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第1页 [悬疑惊悚] 《刑徒》作者:怨心的猫【完结】 文案 一起连环杀人案死者全是警察.... 兇手直接挑明来意放肆地向警局发起挑战,回想令人后怕大学时代的笔仙杀人案件成了心中的阴影,到底是鬼附身?还是另有原因... 婴儿连续失踪,半夜出现的怨婴...背后长白毛的少年..真相猜不透 难以解开的犯罪谜底,难以抹去的记忆... 人性的游戏,我们堵上的是性命。 ☆、第一章 请仙 那天,从7厅出来,光线由黑暗越发变强,眼睛有些许的不适应地难受,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光亮,我的恐惧比刚刚削减了不少。 看向我身边的五个位室友,每张脸都发白,韩版的《笔仙》确实是一部骇人至极的电影。 最惨的是贾强,这个胆儿就米粒那么大的男生已经吓成雕像了。我们问话他也不应,似乎真的如鬼附身一般。 离开影院之前,经过《笔仙》的宣传照,我又偷偷瞟了几眼,李世恩滴血的眼睛仍让我心有余悸。 可我当时只当这是一部恐怖片,却不曾料到这只是个开始,后来我的朋友会因为一次打赌的游戏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 公上交车,道路旁的房子不断地向后面倒退,不断变换的景色迷了我的眼,在快速切换的幻灯片中,我好像看到了有几个游游荡盪的鬼,参杂在人群中。 我的脑子中一直在回放着刚才《笔仙》中出现的画面,我承认我很害怕,但是好奇更多于恐惧从内心散发出来。 “你们说这个世上有没有真正的笔仙存在?”我忍不住地小声问坐在我旁边的黄成义,没想到他惊讶了一下,而后却大笑着对着我调侃着。“你们知道我们的单学霸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什么深刻的问题吗?他问这个世上有没有笔仙,看来被电影影响得不轻!” 黄成义笑起来,整张脸上的痘痘都被硬凸了出来,他笑得有点过,整车的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刚才说得话自然也就让全车的人听了去。 我囧囧地闪躲着那些目光,坐在我后座的周兴倒来了兴趣,趴在我的椅背上讲了起来。“我觉得这世上有鬼的存在,因为有很多事件,都无法用科学依据解释,所以肯定有鬼在作怪或者是助力,而且鬼也不应该全是那种很恐怖的形象,就如同92年发生的九铁鬼童事件,没有人知道那个多出来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黄成义忽闪着上车前别人塞到他手里的一张宣传单,眼睛飘过周兴,嘴角全是不屑的意味。“嗨,说得跟真的是的,这世上要是真的有鬼,他怎么不帮帮我英语过四级,怎么不帮帮单崇追到隔壁班的大美女柳琳?周兴,不是我说你,你都脱离农村这么久了,思想咋还跟不上?” “要真有鬼,我倒希望她能给我解决生理问题,都说女鬼特漂亮,就是不知道……嘿嘿……”黄成义身边的林江瞪着一双冒光的眼睛凑过来,表情相当淫荡。 瞧着林江那熊样儿,我倒是同情起女鬼了,啧啧,林江那一米五八的武大郎身材,钻到女鬼的裙下应该是挺容易的,不过…… “黄成义,你什么意思,农村人怎么迷信了,就你科学,有本事你给我解释清楚那些未解之谜啊?” 周兴的声音陡然增大,面红耳赤的跟黄成义急了眼,我一瞧忙咳了两声,一手推着一个打圆场。“哎,打住打住,我就是好奇地问问,有鬼没鬼这个问题咱也不要再纠结了,那些不找边际的事就留给科学家去探索吧。” 可周兴仍不肯就此罢休,不服气地继续跟黄成义讲着。“我不知道笔仙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帮你过四级,也不知道什么所谓能吸阳气的女鬼,但我知道笔仙是真的存在。” 车上的气氛变得相当不愉快,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讲什么,只是觉得车子慢了,迟迟到不了学校。我真想赶快逃离这场由我引发的硝烟。 边上的两个人是真的较上了真儿,黄成义还在轻蔑地挑衅着,周兴的脸都涨红了。他两一直不太合,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一个是从农村到城里来读书的“博士”,争吵时有发生,可把我夹在中间,这让我很不痛快。 忍了半天,我终于再受不了耳边的聒噪,站了起来,“哥,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成不?你们俩别吵了,管他世上有没有鬼,都别吵了行不?” 周兴跟黄成义互相对视了一眼,倒真的没再吵了,我话说到这份上,估计他们也吵不起来了。但是车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中,头顶嗖嗖的冷气,诡异的像是停尸间,瀰漫着一种不愉快的气氛。 黄成义还在嘀咕着什么乡下人就是迷信,周兴没什么反应,我也装着没听到,我们几个一直安静到下车。 从公交车上下来,晒到燎人的大太阳我倒是松了口气。 下午有课,我们互相告别后去向了不同的方向,陈忠和我课表一样,我和他关系也最好。只是,下午的课我没听进去,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来回想着上午的事儿,纠结不下,我就撞了下身边的陈忠。 “忠子,车上的事是不是我问错了?” “哥们,你想的真多,他们俩不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看完鬼片害怕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每次看完鬼片还会检查一下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呢,你以为我胆子大,其实刚才你们说鬼的时候,我一直摘了耳机在那听呢。” 第2页 陈忠没抬头,拿着笔把手放在本子上,可本子上半天没留下一个字。 我陪着干笑了两声,也没再问什么,扭过头去听教授讲课了。 我以为这件事情这样就算过去了,谁知故事才刚刚开始! 晚上,我刚把书甩在了床上,顺了一点小强的葡萄塞在嘴里然后径直上了床。 “单崇,你别总把你的臭脚挂下来行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晒咸鱼呢。”睡在我下铺的贾强做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把葡萄捧在自己的怀里,我嘘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拿脚去踢他。 “说实话,我其实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 黄成义突然来了一句,我听着发愣,他既然也觉得有鬼,那干嘛还要和周兴闹得不愉快。不过我在宿舍环视了一圈,并没发现周兴的人。 “那你还和周兴吵成那样,搞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俩一起了。” “我就是不喜欢他‘满腹学问’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每次都搞得我多难堪?” “在我们面前你还讲面子啊,想想你那一个星期不洗内裤的高大形象,哎,此生怕是要在我们的心中永垂不朽了。” 黄成义咬着牙,拿擦脚毛巾抽去我的腿,我嘿嘿地缩回来躲避着。 吱呀一声,宿舍门突然被撞开了,我们几个集体朝着门看去,只见周兴提着什么宝贝似的东西疾步走进来,到他的铺位上,才闷着头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碟子和四支蜡烛。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地瞅着,相互猜疑着这是要做什么。 “大家都下床,我们请笔仙。” 周兴一句话惊愕了寝室里所有的人,大家都不敢相信周兴所说的话,这简短的一句话似回声不断地在我耳朵里响起。 “好啊,听起来很有意思。” 陈忠第一个跳下床响应了周兴,我们其余四个也随后站到了周兴身边,然后真就说干就干起来。 为防止请笔仙途中被人打断,我们把宿舍门封死了,还关了灯,然后六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昏暗的宿舍里静悄悄的,对面宿舍楼的灯光依稀照进来,我们相互看了眼,有些迟疑的时候,周兴点上了蜡烛。 红色的烛焰并不旺盛,周兴拨了拨,烛火才算高了些,我们挨个坐下来,谁也没讲话,烛火照的他们的脸都红彤彤的,每个人的五官都比平时朦胧了几分。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几千年前,还蛮好玩的。 一阵风从开着的那扇窗吹了进来,烛光微微摇曳着,房间的六条影子也随着不停地撺掇。 周兴在边上忙着,窸窸窣窣的动作清晰而压抑。 我凭藉微弱的烛光着周围的几个人,不过说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还真的有些许恐怖,周兴又点了三支蜡烛。四支蜡烛分放在了桌子的四角,在中间盖上了那个小碟子。 “都准备好了吗,我们玩点刺激的。”烛光中周兴的脸上带着笑,只是他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大家示意地点了点头,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这时候,的确是连点头的幅度也不敢太大。 “小笔仙,请你快来。” “小笔仙,请你快来。” …… 当周兴反覆念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后悔坐在他的旁边了。背后一股一股的阴风吹来,从脚趾直达脑子,我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窗子,窗帘没规律地摆动着,可风为什么会从我身后吹来呢? 捏着拳头,我缓缓转头去看背后,黑暗中只有那扇紧缩的大门。 可当我转过头来时,我看到中间的小碟子发生了轻微的移动,我当时很想叫出声来,可我不敢,因为周兴在之前警告过我们,请笔仙的过程中,必须要保证安静,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后果自负。 死寂—— 只有窗外的风不安分地使劲吹着屋子旁边的树,叶子不解人意地发出瑟瑟的声响,影子在烛光的倒映下在墙上不断地摇曳拼出了一个人形模样,我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不敢再去看任何东西,眼睛死死地盯着刚刚微微移动的碟子,窗户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我连忙抬头去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一处。 ☆、第二章 事发 “笔仙来了。” 周兴的一句话更使我慎得慌,手心里全是冷汗,大家似乎都很紧张,但是周兴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 “请问笔仙今年几岁?”周兴对着碟子说话,这更激发了我内心的恐惧,似乎真的有东西站在桌子的中央只是我们都看不到而已。 “他说自己是个女生,今年二十二岁了。”周兴笑着对我们说,而这时候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笑不出来了,占据内心的是恐惧,就连黄成义此时也是恭恭敬敬地坐着,当他看到碟子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自己动了的时候,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常理之下,所有科学无法解决的事情,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有鬼在作怪,中国人是供奉神的,所以同样敬畏鬼神。 “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们实现一些愿望,希望没有麻烦到你。”周兴像是在回答谁的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扫了我们所有人。 “笔仙愿意帮我们实现愿望,现在大家可以说话。”周兴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告诉我由我开始说自己的愿望,但是我此刻喉咙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一般发不出声来。 第3页 “我希望我们寝室里的人都快乐地活着,永远是兄弟。”周兴看大家都不敢许愿,他自己带头说出了他的愿望,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会勐然一震,他想让我们都快乐的活着,而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憎恶。 “我希望我能追到柳琳,就这一个愿望。”我说完愿望后迅速低了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将这个事情告诉一个鬼或者是仙,却是那么的奇怪。 “我希望自己的皮肤病能好。”陈忠看着自己水管那么粗的手臂上的大片花斑,很有诚意地说,他是彻头彻尾地相信了笔仙。 “我希望我能变得大胆,然后去玩一次蹦极。”小强双手合十,似乎在拜某位神明,不过他这个愿望我估计这辈子实现不了。 “我希望能长高到一米九。”林江的愿望使得我们差点笑出声来,周兴瞪了我们一眼,我迅速收敛了笑容。 “我希望我能过英语四级。”黄成义最后一个许愿,正当周兴拜託笔仙帮我们实现这些愿望时,黄成义却自己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他不自觉地讲了出来。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笔仙有多厉害。” 此话一出,周兴脸色登时就变了,忙和笔仙道歉。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四支蜡烛突然熄灭,狭小的空间中迴荡着猫的惨叫声,像是婴儿的哭声又像是女人的哭声,那声音传入你的耳膜刺痛你的神经,谁都不敢在自己的位置上挪动一步。 壮了胆的我好不容易在黑暗中摸到了开关,突然而来的光亮使得大家眼睛都不适应地眯了一会儿,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桌中间的碟子裂开了,碎成了六片,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在周兴的眼中,我能看出他的恐惧,这种恐惧不等于我们看恐怖片时的感觉,而是一种无言的绝望。 我试图去问周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就是用被子裹着自己一言不发,这更使得我的恐惧扎根于心,而大家就像没有注意到,似得依旧做着一般熄灯前各自做着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笔仙的事情。 我洗漱完毕后就在床上睡下,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放在床头的书此刻如同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熄灯后,除了我跟周兴,全寝室又陷入了各种八卦聊天当中,今天他们四个话尤其多,兴致也颇为高,像是有讲不完的话,可我总觉得他们像是要掩饰什么。 而我跟周兴,直到深夜十二点,整个聊天过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可能是他有说过话,但是声音太小被风扇的声音掩盖了,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能肯定他自始至终没有动过就像是死去一般。 我一直注视着周兴的床,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不知不觉中我渐渐失去了意识,耳边只能听到风扇声夹杂着某人的鼾声,然后我彻底地不知道这个黑夜究竟会发生什么地睡着了,当人们睡着的时候放松了所有的警惕,而其他一些活在黑暗中的生物蜂拥踏至。 黑夜是所有困兽出来活动的时段,天空的颜色掩盖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物,有些东西在不见光的地方,慢慢地衍生了,有时候黑夜中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空中迴荡地雷声像是在警告着它们不要放肆,直到东方的天空渐渐地又吐了白,所有的一切才恢復了平静,而困兽等待着下一个日落,重新出来活动。 次日,小雨绵绵地从高空落在了地上,它通人性地知道此刻人们都还在睡觉,所以它放慢了降落在人间的步伐,没有发出声响,努力沖刷着所有骯脏的事物。 阴雨天是最适合睡眠的天气,而闲到爆的黄成义早早地起床刷个牙搞得很大的排场,敲锣打鼓地声音吵醒了所有熟睡着的人们,也包括我,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直接把枕头甩在了黄成义的头上“你要死啊,把我们整个寝室都弄醒。” “我哪知道牙杯它会掉下来,又不是故意的,还有你也该醒了,你瞧人家周兴起得比我还早。”说着他把枕头扔还给我,全是水渍的枕头被我嫌弃地放在了旁边,我不再和他们闹,我听了黄成义的话后看向周兴的床,他的床上果然已无人。 他比黄成义起得还早?我心中不由一惊,现在才七点钟,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或许昨晚他就已经不在寝室了,恐惧担心油然而生。 可正当我满是疑惑的时候,周兴提着一大袋早餐走了进来,昨天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意,黄成义走上前去搂着他的肩膀将他那痘痘横生的脸贴近了周兴“我还以为你小子被鬼抓走了呢,没想到原来是去买早饭了。” “大家来吃早饭吧,今天轮到我了你们难道都忘了啊。”周兴笑着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我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看了一眼周兴,他和昨天截然不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敢肯定昨晚必定有事。 “胖子,你快起床,不然我就把你那份也吃了。”我拿起脸盆走向厕所,途中扯了一下陈忠的被子,幸好他拽得死,不然被子肯定被我扯到了地上,我经常以这种方式叫醒他,因为胖子不容许别人抢夺他日思夜想的食物。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后,我第一个离开了寝室,大家都疑惑地看着我,随后又表现出一幅什么都懂的样子,他们肯定又自作聪明地以为我是要去“跟踪”柳琳,其实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思去追女生,我只想搞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4页 我在雨中奔跑,没有阻挡雨对我的亲密接触小雨轻轻地拂在脸上,带走了夏天本该有的燥热。 “老…老师,有没有什么关于鬼的书,我想看看。”我从寝室出来后直奔学校的图书馆,这么早就连图书馆的老师也才刚开了图书馆的门,而我支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虽然这些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饭后跑步难免肚子隐隐作痛。 “单崇,你平时不都是来借关于电脑知识的书的吗,平时也最多看看推理小说,今天怎么问起鬼怪的书籍来?”面对应老师的问话,我能看出她对我很了解,但是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谈这些,我此刻只想搞清楚昨晚发生的一切寓意着什么。 进入图书馆,我顺着老师的指引翻阅了所有的书籍也没有找到关于笔仙的东西,最后无奈只好借用图书馆的电脑查阅关于笔仙的一些东西,没想到网上的内容果真和周兴说得一样,在请笔仙的时候要保持尊重,而在向笔仙许完愿望或者托笔仙办事后不能把笔仙赶走,这是对他的一种不敬,会引发不好的事情,可能会引火烧身,也切记在请笔仙时保持安静的环境,不能质疑笔仙的内力,全心全意地向笔仙请愿,看到这里我脑袋中立马浮现了黄成义昨晚请愿时的情形。 如果四支蜡烛突然熄灭,说明笔仙很生气,很有可能附身在参与的任何人身上,但是只要及时道歉就能制止。 当我看到最后一条加红体的字时,我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碟子破裂代表笔仙发火,会一直留在人世直到将当时请他的人所有杀光为止!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到了两腿的无力,虽然我不知道笔仙是不是真的存在,网上所说的内容也极有可能只是个人编造,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到十分的恐惧。 我终于弄清楚了昨晚周兴异常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他早上又会呈现出这样一副模样,难道是被鬼附身了,但是我看着又不像,他平时就是这样。 我尽量装作不知道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举动,一整天都保持着警惕,生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幸运的是一天都没有任何不幸发生,除了我被教授点名,但这应该算不上什么恶兆,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日子也如平常一般照样过,大家都渐渐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但当它正准备从我的脑袋中淡出时,事情又突如其然地发生,给你地记忆打下一个烙印,谁也忘不掉曾与你朝夕相处的兄弟一个个地消失去了另一个我们触及不到的世界。 所有可怕的事情我以为已经过去,却不曾想它原来根本还有没有发生,而所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直到今天我作为一名刑警,我依旧抹不去那一段记忆,它就如同一个梦魇一直缠着我,使我无法脱身,令我不能苟活。 ☆、第三章 断足悬尸 我躺在病床上环顾着四周,窗帘努力地遮挡着阳光从外面的世界窜入病房中,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心电图的声音在有旋律的吟唱。 我试图坐起身来,但是腹部的疼痛却告诉我放弃,我掀开了被子将衣服解开去查看腹部的情况,不乐观的是我的腹部左侧被贴上了纱布,外面还缠绕了一圈绷带,所以我才会感觉到一种束缚。 我按动了床头的电铃,我不清楚时间,但是我明明记得昨天我还和局里的警员一起负责调查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躺在了病床上。 不一会儿护士推开了病房的门,终于使得这死气沉沉的房间有了些许的人气,还没等我问话,房间里就迴荡起了护士的声音:“你终于醒了。”她笑着靠近病床准备帮我换纱布。 “我什么时候进医院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一边帮我换着纱布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你被送进来的时候就昏迷了,已经昏迷了三天,昨天张局还来看过你呢。” 什么?我昏迷了三天? 我明明记得我和局里的其他四名警员在蹲点,到底怎么回事,我努力去回想却只记得当时五人悄悄地进入一个废弃的工厂,因为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说有嫌疑人在这附近出没,可不料当我们正在搜查整个工厂的时候,空气中传来的笑声令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惊愕并且提高了警惕。 “单崇,你要知道,这些人本不该死的,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命丧黄泉的!”声音是尖锐的女声明显他使用变声器将原本的声音掩盖。 我心中勐然一颤:“跑!”但是随着这个字出口,工厂里突然发出了几声巨响,热浪席捲而来,我被热浪撞到,身体直接砸在了地上,一根钢筋从我的腹部捅了出来,但是昏厥帮我忽略了疼痛。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清楚了,据护士说被送到医院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询问她其他四个人在哪里,她没有回答,只是叫来了医生为我检查身体。 “其他四个警察情况比较严重,都还在实行抢救呢。”医生勉强地笑着,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他在对我说谎,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警察这种敏锐,因为那样我就不用知道事情的真相,一个人在那里傻。 “你骗我,我刚才问你问题,你给我检查心率的那只手明显出现了颤抖,还有你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笑着,但是你的笑看起来很不自然,显然就是硬扯出来的表情,说!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我一把揪过了医生的衣领,他终于收敛了那生硬的笑容,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而我揪他衣领的力气也越发变大,因为用力我的腹部感到了一阵阵难忍的疼痛,但是我强作愤怒地继续逼他。 第5页 “这些都是张局让我做的,我只是按照他的指示办事。”他缓缓地吐出真相,我一把松开了抓住他的手,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张局为什么要你这么做?”我用手捂住腹部来缓解疼痛,而却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他说不能让你知道真相,因为…因为其他四名警察全部都当场死亡了。”他此话一出,我的心突然一震,整个人都随之颤动,此刻我感觉到了钢筋刺破心脏的疼痛。 “打电话给张局!快点!打给他!”我咆哮着,若不是无力我此刻真想回到警局当面质问张局发生的一切,嘶吼惊动了窗外的鸟儿,连他们也啼叫着扑扇着翅膀逃离栖息的大树。 “你先别激动,情绪过激的话会导致伤口撕裂的。”医生离开了这个关有困兽的空间,我听到躲在门外的他拨通了张局的电话。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盯着被刷得雪白的墙壁陷入了沉思:兇手为何要直接挑明是沖我而来,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五年前的案子,对!