿。” “日子是一天天地过,困苦自然就一点点地接踵而来……” “看见她每天都摸黑便起身干活,直到天黑了才碍于光线问题才停下手上织布制衣的活儿,把生活的重担都压在这位坚强的女子身上,多么美啊!”屈仁说着说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滑了下来。 屈仁说得仿佛是自己的切身感觉,牵动着自己的心灵,因此范玲沁的泪珠是没有停过的,侃侃而流,把拭泪的衣袖和胸脯上的衣襟都染湿了。 除了中央空地上的两人,其他的人都屏声敛气,凝注精神,听着屈仁的告白,有几个感性的,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都不自觉地酥了心,其中便有郑林子在内,简直恨不得自己就是救苦救难的倜傥侠客踱身就把那位深受苦难的新婚妻子挽救出来。 然而屈仁还未说完,继而用了更加深情的语气叙说。 “这些都记在我的脑袋中,刻在我的心上,我多么想将她抱入怀中,让这一切都落在我身上,如此便好了,究竟有多好?于是我想把她娶过门来,反正痨鬼已经死了,这,这当然是可以的了,甚至说是顺理成章的,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爱她吶。” “但是她拒绝了!”屈仁奋起头甩出了几滴泪液。 “竟然说了一个荒唐的理由来拒绝我,那个老妇,她说只要那个老妇还在一天她都不会考虑那个问题。” “于是我就想到了一条诡计,就是慢慢把她们的钱财偷掉或毁坏,那这样她们就买不起那些补身子的食物,那个老妇自然就离死不远了……” “可是,我错了,我现在发觉我真的错了。”哇的一声,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出来了。 “建立在她身上的苦痛,最后还不都是我自己来承受的……”屈仁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 呜呜的哭声在场上格外刺耳。 啪的一声,吴克的手板贴在了桌子上,“哭什么!”吴克从衣怀内抽出了在范玲沁家找到的布条,其实就是狼皮条,在屈仁那件皮衣上留下的,吴克之前就已经检验过。 “这个便是证明你是偷鸡贼的证据,你检查一下你的衣服吧。” 屈仁没有看,根本就不用看,因为他已经自首了,看不看都一样。 “那么本官就把这件案件了解了吧。”吴克拿起了毛笔,准备等下记录屈仁的罪案和惩罚。 “你太傻了。”范玲沁泣道。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5 [本章字数:264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7 18:05:48.0] 片刻之后,事情就差不多圆满落幕了,吴克对屈仁从轻发落,只要屈仁把家中的鸡全都补偿给范玲沁就行了。屈仁和范玲沁感谢了吴克一干人等之后就一起伴着回家,虽然双方都没搭上一句话。 “吴克,郑兄弟,麻烦你们了,这样吧,现在就跟本令尹回寒舍,承诺本令尹之前的约定吧!”春申君起身背手道。 第64页 “多谢大人。”吴克拱手道。 “好!喝酒去。”郑林子笑道。 “这儿有些碎钱,吴克你拿去给兄弟们买买酒去吧,大家都辛苦了。”春申君摸出了一个钱袋递给吴克。 “是!小人就代兄弟们谢过大人了。”吴克接过钱袋后恭敬地道。 春申君府内客厅中,三人分主宾成三角位而坐。 三人畅谈了许久,直到夕阳落下,夕光变成很橙很橙的颜色那时才托手告辞。 然而郑林子等待的只有他和春申君二人相处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于是郑林子毫不犹豫地同春申君开门见山:“春申君大人,其实在下从赵国到来楚国的目的就是来拜访您的。” 春申君略为惊讶,问道:“郑兄弟所谓何事?” 郑林子从胸怀出取出那份保密的信简递给春申君随即说道:“这是在下师傅嘱咐我要把这份密件亲手交到您手上的,必须在没有旁人的时候。” 春申君听后就更为惊骇了,接过信简问道:“尊师是?” “苏代。” “哦?”春申君睁大眼睛,把手上的信简抓得更紧了。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明日在下便会再来打扰大人的,到时后大人看过信简后就给在下一个答覆便可,失礼了,在下告辞。”说完不等春申君回答,作揖后就走人,留下有点愕然的春申君。 “难道是为了那事?”目视郑林子跨出门槛后,春申君才喃喃道。 夜里,春申君先是洗了把脸,将困意洗脱后才回到书房,挑灯点烛,安坐席上,修长的手指将几案上的信简慎重地卷开,仔细袭读。 春申君越读越纳罕,忽来一股阴风吹过,把烛焰颳得上下左右不断扭曲,映射的各个影子也持续蠕动,他勐地用着惊恐的眼神射向门口处,发现门是关着的并没有任何人,于是把自己嘲笑了一下,刚刚自己不是已经吩咐过下人不准以任何理由来打扰自己的么?真真是煳涂的,但是令到自己煳涂的源头就是这份信简吶,天下果真要这样了么?春申君不由地猜想。 这份信简写到了天下的大势——眼下秦独霸,其余六国均是势力单薄。若为自国求强必需改根换血,耗时甚长,于现时不利;若为求灭,干等便可;若为求存,务必结盟!时效快,效果强…… 信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其目标就是让春申君说服楚王,答应楚国能与赵国成功结盟共同抗秦。最后信简还写到为了答谢春申君的帮助,赵国愿意奉上灵邱之地赠送给春申君,在此赠送的条例下面还有一段奇怪的话,写道:无论春申君有否去说服楚王,或是楚王是否答应,灵邱之地都予春申君云云。 看到这儿,春申君立即面也青了起来,口中嘀咕道:“苏子,你现在究竟是在抬举我还是推底我呀?这就是逼这我做吗?” 春申君的手指不停地在几案上敲打,轻轻的频繁的,五根手指头按照顺序来回循环,并起双眼,在迷雾中深深地思忖着。 戌过亥来,不知不觉间,春申君对着这份信简已经两个时辰了,这下春申君已经不得不对苏代感到佩服,心思太细密了,方才的时间之间春申君才理解了这份信简的涵义。 这并不是单单的赠送土地那么表面,这里面是蕴含这引导人的思维的技巧。 如果春申君就以局外人来看待现在赵国的情况的话,那么赵国与秦国之间的矛盾也不过是两虎相争,楚国作为倖免者从旁得以喘息的机会而已。但是,当春申君看过信简后,那么他就不得不站在赵国甚至整个战国范围的角度来考虑了。 如此以来,春申君的眼界就被逼放得宽阔,对赵国的情况就看得非常之透彻了。然后转了一圈,反映回来的问题还是和楚国有关联的。 赵亡,对于秦国的称霸伟业来说是举足轻重的,这样秦国就可以把抓牙伸进中原地域,把本来相隔甚远的燕、齐也改为可威胁对象了,这样以来秦国便把整个神州大陆掌握手中,进可伐五国,退可据守函谷关,地利尽在掌握! “唿!到头来还是对楚国不利啊。”春申君看着几案上的战略地图,重重地唿出一口浊气。 “有必要,有必要……” 府外上空飘着一颗满圆的月儿,圆月下有一只野狼在山崖上唿狼唤友地嚎啸蔓野,在煞寂当空穿插着一连串冷艷的狼语,其中还夹杂着纯粹雄强的股子劲。 翌日的云层压得很低,虽然看不见太阳却不至于乌天那么暗,还算是干爽吧。 今天一早,郑林子因为有事掂挂着所以起得很早,在洗脸的时候才听到今天的第一次鸡鸣。 由于起得比较早,天色还没有明亮,于是才锻鍊了一回功夫,刷了一套拳,因为刷得很慢,所以没怎么流汗,如此过后,天才蒙蒙起亮。 又看了一会儿的书,磨蹭良久,才夹上厚实的棉衣出了门,今天似乎比昨天冷了,郑林子想。 来到春申君府上,郑林子在客厅上坐等春申君。昨夜春申君已经下了命令若是明日郑林子来访可先请其在客厅上等候——这是上宾的福利,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的。 踏踏的脚步,春申君从门口那迎脸而来,热情笑脸,露出了一双齐整的板门牙,笑而作揖道:“郑兄弟早晨啊。” 第65页 郑林子復作一揖道:“春申君大人请叫在下林子或臭小子都行,在下还没有资格和您称兄道弟呢。” “哈哈,哪里话,也行,唤你林子也比较亲切点。”春申君微笑道。 “大人。”郑林子斜眼瞄了瞄春申君身后的下人。 春申君自然是明白的,立即就打发那名下人离开并且交待任何人来访就说他不在府中就行了。 下人答应了一声,立手屈腰退下了。 关门声刚落,郑林子正要说话,就被春申君抬手止住,问曰:“林子,你可否先把赵国现在的状况说与我听?让我可以更了解清楚事情的准确行再来答覆你吧。” “嗯,可以。”郑林子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春申君今天的笑容似乎比昨日灿烂了很多。“那我们就别站着了,坐下吧,坐下谈。” 于是二人就坐回了昨日的位置,倾谈起来。 对于这次像报告一样的谈话,郑林子自然是把该省的省下,不该说的只字不提,但虽如此,这次的对话也用了一个多的时辰才结束。 正是巳中时分,郑林子才把春申君的最后一个问题答完,尔后趁着春申君在沉思的时候暗暗在眉梢处扭了把汗,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这么刁钻细节的问题都会注意到的呢…… “大人如果您没有问题再问,那,在下可否能先走?”郑林子说完这句话后心头不由得颠抖了一下。 “哦,林子你还有事吗?不用过餐之后再走?”春申君微微抬起头问道。 “呃……嗯,是的,那这餐在下就无福消受了。”郑林子拱手羞赧道,等下他真的有事要去做。 春申君轻轻将手扶额,遗憾地说:“这样啊,那本君就不强留你咯,呵呵,年轻人走吧,不必再陪我这个老头了。此事本君尽力而为吧。” 郑林子立马站身对着春申君鞠躬一礼道:“嗯,谢谢春申君了。那在下就告辞了。” ps:求票票和收藏~~把小说顶上去! 你的每一击支持,都是小弟码字的动力哟~~ 第六章 林子初到陈都 偶遇三角之恋6 [本章字数:271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9 19:06:03.0] 说完,待春申君点了点头,郑林子就信步走出了客厅,往大门径直而去。 刚步出大门,矮矮的云层间就落起来飘飘然的白雪。 “咦,下雪了。”郑林子张开手掌接了些鹅毛重量的雪,笑道:“怪不得比昨天冷了呢。” 摇了摇头,迎着白雪去到了一条小街上买了点小吃,然后继续往着范玲沁的屋子前去。 没错,郑林子要做的事就是要找范玲沁把昨日的疑问解决清楚。 叩叩叩,门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范玲沁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起身上前把门打开,来者竟是他!范玲沁略为惊讶。 “范姐……妹……咳咳,范姑娘,你好。”郑林子本想和她套近乎的,却又搞不清楚她的年龄,于是说起话来就变得呆呆的了。 范玲沁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范玲沁的脸蛋虽然很普通但是白皙的皮肤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尔后范玲沁才止住笑靥问道:“郑兄弟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有一了。”郑林子饶着头皮,对付女人他真的不擅长。 “唔,那你得要叫我姐姐,呵呵,那你就得是弟弟。”范玲沁似乎很开心。 “嗯,好的,玲沁姐,其实我这次到来是有事情要问你的,不知……” “好的好的,你快点进来吧,咦,外面还下着雪呢,快。”范玲沁直接抓住郑林子的手臂就把他拉了进屋。 “林子弟弟,你有什么事要找我的呢?”二人坐定后,范玲沁率先问道。 郑林子把刚买的小吃放上了桌子:“这是我买给玲沁姐和那位婆婆吃的呢。” 范玲沁忽然觉得心头勐地跳了几下,感觉很温暖,接着装着生气的语气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来若是再买这些的话,姐姐可饶不了你的。” “是是是。”郑林子无奈只得顺意答应。 范玲沁这才把双手放在怀中,温柔地说:“说罢,找我有什么事?” “呃,是这样的,是因为昨天的事,那个,屈仁其实和玲沁姐你有什么关系呢?” “唔!你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我就是想知道……对不起,因为昨日屈仁说得那些实在太震撼了,但他却说得没头有尾的,弄得我心痒痒,非常想知道你们其实是什么关系的。”郑林子一脸激动,随即发觉自己有些失礼,旋又尴尬起来 ,忙道:“对不起,其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范玲沁缄言一会,唿了一声,才微笑道:“这可没什么可忍瞒,说出来又无妨的,呵,接下来你可听仔细了。” 郑林子高兴地点了下头,竖起耳朵,聆听嫣语。 这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三角恋之旅。 屈仁、范玲沁、范玲沁的丈夫三人本是外乡之人,同处长大,身世却大不相同。 屈仁家境富裕,头上有两个哥哥,算起来传宗接代的事儿就可有可无了,然而又是家中么子,所以他的性子是野惯了的。 第66页 范玲沁是家中的独女,但遭遇不幸,在她十多岁那年,父母在上大江捕鱼之时双双溺水而亡,过后并没有大哭嚎叫只是掩泪呜声数日,待丧事办托,她就收拾了心情,自己撑了生活,坚强地生活起来。 范玲沁的丈夫——范恙,和屈仁同年,长范玲沁两年。一名勤奋的小伙子,自幼就和母亲相互依靠,一直以来都和屈仁、范玲沁是好朋友,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汗水是金黄色的,理论是顶上的太阳也是金黄的,底下的稻谷又是金黄的,于是夹在两者之间的劳动过后的汗水自然就是金黄色的了。 割了一整个早上的稻谷,范恙正在一颗落叶乔木下稍休,同时还等着他的好朋友的到来,他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他来了,范恙用手挡着阳光细眼望过去。 “什么事了,要我这个时候来?”屈仁还是那个廋削的脸。 “嘻,屈仁你看,这些都是我的。”范恙指着属于他的田地,属于他的谷粮,“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做不来的。” “你想我和你一起做?不行,我可干不了这些。”屈仁连连摆手。 范恙笑了一声;“那能让你这个少爷干苦活吶,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屈仁听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问道:“那是什么事啊?” “嘿嘿……”范恙傻笑了一会才道:“我要说得是我娶媳妇的事,我不会弄这玩儿,我阿娘也不能操劳这个,所以,所以我才想拜託你。” 屈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行啊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这小子平时都看不出来的,原来是自己藏了一个,哈哈,不过你得告诉我新娘子是谁家的?” “你也认识的啊!” 屈仁思索了一下,还是想不出来,催促道:“不知道,你就快说呗。” “玲沁妹子。”范恙笑得更高兴了。 “什么?”屈仁浑身震了一下,随即怀疑自己的听觉。 “玲沁妹子啊!” “你……你说,新娘子是玲沁?我没听错吧。”屈仁苦着脸确认道。 “嗯,就是她。” “什么!范恙要娶玲沁?”屈仁心虚地嘀咕了一下,又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的吗?” 范恙正要解释,但屈仁并没有给他机会,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道:“你不是你喜欢她的吗!为什么又要娶她啊!” “屈仁先别激动,听我解释行吗?” “还解释个屁!你说过不跟我抢她的,你说过她是我的妻子来着,为什么!为什么!”屈仁说得眼睛都红了。 “屈仁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但……” “还说什么,范恙!你!我,我屈仁从此与你断绝关系!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说完屈仁就转身而去,留下了惊愕而浑身虚脱的范恙和那一大片金黄色的稻谷。 自此之后每当屈仁遇见两人都会装作不认识或是转头走人,屡次过后惭愧感就不断地侵袭在两人的身体,甚至腐蚀到了心灵的边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二人终于忍受不了,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 于是玲沁和范恙商议着卖掉田地,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展新的生活。在机缘巧合之下俩人带着母亲在陈都附近的一条村落中置了一处房地,干起了一些买卖的小生意。 二人在这儿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意想不到的是屈仁竟然不动声色地买下了范恙和玲沁的隔壁邻居的房地,静悄悄地生活了起来。 就这样经过了一年,范恙却意外地患上了肺痨症,日子一天天地过,病情就一天天地重,慢慢地干不上活还得要让人照顾,如此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便撒手人寰了。 说到这儿范玲沁不由得落下了泪水,翕动了一下小鼻子,哽咽地柔气:“大概就是这样了。” 郑林子亦是唿出了一口气,小声道:“玲沁姐,我,不好意思,又惹你哭了。” “不是的,不是的,现在的泪水和其他的不一样。”说完又噗地笑了出来,“瞧你那害怕的样子,我有那么恐怖吗?” “不,当然不是……”郑林子饶了饶头髮,又道:“啊,打扰了玲沁姐那么长时候,是时候走了呢。” 范玲沁用手指擦走了数滴泪珠站起来说道:“我送你吧。” 郑林子手忙脚乱地立起了身细声道:“好吧。” 范玲沁忙着为他开门,忽来一发啸唿唿的烈风夹带着凛冷的雪花,将范玲沁原本因哭泣而白里透红的脸蛋瞬间就寒白落来。 随即她就把门关上,转身对郑林子说:“外面风雪太大了,不如你就待多一会吧。” 郑林子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范玲沁想再留下他的,突然又吐了一口气说:“好吧,随便你,记住日后多点来探望姐姐啊。” “一定。”郑林子勐点头,旋后便自己打开了门,发现刚好停了风,微微一笑踏出了门。 “小心点啊!”范玲沁在屋里喊道。 “喔!”郑林子没有转头,就这样一面走着一面往后摆着手。 第67页 稀薄的积雪上,散散漫漫地刻着他的脚印…… ps:第六章完。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1 [本章字数:296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9 18:51:34.0] 桑丘城被破后的第二天,赵军差不多聚集了十多万人盘踞在曲逆城外。 曲逆城位于桑丘城的西面,正对着,虎虎相视,战火是免不了的,但现在最要紧的是从桑丘城撤退出来的伤兵残兵应该怎样处理。 “必须全员安全回家!”大将军阔手一挥。 于是一千名赵兵和二十名医师便涉足到达李家庄(位于桑丘城和曲逆城之间)照顾伤员,并且要求在三天之内开始和伤员一起撤离李家庄返回曲逆城,以便使用更好的物资照理。 这个任务原本是进行的比较顺利的,去除了一些实在不可转移的伤员和一些不愿意离开的残兵,大部分都安全转移回了曲逆城,但是于是领队长来说却无故多出了一丝麻烦。 “大人,麻烦你一定,回到去一定要替小人找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来医治小人大哥的伤,不然小人的大哥可能会挺不过去啦。” “大人,如果你能找到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谢谢你了。” 这一名冯氏的小兵,简直就和苍蝇一样烦人,天天都来说上一两句才肯罢休,弄得领队长每次遇见都会躲开,躲不开的就三言两句敷衍他,盼望着赶快回到曲逆城,到那时或许就能摆脱了吧。 一天过后大部队陆陆续续回到了曲逆城,因为要照顾着众多的伤员所以耗费了较多的时间,进城后他们迅速地把伤员都安置到了一个空旷的房屋内,以好菜好肉的福利照顾着,个个都赞扬这次的将军是爱兵爱才的将军,颇受好传。 “你们都是赵国的守护者,是赵国的英雄!” 啪啪啪,演讲者的声音被一连串的掌声掩盖,如此之后演讲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抬脚走人,戛然闻来一束说话声。 “这个,大人,大人!”臭虫唿唤着那位演讲者。 “壮士,你在叫我?” “是的。” “有什么事吗?” “来来,这儿人少,小人有秘密同你说呢,保证大人听后会惊喜万分!” “哦?真的?”高挑的演讲者被臭虫诱人的话吸引过去了。 屋外的一条窄巷中,臭虫和那高挑的演讲者在密密说着话,只见高挑的演讲者不断地点头,脸上怒放着花开一样的笑容。 “这样这样,大人,你看这般准行吧。”臭虫坏笑着。 高挑的演讲者忽然像变脸似的,笑脸立马就收了回来,作出了沉思的状态。 这下倒是把臭虫吓得够呛了,因为之前臭虫就试过和那个领队长说过,但到了最后才知道别人只不过是在敷衍他,愚弄他而已,答应过他可一转眼就翻脸不认帐,到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曾失落了一会儿,只是一会儿!为了陶瓷就算教他以命换命也愿意的,但是只靠想是没用的啊,陶瓷的病情越是拖得久就越危险,因此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所以臭虫这次便狠下心来抛出了一个很冒险的筹码,这个筹码对于高挑的演讲者来说是绝对足够诱惑的!这事儿对他可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根本不费功夫,动动嘴皮子就行的了,所以此事对臭虫来说可谓有着十足的把握,但是世上的万事万物都符合物极就必反这个道理,而且此事臭虫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要,因而看见了高挑的演讲者的反应时,露出了一点儿神经质的表现。 片刻后,高挑的演讲者挑了挑眼眉除除道:“此事未必不可。” 臭虫闻后猝然眼珠一亮,旋即又听得高挑的演讲者说:“你可有几成把握?” 臭虫本想说只有三成,但又害怕他不答应,于是夸大海口,伸出了五根手指,外加另一只手的一根,一共六根手指,摇摇晃晃的摆在他面前。 高挑的演讲者心中一喜,又道:“你说的可真诺言?” “如若一字不真,就这样。”臭虫合着手指往自己的脖子作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成交!” “合作愉快!” 两人欢喜地握起了手。 完事后,臭虫便满怀兴奋地一面往屋子里回去一面计划着该如何处理接下来要办的事。 臭虫刚回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瞧得一位相熟的人迎面而来,他一看见臭虫就说:“嘿,刚好碰见你,你大哥方才醒来了,不过意识有点迷煳,我又找不着你,这正要打水给他喝呢,现在告诉你了,还是你去吧!我还得要照看其他人呢,真忙!” 臭虫惊喜地答谢了一翻,随即就打水去了。 打水有顷,臭虫就回到了陶瓷身旁,小心翼翼地为陶瓷餵着清净的泉水,生怕一用力就把脆弱的伤员捏碎。 陶瓷咽了一口泉水后,感觉才好回来些许,嘴唇没有那么干了,随后又呷了一口泉水,顺了顺气儿唏嘘道:“臭虫,辛苦你了。” “没什么,老大你在说啥呢。”臭虫现在只知道傻笑。 陶瓷深深地吸了一下,脸色沉重道:“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吗?” “是的,我们已经回到了曲逆城,而且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桑丘城是没有希望的了……” 第68页 “还有还有,我刚才才和一位长官说好了,让他来为我们引荐给大将军呢。”臭虫得意地睁大了眼睛。 但是陶瓷并没有因此而松开愁着的眉心,仍然沉道:“马点点呢?” “马点点?”臭虫忽然脑袋轰的一声,有点昏晕的感觉,嚅嗫道:“好,好像见不了他。” “不见了?”陶瓷一惊,心口便挤紧起来,不由得勐咳数下,气喘道:“你又煳涂了,唿唿,不行,你不能去,先拖着……唿唿,我的胸口很闷,不可再说了,你记住呀……”说完便慢慢地合起眼皮,不久仿佛熟睡一般,鼻子唿出了缓祥的气息。 这下却把臭虫愣在一旁了,陶瓷怎么一醒来就给他带来一个坏消息吶?臭虫看着用手扶得半起的陶瓷,无奈地嘆了嘆,尔后把陶瓷温弱地放下,旋即出门看了下天色发现太阳差不多都下山了,于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并且拿了一些煳状食物回去给陶瓷膳吃,弄完后没什么事做便早早就躺在陶瓷旁边睡了下来。 次日巳牌时分,那个高挑的演讲者一下子就找上门来了,风风火火的似乎有很要紧的事。 “冯壮士,冯壮士在吗?”高挑的演讲者站在门口那吆喝着。 这里呈正方形的伤员接待屋(临时搭建)大概容纳着上百名伤员,再加上其他照顾伤员的医疗人员,怎么也得有二百多人的,但是这儿是休养病患的地方,倒也是寂静细声的,因此高挑的演讲者一喊,臭虫就注意到了。 “嘿,大人,你等会儿,小人现在就来。”臭虫应道。 过了一会儿,二人还是在上次的窄巷中碰面。 “冯壮士,这次肯定行啦!” 臭虫略些错愕,吱吱唔唔:“怎……怎么说?” “大将军答应了啊!他还说了,中午的时候请你吃饭呢!这事儿你可不能搞砸咯!” “唔,大人吶” “嗯。” “小人可不可以不去啊?”臭虫用着试探的口气。 “什么?你胆敢!”他即刻狠起了脸。 “不,小人只是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臭虫泄气道,其实臭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一方面有想着救陶瓷,另一方面又忌惮陶瓷所说的话,真是两头不到岸啊。 “那就好。”高挑的演讲者又笑呵盈盈地道:“如今咱们可说定了哦,中午的时候我就来找你,别到处逛,大将军对这事很看重呢,还再三叮嘱我要请你过去,你可别惹大将军生气咯。” “是是……”臭虫无奈回应。 之后臭虫拖着忐忑的身子回到了陶瓷身边,默默地凝视着陶瓷,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给自己指出明确的路,倘若如此臭虫自己就不用弄得像现在这样——多么的狼狈啊! 臭虫伏在陶瓷身侧,一心哀求着:老大求求你给我一个正确的选择吧,那怕是一点点就行了!求求你了! 臭虫激动地抓住了陶瓷的手,忘记了陶醉的手是受了重伤的,直至陶瓷在沉睡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才惊然发觉,慌忙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口中迭声道歉。 有顷,臭虫冷静过后才留意到了一些东西,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为什么竟多了一些黄色带绿色的流液——这是刚刚碰都陶瓷的手后留下来的,臭虫忽然明白。 他看着陶瓷的左手,因为没有得到较好的处理,现在的伤口虽然裹着一些草药——低廉的草药,但是也挡不住伤口的感染,眼下已经在流起了毒疮才有的血水,极其碍眼。 遽然浑身一震,臭虫眼神惊魂! “老大,这事儿我干定了,他娘的,老大谢谢你,你的判断准没错的,这次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绝不丢你的脸!”臭虫握着拳头,红着眼睛。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2 [本章字数:201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30 18:07:17.0] 中午的太阳高高在上,是时候吃午饭了,因而臭虫便跟着高挑的演讲者前往大将军的饭局去了。 “来,大家先吃完再谈事,冯兄弟请,大家也是自己人,请自便,哈哈。”大将军赵卫爽气大笑。 席下的坐着几个军队的核心人物以及臭虫和高挑的演讲者,臭虫愕然发现马点点在场上,还用着兇狠的眼神盯着他,当臭虫坐到了离大将军最近的位置坐下,看到这儿马点点实在忍不下来了,就冒然冲着大将军赵卫道:“大将军,您怎能让此人来参加我们的饭宴,您可知他……” “诶,诶,诶,现在在场上的都是大王的子民,是赵国的英雄,他为什么不能来了?好了,马领队,你可不能再多说了。” 这一下就令到马点点矛盾失语了,既然大将军已经发话了,他可没有能耐反驳,只能人声赌气,把怨恨再一次附加在臭虫身上了。 不一会儿。众人便你来我往的喝声,举杯对爵,虽然只能以茶代酒,但这顿饭众人还是吃的不亦乐乎,当然除了马点点在外。 因为有重事商议,所以无论如何在坐的人都不敢贪恋佳肴,纷纷停下箸筷,摸走了下巴的哈喇子,整衣提神,准备商讨大事。 待随军下人们收拾好狼藉后,在一张大桌子上(几张桌子合併起来)摆好军用地图等讨论战略的用具。 第69页 众人围成一圈,只待大将军赵卫发话。 “今日邀请大家前来就是为了现在,上次已经和大家说过了,眼下桑丘城已失,不知诸位对现时的具实有何看法?” “大将军,不如先让冯壮士说说吧,冯壮士可是为了赵国的安危绞尽脑际呢!”高挑的演讲者对着大将军笑着道。 “那真的太好了,冯兄弟请指教。”大将军作了个请便的手势。 臭虫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赵卫,随后又撇了一眼对面的马点点,顿时陷入窘境。 赵卫见臭虫无故不说话,细声催促:“冯兄弟,冯兄弟。” “呃,嗯。”臭虫遽然反应过来,不断与自己说,一定要冷静,一定要镇定,经过一翻自我的催眠后,才缓缓道:“小人确是有些重要的话,但只能与大将军一人说。” 此话惊愕了众人,皆不知他葫芦内卖着什么药,木木地看着他。 “哼!大言不惭!”马点点不屑道。 “大将军!这并不是小人在胡言乱语!确实是这件事太重要了,小人不能不谨慎!”臭虫斩钉截铁。 赵卫双手交错在胸前,忖量了一会,便道:“好吧,但需要等待我们商议完后再说,好吧?” 大将军竟然对臭虫有询问的意思,这表明了他对臭虫还是很重视的,让臭虫觉得受惊若宠了,愣了了一回才回答:“好,只要大将军愿意就好了。” “嗯,那么咱们继续吧。” 接下来的事情臭虫只是在一旁观看,并没有插口,况且臭虫也是不懂,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虽然进展不大,但臭虫还是很佩服他们的意识和头脑。 果然这玩意不适合我啊,臭虫自嘲道。 一个多时辰之后,众人还是毫无对策,可是时间却愈来愈紧,令人焦急和窒息的感觉早已蔓延开来,只是站在一旁观看的臭虫亦是感到了压抑的气氛,连些少的声息也不敢发出,害怕打乱了众人的思维。 现场再次出现了沉默的局面,赵卫似乎也觉得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的,于是果断地散了会,让他们回去再好好参详,明日同一时间再来商议。 这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拱手告辞。 待所有人都辞去后,赵卫请臭虫坐下,自己也坐在臭虫的一侧,清了喉咙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好!”臭虫眉毛一跳,“不过,在此之前大将军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卫听后皱了下眉头,臭虫见状连忙道:“请大将军不要误会,这个条件是对大将军有利的。” “说说看。” “条件就是请大人找一名高明的医师把我大哥的伤医好。” “这事如何对我有利?” “因为我大哥知道了一个秘密,并且已经想到了一个退燕的良策!” “什么?”赵卫大吃一惊。 “但是他现在重伤在身,醒与不醒也得看天意,虽然我大哥已经把秘密说给我听,但是退敌之法却没有交待完就昏过去了,所以……”臭虫不停地看着赵卫的神色。 “冯兄弟这个当然是可以的,我们军队这次出征倒是来了一位高明的医师,但她的性格有点怪癖,请她治理的人一般都是对国家贡献比较大的人,所以不能每个人都找能请的动她,这个你懂的吧……” 臭虫暗想看来不拿出一点实质的信息来是谈不下去的了,于是臭虫定了定神,开口道:“请放心,大人,我接下来说的这个秘密绝对会令此次战争事半功倍。” “请说吧。” “马点点是内奸!” “胡说!”赵卫愤言出口,吓得臭虫身子往外缩了一下茫然地看着他。 “这种话怎能随便说的!这次就量你年少无知,日后可不要再犯了。” “我不是要陷害他,而是我大哥亲眼看见的,就是因为他,燕军才能突然攻破桑丘城的,大人可不能任由他继续莾为啊!”臭虫说得激动,希望赵卫能为之动容。 但是赵卫只是微微垂下头,沉着脸道:“所言甚是?” “甚是。” “能否发誓?” 臭虫二话不说,就当着赵卫的面前起了毒誓,这令赵卫不由得对臭虫敬重了几分,说起话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凛气了。 “但是我也不能捕风捉影,冯兄弟你说对不,起码也得拿点实据来做事呀。”赵卫捏着下巴的小鬍鬚说道。 “这个好办。”臭虫微笑道。 “怎说?” “马点点出卖赵国不外乎是抵受不住诱惑,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卫蓦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幅度地点着头,嘴中含煳地不知说着什么。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3 [本章字数:322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31 20:02:37.0] 臭虫与大将军赵卫密谈过后的第二天,臭虫就接到了通知说中午过后那位高明的医师答应帮陶瓷医治伤口,但需要将陶瓷移至另一处地方,这对臭虫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只要他们愿意医治就行了。 在一间富贵人家的房间内,各种东西都是新奇的、柔软的、昂贵的,然而陶瓷却躺在那张华贵的床蓆上,臭虫百味陈杂地坐在床旁等待着那位医师。 第70页 有顷后,房中门被打开,走进了一名白衣朴素的女子,走到臭虫两步开外处停下正待说话却被臭虫抢在前头道:“这位姑娘,敢问不知那位医师什么时候到呢?” 白衣女子看着臭虫,温情地笑道:“小女子就是。” “什么?”臭虫吓得差不多把眼珠子也掉了出来。 “怎么了?还是快点给我看看病人吧。” “好的,是我失礼了,医师请看看我大哥吧。”臭虫让出了位子,站在一旁。 “嗯。”白衣女子没多啰嗦,立刻就着手起来。 臭虫忽然觉得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很失礼的,于是问道:“哈哈,我叫冯人,敢问医师的芳名是……” “向秋。”向秋头也不回淡淡地道。 这下子臭虫只能摸了摸鼻翼,尴尬地哦了一声,继续看着这位女医师工作了。 向秋医术虽然有系统的教育,而且很精湛但是毕竟是比较年轻,没有积厚的经验,第一次看到陶瓷的时候觉得只是普通的伤病,然而当她再仔细观看的时候才发现,陶瓷的整只左手都包满了草药,难道这一肢手臂都受伤了吗?不行!伤口已经流出脓液了,向秋惊讶地想。 这一层已经失去药效的草药必须去除。向秋虽然把敷药的麻布解开,但是这层麻布就像牛皮糖一般黏在伤口上面,每撕一条都必须格外小心,若是处理不好,严重的可能会导致伤口裂开,十分危险。 尤其是手掌上的伤口,实在太离谱了,从麻布上的血迹看以看出这个伤口竟然是从手心穿到手背上,因此处理这个伤口的时候向秋不由得绷紧了精神,干净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就连在一旁只看不插手的臭虫也是把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需要慢慢地解绑,不可操之过急,静静地向秋的脸泛起了涟涟的红晕,但他还是微微鼓起腮帮子,凝着大眼睛,敛气专注。 手上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现在已经解到了最后一层,麻布的间缝中早已渗满了血蒙蒙的脓液,仿佛随意扭一下就可以把脓液挤满一个脸盘,这种高度集中的工作已到了最重要最紧张的阶段。 忽然,从木门那发来“嘭”的一声巨响,传满了整个房间,惊得房内二人瞧门处望去,向秋慌忙中直接就把手中的黏在陶瓷伤口上的麻布一扯而离,痛的连昏迷中的陶瓷也齿牙咧嘴地闷哼一声,右手勐地往外胡乱一抓竟抓住了向秋的左手腕,幸好没怎么用力,虽然如此但是向秋也一时之间挣脱不得。 待突发之事平静过后,二人才缓缓朝着木门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位十五六的小女孩,现在像一直受惊了的小猫咪似的,缩在一旁惊慌措施,一张小脸布满惶惧。 “小甜,进来吧,下次小心点。”向秋对自己的婢女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温和地道。 “小姐,对不起,小甜迟到了。”小甜低着头认错,两条小鞭子也跟着垂了下来。 小甜说完后,碎步走进房间,放下单肩背着的药箱,尔后站在向秋身边忽然“啊”的一身惊叫,说道:“小姐,你的手,他,他的手。” 向秋当然是知道的,但这样被小甜点出,还是禁不住害羞,脸上红彤彤的,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想着我是医师他是病人感到,这样一来全部其他的杂念都可以抛开了。 “先不管这个,小甜我们先把他的伤口清晰一下。”向秋对着小甜说完便回头和臭虫说:“麻烦这位大哥打一盘温水前来。” 向秋忽然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气势,令臭虫不可拒绝,当然没有这些臭虫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不一会儿臭虫就拿水回来了,还另外多拿了几条抹布,因为臭虫感觉会用得上。 四人仿佛默契十足,陶瓷的手已经松开,而且向秋、小甜和陶瓷三人除非是医治当中必要的话,其余的闲话确是一字不提,在沉寂的时间中,每秒都充分地利用起来,动作一丝不苟。 有顷后,原本清澈的温水为变得油漆漆,数条抹布也都脓迹斑斓,弄得臭虫和小甜都为陶瓷的伤势泪流满脸。 较为镇定的向秋当然不能流露出感性的感受出来,应为她是陶瓷的主治医师,是这次治伤的主心骨,她不想影响到此次医治过程有什么出错,她想把这位伤痕累累的男人医治好,想把他的左手救回来,应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伤口对他的生命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但是对于他的左手来说却是兇狠的收割者,倘若这次医治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这个男人的左手可是随时会永久失去!相对来说脚上的伤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烛火,铜针!” 于是铜针过火烫热后,随即十多支经过向秋熟练的手法皆是插在了陶瓷的左手和脚上。 在向秋微微呈圆形的脸蛋上已经挤满了半圆半圆的汗水,仿佛稍稍一动就会滴下的样子。小甜趁着向秋刚刚施完针灸的空档,快速地用一块精緻的手帕把向秋的汗珠一干摸去。摸过后,向秋对小甜报以一个调皮的微笑。 真可爱!臭虫暗道,不但主子可爱,就连在一旁的婢女也是莲香可人,忽然臭虫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痛楚钻心,我在胡想什么啊!真煳涂! 第71页 关于臭虫的赞赏,主僕二人是永远也不知道的了,对于她们来说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医治步骤要做。 “敷上‘玉堂露膏’吧。”向秋对着小甜道。 “嗯” 敷上药膏后,向秋再替陶瓷包好新的薄布,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能不能治好还得看他的造化了。 臭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得向秋好像唿出一口气后,臭虫立马凑前去,恭敬地问道:“向医师,我大哥现在怎样了?” 向秋没有搭话,忽然站了起来瞧了瞧陶瓷苍白的脸色,然后动手翻开双眼的眼皮看了看,又把陶瓷的右手拿了出来把了一下脉,如此一翻后才开口道: “等下我叫小甜煎一服药拿过来,你服待他喝完后明日应该就能醒来的了。” “那,我大哥的手呢?”臭虫见她在收拾东西好像要走人的样子,忙道。 向秋掉下了一句“我明天会再来”后,就同小甜绝尘而去,留下了愣愕模样的臭虫站在房间…… 一个时辰后,小甜端了一碗黑黑的药水进来,看得臭虫也是心惊胆跳,或许是人类的本能反应吧,臭虫心想。 小甜送来了药,不知为什么脸是红着的,放下药后臭虫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就一声不响地急急地走了,弄得臭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把苦药送进陶瓷的口中,臭虫不得不把它包揽起身,现在也只能默默地对陶瓷道歉和不断祷告了。 餵药的过程异常顺序,让一开始愁着以为会有各种“正常”情况发生的臭虫也都拨开愁雾,眉开眼笑,忽然觉得现在的老大就像个乖宝宝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臭虫在房中一呆就是一天,饭菜都是由别人送来的这令臭虫惊喜有阵,但是期待中的大将军或者是他的手下却一个都没有来,不过臭虫过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要来的总是会来的。 第二日早上出乎意料,该来的人都来了,但是大将军赵卫只是前来探望了一会就走了,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顾这位重伤的兄弟”便不见人影,还好在他走之前臭虫告诉了他,躺在床上的兄弟叫作陶瓷,于是大将军赵卫口中便多了陶兄弟这一个人物。 大将军走后房内又剩下了昨天的几人,臭虫记得昨日向医师说过陶瓷今日就会醒来,但是现在却毫无迹象,于是不禁问了起来。 “还不是时候。”向秋答道。 尔后向秋和小甜二人费了点功夫把陶瓷的伤换了一轮药,期间臭虫惊讶地发现陶瓷的伤口已经恢復了鲜嫩的样子,该红的红,而且少流血了,并不像之前那样子,脓血混夹,伤口外露的肉都有少许开始腐烂的了,但现在却像翻新了一样,真是神奇! 刚刚换完药,就有下人把一碗和昨日一模一样的黑药水送了过来,这回向秋决定亲自来餵陶瓷,臭虫说让他来餵的,却被向秋拒绝,如此臭虫便作罢。 向秋招唿小甜把陶瓷扶起,还叮嘱一定要细心细力,小甜点头答应后便温和地扶起陶瓷,等待餵药。 向秋捧起药碗轻轻地凑到陶瓷嘴边,小心翼翼地把药送进陶瓷的口中,过程非常缓慢,臭虫发现了向秋的眼中藏着一丝丝的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臭虫想不明白。 餵完药后,向秋再往着陶瓷的额门上施了几针。 “好了。”向秋施了三针后说道:“半个时辰之内就会醒来,就算是醒来后也不可以拔针知道吗?” “好的。”臭虫点头道。 “嗯,就这样,我下午会再来一趟的。”说完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向医师谢谢你了,还有小甜姑娘。” “不用,你现在最紧要就是把他照顾好。” “嗯!我会的。”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4 [本章字数:256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1 16:21:52.0] 半个时辰过后,陶瓷真的就醒来了。 “老大,你感觉怎么样?”臭虫替陶瓷整理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还好,就是有点头晕,嗳,这是哪里?”陶瓷微微抬起眼皮。 于是臭虫便把从上次陶瓷昏倒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陶瓷听,陶瓷听完后说让他想一会儿,但不知不觉陶瓷似乎又唿唿地睡了过去。 臭虫勐然醒悟,怒打自己一嘴巴,老大才刚醒来,肯定是很疲倦的,咋能让老大听自己婆妈哆嗦如此多话呢,真笨! “你又在范什么傻啊?何解打自己?”陶瓷突然呻吟道。 “啊!”臭虫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復过来道:“没什么,没什么,老大你别乱想……” “嗯。”陶瓷闭着眼睛,“明天你就背我去找那位大将军,把话说清楚,不然你又煳里煳涂地说,让别人误会就麻烦了。” 臭虫听后头也大了,陶瓷的伤才刚刚有了气色,怎能再乏动身子?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我明日去请大将军来怎样?” “这不可以,我现在醒来没有立刻去道谢已经是失礼的了,我一定要亲自去随便道谢也是要的。” 臭虫正撞语塞不知怎样接下去,刚好送饭的人碰中时间趋步而来,臭虫抓住了机会胡混了过去,“老大,这个稍后再说,咱们先吃饭吧。” 第72页 “你这小子,嗯,好吧。”陶瓷似乎也不想纠缠这个问题。 送饭的下人把装饭和菜的多层篮子轻轻地放下,并把里面的饭菜都摆了出来,附带了一句,“这个红枣妃子是让病人喝的,主人吩咐一定要喝完。”说完便离开了。 “这个不是女人喝的吗?”臭虫疑惑。 “非也,这有补血活气的功效,我身上的伤就像水桶中的裂缝那样,差不多把我身体的血液漏了光,我现在也感觉得到身上的血液不够用呢,喝这个正好。”陶瓷接过臭虫递过来的红枣妃子汤,试了一口觉得温度恰好,不冷不热的,咕噜咕噜的三口就消灭了。 食完饭后,陶瓷继续躺在床上,埋怨道:“总是觉得额头上的三根针很碍眼,虽然我看不见,但还是不舒服。” 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把可爱的声音:“三针算什么,等下我就把你的额头全都插满!” 陶瓷和臭虫都被这把声音吸引过来,只见身穿朴素白衣的向秋医师缓步而来,睁这大眼睛,温怒地盯住陶瓷,口中道:“是不是刚醒来就不安份了?” 陶瓷被她说得一阵脸红,立马别过头去装睡,而然臭虫就用着更为惊讶的眼神望着向秋,想着这位向医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活泼了? 向秋说完后似乎也是感到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坐回了床边的位置,望着陶瓷硬着头皮说:“把脸转过了。” 陶瓷当然只能乖乖听令,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好像这样就可以逃过尴尬一样。然而向秋也没有多注意,按着上两回医治的心态,继续为陶瓷操心。 首先向秋把陶瓷额头上的三根针拔出,然后说道:“你现在试试活动左手的肩膀,但不要动到手指。” 陶瓷照着做了,很顺利,但是很痛。 “好,这样不错,你脚上的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手上的上比较严重。”向秋顿了有顷,才道:“手臂我想是没事的了,但是手指的话……还需要观看一段时间,期间不可沾水,不可莽动,不然……怕是拿不回来了。” “什么?”陶瓷蓦地睁开双目,就连站在一旁的臭虫听后也是忧心忡忡。 “你是说……”陶瓷用右手侧起了身子,使着惊恐的语气。 “我是说不然!但如果你能按照我的计划去做的话,患愈的成数也不会低的。” “那,向医师,在下就拜託你了。”陶瓷狠狠地唿出了一口气,安然地躺了回去。 向秋转头望向臭虫,臭虫以点头回应。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后天我会再来和你换一次药,记住不可沾水,不可莽动,知道吗?” “嗯。”陶瓷感激地点了点头。 直到这个时候向秋这才真真正正地审视起陶瓷。 多少年轻俊士向秋没见识过?但是前面这位和自己的年龄不相上下的男子,在青嫩的脸上有两处东西吸引着他,一处是下巴上的小黑痣,这令他在表面上与那些白粉粉的公子脸不同;还有一处就是那不该在这个年纪就拥有的沧桑的眼睛,深邃而迷人。 虽然向秋治病的经验不够多,但是在跟着她老师学习期间阅人却是无数,因而方才稍有失神也很迅速地调整了过来。 尔后向秋便和小甜离开了,陶瓷挽留她在这儿吃杯茶再走,但是向秋以回眸一笑谦绝,竟把陶瓷看呆了。 待向秋走后,臭虫取笑道:“老大,我看你不单是血液漏光了,就连口水也是漏得差不多咯。” 陶瓷无暇以对,只好认输,然后陶瓷决定遵从了向秋和臭虫的建议,不能乏动身子,因此只好拜託臭虫明日把大将军请过来,到时候再道谢罢。 次日中午时分,吃过饭后,大将军真的前来探访陶瓷来了。 二人寒暄了数句便步入了正题。 “其实当冯兄弟在那日跟本将军提过马点点过后,本将军就立刻派人进行了调查,果然冯兄弟说得没错。”大将军赵卫瞪大了眼睛继续道:“马点点确实是个内鬼!” “大将军对此事有何见解?”陶瓷已经背坐了起来。 大将军赵卫捻着鬍子,想了下道:“本将军也有自个儿想过,总的来说应该可以有两种解决方式。” “第一种就是擒拿之,公之于众,然后当众处罚。”赵卫缓缓地道出,他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过陶瓷的脸,他总觉得眼前的憔悴少年与众不同,有一种抓不住感觉,这对他来说是相当威胁的。 “第二种自然就是将之利用,或利诱或威逼或欺骗等都是可以的。”陶瓷细声接着说道:“不知大将军您派人调查这件事请……做得可妥当?” 赵卫眉毛一挑,这位少年把事看得很透,但不知他是否虎头蛇尾,于是疑惑道:“此事就请陶兄弟放心,包不会瑕疵半点的,同时陶兄弟说的第二种本将军也是贊同,但是倘若计划第二种方式,陶兄弟你如何操作呢?” “在下才疏学浅,那能道出个一二呢。”陶瓷微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大将军赵卫咬紧下牙,旋即也露出了微笑:“本将军想听听你的见解。”说完又向臭虫望了一眼道:“冯兄弟还说过,你已经想到了好办法呢!” 第73页 陶瓷撇了臭虫一眼,臭虫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垂下了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陶瓷也觉得没什么可藏的了,于是厚着脸皮说了下去:“竟然如此,那在下便在大将军脸前献丑了。” 赵卫心里稍稍喜了一会,如果他真的可以利用这一点帮助赵国的话,或许会减轻赵国现状的负担,倘若只是泛泛之谈,毫无可取之处的话自己也不会亏到哪儿,于是便正视着陶瓷,忽觉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那原本有些迷离的眼也沖得炯炯有神,脸部松弛的肌肉也板了起来,霎时间连自己也影响得严而肃。 “在下以为人的潜意识是很可怕的,若先将一些错虚假的信息灌输到马点点的脑中,这样马点点就会更加偏向燕国,计划就更容易实行。” “虚假的信息?” “对!虚假的信息。”陶瓷凛然一笑,继续道:“我们要打一个迂迴的战略。”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5 [本章字数:425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2 13:24:57.0] 将军府客厅,几个人团团围着中央的军用地图。 “诸位想到了什么好对策了吗?”大将军赵卫掠视着众人。 没有一个人哼声,个个都俯首看着地图。 “既然如此,那本将军便作个抛砖引玉,先说说本将军的看法了。”赵卫拿起放在地图上的长竹子,点着一个城池图案的位置,侃侃而道:“诸位都知道,桑丘城在数日之前已经被燕军占领,并且本将军得到了细作的报信,他们已经盘聚了整整十万的军队!” 唿!众人皆是倒吸了一道凉气,脑海中自动地浮现出了一个个甲士迭连接踵在一起,重重叠叠,连绵无尽…… “差不多有我军的一大半的数目了,但是更加令人惊悚的是,燕军还有六万多的军队在压后推进。”赵卫把逼到悬崖边的众人毫不留情地推了下去。 压抑充斥着大厅,仿佛把厅里的所以人都推进了一千米以上的深海里,那里的水压可以直接把人的身体挤压得粉粹。 “那我就只剩下坚守了!”小司马吴东然低沉道。 吴东然是昨日才赶到赵军大本营曲逆城的,隔日就参加了这次讨论会议,就在刚才。只是他初来咋到还不是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况才会冒言出口,说完后才发觉自己也不得不靠深唿吸来平復心情,但是吴东然现在说得却没有一点儿错,这也是在场的每一位的心声,当然有个别的除外。 赵卫心中蜜喜,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见没人再说话,咬住了机会道:“这个办法是不错,但是太死板了……” 话没说完,吴东然别不甘心道:“相对于硬碰的话,难道防守还算死板吗?” 赵卫咧嘴一笑道:“大家不妨听听我的想法。” “请说”吴东然唿着重气。 赵卫用竹子点着曲逆城的位置,开口道:“我们得撤!” “撤?”众人疑惑的望着赵卫。 “对!撤!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坚守曲逆城的话就必须和燕军正面对抗,这样一来在军队数量上我们已经是处于劣势,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再也不能消耗一兵一卒了,能保留下来的就必须想尽办法保留。” 众人愁着眉头,不知道赵卫唱的是哪一出,便仔细听着下去。 “也就是说坚守城池这个办法是到了不得不的情况下才能使用,所以我们必先要撤出曲逆城。” “这样的话,那撤出曲逆城有什么用,燕军不是一样可以占领曲逆城,然后再继续攻占下一个城池?”其中一名高官道。 “重点来了。”赵卫奖竹头在曲逆城、桑丘城、燕国的边界城池,三点一线地来回移动,道:“如果燕军把曲逆城也都攻占了,而我们只把适量的粮食留下给平民,然后把多余的粮食带走,那么他们的物资补充的路线就会大大延长,只要燕军的物资补充的不及时,到时候自自然然的攻击力就会降低,再来就是我们只要稳坐曲逆城后面的两座城池,分别是夏屋城和阳城,两城连在一线,期间不断骚扰令燕军得不到集中,然后再寻找机会一击即破!” 赵卫说完便合上了口,腾出了一点时间让其他人自个儿相出其中的奥妙。 在数人当中只属马点点最轻松了,他根本就不用再想,他巴不得现在立刻就实行这个计划,到时候只要他将这个计划转告给燕军的军就可以得到美人和黄金了,而且这个“撤城计划”对燕军来说根本就是有利的,他们一定会接受的。 隔了有顷,大将军赵卫才厉声道:“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这个计划便决定下来了!” 接下来两个时辰内,大厅的众人慢慢地描画出了计划的大致轮廓,力求在大致方向上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其中主要还是赵卫在安排任务和询问别人的意见,但是赵卫却处处都留了一手,具体的事务都没有提及,或许是时候把握的很好,到了夕阳时分才刚刚商讨完大致的任务,其他具体的细节赵卫必须要自己与每个人单独商谈,为的就是避开马点点的耳目。 趁着夜晚,赵卫吃过饭后,便只身前往外隔两条街的房宅中,与休养中的陶瓷继续商讨计划的下一步。 第74页 “你是说正面佯敌,背后偷袭?”赵卫疑惑道。 “大概可以这么说,但最准确点来说是正面佯敌,背后亦是佯敌。”陶瓷还是背坐在床上悠悠地道。 “请陶兄弟指教,” “不敢,在下只能献丑而已。”陶瓷略发笑出声,继续道:“正面的佯敌是真佯敌,背后佯敌是假佯敌。” “陶兄弟,你越说我却越煳涂了,究竟是怎么的回事?”赵卫一脸愕然。 “别急,请大将军细听在下从头分析。”陶瓷回復了之前的严肃,力道: “在下之前说过,要顺利实施这个计划,马点点是重要的角色,他的报信是非常关键的,所以大将军可以在今日后放宽这方面的监守,让马点点更容易落网。” 大将军点头。 “然后就是大将军所决定计划,我们如实进行,但是我们得分四路进行。现在曲逆城附近一共进驻了十万的赵卒甲士,所以这项工作也必须在明天开始。” “第一路就是继续留在曲逆城中驻守,这是用来给别人看的,说明了我们的确是在实行计划,这里一共两万甲士。” “第二路是按照正常计划地撤退,但必须要在两日内到达夏屋城和阳城,而且是越快越好,这里有四万,夏屋城和阳城各分一半。” “第三路的一万人起码要带上可以顶上五天的粮食。” “这是为何?”赵卫认真地问。 “因为这是负责背后佯攻的一部分,他们必须乔装成各类身份分别出城,在桑丘城北面不远处的山头上集合待命,并且在安顿好后便开始在附近勘察地形,其实那里在下已经勘察过了的,在山和桑丘城之间有一处很大的芦苇沼泽地,因为沼泽密集的芦苇遮挡住,说以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形,大将军不妨交代给这一路的负责人听。” 赵卫惊恐地看着陶瓷,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难道在很早之前就在部处了吗?难以想像年纪轻轻城府竟然这么深,深得可以把人心隔绝于世…… “在下说过,第三路只是背后佯攻的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陶瓷说道这儿突然停下了口,想了一想,而这么一想可把赵卫吓得够呛,赵王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的年轻人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惊人险计。 陶瓷想了一会后,眼珠子一转,下巴的细痣又开始动了起来:“在下想问大将军一个问题。” “请说。” “不知我军除了在曲逆城的十万甲士,还有其他甲士参与这次军事的吗?” “还有五万,正在途中。”说完赵卫手心不自觉地冒出咸咸的汗。 “那好!”陶瓷眼中精光一闪,“第四路就是把曲逆城余下的四万甲士编排进第二部分的‘背后佯攻’部队中!” “第二部分?第二部分不是撤退的吗?” “对,第二部分,但只是一开始同路而已,接着他们便要分别开的。” “这部分当中要把所以的骑兵都编排在内这样赶路才会快,但首先他们得要跟着第二路的甲士走一段路程,在这断路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分批分队撤离现场,也是在桑丘城北面的山头集合,一定要做到掩人耳目,愈保密就愈好,不过就得辛苦最后走的几批甲士了,折合回来,这段路程也是不短的……” “我们是军人,我们是赵国的守护者,这短短的路程算什么事!”赵卫和陶瓷最近说过那么多得话,难得有一次是可以挺起胸膛,鼓起劲气说的。 “然后就是后来补上的五方甲士平均分配到两座城里,大将军,您意下如何?” “这个没问题。”大将军打了包票。 “那就更好了。”陶瓷忽然凛然一笑。 于此同时桑丘城中,副将军卿秦正在下达着今日最后一道命令:“尽快让新来的士兵给本将军安稳下来,一定要休息好了,接下来必须需要一场血战来洗礼一下被赵国玷污了的城池!” “是的副将军,下官会吩咐下去的。”一名脸部长着疤痕的男人回答道,那条疤痕为他取得了现在的地位,那条疤痕却又夺走了他本该俊勇的容貌,从鼻翼一直延伸至耳垂下处。 “唔,下去吧。” 疤痕男拱手退下。 不知不觉已经是掌灯时分,副将军卿秦走出了门外,抬起头望着缺了一角的月亮,心中思索什么时候才能补回,并且永不再缺,还可以日益增大呢?或许那时候燕国便再也不是现在归属的燕国了吧。 翌日早晨,副将军卿秦就收到了探子的回报,信息来源是赵国高层马点点,可信度极高。 卿秦和蟒蛇一同翻开了探子带回来的信简,细视着赵国的文字,但蟒蛇不曾读过书,只能麻烦卿秦再翻读一次了。 卿秦翻读一次过后,蟒蛇惊唿道:“那曲逆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千万不要急躁,我们还是等候相国他们到来再说吧。”卿秦沉声道。 “对,你说得对,反正相国也快来到的了,咱们就等一下吧。” 很快就到了下午,负责战略策划的几位首脑都来齐了,还带来了五万多的燕兵,也就是说现在桑丘城一共盘踞了十五万大军!足足占了燕兵总数的三分之二,其中还包括了燕兵最尖锐的部队,这里已经是燕兵的最主要战力了,这也是表明了燕国的态度,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第75页 在伐西监军兼燕国相国栗腹来到桑丘城后,马上便雷厉风行地同西伐上将军乐乘接手了桑丘城的各种事务,当蟒蛇汇报马点点那个信简之后,栗腹、乐乘、鲁生三人的眼中忽然发出精光,兴致甚浓。 “蟒蛇,那个叫马点点的赵人,真的能信任吗?”鲁生看过那位密函后压制不住心情,激动地问。 “当然,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也可问问卿副将军。”蟒蛇皱着眉头,他最恨别人不信任他的了。 “不是,蟒蛇兄,你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鲁生微笑着说。 “嗯,本相也是知道鲁将军是没有恶意的,这样说吧,无论这份信简说的是真是否,我等也得吃定这块肉。”栗腹从中调和道。 “嗳,一事归一事,下臣以为竟然这块肉定要吃的,我等不妨早点下手,如果这份信简所言属实,那么到时候我等定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所谓手快有手慢无,说不定还能趁着他们溃不成军的时候,我军能鱼贯而入,把附近的几座城池都擒下来呢!”鲁生讲得眉毛都仿佛飞了起来。 蟒蛇发觉鲁生看起来似乎又顺眼了不小,于是打蛇随棍上,继续向栗腹劝告道:“是啊,大人,机会只有那么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栗腹双手怀抱沉吟了一会,左思右想才谨慎地道:“这样吧,明日一早你们就派探子打听一下,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就立刻回来禀报,到时候我们便立刻进攻,所以在探子回来之前军队就要时刻准备好出征的布置,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这样的计划,两位一下如何?” “妙啊!大人果然高明!”鲁生张口一面笑一面说。 栗腹见蟒蛇不说话,以为他有意见于是询问道:“蟒蛇将军,难道你有其他的想法?” “哦,不是,下臣只是在想这次若是真要如此快速地进攻,不知应当安排多少甲士参与而已。”蟒蛇连连摆手道。 这次栗腹却想也没想,迅速接口道:“十万!这次必须得安排十万军队进攻。” 鲁生听后差点脱口而出说他鲁莽,幸好在剎那间意识到说出来的恶果后就果断地吞回肚子里,改说:“这样太孤注一掷了吧,要是有个什么差错……” “本相就是要孤注一掷!你看看,如果我们把曲逆城攻占了的话,那么曲逆城和桑丘城连着的这一带都是我们管辖的,如此一来我们后方自然就是安全的,如今本相留下的二万军队只是为了镇协平民和日后的运送后勤之用,当然,本相併不是独断之人,稍后本相会再去和乐乘将军商议一翻再行定断的。” 鲁生,蟒蛇俩人相视了一眼,齐曰:“大人英明。” 栗腹面对着二人心中也是勐然滴着冷汗的,其实他大可以用慢节奏拖死赵军,但是鑑于国内上层的士族的给他施加的压力,令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尽快弄点儿战绩出来塞住那帮人的嘴巴才行。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6 [本章字数:238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3 17:31:38.0] 在旁晚到来之前,栗腹找过了上将军乐乘一起相讨此事,并且上将军乐乘对于栗腹的计划很贊同,直说倾尽全力协作栗腹完成。 这肯定呢!栗腹心想,你和我现在是同一屋住的人,要是屋子塌了,那可两个人都没瓦遮头了,我有压力的同时,你何尝没有压力呢? 天地间所有生物都忙于各事的时候,同时夜幕也静静地放下了舞台,为的是让后台准备下一场的煳涂剧的演出…… 翌日天刚蒙蒙亮,燕军的探子便倾巢而出,朝着赵军大营曲逆城出发,一个个都快马加鞭用最短时间赶到现场。 当探子们都出发过后,几位将军以及唯一的监军都在整合甲士,声势浩大地操练着十万大军,个个都调节都了最佳的战争状态,等待着探子的汇报。 现在已是日上三竿,鲁生算了一下,探子出发至今已经有一个多的时辰,不知前况如何,心如焚烧。 同样处于紧张状态的还有好几位高层们,到了这个焦急的时刻,他们还在商讨着甲士攻城的安排。 只听得上将军乐乘一口槌定:“好了,就这么决定,打先锋的是五千的苍头,苍头只进攻东门吸引火力,随后接踵而去的是五千盾兵和五千刀兵的混合军队,同样是进攻东门,当东门打响到白热化的时候,南门和北门已经埋伏好的一万五的军队就立刻进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还剩下的后方五万五的军队留在原地待命,如此以来便可以应付各种突发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城池!” “但是还有一个西门呢?”蟒蛇问。 “自然就是留个口子让他们逃走咯,这样留一条生路的话他们往往就会想到有一线生机,那么想活下去人心就会松散,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他们绝不会拼命和我军对决的,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大获全胜。”上将军乐乘为自己能想到这样的对策稍有得意。 说完过后,众人涣然大悟,纷纷对他刮目相看,果然乐氏一族的族人都有着属于战争的头脑,但事实是否如此还得用实践来检验。 竟然攻城的方略已经待定,所以担任上将军的乐乘就吩咐了两位副将军传令,以最快的速递调整好方阵,记好行走路线,静候命令…… 第76页 两位副将军接了命令,喊了“诺”后随即一缕烟跑开了。两人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一回到了自己的营包就立马通传召见了各个下级军官,把攻城的方略详细地交待清楚,各个时间的把握都需要挑清楚,慕求做到像戟击布一样,一击即破,蟒蛇同卿秦都对这一战有十足的信心。 在浩瀚训练声势中,燕军派出去的探子却鬼魅般地游了回来,传递着战争的信息。 “大人,赵军果真从早上就开始撤离了。”一名探子头目汇报。 “那就出发吧!”上将军把手摆在胸前握拳,随后往外一挥:“传令下去,我军即刻全面推进曲逆城!” 咚咚咚……一波波浑厚的鼓声蔓延在每一个燕军的心头,战争战争,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战争这一项活动了,是一项用性命参与的残酷活动。 燕军一共分了四个大方阵前进,中间是空出了一大块的指挥部位置,就像弱小的大象宝宝,四周被成年大象保护着。走了两刻钟,突然在中间指挥部出奔出了四名骑着骏马的传报兵,只见他们朝着前后左右的方阵分别蹄去,带着上将军乐乘的口信: “儿郎们!我想你们也等不及把胡赵踏在脚下了吧!那么我们便尽快赶路,杀到胡赵哭娘喊爹!咱们跑起来!跑起来!” “好!杀胡赵!跑起来!” 所以土地上的泥沙蓦然跳起,跟随着人的脚步纷舞在天与地之间,在军队方阵的屁股后面串成了三条黄灰灰的散蒙尾巴,倘若可以从上空俯视,那当是可等的豪壮啊。 由于加快了速度,燕军赶在了夕阳下山前(算上了休息的时间)在曲逆城两里开外的平原那扎下营,垄升火堆,烧起了今日最后的一餐伙食。 在一个营帐内,聚集着上十个军官高层,手上抓住一只只油叽叽的鸡腿,嘴上露出一排排的尖牙撕扯吞食,十足一只只野狼那样。 上将军乐乘磨了一轮口中的烂肉,咕的一声送进了胃袋中,啐出了一部分留在口中的油,用衣袖往嘴上抹了一把,大声笑道:“诸位兄弟,今晚得好好尽兴!哈哈!明日咱们就把胡赵推到,要狠狠,狠狠地作他一把!哈哈!” 听得他说这一话,坐下的都一哄而笑,齐齐附和,媲有一派喜乐之意。 “可是,”乐乘忽然脸色一转继续道:“咱们也不能轻心大意,胡赵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经乐乘这么一说,场上的人也就立刻止了声,变喜为沉,同样在场的栗腹也暗自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自己在朝上能够扭转干坤,但在军事上却是新手菜鸟,一切还得以指望乐乘了。 这时场上的一名军官亦顺手用衣袖抹了一把嘴巴的油脂,放下了手上的鸡腿,拱着反衬着烛光的油滑滑的手,告到:“禀告将军,现在胡赵那儿还没有什么突发情况,奇怪的是胡赵把城外所有的甲士都收拢回城中,貌似在筹划着名什么事一样。” “这没什么。”乐乘用左手摆了摆,“他们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现在的曲逆城只是圈中小羊,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算如此你还得要注重曲逆城方圆三里左右的地区,虽然这样的警戒力度会变得疏松,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限制了胡赵缓军的偷袭,胡赵的偷袭是我们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况。到了一定时候我会通知你收缩警戒范围的,这点你就不用担心,而且你这几天必须要下点心,把警戒巡逻的频率排密一些,千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的差错。” “下官遵命。” “若胡赵真有那么一点儿的风吹草动,或者说有你不能判断的问题就马上汇报,知道吗?”乐乘说完就把最后一口鸡肉条撕了下来,叼在嘴上,慢慢嚼咬回口中。 “知道了,将军。”这名军官斩钉截铁。 “唔……”乐乘满意地点头。 夜中的曲逆城被一股浓烈的焦急笼罩着,城外,虽然隔得老远,但是在那儿可是沸沸扬扬的扎着十万军队,摊上这种事,那能不让人震惊,那能不让人紧张!他们跺跺脚都能把地震动,那能不教人焦急! 马点点站在东门的城墙上眺望,真希望燕兵会突然收兵,这样便相安无事了,这次真真自己搬的石头砸自己的脚指头啦!那能想到那个大将军竟然让自己担任守城的最高司令官,他的脑袋肯定是被驴子踢坏了吧,或者说这其中又是那个姓冯的从中作梗?马点点越想越心烦,过了一会后吩咐了下属加紧监察,不可让燕狗有机可乘,说完便转身返府休息去了。 ps:今天去学车了,善了个哉,累死我了~~~ 第七章 女医师治伤 马点点被谋7 [本章字数:309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4 13:48:26.0] 经过一晚的休整过后,燕兵们都把一身赶路惹来的疲倦一扫而清,个个精神奕奕,肃气凛然,都捉住了属于自己的武器,准备攻击眼前的猎物。 “左右翼的大军往预备好的位置就绪!” 各种铜制品的碰撞声泛起股股的战争交响曲,脚板与大地不断地结合摩擦出了最原始的声音,大地因而感受得了最原始的接触,高兴了起来,颤抖了起来! 在左右翼的大军出发了一刻钟后,前后发的大军亦是向前推进了一里多路,然后后方军队就此原地停留,前方军队继续前进,气势沖沖,气氛渐渐凝固了起来,没有了交头接耳的冲动,没有了玩弄小动作的胆量,全都或空洞洞,或心慌慌地面对着战争巨兽,但一想起可以用自己弱小、平庸的生命换来一座偌大的、可供自己家人入住的城池,城池,城池啊!的时候,不由得凭空想像出了一份骄傲的力量,于是乎有了挂念,心便实了,手也不慌抖,眼睛向前望,城池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唾手可得…… 第77页 “停!”西伐上将军一下了命令,立即就有传报兵把信息通知下去,整整有齐,不出丝毫差错。 西伐上将军挥手招来了一个嗓门了得,名唤嗓门黎,听说他的大嗓门可把一个勐士的耳朵给喊聋,人云亦云,所以他的嗓门便在军中传开并且出名了,同时他人也机灵,经常油嘴滑舌的,不但女人们爱听就连男人们也给他逗得笑哄哄的,自自然然,两军交战,作为喊战的人选,非他莫属。 嗓门黎接得任务后,骑着马,疾到了城门与燕兵相对的中间位置,扯着马头停止了前进。嗓门黎望着城墙上的甲士,运了一口气,凝聚丹田,腹部用力,大声喊道:“赵军的听着,现在叫你们的头儿出来,要快!我燕军可没有时间浪费这你们身上。” ……盏茶的时间就这样在沉闷的气氛中流逝。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还是这么软下去,我燕军的硬汉子等一下就把你们给折断喽!”嗓门黎一语双关,把燕兵们都逗得邪笑起来,尔后嗓门黎翘起下巴傲视赵卒。 就这样又过了片刻,西伐上将军再也坐不住了,唿回了嗓门黎,眼中闪过了一缕杀意,怒吼:“给老子搞!” “搞!” “搞!” “搞!” 回音夹杂着甲士们的吶喊,声响仿佛放大了十倍!低沉的声音震耳欲聋,把躲在城墙角落处的马点点颤抖地蹲了下来,生怕被燕军们看见,他还听说战争中头目是最惹人斩杀的目标,擒贼先擒王,何况是一军之帅?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灰熘熘地跑下了城墙,找来了几位在军队中说得上话的,商讨一下退敌之法。 “退什么!不能退!”一名粗毛脸凶的军官愤然道。 “可以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啊,大将军留我们下来纯粹就是送死啊!”马点点婆声婆气。 “不行!大将军说了叫我们务必要把他们拖住,拖得越久越好,就算死了,了,我大鹏也得要死得光荣!” 马点点左劝右说也拉不动数人改变态度,心里直打鼓,随即脑袋一转,想道:奶奶的,既然你们不走,那我就不奉陪了,都是一群神经病。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一名传报兵,报告了东门的情况,说是东门的物资不怎么够了,需要支援。 马点点骂道,哪有这么快用完,你们是随意浪费的吗? 不是,传报兵有点畏惧,是燕兵沖的太勐了,个个都不要命似的,他们很快就攻破了外围的壕堑,现在正在城墙之下,所以东门那边大人才下令攻击要快一点、密一点,这才导致了物资消耗的大啊。 在这个时候马点点只能发发牢骚,那能把它不当一回事呢?这是保命的铁墙,要是倒挂了的话,自己也不好受。于是马点点给了他一个牌子,叫他多带点人去搬,嘴上还假仁慈地催促他们要赶快,不得耽误一点儿的时间。 这是说谁呢,传报兵敢怒不敢言,要不是你左支右唔的,我一早就完成任务了。 马点点愁着眉望着传报兵,心想着这座城还能不能守下去呢,或者说还能坚守多长时间呢? 这个问题,燕军能告诉他,能用着事实来证明地告诉他:守不久了! “左右二军,进攻!进攻南北门!”西伐将军喊道。 “左翼军进攻南门!” “右翼军进攻北门!” 分别骑着枣红色的马,奔向两军埋伏的位置便张开嗓门喊的传报兵,重复了几遍,手上的旗子就摇晃了几遍。 “出发!进攻!”一名燕军的小军官朝喊。 金乌已经顶在天灵盖上了,难道你们不累么?不饿么?不用吃饭么?马点点在心中吶喊,可以谁能听到呢? 燕军们当然就听不到了,因为现在,他们连自己发出的说话声也听不见,这儿太吵,太热闹了! 热油腾沸的声音、滚石的声音、木头撞击大门的声音、士兵的嚎叫声,脚步声、兵刃的碰击声、嘶叫!骨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儿都是声音! “啊!胡赵,你算个屁!” “哼!燕狗你不得好死!” 原始的辱骂声,仿佛是世界上最响的声音,它不但可以让耳朵听到,还能让心听到,最恐怖的是它能让人的情绪听到。 谁能愿意接受别人拍在你脸上的辱骂?我不能,你不能,他不能,更何况是正在刀剑相对的甲士们,他们现在就像一只只的野兽,辱骂不得,野性十足,辱骂的下场只有把辱骂者杀掉! 杀!杀!杀! 士兵们颠抖着,马点点颠抖着,赵卒越来越少,马点点就越来越颠。 嘻!西门!西门没有遭受袭击,马点点留意到了,所以他现在必须逃,硬是呆在这儿只能人头落地。 “站住!” 在马点点收拾完细软,唿来了几个新兵正准备逃走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名男子对他唿声喝骂。 来者正是那位唤作大鹏的粗毛脸凶的军官,他手拿锋利的长刀,身穿幽黑甲衣,头盖红缨铁盔,横行在马点点五人面前。 马点点将大街扫视过遍,发现只有一些庶民在游荡,并没有赵卒,于是心胆便打了起来,向自己的亲兵道:“等一下听我指示一起上。” 第78页 其中一名扫把眉的亲兵道:“可是大人,他……他是……” 马点点啐了一口,骂道:“妈的,你还要不要命啊?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快点给老子滚蛋,以后别让我瞧见你这个孙子。” 扫把眉颤抖了一下嘴角道:“大,大人,对不起,请你原谅。” 马点点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知错能改善莫大意……” “你们这帮卖国贼在支吾什么!奶奶个熊,老子现在就阉了你们!” 很快便数人便打的铿铿锵锵地响了起来,刀刀相见,命命相抗。 粗毛大鹏功夫了得,面对着五人还能游刃有余,威风不减,长刀挥得唿唿逼人,还只爱盯着马点点去招唿,对待其他人只是消极地防守。 “你这个操蛋,卖国贼!”粗毛大鹏长刀横切,张口就骂。 “你疯了!”马点点额头上冒出了滚珠大小的冷汗,方才差点被切腹了。 粗毛大鹏勐地往前一跳,跳则横刀迴旋,在空中快速地转了几圈硬是瞄准了马点点的位置落地。 咔咔咔,粗毛大鹏运上了多年打仗的力量,对付马点点这条家养犬,没见过大场面的,这么从空中压了下去,马点点手上的刀就承受不住了,瞬间就折断了几段。 “保护我!”马点点把喉咙撑得不可再阔,说话间连口水也变的不安份,逃难似的飞了出去,刚好有一滴落在了粗毛大鹏的刀上,在太阳底下反射闪出了精光。 光不但照耀着粗毛大鹏的粗狂兇狠的脸,光还进入了,进入了马点点的脖子里。 来不及了!其余四人围住粗毛大鹏,眼睁睁地,看见了马点点的嘴在张,看见了马点点的头身分离,看见了马点点的鲜血飞溅;耳胀胀地,听见了马点点的嘴在叫,听见了马点点的皮肉撕裂,听见了马点点的喷血啸啸…… “你们回到自己原属的岗位上,我就当没看见你们!”粗毛大鹏掠视着无动于衷的四人。 八眼对视,这还用商量吗?他们只是在传递着恐惧的讯息,告诉同伴赶紧听话,赶紧回去而已。 粗毛大鹏环视四周,唿出了一口气,摸摸了右手酸痛的肩膀,看了是刚才用力过了点,才导致这样的吧。 原本没什么人的街道,经过方才的打斗之后,现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了,忽然之间又从小巷小缝中走出了十来个杀气腾腾的赵卒,纷纷集中与粗毛大鹏身旁。 “大人,你没事儿吧?”其中一名领头的眉间有一颗肉痣的赵卒问道。 “没事,你们也赶快回去吧,今天的城,必须守住!”粗毛大鹏严肃地道。 “是!”十来个赵卒瞬间又消失于大街上。 粗毛大鹏望着马点点的身体,慢慢蹲下,在他身上搜索了一翻,拿了一块牌子,塞回怀中,这才拖着步子缓缓离开。 ps:第七章完。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1 [本章字数:255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5 12:40:11.0] “刚刚收到线报,燕军进攻曲逆城,出动了十万军队。”大将军赵卫道。 “这么多,看来他们挺焦急的。”卧坐在床上的陶瓷下意识地敲动了左手的手指,不觉间却招来了剧痛,痛得齿牙咧嘴。 “别动!”向秋扬着靥脸嗔诉道。 陶瓷忍着痛楚,无奈地用右手挠着头髮,报以傻笑。 大将军赵卫左右回望,尴尬地说:“陶兄弟,那我们现在应该是……继续观望还是……” 陶瓷放下手来,思索了一下道:“燕军留了多少人马在桑丘城?” “还有两万。” “如此一来我们的军队便是他们的三倍有余,这是一个好机会!”陶瓷的眼神犹如活了起来,不停地跳动着,“其他什么都别管了,快传人来,今晚趁夜急传信简。” 