五年前的案子,兇手说了这件事与五年前的案子有关,我尽量不让脑子变得凌乱,思绪慢慢被记忆拉回了五年前,那一段恐怖的经歷,我至今无法忘怀。 夜黑得深沉,世界好像被谁按下了静音键,安静得出奇,月亮拉开了挡住他的云,透过太阳的光,将自己的视野扩散得好远好远。 它不安分地钻透了窗户照在了教室的地面上,一道黑影如同钟摆一般不断摆动,时而出现在月亮的视线中,时而又躲进了黑暗,风想陪月亮去一探究竟,却没想到它看了一眼就吓得不小心晃动了电扇。 电扇摇摇晃晃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直在这个教室里不曾远去,风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月亮,月亮也不再好奇终于还是将云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黑暗重新填满的整个教室,透过风扇的声音,可以听到液体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单崇醒醒…”我感觉到有人在剧烈地晃动着我的身体,我本能地推开他的手,但是却不曾想盖在身上的被子直接被扯掉了。 “搞什么啊!”被别人打扰了享受睡眠是最糟糕的事情,我眯着眼睛也不知道骂的对象是谁,直到掀开了沉重的帘子,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周兴,他正一脸焦急的站在我的床边。 “兴哥,现在才几点啊?”我迷迷煳煳地开始穿衣服,“你昨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林江?” “大哥啊!你半夜上厕所还看看室友有没有被鬼抓走啊。”我刚抱怨完,随后又反应过来,周兴这么问,那么就表示林江不见了,“他人不见了?” “现在才凌晨四点,而他就不见了,被子都乱着的,而且今天不是轮到他买早饭。”周兴叫醒了所有熟睡着的室友。 “他昨天晚上还不是说身体难受早点睡的吗?不应该这么早起呀。”忠子从床上爬了下来,透过窗户去看看操场上有没有林江锻鍊的身影,然而并没有一个人在操场上。 “这事我不管,他肯定又出去潇洒去了,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完黄成义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继续睡去,而贾强因为昨晚睡得太晚,依旧没有醒。 “那我们三个去找找看吧。”我从床上一跃而下。 外面黑得透彻,只有道路两旁的灯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我和周兴还有忠子各自裹了一件较厚的衣服就出了门,立秋的凌晨格外的冷,我就是想不明白了。 这种天气照理说林江会是最后一个离开床的那个人,而今天却不如往常,我们转了整个校园,只有保卫室的灯依旧亮着,两名保安在里面打盹,监控显示屏上全是模煳的画面,最后我们寻上了老教学楼,这栋楼早已不做教学楼使用,废弃的教室作为学生的休息室,人流量很少,所以连监控都没有安,而正因为如此,也成为了无数小情侣的圣地。 这地方林江倒是常来,他总会来这里找乐子,有时候还会顺上我们几个。 找遍了三层楼,我们都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坏了一对小情侣的好事,我们直接不好意思地上了第四层楼。 “你们听,好像有声音。”忠子放慢了脚步,就连大口喘气的我也被他这句话突然憋了回去,我细细去听,电扇发出的声音真的从不远处传来,我们蹑手蹑脚地缓缓靠近,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了,就连胆子最大的忠子此刻似乎也动不了腿。 “林江…”我嘴唇微微颤抖。 林江依靠绳子悬在了半空中,绳子的一头呈一个三角状系在电扇上,而另一端则套在林江的脖子上,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充血的脸似乎随时会迸发出鲜血,随着风扇的转动,他也随之摆动,我不知道何来的勇气,冲上前去试图将他弄下来,而套在他脖子上的绳子牢牢地将他悬在空中。 灯突然全亮了,是周兴打开的,我这才看清楚了一切,林江的脚被从脚踝处切断摆在地上,而我抱着的正是他的大腿处,鲜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我看到了断裂的白骨一股脑地坐在了地上,周兴赶忙把我拉了起来,我不敢再去看他,只能听到血从林江断掉的腿上滴落下来,砸在血泊中泛起了涟漪,两只脚安静得立在一旁。 第6页 林江此刻的情景就如同菜场的熟食摊上被挂着烧烤的鸭子,但是我现在没有那种胃口去联想那种东西,一股噁心翻山倒海,我忍不住地吐了一地,周兴打电话叫来了门卫,而我被忠子扶到了外面,我趴在走廊的矮墙上,眼睛时不时瞟向屋内。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陈忠表情非常难看,我还以为他无动于衷,面对这种事情也会很平静,而没想到他此刻的表情比我还恐惧,周兴等来了门卫之后也走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趴在我一旁。 迎面吹来的风,刺骨的寒冷,我体会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当我得知这感觉的由来后,我感觉整个人不停在颤抖。 乌鸦从头顶掠过,一直发出令人厌恶的叫声,“乌鸦过去,必有人死去。”这句话是周兴对我说过的话,我跟随着乌鸦啼叫的声音,嘴里不断地发出“来了…来了,我们躲不掉了。” 忠子和周兴都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是见了鬼。 ☆、第四章 现场 突如其来的事件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校园,在这个本该沉睡的时段,学校废弃教学楼的四层楼围满了人,而在这群看热闹的人中,来了一群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是保安传唿而来的,为首的警察我认识,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 “李队,死者为it系大三学生林江,今年二十三岁,浙江人,从现场看很明显是一场兇杀案,据死者室友透露死者凌晨四点三十二分被发现死于这间教室,当时他们其中一人叫单崇以为死者是自杀,想把他放下来。 结果发现死者被切断的两只脚,脚从脚踝处切断,从切割的痕迹来看,兇手是使用类似于西瓜刀的兇器直接剁下,但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其他血迹,证明这不是第一现场,死者不是窒息而亡也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这点我还要回到局里才能得出准确信息。”随同的法医摘下了口罩,向李荣阐述,因为我们三个是现场第一发现者,所以我们被留下接受询问,而他们所说的一切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叫什么名字?”李队走到了我们跟前,板着一副脸,气氛马上紧张了起来,我不断发抖的手此时直冒冷汗。 “我叫单崇,今年二十二岁,法学系大三学生,浙江杭州人。”我掩盖不住自己的紧张,干脆将所有基本信息都告诉他,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使我绷紧了神经。 “法学系…”李荣默念了一句“是你们发现了死者?你们和死者的关系如何?为什么早上四点你们会出现在这?”李荣的问题如同枪林弹雨一般袭来,将我射得千疮百孔,我实在招架不住,就选择逃避,我很想把笔仙的事情告诉他,但是这显然是一个荒唐的藉口,在这种科学年代,谁还会迷信这类鬼,不过幸好有忠子出来替我挡子弹。 “我们是死者的室友,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是住在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比较好,早上我起床上厕所时发现林江床上没人就感到奇怪,他昨晚明明说身体不舒服要早睡,所以我们排除了他出校鬼混的可能,那他要么是去买早餐了要么就是还在学校里,但是我们寝室有个制度轮流买饭,今天没有轮到他,所以此种可能也被排除,最后我们就找遍了整个校园找到了这里。”忠子看着我和周兴难看的表情,他就把所有的担子都扛到了自己的身上,明明发现林江不见的是周兴,而李队问话的是我。 李队点了点头,搞得我们云里雾里“那是你动了尸体对吧。”他仰视三十度看着一米八三的我,我点头表示回答,然后眼睛时不时瞟向被横在地上的林江,他本来矮小的身体,失去了两只脚显得更加的短小,而刚才充满血的脸此刻已呈惨白状,我看着一群警察将他抬上了车。 “好,我就问到这里,你们可以走了。”李队在校长的耳边嘱咐了什么,然后就让我们离开了,从教学楼中出来,我瞬间感觉凌晨的空气是如此清新,只有傻得人还在现场看着热闹闻着血腥味。 我长唿了一口气,似乎是将所有的压抑和紧张排放到空气中,任空气将他们淡化,而忠子和周兴迟迟没有表情,看一下手上的表,现在才凌晨五点一刻,这么短的时间,我却感觉是过了一天的时光。 “太累了,我要回寝室睡一觉。”我揉了揉眼睛,我是真的累了,昨晚本来就晚睡,而早上又早早得被拉起来寻找林江,最后却发现他离奇的死了,谁受得了这种身心上的折磨。 “那好吧,我出去散散心。”忠子用背影向我们挥了挥手,随后我也告别了周兴,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任何的话。 不知为何,回寝室的这一段路上我却感觉特别得长,似乎是脚步变得沉重了,艰难地推开了寝室的防盗门,我穿过了黄成义和小强的床。 沉默—— 是此刻最好的方法。 “崇哥,我家矮子呢,还有周兴和忠子都哪去了?”他咬着牙刷从厕所里出来了,原来他看我们迟迟没有回来就想起床去找我们,而现在只回来我一个。 听到他的问话,刚要爬上床的我驻了足,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道明真相,我知道他和林江的关系最好。 “喂,哥们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他提到了鬼附身,我的身体不自主地一抽搐,从床上退下来,背部撞击到了另一侧的床,发出的声响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小强。 第7页 “林江他…他死了。”我瞳孔无光地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对他们说还是对自己,我听到了装满水的牙杯落地的声音,水花溅出来,就如同鲜血一般喷涌,黄成义甩掉了嘴里的牙刷直接跑过来揪住了我的领子,我没有看他的脸“你他妈别开这种玩笑好吗!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因为我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所以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相信只是他还在自欺欺人,我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我看到了他抑制不住的眼泪冲破了堤坝流出,在脸上蜿蜒曲折越过一座座小山峰,最后砸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浅浅的水印。 他放开了我,我感觉到身体渐渐的瘫软瘫软,最终连脚也支撑不住,我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无人问津,黄成义拉着贾强去了现场,但现在去他们连林江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而我蜷缩在寝室的地板上,怀抱住自己的腿慢慢地哭出声来,寝室没人,我可以不用压抑自己放肆地哭,但是却释怀不了。 李队在离开学校之前,特地翻了一下监控进行调查,保卫室的两位保安证明,在凌晨四点十几分,单崇和其他两个同学的确来过门口问林江有没有出去,然后就离开了,这说明他们没有撒谎,李荣又叫保安翻出了今天早上和昨晚的监控带子,他此时坐在公安局的监控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监控,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本来怀疑那三人中有人说谎,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说的全部属实,可惜的是废弃教学楼里没有监控,不然的话肯定能看到谁与死者一起进入,这样子也就能缩小调查的范围直接锁定嫌疑人了。 这件案子所有的记者都不知道,因为校长怕毁了学校的名誉就再三拜託李荣要封锁好消息的传播,所以对外声称学校发生了意外,有名同学不小心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记者连现场都没有见到,所以只能跟着他们提供的信息胡乱报导,此事只有学校的人和崇阳市公安局的人知道。 李荣关掉了监控拿出了磁带放在手里把玩,他实在想不明白,死者的致命伤并不是窒息而亡,那为何兇手要将其悬挂在电扇上呈上吊状态,并切下死者的两双脚摆在地上,这其中肯定另有用意,但是他不知内情,只有一头雾水。 “李队,我是刘松。”外面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也打断了李荣的思考。 “没事,你进来吧。”李荣把磁带放进了抽屉抿了一口茶,刘松推门进来,他来的用意李荣早已知道,死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不是搏斗致死的,只有脖子上的伤口和脚上的伤,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属于心脏病突发,我也检查过死者的确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但不属于特严重的那种,他可以和常人一样看恐怖片和玩过山车等剧烈的活动。”法医刘松将尸检报告递交给了李荣。 “那也就是说死者的心里承受能力完全正常,就算发生一些刺激或者超越心理承受范围的东西也不会直接导致心脏病突发死亡,那为何死者还会突发心脏病。”李荣没想到,他原本以为调查出了死者的死亡会对案子有些许的帮助,可谁知道这居然是又一个迷在等着自己,他感觉脑子简直乱成了一堆麻绳拧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开。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兇手制造窒息死亡和失血过多死亡的用意又是为何,在现场我们只发现少量的血迹,但是经过解剖,死者体内至少80%的血液已经全部流失,而且都不是在现场。” “那表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犯罪现场,其实并不是第一现场,那哪里又是第一现场呢,我明明吩咐警员下去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地方有异常。”李荣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兇杀案,但此时他察觉好像并非如此,兇手似乎想隐瞒什么东西,而且到现在连一个线索都没有。 此类谨慎的兇手,如果不及时抓住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现如今连兇手是校内人还是校外的人都不能搞清楚,根本无法缩小调查范围,校园东侧被撬开的小门,到底是兇手故意为之,还是校外人为了作案所做,这无疑又是一个混淆视线的举动。 李荣点燃了一支烟,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打开窗户,外面的空气如发现新世界一般地涌了进来,飘散的烟缓缓地盘旋上空,不知飘向何处,模煳了李荣的眼。 夜,如死一般的寂静,一道雷声突然划破了天际,就像是死去的人儿抱怨上天的不公,在他身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第五章 五个人 林江的父母在他出事后的当天就赶到了学校大闹了一场,不过还好他们都比较理智他,同意警局对他的孩子进行解剖调查,或许是因为孩子的尸体本来就不完整了,所以他们更希望的是警局能赶快将此案告破抓获兇手。 得知林江心脏病突发死亡后,李荣在警局下班后打算再一次造访他父母的临时住地,或许深夜打扰刚失去孩子的人是不对的,但是这个失眠的夜,需要有人去打破。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开门的是林江的父亲林嵩,可以看到这个原本和善的男人,此时脸上多了一丝惨白的憔悴,心理防线再强的人也忍不住痛失爱子的冲击。 “没事没事,李警官为了我孩子的事这么晚来是有什么疑问吗?”林嵩领着李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并给他到了一杯茶。 第8页 “我的确有一些事情要调查,林江的母亲还好吧?”李荣脱掉了警服的外套,他每次去受害者家属家里造访他其实都不喜欢穿这身警服,因为那样使得彼此有太多的距离,每个平民百姓见到这警服都会有一种崇敬和畏惧。 “她可能是伤心过度累着了,早早就睡下了。”林嵩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内屋。 “那就好,对了,尸检报告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却让我们更摸不清头脑了。”李荣试图进入主题。 “警官其实不必在乎我的感受,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林嵩的小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刚才的确是李荣有点拘束,因为他不想让一个人一直想起他不愿去想的记忆。 “林江是不是有天生的心脏病,尸检报告上写着他是因为突发心脏病而死亡的。” “天生的心脏病的确有,这是遗传他妈妈的,不过我家小江的心脏病医生都说过没有什么大碍,怎么会突发心脏病死亡呢?”林嵩也呈现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似乎连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因为突发心脏病而死亡,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我们也感觉到疑惑,你知道多大的刺激才能引发他的心脏病吗?”李荣想从林嵩口中获取信息找到这件案子的突破口。 “我孩子从未发过心脏病,但他好像很怕蜘蛛的这一类东西,小时候一只很大的蜘蛛曾经把他吓昏过去。” 李荣陷入了思考,突然又回过神来向林嵩道了别“晚上打扰到你了,请见谅,对了,你孩子的尸体你明天可以到警局领回去了,下葬的时候记得叫我。”说完李荣披上了制服离开了房间。 待李荣离开之后,房间又陷入了死寂,林嵩看着屋内昏睡过去的妻子,将放在床头的药重新盖上放好,然后脱下衣服躺在了床上,可是这个不眠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梦魇作斗争。 李荣驾车驰骋在无车来往的马路上,他点燃了一直烟叼在嘴里,烟随着窗户的缝隙飘散出去,在路灯下形成一张诡异的笑脸。 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也就是既然林江被杀害的方式是心脏病突发,那么兇手一定就是对林江很了解的人,那个被撬开的门完全是兇手为了混乱警方而制造的假象,能杀害林江的人一定是熟人,也就是学校内的人,而且是林江身边的人,这么一来范围就缩小了,但是与林江同寝室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林江在学校又有很多得罪过的人,这要怎么查。 天空下着毛毛雨,江南的天气似乎很通人性,11月的雨刺骨的冷,丝丝雨轻轻地划过人们的脸颊,就如同刀片一般疼痛,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我撑着伞抵御那种刺痛的感觉,没入在送葬的一群人当中,来到林江故乡送葬的人,除了我们五个人其他的同学都因某种原因推辞了,整个过程黄成义一直在哭,我们死了一个好朋友和室友,而他失去的是一个臭味相投的好哥们。 下葬的时候,所有人都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一眼望去黑压压的深沉,我感觉到了寒冷袭来,不是因为这个天气,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挥之不去。 林江的母亲在看到孩子下葬的时候,直接哭昏了过去,他的父亲就送她去了医院,同行的人每人在林江的坟前摆上一朵花都就各自离开了,毕竟没有太多的感情,在此逗留也没有太大的触景生情。 只有黄成义此刻还压抑不住自己的抽泣,我为他打着伞,他拎着两瓶啤酒,小强将五个杯子分到了我们手里,还有一个摆在了林江的墓前,我接过杯子的时候,感觉那触感就如同死后林江的皮肤那么冰冷。 黄成义用牙齿咬掉了啤酒瓶盖自己先饮掉了半瓶啤酒,他天生酒精过敏,涨红地脸不知道是因为想哭还是酒精的作用,平时我们都在聚会的时候阻止他喝酒,但今天没有人去劝阻他,让他放肆地去喝。 贾强为我们每人倒上了一杯酒,大家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 “以前你每次去ktv的时候,都不是很爱喝啤酒吗?我总调侃你说小屁孩个子还没长好喝什么啤酒,今天你喝个痛快!”说完,黄成义又起了两瓶啤酒顺着墓碑的顶部淋下,雨很快冲散了酒精的气味,他举起剩下的半杯酒说了一句干杯,我们五个人都一饮而尽,黄成义的半瓶酒也见了底,他涨红脸地将酒瓶砸在了地上“谁他妈杀了矮子!”我们都低着头,周兴上去阻止黄成义去踹别人家的墓碑。 “成义,这是忌讳,你不能那么做。”周兴死死地束缚住了黄成义,黄成义扭曲的脸看了一眼周兴,然后将已抬起的脚踢在了空气中“他前几天还和我上网泡吧说没就没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得罪了笔仙,什么都做不了,或许只能一个个等死了。”周兴卸掉了束缚住黄成义的力量,黄成义也慢慢地瘫软下去跪倒在地上,他的脸恢復平静但是显得有些痴呆“笔仙…狗屁东西他怎么不沖我来!周兴你到现在还那么迷信,你傻不傻啊把林江的死推到鬼的身上,要是真的有笔仙,他丫的怎么不杀我,林江他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他有什么错!”黄成义推了一把周兴,他不能自控地踉跄了几步。 “你到现在还不信我这是笔仙做的是吧,那我问你林江怎么可能会被吊到这么高的地方,还有他全身的血都哪里去了?兇手为什么要砍下他的脚,你说呀!”周兴摘到了眼镜,抹着自己脸上的雨水,邋遢的头髮耷拉在一起。 第9页 “你们都别吵了好吗!”我咆哮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声音也变得那么响,“林江死了谁他妈不难过,黄成义你以为周兴心里就好受吗?他是发现失踪的人,他最后看到林江死状的时候,他的表情比你还难看,你在这里充什么好兄弟,你当我们是什么!还有你周兴他妈的哪有什么鬼!警察都说了这是一场兇杀案,你能不能别老那那一套来解释,什么笔仙什么鬼都给我去死!”我声嘶力竭地吼着,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打扰到墓地正在熟睡的前辈们,但我只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对待林江,给他腾块地。 扔在一旁的雨伞,里部就如同一口碗现已积了很多的水,我们五个人谁都没有打伞,任凭雨在我们身上肆意地流动,湿掉每一个角落。 “好了吧,不吵了都回宾馆,明天早上回学校,再淋下去小强该感冒了。”我第一次做起了寝室的大哥,我拉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黄成义,他和周兴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两人都很默契地向出口走去,贾强和忠子收好了雨伞跟在后头,他们两个都没有说一句话,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其实这种感觉才是真的难受。 公交车上,我们都没有说任何话,彼此有默契地不打破这个僵局,我能感觉到有人对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可我们不在乎,被我弄湿的座椅还有被弄脏的车厢,我们就当作不知道。 回到了宾馆,我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和陈忠一间,他终于说了一句话“单崇,你说这件事会不会真的因为我们得罪了笔仙而造成的?” “忠子你怎么也这么想了,要是真的有笔仙,那为什么它当初就不杀死我们,这都过去将近五个月了,别多想,我先去洗澡了。”我说完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脱光了衣服,就如同卸掉了沉重的盔甲,温水从头顶洒下,它们如同一只只获得自由的精灵在我身上窜跃,冲散了雨水那种微凉。 我闭着眼睛不想去回想这发生的一切,但是它却像一块口香糖黏住了我的头髮很难弄下,其实刚才我安慰忠子别多想的时候,我自己就在怀疑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当初请笔仙有关,原来最难的事情还是自欺欺人。 忠子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他看着自己摊有皮肤病的手臂不知道想什么,谁的心我们都猜不透,就算我们是好朋友。 ☆、第六章 嫌疑 从宾馆出来,兴许老天的眼泪在前几天都哭完了,多云是个好天气,无尘的天空显得如此的湛蓝,我们五个人拖着行李挤入穿流的人群中,车站的人更是堵得水泄不通,真不知道大早上的这么多人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坐上回省的动车,大家都在车上斗地主,累了的就继续睡觉,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唯一心不在焉的就是黄成义,他和周兴没有再吵,但是说话却总是敷衍了事。 令人劳累的是刚回学校,校方就请我们到了会议室,而我在那里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李荣,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希望他能将好消息带给我,但是却又很害怕见到他。 “你们都刚参加完林江的葬礼回来对吧?”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李荣和另一名警员早早地坐在了会议室里。 我们点点头算是回答。 “你们都是他的好哥们和室友,对他再了解不过了,那请问你们知道林江这个人在校内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情敌之类的?”李荣一说出这句话我就知道,他已经将调查的范围缩小到了校内。 “情敌倒是没有,他觉得自己太矮了所以不敢追女生,然而他和我一起的时候倒是得罪过不少人,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不足以那些混蛋下这种毒手吧。”对于林江的案子黄成义都显得很配合,他巴不得能把兇手揪出来也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他。 “还有就是他总会去调戏一些女生,无论她们有没有男朋友,所以在学校里的名声不是特别好,也收到了很多次那些男人的警告,虽然都是‘小心我弄死你’这之类的话,但是谁敢真的杀人啊就为了这种事。”黄成义在林江生前天天腻在一起,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最有发言权,而其他四个人都沉默不语。 “这么说还是有不少人憎恨厌恶林江,你能具体阐述一下最严重的事情吗?”李荣继续问话,而旁边的警员不断地做着笔录,这个我在课堂上学过,警察最基本的询问。 “有倒是有,就是去年我和林江在打篮球时得罪了篮球队的队长,不过事情是他挑起的,他骂林江矮子就不应该打篮球,后来林江就气不过拿蓝球砸了他的脑袋,当时我们只有两个人,他是个练家子,我们完全打不过,过了几天我就叫了人和林江一起把他堵了打了他一顿,他扬言要让我们好看,但是我们都没有在意,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这都是一些男生之间小打小闹的事情,根本不足以牵涉到人命呀。” “小事不一定就牵涉不到了人命,之前就有一个事情,双方为了五十块钱大打出手,最后导致一方当场死亡。”李荣在旁边的警员耳边说了什么,而后又转向我们。 “如果是那个人(指的是篮球队队长)作案,那的确有可能,他能轻松将林江吊死在那么高的地方,而且他曾说过‘矮子不能打篮球’此类的话,而林江非要打,这可能就是林江脚被锯断的原因,脚被锯断了自然而然不能打球了。”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周兴突然发了言,我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他居然能在短时间之内就能分析出这种可能性。 第10页 “对!没错,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终于黄成义和周兴的看法有了一致,但是事情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或许真的如那位同学猜得一样,但是你们知不知道林江他患有心脏病?”他的这一句话无疑惊呆了我们在座的五个人,大家都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心脏病啊,而且我们之前去游乐园玩跳楼机还有看恐怖片都没事,他怎么可能患有心脏病,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黄成义显得有些激动,但是情有可原,就连一直被当作树洞的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林江一直瞒着我们。 “林江也不是被吊死的,他是由于心脏病突发暴毙而亡,你们真的不知道林江患有心脏病吗?”这句话显然是在怀疑我们作的案,我感到了一阵隐隐的不安感,警方将矛头指向了我们。 “我们真的不知道。”黄成义瞬间感到了不知所措,但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林江的事,那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那好,我暂且相信你们说的实话,林江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你们当时都在做什么?”李荣是彻彻底底地怀疑到了我们身上,不在场证明调查,凌晨一点到三点我们当时肯定都在睡觉啊,谁知道怎么证明。 “我一点三十分的时候起床上过厕所,我能证明单崇肯定在睡觉,当时我听到单崇的梦话,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寝室只有他一个人说梦话,所以我能保证。”忠子突然开了口,他一脸坚定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而且的确他有半夜上厕所的习惯,有时候他会叫醒熟睡的我陪同他一起,而且我说梦话是全寝室都公认的事情。 “恩,陈忠还叫醒我一起陪同他上厕所。”我撒了一个谎,因为那天晚上我一睡就是天亮根本就没有再起来过,但是为了摆脱怀疑,我们就互相做了彼此的不在场证明。 “两人互相作不在场证明,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们,我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我很紧张,难道是他看出了某些猫腻,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其他三个人有谁能证明你们的不在场吗?”李荣继续问着话,我感觉到了一股寒气的逼来,压 得我喘不过气,“如果没有的话,你们三个人都有可能是杀害林江的兇手,另外两个人也不能排除嫌疑。”他说完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却不曾想到黄成义这时候拍桌而起。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怕你,我们六个人天天在一起吃饭,睡同一个房间,一起打闹,这种感情,谁忍心让任何一个人去死,如果换作你,你对天天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下的去手吗!”黄成义的愤怒达到了极致,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我曾经还觉得他是个富家子弟不会太注重感情,但是今天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对,是下不了手,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是个体,谁会不顾自己的利益,当某个人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利益,或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我想我能下的去手,事情不要说得太绝对。”李荣走出了会议室前扔下了一句话“就因为是朝夕相处的朋友,才深知对方的弱点,在必要的时候将其一击击破而且最不会惹人怀疑。”他走后,会议陷入了沉寂,黄成义沉浸在刚才的举动中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谢谢你信任我们。”周兴的话打破了原有的气氛,我没想到首先开口的居然是他,两个人的关系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两人碰肩言和。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黄成义说着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笔仙曾说过会让我们一个一个慢慢死去。 我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谁都没有在李荣的面前关于我们当初请笔仙的事情,或许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都彼此默契地没有开口,如果真的被李荣猜中了,是我们当中某人作的案,我更希望这一切是笔仙对我们的惩罚。 “单警官,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护士小刘的突然“造访”打断了我的回忆,将我从那汹涌的记忆漩涡中拉了出来。 “什么信?张局还没有来吗?”我看了看时间,原来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不知道,刚才有个人在医院突然把这封信交给我,让我必须要送到你手上。”她将信递给了我,信封的表面还用红泥印了一个手印,“张局说今天要抓一群毒贩,现在还在待命,没有时间过来。” “那好吧,我有事情再叫你。”小刘离开之后,我感觉到了脑袋一阵胀痛,眯了一会儿。 信封被我拆开了,却不料掉出来的是一支录音笔,我将它放到了一边,信纸上没有任何字,只是单单的一张白纸,谁要将这封信给我? “单崇,单组长,躺在医院休息的这几天还好吗,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来看过你知道吗?不过真可惜你没有看见我,这局好像又我赢了,你那些死去的兄弟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丢了性命,真没想到你命居然这么大这一次也活了下来,和五年前一样,最后就你一个人活下来,是不是感觉很刺激,居然你没有死,那么游戏继续,我们要不要让游戏升级呢,我想清楚了,不能让你死,你死了那一切都没有意思了,让我算算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个警察了,呀,手指头还不够用呢,下一个杀谁好,张局?项队?还是一锅端好呢?” 第11页 这只录音笔的声音又是通过处理的,他笑得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对了,你现在肯定躺在病床上啥事都干不了,那好,我去杀人了,要想阻止一切,找出我,杀了我,我可不想坐牢,那太无聊了,我想你亲自杀了我,哈哈哈…”我不知道自己是何表情,愤怒恐惧袭上了心头,我必须马上阻止他,不然张局、项队全部都会死,我见识过他的厉害,但是我只能像五年前那样无能为力。 ☆、第七章 剥皮活尸 午夜三点,图书馆已经闭门有四个小时了,但是旁边路灯发出来的光害怕外面的寒冷,想要钻进图书馆内获得一丝温暖,它们嬉笑打闹着,却不料在图书馆的读书区还坐着一个人,他在黑暗中呈一种认真的看书状,它们不愿去打扰,所以也就回归了安分,漫长的夜,他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透过窗帘的光,强行将我的眼皮掰开,我半睡半醒地摸到了放在旁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又无力地钻回了被窝,冬天离开被窝是最难做到的事情,不过今天是近几个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天,这是林江下葬后的第二天,大家都假装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地过着生活。 “听说图书馆出事了。”外面嘈杂的声音阻止我再次睡去,我烦躁地掀开被子冲着窗外骂“吵什么吵,你们要看热闹,我们就不用睡觉了啊。”外面正在飞奔的人群听到了我的骂声,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没有在意重新又砸向了床的怀抱。 原本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贾强却突然冲进了寝室“我刚才洗脸的时候,听见他们说图书馆有人死了。” 这一句话惊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不去管有没有洗漱,穿上衣服就准备去图书馆“忠子呢,去哪了?”一种担忧从心中突然冒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说有人出事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我们寝室的人,或许真的是因为笔仙的事在我的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你别瞎说,今天不是轮到忠子买早饭了吗,他估计就是去买早饭了。”黄成义披上了外套准备出门,他虽然在告诉我别瞎想,但是我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他其实自己也很担忧。 图书馆门口围满了人,保安将全数都挡在了门口,我们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但是当我们看到现场的时候,旁边的贾强忍不住地失声叫了出来,然后一阵呕吐,秽物脏了一地散发着臭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直接越过鼻孔,将我的胃翻山倒海,我尽量遏制住胃部的难受,周兴难受地摘掉了眼镜,他忍住呕吐逼出了眼泪。 在读书区的第三排,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的桌前还摆着一本书呈一副看书状,只是他全身没有了皮,血淋淋的身子看得到肉,死者微胖,就连眼珠都被挖走,能看到到两个空洞的眼眶,血从凳子上缓缓地滴落在地上,速度很慢很慢,让我想起了林江死的时候,新鲜血液的味道,我不敢去看他,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会驱使我们时不时地瞟几眼,我看见尸体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弥勒佛,我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在我离尸体就剩下不到五步的距离时,有人的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看来者,是崇阳市公安局的队长李荣。 “李队,那是我同学,我同学!”我抓住他的手试图冲过去,可是他却牢牢地框住了我,使我无法挣脱。 “尸体全身被剥了皮,身上没有任何表现身份的外貌,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那就是你同学。”李荣刚到现场,他观察过尸体,他正为死者的身份感到纳闷,没想到我突然窜了出来。 “尸体的脖子上挂有一个弥勒佛看到了吗?”我放弃了抵抗,指着尸体说“你把它摘下来,如果弥勒佛的肚子上有斑点,那么…那么死者就是忠子。”我说话时候的语气渐渐淡了下去,我实在不想证明死者是忠子。 他听了我的话,领我们过去,他将那块玉摘了下来细细地观看,然后让我带上手套,他把它递给了我,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忠子的,虽然现在这块吊坠上沾满了血迹,因为之前忠子在看玩笑的时候说他自己手上有斑,佛祖没有,所以他就不会保佑自己,那就要在佛祖的身上弄上斑,这样的话佛祖在治好自己的皮肤的时候,就会顺带治好他的皮肤病。 他一直觉得皮肤病是他的丑相,他不敢和女生交朋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怕自己手臂上的丑斑会吓到他们,但是怎么治都治不好,他的朋友也很少,所以平时都沉默寡言,只有同我们一起的时候,他才能不拘束地谈天说地,仰天大笑。 “这是忠子的弥勒佛!”黄成义也凑上前来,他的话再一次证明了死者就是忠子,我拿着手中的吊坠慢慢的感觉脚越发的无力,我跪倒在地上,李荣让黄成义他们把我扶到旁边坐下,我坐在忠子的对面,看着忠子的尸体不由地发憷,李荣拿走了我手里的吊坠装进了透明的袋子里密封好。 “死者名字叫什么?”李荣来到我面前,我都没有发现,眼睛只是出神直勾勾地看着忠子。 我突然回过神来,可是旁边的周兴却替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死者是我们的室友,名字叫陈忠,今年二十三岁,和他一样是法学系的学生,福建厦门人。”周兴说着将李荣的目光带到了我的身上。 第12页 “李队,死者的死因还没有查出来,但是兇手手法残忍,完全是一种很熟练的剥皮方法,死者死了至少有五个小时,所以死亡时间大概在夜里两点到四点左右,其余的我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法医刘松脱掉了沾满血的手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因为检查一具失去皮的尸体需要非常谨慎,所以刚才紧张的工作,使他逼出了汗来。 “你吩咐一下小洪带两个警员去检查一下整个图书馆,我还有事情需要问他们。”李荣将死者的信息告诉了法医后注意又回到了我们身上。 照相机的声音迴荡在忠子的身边,但是他听不到,如果他活着的话,他一定会站起来将所有的相机都砸掉,因为他最讨厌拍照,他不想自己丑陋的手臂,成了谁人照片里的污点。 “死者又是你们寝室的人,你们这次还要和我说案子和你们无关吗?该告诉我真相了…”李荣的话几乎很明显的就是让我们说出隐瞒的事情,他坚信我们撒了谎。 “真相!什么是真相,真相就是你还没有给我们答案。”黄成义又冲动地扯响了喉咙,使得站在旁边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屏住了唿吸,似乎是又一场好戏即将要上映了。 “陈忠的身体,从他的肌肉可以看出,他应该有不小的力气,我们检查过他的尸体,身上只有前额的伤,如果不是熟人的话,他怎么可能被突然袭击,当有钝器从面前袭来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出手格挡,但是他手上也没有伤,却只有头部一处的伤,而且是致命伤,兇手足足敲了他的脑袋不小于五下,已他的体格我看在场的同学里也很难找出能不进行搏斗就能将他制服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熟人作案,你们刚才也告诉我,死者平时沉默寡没有多少朋友,那么说他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们几个,你们还说自己没有撒谎,兇手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李荣拍桌子的声音,迴荡在宽阔的图书馆里,不知道是否波动了陈忠的灵魂上天堂的路,我扫了四周,学校里的学生的确都很难轻易将陈忠撂倒,而且没有进行任何搏斗,我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三个人。 “你既然非要怀疑我们…”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件事情。”黄成义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突然开口将他打断了,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表情显得十分惊讶。 “什么事?”我的话明显是中了李荣的下怀,但是我不在乎了,如果再不将事情说出去,后面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希望他能阻止已经失控的情况。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那天晚上玩请笔仙的时候,惹到了笔仙。”我慢慢地将事情的原尾一一说了出来,周兴想要阻止我,但是话既然已经开头了,就没有结束的道理了,不然聆听者也不买帐。 “笔仙?说来听听。”他在我面前坐下,似乎做好了听我编故事的准备,他的身子,正好挡住了陈忠的尸体。 “那天我们看笔仙回来,因为是恐怖片,所以大家都心有余悸讨论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笔仙,最后黄成义和周兴的看法出现了分歧,为了证明各自的观点,大家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请笔仙,我在网上看过,在请笔仙的时候必须要保持一种恭敬的态度。 笔仙可以替我们实现愿望,我们打算用这种方法证明笔仙是否真的存在,可是黄成义在许愿的时候不尊重笔仙,犯了忌讳,点燃的四支蜡烛突然熄灭,而且在黑暗中传来女声,她说让我们都一个个死去,我们原本没太在意,事情过去了五个月都没有任何的异常,直到林江的死,我才知道笔仙的诅咒已经开始,她根本没有放过我们,无论我们怎么向她道歉都无济于事,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也没有想到。” 我说的时候,身体不住地颤抖,周兴和贾强替我压住了抖动的身体。 李荣听完之后既然笑了起来,他的表情难以言喻,反正就是在告诉我们“你们这故事编的也太小儿科了。”我也知道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这是事实,因为它正在发生。 而没有人知道,除了陈忠,还有另一个死者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诅咒汹涌而来。 ☆、第八章 池塘浮尸 时间静止了下来,我们仍然被当作嫌疑人在接受李队的调查,说出事实后的结果我早已料到,他果然不相信什么笔仙在作怪,但是这两件案子死者都死亡的离奇,除了是笔仙干的还能是谁,我们四个人都是忠子和林江的哥们,没有理由要杀他。 “那你说说这个所谓的鬼是如何作案的?”李荣的话语完全透露着不相信。 “它有能力将昏睡着的林江和忠子带出寝室然后将他两杀害。”我使劲地作出回答,希望他能相信。 “这么说来,它完全有能力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杀光,那它为什么不动手呢?” “它…因为我们得罪了它,而你们都没有。” “哈哈,我就问问你的室友,你们相信有笔仙这种东西存在吗?”他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继续陪我们将谎说下去,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问答题,站在我身边的三人迟迟不能交出答卷,吐得脸色惨白的贾强这时候却突然开口:“我相信,人不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说完他晕了过去,看到忠子的尸体他坚持了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害怕反而让他内心催生了勇敢。 第13页 我们焦急地将小强架到了随警车而来的救护车上,我看着救护车远远离去,逐渐变得越来越小,或许离开了学校才是最安全的。 送走了贾强,我们又被关押回了“讯问室”,可周兴却不买帐“你如果怀疑我们的话,自己去查就好,能不能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只是嫌疑人,又不是兇手,你没有理由‘囚禁’我们吧,比起在这里问一些没有出路的问题,我看倒不如去找点有用的线索。”周兴已经不耐烦地看了看表,那是因为今天他父母坐火车从云南到浙江来看他,他中午要去火车站接他们。 “李队!在…在观赏池里,发现了一个死人。”李荣刚想发作,却不料被冲进来的学生打断了,来人气喘嘘嘘,显然是拼了命的跑过来。 “什么?还有一个死者。”李荣没想到兇手竟会如此大胆,一夜之间同时杀害两人,虽然他第一反应兇手就是同一个人,但是也不排除还有一个人顶风作案的可能。 “妈的,还有完没完。”黄成义暗骂了一句,因为现在所有发生的命案,我们作为第一嫌疑人都要背上这黑锅,没人喜欢这种被怀疑的滋味,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周兴妥协了,他抑制住了焦急的心,愿意去看看。 我们被一同带到了,观赏池边,因为是冬天,池塘里没有任何水草也没有花鲤鱼在其中嬉戏,清澈的水面上没有一点杂物,但是在池塘的中心却漂着一具尸体,从远远地穿着上来看,死者是名男性,尸体面部朝下,身子背部和臀部浮于水面,而脚和头部却全部沉入水中。 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在尸体的两侧都被绑有充满气的塑胶袋子,而尸体的双脚被捆绑,而且吊着一块石头,尸体的脖子上也挂着一块石头,尸体的头刚被拖出水面,他的口中就有许多水倒了出来,尸体被平放在池边铺好的塑料纸上,我想凑上前去看,但是却被警员拦住了,李荣走上前去蹲下不停地翻着尸体,似乎不想漏掉任何一个线索。 “死者名叫罗皓,今年二十四岁,是it系的大四学生。”死者是大四的学生,这让李荣产生了怀疑兇手是不是同一个,如果不是同一个,那么这就会扯出另一件案子,事情会相当棘手,而如果兇手是同一个,那么李荣之前所有的怀疑都说不通了,原本以为这是寝室之间矛盾所导致的杀人案件,可谁知现在又一个不相干的死者从天而降,事情眼看就要联繫起来了,却又被一剪子给全部拆散了。 兇手将死者绑上塑胶袋子,脖子上和脚上都挂上一块石头的用意是什么,李荣想不通,断足悬尸、剥皮活尸再加上现在这一起案子,到底都寓意着什么,脑子越来越乱,学校发生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可能再也瞒不住了,事情闹得太大,根本不是控制范围之内。 “李队,现在能证明你之前所作的猜想都是错误了吧,我们能解除嫌疑了吗?”周兴在短短五分钟之内看了三次表,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急了,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一般会平易待人,但是如果有急事或者特殊情况,他对谁都没有好语气。 “打扰到你们了,你们先去忙吧。”李队背对着我们,盯着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开了现场,周兴出去接父母吃饭,而黄成义与我一起一同去医院看望贾强,计程车上,我怎么也想不通,死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大四学生罗皓,他的死,不仅打断了李荣之前的猜想,而且就连笔仙杀人这个说法也形容不通了。 因为在我的猜想里是笔仙在对我们的不尊敬进行惩罚,而罗皓根本与这件事情无关,那他为什么会死,难道真的还有一个兇手存在,这件案件和前两件无关,那么兇手都有寓意性地杀死死者这到底又是为何。 “别再想忠子的事情,这不是我们能阻止的。”毕竟是每天都在一起的朋友,黄成义一眼就看出了我有心事。 “我知道,就是我不明白兇手让死者以各式各样的死法死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总感觉只要想透了就能找到突破口。”我把看向窗外的脸转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林江的死造成的,我看不到了黄成义早日的影子。 “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三名死者,两名是我们寝室的人,这和林江还有忠子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忠子认不认识罗皓,但是林江肯定不认识他,还有其实我也和李队一样怀疑过我们六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因为毕竟李队说的没错,林江心脏病的事情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就更不会告诉别人了,所以只有可能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但是今天的案子,却又感觉怀疑错了。”黄成义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发生这种事情,而且都与自己寝室的人有关,没有人不会怀疑是同寝室的人作案。 “不管怎么样,我宁愿相信是笔仙在惩罚我们,我也不希望真的是我们寝室的人作的案。”我将头别回了窗外,窗外不断凌乱的画面,模煳了我的视线,淡化了我的思绪。 他保持沉默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再去想。 到了医院,贾强依旧处于昏迷中,我和黄成义直接留在医院守着贾强过夜了。 今夜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夜还是出奇的黑,贾强做了一个噩梦不停在颤抖,额头上一颗颗饭粒大的汗珠止不住的滚下来,我和黄成义忙得不可开交,却不知道周兴在干嘛… 第14页 李荣收队回到了警局,他脱掉了警服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却没发现局长早已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 “局长,你怎么从宁波还会回来了?”李荣一脸疲倦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还好意思说!市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再不回来警局都要被死者家长给砸了!瞧瞧你都查出了什么来!”局长站起身来将资料砸在了桌上,水从水杯里洒了出来,没有人在意。 “你知不知道我在开会的时候,电话都快打爆了,我不在局里的这段日子,警局就交给你负责,而你呢都做了些什么事,一个案子两个星期了毫无头绪!” “局长,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蹊跷了,兇手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连第一现场我们都没有找到,本来我还有怀疑的对象,但是今天又发生了两起案件,线索全给断了,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李荣此刻只能弱下势来,他也知道这两个星期来,林江的父母到警局来不知道闹了多少次,但是自己每次都只能回应对方,案子就快告破了,然而事实是没有任何进展。 “什么?又发生了两起案子?”局长无奈地坐倒在椅子上“因为这件案子影响到大学的声誉,所以市长十分重视,他说如果我们再不破案,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也知道我上头压力很大,我们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尽早破案,今天看你也累了,先来开完会,然后回家休息吧,明天再继续查案。” 局长认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地兇杀案,而是一场连环谋杀案,即使面对市长的压力,案子也不可能马上就能解决,据李荣的说法兇手应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既然能在现场不留下任何线索,那么只能等他出现失误了,连环杀人案,肯定不会就此结束。 开完会后,李荣披上了制服出来警局的大门,他驱车回家的途中路上泻下了冬天不曾有的倾盆大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迴荡在车内,雨水沖刷了世间的尘埃,抚慰人们燥热的心。 掩盖了所有犯罪的痕迹… ☆、第九章 离奇坠楼 李荣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吵醒了,他使劲全身力气从床的另一边滚到了这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声音显得如此无力,其实他也纳闷才六点会是谁打电话来乱了别人的梦。 “李荣,你赶快给我起来,我命你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警局。”电话另一头的局长扯大了声音,但是似乎他正忙得不可开交。 李荣接到了这个命令立马清醒了,他从床上翻下来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只是简单了擦了一把脸,然后就驱车赶往警局,一辆东风本田飞驰在马路上,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 他将车停在了距离警局不到十五米的地方,然后跑向了警局,其实他刚下车的时候,就听到了警局嘈杂的吵闹声,叫骂声和哭声连成一片,附近的居民也被这声音吵醒,纷纷开灯起床一探究竟,本想大骂几声,因为没人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睡觉,可当他们发现原来是死者家属来闹警局时,看热闹的心多于睡觉,也就不责怪这些大早上吵到别人睡觉的人了。 “对不起,你们让一下。”李荣没想到这次闹得规模居然那么大,死者家属几乎将整个警局的空地站满了,局长在台阶上大声地说着什么,但是全都被其他声音掩盖了,没有人知道他在说啥,防暴队顶着盾牌形成一堵墙将人群挡在了警局大厅的外面。 “大家都冷静一下。”李荣在被局长瞪了一眼后,接过了局长手中的喇叭,以自身能达到的最高分贝喊道。 “大家冷静一下。”喊了数声,终于取得了成效,吵闹声似乎刚才安静了许多。 “我就是负责案件的李荣,案子还未告破是我的无能,但是还请大家不要为难警局,警局正全力调查案子,如果大家希望尽早破案的话请多多配合我们,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李荣的话没有起到调节的作用,反而令底下发生了一片议论声。 “原来就是你在查案,看你一副靠不住的样子,我想案子永远不要破了。”底下传来了不好听的叫骂,李荣只好低着头承受着。 “现在都死了三个学生了,再死下去,我家孩子还怎么敢在学校里读书啊!” “大家都别吵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将案子告破。”局长为了安抚家属,让所有的警员都向死者家属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然局长都说出这样的话了,那我们就相信你们一次。”带头的家属招唿大家各自散去,警局渐渐地才恢復了安静,其实这只是缓兵之计,案子没有一点头绪,而且家属如此闹下去必然引起轰动,这不仅妨碍了破案,还会导致警局的名声都下降,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局长就会受到上级的惩罚。 “全体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员都到会议室集合!”局长生气地喊道,然后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全体警员围着桌子坐下,局长站在白板前亲自分析案件“这起案子,负面影响相当严重,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案子查清楚,你们所有人都加班,在案子告破之前没有休息时间,全部都要呆在警局,听到没有!” 第15页 大家都以精神的声音回应局长。 “第一件案子发生在11月2日,断足悬尸案,死者姓名叫林江,被发现的时候双足惨遭兇手锯割,而且从现场上来看,兇手是将死者杀死后锯断双足再将其搬至所谓的现场实行计划。 此案死者的死亡最为破朔迷离,死者既然是心脏病突发而死,那为何兇手又要将其摆出一副吊死的景象,这种方法肯定迷惑不了死者的真正死因,所以我们都推测兇手在暗示着什么,原本李队做过猜想是暗示着下一件案子,但是案子发生于11月17号,剥皮活尸案,死者名叫陈忠,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图书管理员,被发现的时候图书管理员还以为是谁昨晚偷偷熘进图书馆看书,却不料发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端坐在那里看书,死者的死法似乎和第一件案子没有任何联繫,但是兇手都採用了很兇残的手法,陈忠的死因是因为前额受到了重击,而且两件案子唯一的联繫就在于他们属于同一寝室。 这自然就会联繫到是熟人作案,原本我们还猜想是寝室之间的矛盾,但是第三个死者的出现,又把我们搅煳涂了,池塘浮尸案死者是大四学生罗皓,这把我们之前做的所有猜想都给打破了,然后案子就在这里一片混乱了,以上是我对这几天查案的阐述,还有谁要补充吗?” 局长说完坐下抿了一口茶,大家的眼睛都落在白板的照片上,一张张死者的照片触目惊心,兇手如此谨慎,杀人方法又如此残忍。 “局长,其实我还有一条线索没有告诉你,因为当时我听到,认为这种可能根本没有可能。”李荣十指交叉地支撑着自己的脑袋。 “你快说,不管有价值没价值,都说。” “其实前两名死者的室友单崇向我透露,在案子发生的几个月前他们整个寝室的人曾经做过一个电影上的恐怖游戏——请笔仙,在游戏进行的过程中他们对笔仙有过大不敬,我也上网查过,如果对笔仙不敬会遭来恐怖的灾难,但是我只认为这是迷信根本与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李荣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实他就是有些同意了单崇的说法。 但是身为警察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鬼,鬼只住在人的心里,一切犯罪都是人为所致。 “鬼怪作案这肯定是胡扯,而且距离他们游戏过去了那么久,笔仙要真的想让他们死的话,他们应该早就死了,而且这和罗皓没有一点关系,罗皓又怎么解释,难道还有一个兇手,这样一来案子就更难控制了。”局长皱紧了眉头。 天已经很亮了,阳光碟机散了各个角落躲藏的黑暗,而遮在案子上的迷雾依旧没有散开,摸不到看不见,但是却若隐若现。 从摺叠床上艰难地坐起身来,我扭了扭头扫了一眼四周,脖子处难以忍受的疼痛贯穿了全身,估计是因为没有睡过摺叠床,所以昨晚给落枕了,而我又对它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学着去适应它,就像去适应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是早上七点,昨天累了一天,如果不是因为没法遏制的生理需求,我大概还能睡好久,从床上下来上了一个厕所,本来想去看看贾强是否醒过来,可却发现他床上连个人都没有,被子凌乱地摊在床上,似乎是突然出去了,我又看到黄成义的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就以为他们两是一同出去也就没有在意。 “贾强还没有回来吗?”黄成义从外面提着一袋的早餐走了进来。 “什么?贾强他没有和你一起吗?”我穿好了衣服惊奇地问。 “我六点半起床就发现他不在了,我以为他去做检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黄成义说完,立马拨通了贾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这句回答,无论如何很多时候都会让人陷入失望。 “我们出去找找。”我洗漱完毕后随黄成义搜寻了整个楼层,我们也问过贾强的医生,他说早上来给他做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贾强已经不见了,当时是早上六点,这就奇怪了,我们睡在贾强同一个病房,医生又说没有见过,也没有带他去做检查,那他会去哪。 “你们两个各站在楼梯口干嘛?”我转过头去,来者不是我希望见到的贾强,而是突然出现的周兴。 “贾强丢了,你在来的路上有见到他吗?”我一副焦急的样子,连语速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怎么可能,我还特地带了一袋水果过来看他。”周兴在我们的带领下来到了病房,他将水果放下静静地听我们说着情况的发生。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可能他去警局了也说不定,你想,他胆子那么小,而这几天又发生了这些事情。”周兴和黄成义两个人似乎就是寝室的大哥和二哥,他们两个人总能带动全寝室的人,而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 “好吧,单崇你别乱想了,你最多虑了,心态放开一点,林江和陈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又不是在学校,小强他肯定不会出事。”黄成义搭着我的肩膀,三人同行出了医院。 刚出医院,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不再是医院里那种消毒水和糖尿病患者特有的味道,周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和黄成义同时驻了足,他示意我们稍等一下。 第16页 我们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却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忍着落枕的疼痛转过头去,却没想到看到一个人躺在血泊中,他穿着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睁大的眼睛受到剧烈地撞击快要掉出来,我只感觉到腿一软立马跪倒在地上,泪低落在流淌的血泊中不见了,眼前的人正是失踪的贾强。 放在床头的三份饭凉了,食它的人死了,只剩下水果依旧在那里鲜艷。 ☆、第十章 伪造自杀 今天的天气明明是晴空万里,但是在我看来却是如此的昏暗,我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任凭血染浸了我整只手。 血,新鲜的血是如此的温暖,但是由于天气的寒冷,不过一会儿就渐渐降低了温度凝结在了手上,看似手上的血痂,但是血却不属于自己。 “这他妈搞什么!”黄成义瞬间跪地用手砸着粗糙的地面,划破了皮,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混进了许多的灰尘,也消失了它原有的清澈。 “好好好,笔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求求你放过好吗?要么你让我先死也行,我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为我变成尸体。”黄成义哭得撕心裂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成这样,或许是血腥味刺激了鼻子和眼睛,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到了嘴唇边,“你杀死了林江,我知道那是你对我的折磨,你想让我体会一下失去天天腻在一起的朋友是什么滋味,可是你干嘛要杀陈忠和贾强,我和他们关系又不好,他们应该可以活着的。”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上次输了篮球赛,虽然他外表上装得很无所谓而且一副瞧不起对面的样子,但是他私下找我喝了足足半箱的酒,从林江的死开始他就一直在扛… 一直在扛,但是现在他再也扛不住了,所有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全部都散发了出来,一次性汹涌来的洪水的威力强过了日积月累的雨水,它冲垮了堤坝,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淹没了所谓的坚强。 “你们俩,都给我起来,这样做有什么用吗?”周兴用力将我拉起,沾满鲜血的手,似乎就是我杀死了贾强。 “成义,你也别哭了,贾强竟然是从医院的顶楼掉下来的,那么兇手肯定还在楼顶,他不可能跑到哪里去,医院只有一道大门,但是如果是贾强自己…”周兴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揪住了他的领子打断了他的话,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你说什么,贾强他怎么可能自杀,肯定是有人把他推下来的,对!有人推他们下来的…”我似乎有些理智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是脑袋中贾强和我平时打闹开玩笑的场景如同一张幻灯片不断地切换不断地切换,最后变成了一场电影。 带着血腥味的电影,场景是血红色。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贾强他本来就胆小,而且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这一切我们到楼顶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兴的话让我无力反驳,上次我们逼他看鬼片,他整部电影都在大惊小怪,叫个不停,如果… 我紧握着衣领的手渐渐放开,拨打了报警电话后,我们请医院的人看好现场,然后迅速跑上了楼顶。 冬天的风寒冷萧瑟地吹着,楼顶上的风更是大得能将我这种高瘦体型的人吹飞出去。 “你们耽搁的太久了,等我们跑上来,就算真的是有人把小强推下去,现在应该早就跑了。”周兴双手叉腰,可以看出对于他这种玩“文”的人来说,爬八层楼似乎显得太耗费体力了。 “你们看,那里有一串很明显的脚印。”我发现一串很明显的脚印通往天台的矮护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迹的缘故,所以脚印才会显得特别的深。 我正要过去却被黄成义拦了下来“我们还是别过去了,这里还是让警察好好调查吧,万一我们破坏了现场那就坏事了。”我见他说得有理也就没有再上前去。 其实我刚才怀疑过黄成义就是兇手,因为我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他和小强都不见了,这样看来他完全有机会作案,但是却又不敢随便作出结论,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兇手就是他,胡乱猜忌只会破坏了我们的感情,何况现在本来只剩下了三个人。 “成义说得对,而且现场的脚印只有一串,应该可以推论就是贾强自己从楼上跳下来,最近的事情真的对他打击太大了,连黄成义都承受不住了。”周兴摘掉了眼镜擦了擦他眼角微微溢出的泪水。 “贾强他怎么这么傻…”我看着远方低矮的房子,不知道贾强何来的勇气才能从这里跃下去,他既然这么胆小,却又为何敢从这里跳下去选择死亡。 “他可能觉得自己逃不过了吧,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自己结束。”周兴抚了抚我的背给我安慰。 “我们下去看看警察有没有来吧。”黄成义没有再说别的,转头就离开了这个贾强跳下的地方。 “死者名叫贾强,今年二十二岁,是外语系的学生,死者的死因是高空坠落,死亡时间是七点半左右,死者也是他们的室友。”刘松这次直接挑明了死者就是我的室友,我看到李荣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你们谁能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据医生说,死者坠楼的时候你们刚好全部在场。”李荣这次直接变现出了一种威严,似乎能看穿我们所有说谎的人。 第17页 我们三个随李荣一同上了天台,在那里有我们熟悉的一串脚印,刘松做了仔细地检查,却说出了一个令我们吃惊的答案“死者排除了自杀的可能,虽然鞋印的确是贾强的,但是穿鞋的人肯定不是贾强。” “怎么会这样。”周兴也显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鞋印的两边较深,中间较浅,说明这双鞋不适合那个穿鞋的人,有人特地穿了死者的鞋留下脚印,但是却偏小就硬塞进去,而我们检测过死者刚好符合这双鞋,如果是死者的脚印,那么鞋印应该受力均匀,这也就是说死者并不是死于自杀,而是属于他杀!” 李荣说完将目光又转向了我们。 “昨天贾强在现场昏倒了,在你审问完后,周兴去接他的父母一起去吃饭了,因为最近的事情,学校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法上课,我和黄成义就打算来医院看贾强,到了医院他一直昏迷,我和贾强就打算等他醒了一起回学校,然后我们就住在了医院,可是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黄成义和贾强都不见了,我原本打算去问问医生,就看到黄成义提着一袋的早饭回来了,他说他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贾强,我们都以为贾强被医生带去做检查了,可是时间上总觉得不对,黄成义起床的时间是六点,而那时候贾强被带去检查了,照理说也应该回来了,所以我们就打算去找找,这时候周兴就提着一袋水果来看贾强了,我们打算一起去找,可是不料在周兴接电话的时候,贾强就从我们身后掉下来,直接砸在了地上。”我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我知道这样做,嫌疑最大的是黄成义,但是当贾强掉下来的时候,黄成义恰好和我们一起,而且医生也证实黄成义却是在六点十分左右离开了医院,然后在七点左右才回到了医院提着一大袋的吃的。 “这么说来,你们三个又有不在场证明?”李荣半信半疑地问着我们,但是我知道他依旧怀疑我们。 “这他妈难道真的是笔仙搞得鬼啊!”李荣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将笔录本砸在了地上,“两天…短短两天的时间发生三件案子,而且全部都和你们有关,而你们却又都有不在场证明,四名死者,为什么三名都是你们的室友。”李荣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叼起一直烟才使自己没有冲动。 “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真的觉得这可能和笔仙有关。”周兴顶着矛头继续辩解道。 “别他妈再说笔仙了,笔仙他妈的穿了贾强的鞋子杀了贾强还伪造成自杀,这幼稚园孩子都不会相信!”李荣勐力地吸了一口烟,火苗似乎有了动力,快速的灼烧着,越来越靠近菸蒂,似乎要将菸蒂也焚净。 “那我问你,你会去怀疑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吗!”黄成义一脸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他又一次顶撞了警察。 “你不用再问这种问题,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的同事犯罪,我照样会将他们逮捕,而不是帮他们隐瞒!”李荣将菸蒂从高空抛了下去,我看到火苗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弧线,然后直线坠落了下去,只是速度没有达到贾强坠落的速度。 李荣仍旧怀疑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人作案,或者是三个人作案,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不在场证明让我们变得暂时安全,也让案子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或许也让真正的兇手暂时躲避了警方的调查,但是至少我知道贾强不是死于自杀,他没有那个勇气从这里跳下去,换做是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即使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 尸体被带回了警局,我们也各自散去,黄成义又去不知名的小摊位上喝个烂醉,周兴也回了家,而我没有去处只有在街上游荡。 雨随着天的黯淡也越下越大,沖刷了地面上的血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第十一章 选择死法 刚出宾馆,或许是因为太阳太过勐烈,冷热交替使得我有些许的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在地上,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身体,却撞到了身边的路人。 “小伙子你是没睡醒吗?” “睡没睡醒关你屁事?”我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向前走,却感觉到有一股拉力扯着我的手阻止我前进。 “小伙子你也太没礼貌了吧。”老太婆的声音如此刺耳地传入我的耳中。 “滚!撞你怎么了,撞死没?”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继续前进,没入了人群中,似乎又是在逃避着什么,遮掩我的人们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安全感。 周兴、黄成义还有我,接下来死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两条腿麻木地将我带到了学校的门口,我醉意虽然已经全消,但是后遗整的我全身难受。 或许是因为学校近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连门口的门卫都加派了两名,校园里许多学生都抱着书在小径上行走,有说有笑,在他们的世界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那些事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在花园小径上驻了足,我接到了周兴的电话。 “你在哪,黄成义昨晚喝醉了把人家摊子砸了,现在人家让赔钱呢。”周兴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显得十分着急,我火急火燎地就想往外跑却忘了问他地点在哪。 “我刚到学校,你把地点告诉我,我过去。”黄成义每次出事都需要我们善后,这次也不例外,但以前都是五个人一同前去,而这次却只有我和周兴两个人。 第18页 我在学校门口拦下了一辆的士,给了司机一点小费叫他加大油门地往目的地赶,司机师傅也是个急性子,他立马踩下了油门,的士在公路上飞驰,周边的风景还没有看清楚就一晃而过,越来越远直到不见。 “黄成义!你怎么把人家摊子砸了?”我快速地从车里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堪称一片混乱,桌子椅子东倒西歪地倒在了一旁,黄成义坐在地上一手一瓶酒地往肚子里灌,一顿秽物将他围成了一个圈,周兴在不停地和老闆说好话,还递上了一条香菸,黄成义见我来了,傻笑着朝我举起酒瓶“喝!”然后又吐了一地。 我跑过去一把夺过了他的酒瓶全部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将啤酒瓶砸在了地上“你他妈要喝,昨晚就可以叫我喝,你把人家摊子砸了干嘛!” “你以为我不想找你吗?我还打电话给周兴,我还想打电话给矮子、忠子、小强,可是他妈的他们的电话全部都打不通!”黄成义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给我看,我看到了一片的唿出电话,但是都显示无人接听,他将手机往地上一砸,一声轻响,手机支离破碎地躺在了地上,没有再发着微弱的光,大概它也死了… 由于刚才用力过勐,黄成义没有稳住身体,他向后一倾差点到底,不过还好手撑着了身体,只是刚好手掌陷入了秽物中,黄成义盯着骯脏的手在傻笑,眼泪却砸在秽物中,砸出了一个坑。 “矮子、忠子、小强,他们全死了!这都是事实,但我们三个要好好活着啊。”我慢慢地将倒下的桌椅全部扶起。 “活着,活什么?你觉得它会放过我们?明天指不定我们三个谁死呢。”黄成义仰天大笑,却被周兴的一拳打断了,拳头砸在脸上,发出了骨头碰撞的声音。 “你他妈疯了吗?这件事不怪你,你干嘛全往自己身上揽,你敢给我死看看!”周兴大口地喘着气,我从刚才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和周兴凑了钱赔偿了老闆的损失后,我们搀着黄成义离开了这个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在帮贾强和陈忠家里打料后事,虽然我们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能抚慰他们父母的心,日子好像又回归了正轨,而另一边在警局却忙得不可开交,案子一件件的发生,如果再这样下去,事情必将轰动所有大学,这会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事情总归风平浪静过得安逸,或许只是它杀累了… “上头给我们定下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现在倒好,案子仍旧没有任何进展,手头上又多了一件案子。”局长拍着桌子大声喊道,似乎再拍下去能将桌子整个击碎。 “局长,这次的死者又与单崇他们寝室有关,我觉得能不能先把罗皓的死排除,重点勘查单崇他们这群人,我希望你向上级申请搜查令。”李荣一直怀疑单崇他们寝室的人,但是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不能构成嫌疑,多次的搜查申请都被驳回,而这次四名死者里,其中三名都是同寝室,而且死法都像是熟人才能下手的。 “这个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他们明天就会给出答覆,还有这几天单崇他们三个人都在干什么?”局长最近派遣了一名警员负责跟在单崇他们的身旁,为了就是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也为了能够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他们这几天都呆在一起,在帮陈忠和贾强的父母打理后事,没有什么异样。”李荣调出了几张拍摄的照片放到了荧幕上。 “他们三个,我看都没有作案动机,单崇一副老实的样子,那个戴眼镜周兴一副体弱书生的样子,还有黄成义,虽然他打扮的痞痞的,但是看上去就是一副认真重情义的样子,我觉得兇手另有其人。”一名实习生大胆地做出了分析,但是却没有得到认同。 “这就是你参加实案经验不够多的原因,以后等你在警局干久了,你就知道眼睛根本无法辨识一个人,外表就如同变色龙的外皮,它能转换任何颜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蒙蔽其他的人,我之前碰到一件案子,就是一名母亲看上去很爱她的女儿,但是案件告破兇手就是这位母亲,她将女儿从楼上砸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怕女儿夺走了丈夫对自己的爱。”李荣摆出一副经验老道的警员该有的架势,不仅反驳了实习生的观点也起到了教育的作用。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人就是黄成义,但是据说他和林江的关系最好,他要杀害林江显得有些太过牵强。” “这可不一定,局长你想如果他打算杀死自己的朋友,那么他肯定下不去手,那份情感会起到阻碍作用,但是他如果先对自己感情最深的人下手,那么他就突破了这一道障碍,再后来杀死陈忠和贾强就不会有太多的顾忌了。”李荣进行了倒推的思考,似乎这么想也说得通,如果敢杀死一个人,那么他一定敢杀死任何动物,而同理也能证明既然他对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下的去手,那么就更不用说是其他人。 “那罗皓又是为何?” “罗皓我查过,他和他们没有任何的来往,排除了兇手杀害罗皓也是与此案有关的动机,那么我觉得兇手之所以杀死罗皓,只是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他想把警方牵引到另一个方向,这样不仅扰乱了警方的视线,也让事情越来越变得令人难以捉摸,我们都知道本来在罗皓案件之前,我们一直把目标锁定在那一寝室人的身上,而自从罗皓的事后,我们就变得不知道从何深入,然后案子也就没有了任何进展,我觉得先撇开罗皓的案子不说最为妥当。”李荣似乎琢磨出了一些门路,局长没有做回答,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19页 “而且单崇一直在强调笔仙杀人,这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相信的,兇手可能就是运用了这个心理,这样一来我们就会觉得单崇他在说谎故意隐瞒真相,但是我今天看着单崇的笔录仔细的想了想,这次的案件还真的和他们玩请笔仙的这个游戏有关。”李荣暂时停止了分析,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整日的工作,寒冷的天使得他的鼻炎又严重了不少。 “有什么关系,你就快点说。”局长为这件案子操碎了心,现在只希望这件案子有点眉目。 “这件案子的起因可能就是请笔仙这个游戏,单崇说在请笔仙时,他们各自都对笔仙说了一个愿望,第一个死者林江他的愿望是自己能长高,而我们再来看他的死法。”画面切换到了林江的下半身,还有那双溢着血的脚。 “脚自脚踝处被切断,尸体被悬在了半空,如果我们不考虑太多,这种画面是不是就像是林江长到了那么高,我们人一般量身高都是从头顶到脚底进行测量,而以这种量法,林江就等同于长高了,这就是兇手的目的,替他实现所谓的愿望。”李荣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他断定自己的分析不存在差池。 “这么说来,兇手其实在当时他们各自许愿的时候,将他们的愿望都记在了心里,而他们许的并不是什么愿望,而是在选择死法。”局长想到这里不禁一颤,这种让死者自己来选择死法,当他们在全心向笔仙许愿的时候,就已经註定了他们的死亡,巧妙的实现了笔仙杀人的骗局,根本不存在笔仙杀人这种荒谬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兇手掩盖罪行的一个幌子… ☆、第十二章 兇手 虽然房里开着暖气,但是屋内每个人都如外面的天气一般凉,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兇残,这些死者都是自己选择的这般死法。 “没错,可以说所有人都是这样,所谓的笔仙在替他们实现愿望的同时,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李荣翻开了自己的笔录继续说道。 “第二个死者剥皮活人因为患有皮肤病,而且常年不得医治,所以就希望笔仙来治好自己的病,而这时候在场的兇手就记住了他的愿望,并且策划将其实现,既然皮肤病出现在皮肤上,那最好的根治方法就是——剥皮。”李荣讲到这里的时候,旁听的女警员不由地搓着手臂遏制自己的汗毛竖起。 “这不就是和腿上长了牛皮癣就把腿砍掉的道理是一样的吗?”那位实习警员依旧不甘心地继续表现着自己。 “没错,因为死者当时并没有说怎么个治法,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将其剥皮,人没有了皮肤就不会再有皮肤病。”李荣说着将陈忠现场的照片放映到了荧幕上,这惹得大多数没有见过此类案件的警员都皱了眉。 “而与此同时我们发现了死在池塘的罗皓,此人是由于溺水身亡,而且后颈部受到了某样钝器的敲击,就是因为他的死才让我们陷入了难以选择的三岔路口,原本所作的猜想全部都被打破。” “当时因为我太心急,所以就把这件案子也归于笔仙杀人案,但是其实我错了,这名死者只是一个无辜者,我做过调查,他平时待人和善,而且大方,这种人应该没有人会杀他,就连我怀疑的对象都被一一排除,所以我猜想这应该是兇手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转移我们注意力所做的。” “第四件案子,死者贾强由高空坠落身亡,兇手在现场故意留下了一串贾强的鞋印,目的就是让我们觉得贾强是属于自杀,而且他很了解贾强的性格特点,死者天性胆小,所以很可能被认为是受不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而选择跳楼自杀,但其实这是兇手为了达成死者的愿望,他在当时向笔仙许下的愿望是希望能自己胆子变大敢于尝试蹦极,而蹦极就是源于跳楼,还有什么比玩不绑绳子来的更刺激的呢,这正好符合了死者的两个愿望:大胆,蹦极。 我们也盘问过医生,他们证明单崇,也就是嫌疑人之一,他的确在七点之前没有出过病房,而黄成义,门口扫地的阿姨也证实了看他出去然后提着早饭回来,所以只剩下了周兴,在他们三个人当中只有周兴和单崇的脚比死者的大,但是单崇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现在把重点怀疑对象定为周兴。”李荣直接说明了自己最大怀疑的对象是周兴。 “那好,出发去调查周兴!”局长站起来披上了外套就带领了专案组前往学校。 我和黄成义参加完了陈忠和贾强的葬礼后,本来还想留在贾强家吃饭,但是却接到了周兴的电话,周兴昨天由于说回校有事,而提前回了学校,留下黄成义和我两人。 “单崇,你们葬礼结束了吗?”电话那头的周兴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是刚经歷了一场冲刺。 “结束了,怎么了,学校出什么事了吗?”我疑惑地询问道,一边问着周兴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推辞着贾强妈妈的好意。 “柳琳出事了。”周兴只吐出了这五个字,而我却感觉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杵在了那里。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幅模样了?”黄成义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柳琳出事了…周兴没说是啥事,只叫我们赶快回学校。”我挂断了电话,对黄成义说了电话里的内容,我们推辞掉了贾强妈的好意火速赶往学校,由于我心里的不安,在计程车上我一直催着司机快点,结果差点撞上了大巴。 第20页 不过幸好我们都安全到了校,冲下的士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没有让他找,我一边跑一边拨通了周兴的电话。 “周兴你在哪?”我跑步时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不知道是因为不安还是我真的累了。 “我在体育器材室,你快来吧。”周兴似乎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但是他始终不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黄成义快速跑向体育器材室,但是一股不详的预感如同海啸一般地压了过来,我们在逃还是在追。 我推开了体育器材的大门,眼前的一幕令我和黄成义都愣在了原地,管理器材的阿姨赤裸着全身,满身是血,四肢被绑着呈“大”字状悬在半空中。 而在一旁的还有一个人,虽然她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她就是柳琳,柳琳全身遍体鳞伤,赤裸着身体,每处伤口都在溢着血,她似乎还没有彻底失去知觉,她缓缓地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为何,身体如同中了邪一般地向前移动,我想把她解下来,却不料身后的大门突然关上了,黄成义勐地转身去砸门。 “门被关上了。”黄成义无力地砸着门,但是于事无补。 “你们…快走。”我听到柳琳用尽全身力量说出的话,我却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没有去理,只是呆呆地捧着她的脸蛋,看着她满身是血的胴体。 “谁干的!”我的愤怒压过了我心中的悲伤,但是想用愤怒压住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面对这种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只能抱着柳琳的身体在那哭吼。 “是我干的。”周兴的声音虽然清淡,但是却迴荡在这个狭小的器材室久久不能散去。 我惊愕地将目光缓缓看向周兴,却不料正好被他一拳打在了脸上,我一个踉跄撞在了墙上,黄成义见状已经呆的不能说出话来。 “怎么?黄成义?黄大少爷?很不相信这个事实吗?”周兴狡黠地笑着,然后扔出了一把西瓜刀,上面沾染着血迹已经结了痂。 “你们平时不相信我,但这件你们不可能不信吧?”他揪着我的领子把我压在墙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力气完全用不出来,他狰狞的看着黄成义,黄成义还不能接受这一切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出了神。 “干嘛这幅傻得表情,来来来,我给你看几个视频哈哈。”周兴揽着我强拖着走向黄成义,他掏出手机点开视频给我们看,画面中的周兴拿着西瓜刀对着躺在桌子上的贾强,然后一刀砍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刀,直到双脚脱离了小腿。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周兴说着,他笑起来的声音是如此难听。 “还有陈忠剥皮的视频,还有贾强跳楼的视频,你们要不要看?”他疯着把手机贴到了我的脸上,然后又把手机贴在了黄成义的脸上“你要不要看?” “周兴,你疯了…”我无力地道,有一股难闻的问道刺激着嗅觉。 “我疯了?我疯了吗?我觉得你们才疯了!”周兴跺着脚大力度地甩着手臂。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们一直当你是好哥们,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黄成义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冒。 “对,你们不会怀疑我,你们什么时候信任过我,什么时候当我是你们的朋友过!别他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觉得噁心。”他失去理智地站在房间的中央,似乎在享受着血腥味和怪味混杂的嗅觉感受。 他渐渐恢復了平静,表情渐渐变得悲伤,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三年前,我好不容易从镇上的高中考上了这所大学,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农村生活,我满怀希望地开始了我的崭新人生,我认识了你们,你们是我在城市里最好的朋友,但是你们明知道我是农村人,为什么还要时不时地说道农村人傻,就连讲笑话都要用农村人为例,这凭什么?”周兴一脸可怜,似乎在寻求我们的回答。 “这只是我们无意间的玩笑话,我们一直把你当朋友。”我淡淡地说道。 “朋友?这种狗屁朋友?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会去在意我的感受,那样的话还怎么会有无意间的玩笑话这种可笑的措词?”周兴趴在地上大笑着,但是眼泪却砸在了地上,溅起的灰尘四处飘散。 “黄成义,我最恨的就是你,你家很有钱,是富二代我懂,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六百块钱,你还要拉着我去ktv酒吧,说什么带农村人见见世面,是不是在侮辱我? 你天生咬着金钥匙出生,拥有强大的家庭背景,而我呢,我一个人要扛起全家的担子,我每个月打工的钱,都要寄回家去供我弟弟治病,那天我带弟弟来城里玩,我没告诉你那是我弟弟,你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话吗?”周兴仰视着黄成义,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他眼神是如此的恐怖。 “这种傻子,为什么他的父母当时会把他生下来。”听到周兴缓缓说出的这句话,似乎像是扯掉了黄成义身上的发条,他呆傻的跪倒在地上。 李荣接到了周兴的报警电话,火速往学校赶,但是这一段熟悉的路程却是如此的漫长,悠远飘荡的警笛声响彻了整个天际,奏响了死亡的旋律… 第21页 ☆、第十三章 落下帷幕 外面的风寒冷地唿啸着,抖落了几片存活到现在的树叶,外出的人们不由得裹紧了衣服,但是风还是不留情面地钻进了他们的衣服。 肌肤之亲是刺骨的寒冷,似乎皮肤都要被冻结。 屋内的气味越来越浓,胸口闷得使我坐在地上拼命的唿气,但是体力去不断地流失而去。 “周兴,黄成义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黄成义的为人,他说出这般话纯属无意,但是没想到却对周兴造成了这样的伤害。 “呵…无意,我弟弟伸手递给他一颗糖的时候,他一把甩开了,这个算什么?别他妈也给我说无意?”周兴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处于发疯的状态。 “他是傻,但是他很懂事,你就算是不喜欢他,你就不能装一下吗?就像你平时装的和我是朋友一样。”周兴冷笑着,那种面容让我感到可怕。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他妈最讨厌你这种人,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你们没一个把我当朋友,嘲笑我迷信、说我农村人无知,而你们今天全部要死在我手里。”周兴咳嗽了两声,他走近了黄成义,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头上,黄成义侧身到底没有说一句话。 “笔仙杀人?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单崇你居然也会相信,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只不过是我在让你们选择死亡的方式!”周兴一一道来,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艰难地倒在地上发抖。 “碟子的移动,这是因为在碟子的底部本来就有一根细绳,这种绳子几乎透明,而且当时屋内光线暗淡,我只需要轻轻拉动绳子就能创造碟子移动的假象,再来是蜡烛的突然熄灭,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只需在蜡烛的烛芯稍作手脚就能达到蜡烛自动熄灭的效果,当蜡烛熄灭之后,房间就会一片黑暗,那个时候我只需要将碟子打碎并且播放已经录好的声音,就能达到笔仙警告的目的,我怕你们会看出破绽,所以才会装出一副不安的样子,没想到出了单崇之外其余人都并不在意,这样一来事情就更简单了,我只需要准备几个月,让你们放松警惕,到时候你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我就可以开始行动了,林江他上次利用我勾搭妹子,事后他还污衊我,死有余辜。”周兴此时的表情像是要把谁掐死。 “明明是他的计划,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不要脸,土包子还想把妹,你知道那种被几十人嘲笑的感觉吗?”他说着表情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很痛苦“哦对,你是大少爷,怎么会有人嘲笑你呢。”周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黄成义身上,他已经在心理上击垮了黄成义,这一仗他完胜了。 “我们六个人不是说好要一起狂一起扛的吗?”难受地脑袋快要爆炸的我,却还希望能挽回周兴。 “那是你以为!”周兴用手捂住口鼻“六个里面最傻的人就是你,林江说得没错,骗你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你还记得上次你向柳琳表白的事,为什么会让让所有人看笑话的吗?都是你的好兄弟黄成义,他也喜欢柳琳也就你看不出来了!”我趴在地上有种快要死的感觉,而周兴现在说出的话更让我难以置信。 “还有林江,黄成义你不是一直把他当好哥们吗?他早就看你不爽了,他一直和你称兄道弟就是为了上网不用自己付,吃饭有人包,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你的钱,你这都不知道吗?”周兴发疯得吼着。 “我可是你们最好的朋友,你看林江不是要长高吗,我不就是让他长高了吗?”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断足悬尸的涵义竟然和当天我们所说的愿望有关,那么说来陈忠被剥皮就是因为他曾许愿希望自己的皮肤病能好,而贾强的愿望是让自己变得大胆,玩一次蹦极,而跳楼就能证明他的大胆,而没有安全带的蹦极只能玩一次。 “还有陈忠不是一直厌恶自己的皮肤病吗?我把他全身的皮剥了,这有什么错吗?”周兴心思缜密,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给警方,而他将死者所作的寓意这当然也只有我们可能才出来,然而我们只当这是笔仙的诅咒,没有深入去思考。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罗皓,林江为什么是心脏病突发而死,你是怎么把贾强杀了的,你当时明明就在我们身边。”我感觉到了意识渐渐地在消逝,再过不久我就昏过去了。 “你的问题可真多,不过我会一个个回答,反正我们几个也快下去陪他们了。死得如果都是我们寝室的人那不是很快就引起警方的注意了吗,我又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将你们五个人都杀光,所以罗皓只不过是一个倒霉的人,我那天刚好看到他寻死,所以就帮了他一把,然后伪造成兇杀的手法,并且将尸体设计得很有涵义,这么一来警方肯定就会摸不着头脑,而且当时我就在现场,李荣那傢伙一脸疑惑的样子就是我最想要的结果。”他笑着,似乎在为自己的聪慧而感到自豪。 “还有就是林江的心脏病他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你们,但是他怕蜘蛛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一只蜘蛛就足以让他吓得魂飞魄散,那我如果把他绑起来将一大堆的蜘蛛倒在他身上会怎样?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周兴癫狂地一边说一边做着动作,达到了一种兴奋的状态。 “还有贾强的死,那就更简单了,我一直都呆在医院,我父母根本没有来看我,我这一切只不过想李荣不要继续问下去而装出来的,没想到你们既然出乎意料地这么相信我,凌晨我只需要将贾强扛到天台上,将他用绳子吊在屋顶的沿边然后再浇上汽油,我只要在绳子的末端放上一支蜡烛就行了。 第22页 蜡烛慢慢烧短就可以烧到绳子,我只要伪装成一个人来过天台,然后再离开等候就行了,可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刚好一个电话都让我们停了下来,这是我也没有预料到的,这使得你们直接看到了贾强死亡的过程,在你们崩溃的同时,我完全有时间处理烧成灰烬的绳子,上天台也是我提出来的,所以我一直跑在你们前面,到了楼顶,我将地上的蜡烛直接从屋顶扔下去,地上的蜡泪都被我用脚给摩擦掉了。” 周兴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交朋友,但是你们为什么就不把我当朋友,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朋友,但是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作我的朋友,还让我当真了。” “单崇,这件事情其实和你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如果你能活着的话以后别再轻易相信别人了,没有人会真心对待你的,我也一样,你喜欢的柳琳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的愿望我替你实现了,她死了你就永远追到她了。”周兴说着点燃了打火机,在火苗窜出的同时,火焰席捲了整个房子,充满煤气的屋子,一旦接触了火就会引发爆炸,一声巨响,我看到周兴直接被吞没,正当我准备将眼永远地闭上的时候,一个人扑过来抱住了,他用自己的背抵御着爆炸的气浪,我能感受到,我的左手臂被火烧灼的疼痛,我看清了抱住我的人就是刚才一直不动的黄成义,他咬着牙,汗珠布满了整张脸,痘痘如同火山一般即将喷发。 “一定要好好活着,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黄成义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我见过他无数次放肆的笑,但这个笑容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后背的阻力似乎被气浪冲破,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震飞了出去,最后砸在了一堵墙上失去了知觉…而黄成义到死都没有放开我。 三年的回忆有我参与,这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呢…虽然结局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是我却永远忘不掉这段恐怖的回忆。 