赵卫顿了一下,道:“这么急?我们还是先召集人来商议一下如何攻城吧。” “在这之前,还请大人听听在下想来的一计。” 赵卫惊讶地微微张开口,才道:“陶兄弟真真惊艷过人,还请陶兄弟把此计说与我听。” “很简单。”陶瓷笑了笑,“既然他们这么着急,那在下便顺其势把火点,让锅上的蚂蚁更急一点罢。” “第一步要二百名赵卒混入桑丘城,只要乔装得好,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第二步便要这二百名赵卒在城内分一半在城内混闹搞事,尽量吸引多点的燕军的注意力,而另一半的赵卒就趁着这个时间,把城门维持打开的状态,而且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做到!”陶瓷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狠意。 “第三步自然就是让事先埋伏在北面城门外的赵卒直接从城门鱼贯而入,在一个时辰之内把燕军打个措手不及,但不要全杀了,可不杀尽量不要杀,在下留着他们还有其他用处的。”陶瓷说完后才把刚刚绷紧的脸部肌肉放松下来。 赵卫额头上冒出了被人看不出的冷汗,他看着眼前这位他又爱又怕的年轻人,心存警惕,却又不由自主地想道:幸好他是我赵的,不然现在遭殃的或许就是自己…… 第79页 “大将军,为何不说话了?是否对在下的计策有所问题?”陶瓷疑惑道。 “不,不,不。”赵卫连忙摆摆手,生怕惹怒了陶瓷,继续道:“我完全贊同陶兄弟的计策,而且十分喜欢,但对于这个,我还得同其他几位同僚商议一下方妥啊。” 陶瓷点点头,他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也没有任何怨气的,只对赵卫说了句最好快,而且越快越好后,赵卫就起身拱手告辞了,陶瓷不能以手回礼只好用双目欢送赵卫了。 “还不老实点,现在可以帮你换药了吧。”陶瓷耳边又传来了软绵的娇声喝诉。 陶瓷无奈地欣赏着眼前眼睛大大,脸容微圆白净,嘴唇粉嫩得宛若婴儿,长发飘飘,可爱得真让人想在她弹滑的脸上轻轻捏一把,然后再深情地吻上她那粉嫩的嘴唇以求温暖……可为何就爱生我的气呢?陶瓷百思不得其解,我何时何地得罪她了?想不通,只能随缘罢。 陶瓷不知道,其实就连向秋自己也不知道,向秋一看见这位比同年人成孰,比同年人聪明的男子的时候,心中就会盪出无数的思绪,看看也看不清,抓也抓不住,这么一来只好把全身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了,谁叫他教人讨厌! 所以接下来的换药时间,陶瓷只能默默无助地忍受着向秋的“摧残”了。 臭虫顶着淡沉的眼袋,骑着来自胡人国都的纯种马匹,这种马耐力好,跑一个通宵也不怕。就人马两个,在夜间疾地奔驰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在日出前赶到了桑丘城北面山头赵卒的聚集地,在山头内寻找他们也耗费了臭虫不少的时间。 “冯兄弟,辛苦你了!”一名国字脸的军官拍着臭虫的肩膀,看着臭虫的沉沉的,仿佛装着很多东西的眼袋,心酸地道。 “大人,别婆妈了,快,快打开信简。”臭虫催促道,眼睛因疲倦过度而不自觉地渗出了一些粘粘的泪水。 “好的,好的。”军官突然显得异常兴奋,解开信简上的细绳,卷开信简细读起来。 臭虫看着他终于读了信简,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尔后感觉原本撑着身上那股无法说得清的力量浑然消散,接踵而来的软乏聚焦全身,一个不留神竟往后打了个倒腾。 国脸军官留意到了臭虫的异状,立马阖上信简,扶住臭虫,善意问道:“冯兄弟你没事吧?” 臭虫顺势把手搭在国脸军国的肩上,撑起了头,眼皮不时往下掉,口中喃喃道:“大人,多谢您关心了,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困而已。” 国脸军官听完舒了一口气,招来了一名下属,以为叫他把臭虫背起前去自己休息的帐营,结果臭虫拍着那名下属的后背决绝他的好意,说:我自己可走过去的。下属茫然地望着军官的眼睛徵求意见,军官微笑地点了点头,说明了一切。 还未等下属反应过来,臭虫已经转身就走了,待下属反应过来臭虫已经出了门口,这名下属只好拔腿追赶了。 一觉觉醒,出营看看天空,才刚日上三竿,臭虫甩了甩脑袋,一直在掂挂着这次进攻桑丘城是否成功,也没睡的多好,算了一下刚好两个时辰。 远处一名年轻赵卒迎面而来,是来找我的吧,臭虫想。 只见他向臭虫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唿,手上还拿着一木桶的热水,说给臭虫洗脸用的,臭虫也没有推迟,迭声多谢后接过了木桶,年轻的赵卒对臭虫说了句,可以多睡一下嘛,辛苦你了。臭虫听后疲倦的气息一扫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眼睛闪过了一片精光,倍儿光荣。 臭虫放下水桶,拱手言谦,因为年轻的赵卒认为臭虫是一位老实人便和臭虫多聊了数句,如此一来臭虫得知进攻桑丘城的计划已经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开始实行了,看来动作得快点才能赶上,臭虫一面想着一面对那位年轻的赵卒说:“我就不继续唠叨你了,你回岗位上吧。” 年轻的赵卒忽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差点忘记我还有其他事要做,臭虫兄弟还好有你提醒不然就误事了,那我这就走咯,日后找时候再会会!。” 臭虫望着转身走人的赵卒,对他挥了挥攥着拳头的手:“一定!” 捣鼓了一阵,臭虫便穿上皮夹,支起长戟,先是过去瞧了一下自己的马,发现它正伏地休息,微微一笑就下山去了。 臭虫为了能尽快赶上大部队,现在可谓狂奔时速,其间还不停地蹦蹦跳跳的飞过土层的阶级,唿唿的冷风从面前掠到脑后,把刚用热水暖和过的脸冻得硬绷绷,但臭虫不在乎,还玩得很开心,持续的快速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刺激。 “哇唿!”臭虫兴奋的大叫,差点把盖在头上的鹿皮帽子都弄掉,起手把鹿皮帽子扶好,继续跑路。 下了山后,走了盏茶时间,臭虫远远地眺望,看见了沧桑而且沧凉的桑丘城城墙外围着一大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赵卒,臭虫知道他们就是赵卒,因为臭虫和他们穿着一致,没可能认错的,但是臭虫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聚集在外面,为什么不进城,为什么城门,城门关闭着! 忽然一股恐惧、未知的气流潮涌脑海,大脑为了反击释放了一些令到头皮发麻的激素,麻到就连髮根在蠕动也感受得到,臭虫没有耐性继续看下去,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第80页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2 [本章字数:276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6 12:15:55.0] 赵卒围聚中的国字脸正在积极地组织赵卒们进行各种战术攻城,但是现在的桑丘城却像一堵铜墙铁壁,任你如何见缝插针都使不得。 国字脸军官手心已经渗出了咸咸的汗液,表情已经不只是气愤,其中还夹杂着失望和恐惧,嗓子仿佛喊破了,每一次震动声带都会带来沙沙的刺痛,可是国字脸军官不能就此耽误一丝一秒,他不能…… 臭虫在人群中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的地来回穿梭,眼部下面的肌肉有意识无意识地抽动着,在人群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幸的消息。 “天啊!还不快点打开城门,那里面的兄弟岌岌可危啊!”其中一面准备上前线爬城梯攻城的赵卒感嘆道。 “在废话什么!”旁边的一名门牙像鹌鹑蛋大小的赵卒喷水骂道:“还不好好打醒精神,不然等一下救不了人反而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了。” “怕什么!”被骂的那位赵卒挺起了胸膛,“为了兄弟,为了国家,就算阉了俺的小命,俺也不哼半句。” 大门牙也是一个不示弱的主,脑子一转就在他的话中挑出了骨头:“是啊!把你阉了就最好了……” 臭虫在人群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也只是描括了一个大概,胸口处的心情却愈来愈沉重。 难道计策已经失败了吗?臭虫揭心自问,不可能的,老大想出来的计策是完美无缺的,不可能的,臭虫潜意识中抗拒着这个念头。 臭虫挤在人群中已经有一刻多时了,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那位国字脸的军官,他井然有序地发号司令,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夹有沙哑的男中音,臭虫听呆了,这或许是臭虫真正地接触战争,没有叛徒、没有胆怯,有的只是那颗火热的心,对感情的火热,对胜利的火热,愣了一阵的臭虫还是被现在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拉回了思绪,反应过来后才向着国字脸军官挤去,口中唿唤,挥手示意。 国字脸军官好像注意不到臭虫,还只顾着眼前的军队,应该如何攻城而发出一条一条的命令。 “大人,听得到吗?大人,小人是冯人啊,送信简那个!”臭虫唿叫着。 国字脸军官戛然缄口,四处略过一片,发现了臭虫在自己的右面,正欲说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变了个脸色严肃道:“冯兄弟,这里很危险,还请你还点回去,还有把这里的情况往大将军那上报,希望他尽快作出更好的对策。” “什么?大人,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国字脸军官在臭虫说话间又对自己的下属发了一道命令才回到臭虫的问题:“我们按照了大将军的计划行动,原本发展得挺顺利的,但当我们的兄弟进去了一千多人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城门被关闭了?” “对!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国字脸军官的眼睛模煳了起来,五指紧紧地握在一齐,不停抖震。 “那进了城的兄弟,不都……” 国字脸军官黯然失色,低下了头,刚长出来的泪液就迎着地心吸力掉在坐骑的脖子上,坐骑仿佛有了灵性似的,在这个时候沉呻了几下,冤怨幽悠。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臭虫绷紧的脸皮终于给寒风有机可乘,唿唿的几下划出了一道血痕,那不就是困兽斗么?那不就是有去无回么?臭虫因动了几下嘴才感到脸部传来一阵刺痛,用手摸了一下,原来皮肤裂开了,但没有流血,血液被存在皮肤里面了。 “所以我才叫你离开这里,不,应该是立刻回去向大将军汇报!”他哑声却坚定,“拜託你了。” 臭虫被从胃中股上来的一口气呛了一下,咳嗽数下,用手护住,待略稍舒服才倔强地说:“不!不,我才不要离开,我要把城中的兄弟全都救出来!” 我要把老大的计策完美结束,期间不可以拖链一个环节,但这句话臭虫只能说给自己听。 “这是军令!”国字脸军官看臭虫如此,不得不狠下心对臭虫用了硬的。 “你凭什么!”臭虫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国字脸军官没有再和臭虫废话,直接招来了两名体格健壮的伍长把精神疲倦的臭虫架起,直接抬走,臭虫不断反抗,但不知为什么平时浑身力劲的自己现在竟然使不上一丝一点,不甘的他也只能无助地看着国字脸军官,看着桑丘城,看着奔波在桑丘城前的赵卒们。 臭虫被拖走一段距离后便没有再挣扎,他很配合地又顺着两位伍长走了一段路,默默地走着,感觉两位伍长架着他的力道慢慢松了起来,于是无奈地开口说:“两位大哥,你们就放手了吧,我不会再回去的了,我保证。” 两位伍长相视了一眼,都耸了耸肩头,默契地收回了手,放了陶瓷,其中一名伍长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快回到山上吧,别靠近城池了,去完成郭大人交给你的任务吧。” 臭虫昧着半边眼睛看着他们,迟疑道:“不,要事桑丘城一天没有攻下我一天都不会回去的,烦请你们告诉郭大人,只要桑丘城攻下了那么我就立马去执行任务,不然就找别人吧!”说完利落地转过身子往山上走去。 第81页 另外一名伍长看见臭虫如此嚣张,不由得呸了一口,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旁边的伍长挡手拦着,警惕地警告:“小心你丫的舌头。” 被骂的伍长仿佛刚小便完一般,浑身打了个颠震,反应过来后却又心有不悦,只得暗咒嘀咕,妈的,肾虚鬼。 二人接下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定眼看着臭虫踏着小步子远远而去。很快臭虫的身影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上,尔后二人亦转身回到了战线上,将臭虫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国字脸军官郭大人的耳上。 郭大人耳朵微微摇晃,做出了常人弄不出的动作,尔后他紧了紧眉头嘆了一口气,就说了句,找黄小子去吧,那小子跑得蛮快的。 说到传话,其实在桑丘城关上北城大门的那一刻,燕军的长官已经派了一名甲士把这边的好消息传递给身在曲逆城前的燕军头头们了。 晌午时间,燕军刚刚休息完毕,养精畜锐,正准备着接下来的一轮勐攻。 在各种素色一片的营帐群中,坐落在错不多中央的位置,比起其他营帐大了不下两倍的大大的白白的营帐中,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这下还不给本监军给逮住了!哈哈!”栗腹喜上眉梢。 “真真厉害!监军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乐乘对栗腹拱手赞嘆。 营中其他人也都纷纷示好,生怕比别人走慢一步,你一贊我一颂的,都把栗腹吹得上可以和旧时候的圣人媲美了。 自出兵如此长的时候,栗腹一直是在看着别人干事的,在军中一直没做过出色的事,弄得他自己甚是尴尬,现在这一次终于可以让他尝试了一下吐气扬眉的感受了,不觉间脸颊以被激动的气氛染得大红。 栗腹先是给众人拱了一圈儿的手,接着道:“这事儿其实大家也是有功有劳的,我栗腹只不过是占了个口舌的便宜,这事要归功就得归功与全体燕军!” “对!。” “监军大人说得对!” “而且……”栗腹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攻下曲逆城,这样才能分心回去保住桑丘城,不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这时候上将军乐乘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杀机,继而对大家说:“没错,监军大人所言甚是,本将军建议,在下一轮的进攻中我军必须加大火力,势要在今日之内把曲逆城拿下!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有意见不妨直说。” 只见栗腹闭眼养神,缓缓唿气吸气,方才激动的神色已淡然无存,环观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毫无主意。原本这些人都是乐乘和栗腹带出来的,当然就以二人为马首是瞻的,而栗腹又是一副贊成的样子,这令众人更加觉得这个建议是无可挑剔的了,那敢还言半点不是。 乐乘待有一会,见没有任何人哼声,于是就拍板落实,风风火火的燕军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3 [本章字数:281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7 13:53:03.0]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郭大人郭军官的火热也一点点地熄灭,看着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同胞一个个在城墙前倒下,或许只是暂时的,但更多却是永久的,永久的倒在这片土地上。 “难道只能就此放弃吗?”郭军官喉咙间有点瘙痒,吶吶道,“不能,不可以!”仿佛凭空生了一股气力,在郭军官身上蔓延,愈来愈多,愈来愈浓厚,快速地,勐烈地,累积到了一个临界点上,宛如小鸡要破壳出世,熔浆喷发出山,郭军官把脸憋得红彤彤的,好像一刺便破,但是不用那么麻烦,因为他有一张可以发泄的嘴,他把心中的所有希望说的话,这下子都说个精光了,他吶喊:“赵兵们!兄弟们!我们要为前面倒下的弟兄完成他们的遗愿,把被关在城内的弟兄都救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堵破门算得上什么!我们直接蹂躏它!上啊!” “上!沖!” “为了兄弟,为了国家,死我也愿意!”大门牙旁边的赵卒喊道。 大门牙看着他也不甘示弱,操起漏风的口,喷出晶莹唾沫嚷道:“燕狗算什么,操他娘亲!” “呃啊!啊……” 顷刻间,赵卒士气高涨,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般,动作比刚才麻利数倍,沖城木摇摆的幅度更大了,撞在城门上的冲击更勐了;摆放的云梯愈来愈多,爬上去的赵卒义愤填膺,誓有让手上的武器见血开光之勇作。 但是,战事便没有想像中的容易,虽然沖城木冲击的力度增加了,然而城门却纹丝不动;虽然云梯增加了,甲士们勇勐了,但是没过多久云梯却一把吧地往下坠,被燕军揭翻的,被燕军推开的,自然跟着坠下的还包括赵卒们,战况展开的愈来愈惨烈,不但赵卒伤亡惨重,就连守城一方的燕军也陆续出现了伤亡,静静地这次战争到了一个根本不用思考的地步,甲士们只为了能攻进城或是守住城而前仆后继。 臭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趁着那两位伍长走远后又迂迴而来,伏在一处高地上,远远眺望,看着屡攻不破的城池他焦急如焚,向天空审视了一下,算了算时间已经是未末申初,按现在的日时应该很快就入夜的,可是赵卒攻城却没有任何进展,这该如何是好? 第82页 同样焦急的郭军官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眼看天快黯淡,甲士们虽然休息过一会,但是在一整天的提心弔胆,过度用神,身体已经是疲倦不堪,看来这次攻城是回天无力,前面的兄弟都白白牺牲了,郭军官黯然嘆息。 浓艷的落霞仿佛被给予了重量,在天上缓缓落下,把郭军官的右边脸染得紫红紫红的,宛如宣纸上的武将,却又是打败仗的武将,气盛而凄凉。 在郭军官正要鸣金收兵的时候,坚实的城门宛如纸张一样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继而左右弓开,一瞬间赵卒爆响了阵阵的欢唿声,像红衣爆竹一般爆个不停。这件事来得迅雷不及掩耳,倒是把郭军官给惊得愣得发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名气喘吁吁的赵卒的话再次震撼,他说:“大人,齐军来援,他们把东门给攻破了,燕军大部分的兵力给带了过去,所以就在刚才,我军终于趁着这个空档把城北门也攻破了。”说完,他欣慰地落出了笑意,露出了紫红的牙齿,闪亮夺目。 “真的?齐军?齐军为什么会帮我们?”郭军官现在是满脑子煳浆,黏稠极致。 还没有等那名赵卒回答,突然又跑来了另一名高高瘦瘦的赵卒:“报!上卿大人来见。” 上卿大人?郭军官到了现在还是一头冒水,弄不清楚现状,但是听到“上卿”二字后,嘴上毫不含煳,连说了几次“快请”,上卿可是比自己大的多的官吶。 不一会儿远处有数位骑着马的人,为首的一人身穿布衣士服,与其余甲士迥然不同的服侍,骑着骏马风尘僕僕而来,再仔细观望此人竟是赵国上卿虞卿! 郭军官当然是知道虞卿的,当即下马迎接,拱手低头,用着已经沙哑的声线恭敬地道:“小人郭开明见过上卿人大。” 说完便要跪下,还好虞卿眼明手快,立即下马相扶,口中急道:“郭将军辛苦你了。” 郭开明正欲起身说话,忽觉头晕,幸好虞卿还把他扶着,不然还真会跌倒在地上,郭开明定了定神,眼前终于恢復了正常的视力,立即道:“上卿大人,您这次真是来的及时啊,简直是雪中送炭,我们的甲士足足在这打了一整天,但收穫甚微,还是您来的好,来的好……”说着说着郭开明也不顾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歪说,情到浓时那能止得住?为了救回弟兄们,郭开明出尽了吃奶的力还救不了半条人命,现在虞卿一来就把城门给撬开了,甭管其他的,现在总算对得住在前面死去的赵卒同胞了。 “郭将军,先别客套了,我们还是把桑丘城取下来再谈吧。” “对,对,真是失礼了。”郭开明摸了一把眼泪夹着鼻涕的混合液体,又滑又粘。 战局发展到现时的阶段,就像打乱了的红豆绿豆一样,虽然很明显但要区别开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总得来说还是很顺利,惊喜的是原先闯进城而被围困的赵卒并没有全部牺牲,大部分都只是被关在了桑丘城的牢狱里面,赵卒知道后也是将之救出,被救出的赵卒们感激不已,还拜天磕地的感谢天地和兄弟们拾回他们的性命。 到了最后赵方统计了一下各种战况的人数,己方死亡人数高达五千多人,受伤人数更是达到了一万,然而燕方的死亡人数也差不多是五千,俘虏了一万人二千,逃跑了三千左右,结论是若没有虞卿带着齐兵相助,此次攻城战肯定衰的很惨。 在亥牌时分,赵卒举着火把终于全面占领了桑丘城,把管辖权再度夺取回来,正当郭开明派人把消息传回去上山,召回山上赵卒的时候,臭虫忽然出现在他的脸前,把这事包揽在身上,并且负责把消息捎去夏屋城——现在赵卒高层扎营的总部。 郭开明虽然恼火他之前没有听取自己的命令,但这一次郭开明却没有拒绝他的请求,还欣然接受,并详细与臭虫道明了这次的战况如何如何,叫臭虫认真且一字不漏地汇报给总部,臭虫说了句多谢后就熘了一烟,不见人影了。 在赵卒们庆贺能把桑丘城攻占的同时,远在西面的曲逆城那也爆响了一片片的欢唿声,燕军也把曲逆城攻陷了!这虽然对赵方来说是早就预料到的,但真到了这么个发展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揪心的感觉,宛如小朋友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一样,如果可以他们一定会又叫又打,目标当然是燕军了 同时在更西面的夏屋城中——军队的总部,陶瓷身在的城池中,城中的高层得到了桑丘城的闭门恶信,过了没多久又得到曲逆城已陷的消息后,瞬间在这么一个军队核心的团体中充斥着恐惧的气息,宛如屋中的窗口处突然冒出了一块血迹斑斑,白脸黑长髮,丑陋无比的分不出性别的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吓你一跳,超出了常理并且冤魂不散。 “喔”的一声,陶瓷倒吸了凉气,不由得向后蹭了一下,脸色发白,冷汗像滚珠一样流下,脑中一片空白,那光景硬生生地把在旁边报告的赵卒——郭开明郭大人派来的黄毛小子,简称黄小子给吓得够呛,他还以为刚才说的不是干巴巴的汇报而是富有神奇魔力的咒语呢。 “你,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陶瓷颠颠抖抖地蠕动着嘴唇,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字符。 “诺。”这位赵卒接了命令后缓缓退出。 第83页 夜中的房间只剩下空荡荡的物什,而原本唯一例外的陶瓷也慢慢地在只有月光的房间中变成了一件没有思维的死物,是他鄙弃了人间还是人间抛弃了他?不得言之,他就这样躺在用泥块和石头砌成的床上,身上盖着满是补丁的被褥,睁着无神的眼睛对视屋顶上的樑柱瓦片,什么都没有想,应该是什么都不敢想,宛如一具植物人,沧凉地度过了一个萧索的不眠之夜。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4 [本章字数:298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9 12:59:50.0] 臭虫和上次一样同是在夜中赶路,坐下的胡马是他的好伙伴,赶了两天的夜毫无怨言,任劳任怨,臭虫当然知道马是有灵性的,就因为这样马才知道它的任务是极其艰巨,不然那有现在那么好说话的。 马驭着臭虫再次翻山越岭,路还是原先的那条路,走起来比之前熟悉得多自然速度也快得多,一下子就把弯弯的月亮甩在脑后,不屑一顾,但始终脱离不了她的光同时又依赖着她的光,呵,人吶。 臭虫再快也快不过早上就已经出发了的黄小子,虽说如此但臭虫也不觉得现在拼了命的赶快是徒劳的,起码可以将最新的消息带回去,说给老大听,他的计划还可以实行,臭虫不敢想像陶瓷得知早上的恶信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不会是好的,臭虫咽了一通口水滋润了干干的喉咙。 鸡鸣光亮,今天的大阳起得特别早,又大又圆,月亮还没有落得完全它就迫不及待地爬出来了,嘴馋的人免不了就把他当成一块烙得淡黄的烙饼,这块大烙饼一出,久违的温暖的气息也终于可以渐渐地闻嗅品味了,臭虫骑着胡马,踏在黄土上,嘀嗒嘀嗒地发出清脆的马蹄声,两个大大的黑黑的马鼻孔由下至上,从左到右把眼前的空气狠狠地嗅了一翻,温暖,美味,尔后兴奋得用它嘹亮的声响嘶鸣了一下,甩了甩马头,飞奔的干劲似乎又原地恢復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夏屋城下,臭虫出示了一些证明后顺利地入了城,头也不回直奔陶瓷的住处。 “嘭”的一声推开了没有上锁的木门,臭虫环顾简洁的房间,多少显得空乏,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里,臭虫径步入内,盯着床上的陶瓷,双手不正常地抖震了一下,张口微开,臭虫盯着床上的陶瓷——他脸是铁青的,眯开了一条眼缝,仿佛永远都埋阖不上,眼睛周围多了几条以前没有的皱纹,并且染得紫红,嘴唇好像在吧嗒吧嗒地合动,脸是对着门口的,往外歪着,臭虫看得一清二楚,心莫名地悲凉。 但一切都变了,臭虫看着窗外黄灿灿的阳光想道,连太阳都出来祝贺,一切都从新开始了,不,应该是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臭虫拖着缓慢的步子来到陶瓷身旁,床高刚好达到他的膝盖处,因此他半跪着的时候,他的脸比陶瓷的脸高了半个头,他俯视着他,内心充满期待地摇着他,希望他就此醒来,听自己脑中富有生机的消息。 可是陶瓷的脸孔好像僵硬了,动都不动一下,于是臭虫灵机一闪,想到了先用热水给陶瓷扶个脸或许能行,想完便做。 尔后臭虫就去柴房烧了热水,期间还把桑丘城的汇报说给了一位相熟的赵卒听,让他去转告给大将军那儿,办妥后热水也“哌哌哌”地喊叫,密密麻麻的水泡泡冒出头来,差点把瓷盖子给撑落在地,臭虫刚好回来,立马就掀开了瓷盖子,散走了一点儿热气,水泡泡就仿佛没了底气一样渐渐地歇了下去,臭虫见状微微一笑又把瓷盖子放了回去,找来一个脸盘招来点热水捎上了一块干净的细腻的白布,屁颠屁颠地往陶瓷的房间走去。 陶瓷的脸被一块热烘烘的白布滋润了一翻,宛如在冰块上放上了一块火红的木炭,就差吱吱的声响和那婉转曲折的白雾了,再经过暖热的白布来回搓动,陶瓷脸上的肌肉似乎真的松弛了下来,慢慢恢復了平常的状态,臭虫暗自惊喜,看来是奏效了。 过了一会儿,陶瓷不叫自醒,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裸露出了布满血丝的白底眼球,首先迎入眼幕的是臭虫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仿佛千年万世都与自己相熟的脸,陶瓷突然觉得很欣慰,旋即又速来了一股悲伤之情,右手伸去握住臭虫的臂膀哽咽道:“臭虫,我,我错了,我算错了,是我的愚蠢连累了赵军此场战争的大势,一步错,步步错吶。”说着说着,眼中竟然闪出了泪花。 臭虫看着于心不忍,于是快速地把桑丘城的情报说了出来,希望陶瓷能转悲为喜。 陶瓷听完后心脏仿佛被锤子连续地敲打,重锤每每落下,心脏就比之前跳快了几分,三次过后陶瓷恨不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舞个剑什么的,但碍于身上的伤只能作罢。 “你说的当真,没有骗我?”陶瓷很快就恢復了理智,没有被兴奋沖昏头脑。 “当然,老大,我臭虫骗你作甚?”臭虫夸张地甩了甩手,连连把手上的白布溅出了一排排的水滴。 如此过后,陶瓷再度沉进了思考,时不时问臭虫一些问题,臭虫也是如实作答。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不知大将军还会不会信任我呢。”陶瓷吶吶道。 话口未完,房间外便传来了郎朗笑声:“哈哈,陶瓷贤侄,此次真是祖上保佑啊。” 来者正是大将军赵卫,他大步流星就闯进门来,就像朋友一般,好不客套。 第84页 陶瓷和臭虫可不敢这般,见到他后连连施礼,大将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裂开口笑道:“陶瓷贤侄可知道桑丘城的情报了?” 陶瓷让臭虫扶了起身,答道:“是的,不知大将军有何教训……”陶瓷觉得要来的总会来的,逃避不了的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赵卫突然被陶瓷这样一说顿时就语塞,他明明是过来道喜的怎么就变成了教训?想了一下后就明白起来,果然还只是年轻人啊,教训这个词也只有从年轻人的口中走出来…… 陶瓷、臭虫见他突然不说话,齐齐不由自主地把腻肥的心脏勒紧、桌球大小的眼球往外突,渴望他说点什么,却又害怕他说点什么。 赵卫忽然失笑了一下,可这一笑却把陶瓷、臭虫二人逼得更紧张了,他说:“看来你是误会我了。” “说什么教训呢?我此次前来是想向你讨教呢!” 陶瓷和臭虫听后,立即就送了一口气,不觉亦哑然失笑,陶瓷道:“讨教说不上,在下的愚论差点就误了我赵的战事,大将军不计前言,没有降罪与在下就是在下的福气了。” 赵卫似乎越来越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了,虽然狂傲了点但倒是有几分自知自明,随即微笑道:“说这些作甚,眼下最要紧的是怎样对付剩下的燕军啊,若不是有你,我估计我赵是啃不下燕军这块硬骨头的。” 陶瓷感激地看着赵卫,他不仅既往不咎,而且还继续选择信任自己,陶瓷眼中的泪花有继续地冒出,眼前的景物渐渐地模煳了起来,陶瓷赫然地低下头,哽咽地道:“大将军,谢,谢谢你。” 赵卫眼中忽然充满了无比的慈祥,以一位长辈的身份用手揉了揉陶瓷的头顶,因为陶瓷的头髮很长,手感没有揉短髮来得好,这个念头从赵王的脑中一闪而过倒没有太在意,随即说道:“傻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陶瓷被他这么一揉,立即就尴尬起来,用手摸掉了眼泪,缩回头避开了赵卫的手,然后深唿吸了一下稳定了情绪,慢慢地咽了一团口水清了清喉咙,换了个严肃的表情道:“不知大人已有计策否?” 赵卫很自然地缩回了手,捋着鬍子沉吟道:“情报可以了解得到,现在对于燕军内部最大的矛盾就是人多但粮草不够。” “对,显然他们是犯了行军大忌,粮草未行,三军却抢行了。”陶瓷接口道。 “嘻嘻,他们的粮草全到留在了桑丘城,也就是说,全都免费赠送给我军了!”赵卫每每想到这点脸上就会发出灿烂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臭虫见二人终于恢復到之前那样商讨军事,紧张的心情旋即放松下来,同上次一样,兇狠的疲倦感一下子就勐袭而来,竟然接下来已经没有他的事,于是乎他找了张凳子坐上,趴在高脚桌面上补觉去了。 这头臭虫在忙着左右不停地磨牙,那头亦在热火朝天地商讨大计。 “这条釜中之鱼我们商议过后,一致认为要把他们的精力活生生地耗光。”赵卫斩钉载铁地道。 陶瓷点头表示贊同,这是一个比较稳重妥当的方法,陶瓷不但很是贊成而且还向赵卫提了几点建议,赵卫听后也是笑容花开,迭迭称善。 最后陶瓷还向赵卫提出了一个请求,赵卫愁着眉心听着,尔后权衡了一下才忧心忡忡地道:“你决定要这样做?” 陶瓷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透露出无名的怒火。 “那好吧,既然如此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若他不接受就最好,倘若他真接受的话,那你们便小心点,不可硬来啊。”赵卫略有点语重心长。 陶瓷露出了稍带兴奋的微笑:“我会的了,谢谢大将军成全了。”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5 [本章字数:277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9 13:38:53.0] 这天大约是公元前259年2月的下旬,燕军盘踞在桑丘城、夏屋城、阳城围成的三角形的腹内的城池——曲逆城,正处于圈中羊、釜中鱼、瓮中鳖的状态,当燕军的高层收到了桑丘城被赵军夺回的骇人听闻的情报后,个个皆是胆跳心惊,乱得像毫无纪律性的野狗一样到处乱窜。 “都成什么样子了!”栗腹对着那些像猴子一样的部下咆哮。 “哼!”上将军乐乘也是从鼻孔中重重地沉闷地喷了一下。 栗腹环顾了安静下来的部下们,旋即盯向担任通粮的五短身材的男子问道:“眼下城内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五短身材的男子抖抖弱弱地道:“不,不出一日就会吃光。” 此话在场上无风起浪,浪花席捲着场上每个人的心头,浪花的寒冷使得每个人都凉了不小,鸡皮疙瘩都没少起。 栗腹与乐乘相视了一眼,互相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栗腹大喊:“来人!” 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名年轻的燕兵,单膝跪下头埋在胸前道:“大人有何吩咐?” 栗腹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独自拉开一张竹简,奋笔直书,有顷后,一封向乐间将军请求支援的书信就此落成,栗腹心有不甘地把这卷竹简仍给了那位年轻的燕兵,语重心长地道:“把它交给乐间将军手上,要快知道吗?” 第85页 年轻的燕兵认真地点了点头。 栗腹忽然变脸似的辣声道:“其中包含了曲逆城上上下下十万的燕军,你可知道其中的份量,给本监军仔细点。” “监军大人请您放心,小人一定会把他交到乐间将军手上的,哪怕掉丢了小人的贱命!”年轻的燕兵眼中饱含惧怕地道。 “嗯!去吧,小心点。” “诺!” 栗腹百味陈杂的同时,还担心着与自己和乐乘在战略上对敌的乐间会不会出兵相助。 第二日,栗腹和乐乘一致认为不能顾自愚守,应该自动出击,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回自己的手中,于是就指派了蟒蛇领着五万的燕军向桑丘城进攻,希望可以把桑丘城的粮草抢断回来,但在这之前他们的粮草是完全不够支撑他们这一次行动的,所以他们在沿途经过有人迹的地方就徵收粮食,一路过去民怨不断,多次发生了民兵的反抗,但都以暴力镇压下来,暂时没有什么特大的暴乱能威胁到他。 可是好景不长,桑丘城亦是派出了不下于两万的赵卒进行了对五万燕兵的游击战,打一下就撤,弄得燕兵人心惶惶,在身心疲倦的状态下蟒蛇不得不下令停止行军,位置停止在桑丘城与曲逆城之间。 燕兵到了现在还真是连连受挫,在那名年轻的燕兵走后数日,乐间将军收到了栗腹给他的书简后立马就从原地——国都蓟都外拔营出发救援。 在这之前,准确点来说就是栗腹与乐乘出兵之际,乐间却以保卫国都为由,把手中掌握的兵权留守在国都外没有出兵攻赵,原因有很多,主要还是乐间的主张与乐乘二人不同,但其中夹杂着种种复杂的政治原因任谁又能理得清呢。 好了,言归正传,乐间接到了栗腹的求援书简后不得不作出了出兵救援的选择,那里有十多万的燕军在赵国腹地内进退不得而且粮草不足,后果很难想像,所以就算乐间与乐乘和栗腹二人之间有过任何的私人恩怨都得搁在一边,军事要紧。 再说乐间要带着军队前往曲逆城的途中必先要度过易水河才能继续前进,在一个月之前人还可以在结了冰的易水河上直接徒步而过,但到了一个月后的现在,河底的冰块已大多开始溶解,因而河道的冰是十分不稳定的。 有几个胆子大的燕兵不信邪,决定要亲自踏上去尝试一翻,结果可想而知,冰块因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而崩裂,几名燕兵亦是顺势掉进寒冷的冰河中,还好他们的腰上束了绳做好了安全的措施,当他们落河后被岸上的同伴拉了回去,幸好抢救的及时不然这几名胆大的燕兵定会冷冻而死,有了这次教训后,乐间将军开始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 悠长的河道上是建有几条桥樑可以安全渡河的,但都被赵卒死死封锁,有一些甚至因对抗得比较激烈而无辜损坏了,如此以来燕兵都把赵卒们狠得牙痒痒的。 除了这种办法,乐间和他的部下们亦想过应不应该用迂迴的战略,兜个大圈避开易水河呢? 计划是这样的,先从原地出发到西北面然后就可以走陆路折去曲逆城了,可是如此以一来耗时极长不合实际,正当乐间想到焦头烂额之际却收到了赵军传递来的密告——栗腹与乐乘投降了!也就是说,燕军在曲逆城的十万大军全都成了俘虏,这样一个炸弹般的信息可把乐间给炸傻了,此事关系重大,反应过来的乐间立马就把这个信息汇报给燕王耳中,一下子竟把燕王给吓昏了! 燕军为什么没有支撑到援兵的来救就投降?其实除了粮食不足之外,就在他们派兵回去求救的第二天,也就是蟒蛇拖着五万燕军在民间横行霸道,搜刮民粮的那一天,在曲逆城的西门前,发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影响着大局的事。 二月廿二,阴,颳风,但泥尘不多,都仿佛生了根似的连着大地,一片一片的。 午时,以大将军赵卫为首,小司马吴东然、副将等一干赵军高层为翼,背后齐齐整整地站立着一万名赵卒,面朝着曲逆城的西门,表情淡然,眼前宛如是一片**,就算是打风也起不了一点儿的浪花。 过了一会,赵卫望向右面的臭虫对他点了点头,口中叮嘱:“小心点。” 臭虫感激地双手抱拳,回道:“多谢大人成全。”说毕,昂首挺胸拴起马绳,坐下的胡马便知趣地“嘀嗒嘀嗒”地迈开马步,向前走去,在城门二三十米开外停下,眼神凛锐地眙视着在城门上燕军的头头们,不亢不卑。 臭虫嚷曰:“射箭的那位,还记得我吗?” 城门上的副将军卿秦忽然心头一震,承受着臭虫愈来愈狠辣的目光,卿秦的眸子亦在不知觉间半眯下来,紧缩眉头,沉思着臭虫究竟要闹哪一样。 “没错,就是你,嘻嘻。”臭虫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卿秦身上。 “我,冯人,现在代表我赵大将军给你们一个……”臭虫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像偷吃了东西的猫一样,“一个吃东西的机会。” 全场鸦雀无声,皆是不知臭虫在卖什么关子。 这下却把臭虫给郁闷了,他原本是想开开燕军的玩笑,笑点当然是在燕军大概已经没有粮食的份上,但其他人都不怎么配合,一时尴尬起来。 “咳咳。”臭虫咳嗽了一下,厚着脸皮继续道:“既然你们那么不识趣,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了。” 第86页 说道这儿,在臭虫身后,赵卫身旁的陶瓷暗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和陶瓷列在一排的小司马吴东然则对臭虫嗤之以鼻。 “你!”臭虫高指着卿秦道:“可敢与我一战,单挑!” 卿秦被他如此小看,气上心头,正欲反驳却被一旁的栗腹拦手止住,只见臭虫在刮着风的地上说:“倘若你赢了,一日三餐一千人份的粮食就是你的。” “倘若你赢了呢?”卿秦不顾旁人的阻拦,放生朗道。 “嘿嘿!”臭虫自我感觉良好地笑了两下,继续道:“若是我赢了……”臭虫突然拉长了声音,“任我处置!” “任我处置……”这四个字不停地在卿秦脑中环绕,宛如一条受惊的泥鳅到处乱捣。 “卿秦,这个还是你自己决定吧,虽然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嗳,还是你自己来决定吧。”栗腹不阴不冷地说了一句,但眼中却闪过了一束精光。 卿秦紧撮拳头,说了句,我决定了,就甩身下了城楼。 栗腹不怀好意地望着卿秦,心中松了一口气。 同样在场的乐乘留意到了栗腹的小动作,但也没有点出,在卿秦转身离开后他也说了句:“我们也去吧,带上一队兵,若遇上什么不测也可及时补救。” 众人听后亦是同意。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6 [本章字数:487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0 16:28:29.0] 城门前,燕军一大队人马横排着,几位头头后面怎么说也得有数千的燕兵在摩拳擦掌,但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 在赵军和燕军中间空出了一块宽广的位置,其中只有臭虫与卿秦俩人面面相视。 “受伤一概不理,直到对方认输或死亡为止。”臭虫亮出了一把光鲜的画戟。 卿秦哼了一下,手上亦是抓了一把颜色厚重的画戟,看起来重量不轻,他道:“开始吧!” “嘿嘿!” 臭虫画戟在右,利落地在空中划了半圈,随即把画戟的尾部夹在腋下,戟尖在前,策马而上。 “喝!” 就快相撞之时,二人大喝一声,拎转马头,侧马相对,两柄颜色各异的画戟沖满劲力地向着对方挥落狠狠咬在一起,一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嘹亮地放了出来,惹得众人纷纷喊好。 然而两柄画戟相持了一会后,皆是有了默契一般松开对方,缩回身前,同样向着对方的胸口就是一刺,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迅速地作了一个向后仰躺的动作避开了攻击,旋即向上捞回画戟,在回撤的过程中、在二人相距的正中,两柄画戟的铜杆因此相撞在一起。 “叮”的一声,仿佛天外之声,战鼓的咆哮,振奋了二人的斗志,眼中焰起蓝色的火,忽然俩人转脸相对炎眸四视。 卿秦冷哼一声,旋即从下面收回武器用脚肚子夹紧马腹,坐骑会意地往城门的方向跑,然后又拧回马头面向臭虫。 臭虫的胡马原地转了一圈亦是面向卿秦。 不用言语,二人再此缠战在一起。 气氛异常的平静,发出声响的只有两万军队相间的空地上,两把同类的武器“铿铿锵锵”地一决雌雄,声音尖锐而嘹亮。 “冯人会赢么?”向秋问道。 陶瓷睨视身旁的向秋,她竟说不放心自己而跟前来了,任其他人怎样拦说也不甚入耳,“要是他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向秋指着陶瓷如是说,因而陶瓷无奈只得为她向大将军求情,大将军也是很为难地答应了,但条件就是不可离开他五步以外,向秋嫣然点头。 “很难说。”陶瓷愁了愁眉头。 “那他为什么那么的自信,难道他不怕死吗?” 陶瓷深深唿了一口气,没有接话,惹得向秋粉脸泛红,细啐了一下。 北风渐渐地打得更紧了,空地上因两匹火热的马,八只活跃的蹄不停地践踏,生了根的土被踏地疏松起来,自自然然就会受到北风的影响由下至上、从北到南纷飞飘舞,不一会儿,对战中二人的身影慢慢地淹没在厚厚的黄黄的尘土之中。 “真遗憾,如此便看不见了。”一名站在前排的赵卒在嘀咕。 “可不是。”在他旁边的另一名赵卒随口附和,刚说完立马就改口道:“不对!你看!” 只见黄土飞舞之中突然在左右两旁蹿出了两匹诡异得令人髮指的不停在嘶鸣的马。 “马的胸口上插着的是什么?” 一名眼尖的燕兵看到后不由得倒吸了一通凉气,大声哄道:“那是!那是两把画戟!戟头的一半都捅进去了!” 在场的人无比目定口呆,纷纷“哇”的一声感嘆,有几个胆小的想像了一下如果画戟插的对象是自己,那该如何收场,想着想着背后突然就冒出了冷汗,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再说两匹胸口上都插着画戟的马,仿佛疯了一样在空地了胡乱地串盪,一定是痛疯了,某位有良心的甲士暗自想道。 两匹马不停地在空地上来回排行转圈,每每踏出一步,胸口上的伤口就裂开一分,暗红得发黑的马血像一只只破茧而出的暗红色的蝴蝶,从尺深的裂口中挤涌飞溅,在空中不停地蠕动翅膀,然后狠狠地踹在地上,与黄土混搅在一团,化成了血迹斑斑的轨道。 第87页 费了盏茶工夫,发狂的两匹数百公斤的雄马终于相继塌在地上,激起了瀑布似的尘土,它们躺在地上从鸡蛋大小的鼻孔中喘着粗粗的热气,口中流着鼻涕般的唾沫,马血染红了它们黑色的躯体,与大地粘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还在挣扎,到了最后全身像触电一样勐地拙动了一下便翻起了浑浊的白眼,白眼与黑色的躯体和那摊暗红的马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血雨黑夜中那点倔强皎洁的月亮…… 经两匹黑马这么一搅拌,整个空地上都布满了飞舞的黄土,像舞台上的帷幕一样,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此双方的甲士都避免看见两匹高大的黑马死前的惨状。 黄土静静地散去,尘归尘,土归土,空地上的视野开始清晰起来,首先吸引人眼球的当然是两匹瘫倒在地上的大黑马,众人发现时马已经是一动不动,马血流到了满地都是,令人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伤痛感,在那时候,马与人的关系就是伙伴的联繫,密不可分,话又说回来,既然马已经倒在地上了,那么人呢?怎么空地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双方的甲士们都睁大着眼,伸直脖子左摇右摆地搜索着。 “出现了!”一名赵卒用空闲出来的左手指着。 臭虫与卿秦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黄土散落在身上显得十分苍老与骯脏,在身上的黄土尘上隐约可以看得出很多很多的马蹄印,或许的马蹄印多了便觉得很难分辨,但可以说一肯定的语气诉说的说,他们二人都是被他们自己的坐骑或多或许的踏了几蹄,又或者被对方的坐骑踩的,但重要的不再这里,重要的是臭虫与卿秦,两位决斗者现在怎样了。 身在赵军前排的陶瓷瞧见臭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担心臭虫有个什么差错,于是他也不顾这是一场单挑的决斗了,驰马往前探个究竟。 “喂,别去!”向秋想前去把陶瓷拉回来却被大将军赵卫伸手拦住马头,阻止了向秋的行动。 “为什么?他可是受了重伤的。”向秋一脸着急。 “你不懂。” “大将军你在说些什么……” “这是男人的尊严!亦是我们最神圣的东西,丢失了就必须找回来。” “可是……” “向秋,你看着吧,没事的。” “哥!”向秋见赵卫无动于衷便向小司马吴东然哀求道。 吴东然没有回答,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陶瓷,似乎没有听见向秋的话。 “哼!”向秋无可奈何只得认命,同时向上天祷告着陶瓷一定要平安无事…… 陶瓷在臭虫的身旁停下下马,右手在臭虫的脸上擦了一把,陶瓷没有多看只发现臭虫的脸上除了黄土还有一些温温的液体。 “是血?”陶瓷暗道。尔后观察了一下周围,才发现那些隐藏在黄土中的马蹄印,思索了一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在双方都把画戟刺进对方的马胸膛的时候,两匹大黑马同时发难,其力道肯定是大的惊人,大的人类无法掌控的,于是二人被摔下马,在黄土飞舞,泥尘遮眼,视野不佳的情况下,被发狂发难的马给踩了个稀巴,还好没有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陶瓷把臭虫脸上的黄土清理干净,抹掉了那一条留在口角出像毛毛虫一样的血条,唿叫了臭虫一下,发现还在昏迷并没有醒来。 陶瓷松开了紧锁的眉头,轻轻地嘆了一口气,趁现在抽了个空瞥了一眼卿秦的位置,发现卿秦身旁也多了一名身材高大,神色傲然的男子,这种傲然…… 陶瓷眯着双眼,判断这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质,那份傲然不同于那些隐居週游者们的洒脱、开放、看透的傲然,那是对自己的升华;而他的那份傲然——是对万物尽是不屑一顾,他们都是至高的,他们是桀骜不羁的,可是他,上将军乐乘为什么要亲自来照顾卿秦呢?因为体贴下属?大概是这样。 陶瓷的眼很毒辣,一向如此的,他说:“你就是乐氏乐乘吗?” 半身蹲着刚刚才扶起卿秦的乐乘闻言,眼中闪过一片疑问,侧头望去,审视着五步外的少年,随即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壮士,你认识我?”乐乘心知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都爱别人唤他壮士或者成熟一点的称唿。 “在下叫陶瓷。”陶瓷扶起臭虫随口道,“你就是负责这次燕伐赵的上将军吗?”说毕,陶瓷钻进臭虫的左腋下,右手拄着臭虫的腰,一下子把他撑起。 “嗯。”乐乘道。 陶瓷扶着臭虫走到他的坐骑旁,原本扶着臭虫腰部的手勐地往上一抓,抓住臭虫身穿的软皮甲朝马背上一抛,臭虫便安安稳稳地以肚子为支点躺在马背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马屁股,棕色的马儿灵性地向陶瓷低鸣了一声,好像在说,伙计你放心,包在我背上便跑回了赵军中。 做完这些后陶瓷转身看见乐乘亦是撑着卿秦的手臂扶住他的腰,于是笑道:“想不到大人也是一位爱才之人。” “陶瓷壮士你言重。”乐乘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住了口,他不明白陶瓷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走,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呵,看来你也猜得出了。”陶瓷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们俩人的决斗没有分出胜负,大人看看咱俩是不是应该把它得得体体地把它接受了呢?” 第88页 卿秦迟疑了一阵,没有搭话。 陶瓷见他如此便接着说:“规矩一样,生死不论,但若上将军大人不愿意那便作罢,粮食在下一样会给你,就当……在下欣赏你,爱才吧。”说毕,也不做作什么,转身前只留下了一个些许失望的眼神就离开了。 身后的乐乘听后、视后身子戛然一震,仿佛所有思索都被他放在油锅中煎炸一样,被烫得体无完肤却又比之前膨胀了数倍,一时之间挤满了整个脑子,滚烫的、胀裂的,甚至可以把一些本是暴躁性子的人给憋死! 现在的乐乘,他沉忍不住,他尊严令他接受不起这个不敢战而和,并且受人施捨的场子,他,他需要发泄,他需要代表他的部下卿秦来接受并接受这场尊严之战,所以他运着丹田之气低吼:“站住!这场决斗我乐乘接了!” 说完后,他宛如自己就是那一块被铁匠烙得通红的铁块,然后**进冰冻的泉水那样去热,嗞嗞的声音响片了整个世界,但在乐乘自我陶醉的同时,他忽然发觉自己一直都在小看了眼前的小伙,想不到他的一举一动竟令自己陷如了一个自我催眠的情景之中,他不得不重新对他进行审视了,虽说如此,乐乘并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反而觉得这个决定下得太合自己的意思了。 乐乘用着谨慎的目光专视陶瓷,直到现在才发现陶瓷的左手似乎受了伤,整条手都被一层层的净布包裹着,乐乘疑惑道:“你的手……” 陶瓷微笑了一下,从背腰间的剑销中抽出一把四分三掌宽,长三尺的硬剑,在虚空中挥舞了几下说道:“不妨,你说,难道一条手还不够吗?” “好!”乐乘大喝了一声,然后把卿秦同样放在马背上,拍了下马臀部,他的马咴咴的一声回应便跑开了。 待他的马跑远后,乐乘才转过身来,同样抽出了一把和陶瓷那把差不多的硬剑,说:“那好,你说得对,单手的确够用了。” “那么,就开始吧。”陶瓷把他修长的髮丝都藏在了头顶上的头盔中,但那两束稀秀的长鬓则在迎风飘丽,令陶瓷显彰得宛犹一名正在练武中的书香门第,散发着满满的韬光脱俗的气质随风飘荡。 陶瓷一步当两步猱身而去,朝向乐乘步步逼近,忽觉乐乘杀气潮涌忽忽袭人,不敢延迟,一个横扫掠了过去,却被乐乘竖剑直挡,“叮”的一声击出了像萤火虫似的火花,四落散去。 乐乘自然不知陶瓷天生力大无穷,这样一下后便知暗暗吃亏,虎口一麻,差点脱手失剑,但很快气息就调节过来,浑身气度一沉怒目狰狞,逼出一股固劲的力劲推开了陶瓷的剑,硬生生扳回来一局。 陶瓷出招后正在敛力阶段,下盘不稳,却被乐乘捉住了这个空档给推了出去,这样以来全身的力劲宛如被捅了蚂蚁窝一样,一闹而散。 乐乘趁起了这个势头,瞄了个刁钻的角度从陶瓷的左上角凌空一噼,倘若陶瓷要往上挡的话定会用剑尾才来得及挡住,但箭尾是承受不住多大力道的,那时就会摧势不住任由乐乘的剑直砍在陶瓷的脖子与肩膀之间的位置,到时候决斗会以胜利的姿态结束,眼前这个令他忌惮的青年也会从世界上抹去。 乐乘的招式风格是从战场上摸打滚爬积累下来的,所以每次出手就都会带着冷凛的气息,那是杀人的招数,而然陶瓷那能就此让他得逞,陶瓷天生力大,所以习武的时候与常人不同,他是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招式和身法上,陶瓷根本就不用刻意锻鍊力道,所以陶瓷的剑法主要以快为主,身法次之,这种训练方式此时此刻却救了陶瓷一命。 在乐乘抬剑噼下的瞬间,陶瓷已经把这一切都在脑海中忖度了一遍,陶瓷全身肌肉戛然收缩,同时忍受着左手带来的穿心之痛,像一个陀螺那般,以右脚为支点勐地往左一旋,左脚底下激出了一条弧形的土尘,在千钧一髮之际躲开了乐乘的狠辣之击,随即像一阵风那样琢磨不透,迎着旋转陀螺之势贴在乐乘后则,快如闪电的右手绕过了乐乘的后背,把锋利的硬剑架在乐乘的脖子前,乐乘脖子上的皮肤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剑缘上那咄咄逼人的寒气,宛如被冷水拨中颈部似的,鸡皮疙瘩由颈部开始传播到身上每一寸肌肤。 嘀嗒嘀嗒,仿佛世上只剩下这种声音。 咕咚,乐乘突然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团唾沫,但由于喉咙的蠕动,不小心地轻触了一下冰冷的剑缘,一下细小得人类听不到的皮层撕裂声响起,接着流下了一条仿佛刚出生的赤红鸡冠蛇的血迹,害得乐乘不停地颤抖着嘴唇,于是从脸上流下的冷汗变得更多,冷汗落在硬剑上,嘀嗒嘀嗒声响得更勤。 一切发生得非常之突然,在场上的甲士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空地上俩人的动作就定格在那个画面了。 才交手了两个回合就完了?场上仍然鸦雀无声,仿佛毁灭前的一刻宁静。 “完了。”陶瓷轻轻地道。 第八章 战事峰迴路转 陶瓷一鸣惊人7 [本章字数:271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1 18:34:16.0] 乐乘万惧失意地僵着眼,颤抖的嘴唇无意识地张开,爆满青筋的右手好像泄了气一样迅速疲惫下来,就连手上的剑也抓拿不住,噗通闷声地掉在地上。 地上的剑仿佛是惊醒梦中人的那一个下触动,把场上的所有目定口呆的,还迷沉在方才定格画面的众人全都惊醒了! 卡在喉咙内进退不得,欲说欲止的那股气终于得以释放。 第89页 “赢了!我们赢了!”赵军中不知是那一位最先爆响出口,无言之间陶瓷的身影已经成为了赵军们心目中的代表,很快欢唿喝彩者不计其数,其喝彩庆贺之声杂乱无章,但可以看得出每一位赵卒的脸上都带着经久压抑过后的笑容,对望着径直相站却唉声嘆气的燕兵们,赵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傲然之情。 “赵国的英雄!” “英雄!” …… 震惊于陶瓷的表现的不单单是基层的赵卒们,就连赵卫、吴东然等人都对陶瓷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他不仅对谋计策划精钻,而且还武功了得,竟然能在瞬息万变的决斗中轻易取下一位经久战场的将军级别的人头,现在只需他愿意,那位将军级别的人物便会头点地了。 “他,他竟然赢了……”向秋双手捂住口鼻,只露出大大的眼睛,当中透露出了无限的幸贺与酸楚,豆大的泪珠儿滚滚流在手背上,沿着手背一直滑下,把束住衣袖的绑带染湿。 “此子前途无可限量啊,老夫已老,东然,你得把握住了,之前的恩恩怨怨就当没发生过吧。”赵卫眼望前方,有意无意地嘀咕道。 “大将军,东然明白。”吴东然百味陈杂地看了看赵卫,旋即又向着陶瓷的方向望去,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须臾,赵卫五指散开举臂一伸,身后的赵卒们纷纷闭上嘴,场上即时静得只剩下唿啸的风声在耳边低鸣了。 两军之间的空地上,陶瓷早已收回了硬剑,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现过一样,脸色仍然依旧平静,但谁都不知道其实陶瓷左手的伤口已经有裂开的迹象,后背冒出的冷汗足以把内衣涔湿。 陶瓷眼神复杂地看着乐乘,说道:“你,没事吧?” 乐乘微喘着气,抹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拾回掉在地上的剑,然后又深唿吸了一口气回答道:“陶瓷壮士,我乐乘输的心服口服,现在……任君处置。” 陶瓷皱了下眉头,其实这些都是臭虫自作主张出来的,他并没有交待过臭虫这样做,于是无奈地道:“在下……嗳,在下只想上将军把方才那人交出便可。” 乐乘听后兀然自怒,沉吟道:“你要他来作甚?” 陶瓷被问得语塞,是啊,要他来作甚?但碍与眼前人,他不能丢架,无情道:“问那么多作甚?你输了,照办就是。” “输的人是我,你要就要我的命,与他有何关?” 陶瓷听后忽来了一闪灵光,暗自笑了一下,但陶瓷这一笑可把乐乘这个经歷过战争洗礼过的男人都吓得心头一震,陶瓷道:“那好,我就要你,你得跟我回去赵国,怎样,想背言吗?” 乐乘狠下了心,他乐氏一脉没有歪种,堂堂正正的决斗输了就得付出代价,“好,我跟你走,但得要等这场仗之后。” “没问题。”陶瓷欣慰地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又手拍了脑袋一下,对乐乘道:“差点忘记了,我赵留在曲逆城的两万守兵,现在,还剩下多少?” 乐乘微微愣了一下,要是陶瓷不提起他自己也许也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然后他反问道:“还剩下一半,那桑丘城的燕兵呢?” “差不多,一万二千。” 陶瓷说完后,乐乘勐轻轻地嘆了一口气,说道:“你想怎样解决?”平时高人一等,自己掌握决定权的他,在陶瓷面前的时候这些权利仿佛全都拂然而去了。 “明日,带齐赵卒,李家庄,到时候会有人与你接头的。”陶瓷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你知道李家庄吧。” “嗯,但是,你真的愿意以一万二的燕兵换回只有一万之众的赵卒?”乐乘不解道。 陶瓷淡然一笑:“唤作你是我呢?你会不会?” 此问不言而解,乐乘深深地再望了陶瓷一眼,眸子仿佛活了一样缓缓地以顺时针方向转动着,尔后闭起眼,转身会走道:“明天见。” 陶瓷满意笑之。风赫然停下。 晚上,在夏屋城中偌大的城主府的院子中,军中的高层在这儿聚会一堂,总结着近日来的战况成就,顺便品尝一下多日没有碰的美味佳肴,倘若现在他们不是对这次战争有九分把握获胜的话,他们是绝对不敢如此大干享受的。原本陶瓷也是有份在场的,但他拒绝了,话说陶瓷在军中已经有很大份量的说话权利,因此赵卫也没有多为难他,很是尊重他的决定。 陶瓷来到臭虫的房中,看了一下,发现臭虫已经睡着,便没有再打扰,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直接躺到床上,准备睡觉,忽然发觉包裹着左手的净布貌似有些许儿紧,可能是下午时向秋帮他处理伤后,重新绑上的净布绑得有些紧了。肯定是她没有专心,陶瓷想,她一面在绑布一面在喋喋不休,那里还能专心处理嘛…… 幸好只是有点紧,只是有点不自在而已,倒是可以接受的,闭上眼后就混混呜呜地睡去了。 翌日中午时分,赵军与燕军异常的和睦地在李家庄完成了换兵交易,其中很容易就看出了两军的优势差距,被燕军俘虏的赵军个个都瘦骨如柴,腹内空得不行,胃酸差点就可以把胃给溶掉了,反观那些被赵军俘虏了的燕军们个个仍然是有力有气的,只是作为俘虏神色有点疲乏,这也是俘虏常有的事了。 第90页 被换回来的一万赵军全都进驻在桑丘城中,现在桑丘城粮食众多,可想而知不出一日这一万赵军都可以生龙活虎地復活过来的,其中那名把马点点杀了的名唤作大鹏的军官竟也幸运地存活下来了!虽然是被抡得遍体鳞伤,走的时候还得需要别人抬着,但在大鹏的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无比的舒畅,他的任务毫无愧疚地完成了并且得以这样完满的结束,对他这样的孝子忠士来说已经是一间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互换俘虏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两天过后,也就是二月廿五日,燕军终于把粮仓耗光,战马宰杀啖食后,再也挖不出任何的粮食,然后顶着空荡荡的胃袋过了两日,第三日后对赵宣布投降。 消息几经周转终于传遍了整个神州大陆,人人为之惊嘆,这又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例,赵国竟然在如此的窘境下还可以打胜,其间种种战术战略,对开公开的将领都被那些闲人游士们添醋加油,传得如何如何的大智,如何如何神兮兮,说得煞是好听,一时之间听书的人多了起来,说书的人变得珍贵了。 事情发展到这儿,其实还有一些需要擦屁股的后文要交待的。 栗腹与乐乘带着十万左右的燕兵降于赵,同样说明了赵军俘虏了十万左右的燕兵,此事对现时的赵国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碳,但高明的人一看就知,人是留不得的,那么剩下的只有杀和索了。 远在赵都邯郸城的赵王想也不想,烈言道:“索!叫燕王自备财物吧!”然后露出了神清气爽的笑容,君上很久没有像现在那样高兴了,站在一旁听命的内宰心想,随即又见赵王说道:“赏!一定犒劳三军,他们是赵国的英雄,不可亏待,等到赵将军凯旋之际,寡人便出城相迎,让其他国民知道,军人是多么的光荣,军人是多么的令人尊敬。” “是的,君上。” “还有,一会寡人就修书两封,一封给赵将军,另一封是给燕王的。”说道这儿赵王又笑了笑,感嘆道:“真是天不忘我赵啊!” 内宰听后,心湖翻滚,泪流不止。 ps:第八章完! 第九章 林子暗杀秦使 九险逢生归还1 [本章字数:364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2 12:11:12.0] “咚!” 一声仿佛从远古世代传来的,浑厚的青铜钟鸣沸,在黑秦的朝堂上肃然持续了半刻钟。 王位座上,秦昭襄王脸上冒着乌气,待钟声稍停过后他勐然瞪大了瞳孔,口中连“啧”数声,突然抬手怒拍身前的几案,响声把座下的文臣武将吓得连连缩脖子。 “范相国,这是怎么回事,赵国求和了如此之久,竟还不把和地交出来,他赵国眼中还有没有本王的存在?” 范睢暗叫了不好,他实在没有想到赵国会如此无赖,但在秦王面前肯定不可说得如此直白,于是脑筋一转,把几个月前的一件曾闹得风风火火的事儿抬了出来说道:“大王请息怒,大王不妨谨听老夫一言。” 秦昭襄王蹙紧的眉心稍稍松了一丝,闷气道:“说吧。” 范睢唿了一口气,吞了一啖唾沫道:“大王也是知道三个月前,赵、燕那摊事的。” 秦昭襄王敛口用鼻音“嗯”了一声。 范睢接着道:“在那一次燕武成王可是赔得不轻,赵国的宝库因而壮实,难免会滋出一些叛逆的思想,这个亦是在所难免的。” “相国说得有理。”秦昭襄王说完这个有头没尾的话忽然就闭上了嘴,弄得殿中的臣子都不敢大力喘气。 秦宫正殿採光有点不好,就算外面阳光普照殿中也是幽幽的显墨色,又或许是秦国尚黑的原因,特意设计成这样。 正殿中还沉淫在黑忡忡的气氛当中,没有一人要说话的,只是有时透过细小的窗口缝中吹入些宛如刀切一样的冷风,散道耳边发出了一些令人发麻打冷的刺骨刮磨声,让人可以把冷战打到毛髮尖上。 席间范睢时常窥望着原本应有白起跪坐的位置,现在却空空如也,听说白起将军抱恙在身,息于家中,不能上朝,范睢犹豫再三才狠下心来,紧闭了一下眼,随即梳开,奏道:“大王,微臣有议。” “范爱卿准奏。”秦昭襄王眼前忽然一亮,似乎一直都在等范睢说话。 “微臣以为……赵国需要一点儿教训。” 此话一出武将们均是议论纷纷,而文臣们却低下了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范相国,本夫没有听错吧,你现在可是提议要攻打赵国?也就是你之前的提议是错误的?”说话的一名五大夫——姓王名陵,之前提议继续攻伐赵国的意见他也是占有一份的,当时在朝堂上却被范睢反驳成功,接受了赵国的求和,虽然对他自身的利益来说影响不大,但还是恼狠范睢的。然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范睢似乎把这事儿敲砸了,弄得大王也是生气了,这个时候他不过是想落井下石一翻而已。 范睢瞥了王陵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大王,微臣承认在这件事上微臣是一时煳涂,错看了赵国,微臣应当接受惩罚。”范睢刚说完便生来一股后怕之风,他深知秦国的刑法经商鞅改革后是相当残酷的,虽然现在比上之前轻了不少,但对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来说,是足够喝一呛的。 第91页 范睢这样一承认错误,倒是令王五大夫王陵没话可说了,不仅如此,就连一帮在范睢身后的文臣们听到此话,也为范睢而心寒。 突然原本乌气煞脸的秦昭襄王颜面大笑,把乌气一笑而空,双手叉着腰,四周环视了一周,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舒通过一样,笑怒无常的,真把座下一些胆小臣子惊得心头都抖出来了。 他道:“好,很好,非常好。” 秦昭襄王连道了三个好,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接着他又道:“范爱卿你没有错,错就错在老天爷。”他手指头顶然后放下,“天要赵亡,赵不能不亡,不能不亡。”秦昭襄王压根就没有提惩罚的事,反而转弯抹角地说上天有错,这般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其实秦昭襄王不想惩罚范睢,反正场上也没人敢说不的,敢说的那个都在家躺着咯。 “谢大王。”范睢感激地伏地低言。 王陵别头轻哼了一鼻子。 “那么。”秦昭襄王闭着眼,“既然白爱卿抱恙在家,此次的带军将领就由王爱卿担任了。” “微臣领命。”王陵双手抱拳。 秦昭襄王缓缓站起身来,敛着裤脚,除除走到王陵身前,用手握住王陵的抱拳一脸寄託地道:“王爱卿,此次就靠你了,如有什么需要定要同本王说,本王定当有求必应,但王爱卿你也不可勉强行之,要量力而为啊,我秦要想在中原立足此战尤其重要啊。” 王陵被他说得甚为感动,鼻子一酸差点就把眼中的泪水给溢了出来,哽咽道:“大王,我王陵定当誓死谨记。” 范睢望着那一对君臣,眼中闪出了一道不为人知的火花。 “白爱卿,你身子好点了没?”秦昭襄王拿着一个玉制的碗递给了白起,碗中装着刚煎好的药。 白起见状想从床上爬起身,但在一旁的王陵立马就把白起阻止住,然后慢慢扶着他坐在床上,口中埋怨:“你又在胡闹了,大王给你药呢,还不快接。” 白起称善后感激地接过秦昭襄王递过来的药,虚弱地道:“大王……白起何德何能让您尊驾如此吶。” 秦昭襄王笑颜道:“白爱卿快快把药喝下,凉了可就没药效了。” 白起顿时觉得万缕思丝缠绵脑海,扎得一点儿空隙也没有,弄得白起没有没有的思考问题的余地,一脸茫然地端起了药胡乱地往喉咙中倒去,一个不慎呛了一口苦涩的劫,差点就把落到了喉咙里的药吐了出来,但白起还是忍着反嗝的痛苦把口中的残渣都咽了回去。 房内的秦昭襄王与王陵均是被吓了一跳,齐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白起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先是把玉碗中的黑棕色的药水连喝带吞的饮完后,用衣袖往腮上擦了一把,哈了一口气才道:“没,多谢费心了。”白起再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不知大王和五大夫还有何事呢?不妨直说。” 两人对视了一下,秦昭襄王微笑了一下温颜道:“白爱卿,本王此次前来除了探望你之外,确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的,并且需要听听你的看法。” “哦?大王请说。” “是这样的,本王决意在这近期内便兵指赵国,拜王陵将军为帅,”秦昭襄王摊手指向王陵,“遗憾的是白爱卿现在抱恙在身不能亲临执军,不然……” “大王您说要兵指赵国?”白起疑惑问道。 “嗯……” “为什么?” “那是因为——”秦昭襄王正欲接下去说,却被王陵抢道:“因为赵国不肯给求和之地,所以大王才……”说道这儿王陵方知失礼,随即鸦声起来。 “嗯,就是这样的。”秦昭襄王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把这茬自然地翻了过去。 “不!不行……大王,现在不是好时机啊,此刻赵国势头正勐,此战万万不能开吶——” “白爱卿,你真的这样认为吗?”秦昭襄王脸上稍稍露出了不满的气息。 “是的,依末将之见……” “白爱卿,本王问你,若你被别人硬生生扫了一巴掌,你能当没事发生过吗?”秦昭襄王眼中逼出了一丝怒意。 白起微微张开了口,欲说难断,只是在不停地唿气吸气,突然闭了眼,仿佛很激动地想着一些事情。 王陵观望俩人,气氛有点焦虑,怔了一下,细声道:“大王,末将想白起将军现在也是累的了,不如我们先离开,让白起将军再好好休息吧,您说怎样?” “也对,白爱卿是需要休息一下的,那么寡人便告辞了,白爱卿你可安心休息了,其他事情还有其他的爱卿费心就行,你就不必多牵挂了。” “大王……多谢大王。”白起稍稍抬了下眼皮,随即又塌了回去。 “王爱卿,走吧。” “是。” 二人走出了府邸门口,秦昭襄王踏上了驷车的台板,突然转身向王陵道:“一会你去通知范相国前来御书房,你也一起过来,本王有话要说。” “诺!” 第92页 马车扑噜扑噜地响,踩在干黄的泥土上扬尘而去。 中午阴风习习,太阳羞答答地躲在淡淡粉红色的彩云身后,彩云慢慢变暗,粉红色变成暗红暗紫的,貌似天要下雨了。 突然天上噼下一道银亮的闪雷,从云间传出轰隆隆的滚响,这道雷仿佛只是天在放了一个小小的屁而已,接着沙的一声倾盆大雨,在豆大的雨间穿插着一把把发光曲折状的电刀,时有时无的雷响洒片了人间,天底下人们纷纷关门睹窗,收衣纳什,然后躲在家中或许睡觉或是聊天,一些顽皮好奇的孩童时常都会把关好的门窗开那么一条细细的缝,然后顶着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兴致地瞄着外头的景象,真好看! 噼里啪啦的雨滴声繁杂却有节奏地奏乐烁响,宫中御书房的那座高阔的木门和几线精緻的窗口皆是旁无若物地开膛着,任由那些雨响风鸣随意闯入,嗡嗡的曲调在昏暗的房里放肆荡漾…… 房内三位穿着暗色调衣裳的大男人有椅凳却不坐,谈话间不断地在书桌前徘徊,仿佛飞在窝外的蜜蜂似的。静静地谈话有了结论,秦昭襄王唧吧一下后总结道:“如此算来,楚国便彰显重要了。” “没错,齐燕相缠,韩魏无力,唯独留下一只懒熊蛮楚罢。”范睢徐徐而道。 “话虽如此,但末将以为韩魏虽无力但可不能不防,在阴沟中翻船也是常有的事。”五大夫王陵仿佛指桑骂槐,使得范睢心中对他的芥蒂越来越深。 范睢阴森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对秦昭襄王道:“大王只要我军沿直线破赵,深入赵腹,如此一来量他韩魏如何不甘,也是没胆量援救一个贫灭的赵而得罪我秦的。” 秦昭襄王点头道:“善。” “我军发挥得如何就要靠五大夫了。” “我自然是会倾力的。”王陵郁闷地道。 “那么接下来就要和蛮楚道清关系了,最好的办法便是……” “是什么?”秦昭襄王渴望地道。 范睢对着他拱手作揖道:“是结盟吶,大王。” 秦昭襄王双手叉腰,意气风范:“如此一来便按相国大人的计划去办就好了。” “谢大王,大王,出使结盟的使者最好先于五大夫出发,如此便可以探探蛮楚的口气了。另外使者得带上足够的财宝藉机诱利楚王,这样的话,再加上我国如巨人般的实力为基,楚……必定结盟。” 秦昭襄王又是连喊了三声好,雄厚嘹亮,硬生生地把房外的声音压倒过去。 范睢偷偷看了秦昭襄王与王陵一眼,嘴角溢出满意的笑纹。 大雨来得匆匆去亦匆匆,却在满座咸阳城洒下了浓郁的雨臊味。 第九章 林子暗杀秦使 九险逢生归还2 [本章字数:412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3 15:07:12.0] 郑林子把手中那盘谷糠混着米饭加了点水搅在一起,黄黄的,夹着一些米白色,看起来很开胃,但这是养鸡的饲料。他拌了数下,就放在绿叶成荫的梧桐树下面那圈鸡栏中,十只母鸡同两只公鸡争先恐后地潮涌上来,围着那盆饲料奋力地点头食用。郑林子满意地拍着手,微笑地点着头。 “郑兄弟,郑兄弟。” 郑林子转身望向门口,说话的正是顶着个惹眼光头的吴克,郑林子缓身走过去笑道:“老吴,我的吴大哥,有何要事如此之急啊?天才亮呢。” “是春申君大人要找你呢,老哥昨夜在春申君府中休了一宿,今日大早春申君大人就托老哥来请你上府呢,快点收拾收拾吧。” “好嘞,待我先和仁哥说一声就好了。” “嗯。” 郑林子走进了位于又侧的厨房中,对着正在做早饭的屈仁说道:“仁哥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早饭我就不吃了咯!” “啊?是老吴叫你吧,我方才听见了,好了,快去吧。”屈仁一面用着一块薄板煽着炉火一面说道。 “嗯,那我走咯。”郑林子说毕闪身离去。 吴克、郑林子二人趋步出了村子,村子离楚国陈都很近,俩人走得很快,两刻钟不到便穿过了城门,走在大街上。 “和屈仁一起住还行吗?”吴克侧这头问。 “嘻嘻,很好,其实仁哥人很好的……”郑林子这几个月下来都是和屈仁一起生活,最初郑林子也想不到屈仁会接受他的请求…… “你想住在我家?没问题,反正我也只是一支公而已” 郑林子对屈仁作了一揖:“太感谢你了!” “呵呵,仁哥就是这么简单,貌似和以前比较起来,纯真了不少。”郑林子回想起那位身穿黑衣裳的姑娘——范玲沁对他诉说过他们几人的往事,感概道。 吴克没有接话,只是脸上冒出了一股回忆的思潮。 郑林子闻他不言,也捏住了要问他关于这一次春申君招自己所为何事的念头,闷声埋首疾步续走。 六月静静入了夏,散闷的天气接踵而来,郑林子与吴克到达了春申君府时已是腋窝渗汗,喉咙粗粗地唿吸着,由管家领路前往客厅处,正好看见春申君在饮着茶,那副悠然的样子真令人嚮往。 第93页 春申君饮尽茶后,微微嘆神后才察觉到俩人已经站在门前了。 “贤侄进来吧。”春申君轻声叫唤。 郑林子应了一声跨步而入,尔后发觉春申君只叫了自己,没有叫吴克,正要说话的时候回身一望却已是不见吴克的身影了。 “老夫是有要事同贤侄商谈呢。”春申君刚一说完,客厅的大门戛然关闭,郑林子眼眉一沉不知春申君到底所为何事。 春申君忽然站了起身,走到郑林子隔旁低吟道:“事关秦国,不可不谨慎。” 郑林子茫然地看着他,嘴中发不出音,满是疑问的念头。 “秦国在日前便发兵攻赵,这个你还是不知道吧。” 郑林子摇了摇头。 “但更要命的是秦国看准了时机派了使者前来楚国结盟,如此以来秦国便可安心全力对付赵国了。”春申君说得既神秘又真实。 郑林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怔怔地盯着他。 “幸好秦国使者刚刚才到达楚国与秦国边疆附近,大概一天后就会到达楚国的丹阳城……” “那应该怎样办?”郑林子嘴角挣了一下。 春申君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钱轻轻划过,仿佛一名无情的死神持着一把骨绚狰狞的镰刀轻挑淡抹地结束一条生命。 “那……大人,您叫我来是……”陶瓷小心地道。 “唔,你也是猜的到了,倘若老夫出手的话动静就会太大了,要是惊动了楚王就不是这样说的了,对我对你对赵国也不利,所以老夫作宿思来復去还是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怎样,你愿意吗?此事不可拖延,必须能尽快定断!”春申君比郑林子五尺八寸的身材矮上了差不多一个头,但他双散发着精光的眼珠却一点也不示弱,反而炯炯有神直逼着郑林子那双彷徨的眼睛。 “我,我……”郑林子即时渐入窘境,杀人?他没干过,也没想过干,但这关系赵国命运,他不能逃避,杀人不过头点地他郑林子为什么干不来?把心一横,冲口说道:“好!”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略大了一点,但他感觉不适,没有退避,虎眼反扑春申君的眼神,春申君稍闪缩了一下,心中暗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决心与气势比他师傅更胜一筹啊。 “贤侄果然爽气,那么接下来我便和你说说其中的细节吧。” “好的。” “坐下吧。”春申君指着郑林子侧旁的软绵席毯。 这里是析城,位于丹水城东侧数十里开外,城外不远处有一块大大的平原地,地上长满了乳白色的蔷薇花,香气扑鼻,鲜绿的叶子衬托着乳白无暇的软香花瓣,花瓣中被赐予了数十跟萌细的淡黄花蕊,满枝片原的蔷薇花令析城的身价涨高数倍,除了蔷薇花外这里还有各色绚丽的花儿,这种天然的资源不知不觉就让析城成为了闻名百里的花城圣地,所以这里经常聚集了许多贩花商人、赏花买花者和慕名远渡而来的参观者。 天刚刚落幕,郑林子闻着窗前的芳香,紧张的神经才稍稍缓松些许,郑林子驭着马儿飞奔了三天多才来到析城,他刚来到析城便暗访打听,随后得知秦国使者同样身在析城,还大摇大摆地要在析城设宴,肆无忌惮地说:“秦国使者到此一游!明日就此设宴庆贺!”若无旁人,生怕别人不知道秦国的使者在此的架势。 “哼,如此明目张胆,真是愚笨。”郑林子的眼睛仿佛会透视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隔了一条街店名为“享一宿”的食店,那里就是秦国使者指定设宴之地。 翌日中午,郑林子端坐在这间门面大气的食店内的一个角落,悠闲地叫菜品食,可眼睛却一路没有闲着,实质上郑林子现在是来踩点的,准备着下午的行动。 这几个月以来郑林子同样没有白活,每天都在训练武艺,阅读经书,一刻都没有偷懒,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不刻苦修身必定会在武艺和智慧上不单止会赶不上那个人,而且还会被他抛离一大段路——郑林子不肯,他不仅要赶上他,还要超越他!郑林子无意间觉得这或许是他毕生的追求。 郑林子的思想稍稍游走了一会就马上收了回来,他耳朵一动,旁边那一桌江湖游士讨论的话语全都传入他的耳中。 “大哥,那个秦国的使者在这儿叫喊的如此嚣张,以你这灵通的耳目之见,他可有压底保牌?”一名尖嘴眼细的男子说道。 那名大哥夹了一颗爆炒绿豆塞进口中,咬着道:“你小子问得还真是时候,你想想那秦使没有一点儿手段,他能那样么?” “怎样说?” “据传那名秦使本身就是习武之人,可笑的是他只懂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何解……”那名尖嘴眼细的男子还未说完,就被大哥抢声道:“嘻嘻,那就得要聊聊与他人影不离的‘沙胆枪’咯!” “你是说那个在他身边表情动都没有动过一次的男子?”