警车迎着风超速在路上行驶,李荣接到了周兴的电话,他在电话的那头告诉李荣必须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因为学校会发生一场爆炸,地点是器材室。 当他带领一群警员抵达器材室的时候,就发现周围瀰漫着浓厚的煤气还有汽油的味道,他试图去打开铁门,但是这道门里外都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根本无法靠人力打开,他后悔自己出警没有带爆破组,当听到屋内响起的爆炸声时,他立马让防爆组顶起了盾牌,虽然有盾牌阻挡,但是滚烫的热浪,还是逼迫人们不断往后退。 器材室的窗户全部破裂,玻璃四处飞散地落到了地上,门抵御不住强大的冲击力,整个被掀了出来,而门后有一个东西砸在盾牌上,仔细一看既然是两个人,黄成义被检测当场没有了生命迹象,单崇左手臂百分之八十的面积灼伤,处于昏迷状态需要急救,火一直不断地烧灼,在风的驱使下没有熄灭的欲望。 消防队将火扑灭后,在废墟中发现了三具焦黑的尸体,其中一具男性尸体被烧灼得最为严重,整张脸已经被炸煳了,分不清其面貌,但是谁都知道,那具尸体属于周兴。 笔仙连环杀人案件就这样落下帷幕,而在废墟的不远处,有一个人躲在角落一直哭泣着盯着所有事情发生的经过… ☆、第十四章 漂尸 我实在想不起来五年前的案子和此案有何联繫,按捺不住的我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毕竟兇手是沖我而来的,现在已经有许多兄弟死在他手上,我必须阻止这一切而不是呆在这里,静等张局和项队因公殉职的消息。 “单崇,你身子还要进一步调查。”护士小姐进来打算为我更换点滴,却没想到我已经起身下床。 “我没啥大碍了,局里有事,你和院长打一个照应。”我说完褪下了包裹了我数日的病号服,还是穿警服的自己看着习惯。 我出了医院拦下了一辆的士“送我去崇阳市公安局。” “好,打表吧。”他待我坐好之后踩下了油门,车子很稳当的上了路,他不断从后视镜里看我。 “你怎么好像一直在看我?”我放下了手机直接戳穿了他,拨打张局的电话无人接听。 “哦…我看你觉得面熟,你是不是单崇单组长。”司机支支吾吾地问,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因为我知道他能通过后视镜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太好了,参警三年大大小小案子破获了无数件的单组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司机的话像是放了闸的水不断往外涌。 “专心开车,我现在有急事。” “别别别啊,好不容易能和你聊聊天,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破过下水道堵尸案对吧。”司机越说越来劲,似乎不与他聊天,他是不会停下来的,但是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和他唠家常或者是讨论之前的案子,我只希望张局和项队其中一个能接电话。 “没错,那件案子是去年十二月份的发生的,第一个死者被发现是在尚南路的第三个下水道口,死者死状很惨,兇手将窨井盖取走,并把死者的身体固定在下水道的入口处,只有一个头颅留在地面上,最后查出来,兇手就是一名计程车司机。” “其实这件案子那个计程车司机没做错,那些死者都是偷窨井盖的惯犯,他的孩子就是因为那些人把窨井盖偷走了,掉下下水道摔死了,我觉得他是一个出于父亲的报仇。”他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我亲自负责的案子还需要他来说吗… 第23页 煎熬是短暂的,我终于见到了熟悉的路段,不远处的警局在我视线中不断放大放大,“你就送我到这里吧,多少钱?” “送警察不要钱,希望你能破获这次的连环杀人案。”说完他投以我和善的笑容人,然后开车走了。 熟悉的警局大厅,此时却只有前台小何坐在那里,大家都为连环杀警案在忙。 【五个月前】 风柔和地吹着文昌河的水面,水波微微地泛着涟漪,太阳被倒影在河面上,使得这条河看起来格外的清澈,梧桐叶被风抖落,慢悠悠地如一叶扁舟落在了水面上,一只蚂蚁乘着他的邮轮乘风破浪,它兴奋地在船上爬来爬去,但是船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它马上爬过去检查情况,却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随着水流,越传越远。 “大家都歇歇,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下!单组今天要参加市长颁发的最佳警员奖,晚上请局里人吃饭,可都别迟到了。”我的贴身警员单陵不停地吆喝着为我传达喜讯,局里刚破获了贩毒案,一片轻松的气氛填满了每个警员的心情。 “你们组长被市长嘉奖,怎么你搞得那个人是你一样。”项云龙从外面回来轻敲了一下单陵的脑袋“我刚停车进来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高兴嘛,嘿嘿。”说完,他似被逮个正着一般地坐回了我身边。 “项队,这个你可要给面子,李副局和张局长可都答应了。”我笑着扔给了云龙一支烟。 “得得得,晚上我向老婆请个假。”项云龙的话语又引得周围的警员不由的大笑,不过谁都知道项队的老婆是武警大队的女警,要是真的打起来,项队不一定打得过她。 “那把嫂子也一起带来呗。”单陵打趣地说道。 “你小子不是找死吗?你嫂子来了,那我还能喝半点酒吗?”项队说着又在单陵的头上敲了一下。 “诶诶诶,我的组员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如果你晚上再不来,我们可就到你家请你去了。”我装作一副保护单陵的样子,惹得项队长哈哈大笑“好,算我输给你两了,晚上我一定到。” 晚上的饭局,所有警员都一併到齐了,就是差一个交警大队的朋友还没有出现。 “来来来,大家全体敬单崇一杯。”局长带头起立,所有的警员都站起来举杯为我庆祝,“都是自家人,这杯酒我干了。”我将啤酒一饮而尽,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食道堆积在了胃里。 “单崇,梁豪他怎么还没来。” “现在不是下班阶段吗,交通比较堵,他在值班呢,过会儿就来。”我塞了一颗花生进嘴里。 “这下让我逮到了,他等会儿来的时候,你们谁都别帮他,要罚他三杯。”张局长笑得很开心,这种饭局没有人不喜欢,所有的同事兄弟都在这,一起喝酒聊天。 “那李副局是不是也要罚一杯,刚才来晚了五分钟。”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李荣都坐下来十分钟了,单陵现在才把此时搬出来,这场饭局指不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我想去遏制,可是李荣已经站起来了。 他是我的师父,而单陵是我的组员,这无疑是徒孙冒犯师爷,跨阶级的得罪。 “好,我自罚一杯。”李荣顺势喝下了整杯酒,在场的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服务员,开始上菜吧。” 坐在我身旁的单陵是个话唠,他从刚坐下开始,就一直和四周的人聊天,这小子只有十九岁,高中考大学那天,这小子帮警察抓小偷划去了右手弃考,后来托关系进了警局,他原名不叫单陵,但是自从跟了我之后,他油嘴滑舌地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后来就改名单陵,而我只有二十七岁。 饭局进行到了一半,可是梁豪却还没哟出现“单崇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梁豪,他怎么还没来,怎么说都已经过了交通高峰期了。”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包间拨通了梁豪的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我就发了一个信息给他。 “怎么说?”张局早希望梁豪来和他拼酒了,除了他以外,在座的没一个人能和局长比,所以他一直惦记着这个酒友。 “没人接电话,估计还在忙,我已经发信息给他了,估计待会儿就会回復我。”我说完坐下陪局长喝了几杯,但他老人家喝的是纯烈的白酒,我哪熬得住,没喝几杯就把胃吐个精光,局长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今天是我的庆功宴,把我灌醉了可不好。 “抱歉大家,我来晚了。”梁豪气喘嘘嘘地推门进来。 “怎么值班到这么晚,我们局长都等你好久了。”我打趣地说道,他上前来立马干了一杯。局长见了马上扯出了满是皱纹的笑容“哈哈,还是你自觉,还有两杯!” “刚才值班结束后,我回到交通大队,可是队长说负责梧桐路的警员还没有回来,他那个路段,应该回来的比我早才对,但是我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所以刚才我们去找了,我向队长请了假才过来的。”梁豪说出了迟到的缘由。 “那么说来,那名警员现在失踪了?”张局长给他倒了一杯白酒,然后和他干杯一饮而尽。 第24页 “恩,还没有找到,现在太晚了也不好找,所以队长让其他人下班,就带着几个人在夜班。”梁豪一边说一边吃。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还是没有管住单陵的嘴巴,他提前一步说了出来,本来晚上应该是庆祝的聚会,不能提什么不好的事情。 “应该不会出事吧,可能就是去有什么事情了。”梁豪放下了筷子,点起了一支烟,酒杯里的泡沫一一迸裂,二十几张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应该不谈这事,扫了原有的兴致。 “先不管他了,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刚才是我扰了大家的兴致,我先自罚三杯。”说完他喝下了三杯,纯烈的白酒把喉咙烧的生疼,他痛快地哈了一口。 “别喝得这么勐,等一下还要回家呢,万一不省人事了,我们可没办法跟嫂子交代。”我阻止梁豪再往他手里的杯子倒酒。 “对对对,一个人干喝啥,我来和你喝。”说完局长一把拿过手里的酒瓶然后给自己和梁豪都倒了一杯。 “我胃不好,就喝一瓶打住了。”李荣以水代酒也喝到了吐为止,其实水比喝酒还难受,酒容易形成尿液被人体排出去,而水会一直堆积在人的肚子里,所以他居然比我们都先扛不住。 酒局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大家都各自神志不清醒地搭伙回了家,我记得我被单陵带到了他自己的公寓,然后大脑就不再属于我自己。 天黑了,午夜十二点鬼门关又开始放行,而文昌河面上依旧漂着一团东西,不知道漂向何处。 ☆、第十五章 头颅 六月,江南的梅雨季节。 雨不听话地连续下了三天,都不知道这是上天存了多久的积蓄,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的水莲花。 江南梅雨不知情,落在地上碎人心。 落雨的滴答声吵醒了熟睡的我,捂着疼痛的脑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单组,你终于醒了,张局都已经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催了。”单陵坐在茶几前正在与ps4的游戏做搏斗。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没喝多少酒呀。”我站了起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不过还好稳住了重心,只是磕绊了一脚。 “对,醉了之前是喝的不多,醉了之后带瓶子往肚子里塞。”单陵放下了手中的手柄给我倒了一杯水。 “有那么严重吗?对了你怎么还不去警局?”水从喉咙处倾泻而下,这感觉可要比喝酒好多了。 “张局叫我留下来好好看着你,如果中午醒不了的话就给你请个假。” “还好局里没事,不然就完蛋了,我先去洗把脸,等会儿一起去警局。”我不断地挠着头髮往浴室走去。 镜子里的我,一头蓬松的乱发,连脸都显得憔悴了几分,我一把将脑袋扎进了水槽里,被突然打破宁静的水不知道往哪逃,他们爬不出光滑水槽,只能到处乱窜钻进了我的鼻孔和耳朵里。 “噗哈”我勐地将脑袋拔了出来,果然这是最好的醒酒方式。 坐上单陵的车,我们没有多久就到达了警局,其实昨晚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家长什么样,我才基本可以判定出这小子的家庭背景,难怪进警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单组好。”我走进警局大厅,刘梅正在接电话,看到我向我问了声好,而单陵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和见到的任意一个人都打招唿。 穿过了长廊,我敲了敲走廊尽头左侧的门。 “请进” 我推开了门,张局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张局,那个昨晚我喝醉了,今天早上酒没醒,所以来晚了。”我没有穿警服,因为昨晚是穿着便服去参加饭局的,所以今天照样只能穿这一件衣服。 “没事,李荣老弟也喝醉了,到现在还没来呢。”张局笑着对我说。 “副局他昨晚上不是没怎么喝酒吗?”我醉得比较早,所以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昨晚副局不是和项队在玩游戏喝酒吗,副局一直输,足足被灌了三瓶水,去厕所连胃酸都给吐出来了,后来一发怒就换酒了,后来那个场面简直动作大片。”单陵一向油嘴滑舌,他在张局面前也口无遮拦。 “对了单崇,早上樑豪打电话来,让你去交警大队一趟,好像昨晚失踪的警员还没有找到,我要忙了,你们两个去交警大队看看吧。” 我和单陵两个人退出了办公室,我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证件就带着单陵出了警局。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车轮捲起的水花洒在窗户上,阻挡了里面的人看窗外的风景。 我拨通了梁豪的电话,他说找到了那名失踪的警员,不过人已经死了,地点是文昌河下游段的一个中学。 我和单崇直接开车赶往现场。 正值下课时间在学校的操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让一下”我带着单陵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梁豪见我来了忙拉我去一探究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放着一个装货用的塑料麻袋上面还盖着警服,胸前的证件证明了死者是谁,死者名叫徐莫,今年二十四岁,交警大队警察。 第25页 麻袋开口被密封,但是能清楚地看到地上一滩血水,单陵带上手套走上前去打开了麻袋,一个人体的内脏滚了出来,单陵看到这玩意儿,胃中立刻掀起了一阵翻山倒海,不过庆幸的是没有吃早饭只是一顿干呕,我知道实习的警员都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难免会有不适应,我三年前也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李荣为了解决我的问题,还特地让我去法医那呆了足足一个月,无论是解剖还是验尸都要跟在身后。 我用小刀划开了麻袋,使得整个麻袋如同一张塑料的布摊在地上,所有的尸块都裸露了出来,乱七八糟的堆积在一起,看到这一幕我也不免地感觉到了一番厌恶,学生全部吓得尖叫了起来。 又是一桩碎尸案。 “怎么回事?”我转身去问梁豪,他和其他的几名交警大队的警员都愣在了那里。 “早上,我接到了一个所谓的报案电话,我当时挺奇怪的为什么报案不打公安局,而是直接打到我的电话上,那个人说认识我,只知道我是一个警察,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了,让我们直接到现场看,可没想到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认,只有一个麻袋浮在河上,还不停地往外渗血,我就让学校保安帮忙把这个麻袋打捞起来,然后我就接到了你的电话。”梁豪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报案人居然直接打电话给你?他明明可以直接向公安局报案,为什么还要通过这种方式,而且等你们人到后,他就不见了。”单崇十分疑惑,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因为死者被切成了几十块,而且内脏和尸块都堆积在一起,唯一没有见到的就是死者的头颅。 “我们能给老梁证明,早上我们找了徐莫半天,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因为大家都没有迟早饭,所以就随便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来想填饱肚子,可谁知道刚坐下老梁就说有人打电话告诉他徐莫出事了,后来我们就急忙忙赶来这里了。”那名警员忙叫梁豪翻出通话记录给我看。 其实我倒不是怀疑梁豪是否在说谎,我只是想了解详细的情况,和事情的经过,每一个细节对破案来说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一般来说,兇手将死者的头颅隐藏起来是为了加大警方的调查难度,但是这次兇手既然连死者的证件都没有藏,为什么还要把死者的头颅藏起来,难道死者其实并不是证件上的这个人,但是这样又显得说不同。 每个警察在警局都有指纹记录,就算兇手想混乱我们的死者信息,也很快就能被我们识破,我们只要检验指纹就能判别身份。 我陷入了思考,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手掌。 “梁豪,我需要把这些尸块都装回警局,希望你能帮我们处理一下。”虽然私底下我们是畅饮畅谈的朋友,但是在工作上我还是要摆正自己的态度。 单陵拍下了几张照片后,尸块被装上了车,回到警局后被交给了法医刘松。 “刘叔,你天天都对着这些东受得了吗?”单陵呆在实验室与刘松一起负责尸检。 “我都和尸体一起待了八年了,我现在看着尸体都能吃饭。”刘松说完将尸块一一摆放整齐。 我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卷宗,虽然近来并无任何大案子,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忙,就连入室盗窃案都还有两件未处理。 不知道昨晚我是喝了多少酒,后劲居然那么大,我疲倦地捏了捏鼻樑来缓解劳累,但是困意依旧袭来。 “单组,你的咖啡。”我接过刘梅手中的咖啡向她道了一声谢谢。 “这里还有你的包裹。”刘梅递上了水果箱那么大的快递。 “这是谁送来的,我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呀。”我疑惑不解,为什么会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包裹。 “快递公司送过来的,收件人写着就是你的名字,而且电话是对的,地址也就是警局呀,送件人还写着老朋友,应该是你认识的人送的吧。”刘梅把包裹放在了我的桌上然后就离开了。 包裹被胶带缠得很严实,我用小刀划开才扯出了一段一段的胶带,我一把扯开了箱子,却不料有红色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一个头颅缓缓地滚了出来,最后立在了桌上,我脸上的惊恐不亚于头颅始终保持的表情,他眼珠向上翻似乎牢牢地盯着我,使我不敢挪动一步,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头颅的归属。 它正属于早上我们发现的死者徐莫,但是为什么头颅会在这里出现,我镇静地翻查了箱子。 在箱子的底部有一个透明的袋子被浸在血中,我伸手取了出来,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我擦净了手打开来:单崇,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不过我可一直记得你,五年前发生的案子,你能忘我忘不掉,徐莫是我杀的,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人要死,而他们的头颅我会一个个寄到你的办公室或者是你家里,如果要阻止我,就找出我赢得这场游戏,我受人尊敬的单组长。 虽然短短的几句话,却令我觉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看着立在桌子上的头颅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五年前发生的案子?我认识的人? ☆、第十六章 分尸过程 我将头颅交给了刘松“你说是兇手自己将死者的头颅寄给你?他这是干什么?”刘松捧着徐莫的头颅细细观察。 第26页 “头部的后脑勺部分有明显的钝器敲伤痕迹,大概是在不留意的情况下兇手从后面突袭所致,兇手下手很重,直接将死者的后脑勺击碎导致死者死亡,因为这些尸块都在水里泡浮很久,所以很难判断其死亡时间。” “现在只能知道这些吗?”我询问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此事非同寻常,兇手过分地放肆。 “除了这些,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只有兇手碎尸所用的应该是锯子这一类的东西,因为切痕很不整齐。”刘松摘掉了口罩。 “徐莫是昨晚七点左右失踪的,在他失踪后,兇手对他实行了分尸,而且将他的尸体抛在文昌河,如果说他要尸体不被发现他肯定将其碎个彻底然后进行掩埋或者焚尸,而绝不会选择抛尸至河上。 而且文昌河我们都知道,这条河贯穿崇阳市,每天都会有保洁人员处理河面上垃圾,所以被发现的机率等同于把尸体扔在人满为患的广场,兇手在信里说,让我去把他找到并且抓住他,这分明就是直接向我挑战,他对自己的犯罪手法很有信心。”我没有再去看徐莫的头颅,因为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东西,谁愿意一直盯着看呢。 “可这件事总不能瞒着局长吧。”刘松用刚摸完人头的手在桌子上抓了一个饼干塞进了嘴里。 “不,这件事应该必须瞒着局长,兇手直接说冲着我来的,如果让局长知道了,他肯定会刨根问底地询问我,而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我和兇手是否真的有交际,先瞒着,我查一段时间,如果实在瞒不住就告诉局长。”听完我的话刘松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我的观点。 “那我先走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消息请尽快通知我。”我走出了实验室,长舒了一口气。 “单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单陵拿着两杯咖啡朝我走来,我差点忘了自己为了和刘松说事特地支走的他。 “出来了,死者是由于头部受到重击死亡的,碎尸的工具大概是锯子一类的东西。”我接过了单陵手中的咖啡,然后送了进去。 “单组?这件事情真的只要我们两个查吗?”两个人查案的确难度很大,但是当下的这种情况也只能这么做。 “你跟我来。”我同项队说谎是和单陵出门处理入室盗窃案,其实是交警大队询问徐莫的昨晚的值班地点。 驱车抵达后,我发现这个地段处于偏远地区,而且路段不是十字路口,这么说来当时应该没有很多人,兇手肯定有作案动机,我把注意力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监控,监控正对着这个地方,可以清楚地记录一切。 “我们分头找废弃的工厂或者是其他废弃的大型建筑,兇手如果要实行分尸,肯定少不了作案地点。”单陵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就向路人询问附近的工厂和废弃的楼房。 我站在昨晚徐莫值班的地方环顾四周,按照值班的正常站姿的话,根本没有人能够从他的后背下手,果然还是要回警局翻看监控查一个究竟。 “单组!他们说那边有一栋废弃的房子。”单陵站在马路的对面喊我过去。 “他们说当年因为有一家人全部在这栋房子里上吊自杀了,所以这栋房子成了凶宅,后来被当地的居民一起用火烧了,现在一直荒废地立在那里,没人敢接近,听说经常闹鬼。”单陵擦了擦额头的汗,领着我去废弃的房子。 弃房一共有七层楼,从他的外观就能看出它曾经经歷过一场火灾和风雨的侵蚀,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似乎成了这块区域的一个地标。 走上前去,能闻到一股很重的腐朽味,地面上堆积这很多被烧黑的木炭,上面布满了灰尘,应该不能看出年份,踩着大理石做的楼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有人出入的脚印,但是大理石原来的面貌已经看不出了,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黑灰。 “这味道真难闻。”单陵厌恶地抱怨了一句。 “小声一点,慢慢地上去。”我蹑手蹑脚地上去,就连脚步声都似乎被自动消音了,单陵跟在我的后面踩着我的脚印上楼,因为楼梯的扶手早已被大火烧了,盖着黑灰的大理石楼梯很容易摔倒,如果摔倒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空气中只能听到我们的喘气声。 到达了二楼,墙壁都被火烧成了黑色,灯泡破裂后的玻璃碎片撒了一地,我越了过去,生怕踩到碎片发出声音,我推开了一扇为关上的门,因为它门的轮廓还在所以暂且称为是门,但其实这扇门已经被烧灼的不成样子,就连把手都安静地躺在地上。 推开门口,屋内的景象和外处没有差异,不过从布局来看这里是厨房,被烧毁的桌子旁边摆着四张椅子,而且柜橱里的碗是四种颜色的,可以清楚的知道原本这栋房子的主人有四个人,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调查的东西。 水槽的下水口有些生锈,但是却还有些杂物堵着,我伸手去触碰,可以感觉到有种湿润的感觉,这证明这里还有人生活的痕迹,水龙头明明已经不出水,为何水槽能会有杂物还有残留的水滴。 这使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若房子内住的就是兇手,动静太大肯定会引起兇手的注意,无论是谁,杀人后的反应都会变得特别的敏感,因为和项队说的是出警是为了解决入室盗窃案,所以连配枪都没带,真的动起手来,对方要是有兇器,凭我两不是武警出身的刑警肯定占不了便宜。 第27页 我摸着墙壁慢慢上去,单陵也屏住了唿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三楼也没有什么异样,还是这一片漆黑的颜色,似乎多了其他色调就不像是一个弃房一般。 “嘶嘶嘶” 这是屋内发出的声音我能清楚的听到,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露出的一条缝够我看清楚屋内的所有布局,在宽敞的房间内有一个人坐在正中央,在他的前方有一台电视不停播放着无信号的画面。 “咿呀”单陵由于紧张过度,既然撞到了门,我原本以为那个人一定会警惕地转过身来,但是却没想到那人依旧盯着电视,若无其事,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大胆地走上前去。 那个人一直没有反应,我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才看清楚。 他已经死了,他胸口有一个很大的血洞处于中间位置,似乎是被挖了心脏,死者头髮蓬松而且面部有多处的伤痕,手掌和指甲属于黑色,应该就是这栋弃房现在的住户。 “把死者的脸拍下来,回局里调查一下。”我吩咐单陵取材,环顾了一圈四周,在不远处有一滩血被烧焦的沙发挡住,而且地上扔着一把电锯,而最能证明这里就是碎尸场所的就是那顶留在血迹旁边的交警帽。 “单组,你过来一下 。”单陵把我喊了过去。 “怎么了?”我拿了徐莫的帽子走了过去。 “尸体的手型有点不对劲。”他指着尸体的左手给我看,刚才我居然没有注意到,目光都被死者的外貌吸引了去,可没想到尸体藏袖子里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有点不对劲。 “一般来说,尸体的手要么是放松张开的要么是紧握成拳头状的,而他的手却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前面,很不对劲”单陵用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虽然说这样子很不专业,但是因为现场没有良好的拍摄工具,所以只能用手机。 我顺着手指指的方向,它是直接指着电视机,如果精确到两点一线的话,它的指尖正好对着电视机的按钮,我试着去触碰了一下那只手,却没想到它突然掉落在了地上,原来它已经不属于原来的主人,从切割处可以看出,兇手用的是同一样工具,手臂的坠落吓得单陵一跳,他直接坐在了地上还以为是尸变。 我没有再去在意尸体,等下打电话叫其他警员来处理。 我按下了电视机的按钮,画面渐渐暗淡下去终于不是那发着嘈杂声音的雪花片,画面里出现了一台电锯,兴奋地叫着,它似乎等不及要吸取眼前这具人体的血了。 在地上躺着的这个人正是徐莫,此刻的他昏迷着对着摄像机的镜头,从拍摄角度看兇手是将摄像机拿在手上,然后另一只手实行分尸。 我眼睁睁地看着徐莫被锯成一块一块,最后头颅直接被剁了下来,血溅到了屏幕上,我憷在那里思绪出了神,而站在一旁的单陵更是不用说,他虽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看完了整段视频,但是他的脸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兇手似乎料到我们能找到这里,故意留下了这段视频。 在不远处的高楼有一个人趴在天台上举着长筒望远镜向下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第十七章 老警察 “单组,这真的不需要告诉张局吗?”单陵缓缓地转过头来问我。 “现在还不能告诉张局,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我阻止了单陵已经掏出电话的手。 “可是凭我们两个完全不能处理这件事情啊!” 单陵第一次和我吵嘴,一晚上连续死了两个人,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将事情告诉张局。 “没事,我自有分寸,如果事情控制不住了,我自然会告诉他。”我抓着自己的头髮,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组…” “别说了,这是我给你下达的命令。”他还想阻止我,却被我严厉性地话语打断了,此时的我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我们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吧。” 一路上单陵都没有和我说话,他别过脸去,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后脑勺,我知道强制打断了他的意见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大,既然兇手是冲着我来的,那就让我私下解决。 “下车时候,偷偷地把尸体运到刘松那里去。”我将车开到了警局比较没人的地方,确认四周没有人后,和单陵一起把尸体送到了实验室,虽然单陵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依旧执行我下达的命令。 幸好,连实验室也只有刘松一个在那看视频。 “怎么你两跟做贼似的。”刘松关掉了手中的ipad,看到我两扛着一个黑塑胶袋子走上前来。 “我们刚才去做了现场调查,又找到了一具尸体,死者应该是一个流浪汉,因为兇手要占用他暂住的废弃房子所以将其杀害。”我将尸体平躺在了解剖台上。 “心脏整个被挖了出来。”刘松戴上了手套和口罩,也递给了我和单陵各一个。 “是用什么挖出来的,这么变态。”单陵站在一旁,虽然他觉得噁心,但是眼睛总盯着尸体,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兇手是从死者的后背偷袭,拿小刀之类的利器直接扎入脑袋,没有给死者任何挣扎的可能,挖心脏的工具可能也是刀,而用电锯切断胸骨。”刘松将尸体翻了一面。 第28页 “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先瞒住局长,我不想局长参与进来,毕竟兇手是冲着我来的。”过了很久的沉默,刘松才点了点头,我领着单陵走了。 “单组,五年的案子到底是什么?那件局长隐瞒的笔仙连环杀人案件?”单陵拦住了我的去路。 “五年前,我还在读大学,你也应该知道那年的笔仙连环杀人案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局长才故意隐瞒对外声称是外人作案,但是其实兇手是校内的学生,而我就是那个兇手的同学,也是这场兇杀案的唯一生存者。”我没有再做隐瞒,我知道单陵这个傢伙如果不能知道真相一定会死缠烂打。 “那我们知道的版本都是假的?”单陵对我深以为了解很透彻,但是其实这件案子是从我的档案中抹去了的。 “差不多是这样。”我和他一同回到了办工座上,然后我慢慢将当年的事情全部都讲给了他听,这一段回忆,让我怎么忘也忘不掉,一个个朋友悄悄死去。 难得的一天没有下雨,太阳也没有勐烈地向地面散发着他的光芒,或许是因为它很满意自己照射在梧桐树上形成的影子,落在马路上很美,所以它也变得温和。 一片梧桐叶被微风抖落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了一个老人的头上,老人伸手将它取下夹进了书里做成了书籤。 “哈哈,老陈,退休了就天天看书啊。”对坐穿着警服的老人嘲笑道。 “我本来就是一个老师,退休了应该每天吸取知识,学无止境。”老陈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你别说,我现在还天天做梦梦到自己还是刑警的时候,那时候天天和罪犯作斗争,别提多刺激了,真怀念,可比你那天天面对一群孩子的职业有趣多了。”对坐的老人尝了一口白酒锤了锤自己胸口笑起来特别硬朗。 “老黄啊老黄,我就说你没文化吧,孩子可比你那群罪犯难管多了,你说说如果孩子管的好,那还会长大后出去犯罪吗?”老陈合上书摇了摇头。 “得得得,你别说了,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年轻的时候就讲不过你,过几天就要入土了还不让让我。”老黄又自饮一杯白酒,“你孙子今年暑假,回不回家?” “听说那小子现在交了女朋友,应该是留在那边了,谁还会惦记我这个唠叨的老头啊。” “如果我孙子还在就好了,那小子也不知道在那边找没找到女朋友。”老黄嘆了一口气,然后又故作笑容地喝下了一杯白酒。 “怎么,你老还想让他带个女鬼来见你啊?”老陈说着拿过了白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 “你说你个读书人也怎么那么迷信了?还女鬼,我呸!”老黄笑着和老陈碰了杯,两人一同喝下了满杯的酒。 钥匙碰撞的声音迴荡在屋外,屋里正在举行派对的鬼纷纷四处逃窜而去,黄建国将钥匙塞进了锁孔。 啪嗒 推门开来,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接,也没有那已经做好的饭菜等待的妻子,他的妻子五年前因为承受不住失孙之痛,也到阎王爷那里申请一个床位陪孙子去了,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他,退休之前他还能在公安局刑警大队找到事情做,转移注意力减少对他们的思念,可是现在他天天呆在家里,除了和朋友聊聊天喝喝酒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每天他期待的事情就是局里一年一度的聚会,那时候无论在岗还是退休的警察都要到场,那是他最喜欢的聚会,小警察们边吃边喝听老警察讲故事,而他从警三十年,从一个听故事的警察变成了如今讲不完故事的警察,每讲一个故事都是他自己对过去辉煌事迹的怀念。 他在崇阳市警局也很受人尊敬,单崇就是被他带进警局的,算是警局的老前辈,张局长有时候也要看着他的脸色,但是这对他来说似乎又毫无意义。 打开电视,铁盒子里播放的画面他大多数看不懂,所以只能让刚预热的电视机重新灰暗下去。 一个人独自出门穿越了昏暗的楼梯,没有开楼道灯,似乎不愿意照亮自己孤独的身影。 “老闆,和往常一样的菜。”他来到了熟悉的大排档,老闆见到他来马上笑脸迎来,他是这里的常客,而且以前他当警察的时候照顾过这个老闆的生意。 “黄叔,你来啦,菜马上来。”老闆本来笑脸相迎,一转过脸去却又成了一幅严肃的样子“小东,快点上菜,黄叔来了。” “金海啊,生意还是那么好,你来陪我喝两杯,你爸那老傢伙只知道喝茶,还是你像个爷们喝白酒。”黄建国用筷子起了酒瓶,在两个酒杯里各倒满了酒。 “嗨!我爸他教书一辈子,就是一个书生,他当然喜欢喝茶啦,来!叔,别抱怨我爸了,我来陪你喝。”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还记得以前你二十五岁就开了这家排挡,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就是老闆成熟了,店面变大了好几倍。”黄建国笑着,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像这样陪在他身边,但是儿子是宏鑫市的副局长,每年几乎只有两次的机会回这里看看他。 “那时候啊,每次你来这里吃饭,我爸就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警察出没的地方,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后来啊我这里生意渐渐变好,就有混混打我的主意了,他们向我收取街道费,最后还是你出面才解决的呢,要不然这家店肯定开不了这么多年。”说话间,第一盘白鸡爪上了桌。 第29页 “哈哈,你家店里的饭菜那么好吃,我可不要它关门。”黄建国吐出了一块鸡骨头,满脸的享受。 “陈金海!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外面的吵闹声,惊扰了屋内说笑的食客。 “我出去看看。”陈金海站起身来往外走,隔着玻璃门和一段距离,黄建国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只看到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激动,那个来闹事的人还推了陈金海一把,黄建国坐不住地沖了出去。 “你谁啊,怎么要打人吗?”黄建国拦住了那人快要挥出来的拳头。 “黄叔,没事没事,他就是同行生意上竞争的人,有点小摩擦,没事,你先进去吧。”陈金海笑着说,但是黄建国却不相信。 “是不是又来收街道费的,我就不信这群人管不住了。”说着他又打算掏证件,掏了半天都没有,他才想起自己已经退休在家很久了。 “算了,陈金海我改天再找你算帐,你给我等着。”说完那个人就气汹汹的走了。 而在一间昏暗没有开灯的房子里,一个人躲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某人回来,窗户敞开着,窗帘被风吹得在黑暗中舞动,为死亡落幕。 ☆、第十八章 脑浆 道路两旁的路灯渐渐亮起 ,吃饭的人们都各自散去,最后只剩下黄建国和陈金海依旧还在露天位置上喝酒。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敢来找你麻烦的话,你告诉我,我肯定让他知道错了。”黄建国说着喝下了一杯酒,这是他晚上喝的第二瓶白酒了。 “黄叔我知道了,你别再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陈金海试图去抢他手中的酒瓶,却被一把推开。 “就这点酒我怎么会醉,你开玩笑。”黄建国醉醺醺地笑着。 “你真的醉了,不信你看这是几。”陈金海伸出三个手指头,黄建国突然站了起来“你别闹,这是三,你当我不知道啊,算了,不跟你玩了。”说完扔下了一沓钱就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酒瓶掉落在走廊里的声音迴荡了很久很久,似乎停留在这里一般地不愿意散去,黄建国扶着墙壁找到了楼梯“呵呵…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他迈上楼梯,对着自己被灯光凸显的影子说。 他整个人靠在了门上,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串钥匙,却把车钥匙插进来门锁中,足足试了三把,门才打开了,他趴在门框上贴着墙壁用手去摸灯的开关。 却不料在灯光照亮房间的瞬间,一个人从门后沖了出来,直接锤子就往他的脑袋上砸,怎么说他也是曾经刑警大队比武获得过第二名的,但是由于身体老化还有喝了酒,全身的力气完全使不上,他用手臂格挡了第一下攻击,但是第二下攻击直接锤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顺势倒下,渐渐失去了知觉,他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等他趴在地上后,那个人把门关上,然后骑在了黄建国的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血溅出来模煳了他的脸,而他却在笑,瞬间房间里充满了血腥味。 不知道他锤了多久,黄建国的脑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满意地站起身来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然后换了一套衣服就离开了。 血从门缝里里流出来,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地流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小瀑布。 次日阳光打碎了人们的梦,大家都纷纷起床去上班,住在黄建国隔壁的赵姨也正打算去上班,出门锁好门,却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当她转身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了起来,叫声惊到了邻里睡觉的人,他们都开门出来一探究竟,却发现了这一条从黄建国家里流出来的血河。 “老警察家里怎么会流出那么多血?”一个年轻人顺着血的流向一直找上去,最后站在了黄建国家的门口使劲敲门却都没有人回应,他尽量避开不让自己踩到血。 “让开一下。”陈金海听闻立马穿衣服从家房里走了出来从人群的最外围挤了进来,“不会是黄叔出事了吧?”他说着拨通了黄建国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他直接打电话给了警局。 “昨晚他还和我一起吃饭呢。”陈金海用手指去试了一下血,从血的黏稠程度来说死亡至少有一晚上,肯定不是早上出事的,难道是昨晚喝完酒后回来,黄叔不小心摔倒了,陈金海这样想,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大家都不去踩血,保持现场没有被破坏。 我刚到警局准备坐下整理资料,就接到了李荣的电话。 “怎么了,我刚到局里。”我把刘松的尸检报告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抽屉里。 “半岛小区有人报案,说那里发生了命案,你带人过去调查一下,我陪局长出去开会了。”电话那头有很大的风声,似乎是在开车,我勐然想起半岛小区不是黄建国老警官住的地方,当年他对我有恩。 “项队呢?”我其实想调查徐莫的案子,却又被多加了一件案子在身上。 “项队在处理昨晚扫黄抓捕的人,一早上大概都腾不出时间,你和单陵在带几名手下去现场看一下,报案人说可能是意外,死者在昨晚和他喝过酒。”我才想起昨晚原本应该是由我带队的扫黄行动,因为我的推辞而交给了项队,听说项队断了三个卖淫窝点,那可要花好长时间处理。 第30页 “我知道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转念一想,半岛小区出事的话为什么不叫黄老警官处理一下,而且有他在的话事情会变得明了很多,我很多查案的方法都是他教的。 两辆警车一共六个人,没有鸣警笛,因为那是只有紧急情况下才用的,况且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半,这时候车辆并不算多。 到达了半岛小区,有个男人似乎已经在等候我们,当我正把车停到车位上,他就走上前来“警官,我带你们过去。” 他做了自我介绍,他叫陈金海是金海拍档的老闆,一听到这个名字单陵就马上反应过来,说他家的糖醋里嵴相当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重视这个毛病,出警时候端正态度。 刚来到四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四栋是黄建国住的地方,而且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他,在人群中也没有看见他熟悉的身影。 “死者名字叫什么。”我还是试着去得知死者的身份,而答案也不出我所料,黄建国老警官,他曾经带了我四个月,待我如孙子,而且他是黄成义的爷爷,怎么说我对他也有感情,得到死者是他的消息,我有点不知所措。 楼道上围满了人,血从三楼留下来一直到底层的地面上,这么多的血就算他是昏迷状态也会失血过多身亡。 我试着去推那扇紧闭着的门,但是门似乎从里面被锁了,完全无法打开,门牌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三零二,曾经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现场。 技术部的罗明走上前去,在门锁上捣鼓,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忘了上班的时间,一个个伸长脖子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将近用了一分钟门开了。 而所有却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有些老人看到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神显得十分地呆滞,年轻都不再好奇地去看第二遍,感觉看一眼就足以吃不下中午饭。 我傻站在门口,单陵直接是木讷在了一旁。 尸体横在门口,血染红了一块区域的地板,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去,死者的脑袋的头骨碎片散落在屋内的四面八方,一块脑浆还有一些浆水摊在地上,令人作呕,沙发、柜子还有茶几都被溅上了血,而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穿的警服的背面却没有沾染任何秽物,干净得就如同刚洗过一般,警帽内盛着两个眼睛,不知道兇手这么做有何用意。 “我昨晚和黄叔喝酒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今天就这样了。”陈金海跪倒在地上,一个老年人踩着血就直接沖了上来“老黄啊,你怎么了?”当他看到现场的时候,他直接后退地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好陈金海把他扶住了“爸,你冷静一下,警察正在处理案子。 单陵拿出相机去拍照,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吐出来,刘松戴上口罩和手套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去检查尸体了。 “陈金海,你说昨晚和黄建国在喝酒对吗?”我转过身去不再去看,虽然说警察不应该内心脆弱,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感觉要哭。 “对,我爸和黄叔是朋友,所以黄叔从我开排档以来每天没事都会来我这里吃饭,昨晚也是照常我陪他喝酒,只是他昨晚喝得有点多,喝醉了,他没有让我送就自己回家了,我也因为要关店没有多说,谁知道他就出事。”陈金海说着,他爸站起来指着他骂“你昨晚要是多留意一点,把黄叔送回来,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制止了他的辱骂,因为兇手杀人手法如此残忍,如果说真的两个人一起回来,可能今天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一具尸体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黄建国走的时候是几点吗?” “大概是八点半左右,昨晚生意比较好,而且黄叔喝了很多酒,我关门的时候看了一下店里的钟,上面就是八点半。”陈金海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看到尸体手里还握着钥匙,大概他也就是开门进来后不久就被兇手杀害了。 “你知道黄建国平时有什么仇人吗?”我把问题转向了陈金海的爸爸。 “他平时都和周边的人一起跑步喝茶关系都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仇人,要说仇人也就是他以前做警察时候那些得罪的人吧。”老陈吃了一颗药,使得自己没有当场昏迷过去,他说的没错警察的仇人一般只有那些犯罪的人,而黄叔从警多年,得罪的人数不胜数,要从中找到兇手范围实在太广,何况还不能确认兇手的杀人动机。 我在房里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浴室的水槽里扔了一条全是血的毛巾,在衣篮里也有沾满血的衣服,应该就是兇手留下来的,而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兇手丢弃的死者的衣服,这个陈金海已经证明。 ☆、第十九章 玩命游戏 我停在了窗户边向下看,窗户的边缘有被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兇手是从窗户里进来,而且他知道死者的作息,如果屋内有人的话他肯定不能进来,但是死者的人脉又那么广,怎么才能知道哪些人知道他的作息习惯,报案人是第一怀疑对象,但是他当时正在店里收拾东西,也有一些顾客给他做了证明,那么他就排除了嫌疑。 兇手下手如此残忍肯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案子往这方面想,又有太多的分叉路口,一时间我就像站在路的尽头,而且还有许多条路给我走,但是每一条都走不通。 第31页 “单崇,你过来一下。”刘松把正在出神的我叫了过去。 “怎么了?”他招唿我蹲下,我发现死者的手型呈一个“v”字状,可是没道理啊,这是什么意思。 “死者名叫黄建国,今年六十五岁,退休警察,曾担任刑警大队队长,死因是脑壳受多次重击致命,其他地方除了手臂上有一处伤,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脑壳重击而亡这肉眼都能看出来,死者的手臂上有一处伤,可能是他当时面对兇手的突袭时做出了反击的动作,但是自己赤手空拳不是兇手的对手,所以才致命,兇手除了那一下,其他主要攻击击中于死者的脑袋,这不难说明,兇手就是冲着杀人来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黄建国,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兇手残忍到这种地步。 “单组,你过来。”刚和刘松说完事情,单陵似乎又有什么发现。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我走向了书房,单陵拿着一些相片观察。 “单组你看,相框完好无损,但是相框里的合照却都少了一个人。”我接过单陵手上的相片仔细地看了看,的确少了一个人,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这相片的主人减掉的,因为相片中少掉的人就是黄建国自己,第一张是他获得市级奖项的颁奖会,第二张是和我还有张局的合照,第三章是警局的合照,所有人都笑得很灿烂,却不见了黄建国。 “兇手为什么都要把照片中的死者剪掉呢,他就算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那卧室的结婚证还有结婚照都能知道死者是谁,他这么做是不是太笨了。”单陵把照片放回了原位,继续在书房里翻找。 但是他的说法显然是错的,如果这个兇手真的有他说得那么笨,那他怎么会知道隐藏各种细节的线索,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死者的身份是否被警方知道,相反的是他好像就在告诉我们,我杀的是黄建国,一个退休的警察。 “叮叮叮”突然屋内迴荡起了急躁的铃声,我出门寻找声音的来源,大家都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确认不是自己的手机后又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刘松最后发现声音来源是在他自己的身上,但是并不是他的手机,而是物证袋里的手机,这台手机是从黄建国的口袋找到的,他本来打算带回去调查一番,可谁知它却在这时响起。 “你是单崇,单警官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亦男亦女,显然是用变声器进行处理过了。 “对不起,我不是,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刘松接了电话,空气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不用问我问题,你只需要把手机交给他就行了。”