三人中唯一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问道。 “对,那名‘沙胆枪’来头可不小,他是秦王亲自拨给那个嚣张的秦使当贴身护卫的呢,我还听说沙胆枪他的每一次发枪都是用命换回来的呢。”大哥压低了声线,沉沉道。 第94页 “啊?”其余两人均被唬得不轻。 “想来他也是英勇的,但这太过木薯啦。”大哥闭眼沉思,装作老成,时不时还偷眼瞄一下那名娇小女子,见她对自己很是崇拜不由得股生一束自豪感,嘴角很自然地扬了起来。 随后的交谈无缘无故便成了闲聊,郑林子也就不再窥听,忖度了一下,在心中暗暗列了一个计划的大概,接着将桌上的食物风捲残云了一遍,食后连连打嗝,摸了一下肚皮也就结帐了。 出了食店,郑林子还勘察了附近的地形,把食店的前前后后扫一轮,将计划结合地形环境再度完善,想必没有问题的了,郑林子眯起眼睛望着“享一宿”。 下午申牌时分,大街上气氛异常,街道两头静莺莺的,鬼影都没有一只,太阳还没有下山,就连平时最爱在隐秘处“咕咕”地叫个不停的牛蛙也阖上了蛙嘴没有欢叫,而都赶到了“享一宿”看大戏去咯。 “各位弟兄都坐吧,今日大家便放开口吃,大王交待过小弟,可不能亏待大家吶,我们秦人就应该互爱互助,团结一家人,哈哈!”秦使朗声笑嚷,站在棋罗星布十八张饭桌之中威风凛凛,大有一展鸿图之势。 “好!使者大人果真为我等着想啊!小人便第一个多谢使者大人了!” “对!这一杯,是小的敬您的!” …… 一时之间说话声、碰杯声、各处吵杂的噪音浑然而起,甚长的大街上唯独“享一宿”发出了烦人噪声。 郑林子对此嗤之以鼻,但令他最头痛的是秦国使者竟然坐在十八桌中心的“天元桌”之位,这么一来暗杀的难道就大大增加了,还有就是他应该不仅只有那个名为“沙胆枪”的护卫吧。 郑林子先是在食店的左侧门处窥视了一遍店内的状况,然后离身埋伏在“享一宿”斜对面的一棵二人合抱那样粗的松树上,松树形状怪异,刚好有一枝粗壮的枝干朝着“享一宿”的方向横夺而长,恰好给了郑林子一个观察绝佳的位置,可以鸟瞰整个“享一宿”全景。 伏视有顷,郑林子忽然眼珠突起,鼻孔喷出一股神采热流,咧嘴微笑:“终于来了。” 郑林子嘁哩喀嚓地滑到树下,他身穿着一套暗调劲衣,闪进了窄巷暗处。 霞光渐退,暮色临降,“享一宿”后院有一个小池塘,在夜中波光粼粼,平时隐约可见的二十多条塘鲺貌似都睡着觉了,不见一条冒头吹泡,但每逢有人在小池塘岸边搭建的茅房中大小便的时候,塘鲺们不管是睡着的还是醒来的,都会聚集在茅房下的岸边出等待着富有营养的食物,通常都会弄得水声四起,令到在茅房放食物的人们不由得生起一种愉快感。 “小鱼鱼,鲜美的汤水来咯。”一名身穿黑衣皮甲的男子正在茅房中解开裤头,对着底下的池塘道。 卟噜卟噜的水声砌响,竭黄的尿液透过茅房地板的空档处直直地射落在池塘上,渐飞的水花、荡漾的波纹引来了一群饿着肚子的塘鲺。 哗哗,哗哗! 塘鲺互相拥挤,上叠下沉,兴奋地寻找着食物,可寻觅了一阵,却什么也吃不了,幸好塘鲺对人类的尿臊味没啥感觉,不然被那浓烈的气味不昏死也弄晕。 黑衣皮甲男子方便完后,很配合地打了个尿震,于是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郑林子把男子拖进了一课树干后面,蹲在他身旁一面脱着他的衣服一面嘀咕:“嗳,兄台你可不知我等你这件衣服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吶。” 郑林子就是想乔装使者护卫,这更容易混进食店接近秦使,暗杀便简单多了,郑林子利落地把这名护卫的衣服套进身上,活动了一下还是挺合身流畅的,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角裤脚处,尽量使乔装更完善。 “大功告成。”郑林子甩了甩脖子,骨头啪啪作响,显得他信心十足。 郑林子刚想离开的时候觉得就这样把这个使者护卫放在这儿好像不太妥,但身上并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干脆就任由他在这里算了,反正自己不会在食店里面逗留太久的,下完手后跑快点便是。 郑林子如此想过后就从后门进了“享一宿”,店内虽然遍布烛火但格调还是很昏暗,有种压抑的难受,桌台上全都是杯盘狼藉,醉汉横堵,郑林子眯了一眼只见那个秦使已是趴在餐桌上唿唿大睡,但是他身边的三位贴身守卫却一点酒水也不沾,就这么怔怔地坐左四方桌子的其余三个位子。 “怎么这样?”郑林子暗声嘀咕。 第九章 林子暗杀秦使 九险逢生归还3 [本章字数:299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4 12:11:26.0] 说毕,忽然颈部被人用手挎住,郑林子心脏吓得快要跳了出来,嘭嘭直响,随即屈身一脱反手将挎过自己颈部的手扭转压回那人的背上,此招来得迅雷不及掩耳,被郑林子压手在背的人没想到会这样,只得转头求饶:“兄弟,快快放手,我只是想和你喝一杯而已,也不用如此伤我吧,唉呀呀!痛!快放手!” 郑林子被他一闹徒然就愣在原地,稍稍审视一下这人,发现其脸通红,想必是喝醉了才如此的。看来是多心了,郑林子放开了他,迭声道谢,趁他不注意便闪身逃开了,留下那醉汉像孩童似的摊在地上揉着被郑林子扭痛了的左手,口中喷出腥辣的酒气,却又不叫出声来,只是郁闷黯然…… 第95页 店内人多吵杂倒也没有人可以认出郑林子这个假冒的来,他游走在四处观察着环境,发现除了“天元桌”中那三位贴身守卫是端正坐在位子上吃着米饭、点着小菜外,其余的护卫不是醉着醒便是睡着醉,郑林子再次扫视了一圈,待店中的小二都忙与回厨房或柜檯拿酒的时候,脚底生烟,小步快速地摩擦着地板往秦使的位置疾去。 在七步开外的途中郑林子突然立住了脚步,“这个?”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计划,他扬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笑容。 郑林子在秦使左下角的一桌空位上坐下,这桌只有两个醉汉在互饮没有说话,郑林子古惑地瞥了他们一眼,拿着一个装满酒的碗,与其中一位粗眉鼓鼻的男子碰了一盏说道:“哥们一口闷!” “好,闷就闷!”粗眉鼓鼻兴致地应了一声,扬碗而尽。 “你两个傢伙怎么喝了也不等我,找抽吗?快,再陪我来一碗。”另一位没了一颗门牙,说话漏风的男子道。 “对对对!来,我来和你盛满。”郑林子拿起酒壶一一为他们打满酒水,爽朗道:“干!” “干!” 郑林子豪迈地饮尽,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轻放酒碗,左手压着桌子撑起向前倾的身子开口道:“两位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去和使者大人亲自碰一个,热闹热闹啊?” 粗眉鼓鼻与缺门牙互相觑视,齐齐傻笑:“太好了!” 于是三个步伐蹒跚、摇摇晃晃,左手皆是拿着一个破旧但光泽十足的木碗,缺门牙右手抽了一壶半满的酒,他刚走了两步就把就提起来先是喊道:“厮(使)者大人,我等来敬您酒啦!”然后把提起的酒壶虚空晃了两晃,把壶中的酒溅出了几滴在昏黄的烛光中闪闪晶亮。 “唔,有人叫我吗?”秦使姗姗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点后瞧见有三名护卫拿着酒水行来,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欲回话却被身边的三名守卫打断。 “你们要做什么?”其中一名左脸张了一颗大痣的守卫说道。 然而那缺门牙明显是和大痣认识的,他说:“大痣哥,我等是想和厮(使)者大人敬酒呢,没有七(其)它意思吶。” 大痣回头看着秦使,秦使点了点头道:“来来来,大家都是兄弟,来,我先喝一碗。”说着拿碗便饮但可笑的是碗中连一滴酒都没有,他瞧着缺门牙手中的酒壶尴尬地笑了一下。 缺门牙会意地把酒壶凑过去,忽然郑林子抢手过来想拿着酒壶嘴里说:“还是让我来吧,哈哈。” “喂,香(兄)弟先来后到,还是我来吧。” “我的技术厉害还是我来吧。” “嗳嗳嗳,都是兄弟别闹,那个敬我都一样嘛。”秦使心中暗喜,想不到自己也能受人尊敬咯。 缺门牙和郑林子渐渐地挣得脸红耳绿,喝醉酒的人随时可以把各种情绪放大化,然后不可收架直到筋疲力尽。 可郑林子把这计算了一切,怎能就此喜剧收罢。 正当缺门牙狠声发难,郑林子眼珠一动,右手托住酒壶,左在缺门牙腰间皮甲的裸露稍力一点,随即缺门牙全身一震右手松开了酒壶,在他一震之迹郑林子同样失足往前跌倒,酒壶被郑林子用了暗劲推向秦使脑门,一切发生在弹指之间。 酒壶朝自己飞来,秦使眼睛出神根本来不及闪避,酒壶越来越大不停旋转,就在酒壶差点碰到自己的鼻尖之时,突然横来两只粗大的手掌同一时间贴向酒壶——陶瓷质地的酒壶便同时接受了三股劲力在自身相撞,壶面迅速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壶中酒忽然静止了波动,一切的来的那么突然令人防不胜防,“乓”的一巨声,把所以的焦点集中的破散的酒壶身上,一瓣瓣的壶片、一泼泼的酒水就这样四散飘飞,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忙不过来,那么多的碎片、酒点都不知道该看哪一片那一滴! 然而就剩下那么一个人,他趁着自己向前跌倒之力、酒壶破裂之势眨眼间从右脚跟侧处抽出了一把狠利的匕首,他就这么当所有人注意上方的酒壶的时候,他在下方——右手拿着匕首,迅速间划出了一道弧形的轨迹,轨迹穿过秦使的左脚,脚肚子中段,脑中不断重复着那天……春申君偷偷地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盟书藏在他的左脚根……” ——“啊!”秦使戛然大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其中在秦使身边的三位守卫均是胸口一紧,勐地吸了一口气,“有刺客!” 最快反应过来的便是在秦使左手旁的,那名狠命狂徒“沙胆枪”,只知他迅速地嗅到刺客的味道勐地俯下了双眼正看见郑林子伸出左手往秦使的左脚探出,他深知那里藏了什么,于是他想都不想便往身后一抓,枪原本是竖在桌旁的,现在已经被“沙胆枪”紧握在手了。 “沙胆枪”动作快如闪电貂,枪尖从后往前一抡,再往上一挑锐逼郑林子的手肘,空气唿的一声极快地转动起来,人们仿佛看到淡黄色弧形的痕迹在空中跳动,痕迹扫过系在大木柱子上那柔软的灯芯,痕迹顿时把烛光吹灭了,一转眼烛光忽又復活过来,这一暗一明间闪动着“沙胆枪”飘渺幽暗的身影和瞳孔中若隐若显的蛮冷与无情。 第96页 枪锋袭来,如若还一意孤行郑林子的手肯定会被红不留情地切断,启时郑林子脑袋冒汗却转得异常快,用了眨半眼的时间掂量再三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东西把探出的手缩了回来,尔后二话不说抢在“沙胆枪”收招的阶段把匕首夺命甩出直指他的心脏,以便回来一次更好的机会。这次秦使因左脚被砍断身体得不到平衡就往右面掉去,在他右面的是那个脸长大痣的护卫,大痣连忙把秦使扶住,眼睁睁地看着“沙胆枪”与郑林子斗技,爱莫能助,同样的第三为守卫他站在秦使的身后,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什么事,只知“沙胆枪”突然拿上了他的枪,吓得怔怔地愣在原地。 郑林子甩出匕首后连忙再度探出左手去抢那条断掉了的脚,情绪极其兴奋,脸部肌肉迅速绷紧,桃花眼略为夸张地睁开不断迴旋,眼神充满喜悦,盟书就快到手了!郑林子不由得想到。 殊不知发出的匕首没有听到预期“叮”的响声——那是被挡开的声音,传进耳中的声响反而是“噗”的一声,什么!郑林子勐地抬起头,发现匕首竟然狠狠地盯在了“沙胆枪”有胸膛上,鲜血被挤了出来。 “沙胆枪”的胆子可真不是盖的,他面对夺命飞来的匕首时竟只是右身向前一倾把有右胸膛顶在前,随意地承受住了匕首的尖刃,不顾受伤硬是顶住了这一击,然后脸色不改地把原本在上挑的抢头狠狠用力往下压,目标还是郑林子的左手,他眼神突然闪出了一抹红光,血的红,他出手便要枪泣血! 怎么办?郑林子面对着“沙胆枪”终归还是害怕起来,无论是对方不要命的打发还是敏锐的反应能力,可怕的是郑林子现在要想抽手回来已经太迟了,他手已是碰到断脚,可枪还差三四寸便能把他的手剁下来送酒,该怎么办?郑林子心惊胆跳,紧闭双眼,冷汗从太阳穴附近不停地催生,像雨后新笋纷纷破土而出,最后他把心一横,咬碎银牙,不管了,先抢盟书为妙,后果唯有听天由命罢! 时间仿佛凝固,画面立即放慢,郑林子抓住了断脚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行夺了回来,过程中的一分一秒被无限放大,郑林子时刻担心着他的手会不会永远被留下来呢? 事情远远超出郑林子所预料的无限可能,紧张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骨髓当中,刚好把断脚拉回到身前的瞬间,从上方赫然传来一记山响的喝叫,郑林子愕然抬起眼,一把闪着冷光的枪尖冲到眼前郑林子立马感受到了一股死冥的气息。 第九章 林子暗杀秦使 九险逢生归还4 [本章字数:342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5 16:52:38.0] “你是谁?”郑林子满手鲜血抱着一名身材廋削小二装扮的年轻人,年轻人自顾喘着气没有回答他,郑林子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和救了自己性命的份上没有露出任何的埋怨,径步潜入黑暗当中,往自己租下的小院子奔去。 “我的手……”郑林子不敢再看,然后他极其恐惧地闭上双眼,连眼皮也都颠抖着。 突然“锵”的刺耳声震动的了郑林子的耳膜,怎么回事?郑林子松开了眼睛只见一把双股剑夹住了枪头阻挡了它的去路。 郑林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毫无徵兆却又异常及时横行而到的双股剑,然后顺这剑柄快速地打量着它的主人,是一名店小二?郑林子疑惑了一下,却招来身材廋削声音带点娘气的店小二怒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找死啊!” 郑林子浑身一震,鸡皮疙瘩尽起,背嵴的冷汗与衣服粘在一起感觉十分不舒服,可此刻并非锻鍊触感的时候,郑林子迅速反应过来,转眼看了秦使一面,把心一横,熟练地将藏在左脚根的匕首也抽了出来,先是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奋力使出,像毒针一样,形小却致命,直追秦使的鼻樑! 秦使因疼痛而乱动翻滚,守卫大痣根本就扶不住他只好任由他怎样动就怎样扶了,可忽然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神仿佛从异空间穿越而来,他跟不无暇防御只好伸出手想把它给抓住,可匕首只在太快了,正当他伸出五指准备合拢的时候,劲力一穿匕首已从大痣的手指间中宕过,“哧”的一声却中了秦使的左眼球甚至直插脑袋,看来已是命弊当场了。 一击到手后,郑林子毫不拖泥带水脚底下抹油箭步而离,在这过程中把盟书从流满了血的断脚中拿了出来,看着血肉模煳的截面一阵噁心的反嗝潮涌上喉,还好只是噁心了一下并没有呕吐的意思。 在临出后院门前郑林子还是不放心地回望了那名店小二一眼,顿时头皮一麻,转身又跑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了店小二被“沙胆枪”一枪浅刺了胸前,血立即就开始渗了出来,郑林子回身又从身上捏出了一把匕首朝“沙胆枪”勐力发去,郑林子看得出“沙胆枪”由于先前已是中了一刀,导致现在唿吸有点不协调了,现在偷袭成功率又增了几分。 “沙胆枪”忽觉一寒,只见一柄熟悉的寒光狠狠袭来,鑑于现在的状况他不能再让那刁钻的匕首在身上开多一个孔了,于是被逼放弃了对店小二的追击,“叮”的一声把那匕首弹了出去,匕首迴旋了数回笔直地削进旁边的木柱子中,深入一寸半。 被这一把匕首捣搅了一翻,“沙胆枪”再正视店小二的时候人已经毫无踪影了,“沙胆枪”眉头紧锁怒哼了一声,用力抬起长枪再往下一跺“砰“的一声巨响,场上所有人为之一抖,一股酥冷的气氛席捲全场。 第97页 还是那个晚上,月光很亮很大,认真点看还可以看到月亮上那迹迹的斑点,晶莹通亮,灰得那么别致。 窗口迎来了月光冷艷地洒在席床上,床上躺着一名淡麦色皮肤,廋削却眉清目秀的店小二胸前和右背上的布料全都是血,看来他不单单只是承受了那一刺吶,郑林子忧心忡忡地观察着。 不一会儿郑林子就打来了一盆温和的水以及拿出了那些随身携带的疗伤药,希望这些能暂时阻止伤口的恶化,郑林子皱了皱眉小声道:“小兄弟你先忍着,我马上就和你处理伤口。”说罢便同他解衣疗伤。 刚一除下外衣,店小二忽然涨红了脸微微睁开眼,口中喃喃道:“不,不要。” 他说了什么郑林子听得不是太清楚,然后瞎回道:“什么?小兄弟你先忍忍,马上就好了。”但除下外衣后郑林子还看到店小二身上还围绑着一层丝绸,他不解地扯了一下,张口欲问这是为何时,只听得店小二娇声一喘,丝绸已是破裂勐地松弹开来,一个丰满的**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柔软弹滑,被冷艷的月光照射着仿佛一只调皮的小白兔不停欲动,忽又变成了一只粉白的小绵羊温顺安静。 “你看够了没有,哼!我要杀了你!” 郑林子被突如其来的怒声吓了一惊,旋即又羞得满脸通红,立刻侧头眙视一眼正痛苦却又愤怒对视着郑林子,郑林子不由得惊唿一声:“对不起!我……”话还没有说完店小二蓦然吐出一口鲜艷得发亮的血瞬间把苍白的薄唇染的如火通红,如此一来后却又晕了过去。 郑林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发呆似的看着店小二的脸,很快郑林子忽然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到现在才发现他——不,是她,她的脖子可没有喉结的呀! 夜色愈来愈浓,月光就愈来愈分明,隔着一条的“享一宿”却煞景破意地大吵大闹、火光四起,狠不得还要锣声鼓响搭起戏台唱大戏…… 窗口忽来一阵索索的风,郑林子打了个冷震,这才醒悟过来发觉店小二的身体还在裸露随即慌忙地将其用衣服盖上,嘆了口气,尴尬地闭住一只眼,生疏地处理着店小二的伤口。 大概半个时辰后,郑林子擦着汗粗略地完成了一切,尔后清理了一下各种血迹和污迹又忙了一阵子可始终不敢再碰店小二那套衣服了,稍稍安顿了下来小院外的门却被敲响了。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郑林子看见一名拿着火把的男人,观察了一下就知道对方是一名秦使护卫。 “这位大哥,天色已是如此暗淡,请问所谓何事?” “你有没有看见两人,身上流着血,其中一名抱着另一名的,大概……”秦使护卫打量了一下郑林子接着说:“身材大概和你相当,有没有看过?” “怎可能看得到呢,哈哈。”郑林子打着哈哈,“在下整天都在房内没出过门呢!” 秦使护卫狐视郑林子,大声道:“此事可大可小关乎秦楚两国之大事,你可老实点,不,我要搜你的院子看看你所言是否属实。”说罢便要闯进来。 郑林子暗吟不妙,立刻拄身相拒横在门内双手横伸拦睹,急道:“这位大爷,在下什么也不知情,你可不能无缘无故硬闯民宅啊。” “哼!若真如你说的一般,待我搜搜便知!”秦使护卫还是选择了硬闯。 郑林子一心只想把秦使护卫挡在门外,没有去想其他解决办法却惹来了秦使守卫的发难,只见他怒目圆睁呸了一声大喊:“二狗来我这儿,他娘的这户的小子很是嚣张。” 郑林子即时愤怒了起来,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是吧,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你们能拿我如何。正当郑林子要出手伤人之时,院子里的房中传出了一响软绵的声音:“相公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要闹那样?还不快回来!” 在院子闹着闯门、堵门的二人顿时停止了下来,面面相觑。 “原来嫂子在房中啊,哈哈,是我鲁莽了。”秦使护卫听到有女人声音在房内时立刻转变了态度,一下子就想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小子会如此阻拦了。 郑林子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他挠头颔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对方没有再闯门的意思只能装傻扮呆地笑了一下道:“是是是,大爷,真是失礼了。”旋即回头对着房中人佯声嚷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说话间,那名叫二狗的护卫走了过来,迎脸就是一个兇相:“三狗怎么了?遇到痞子了?” 郑林子暗暗打量着他,你才痞子呢,但口上却道:“不不,这位大爷,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先前那名叫三狗的护卫哈哈一笑:“对,没事没事,那这位小兄弟,方才是老哥的不是,这就向你赔罪了。”然后暧昧地看了郑林子一眼道:“那老哥就告辞了,小兄弟快回去陪陪嫂子吧,可别让他等急了。”说完又是嘿嘿一笑,看得郑林子背嵴发毛。 郑林子迭声示好,待他二人走远后,在后头谨慎地瞄了一眼才释然地关上门,往额头抹了一把汗,苦笑了数声回走房间,刚一碰房门,里头的人又道:“不许进来,你要是胆敢踏进半步我就杀了你!” 第98页 郑林子被吓得把手勐缩回来,略些迟疑才道:“可,可是天色如此之黑,你要我去哪儿。” “废话少说,你若进我便杀!” 郑林子被说得轻轻嘿了一声,不知该喜还是怒,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又睁大眼睛问道:“姑娘,你……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可否告知在下?” 郑林子话后半响,却不见回答,疑惑一下,又担心房内的人有什么意外,想都没有多想就推门而进,门才稍稍推动了一下,薄薄的木门赫然“噗”的一声长出了一根两三寸的刀锋险些就刺进郑林子的右眼,郑林子惊得往外跳离一丈多远,浑身打了个激灵,脑中一片空白,却保持着对武的姿势。 不一时,郑林子回过神来,脑后竟一阵发麻,意向不到对方还真的下手了,看来女人真是难以捉摸吶。竟然如此,郑林子后脚一跺借着那块凸高的大石头蹭的一下飘上了房顶,啪啪的轻声止步,望着清霄的银月小心地坐了下来。 “真奇怪。”郑林子喃喃道,“她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春申君派来的?”郑林子不得言知,转眼间又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上天是蓝白幽静的,底下却红光热闹,恰恰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郑林子深深地看着这二景,似乎又觉得天可能太静了,地也可能是太闹了,还是看着最好、看着最好,陷如其中就没有自由了——还是自由得好,无拘无束,逍遥人生……不知不觉郑林子渐渐入定,闭目凝神,适才上白下红的景象油然而生,随即慢慢以中心为旋点顺时针地从旋点开始旋转,一直延伸至无尽的边缘形成了一个红白相间的漩涡,顺时针,慢慢地、慢慢地仿佛要持续到世界末日 第九章 林子暗杀秦使 九险逢生归还5 [本章字数:415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6 17:21:59.0] “吱呀”房门往内拉开,那是一双纤廋而修长的手,皮肤润滑健康可惜却套了一件俗气粗糙的小二装,掩盖住了那烟腰柳神,可笑的的是郑林子竟把人家的身材当成廋削不堪看了。 仪君眨了眨颇有灵性的眼眸,左手轻抚着受了伤的右肩,扫视了一下夜色随却侧头颦眉望向屋顶,不一时,仪君颔首娇嘆默默掩门而去。 避开了那些秦使守卫,闪烁之间竟然已走到城墙之下,挑了个阴暗、没人把守之处从墙下一跃,贴着墙面踩着那些凸出的泥石,一步、两步、三步,身上虽还带着伤但那傲人的轻功却威风不减,轻松地跳上城墙旋即又跳了出去,出了城便不用担心有秦使追查了。 城外不远处有一片布满蔷薇花的平地,旁边有一条河流,河流岸边长着不少有人那么高的芦苇,仪君寻了一个很平常的芦苇堆唿咻地吹了一口哨子,芦苇堆忽然无风而动,尔后蹿出了一个大大的黑影,仔细一看竟是一匹体形修长,毛髮靓丽,何为毛髮靓丽,就是连夜中也能分辨出来是好发质,透着月色莹莹泛显光泽——这是一匹漂亮、百里挑一的好马。 仪君抚摸着马儿的柔长的脸怜惜道:“难为你了。” 马儿的毛髮漾风飘散,绵绵地低鸣了一声,为了她,什么都可以。 “嘻……”仪君欣慰地笑了一声感受着她的马带给她的温暖,她的脸与马脸贴在了一起口中喃喃道:“绣,你知道吗?今天……今天我破戒了。” 仪君蹲在地上摘了一朵长在身旁的野蔷薇闻了一下,道:“可是……不知道怎样说,但是我知道我并不讨厌他。”思索了一会,她那水润的嘴唇先是压皱了一下随后又嘟了起来担心道:“要是让二小姐知道了……”说到这儿仪君又收住了口转望着马道:“他不会笨到说出去吧,不,不,他也不认识我,还好,还好。” 有顷后,仪君“啊”了一声摇着头颦眉曰:“好烦,越想越烦。” 这时,原本安安静静听着仪君诉说的马“咻”了一声,摆动马尾凑过马脸往仪君那干净的脸颊上舔了一把,然后仰头嘶鸣了数声,踏着四蹄像是在安慰仪君那般,人性十足。 仪君嫣然一笑:“对,想他作甚,便由他去吧。”随后除掉了帽子,稔腻亮泽的长髮在月下随风飘舞,捻起方才摘来的白色的野蔷薇,把娇滴滴的花儿当作了精緻的髮簪插在髮丝之间,在着草原之中仪君仿佛成了当中的女王——熠熠生辉。 “嘻嘻,绣,你也来一朵吧。” 下雨了,雨不大但落醒了在沉睡中的郑林子,郑林子屈膝蹲坐了一整夜弄得全身僵硬,稍稍伸动了双腿一阵酥麻的咬感凭空生来,酥得郑林子舒服麻得郑林子难受。 “呀!”随即忍受着酥麻伸了一下懒腰,唿的一声又跳了起来,“哇!下雨啦!”郑林子惊叫起来,旋又落到了地上连忙推门进房。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郑林子勐然想起,但待他扫视房内过后才诧异惊心——她不见了! 须臾后,郑林子找遍了整座院宅都觅不到她的身影。难道她走了吗?郑林子嘀咕道。 “嗳……”郑林子意味深长地嘆了一口气,拖着忽然疲倦的身子走到房门旁随即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把头靠在门上,略显出神,眼神不停地在四週游走,突然发现了一把东西——“那把刀……” 第99页 郑林子的眼神定格在那把曾经警过他的小刀上,他站了起身,拔出小刀,发现刀体细长,份量轻,是一把很适合女人用的武器,郑林子还发现在刀柄末端印有一只猫头鹰的脑袋,圆脸、大眼、勾嘴,头上还有两束斜竖着的羽毛,印得唯妙唯俏,或许这是找到她的唯一线索了,郑林子想着,然后用了一条布把她麻利地包好,小心地放在自己出行时的包袱内。 他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雨停下了,于是便想起了昨夜的事,还是决定尽快离开这是非这地。 简单的洗刷了一翻,向店家退了院宅随便打听了一下关于昨夜秦使护卫之事,然而只见店家把脑袋一拍连声道歉:“这位客官昨宿真是对不起了,作宿小的不在店内,只留下一个小兔崽子在守夜,不会处理这突发情况才让那些秦人闯了进来的,不知可有打扰到客官了?” “啊……那个倒是没有……”郑林子心中一惊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才客官可是要打听那些秦人的事儿?客官大可放心,那些秦人不知为什么,现在怂得很,以小的之见,他们可怕再不敢放肆的了。” 郑林子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答道:“如此甚好,那些秦人的确可恶,那,在下就不耽误店家了,就此告辞罢。” “客官,慢走。” 郑林子平静地走在大街上,虽说如此但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观察着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担心真的会出现个什么意外,还好意外并没有发现,看来秦人真的安份下来了。 顺利地出了城,期间还吃了个早点,滋味十足。 郑林子沿着河岸一直往上游行走,一路上看见不少妇女在洗刷衣物,避免尴尬,郑林子可谓提心弔胆地隐藏身子,有时候还得匍匐前进,几经艰苦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倘若仔细一看,就会发觉这个地方个昨夜仪君停留的地方竟是一样的,不得不说人的命运是註定的,强求不来又摆脱不得。 这里已经离那些在洗衣什的妇女们很远了,所以郑林子可以肆无忌惮地吹起了口哨,招唿着自己的坐骑出现,但口哨吹过后马儿却不见马影,难道方才听不见?郑林子復吹了一次,可马儿始终也没有出现,情急之下郑林子只好自己亲自在这地方寻找咯。 才刚刚开始郑林子就看见了前面那一堆芦苇在无风自动,一下子就把郑林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暗自嘀咕:你不会就在这里吧,要真是这的话…… 一面想着一面拨开密集的芦苇层,瞧里面一看不觉张口结舌,气得话也说不清了,只见健壮的马儿舒舒服服地躺在芦苇层上压扁压折了数不清密密麻麻的芦苇条,竟修得像一个温暖的窝儿一样,马儿便躺在上面口中咀嚼着几根枯燥无味的芦苇,居然明目张胆地无视那年轻的主人!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林子恼羞成怒奋力向前一跃,跨在马儿那鼓起的、软软的肚子上正想要修理它一翻,却被马儿一个眼神给瞥愣了。 那是一种漠视、成熟的眼神,看得郑林子愣在它的肚子上,看着郑林子就仿佛看着小孩子那样,郑林子觉得与自己一起亲密无间了三四年的马儿在一瞬之间变得淡漠,可在淡漠之间却可以感受马儿的那份热情与成熟。 “马儿,你……”郑林子双手轻轻撑着马儿的棕黑色的肚膛郁郁地道。 马儿甩头喷了一下鼻子算是回答了他的话,郑林子仿佛没有看见它的回应,鼻子不停地用力嗅了几下疑惑道:“诶,马儿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虽然很淡但还是不太舒服呀,你说是不是河里的死鱼的气味呢?” 只见马儿心不在焉地听着郑林子讲后,勐然地撑开那圆大晶亮的眼眸,冲力托着郑林子站起身来,马儿起得十分突然以致郑林子差点就摔在地上,但他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调整身体顺着马儿背部立起之势迅速坐回了马背上,唿的一声便完成了整个动作。 “怎么回事嘛,又不先说一声。”郑林子埋怨道。 “嘶!”马儿把这一声拉得老长,又远又响,就连远处的那些一面闲聊一面洗衣的妇女们都赞嘆不已,说这匹一定是公的而且肯定是发过春后,知道了叫春的好滋味然后便继续期待有第二春咯。妇女们说起这些就犹如男人聊女人一样熘上口后便停不下来,妇女们在河边吱吱喳喳笑声娇连。 数日后,楚国陈都。 郑林子从包袱中掏出暗棕色的盟书,书上每根竹片都或多或少地沾了些血,干积了的血瓣闻起了还有一股腥臭味,郑林子虽然对此味闻惯不怪但对它却产生了厌恶感,尤其是那些郑林子看不惯的人。 “贤侄这就是盟书吗?”春申君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问道。 “没错,大人,这就是盟书。”郑林子恭敬地回答。 “是在那里取出来的吗?” “是的。” “看来他说得不差,此次还真是阴差阳错吶,刚好那个人被安排在那名秦使的身边……” “那个人?”郑林子微缩了一下头问道。 “呵呵……是呀。”春申君打着哈哈旋即转移话题道:“不知那名秦国使者他……现在如何了?” 第100页 “如无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活不了的了。”郑林子自信道。 “嗯,好,好。”说毕,春申君目不转睛地盯着盟书,怯生生将其卷开细读起来。 郑林子端在手上的包袱还没有绑上,不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倾泻落地,发出了“噗噗噗”的沉默的声音,郑林子吓了一下向前瞄了瞄春申君发现他沉醉于盟书并没有察觉他这样的尴尬,心中安定了不小,随即蹲下收拾起来。 手触碰着那柄用布包裹住的小刀,忽觉心神一震想起了她来,有那么一种冲动想向春申君打听起她来,但又回想起她那么执意地隐藏身份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既然当面打听不得,那么旁敲侧问也行吧,郑林子如此思忖了一翻,待收拾完毕后便想春申君搭话道:“大人,不知在这次行动中除开大人方才口中的那个人可否还有其他的人参与呢?” 春申君睨视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了?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不,不,只是小子这次行动有点儿太顺利了。”郑林子不得不把话说偏一点,反正春申君也不再现场,再说那名安插在秦使身边的人也不会多说吧。 “那不是很好么,如此顺利,但本相除了那人的确不敢多派人去掺和了。”春申君轻描淡抹了一句,但他这句话也就只能哄哄像郑林子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小牛犊而已,不敢?只是春申君的託词,其原因可混杂着诸多的因素,复杂得令人呕吐。 “呵呵,小子只好奇而已,大人可不必放在心上,那这卷盟书大人作主应该怎样处理?”郑林子也不是真的那么笨,前一个问题春申君不说他也没辙,但后一个问题可是差点把他的小命也搭了上去的,他也想知道结果。 “这个。”春申君把它合起,紧捉在手中生怕把它弄掉,“当然是要毁掉的,说到底这东西也是贤侄夺回来的,老夫可不能自作主张吶,你看毁掉合适么?” ,这东西对他没有用处毁掉也不心痛,郑林子作了一揖道:“小子也贊同毁掉,那么这事就麻烦大人了。” 春申君听后眉开眼笑,连连摆手道:“不,这算得上什么,依老夫看天色已是不早,不如贤侄就留下吃顿便饭再回吧。” “多谢大人的好意了,但小子还有其他要事要办,就不能尊意了。” “呵呵,年轻人多活力,那老夫便 不再阻拦,去吧。”春申君浅笑道。 郑林子颔首冉冉而退。 不一时,郑林子便身在牵着马儿游步大街,看着小摊人流渐渐消减,夕光彩霞迎面而照,颇有一番诗情画意之妙,叭嗒的马蹄声在石头泥沙路上悠然涟起,可现在却被从远处传来与自己马儿截然不同的马蹄声搅祸了,那是频快的、急躁的,但这都与郑林子无关,他回头撇了一下后方然后转回头来像没事发生一样自己走自己的,落得逍遥。 焦急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仿佛要划过耳边似的,与马儿的声音混在一起,听来时觉嘈杂,时觉催心,反正弄得有种心血来潮的感觉。不妙!难道……这个念头在郑林子脑中一闪而过,转眼之间肩上一轻,挎在肩上的包袱竟被生生夺去了,才定神凝视那人已是骑着马踏尘而去,郑林子不但没有看到对方的容貌就连背影也被滚滚的烟尘掩盖得朦朦胧胧,夹杂着霞光便得橙黄橙黄的,突然郑林子打了个激灵,额头冒汗惨道:“完了!” 第十章 吴东然逼婚 陶瓷急回山1 [本章字数:365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7 13:06:22.0] 公元前259年9月,秦王意气风发投兵赵地。 五大夫王陵手攥半边符虎,从咸阳城领着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目标正是处于上千里外的东方——赵国国都,邯郸城。 在行军期间还有不断从其他城池地域调配而来的甲士,因此途径韩国上党郡的时候以王大夫王陵为首的秦国甲士总数惊达六十万之多,若如无意外,这支庞大宛如战争巨人般的军队定可夷平九州上任何的诸侯国,若论此次的目标——已经是疲惫不堪的赵国,更是吹唿可破,因此秦国甲士全都士气爆棚,皆是没把赵国放在眼内。 当然,谁到知道上天是最爱开玩笑的,不然那就太寂寞了。 人数如此众多的军队行走的脚程自然是拖慢下来的,再加上在行军的过程中还得做出了各种应付对策,这也是不得不已的。 当六十万大军来到韩国的上党郡的时候(上党郡位于韩国的北端,往东走可直达赵国的腹地,邯郸城。)五大夫王陵下了说了这么一个计划: “副将王龁,你负责十万的兵力拔掉皮牢关然后屯守上党郡,以防韩国在背后偷袭我军主力。” “喏!” “五狗,你同样领起十万的兵力时刻出发,南下攻占南阳以阻击可能的魏楚救赵的联军。” “是!” “哼,如此一来我军四十万主力便可安然踏平邯郸城了,这一次看你怎样躲!”五大夫王陵目光如鹰直勾勾地凝视赵国邯郸的方向,没错,他就是把赵国邯郸当成了他的猎物,一匹善跑的马。 待副将王龁迅速拔掉皮牢关后,他们的四十万主力军才缓缓出发,气温稍稍转凉,但他们不怕,他们正热血沸腾。 第101页 从咸阳城开始,破皮牢关,復取上党郡,直到现在的位置——邯郸城外围的屏障武安关,一共行走了大概一个多月,现在终于可以接着到那匹马的毛髮了,王陵眼睛炯炯有神,直视其关。 武安连接着韩国上党郡的边境,要从上党郡进入赵国的邯郸城这里是必经之路。武安北面和南面都有重叠环山作为天然的屏障,同时一些明眼可见的道路都被城墙封锁,所以如果有大队人马要从这里进入赵国邯郸城,那么武安关是唯一的路口,它仿佛是邯郸城的把门将,但现在它要面对的是来自秦国的铁骑、战车,是否把得了门,正要放眼瞧一瞧。 现在的武安关远远没有皮牢关坚固,因为赵王为了收缩防线集中保护邯郸城而採取坚壁清野、放弃外围城池的策略,所以当皮牢关正被攻打之时,武安关附近的城池已经是开始转移人力物资到邯郸城内,人,能走的都走了;物,能带的都带了,不能带的全都烧毁,并且堵塞井口,不留一丝有利于秦军的东西。 终其因素,秦军面对宛若纸张的武安关时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催枯拉巧地捅破了关卡并以武安关为基地,使了三十万军队直驱抵达邯郸城,眨眼间便包围了邯郸城,对其虎视眈眈。此时是公元前259年11月,邯郸保卫战即将打响。 时间稍稍回到两个月前,且看我们的主角发生了何许事也。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闷得那么难受了,但在中午的时候热头还是挺勐的,外出工作帽子肯定是少不了的,尤其是那些下田耕作的农民,在这个收割的季节晒黑了不怕,最怕就是晒晕了中暑的,一惹上这些毛病铁定是干不了活,但如果不工作,接下来的谷子只能烂死在田间,心痛之余连之后的生活资源也会断掉,这对辛勤耕作的农民来说可是比死还煎熬的。 这时候蝉声还未断,该响的还是响起来了,然而那些贪玩的男童皆是非捉一只在小手中不可,知了——知了叫个不停,煞是好听的,但捉了是捉了,养起来却忒麻烦,整天给它一些嫩枝叶也不吃最后必定是饿死收场的,弄得男童们个个养完后都嘟着小嘴,无精打采。 陶瓷闲时无聊逛在街上看着这些手拿着死掉的蝉,又捨不得扔掉或是埋掉的样子,也是苦笑不得。 陶瓷手上的伤还得要调理,再加上赵卫将军赏识有加的原因,竟在战后被奖赏了一些钱财和一段较长的休养假期。现在陶瓷便在邯郸城难得的一处僻静的栈店中组了一方小院子暂住,当然费用是国家补贴的,也只有他才拥有这种待遇的呢。 微风轻轻吹送了落叶,陶瓷坐在院子中的大愧树荫下,舒坦地看着书卷时而摇头晃脑时而点头喃言,像极了那些隐世埋名的博学居士,那份悠然沉静是很少人具备的。忽然他闭眼想了一会,尔后除除睁开双眼望向轻放在怀中的、受伤的左手挤眼一笑,从容的,甜蜜的。 “吱呀”的一声院子的门打开了,臭虫信步而来,张口埋怨就道:“老大别整天躲在房里嘛,虽然这而环境不错但也太缺少人气了。” 陶瓷苦笑道:“我那能像你啊,在这儿与我相熟的就数你了,况且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整天宅在房,闲来无聊我也会出去走走的,并且有书卷陪住我这段日子倒也过得自在的。” “天吶!老大你那‘出去走走’就是在外面瞎逛而已,还一个月才那么三四次,我真服了你,亏我还沾了你的光被赏了一点儿假期,我不打救你那我便真是对不起你啦,废话少说,我这次过来就是向你引荐一位好友的。” 陶瓷放下书卷略为惊讶道:“真的?” “当然,他可是我的铁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昨日才回来邯郸听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反正就是这样了,中午这顿饭就是为他洗尘的呢。”臭虫说得兴高采烈。 “那好,我们等会儿就去……”陶瓷还没有说完就被臭虫强拉了起来,直接朝门口走去,陶瓷见状连忙快口道:“哎、哎,打住,打住,待我收拾一番再去,结交朋友哪能如此随便了事?等我一会儿,去去就回。”说罢,抽回被臭虫捉住的右手,转身稳步回房。 这是一间没有店名的食店,店内依稀地摆着五六张桌子,仿佛无精打采,但饭桌却很少缺过食客,或许是一个人孤孤地食用、或许是几位朋友一起聚会膳食,就这样陆陆续续的在吃饭时间是极少情况会出现空出一桌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两道菜。 “这两道都是此店的招牌菜,合着伴饭胃口吃极佳呢。”臭虫刚点完菜向着两人说道。 不一时,小二就端来数碟小炒和米饭恭敬道:“三位客官请慢用。” 只见李谈略些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唔,上菜速度还可以,服务态度也是,我想就算饭菜差点也没关系了。” “好你个李谈,出去了一趟就装专家了是吧,要评价吃过再说,快,趁热。”臭虫说罢便夹菜就饭吃上来了。 李谈看了看他笑了一下,尔后对陶瓷说:“请。” 陶瓷报以微笑,也吃了起来。 “真贊,这个辣炒藕丁和酸辣白菜真真吃多少遍也不厌。”臭虫扫了一轮后感概道。 对此李谈和陶瓷也是点头同意:“嗯,的确不赖,现在虽是热天但酸辣、酸辣的挺过瘾。” 第102页 三人吃得不亦乐乎,再加上点了些水酒就更加滋味了,但陶瓷现在是禁酒时期只能以茶代酒,李谈直喊遗憾至极,陶瓷倒也无所谓一笑了之,他只觉得交了李谈这位直爽的朋友这顿饭算是值了。 正畅食间,戛然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众人望去,只见一名靠着窗口的座位的体宽身胖的男子正双手抚着面,脸上紧闭双目摇晃着略显肥肉的脑袋,口中喃喃道:“嗳,原以为能吃到真正的没事,没想到还只是稍稍比普通的菜餚好上那么一点点,嗳,失望真失望呀,看来只能将就将就吶。” 此话低沉却说得非常清楚,看来此人是练家子的,且说这一句……陶瓷环扫了一眼店内众人还可以猜得出他是说给众人听的,看来这傢伙傲气很盛。 此话若是旁人听了也就讥笑一下当是玩笑,但此话却偏偏落在了正在工作的店小二的耳中后果就大不一样了,这可是砸自己店内的招牌呀!小二火气一冲转身要和这名体宽身胖的男子理论一翻。 “这位客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呢?”小二对话时虽然脸上忍住了愤怒,但语气却凛然逼人,生生出卖了他。 那男子仿佛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继续很是无奈地夹起菜扒着饭敷衍道:“说了你也不会明的,还是不说了。” “呀?方才我可是听得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我们店的菜餚不怎么样,这个小的怎样不懂,就算小二我不懂,可我们店的回头客甚多且新客也不少,你难道说我们店的菜餚不怎么样能吸引如此多的顾客么?”店小二连珠炮嘴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店内的食客也是点头贊同,他们也认为这间店的菜餚小炒挺好吃,心中暗笑或许这名先生不仅身体有点重大,而且说起话来也是托大的。 “烹饪,你懂吗?”男子撇了店小二一眼不痒不痛地道。 店小二被他问问得一愣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他再道:“你懂什么是刀功、勺攻、抽煳、宰剔吗?” 其实这几项皆是厨子的基本功,店小二没有接触过当然是不知道的,但在这个维护自己的小店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软的,于是对男子匆匆地说了一句,“你等着瞧。”后便钻到厨房内了。 不多时,店小二又转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和那名体宽身胖的男子身形差不多的男子,看其打扮应该是就这店的掌厨了。 店小二带着这位掌厨走到了那名男子面前说道:“店家就是他,就是他大言不惭的。”众人听他这么就说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原来这名掌厨就是店家,店家兼任掌厨,其实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亲身经歷的时候反倒成新鲜的了。 “这位客官我先替这位臭小子向你道歉,对不起。”这名店家不但会煮东西还挺会做生意的,但在一旁的店小二却狠得牙痒痒。“但一事归一事,听我店的小子说客官你对我店的菜餚有很大的意见,不知是否如此呢?” 那名男子没有急着回答,自顾地夹了一口辣炒藕丁,咀嚼了一会吞下后喝了一点儿他曾要来的清水,然后吃了一瓣酸辣白菜,微紧眼品尝着一副很专业的样子,竟然很吊人胃口,在场的人都想听听他能否道出个一二,不由得皆是紧静心绪捏起耳朵,但这间的店家却非常紧张,眼睛睁得圆圆大大,心悬异处,连连吞下因紧张而加剧产生的唾沫。 第十章 吴东然逼婚 陶瓷急回山2 [本章字数:346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8 12:38:14.0] 只见那名男子似乎已经有所结论了,他把右手的筷子摆在桌子上清了清喉咙狠言道:“那就说说你最得意的两味菜餚吧,藕丁太软没有抄过的感觉,白菜外层已被破坏,同样弄得太软吃起来没有口感。” 众人听后觉得真有那么一回事,想着若是真如他说得那般,这两味菜肯定比现在还好吃的。 但掌厨店家听后却不怎么高兴,这点他当然自知但要做起来相当困难,他试了无数遍也总弄不成。掌厨店家现在已是知对方是行家,既然对方已经把这些缺点全都说了出来那么他也没必要隐瞒,只是心中有店不爽道:“客官说的这几点我当然是知道的,但要如何处理却是我多年来也改变不得呀。”说着掌厨店家竟然发自真心的嘆了口气,看来对于烹饪他是真心真意的呢。 男子单眼皮的小眼睛精光一闪,慢慢扬起了面笑着说:“看来店家是位钟情人,在下不才,但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有一丝小办法的。” “啊?先生请说。”掌厨店家眼神流露出无限的渴望。 “很简单。”男子神秘的一笑继续道:“关于辣炒藕丁,最重要的当然的藕,莲藕必须要新鲜,莲藕切好后需立即开炒,或切好后放入水中浸泡,以此来保存它的新鲜度。”男子看着掌厨店家渐入沉思状态復道:“同时炒制的时间不要过长,否则会影响爽脆的口感。” 掌厨店家犹如醍醐灌顶,浑浊的眼珠仿佛被擦亮了些许。 “再言酸辣白菜,菜不能直接抄,要先油热至五、六成熟才能混醋、辣椒一起翻炒,并且醋最好能用米醋,这样才不影响色泽。”说道这儿男子忽然沉默了一下问道:“店家,这味酸辣白菜里是不是加了一种味道呈咸的调味料?” 第103页 掌厨店家难得露出一脸的自豪道:“对,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呢。” “是酱油吧。”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掌厨店家略略惊讶了一下,疑问:“你知道?” “很正常。”男子用他胖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道:“也不对呀,酱油的原料十分昂贵,你这店难能负担的起呢?” “昂贵?不贵啊,只是酿制的程序比较麻烦而已。”掌厨店家不解道。 “看来还真的有能人把配方改造过了。”男子嗅了嗅那道酸辣白菜,然后又试了一下,是大豆吗?他想。 但他没有问掌厨店家,因为这些是别人的机密,各种行业的机密是不能随便询问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这也是别人的立足之本,说到此时男子便知趣地不往深里谈,站起身来对着掌厨店家作了一揖道:“店家时候也是不早了,在下便告辞了,还有这是结帐的钱。”男子从荷包中摸出些许钱币递给掌厨店家。 掌厨店家连忙推手摇头道:“不,不,不先生你还是收回去吧,就当是我的学费算了,这顿是我报答先生的呢。” 男子也是一名不拘小节的人,立马收回了钱币拱手道:“竟然如此那在下便厚脸一回噹噹老师瘾了,好罢,在下还有一些事儿,这就告辞。”说毕也不等掌厨店家反应过来拂袖而去。 在男子与掌厨店家对话之间,众人只顾张眼热闹,并没有放上任何的心思,但当男子突然离去后心中却难免会萌生不舍之意,这真真是奇怪的感情吶。 “臭虫、李兄,你俩先吃,我有点事要做,等会再回来。”说完陶瓷便一熘烟踹了出去。 “诶,老大你去哪?老大!”臭虫直见陶瓷夺门而出,根本就没有回头,随即转身对李谈说:“李谈,别管他了,老大做事每次都是让人揣摩不透的。” 李谈笑了一下道:“只是你的木瓜脑袋想不通而已吧,其他人可一下子就明白呢。” 除了食店便是一条横巷,向左是通往大街的,向右走不远便是没路可走了——那是一堵城墙。 男子出门后转向左侧的巷路缓缓行走,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唿唤他。 “先生,先生!” 男子转身回望,只见是一名长得帅气的小伙,下巴长着一颗肉痣,笑容可亲地想自己走来,男子疑问道:“这位小哥,你叫的人可是在下?” “正是,在下此番叫住先生,是想向先生道歉的。”陶瓷对他作了一揖,观察着他大概是三十岁上下,宽胖的身形,那单眼皮和双下巴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了。 “呵呵,这倒使在下疑惑了,小哥何时得罪在下了?何解要道歉呢?”男子歪着比常人大了一圈的脑袋不解道。 “先生还记得你在尝第一口菜餚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男子点了点头。 “那时候在下还很不屑地对先生进行过一翻思想评价呢。” 男子默默地笑了一下。 “但当先生在和店家说了那几翻话后,在下便自愧不如了,想不到原来先生是美食大家,真是失敬失敬。” 男子摆了摆手谦虚地道:“不,在下也只是贪吃,吃多了便略知一二而已。”随即又向陶瓷拱手作揖道:“不瞒小哥,在下的确是有急事,要赶快回去办理呢。” 陶瓷一脸失望地道:“那在下就不阻先生了,唉,真是的,在下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在下名唤陶瓷,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是?” “鲁仲连。”说罢,忽隐而去。 一听此名字陶瓷脑中“锵”的一声陷入恍惚状态,“鲁仲连、鲁仲连……”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一个名字,“难道是齐国名士鲁仲连?那可是专攻‘势数’的大辨士吶,不知为何此人会在这么严峻的时势前来赵国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陶瓷想着想着不觉原本还在眼前的鲁仲连已经不知去向了,随即大感悔懊,不过回头想了一下,如若他前来赵国真的有事那么再此碰脸的机会还是会有的,到时候再拜访他或许请教他也不迟。 有了打算后陶瓷舒心地一笑了返回店中。 “老大,你还没有吃多少,快点吃,不然就没有啦。”臭虫口嚼着饭对着刚回来的陶瓷到。 “诶,你多少天没吃饭呀,吃得那么急。”陶瓷无奈地摇了摇头,尔后捧起碗筷开始就餐。 “是呢,陶兄,那位男子是谁啊?害得你如此慌张地跑出去,发生什么事了?”李谈右手撑着桌面托着下巴问道,看来他已经是吃饱了。 “哈,此人来头可大吶。”陶瓷吃了一口饭继续道:“他便是齐国名士鲁仲连,鲁先生。” “什么!”李谈稍稍错愕,急问:“就是那位曾‘毁五帝,罪三王,訾五伯,离坚白,合同异,一日服千人’的有名辩士鲁仲连?” 陶瓷咧嘴一笑:“正是此人。” 李谈唏嘘道:“哇,这次可真是打开眼界咯。” “什么跟什么嘛?说得我脑袋打结,那个鲁什么的究竟是何许人也?”臭虫咬着一根细如丝的肉道。 第104页 “呵呵。”李谈轻笑了一下,尔后一脸崇拜地道:“那可是生活在传说中的高人吶……” 吃过饭后,三人意犹未尽说要到陶瓷的院房中再聚一把方休。一路从城中左面走到右面,穿过了两条大街以及数条小街窄巷才到院房,三人一路有说有笑,陶瓷感觉路程竟有些变短了,或许这就是聊天的魔力。 谈笑间院门就在眼前,在远处望去却看见一位身传素衣裙的女子在门前来回踱步,想是有急事要拜访此院主人才会如此着急的。 “陶兄,看这位姑娘貌似有急事找你,我们快去看看吧。”李谈对陶瓷道。 “嗯。”陶瓷应答。 三人快步向前,姑娘看见他们立马一脸急躁的表情迎来,陶瓷和臭虫定眼一看,原来是向秋医师身旁的小婢女小甜,陶瓷开口说道:“小甜姑娘,你是送药来吗?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但小甜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是怒目臭虫,小嘴怒道:“又是你把先生带出去的吧,哼,把先生带坏了我饶不了你!” 李谈眼睛一大一小、古怪地看着臭虫,忍着讥笑暗声道:“嘻,什么时候有小妞对你唿唿喝喝了?” 臭虫被说得老脸一羞,上气不接下气,冲口一句:“胡说什么,方才只不过是去吃过便饭,那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小甜被他一哄后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臭虫,眼睛渐渐涟出丝丝的红色,陶瓷眼见二人有点不对路,连忙从中调和道:“别别,臭虫没错,小甜姑娘你也是为我着想的,大家消消气消消气好吗?” “是啊,臭虫你这样对人家小姑娘算什么啊。”李谈看见臭虫出错急忙落井下石。 陶瓷眨了一下清澈的眼睛,转移话题道:“是了,小甜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送药来了?药呢?” 小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忧心忡忡地对陶瓷道:“先生,小甜这回不是送药的。” “那是……” “小姐被少爷逼婚了!” “什么?”三人大吃一惊,就连李谈不知小甜口中的小姐是何人时也被吓了一跳,被逼婚这是一件多么悲悽的事呀。 “又是这般,哼,这傢伙从年轻到现在,从来做事都那么的自私自大、目中无人。”臭虫对他嗤之以鼻。 一向悠然惯了的陶瓷也被惊得五脏翻滚,寒意横生,脸色惨白道:“ 她怎样了?” “小姐就是叫我来和先生说,要怎么办都听先生的,但最好要尽快想出办法,不然小姐她……” “她?”陶瓷揪心一紧。 小甜终于忍不住情感,把在向秋和自己的委屈“哇”的一声释放开来,汪然出涕,红彤彤的脸蛋惹煞人也。 这一下可把陶瓷和李谈都给震住了,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的命令,可臭虫却在这突发时刻震住了场面。 “哭什么,都啥时候了,眼下被你一耽误,倘若向秋医师有何不测,你可就是最大的罪人!” “呀?”小甜垂在肩前的小辫子被吓得啦回到了背后,抬起泪花满脸的小脑袋,害怕地望着臭虫。 “快说啊!向秋医师她,她会怎样?”臭虫催促道。 小甜还是苦着小鼻子,打着嗝道;“小、小姐她、她说会自、自、自尽。” 三人纷纷露出惊恐地紧闭口鼻,霎时间停止了唿吸。 第十章 吴东然逼婚 陶瓷急回山3 [本章字数:286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9 18:39:46.0] 一件偌大朴古的府邸中,有众多的客房,其实的一间正裹着一对年轻男女。 吴向秋正替陶瓷换上左手中伤后的药,陶瓷身上的伤除了这儿比较严重的外其余的如不出什么意外算的完全痊癒的了,就是左手心的伤口穿了个小窟窿,医治起来需要大量的调理时间方可治癒。 陶瓷每次接受吴向秋的医治时,都会泛起一片安详,不管她时常有意无意地弄痛自己,这中感觉都没有消失过,但现在这一次却多出了一种忧郁感,双人都为逼婚的事情烦恼。 “怎么办?你看想到了对策?”吴向秋可怜巴巴却又无比期待地询问。 陶瓷仿佛被核桃卡住了喉咙,硬是说不出话来,无奈只好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吴向秋见状迅即失望,声音沉沉地道:“唉,要是师傅还在世,量大哥也不敢乱来,可是现在……” 陶瓷听在耳内,痛在心中,仿佛万般粘液混在口中,但他还是用力迈开嘴巴,沙哑曰:“再不济,我便和你大哥论理去就是,再不济……” 吴向秋流了一双眼泪,但手上的活儿并没有怠慢依然熟练,她沉住了口不语,顷刻后才开口道:“那我便跟着你,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陶瓷激动地轻扶着她修长的头髮,轻柔细腻,却想不到她竟是如此专情的人,对待爱情可以如此蛮理、如此坚定、如此不顾一切。 “好、好,但这些还是后话,等下待我去和你大哥谈谈再作定断,好吗?”陶瓷眼中布满了温情。 吴向秋点着头,呜呜声…… 第105页 “先生,少主不知从何打听竟知道先生身在府中,特意派人前来召见呀。”小甜在房门旁探头垂鞭往内报导。 “呵呵,要来的还是来了,但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快。” “你小心一点,别和我哥硬抗,你身上还有伤……” “不会的,放心吧。” 陶瓷换好药后随小甜带路,拐弯曲折,走过蜿蜒的小道、旁过池塘再就行在一条有顶的走廊上,不一时已到客厅,在门口处看见小司马吴东然端坐在主人位上,厅中貌似只有他一人,吴东然瞧见陶瓷已到,连忙起身出门迎接,陶瓷作揖还礼,接着二人分主宾坐下。 “陶兄弟之前和你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真的对不起了。” “没,都过去了,大人还提它作甚。”陶瓷摇了摇头。 “是呢,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秋女的医术还好行吧。”吴东然寒暄道。 “大人,在下的伤已是好得七七八八了,这,还多亏了吴医师呢。”陶瓷无痛无痒地回了一句,随即便想直接奔进关于向秋的主题看看他的反应,但当陶瓷张口欲说之时,却被吴东然抢在了前头。 “陶兄弟觉得我家秋女怎么样,哈哈,我的意思是说你对她的印象如何呢?”吴东然嘻着皮脸说道。 “啊?很好,非常好呀。”陶瓷不由自主地回答。 “如此甚好!”吴东然眉毛一跳,兴致地道:“说起来我也是非常欣赏陶兄弟的雄才武略,一直想和陶兄弟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什么?在下愚钝,大人可否说得再清楚一点?”陶瓷听得一头冒水,拱手颔首低眉道。 “哈哈……”吴东然先是自个儿喜了一会随后才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和秋女联谊秦晋之好。” 宛如晴天霹雳,当头一棒,虚晃了好一阵子后骤然浑身一颠,哆嗦道:“大人,你、我没有听错把,你说向秋与我结连秦晋之好?” “没错,呵呵,我正要询问你的意思呢,郎才女貌多登对的一双吶,陶兄弟你、意下如何?” 陶瓷喜从空来,激动地道:“好,当然好,最好不过了!” 谁也不知道在客厅窗外有一个罗曼娇影就在此刻周身一震,小鹿乱撞起来。 东然定眼看着陶瓷先是一笑,尔后却忧心道:“可是……陶兄弟,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可。” “请说。” “便是陶兄弟,你必须入赘我吴氏!” 陶瓷眉头紧锁,刚刚有点兴奋过头了,好像一切都任由吴东然牵着走一般,现在得冷静、冷静,入赘对于战国时期的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陶瓷不解,然而陶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唿出,沉疑道:“为什么?” 吴东然装作哀伤道:“秋女是她去世了的师傅最疼爱的徒弟,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并不想秋女离开我身边,这个希望你能理解。” “难道真的要如此办吗?”陶瓷圆睁双目:“大人!你换个条件吧。” “这个……” “任何条件皆行。” “当真?”吴东然暗笑。 “绝无戏言。” 吴东然“苦恼”地嘆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位置在两边客座之间的空地上来回徘徊,想是在作出艰难的抉择那般,神情灰暗。 有顷后,吴东然停住了脚步,回身望向陶瓷自顾道:“秋女她的师傅最是关心赵国百姓的安危,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更是救会了许许多多的人命,甚至连赵王也被他的丹手医治过,但到了最后却是郁郁而终。” 他问陶瓷:“你知道为什么吗?” 陶瓷摇了摇头。 “他虽能医治人命却对于国命却无能为力,因此当他知道在长平之战死去了四十多万赵卒后,原本已是耄耋之岁的他却整天唉声嘆气,不久便仙逝去了。” 窗外传来了欲断欲续的哭声,闻声便知其痛,闻声便知悲,但厅内二人仿佛未觉一般对其不闻不问,自顾继续说话。 “眼下的赵秦关系你也是知情人了,那我接下来说得话你亦可以提早知道的。” “秦,已经发兵来侵,具体数目还不清楚,但起码有这个数的。”吴东然伸出了四根手指,“后果会怎样,你应该可以猜到的了。” 陶瓷手心一震,疑惑道:“那大人,你是想让在下……” “对!你若是能破了这困局,我便让秋女嫁于你。” 过了一会儿,被二人的谈话能得芳心缭乱的吴向秋终于闯正客厅,看其眼睛已是哭得红肿,花容已失色,一向矜持的她眼下亦不得不激动无比。 “秋女……”吴东然没想到向秋会哭成这个样子,心中突然一痛。 然而陶瓷看着她却没有说任何的话,二人的眼神交流已经袒露无比,陶瓷告诉她,若要你大哥妥协恐怕不易;而向秋却回答他,没事的,什么结果都一样,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眼神交流只是一瞬之际,旋即向秋便转头怒视吴东然,悲声道:“哥,你这是在为难我们。” 第106页 吴东然则斩钉载铁:“难道不是吗?你师傅的遗愿,秋女……”随即语气婉言,“我想,你也是想替他完成的对吧。” “当然!”向秋娇声夺出:“但是你也不难如此蛮野,我的婚姻应该是我自己作主!” “胡闹!长兄为父,儿女的婚姻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你师傅还在世亦会气在心头的。” “我……”向秋原以休停的眼泪再此泉涌而至。 陶瓷看在眼中不免又是心痛一阵,只见他除除温声道:“向秋不必再说了。”然后转头对吴东然说:“大人,现在赵国可有对策?” “坚壁清野!” “坚壁清野……坚壁清野……”陶瓷喃言了数次,接着道:“方才的诺言可有期限?” “只要你能帮助赵国渡过眼前的国难,不管什么时候,随时皆行。” “好,一然为定!”陶瓷眼神变得晶亮,向秋与吴东然骤然为之一震。“那么在下便先行告辞了额,若是在下有什么办法启时会再来拜访的。”陶瓷对这吴东然拱手道。 “如此甚好,陶兄弟,本司马便为赵国国民先行道谢了。”吴东然復揖回答。 陶瓷起身便走,经过了向秋身旁细语道:“等我,我一定会带着解决办法回来的。” 向秋轻轻握着陶瓷的手臂,嫣语道:“嗯,呜……我便在此地等待你……” 陶瓷重重地点头,挣开手臂,扬长而去。 向秋一直目送着他,直到他转角后才黯然低眉,嘆了声气。 “秋女,你也不必如此悲观,看来你还是少看他了。”吴东然面朝着房门道。 “那可是国家大事啊!他,他一个人怎么能行,就算是师傅在生时也是想不出解决的方法……” 吴东然摇了摇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道:“年轻人总有一些奇特的想法,更何况他是一名被逼急了的年轻人。” 第十章 吴东然逼婚 陶瓷急回山4 [本章字数:410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0 16:03:39.0] “嘭”的一声,木板桌子被臭虫敲得巨响,这足以表达了他的愤怒。“实在欺人太甚了,李谈,你说是不是,我说得对不对。”臭虫喷出了数颗难以发现的口水,渗藏在木板的夹缝中。 李谈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捏着下巴沉思着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陶瓷望向臭虫强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这,或许不行的,我刷个小手段便是了。”说完自个儿傻笑了半下,臭虫看见了蓦然生起一阵哀悲。 气氛异常沉闷,臭虫看得有点不对路,于是拆开话题问李谈:“是呢,李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谈撇了他一眼:“说。” “数个月前,你是到哪里去了啊?为什么没有一点音信?这次又为何突然出现了呢?昨日就想问你的啦,可惜却忘记了,哈哈。”臭虫摸着那盘起的头髮傻笑道。 李谈被他如此一问,原在沉思的脸便更显阴沉了,李谈稍稍仰起了脸黯然说道:“大概在前年十二月的时候,我就被我父亲硬拖着去了西边的武安关守关,如此平淡无奇地就过了数个月的光阴,但就在数日前……因为那一件事,我便随着廉颇将军回到了邯郸城……” “就是因为秦国发兵的事?”陶瓷抬了抬眼睛问道。 李谈点了点头:“嗯。” “那你父亲呢?”臭虫问。 “他留在武安关了。” 忽然房间内沉入了一阵无言的寂静,原来金黄色的太阳也被厚厚的乌云遮挡住,今天的气温貌似比之前的几天都要闷热,知了也有好几天没有奏起鸣叫,鸟儿仿佛也少了很多,就连邻居的那只杂毛色的疯狗也“疯”了,居然很乖巧地趴在地上等吃,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 “我决定了。”陶瓷深深唿了一口气道。 “什么?”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陶瓷如释重担地说了一句:“明天,我便去一趟韩国。” “啊?老大你去韩国做什么,那里有你的亲人?” “嗯,我父亲和师傅现都在韩国居住,回去探望他们,说不定会有意外之获呢。” “但是……” “陶兄,接下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请说,我也想为你和嫂子的兴奋出一分力。”李谈道。 “我也要去!”臭虫争着说。 “不行……李兄,那我便不客气了,希望李兄能帮我置一匹好马便可。”陶瓷微笑道。 “好。”李谈笑道:“好,等下便替你牵来。” 臭虫泄了气一般,郁闷的坐在原地。 翌日的苍穹仍然灰暗,像憋不出屎来的难受,然后终于放出了一点店货料,可惜却是一个个唿唿作响的阴风,气温忽然冷了下来,陶瓷身上不免又多添了一件衣裳。 陶瓷骑上了马,在臭虫和李谈的挥手目送之下策马尘风,遁隐而去。 一路马走南下,发现在荒山野地中多了许多的坟地,或许是心情的原因,上次经过时没有留意的这些东西——阴沉的东西全都浮现在眼前、脑中了,陶瓷无意中听周边的人说,那些坟地埋的大多是在长平之战死去的亡灵,竟然是亡灵当然就是没有遗体的,据说那些遗体都被那个叫白起的“人屠”全都埋在了长平某个地方,这还没有完,听说“人屠”还收割赵卒头颅,堆于秦垒(长平之战遗址)之间,还唤其为“头颅山”,真真骇人听闻吶。 第107页 这是一片阴森的丛林,陶瓷的眉头都快皱得两边都粘在一起了,想不到只是为了赶路抄小径会遇上山贼,前后左右一共四人,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埋伏在旁,可看四人的动作也知道是练过武功的,就算没有其他人,这四人也不能少朝。 前面是一位身躯壮实的男子,拿着一支齐眉棍,凶惩恶煞,起头道:“兄弟,留下你身上的财务,马可以带走,不想受皮肉之苦照搬便可。” “呵呵……”陶瓷背后传来一把尖尖的笑声,随即一把沙哑的女声突响起来:“你若身上没钱,人留下也可以,呵呵,美男,阿姐定会好好待你的。” 此女说完,陶瓷两边的树上均是冷哼一声,陶瓷的耳朵极其灵敏,一听起声便能定其位,心算了一下,应该只有四人在旁,陶瓷冷眼旁观,下了马,一声不响突然就朝着前面的壮汉箭步飞去,如此突然的一式竟把四人都愣在原地,怔怔地望住陶瓷,不懂反应了。 “锵”,陶瓷拔出了挂在腰间的软剑,奔了两步就可以对壮汉出手了,壮汉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全身打了个冷震,手上才懂得了运动起来,他把齐眉棍斜在胸前,以为藉机挡住陶瓷的攻势,可没有料大到,陶瓷并没有直面攻击,他则转向左探了一步才将软剑往壮汉的腰间钻去。 这一瞬间发展的太快了,然而陶瓷是贴着壮汉游走攻击的,因此藏在两边树上的两人——老三和老四根本就不敢就去手上的弓箭射出,头上冒着冷汗,想不到时隔数个月的今天居然又踢到了硬板上了,二人现在只能看着,祈祷着老大的运气,他们两人现在如果没有老大的命令是不敢随意改变计划的,眼下只能等了。 除了三人外,此团伙还添增了一名新人,就是那位自称“阿姐”的女子,她手拿着摺叠的九节鞭,眼见陶瓷的剑差点刺进壮汉的腰间之时才拔腿营救,看来反应不是一般的慢,还亏她是习练九节鞭这种灵巧的软器,如此的反应灵敏度根本就不配。 话说陶瓷的剑已离壮汉的腰间没多远,但壮汉也不是闲着的,他只是身体微微向右一转,手中把齐眉棍旋了一小段弧形就把陶瓷的剑给挑开了,虽然如此但壮汉的背部还是惊出了淋淋的冷汗。 陶瓷一击不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生一击,只见他反手握着剑把,同样贴着壮汉身后转了一圈,手中仿佛拿着的是匕首一般,剑锋也贴着壮汉的皮肉切去,只听得“撕拉”一声,连衣带肉被陶瓷割出了一条长三寸、深半寸的伤口,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直流在腰间上和渗透在衣物中。 壮汉忽觉腰间一痛心知已是受了伤,右手不由自主地往腰间一摸竟摸出了一把血红,惹煞眼球。 半弯腰的陶瓷从壮汉的右侧圈至到左侧,正要抬头却在眼前闪出了一锁九节鞭,若真冲上去肯定会被划破眼球的,只见那女人一招未得手復又将鞭一转朝着陶瓷的脑门咬去。 陶瓷见其不妙立马向后转翻疾退,站定了身子看见壮汉正用一条长布绕着粗腰包裹伤后,看来他还没有罢休的意思,陶瓷不由得凝重起来,眼神盯着他以及他身旁的阴笑连连的女人。 还在偷偷调整唿吸的陶瓷被突如其来的两支寒意袭人的冷箭惊得一个激灵,转身跳跃避开两支致命之箭,却没想到壮汉和那名女人趁机偷袭了。 壮汉抡起的棍风“唿唿”厚实,被敲着了不断筋也骨碎,而那名女人的九节鞭虽刁钻却不连贯,二人的招式也配合得不怎么样,因此以陶瓷熟练的身法,敏捷的动作对付二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三人在混战之间,陶瓷忽把缠在剑锋上的后两节九节鞭强行地卡断,那名女人立即一收,差点没站稳教,没想到面对着二人的夹攻还能丝毫不客气地进行反击,不禁令她冷汗涔涔,于是她用着询问的眼神望向壮汉,壮汉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陶瓷说道:“少侠果然身手非凡……”忽然壮汉语气狠辣地道:“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会让少侠留下永久的伤害……说不定会痛苦一生,但如果少侠肯退其一步,把我身后的马留下,这样少侠也可安身而退的,我们也不会再难为少侠,如此一来你便可无后患之忧了,少侠,你意下如何?” 陶瓷伸出剑尖指向他们,用着怜惜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望得他们发毛、害怕,淡淡地说:“要战,便战。” 对于这些落草为寇的流浪,俗气得眼中只剩下钱了,只有钱才能让他们保存一点人性,若是一点儿钱都没有……那脑子便会混乱,到那个时候贼寇就真正的六亲不认的贼寇了。 随着壮汉口哨一吹,藏在两边树丫上的老三和老四相继落下,靠近壮汉,就在这一瞬之势陶瓷的脚步也行云流水起来,直接蹦到了壮汉身前,快剑连出,壮汉根本没有看过如此敏捷的剑,因而只能慌张抵挡,在一个不留神间,左手尾指竟被快剑轻轻一挑,切筋断骨,飞了起来,壮汉忍不住痛苦地“啊”了一声,其他人亦是一片怒然。 又是一记当面鞭,陶瓷左手一绕把鞭不断缠在手臂上,左手忍着用力的痛楚抓住鞭身,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女人意想不到陶瓷竟如此力大整个娇身以朝着陶瓷倒去。 第108页 此时的陶瓷完全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冷气凛然,手中的剑已向女人刺去。 眨眼之间,女人唯有弃车保帅,松开九节鞭立即侧地一滚,闪开了夺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老三和老四两名哼哈二将挥着刀向陶瓷噼去。 陶瓷低头倒跳,避开了两记刀噼,旋即一式凌风的横切沖退了二人,狠手向老四追了一记直刺,老四已经退了一步还没有稳住脚难以再次避开这一记手臂被刺得出彩。 老四怪叫一声竟不要命地补刀劲砍,在一旁的老三也想来一个致命的偷袭,两边哼哈大刀再次横空袭来,陶瓷后退不得只能背身侧转。 撕拉一声,陶瓷后背连受两刀,扬风飘扬着裂开的布料,哼哈二将凛笑的表情却僵在了空中。 又见血了,可不是陶瓷身上流出来的,他只是被砍破外衣并没有伤到皮肉,血是从老四后背飞散出来的,伤口从右肩一直延续到左臀,伤口之长实为罕见,流淌之血甚为之多,陶瓷的剑上沾满了鲜血却没有一滴可以引在陶瓷身上,因为陶瓷一击过后立即转移了目标,朝右边的老三踏着粘人的步伐碎步移去。 “够了!我们认栽了,请放过我们吧!” 就在剑锋离老三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在身后的壮汉发话了,陶瓷突然定住了东西,抿了一下嘴。 陶瓷收住了攻击的同时,老三却突然跌倒下来,满头大汗像是刚刚洗完发一般,口中勐地喘气,惊恐地回头望向陶瓷,目光一闪即逝,老三不敢跟陶瓷对视旋即转向壮汉,口中颠颠抖抖地道:“老、老大……” 壮汉被女人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后嘆了一声,恭敬道:“少侠,我只是一介莽夫,有眼不识泰山,此次真是十分抱歉。” 陶瓷缓缓收回滴着鲜血的软剑,冷冷地往回走,经过壮汉和那么女人的前面时,他俩自觉地避开一条路,陶瓷一路无阻地行在自己的马旁,踏上马,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却在空中留下了如此的一段话: “请允许我为你们做一个悲哀的表情……” 留在原地的四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儿伤,而此刻却不顾伤口齐齐面面相觑,回想起那名像风一样快的少侠在空气中留下的话,不觉壮汉已是眼眶一热,喃喃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可为何我现在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是羞耻吗?还是……” 辗转数日,陶瓷终于来到韩国境内的中岳山前,可惜这个老天爷却连天下雨,倾盆大雨,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陶瓷身上已经披满了稻草雨衣,湿答答的贴着身甚是难受。 前面是一条村庄,庄前有一个大大的湖错,平常可有许多的爱钓鱼之人赴之倾钓,但是迄今已是下了整整两天的大暴雨,想必也没有人会冒雨倾钓的了,但陶瓷却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坐定在湖边,可是在他身旁就有一个可以遮雨的凉棚了,为什么此人不躲进里面却歷雨而坐呢? 陶瓷费解决定策马前去看过究竟,此觉得咋一看不要紧,可当陶瓷靠近那名古怪的人后才发现,此人竟是他!只与陶瓷有一战、数话之缘,却无比投契的人…… ps: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悟1 [本章字数:318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2 13:45:25.0] 风带着哭泣的“呜呜”调子,捲起了黄黄的风沙,划出了灰绿色的凄凉,那是用淡赤色的土壤盖起的坟墓,一连两座,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款式,不同的只是里面埋着的人和墓碑上的字。 “尊母田氏,媳立。” “爱夫范恙,妻立。” 范玲沁跪在两墓前,低声沉泣,仿佛捉住了一个发泄的漏子,慢慢地、仔细地把心中各种委屈、怨念一次过全都分隔掉,天,这哭声多么染人心酸,这哭声多么染人心痛。 屈仁坐在了两根铜铲的木柄上,别过了脸,默默地等候着,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从早上到中午,一点食物都没有下肚。屈仁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现在这个时候,现在这个地点,略有点荒凉的山地,是没有闲人来的,所以屈仁断定此声音一定是他,因为他说负责回去带饭来的。 “仁哥,沁姐先吃点东西吧。”陶瓷放下竹篮,从里面拿出了两只碗,碗里装着饭菜分别递给了屈仁和范玲沁。 俩人接过饭碗除除就饭,屈仁捧起便勐地凶吃,而范玲沁则放下饭碗继续从竹篮中拿出了两个比一般饭碗小了两圈的小碗,里面只装着白饭,饭上各自插着一双筷箸,范玲沁把两个饭碗分别放在两个墓前,然后将其虚空託了一下拜了三拜才慢慢地拿上属于自己的饭碗吃了起来。 郑林子见其终于肯稍稍停止了哭泣来吃饭,心中的担忧也未免减轻了些少,于是这才从竹篮中拿起了自己的那份饭菜,捎上筷箸正准备吃第一口饭却被突如起来的东西给吓着了。 那是一只土黄色的田鼠,它迅速敏捷地从郑林子的怀中“咻”的跑了过去,郑林子刚好散了双手想看个究竟的时候蓦地又蹦出了一条长长的东西——是一条蛇!郑林子眼狠心定手准,手落箸夹,钳住了其头部,导致了蛇的尾巴不停地乱蹿抽打,力度僵硬“啪”的一下就将郑林子左手上的饭碗给打翻,饭菜在地上倒洒了一半,心头勐然惊怒正想将其厮杀却遭到了范玲沁的阻止。 第109页 “林子,别!别……还是放了他吧,好吗?”范玲沁略带着哭腔的声调劝道,郑林子难能不同意,但郑林子觉得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了它,轻声道:“此畜生虽能放过它但也得给这厮一点儿教训。” 话声才落,郑林子手捏住蛇头,拇指与食指分别在蛇头的两侧用力一按蛇嘴便自然张开,两颗流着毒液,阴深可怕的毒牙露散出寒气,常人一见便会心惊胆颤。然而郑林子却见惯不怪,熟练的手法简直令屈仁拜服,只知郑林子把筷箸夹住其中一刻毒牙,一值筷箸稍稍顶着牙床用以借力,尔后向着此支筷箸的方向轻力一扭,只听得毒蛇“嘶”的一声沙叫这颗毒牙便无声无色地拔了出来,这时蛇尾摆得更勤更疯了,其力道与频率甚至可以把一个小砂锅大小的蚂蚁窝瞬间搞碎。 “嘻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这么算下来我还救了那只小田鼠一命呢。”郑林子说话之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利索地把另一颗毒牙也如法炮制了一翻,很快一条兇勐的毒蛇便变成了一条没有武器的弱蛇了。 郑林子拔完后便将其放生,这条长长的蛇不甘地滑走了数步开外回头兇狠地盯了郑林子一眼,口中蛇信子不断伸缩,样子仍然是一副令动物寒慄的模样,但谁又知道此刻的长蛇是多么的伤心并且恐惧,因为对它来说赖以生存的牙齿没了,之后的捕食将会变得空前艰难,甚至可能连捕食都做不了反被其他肉食动物猎杀,大自然就是如此的残酷,或许当时长蛇在郑林子手中之时被他一下弄死了说不定这对长蛇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此以来长蛇就不用在接下来的日子天天都担惊受怕、提心弔胆了。 数日之后,长蛇完全捉不了像田鼠、青蛙这些体形较小的动物了,那就更谈不了可以捕食像野鸡那种动物咯,最后只能捕食一些昆虫为生,因此身体也就日益衰弱,但在今天长蛇的生存便到头了,因为它遇见了它的死敌——那种小田鼠,那是一只母田鼠,身旁还多了一直比母田鼠大了一圈的公田鼠,二鼠撞见了长蛇最虚弱的时期,又因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鼠二话不说动起矫健的身手扑到长蛇的蛇身处,用着锋利的鼠牙勐然狂咬蛇身,误打误撞竟一下就咬中了蛇的七寸,蛇的死穴,不久鼠蛇大战就以二鼠获胜告终,二鼠杀死长蛇后还把它的蛇身拖会自己的洞穴慢慢分解享受这痛快的美食。 话又转回到人类上,郑林子三人吃完饭后在坟墓前逗留了一会儿后便打道回府,回到了范玲沁的家中,范玲沁把她婆婆身前的衣物用具全都拿到了院子前焚烧起来,浓黑的烟滚滚弯弯地飘向空中,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又分散消失,气味有点难闻,虽然会影响邻居但死人这种事情一般都比其他信息传开得快,死了人烧东西这是人之常情,别人也是会理解的。 “沁姐,就这样吧,人死不能復生,你还是节哀顺变,晚上就别守夜了。”郑林子看见范玲沁那憔悴的样子就于心不忍了。 “林子说得对,阿沁,别再难过了……”屈仁关心道。 范玲沁嗡嗡地“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了,但人还呆呆地站在火堆旁,望着出神。火堆除了冒烟外还飘散着一片一片烧尽了的灰片,一些灰片在底下就一闹而散,洒在地上翻滚;一些灰片则被焰火哄得老高,然后被风轻轻吹赶,缓缓飞侃,在村子上头顺着风势一直飞,一直飘,不一时便宕进了陈都上空,一直飘至楚宫御书房的一扇打开了的窗沿上,舒坦地降下,静静地似乎听见了房内有人在对话,说得如此小心,必定是一些不可告人之事了。 只听得房内有一把尖尖的、有些高调音线的声音怯生生地道:“范爱卿,你意下如何?” 范睢沉默了一阵,才把头凑近到楚考烈王跟前小声曰:“回禀大王,此事不可轻率,微臣可不能轻易妄言啊。” 楚考烈王微微一惊,脖子往后一缩,忽然怒道:“寡人要你说便说,哪来那么多顾忌的,快。” 范睢似乎对楚考烈王色厉内荏的模样见惯不怪,旋即悠然道:“此盟书可以说只有三人知道它还在世上,分别是大王、微臣以及郑林子,大王应该还记得他吧。” “唔……爱卿上次还和寡人提过这事。” “但他以为微臣会将此盟书毁掉,也就是说现在知道此盟书的下落的人便只剩下大王与微臣了。”范睢微微抬了下头道。 “那又如何?”楚考烈王不解道。 “大王,眼下这盟书籤与不签当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迄今为止的国势吹向吶。” 楚考烈王捧着头上华丽的冠式左思右想,稀少的眉毛下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不知多少边了还是没想明白范睢说这句话的涵义,于是问:“范爱卿,别再猜哑谜啦,快点,说直白点。” 范睢颇有优越感地望着他解释道:“大王,眼下秦国与赵国的关系是最绷紧的,但并不是说其他的诸侯国就可以置之度外了,相反,各国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诸侯国不说,秦、赵眼下最看重的当属我楚国了。我楚地大物厚就算偏倒哪一方都会影响战局,如此来看我楚在现阶段反而是七国中最安全的……而且秦、赵都得忌惮我楚,所以我们大可坐观虎斗,只要等到那节骨眼上……此时,盟书便能派上用场了。” 第110页 楚考烈王忽然眼前一亮,偷偷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唿,安全就好,没事就最好了。”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过程中,郑林子用尽了所以办法,皆是寻觅不出那天突然冒出的包袱贼。被偷走的包袱里面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却放着一把小刀,那位救命恩人留下的唯一物件,如今不见了可能就是一辈子也找不回那名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侠了,对此郑林子非常懊悔和自责。 这日晨清气爽,郑林子拎起新买包袱,昨日他已和数位相识的人交待过了,今日他便离开,去哪里郑林子并没有说,所以大家也不知他的打算,屈仁与范玲沁在村口处送走了郑林子,待郑林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返身回家。 其实郑林子决定离开是有数个理由的,因为郑林子发现若是他继续逗留在楚国会变成毫无意义并且还会打扰了屈仁与范玲沁之间的发展,郑林子还记得自己在昨日和屈仁说的那句话把屈仁弄得脸部潮红,“哥们,我就不打扰你了,该做什么就赶紧上!别拖泥带水啊!” 郑林子驭着马儿不禁抿嘴笑了起来,想不到自己离开之前还可以开别人一把玩笑,重点是别人无法找到自己进行反击,这样有趣的事情做起来真的很爽。 轻驾熟路,郑林子回韩国的时间比去楚国的时间节省了差不多一半,然而人事能尽力,天意却不可挡,在进中岳山之前偏偏就下了一场大暴雨,阻住了脚步。郑林子只能像上次一样在山前的村庄中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大爷,还记得我吗?”郑林子来到一位坐在家门口的老丈前微笑道。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2 [本章字数:232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3 13:46:25.0] 老丈耳朵还很好使,听见有人在前面叫他,于是他仰起沧桑的面容,松淌的皱纹让人看起来显得十分慈祥,只听得他说:“哦?”然后足足打量了郑林子好久才缓缓道:“你……小伙子,你是不是在老头的寒舍住过吖?” 郑林子惊然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位老大爷还真记得他。 “呵呵,你叫啥名字老头我也真记不清了,不过我还有些许印象的,那天和是不是还有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跟你在一起的呀?” 郑林子憨然傻笑了一下道:“大爷您记性真好,没错,不过这次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了。” 老丈一面笑着点起头,一面缓慢有点笨拙地想站起身,郑林子见状立马向前扶起,口中说道:“大爷,您小心一点哦。” “诶……哟,老头就是老头,呵呵,小伙子不知你来找我这老头有何事呢?”老丈一手搭在郑林子身上,另一只手反手扶着腰询问道。 这下郑林子稍稍有点尴尬了,但他还是厚着脸皮道:“大爷,小子是看天色有点灰暗,唯恐等下会下大暴雨所以想在您屋中逗留一宿不知可否。” 话刚落地,天便下起了一滴滴滚珠大小的雨滴,“啪啪啪”不一会儿就下的快了起来,打在树叶上、屋顶上、地上可是噼里啪啦作响,天一下子突然黑了下来,幸好郑林子与老丈离屋子比较近,两三步就走到了屋檐下看着雨下得愈来愈大,许有多少庆贺感。 “呵呵,好啊,这场雨水下得好啊,小伙子快,快进来,把你的马也牵进来吧,不然马儿病了也是很麻烦的。”老丈忽然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皱纹似乎随着笑容夹得更紧、更深了,但老丈更注重的是,屋中多了一位年轻人肯定又会热闹起来了,老人就是喜欢年轻的、热热闹闹的。 雨下得忒大,伴随着一记霹雳雷鸣白光闪耀,把郑林子看得身子哆嗦了一下,但这不是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兴奋,这种大自然的奇景可遇不可求。郑林子把浑身湿透了的马儿牵在门口前,上面有屋檐所以雨滴打不下来,郑林子突然发觉马儿礼貌了很多,没叫它进来,它宁愿站在雨下也不敢私闯人家屋子半步。郑林子拍了拍它的马身,然后抚摸着它的马头说道:“马儿你就等会,我马上帮你擦干净身子。” 马儿“咴咴”地回应了。 于是郑林子想老丈借来了一块大大的麻布,将马儿干干净净地擦了个遍,擦完后郑林子笑道:“哈哈,就当洗了一回澡了。” 在一旁看着的老丈也道:“小伙子,你这匹马还真乖,老头我见过的那么多匹马就数你这匹是最乖的了。” 郑林子抓了抓头髮,笑道:“谢谢大爷夸奖了,是了,大爷,小子名唤郑林子,您可以直接叫我林子的。” 老丈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林子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回房间收拾收拾吧,还是上次的那一间,你还记得吗?” “当然,谢谢大爷啦” “嗯。”老丈笑得眯起眼睛看着郑林子。 郑林子回到了房间,房间很整洁根本就不用多整理的,完全就可以直接睡觉的了。床是直接铺在地板上的,垫着一大片稻草和厚布,躺下去感觉很松软、很舒服。郑林子身体很疲倦,放下了身上的东西后便睡在床上了,闭上了眼便什么都感觉不了,倦意正浓,屋外的雨声、风声、雷声仿佛瞬间消失那般,一点儿声都听不到了。但在朦朦胧胧的灰黑的环境中,郑林子却听到了有人在唿唤着他。 第111页 “林子……林子……” 郑林子僵硬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想说话、他想回问,说话之人是不是他的师傅,因为这声音太像苏代的声音的,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浑厚,但郑林子连脸上的一丝肌肉都调动不到,那就更谈不上要说话了。郑林子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身子在不停地颤抖,这是自动的,他自己控制不了,于是耳中又传来了第二句话: “林子……一切为师已经安排妥当,但计划的实行还需要你和陶瓷一起合力进行……回山里的房子去吧……那里藏着最后的秘密……回去吧……” 接着浑身震抖,脑中伴随这刺人的疼痛,咂的一下子上身仰了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意识还处于空白档,就这样空洞地坐着,微微张开了口,仿佛神游一般。 有顷,房门被拍得缓缓作响,郑林子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后才渐渐回復过来,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把苍老的声音,“林子,可以吃饭啦……你大娘熬了鱼汤,味道可鲜呢,林子……快点啊。” 老丈的话瞬间就令郑林子的心窝充满温暖,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享受之余郑林子回了老丈的话:“诶!大爷,小子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老丈听后笑道:“嗯,嗯。”旋即转身离去。 房中的郑林子稍稍定回了神,深唿吸了一下,回忆起刚刚发生的梦,明明是梦却那般真实,仿佛苏代真的就在郑林子的耳边说话似的,郑林子甩了甩脑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用麻布包得严严密密的匕首。 郑林子总是觉得此匕首肯定发生了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好像它在唿唤着自己,郑林子毫不犹豫地拆开麻布,细细观看。 还是那个刃鞘,匕首淡淡朴实,刀格上凸出的半球还是如此的吸引人,但除此之外和普通的匕首并没有什么区别。郑林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匕首明明就没有改变,为什么……直到郑林子慢慢地抽出匕刃,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锋利犀利的匕刃现在竟全都起尽了锈色了!竟然全都生锈了! 郑林子怔怔地看着它,吓得心惊胆战,双手不停地抖震,脑门冒着冷汗,一时之间却又戛然惊醒,又回想起方才的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那番飘渺无痕的话……说不定,两者有着密切的关系,霎时间郑林子脑中宛如被打了很多很多的绳节,死结,解不开烦得很。 “天吶!”郑林子突然无力地嘘喊道,似乎想脱离那些烦事反而更招惹烦事,竟然如此那就索性全都不理会,郑林子如此想到顿时就觉得心身一松,顺其自然,解得开就解,解不开就不解!郑林子眼睛一亮喃喃道:“没错就是这样,哈,眼下等雨停了就回山里去,反正我原本就打算回去的,没亏没亏,哈哈。” 把一切心绪都想透思通后才发觉肚子在一直“咕咕”叫个不停,郑林子傻笑地摸了摸肚子说:“不……嘻嘻,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治饱肚子再说。” 说毕,把匕首重新包裹好收回在怀中,起身拍了拍屁股,开门朝着房子的大厅走去。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3 [本章字数:360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4 16:59:27.0] 正厅是一件会客和厨房併合在一起的大间,炉火就设在厅中央,吃饭的时候只要围着炉火就可以的了。 郑林子接过大娘递过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林子,小心烫。”大娘慈祥地说,仿佛郑林子是她的孙子一般。 “嗯。”郑林子微笑地点了点头,接着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贊道:“好鲜甜!”旋即又疑惑道:“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喝到了一丝丝的辣味呢?” 大娘闻言笑道:“当然啦,大娘在汤中还加了姜丝,去鱼腥的,呵呵,你自己看看汤中那黄色一丝一丝的就是了。” 郑林子瞪眼看了看碗中乳白色的鱼汤,宛如水中添了一层层白雾般似的朦胧,那一条条鲜黄色的姜丝仿佛就是湖中的传说,有的潜沉在湖底睡眠;有的经过了摇盪趁着机会浮露出湖面,不停地旋转想要掀起一翻风浪,但当湖水不再摇盪的时候它就会慢慢自动沉息,和其他沉在湖底的同伴一样,默默地睡眠。 忽有一阵寒意飘散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郑林子看着碗中的鱼汤出了神,大娘见他呆呆地看着碗中还以为鱼汤出了点什么问题,于是问道:“林子,是不是不好喝啊?不喜欢喝,不喝也可以,来,我们吃点饭吧。” 郑林子听后霎时间觉得很惭愧,耳根立即就红热起来,忙道:“ 不不,我只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而已,而且鱼汤可是十分好喝,真的。”说完马上就往自己口中灌了一下,这才知道鱼汤还非常热,烫得他哇哇大叫,不过他还是把口中那一小口的鱼汤就着口中唿凉,然后滋味地吞了下去。 大爷与大娘看着这么一个活宝,直逗得两老呵呵直笑,愈看郑林子俞是喜欢。郑林子则羞得颔首低眉,小心地细喝着鱼汤,郑林子轻松地享受着这一瞬间的温馨,其实这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软化着他心中那一份无形的焦虑了。 第112页 饭后,郑林子陪着两老聊天一会便回到房间,掀起一卷书简慢慢细读,读书是最令人着迷的,尤其是那些出自大师笔下的书,那些书往往有着一些赖以生存的道理,或许有的书篇幅很短但其内容恰恰有着引人注目的地方,那么这些书便有着令人着迷的魔力了。 这场雨一直下到申牌时分,但还是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张眼往山里望去,只可以迷迷煳煳地看见一层白蒙蒙的雨层和雾,零星的绿片若隐若现,整一座山都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仿佛随时都会消失那样虚幻无实。 郑林子放下了书简,扭着酸酸的脖子,站起身来稍稍运动了一下僵持了一个多时辰的身体,舒服地伸了一下懒腰,打开房门看着还在持续的雨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嗳,还在下雨,现在进山还是不安全诶,如此进山的时间就要推迟到明日咯。” 村庄的夜是很短的,因为吃完晚饭后基本上天色已经变得墨黑,除非当夜有月光还可以照到路,不然村庄的人们是不会再出门的了,个个都早早地睡觉,养足精神来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今日的早晨似乎和昨日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就像老天偷懒一般,直接就把昨日用过的天空放在今日的位置循环再用,感觉异常压抑。 吃过早饭后,老丈看得出郑林子这个年轻人整天困在屋内肯定是枯燥无聊的,于是乎告诉了郑林子一个能解闷且可以考验耐力的方式。 “大爷,快快说与小子听!”郑林子知道后眼睛都快冒光了。 老丈没有急着回答他,只是缓慢地从一堆杂物中寻找出一支竹子,待仔细观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支鱼竿,老丈把鱼竿竖在郑林子面前才道:“钓鱼。” “钓鱼?” “嗯……钓鱼。”老丈把鱼竿仍向郑林子,郑林子无奈只得慌忙接稳随口道:“可是现在下着雨,如何……” “下雨正好呀,这样才能考验你的耐性。”老丈除除而道,眼睛却在郑林子身子来回移动。 郑林子想了一会,觉得确是那么一回事,于是点头道:“大爷说得对,林子受教了。” 老丈欢喜地点了点头,尔后又替郑林子找出了一副雨具以及教他去村庄前那个大湖中垂钓后突然眼睛放光,精神地说:“林子,下那么大的雨老头子就不陪你了,还有晚上那顿还有没有鱼汤喝,那就全靠你了,努力呀。” 郑林子听后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想不到大爷也是食货一名,真真人不可貌相吶,不过竟然大爷寄予如此厚望,郑林子只能拱手贊喏咯。待再收拾一翻郑林子便告辞了大爷,出了门后拍了拍趴在门前的马儿道:“乖乖留在家,若是我钓多了吃不完就赏你几条……”话还没有说完,郑林子的肚子就被马儿就力一顶,“哇”的一声从郑林子的嘴上喊了出来,向后退了数步,差点就掉倒在地。 郑林子稳定了身子,在雨中指着马儿打骂:“哼!我扔回水里也不给你。” 马儿对此嗤之以鼻,用马鼻哼了一音催促郑林子赶紧滚蛋。 郑林子对它又哼了一声后,扛着鱼竿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去了。 走在村道上略显寂凉,寂在空荡无人,凉在飘茫雨滴。郑林子紧了进稻草雨衣,低着头继续行走在只有水没有人的道路上,大概再走上半刻钟就会到达村口那个大湖泊,可是雨,似乎愈来愈勐了。 出了村口往右拐就到了,湖边还建有一座简陋的竹棚,郑林子走了进去,脱下湿答答的雨具,拿起鱼竿弄好鱼线,眼下就只差鱼饵了。 郑林子在竹棚下望着外面的雨,又回头瞧了瞧雨具,顿时就觉得再套上雨具的话会变得很麻烦,于是决定索性不再穿雨具,任风雨飘打算了。 郑林子寻了一片被雨水腐蚀程度较轻的泥地,一眼望过去,惊喜笑道:“哈,这下次不用再麻烦了。” 原来由于下雨的原因蚯蚓们一条条都被雨水泡在泥面,所以郑林子根本就不用再费力挖土捉了,直接在地面捡上几条便完事。 鱼钩搭上鱼饵,并且在离鱼钩三四寸的鱼线上绑上一块小木条,只是用来固定鱼钩的位置,避免鱼钩走位而吓走那些鱼。 “但是雨下得那么大,哪有鱼还会有心情给我钓嘛……”郑林子全身已经湿透,坐在地上嘀咕着。 没过多久,捆绑在鱼线上的小木条突然“噗通”一下沉下水中,郑林子浑身一震,想不到这样都会有鱼鱼上钩,立刻将全身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湖面,这还不是上钩的时候,反而极有可能是水中的鱼在试探着鱼饵是否安全。郑林子仿佛已经忘记了雨滴的飘打,双眼一刻也不理刚刚小木条的位置,因为他知道,漫长的等待过后,是胜是负,只在这片刻之间,钓鱼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这里。 可令人气丧的是小木条居然反弹上水面了,说明有可能上钓的鱼熘走了。“被发现了吗?”郑林子缩了一下脖子沮丧地说。 “又得要等了吧。”郑林子呆呆地看着雨滴落在湖面上荡漾了一圈圈的水纹,只是隔了两个唿吸的时间,小木条蓦地又沉进了水中,这下的重量仿佛一块两拳头大小的石头一般,把鱼竿也拽得向前倾,郑林子冲力拉稳,想不到此鱼竟是如此难缠。 第113页 郑林子怒目而站,势要拔上此鱼方休。郑林子侧扎马步这样更易使力,虽然现在下着大雨,导致淤泥松软且积水,但郑林子的脚像生了根一般陷如泥里。他双手一发力,口中嚎哄,“哗啦哗啦”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时已经分不出是雨的声音还是湖水的声音了,反正就是“哗啦哗啦”得响不不停,此刻鱼钩的位置正勾着一条肥大的鲫鱼,那鱼“叭嗒叭嗒”地甩着尾巴,还时不时就在空中蹦跳起来,郑林子害怕鱼线会承受不住其力度而被蹭断,所以连忙将鱼收了回来摆在岸上,看了一下无不自豪地感概道:“果然是冒最大的风险,获最大的收穫。”尔后把鱼捉回到了竹棚下,用带来的小竹笼装住,满意地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后继续回答方才的位置垂钓起来。 两刻钟之后,郑林子稍稍觉得不耐烦,这次等待的时候似乎比上次久了许多,且似乎还是一个没有尽头的等待,却又想起来老丈人的话,顿时有所领悟,或许这样的钓鱼方法靠得已经不是技术了,耐性才是重中之重,这么一想过后烦躁的心绪稍稍得以平静。 郑林子静静地听着,雨的声,雨貌似比方才弱了一丝;风的声,风也少了并且吹得偏了少少;湖的声,除了雨打,还是雨打,湖面以下的声音很难捕捉,或者说根本就完全听不到,但是……但是……郑林子蓦地睁开眼睛,竟比小木条向下沉的那一下还要快,这是直觉吗?郑林子当然是不知道的,如果要用更精准的言语表达,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无暇去回忆思索,因为就在小木条沉下去的一剎那他突然听到马蹄的声音。 是谁?是路过的还是另有所谋的?想到这儿,小木条沉得愈来愈深,鱼线被扯的绷直随时都会断掉,倾斜的鱼竿被拉的不得不与地面平行,而且更有被继续拉动的趋势,郑林子不得不作出选择,是先把鱼钓上再照顾背后,还是放弃此鱼转而确定背后的马蹄声是否对自己有威胁,二选一,二舍一,是鱼还是解决威胁? 郑林子脑袋转动,眼中的寒光一闪即逝,暗自低哄,两条修长结实的手臂勐然出力,雨飘打着其暴突的青筋,双手捉住鱼竿的一端向上一挑,“噗”的一声,完全没有让鱼尾巴继续留恋湖水的机会,迅速向后一甩,倥偬转身,郑林子希望能利用刚钓上来的鱼使出出奇的一击,唬住对方争取应变的时间。 前来的黑马没想到眼前会凭空生出一条健壮的鲢鱼挡在眼前,被惊吓得前踢翘起,后蹄连忙退了数步,马嘴嘶鸣,马背上的驭手差点就被震下,幸好反应得及时拽紧了缰绳,连忙安抚着受了惊吓的马,因而被恐惧填满脑袋的黑马才得以平静下来。 于是黑马的主人与白肚鲢鱼的主人有了一个短暂的对视,四目相对,尽管相隔之间被数不清的雨线遮挡,但俩人还是认得了对方,仿佛来自灵魂中的感觉…… “林子?” “瓷兄?” 俩人问了一次后,齐齐缄口,过了一会儿,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真的是你!”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4 [本章字数:326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5 11:06:55.0] 陶瓷下了马,将马赶进竹棚,幸好竹棚有足够大的空间接纳,不然就尴尬了。郑林子同样收起了鲢鱼走进竹棚,把鱼放进竹笼,这时陶瓷传来一句话:“怎么冒着雨钓鱼啊?不,应该说你怎么下雨了还要钓鱼啊?很无聊吗?” 郑林子回笑曰:“还真是如此,哈哈,还是回去再说罢,这儿吧啦吧啦的不好说话。” “嗯,还是那位老丈人的居舍吗?” “是啊,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他了。” 陶瓷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或许你已经报答他了?” “什么?”郑林子穿回了雨具疑问道。 陶瓷见他竟带有雨具,不由得问道:“你有雨具何解不穿上再钓鱼啊?淋雨对身子不好呢。” 郑林子不以为然道:“管它呢,穿上的话麻烦死了。是了,你刚才说什么报答啊?是不是在说这两条鱼?这可不行,虽说鱼是肥了点但这份礼还是太轻了。”说毕直摇头。 陶瓷看他傻傻的样子煞是好笑,对他曰:“上马吧,稍后再想也不迟。” “好嘞。” 老丈人家门前,两匹高大的马像门神一样守在那里,两匹马时不时就对鸣一下,仿佛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在抱怨老头整日下雨且躲雨的地方又狭隘无余一般,奇怪又可笑。 “老丈,大娘,小子名唤陶瓷,您两老可否记得?”陶瓷微笑道。 老丈笑着摆起手来,“模样和名字就记不得了,但林子有个年纪差不多的朋友,老头我就还记得,看来上次和林子一起的人就是你了吧。” 陶瓷听后不禁苦笑连连。 “如此之巧,是相约到来的吗?”大娘问道。 “这倒不是,不过说起来可真巧呢,是呢,瓷兄此次回来可有要事?”郑林子转头问向左侧的陶瓷。 陶瓷听后略为惊讶,没想到郑林子会在如此场合问到此话,于是随便找了个藉口回话道:“呵,我只是回去探望一下师傅和父亲而已。” “是吗?”郑林子回答得有口难言,忽又想起了关于匕首生锈的事儿,于是精神一震又道:“是了,瓷兄,我等一下有话想问你。” 第114页 陶瓷瞥了郑林子一眼说道:“嗯,好的。” 老丈听见了二人好像有私话要说,自己也不想耽阻年轻人的叙旧的,于是笑道:“你们俩人有什么话要说的就回房说去吧,中午食饭我会去叫你们的。” 陶瓷听后稍略惭愧,作揖道:“真是麻烦二老了。” 大娘笑骂道:“你这孩子真是的,这有什么麻烦的,快去吧。” 陶瓷听后反而更羞了,还好郑林子在一旁“咻”的一声站起来对二老拱手作揖才提醒了他,所以陶瓷也是快快立身作揖,尔后却被郑林子拉着衣袖急忙退去了。 俩人返回房中,席地而坐,陶瓷疑惑地看着郑林子,一时俩人的不说话。隔了一会儿陶瓷见郑林子在怀中想掏出什么,于是终于忍不住问:“林子,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现在就说吧。” 郑林子仿佛没有听到陶瓷的话,自顾继续摸着,接着郑林子掏出了那把用麻布包裹住的匕首,打开后说道:“瓷兄,这个先得让你看看。” 陶瓷疑惑地看了郑林子一眼,并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眼下只有照他的话做了。只见郑林子慢慢把匕首抽开,不一时便把匕首完全抽离刃鞘,陶瓷看得睁大了眼睛不仅道:“为何……锈了?”旋即眼神转移到郑林子身上问:“你把他沾水了吗?” 郑林子摇了摇头:“昨日便如此般了,瓷兄还是先看看你的剑吧,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许联繫的。” 陶瓷点了点头,他在这之前已经把软剑放回在房间中,放在他现在位置的身后,陶瓷向后探了一下便找到了,他解开了包裹住软剑的外布,快速地抽出剑身,与平时不一样的是,“蹭”的一声没有及时想起反而被一阵惹人发麻的沙刮声代替,陶瓷张眼望过去,三尺一寸的剑身竟全都锈掉,锈色斑斑的剑身给人一种死亡的威胁感,陶瓷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郑林子亦看了一眼此剑,随后摆出了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道:“瓷兄,这两把器具果真是一套的,不然那能如此巧合,而且……” “不可思议……不,应该说十分诡异。” “对,其实在得知这柄匕首生锈之前,我作了一个更不可理喻的梦。” “梦?” “是的,此梦,竟是关于我师傅的……” 陶瓷一脸惊讶道:“快快说来。” 接下来,郑林子便想陶瓷讲诉了那天如幻似境的梦…… 须臾,陶瓷听完了郑林子昨日作过的梦后唏嘘了一声,大感神奇,不过静下来思忖了一下后,不决定地说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报梦?” “报梦?不会吧,话又说回来,瓷兄在昨日难道没有发生类似如此的事?” “没有,那时我还在冒雨赶路呢。” “哈,若不是这场雨,我与瓷兄便没有机会在这儿相见了。” “嗯,不知林子你这次回来是否要探望苏子的?时隔这么久或许苏子已经离去也说不定呢。” “是吗?”郑林子霎时间眼神飘忽下来,陶瓷一直和郑林子对坐当然是看得出来的,不禁道:“林子,你……究竟怎么了?为何如此颓然?” 郑林子刚想要说喉咙中却仿佛啃住鱼骨似的,咔咔声堵住了话,陶瓷放松了声调略带温和地说:“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咱兄弟商量一下也比你自己一个胡思乱想好得多。” 郑林子听后嘆了口气,已是把喉咙中那块“鱼骨”唿出,语气稍微缓慢地道:“瓷兄,你知道吗?那次……我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陶瓷锁这眉心继续听他述说,“幸好在最危急的关头,她出现了,仿佛凭空出现,又仿佛是蓄谋已久,总之她的出现救了我的小命。” …… 陶瓷听着郑林子说得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后,虽有些许感触却没多大的震撼,因为陶瓷自己也经歷过差不多的命悬一线之旅,到了最后他还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郑林子接下来提到的那个东西…… “瓷兄,你有没有看过这样的一个图案?”郑林子从腰间摄出一块圆形的小木牌,木牌上刻画着一张猫头鹰的脸,陶瓷接过手上仔细看了看,霎时间脸色发白,嘴唇收紧,急急地倒吸一口凉气,抬首问道:“你怎会有这么一个牌子的?” 郑林子瞄见陶瓷的反应后判定这个图案定是不凡,回答道:“这个图案是我自己刻得……” “什么?林子,快点告诉我……你是在那里看到的?”陶瓷突然失去了平时的淡定,把郑林子吓得一愣一愣的。 郑林子原本想如实告说,但又恐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于是便想先探探陶瓷的底道:“瓷兄,这个,这个图案对你很重要吗?” 陶瓷定了定神,看着郑林子嘆了一口气缓缓道:“嗳,此事十分复杂,我……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你只需知道这个图案所代表的组织与我有一段不好的渊源便好了。” 郑林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喊不妙,此图案竟能牵动陶瓷的情绪,想来此段不好的渊源……定是不好的,但此时却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又不能不顾及陶瓷的情况,这下子又令郑林子难以抉择起来,最后郑林子只能含煳地回答:“大概在秦楚交界的城池吧,我看其图案挺别致的,便自个儿刻了一个了,对不起啊,瓷兄,那时候我只为了好玩,所以并没有细细调查……” 第115页 “不,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儿,眼下知道他们的活动区域就已经不错了,林子这次真的很感谢你。”陶瓷对郑林子拱手谢礼。 自己的事自己知,郑林子尴尬地连忙摆手,随即转口道:“是呢,林子我说了那么多,还没听瓷兄你说说这几个月来的经歷呢,挑有趣的讲,快。” 陶瓷郁闷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句话一扫而空,旋即回想起近来发生的事不禁笑了一声,郑林子见他突然笑了起来,认为肯定有什么趣事的了,一下子心儿都被揪得悬飘起来,催促陶瓷快快道来,陶瓷便打趣他道:“你呀,一点都没有变,还真是喜欢有趣的事儿,那现在你可把耳朵掏空咯。” “嗯!早已准备好了。” …… 咚咚咚,“林子,陶瓷,该吃饭啦,快点出来吧。” “诶!好的,多谢大爷。”郑林子回了一句后转头同陶瓷说:“走吧,吃饭了。” “嗯,走吧。”陶瓷说毕站起身来,不觉双腿早已麻了,是不出了力差点就跌倒了,笑着对郑林子曰:“呵呵,坐着也把双腿给坐麻了。” “还好只是随意坐下而已,若是像那些做臣子的动不动就跪坐,那才是痛苦呢。” “没错。” 说着二人便推门而出,朝旁边的正厅走去。 此时已是一刻钟之后,寂静无人的房间内突然“嗡”的一声鸣响,低沉有力,伴随着空气的震动,摆放在地下的两柄名为“银晕”的器具忽然莹莹发出银色的光晕,光晕围绕着两柄器具像一圈保护环一样,由于下雨的原因,天色灰暗光线不足,令到了银光更为洁净透白,随后两圈光晕脱离了器具相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有内外环的双层光晕,随即平行地面不停旋转开来,速度非常快,不到两个唿吸的循环便从大变小逐渐消失,到了最好化为了一个小小的远点“蹭”的一声突然爆散开来,化成点点繁星,不一会儿就全都消失不见了,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仿佛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依然是昏暗,依然蕴含着未知。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5 [本章字数:262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6 17:56:39.0]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 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 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 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这篇秦风的诗文,文中描写了秦国国君出猎的情景,字字珠玑,句句含理,明写猎兽,暗喻猎国,秦国国君要猎国座下大臣是少不了的,尤其是一些亲宠权重、国君的左右手,为了帮助秦国国君猎这国,可谓绞尽脑计,明暗之谋不断推陈出新。 相国府内,夜阑中只有一间小客厅还掌着灯,晚间气温较低,习习的冷风随处可见,吹在树上唿唿作向,若是胆子小了一点也会被吓得毛骨悚然。 座上范睢严肃地坐着,旁边站着一名穿着齐整的管家,后背有点驼但眼中却不因以深夜而迷迷煳煳,反觉更精亮更抖擞了些。主座下的左右两排客位却空无一人,但在两排客位之间的空地上单膝跪着一名正在颤巍巍的黑衣人。 只见范睢抿了一口茶说道:“事儿办得怎样了?” “回禀大人,人是死了,可是咱们兄弟亦是栽了好几名……”黑衣人说着说着把头恭得更下了。 “什么!”范睢勐然大怒,张手便往几案上拍去,“砰”的响声差点把茶杯也震倒,怒目而道:“真是岂有此你,杀一名老头也得折我几名死士!”说到这儿范睢稍微喘了一口气,管家连忙拍着他的背,不一时范睢对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止动作,管家会意后站回来原来的位置,此时范睢才继续说了一句:“究竟怎么回事,快说与我听,真是废物、饭桶呀,养你们我得花多少钱财,竟这般容易就折了几名……快快说来。” “是!”黑衣人缓缓抬起那阴森的脸孔,叙述道:“奉大人的命令,我等一直跟踪那人,从秦国到赵国,最后他却在韩国国境住了下来,原本是有五个人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有两人出走了,大概去哪儿我等并没有调查。” “那俩人都是年轻人,应该威胁性不怎么大,重点是留在韩国内的三人。”黑衣人眼珠被灯光照得闪出精光接着道:“其实我等杀的不只有那人,合起来是三个人。” 范睢闭着眼嗡声道:“那两人是护卫吗?身手不一般啊。” “不是的,大人那两人有一名是位五十岁上下的老汉但武功却很硬,我们的兄弟有三人就是折在他手上的。” “认出他是谁吗?” “不知道……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范睢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竟敢沾自己便宜的人皆是得付出代价。 “还有另一名,来头却大了。” “哦?是谁?”范睢被吸引了一下。 “此人为周氏,墨家周晓。”黑衣人淡淡说出此人名却大大地震撼了在场的两人,范睢睁大了眼睛喃喃道:“竟然是他,想不到他还没有去世,竟和苏代厮混在一起了,那他现在怎样?” 第116页 “死了。” “死了。”范睢唿出一口气,继续道:“那苏代呢?” “被小人亲手刃解了。” 范睢听后舒服地闭上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口中嘀咕:“苏子,别怪我呀,我也是被你摆了一道,若你还有后招倒霉的可是我范睢啊……” 黑衣人报告完毕后还是在地上单膝跪着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动作,对于他们这些被圈养的死士来说,主人是至高无上的,为主人付出生命定不能愁一下眉头,服从命令就是天则,眼下他只能等待主人下达命令不然他便得在这儿跪上千年也得跪! 想有一阵的范睢突然打开了眼帘说道:“赏!老陈带他们去吧,就赏他们一夜。” “是的,老爷。” 黑衣人自听到一个“赏”字好便喜上眉梢了,接着范睢说完后更是兴奋得身子也颠抖起来,多少日子了,死士也是男人,也有**……同样是需要发泄的,现在终于有机会施展雄风了。隔了一会,老陈管家便领着黑衣人出了客厅,径步走远了,消失在墨蓝色的夜里。 小客厅中只剩下一人,不多时厅里却传出了有节奏的鼻鼾声,时尖时平,一直响到了第二日天亮之时。 天确实亮了,黄白色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全洒在地上,将昨日的乌暗一扫而光,地上的水洼反着闪晶晶的光,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虽然地上的泥土全都是软塌塌的,但是踩上去却十分精神,令郑林子情不自禁地吹起来口哨,嘘嘘咻嘘嘘,一听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了。 “何解如此高兴了?”陶瓷骑着马在一旁道,接着想了一下又道:“是因为那件事?” “一半一半啦,不过话又说回来,瓷兄你说我留了那些钱给大爷和大娘这样够还恩情了吗?”郑林子停止了吹哨,回答到。 “那你身上还有啥东西是能还他俩老的啊?”陶瓷取笑道。 郑林子想了一下后摇头道:“诶,还真是没有了。” “那就是了,别多想啦,倘若以后还有东西可以送的那便以后再说也不迟的。” “对,瓷兄你说得对。”说毕哈哈一笑后又道:“你来得真是合时,刚好过一夜便赶上了大晴天,唔……这环境就是好,空气够清新的。” 陶瓷笑而不语,突然加快了马步回头对郑林子道:“快点吧,别在路上浪费时间了。” “哎!哎!等等!这儿风景也不错啊,看多两眼再说嘛……诶!等我,我这就来。”随即俯身凑在马儿的耳朵旁轻轻道:“走吧,追上他,别让他得瑟了。” 马儿会意地嘶鸣了一声,迈起马步,三两下便赶上了两个马身的路程,与陶瓷座下的黑马竟相互斗了起来了,互不相让,软泥被一弯弯地刨在身后一,地上印着一条条连串起来、弯弯折折的马蹄印,此翻景象居然如此的悠然悦心。 二人扯着马绳慢慢踏进隐世村落,因为前面有段非常烂的泥地,所以二人不得不放慢步速,但步虽慢,情却是激动的,事隔数月终于再次回来了。 路过村头的田地却发现这儿一个人影都没有,郑林子便疑心起来,询问陶瓷道:“瓷兄,怎么这儿会没有人,难道这里的人早上都不会出来的吗?” 陶瓷同样是不解,所以只能回答不知,唯有进村一探究竟罢。郑林子点头称善便先走了一步,陶瓷在后紧跟其上。 村道上亦是稀少数人,均是没有注意陶瓷与郑林子进来,或许是二人下了马,马身遮挡住人身的原故,二人走了没多久只听得背后有人在唿喊,“前面的年轻人可是陶瓷?” 陶瓷转身回望,是一名两鬓素白的老人,陶瓷认识他,回答道:“孔大爷,是我。” “诶!你快回屋里瞧瞧罢,嗳,真是可怜咯……” 陶瓷听后打了一个激灵,回谢了孔大爷后加快了脚步赶了回去,郑林子亦知不妥,不敢多说废话,默声同是加快了脚步。 二人离远望去,只见家门前聚集了众多的村民,陶瓷加重了心中焦虑,立即松开了马绳大步流星沖了上去,郑林子无奈只得一人攥着两匹马往前走,走到人群外时他侧头对马儿曰:“乖乖在这儿待着哦,帮我看住它,可别让它跑了。” 马儿在这儿却异常听话,“咴”的一声回答郑林子,郑林子笑了一下便闪进人群中。郑林子挤出人群,刚踏进门槛就听到了从屋中传出了嚎啕大喊,郑林子心间一凉,暗叫不好,迅速地进了厅门,只见厅中放着三张用木条凳顶高的木板,木板上不知放着什么,但是用白布盖住,气氛煞然,郑林子再次观望了一下,发现方才哭喊的人竟是跪在身旁的陶瓷,瞬间一片冷意淋落全身,郑林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6 [本章字数:271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7 18:33:03.0] “瓷兄……这,这是?”郑林子愁眉苦脸地问。 陶瓷眼中早已流出了泪水,两痕泪迹闪着悲伤的光点,低首哽咽:“他们……三位皆是长眠了……” “什么!三位?难道……” 第117页 “没错,左侧的是我父亲,中间是我师傅,右侧的是苏子。” 陶瓷一说完,郑林子双腿一软,当即跪在地上目光呆滞,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一名老者走了过来,对着俩人先是嘆了口气,接着道:“陶瓷……老夫同样心感悲哀,但是当务之急你还是得谨记。” “谢彭夫子教诲。”陶瓷双膝跪在地上俯首谦道。 “三位应是昨日而亡,今早发现的,方才老夫已为三位设了属纩和沐浴过了,丧服已是换上,口中已含上了三位随身携带的玉佩,老夫以为如此处理已是妥当,但唯一遗憾的是老夫也不懂大夫或士礼的下葬规矩……” “彭夫子不必担心,尊师在身前以交待,身后事简单便可,千万不得铺张。”说完,陶瓷转头对郑林子道:“林子,你意下如何……但苏子生前可是担任过燕国相国理应……”话还没有说完,郑林子便打断道:“我也不知如何处理,还得要等日后询问我舅舅的意思的,眼下只能按瓷兄的说法去做了,简单便可,林子想,以师傅的为人,他老人家亦是贊同的。” 一个人的本性如何,大体可以参照他身边的朋友,因为本性相投的人才能成为正真意义上的朋友,苏代与周晓二人亦是同样的道理。 “那好吧,算上这一天,两天后便可以举行大殓仪式,启时举村的村民亦会参与举丧,一起度念三位,以报答先生多年来一直照顾村民之恩的。” “多谢夫子。”二人再次俯地拜首。 两日以后,全村之人皆是穿着白衣丧衫,彭夫子则在人朝前头主持丧礼,郑林子与陶瓷紧跟其后,二人皆是身穿“斩”,“斩”最重的丧服,分上衣下裳,用最粗的麻布制成,裁剪简陋,断处外露,不缉边的;然后还得要穿草屦,持一根苴杖,扎腰带与首带,免冠括发且去发笄,用麻带自颈后前交于额上,再迴绕于髮髻,如此便是二人丧服的打扮。 彭夫子一直领着头,身后的郑林子与陶瓷还得要不断唿喊着逝者的名字,以求招魂,二人身后便是十二名壮实汉子抬起的三具形状相同棺材,循循地保持着队形。 众人从村头集中然后开始走向下葬的位置——村尾的山间中,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墓地群,村落逝去的人都是安葬在哪儿。众人稀散地排着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白色长龙,大概一百来人皆是带着诡异的气氛向着村尾走去。 一行人来到了村尾山间,简单地行过了下仪式便下葬了,按照规矩应该先行一段时间的停殡期的,或两个月或三个月,但郑林子与陶瓷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免去了这习俗直接下葬,其实村里人都是这样的,没有多少规矩,悠由惯了的。 下葬之后一起哀悼随后在坟钱烧了一些东西后,彭夫子便打发村民离开了。须臾后,村民陆续离开只剩下了一些帮忙工作的和年老的村民还在逗留。 年纪老了就喜欢怀念从前,喜欢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于是眼泪便泉涌了出来,这不是说要忍就忍得住的,人总会这样,胸膛一热,时痒时微辣,然后所有思绪都会一股脑儿往上爆,压制不住,俞要压制就会别的俞痒俞辣,直到感觉了痛,便自然要松开的。 在场的都只剩下大老爷们,哭起来自然是没有娘们哭起来激灵的,所以只可以听到一些“唿唿呜呜”的哭声,没有作假的虚哭,只有真情的表露,哭的庄严、哭得低沉。 …… 一直在村尾呆到了旁晚俩人和彭夫子才回到村中,俩人谢过他后才返回屋中。屋内凌乱不堪,仿佛被一只野猫闯了进来捣乱一翻后的景象,而且还在各处残留着不同程度的血迹,如此场景不紧令人浮想联翩。 郑林子压着心头的怒火对身旁的陶瓷说道:“彭夫子怎说?” 陶瓷冷冷地环顾了一切,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字:“秦。” “怎说?” “伤口,以及武器。” 郑林子接过了陶瓷递给他的数支箭镞,仔细观察了一下后又听得他道:“齐整的伤口,铜质、标准化的武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秦国。” 没错,郑林子暗自贊同,除了秦国其余六国大多已经淘汰了铜制武器,改成更为锋利的铁制武器,而且能够标准化地批量生产武器的国家就只有秦国,可是就算抛弃了这些实质因素,再细心琢磨一下便可得知,其实…… “这场战争才是最热火的吧。”陶瓷冷不慎防地嗤笑了一句把身旁的郑林子吓了一跳,“你也是这般猜测的吧。”陶瓷望向郑林子。 “啊?嗯……”郑林子感受到他寒骨的杀意,不由得担心起来,说道:“瓷兄,你……” 忽然陶瓷张起手打住了郑林子的话,然后除除曰:“我很理智,前所未有的理智。”他一面收拾着残局一面再道:“林子,其实我回来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什么探望他们,还有另一个原因的。” “什么?”郑林子惊讶地道。 陶瓷忽然露出了一个令人诧异的笑容:“秦国现在先派兵攻打赵国,我现在必须要给出抵挡的对策,所以我便打算回来请教师傅的……却不知这次回去竟是为他老人家送葬的。” 第118页 郑林子失言道:“终于要来了吗?” “但赵国的安危又与我陶瓷何关?”听到这里郑林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又听得陶瓷道:“我只是为了她而已。” “她?”郑林子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那个她。 “她是赵国小司马吴东然的妹妹,吴向秋。林子,你认识她吗?” 郑林子摇了摇头说道:“不,那个吴东然我倒是听闻过,但没什么印象。你说只是为了她?这是什么回事?” 陶瓷并不像郑林子那样擅长叙述故事,所以和上次一样只是简略地回忆了一下在邯郸发生的事,但却招来郑林子愤怒的叱责:“呸,想不到这厮竟是如此小人。” “不过现在没什么所谓了。”陶瓷打扫完了最后一个掉在地上的花瓶,斜眼撇向门口直视天空淡淡道:“如此前帐后仇便一起算吧。” 郑林子咬起牙根,对陶瓷的话很是认同。 翌日,郑林子与陶瓷二人起床都比较晚,这是比较罕见的,一直以来俩人都是习惯了早起的,巳牌时辰才出了房门碰面,二人相视地笑了一下,看着对方双眼拖着的眼袋,心中不禁泛起了温暖之意,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孤独的失眠呀。 “我……”二人颇有默契地同时开口,却看见对方开口时就停住了。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二人再一次默契,脸上却没有尴尬的表情,就像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一样和对方在一起时,脸皮不知不觉就厚了起来咯。 “我们回厅再说罢。” 郑林子点了点头,与陶瓷一前一后地进入厅房,随意地坐下。 “昨晚我不知不觉地就思忖了一宿了,发觉从苏子第一次到来的那一刻,就是给我送地图来那一次,属于我的使命便无声无色地降临了下来。最终的目的便是阻止秦国在这个时候毁灭赵国。”陶瓷一坐了下来就首先说了。 郑林子想了一下回答道:“其实如果没有遇上师傅我的使命医师一样,那便是保护赵国,但遇上了师傅后对于这件事我发觉……我知道得更多,看透了更多,但反而觉得有一种无形的感觉却也无端端地增加了。” “责任。” “对,仿佛绳索一般束绑着我,令我不得不面对。但对于眼下的事,却是知道得愈多便俞煳涂吶。” “不,不一定,师傅教过我想问题,尤其是复杂难解的问题时,应当从头想起。” “从头想起……”郑林子喃喃道。 第十一章 范睢暗杀得手 郑陶相聚顿7 [本章字数:259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30 21:57:13.0] 接着二人均是没有发话,静静地沉进了自己的星空当中,沉静得却有些许激动的感觉。 金黄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放满了整个地面,那些懒洋洋地影子一个个都映射得那么可爱,忽来了一阵微风沙沙得淌过,吹来了一大片白绵棉的云朵,霎时间所有东西都阴暗起来,与其说这片云朵挡住了太阳,不如说阴暗起来的地方全都是这片云朵的影子来得合适,不一时,云朵又被吹走了,带着它的影子缓缓得飘向到了远处,于是金黄色阳光再次落在了隐世村落的土地上,透过门窗爬上了郑林子与陶瓷的脸上,显得灼炎闪亮。 “冯亭、周先生、师傅,是三人,一切事情都可以从这三人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郑林子率先打破了宁静,闭着双眼道。 “没错,一切都从三人身上开始。”陶瓷回声道,“首先,我们得从一开始秦国为什么会和赵国对上的原因找起。” 郑林子环抱双臂,不断地回忆,脑海中水滴般的记忆仿佛三千尺的瀑布,水汽瀰漫,阵阵扶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从高处快速流坠,然后消逝在谷底中,忽然有一滴与众不同的水珠跳跃而飞,形状时圆时方变化无常。是它了,郑林子勐地睁开了眼皮,眼睛冒光,响道:“韩国,韩国的上党郡。” “对,冯亭将军负责献城,苏子合纵,然后师傅就……” 郑林子静静地看着陶瓷,期待着他的结论。 陶瓷手指摆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敲打着,嘚嘚嘚,嘚嘚……突然手指紧握成拳头轻轻捶在桌上,斩钉载铁地道:“师傅负责防守!” “防守?” “是的,眼下秦军压来,要现在合纵并不容易,其他国的国君不可能为了救一个连抵挡一下秦军的攻势都不行的懦弱国家的。” “可……周先生能怎样做?不……我没有那个意思……”郑林子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讲错口了。 陶瓷先是笑了两下除除道:“人若是没有一技伴身,那能在当今战乱的年代生存下去的。不说的话你可能不知,我师傅其实是一名墨家子弟,但已是退隐多年,或许世人早已淡忘了吧。” 郑林子面露惊讶,不禁道:“墨家?兼爱、非攻……” “人与人平等相爱、反对侵略战争……这些学问师傅一点都没有传授于我,只不过是我自己看过一点儿而已。” “那周先生可教了你什么?” 第119页 陶瓷的食指在桌面上不断地画着小圆圈,回答道:“墨家除了那些思想上的学问以外,还精通于另一种技能——那便是守城之术。” “难道周先生一直教导你的就是这守城之术?” 陶瓷点点头,“如此师傅的定位便一目了然,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很简单。” “如果说这全都是一个局,那么周先生一定早已有所安排的。”郑林子认真地道。 陶瓷突然露出了一个百感交杂的表情,轻轻地道:“师傅的房间,徒儿……已经有好久没有进过去了。” “竟然如此,作为徒弟的我们便仅有义务,又有责任为师傅们继续完成这一个局了。”郑林子微笑道,但谁有知道他心中的悲伤程度呢? “林子,你怕吗?对方是强大的黑铜秦,而现在却只剩下我们俩……” “怕什么,难道一开始我们的敌人不是秦国么?而且面对秦国的不仅仅只是我们俩人,还有……还有韩国、楚国、魏国、齐国以及千千万万的赵国民众!我相信以我师傅——苏子的能耐,一定可以完成合纵之计的!连结众国之力抵挡住秦国的攻势,甚至反击秦国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郑林子眼中充满希望,两团热烈的火热在墨黑色的眼珠中连连生起,整个人的斗志都被燃了起来与对面的冷意逼人的陶瓷迥然不同。 “或许在那时候……你选择的答案是对的呢?” “哈?什么?” “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此次守护邯郸,我做定了!” 郑林子轻柔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随后背着手关上房门,他一直觉得那位睿智的老人从头到尾都在身边注视着他的,整个房间都布满了苏代的气息,郑林子抚摸着那张长板形的几案,轻轻地哈了一口气,戛然咳嗽了几下,差点把眼泪也挤了出来。 几案上几乎没有东西,唯独剩下了一卷竹简孤伶伶的蹲在上面,郑林子惊讶地拿了起来,还以为是师傅留给自己的,诧异师傅为何有预知能力的同时看见了捆在书简上的两圈绳索还夹住了一根多单独出来的竹条,竹条上刻着些许字迹:赠好友侯赢,魏国大梁。 郑林子顿时失望了一下,原来不是留给自己,看来是多想了,但随即又振奋起来,这位叫侯赢的前辈肯定是一位大能之辈,作为师傅的好友又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师傅突然要写书信给他,难道……郑林子现在真的很想散开竹简一睹痛快但认真忖量了一下便停下手来了。 这是师傅与侯赢前辈的私隐,不能偷看,郑林子这般想道后心情便愉快了看多,很有可能其中的内容便和合纵有关的呢。 郑林子将其抓稳在手中,在房中又待了多时后才退出房间,转向厅房移步而去。 来到厅房后发现陶瓷已经端坐在这里,闭目静思,郑林子刚踏进门槛内陶瓷忽然睁开双眼期待道:“可有发现?” “嗯。”郑林子一面坐下一面将手上的竹简摆在桌上。 “这是?” “以我的推测,定和合纵之计有关的。”郑林子屏住了唿吸。 陶瓷托起竹简翻抛了几下,看到了上面单独出来的竹条嘻细细审视后道:“你可有拆开观看?” 郑林子摇摇头。 陶瓷将其放回到桌面,微笑的:“不如我们先用膳吧。” “妙极了!”郑林子摸着饿得平扁的肚子。 吃了一顿热辣辣的白条面,二人才继续商讨接下来的安排。 “林子,不如你明日便启程吧,我怕拖得久了会出意外。”陶瓷担忧地说。 郑林子愕然道:“那你呢?” “我想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专研一下师傅留下来的书籍,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能够帮助赵国守城的特殊防具或方法,那些常规的太容易破解了,若只用这些是没有制胜的机会的。” 郑林子轻愁眉头,思索了有顷后便舒心地松开了,笑呵呵地道:“那我也要再住一段时间。” 陶瓷不解道:“何解?” 郑林子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陶瓷身旁,拍着他的肩旁,装腔弄语,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孩子真是的,我与你难得有如此甚好的机会能见个面,就不能多多叙旧一翻了吗?” “随便你吧,只要不怎么耽误大事就行了。”陶瓷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三天后,郑林子驭着马儿奔向魏国国都大梁的方向绝尘而去。在郑林子走后过了好几天,陶瓷才收拾细软出门。然而在昨日,陶瓷整整睡了一天的觉,把之前数日以来不分日夜地专研守城之术而得来的倦意一扫而空。 陶瓷向彭夫子告辞后,牵着马慢慢地走到了村头处,准备进入山间小道中的时候,他缓缓地回头再望了一眼,看见有几名在田中的村民在远处向他挥了挥手满脸笑容,陶瓷随即转身向他们施了一个很端庄的揖礼,为了答谢他们的,同时这个揖礼也是向村子中的所有人与物而施的,或许他这一次要出去很久很久才可能回来,因此陶瓷在最后再一次用着饱含泪水的眼睛将此村的一切一切收入眼中,以供日后能够无限回忆、怀念。 第120页 ps:第十一章完! 第十二章 秦军冒寒攻城 陶瓷借风逆袭1 [本章字数:323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1 20:37:09.0] “情况如何?” “固若金汤,细作也难以混入啊。”一名眉毛浓粗的军官道。 五大夫王陵烦恼地搓着下巴,喃喃道:“如何是好呢?” 赵国邯郸宫内,在偏角的御书房中,自从秦国大军压到武安关之后,差不多一整个月下来,这儿都得开着小型会议,然而这个会议却关乎赵国举国上下的安危,会议虽小却不得小瞧。 “吴爱卿,你这个想法真奏效,这样一来便可以阻挡秦国的细作了,吴爱卿,你可立了大功啊。”赵孝成王露出了近日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吴东然双手前恭谦虚道:“君上这是哪里的话,微臣只是尽了本份而已。” “嗳,倘若这样就能拖住秦军该有多好吶……”赵孝成王不禁虚幻道。 “君上,切不可掉以轻心啊……赵国眼下危在旦夕,不能松一口气啊——”廉颇老将说道最后声音竟然抖震不断。 赵孝成王听后脸色有些难看,在一旁的平阳君赵胜眼观六路,觉赵王似乎吃瘪了,所以及时转移话题道:“廉将军也不用如此紧张,现在敌不能动,信息被封锁,他们也不敢妄动的,眼下的情况对我们十分有利,就算是拖粮草也够他们受的了。” “平阳君言之有理,我等大可趁现在继续加固城外城的建设,令邯郸城成为真正的不巧之城,让秦国的攻势成为徒劳!”吴东然说得激动不已,甚至感染了在场的少数人。 当然,在场的诸人谁不想有这种结果的,但现实始终不能凭空口的话而改变,廉颇活了七十多年深知这个道理,但现在却又不忍心再次打击他们,只能闷哼一声再等适当的时机才说出来罢。 十一月中旬的气温已经转冻,昼短夜长的情况随即而来,最近一两个月都没有看见小鸟了,突然消失了的“吱吱喳喳”让人怀念,现在虽然是中午时分,但天色却只有冷意的蓝色,看样子随时都可能会颳起风来,邯郸城内挤拥着的人民多么希望这一阵风能把秦军撇得远远的,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回到家园继续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看着街上人潮汹涌的情景,陶瓷哑声道:“办法虽好,但副作用也大了一些。” “嗯,虽然坚壁清野能很好地防守邯郸城,但又因为如此邯郸城的人口却瞬间飙升,到处都是隐患啊。”李谈摇了摇头,对此也是无奈,却也无能为力。 “老大,你不是已经想出了一个城外围城的对策了么?”臭虫问道。 “那也只能让一些迟来的国名或其他游民居住而已,已经进来的国民那能赶跑别人啊……也只能治标不治本。”陶瓷唏嘘不已。 陶瓷自从出了村子开始便一直飞奔赶路回到邯郸,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回到了,那时还只是十月左右,陶瓷就向吴东然献了一计——城外围城。 作为防守的一方在原本的城墙外再建一堵简易的城墙以便更好地防御入侵者,虽然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方法,但还是非常实用,而且陶瓷的计谋并非如此简单。 陶瓷提议在城墙与城墙之间可以兴建一些必要的生活设施,比如住房、公共饭堂等,然后称之为外城。外城包围着邯郸城的南、西、北门,城与城之间相距有百来尺,生活在外城的人民若要进内城是不允许的除外特殊情况不然内城的城门守卫是非常严格的,当然,若是内城的人民是可以出外城的,但要再想进回来却也是不允许的。如此一来外城不但可以缓松内城的人口再度增加的情况,还能打击秦国临时派来的细作的入侵,信息一封锁,秦国的将领倘若头脑清楚,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的。 陶瓷将此计说与吴东然之后,吴东然立马就借花献佛,献计于赵孝成王,赵孝成王不但当场就接受了而且还大大赞赏了吴东然,这也是吴东然梦寐以求的荣誉。 但此计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如果不好好处理,那么此计就形同虚设。 “外城的城墙一定要严防紧固,不能轻心对待,不然……” “不然怎样?”吴东然心头一揪,如此上好的对策他不能不谨慎。 陶瓷冷笑一声后道:“此计就不会是救人之计,而是害人之计!若外城城墙形同虚设,那么住在外城的人民将会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随时都会丧生在战乱之间,到了那个时候,无辜的生命便会变成一个个冤死的生魂,地上流淌着的都是他们的血色的河!” 吴东然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一滴冷汗从太阳穴中渗了出来,划在激动得发抖的脸颊上。 “所以实施者必须重视这个问题,否则献计者将会是献害人之计!是罪魁祸首!”陶瓷眼睛一瞪,差点把吴东然给吓毛。 但最后吴东然权衡再三,还是将此计说于赵王,按他的话说:“危险时期,危险对待。” 陶瓷扬起了秀气的脸容,冷艷地看了他一眼。 外城的城墙在紧张的气氛当中不停施工,军民合作,数面外城围墙上下布满了正在作业的军民。城墙一开始只是用木头木板建成的,后来一直在修补,不断地换上了坚硬的石头顶在木头木板后面,一个月下来,除了外层的木头木板,内层的石头层也晓有气色,倘若以现在的状态再持续一段时间,外城的城墙或许真的可以媲美内城的城墙了。 第121页 “鲍工头,你先休息一下吧,都工作了一整天了,快来把饭吃了,明日才有气力呢!”一名负责炊事的平民叫喊道。 “好嘞,兄弟麻烦咯。”鲍恩站在离地不高的石头墙上,谢了那名炊事员后转头对身后的同僚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天色已不早了,大家吃饭吧。” “喔,每天活动完真痛快。”一名肌肉发达的壮汉放下了手中的数十斤的石头意犹未尽地道。 在他旁边的一名精瘦的男子不满地捶了他一下道:“你奶奶个熊,这叫活动?他娘只有你这种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憨头才说得出来啥。” 壮汉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只挠着后脑傻笑。 精瘦的男子拿他实在没有办法,嘆了口气,尔后一脸振奋地道:“走,吃饭去,他娘的,吃回够本。” 鲍恩看着与自己相处了一个多月的下属,不觉微笑了一下,正想逗一下他们却突然听到了“咻”的一声劲风,眼前精瘦男子的脑袋竟然被利箭穿破,插在头上,鲜血被挤洒在空中,身子摇晃了两下便从石头墙上栽倒在底下,“噗噗”惊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附近十多尺的范围内鸦雀无声。 “啊!”一声高音的尖叫惊醒了所有人。 “谁!给我出来。”鲍恩双眼通红激动地喊道,旋即有对身旁的壮汉道:“大块快通知驻守军长。” “是的!。” 霎时间场面稍为有些动盪不安起来,不知情的人都围着起来看热闹,知情的人却快快地躲了开来。 “怎么回事,她在叫什么?” “听说有人死在那里了。” “什么?死人了,怎么死的?” “箭!一箭就把脑袋射穿咯,太恐怖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好好的吗?” “谁知道,还是快点离开吧,不然下一个可能是你呢。” 虽然有人怯懦而离去,但却有更多的人禁不住内心的欲望而围在一起看热闹过眼瘾了。 “大家请让一让,让一让。” 不一时,人群间就撇开了一条足够让一人通过的缝隙,从中闪出了数名身穿甲服的军士,领头的那名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军长发话道:“各位,若是没有要事的请先行回去,要是有事的就说出来,别他娘给我看热闹!”军长声音雄厚兇狠,把围观的军工和平民下了一跳,个个皆是知趣地原地散开了。 待得围观之人完全散开后,军长才走到鲍恩跟前,蹲下身子问道:“这位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鲍恩把抱着的中箭男子轻轻放下,双手不停颤抖,内心非常恐惧,缓缓深唿吸了一下,但还是惊魂未定地道:“这,这支箭,突,突……突然就射了出来,一下子六狗就中了,全部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就这样死了……” 军长放下了手中的戟,在鲍鱼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拔出了六狗头上的箭镞,认真仔细地观察这带满红白杂色的箭头,问道:“有看见可以的人吗?” “没,没有。”鲍恩心悸地回答道。 “是吗?”军长一手捻这箭镞一手搓了搓下巴。不一时,他抬头对着鲍恩说道:“你和他们先回去吧,之后的事情请交给我们,稍后会有其他兄弟找你登记这一件事的了,请不用担心,兇手我们一定会找出来的。” “是……是,好的,多谢了。” 此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而是从这天开始,每天都有发生,更严重的是每天被暗杀的人次是陆续递增的,在两天后竟累积了十多位建城人员死亡,很明显,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在这几天当中虽然捉获了两名兇手,但遗憾的是。他们都在被捉住之时便立刻咬舌自尽,这件没头没尾的事情弄得外城的军工和住民都人心惶惶,担怕下一个被杀之人便是自己。 几日之间却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些杀人的兇手竟是秦兵,此消息似乎已经在外城之内炸开来了,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军民就愈加害怕了。 “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吗?”赵孝成王拿着十多支形状、大小一致的箭镞喃喃道。 第十二章 秦军冒寒攻城 陶瓷借风逆袭2 [本章字数:280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2 13:52:28.0] “君上如今应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平原君赵豹询问道,然后他睨视了一眼身旁的平阳君赵胜,深知这个问题是由他弄出来的,原本应该投降割城后就会平静的局面果然是被他搅祸了,竟提出了拒绝割城的方法来抗拒秦国,欺骗秦国,眼下秦国始终是来算帐了。 赵孝成王稍稍抬起了头,脸无表情道:“诸位爱卿可有对策,不妨直说。”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还没有想法,只好装傻扮聋了。 须臾后,还是没有一人发话,赵孝成王只能点名,“吴爱卿,你先说说吧。” 吴东然身子一震,拱手道:“君上,眼下只能加紧巡逻,提防可疑人物了。” “平阳君呢?” “回禀君上,微臣以为吴大人所言甚是。” “是吗?”赵孝成王左手拿着一支箭镞,右手又在身前的几案上拿了一支箭镞,尔后将其“铿铿”地对敲了数下,默默道:“是吗?此事空穴来风,防不胜防,确实难料,又确实难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出自秦兵之手的吧。”赵孝成王将右手的箭镞摆在眼前细看了一下。 第122页 “是的,肯定是秦兵所为。”吴东然道。 “竟然如此……”赵孝成王皱起来眉头道:“那么寡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吴爱卿,你负责一下吧。” 吴东然顿了一下道:“啊……好的,微臣遵命。” “那么,其他谈爱卿可有意见?” “如诺没有的话,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轰!轰!戛然两响霹雳的爆声震惊了所有人。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来人!”赵孝成王稍稍松弛了的神经被吓的绷紧,眼睛睁得老大,反而比那两声巨响更加吓人。 “回禀君上,方才只是打了两声响雷罢了,请君上放心。”站在一旁的内宰管事跪在地上急道。 “唿……原来如此,唿唿……众位爱卿先回去吧。”赵孝成王只手揉着太阳穴,随即站起身来,自个儿从后殿走去了。 “君上……请注意身子呀。” 众位大臣无比关心地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但赵孝成王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自觉走远了。 自众大臣离开后,吴东然便径直回府招唿下人去寻陶瓷人来,下人领命后迅速办事,不久后竟自个儿回到府中復命。 “人呢?本司马不是……” “主人,陶先生还在路上稍后便会到,小人只是先行回来汇报而已,小人知错,请主人原谅。”下人伏在上急急说明因由,生怕吴东然会怪罪下来责罚他。 “嗳,算了算了。”吴东然摆了摆手,“下去吧。” “喏。”下人连忙爬起身,驼腰退去。 有顷,陶瓷才姗姗来迟,坐在主位上的吴东然可是等急了,见其来到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陶瓷,你真让我等急了,呵呵,快快请,进去坐一下吧。” 陶瓷点了点头,去到离主位最近的客位坐下,缄口不言。 “呵呵,不知陶瓷近来过得如何呢?”吴东然笑着道。 “一般。” “呵呵,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可以老哥我却遇上了一些麻烦事呢。” “什么事?” “还不是关于城外围城的事嘛……” “哦……遇上什么麻烦了?” “其实是这样的……”于是吴东然把秦兵暗杀之事说了出来,等待着陶瓷的回应。 陶瓷顿了一下说:“你们可想出了什么对策?” “加紧巡逻,提防可疑人物……和、反击偷袭。”吴东然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弱下来了,旋即又问道:“但是,我觉得如此还是不怎么有效,就算是这些也不怎么能阻止秦兵的偷袭,所以我才想请……请教你的。” “哦?原来如此。”陶瓷目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后垂下了头,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弄得吴东然心痒痒的,希望他真能相处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那,这样如何?”思索了有阵,陶瓷抬起头道。 “怎样?” “用头盔。” “头盔?何解。” 陶瓷轻轻地嘆了一口气,瞥着他道:“有了头盔就可以避免秦兵偷袭的时候能一击秒杀,虽然身上其他的部位还可以中箭,但起码,不会一下就死,心脏或其他死穴可是比头部更难命中的,所以……” “所以就能减低死亡人数了。”吴东然一脸喜色抢声道,旋即又假装着笑容疑问道:“那为什么不全身武装都穿上,这样不是能更好的提防吗?” “如此一来,那他们如何工作,不是更增加他们的负担吗?”陶瓷淡淡地道。 “是……是哦,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不!”陶瓷忽然语调强硬了起来,“只要你遵守你的承诺就行了!” 吴东然被惊得愕然,呆呆地看着陶瓷,意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这么一句话。 “哼!”陶瓷抿嘴冷笑。 事实上,在发生秦兵偷袭的第一天,陶瓷就知道了。 “喂!老大,自从你回来之后话怎么少了那么多呀?”臭虫抱怨道。 李谈往他额头上重重弹了一响,除除道:“这不是更好吗?少说废话,陶瓷现在可以比之前成熟稳重多了,那像你那样,就是一个大小孩。” 臭虫捂住额头不断怒视李谈,恨不得要生吞了他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样吗?我以前就不成熟不稳重了吗?”陶瓷淡定地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杯,微笑道。 “啊……啊,嘻嘻,当然不是这样的,那个,这个,嘻嘻……”李谈这下却有口难言,绕着头侧着脖子只管傻笑。 “呵呵,还是老样子,很欢乐呢。”鲍恩坐在四方桌子的一方,笑了一笑。 “哪儿有!很严肃的,老大你说是不是啊。” 陶瓷没有搭理臭虫而是转望鲍恩道:“鲍恩,此次前来得如此焦急可有何事。” 鲍恩呵呵地笑了一下后,脸色突变阴沉:“那么我也不客套了,老大,外城发生了命案了。” 第123页 “什么!”臭虫与李谈皆是惊讶,然而陶瓷却非常淡定。 “老大……何解……你早就知道了?”鲍恩看见陶瓷无动于衷疑问道。 “不,只是猜测过罢了,没想到,真会发生了。” 鲍恩全身松弛了下来,轻轻地唿了一口气继续道…… 鲍恩一番话下来,众人皆了沉寂了。没过多久,鲍恩又道:“老、老大,竟然你可以猜测得出有命案发生,那,那么你知道兇手是谁么?”鲍恩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攥成拳头抖震不已。 陶瓷偷偷窥视了他一眼道:“告诉你可以,但你切不可冲动鲁莽,也不可张扬出去,这样能答应我吗?” “嗯!”鲍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陶瓷喃喃数语,说得鲍恩惊恐起来,不禁道:“难……难道他们还没有放弃吗?” “或许把,可能性更多的是不甘心而已,但具体还不能如此迅速地下定论,就是他们说不定另有其人呢,所以我还得要调查一翻后才可以肯定下来的。” “哦……”鲍恩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不管怎样,这些趁火打劫的都不是好货,有朝一日我李谈当能痛宰他们。”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臭虫附和道。 “那么鲍恩,天色已晚,没有其他事你还是回去吧。”陶瓷道。 “嗯,好的,老大、臭虫还有这位兄台,谢谢你们了。”鲍恩伏地向众位一拜。 “哈,没什么,还有我叫李谈。” “嘻嘻,我也只是来凑热闹得,那有出什么力呢,快快起来吧。” 鲍恩偷偷地抬起了头直视陶瓷,看见陶瓷点了点头后,鲍恩脸露笑容,转身而退了。 众人目送着鲍恩除了门后,臭虫率先道:“唉,现在鲍恩也做了一名工头,这也是好的了,但不知老黑和小狗他两人去哪儿了。” 陶瓷看了看臭虫突然失落的表情除除道:“人各有志,强求不来。” “没错,看开点吧,兄弟。”李谈拍了拍臭虫的肩旁安慰道。 只见臭虫的眼睛似乎渗出了一点湿润。 人的眼睛或许感情一到就可以滋润一会儿,但对于十二月的天来说却不能如此擅自莾为,气候是有规律的,到了十二月的邯郸就得非常冷——冬季无声无息地终于完全赶跑了秋季。裸露的皮肤若时间持续得久定会别得红红紫紫,就算是军士也从不例外。 第十二章 秦军冒寒攻城 陶瓷借风逆袭3 [本章字数:292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3 21:32:56.0] “大人,赵卒实在太阴险了,近日以来,一到了晚上便会派骑兵偷袭,我军伤亡情况已经到达了难以接受的局面了。”浓毛军官道。 “哦,是吗?”五大夫王陵忧郁道。 “那,我等是否应该,以牙还牙呀?” “我军部署的如何?” “基本上已经就位完毕,但……” “哦?怎么了?五大夫王陵问道。 浓毛军官哑口了一下,想不到王陵居然还如此镇定,嚅嗫曰:“但,但是因为赵国的晚间偷袭,我军,不,只是有一部分需要撤退一段路程躲避,所以,所以与计划有一点出入……” “不行!不行!”王陵一挥拳头然后重重地敲在了几案上,“让撤退了的军队全都给本帅补回去!不然格杀勿论!” “可是,可是现在补回去也无济于事啊,天气如此之冷攻又攻不得,补了回去那还不只是等死了吗?”浓毛军官急道。 “啊?什么无济于事,本帅要的就是要进攻他们!要攻城!别和本将军啰嗦如此之多,部署了如此之久还不是等现在这个时刻!之前皮牢关与武安关还不都是轻松攻破么,大王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一气呵成,别给他们有喘息的机会!”王陵连连拍桌,吓得浓毛军官只敢怒不敢言。 “副将。没问题的,赵国还能凑出多少兵力呢,放心吧。”王陵忽然态度一变,激励的话脱口而出。 “可是……可是,邯郸城外的围墙,我等是否应该商讨商讨该如何破解呢?”浓毛军官无可奈何,唯有妥协了。 “墙?那些木板是哪门子的墙啊,只等我军的攻城车一到,往那儿一冲,立马就攻破了,这个只是小事一桩而已,门面功夫,不用担心太多的。”王陵摆着手,十分不屑地道。 “如果……真如大人所言便最好了。” “传令下去吧,各就原计划待命,随时接受命令。” “好的,那么下官告退了。”浓毛军官退出去后便下达了命令,让已经撤退了的部队补回原先的位置上,还打了一个预告,让每一位秦兵都清楚,从现在开始,随时准备着进攻邯郸城的状态,这是大将军的命令,违令者,斩! 信息一层一层地传递了下去,怨气也一层一层地递增,越是底层的秦兵压力就越大,因为直接面对战争、面对死亡的就是最底层的亲兵了。 “搞什么!他们有病吗?如此冷的天气还要出战,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某位无名小秦兵怒道。 第124页 “可不是。啊,我的嘴,好痛。”旁边的一名冻得连嘴唇都差不多裂开的秦兵惨道。 与两人一起围着火堆旁的伍长骂道:“小兔崽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不想活命了是吧,都住嘴!” “嘻嘻,伍长,咱们也就是发发恼骚而已,又没有人听听得……” “你们,还有你两个。”伍长点了点其余没有发话的两名小秦兵,“都给我记住,千万、万万不要在这儿或有人的地方说方才那翻话,不然……我国的刑罚你们都知道的,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一提到秦国的刑罚几名小秦兵无比脸色苍白,这不是天气寒冷的苍白……而是发自内心的颤慄,秦国的刑罚,只能以炼狱来形容,而方才,小秦兵怒骂上级可是犯了军中的禁忌,并且秦国的法律有一点更重要的规定——那就是连坐,意思是,这名小秦兵发了错,连带着一个队伍都会牵连受罚,相当残忍。 然而这一番不见得人的话却被埋藏在树林中的耳目无意中尽皆听到了。 “队长,现在上吗?” “不,等会。”队长张手阻止道。 队员不解,但不敢违抗,只能再静静地等候着,随便听听秦兵们还在说何话。 火堆中的火是黄红黄红的,看颜色就知道应该很暖和,围着小火堆的秦兵个个脸上都被渲染得通红,但也就只有前面的部分是暖和的,背后却是冷得发麻,有时候会转身去暖一下,可是发觉这样的或不合算,因为背身暖的或只有后背和后脑可以暖和,但前身暖的话就可以暖和脸、前身、双手和双脚了,而却后背又有衣服遮挡,后脑却有头髮保暖,所以一段时间下来,谁都不愿意背身面对火堆了,但却由于如此,令隐藏在光脱脱的树林中的赵卒就更安全了。 “诶,伍长。”之前怒骂上级的小秦兵道。 “嗯……” “伍长你说,这个冬季……真的要我们打仗吗?”小秦兵试探性问道。 “嗳,我也不知,只是,尽快做好准备就行了。” “可……可是,我现在连兵器也拿不稳,怎样去打啊?” 伍长睨视着他道:“那就尽早适应,尽早适应……”他使劲地搓着手,仿佛手上的污垢永远都搓不完,擦不净。 “哦……是吗?”小秦兵沮丧地回应。 树林中,借着大树干的掩遮,队长能更接近秦兵并且将其对话很清晰地接收到耳中。 有晌后,队长压低声线招唿下属:“咱们撤退吧。” “队长!咱们不,不……”队员作了个切脖子的手势。 队长摇着头道:“今次任务已经完成,回去吧。”说毕,率先回身奔向邯郸城。众队员无奈只得尾随撤退。 虽然在这一小队中发生了意外而撤退,但赵军可是一种派出了十多队这样的负责骚扰、暗杀的小队伍,骑兵和步兵各参半,窃听信息还真是意外收穫。 很快窃听后的信息传到了小司马吴东然的耳中,因为吴东然就是这些小队伍的总指挥,有什么意外的情况都得经过他的耳目。然而吴东然知道后没有立即往上汇报,反而去另寻他人。 吴东然站在门前,却被告之赵卫将军不在府中,待再问其下落之时,府门前的僕人道:“我家老爷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出门了,依大管家的话说,貌似去了西面的边疆处吧。” “哦?这么大的事情本司马怎会不知道的?” “呵呵,老爷那时走得比较急,或许还没来得及通知大人吧。” “是吗?打扰了。” “不敢不敢。” 吴东然正准备蹬车离去之时,突然看见了一名体形宽胖的男人,不觉笑了一下,迄今还能有人在如此乱世的环境中吃得那么胖,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生活的。但吴东然竟没想到,这名男人居然向着赵卫将军的府中走去,与门外的僕人寒暄了数句后便推门而入了,吴东然惊愕地望着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哦?刚刚那位大人吗?”僕人笑着说:“抱歉了,大人,其实小人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只是……大管家交待过,只要那位大人要来,小人放行就是了。” “这样?他,经常来的吗? “好像……好像已经是连续三天了。”僕人如实回答。 “哦,咳咳,那就这样吧,本司马先行回去了,若是赵将军回来就替本司马问候一下吧。” “好的,大人。” 吴东然回到马车内,闭目了一会儿,旋即对门外的人道:“陶先生的府邸你回去吧。” “回禀主人,是的。” “那你便和驭夫说说吧,带路。”吴东然稍稍掀开门帘,透着一点儿缝隙对僕人道。 “喏,老柴,走这边,对。” 吴东然返回车蓬,继续闭目养神。 马车从城中转到城南,再就折向东,“咕噜咕噜……”马车压着泥沙石子铺成的路面颠抖地行驶,再过了四分一刻后马车停在了一件小宅院前。 吴东然使唤了下人去敲门,殊不知下人去了很久也不回来,之后吴东然掀开车篷侧的小窗布望了一下发现下人还站在门前徘徊,于是问道:“怎么了?” 第125页 “主人,陶先生貌似不在家诶。” “不在?”吴东然皱着眉头,不在,没可能不在呀,不在这儿他还能去那里?吴东然思来想去还是得不出结果,到了最后竟萌生了一股怯意,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出一个人来商议?何解会如此!如何会如此!吴东然怒火烧肝,逼得耳鼻桃红,嚯地喷出一个鼻哼,旋即招唤了僕人回来。 “回府!” 于是马车轮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转动,前面两匹冻得发僵的马在有气无力地拖着,驭夫嫌它们走得慢所以赏了每马一鞭,挥得“啪啪”作响但这两鞭除了在马屁股上留了两条痕迹外根本起不来其他作用,无奈的驭夫只好顺着两匹马的意慢慢地拖行,其实只要车篷里面的那位大爷没意见……一切都会行的了。 臭虫看着那架马车徐徐离开,担忧地对身旁的陶瓷道:“老大,这,这不怕么?” “怕什么?”陶瓷眯着眼睛,“才刚刚开始。” 第十二章 秦军冒寒攻城 陶瓷借风逆袭4 [本章字数:248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4 20:02:06.0] 黑黑的王宫内,点着烛光的书房,可是凡能照到的东西都是黑的,阴森的黑、黑的阴森。 “大王,西面战况快报。” “唔……”秦昭襄王接过快报,“退下吧。” “喏!” 秦昭襄王就着烛光细看快报,不觉愈看愈心烦,最后轰然大怒将快报甩手而飞,“噗”,快报击中了一支精美的花瓶,花瓶被撞得落地而摔,啪嚓一声,碎片仿佛凋零的花瓣散在地上杂乱无章。 书房内虽然跌破了一支花瓶而引起巨响但没有一名下人敢闯进书房打扫,甚至问候一下秦昭襄王有何吩咐,直到盏茶功夫过后,秦昭襄王发了一通怒气,他才怒吼:“来人!来人!” 一瞬间,在门外随时备候着的僕人们便打开了房门跪在走廊上,因为不敢进书房只能在房外听命了。 秦昭襄王扔给僕人一卷书简,厉声道:“去,快马,交到王陵将军手上。” “喏,喏!”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秦昭襄王的命令便传递达到了王陵那里。 王陵搓着手,唿出了一口冷气,惊恐地看着书简,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邯郸外城的半里开外,在寒冷的空气中站着一个……一群……一团……一方阵、两方阵……秦军总共动用了二十到三十万的秦兵完完全全包围住邯郸城的四面八方,仿佛烈风当空的雄鹰,气势兇狠,紧张得剑拔弩张,秦军大规模的攻城战一触即发。 王陵坐拥数十万,只身周围聚集着众多贴身护兵,一眼望去帅棋、国棋在侧威风凛凛,厚着的甲服装起上来无形之中更为他增添了数分威严。唿唿唿——大风席捲着沙层,却被重叠迭站的秦兵门阻挡住了其速度,静静地大风消失在了数以万计的秦兵之间,消失在了严肃强大的秦兵那对眉尖之中。 “第一方阵,上!”王陵五指併拢作成刀状向前一噼。 “第一方阵!” “第一方阵!” 咚!咚!咚!鼓声骤然而起,传向八方。 主位雷鼓已响,其他东、南、北位的鼓声也都相继爆响,浑厚的鼓声笼罩着整个邯郸城,空气不停地震动着仿佛就靠这些鼓声就能把一个硕大的邯郸之城给颠抖起来。 伴随着鼓声而开始的是传令棋的棋手也都工作起来。他们骑着马穿插在人群之中,目的是让下层的管理军官知道上级有命令下达,下达的内容以棋手口喊的内容为准。然而当棋手大喊了第一个命令…… “第一方阵,攻城兵,出发!” 嘣!嘣!嘣!攻城兵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吨重的,用为他们手上拿着的全都是攻城具! 沖城车!云梯! 每个方阵都准备充足,只需要接触到城墙,它们便会化身成通往地狱的通道。 紧接着的是第二方阵的步兵,这是用来消耗地方防守力的部队,满身都挂着防御用的皮甲,腰间或绑着一把刀或繫着一把秦剑,步伐整齐,唰咔唰咔,皮甲与皮甲,皮甲与铜制武器之间互相碰撞摩擦而发生的声响,那么的爽朗、那么的利落。 整齐的队列没有一人说话,数千人组成的第二方阵一路紧接着前面的第一方阵,后面是第三方阵。 第三方阵是强弩手方阵。二字排开,与第二方阵相距大约三十尺,他们是为了掩护前面的同伴而来的。 战况静悄悄地开展开来,站在外城墙上的赵卒们个个手冻得僵硬,严重的更是发紫暴烈,但没有一个有过退怯的念头,一个都没有。 眼看着秦兵全副武装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的心情也一点一点的紧张、激动,来了……站前头的赵卒手中皆是持着左弓右箭,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下方前来的魔鬼,抖震的牙齿再也不为寒冷而动,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是为那些恶魔而露的。 “害怕了吧!赵卒!这!这就是我大秦军队!上!加速!”王陵仿佛疯了似的咆哮了一句,尔后鼓声逐渐加快,两声之间的空间愈来愈短,快节奏的鼓声促使着情绪的高涨,前方两个方阵的秦兵哄然一声抬脚疾跑起来,但第一方阵的攻城兵由于要负责攻城具的运送不能立即加速得很快,需要一段助跑的时间,另外需要说明的是除了沖城车有轮子,连云梯也是有轮子的——云梯先是平放在一辆推车上的,到了城墙前后便可以直接用梯子的头部撞击城墙,梯子头部那也是安装了两个小轮子,这么以来就可以轻易系把一张很长很重的木制云梯贴着城墙用力推上,便可以直接从城墙下面滚到城墙上面了。 第126页 “咕嘟”喉结蠕动,一团口水被一名站在顶前的赵卒慌张地吞了下去,戛然一把强硬的声音像护心镜一般保护着赵卒的心灵,将一切负面影响排除在外,只听得他喊道:“就是此刻,瞄准前方的秦兵,他们一定会倒在我赵的脚下的,弓箭!发射!” 于是,秦兵临近邯郸城墙外三四十尺时,如雨点般穿梭在寒风中的利箭齐刷刷地朝着秦军方阵中钉去…… 城外刚开战,城内的人群正在疏散中,外城的人众正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地逼进内城,现在唯有祈祷秦兵不要那么快攻进外城,缓冲一段时间,外城的人就可以躲进内城了。 臭虫正在北城门中维持秩序,口中不断唿叫人们不要太过慌张,越乱便越慢,保持好队形才是再快的。他虽然是这么说,想稳定人群的心绪,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往外面窥视一眼,担忧秦军现在就杀了进来,如果是这样……那还滞留在外城的人便很危险了。 一天前,臭虫与陶瓷听李谈说起,营中的正式军已经很少了,恐怕到时候和秦兵对决起来会显得很吃力,于是二人想都没有想,立马自告奋勇地要求復职,想叫李谈向军中交待一下便行了,李谈思索了一下道:“要立刻进正式军是很难,但明天开始,有一个职位倒是合适你们俩人去帮助帮助的。” “什么玩意?”臭虫问。 “嘻嘻……” 后来臭虫与陶瓷就被分配到了北门,当起维持外城人民进入内城的秩序起来。 “怎么了?很担心吗?”陶瓷对站在身侧的臭虫道。 “嗯,我在想,若是外城墙不够坚固……”臭虫看着外城的木制墙说道。隔了一会儿,臭虫还没有听到陶瓷的回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扭头一看,原来陶瓷正帮助一名推着木车子的老子把掉了地上的物什捡了起来并且助其木车起步了,载有重物的车子起步比较难,但只要起步了之后推起来便轻松许多咯。 陶瓷回来后就抬手指着外城墙说道:“你看,外层是木墙,内层是石墙,再计算一下,石墙的高度足以高过沖城车的攻击高度,然后是木墙,木墙也是与云梯差不多高的,换而言之,秦军的攻城具我军都能抵挡,这……或许防御力是差了一点,但是足够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了。” 听君一言后,臭虫阔然开朗,心情好了不少,工作起来也热情卖力了许多。然而臭虫只知能让外城的人民安全地进入内城便好,却不知其中暗藏着的意味。陶瓷忽然皱了一下眉心,倘若外城墙被攻破了,接下而来的就是内城墙,到时候,在内城的人民该往哪儿逃呢? 第十二章 秦军冒寒攻城 陶瓷借风逆袭5 [本章字数:29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5 20:37:15.0] 外城的赵卒们个个都奋力抗战,那个想外城那么容易被攻破呢,只得不停地弹动着弓弦,冻得硬梆梆的手指拉在弦上之时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痛,时而毫无感觉时而钻心凌痛,但最后还是把那支寄予希望的箭矢放飞出去了。 “箭!是秦兵的弩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只注意着前面被自己射得倒下的秦兵而感到兴奋之时,不知是谁的眼尖,留意到了这一幕。 弩箭,比普通的弓箭短了一段的箭镞,宛如蝗虫过境而来。 嗖!嗖!嗖!嗖!嗖!嗖!…… 箭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看着直冲过来的弩箭处于前排的赵卒突然心绪一乱竟不知如何反应,幸好这时,那把护心镜似的声音再次嚯然响起,“后排的防盾顶上,挡住这一波攻击。弓箭手搭好箭就绪!” 每一名弓箭手身后都站着一名坚稳的防盾手,作用便在于此刻。 “哟!兄弟,拜託了。”弓箭手向后退了一步,蹲在防盾手身后。 “那里的话……”防盾手将盾举高,扭着头还没有把话说完,弩箭便从上空犀利地坠下,喀嚓一声,意想不到的是弩箭不但把防盾刺破,而且还催枯拉巧般顺便把这名防盾手的脑袋刺破…… “啊!兄弟!”弓箭手面对着这突然而来的窘境,情不自禁地高唿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这……”弓箭手摸了摸盾牌,惊讶地说:“木……木盾?”再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支弩箭竟刚好插在木块与木块之间的间隙中。 “那边的弓箭手,还愣着干什么,射箭啊!” “哦……是是。”弓箭手还未来得怀念死去的兄弟,继而又要激动地拉动手上的弓弦,拼命起来。 是啊!拼命!这是战争,人人都得拼命! “再来一波,箭!射!射!防盾跟上!” “杀!” 墙上一片整齐的攻击、防守,都与墙下的那团混乱彰显对比。 由于走在前面的秦兵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死在了赵卒的箭下,所以死掉的人的位置便要后来之人补上,死多少就得补多少,牺牲掉了一部分人员后,秦兵终于可以触摸到了城墙。 负责北门抵抗秦兵的是从燕国投降而来的将军——乐乘。乐乘站在城墙角楼前,观望着外面的秦兵,心中一算,倘若要等秦兵走到城墙下还需要一点时间,再坚持一会儿的话,很快,天就会暗了。但是,他还是不怎么放心其他三面城门的战况,开口问身旁的下属道:“其余三面城门的战况如何了?” 第127页 “回禀大人,传报兵还未回来,还得等上一会儿。” “这样呀。”乐乘返回角楼内,席坐在主位上,捋着浓密稍短的鬍子,看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 “将军……有什么事吗?” 乐乘摇了摇头。 突然,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大人,西门战报已来。” “快说。” “秦兵已经可以触城而攻了。” 乐乘稍稍惊愕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沉吟道:“怎会那么快……”旋即又对传报的军官说:“防守的物资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 乐乘点了点头,道:“继续密切观察,有任何状况都得回来汇报。” “喏。” “大鹏,你怎么看?”乐乘对身旁的副将说道。 大鹏脸上的疤痕一动,但还是想不出什么,拱手回答:“下官愚钝,看不出个究竟。” “嗯……” 出了门的军官立即向传报兵继续下达观察的命令,传报兵应了一声后便下了城楼,大步流星地朝着西门奔去。一路行走只能看见在不停搬运物资的赵卒,心中不由得多出了一份并肩作战的热情,脚下生风,行走再次快了几分。 愈靠近西门,被抬下来的伤者就愈多,戛然从城墙便传来一声巨响。 “嘭!” “怎么回事?”传报兵被吓了一惊,下意识地离远了城墙,又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前面有上城墙的台阶,于是压制住紧张的心情踏了上去。 “傻子!你愣在这而干什么!”传报兵刚踏上城墙上面就被那人往后一扯,整个人都被拖动了,随后屁股着地,还没有反应回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居然切出了一支利箭狠狠地钉在胯下的前方,箭尾不断摇摆,仿佛不满意传报兵躲过了它的追击一般。 “什么……这……”传报兵吓得差点尿了出来,四肢骤然抖震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完全没有想过方才、霎时间竟与死亡擦肩而过,天!这是? “那边,盾兵拿上大刀,准备随时迎战。” …… 传报兵还惊魂未定,但却被这位临阵不乱的军官深深地吸引住了,明明只是那么年轻,为什么他能如此出色,而我却……传报兵静静地安稳下来,向后又退了数步,站起身来,正想道谢,却被那名军官抢在前头。 “你!是谁?难道不明状况吗?”李谈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赵卒,尽量忍住愤怒。 “大……大人,我是,北门的传报兵,你看,这是证明。”传报兵慌忙地掏出腰间的令牌,递在李谈面前。 “行了,你自己小心点。” “哦……哦,多谢大人。” 传报兵尴尬地道谢过后便自个儿扫视各处,发现这面的甲士还是很整齐地对抗着敌人,看来情况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坏嘛。忽然,右下方再次传来“嘭”的巨响,传报兵这次却镇定起来,没有第一次那样狼狈了。他问了问旁边拿着防盾的兄弟,那是什么的时候,防盾手古怪的睨视了他一眼道:“那是沖城车啊!” “沖城车?那不是撞城门的么?” 防盾手讥笑了一会才道:“嘻嘻,被他们小看了。” 传报兵仍然一头冒水,正欲再问防盾手竟迅速地重向前又挡住了一波弩箭,传报兵无奈,又不好意思再打扰别人,只好将疑问抛于脑后了。 接着他沿着城墙一路往着西门的准确位置靠近,殊不知在这一段城墙之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军官,竟然变得如此之乱! 秦兵不断从云梯下派到了城墙的木栏栅上,口中癫狂地咿呀咿呀地喊着,传报兵心惊胆跳地看着这名秦兵,想到了倘若让其攻破了一个口子,那么整座城墙难免会一起遭遇的,幸好,一名弓箭手从手臂上扯下了一把小刀,直接就往秦兵的心脏处刺下,甚至连刀都忘了拔,直接就从木栏栅的空隙处将其踢下,一唿一吸之间竟已令传报兵大汗淋漓,仿佛人生的注意力全集中于此,直到弓箭手将秦兵踢下去之后才放松下来。 “这种绷紧的感觉,真要人命。”传报兵松了一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这次终于能提起勇气,虽然只是时不时往城外窥视一眼,但看着他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怕是足以颠覆了这名传报兵对战争的概念。 密,密密麻麻,宛若一群野牛在野地上奔跑,然后不顾生死地撞在城墙上。 “嘭”! “又来了,烦,烦死人!”吴东然坐镇西门的指挥位置,这里也是战争最剧烈的地方。 “大人。”旁边的副将叫道。 “什么事?” “何解不用火攻呢?他们人众如此密集,并且在这如此干燥的天气中,火一定会烧得更勐的。”副将得意地道。 “你是白痴啊!”意想不到的是,吴东然居然噼头就骂一句,“火攻?你想烧自己人还是秦军啊?你竟敢在这木城墙上用火攻?秦军不用,我军就得偷笑了,还想自己暴露这一弱点吗?” 第128页 副将听后一脸苍白,怪狠自己想得不够周到,只得连忙赔罪:“大人,是小人白痴,请大人原谅。” 吴东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自顾道:“起来吧,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施行,所以也没有错,踊跃发言是对的,以后若是想到了什么好计谋也一定要提议出来,但切不可擅自使用,一定要经过我批准,知道吗?” “善,善,大人说得是。” 吴东然的一记棒子一条萝蔔把副将训得晕晕顿顿,但效果却不得而知。 “石头运上来了吗?”吴东然询问副将。 “第一批已到。” “砸吧,先缓一缓现状再说。” “是的。”副将转身离开,开始下达命令,不一会儿,赵卒们便抱起大石块运作起来。 吴东然独自留在小小的角楼中来回徘徊,烦躁的心情已经是持续有阵,硬是系在脑中挥之不去,他绞尽脑汁也谋不出什么奇招,底下的谋士亦都躲在外城内倾尽办法,却皆被吴东然否决。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扔木头?难道这是奇招?出奇兵……倒是你教教我,如何出!”几位谋士都被吴东然骂的狗血淋头,窝在原位不敢吱声。 “嗳,如何是好呢?按眼下的状况,恐怕最能挨到明日……”吴东然怔怔地望着浑噩的天空,时间一瞬即逝。 第十二章 秦军冒寒攻城 陶瓷借风逆袭6 [本章字数:21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6 20:17:44.0] 蓦地从远处刮来了一席冰寒的劲风,暗暗中带着阴沉的气息。 “哇,太冷了。”一名负责倒水的赵卒不停互搓双手,咋舌道。 “是啊,只是手沾水而已便如此了,你看刚还温了一下的水又开始结面了,可,这么说来那秦兵他们……”这名赵卒顺着自己的思维,扭头望城外望去,却招来了一顿心悸。 唿——秦军仿佛集体失灵,牙齿不停地抖震,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慄,口中才唿出来的,稍微暖和一点的热气,瞬间被冷化成一团白茫茫的密雾,稍微沾了一点儿水珠的眼眉梢处居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片,寒、寒、寒,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寒气袭人的气氛当中。 “这……我,我的手出不了力了,怎么回事?” “太,太冻了,我……我全身,都没有知……觉。”这名尖廋的秦兵打着牙震说道。旁边一名大壮身材的秦兵顶着寒冻,不服气地说:“算什……么,我等秦人不怕这个!” “大壮!” “大壮!” “什么事?” “小心!” “小心?”大壮艰难地抬起头,戛然被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砸中了额头,噗哧一声,头颅真的像敲西瓜那般碎成一地,如此动魄惊心的场面瞬间发生在面前,把周围的秦兵吓得心灵发抖,眼下不但身体上受到了禁锢运动极难,这下就连心灵上也被吓得动弹不得了。 “哟!七狗,你扔得可真准。” “那是!”七狗握着左手食指笑道,刚刚在扔石头的时候刷伤的,但没有血流出,也不怎么同,只是有股凉气渗入其中,感觉凉凉的。 “喂!那边的两个,挑一个来集合,将军有新命令下达。” “是,卒长,这就来。” 那名卒长点了点人数,除开了已经受伤离场的都到齐了,于是他厉声道:“将军交待下来,说是咱们丢石头的时候尽量丢右边的,最好把所有的秦兵皆是逼到城门哪儿去。” “何解啊?卒长,直接砸他们脑袋不是简单多了!” 卒长无奈地夹了一下眼皮,挠着头道:“这可难倒我了。”随即低头瞧着底下这班下属,感觉自己就像被耍猴一样,怒火冲心,哄道:“干嘛了,有意见吗!快快滚回去。” 赵卒们哄然一笑,咋的一声散了开来。 再说回卒长那个传达下去的命令,其实这也是出自陶瓷的计谋,那时第二计——将或多或少都沾了水的秦兵们全都逼赶到大门前,然后浇上最后的一次水,最后嚯然打开大门,观察秦兵的动向,他们若是自动闯进来便在外城内埋伏,倘若不进来那就主动出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嗯,就是这样子了。”吴东然满意地点头。 “大人……看这,应该差不多了吧。”副将问道。 “那好,是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到未时二刻。” “那就现在立即通知北门和南门的,到了未中之时就打开城门,事情甚为严重切不可耽误!” “喏!” 滴……滴……滴。 “将军!”一名负责照看水漏的赵卒向吴东然拱手道。 “唔……去召副将进来。” “喏!” “那么,我赵军的全面反击战便由此开始吧!”吴东然激动得脸红,一拳捶在小角楼中唯一的几案上,震得堆积如山的竹简从最顶处静悄悄地滑下了一卷。 嘭!嘭!嘭! 吱呀—— 第129页 城门开了!但到底是被自己沖开了,还是其他原因,秦兵不知道,只是觉得最后那么一下有点儿悬,可是管那么多干嘛?门始终是开了! “开了!开了!大家冲进去吧!” “喔!” 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炎得浑身发烫,方才凝聚的寒气一驱而散,眼睛冒火,看来刚刚所受得寒冷是值得的,一下子刚刚从两边逼过来的秦兵心中响起一声庆贺,想不到运气如此的好,一走过来城门就给打开了。 秦军打开了城门后,全都乱套了,个个都想第一个挤进去,甚至导致了人踏人的情况,但这也只是少数,更严重的恶果还在后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偌大的空地,直线瞧过去只有零星的物什摆在那里,然后最前面的是另一座城墙——这才是邯郸城的真正的城墙,被铜皮、大铜钉,包凿住的厚实木城门也镶在其中,威严的气势仿佛才远古时期的野兽般,静静地沉寂在在这,无形的气势却每时每刻地飘洒开来。 走在前头的秦兵,只是一介小小的秦兵,并没有多么机灵、稳重的智慧,一时之间竟看呆在原地,忘记的动作。幸好背后跟上了一名秦军将领,在他的一声令下,没有主见的秦兵们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瞬即又恢復起来,向着前面的城门继续奔去。 吴东然在外城墙上冷冷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秦兵已经闯进来数百人,他这才下达了另一个命令。 “杀!” “杀!” “杀!外城的步兵攻击!城墙上的甲士继续射箭,扔石头!” 顷刻间,秦军立马反应过来,中计了!秦兵们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念头就是撤退。 “他娘的!我们中计了,快,快撤退,退到城外。” 可是那能有那么简单的,想进便进,想退便退,赵卒们肯定是不答应的。现在的秦兵更像热锅上的蚂蚁,乱闹闹的,前面想退的人被后面要进的人挡住了后路,一时之间,全都堵住在城门的通道哪儿了,现在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吶。 “妈的,这下终于可能出一口恶气了,杀尽那些秦狗,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好!上!杀秦狗!” 刀光血溅,一下子黄土地上全都被染成了血淋淋的死亡之色,断肢、头颅满地皆是,满目疮痍的景象寒煞人心。 吴东然终于重重地唿出了那一口闷在心腔的余悸之气,看着目前的状况,终于可以向赵王好好地交待了,这次不但守住了城墙,而且还出奇意料地反扑秦军一口,三方城门将近追杀了两万多的秦兵,这……可是莫大的战功啊! “伤亡了多少?” “算上昨日的一,一共有一、两万。” “是吗?”五大夫王陵搓着下巴,思索着:也就是战力下降了么?三十万军队有一半是随军人员不是正式军士,看来……真的不行呀,就算是冬季进攻也不应惨败呀,看来对方也是有智人相助罢,唉! “撤退吧,全军撤退回武安关,稍作休整,待本帅上书大王再作定断。” “喏!” 第十三章 巧撞信陵君 延绵旧情缘1 [本章字数:360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8 19:34:22.0] “这就是魏国大梁吗?”郑林子站在大梁的一条主干大街上深深地唿吸了一下,“之前经常听他说,可一直还没有来过呢。” 魏国大梁位于韩国之东,邯郸之南的平原上,附近河流、沼泽众多,土壤肥沃,因此农业十分兴隆。 郑林子沿着主干街道一路行走,总觉得这里和楚国的一片繁闹的景象相比,这里更显得凋零。 虽然正值冬季,但冷冷清清的样子,还是让人看得很不爽。 郑林子发现前面有几名身穿略些脱色的厚棉袄的男人仿佛遇到了什么事情,先是聚在一起聊了几句后便一同快步离去,不只是那几位,郑林子已经看过好几拨了。 “大兄,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为何人们的行为都有些……怪异?”郑林子询问起了在街上卖小吃的一名摊主。 摊主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打量这他肯定不会光临自己的小摊位的,于是敷衍地回答:“诶,可能摊上什么……好事了吧。” 郑林子掏出了魏币,轻轻地说道:“大兄,来一份。” “好嘞!” “大兄,他们摊上了什么好事了?” “隔壁小街的一位富人家的孙子寿旦,听说是要派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所以那些人便都涌过去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啦,客官……诶,诶,客官你是要去哪儿?” 郑林子把刚买的小吃全都塞到了嘴中,胡乱地说道:“我要去,去看看。” 往前走了十步,然后右拐进一条小巷,出了小巷就明白是哪一户在派东西了,那里挤满了人,虽然有些乱但皆是在排着队等候着免费的食物。 “是在派包子吗?看来排队的都是些庶民,可是为何有那么多呢?”郑林子并不知道魏国迄今为止的经济是多么的萧条,因为战争的原因,令以往强霸魏国已经是一蹶不振,现在是冬季,下不了田只能省着吃家中剩下的粮食,生活贫苦,所以一遇上了这种好心人做的好事,庶民当然是不容错过的。 第130页 看着时间尚早,郑林子免不得找到队尾排了进去,尝试没有做过的事。 队伍走得很快,也不要登记些繁琐的资料,领了包子就走人,因此很快就轮到了郑林子。 郑林子看了看正在派包子的人,是两名穿着得体的婢女,粉红色的衣裳是当下最流行的婢女打扮。旁边还守候着数名男僕人,手中各是拿着一根像是洗衣棍的短棍子,凶神恶煞,却眼睛无神呆呆地盯着队伍,以防有意外发生。在两名婢女身后的坐着一名老妇人,穿着朴素,虽然如此,但头上那支价值不菲的髮簪已显露了她的尊贵,她坐在一张结实的木椅上,慈祥的笑容,大方得体,看来此老妇人便是尊主了。 一共有两条队伍,郑林子排在右面的队伍中。前面的两人各自领了三个大包子后便离开,郑林子除除而上,正欲像其他人一般,伸出双手作了捧东西的姿势,口中喃道:“谢谢……多谢多谢……”之时,却遭来这名婢女的呵斥。 “你这人!怎么好意思来领包子的……看你衣裳光……” 郑林子惊奇望着她,不知她为何要刁难自己。 “你是……呀……”只见婢女看了郑林子的样子后仿佛心不在焉,轻轻呻吟了一下后,利落地从身前的大盆子中捻出了三个包子塞在郑林子的手中,暗声对郑林子道:“拿了包子就快点走,不要再让人家看见你,哼!” 郑林子突然被骂,本稍作喜色的心情一下子又扁了下去,他将手中的三个包子缓缓放回到盆子中,对着婢女礼貌地作了一揖,却壮声道:“姑娘!不知在下何时何事得罪姑娘了?要姑娘如此在众人面前羞辱于我,请姑娘在众人面前说清说楚,不然在下势必不甘心!” 郑林子的一番话,在现场间仿佛咋了营。来领包子的都是庶民,比那些士族、富人自自然然是低上一等的,眼下那位和自己一般来领包子的兄弟竟被那些富人家中的婢女当众辱骂,这不也是在含沙射影嘛,虽然自己穷,但在这个仍然颂“礼”的时代,尊严是绝对不容践踏的。于是乎,在下面排队的庶民们个个力挺郑林子,要求这名婢女当众道歉。 郑林子态度坚硬,但那名婢女却不知哪来的力量支撑住她,虽然眼中已闪烁着泪花,但神色坚定,就一直盯着郑林子的眼睛不放,仿佛郑林子真的欠了她的一样。 就在这时候,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想是那名尊贵的老妇人发话了,只见她一面站起身来旁边的下人立马向前扶稳,她一面道:“君君,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您先坐下吧,只是一名无赖而已,不用麻烦您了。”婢女连忙走在老妇人身前,恭敬地说。 下面起着哄没有再排队的庶民们,看见那名尊贵的老妇人站了出来后个个皆是立不作声,看来老妇人在他们面前威望还是挺大的。 “这位小兄弟,不管如何,老身先为那小丫头的无礼道歉。”说着老妇人竟双膝虚屈,以作谢礼。 郑林子大惊,这份礼他当然不敢当的,迅即向前一步大大地鞠了一躬,“老夫人,在下祝贺老夫人的孙儿健健康康、聪明伶俐。” “呵呵,这位小兄弟可真会说话……”老妇人笑口正道,却不知哪来的骚动,扶着老妇人的下人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了一下,连带着老妇人一起跌倒在地上,一瞬之间,众人的面上爬满了惊恐的神色。 忽然,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快,扶起老夫人。” 郑林子已经在那句话前把老夫人扶起,连忙道:“老夫人,您……您怎样?” “你想怎样,老夫人那是你能碰的!”婢女打开了郑林子的手,自觉地扶起老妇人。 “君丫头,那能如此般没礼貌,小兄弟是好心人,老身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快向人家道歉罢,不然我这老太婆可不依。” “是吗?唔……小女子……对,对……”婢女听了老妇人的一席话后,仿佛思索了一下,尔后纳罕地向着郑林子露出了羞答答的花容。 “嗳,姑娘,此事就此算罢,麻烦诸位了。”郑林子摇了摇头,向四周作了拱拱手。 “可是,可是,是谁这么大胆赶蛮野冲撞进来的,还弄倒了老夫人!”在场的另一名女婢突然站出了人围中间娇声道。 “老夫人!就是他!”被撞倒的那名男僕人推着一位十分年轻的男子出来,年轻男子呛啷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他一脸恐惧,牙齿抖得话也不敢说出来。 “哼!怎么有胆撞,没胆认了。” 年轻男子害怕哆嗦着手掌,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道:“这……对……对不起,小,小人不是故意的,请,请各位原,原谅。”年轻人害怕得如此,大概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刚刚说话的那名长得一把利嘴的女婢显然是不肯放过他,正欲开嘴,却被郑林子抢在前头,郑林子不想这名年轻男子继续受惊下去,实在太可怜了。 “在下以为此人真的不是有意撞人的,不如老夫人看在他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呵呵,多大的事,老身本无意责怪,小兄弟真是好心肠吶……”老夫人笑眯眯地打量这郑林子,弄得郑林子全身不自然,赶紧思索着,找个理由来脱身。 第131页 不一时,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了一把爽朗的声音,“甘老夫人,那名小子是在下的人,方才的事真真多有得罪了。” 说毕,一名俊俏健壮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老妇人与郑林子作了一揖。 郑林子反揖回礼,怔怔地望着他。 “呵呵。”老妇人拄着拐杖,又走了两步,问道:“信陵君,为何得闲会光临此境吶。” “甘老夫人的善事当然人人皆知的,在下正要前来祝贺呢。” 甘老夫人听后笑得合不了嘴,俩人寒暄了数句后,信陵君便领回那位年轻男子回去了,临走前信陵君还向郑林子说了句,“兄弟,多谢方才相助。” 郑林子仿佛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离去,没走几步,他忽然唿声道:“喂!等等!” 信陵君停住了身,回头疑惑道:“兄弟,你是在叫在下?” “当然!无忌!你,你不认得我了?” 信陵君愕然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真名,于是更加疑惑了,笑着道:“呵,是在下失礼了,不过,在下真的不认识你呀……” 郑林子忽然哈哈大笑,“我啊!郑林子!” 信陵君通眼放光,脸露喜色:“林子!竟然是你!” “又要入冬了,两位姐姐还好吧?” 郑林子震了一下,信陵君所指的两位姐姐便是郑林子的娘亲与平原君的妻子,试想了一下发觉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去了,但此刻只能笑着回答:“两位都安好,无忌你就不必担心了。” “是吗?”信陵君放下酒杯。 “方才的事真如你那么所说的吗?”郑林子很好奇。 信陵君笑了一下,“差不多吧,不过那事只是我刚好碰上发现哪儿聚集了那么多人,就派了一名下人去打听而已,殊不知后面竟然发生了那挡事……” “哈哈,是呢,还没有问你呢,此番前来为何不来叙叙旧?” “我也是刚刚落步,还没有来得及安排计划,身上的物什和坐骑都扔在賔棺那儿而已,撞上了今天的事也只是偶然罢了。” “如此来说,林子,你倒不如住在我府中更方便些,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小舅子嘛,哈哈!” 游说数轮郑林子实在敌不过眼前这名“长辈”,只好顺了他的意思入住府中。 “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来探望一下我,此次断不会是为了这个目的的。” “嘻嘻……”郑林子傻笑了一会,说明了这次前来的理由。 “你说,你要找谁?” “侯赢!” “哦,你找他作甚?” “家师有封信要我教到他的手上。” 信陵君没有说话,只是在不断点头。 “怎么,无忌,你认识他吗?家师说他人正在大梁城中,但具体的住所就……” “我不但知道,而且,而且侯老他老人家还是我的门客呢!” “哇!”郑林子精神一震,想不到小时候和自己***屁的小舅子现在竟变得那么厉害,虽说如此,算起来信陵君的年龄确实是比郑林子大上数个春秋的。“那,无忌,你一定得帮我引荐,引荐吶。” 信陵君摆了摆手,“不急,我看眼下还是用过膳,然后把你的行李物什移至府中再说。” “那……好吧,唯有听君之命了。” 信陵君爽朗大笑。 第十三章 巧撞信陵君 延绵旧情缘2 [本章字数:397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8 23:18:40.0] 午末未初之时,两人用膳过后,信陵君因有急事缠身不能陪同郑林子前往賔棺收拾行李物什,所以只得派了一名下人跟随,帮手收拾便罢。 一路行走,郑林子与那名下人聊得甚欢,但一提及侯赢这人物,下人只能摇头甩脑,他说具体的不知道,只知道那位侯赢现已是七旬高龄,听其他的门客说是一位能才隐士,现在担任监门小吏,后来信陵君得知此情况便带上贵重礼品上门拜访那名老者,但老者却置之不理,说了几句话后信陵君竟蒙羞而走了。再接着,发生了一件事,侯赢才肯成为信陵君的门客的。 何事?郑林子对此非常感兴趣。 下人笑了笑说道,只能说个大概——那天,信陵君设宴款待诸位门客,他为了表示对侯赢的尊重就把象徵尊贵的主位的左边的座位空了下来,是留给侯赢的,但侯赢却出了一系列的难题为难信陵君,一开始大家都不知的,只是后来侯赢自个儿说出了理由来罢。 “难题?什么难题?” “不记得了……只是后来侯赢大赞了信陵君一翻后便完满落幕了。” 郑林子点了点头,“看来侯赢这位老者不但淡泊名利,而且更是一位有智慧的老者呢。” “是啊,我家信陵君公子可是一直对侯老很尊敬的,到时候若是郑公子见到他了也要谦卑一点才是。” 郑林子眼神一震,诚恳地对着下人道:“多谢教诲了。” “不不不,这能算些什么,郑公子言重了,是了,若是日后郑公子需要什么帮忙的随时可以唿唤小人的,还有……上次那件事小人还没有来得及向郑公子道谢呢。” 第132页 郑林子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怪不得有几分眼熟的感觉,于是道:“那事儿过去便过去了,烦它作甚……是呢,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 “家庭。”家庭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翌日,郑林子从前院开始慢慢参观着信陵君的府邸,这种闲情日志确是少有的,要不是信陵君要他等候一会再带他去拜访侯赢,这么短的时间内干不了其他东西,否则郑林子更喜欢躲进房间看书或是拿起任意器具耍起来了。 话说对于郑林子来说,建筑这一种东西只能看看即逝,并不能说出个什么,纯粹是打发时间的,从前院到大厅,大厅后面是书房,厢房;左面是厨房、僕人房等;右面大多是客房等;书房过后还有一个偌大的庭院,但郑林子没有走至那里,只是在前院和客房那儿打了一圈便有人来通知信陵君已准备妥当正在大厅等候了。 “这时候,侯老应该在值岗吧,我们可直接前往监狱大门那儿寻他。”信陵君一面走着一面说道,他没有坐桥,而且没有捎带礼品,身边只带上了家庭这名下人,生怕侯赢会再次发怒。 “原来侯老是监狱的监门小吏呀?”郑林子惊讶道,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嗯,等下见了侯老千万不可对其不敬吶。” “知道了。”郑林子睨视了一下身后的家庭,笑着道。 家庭默默地低着头,没有理会郑林子那猥琐的眼神。 监狱建在城东,离信陵君府并不是很远也不近,要走上两刻钟左右才到。 阴森的气息不断从监门中踌躇徘徊,仿佛害怕外面的世界一般,然而在监门旁边却坐着一位头鬓髮白的老者,对监狱的气息毫无惧意,闭着眼宛如睡着一般。郑林子三人正要上前问候,却被老者忽然而睁的眼睛惊了一下,那眼珠子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一名古稀之人所持有的。 “侯老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啊。” “公子。”侯赢站起身来作揖道。 “怎么只剩下你一人了?” “阿狗去了拿饭而已。” “哦,是了,侯老,晚生要向你引荐一个人,让你认识认识呢。”信陵君笑道。 “是……公子旁边的小兄弟吗?”侯赢望了一眼郑林子。 “是的,来,林子,这位便是侯老了。” “侯老,有礼了。”郑林子对侯赢作揖道。 “嗯。”侯赢回作一揖。“小兄弟,如何称唿?” “哦……是晚生失礼了,晚生名唤郑林子,家师苏代……” “什么!苏代!”侯赢错愕地说。 郑林子挠着短短的头髮道:“是的,其实晚生此次前来也是家师所託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子你可没对我说哦,苏代……苏子竟是你的师傅?”信陵君感到事情有些复杂。 郑林子从怀中掏出竹简,这时苏代写给侯赢的,但由于发生了那一件事所以没有送出了,现在只能是作为徒弟的郑林子代劳了。 侯赢接过竹简併没有在众人面前打开的意思,抬头问道:“这是苏代给我的?他,他人还好吧。” “是,是的,他老人家尚,尚好的。”郑林子尴尬地说着慌。 侯赢一面点着头,一面说道:“哈……甚好,甚好。” 郑林子看着眼前的老人,仿佛他就是苏代师傅……一样的年纪,同样地散发着慈祥的感觉,一时之间,忽然眼子进了沙子似的,差点把泪流了出来。 “林子……” 郑林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鼻子抽了一息道:“嗯……嗯。” 侯赢缓慢地将竹简收回了厚实的衣袄内,苍老地道:“两位,还有何事吗?没有的话,那就请回吧,老巧还要工作呢。” 郑林子与信陵君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已经没有事情劳烦侯赢后,便均向侯赢揖道:“麻烦侯老了。” “侯老……那,晚生便先行告辞,下次再来拜访你罢。”信陵君想了一下,客气地託了句辞词。 “嗯,去吧,去吧。” 下午侯赢与同僚交了班,拖着姗姗的步伐,感受着用了数十旬的身子行动日益缓慢,看来确实是苍旧了。踏着回家的路上,那是隔着监狱外一条街的小屋子,为了工作的方便特意住在那里的。 侯赢一个人走在冷清的道路上,纠结地伸出右手隔着身上那件监门小吏的公服摸着怀内的竹简,眼睛忽然闪亮了起来,皱皮的手触碰着残旧的公服,这情景不由得让人心酸,但心酸并不是指可怜……其中有的只是尊敬的可惜。他缓缓地抬起了那张皱老的脸,然而眼睛异常清明,他一眨一眨地看了一会儿天空——那灰濛濛的天空,那郁闷的天空,不禁想道:它究竟何时才能散去? 有顷后,侯赢回到了屋中,脱下套在外面公服,轻放在矮桌上,找了个位子端坐在矮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苏代写给他的竹简,心中竟有些兴奋,想知道多年未见的好友忽修书而来……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事了? 第133页 沉寂得太久了,侯赢原本松弛的眼部肌肉戛然凝聚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正在翻卷着的竹简,翻卷的手时不时会因为年迈的原因颤抖数下,借着外头所剩无几的光线细细阅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手心中渗出来的冷汗渐渐增多,不知不觉就连外头的光线也暗了下来了。 漆黑的屋中透漏着深渊的寒意,侯赢已经闭上了睿智的双眼,揉进了黑夜,极其安静地思忖了一会。忽然一粟蓝莹的月光从盪开的门缝中直泻而入,刚好洒在了老人的脸上,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道:“苏代……你真是一名不省心的傢伙吶。你若要我这般做……嗳,假使魏王能决心点,魏国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吧,看来,这一步棋我是非下不可了。” 时间倒回中午之时,魏国众街道上的小摊子才逐渐增多,但都是些毫无新趣的玩意,郑林子对此抱怨很大,他真想跟信陵君说说——那时候信陵君说的千奇百怪的好玩意到底哪里去了?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么一副败相。可惜信陵君因为公事的原因与郑林子在出了监狱没多远的地方分道扬镳了,并不能“有幸”地听到郑林子的抱怨。 “嘿!郑公子!” “哈?有什么事吗?”郑林子刚回到了信陵君府的大门前,一名着急的下人正唿叫着他。 “郑公子,郑公子……” “嗯,什么事,先别着急。慢慢道来。” 下人急急地喘了一口气,连忙道:“郑公子,你的马……你的马,它逃了!” “什么?我的马逃了?”郑林子被吓了一惊。 “唿唿,是的,还好,小人刚赶回来就遇见你了。” 郑林子稍稍反应过来后,放松了惊动的心跳,缓缓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别紧张,没事的,那你现在知道它在哪儿吗?” “嗯……郑公子,小,小人这就带你去。”下人瞧得郑林子一副安稳的样子,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跟随放松下来。 “那,那郑公子便麻烦委屈一下子,随小人来把。” “请。” 郑林子这就跟着下人扭起了脚步走动,静静发现这段路程似曾相识,询问了一下才得知,原来自己的马儿竟自个儿跑到了人家马棚旁的小巷子中,而马棚是属于昨日那位作善事的甘老夫人的,马棚连着甘老夫人的府邸,怪不得郑林子会对这段路有熟悉的感觉,其实昨日已经行了一遍的了。 “诶!你们来了。”站了马儿旁边的另一名下人道。 “郑公子,您的马不知为何就在方才突然得沖了出来,我们……我们只是按您的意思没有把马系在木樑上,所以……所以当您的马跑出来的时候,我们也无法及时的阻止,请您原谅。” 郑林子笑了一下,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这也与你们无关的,多大的事儿,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是的,那我们二人便先行回去了。” 郑林子点了点头。尔后,他又望想正在着急地原地转圈的马儿,疑惑地想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何马儿会做出这异常的举动,于是他走了过去,揽着马儿的脖子,把脸凑在它的皮肤上,轻轻说道:“马儿,你先冷静一下,能有什么事让你如此烦躁的呢?” “咴——咈咈。” “嘻嘻,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但是,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郑林子一定会奉陪到底!” “嗷——”忽然马儿一记细长的嘶鸣,隔着一堵一人半高的墙,传递至马棚中。 不一会儿,从马棚中居然响起了一声比马儿更加柔软、细腻的马娇声,郑林子顿时全身一阵,怔怔地看着马儿那双大大的眼睛,“这是?”说毕郑林子一蹲地面,跃到了围墙上,身手利落,看来又比以前增长了几分。 郑林子放眼望去,马棚简洁齐整,打扫得非常干净,入住的马不多,只有两匹——有一匹趴在草堆上唿唿大睡,显然方才回应的马鸣不是它发出了;而另一匹是浅棕色的马,它亦是躺在草堆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郑林子,仿佛能说话似的,灵动十足,但这匹马最引人注目的竟是另一个地方,它的马肚子异常地突了出来,显然是怀孕了而且看其程度,大概就要生了。 “难道……马儿,你要找的是它?看样子就快要生小马儿咯。” “唿咈——唿咈——”马儿不断地点着马头,高兴地——终于郑林子明白了。 “不耐嘛,是一匹母马……而且一匹漂亮的母马啊。” 不一时,马棚内的怀孕母马发出了一声怜人的鸣喘,仿佛在唿喊着身在异方的丈夫一般,情意浓浓。隔在墙外的马儿亦是回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安慰着母马,旋即马儿用着坚定的眼神望向郑林子,眼波转动夹带着哀求的感情——我要进去看它! “哧——” 可就在此刻,马棚连接着屋宅的那一扇门赫然被掀开,顺带着一把女声传来出来:“绣,发生什么事了?何解突然叫了起来?” 第134页 第十三章 巧撞信陵君 延绵旧情缘3 [本章字数:342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09 20:19:57.0] 郑林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轻,全身肌肉一震,唿的一声便从墙上跳了下来。 “哈……嘻,差点就被发现了。”郑林子望着马儿傻笑起来。 “噗哧——” “嗯,我一定会帮你的,但咱们先回去吃饭吧,下午的时候我会再前来看看的,你就放心好了。” “咈咈。” 一人一马沿着原路回到府中,知道信陵君还是没有回来,于是郑林子便和马儿一起吃了饭,当然食物是不同的。 风捲残云过后,乌云开始凝聚起来,但隔了没多久就散了,大概进入了冬季很难才有雨吧。 “再等会儿吧,人家抓权的都在吃饭呢,那有空理睬你。”郑林子口中衔着一根干巴巴的稻草,躺在一堆的收集起来的草丛上舒服地说。 马儿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或许他说得不错。 须臾后,郑林子从梦中惊醒,马儿用前蹄轻轻踢了他数下。 “哦……睡着了么?”郑林子迷迷煳煳地看了马儿一眼说道:“好,好,我这就去。啊——”郑林子起身的同时顺便伸了一个懒腰。 他回到自己的房中洗了把脸后,便出门去了。 刚刚沾过水的部位一遇上风就愈发寒冷,郑林子缩了一回身子继续前进,不知不觉甘府就在眼前。 府门前并没有小厮看守,单单调调的,反而恰好与当时的光景如出一辙。 郑林子敲开了门把,清脆的声音仿佛早春的鸟鸣一般嘹亮清晰。不一会儿便来了一名带着布帽的小厮打开了门,狐眼地看着郑林子,“请问……这位兄弟,有啥事吗?” “咳,那个,其实……”突然之间子郑林子发觉这件事很难解释。 殊不知就在此时,门内的小厮被一位女声问话了:“怎么回事,有客人吗?何解不请客人进来?” “不,不,仪君姐,这……”还未待小厮解释,那名女子便走了出来,霎时间与郑林子四目对视。 “是你!” “是你?” “哈,竟然是你,这下好了,撞上熟人了。”郑林子惊喜道。 仪君怨恨地盯着他嗔嗔道:“哼!你是谁吶,谁和你熟啊?” “嘻嘻,这个,其实在下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请姑娘帮忙的。” “呵?十分重要的事?”仪君说完重重地咳了一下又道:“还有,姑娘我叫仪君,以后得记住了。” “嗯,嗯,嘿,我唤郑林子,你叫我林子就行了。” “哦,是呢,林……林子,你说的事究竟是何事?” 郑林子往手上哈了一口气微笑道:“是这样的,仪君姑娘,你府上的马是否有一只怀孕了,而且肚子大得快要生啦?” 仪君疑惑地望着他,警惕道:“唔,你是如何知道的?”随即她恍然大悟,娇怒地说:“哦,原谅刚刚在墙上偷窥马棚的人就是你!哼。”说着她狠狠地喘哼了一下,瞬即就要关上大门。 郑林子一惊,伸直双手顶着快要关上的大门,紧力道:“仪君姑娘,你,你先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偷窥贼。” 郑林子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奋心一下,为了马儿决定全都扩出去了,急道:“其实,其实!那匹马的肚子是我弄大的!” 此话哄的一下砸进仪君与开门小厮的脑袋当中,二人顿时一震,仪君更是听得脸红耳赤,厌恶地斥道:“你!你这个变态!”说完再次奋力地关门,而且还示意旁边的小厮帮忙,那小厮一脸坚定,非常正义地伸出援手用尽了浑身的力劲势要关上大门。 “啊!不对不对!请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变态。” 郑林子再也忍不住待这种郁闷的氛围当中,他发起了狠劲,一下推开了大木门,连带着里面的两个人也推倒在地上。 “请听我解释!”郑林子哄到。 “你……你想干什么?”小厮害怕地站起身来。 “你们都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的马,这个虽然有点荒唐,但我确实是为了我的马才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仪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 “嗳!”郑林子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肯听自己讲了,接下来郑林子便把中午所发生的事完整地述说了一遍,听得俩人大感不可思议。 说完后郑林子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千斤重石,想不到刚才居然发生了那么纠结的事,和女人打交道实在是一件复杂的事。 “怎样,仪君姑娘,请问这个可以吗?” 仪君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推算着绣怀孕的时间,想不到竟是那天——就是在析城袭击秦国使者那天发生的事吗?还真亏自己找来找去都找不出那匹“罪魁祸马”呢,原来,原来就是他的马。 仪君再三打量了郑林子,问道:“你的话当真?” 第135页 “比珍珠还真!” 仪君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想不到他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正想回话却被郑林子先开口了,他道:“仪君姑娘,其实……其实我们是否在某处见过面啊?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得脸善呢?” “哈?没,没有……人,人家哪有见过你,别瞎说!好,好了,你快快回去带你的马来吧,不然过会儿别怪人家不认帐。” “好嘞,我这就回去!” 话刚落地,大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可,只留下还在傻笑的郑林子站在外面。 “呵……呵呵,那就拜託你们等一会啦,我很快就回来。” “嗯……”仪君细声地嗯了一下,脑袋中还停留着郑林子刚刚那句话,思索着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就是那天晚上的店小二呢?仪君的心情跌宕起伏,时而潮涌时而浪静,仿佛变化莫测的大海一般。 “呀,仪君原来你在这里啊。” “嗯。”仪君回头看见与自己同是婢女的伊云,“什么事了?” “呵呵,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还有二小姐在唤你啊,好像好急的样子哦。”伊云捂着嘴笑道。 “没……没什么,那我先去回二小姐啦。” “嗯,要快点哦。” 大梁宫内,与外界相比这里简直就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精美的瓦檐、忙碌的僕人、山珍海味……魏王那副悠哉的脸容,得过扯过的心性,简直让众下的群臣抓狂。 “大王,赵国那儿传来战报——三十万秦军已是兵临邯郸城下。” “那有如何?” 魏王口中含着一块肉。 “回禀大王,这一战关系重大呀。”信陵君恭敬道。 魏王撑起了极廋的脸,口中还忘不了吃,抽了点空余的时间不屑曰:“那关寡人啥事?寡人不惹他便是了。” 座下众臣欲言欲止,迟疑了一阵只得面面相觑了。 咯咯。 仪君敲响了房门,问道:“二小姐,找仪君有什么事吗?” 隔了有阵,房中才缓缓传出一把仿佛刺着骨头的声音:“丫头——” “嗯,二小姐请说。” “丫头呀……最近为何心绪不灵,脚步轻浮啊?” “二,二小姐,仪君……”仪君心中忽然寒了一寒。 “你——动情了,我不是说过,我们这一脉是不可动情的吗!” “二小姐……” “不可动情……终身不嫁……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男人……” “我错了,仪君错了,仪君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呜,二小姐请你原谅仪君好吗?仪君,知错了。”仪君说着说着却已梨花洒泪,眼睛变得粉红。 “仪君,我的好徒儿,二小姐跟你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时间就像一缕烟地飘过去,郑林子骑着马儿再次来到了甘府大门前,停下步,下了马,就向大门敲去了。 “喂,请问仪君姑娘在吗,我是林子呀,快来开门吧。” 盏茶时间后,郑林子还没有听到门内的回应以为再敲一次门,刚要敲上的一剎那门内就传来了仪君的话语,“你回去吧,我突然间改变主意了,请你回去吧。” “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带我的马进去马棚而已,又不干其他事情,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改就改了,没有为什么的,还请郑公子快快回去便是。” “不行!哦……是不是仪君姑娘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说出来,看看我能否帮你解决罢。” “没有!就这样了,走不走也不关我事,反正你就是不可以进来。”仪君愈说得狠,心中便愈来得痒,不知为什么心情会变成这样。 “咴咴!” “请不要这样好吗?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郑林子的一翻软话,可惜得来的只有唿唿的空空荡荡的风的回音。 他皱着眉头地在门外再等了一会儿,发觉只是在空等,他缓缓地转过身子垂头丧气地拍了拍马头说道:“马儿,我们先回去吧,等,等我再想一个办法。” “噗哧——咈、咈、咈” 在郑林子惊讶的目光之下,马儿奋头直冲,硬生生地朝着木门侧身撞去。 嘭! 嘭! 嘭! “马儿!”郑林子哀叫。 “唿……咻。不要,不要撞了。”仪君背着木门哽咽。不停用手拭掉眼泪和鼻涕。 郑林子双手持续地安抚着马儿,细声说:“马儿,够了……够了,我再想办法好吗?” 马儿愤气地甩了下头,咈咈地鼻孔中喷炽热的气团。 郑林子不甘地用五指抓着门板,狠狠地划出五条白痕。 “走吧。”郑林子牵回了马绳,刚一转身踏步,背后的大门却嚯地打开了。郑林子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望,满怀期待地以为她回回心转意,却只从她那娇滴的嘴唇中读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136页 “进来可以,但只能让马进来,你不可以进来。” 虽然如此,但郑林子还是欣然接受了,“那就麻烦你了,但希望你能让它待到小马生出来那一刻……” “没问题。” 郑林子想不到她忽然又如此爽气,尔后把马绳交到她手上后轻道:“那,就麻烦你了。”说完,看着仪君一言不发地牵着马儿走远,等到小厮把门关上后郑林子却感觉了一阵寂寞,嗳,感受到了马儿始终会有一日离自己远去,一想到这儿郑林子便提不起精神来,垂着头,仿佛一名落魄的商人,趔趄地回去了。 第十三章 巧撞信陵君 延绵旧情缘4 [本章字数:485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0 20:27:38.0] 仪君攥着马绳,静静地带着马儿去到马棚,方才见识过马儿的蛮野后仪君一直有点儿害怕它会忽然发疯,但这一路走来倒也没有作起其他奇怪的行为,马儿只负责提着四条腿跟随她而已,这令仪君松了一口气。蓦然带一匹马进府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至于来自府中的压力自然是没有的,仪君也没有为此担心过。 离马棚还有两三步的距离,仪君便感觉到了这两匹马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还没有见到面就已经在互鸣传情了。 仪君松了马绳任由马儿走了过去,伏在绣的旁边,一直用舌头梳理着绣的毛髮。而仪君便自个儿坐在马棚旁的一块露天的空地上,看着两匹马在互相安慰扶持,不觉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液又潸潸地落在了淡麦色的脸蛋上了。 在草堆上躺着的绣发现她在流泪,心中不免亦是洒了一片哀愁,对着她鸣了一下,好像在安慰她不要再伤心流泪了。 仪君听到后,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柔道:“绣,我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嘻嘻,等到马仔生了出来,你就是娘亲了……真好,你当娘亲了。” “咩——” “呵呵,在它面前,你就像一只小绵羊了?” “君君,你又躲在这儿呀?” 仪君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稍稍吓了一跳,转眼望去,调皮道:“老夫人,您又在跑步啊?” 甘老夫人笑着用手指点了她的额头,狠狠道:“小丫头,又在打趣老身了哦。诶,丫头你,你哭了?你看眼睛和小鼻子都红了,喔……君君,好端端的怎会哭了呢?”说着,甘老夫人便用没有拄拐杖的左手替仪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没,只是,绣找回了它的伴侣,略为欣慰罢了。” “哦,阿绣,它的伴侣?”甘老夫人收回了收手,并且朝马棚望去,“嗯,那个就是吗?” “嗯。” “呵呵,依老身看,你这丫头不只是为此而泪流的吧。” “不,没,没有啊。” “是呢,是呢,君君也婷婷玉立了,是时候找户好人家了。”甘老夫人说得很轻松,但心中却颇有些难过。 “老……老夫人,可是,可是二小姐她……她不允许啊。” “嗳,阿二她,真是孽债、孽债呀,但纵然如此也不能降罪在孩子们身上吶……” 事后数天,密云之间终于挤出了一丝丝的阳光,郑林子一直想念着马儿的心情才得以些许的缓解,他望着薄弱的阳光思索着其他事情。 这件事一开始还好好的藏在脑海深处,但不知道为何,自从一想念马儿后这件事情宛如虱子一般,附之而来。渐渐地此事便扩散开来,占满了郑林子一整个脑袋。 “究竟,究竟为什么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吗?”郑林子把玩着手中的“银晕”匕首,过了一会儿,他漫不经心地把匕刃抽了出来,霎时间把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这是?”郑林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何……为何匕刃又恢復过来了?”他看着平淡无奇却锋利无比的匕刃,在好多日子之前,上面还布满锈色的呢。 “啊!天吶,难道……难道麻烦事又要接踵而来了吗?”郑林子露出了一副悲催的表情仰天长嘆。 “不行!如此太不符合我活的样子啦!我一定要解决它们!那么,那么便从你开始吧……” 说做便做,郑林子在床上打了个鲤鱼打挺,啪的一下子顺着姿势落在地上。随意收拾了一翻就夺门而出了。 走着老路心中一直盘旋着等会儿应该如何开口相问,但始终没有觉得适合的,不一时甘府就迎到了眼前。 “嗳,我又不是作奸犯科,怕什么!死就死呢!”郑林子一面激励着自己一面却心有忌惮,害怕别人对她异眼相看。 但人已到,郑林子也只得硬起头皮去敲门了。 开门的还是数日前的那名小厮,他说:“公子,请问有何事?” “诶……在下想找,之前那位仪君姑娘。”郑林子礼貌地拱手道。 “哦,好的,那你等等。”说完就自顾关上了门。 郑林子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但来得人还只是那名小厮,只听他道:“公子,对不起了,仪君姐她说没有得空……” 第137页 “哈?那,那……” 小厮看见郑林子那副着急的样子不由笑道:“呵呵,公子别着急,仪君姐她还说了,如果公子是要去见马的话,小的可以带你去,但如果是别的事那就得等到午时过后了。” “哦,那在下便午时过后再来打扰小哥吧。” “呵呵,没扰没扰。” “那在下这就多谢了,告辞。” 小厮挥着手:“再见!” 转眼到了午后,郑林子再一次来到甘府,想不到第一次还没有可是攻势就折腰了,希望第二次,这一次能顺利解决吧。 …… “哦?林子,你要找我所为何事?要是没什么,急要!的事,那你便请回吧。”仪君冷冷地望着郑林子目无表情道。 郑林子当然是嗅到了其中的怪异气息,于是小心翼翼地瞥了小厮一眼,小厮噌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会意地迴避开来了。待小厮走后郑林子才送了一口气,但是单独面对着仪君他还是有些许的压力。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上次,为何,仪君姑娘你的态度为何会转变得如此之快,我只不过是回去了一趟,而你却对我如此决绝,这是为何?而且现在还是,我可没有做出过如此让你厌恶的事情来吧!” “你……我,哼,关你什么事了?”仪君眼神飘忽地转移视线。 “对不起,这,可能是我有点激动了。”郑林子的口气软了下来,“其实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说与我听,作为朋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的。” “真的吗?我……我们是朋友?”仪君有点激动。 “当然,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但……但是,我的麻烦你肯定解决不了的,请你别问了。”仪君垂下娇容,略为哽咽。 “别怕。”郑林子嘴角一扬,“我不行,还有我的小舅子呢。” “哈?你的小舅子?那是谁?” “信陵君!” “啊!是,是他?”仪君僵硬的决意稍稍动摇了一丝,不禁想道,如果是他,门客三千的信陵君大人的话说不定,说不定能说服二小姐呢。 其实郑林子只是骗骗她而已,出于自己的原则他不能这样做,现在说出来只是权宜之计,想慢慢地磨碎了她的防线,这或许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样,你能告诉我吗?”郑林子期待地看着她。 “可是……”仪君担心说出来后会有不好的结果,但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来说已经是糟糕透顶,倒不如把话全都说出来而来得舒服,于是,她把垂下的美眸一提,闪出星点光芒一下子把郑林子吸引住,随后她便把心中的困惑除除道了出来。 不知不觉二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马棚,这也是郑林子想来的,已经很多天没看过马儿了,时常挂念。 “嘿,马儿,最近过得如何吶?”郑林子拍着马头说道。 “咴咴!”马儿甩了下马头。 “喂!你得帮我想办法啊!”仪君站在一旁喊道。 “诶,有点麻烦呀。”当然这句话只能说给自己听,“待我想想才是。” “那好,你就想吧。”仪君百般无赖地守在马棚门口,似乎是堵住门口定要郑林子想出办法后才可以放他离开一般。 “这个……”郑林子放开马儿,自个儿做在一旁单手托着脑袋忖量着办法。 良久过后,澄黄色的阳光达到了顶光,有点迴光返照的感觉,暖暖地阳光散在了昏昏入睡的仪君的脸上,那种温馨的气息不禁诱引得郑林子多望了几眼,想不到这名喜怒无常的小姑娘竟如此好看。 “嗯……”小姑娘忽然咋的一下竖起头来蒙着眼睛呜呜地左右来回看了一下,尔后又再次侧着头瞌睡去了。但这么一个动作可是把郑林子羞得连忙歪起了脖子朝别处望去,脸上早已爬满了绯红。 不一时,一阵又轻又快的布鞋走路声细细地传进了郑林子的耳中,令他精神紧张去来。 那人踏进马棚好像并没有发现郑林子,她只是轻轻拍醒仪君且对其使了使眼色,仪君注意到她后马上站身起来,拉着她走出了马棚。郑林子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仪君,这,这时怎么回事?那男子是谁?”伊云稍有慌张地道。 “没事的,是呢,你找我有什么事了?” “唉,你真是的,净喜欢作这些让我担惊受怕的事出来。二小姐找你了,你快去看看吧。” “嗯,好的,我现在就去,那人你不用理他,让他在马棚就好了,其实他就是那匹马的主人啦,他只是来看看马而已没事的。”仪君笑道。 “希望如此罢,那我先走了,你赶快去咯。” “嗯,多谢了。” 仪君看着伊云离开后,偷偷地转回了马棚,对郑林子说:“林子,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失陪一会,你要是想走的话可以爬墙出去,这个你懂的吧。” “嗯,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第138页 “那,不好意思了。”仪君作屈膝礼赔谢后便急急忙地离开了。 郑林子目送仪君走后,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冒出心房,心想,与其在这儿瞎想倒不如和“她”直接面对面说清楚来得实际,对,应该这样做的,但得背着仪君去做,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郑林子打定了主意,马上暗中贴跟仪君的脚步,去见识她们口中的“二小姐”到底是何方成圣。 藏在一角的郑林子瞧见了仪君终于在一间普通的厢房中停下了脚步,离远看见她好像对房中的人说了几句话后有继续走开了。郑林子心想,看来机会是来了。待仪君碎步走远后,郑林子才现身朝厢房走去。 站在房前,似乎感觉不到里面有人存在,但事到如今不做点什么仿佛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仪君那样,于是郑林子敲响了房门,还没有等房中可能存在的人回应就擅自打开了房门信步而进。 “谁!大胆竟擅自闯进本小姐的房中!” 郑林子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下,并且迅速地往前望去,不料眼前的景象竟比那愤怒的呵斥声更为震惊。 前面的还算是一个人吗?郑林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杂草般的长髮肆无忌惮地散满了整个脑袋,拱起来的背部比那些驼背了数十年的老伯还要畸形,在散发之间还能隐约观察到那张崎岖、寒心的脸容。 但对其郑林子很快就稳定下来,口中不失威风道:“在下郑林子。你便是二小姐吧。” “本小姐管你是谁!快点滚出去!”她的声音宛如喉咙中常年卡着鱼骨,沙哑阴森。 “在下前来,只想问问二小姐一个问题。”郑林子硬起了头皮,意志十分坚定。 “桀桀,小伙,你还真以为本小姐除了这身恐怖的臭皮囊外,便没有东西可以威胁到你吗?”说毕,她抡去了手中尖尖的髮簪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朝郑林子的脑袋射去。 郑林子断想不出对方竟然会冒然出招,惊讶的同时也凭着自己不错的身手将其夹在两指之间。 “不错,不错,看来你有能和本小姐说话的资格。” “二小姐,竟然如此,那,在下可否接着之前的话,问二小姐一个问题?” “问吧。”她阴笑地盯着郑林子。 郑林子试着调节唿吸稳定情绪,然后将心中的那句话非常清晰地说出:“你凭什么扼杀了仪君下半辈子的幸福?” 这句话过后,两人静了晌久,她才“哦”的一声,拉得很长。随即她又“桀桀”地笑了出来,“这与你有何关?” “仪君是我郑林子的朋友,这当然与我有关的!” “朋友?” “对!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哈哈……桀桀!朋友,朋友,你是白痴吗?” 郑林子眼中一寒,杀意浓出,沉声道:“你胆敢再说多一遍?”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变脸般僵回来脸,“你一个局外人那能知其内情,她一入本脉这命运便会牵绊她的一生。” “本脉?” 她冷哼一声,手中突然拿了一把铜杆匕首,噗的一下插在桌面上,“看清楚了,此便是本脉的象徵,本脉名唤换相家——沉寂于人群,袭杀于朝野。” 郑林子睁大双眼看着桌子上的匕首,那一把曾经错落在自己手上的匕首——有着猫头鹰图案的匕首。心悸地想着,那天晚上……不会是她吧?如果不是她,那么,那天晚上的女子便可能是…… 嘭的一声,木盆子掉在了地上,盛装的热水倾洒在一滴,暖热的水蒸气瀰漫在房间当中。 郑林子下意识地转头一望,发现来者竟是离开后不久的仪君,她全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害怕的哭声赫然而起,向着二小姐求饶:“二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仪君的错,不关他的事,请二小姐惩罚仪君吧!” 二小姐瞧了泪雨梨花中的仪君,旋即又抬起头看着不知所措的郑林子,她说道:“小伙,滚吧,本小姐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林子,快,快走,这是二小姐开恩呢,快快快开吧。” 郑林子看着可怜楚楚的仪君与畸形的二小姐,难能忍心独自把仪君留在这里,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不!我不会走的,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别——林子,我求你了,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仪君看着顽固的郑林子,心中的滋味竟百般陈杂,一来欣慰他对自己的态度,一来又担心他的安危,但考虑到了二小姐对男人的脾气后便不敢奢想其他了,只要郑林子保住性命便可。 但郑林子听后还是无动于衷,眼睛死死地勾住二小姐,二小姐则讥笑不语。跪在一旁的仪君只好用更凄楚的声音哀求郑林子离开,并且坚决地告诉他:“我,我不会有事的,二小姐对我很好……真的,不会有事。” 郑林子为难地看了她一会,眼珠子转动最后也是败在她软磨苦求的攻势上,“唔……唉!我知道了。”郑林子眼神复杂地再次望向二小姐那里,尔后将手上的髮簪放在了桌子上,留下了一个不甘的背影,转身离去。 第139页 ps:第十三章完!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1 [本章字数:259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1 18:58:42.0] 十二月下旬,天气虽然持续寒冷,为了军事的通信持续交流,秦国的传报兵们付出不少的代价,冻得发红髮紫的萝蔔手不在少数。 中午之时,由最后接班一名传报兵前往到咸阳宫,将五大夫王陵的竹简完整地上到了秦昭襄王的手上。 秦昭襄王默不粒声地阅其书简,看到结尾时竟气得双手抖震。 良久后,秦昭襄王异常的冷静,御书房免遭了一祸。他放下了因握力过度而断了数支竹籤的竹简,站起身来来回回跺步数次,房中架着火堆,当停下来后浑然全身发热,舒服温暖的感觉将得来恶信后的愤懑的心情一躯而散。 “啧……唔……” 秦昭襄王再次拿起了竹简细视了一翻,过后他朝着关住的房门道:“立即唿召范相国前来御书房。” “喏!” 传令下了后,秦昭襄王站在火堆旁,一直等到范睢急急赶来。 “大王,召微臣前来可有急事?” 秦昭襄王指着书桌上的竹简,缄口不言。 范睢心情重重地纳看完竹简后深深地用鼻子喷出热气,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尔后平视着秦昭襄王道:“大王,观其情况当是不妙吶。” 秦昭襄王皱起了眉头道:“爱卿,你先把外套递给僕人整理一下吧,你看雪花都掉在地上了。” “呀……是的,多谢大王提点。”范睢尴尬地把外套脱下后交给门外守候着的僕人,顺手将开尽了的木门关上。 秦昭襄王背身范睢,患忧道:“唉,爱卿眼下的情况确实不乐观,但这块肉寡人怎样也得吃下。” “大王不如这样吧。”范睢轻划了一下鼻樑道。 “请讲。” “大王,竹简上所说赵国当今有高人相助,微臣以为此仗非白起将军领军不可。” “唔……寡人同样有此想法,但以目前的景气恐怕白爱卿不愿意呀。” “大王此势真的不能在心软了,倘若白起将军真以为自己的羽翼硬了的,依微臣看,下一次就不只是拒战这么简单的了。” “那个……寡人相信白爱卿他不是这样的人。” “大王!”范睢阴着脸,嘴角微皱道:“难道大王之前不也是认为白起将军不会抗拒大王的主意的吗?这不,白起将军已经因为‘身子抱恙’这个藉口,有数个月对朝中大事不闻不问了,难道大王还能容忍他继续莾为下去吗?” 秦昭襄王稍为难地道:“话虽如此,但白爱卿他的战功甚厚……” “就是因为这个!”范睢早就厌恶白起与他作对,“赎微臣直言,白起将军一直为此而目中无人,现在他已经胆敢这样对待大王,难保日后会做出更加放肆的事,大王!他只是一介臣子而已!大王,您!才是秦国的王啊!” 秦昭襄王听后不禁陷入了沉思,房外雪花嘶野,房内却只剩下火堆中的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又一阵狂风袭来,吹的门窗暗响,突然秦昭襄王被此风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终于严声道:“爱卿,寡人以为你说得不错,看来白爱卿是应该学会一下服从了。”旋即却衷心曰:“可是白爱卿还是不改变态度,该如何处理呢?” “大王,别无它法了。白起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可说媲美大王,倘若白起将军某天对大王叛起异心……唉,微臣不敢再想像下去了,眼下只有此计了。”范睢将手轻轻在脖子空前轻轻一抹,眉头压了下来,望着秦王。 秦昭襄王心中一惊,没有说话,只是疲倦地嘆了一口气。 隔日,风雪总算减下了不少,出门乘桥后也不怎么碍事。 一将军府内,有名脸上写满慌张的男僕沖沖忙忙地奔向主人寝室,但发现主人不在,又转向书房、后院、厨房、武具房等均是不见人影,弄得身上大汗淋漓,又担心客人等得不耐烦,于是便折了回去前厅,以为告之那两位高贵的客人主人不在屋,殊不知回到前厅后竟看见主人已经与客人们谈话起来了,大感方才真是瞎忙一场啦,不过男僕回想了一下有发觉,其实不出意外就好了,自己根本就不能奢求那么多…… “大王,范相国。”白起连连着坐在主位上的秦王与对面的范睢拱手道:“不知两位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秦昭襄王向范睢瞥了一眼,范睢连忙拱手道:“白将军,可否得知在邯郸的战况?” 白起听后干笑了两声,“呵呵,范相国又不是知道白起抱恙在家已有数月,那能还有心思打听?况且此事大王已经全权交给王陵大人,所以范相国提起它作甚?” “哼!身为秦人应当个个为国家着想,白将军说出此话,可有何居心?” “范相国真喜说笑,白起能有何居心?白起一直对此战持反对的态度,但竟然大王执意已决作为下臣的反对不了,不阻止就是了,我白起做事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大王,可不是范相国的一言两语就能诬衊的!” 第140页 范睢正欲反驳却被秦昭襄王打断道:“诶,两位的爱国心意寡人又怎能不明白的,两位爱卿不如听听寡人的意见如何,若有所不对再各自提出修改,如此大家皆就是能为国家做贡献了。” “谢大王!”两人异口同声。 “竟然白爱卿不知状况,那么寡人现在就告之一遍吧。” “邯郸一战前头发展还好,但最后却错在了时间上,因为天气的原因进军本来就对我秦不对,但寡人执意要攻实在不明智,所以在攻打邯郸城的时候却屡屡受挫。” “大王,这也是大王想尽早结束战争,将神州大一统而已,这不能怪大王的。”范睢道。 秦昭襄王摇了摇头继续说:“眼下王爱卿上书,已经明确地指出了状况的不堪,最后他提出了两个意见。” “要么增援,要么撤退。”秦昭襄王偷偷地窥视了白起一眼,只见他专注地稍稍点了点头。 “那么大王的意思呢?”白起旋即抬起头道。 秦昭襄王努嘴一会才道:“寡人以为必须增援,之前寡人已是错失良机但此次断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寡人已是思忖过,就算是增援也好,怎样也得等待二月回春过后才能继续进攻,这样就能避免天气的原因而导致失败了。不知二位爱卿可否认同。” “大王,眼下唯有这策最为善了,微臣并无意见。”范睢道。 白起悠然地望着二人演的大戏,却也不慌不忙道:“大王的主意觉是好,但末将以为撤退才是最理智的。” “寡人主意已定,况且这仗……说穿了寡人也是输不起的,白爱卿你就帮寡人一把吧,如何?” 白起默不作声。 “寡人打算让你领兵进行第二次的围攻,寡人相信只要有白爱卿在,邯郸城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秦昭襄王走到了白起身前,握着他的手道。 白起挣脱了秦王的手,别过一头 微音道:“大王……恕末将难以从命。” 秦昭襄王怔怔地望着起,但他没有放弃,尔后又道:“白爱卿,你要如何才能答应寡人?奇珍异宝还是……” “大王!”白起俊朗的脸容中闪耀着坚定的眼神,“末将也只是为秦国着想啊,此次战争确是对我秦不利。” 秦昭襄王眼中全是失望,连连被拒心中郁闷至极,他再次询问白起:“白爱卿,寡人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担任此战的统帅吗?” 白起只摇头不言语。 “哼!”秦昭襄王气得双袖一甩,气红着脸夺门而出。范睢在后落出了一嘴无人得知的讥笑,跟随秦王走了出去。 白起看着他俩朗声道:“恭送大王回宫,末将祝贺大王战无不胜!”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1 [本章字数:37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2 18:41:36.0] “大王。” 范睢与秦昭襄王回到宫中,对其道:“白起这是有意抗行吶。” “许是白爱卿一时没想通罢,寡人……寡人还是再余些时间给他,以白爱卿的聪明才智定会回心转意的。”秦昭襄王兀自对白起抱以希望。 “可是,眼下需兵要急……” “那就换其他将领吧,也好让王爱卿好好休息一翻了。” “大王……” “那就换副将王龁怎样,军报上写着此人攻下二关时落下了不少功绩,依寡人看此人定是有些异人之处,爱卿,你说呢?”秦昭襄王盯着范睢,使其悸然。 “一切遵循大王意旨。” “那好,那便如此决定了。正月初就派人领十万秦军与大量粮草与其汇合,并且让副将王龁替代五大夫王陵作为三军统帅,最迟三月,最迟三月开始进攻邯郸城,寡人要求!势必将其攻下!启时寡人将大犒三军,举国嘉兴!” 正月很快到来,准备就绪的军队整齐秩序地前往目的地,他们的第一站是韩国的上党郡,因为需要与之前的副将、现在的统帅王龁将军讲诉此次的任务。 “事情大概就这样了。” “好的!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眼下天色一晚那么本将明日一早再启程前往邯郸吧。”王龁对着前来交接任务的一名秦将说道。 “末将领命!没什么事,末将这便退下了。” “嗯,本将便多谢了。”王龁淡定地对其拱手道谢,但心中却早已腾海翻滚,烦躁不已。心想,这下麻烦了,竟在这节骨眼上接了这块烫手山芋,希望自己的前途不会栽在此地罢。 隔日,大军一早便出行,却在大军的龙头走至一里远的路程时,天有不测之风云,灰濛濛的空中又落下了冰雪,更不济的是大风也随之而来,风雪夹在一起大军不但行走的异常困难而且还十分危险,于是身为统帅的王龁在这个时候下了第一个随机应变的命令。 “前路风雪阻路,不宜行军,全军返回上党大营,择日再断。” 王龁心事沉重地前面愈打愈烈的暴雪,紧咬上下牙冠,心不免又沉了一分,但因此令他变得更加冷静地安排着每一件常规以及意外的事项,现在他首要办的便是调派数名传报兵把此处的一切状况传递给在武安关中的五大夫王陵知道,并且要把秦王亲手书刻的竹简交到他的手上。 第141页 确保一切无误后王龁便下令他们出发,完事过后他得又要处理另外的一些事务。 风雪依旧持续,传报兵要完成任务似乎不简单。 “唿唿,又下大雪了,希望这次能快点过去吧。”一名驻守邯郸南内城门的赵卒唏嘘道。 赵卒在打开的城门前面不停地徘徊,看着住在外城有些难民也感到心酸,天气愈冻他们就愈难受,虽然以往亦是如此,但似乎今天的冬天更加寒冷难耐。 “呃……卒长好!”这名赵卒在徘徊间看见了负责管理南门驻守兵的卒长说道。 “嗯,你好……可有闹事发生?” “没有,暂时没有。”这名赵卒也是幸贺最近没有闹事出现,在这之前这个问题可是很严重的。 “太好了,我再到其他地方巡查一下,这里就继续麻烦你们了。”卒长微笑道。 “嗯!” 长期驻守兵一共有十六人,分成四批,两批值昼岗、两批夜岗,然后值岗的两批每一个时辰换一轮,同时休息的那一批驻守兵还得时刻提防着一些突发事件的到来,例如出现一些硬闯进城的泼民,值岗的四人解决不了,他们就得停止休息上前帮忙。至今为止这种机制还是可以适当地解决所遇过的任何状况。 一批四人都与临走的卒长挥手告别,待卒长走后,几人又在窃窃私语。 “卒长真好人。” “而且还很帅呢。” “怎么看卒长也是一名士子呀,怎会来当兵的?” “谁知道,你不去问问他?” 陶瓷离开了南城门后,便顺着阶梯上了城楼,从城楼上视察着外城的情况。 “臭虫,如何了?” “没有暴乱,就是衣物少了,他们得挨着寒冻度过这个冬季了。”臭虫皱着眉头说道:“真不爽啊,又被李谈那傢伙骗了。其他工作不好,偏偏是这里……” 陶瓷似乎没有留意臭虫最后一句话,自顾环视着外城景象,竹子筑起得房屋很多,这种房屋容易建起,但却处处漏空根本无法阻挡寒风的侵袭,在衣物也无法得到防寒的状态下,人们只能挨冻了。陶瓷默默想到,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出现更多的灾难,到时候肯定会比现在难受。 “臭虫,负责清理积雪的人员已经增加到多少人?”陶瓷转身对臭虫道。 “听说,貌似已经来了两支卒队了吧,一共二百多人的样子。”臭虫回忆了一下道。 “但,以眼下的状况,明显是不够的,他们有休息过吗?” “没有……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吧。” “这样不行啊,看来得再往上汇报了。”陶瓷沉思了一会,决定现在就回去汇报。 “等等!老大,你看那,外城门那,好像有什么事啊,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太远了看不清楚。” “是吗?”陶瓷稍仰起头伸直脖子望了过去,发现真的有很多人聚在一起,但因为要去汇报清理积雪的问题没有再留恋,以为离开这里的,刚一转身就被臭虫给拉住了。 “老大,你要去哪里吗?” “哦……不,我要去找郑大人跟他商议一下清楚积雪的问题。” “这个我去就行了,老大你还是去看看外城发生了什么事吧。” “为何?”陶瓷不解道。 “嘻嘻,老大,午时了。”臭虫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哦,是哦。”陶瓷笑道:“我都给忘了,你去吧,若出了什么意外你得及时回来告诉我啊。” “嗯,好的,老大,我这就走了。” “小心点。” 陶瓷目送这臭虫下了城楼,又看了外城远处一看,并没有前去看热闹,而是继续坚守着岗位,提防意外的发生。 午时过后,陶瓷负责的一百多号人的卒队开始陆陆续续吃完饭,陶瓷作为此卒队的卒长所以他认为必须要等到众卒员全部吃完饭后自己才能动餐,这一举措很守下属们的拥戴,感觉这位卒长很踏实,很爱护下属。 待全部人吃完后,驻守的赵卒值岗完整地替换完一轮后,陶瓷才慢慢地与执意和他一起吃饭的臭虫开了餐,只是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刚吃完饭后没多久,一名陶瓷没见过的赵卒前来寻他,说有一位尊贵的客人要见他,陶瓷觉得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还是个那位客人相见了。 “公子,请问有何贵干?”陶瓷拱手道。 兀直一旁的那名赵卒凑在陶瓷的耳边道:“陶卒长,此人为外城的庶民送来了众多的衣物,虽然庶民的基数很大但凑合凑合还是够的,这位雪中送衣的贵客真的是大善人吶,对我们帮助太大了,因此不能得罪啊。” 在听着赵卒说话间,陶瓷已经窥视了那位贵客数次,发现其年纪尚轻,心志成熟,因为他一直在微笑毫无厌烦地等待着赵卒的话说完。 “在下真的要感谢贵人对赵国的相助。”陶瓷恭敬地对他作揖谢礼。 贵人反作揖道:“那里的话,苍穹之下人人互助互爱不是很正常吗?反而那些挑拨战争,陷人民与水深火热之中的奸猾之徒才是可恨呢。” 第142页 陶瓷眼中明亮,好久没遇上如此正直之人了或许此人是墨家派来的也说不定,于是问:“贵人可是墨家子弟?” 贵人摆着手道:“不不,貌似话题扯远了,其实鄙人此次前来其实有另外的目的的。” 竟然不是墨家的,陶瓷对其更加有兴趣了,笑道:“不妨直说。” “这位军爷,不知你可否认识一位名叫郑林子之人。比鄙人年长两三岁,身板健朗,最突出的是那头短髮了,军爷你可见过他?鄙人刚刚在外头一直问也没人认识,但鄙人知道他一定在邯郸城待过的,所以……” 陶瓷一听此人交出郑林子的名字顿时一惊,警惕曰:“你是何许人也?” 贵人见其态度一变就想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于是解释道:“哈,可能鄙人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鄙人唤邓聪,系魏国人也。看军爷如此紧张肯定是认识林子哥的,其实林子哥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小弟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报恩的。” 陶瓷放下了悬起的心,相信了他,正是因为他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陶瓷对他道:“原来如此,在下真是失礼了。” “不,是小弟错在前,若……” “好了,邓聪兄弟请跟在下来一趟吧,在下会告诉你,他的下落的。” “真的!那小弟就先感谢军爷了。” “陶瓷,在下叫陶瓷。” “陶瓷大哥……” “随便你了,走吧。” 陶瓷、邓聪、臭虫三人望内城门中走去,那名赵卒已经被邓聪打发了回去。三人一直回到了城墙上的城楼中才互相对话。 “陶瓷大哥,这下可以直说了吧。”邓聪看着臭虫把城楼的木门关上,觉得有点怪异之感。 “对不起,林子的行踪确属机密,在下不能现在透露……” “什么?那你方才所说得难道都是空话?” “不,在下说了只是现在不能透露而已……不如这样说吧,林子他现在正执行一个秘密的、关乎赵国命运的重大任务,所以现在的他是十分需要保护的,但,以在下推算,林子他应该能在一年之内回到邯郸城。” “也就是说……” “是的,也就是说你们可以选择等待的方式。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会到来的。所以你可以留下你现实的住址,到时候我便可以告诉林子去寻找你了,这个我可以保证。” “那……那我能留在这里等待吗?” “不可,城中住民早已饱和,住房早已难缝插针……” “那个……”臭虫在一旁弱弱地道:“不如委屈一下邓聪兄弟,在我家中暂住一时吧。虽然我阿爹与阿娘都在,但我想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臭虫!眼下邯郸城危机迭藏,难能让邓聪兄弟住于此地呢?” “不怕!为了可以见到林子哥,就算死我也不怕!”邓聪攥着拳头坚定道。 陶瓷对其形象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排除其他因素,此人定要结交一翻的。陶瓷道:“可是,这真的没问题吗?你的家人会放心你留在邯郸城?” 邓聪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说道:“没问题的,其实此次前来并非只有我一人,还有我姐姐也跟着来了。臭虫兄,不知有两人突然入住你家,会不会给两老带来困扰?” 臭虫一拍大腿叫道:“当然是没问题的,我猜啊,他们俩一定会更高兴呢!” “那就太好了。” “你此次前来,又携带了如此多的物什,肯定需要其他人力的吧……那他们?” “那都是小弟临时聘请的,到时候付了工钱驱散他们便罢。” “嗯,你先回去处理吧,然后把你阿姐接过来,等晚上再让臭虫带你去他屋吧,期间你可以在邯郸城内随便逛逛也好。” “好的,小弟这就去。”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2 [本章字数:37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4 19:35:12.0] “大王。” 范睢与秦昭襄王回到宫中,对其道:“白起这是有意抗行吶。” “许是白爱卿一时没想通罢,寡人……寡人还是再余些时间给他,以白爱卿的聪明才智定会回心转意的。”秦昭襄王兀自对白起抱以希望。 “可是,眼下需兵要急……” “那就换其他将领吧,也好让王爱卿好好休息一翻了。” “大王……” “那就换副将王龁怎样,军报上写着此人攻下二关时落下了不少功绩,依寡人看此人定是有些异人之处,爱卿,你说呢?”秦昭襄王盯着范睢,使其悸然。 “一切遵循大王意旨。” “那好,那便如此决定了。正月初就派人领十万秦军与大量粮草与其汇合,并且让副将王龁替代五大夫王陵作为三军统帅,最迟三月,最迟三月开始进攻邯郸城,寡人要求!势必将其攻下!启时寡人将大犒三军,举国嘉兴!” 正月很快到来,准备就绪的军队整齐秩序地前往目的地,他们的第一站是韩国的上党郡,因为需要与之前的副将、现在的统帅王龁将军讲诉此次的任务。 第143页 “事情大概就这样了。” “好的!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眼下天色一晚那么本将明日一早再启程前往邯郸吧。”王龁对着前来交接任务的一名秦将说道。 “末将领命!没什么事,末将这便退下了。” “嗯,本将便多谢了。”王龁淡定地对其拱手道谢,但心中却早已腾海翻滚,烦躁不已。心想,这下麻烦了,竟在这节骨眼上接了这块烫手山芋,希望自己的前途不会栽在此地罢。 隔日,大军一早便出行,却在大军的龙头走至一里远的路程时,天有不测之风云,灰濛濛的空中又落下了冰雪,更不济的是大风也随之而来,风雪夹在一起大军不但行走的异常困难而且还十分危险,于是身为统帅的王龁在这个时候下了第一个随机应变的命令。 “前路风雪阻路,不宜行军,全军返回上党大营,择日再断。” 王龁心事沉重地前面愈打愈烈的暴雪,紧咬上下牙冠,心不免又沉了一分,但因此令他变得更加冷静地安排着每一件常规以及意外的事项,现在他首要办的便是调派数名传报兵把此处的一切状况传递给在武安关中的五大夫王陵知道,并且要把秦王亲手书刻的竹简交到他的手上。 确保一切无误后王龁便下令他们出发,完事过后他得又要处理另外的一些事务。 风雪依旧持续,传报兵要完成任务似乎不简单。 “唿唿,又下大雪了,希望这次能快点过去吧。”一名驻守邯郸南内城门的赵卒唏嘘道。 赵卒在打开的城门前面不停地徘徊,看着住在外城有些难民也感到心酸,天气愈冻他们就愈难受,虽然以往亦是如此,但似乎今天的冬天更加寒冷难耐。 “呃……卒长好!”这名赵卒在徘徊间看见了负责管理南门驻守兵的卒长说道。 “嗯,你好……可有闹事发生?” “没有,暂时没有。”这名赵卒也是幸贺最近没有闹事出现,在这之前这个问题可是很严重的。 “太好了,我再到其他地方巡查一下,这里就继续麻烦你们了。”卒长微笑道。 “嗯!” 长期驻守兵一共有十六人,分成四批,两批值昼岗、两批夜岗,然后值岗的两批每一个时辰换一轮,同时休息的那一批驻守兵还得时刻提防着一些突发事件的到来,例如出现一些硬闯进城的泼民,值岗的四人解决不了,他们就得停止休息上前帮忙。至今为止这种机制还是可以适当地解决所遇过的任何状况。 一批四人都与临走的卒长挥手告别,待卒长走后,几人又在窃窃私语。 “卒长真好人。” “而且还很帅呢。” “怎么看卒长也是一名士子呀,怎会来当兵的?” “谁知道,你不去问问他?” 陶瓷离开了南城门后,便顺着阶梯上了城楼,从城楼上视察着外城的情况。 “臭虫,如何了?” “没有暴乱,就是衣物少了,他们得挨着寒冻度过这个冬季了。”臭虫皱着眉头说道:“真不爽啊,又被李谈那傢伙骗了。其他工作不好,偏偏是这里……” 陶瓷似乎没有留意臭虫最后一句话,自顾环视着外城景象,竹子筑起得房屋很多,这种房屋容易建起,但却处处漏空根本无法阻挡寒风的侵袭,在衣物也无法得到防寒的状态下,人们只能挨冻了。陶瓷默默想到,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出现更多的灾难,到时候肯定会比现在难受。 “臭虫,负责清理积雪的人员已经增加到多少人?”陶瓷转身对臭虫道。 “听说,貌似已经来了两支卒队了吧,一共二百多人的样子。”臭虫回忆了一下道。 “但,以眼下的状况,明显是不够的,他们有休息过吗?” “没有……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吧。” “这样不行啊,看来得再往上汇报了。”陶瓷沉思了一会,决定现在就回去汇报。 “等等!老大,你看那,外城门那,好像有什么事啊,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太远了看不清楚。” “是吗?”陶瓷稍仰起头伸直脖子望了过去,发现真的有很多人聚在一起,但因为要去汇报清理积雪的问题没有再留恋,以为离开这里的,刚一转身就被臭虫给拉住了。 “老大,你要去哪里吗?” “哦……不,我要去找郑大人跟他商议一下清楚积雪的问题。” “这个我去就行了,老大你还是去看看外城发生了什么事吧。” “为何?”陶瓷不解道。 “嘻嘻,老大,午时了。”臭虫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哦,是哦。”陶瓷笑道:“我都给忘了,你去吧,若出了什么意外你得及时回来告诉我啊。” “嗯,好的,老大,我这就走了。” “小心点。” 陶瓷目送这臭虫下了城楼,又看了外城远处一看,并没有前去看热闹,而是继续坚守着岗位,提防意外的发生。 午时过后,陶瓷负责的一百多号人的卒队开始陆陆续续吃完饭,陶瓷作为此卒队的卒长所以他认为必须要等到众卒员全部吃完饭后自己才能动餐,这一举措很守下属们的拥戴,感觉这位卒长很踏实,很爱护下属。 第144页 待全部人吃完后,驻守的赵卒值岗完整地替换完一轮后,陶瓷才慢慢地与执意和他一起吃饭的臭虫开了餐,只是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刚吃完饭后没多久,一名陶瓷没见过的赵卒前来寻他,说有一位尊贵的客人要见他,陶瓷觉得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还是个那位客人相见了。 “公子,请问有何贵干?”陶瓷拱手道。 兀直一旁的那名赵卒凑在陶瓷的耳边道:“陶卒长,此人为外城的庶民送来了众多的衣物,虽然庶民的基数很大但凑合凑合还是够的,这位雪中送衣的贵客真的是大善人吶,对我们帮助太大了,因此不能得罪啊。” 在听着赵卒说话间,陶瓷已经窥视了那位贵客数次,发现其年纪尚轻,心志成熟,因为他一直在微笑毫无厌烦地等待着赵卒的话说完。 “在下真的要感谢贵人对赵国的相助。”陶瓷恭敬地对他作揖谢礼。 贵人反作揖道:“那里的话,苍穹之下人人互助互爱不是很正常吗?反而那些挑拨战争,陷人民与水深火热之中的奸猾之徒才是可恨呢。” 陶瓷眼中明亮,好久没遇上如此正直之人了或许此人是墨家派来的也说不定,于是问:“贵人可是墨家子弟?” 贵人摆着手道:“不不,貌似话题扯远了,其实鄙人此次前来其实有另外的目的的。” 竟然不是墨家的,陶瓷对其更加有兴趣了,笑道:“不妨直说。” “这位军爷,不知你可否认识一位名叫郑林子之人。比鄙人年长两三岁,身板健朗,最突出的是那头短髮了,军爷你可见过他?鄙人刚刚在外头一直问也没人认识,但鄙人知道他一定在邯郸城待过的,所以……” 陶瓷一听此人交出郑林子的名字顿时一惊,警惕曰:“你是何许人也?” 贵人见其态度一变就想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于是解释道:“哈,可能鄙人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鄙人唤邓聪,系魏国人也。看军爷如此紧张肯定是认识林子哥的,其实林子哥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小弟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报恩的。” 陶瓷放下了悬起的心,相信了他,正是因为他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陶瓷对他道:“原来如此,在下真是失礼了。” “不,是小弟错在前,若……” “好了,邓聪兄弟请跟在下来一趟吧,在下会告诉你,他的下落的。” “真的!那小弟就先感谢军爷了。” “陶瓷,在下叫陶瓷。” “陶瓷大哥……” “随便你了,走吧。” 陶瓷、邓聪、臭虫三人望内城门中走去,那名赵卒已经被邓聪打发了回去。三人一直回到了城墙上的城楼中才互相对话。 “陶瓷大哥,这下可以直说了吧。”邓聪看着臭虫把城楼的木门关上,觉得有点怪异之感。 “对不起,林子的行踪确属机密,在下不能现在透露……” “什么?那你方才所说得难道都是空话?” “不,在下说了只是现在不能透露而已……不如这样说吧,林子他现在正执行一个秘密的、关乎赵国命运的重大任务,所以现在的他是十分需要保护的,但,以在下推算,林子他应该能在一年之内回到邯郸城。” “也就是说……” “是的,也就是说你们可以选择等待的方式。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会到来的。所以你可以留下你现实的住址,到时候我便可以告诉林子去寻找你了,这个我可以保证。” “那……那我能留在这里等待吗?” “不可,城中住民早已饱和,住房早已难缝插针……” “那个……”臭虫在一旁弱弱地道:“不如委屈一下邓聪兄弟,在我家中暂住一时吧。虽然我阿爹与阿娘都在,但我想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臭虫!眼下邯郸城危机迭藏,难能让邓聪兄弟住于此地呢?” “不怕!为了可以见到林子哥,就算死我也不怕!”邓聪攥着拳头坚定道。 陶瓷对其形象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排除其他因素,此人定要结交一翻的。陶瓷道:“可是,这真的没问题吗?你的家人会放心你留在邯郸城?” 邓聪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说道:“没问题的,其实此次前来并非只有我一人,还有我姐姐也跟着来了。臭虫兄,不知有两人突然入住你家,会不会给两老带来困扰?” 臭虫一拍大腿叫道:“当然是没问题的,我猜啊,他们俩一定会更高兴呢!” “那就太好了。” “你此次前来,又携带了如此多的物什,肯定需要其他人力的吧……那他们?” “那都是小弟临时聘请的,到时候付了工钱驱散他们便罢。” “嗯,你先回去处理吧,然后把你阿姐接过来,等晚上再让臭虫带你去他屋吧,期间你可以在邯郸城内随便逛逛也好。” “好的,小弟这就去。”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3 [本章字数:241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5 18:56:08.0] 第145页 邓聪说完便施礼告辞,出了城楼阁刚以为踏下台阶下去忽然冷萧一抖感觉有人在某处看了自己一眼似的,寒意凛凛,但也没多留意就走了。 原来李谈在方才午后的用餐开始直到现在都在观察着陶瓷的位置,他愁着眉看了最后一眼,返身钻入身后的民房中。 他开口道:“廉颇将军,你说,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孩子,你怎么觉得错了?” “可不是么?作为朋友,我竟然……竟然接受了那人的提议将朋友安排到那一个位子,也许那里并不适合他们的。” “那你为何选择这样做呢?”廉颇老将脸露慈祥,一点也没有大官的凶势。 “因为他说的那样……他说这样能帮助赵国,虽然我也是这样认为,但感觉就想出卖了朋友那样,听信了那个人的谎言,他……他就像魔鬼一样诱惑着……”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朋友!”廉颇老将的眼睛噌的一下睁大,继续道:“朋友的友谊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出卖的,难道你认为自己是自私的吗?你认为你的朋友会接受你的自私吗?老夫想,朋友一定能够读懂朋友的心思的,不然朋友那能成为朋友,‘朋友’二字又能用什么来维持呢?如果说‘帮助赵国’这一个愿望是属于自私的话,那么,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在自私了……那已经是一个属于国家级别的自私,属于每一位赵人的自私。孩子,这种自私……怎么能只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呢?”廉颇用手擦着李谈的泪痕,释放着李谈一直一来累积起来的压抑,长者的话往往能引导后辈,安怀后辈。 李谈被廉颇的一番话渲染了一翻后,心中点燃了一股希望,相信赵国能度过难关的同时更相信朋友能理解他,读出他的希望。 二月归暖,雪花融化成水,但其实最冷的日子就是现在。 积雪融化需要大量的热量,因此积雪会将附近的热量凝聚在一起,吸收在自己身上,热量流走了,因此空气中只剩下冷冻的气息,一点儿热气都没有,这比冬季期间冷比热盛的时候更加剧冷。 因此这一股异常冷气的风波,才是人们渡冬的最后难关。 夜阑人静,赵宫御书房中仍然灯火通明,赵孝成王与数位赵国众臣个个忧心忡忡地面对着眼前的两个难题。 “渡冬还好,微臣已经在国内购置了一批衣物,在此之前已是分配到外城的住民手上,因此君上大可在此放心的。”上卿虞卿道。 “唉,真是辛劳他们了。” “君上,话虽如此,但这亦是险中求胜的其中一个环节吶。难免需要忍耐一下。”平原君想了一下又道:“兹时,最令人担忧的还是那如狼犬的秦兵吧。再次支援来的十万秦兵……君上,这对我赵来说压力有点大了。” 赵孝成王默言了一会,才道:“此战同样需要拜託你了,吴爱卿。” “君上,这时微臣的荣幸。”吴东然笑道,“倘若不是各位手足的同心协力,微臣那能稳妥妥地将秦兵抗之于外啊。” “好,太好了。”赵孝成王环视了一圈,欣慰道:“寡人知道,只要爱卿们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当是天大的难事,寡人也能陪着你们轻松到过啊!” “谢君上赞赏!”众臣一致回应。 三月中旬,雪花终于消失尽于暖春之中,王龁统领的秦兵迫不及待地趁着这个时刻,压军行到邯郸城下,宣张旗鼓,军唿势力。 吴东然还是担任主力西门的负责军官,他藐视着城下的秦兵,心中涌起的优越感令他沾沾自起。 “秦军只不过是一介狼狗!我们一定会像上次一样痛打落水狗就行了!胜利是属于我们赵军的!胜利!” “胜利!” “胜利!胜利!” 经过吴东然的一翻煽情,赵卒们斗志十足,唿声激兴,积满信心,他们都坚定地相信在司马大人的带领下他们将会步向完胜的道途。 南城内门处,经过了前些日子的时间的努力已经接纳完了外城的居民入住,所以现在的城门驻守兵的工作大多是运送物资等,但大多时间皆是空闲的。 “老大,你说这次又会如何?”臭虫问道。 陶瓷心有不安,望了望上空道:“难说,没有了天然的‘屏障’,此仗定会变成硬战。” “‘屏障’?” “嗯,所谓的‘屏障’就是指上一轮攻防战的天气。” “对哦!”臭虫恍然大悟,“怪不得现在的秦兵喊得如此嚎哄,怕是天气回暖,力气就更容易使出来了。” 陶瓷点点头,他担忧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便是外城墙会否失守,倘若失守的话,邯郸城的局面将会似陷入沼泽般,愈陷愈深拔时难拔却又不得不拔。 公元前258年三月中旬,邯郸保卫战已经持续了五个多月,作为进攻一方的秦国军队已经开始了第三轮的进攻,这一轮进攻秦方吸取前两轮的教训,採用了针对的战术,这一轮是三轮中最为质量的一轮,也是最为兇勐、惨烈的一轮。 这天的天空仿佛披上了一件血色的礼纱,蒙蒙的礼纱随风飘扬,闪耀着猎猎的寒光,那是金属反射出来的光——光本来是暖的透过了那把杀人的金属器具后自然就变成寒性了。 第146页 过了这天,又过了两天,然后再过了五天,外城终于被攻垮了。 外城被攻垮了,拆得破烂不堪。 城不是从门中打开的,而是被硬生生的从两扇门的门轴那裂开的。外面的木墙也有不同程度和不同方式的损毁。 譬如撞击。这种方式的损坏程度还是比较小的,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直接撞木墙是没有效果的,里面还有一面石墙,但难免会有人需要发泄而有意无意地用手上的器具直接损坏木墙,因而墙上的刀痕,盾伤也占几多数。 又譬如烧迹。但效果不怎么理想,难烧不说,烧着后还妨碍着进攻的步伐,躲避着火焰的同时还得要进攻,如此太难协调了,敝开这些还要防着从城墙上泼下来的救火的水,因此这个计谋实施不了多久便终止了。 经过了十天左右的奋战,秦军终于突破了第一度防线,如狼似虎的攻势,就连镇守一门的将军——吴东然也得披头散髮,狼狈地逃回内城,为此吴东然也付出了被利箭毁掉左眼的代价。 “君上,微臣前来领罪了。”吴东然只是作过眼部伤后的处理便前往了邯郸宫中禀见赵王了。 “吴爱卿,这……怪不得你,恨只能恨秦军太狠、只能恨寡人太懦了。” “君上……”吴东然激动得连脚板也发抖。 “吴爱卿接下来的时间你尽可安稳地养伤吧。剩下的寡人已经交给他了。” “谁?” “廉颇爱卿!” 吴东然抖震得愈来愈厉害,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原来在赵王的心中最可靠,最得意的臣子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发着白日梦,以为一时的崛起就能,就能得到赵王的绝对信任,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自欺欺人。 不觉吴东然眼中竟留下了血红色的眼泪。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4 [本章字数:225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6 20:23:45.0] 从主力防守的西门开始秦军不断涌入,隔了不久北门、南门相继失守,大批赵卒逃离了现场,返回了内城,却仍然有一小批的赵卒滞留在外城墙上,唿天不应叫地不明最后只能落下被杀或自刎的下场。虽然如此,但同时也消耗了不少秦军的兵力,这令接下来的拉锯战赢得了一丝丝的优势。 三门失守后,大批的伤兵残将涌进内城,因此驻守在那里的赵卒将会变得异常忙碌,又因为驻守兵皆是一些新添的赵卒没有对敌或者训练不足接着下来他们只好变成为医疗兵种,让出了驻守的位子,这也说明内城墙终于要面临秦军的压击,这也成为了邯郸城民众的最后保障。 一位年老的领将站在城墙上将城内城外都包揽在眼中,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唉,眼下的状况已经不仅仅只是和秦军对持了?” “将军,这是何解?难道还有另外一个敌人吗?”李谈不解道。 “是的。” “那是谁?” “我们自己……” “为什么?” “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知道的。你看秦军又来了。”廉颇挣起炯炯有神的眼睛道。 “可恶的秦人,竟敢直接驻兵在外城之内来,将军为什么我们不将他们驱逐出去,哪怕只是驱逐在外城一步之外?” 廉颇老将摇了摇头道:“快去通传各位置的守兵注意,秦军将又一次攻城了。” “是的!”李谈没有再哀求廉颇的答案,因为接来的事情将比一切都重要,马虎不得。 廉颇老将望了望整齐的秦兵,继而又往后望着外城墙,顿时想到了一些什么,心甘佩服地赞嘆道:“提议筑建外城墙的人简直就是人才……哦不,是天才!是百年一见的天才啊!如果老夫没有看走眼的话,这外城墙其实还有一计可用,或者这一计能扭转局势也说不定啊。”廉颇老将说完后闭上了眼沉思了一会,自然自语道:“难道他就是阿淡那位朋友么?看来是了,想不到年纪轻轻便如此了,真令人大开眼界啊。到就是不知他会选择那个时候施出这一计……唉,真能人期待啊,真希望他能成功啊。” 自此之后,每一天在内城墙上与外,皆是持续的血战,双方用着性命堆出来的攻防血战简直惨烈无比。但相对来说,眼下的形势担任守方的赵军更具优势,因为内城墙是全用大石块修筑而成的比外城墙坚固了不少,大门的质量程度有相当的保证;而且内城墙比外城墙的长度更为收窄,这般防御起来更加方便、易守;重要的是,赵军换了一位更为有智慧的领军。 半个月后,也就是说战争已经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幸好赵军没有一点落败的迹象,秦军仍然寸步难进。 但半个月来的伤员产生也是一个不少的数目,身为医疗兵的陶瓷与臭虫每日都在繁忙中度过。 “老大,每日都如此多的兄弟受伤退下……”臭虫突然凑在陶瓷的耳边细细说道:“军中的兵力会不会支撑不下去啊?” 陶瓷二人正在吃饭所以才有说闲话的时间。 陶瓷听后摇着头道:“不会的,一般的伤兵医治的时间不会太长,一些轻伤比如划伤,瘀伤等更是不用怎么医治就直接投放回战场上的了,这样循环起来,只要甲士们不残疾或死亡都会视作正常的兵力继续对待。” 第147页 “这么惨呀?”臭虫露出了苦脸,由于之前的战争他都没有得到过这一方面的情报所以第一次听起来还是有些惊愕的。 “如果!如果是!”臭虫满口是饭,差点喷了出来,“唿呀唿,兵力不足呢,到时候我们应该咋办?” 陶瓷吐下了口中的野菜说道:“那么,庶民们……就算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庶民们也得被赶上战场了,但是……”陶瓷笑了一下,“我还是没有见过如此团结……军与民如此团结的一战呢,就算不是兵力不足,还是有不少的义勇军团参加了这次的保护战哦。” “也是。”臭虫也笑了起来。 “唔,上次你不是返家了吗?他们过得如何?” “老大你不提起我差点忘记了,他们过得还好,而且我可是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哦!” 陶瓷眉毛一起,好久没有发生趣事了现在反而觉得跟感兴趣,于是便让臭虫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那位唤邓宁儿的姑娘吗?” “是的,邓聪的阿姐。” “嗯,原来她可是暗暗中意你那位朋友哦。” “林子?” “是呢!” “你如何得知?” “其实是我娘告诉我的,我娘整天见她心事重重还以为开导一下她,殊不知竟然把这个惊天大秘密给挖了出来,可真是吓了我娘一跳呢!原来邓宁儿便是为来寻觅林子兄才到赵国的,看来儿女私情真的很强大啊!” 陶瓷听完后差点笑了出来,旋即道:“想不到林子也遇到了一位对他如此痴情的好姑娘啊,希望林子不会辜负人家吧。” “当然!宁儿姑娘真的很好人呢,又温柔又善良,要是让我也遇上一个就好了。”臭虫傻笑道。 陶瓷望向天空,忽然想起了她,她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 “哥,今日你便早点休息吧,别早操劳眼睛了。”向秋自从吴东然受伤后便一直在医治并照顾他,但吴东然仿佛改变了性格一般,比之前更为固执,很少听从向秋的劝告,一直在劳累身子,因此治疗效果大幅下降。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吴东然口中不停重复,摇头摆脑地看着手中的军书。他在出宫后的一段时间中,日復一日,绞尽了脑汁后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赵王会对廉颇的信任比他还高,因为,因为,因为自己还不够实力啊,一定是这样的,吴东然认为一定是这样的,于是他便从那刻开始奋身钻读兵书,希望从而提升自己运兵谋计的能力,简直着了魔那样。 向秋心酸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有提升能力的决意是好事,但以眼下的状况说不定随时都会变成坏事,向秋认为以吴东然现在的身体与心理皆是不适宜过度执着劳累的,一切都似乎往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哥,不如我们先就寝吧,你看天色已黑影响阅读呀,明日早起再看也一样的嘛。”向秋用着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吴东然这次并没有搭话,一沉默便是两个时辰。 向秋已经打发了下人们去休息,只留下自己一人陪着吴东然,看着趴在几案上睡着的他,向秋终于送了一口去,吹熄了灯火,为吴东然添上一张被子后才回房休息。 夜很静,也许只为等待着明日的热闹。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5 [本章字数:331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7 23:06:13.0] 九月下旬。又过了半年的时间 邯郸城内外尸横遍野。 惨绝人寰的战争却还在持续着。 秦军用着最新型的攻城利器——攻城塔,一种用木材搭建的可以移动的台阶,底部是四个大大的车轮的地盘,顶部能与城墙上持平,站在攻城楼的秦兵只需向前一步就能踏进城墙上,这使秦军有了更多的筹码与赵军对抗。 “大家都稳住啊!那边的妇女,把点燃了的火箭递给前面的弓箭手,射在眼前的攻城塔上,把它烧了!”七十多岁的廉颇老将身披铠甲手持宝剑亲自上城指挥作战,他的命令口音可以使赵卒们士气大振,这就是一个成功的将军多具有的魅力。 不但如此,由于持续兵力消耗的原故,邯郸城内的赵卒已经所剩无几,因此城内的男人和女人都皆是有义务参军,加入守护邯郸的一份子中,其中甚至包括了赵孝成王与他的宫卫卒们一举投入战争中,为守护邯郸出尽了一分力。 赵卒们看见了,身为一国之王也愿意抛下身外之物冒着生命危险而前来战线与秦军面对面的争锋相对,这使本来就有义务保卫国王的赵卒们便更不必说了,他们简直个个都变成了奋不顾身的英雄,面对着飞来的箭镞、噼来的刀剑他们一点也不怕,因为自己心中最崇高的君上也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并肩作战,这是他们的力量之源。 在邯郸城中各阶层同仇敌忾地对抗秦军的同时,另一方面,以平原君为首的外交工作也在暗无声色地进行中。 这一日是个好天气,平原君赵胜特意把自家前院打扫了一翻,摆上了十多二十案酒席准备款待自己认为有才能的门客——因为接下来有一件大事需要他们协助的。 下人们打理了整个早上,摆桌、设宴、通知等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毕,中午酒宴便会开始。 第148页 “在下先敬诸位一爵,感谢诸位赏脸前来赴宴。”平原君将酒一饮而尽。 “平原君果然豪气!大家不如亦回敬一爵吧。” “不错!来!” “来!哈哈,高兴!” 众位门客欢畅地闷下了一爵,在且之前他们大多投身与抗秦的战场当中,紧张时常处于绷紧状态,根本没有放松享受过,于是这一次赴宴无形之中也成了他们消除压抑的一个机会。 “眼下的形势真是辛苦诸位了,诸位可先用膳吧。”平原军拍了一下手,下人们立即拿着酒壶、饭器在一旁服务着,“诸位案上的菜餚若是不够,可吩咐下人们添加就行了,不必顾及的。” “一定一定,哈哈,喝!喝!” “好!” 平原君自个儿拿着一爵酒,站身看着底下的门客门个个开怀畅饮,心中莫名地感到了希望,希望从中真的能挑出数位帮助赵国度过难关的。 良久过后,众门客皆是酒醉腹饱,各自抱着小团闲聊了起来,其中有一位长得富泰身材的中年男人大声说了一句话,于是把众门客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平原君身上。 “大家请静一静,不如现在就请平原君讲明一下,此次召集我们过来,在下想不单单是请我们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吗?” 顿时场上个个消声闭气等待着平原君的回覆。 他先是笑了一下,抿了手上的那爵酒,尔后将酒杯递给身旁的下人,“咻”的一声甩了一下衣袖,把双手搭在身后,朗声道:“看来诸位也是等得不耐烦了,好的,那么在下现在就说出此次宴会的来意。” “想必诸位都知道赵国迄今为止的状况有多不乐观的了,独自面对宛如狼犬的秦国,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但始终是不够的,所以在下便连同朝中数位谋臣商议出了一条计谋,此计谋必令秦军打败而退。” 此话一处,下面的门客们哄然起兴,个个眼睛都能发出精光,显然很期待平原君口中的计谋是何样的。 “平原君,恕在下无礼,在下想问竟然有此一计可为何现在才提出来,难道其中有何难言之忍吗?” “是啊,现在才说是否为时已晚啦?” 门客们七嘴八舌,说得不亦乐乎。 “咳!咳!”平原君重咳了两下,底下终于渐渐安静起来,然后他才道:“实不相瞒,此计确实有所欠缺,若不是到了如此紧急关头,我等亦不会实行的。” 众人安静了一会,其中一位门客道:“平原君您大可安心说出,我等身为您的门客一定竭尽所能帮助您的,若不然这顿饭平原君可是白请了哦。” 说毕,众人哄然大笑。 平原君也是被引得笑了起来,“好吧,竟然诸位如此齐心,此事姑且不谈能否完成,在下在此先为赵国上上下下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了。”平原君恭敬地大大方方作揖谢礼,门客们皆是被感动得不知言语。 “方今大局可知,以我赵一国之力是难以匹敌秦国的,所以我等决定孤注一掷,向外国诸侯请求支援!” “但以眼下的状况外国能否愿意提供支援仍是个未知之数,所以此次请诸位前来便是为了能挑选出五名勇士陪伴在下前往楚国一趟,希望能说服楚王与我赵签订盟议并提供支援帮助我赵度过难关。” “仅此,在下希望诸位有或妙计、或才能者的大可踊跃报名,此事不管能否完成在下势必重金答谢!” 平原君话已落,是否会有门客愿意跟随亦听天命了。 门客们当然能读出平原君的话的含义,挑选的五人一定要有才能却不怕死!为什么平原君愿意以重金答谢?就是因为这个任务艰巨且危险,一旦行踪泄漏定会被秦军追杀,近一段时间他们亦是领教过秦军的兇残之蛮,这下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是否真的心甘情愿跟随平原君了。 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平原君的信誉他们是知道的,如若俯随平原君一定不会亏待那些人的,因此亦有不少门客表示誓死跟随。 这么一来平原君心便踏实了不少,他最怕就是没有人附和了,若是有人带头的话,一些犹豫不决的人亦会很快落下决定的。 经过两轮筛选后,平原君只是选出了四名门客,事关重大选人他不能马虎。但缺下的一人他也想把这空位填补上去,因为五人是他经过一翻研究后才得出的最佳人数,不多不少。现在平原君把目光投放在那些并没有表态的门客身上,希望从中能挑出“金子”。然而那四名被选上的门客均站在平原君身旁,沐浴着其他门客崇拜的眼观,这使他们倍感骄傲。 平原君空望了许久也没有人愿意,可当就快放弃之时前院关闭着的大门被重重地敲响。 下人们不知所措地望向平原君徵求他的命令。 “开门吧,看看是那位再说。” 吱呀—— 门前出现了一位士子装扮的青年,他十分贤礼地对平原君作揖道:“门客毛遂见过平原君。” 平原君条件反射地回了一揖:“士子有礼了。”但他不禁暗想,这人如此面生绝不再他那本邀请花名册当中的,可对方既说是自己的门客那么便不能在众人面前怠慢他了。 第149页 “毛遂听闻平原君设宴招能人异士前往楚国搬援,不知可有此事?” “所言属实,眼下正值此作。” “那就太好了,毛遂虽不才但自认若为此行的话,足以了,所以毛遂愿意跟随平原君出使楚国为我赵出一分力。” 平原君未曾听过左右人提起过毛遂,觉得他有点来路不明,于是打算为难一下他,让他知难而退,“士子居我门下几时了?” 毛遂回曰:“三年。” 平原君轻笑道:“在下只知道,若是贤者处于世,宛如尖锥处于囊中,其锋芒毕露,今士子居此已有三年,却未曾听左右提起过,可见士子文不成、武不就,且出使楚国乃关系赵国存亡之大计,士子恐怕不能胜任的,还是留下吧。” 毛遂听后并无怯意,反而更极其他的必去之心,立刻回答:“平原君言之有理。贤士处世应当展其才能,但欲逞才能须有表现的机会,平原君您以贤达仁义、礼贤下士闻名于世,然平原君若无赵公子之名分,眼下的地位安能显其贤达呢?毛遂之所以未能展露锋芒,是因无处于囊中的机会,否则,早已脱颖而出,不单单是只露锋芒的问题了。” 平原君精神一震,对他兴趣大增,如果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说不定真的或脱颖而出的,但也不能急于一时,于是他高兴道:“好,说得好,但士子可知道此次出使楚国之人是需要什么才能吗?” 毛遂略为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左右扫视了全场发现差不多全部人都用着异样的眼神观望这他,或惊愕、或讥笑,可毛遂则清醒自我全然不屑一顾,道:“若是毛遂没有猜测错误的话,平原君需要的是熟习口舌之术的人吧。” 平原君惊唿了一下,左右望了望,然后与毛遂相视道:“毛遂先生,请与在下一同出使楚国吧。” 毛遂抿嘴笑道:“毛遂的荣幸。” 晚上,落叶洒了下来,寂静的夜空是个谈话的好时刻。 “君上,微臣即夜便暗使楚国,并且魏国那方微臣已经准备好信简一起出发了。”平原君与赵孝成王相对而坐。 “王叔……”赵孝成王握住平原君双手泣不出声,双目流泪。 “君上,您万万不可在现在流泪呀,要事被旁人看见了影响可是不好!”平原君稍惊道。 “好,好,侄儿不会再如此的了。那么接下来,全全委託在王叔身上了。” “君上请放心,此着不成功便成仁!”平原君赵胜忽然浑身起劲。 风儿沙沙沙的奏乐,又带落了一批在黑夜中也能闪烁着金黄色光斑的树叶,秋的夜真的很好看。 第十四章 秦军再攻 毛遂自荐6 [本章字数:364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1 21:02:22.0] 当人们还在床上,平原君一行二十人已经彻夜从东门出了城,静悄悄的。 在邯郸城附近的路途上众人都没敢大声喧譁,其余十九人,包括五名门客与十四名职业各异的下人们只得听着平原君沖沖地说了几句命令后就又沉会了静默当中。 众人急急赶路,终于在鸡鸣之时跳出了秦军的势力范围向着魏国与赵国连接的边界奔去,还有就是第一个目的地——魏国的邺城。 这里是魏国的边城,驻重兵之地所以彪悍的风气极浓,说话行事也得规矩一点,虽然如此但平原君等人只是在这儿暂住了一觉,逗留了一小段时候后便又踏上了前往楚国的路途。 半路上众人才缓缓为终于躲开了秦军的势力范围而松了一口气。 “大家大可不必担心了,看来我等的任务已是完成了一半咯。”在一次休整中平原君对着带来的一行人如是说道。 自此数名门客皆是把绷绑的嘴巴再次打开,庆贺的同时又为遇上了志同道合的同伴们开心,几位都认为不趁现在好好的相谈一番那该又等到啥时候才能凑在一起咯。 周旋了一阵子众人的目光又注视在毛遂身上,其余四名门口自恃学富五车,一路之上常是高谈阔论,往往在一些敏感的节骨眼上故意刁问年纪比他们少的毛遂,平时的毛遂很少搭话,但一道了这个时候皆是不言则已,言必惊人,他总能一语中的,因此到了楚国时,那四人,甚至是平原君皆对其折服。 他们从邯郸城一路南下,直到到了大梁城境外的时候,平原君掏出了他事先预备好的信简交给了一名下人并且交待了一些细节就与其分道扬镳了。下人负责把信简送到大梁城的某位大人手上,而剩下的人员则需要继续南下,直至到达楚国的陈都方罢。 就在到达陈都的前一日,平原君单独和毛遂说过话,他问:“先生为何当初知道在下设的宴,而且更是知道其目的呢?” 毛遂笑道:“这一切也是毛遂的一位朋友告之才知道的。” “对方是何人?” 毛遂神秘地一笑,“毛遂只能告诉平原君,他是一名齐国人。而其他就不便透露了。” 平原君听后涣然大悟,嘀咕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这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陈都,这时刚到十月。 十月的天气便愈法之凉了,之前随处可见的鸟儿跑得一光二净,爱晒太阳的四脚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对于习惯了悲凉的平原君一行人来说,这儿简直是一个度假圣地,这里凉起来却是温暖、舒服的。 第150页 他们来到陈都后便迫不及待地寻找早已打通关系的春申君范睢,因此有了落脚的地方之余,还能提早时间拜见楚王的尊面。 “诸位周居劳顿了如此之久,又第一次来的鄙地,难保会有一些不舒服的症状,不如先行休整一翻,本相再替诸位引见大王吧,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皆是没意见点头贊同。于是收拾了一翻后各自就在自己的房间中唿唿大睡了。 三日后的早上,春申君范睢就将平原君等人带往了楚宫,在正殿上询问了楚王的意见,楚王大手一挥,道:“准奏!” “宣!赵国使者进殿!” 平原君为首,身后紧随毛遂等五名门客,再次便是一些奇珍异宝全是赠送给楚王的。 “赵国使者赵胜拜见大王。” “拜见大王。” 数人跪在地上,顿首拜道。 “平身,随意坐下吧。” “谢大王。” 几人坐在楚考烈王的左手边的空案前。 楚考烈王裂开了脓肿的嘴唇率先道:“不知使者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回禀大王,赵胜此次前来所为两件事。” “请说。” “第一件事是请大王与赵国合盟,出兵支援赵国,拯救赵国与水生火热之中。” “第二件事是请大王与赵国合盟,出兵支援赵国,拯救楚国与水生火热之中。” 平原君说完后楚考烈王顿时就生了疑问,这,这是怎么个回事呢?于是道:“使者是否弄错了?为何使者说得两句话差不多,意思却迥然不同呢?” 平原君严肃地回答:“大王,赵胜并没有弄错,事情的确是如此。大王试想一下,其实今际楚国暗中所接受的磨难与赵国一般无二。” “使者可不要信口雌黄,我楚现今风调雨顺,哪来的磨难啊?” “大王数国之中,楚国与秦国相邻的边线是最长的啊!倘若赵国沦陷,楚国将会是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啊!如此说来不就正正是赵胜先前说过的话吗?楚国其实是与赵国的命运相连的,唇亡齿寒啊!难道现在大王出兵支援现在的赵国不就是拯救日后楚国吗?” 此话爆炸力极强,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不禁将在场的所有人的眼光拉升了一个境界,连在旁五位门客也在暗暗称奇,原来平原军早就有所准备,他们几个只不过是捡漏补缺的罢了。 但是楚考烈王毫不动容,心想道,我才不会因为你的一番话就改变主意呢,倘若我真的出兵支援了说不定即刻就惹怒秦王,马上就把枪头指在我身上,倒是后不就亏大了?而且我有那件东西在手,就算赵国败了,下一个灭的国家永远也轮不到我头上呢。 楚考烈王这样想罢便立马决绝了赵胜:“使者说得虽有利,但说与做往往是天差地别的,这个谁个不能保证吶。” 楚王这一着顿时凉了平原军等人的心,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变本加厉娓娓道出了许许多多的厉害关系出来,试图转变楚王的态度。 “不行,不行。”楚考烈王蠕动着全身的赘肉。 一瞬间,二人的对决已经从早上延至到中午,但对于平原君来说却毫无进展,不禁有些身心疲倦。 “哈,各位来时也没吃早点吧,那么便留下来吃顿午食吧,真是抱歉,没有好好的招待各位。”楚考烈王显得很畅悦的样子。 突然在这个时候,坐的离平原君最远的毛遂“咻”的站了起身,把旁人都吓了一跳。 “先生……”平原君本要伸手阻止他这般无礼的行为,但想了一下毛遂的为人总是能给人意外的惊奇之时,最后把手缩了回来。 毛遂缓缓地走了出去自信地面对这楚考烈王,他每走一步,旁人的心就颠抖了一下,生怕他会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因为毛遂总是与众不同。 “你,你,大胆!竟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嚣张,你是谁!”楚考烈王看着突然出现的毛遂心中被吓了一惊。 “在下毛遂,系使者之门客。”毛遂不卑不亢地道,然将藏于衣袖中的短剑抽了出来,仍直望前走。 “大胆,大胆狂徒,作为门客岂敢如此方众,本文与你家主人商讨合纵之事,那里有你说话之地,还不速速退下!”楚考烈王高声呵斥,但又不敢唿叫下人,怕的就是毛遂手中那把剑。 毛遂毫无惧色,继续向前,直到与楚考烈王几案相隔后道:“合纵之事乃天下之事,天下人皆可议,况且在我家主人面前,你叱者何来?你只是仗着人多势重罢了。然如今你我相距仅几案之距,你的性命便握于我毛遂手中,还逞什么威风!当年商汤凭藉七十里之地而王天下,周文王仅凭百里地,却使天下诸侯臣服,又有哪一个凭藉了势众人多啦?” 楚考烈王脸露青色,故作镇定,但语气却低了数度,“先,先生说得是,不知先生意见如何?” “数年之前,楚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陉塞、郇阳,地方西、东、南、北总共五千里,带甲士百万,战车千乘,坐骑万匹,此乃霸王之资,天下诸侯哪个能挡?然一泱泱大国竟为一乳臭未干之竖子——那白起率区区数万秦人连连挫败,一战丢鄢、邓等五城,前楚都郢都划为秦郡,再战而烧夷陵,三战则被秦军毁楚国先王之宗庙,辱没先人,此乃百世之仇怨,赵国举国都为之羞愧,可大王却偏安于一隅,但求苟且安世,不求报仇復地,怎对得起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啊?” 第151页 “合纵之事,对楚实是有百益而无一害。想那秦国久存虎狼之心,併吞天下之意早已昭然若揭,赵亡,楚亦不会长久。想当年,苏秦首推合纵,六国结为兄弟,导致秦十五年不敢东进一步。现今秦虽围邯郸年余,数十万秦军日夜进攻,却未能损邯郸分毫。且魏国素来交好我赵,必遣来救兵,倘若楚赵合纵成功,再联合魏、韩二家,一齐灭秦军于邯郸城之下,启时乘势西进,则大王可报先仇并且收復失地重振楚威,如此百利而无一害之事大王却迟迟不能定夺,犹豫不决到底为了何故?”说罢,毛遂顿剑与几案之上,怒视楚王。 在场之人无不哑口无声。 楚考烈王被吓得愣了有阵,冷汗连连,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称是,“先生果然高见,不如……就依先生的办吧。” “决定了?”毛遂问。 楚考烈王猥猥道:“是的,是的,不会再反悔了。” 毛遂转面向着惊呆在一旁的女僕人说道:“快,去取一铜盘鸡狗马血过来。” 女僕人见识过毛遂的口舌之厉害后不敢回话,只是急急退去办事了。不久,装满了兽血的铜盘被呈了上来,放在几案上。 毛遂兇狠地盯了楚王一下,把他看得发毛,随即捉住了他那萝蔔头般的拇指,用短剑轻轻划了一下然不用做其他的动作,其伤口滚滚出来的脏污的血液就流满了半个手掌,一下了滴在了铜盘中。 随后毛遂兢兢业业地托起铜盘走至平原君身前,平原君会意亦将手中的血献在铜盘中。毛遂跟随平原君之后,把血滴在铜盘中。 然后毛遂再一次托起铜盘,走到楚王前面,凌俊地望着楚王,道:“大王已献血为盟,正式合纵之约,大王先饮,我家主人次之,毛遂再次。”于是于朝堂之上歃血定盟,合纵事成。 毛遂面向其余的门客笑道:“诸位就于朝下共同歃血吧!你们这些庸碌之辈,所谓‘因人成事’者,不就是这样吗?” 毛遂这一趟风电雷厉之策深深地印在了众人的记忆当中。 后来平原君回至赵国,感嘆道:“我一向自以为能够识得天下贤士豪杰,不会看错怠慢一人。可毛先生居门下三年,竟未能识得其才。毛先生于楚朝堂之上,唇枪舌剑,豪气沖天,不独促成约纵,且不失赵之尊严,大长赵之威风,使赵重于九鼎之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而强于百万之师。赵胜再不敢以能相天下之士自居了。”遂待毛遂为上客。 ps:第十四章完!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1 [本章字数:243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3 11:14:06.0] 田府大门,郑林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仍然抱着不甘心的眼神回望了一眼发誓在下一次一定要打败那个人。 仪君害羞地看着身前的二小姐,只见她惊奇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桀桀……桀,那小子已经第几次来访了……四、五次了吧,咳咳,小子那种坚持的气势确实不错,每个月都来访一次……而且每次皆用不相同的道理与我抗争……桀……想必期间读过了不少书吧……好,真好。” 信陵君刚刚收到了平原君捎过来的信简,悦心道:“来了,姐夫的计划终于可以实现了吧。”言罢,拆开了信简细细阅读起来。 读完后果然不出所料,平原君已经开始施行合纵之计,并且时间非常紧迫,信陵君认为必须在明日上朝之时说服魏王出兵了,要不然甘赶不上时间,现今赵国与秦国微妙的对抗将会被打破,赵国覆灭的结果就真的会发生了。 翌日早朝,信陵君找到了机会向魏王汇报了一切。 “大王,此乃最关键的一步,望大王能够出兵制胜!”信陵君眼中散发着异常的闪烁。 魏王将那吃不胖的身子先是往后一倒,随即又拉了回来,困惑道:“唔……还是不好,还是不好。此事只与秦、赵有关,本王去掺合个什么呢,信陵君,本王便教会你一条做人之准则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王!”信陵君伏在地上再道:“难道祖上的光芒是如此得来的么?请不要忘记了祖上的荣誉啊,大王,况且赵与我魏本有三晋之约,眼下的状况不能不帮吶。” 魏王支吾了一会,想不出有何藉口反塞信陵君于是道:“此事且容后……”信陵君突然大声打断道:“大王,只需十万!只需十万甲士,赵国与秦国的局势定会扭转干坤,压秦国一筹的,请大王准奏吧!” “唉,无忌,为兄坐了此位多久了?”魏王突然问道。 信陵君愣了一下,心算完后答道:“差不多是第十九个年头了。” “对啊,已经是第十九个年头了,为兄的一生全都付诸于此,自从与齐国停止相戈后便一直风平浪静,总算挨过来了。” 信陵君不懂魏王为何要诉说这些,但却没有打断。 魏王眯着一只眼睨视信陵君,“说到底,为兄始终也是惧怕秦国呀。但此次既然关乎赵国的存亡,那么为兄便出十万甲士,不能再多了,而且……” 信陵君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第152页 “只要稍有惹怒秦国,为兄当即马上收兵……” “只要不惹怒秦国进攻我魏就行了吧。”信陵君心中点燃了希望。 “没错。” “那么请王兄明日就出兵吧,赵国的危机还是尽早解决最好。” “好吧,为兄便满足你一次。若无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好的,那,臣弟告退了。” 待信陵君走后,魏王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意味含煳。 在王道上,信陵君思想着,不知此次是否自己说服魏王的,但最起码魏王是答应出兵了,和这比较起来是否自己说服的也就并不重要了。 “呀,你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信陵君一面思考着,并没有看路,不幸与逆行而来的人撞上了。 “是你……”信陵君睁大了眼睛。 “嗯……近来过得好好吧。”王妃如姬含羞道。 “是呢,这次去朝堂上怎么了?成功了吗?”郑林子特意坐在信陵君身旁问道。 但过了一会后,信陵君也没有答覆郑林子,好像心事重重的呆坐在原地。 “喂!无忌,你如何了?怎么一回到来就像失了魂似的,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会是魏王拒绝了吧。”郑林子害怕地道。 “哦,对不起,方才走神了。”信陵君搔着头道歉。 “快说呢,你还没有回答我啊。”郑林子的声音有点着急。 信陵君笑了一下,道:“没问题了,魏王他答应了。” “真的吗?太好了!这下赵国真的有救咯!” “呵呵……是啊,希望吧。”信陵君似乎还在想着别的事。 “嗯,真的太好了。”郑林子站起身来。 “诶,林子你要出去吗?” “嗯,等下一起吃饭啊,不要逃跑!” “哦!你要去那里?最近结交朋友了吗?” “呃……嗯,我走啦!” “小心点。”信陵君提醒道,随后不觉笑了出来,“嗯,还真和小时候一般,没有变呢,活泼可爱的,但是我这个干舅舅却抵不住岁月的催赶吶。” 出了府门后,郑林子便奔向田府,此次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道理,说不定此次就能打败那位顽固的二小姐释放仪君姑娘呢。 郑林子现在进去田府为了省事一般也不会特意走到大门那,又敲门又问候的,很麻烦,因此现在他都是从马棚那堵墙直接就攀过去便了事。 “嘿,马儿,我又来了。” 马儿趴着没有搭理他。 “诶,是否有了孩子就不要朋友了?”郑林子骑在马儿的背上,用手不停推着它脖子上的肉。但马儿还是没有应付他,这令郑林子感到无趣。于是他走到了那两只小幼马前面,蹲下身来想好好地调气一翻,殊不知这两只鬼灵的小马崽子一见到郑林子走过来便藏在了母马绣的背后不停地对着郑林子嘲讽、做鬼面,把郑林子气得要生要死的,但忌惮与绣那两颗兇恶的眼神,郑林子的报仇计划只能作罢。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们就等着瞧。”郑林子狠狠地道。 “噗哧——” “诶……是谁?”郑林子转身望去,发现来者是仪君姑娘。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想一个小孩子那样,竟然还能和马儿斗气的,我真真服了你。”仪君含笑道。 郑林子搔头尴尬道:“什么嘛,我还真没见过如此调皮的小马……的,只,只是玩玩而已,哪有斗气了。” “不和你贫嘴,说不过你的,此次前来又为何事?怎么不从大门进来,次次这样,十足贼子。” 郑林子突然回忆起来——他的任务,笑道:“嘻嘻,你来得正好,也不用费神去寻了。跟我来。”郑林子一把握住仪君的手,拉着她出来马棚。 “诶……诶,你这人真是的,招唿也不打个。”仪君羞脸道。 有顷,二人来到了一件房间门前。 “唔……你又要和二小姐争论呀?哼,我还以为你这个没良心的,是……是来找……找我的呢。”说道最后仪君的声音只能自已才听得清楚了。 “哈?你在说什么呢,那么小声,嘻!来吧,此次我可要靠你辅佐哦。” “不是吧,这……” 仪君的话还没有说完,郑林子简单地敲了一下房门便推门而进了,再一次前来这儿,发觉一切都没有改变,左边窗口的那瓶精緻的花瓶子仍然夺目地放在那里,而二小姐仍然坐在原先那个位子上——靠近床头的位置。 郑林子一声不响,仿佛是这儿的常客,不和二小姐打声招唿便“轰隆”一声利落地坐在二小姐对面的凳子上,顺便把仪君也按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夹在郑林子与二小姐之间。 “桀,此次需要仪君帮忙么?怎么了,没有信心啦?桀……”二小姐低着头缓缓道。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2 [本章字数:474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4 18:51:02.0] 第153页 郑林子坚定地抬起头,盯着二小姐道:“你有没有和仪君打开心扉,放松地说过一次话?” “呃……此次你想说些什么……” “二小姐!我问你,你和仪君有试过坦诚地谈过一次话吗?哪怕只是一次,一次而已,有吗?”郑林子眼神变得尖锐了起来。 “呀……”二小姐被郑林子刺到了深处,回想起来貌似真的没有他所说的那样试过一次呢。 房间内突然静了下来。沉了许久,大概郑林子还想着回去同信陵君一起用餐的事,于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静。 “请问……” “没有!” “啊?” “本小姐说了,没有,一次都没有,那有如何?” 郑林子接着吸了一口气,重重地蹦出了数个字:“那么!请让她说一次吧!” 二小姐阴森地眯着左边的稍稍从发间露出来的眼睛,道:“说什么?” 郑林子向右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仪君,旋即“嘻”的一下微笑开来,开心道:“仪君,请抓紧机会了哦……难得,她能坦诚地和你说一次话,嘻嘻。不用管我的,快快说,告诉她,你自己的想法。” “我……我自己的想法?”仪君愣了一下。 “嗯。” “哦……哦,真,真的吗?二小姐,这是真的吗?”仪君兴奋地询问二小姐。 “唔,随便说点吧,我先听着。” 仪君心情十分激动,闭上了眼睛脑子不停地旋转,虽然眼下有这个机会,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样开头,该怎么说,旋转中的脑子仿佛被打了一个结。但是,仪君始终开口了,“我……仪君,呜,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呀。” “桀……”二小姐冷笑了一声。 郑林子着急地道:“不用紧张,你想说些什么就大胆说出来就行了,那,那就想想你现在最想改变的事情,想法全都畅言出来就行了,不用顾及的。” “嗯,嗯,那……那我说咯。”仪君满脸红润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唿——” “其实,其实!仪君真的很想很想跟二小姐抗议那件事情,为什么仪君就不能嫁人呢?是的!为什么不能相爱!”仪君的声音有点大,说完后才发觉到这一点,“对……对不起,但是二小姐,仪君真的,真的很想和那个人……那怕会变得很羞人,那怕会被拒绝,可是仪君真的很想对他表白,仅仅是为了想说出来,能让他知道,呜呜……能让他知道就好,其实……” “好了!够了!”二小姐看着已经哭出来的仪君不由得心酸。“小子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话本小姐要同仪君单独谈谈。” “哦,好……好的,那么我这就回去了。”郑林子期待地看着仪君,感觉她真的太棒了,一面后退出了门槛,随后把门关上,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郑林子站在田府门外的街道上仰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感觉这时的天气实在太好了,今日两件期待的事情都完满地落幕了,不禁自言自语道:“真的太好了,希望这次真能帮助得到仪君姑娘吧,也算是回报了她的救命之恩咯。” 田府内,二小姐心中的防线终于稍稍地爆开了一条裂缝,她道:“仪君,这是真的吗?” “嗯……” “好,那么那个男人是何人,若果我认为可以的,或许就……随便你了。但是我不认同他的,哪怕如何我也不会放行的!这样,可以了吧。” “二小姐,真的,真的可以吗?”仪君欢喜道。 “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他……他就是……” “快说,别吞吞吐吐。” “郑林子!仪君喜欢的就是郑林子!”仪君一通气说出来后,感觉实在太爽了。 “唔,是那小子呀……” “二,二小姐?” 翌日中午,郑林子在城墙上看着逐渐远征的军队,心中忧郁的一面终于彻底散去了。 “林子,此次掌兵的将军是晋鄙将军,在大梁先领了五万的精兵然后去到邺城,也就是与赵国交界的郡城的时候会从中再抽五万的精兵汇成一流,组成一支十万大军全力支援赵国,如此一来赵国的危机大有可能瓦解的呢。”信陵君笑道。 “嗯,但是那位晋鄙将军的实力如何。运兵如何?筹谋如何?”郑林子心松了一些便开始问一点感兴趣的问题。 信陵君侧头瞄了一眼魏王,偷偷道:“晋鄙将军虽领军能力一般,但却异常忠心,为此魏王才把此次的重任交託与他吧。” “嘻嘻,那就好了,忠心的将军往往也都很厉害的吧,廉颇将军便是如此了。” “或许……希望不要出任何意外就好了。”事情到了此刻信陵君反而有点担心了。 “不行了,不可再往前一步了。就在此地扎营吧。”赵将晋鄙吩咐下属道。 第154页 “可是将军,这只是才出邺城没多远而已,离邯郸城还有一段路程,况且天色尚早,我军完全可以再行一阵方停也不迟呀。” 赵将晋鄙睨视下属一眼缓缓道:“这是大王的意思,放些风声给秦国,看看秦国是否还有余力‘照顾’我赵再说。” “哦哦,原来如此,那,那末将便安排扎营吧。” “嗯,快去。” 晋鄙细心地摸着手上的半边虎符,这黑黑的玩儿可是命令这十万大军的必要物品吶,贵重得很,有了它魏军才肯听令呢。 “唉,避免尴尬,还是先侦查一下前方为妙,若是碰上秦军就不好了。来人!” “将军,小人在。” …… 数日后,位于邺城北方不远处的盆地——这是魏军扎营之处,在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是谁呀?” “应该是秦兵,没错肯定是秦兵,我之前见过秦兵的军服,一模一样的。” “秦兵?秦兵前来干什么,不怕被我们叉死啊。” “不知啊,伸长脖子看看呗。” 秦兵一来到魏营立马就被带到将军营包中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底下的魏兵们一概不知,所以只能随便猜测过把瘾罢了。 “不知使者阁下前来所为何事呢?”晋鄙双手掩着口鼻说道。 这名秦兵显然是训练有数的,在赵国将军面前仍然表现得十分高傲,他拱手道:“晋鄙将军,小人此次前来的用意很简单,只是为我军主帅传一句话而已。” “使者请说。” 秦兵清了清喉咙,摆足了姿势,扬起一条手臂,朗声说道:“我秦攻赵,旦暮之间尽可攻下,倘若谁人胆敢援助赵国,那么我秦拿下赵国以后,定要移兵把大胆之人灭了!” 晋鄙暗道,好大的口气,依势压人么,但是也没办法呀。 “嗯,本将军知道了,让是使者阁下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请便吧。哦,累了的话可以到营中稍做休息哦。” 秦兵被晋鄙不温不火的态度稍稍激怒了一下,笑容变得有点僵硬但马上又忍了下来说道:“啊,如此倒不用了,我秦正处于拿下邯郸城的最后阶段忙得很,所以就不便逗留了,小人告辞!” 刷的一下转身出营。 “唉,这事情发生得……该说好还是坏呢?”晋鄙喃喃道。“但是如果只是如此回报的话是否缺少一点气势呢?” 晋鄙量忖了一会,笑道:“嗯,这样的话,魏王定会喜欢的,就这样决定了。” 转眼魏国的军报便传会到了大梁宫殿上,一众大臣亦是小心翼翼地听着最新军报的宣读。 “大王可以宣读了吗?”传报兵双膝跪在地上叩首道。 “嗯,开始吧。”魏王大手一挥,准许了。 “好的,那么小人便开始了。” 只听得殿中一阵“咕咕”的吐唾沫的声音,显然各位都非常重视这一次出兵。 “秦王言,我秦攻赵,旦暮之间尽可攻下,倘若谁人胆敢援助赵国,那么我秦拿下赵国以后,定要移兵把大胆之人灭了!” “呀!” 殿内惊然一片,个个都惊讶一起,这种骇人听闻的话也就只能秦王能说得出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魏王心中颠覆不平。 “诸位都听到了吧。”魏王故作悲沉。“那么……” “不能抵抗一下吗?哪怕只是帮助赵国抵抗一点点压力,这样可以么?”信陵君急道。 “不行,你方才没听到吗?若是援助赵国就得背上被秦国轮灭的命运吶!信陵君上次本王不是说过了吗?只要秦国有意对付我魏便收兵,这,这不是说好的吗?” “可是……如今秦以有雄霸之心,其言如此但,一旦秦破邯蝉,我魏始终得承受秦的进击啊!” “不!本王已有一策,定可安然度过的。” “策?何策?”信陵君一下子蒙了。 “唉,若不是此次出了兵惹怒了秦王,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的。” 什么!这……王兄是在怪我么?信陵君不由得暗想。 “大王,其实不用此下策也可啊,只要帮助赵国一同击退秦军,这,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击退?也许可以击退,但是此次击退了,下次秦军的矛头直接指向我魏怎么办?” “是啊,信陵君,你此次真的闯下大祸了。”忽然一把尖邪的声音响起。 信陵君面部绷紧地侧眼斜望,此人名唤辛垣衍,是魏国的一名将领,信陵君对其印象不深。 “喔,切不可如此轻言,那么接下来便说一下那条计策吧。” 信陵君手心渗汗,提心弔胆地聆听。 魏王忽然凝视了眼睛,急急道:“尊秦为帝。” “什么?” 不但是信陵君,就连其他大臣也是惊呆了。 “回禀大王,此策真真适时适势啊!”辛垣衍伏地大声道。 “此策万万不可!”信陵君反对道。 第155页 然而魏王却伸手止道:“诶,信陵君,现是朝殿之上,也该让让其他爱卿发表一下意见吧。来!诸位爱卿请畅言吧。” …… 一直直到早朝结束信陵君也插不上半句口,弄得诚惶诚恐的,但又碍于口塞想不出反驳的道理,最后只能闷闷回府了。 信陵君下了马车,郁闷地拖着身子进了府门。 “少主回来啦!辛苦了。” “嗯。”信陵君刚跨门槛又忽然转身问道:“林子少爷回来了吗?” 下人一身麻布服穿的十分利索,笑容盈口地道:“嗯,是的,林子少爷一直都在,没出过门。” “好的,多谢了。” “不!这……”下人还要继续说,却瞧见信陵君并没有搭理他,虽然有点可惜但方才竟然让信陵君道谢了,看来今天是足够资本在下人之间炫耀咯。 对于下人来说今天是幸运的,但对于信陵君来说却是运塞的,接着下来他还得要面对充满希望的郑林子。信陵君不懂如何开口告诉郑林子——那个可恶的恶信。 “林子。”信陵君双手扶着郑林子的肩膀,用着安慰的眼神看着他继续道:“请你冷静地听我说行吗?” “什么事?”郑林子一头冒水。 “是关于魏国支援赵国的军队的。” “如何了?这……这不会已经惨败吧。不可能呀!” 信陵君要了摇头,轻声曰:“魏王决定停止支援了。” “呀?不,不是已经说好的吗?怎样又反口了?”郑林子大惊,突然慌张起来。“不行,我要亲自去和魏王说说,到达是为了什么?” “林子!请问我说完!好吗?”信陵君摇了一下郑林子,随后松开了手说道:“魏王要停止支援无非便是害怕秦王的威胁,如果我们能从中找到一个点来提醒魏王其实让秦王贡献赵国的话,魏国的处境将会更加险峻便可。不如先让我们思忖一下该如何说服魏王吧,这比盲目冲动好的多了。” 郑林子听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眼中的怒火似乎黯淡了不少,重重舒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么我们该如何做。” 信陵君看其安稳了不少,然后便将心中的想法道了出来,“我会在明天早朝过后留下来与魏王单独相谈,到时候我会把你也叫上的,所以要麻烦你在殿外等待,等待到早朝结束,那么接下来你便可以与魏王相见,能否说服魏王很大可能采决于你的言语,所以你得要先静下来思忖,该说些什么,怎样说。” “嗯,此次我们一定不可以失败的了,不然邯郸城……我的家园、亲人、朋友全,全都会消失的,不行!我要守护他们!”郑林子坚定地说。 次日早晨,郑林子便随着信陵君进宫,被安排到了正殿旁边的一间较少的接待房中等候,这间接待房一般是为了让外国前来的使者休息的,和现在郑林子的身份倒是不谋而合,虽然没有正规的证件但郑林子现在的确是代表着赵国。 郑林子在房中闭目养身了很久,终于听到有人前来的声音了,想必是无忌了。郑林子睁眼望去却大吃一惊,来者竟是一名穿着华丽的女人。 好漂亮呀,郑林子吞下了一团唾沫暗道。 只见女人并不怕生,看见了郑林子后不但不躲反倒径直走过来了。 她看着郑林子先是笑了一下,随即双膝微屈作礼道:“奴家如姬,不知公子是何人?奴家不曾听说有外使来访我魏呀,况且公子年纪尚轻也不应是外使吧。” 啊,声音真好听,郑林子慌了一下后突然反应过来,立马作揖大声道:“草民郑林子,见,见……见过……过……” 女人噗哧一下被郑林子逗得欢笑起来,“林子唤奴家姐姐便可。” “是,是的,姐姐。”郑林子霎时间大汗涔潸,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林子你还没有告诉姐姐,你是何人呀。” “哦……哦对不起,林子是……”郑林子正欲说下去,突然信陵君便赶了过来,“林子,可以了,随我来把。” 郑林子与如姬二人跟着声音望向门口,信陵君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马上作揖道:“见过王妃。” 王妃!郑林子忽然吓了一跳,问道:“姐姐,你……” “嗯,林子去吧,信陵君貌似有急事寻你呢。” “嗯,是,是的。” 郑林子走到信陵君身旁,与信陵君一同对如姬作揖告辞,如姬点头还礼过后看着信陵君的背影忽然眼蒙心酸了起来。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3 [本章字数:330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5 17:10:03.0] 信陵君与郑林子一路走到正殿,郑林子奇怪信陵君为何一声不响,他不想知道自己与如姬姐姐是如何碰头的吗?但竟然信陵君自己没有问起,郑林子便只能作罢。 “大王,这位便是郑林子。”信陵君介绍道。 “草民郑林子拜见大王。”郑林子双膝跪地,叩首而道。 魏王点了点头说道:“郑林子要见本王是所谓何事?” 第156页 “赵人郑林子”郑林子抬起头双眼期待地望着魏王。 “赵人?”魏王用手磨了一下自己的脸,“赵人哦,原来如此。” “不知大王意下如何?”郑林子仍然望着魏王。 “呵呵,郑林子是吧,你放心,本文在昨夜已经派人到赵国去啦,只要我们两国一同尊秦为帝的话,一定可以避免遭受灭顶之灾的。” 什么?已经派人前去了?信陵君惊想,怪不得早朝的时候不见昨日与自己对口的辛垣衍,原来已经被他先走一步了。 “大王,您在说尊秦为帝?这,万万不可啊,如此不久是助长了秦国的气势吗?”郑林子完全没有想到魏王竟然有此种念头而且在昨夜已经实践了,此事怎么没听无忌提起过呢? “大王,此事为何不与微臣一同再议呢?如此仓促会不会……”信陵君满脸担心。 魏王暗自狡猾地一笑,又道:“昨日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吗?信陵君不用担心,昨晚本文也是同辛爱卿商议了许久才做最后决定的,一定会没事的,只要秦王能接受便一定会没事的,放心,放心好了。” 突然郑林子一声不响,一头撞在地面上,“咚”的一声把二人吓了一跳,二人诧异地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郑林子身上。 “赵人郑林子恳请大王能继续让十万魏兵前往邯郸城进行援助!求求您了,拜託您了!救救我的家园吧,求求您了。”郑林子噗噜噜地掉下了眼泪。 “林子——”信陵君哀唿,旋即跟着郑林子又对魏王敲了一个响头,厉声道:“臣弟也恳请大王继续发兵吧,并且收回尊秦为帝的命令。大王!这一着……大王一定不能走啊!” “大王!请救救邯郸,救救赵国吧!” “大王!” 二人一直将头贴在地上,等待着魏王的答覆,但令人失望的是魏王对其视而不见,自个儿在那喊:“唉,本王再考虑考虑吧,本王现在头脑也是很烦呢,你们先行回去吧,等本王有所定断再回覆你们吧。”言毕,魏王便起身离开,在郑林子与信陵君激动却失望的眼神中离开了。 郑林子的心仿佛碎了一地。 “林子。” “嗯。”郑林子侧头看见信陵君。 “我们自己去吧!” “哈?” “我的意思是……”信陵君用力地攥紧了拳头,笑了一下,“我们靠自己的力量去吧!救赵国的事情,求不了别人,那么我们便尽全自己的力量去吧!” 郑林子看着信陵君那真诚的样子,碎了的心好像开始自动慢慢地、慢慢地復原起来。 “嗯!再不济,就算靠我郑林子单人双手的力量!也要!也要!守护邯郸!” 转头再说辛垣衍。 辛垣衍在当夜领了魏王的命令后,便自个儿躯马出发,用了数天的时间从隐蔽小道潜入邯郸城内,因早年通过行军的关系认识了平原君,所以他这一来到邯郸城之后便急急脚地去拜访平原君了。 殊不知竟撞上了平原君出远门,心中大喊不妙,这偌大的邯郸城,认识的人就只有平原君了,其他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谈不上认识,况且此次他是有求于人,不找到平原君是不行的。 正当辛垣衍站在平原君府门前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来了一名大胖子来到跟得向他打招唿道:“阁下寻平原君是否有何要事吗?” 辛垣衍疑惑地打量着这名奇怪的大胖子,不知对方的来路是何,自然就得先敷衍一下:“先生有礼了,在下寻找平原君的确有要事,但……实在对不起,在下不能透露。” “哦,真是失礼了,但是若果阁下要找平原君是商量一些‘大事’的话,说不定在下能够帮助一二呢。” 辛垣衍似乎感觉到了事情有点眉目,但还是很谨慎地问了一下:“不知先生是……” “在下只是上卿大人府中的一名下人而已。” 上卿!辛垣衍松开了紧愁的眉目,想了一下,如果赵国上卿的话说不定也能帮自己这个忙呢。正欲说句话却看见那名大胖子转身离去。 “阁下请跟着来把,在下可带阁下前往上卿府中,上卿大人可是一位很好说话的人呢。” “哦……哦,先生,多谢了。” 二人走了没多远的路,上卿府只是和平原君的府邸离得很近。 “上卿大人,这位壮士说是有急事寻找平原君,可惜平原君出了远门,所以下人便带壮士回府了,因为下人已问过了壮士是有‘大事’才找平原君的,下人认为这‘大事’可能上卿大人也能插手呢。” 上卿虞卿看着鲁仲连不断向自己使眼色,心中已明白了**,于是机智地配合鲁仲连演上这一台戏,回答道:“哦!此事当真?” 虞卿望向辛垣衍,辛垣衍立马回应:“是的,上卿大人。” “嗯,好吧,你就先行退下去,待本上卿与这位壮士慢慢参详一下吧。”虞卿对着鲁仲连挥着手。 “喏!” 辛垣衍看着鲁仲连退下后,感觉到自己似乎经歷得像梦境一般,煳里煳涂的,但又能与赵国的上卿说上了话,便不再多虑了。辛垣衍认为此房竟然坐落在与平原君的府邸旁边,而且外面的门牌上的的确确是写着“上卿府”的,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没有被矇骗的。 第157页 “呃,那个,在下是从魏国前来贵地的,在下名唤辛垣衍。” “哦,辛……辛垣衍,那,难道阁下便是魏国的辛垣衍将军?”虞卿诧道。 “正是在下!” ……鲁先生真是厉害呀,何解这样他都知道。虞卿想道。 “上卿大人,上卿大人?” “嗯,不知道辛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呢?”虞卿问道。 “其实在下前来贵地是为了能拜见赵王的,所以在下原以为去请平原君帮忙的,但没想到平原君却出了远门,因此……” “辛将军是想本上卿为赵王引见?” “嗯,是的,上卿大人能明白实在太好了,所以……在下想请大人找个时机能让在下同赵王说上话那就更好了。”辛垣衍悦道。 “如此,那……辛将军能否告诉本上卿,究竟为了何事呢?若是不说出来的话,那就很难做了。”虞卿皱着眉头道。 辛垣衍眨了数下眼皮,看来这次不豁出去是不行的了,“那么,在下便唠叨一下了,请上卿大人原谅。” “愿闻其详。” 于是辛垣衍便把魏王的计策仔细地道了出来,愈说心愈起,反观虞卿却听得紧锁眉头,事情似乎已经出乎预料了。 随后又道:“秦国之所以急于围攻邯郸,是因为以前和齐闵王争强称帝,不久又取消了帝号。如今齐国国力削弱不能再与秦国对抗,当今只有秦国才能称雄天下,这次围城并不是贪图邯郸,秦国的意图是要重新称帝。如果贵国能与我魏一同派遣使臣尊奉秦昭襄王为帝的话,秦王一定很高兴,说不定就此撤兵离去呢!” “上卿大人,您以为如何呀?” 虞卿忽然阴下了脸,并没有回答辛垣衍的问题,而是道:“辛将军还没有暂住的地方吧。” “呃,没,没有。” “真好,那么辛将军就在这里稍等一会,本上卿马上为辛将军安排住所。”虞卿站起来身向门外走去。 “大人……上卿大人!”辛垣衍叫了两声但虞卿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良久后,一名真正下人打扮的下人前来说,已为将军收拾好房间,现在可以带着将军前往了。 “嗯,好的。”辛垣衍心想,反正还没有找到便先住下吧,这里反而更容易和上卿接触呢,不住白不住了。 下人把辛垣衍带到了房间询问完他没有其他要求后便自觉离开了。 “唉,还是先收拾一把,睡一个好觉再说,累死了。”辛垣衍伸了一下懒腰。 “一切便如上所言了。”虞卿道。 “嗯,此人来意不善吶。” 虞卿犹豫了一下,不过是道:“先生你意下如何?一定不能让他见到君上的。” “这肯定要如此,眼下只能压一压他了。幸好邯郸城内布满了大人的耳目,不然……” “诶,先不说这个,眼下的情况是……这人应如何处理呢?” 鲁仲连抚摸着鬍子,轻轻道:“在下竟然答应齐王帮助大人,自然就得替大人分忧,但眼下且待在下思忖一下,思忖一下。” 一日后,辛垣衍再此前往平原君府前询问,到结果还是一样,不在屋中。 连连不利的辛垣衍卷回了上卿府中,不禁想到还是熟人好办事啊,真后悔昨日把那件事说出来了。 辛垣衍回到府中后,问了几个下人都不知道上卿大人在那里,自觉无趣于是便返房郁闷。 其实虞卿一直身在府中,只是他吩咐过下人若是辛垣衍问题便答不知便可,其他不用理会。现在虞卿正在自己的房中等候着鲁仲连的消息,希望能够快一点,如若不是那只能硬上了,后果始终都比尊秦为帝好。 一日过后,上卿只能以秦军攻势勐烈为藉口,赵王相当繁忙,拒绝为辛垣衍引见给赵王。所以辛垣衍再一次郁闷地回到房中。 辛垣衍在房中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我辛垣衍且再等两日,倘若平原君还没有回来,那么我便自己去寻找赵王,和他了决此事!” 幸好当天晚上虞卿便收到了鲁仲连的好消息——平原君回城了!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4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6 18:12:47.0] “辛苦了,平原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的来一趟来回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虞卿说道。 晚上,一众人聚集在平原君府中。 “啊不,虽然是仓促了一点,然计划算是完成了。”平原君笑道。 “那么……楚国与魏国真的?” “嗯,两国都已经答应出兵了。” 唿,上卿松了一口气。 “此次,最大的功臣还是毛先生呢,要不然,楚国之行怕是白费的了。” “不,毛遂只是尽显薄力而已。”毛遂摇着头道。 “太好了,看来毛遂真的帮上忙了呢,果然没看错人。”鲁仲连笑道,但旋即却凝重了脸色,沉重地道:“但是,眼下似乎出了点意外……” 第158页 平原君看了一下虞卿与鲁仲连,理解道:“两位,请说吧。我们一起商议。” 虞卿二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于是把辛垣衍前来之事说了个大概。 毛遂转望三人:“大事不妙吶。” “是的。”鲁仲连睁开眼睛,“但是,在下已经有对付的办法了。” “哈?真的?怎样做?” “这样懦弱的对手,只能从正面击溃他了!” 次日,辛垣衍再一次拜访平原君,惊奇地发现,平原君已经回来了! 辛垣衍被下人引至客厅,看到平原君一早便端坐在哪儿,看来平原君是在等着他啊。 “平原君,你终于回来了。”辛垣衍笑道。 “辛将军,找得我如此着急,诶,快坐快坐,究竟所为何事?”平原君问道。 辛垣衍缓缓坐下,一面道:“在下想见赵王。” “哦?” …… “嘻……嘻嘻,怎,怎样,在下的说法很有道理吧。”辛垣衍笑着流下了一滴汗。 “辛将军。”平原君闭着眼喝下来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你能让赵胜向你介绍一个人吗?” “呃,嗯,请便。”辛垣衍刚热起来的心忽然又降下温来。 啪!啪!平原君拍了两下掌声,随即从后厅中蹿出了几个人影。 上卿?哦,是那名下人!还有……还有,一名神秘的青年,辛垣衍目不转睛地看着,要给我介绍那名青年吗? “辛将军,在下,还记得在下吧?”鲁仲连笑着道。 “嗯,就是那天……” “在下唤鲁仲连!” “呃?”辛垣衍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魂过来,笑道:“莫非先生便是齐国高士鲁仲连先生?” “辛将军言重了,在下并非高士,最多也只是一名爱吃的胖子罢。” “哈,鲁先生真会说笑。但,鲁先生为何还逗留这困城之中不愿离去呢,在下只是有求与平原君,可是,在下看先生的尊容却不想有求于人的。为何呢?” 鲁仲连凛起脸容,道:“贵国真要尊秦为帝吗?那秦国,是个抛弃礼仪而只崇尚战功之国,用权诈之术对待士卒,像对待奴隶一样役使百姓。如果让它无所忌惮地恣意称帝,进而统治天下,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在下只有跳进东海投命,在下不忍心作它的顺民,在下所以来见将军,是打算帮助赵国啊。” 辛垣衍问:“鲁先生打算如何帮助赵国呢?” 鲁仲连答曰:“在下要请魏国和楚国帮助它,韩、齐两国本来就会帮助赵国的了。” 辛垣衍笑道:“呵呵,楚国嘛,在下相信它本来就与赵国是一伙的;至于魏国,在下便是魏国人,鲁先生怎么才能让魏国帮助赵国呢?” “魏国是因为没有看清秦国称帝的祸患才没帮助赵国。假使魏国看后,就一定会帮助赵国的。” 辛垣衍道:“秦国称帝后会有什么祸患啊?” 鲁仲连说:“从前,齐威王曾经奉行仁义,率领天下诸侯朝拜周天子。当时,周天子贫困又弱小,诸侯们没有谁愿意去朝拜,唯有齐国去朝拜。过了一年多,周烈王逝世,齐威王奔丧去迟了,新继位的周显王很生气,遣派人到齐国报丧说: ‘天子逝世,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新继位的天子也得离开宫殿居丧守孝,睡在草蓆上,东方属国之臣田因齐(齐威王)居然敢迟到,当斩。’齐威王听了,勃然大怒,骂道:‘呸!您母亲原先还是个婢女呢! ’最终被天下传为笑柄。齐威王之所以在周天子活着的时候去朝见,死了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忍受不了新天子的苛求啊。那些作天子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旋即辛垣衍奇怪地道:“鲁先生难道没见过奴僕吗?十个奴僕侍奉一个主人,难道是力气、才智输了他吗?不是啊!是因为害怕他啊!” 鲁仲连反问:“唉!难道魏王和秦王想比,魏王像僕人吗?” “是的。” “那么,在下说,如果秦王烹煮魏王而剁成肉酱,这般也行吗?” 辛垣衍听后很不高兴不服气,哼道:“哼!哼!,鲁先生的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吧!鲁先生有怎能如此般说呢?” “当然!”鲁仲连严肃地道:“夏末之时,九侯、鄂侯、文王是殷纣的三个诸侯。九侯有个女儿长得娇美,把她献给殷纣,殷纣认为她长得丑陋,便把九侯剁成肉酱。鄂侯刚直诤谏,激烈辩白,殷纣又把鄂侯杀死做成肉干。文王听到这件事,只是长长地嘆息,殷纣又把他禁在牖里监牢内一百天,想要他死。为什么和人家同样称王,最终落到被剁成肉酱、做成肉干和囚禁的地步呢?” “齐愍王前往鲁国,夷维子替他赶着车子作随员。他对鲁国官员们说:‘你们准备怎样接待我们国君?’鲁国官员们说:‘我们打算用于副太牢的礼仪接待您的国君。’夷维子说:‘你们这是按照哪来的礼仪接待我们国君,我那国君,是天子啊。天子到各国巡察,诸侯例应迁出正宫,移居别处,交出钥匙,撩起衣襟,安排几桌,站在堂下伺候天子用膳,天子吃完后,才可以退回朝堂听政理事。’鲁国官员听了,就关闭上锁,不让齐愍王入境。齐愍王不能进入鲁国,打算借道邹国前往薛地。正当此时,邹国国君逝世,齐愍王想入境镜弔丧,夷维子对邹国的嗣君说:‘天子弔丧,丧主一定要把灵枢转换方向,在南面安放朝北的灵位,然后天子面向南弔丧。’邹国大臣们说:‘一定要这样,我们宁愿用剑自杀。’所以齐愍王不敢进入邹国。邹、鲁两国的臣子,国君生前不能够好好地侍奉,国君死后又不能周备地助成丧仪,然而还想要在邹、鲁行天子之礼,邹、鲁的臣子们终于拒绝齐愍王入境。如今,秦国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魏国也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都是万乘大国,又各有称王的名分,只看它打了一次胜仗,就要顺从地拥护它称帝,这就使得三晋(指赵、魏、韩三国)的大臣比不上邹、鲁的奴僕、卑妾了。如果秦国贪心不足,终于称帝,那么,就会更换诸侯的大臣。他将要罢免他认为不肖的,换上他认为贤能的人,罢免他憎恶的,换上他所喜爱的人。还要让他的儿女和搬弄事非的姬妄,嫁给诸侯做妃姬,住在魏国的宫廷里,魏王怎么能够安安定定地生活呢?而将军您又怎么能够得到原先的宠信呢?” 第159页 辛垣衍听后连连冒着大汗,心中惊魂丧魄,向鲁仲连迭拜两次谢罪道:“当初在下心中只认为先生是个普通的人,在下今天才知道先生是天下杰出的高士。在下现在就离开赵国,再不敢谈秦王称帝的事了。” 周边的数人无不用着惊艷的目光注视着鲁仲连。 就在此刻,一名下人前来相告说有一名唤李谈的年轻人有事求见。 “李谈?不就是廉颇将军身边那名小子吗?他前来求见所谓何事?”平原君疑道。 “呵呵,平原君请他进来问问便知。没什么事虞卿便与他们先走一步了。” “嗯,好的!”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5 [本章字数:311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7 20:55:57.0] 人多热闹之事往往惹人注意,在信陵君府邸门前便聚集了上百辆乘车与数百位才气沖天的门客,真真惹足了路人的眼球。 “你说他们是干啥的嘛?”某位大臣的儿子问着旁人。 “那能知道?挡路呗!”旁人不屑道。 可是这段细声如蚊的对话还是被一位耳尖的门客听到了,门客只简单的扭头怒目而视便把这两名宦官子弟对盯得心寒,吓得立即拔腿远去。门客很满意地点点头,自恋地认为自己的威胁力的确不差,不然那能成为信陵君的门客哟。 “诸位请听无忌说。”信陵君在门前台阶上说,站得高比较容易说得大声。 “眼下秦国无度,不顾生灵涂炭,执意引发战争,实属可耻。无忌认为,作为一个大汉子就不能容忍它欺负弱小的国家!因为我们都不是秦人,说不定秦国随时都会攻打我们的国家,杀害我们的亲人,毁坏我们的庄稼,难道我们就不能出一份力然后集中起来,对发蛮野的秦国吗?” “对!秦国是蛮野的,应该打压!” “没错!” …… 信陵君欣赏地看着自己的门客,笑道:“很好,果真不愧是无忌的门客。就上所说,因此无忌决定聚集我们的力量,起码是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的力量,就在现在前往邯郸帮助赵国对付秦国,让秦国知难而退,好不好?” “好!” “太棒了,在下一早便想做。” “嗯。”信陵君笑了一下,“当然,无忌是不会强求诸位的,若果不想去的先可退出,无忌以后一样对他如兄弟姊妹,以后还是无忌的门客;倘若跟随无忌前往邯郸,无忌也不会亏待诸位的!如何?那么请诸位现在就作出选择吧!” 一众人群沉默了许久,但硬是没有一个人推出的,一双双意志坚定的眼睛望住信陵君,信陵君同样是非常信任地看着他们。 站在一旁的郑林子为此还暗暗捏了把汗,但直到现在他很有信心,对信陵君很有信心,力量,属于自己的力量终于可以凝聚起来了。 “哈哈……哈哈!”信陵君连连爆出笑声,“好样的!那么诸位现在便请回去收拾行装,待中午之时便再次到这里集中,登记好人数,我们即日启程!” “好!” 众门客无不异常兴奋,期待着斩杀秦兵之时的来临。 中午时分转眼便到,众们客齐上了马车,按照信陵君之意需要从东门出发,其实这也是信陵君别有用意的。 “无忌,你是想去探望侯老么?”郑林子问。 信陵君斜了他一眼说道:“是的,往日我对他不薄,他年老不跟随我去便罢,但招唿亦不打一声……我觉得,有点不甘心!” “唿,也是呢。”郑林子掀开旁边的窗帘布,沉重地观察着外面。 嗒,嗒,嗒。“驭!”马夫拉停了马匹,马车随即停止前进。 信陵君下了马车,走至监门前,向着歇在一角的侯赢敬礼作揖。 “侯老别来无恙。” 侯赢睏乏地抬起头,眼睛半眯着,轻声道:“哦,是信陵君啊。嗯别来无恙啊。” 信陵君要了下牙根道:“侯老,这可能是晚生最后一次向您老问候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 “看见那里的马车吗?晚生决定要凭自己的力量帮助赵国对付秦国,虽然……并……这只是杯水车薪,但晚生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侯赢终于拉开了眼皮望了望他,但语气还是那样冷淡,“那,老巧便恭祝公子旗开得胜了,公子要好好努力啊,老巧不能跟从您,老了,老了……” 信陵君不甘地皱了一下眉头,“那么晚生便去也,侯老多多保重了!”说毕甩身离去。 “如何?”郑林子问道。 “哼!没什么。”信陵君气道。 气归气,但信陵君不没有憎恨侯赢的意思,说到底他人也年老了,经不起折腾的。, 但当车队走了数里路,信陵君心中仍是不痛快,万蚁爬行般瘙痒,鬼使神差的,决定返身再去拜访侯赢一次。嘱咐车队暂停等待一会,然后信陵君的马车便自个儿驾回大梁城东门。 “侯老!”信陵君又回到了侯赢身前,“晚生待侯老,礼貌也够周到的了,大梁城没有人不知道。现在晚生前往邯郸若如赴死,侯老却只是叫晚生努力没有其他一点半句赠送晚生,难道侯老还认为晚生还有没有做到位的地方吗?” 第160页 “非也。” “那为何……” “老巧认为你会回来的。” “哈?” “公子喜爱有能力的人,名闻天下。眼下遇到了窘境,没有别的办法,却只打算跟秦军拼命,这就像鸡蛋碰硬石,那会有何成效呢?公子还要这些门客有什么用呢?可是,老巧认为公子其实是知道的,只是缺少方向对策而已,因此老巧知道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信陵君对其连拜两拜,笑道:“听完侯老这一席话,晚生的辛仿佛被水泼过一般,完全冷静下来了。唉,真的十分感谢。那么现在晚生能请教侯老有什么办法吗?” 侯赢点了点头,道:“老巧听说晋鄙将军的另外半边虎符常在魏王卧室之内,而现今王妃如姬是最受宠爱,常出入于魏王的卧室中,所以只有她有机会能偷得虎符。” “老巧知道如姬的父亲被人杀害,如姬悬赏求人报仇已经三年了。从魏王以下,想找到替她报杀父之仇的人都没有。后来如姬对公子哭泣,公子就派门客斩了她仇人的头,还恭敬地献给如姬,这是对如姬有恩。所以如姬定愿意为公子出死力,决不会推辞,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公子如果此次请求如姬,如姬一定会答应,那就可以得到虎符,把晋鄙将军的军队夺到手里,北边去救赵国,西边击退强秦,这是五霸一般的功业啊。” “呃……嗯。”信陵君紧张地吞了一团唾沫。 “若虎符得手,公子便再来寻老巧一遍,如此……公子去吧。”侯赢挥了挥手。 “是的!多谢侯老,晚生定当完成!”信陵君勾下了头。 信陵君一回到车上,郑林子便问:“如何?” “林子,你现在马上前去通知前面的车队自行驾去离大梁北方最近的箩城,我需要办一件急要的事,转头再和你详谈好了。”信陵君急道。 郑林子胡乱地点着头,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照办了,“好的,那么我通知完后就回来和你汇合。” “嗯!” 迅即二人兵分两路,各自去了。 信陵君回到了府中,询问了一下时间,知道现在是未牌时分,思忖了数会便定下了这样一个计划。 “你先去询问一下王妃如姬的女寺,在申时的时候看看王妃如姬能否得空,若能便约王妃在城南的那间‘切扶’客栈中碰面,本君会在那里等候的了。切记此事一定要小心,不可走漏风声,知道吗?” “嗯,那小人这就去了。” 信陵君点了点头,目送着下人走门,但心中却没有底的。 屋外忽然有点冷,可能是起风的原故,但在屋中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此信陵君坐在屋中也是听舒服的,不知不觉在等候消息的时间中就瞌睡起来。 大概过了……信陵君也不知多久,只是方才被下人唤醒而已。 “主人,小人回来了。” “呃……嗯,如何了?”信陵君乏力地眨了数下眼睛,算是回復了一丝精神。 “可以,那女寺说王妃也答应了,还请主人务必要等候她呢!” “哦,是吗?那就好,嗯,你先回去吧,去管家那领一等赏钱,叫他之后向本君报告便可。” “啊!小人多谢主人,多谢主人!”下人兴高采烈地退了下去。 “诶,我也要提前出发了呢。” 信陵君站起身来,可能是坐久了导致全身发麻,略为难受,但也没多注意就出去了。 “喔,今日的风有点喧嚣呢。”信陵君用衣袖挡住了眼前的风沙,直到“切扶”客栈门前。“又得要慢慢等待吗?”信陵君整理着衣裳。 “请问……” “呃?”信陵君向后转身。 “请问您是平原君吗?” “嗯,你是……” “太好了。”女孩高兴地走出了客栈。 信陵君搔着头道:“莫名其妙啊。” “那个……” “呃?”信陵君再次转身。 “是我。”如姬真情地与信陵君对视。 “嗯……你来了。我们,我们去店后的小院那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嗯,都听你的。”装扮的密实的如姬害羞地点头道。 二人在小院中的一间房间坐下,而那名女孩则在门外等待着。 “请问,你愿意吗?”信陵君双手支在膝腿上。 “可以的!如姬当然愿意。”如姬低下了头,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不管无忌你有什么的请求,如姬……如姬都会愿意的。” “什么?” “哦,不,没,没有。”如姬红着脸,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袖。 “嗯,那么,接下来便商议如何行事吧。” “我……如姬想到了一个好时机。” “真的吗?”信陵君张开了口,兴奋道。 “嗯……嗯。” “说出来吧!” 第161页 “就在今晚!” “今晚?” 如姬美眸灵精,坚定地说:“是的,就在今晚!”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6 [本章字数:274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8 19:40:06.0] “哇哈哈!好!好!有趣,有趣!该赏!”魏王显得十足愉悦,一整个晚上都在欢声高笑。 “谢,谢谢大王!谢谢大王!”耍弄着杂技的一名杂技师高兴地跪在地上叩道。 “嘻嘻,本王今晚高兴,实在高兴,哈哈!”魏王满脸通红地叫喊着。 “大王,既然今晚如此高兴,那便喝多几爵吧。”打扮得温柔优雅的如姬服侍在魏王的身旁,不断在魏王的酒爵上添着喝不完的美酒。 “好好,哈哈,爱妃你……你真懂……懂本王的心啊。”魏王又将手上的那一爵酒一饮而空,势有一醉方休的念头。 如姬微笑着为爵又添了一满。 “喝!” “喝。” “喝……” “呃……喝……” 不知多少爵过后,魏王终于醉倒在几案上,但是口中还不忘胡说百道,说了一些别人听不明白的声音,随后又昏昏入睡了。 如姬见醉事已成,放下了手中的勺酒的木勺子,环视了全场,微微一笑后娇声道:“诸位,大王已醉,可惜不能再陪伴诸位了,诸位请便,本妃先陪大王回寝室,失礼了。” “不,不,娘娘要照顾大王龙体为重,那么,我等也散去吧。” “对,臣等告退。” “那好吧,竟然如此你们也退去吧。”如姬指着还在表演的杂技师道。 “是,是,小人等这就退。” 随后,如姬又吩咐左右下人将魏王驾回寝室,自己也跟在一旁,好像所有事情都发展的非常顺利。 “你们退下吧,没有大王或本妃的叫唤不得踏进来半步。” “诺!” 如姬忽然有点作贼心虚,慢慢地看着下人退去,心中莫名的紧张。 吱呀,嘭。门被关上了,寝室中只剩下如姬与魏王两人。 魏王躺在床上睡得很死,而且唿噜声很大,也许这样更能方便如姬办事。 如姬是知道那半边虎符藏在哪里的,就在床头的柜子上,魏王并没有放进柜子里,因为他说这样一眼就看见,心中更加踏实。 如姬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头前,看着魏王睡觉的模样心脏就扑通扑通地很害怕,但她是不会退缩的,剩下的工作很简单,只要把眼前的虎符拿到手再带出去便是了。 床头在左边,用左手的话更容易拿到,如姬倩倩伸出左手,但是这套深衣衣裳的衣袖有点大,垂下的部分很多,为了避免不碰到魏王的脸,如姬只好用右手将其托起,但这样很不方便。 没有了右手作为平衡点,如姬的身子有些摇晃,生怕会掉在魏王身上,头上不禁流下了一滴惊怕汗水。 就差一点点了,半边虎符就在眼前了,如姬想道,千万不能出意外,不然,不然…… 呀!到手了!如姬心中窃喜。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切不能久留了。 如姬旋即转身离开,却发觉身体再也不能前进半步,这……这是……如姬惊恐的回头一望。 手,右手竟然被睡着的魏王捉住了! “爱……爱妃……” 如姬全身抖震地跪了下来,刚以为求罪,却发现魏王根本就没有醒来,方才只是在说梦话而已,而且自己的手被捉住完全属于巧合。天!如姬心中惊唿。 但时间再也不能容忍如姬继续逗留在这里,这里危机潜伏,倘若魏王醒了,只要他高唿一喊,外头的守卫亲兵便会第一时间闯进来救驾,到时候……到时候……如姬不敢多想,注意力再此集中在右手上。 如姬放下虎符,企图用左手的力量将秦王的手指掰开,救出右手,但是当其余四只手指熘出来后,剩下的一只食指却死死地卡在了魏王的手心中,动弹不得。 怎么办?怎么办?如姬的心越来越慌,脑袋一片空白。 戛然如姬把心一横,颤抖的嘴唇忽然镇定了下来,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唿出,这样用令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从外套里面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在她少女时代开始便一直陪伴着,直到今日每日出门她都会带上,因为家庭的原因,这把匕首是她爹爹送给她的,作为护身之用,殊不知,今日竟然……竟然要这般做。 如姬再一次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地将匕刃横在手指根部,随即紧紧闭上眼,但泪水却如瀑布般落下。 切断手指是怎样的声音呢? 如姬不想听,同时也听不见。 手指上灼热的痛楚差点令她叫出。 惨白的脸孔和淋淋地冷汗,削心的疼痛和颠抖的身体,每一刻如姬都得承受着,地狱般的痛苦,现在不能唿天也不能叫地,现在只能暗暗地承受。 断指间流出来的血已洒满一地,但如姬没空再顾及这些,她只能用手帕抱住手指根部,捡起虎符收在怀中,如无其事地撬开了门,像平时一样走出寝室,走出庭院,在昏天黑夜中静静地走出……一直到了咸阳宫侧面,与自己的侍女汇合,过程的艰辛不可用语言来形容。 第162页 却在众人遗忘的一个地方,一名侍女装扮的女子在魏王寝室的屋顶上把方才所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她轻轻地嘆了一口气,把揭开的瓦片放回了原位。然后跳落地面,偷偷地潜入寝室。 她走到魏王床前,将如姬留下的那根断指抽了出来用丝布密密包好,夹回腰间。然后拿出了一支竹筒似的东西,打开塞盖,倒出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液体一碰到地上的血迹便会蒸发成气体,然后就连血液也不见了踪影。 接着女子捏出了一天丝帕清理着魏王手上的血迹。 盏茶时间过后,女子终于清理完现场,大体还是很干净,起码还能瞒过一时半刻的。 女子退出了寝室,转眼间就不见了气息。 “无忌!你真是太轻率了,怎能让一名弱质女子赴入虎口呢?”郑林子急得浑身不爽。 信陵君低头闭眼,沉默起来起。 终究是我轻率了吗?可恶!计谋是对的,但过程是错的?但时间已经过了如此之久,终止不了啊。 信陵君愈想愈烦恼。一片混乱。 “好吧,无忌,我去吧。” “什么?” “我去把姐姐救出来。” “不,不要,你不要打草惊蛇,万一有什么差错说不定还会连累她的。” “不行!我做不到,虽然说为了赵国,但……” “不!待我想想,此次不用你去,不用你去,我知道,我知道该让谁去。” “谁?” “林子,你就在府中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放心,如姬不会有事的。”说毕,信陵君慌忙地夺门而去。 郑林子双手攥住拳头,忍着烦躁,遵循信陵君的话,等等,等一会儿。 信陵君走了府邸后不也用下人跟随,只有自己一个出了去。一直埋首径步,走的方向竟然是通向田府的! 咚咚咚! 门打开了,同样是往日那名小厮。 信陵君对他说了一句话,他便恭敬地侍候着信陵君进去,随后却把头伸出门外视察了周围,发现没有可以的人后才缓缓关上门。 “信陵君,这边。” “嗯。” 小厮将信陵君带到了一间房间前面就自行退下了。 信陵君面对房门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道:“阿二睡了吗?” “哦?是无忌吗?” “嗯。” “何事?” “我,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桀桀,你平原君门客三千也得来拜託我这个女子吗?” “你也是我的门客啊!”平原君冲口而出,随后又加了一句,“曾经。” “说吧。” 平原君一喜,说道:“我要请你保护一个人,就在今晚。” “何人?” “如姬。” 房内沉默了一下,才道:“可以说出原因吗?” “啊……不能,对不住。” “也罢……” “但我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譬如她今晚的位置安排。” “嗯,如此也会好办点。” …… 信陵君将十条金条放在门前,道:“那么便拜託你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隔了一会,房中才有些许动静,二小姐站起了身,和坐着的形象有点儿不痛,驼背不见了。 她突然开口道:“仪君你都听见了吧。” “是的,二小姐。” “那么,准备一下,快点出发吧。” “好的!” 第十五章 郑林子游说 信陵君游说7 [本章字数:171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9 21:20:28.0] 信陵君刚好回到府门前看见正在出门的郑林子。 “林子,我不是说了吗?在府中不要乱动。” “诶,回来了啊……如何了?” “别拖了,先去东门前汇合吧。” “好的,等我去把马牵过来吧,骑马会快点。” 于是二人骑着两匹骏马,朝着东门奔去。 郑林子转头对平原君道:“但是,无忌……” “呃,怎么了?” “眼下已是戌时,就算是虎符得手了,恐怕城门也不会开着的吧。” “安心吧。”信陵君笑道:“我可是信陵君呢!” “哈哈!不错,不错。可是我还是在担心姐姐……” “没事的,方才我已经请了一位很厉害的人去保护她了,所以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驾!” 经过了一阵的快马加鞭,二人终于来到了东门附近的一处隐蔽的角落处,这里是与如姬约定的地方。 但当如姬出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半个个时辰了。 “信陵君,这是你要的东西。”侍女将伏虎交到了信陵君手上。 信陵君握住虎符,轻道:“有劳了。”旋即望向如姬:“多谢了,无忌,真的无以为报,请接受无忌一拜吧。” “诶,不!”如姬惊道。 第163页 “姐姐,你的手?”郑林子观察到了如姬手上的白布。 “这?没,没什么。”如姬用左手挡住,拢在胸前。 信陵君拜完过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上前道:“请给无忌看看。” “都说了,没……没什么。” 信陵君轻轻捉住她的手,惊道:“你的手指!” “啪”! 信陵君向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对不起,这,这都是无忌的错。” “不要,不要,没什么的,只是一只手指而已,为了你……”如姬看见信陵君紧张自己的伤势,感到心很暖。 “姐姐,林子也对不起你,真的。” 如姬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你们快去办正经事吧,被为如姬一个小女子耽误了。” “嗯,我们等下去的地方很近,不如你也一起来吧。”信陵君道。 “嗯,好……” “林子走咯。” 信陵君带着三人步向侯赢的屋子,这是之前侯赢嘱咐过的,若是拿到了虎符便回去见他一次,但现在已经天黑,信陵君很是担心侯赢会休息了,如果是的话,那么就不会再打扰他了,错过就错过罢。 三人来至一间茅屋前,但门紧闭着。 信陵君轻敲了三下,发现没有人答应,刚转身以为离开,但门却突然打开了。 是一名面生的男子,他开口道:“是信陵君吗?” “是的。” “那么便请信陵君稍后一会,先生方才睡着了,在下现在就去唤醒他。” “不,不用了。”信陵君阻止道。 殊不知男子笑道:“这是先生吩咐的,请稍后一下吧。” 片刻后,门再次打开,还是那名男子,他道:“信陵君一人进来便可,其他人请在门外等候吧。” “去吧,无忌,我和姐姐便在这儿等你。”郑林子道。 “嗯,很快我就会出来的。” 于是信陵君进来门,看见了白髮苍苍的侯赢坐在桌子前。 “侯老。” “坐吧,朱亥你也一同坐下来。” “是的。”男子应声道。 信陵君坐下后率先道:“侯老,虎符无忌已到手了。” “嗯,很好。那么你们接下来便是要去邺城夺取兵权咯。” “是的。” “现在公子手上虽有另一半虎符,但老朽以为眼下掌兵的晋鄙将军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 信陵君想到了晋鄙的围绕你,貌似的确是如此。 “所以,老朽要为公子引荐一人,就是这位,他名唤朱亥,原隐居在屠市中当的是屠夫。因此事牵连重大不得马虎,所以老朽才扯破了老脸皮请求他帮助公子的。” “那里,侯老你真是折杀在下来。”朱亥道。 “朱亥功夫了得,力大无穷,到时如若晋鄙发难,朱亥就会有解决办法的,只要公子你让朱亥跟在左右,那么就大可放心了。” “真是多谢两位。”信陵君拱手道。 “好吧,事不延迟,你们立马出发吧。” “是!” “是!” 于是信陵君与朱亥一同出了门,但信陵君发现自从自己出来了后便一直用着异眼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听得他道:“无忌,我要带姐姐回赵国。” “不行!眼下赵国真处于战乱当中,那能让如姬再次身赴险境呢?” “难道姐姐留在魏国就会安全吗?你不要忘记了,窃符之事确不是小事啊,若是败露了,姐姐的处境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可是……”信陵君犹豫了一下。 “唔……”如姬用手捂住了口唇,泪落眼帘,转身离开。 “站住!” 如姬微晃着身子。 “行军打仗可是一件极其艰辛的事,你能接受得到吗?你愿意吗?” 如姬无声无色地转过了身,在黑夜中,她轻轻地举起绑着白布的右手。 郑林子默默地看着,不禁流落了感性的那滴泪。 “如姬愿意。” ps:第十五章完!十六章要在十一过后才继续更新,本人感谢各位读者一直一来的支持!谢谢! 第十六章 李淡死士三千 命命震退秦军1 [本章字数:2247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08 22:37:56.0] “主人,屋外有位叫李谈的年轻人求见。” “嗯,招他去正厅等候吧。”平原君道。 “诺。” 下人走至府门处,对着一脸焦急的李谈道:“公子请随小人来吧。” 李谈点了点头,“谢了。” 下人将李谈带到客厅处然后就离开了,客厅中李谈看见平原君在等着他。 “平原君。在下李谈。”李谈作揖道。 “嗯,坐吧。” 李谈迅速地席坐,紧张地看着平原君。 “阁下找本君有何事?” “赵国现在处境很危急吧。”李谈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楚国与魏国的援兵并不能及时赶到吧。” 第164页 “难道平原君不担忧赵国会被灭亡吗?” 平原君皱着眉,语气温怒道:“如若赵国被灭亡则本君也会被俘虏,本君为何不担忧呢?” “可是!”李谈激动地道:“为什么在平原君府内李谈还能看见一片安然之样啊?” 平原君错愕地望着他。 “军事急报!” “传!” 秦昭襄王迫切地拉开记载军报的书简,快快地目察。 有顷,秦昭襄王读完急报,将其安放在桌上,但心中却全无主意,双手不停地来回搓着大腿。 突然大喊:“宣相国前来!” “诺!” 范睢心情也忐忑不安,但看完急报后反而定下心来了。 “大王,此战虽然拖得略长,但似乎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 “是啊,赵国眼下也已筋疲力尽,就差那么一下了。” “大王,您意下如何?” “最后一下本王怎样也得要保险了,所以运粮的人选一定要精挑细选才行。近来提心弔胆的日子实在太难挨啦。唔……爱卿陪本王走一趟吧。” “大王还是要找他吗?” “嗯,本王似乎真的宠惯他了。” 于是二人便携着僕人们驾车前去白起的将军府了。 没有想到的是,秦王与相国竟然会吃上了人生第一次的闭门羹。 这个白起究竟在搞什么,范睢暗想,既然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脱节了吗?最起码的也要露个脸啊。范睢斜视了一眼秦昭襄王,感觉事情似乎愈来愈糟糕了。 秦昭襄王一声不响兀立门前,平静中藏着翻天海浪。 “大王,即使白起将军不在,那便另挑人选吧,微臣可荐一人……” 秦昭襄王挥手阻止范睢继续说下去,哼声道:“爱卿明日早朝过后再来吧,本王先回宫了。摆驾!” “大王……大王……”范睢连忙唿唤,但秦昭襄王没有理会,弄得范睢十分尴尬。“既然如此,那边明日再提吧……”范睢用着余关瞥了一眼白起的将军府,暗道,白起啊白起,我不取你,你却自寻死路呀。 一会后,范睢也是离开了将军府,乘上自己的马车,然而没有回自己的府邸,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范睢来到另一间将军府中,此将军府当然不及白起那府相比,根本没有可比行,不是同一个水平。但是,现在的范睢将有意把它取缔白起,方才范睢要想秦王推荐之人便是此府邸的主人。 “哦,是相国大人啊!大人请进,不如大人先去客厅休待,小人马上就去通知主人如何?”看门的一名下人挺机灵的。 “有劳了。” “哪里话,大人请。” 范睢被那名下人带至客厅休待了一会后,那名将军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相国大人,让您久等了。”郑安平拱手说道。 “不,幸好将军在府中,本相没有白来一趟。”范睢回敬道。 “相国大人此次前来……难道那事有些眉目了?”郑安平紧张道。 “有倒有,不过……” “不过什么?大人不妨直说。” “现东征军队与赵国的一战已经差不多有所结果了,但是东征军队现在却缺少兵粮,导致军队中粮食分配不均,不能再勐攻,反倒给赵国一丝喘气的机会。” “那再运粮过去不就行了?” “是的,大王正有此意,所以需要一个运粮的将军支援,但……大王说过此人一定要精挑细选,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因此若是将军不拿出一些看家本领让大王瞧瞧,恐怕……” “我明白了,多谢相国大人提点,不知大人何时能与大王再见一面,其实我已有数计能对付赵国的,现已记录在书简上,到时候大人一併上交给大王就可以了。” “真的?”范睢笑问。 “嗯,虽然我不能保证,但值得一试。”郑安平话虽如此,表现出来的气势却十分自信。 “那好,将军现将书简交给我吧,明日早朝过后我便会送到大王手上的。” 郑安平听后异常欢喜,拜道:“多谢相国大人!” 次日早朝,白起还是没有出席,这令秦昭襄王愈来愈怒火。 “众爱卿可还有奏议的?”秦昭襄王道。“没有便退朝罢。” 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的早朝就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但对于范睢来说才刚刚开始。 御书房中,秦昭襄王问道:“爱卿昨日可是说了有推荐之人的?” “嗯,回禀大王,在这之前还恳请大王把这两卷书简过目过目。”范睢递给秦王两卷书简,秦王接过后便立即看了。 有顷,秦昭襄王道:“嗯,不错,可行性很高。如果本王没有猜错,此人定是爱卿推荐之人吧。” “是的,此人便是郑安平将军。”范睢拜道。 “嗯……计谋是不错,但……”秦王摇了摇头,“此人还不能担当大任。” 第165页 范睢嘆了口气,这个接过在他看过书简后就预料到了,但他还有最后一着,冒险的一着。 “大王,恳请大王批准让微臣跟随郑安平将军一同前往战场,为我秦亲自出一分力。”范睢突然拜道,这一举措倒是把秦王吓了一跳。 “爱卿……你?” “是的,微臣愿意辅佐郑安平将军,取得此战的最后胜利!” 秦王愣了一下后,忽然开怀大笑。 “哈哈!好,好,那么本王要做那事也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那事?大王要做何事?”范睢疑问道。 “哼!白起那子,本王已经忍让甚久,想不到昨日竟变本加厉了!”秦昭襄王愤愤地道。 “大王……” “本王要削去他的官职,贬为士兵!” 这时,范睢忽然灵机一动,奏道:“大王,竟然要惩治白起,倒不如治重一点,让他生生世世都记得对大王不敬是大罪,要他知道,大王就是大王,臣子便是臣子!” “爱卿认为如何加重?” 范睢盘笑道:“大王要贬他为士兵,那么便让他在阴密吧,那里天气寒冷而透骨,地形复杂而危险,微臣以为白起若能到那里去定能得到应有的教训的。” “有道理,有道理。”秦昭襄王支着下巴,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李淡死士三千 命命震退秦军2 [本章字数:431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09 16:11:02.0] 公元前258年10月初,邯郸城承受秦军的攻伐已经是第二个年头,持续的消耗令到双方都吃不消。但对于困守的邯郸城来说,对于补给这一方面来说就更显困难。城内虽然人多,但军队的人员很少,所以在粮食分配方面亦出现了轻重之别。粮食日益减少且得不到补充,这令到庶民在生存上也出现了危机。 城内粮食已经统一了调控,粮食不多的庶民们只得饿着肚子盼望着下一次仍然不够吃的粮食。日復一日,有的人不断安慰自己坚持到明日就行,明日战争就会结束,粮食便会回来的;有的人则为了争取更多的粮食而投身战场,军人的粮食比庶民的粮食多了一倍,最起码是不用挨饿的,饱不饱也因人而异;最恶劣的是一些饿得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填饱肚子又碍于道德心理的原因而选择易子而吃,弄得民间诚惶诚恐…… 总的来说,邯郸城已经病入膏肓,此刻是最需要奇蹟的时候! “求求你了!陶瓷!”李谈跪地上恳求道。 面黄消廋的陶瓷立马将其扶起道:“李谈别这样,起来再说。” 李谈这才慢慢跪起,口中还说道:“陶瓷,邯郸城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希望你能出条智谋呗。” 陶瓷復坐回位上思索了一下道:“计谋倒有一条,但不是智谋,而是一条勇谋。” 李谈喜出望外,激动地说:“有就好,有就好,不管是什么,陶瓷你的计谋都会得到很好的效果!” “那么……好吧,幸好臭虫不在,不然又得费一翻口舌才能说服他的。” 李谈虽然觉得有丝奇怪,但他相信陶瓷并没有怀疑,于是催促陶瓷快快说出计谋。 陶瓷咳嗽了一下,顿了有阵才说出。 平原君错愕地望着李谈,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李谈悲愤道:“邯郸的民众,拿人骨当柴烧,易子而食,虽然悲丑但无奈;可是您的后宫姬妾侍女数以百计,侍女穿着丝绸绣衣,白饭美食吃不完啊,可怜百姓却粗布短衣难以遮体,酒渣谷皮吃不饱。” “百姓睏乏了,兵器用尽了,有的人削尖木头当长矛箭矢,而您的珍宝玩器铜钟玉罄照旧无损。假使秦军攻破赵国,您怎么能有这些东西?假若赵国得以保全,您又何愁没有这些东西?现在您能命令夫人以下的全体人员编到甲士队伍中,分别承担守城劳役,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分发下去供甲士享用,甲士现正当危急困苦的时候,若果真是这样他们是肯定会感恩戴德的,从而会更加努力地守护邯郸啊。” 平原君听其一席话后瞬间自觉羞赧无比,苦恼道:“胜听先生教训后自感羞耻,望先生原谅。” 李谈摇了摇头,“在下一席话只为提醒平原君而已,没其他意思,况且平原君为赵国的所作所为是有目共睹的,李谈对此真的十分敬佩。”随后伏地一拜真诚地表达敬意。 “诶,先生何以如此,这叫赵胜如何接受。”平原君伸手阻止道。 李谈一拜后很快又抬起了身子,又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还有另外的一件事想同平原君商议的。” 平原君一震,脱口说道:“先生请说。” “在下恳请平原君赐谈三千死士,在今晚厚云之夜痛击秦军,打断秦军进击步伐,为援军的到来争取关键的时间!” “这……这当然是可以的,但先生你要如何行动?” “唿——”李谈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当晚上真如李谈所说的是个厚云之夜。 李谈身穿深色厚衣领着三千气息沉沉的死士从平原君府出发,一路净走些弯曲小道直至城南门前竟无一外人察觉。 第166页 “各位就在这停下吧。”李谈举手示意。然后又说:“请各位队长前来听下接下来的安排吧。” 李谈看着六位队长,然后指着城墙道:“等下我们将从南城墙出发,一直往东走,避开外城范围直接跳出城外。” 数位队长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接着我们便向左转回南门。” “是要从南外门进入偷袭外城的部分秦军吗?”其中一名队长问。 “不,这样做太危险了,倘若一个不策被困在外城,情况便可不预计了。” “那么,难道……先生是想?” “嗯,对付城外的秦军,其实我们只需要切断城外秦军与外城秦军的联繫就可以了。” “先生说得对,况且今晚天黑得如此墨,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当有利的。” “而且……”李谈补充道:“秦军的势力一共分成了四部分,因而单部分的兵力削弱得很厉害,我们每一次只需要面对一部分大概四、五万的秦兵,有直接接触的只有一万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把他们吓跑就行了?” “是的,但是我们只有一晚的时间。南、西、北门都要切断。我们扫荡过后还需要几名兄弟留在原地提防秦兵会令派传报军通传,要事遇见了那便……杀!” “但,这样做有何用处?” 李谈神秘地笑了一下,“到了明日朝早,一切都会揭晓。” 六位队长均是精神一震,被李谈的计划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么接下来便麻烦几位队长将大概的安排传来下去了。” “没问题。” “先生您就放心。” 李谈看着他们欣慰地笑道:“拜託了!” “咕咕——咕——”公鸡啼叫。 天才蒙蒙亮,一股威厉的气势竟从邯郸城中坡面而来。驻守在外城的秦兵们才刚刚睡醒,跟本没有察觉到一丝的不安。 微风轻轻飘过,城墙上浪漾的国旗,天空中泛舟的云朵,都显得特别的安详。 殊不知,接下来得竟是与之相反的,相反的大屠杀! “开门!开城门!” 轰轰轰。 大门刚一淌开,门内的赵卒便迫不及待地嚎哄了一声—— “杀!” “杀!” 还在朦胧中的秦军个个被吓破了胆,手忙脚乱地没了方寸。 “快,快,把你们身边的武器都拿上!赵军要来啦!” 没错,赵军分便从南、西、北三个内城门中涌出,气势浩瀚,就像早晨大海上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前拥后挤,扑向犹有睡意的秦军。 “这是怎么个回事!” “退,都他娘的退!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退什么?外面全是我们的人,怕个球!” “不!城外的军队全都不见影踪啦!” “这是怎么个回事?” 秦军宛如被掏了巢的蚂蚁,毫无目的地原地乱蹿,有部分离外城门近的秦兵是可以逃脱的,但有更多的秦兵却要永永远远地留在此块黄土上。 “真,真是太厉害了!”赵孝成王站在西城墙上观看着赵军单方屠杀秦军的景象,不由惊奇道。 “是的,真的是太厉害了。”年迈的廉颇也赞嘆道。 “君上,此计当真救活了我赵啊!”平原君最为激动,因为除了李谈之外,就数他对此事最清楚的。 “哈哈!哈哈!”赵孝成王大笑:“天不亡我赵!天不亡我赵!哈哈——”笑有一阵赵王脸色红润道:“平原君,那名献计的……叫李谈的青年呢?他在那里?” “回禀君上,直到现在,李谈与其三千死士还没有现身,微臣也不知他人在哪里。” “君上!其实那名叫李谈的青年就是此前镇守西面的李将军的儿子。”廉颇提醒道。 “哈!好!果真虎父无犬子,等此事度过后寡人定当重重有赏!” “微臣便先为李谈感谢君上吧。”平原君拱手道。 瞬间赵王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是这般说,但若果魏楚援军没能及时赶到也是徒劳啊。” “请君上放心,不出十日援军定会赶到的。”平原君道。 “十日呀……十日太漫长了,要是秦军整军再攻,邯郸城……怕是再也受不了的。” 赵王的一句话将之前那份喜悦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却沉在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 “老大!你这次真的是做错啦!”臭虫原地徘徊,烦躁不安。“唉,李谈,李谈,你这个傻蛋怎会真的去做呢?” 陶瓷没有理会他,站在南门的城墙上看着秦军节节败退,心中颇有些欣慰。喃喃道:“即使拼上性命吗?哼,看来是成功了,但是……请活着回来吧。” “不行!老大,我要出去找他!” 陶瓷抓住臭虫的手说道:“别,等,剩下的只有等了。” 第167页 “老大!你还在说些什么啊?李谈会没命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陶瓷急道:“但是现在就算是出去也帮不了什么的,还是安心在这里等候他吧。我们说好的,等秦兵都被赶出去后就在南门汇合。” “可是……好吧。只要等秦兵一退出,我们就出去!” “嗯,好的。”陶瓷了拍了拍他的肩旁。 良久,被塞在外城的秦兵们全都弃械投降,这一次赵军终于可以吐气扬眉,重振了士气。 事后赵方清点过,秦军一共有一万多人投降,死亡了一万多人,然后赵方只不过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啊!随后再清点了一下物资,虽然粮食收敛得不多,但器具的数量是足够再和秦军抗行一、两日的了,相对之前来说简直是大收穫。 “啊,那是什么?”一名赵卒喊道。 “小心,有可疑人物!” 众人朝着左面望去,只见几名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缓步走来,气息全无,仿佛没有生气,跟死人一样。 陶瓷举手阻止了赵卒的进击行为,现在的陶瓷权利很大,是南门常规守军的军帅,留在这里的守兵都得听他的命令。 “住手,推开,别伤害他们。” “但是,大人……” 陶瓷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话,赵卒弱弱地打了个哆嗦没敢再多话。 “你们是何人?”陶瓷问道。 黑衣人不答反问:“你可是陶瓷?” “是的。” 唰! “陶瓷大人,小人来復命了!” “各位站起来再说。” 三名黑衣人站起拱手道:“大人,先生有请大人移步至城外见面。” “先生?是否叫李谈。” “没错,正是李谈先生。” “他人怎么了?” “还请大人去到再说。” “好的,臭虫我们走吧。” “嗯!”臭虫狠狠地点头到。 “大人!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其中一名赵卒道。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其他你们自便,只要不弄出祸了就行。”旋即陶瓷面向黑衣人道:“请吧。” 三名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陶瓷两人疾步跟上。 跑了两三下就去远了。 离城墙外半里处有一座小山,黑衣人引着陶瓷俩人绕过小山背后,那里聚集了一百多人。 “唔……怎么都是黑衣人吶,倒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吗?”臭虫嘀咕道。 “大人,先生就在前面。” “嗯。” 三名黑衣人撇开人群,让出了一条道,但还是挡住了陶瓷的视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陶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沾满褐色结块了的血斑,身体不停在抖震,眼睛紧闭,唿吸急促——这,真的是昨日还生龙活虎的李谈吗? “李谈!”臭虫惊唿,“你怎么了,怎么了?” “咳咳——”李谈乏力地睁开双眼,艰难地笑道:“你,你们终于来了啊。” “李谈……李淡……”臭虫润湿了眼睛。 “李谈为何,为何不赶回去救治吶。”陶瓷苦起了脸。 “没,没用的了。”李谈动了动一直捂住肚子的左手,“最后能够见你们最后一脸,我已经很满足的啦。”李谈很努力地想举起右手,但却无从用力,现在的他就连唿吸也是奢侈的了。 臭虫一把将他的手握住,“你在说什么呢?” “陶瓷……战况如何了,秦,秦军撤军了吗?” 陶瓷还没来得及回答,臭虫就抢着说:“嗯,嗯,走了,都走了,死了那么多人还不走,白痴吗他们。” “噗!”李谈忍着痛楚笑了一下,仿佛那一下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李谈轻轻地闭起了眼睛。 “李谈!李谈!哇……”臭虫戛然高声痛苦。 “好你的臭虫,那么大声干嘛?连休息的机会也不给我吗?”李谈闭着眼睛笑骂。 “唿,呵,没,没,我哪敢呢,哈哈。” “臭虫呀……” “嗯,我听着呢。” “你是不是怀疑过我呀?” “没……当然没有。” “说谎。” “有,但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是吗?呵,那现在呢?” “没了,没了,谁还敢怀疑你,我臭虫就和他拼了……拼了……”臭虫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激动得颤抖的嘴唇突然一僵,布满血丝的眼球怔怔地看着李谈的尸体,泪水宛如瀑布倾泻。 胸腔忽然胀起来,酸酸的感觉瀰漫着喉咙。 “李谈!” 臭虫仰天长啸。声音传片了天国。 第十六章 李淡死士三千 命命震退秦军3 [本章字数:267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0 19:05:26.0] 第168页 秦军一方经过了被反击的一波后,作为统帅大人的王龁并没有理所当然怒髮冲冠,火冒三丈,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一共损失多少了?”王龁问。 “回禀大人,一共……一共损失了三、四万,这是不完全的统计。” “唉,知道了,退下吧。”王龁挥手道。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五大夫王陵轻声道。 王龁双手一摊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是吗,那好吧。这儿太闷了,我还是出去走走好了。” “哦,请便。”王龁道。 王陵出了帐营后,看到众甲士垂头丧气的,在昨晚不知为何竟被一群黑衣人偷袭了,为此三军居然要退避十数里,那群只懂得杀虐的魔鬼,真的会令人胆颤心寒。 “粮草缺乏、士气不涨、军心不稳……难道,就只能止步于此吗?”五大夫王陵处理地踢向地上的那块小石子。 “哼!” 五日过去了,秦军就在原地整整待了五日,毫无进展。 “若大王再不支援,那就……” “再等一会吧,说不定支援已经在途中了。”王陵曰。 王龁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桌子,“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粮草已不足了,如果即日不启程剩下的粮草定会不够用的。” “哼!”王陵气愤地脱下头盔将其狠狠地丢在地上,头盔一直滚到了门口处,正在这时一名秦兵走了进来不慎一脚就把头盔踢飞了。 噗! “大人!大人,饶命啊。”秦兵反应得奇快,倒是把王陵二人下了一跳。 “没事。”王龁笑道,“兄弟别害怕,先说说你有何事吧。” “是……是,大人,谢大人原谅。”秦兵说得结结巴巴的,“回……回禀大人,支援……支援队伍已到,现在西面两里处,准备与我军大营汇合。” “真的?”王陵把双手往几案上一拍,把秦兵吓得立马面对着他跪在地上。 “是……是的,小人不敢说谎。” “呵呵,王陵大人别吓坏这名小兄弟吶,兄弟若是没其他的事的话便退下吧。”王龁很和气地道。 “多……多谢大人。”秦兵幸贺地答应了,立马逃了出去,走后还激起了一股沙尘飘荡在空中。 “王大人,我们还是出去迎接迎接吧。”王龁笑道。 “对对对,应该应该的。” 半个时辰后,运粮的大部队终于在众多疲劳的秦兵夹道欢迎下,像一名貌美如花的女人一般进入了眼中透满着欲望的男人堆当中。 “两位大人,辛苦了,快快,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也让各位远道而来的兄弟们歇歇吧。”王龁笑口满脸地道。 “那就麻烦了。”范睢拱手道。 与是四名大人物便在热闹的场面当中静悄悄地走回了帐营中。 “哈哈!想不到此次前来的竟是相国大人与郑将军呢!真是雪中送碳吶。”王龁坐下说完这句后又吩咐了下属们倒水去了。 “哪里的话,我们此次前来最多是为两位大人锦上添花,哪有大人说的那般神唿呢。”范睢笑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回竟说了大半个时辰,话从口中蹦蹦而出,把凉在一旁的王陵与郑安平都惊呆了。 “是呢,相国大人此次前来必定是带了攻城之策的吧。”王龁笑眯眯地说道,他终于要点到正途了。 范睢先是喝了一口水,然后才道:“本相此次前来只不过是扶住郑安平将军罢了,大人如若想知道那便问问郑将军吧。” “是吗?但是对于郑将军的安排……大王是否有所指示?”王龁问道。 “那倒没有。”郑安平突然冲口而出,却被一旁的范睢瞪了一眼。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本帅在方才就想好了,决定托郑将军将一部分的粮草运去邯郸城南面的一座城——南阳。那里也有十万左右的兄弟守在那里的呢。他们也是仅需粮草的,将军意下如何呀?” 还没有等郑安平回答,范睢就开口道:“若是郑将军要去,那么本相便要跟随过去了,呵呵,说到底本相也只是辅助正将军而已。” 范睢这一话可是把王龁与王陵二人难住了,范睢可以此刻能否真的攻陷邯郸城的核心人物,难能这般就让他熘走了呢,让是此战以失败告终那么他们两人的仕途就会此刻而止,严重的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犹豫再三,王陵决定道:“不如此任务便交给我吧。” 此话一出,范睢与郑安平皆是送了一口起,他们可不能把这次稳胜的功劳交给别人呢。 “那么便多谢王陵将军了,路途遥远烦请将军小心为妙啊。”范睢假惺惺道。 “一定。”王陵拱手道。 “竟然此事已有定断,本帅也不阻碍大家休息了。想是兄弟们已经把二位的帐营建好的了。”王龁忽然下了逐客令。 “呵呵,那我等便先行告辞了。” “主帅大人,那我也告退了。”郑安平道。 第169页 王龁点了点头。 次日,王陵将分配好的的粮草一一装上木头车,在众人的欢送中除除远去。 “事不延迟,相国大人、郑将军,我们现在就回去商讨伐赵之计吧。”王龁异常认真地道。 范睢与郑安平齐齐称善。 三人在帐营中分别坐下。 范睢率先道:“我等还不知实情,烦请主帅大人为我等道来。” 王龁点了点头,一一将秦国与赵国对抗的经过时而简略时而详细地诉说出来。范睢与郑安平谨慎地听说,一有不明的问题立马就提出,王龁也很仔细地回到。三人说话间竟持续了一个多的时辰。 “嗯,两位还有不清楚的吗?” 二人摇了摇头。 “那么可有对策?”王龁疑问。 “照大人这样说,那邯郸城内可已是支离破碎了吧?”范睢反问道。 王龁想了一下,点头道:“大概也是这么个回事。” “如此一来,其实按照之前的做法,直接困死邯郸便可,根本不用再别处奇招,况且我军刚补充完粮草士气大增,任邯郸城如何争扎也会被拖死的。”郑安平道。 “没错,现赵国大部分兵力、物资全皆集中在邯郸且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让他们逃了逃不掉的,那么不如这样吧。”王龁忽然想到一计。 “如何?” “我军直接将兵力集中攻击西门与南门,这样一来我军的攻势不仅可以加勐,而且兵力集中不用担心再被赵军逐一击退了。” “好办法,如此一来只等我军攻破大门或者赵军投降就可以了。”范睢笑道。 郑安平已是赞嘆,“那么接下来,只要把还留在邯郸城东面的军队集中到南面来就可以了。” 王龁一锤敲在几案上,喊到:“好!看来胜券在握了,如此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时间回到数日前。 在一座大宅的角落处,有两名下人在聊着闲话,话题无不也是近期在邯郸城发生的大事。 “阿猫,你知道吗?此次邯郸能暂时保下来可是全靠一个人呢!” “谁啊?快说。” “好像叫,李……李谈,对就是李谈。” “真的吗?二毛你可别骗我啊,他一个人怎样就偌大一个邯郸城吶。” “你可得要信我,我有名兄弟就在军中,有一次他执行任务出来的时候和我刚好碰上了,聊着聊着他就把李谈的事迹全都说与我听,听说李谈的名字还在大王口中不停提起呢!” “哇!这可真了得呢。说了这就久,他到底干了啥事?” “啧,啧,啧,他呀,他可真够胆大的。听说他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三千死士,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吓得南、西、北面的秦兵撤退十数里呢!” “哇!用不用如此夸张,才三千人就能把二十万的秦兵吓跑了?哇!此人真真用勐!”阿猫咋舌道。 “真的吗?此人是谁?” 二毛愣了一下不耐烦地道:“不是说了吗?李谈,李谈啊!” “啊——” 阿猫与二毛两人被突然尖叫的喊声惊得向后倒退了几步。 “主……主人?” 第十六章 李淡死士三千 命命震退秦军4 [本章字数:290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1 20:31:26.0] 二人睁大着眼球目视吴东然,披头散髮,十足疯子。 只见吴东然忽又如猴子一般蹦蹦跳跳,口中还乱叫:“啊啊啊!又是你!又是你!李谈!哈哈!李谈!哈哈!上次献冷水计的是你,这次携三千死士救赵的又是你!哈哈!全部好事都被你摊上了!哈哈!” 吴东然一直在发着疯,但又不见得是真疯还是假疯,两名下人只好侍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吴东然指着二毛,“你说与我知,现在李谈人在哪儿?” “他……他……”二毛诧异了一下。 “快说!快说!不说本司马可要惩罚你了哟!”吴东然噢着嘴唇,表情十分丰富。 二毛吓得双腿一软,噗的一下跪在地上:“求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好!那你快说。” “他……李淡他已经死了!死了!” “死了?”李谈用力睁着剩下来的右眼。“死啦,死啦,哈哈!哈哈哈!死啦——”言毕,本人却消失不见了。 “唿,唿……”二毛急急地喘着大气。 “二……二毛,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没有,没有。” “要是主人真的,真的……什么的话,那,那我们以后还不是会被折磨至死?”阿猫惊慌道。 “不……不要了吧,我,我可不想再被吓了,现在,刚刚,我差点失禁了。”二毛软瘫在地上。 吴东然动作古怪地走回了书房前,突然,“啊”地喊了一声才推门而进。 进门后,异常安静地坐在几案前,然后睁着眼睛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天开始暗了下来,最近钻在木头中爱叫的虫子也不作声响,又静又冷,仿佛世界就这样静冷的过了去。 第170页 “嘻!”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为什么会死掉的呢?为什么会死掉的呢?” “难道是荣誉过多就会死掉的吗?那样我才不帮赵国出贡献呢。” “可是,为什么廉颇那老头又不会死掉?不会死掉……是了,肯定是了,肯定是那个李谈学艺不精却又急于出人头地才会引火自焚的。” “哈哈,肯定是的,就想我这样,我虽然没有那那般不堪,但是……”吴东然摸了一把被布包裹住的右眼,“但是还得要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呀。” “哈哈,不管怎样,起码我还活着,还能看兵书,还能想计谋……对对,看兵书,我要看兵书……”吴东然慌忙地从几案上抽出了一卷兵书,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卷什么样的书,便直接扒开看了起来。 可是天色已暗,光线不足,吴东然看不见书简上面的字了,于是他大喊:“火!火!本司马要火!快点灯——” 很快,门旁突然出现了一名下人,他在吴东然兇恶的眼神中把灯点着。灯火点着了,黄黄的灯光首先照到的是下人的脸,那张爬满皱纹的脸,显然这名下人已是上了一定的年纪的了,他点完灯后,转身望着吴东然,鞠躬道:“主人,灯已经好了。” “这个本司马当然知道!你当本司马是傻子啊?快出去吧,没你的事了。” 下人再此望了吴东然那只瞎了的眼睛,嘆了一口老浊的气,驼着背一拐一拐地出了门。 吴东然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继续转看几案上的兵书。 须臾后,一名女下人拿来了一套晚餐,放在兵书前方,她道:“主人请用膳吧。” 吴东然没有搭理她。 “你到底吃不吃?” 吴东然斜眼望去发现是她,于是将兵书放在一旁,狼吞虎咽地把晚餐吃完然后退往一边,旋即又把兵书放在眼前细读起来。 向秋满眼悲愁地看着他,轻声问道:“今日你又打算看到何时?” 吴东然没有回答。 向秋对着身旁的女下人道:“你先退下吧,顺便叫一下小甜过来吧,嗯,带上药箱,我要替我哥换药。” “是的,小姐。” 尔后向秋对吴东然说:“哥,我等下要替你换药知道吗?” “还如此麻烦干什么?”吴东然终于开了口。 秋女谈了口气,“你眼上的伤不换药怎能好呢?” “反正也是瞎了,治不治,会不会好又有何相关?” “哥,何解你现在变得如此顽固呢?有伤为何不治啊?” “怎么怎么,不痛不养的理它作甚?即使样子难看我一直裹着它不行吗?麻烦!”吴东然不屑道。 “哈?” 闻言,向秋愣了一下,“你说,不痛不养?” “嗯。”吴东然低头看书。 向秋忽然坐在吴东然身旁,伸手去想解开吴东然眼部的绷带,“哥,我,我现在想看看你的伤口,太不正常了,为何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吴东然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怒道:“干什么,都说了不要了。绷带旧了我自己自然会换的。” “哥,别这样,给秋女看看好吗?最后一次了,看完就不会再动了好吗?”向秋温声道。 “真的吗?最后一次?弄完过后就不来烦我了?”吴东然盯住向秋问道。 “嗯,嗯。” 于是吴东然便自己快速地解开绷带。 向秋托起烛光,凑前眼去,仔细观察。 “啊!”向秋惊讶地捂住口鼻,显然是被吴东然瞎了的右眼吓着了。 虽然吴东然的眼皮紧闭,但是从眼孔中流出来的脓液、血液已经在眼部周围浓稠得结成了一条条的小块,红、绿、黑的颜色混杂的一起仿佛一条条拥有剧毒的小蛇在互相交配的情景,不仅如此,现在吴东然的眼眉骨一下处都肿了起来,大大的一团,惊心恶劣。血腥、丑陋的形象一下子就暴露在空气当中,向秋简直是不敢再看下去了。 “哥,如此下去不行,必须要清理一下伤口,把旧药换上新药吧。”向秋现在心中滴泪下,看来情况有点难以收拾了。 “好,很好,请便,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吴东然说得毫无感情。 向秋那能听得出吴东然的态度如何,现在的她只是想着她哥的眼睛能否医治得回来,瞎了是事实,但可不能让伤口继续恶化下去的,不然…… “啊!小,小姐,这是?” 向秋闻声而望,来者是自己唤来的小甜,向秋看着挂在小甜身上的药箱,心绪一下子安定了不少,里面还留有一些师傅生前炼制的药膏,说不定对大哥的伤势会有奇效。 “小甜,快来,准备药膏,我要上药了。” “呃……嗯,是的小姐,少爷他,他没事吧?”小甜担忧道。 “没事的。”向秋有点哽咽,“有师傅的药膏,肯定会没事的。” 吴东然闭着眼,双手放在膝上,将二女的对话一概无视。 向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小心再小心地侍候着吴东然的眼睛。 第171页 时间慢慢地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淡去,烛光似乎比之前暗淡了很多,于是向秋便叫小甜去拿多一支蜡烛,小甜立即照办了。 良久过后,向秋终于再次绑住了绷带,但虽如此,她也不能松下一口气,对于以后晚上提灯埋首读书的行为向秋认为是必须禁止的。 “为什么!不是说最后一次了吗?”吴东然不爽道。 “如果你若能等带伤后痊癒了再看,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不然,我也很难担保……” “什么啊!你很烦呀,整天指指点点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谁啊你!以后别来再烦我!”吴东然说得竭斯底里,“哼!” 向秋被他这一席话骂得失了神,心中又酸又闷啥时难受,眼中再也忍不住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在衣服上,滴在地上,仿佛丢了魂似的只望着吴东然,连脸上的泪水也忘记擦掉。 “少爷,你怎能这样!”小甜实在看不过眼,虽然身为婢女的她没有权利指责吴东然,但看见小姐无缘无故竟受了这般委屈,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小姐天天为少爷着想,你怎能以德报怨吶!你……” 向秋伸手阻止,“小甜,不要再说了。” 忽然向秋从药箱当中拿出了一把小刀,直指自己的胸口。 “小姐!你这是?”小甜惊恐道。 向秋要了摇头,“大哥,你真的如此认为吗?但是!如果你还是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的……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书房突然迎来一阵强风,把烛光吹得毫无形状,忽亮忽暗;衣服、头髮被掠得风中荡漾。但向秋的眼神并没有因为这阵风而动摇一丝,死死地注视着吴东然,希望他真能回心转意。 可令人失望的事,吴东然对此还是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理会向秋的举动。 向秋失望地闭起眼睛,泪水被渐飞到了空中,还有……还有的是血水。 “小姐!”小甜尖叫。 第十六章 李淡死士三千 命命震退秦军5 [本章字数:229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3 17:53:38.0] “军帅大人,城下有一名女子说要见你。” “女子?”陶瓷想了一下,不会是她吧,“好的,我这就下去。” “老大,竟然有女子找你?真是少见,不会是向秋医师吧?”臭虫打趣道。 陶瓷瞥了他一眼,“下去看看不就知道。” 二人,下路城楼,才知道来者不是向秋,而是其婢女小甜。 小甜一见陶瓷前来便向前泣道:“先生请你救救吴府吧,请你救救小姐吧!” 二人大惊。 “发生什么事?你快快道来。”陶瓷诧异道。 “唿唿……就在昨夜……” …… “那么,臭虫你继续留在这里,如若遇上困惑之事便立即通知我。”陶瓷对臭虫道。 “那你呢?”臭虫问道。 “我要去吴府看看,里面到底如何鸡飞蛋打了。”陶瓷凝神道。 “嗯,这里便交给我,你放心去吧。” 陶瓷点了点头,与小甜一同往司马府(吴府)健步而去。 司马府比上次清淡了许多,陶瓷第一感觉便死如此。 “先去看看向秋吧。”陶瓷对小甜道。 “嗯,先生,这边请。”小甜在头带路。 盏茶功夫,陶瓷便绕到了向秋的房间,算上这次,是第二次进去了。 陶瓷看见向秋睡在床上,脸色略为苍白,于是问道:“怎样?她的伤势如何?” 小甜摇头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小姐用的那把刀并不是平常的刀,那把刀很小很短,应该刺得不怎么严重的,可是昨夜小姐刺完后却立即昏迷了,真是奇事咯。” 陶瓷走近床边,蹲下身子再自己看快乐一下向秋的脸容,不禁右手已经轻轻摸上了她的脸,眼中透露着温柔与愤怒。 尔后陶瓷站起来道:“大概刀伤不是导致她昏迷的原因。” “那是什么?”小甜急问。 陶瓷合上眼睛,嘆气道:“是失望,是伤心欲绝。唉……吴东然呢?麻烦带我去见他。” 小甜连连点头,“好好,那小姐……” “没事的,你不是说了没什么大碍吗?” “嗯,先生小甜现在便带你看见少爷。” 走出了房间的院子,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小甜在前面说:“先生,这边。” 有顷,陶瓷与小甜停在一间较大的房门前。 “这便是书房吗?”陶瓷问。 “嗯,是的,少爷最近常常在这儿看书,小姐如何劝告都不肯妥协,简直……简直……” 陶瓷看着她说道:“不妨直说。” “嗯……嗯,少爷简直疯了一般。”小甜眼睛映射出恐惧。 陶瓷蹙起眉头,“何时开始演变成这样的?” “大概,在少爷眼睛刚受伤的时候……呃,嗯!就在外城被攻破之后,少爷便一直回到府中养伤了。到是后来伤不仅没有养好,现在还养出个这样子……唉。”小甜人小鬼大般嘆了口气。 第172页 陶瓷思索了片刻,除除道:“那好吧,现在我独自一人进去,你在门口稍等片刻,若没有我的通知千万不可让人闯进来。” 小甜还没有反应过来,陶瓷就径步而进而且还关上了大门,把小甜留在外头,让小甜觉得又惊怕又惊喜,小脑袋压根想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下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陶瓷先生身上了。 陶瓷关上房门,书房立马暗了不少,光线只能从房门上的小孔和窗口中透渗进来。 陶瓷向前走了四步,然后站定。 “吴东然。” 隔了片刻,吴东然才捨得抬起头瞄了陶瓷一眼,毫无表情道:“哦,是你呀。毫无礼貌,本司马的尊名你是能直接唿唤的吗?” 闻言,陶瓷“切”的一声不屑地笑了出来。 吴东然对此十分敏感,他不允许别人取笑他,怒道:“你岂敢侮辱本司马,信不信本司马治你死罪!” 戛然陶瓷用手捂住双眼,夸张地爆笑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 旋即摇着头笑哼道:“本司马……本司马……吴东然!你不要再贻笑大方啦,你看看你的样子,人鬼不分!算什么司马!还整天大言不惭唤自己为司马,你以为你有如此的本事吗?” 吴东然气得火冒三丈,大声道:“你谁啊你!你只不过是一个赵军中的小卒儿,我……本司马只用一根手指就能压死你……” “哈!吴东然啊吴东然,你果然还是被眼前的高官厚职,荣誉虚名所迷惑吗?你无能且无品,就不能乖乖地承认一下吗?” 吴东然睁大独眼,张着嘴,想不到陶瓷竟然会如此胆大在自己面前奋口直骂,现在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有点使唤不过来,而且受伤了的左眼忽来了一点点的刺痛……这,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如此,但从吴东然不屈的口中还是能脱出几个字来,“我……我如何无能无品了,你……你可不要胡口说白话……” 此时陶瓷突然狠狠地冷哼了一声,把吴东然吓了一跳。 “不是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回来的吗?不是!你这只懦弱的小虫子!。” “倘若不是向秋师傅的余荫你能混得了小司马的职位?若不是我的计谋你能爬上司马大人的尊号吗?若不是李谈的提点你能抗得住秦军那一波勐攻?那一次是你个人做出来的成就?没有!这就是你的无能!” “你是否想过,在你兵败之后,在你失意之时,当所有人舍你、弃你、忘记你、甚至憎恨你的时候。是谁?仍然留在你的身边。是谁?仍然对你寄託希望。究竟是谁?你有没有认真想清楚!可是你居然对那人说出那般丑陋的话,驱除她离开,破灭她希望,你……你自己评价你是否还有品的?” 陶瓷骂得扣动心玄,骂得两边鼻翼不停抽动,眼神尖锐,死死盯着吴东然。 “我……我……”吴东然不停地急喘,说话仿佛说不出来,脑袋被那些一闪而过的话语弄得麻麻的,话语愈来愈多、愈来愈快,换言而之脑袋便变得愈来愈麻,不断抽动,感觉快要崩盘那般。 “啊……” 很快,吴东然在他的一声痛苦的呻吟下一头栽倒在几案上,一动不动。 陶瓷将其扶起,看见他紧闭的眼睛又听了听他正跳动的心声,才断定他应该是气绝身迷了。 “看来此次做得太过了,但……”陶瓷冷笑了一下,“说不定效果拔群呢。” 陶瓷将吴东然平放在地上,出门通知了一脸彷徨的小甜需要找一名医师前来的时候,她顿时吓得全身一震。 “先,先生,你们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好,好像说话很大声的样子。而,而且为什么要请医师啊?难道……” 陶瓷摆了摆手,“没你想得如此复杂,你去招来便是,快去吧。等会我再去看看向秋就回去了。” “哦……嗯,小甜现在就去。” ps:第十六章完,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第十七章 窃符救赵 矛盾交杂1 [本章字数:331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3 17:56:32.0] 魏国大梁城城东,信陵君领着郑林子、朱亥、如姬还有一名叫小红的侍女一共五人来到了东城门下。 “军士兄弟麻烦打开门好吗?我等需要出城。”信陵君对着城门的驻守军士说道。 “你们是何人?”由于天黑的原因军士无法看清楚众人的脸孔,“晚上是禁止出入城门的,你们回去吧。” “我是信陵君,麻烦各位开门吧。” “哈哈!小子,别乱冒认吶,这可是大罪!” 信陵君没有再回话,而是拿出了一面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子。 牌子只有手掌大小,军士便更看不清楚了,于是招来同僚拿过了一把火把再定眼望去,顿时吓得屁尿滚流单膝跪地。 “小人眼瞎,竟不知大人尊身前来,无意冒犯,请大人恕罪。” 信陵君将腰牌收回,催促道:“开门吧。” 第173页 “是是。”军士连忙起身想城门出跑去。 吱呀—— 侯赢打开了房门,向着远处的黑夜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颠。 “唉……” 侯赢自言自语道:“公子,侯赢年老,恕侯赢不能跟随左右了。那么就让侯赢计算公子的行期吧,只要公子一到达晋鄙的军营,那侯赢便面朝北而自杀谢礼。” 侯赢之眼竟在黑夜中绽放出点点光芒。 数日后,侯赢果真自刎于家中。 仪君穿着一身黑衣完成了任务后,在黑夜中返回了田府,第一时间是要到二小姐的房间报告的。 仪君摘掉口罩,对二小姐道歉:“师傅,任务失败了,对不起,请惩罚徒儿吧。” 二小姐望住仪君,毫无感情地道:“人死了吗?” 仪君摇头道:“计划没有败露,只是……只是如姬被斩断了一根手指。” “人呢?” “逃了出王宫,现在在信陵君身边。” 忽然二小姐“桀”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很好,如此一来说不定会激发他藏在心中的欲望呢。” “哈?什么?” “没,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夜辛苦了。” 仪君略为一惊想不到二小姐竟会对自己说“辛苦了”三个字。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 闻言,仪君实在忍不住道:“是,是的。” “何事?”二小姐蹙起眉心。 “我……请二小姐批准,仪君想跟着信陵君前往赵国!”仪君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不行!”二小姐立马拒绝。 “为什么?” “你这是为了什么?” “我……我是为了……” “他吗?” “嗯,是的。”仪君也不知道他究竟对自己如何,帮助了自己后却戛然在自己的眼中消失了……到底是为何?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仪君很想知道。 “好!” “哈?二小姐……” “但必须在一年之内回来一次。” “嗯,是的!”仪君露出欢容。 “还有……” “嗯?二小姐请说。” “小心点……” 仪君错愕在场,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是的……一定,仪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仪君哽咽道。 “嗯,出去吧。关好门……小心点。” 仪君没有再说话,眼睛流着泪水除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轻轻道:“二小姐,对不起。” 尔后,仪君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一些必备物什。旋即又来到了二小姐的门前跪在地上连连三拜。完后仪君移步到马棚,将睡梦中的马儿叫醒,对它说道:“马儿,我们一起找你的主人吧。嘘——别吵醒绣哦。” “咴……” 次日中午,信陵君与郑林子等数人在箩城(与门客们相约的地点)休息了数个时辰后便吃完午饭后开始向邺城出发(邺城是晋鄙带领十万魏军止步的地方)。 算上众位门客一共七百多人的队伍从箩城出发,一路向北面行走。 三日后,伍队终于去到了邺城。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待明日早晨我们再在北门出城找到晋鄙将军就可以了。”信陵君数日间首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无忌,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吃一顿后就睡觉去了。”郑林子在一旁道。 “嗯,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一段路呢。” 安静的一夜悄悄地过去,早晨却热热闹闹地等来了。 数百人的队伍再次聚集,一齐出了北门,走上了半个多的时辰才找到了魏军扎营的那个盆地。 信陵君拿出了他的腰牌,对着守在外围的军士道:“我是信陵君,现在要见晋鄙将军。” “大……大人,烦等小人通传一声吧。”军士不敢得罪信陵君又不敢违抗晋鄙的军令,只好低声下气地请求了。 信陵君眼睛一瞪,表情一怒,斥道:“本君为大王带来密旨,你岂敢耽误!后果你能负责得起吗?” 军士被吓的心惊胆跳,只好放行,“但是大人,一旦到了将军营前可定要等小人先通传了才能进呀。” “行行行,废话如此之多。”信陵君对人心急如焚,但在这时只能妥协。 可是军士又望了望信陵君身后的数百门客小声道:“大人,您身后的下人……” 信陵君皱起眉头,“难道你们这儿就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吗?” “有,有,有,大人这边走。”军士听后大为放心,幸好他们只想找个地方休息而已,这儿休息的地方多得海里去。 最后跟在信陵君身边的只有郑林子等几位关系较亲密的人,数人已经到了将军营外等候着了。 不一会儿,那名通传的军士终于出了来,对信陵君说道:“大人,真是抱歉了,将军说了,能进去的只有大人一人,其他尊客只能在外头等候了。” 第174页 这可不行啊,信陵君想道,侯老说过此次怎么也得带上朱亥,不然把事情搅祸了要收拾就不是那么简单咯。 “不行。”然后信陵君指了指身旁的朱亥继续道:“这位先生是大王亲自钦点之人,所以他一定要和我一起见到晋鄙将军的,请你再通传一下吧。” 军士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但也生怕触怒对方,只是再问问而已,那么便再通传一下吧,“那么好吧,那大人您就再候一会呗。” “嗯,有劳了。” 片刻,军士再次出来,躬身道:“两位请进吧,将军批准了。” 信陵君对军士拱手施礼,然后与朱亥互相点点头,就跨进了将军营。 二人一进帐营,晋鄙便笑声迎接:“哈哈……二位长途跋涉前来真是辛苦了。” “哪里的话。”信陵君笑道:“将军在外才是再辛劳的,况且我等只为大王办事,是一种光荣呢。” 晋鄙听后双眼放光,似乎这话很对他的味道,“嗯,嗯,确是。两位还是请坐吧。” “哦,不用。我还是先把大王的命令说与你听吧。” “嗯,好的。” 信陵君从怀中摸出当夜窃得的半边虎符,递给晋鄙:“将军,你看。” “哈?这,这是?” “大王有旨,十万的兵权将转到我身上,将军……” 晋鄙没有认真听信陵君的话,然而拿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面虎符,将其对合。 啪!的一声,两瓣虎符奇蹟般併合在一起,完美无缺。 晋鄙不敢想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王不可能抛弃自己…… “还有,晋鄙将军……晋鄙将军,是否在听我说话呢?”信陵君问道。 “啊……呀,嗯,请继续。” “还有这位是大王挑选出来的证人,他是来见证我们交接兵权的人,也就是说,即刻开始,魏军的十万兵权……” “不!”晋鄙忽然打断信陵君的话,旋即暗暗窥视了一下朱亥发现此人的眼神竟如此冰冷,但就凭这样是不可能从自己手中抢过兵权的,因为大王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此事太可疑了,信陵君是信不过! “信陵君,虽然你给我的半边虎符是真的,但……晋鄙还是不能将兵权交与你手上。” “何解?难道你想叛变吗?”信陵君说出这话是,自己的心房忽然震了一下。 晋鄙转过了身,冷笑一声,“哼!信陵君,如若没有大王的亲笔国印,晋鄙是不会交出兵权的。而且晋鄙对大王忠心宛如伊尹,率领大王交与我的十万军队,在边境屯军,此为国家重任,信陵君你却突然冒出想替代我。晋鄙才要问你,信陵君究竟居心何在?” “唔——”信陵君气得握住了拳头,眼角微微搐动。 “那么晋鄙将军是打算拒绝吗?” “是的,可以这样说。”正当晋鄙转身回话之时,突然被一块铁黑色的物体勐然击中头部。 噗! 仿佛敲碎了西瓜,但比西瓜更脆、更震撼! 那是铁锥! 信陵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三四十斤的铁锥毫无声息地凭空而出,尖锥直接命中晋鄙的太阳穴,狠辣的,不留情的,直接将那颗活生生的人头骨戳穿继而打爆! 过程才不过一个唿吸的时间,全都结束了。 朱亥迅速地把铁锥收回到衣袖中,严肃地对信陵君道:“大人,把虎符收起来吧,现在,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便是你了。” 震撼,震撼得自己的眼球也要颠抖起来,信陵君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朱亥的衣袖那么大,原来、原来里面竟然藏有一把三四十斤的铁锤;怪不得侯老要我贴身带着他,原来、原来解决晋鄙的办法便啥直接杀了他! “那……那,先生真,真的要这样吗?”信陵君乍舌道。 “信陵君!请你救救邯郸城内数十万无辜的人命吧!”朱亥的左手不方便抬起所以只好对信陵君鞠躬道了。 事实摆在眼前,信陵君唯有痛心接受。他跪在晋鄙的尸体前,叩了三个响头,感激道:“将军您为魏国效力了许多年,今日无忌却将你杀害,真……真的对不住了!为了邯郸城数十万的生命……将军一路走好!” 随后,信陵君把虎符收在手中,对朱亥道:“先生走吧。” “诺!” 第十七章 窃符救赵 矛盾交杂2 [本章字数:241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4 19:54:35.0] 用了一日的时间,在各门客的帮助与朱亥的指导下信陵君雷厉风行地全盘接手了整整十万的魏国大军,幸好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反对斗争,正因为信陵君手中紧紧地攥住的那枚完整的黑底金纹虎符。 第二日早上,信陵君把十万大军全都聚集在一起,整齐地排成一个个的方阵,因为接下来他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信陵君威风凛凛地站在阅兵台上,表情严肃,眼神凌俊。 随后他召集了个方阵的领军到阅兵台前,要传达第一个命令。 第175页 “不单单是下面的军士,你们也在此范围内。”信陵君说道。 但领军们听后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信陵君在说些什么。 “凡父子都在军中的,父亲回去;兄弟都在军中的,哥哥回去;独生子没有兄弟的,回去赡养父母。附和这三条其中一条的皆要回去!传达下去吧,即刻就走,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是!”各领军抱拳接令,随即返回了自己管属的方阵,将命令告之下去。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军士走了出来,有中年的、有年轻的,他们都走到阅兵台前,整齐地自觉排成一列列的队伍,旋即“唰”的一下单膝跪下,一齐说道:“多谢大人!” 众人的人集合起来的喊声,声势浩大,后来统计了一下总共有二万人左右。 信陵君是直接面对着他们的,感受也是最深刻,即时身体一震,抬起双手道:“大家起来吧,由于时间紧迫,我也不能欢送大家。你们现在便回去收拾东西吧。” “多谢大人!” 众军士抱拳道,旋即转身有秩序地离开。 信陵君目送他们一个个远去后,才继续宣布下一个事情。 “即刻起,我们要收起帐营,出发营救邯郸城!” 众军士听后无不激动起舞,在这里屯军扎营如此之久差点就把一开始的目标忘记了,现在终于可以去实行。 “那么大家便开始吧!” “哇!” 众军利落地收拾东西,吃了一顿饭后便开始向背前进,殊不知才走了数里路就撞上了一支秦军的队伍。 “怎么回事?何解秦军会滞留在前,难道他们一直到有屯兵在那里吗?”信陵君问起一名裨将。 裨将抱拳报答:“是的,大人。他们屯军在那里恐怕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就在我军刚到邺城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儿了。卑职以为,他们的木的便是要阻止我魏的前进。” 信陵君双手合十,除除道:“那么他们的规模如何?” “十万!是十万!” 信陵君听后十分惊讶,想不到秦军竟然拥有如此兵力,不但一面攻打着邯郸城,而且还分兵屯守在魏军前进的必经之路。 “大人!”其中一名熟识行军计谋的门客说道。 “嗯,请说。” “大人,在下以为秦军屯守时间之长,实为异常。因为秦军的数目多大十万且是在外征战,粮草的消耗浩大,不是自备的粮草能耗得起,若是秦军因邯郸那面的战线而忽略这边的军队,在下以为他们的粮草肯定是不足的了。” “嗯。”信陵君点了点头,“先生说得有理,但我还是觉得需要派军士去探虚实才作最后的定断。” 门客顿首一拜,“信陵君英明。” 于是信陵君便派了数名间谍混入秦营,一探究竟。 间谍得出的结果果然附和门客所说,秦军早已粮草不足,甚至有很多秦兵已经勒紧裤头过日子,这样的情况导致了秦兵的士气全无,军纪散漫,因而间谍们才能轻易混进秦营,窥视情况。 “那还等什么?”信陵君笑道,“打!” 于是信陵君运用了一计,险些把这十万的秦兵一网打尽。 首先信陵君遣派一队由八千军士组成的部队从小道暗进,潜伏到秦军的北面,但为了避免被秦兵发现,这支部队不得不要走远一些。先是向东面走了两里的路,旋即才向北赶路,到了比秦军远两里的地方再向西折回和秦军纵线重叠,因此魏军化了不少的时间才完成布局。 “呵呵,那么我们便在原地等待秦军到来便可。”信陵君笑道。 事实上,秦军确是被赶了下来,但秦军採取了兵分三路撤退,落入魏军虎口的只有南下的一路,大概两三万秦兵,其他的差不多都被逃掉了。算上从北而下的魏军部队,魏方一共斩杀俘虏秦兵四万余人。耗费了少数的军士和一两日的时间而已。 “大人,首胜如此已经是可喜可贺了,切忌骄傲。”朱亥警惕道。 信陵君迅即顿悟起来,拱手道:“多谢先生提点,兵书有云,骄兵必败。” 附近的人皆是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军士闯进将军营,喘息报告:“大人!游士间谍回急报。” 信陵君道:“快快汇报。” “是的。在我军西南方发现了一直数量庞大的军队!” “是否楚军?” “是的。” “何人领的军?” “楚国伊令春申君!” 闻言,信陵君送了一口气,随后说道:“继续监视,不可被其发现。” “诺!” 待军士退去后,一直没有说话郑林子上前说道:“大人,若是楚军的话肯定也是支援赵国的援军,大人不必担心。” “嗯,这个我亦知道。” “如此的话……大人,不如让我去楚军一趟吧。” “何解?” “竟然两军都是支援赵国的,那么如果两军有所联繫然后一起合作不是更好吗?而且我与春申君素有交情,这般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第176页 信陵君抿嘴笑道:“林子何时与春申君也有交情啦?” 郑林子挠着头髮,羞赧道:“有时间再说与你听吧,眼下军事要紧。” “对,那么林子,你现在便出发吧……有没有问题?” “嗯,当然没有!”郑林子点头道。 “那么,去吧。拜託了。” “春申君大人,魏军使者求见。” “哦?请他进来。” “诺。” 郑林子接到批准后揭帘而进,看见了多月没见的春申君,心中衍起暖意,咧嘴笑道:“春申君,许久不见。” “哈哈!本君还想着是谁呢,原来是林子啊。怎么从陈都消失后突然又变成了魏军使者啦?哈哈……” 郑林子摇了摇头道:“春申君,林子此次前来是有事商议呢。” 春申君继续笑道:“呵呵,何事何事?” 郑林子唿了一口气道:“春申君此次领军是支援赵国邯郸的吧?” “嗯。” “太好了,我魏军亦是聚集了八万精兵正前往支援邯郸城呢!” “那么……林子的意思是?” “既然二军的目的相同,何不合作呢?” 闻言,春申君喜出望外,笑道:“本君正有此意!” “真的?嗯,此妙策春申君当然是想到的,那么两军便要寻个地方碰头为好。春申君可有建议?” 春申君捋了一下鬍子,考虑了一下道:“不如就在前方两里处的一个湖前碰头吧,据我军游士探察湖前是一大片平原方便屯军扎营。” “如此甚好,春申君若无其他事,那林子就先行回去汇报了。” “嗯,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告辞了。”郑林子抱拳道。 春申君抱拳回礼。 第十七章 窃符救赵 矛盾交杂3 [本章字数:237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5 22:27:27.0] 郑林子走马慢行,瞄着城墙上的赵卒道:“军士大哥,在下是魏国传报兵,请打开大门吧。” “兄弟,你有没有证明啊?”赵卒道。 郑林子从腰间一掏,一张腰牌便抓在手中,喊道:“大哥你看!”郑林子高举腰牌。 但赵卒看不见,不敢贸然认定,只得再道:“兄弟,若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将牌子放在门前,待我等察看完毕才……” “可以,那么在下就把它放在门前吧,然后在下再退至半里外,可以了的话兄弟你直接打开城门便可,在下可以看见。” “兄弟这太好来,放牌子吧。” 郑林子笑了一下,躯马到门前,把腰牌丢在门外后,转身离开。 直到离城门大约半里外时,又转过身来,才看得赵卒把大门开了一丝,将腰牌拿了进去后便没了音信。 良久,大门打开了,而且还传来方才那名赵卒的声音:“兄弟,进来吧。” 郑林子哈哈一笑,骑着马跑了过去。 “大哥,多谢了。” “不用,兄弟你这是……为何而来?” “实不相瞒,其实我们魏军与楚军分别已使了八万和十万的军队前来支援邯郸,在下这就是去向赵王通传呢!” 一众赵卒听后无比感到涕零。 “真是太好了,终于……终于等来了。兄弟,你等一会儿,我马上派人带领你去见大王!”赵卒激动道。 郑林子摇了摇头,“见大王之前,在下更想见平原君或平阳君。大哥能否帮助在下呢?” 赵卒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大鼠,你便带这位兄弟去西城门见平原君吧。我想平原君一定是在那里的了。” “好的,没问题,现在就走吗?”大鼠问道。 “嗯,愈快愈好。” “那兄弟便更大鼠来吧。” 只见大鼠骑上了一匹马,一开始便挥起了马鞭加速。郑林子在后也不得不挥鞭跟上了。 “大鼠兄,眼下邯郸城情况如何了?”郑林子在后问道。 大鼠回头望了一下郑林子才道:“不妙,很不妙。在数日前,秦军发动了第四轮攻势,需要没有前一轮那么勐烈,但是却连绵无绝的,倘若支援军还不到,恐怕……恐怕邯郸城再也挨不过十日了。” 郑林子心间一跳,想不到情况竟如此不堪,幸好无忌夺军之迅勐,不然就算来了援军也不知邯郸城是谁的了。 “那么我们还是再快一点吧,现在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时间再不能耽误了。” “好嘞!兄弟,跟紧了!” 郑林子惊讶于大鼠高超马术的同时,也不得不担忧起邯郸城能否坚持到援军的来临了。 汗,不经意地从郑林子的额头渗出,留在了长有短小鬍子的下巴之下,滴在了手上。 郑林子跟着大鼠一路向西城进发,事实上也真的慢慢接近了,但是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令郑林子心中一震。 顶在城墙上的不仅仅是穿着军服的赵卒,还有身穿便衣的赵人。 守护邯郸的不仅仅是全城的人民,还有他们的心。 第177页 从他们的激动、不甘的表情上和同仇敌忾的气势感情上,郑林子看到了他们的心。 原来是和自己一样的,郑林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原来大家的愿望都是一样的。大家团结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邯郸!守护家园! “平原君大人,有一位魏国的军士求见。” 平原君睁大双眼,甚为激动,“快!快请!” “诺!” 郑林子被赵卒请上了城墙阁楼,踏着沉重的脚步,终于……终于可以实现了吗?师傅的遗愿……不!还不够,邯郸还没有守护下来,还不够! “平原君大人!在下有军情要事传报。”郑林子拱手道。 “你是……你是林子!林子!是你吗?” 郑林子咧嘴一笑,“嗯,是的,赵胜叔叔,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哈哈……”平原君双手搭在郑林子的肩旁上由衷地笑了起来。 “赵胜叔叔,林子有事要禀报呢!” “好,好,快说。” 郑林子脸容忽然严肃起来,单膝跪下拱手道:“平原君大人!魏军八万精兵与楚军十万大军已经到邯郸城南面,不出两日两军联军便能赶到,希望大人能继续坚守城墙,等到联军来临之日便是一句歼灭秦军之时!” “好!我赵民一定可以坚守到联军到来的。”平原君坚定地道。 “好了,林子,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叔叔现在便把消息禀报上去。” 郑林子摇头道:“不,林子还有事情要做呢?叔叔可否知道陶瓷这一号人物吗?” “陶瓷?陶瓷……哦!是陶瓷将军吧!他现在应该在南城门守城,你找他作甚?” 闻言,郑林子心中百感杂交,瓷兄……瓷兄始终是要发光发热的呀。 “叔叔,陶瓷是林子结交的兄弟,听说他要到邯郸来,所以林子便顺口问问而已,没什么事。” “那好,你忙你的吧,叔叔现在便走了。” “嗯,小心!” 郑林子待平原君走后,自己亦都退出了阁楼下了城墙,骑上马,城中前去。 一缕烟过后,郑林子下了马,站在熟悉的宅子门前,甚至没有勇气敲门。 可是……郑林子想到,如果现在不进去,那又要待到何时? 郑林子走上台阶,立在大门前,轻轻扣动门把。 咚……咚……咚……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自己差点就将其忘记了。 吱呀—— 门开来,开门的是一名妙龄少女,她揉着眼睛,甚至有些厌恶突然敲门的人。 “谁呢?”妙龄少女根本就没有抬头。 郑林子笑了一下,她还是那么爱睡觉,随即走到少女跟前,双手轻抱着她的头,慢慢前后摇晃,口中笑道:“小玲玲,最近好像活得挺滋润的嘛。” 小玲“啊”的叫了一声,旋即摆脱了郑林子双手,定眼望去。 不望还好,那一望眼中仿佛透露着惊恐。 “喂!丫头,我有如此恐怖吗?用不着使这种眼神看我吧。” “啊!”小玲好像没有听到郑林子在说些什么,还只沉在自己的世界内,“啊——公,公子!公子!公子回来啦!老爷!夫人!公子回来啦!”说着,忽然转身离开。 郑林子看着她大感头痛,整天冒失不断,于是郑林子一手把她扯了回来,怔怔地望着她道:“别乱叫!知道我回来就好!整天如此,阿娘整天教训你也不改改!” 小玲被郑林子说得愣在原地,旋即开口道:“公子,小玲怎么觉得你帅了很多呀!” 郑林子被她逗得笑了出来,“臭丫头,在说什么呢?” “哇!”忽然小玲又哭了出来,“哇——公,公子,小玲好想你啊,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呜呜——” 郑林子温柔地将小玲纳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现在快去洗洗脸,然后把老爷和夫人请到厅房来,说我在厅房等他们呢,好吗?” “呜呜,嗯,小玲现在就去。” “嗯……真乖。”郑林子不知为何,欢心地笑了笑。 第十七章 窃符救赵 矛盾交杂4 [本章字数:237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6 18:45:07.0] 郑林子走马慢行,瞄着城墙上的赵卒道:“军士大哥,在下是魏国传报兵,请打开大门吧。” “兄弟,你有没有证明啊?”赵卒道。 郑林子从腰间一掏,一张腰牌便抓在手中,喊道:“大哥你看!”郑林子高举腰牌。 但赵卒看不见,不敢贸然认定,只得再道:“兄弟,若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将牌子放在门前,待我等察看完毕才……” “可以,那么在下就把它放在门前吧,然后在下再退至半里外,可以了的话兄弟你直接打开城门便可,在下可以看见。” “兄弟这太好来,放牌子吧。” 第178页 郑林子笑了一下,躯马到门前,把腰牌丢在门外后,转身离开。 直到离城门大约半里外时,又转过身来,才看得赵卒把大门开了一丝,将腰牌拿了进去后便没了音信。 良久,大门打开了,而且还传来方才那名赵卒的声音:“兄弟,进来吧。” 郑林子哈哈一笑,骑着马跑了过去。 “大哥,多谢了。” “不用,兄弟你这是……为何而来?” “实不相瞒,其实我们魏军与楚军分别已使了八万和十万的军队前来支援邯郸,在下这就是去向赵王通传呢!” 一众赵卒听后无比感到涕零。 “真是太好了,终于……终于等来了。兄弟,你等一会儿,我马上派人带领你去见大王!”赵卒激动道。 郑林子摇了摇头,“见大王之前,在下更想见平原君或平阳君。大哥能否帮助在下呢?” 赵卒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大鼠,你便带这位兄弟去西城门见平原君吧。我想平原君一定是在那里的了。” “好的,没问题,现在就走吗?”大鼠问道。 “嗯,愈快愈好。” “那兄弟便更大鼠来吧。” 只见大鼠骑上了一匹马,一开始便挥起了马鞭加速。郑林子在后也不得不挥鞭跟上了。 “大鼠兄,眼下邯郸城情况如何了?”郑林子在后问道。 大鼠回头望了一下郑林子才道:“不妙,很不妙。在数日前,秦军发动了第四轮攻势,需要没有前一轮那么勐烈,但是却连绵无绝的,倘若支援军还不到,恐怕……恐怕邯郸城再也挨不过十日了。” 郑林子心间一跳,想不到情况竟如此不堪,幸好无忌夺军之迅勐,不然就算来了援军也不知邯郸城是谁的了。 “那么我们还是再快一点吧,现在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时间再不能耽误了。” “好嘞!兄弟,跟紧了!” 郑林子惊讶于大鼠高超马术的同时,也不得不担忧起邯郸城能否坚持到援军的来临了。 汗,不经意地从郑林子的额头渗出,留在了长有短小鬍子的下巴之下,滴在了手上。 郑林子跟着大鼠一路向西城进发,事实上也真的慢慢接近了,但是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令郑林子心中一震。 顶在城墙上的不仅仅是穿着军服的赵卒,还有身穿便衣的赵人。 守护邯郸的不仅仅是全城的人民,还有他们的心。 从他们的激动、不甘的表情上和同仇敌忾的气势感情上,郑林子看到了他们的心。 原来是和自己一样的,郑林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原来大家的愿望都是一样的。大家团结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邯郸!守护家园! “平原君大人,有一位魏国的军士求见。” 平原君睁大双眼,甚为激动,“快!快请!” “诺!” 郑林子被赵卒请上了城墙阁楼,踏着沉重的脚步,终于……终于可以实现了吗?师傅的遗愿……不!还不够,邯郸还没有守护下来,还不够! “平原君大人!在下有军情要事传报。”郑林子拱手道。 “你是……你是林子!林子!是你吗?” 郑林子咧嘴一笑,“嗯,是的,赵胜叔叔,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哈哈……”平原君双手搭在郑林子的肩旁上由衷地笑了起来。 “赵胜叔叔,林子有事要禀报呢!” “好,好,快说。” 郑林子脸容忽然严肃起来,单膝跪下拱手道:“平原君大人!魏军八万精兵与楚军十万大军已经到邯郸城南面,不出两日两军联军便能赶到,希望大人能继续坚守城墙,等到联军来临之日便是一句歼灭秦军之时!” “好!我赵民一定可以坚守到联军到来的。”平原君坚定地道。 “好了,林子,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叔叔现在便把消息禀报上去。” 郑林子摇头道:“不,林子还有事情要做呢?叔叔可否知道陶瓷这一号人物吗?” “陶瓷?陶瓷……哦!是陶瓷将军吧!他现在应该在南城门守城,你找他作甚?” 闻言,郑林子心中百感杂交,瓷兄……瓷兄始终是要发光发热的呀。 “叔叔,陶瓷是林子结交的兄弟,听说他要到邯郸来,所以林子便顺口问问而已,没什么事。” “那好,你忙你的吧,叔叔现在便走了。” “嗯,小心!” 郑林子待平原君走后,自己亦都退出了阁楼下了城墙,骑上马,城中前去。 一缕烟过后,郑林子下了马,站在熟悉的宅子门前,甚至没有勇气敲门。 可是……郑林子想到,如果现在不进去,那又要待到何时? 郑林子走上台阶,立在大门前,轻轻扣动门把。 咚……咚……咚……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自己差点就将其忘记了。 吱呀—— 第179页 门开来,开门的是一名妙龄少女,她揉着眼睛,甚至有些厌恶突然敲门的人。 “谁呢?”妙龄少女根本就没有抬头。 郑林子笑了一下,她还是那么爱睡觉,随即走到少女跟前,双手轻抱着她的头,慢慢前后摇晃,口中笑道:“小玲玲,最近好像活得挺滋润的嘛。” 小玲“啊”的叫了一声,旋即摆脱了郑林子双手,定眼望去。 不望还好,那一望眼中仿佛透露着惊恐。 “喂!丫头,我有如此恐怖吗?用不着使这种眼神看我吧。” “啊!”小玲好像没有听到郑林子在说些什么,还只沉在自己的世界内,“啊——公,公子!公子!公子回来啦!老爷!夫人!公子回来啦!”说着,忽然转身离开。 郑林子看着她大感头痛,整天冒失不断,于是郑林子一手把她扯了回来,怔怔地望着她道:“别乱叫!知道我回来就好!整天如此,阿娘整天教训你也不改改!” 小玲被郑林子说得愣在原地,旋即开口道:“公子,小玲怎么觉得你帅了很多呀!” 郑林子被她逗得笑了出来,“臭丫头,在说什么呢?” “哇!”忽然小玲又哭了出来,“哇——公,公子,小玲好想你啊,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呜呜——” 郑林子温柔地将小玲纳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现在快去洗洗脸,然后把老爷和夫人请到厅房来,说我在厅房等他们呢,好吗?” “呜呜,嗯,小玲现在就去。” “嗯……真乖。”郑林子不知为何,欢心地笑了笑。 第十七章 窃符救赵 矛盾交杂5 [本章字数:459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7 12:09:55.0] 尔后,郑林子把马牵了进门,就放在门口,命一下下人监管着,随即自己就向厅房走去。 有顷,郑林子在厅房正经地坐着,喝起了茶。正在此时,房外走廊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林子!林子,真的是你,喔,你吓死阿娘咯,怎样一走就走如此之久呢。连一封家信都没有写,阿娘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郑林子看着白髮增多了的阿娘,眼中不由得痒了起来,泪水尽在眼眶中打转。 “阿娘……林子,林子对不起了。”旋即林子望向阿娘身后的男人,忽然严肃地说道:“阿爹,林子回来了。” 阿爹闭起了眼,唿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坐吧,都坐下来说话。” “嗯,嗯。林子快,快坐,等阿娘好好的看看你。” “阿娘呀……”郑林子苦笑道。 于是三人分别坐下。 “林子你这段时间究竟去哪儿了?”阿爹问道。 “呵呵……”郑林子挠着头大概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经歷。 听得坐在一旁的小玲冒眼发亮,“怪不得公子抛弃小玲了,原来去了这么好玩的地方呀……” “还好,你姨夫回来和我同你阿爹说过,不然,唉,阿娘也不知道会发生出什么是咯……”阿娘忽然泣道。 “对不起,对不起……阿娘、阿爹,对不起……”郑林子惭愧地不断道歉。 阿爹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的,好男儿志在四方,阿爹支持你!况且你这是在为赵国办事,那有什么错的。” 郑林子望着平时死板教书的阿爹,忽然感到了奇怪,怎么今日他变得如此宽宏大量了? “啧,别听你爹瞎说,平时他不知道多么担心你呢。” “你……”阿爹说不过阿娘,只好别过了脸。 “呵呵,看见你们两老平安无事真好。其实,林子等会儿还得有事要办……” “这么赶?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郑林子摇摇头道:“不了。” “好了,好了,别缠住儿子了,就让他出去吧,没事的。” “那,那好,林子你一定要注意身子啊。” “阿娘,林子知道了。” “啊!公子你又要出去啦!不行!小玲也要跟住去,这儿太无聊啦!”小玲听得郑林子要走,顿时觉得不舍,叫了起来。 还没有待郑林子反对,阿娘在一旁就瞪眼起来:“小丫头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关在黑屋里!” “啊!不,不,不,夫人,小玲错了。” 郑林子苦笑道:“阿娘,真别这样做,不然,她又得大吵大闹了。” “她敢!那好,我就听林子一次,放过你。” 郑林子搔头道:“那么,就这样吧,我……我要走了。” “嗯,去吧。” “林子,小心点啊,若果发生了意外一定要回来告诉阿娘吶!” “哼!公子,你就独自一人享受吧,小玲不认识你!” 对此郑林子只能硬着头皮微笑面对。 尔后,郑林子牵回了马,向西门奔去了。 第180页 “林子!”陶瓷唿叫,“真的是你吗? 我没有看错吧?” 郑林子一拳捶在陶瓷的胸甲上,笑骂:“没有呢,当然没有咯,陶将军。” 陶瓷冷笑了一下,“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旋即一把抱着郑林子身上去,“兄弟,辛苦了。” 郑林子松开了他,摇头道:“你我彼此彼此罢了。” 陶瓷拍了拍郑林子的手臂,转身望着正在争扎的邯郸城墙,缓缓说道:“成功了,林子你真的成功了,我刚刚接到了命令,说邯郸城只要最坚守两日,两日之后魏楚联军便会赶到,解救邯郸与水深火热之中。哈,成功了。” “嗯,但是我……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一样,这,好像并没有我的足迹一样。” “不!谁又不是如此呢?其实这结果,天……”陶瓷抬头望去,“天,天一早就安排好了。我们只不过是按部就班,推快了事情的发展而已。” “可是——” “一切都已经来临,现在,我们俩人只需看着,便可!” 完了么?脑袋空空的郑林子怔怔地呆在原地,或许陶瓷说的是对的,现在已经来临,看着,便可。 入夜。 赵卒们打扫着城墙,同时也警惕着秦军会不会在晚上偷袭,所以守军是不能少的。 陶瓷和臭虫说了几句话后,臭虫嘻嘻一笑,拍着心口说没问题,旋即又色迷迷地瞄了郑林子一眼,弄得郑林子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何解臭虫笑得如此古怪?”郑林子喊道。 “林子,晚上要好好享受哦。”臭虫傻笑道。 郑林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陶瓷这才解释道:“晚上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见人?什么人?” 陶瓷神秘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 半个时辰后,陶瓷带着郑林子来到了臭虫家中,与臭虫的父母简单问好介绍后,冯母便对着郑林子笑口说道:“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珍惜哦。” 郑林子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原故。 “跟我来吧。”陶瓷领着郑林子来到厅房,要他好好坐下,不要走开。郑林子现在只好哼声应是了。 良久,郑林子才听到有人走过来。 “林子你看看是谁?”陶瓷笑道。 郑林子扭头望去,霎时间惊呆了。 邓宁儿与邓聪两姐弟,他俩怎会来到这里? “你们俩……” “嘻嘻,林子哥,好久不见,来,咱们先吃个饭。其实陶瓷兄一早就通知了我们你已经来了,所以我姐打算亲自煮了一顿饭给你吃呢。”邓聪笑道。 郑林子望向邓宁儿,心中不知个什么滋味,只好点头道谢:“谢谢了,快,坐坐,你们也坐下来说话吧。” 邓宁儿默默地坐在四方桌的一角,低着头。 “那你们二人便先说说话吧,我和陶瓷兄去拿饭咯。”说完,邓聪与陶瓷就跑了出去。 “呃!这两个无赖!”郑林子想不到这两人竟然这般无赖呢。 “你才是真正的无赖呢!”宁儿忽然说道,旋即又尴尬道:“对,对不起。” “呵呵……没,是呢,何解你和邓聪会到这里来呢?来了多久了?”郑林子问道。 “还不是……”宁儿差点把话说来出来,随即又咽了回去。 “什么?” “还,还不是邯郸城陷入了危机吗?于是邓聪就说怎么也得帮助一下邯郸城的平民,所以,所以在上一年的冬天的时候,我和他就买了一些衣物送给邯郸城的平民了。他们真的很可怜,冬天如此寒冷却没有一件能够抗寒的衣物。” “哦……哦,真的,真的多谢你了。” 片刻,二人好像再也找不到话题似的,静静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陶瓷与邓聪忽然从门旁闪了出来,口中不停地说:“来,吃饭咯,吃饭咯。” “嗯,吃,吃饭吧。” 饭席期间,四人都吃得很高兴,邓聪那小机灵鬼还不知从那里抽出了两壶白酒出来,说要敬陶瓷与郑林子的。 “宁儿,你就不能阻止一下他么?陶瓷明日还得要守城呢!”郑林子对坐在一旁的宁儿低声压道。 “没事,邓聪吃酒可厉害呢,宁儿看陶瓷兄也不差的。”宁儿嫣语笑道。 “罢了,罢了,今晚便随了你们吧!” “这才是嘛,来林子哥,小弟先敬你一杯。” “喝!” 随即四人一来一回,很快就将那两壶白酒干净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邓聪竟然又拿出了两壶。 “邓聪,搞什么!你从哪儿偷来的酒啊!”郑林子脸喝得通红。 “呵呵,哪有偷嘛,这是我从家中带来就好酒呢,专门来孝敬你的。” “你这小子,后来在家中干什么了啊?” “听你的话,跟我爹学经商啦。” “嗯,这还算不错。但你们出来如此之久,不怕你爹担心吗,还有生意怎办?” 第181页 邓聪笑着说:“林子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啦,没事,我有修家书回去报平安呢,况且阿爹的生意一直都是他一人打理,我只是学徒而已,还没有少了我就做不了生意的情况。” 闻言,郑林子心中却流汗,自己外出多日还真没相过修家书呢,看来自己还是没资格啰嗦了。 “来!”邓聪将四人的酒杯倒满,“喝!” “好!” 不久,桌子上多了两个醉倒之人。 “哇,陶瓷兄,倘若他俩还不倒,那真的是我们倒了。事先吃了解酒药也顶不住啊。”邓聪痛苦道。 陶瓷亦是气喘吁吁的说道:“嗯,来吧,把最后的事情办好便回去睡觉咯。” “嗯,阿姐我负责,你抬林子哥吧。” “走!” 于是二人便按照了原先的计划,将醉倒的二人抬到同一张床上。 “唿,这样便行了。” “但愿吧。”陶瓷想到,怎样我也不会将林子交给那个女人的,就算是不折手段。 旋即二人便走出了房门,留下了两位醉酒在房内。 良久,郑林子躺在床上忽感燥热,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把身上的衣服都剥个精光,然后把被子盖回身上,旋即身子转了个方向,面朝床内。 他蒙蒙隆隆地睁开双眼,在黑夜中看见了眼前多了一个人,于是说着酒话道:“呵!呵呵,一起睡、一起睡啊。”顺势把右手给搭在宁儿身上唿唿大睡。 …… 翌日中午,仪君终于从赵卒口中打探到了郑林子的去向,正要前去和他见一面。 仪君站在一间普通民房小院门前。 “请问,有人在吗?”仪君喊道。 “谁啊?”一名大娘除除而出,她走到仪君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姑娘,你,你找谁啊?” “大娘,你好,我……我想找一个叫郑林子的人,你可知道他在哪里吗?” “郑林子?哦,是陶瓷的朋友是吧。” 陶瓷?仪君心道,他们真的是兄弟吗? “嗯……嗯,是的,请问大娘,你知道他在哪吗?”仪君继续问道。 “你是?”大娘反问。 “哦,对不起,我是郑林子的朋友,叫我仪君便可以了,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和他商议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等等好吗?林子还可能在睡觉呢,昨夜吃了那么多酒。” “呃……是吗?大娘,我可以跟着你去吗?” “当然可以,来来,进来,我现在就带你去。” “嗯,谢谢大娘可。” “哪里的话呢,他就在那间小屋里而已。” 大娘开了院门,领着仪君走到本属宁儿的房前,敲门道:“林子!林子!你醒了吗?” 片刻,房内没人答应,于是大娘开口道:“可能还没有醒来呢,仪君姑娘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仪君顿时失望下来,正欲离开房中却才响起了一把沙哑的声音。 “大……大娘,你是找我吗?对不起,头还有些晕晕的,我,我现在就去开门。” “不是呢,是有其他人要找你,竟然你醒了就好啦,那我就先去替你准备午饭吧。”旋即大娘对着仪君道:“那,我先走咯,你们慢慢聊。” “嗯,多谢大娘。” 仪君缓缓舒了一口气,但是还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有人要找我,何人呢?”郑林子眯着双眼、裸着上身打开了房门。 “是你!”郑林子立马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不行吗?天气冷了何解不穿衣服啊?”仪君奇怪道。 “哦……哦。”郑林子这才反应过来,双手叉挡在胸前,“你……你,有什么事吗?怎么来到这儿了?” “我……我要找你呢?”仪君标緻的脸突然泛红了。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郑林子缩了一下身子。 “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哈?”郑林子心道,不会是想感谢我吧,这事儿不是两清了吗?难……难道仪君姑娘是为了其……其他的事?霎时间,郑林子有点期待起来。 “嗯,郑林子!嗯,其,其实我……” “林子!怎么回事?有人子啊门外吗?” 仪君和郑林子两人忽然被这一把女声给吓得丧了胆,为什么里面还有人呢? 宁儿从房内走了出来,站在郑林子身后说道:“林子,她是你朋友吗?何解还不穿上衣服呢,来,我帮你穿上。”旋即宁儿就把一件外套盖在郑林子的后背上。 “郑林子!你!你!哼!”仪君那能忍受得来,郑林子竟然与别的女人同住一间房,而且现在还衣冠不整的,这一切还不就是表明了,郑林子他……他……仪君再也不敢向下去,怒转而走。 郑林子自己也不解为何事情会发生到这一个地步,现在头还很痛很晕呢,想不了那么多,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和仪君解释清楚这件事的经过,不想让她误会而已。 第182页 于是郑林子一把将仪君拉住,苦口婆面地说:“仪,仪君这,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其实——” “哼!”仪君甩掉郑林子的手,兇恶地瞪了郑林子一眼,但却一声不响跑了出去。 “喂!仪,仪君!回来!我……唉,为什么,为什么……”郑林子头很晕,甚至不能正常地站着,那能还追得上仪君呢。于是他慢慢地蹲在门内,双手后抱着脑袋苦恼中。 宁儿看着两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其实在作夜她被邓聪背到床上之后就开始清醒的了,知道了邓聪的计划后她不仅没有当面反对,反而有些许兴奋,但郑林子却睡得成一只猪的样子,接下来根本就没有想她又期待的情况发展下去,慢慢地不知不觉连她自己也睡着了。 宁儿痛心地看着郑林子说道:“林子起来吧,她走了就走了,还有我……” “啊!啊……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郑林子没有听到宁儿的劝说,只沉沦在自己的矛盾当中。 ps:第十七章完!结局章将在下周更新,敬请期待! 第十八章 守护邯郸 绝地反击1 [本章字数:263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1 19:08:05.0] 晶亮的湖面前,春申君与信陵君等人一同在此商议战略。 “信陵君,你可有想法?”春申君问道。 信陵君摸了摸鼻翼,思忖了一下,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现在并不知道有关邯郸城的任何情报,不知春申君可否知道呢?” 春申君为难地点了点头道:“本君倒是得知一二,但那也是差不多一月前的情报了,恐怕会赶不上事情的发展吶。” “不妨,烦请春申君指点无忌。” “那好吧。” 随即春申君在桌上的地图上用三颗小石子摆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三个角皆在邯郸城的城墙外,围着邯郸城。 摆完后春申君说道:“现在邯郸城一方的格局是这样的,他们分别在北、西、南又建了新的城墙,围住邯郸城。” 信陵君听后奇怪道:“这是为何?难道赵国真的可以在如此紧迫的时间中重新建筑城墙吗?” “非也。”随后,春申君将外城墙其中的奥妙和它的功绩通通说了出来,众人听得大眼瞪小眼,个个皆是感到十分神奇。 “这……这真的可以吗?”信陵君甚至不相信春申君所说的。 春申君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太天才了。相处此办法的肯定是一位高士吶。那么春申君你知道是谁相出来的吗?” “不知,本君倒也没有深探下来。” “嗯,真是可惜是,我真的想结实这位高士呢。” “呵呵,信陵君真是爱才,但眼下还是军事要紧。”春申君提醒道。 信陵君得知自己失礼,连忙向春申君作揖道:“春申君请继续说下去。” “嗯,接着本君就说下秦军的战略吧。” 春申君把小石子收回,然后又用上了五颗小石头摆上了一个四方阵,在西方那连用了两颗,代表了秦军的势力分布。 信陵君捻着下巴说道:“也就是说秦军选择了全城围攻吗?” “是的。” “这可难办了。” “毕竟是一个月前的,只作参考便可。” 于是众人自觉地沉入了自己的脑海思索当中。 隔了良久,在众人想得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来了一个前军传报。 “大人,在我军西北方向一里处发现了大批秦军逼近。” 闻言,众人大吃一惊。然春申君迅速地下达了新命令:“再探!” “诺!” 一段时间过后,传报兵再次出现报导:“回禀大人,这支秦军只有两万余人,且是运粮队,看似战力不劲。” 春申君听后笑道:“信陵君,看来有人要送粮来呢。” “嗯,刚好邯郸城那便急需是吧。” “那么,便夺吧。”春申君笑道。 秦军运粮队的领军王陵听了前方探子的汇报后,愤怒道:“该死的!刚刚才赶跑了一帮松散的山贼,难道现在又要来了一批正规的盗贼吗?” 邯郸城南门,赵卒积极抗守城门,可秦军却想牛皮糖似的一到了早朝就粘住城墙不肯走,令到有些需要长时间值岗的赵卒疲惫不堪,虽然如此,但他们却没有任何怨言地守护着家园。 这刻就算是陶瓷也需要腰带佩剑,手拿弓背携箭,站在赵卒之间抵抗那些利用云梯或攻城塔上到城墙上的秦兵,把他们一个个赶回下去。 但手头上的物资愈来愈少,这令陶瓷很是担忧。 此时,有名赵卒向陶瓷报告说廉颇将军来见。 陶瓷这时正射这一支箭,啪的一声箭离弦,瞬间箭矢便出在某位秦兵的额头上。射完后,陶瓷才有空向他道:“快,快请。“ “诺!”赵卒惊讶于陶瓷的高超箭技之时,也暗暗增加了自己对陶瓷的崇拜。将军就得是这个样子! 顷刻间,廉颇将军就来到了陶瓷身旁,二人互相拱手作礼。 第183页 “廉将军不知为何而来?”陶瓷问道。 “老夫是想问问陶将军你们这边的物资消耗的如何呢?”廉颇答道。 陶瓷嘆了口气道:“粮草方面还能支撑两日,但差不多已经把一半的马匹宰杀精光了。然后器具方面,剑、刀这些器具倒好,磨损的虽然厉害但还可以接受,消耗得最多就是弓箭了,看是过了今日箭便会没了。” “那还有其他的呢?”廉颇问道。 “石头、滚油这些早已用完,现在只能靠手上的器具一个个将秦兵赶下去咯。倘若箭矢充裕一点倒好,可偏偏却快用完了。” 廉颇老将抚摸了一下发白的鬍鬚道:“老夫本次前来正为此事。” “难道将军拥有补充箭矢的来源?”陶瓷双眼发亮。 闻言,廉颇苦笑了一下,“有倒有,但是那些箭矢却有些许问题。” “怎么个说法?” “其实你们这儿也有啊!” 陶瓷疑惑道:“你是说……秦军的弩箭?” 廉颇点了点头,“是的,在这之前,我军也有一直在收集这些弩箭,因为秦军在一开始攻城之时射用了很多,所以现在在我军手头上的数量也挺多的。” “可是,弩箭太短,我军的弓恐怕不适用。” “难道陶将军忘记了上次我军反击的一战了吗?那时,我军可是收穫了少数的秦弩呢!” “对!可是够用吗?” “唉,虽然不能作为强力手段,但用来自保却绰绰有余的。现在秦军只在两面城门夹攻,那么便在两城门分别在分配二十台怒就可以了,反正箭是勉强够用的。” “嗯,太好了,那便麻烦廉将军安排安排吧。” 廉颇点头,“老夫早就安排好了,或许陶将军稍待一会便可以运用上来的,”说着,廉颇突然凑在陶瓷的耳边悄悄地说:“一切真多亏了陶将军的计谋呢,不然邯郸早就沦陷了,君上还托老夫向陶将军说声感谢,陶将军所作的一切老夫与君上也是知道的。” 陶瓷听后愣在原地,想不到,赵王与廉颇将军的耳目竟如此厉害,陶瓷已经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的了,但还是被发现。 旋即陶瓷向廉颇拱手曰道:“既然如此,麻烦廉颇将军也替末将向君上问安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廉颇将军的帮助的,多谢了。” “那么老夫便告辞了。”廉颇满意地笑了笑。 陶瓷拱手送礼。 不久,秦军的弩和箭都送来了。陶瓷将其一一派发,将弩箭和弓箭混合使用,这样就能减少弓箭的消耗了。 可当陶瓷分配弩箭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陶瓷拿起一支弩箭细细观察,“这是?”旋即从腰间取出一块铜质的箭簇和手上的弩箭箭镞对比了一下,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相对而言陶瓷拿出的箭镞比手上的弩箭箭镞更加精细、尖锐。 陶瓷记得在韩国隐世村落的彭夫子说过,谋杀三位长辈所用的箭矢一定是秦军所配制的,但现在与之相比却又有不同。 “这是为何呢?”陶瓷想不明白。“难道杀人之人是另有其人?” “不对!如此统一的规格的铜质器具肯定是秦国所制造出来的。”陶瓷想道。 “大,大人,快是快点分配下去吧。”一名正等待着弩箭的赵卒提醒道。 “哦,是,这是你的,拿着吧。”陶瓷瞬即反应过来,继续分配着剩下的弩箭。 到底是为何呢?陶瓷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忽然陶瓷想起了之前李淡问平原君借死士的那件事,就想到会不会每一位权高位重的大臣都会培养一批如此般的死士呢?或许真是这样不错,一批不怕死的队伍而且身手极好,同时再配置上了精良的器具那么所发挥出来的实力将会大幅度提升……从这方面思考定是不会错的,那么也就是说,杀死师傅、阿爹和苏子的主谋是秦国中的一名大臣?可……可是究竟是谁呢? 陶瓷思索到这里后就没有再想下去了,因为在此刻秦军突然发动了一次勐攻,陶瓷不得不停止思考亲自上前指挥帮忙。 来来落落,秦军又辛苦了一天。 第十八章 守护邯郸 绝地反击2 [本章字数:284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2 18:48:14.0] 次日,早朝魏国传报兵再次传来消息。 传报兵说道:“我军将军预计会在巳时到达邯郸,希望启时将军能配合一起歼灭攻占在南门的秦军。” 陶瓷眼神一定,招唿道:“请说。” “到时候我军将会藏在城南偏东的小山包后面,只要将军击响战鼓我军便会迅速出击从背后偷袭秦军,而将军就可以从城门派出军队,前后两头一起夹击秦军,先打散秦军之队势,然逐一追杀便可。” “善!到时本将军定会遵循计划实行的。” “多谢将军!” “不,是我们赵国要多谢你们呢。不过竟然南门的危机可以解除,那么西门的秦军呢?你们将军可有个说法?”陶瓷问道。 “这个……小人并不清楚。” 第184页 “哦……呵呵,没事没事,军士可先到城下休息一翻,招待不到敬请原谅啊。” “不不,下人还有要事在身,现在就要告辞。” “那,好吧。”陶瓷拱手道。 传报兵还礼后便急步离开了。 “巳时吗?一个时辰之后……呵呵,终于要结束了。”陶瓷闭着眼笑道。 忽见云烟飘散,久日不见的金乌显露展角,灿灿的金丝四处放射,这令陶瓷感到了真正胜利的来临。 良久,秦军再次进行着常规的进攻,陶瓷紧张地等待地魏军的传报,一切一切都准备好了,事情来临之际却没有之前说得那么轻松,现在的陶瓷紧张极了! 时间在对抗声中一点一滴地流过,每一个脚步声陶瓷都会认为是魏军的传报兵踏响的,心中瘙痒无比。 扑噜扑噜…… 陶瓷闻声转头望去。 “大人!”军士单膝跪地。 “是你!” “是的,大人,又是小人。” 陶瓷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 “大人,我军已就绪,正等待大人的鼓声呢!” “哈哈,好!” “擂鼓手!”陶瓷大声喊道。 “大人!小人在!” “擂鼓!”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 “信陵君大人,鼓响了!”朱亥道。 “那么……”信陵君高举右手,旋即向前方一指,“兄弟们!上!” “上!” “进军!” “屠秦狗!” 瞬即嚎声一片,直逼邯郸! 大部队踏尘前行,轰轰地脚步声惹醒了许许多多窝在山中的动物,个个都躲在暗处瑟瑟发抖。 陶瓷等待鼓声静止后,随即下了另一道命令。 “投重火力,将内层的秦兵给我全都杀了,本将军要城墙五步之内不可以站有秦兵!”陶瓷语气狠硬,无形之中增加了赵卒们的勇气。 “收到!”赵卒喊道。 “搞死他!” “喔!” 赵卒们将临时收集的一批巨石全都投了下去,并且箭矢不断,下方秦军哗声连绵不绝。 “天啊!他们下得那么勐,是疯了吗?”秦兵们个个惊骇于赵卒的异常的举动。 “傻子,快,先退出去缓一缓再说。”一名还存留些许理智的秦兵急促道。 “对……对,啊——我的手,走,快撤,别挡着!” 这名中了箭伤的秦兵狠狠地抬头一望,还以为再骂几句的,但无意之中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那,那是人类的眼睛吗?为什么,这么冷? 陶瓷随意地望了一下下方,发现秦军逐渐退了开去,旋即甩回了头转身下了城墙。 “喔……唿,唿,他似乎走了。”秦兵与陶瓷对视的一瞬间甚至忘记了疼痛,这时来了另一名秦兵拉着他说道:“喂,还不快走,找死啊!” “大家,现在各自往后退几步!”秦兵将领说道。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秦兵纷纷按照其命令向后退,发觉退了之后赵卒的火力真的减少了。 “好,现在太家先休休,默数五下,咱们再沖一波!” 于是在前线的秦兵门个个盯住城门或是城墙上,手中的器具抓得跟紧,无不无绝额头上又流下了一滴汗,大家都注视着前方。 “五……” “四……” “三……二……” “一!” “沖……沖、沖……” 忽然秦兵将领愈说愈小声,到之后竟然不说话了,和众多的秦兵一样呆住了原地,差点把一双圆圆的眼球凸了出来,那布满血丝的眼球——写满了惊异。 为什么? 门…… 门! 城门! 城门打开了! 打开了! 是赵卒自己打开的吗? 肯定是!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打开?这令到每一位秦兵都不敢前移半步,哪怕,大声喘气,也不敢了。 门开了,可是门内有着什么吗? 有!门内有个影子,黑黑的影子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他……他……”中了箭伤的那名秦兵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好冷……真的好冷!” 陶瓷唰的一下抬起了头。 黑暗中,只露出了那双散发寒气的眼睛。宛如死神。 他看过来了,他,他在笑! “杀!”陶瓷沖天一哄。 于是,赵卒从城门中跟随着陶瓷的脚步鱼贯而出。 陶瓷拿着一把铁质的大剑。噼、噼、再噼!横噼、竖噼、斜噼! “咿呀!” 这一个此贯穿了每一个人生,从出生到死亡。它始终存在。 第185页 赵军利用秦军退出去的范围,作为缓冲地带,瞬间赵军就占满了位置,在内城墙外与秦军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战线,并且一步步地推了过去。 “可,可是,这是为什么,完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出来?该死的,计划都被打乱了。”秦兵将领怒气道。 “哇哈哈!哈哈!杀吧!杀吧!尽情杀吧!”陶瓷的大剑沾满了死亡的血腥味,随空嘶哑,渴望着更多的粮食…… 当在外城的秦兵们被逼在贴近外城墙的一面的时候,他们忽然反应了过来,好像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你,你们有没有发觉……” “什么?” “怎么后军,后军好像完完全全没有来营救的迹象?” 秦兵听后无不苍白了脸色。 此时,后方,在外城外面终于迎来了秦军的希望,但并不是对抗赵军的希望,而是—— “撤退!撤退全员各自返回武安关,撤退!” “为什么?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机会,赵军自己把自家大门打开了!” “屁!不走就等死了,魏军来援了!” “哈?你,你说什么?你说魏军来……来……了?” 噗通!这名秦兵刚说完话,却被背后的赵卒一枪刺死在地。 魏国援军到来的消息一下子席捲全场,差不多在外城的所以秦兵都知道了,因为这个消息瞬间令他们最后一点的求胜之欲也溃散。 秦军,兵败如山倒。 所以挤压在外城中的秦兵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器具投降,陶瓷将他们分隔成两批左右各一批,分别有一万多人。然后流出了通往城外的门口,陶瓷继续领兵,只留下了三千多人看管他们,剩下的五万多兵力全副武装出城追击! 兹时,不管是南城门还是西城门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原因是多了魏军和楚军的援兵相助,然而秦军并不知情,这给予了他们很好的偷袭机会。 陶瓷跟着信陵君军队身后追击着往西北逃跑的秦军,虽然被走掉了一半,但还有另一半被信陵君团团包围住,一共五万多秦兵呢。 “在下赵人,陶瓷,不知那一位是信陵君呢?”陶瓷追上了信陵君的军队,正往他们的高层接触。 “哈哈,想不到此次镇守南城门的将军竟如此年轻!陶瓷将军,我便是信陵君了。”信陵君显然心情很好。 “失敬失敬,信陵君多谢你们的支援,请受陶瓷一拜!”陶瓷瞬间下来马,双膝跪地拜道。 “唉!唉!”信陵君亦是跳下马,阻止了陶瓷这一举动。 陶瓷刚好拜到一半便被信陵君截住,心中不由得对信陵君上升了好感。 “陶瓷将军,先不要作这些,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如何处置围困之人吧。” “好吧,不知其中秦兵有多少。” “大概五万。”信陵君笑道:“唉,还好来的及时,不然……” “信陵君千万别说这些,嗯,现在该如何处置他们?” “陶瓷将军你的意见是?” 陶瓷看了一眼仿佛一大群蚂蚁般的秦军,说道:“不妨先消耗一下他们的兵力再说?现在实在太难控制了。” “如何消耗?” “放箭。” “这,未免太残忍了些……” 陶瓷摇头道:“当然不是将其杀死,只是挫挫他们的锐气罢了。” 闻言,信陵君已是贊成,于是乎便下令放箭。 第十八章 守护邯郸 绝地反击3 [本章字数:255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3 18:25:54.0] 两轮过后,秦军果真锐气大减,不少秦兵直接弃械投降,这些都是外围的秦兵,信陵君将这些降兵分离了出来,渐渐地魏军的包围圈愈缩愈窄,愈逼愈紧,这使剩下来的秦兵压力增大。 信陵君默默地看着存于恐惧中的秦兵,他骑着马向前踏了数步,站在了包围圈内的最前面,厉声道:“你们是选择挣扎还是选择投降?” 但是没有一个秦兵敢回答。 信陵君皱这眉头又道:“难道你们秦兵都是歪种吗?就没有一个能带头说话的?” 隔了一阵,从秦兵群中才开闢出了一条人道。又过了一会而,一名骑着马但却身穿士子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只见他与信陵君面面相对之时,诡异般笑道:“呵呵,阁下可是信陵君?” 信陵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 “难道信陵君忘记我了吗?” 信陵君再次凝视了他一眼,忽然大声说道:“你!你是范睢?你不是担任了秦国相国了吗?何解会在这里出现?”因为范睢本是魏人,后来在魏国做官之时被人所诬,歷经了几番磨难后才辗转入秦的。 范睢扶了一下鬍鬚,摇着头道:“今方如此,范睢还能说点什么?” “那么……” “可是范睢却不能作主啊。” “什么?” 范睢向旁边指了一下,立即秦兵又辟出了一条通道出来,他说:“现在是郑将军作主呢。” 第186页 “哈?” 正在信陵君惊讶的一瞬间,范睢暗中一笑,他忽然抬起深大的衣袖,咻的一声仿佛从衣袖中走出了什么东西。 “小心!”陶瓷立即从马背上逃了出来。 “信陵君!”朱亥以及一众门客惊唿道。 “啊!”信陵君看着范睢深暗的衣袖口子,一脸不解。 范睢射出来的东西,在半空中闪烁着精光,细眼一看竟是一支短箭! 信陵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短箭以迅雷之际径直地向信陵君咬去。 惊唿! 每个人都惊悚地唿吸着空气,想上前营救已是来不及了。 唿唿—— 信陵君只觉眼前一花,断箭却没了踪影。 陶瓷! 陶瓷及时把断箭挡着了,不!他是直接把断箭抓走了,现在的他,拿着断箭冷冷地盯着范睢。 范睢连忙避开他的眼光,身子不由得一缩,太恐怖了。 “范睢!你这卑鄙小人!刚刚你为何这样做!”信陵君怒气攻心,冲口对着范睢骂道。 陶瓷低头看了一下箭矢,不由得心头一震。 范睢讥笑道:“两军相交这,算得上什么。” 信陵君正想反驳,却被陶瓷打住了。 “信陵君,将他交给我好吗?”陶瓷道。 “这……请便。”信陵君虽然不解,但并没有怀疑陶瓷,就在方才陶瓷还救了他一命呢。 陶瓷抱拳道:“多谢了。”旋即,只身走了出去。 “陶瓷将军!小心!诸位就准备就绪,若是陶瓷将军一遇不测我们就把卑鄙的秦军踏碎!” “好!” 得到响应,信陵君自身也做好了与秦军交锋的准备。 众人只得紧张地盯着陶瓷,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你是谁?”范睢感到了无形的压迫。 陶瓷从腰间掏出之前那个箭镞抛给范睢,范睢慌忙地将其抓在手中。 “这个箭镞和你方才射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吧。”陶瓷问道。 “你……”范睢这才看了看陶瓷抛给他的箭镞,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站在范睢左右的秦兵瞬即将范睢围着其中。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 “你,你是谁?” “你还记得周晓与苏代吗?”陶瓷并没有说出他爹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说出来范睢也不知道是谁。 二人默默地对视了有阵,忽然范睢哈哈地爆出笑声:“真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啊!那你现在想如何,想杀了我吗?嘻嘻,愚蠢,你想只身一人对付这么多军队吗?” “你承让便好。”陶瓷丢掉了手中的箭矢,“噌”的一下刷出了挂在背上的“银晕”。 “上!”范睢一声令下,在秦军堆中走出了四名面无表情的秦兵。 陶瓷冷眼瞧去,心道,难道这就是他培养的死士吗? 陶瓷将剑侧过一旁,向着四人沖了过去。 郑林子洗了个脸后躺在地板上,感觉醉晕的情况稍稍缓和了一些,眼前之物也不怎么天旋地转了。 隔了一会,郑林子忽然站起来身,正准备出来,背后却传来了话语。 “你要去哪儿?” 郑林子没有回头,淡淡地道:“出去走走。” “那也得吃完早饭再去呀。”宁儿道。 “不了……” “你是去找方才那位女子吗?” “……” “唉,林子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郑林子起步出门。 “那我也去帮你找她吧。” 郑林子回头复杂地看了宁儿一眼没有说话。 “唉唉,你们是要去那里?不吃早饭了吗?”大娘端着两碗稀米粥道。 “大娘,不好意思,我,我们等会回来再吃。”宁儿抱歉道。 “诶,随便你们了,年轻人……” 于是,郑林子与宁儿便出来门,没有任何方向地寻找着仪君。 二人走在街道上并没有大声叫喊,因为邯郸城内到处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氛,二人根本就叫不声来,甚至随时会被这种气氛影响到心志。 郑林子的眉头愈来愈紧,仿佛面部收缩一般。 “林子,不如,不如我们分两路吧。”宁儿不忍道。 “嗯?” “邯郸城你比较熟吧,那么我便留在东城,你去北城找吧……好吗?” 郑林子想了一下,答道:“好吧,那,你小心点。” “嗯,你走吧。”宁儿推了他一下。 郑林子看了她最后一眼,就向前跑去了。 宁儿看着他走远后,便转身沉沉地离开了。 良久,宁儿拐进了一条小巷中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出来吧,跟了如此久,难道不是为了现在吗?” 顷刻后,在宁儿身后,多了一道娇身的人影。 “……” “为何不说话了?” 第187页 “你怎么会知道的?” “呵,只是林子那笨蛋粗心大意没有察觉而已。” “我还有何话要说的?不都……” 宁儿转身望着仪君,忽然之间却哭了出来。 “你以为事情就是你想像中那样的吗?是你!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仪君听得煳涂,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你……难道这样还不够吗?早上的事情明显已经是一清二楚了!”仪君只好将早上的事情摆了出来。 宁儿缓缓地走向仪君,离她两步之距,她哽咽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昨晚,昨晚我和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可是……” “你误会他了……呜呜……你误会他了……你没有看见他在你走后的样子,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失望,看着他,我也伤心透了。” 仪君微微低头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人,心情十分复杂,开口道:“那么……你是说?” 宁儿没有回答仪君的话,而是拿出了一个木头人——郑林子以宁儿为原型雕刻的木头人。 “这个,是他亲自雕刻送给我的,可是他把情放在了我身上,却将心给带走了……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一直,一直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闻言,仪君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眼睛楞楞地呆睁着。 原来,原来他不是喜欢我身前这个女人吗?难道他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可,可是我……我却这样,这样对待他,我……他现在肯定是对我失望透了吧。我应不应该回去,再回到他的身边呢? 第十八章 守护邯郸 绝地反击4 [本章字数:202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4 19:47:01.0] 郑林子喘着气在街道上奔跑着,找过了无数的小街小巷,问过了许多旅馆、路人,可是一概得不出个答案。现在的郑林子很想发泄,很想怒喊,为什么!可嘴唇之间仿佛被缝了针线,哼不出一丝一响。 他忽然跪在地上,和许多难民一般,沐浴在黄黄的阳光底下,霞红色的夕光真的很温暖,郑林子的心情也因此得以慢慢地平復。 他不由得想到,这一切到底为何?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她,他不知道,所以现在他很想找出她来对质,他想她问自己,甚至自己问她,究竟双方的感觉是不是一个样。 郑林子很想是一样的,一样的…… 霞光黯淡了下来,郑林子找了一整天,没有吃过和喝过东西,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不饿,没有胃口。但是如此,这一天下来却一无所获。然后,他沿着原路返回了臭虫家中,但发现就连宁儿和邓聪也不见了。 这是大娘告诉他的,说仪君两姐弟在下午的时候就收拾了行李道别了,大娘曾劝说过他们说现在城门紧闭是出不了城的,但宁儿却说无所谓,她自然有办法,因此大娘也不便阻止了。 竟然都走了,那么郑林子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问过话后他亦离开了。 翌日,郑林子从空荡荡的,不知是谁家的柴房中爬了出来,全身邋邋遢遢,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因为刚刚醒起,忽又想回了昨日早朝的光景,那笔煳涂帐。 为何自己会和宁儿同在一个房间,前夜明明是喝醉在客厅的……脑子乱乱的想不出个所然,眼下没事可做,只能去寻自己的兄弟问个清楚了。 整理了一下衣物,郑林子就向西门走去了。 来到西门,郑林子找不到陶瓷,听说是出城去了。但却遇到了臭虫,二人见面后闲聊了一阵,就到中午了。 “林子不介意的话便一起吃饭吧。”臭虫道。 郑林子摸了摸扁塌塌的肚子,尴尬地点了点头。 尔后,二人便吃上了饭。 “咳咳……臭虫,我还没有多谢你呢,谢谢你父母数日的招待呀。”郑林子被白饭呛了一下喉咙后说道。 “哈哈,那有什么的,怕是招唿不到了,眼下之时期也没什么好吃的吧。” “不,很好呢!下次,诶……等战事过后,我也请你去我家吃顿便饭啊!”郑林子笑道。 “一定,一定。嘻嘻!” 正说间,臭虫接到报告说有人要找他。 “这个时候,是谁呢?”郑林子问道。 “我也不知,那我先出去看看吧,林子你继续吃。” “嗯,走吧。” 臭虫自己也是胡乱地想着,这个时候会有谁找他呢? “大人,就是这位姑娘。” “嗯,你先退下吧,多谢了。”臭虫点了点头。 “臭虫!先生不在吗?” 臭虫定眼一看,原来是向秋的贴身婢女小甜。 “小甜,有什么事吗?” “问你呢,先生呢?” “老大出去了,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的,怎么了?” 小甜忽然苦着脸道出了来由。 听后,臭虫大吃一惊,“什么?” 第188页 一个月过后,陶瓷还没有回来。邯郸城与外面世界的交流逐渐恢復起来,有一些平民亦开始离开邯郸,回到自己的家去。 第二个月,陶瓷还没有回来。邯郸城开始陆续繁盛起来,莺莺向荣的景象慢慢萌生。 第三个月,陶瓷还没有回来。邯郸城的经济与管理基本已恢復,人们的脸上稀散地露出笑容。 第四个月,陶瓷终于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惊天的大喜信。但这一切都似乎与郑林子无关,现在走了走了只知道陶瓷回来了,他有些事情需要和陶瓷说清楚的。 陶瓷用“银晕”斩杀了范睢,隔了如此长久的仇,终于在今天报尽了。 信陵君对还在顽固抵抗的两万秦兵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愿意投降了,就什么时候有吃的。” 对此这批秦军的最高军官——郑安平将军很是困扰,想不到不单单出师不利,然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在撤退的时候竟然把粮食留在原地了,这到底是……上天到底有多么的厌恶自己呢? 两日过后滴水不进的秦军只能无条件器械投降。 信陵君会心地笑了一下,这已经是大胜两仗了。 “那么……”陶瓷左肩绑着白布,“便继续进军追击吧。” “嗯,收到楚军来报,下一个目标是——武安关!” 三日过后武安关前,赵、魏、楚国联军二十多万军队聚众于此,简直可以震撼大地! “各位!”廉颇骑着骏马,单剑直指武安关简洁地说了一句,“上吧!还我土地!” “杀!” 不出三日,武安关落陷,赵军夺回了占领权,秦军被逼连夜急退皮牢关,统帅王龁慌忙修书急报秦王。 秦王大怒,火气攻肝,座下众臣无一倖免。 “回书宣旨,命令他们全速回防汾水一地。”(汾水一地在皮牢关正西方) “诺!” “还有,白起呢?他走了没有?” 秦王一直都有派人监视着白起的一举一动。 “回禀大王,没,还没有,白起……他,他说有病在身不便动身……” “哼!他现在算什么!哪有抗旨的道理,你给本王命令他即刻动身!” “诺!” “下去吧!”秦昭襄王愤愤不安。 就在秦军屯军于皮牢关之际,韩国奇兵突然冒出,与三国联军联合,一同攻下了皮牢关,因而上党郡失而復得,韩国将其收回。 秦军败走之间接到了秦王的命令,于是全军十多万兵众折反汾水一地。联军攻至此地后便停止了进攻,退兵回守各自的疆土。 兹时合纵联军先后收復魏之河东郡以及安阳,赵之太原郡以及皮牢、武安关,韩之上党郡以及汝南。这一切收復的不仅把在长平之战时败的土地,还有在长平之战之前被秦国霸占之地,可谓惊喜连连! 邯郸之战是战国时期东方诸侯国合纵抗秦取得的第一次大胜。 第十八章 守护邯郸 绝地反击5 大结局 [本章字数:244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7 21:38:41.0] 话说秦人白起被秦王强令驱逐出咸阳,今日不得不动身了。 白起在去杜邮途中不停唉声嘆气,被秦王安排在左右的耳目观察的一清二楚,却因为如此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不惜路途遥远将其意思扭曲进谗与秦王,说道:“白起在途间一直唉声嘆气埋怨大王,为何当初不听他的话呢!” 秦王听后火上加油,愤怒惊天,立即下了一道命令:“送剑,赐死!” 白起到达了杜邮的数月后接到了秦王的剑。 无奈他只得仰天长嘆:“我有何罪于天而得此对待?”良久,心境突然得意升华,或许是亲身体现或许是突然顿悟,又道:“我固当一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却欺诈而尽活坑之,这……这足已让我死的了。”于是,挥剑自杀。白起死时,系秦昭襄王五十年(公元前257年)十一月。 陶瓷随大军凯旋邯郸城,众民夹道欢迎。 尔后,陶瓷领回了一批赵卒回守西门,这光景气派十足。 沿路走来,一直高受人民的宽戴,很快就来到了西城墙下。 陶瓷定气凝神,一步步地踏上台阶,再次看见了久违的城墙、阁楼等等景物,竟有种恍惚玄幻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触境生情?陶瓷想到。 “老大!” 陶瓷向后一望,来者正是多日没见的臭虫,不由笑道:“臭虫,怎么样?” “老大……臭虫担心你啊!”臭虫一来就与陶瓷熊抱起来。 “数月过去了,没什么特别的事吧。”陶瓷问道。 臭虫支支吾吾:“有倒是有,但……” “什么?” “瓷兄!” 陶瓷的视线绕过臭虫望向远处,发现郑林子也在这里。 “林子!何解你也在这儿啊。” 郑林子笑着往陶瓷身上来了一拳,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一声不响的,一去就好几个月,可差点把我活活等死咯。” “等死?”陶瓷不解道:“难道你一直在等我?发生什么事了?” 第189页 “不过我这儿只是小事一桩罢,但还有另一个人需要你呢,亦是等你很久咯。” “真的吗?臭虫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这……你得亲自去向秋医师那儿一趟了,她好像有急事找你,但一直你都不在……” “那!我现在就去,臭虫接下来的军队安排就交给你了。”陶瓷连忙转身离开。 “诶!诶!也罢,林子,关于你的事也得拖延一下下咯。”臭虫无奈道。 “没事,反正我也不急……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和瓷兄问个清楚而已。” …… 陶瓷是骑马来的,一会儿就到了吴府。 下人们看见了哪敢拦阻,只好先请陶瓷将军到客厅稍候,然后就去找小甜姑娘了。 “什么?先生来了?好好,我现在马上去通知小姐。”小甜惊奇道。 良久,陶瓷把头盔取下放在几案上,双腿已盘坐的发麻。此时小甜与向秋来赶到。 “陶瓷!” “向秋!” 二人相拥在一起,小甜识趣地退下去了。 “你……有没有受伤了。”相拥过后,向秋问道。 “没事。”陶瓷笑了一下,“倒是要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向秋嘆了一口气道:“唉,我们坐着说话吧。” “嗯。” 二人坐落后,向秋死死握住陶瓷的手,陶瓷甚至感觉到她一直在害怕。 “究竟什么事了?”陶瓷皱着眉头道。 “我……我哥他,他离家出走了。” “什么?他有说去哪儿吗?”陶瓷惊道。 向秋摇了摇头,“他留下了一封信,只是除外游歷,待学有所成之时便会回来……咳,怎么会这样……” 陶瓷安慰她拍了拍她的手道:“这,这算不得什么坏事,说不定日后你哥会有一翻造化呢,我门应该替他高兴,支持他才是。” 向秋雨泪洗脸,咽声道:“真的吗?” “嗯,天下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事,不接受挫折,那能展翅高飞呢?” 下午,陶瓷离开了吴府,返回西城,明日还有赵王的犒赏仪式,陶瓷真不怎么想去。 陶瓷回到西城墙后,臭虫连忙问起向秋医师的事,陶瓷回答说她没什么事了,安慰一翻过后心情轻松了不少,但还需一段时间来适应。 “那倒是,换做我,我也很难一时之间就能接受的……啊!林子还有事儿找你呢,你快去见见他吧。” “他人在那?” “阁楼前吧。” “嗯,我现在就去。” 阁楼离陶瓷现在的位置很近,所以没走多少步就到了。 “林子。” “瓷兄。” “有什么事……需要等我数月之久?” 郑林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唿出,心情平復了下来,说道:“那天晚上,为何我会和宁儿同睡一室?” “是我,是我趁着你们都醉醺醺的时候干的。”陶瓷认真地道。 “为什么?”郑林子差点咆哮出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换相家的女子了?” “哈?”郑林子浑身一震,“你知道了?” “哼!在你上次问我那个图案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的了,但是我却没有放在心上。” “这!难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陶瓷冷冷道:“你不能和她们一家的女子走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们,她们欠了我一条人命,她们杀了我阿娘啊!我与她们是不共戴天的!所以我不能让你和她一起!” “所以你就这样做了?陶瓷!如此卑鄙的事情你竟然做了!”郑林子哄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你不仅能得到一个好姑娘,而且还能离开那个魔女!” “陶瓷!你再说一遍!你有胆再说她一遍!” “你看!你已经被她给迷惑了,是不是连我也不认识啦!” 二人互相怒目对视。 郑林子哼的一声,随后说道:“好啊!竟然如此,我们便决一死战如何。如果,我输了或者我死了的话,那么我便离开她……” “正合我意,如果我输了或者我死了的话,那么我便无视她,随便你们如何在一起……” “咻”! 郑林子的手快如闪电,根本看不清楚他是从那里抽出“银晕”匕首出来的。 “噌”! 陶瓷熟练地把“银晕”剑使了出来。 二人各自退后了十步,这是一种默契,也是对对方的认可。 风及时地起来,吹响了空气的声音。 郑林子定眼看去,不由得问道:“你的剑……见血了吗?” 陶瓷瞥了一眼手中的剑笑道:“师傅三人的仇,呵,我已经报了。” 郑林子惊讶地看着陶瓷的眼睛,“不对,你……你已经嗜血成性了……师傅说过,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190页 “啰嗦什么,来吧!”陶瓷把剑一挥,向前蹂去。 “哼!陶瓷,不,你已经不是他了。”郑林子愁眉道。 说毕,迎身跑去。 “你们!你们二人在做什么?”臭虫在远处惊唿道。“你们为什么要把器具对着自己的兄弟?疯了吗?快停下!” “兄弟?”二人嘴角一扬冷笑道,旋即喊道:“还我兄弟!” 一瞬之间,二人的“银晕”相交在一起。 锵的一声刺耳地响起。 银光从两器相接触的位置赫然爆开,笼罩着整个世界。 白茫茫的一片,甚至能亮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