刘松把手机递给了我,我小心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你把免提打开,谢谢你的配合。”他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和我商量的余地。 “你要干什么?”我试着去探他,却不料直接被他察觉。 “你不要问了,我只需要你把免提打开,还有绝对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不然后果你负责不起。”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威胁的涵义,虽然我并不怕任何人的威胁,但是还是按下了免提键。 “你那么听话,那么我们接下来的游戏也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他的声音迴荡在整个房间里,所有警员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静静地去听他的“演讲”。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还在查案,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录音。 “给你五秒的考虑时间,把你的手机关掉举过头顶。”愤怒地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我忙转头过去看窗外,无论哪里都找不到偷窥点,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的。 “时间到了。”我这才想起还放在那里录音的手机,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一颗子弹射穿了窗户的玻璃,直接击碎了警员小苏的胸口,我眼睁睁地看着小苏在我面前倒下,似乎这一切都怪我,单陵见到这一幕直接拿起了我的手机停止了录音并将文件删除,然后聚过了头顶。 “还是这个小警察比较识相。”天太黑,我肉眼完全不能看清三十米以外的事物,他到底在那里观察着我们的举动。 “你到底想干嘛!”我对着手机咆哮,刘松让其他几名警员一起扶着小苏,但是他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和你说多少次了,我要和你玩游戏。”声音从愤怒转变为了兴奋,似乎在享受这一切。 “你说怎么玩?”我直接顺应了他的要求,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刚才他已经给我们见识过他的实力,说到做到。 “你说你傻不傻?”他嘲笑道“现在都游戏都已经开始两局了,你还不知道怎么玩?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黄建国就是我杀的,徐莫也是我杀的,别告诉我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没有玩的意思了。”他说得很轻佻,似乎杀个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乐趣。 “你说,我奉陪到底!”我得知他就是杀害黄建国的兇手后,恨不得把他拉出来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开上十枪。 “哟哟哟,生气啦,这样才是我想要的嘛。”他似乎很满意地激怒了我,但是我怒归怒现在完全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游戏规则就是从我挂断电话开始,我都会给你一个提示,让你知道我要杀的人,如果你猜出来,并且阻止了我杀人,那么你就得一分,但是如果我成功杀了人,那么下一个人我就不给你提示,我得一分杀两个人,要是你提前获得了七分,那么我就自动到警局自首,但是如果我提前得到了七分,那么我就一直杀人下去,直到你抓到我为止。” 第32页 他说得时候语气越来越兴奋,而在场的所有警员都震惊得不敢挪动一步,这次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有任何目的的兇手,完全就是一个变态,他直接向我乃至整个警局发出了挑战。 我环顾了四周,和每个人都进行了一次眼神交互,大家都点了点头同意,因为我们知道现在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可能全部都要葬身在这里,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好,我参加你的游戏,到时候输了可不要抵赖,我一定会亲自枪毙你。”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没底的,但是必须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不然在开战之前,我们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哈哈,语气狂妄我喜欢,期待你的表现,那么第一个提示是千万别忘了五年前的案子。”又是五年前的案子…他到底要让我猜什么,下一个杀的人…五年的案子。 “game start”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夏夜的蝈蝈不断地发着自以为动听的叫声。 “单组,这件事不能再瞒下去,必须尽快告诉张局,不然事情发展到我们不能阻止的地步,这责任谁都担不起。”单陵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解决的,而且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也就是说他冲着我来的,但是挑战的却是警方。 “单崇,这件事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刘松把我摁到了墙上,“你干嘛要隐瞒起来,这根本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宣战的整个警局,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性命。”刘松瞪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走出去,他叼起了一直烟站在了门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 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就是各自分工把尸体都搬上了车上。 上了车,刘松坐在我的副驾驶座,单陵很自觉地坐到了后面。 “我知道先前的决定是我不对,回去之后我会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张局的。”我扶着方向盘看了一眼朝窗户外吐烟的刘松。 “我没有说你一个人将事情扛下来有错,你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大,但是现在他想要让事情变大,如果今天没有这样,你再不告诉局长,那么我们都以为这只是连环杀人案,而不会往这方面想,这样一来在查案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势单力薄,你根本斗不过他,而时间越长,要死的人就越多,你是拿别人的性命再和他赌知道吗!” 对啊,变态人性的游戏,我们堵上的是性命。 ☆、第二十章 梦魇 回到警局后,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局长,他听完之后勃然大怒直接拍桌子起来骂。 “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短短几天时间出现四个死者,兇手都是同一个人,而我还被蒙在鼓里,我还以为这四起事情都没有任何联繫,没想到是兇手直接冲着你来的,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下去,你打算到死了几个人才告诉我!”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现在他已经向我们警局发起挑战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不然的话事情会越闹越大的,敌方似乎只有一个人,但是手里有枪,所以来头肯定不小,只要我们输一局他会立刻再杀掉一个人。”我没有做任何反驳,我承认此事错在我。 “开什么玩笑,他以为杀个人这么容易啊,当我们警察都是吃空饷的吗!”张局两手叉腰气急败坏地在办公桌前踱步,但是昨晚他已经给我证明了,我们是多么的无能。 “这件事其实关键点还是在单崇,他之前的做法也没有错,对方毕竟只是冲着他来的,这场对手设下的游戏能不能赢也在于单崇,所以我们只能帮忙出人出力。”李荣站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警徽。 “对方绝对不会手软,昨晚我也在场,单崇打开手机准备录音,却都被他看在眼里,对方只给单崇五秒的时间考虑,五秒过后他就直接击毙了小苏,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刘松倚墙靠着。 “对方在最后游戏开始的时候又提醒了一次关于五年前的案子,可是五年前那场关于笔仙杀人案,当时只有黄成义、陈忠、林江、贾强、周兴还有单崇对这件事情特别清楚,而前五个人都死了,而后警方又尽全力封锁消息,应该没有人对此事特别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一直提到五年前的案子。” 李荣走上前来看着我说,这让我不由得内心一颤,我实在不想再去回忆那一段经歷,虽然至今手上的灼伤依旧没有褪去,我夏天总要戴一个紧身袖套的原因就是为了遮盖手臂上的伤,并不是我觉得它不好看,而是怕想起那次的爆炸。 “这件事等项云龙老弟回来再说吧,你们先下去处理手头的事情,单崇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必须阻止下一次犯罪,我不能再看到第五个死者!”说完张局捡起了掉落在警帽到市政府开会商讨去了。 我走出了办公室,才知道原来单陵刚才一直都在门口偷听。 “单组,局长他怎么说,是不是很生气。”他似乎是在怪自己没有坚定地劝我告诉张局,不过这件事情真的是错在我,我低估了兇手。 “没事,你去忙吧,我出去一趟。”我点起了一支烟往外走去。 我站在警局门口抬头望天,天似乎快要下雨了,明明是中午此刻却阴沉地让人喘不过气来,麻雀低飞地在哪里捕食。 第33页 我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把菸蒂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车子开着大灯在路上行驶,行人都知道快要变天了,急急忙忙地在路上奔跑,交通似乎变得没有平时那么紧緻。 我在花店门口停了下来,买了一束花和两瓶酒重新回到了车里,驱车驶向了所有人死后都要去的地方——坟墓。 最接近天堂和地狱的地方。 我将车停在了公墓的门口,守墓人提了一些纸钱跟在我身后,我领着他到了黄成义的墓前,我缓缓地把花放在了黄成义的墓前。 “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守墓的老头为黄成义感到惋惜随口提了一句,却没想到我的眼泪直接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没错,他死得很可惜,林江他们也全都死得很可惜。 “出了车祸死的,当时我也在场,但是我活着。”我对守墓的老头撒了谎,但是我没有说错的是当时我的确在场,但是我却活着。 “活人永远都会去悼念死去的人,但是全然不会顾还在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到坟前来诉苦的原因,因为生前的时候这些话都不敢说出口,而死后也听不到了。”守墓人语重心长地说,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纸钱拆封好,放在焚烧的盆子里。 我用打火机点起了一沓纸钱扔进了盆子里,由于有风,盆子里的火立马将所有的纸钱焚烧殆尽,气流形成的小旋风捲起来焚烧过后的灰烬,灰烬随风升空、升空,飞得很高很高,像是带上了天堂。 守墓人收了我的钱然后走了。 我跪在了黄成义的坟前,我都二十八岁了,但是男儿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我又来看你了,不知道你在那边钱够不够用,你生前就是一个富二代,如果不够用的话一定要託梦给我,我给你再多带点。” “还有啊,你爷爷也下去了,你和他碰面了吗,如果碰到了你告诉他不要担心这边的事情,兇手我们一定会抓住的,让他好好照顾你,这是你们两个爱喝的酒,一起喝了。”我启开了一瓶啤酒一瓶白酒各位自己倒上了一杯。 “黄叔,黄老师,当年住你家的时候,你就天天夸你孙子好,能陪你喝酒,现在我酒量也长了一直想找时间和你拼酒,可没想到你来不及要下去找你孙子了。”我擦了擦眼泪,笑着说。 “来,黄成义你别说话,我酒量现在好着呢。”我说完把两杯酒都浇在了黄成义的碑上然后仰面朝天,举着酒瓶往肚子里灌,或许只是因为不让眼泪再留下来,而上天似乎也知道我的意思。 雨砸在了脸上,掩盖了原有的泪痕,他们使劲地往酒瓶里钻,装作我从来没有喝过酒,想要把时间倒回来五年前,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发生的都发生了,死者已经在土里安息了五年了。 我又将白酒灌进了肚子里,酒很烈,烧得我喉咙忍不住的疼,但是我还是咬了牙将它喝了下去,最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在黄成义的坟前一直说着什么,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等我在此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守墓的老人。 “年轻人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他摇醒了我,我才知道自己黄成义的坟前睡了过去,半个身子被湿泥弄脏了,全身被雨淋透增加了几斤的重量。 “没事,就是太累了。”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往外走,差点撞到了别人的坟,不过还好没有,不然打扰了人家长眠地下的梦。 守墓老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收拾了扔在地上的啤酒瓶和杯子“现在年轻人,累了还来人家坟前睡觉。”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却被我听到了,我没有在意,到他的房子里用干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身子就离开了。 我也犯了一次酒驾,不过还好那个时段并没有交警在站岗,而且因为下雨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回到家后,酒算是醒了一半,我脱光了衣服,把自己关在了狭小的浴室里,温暖地水从花洒中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似乎怕自己晚了就不能获得自由。 水直接从脑袋流下直到脚尖,他们放肆地在我的身体上奔跑,带走了一切骯脏的东西,而沖刷不掉那些可怕的记忆。 擦干了身子,我就穿了一条内裤然后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对于身心疲惫的人来说,果然床是最舒服的归宿,不一会儿我就将全身都交给了它,渐渐地我进入了睡眠状态,但是梦魇突然袭来。 我睁开眼睛,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只是我记得睡前灯是开着的,为什么这个时候等却是熄灭了,还有这股风是从哪来的,窗帘随风舞动,被屋外的路灯照亮倒影在房间里,我站起身来去将窗户关上。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静,但是我透过窗户却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人,我转身过去,这个人我很熟悉,他是五年前救我的黄成义,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疑问在我脑中像个漩涡把我捲入海底。 “成义,你怎么来了?”我向他走近,看清楚了他的脸,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单崇,我当年救了你,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爷爷,你明明应该早点告诉张局的,那样的话我爷爷肯定也要去局里开会,那样的话他也就不会死,你知道吗?”他面无表情地质问我,我像个心虚的小孩呆呆地站在原地。 第34页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爷爷他对我说,他死得好惨,兇手在他的头上足足敲了十多下,只是眼睛脱离的身体,他现在记不起兇手的样子了。”黄成义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锤子朝我冲过来,对着我的脑袋敲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勐然从梦里醒了过来,汗水湿透了被子,我坐在床上半天才从刚才的梦中缓了过来,敲了敲脑袋然后去沖了一个身子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这个梦魇肆虐的夜晚,我註定和大多数人一样彻夜难眠… ☆、第二十一章 无助 一夜没睡的我,早早地打理好了所有出门前的准备,今天要参加黄建国老警员的葬礼,我吃完早饭就赶往了警局。 刚进警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就是黄建国的儿子黄伟,宏鑫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小崇,你来啦。”黄伟见到我就招唿我过去,我只好畏畏缩缩地走上前去,他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感,即使他在笑也让人觉得怪怪的。 “黄副局长好,我微微倾了倾头。 “别叫黄副局长,叫我伟叔就好。”他笑着说,局长等人也一同陪笑“都三年了,这孩子还是那么怕你。”张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点僵硬地愣在了那里,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害怕伟叔,就是因为在五年前他的儿子救过我,所以心中一直有种亏欠感,似乎这条命他随时都要拿回去。 “在警局我还是叫黄副局长好了,私下我叫你伟叔,要分清公私。” 我紧张得舌头有些打结说话有些许断断续续。 “听说我爸的这件案子是由你全权负责的对吧?”黄伟突然脸色一沉,原本的笑容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什么进展吗?”他语气咄咄逼人,似乎如果我说出没有进展这句话,他就会立马把我吃掉一般。 “如果有进展了一定要告诉我,宏鑫市公安局随时给予你们支援,我一定要看到杀死我爸的兇手落网。”他揽着我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捏得我的肩膀疼。 原本我还以为他能在自己父亲的葬礼出行前表现的那么乐观,完全不顾黄建国的死活,却没想到他那只是待客之道,我们每个人都来参加他父亲的葬礼,他自然而然地笑脸相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恨不得把兇手大卸八块。 “恩,我知道了。”说完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处理了一些资料就和单陵一起上了送葬的大客车,送葬的人有很多,大部分的人都是当年和黄建国一起在崇阳市公安局工作的老警官。 灵车驶在我们的前面。 整个车的气氛都很压抑,似乎是被前面的灵车当了吹来的风。 “单组,你猜出来兇手给的提示了吗?”单陵摘掉了戴在耳朵上的耳机,转过头来问我。 “还没有,五年前的案子能全部了解的只有我当时寝室的六个人,就连校长还有负责那件案件的李副局长都不太清楚内幕,而和我同寝室的人又全部都死了,这件事按理来说根本没有人知道太多的。”我轻声地说道,不想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谈话中来。 “我在网上查到的版本也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有时候我都在怀疑兇手是不是将网上所说的版本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情。”单陵从手机里找出了网上所说的版本给我看,其实我知道网上是如何描述五年前的笔仙连环杀人案的:六名学生在寝室大胆玩笔仙,却不料得罪了笔仙,自从那次以后,每个人都害怕笔仙对自己的报復,林江选择了上吊自杀,而陈忠是被罗皓杀害,然后罗皓又跳河自杀,贾强由于承受不了突然之间失去了众多好友的原因从医院楼顶跳楼自杀,而最后黄成义和周兴等人像是中了邪一般,用煤气引爆了器材室,四人全部死亡。 这是网上最流行的版本,完全没有提到我,媒体掩盖真相也算是有一套,他把罗皓直接代替了说,告诉大家那次案件中没有生还者。 “网上根本没有提到过我,兇手一定不是看了网上的版本,他肯定当时亲眼目睹了那件案子。”我相信兇手一定当时也在场,但是这么多的人亲眼目睹,到底谁才是兇手。 “这件案子,我完全帮不上任何一点忙,我根本当时不在场,我不知道谁参与,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尾。”单陵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看向了窗外。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都变得很安静,车内没有人说话,我们离墓地越来越近,气氛也变得越来越悲凉和沉重。 终于车在墓地的门口停下了,我从来不知道送葬的阵容居然这么大,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警服,除了灵车以外,一共有六辆大巴车。 我和局长项队还有李荣随伟叔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手里捧着骨灰盒,本来抱照片的任务应该是属于黄成义的,而现在只能由单陵来代替。 所有人都跟在我们身后缓缓向前移动。 骨灰盒被送进了坟墓中,照片摆在墓碑的旁边,照片中的那个老人很硬朗,笑得特别精神,似乎他还活着。 我们所有人都将手上拿着的花放到了墓碑的前面,然后再到坟前站好,送葬队吹起了哀鸣的号角,电子礼炮在空中炸开,伴随着哀号在空旷的墓地上迴荡,足足持续了好久。 第35页 因为当时太吵,我不方便去取口袋中的电话,但是又不得不去看看来电显示,当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在我前面空了一个位置,这本来是李荣站的位置,而现在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悲伤的号角足足响了三分钟,整片目的又重新恢復了它本该有的死寂,只是惊醒了一群本来在睡觉的灵魂,他们都来看看是哪个新朋友到了。 手机不断地再口袋里震动,同一个电话号码一共拨了五次,我向局长说明了离开的缘由之后就离开了默哀队伍。 “喂,请问您是哪位?”我接通了电话。 “把我忘了可不行哦。”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的时候,我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刺中了神经。 “答案想出来了吗,我下一个目标是谁?”他在电话那头,似乎很期待我说出答案,好像又害怕我得出了答案。 “我还没有答案,现在才过去两天,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离人群比较远,所以没有顾忌自己的说话声音。 “我已经无聊了两天了,我当然要着急啦,”他的声音好像在笑,但是特别的难听“偷偷告诉你,我想杀人了。” “再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的时间。”我冲着电话喊道,像是在乞求。 “游戏开始那天我就已经给你多了一个晚上,你还没有想出来,这让我太失望了吧。”说着他故意弄出了一种遗憾的语气,我似乎能看到他的表情。 “就一天,再一天。”我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在开玩笑,能做的只有求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别他妈再给我谈条件,两天的时间你还没有想出来,我已经够失望了,你现在还和我拖延狗屁时间,我告诉你,现在你们警局还有其他的警察都在这里,你是不是要我杀死几个!”他愤怒地咆哮道,不给我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握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该往哪砸,现在我们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任意由他玩弄,他随时能杀死我们其中的一个,但是如果我认输的,他就会杀掉两个人,无论怎么样我都没办法阻止他杀人。 “犹豫什么?想不出来直接说认输就好了,反正死的不是你。”他引导我认输,我知道他现在不会让我死,但是别人的性命捏在自己的手上,这种感觉更难受。 “我求你,这次能不能只杀一个。”我表示自己认输,但是我不想死者突然间多了两个。 “算了算了,看你这样我就答应你了,第一轮你输了,等我电话吧。”我瘫软在地上,我把别人的性命交给了他,在不久之后就会又一个人因我而死,我曾经试图去查他打电话来的号码,但是资料显示用户分别是不同註册的两个人。 显然他知道我们会往那方面查,如此谨慎的人,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警察说要杀人。 葬礼结束后,张局问我为什么打那么久的电话,我没有回答,我要怎么说?难道让我告诉张局我没有想出那个要被杀的人是谁,我认输了?我害得那个人死了? 单陵看出了我的心思,但他也没有问我,所有人都上了车,却始终不见李副局长的身影。 突然我看到在墓地的不远处飘起了一团黑烟,黑烟盘旋上空没有停歇,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推开单陵直接冲下了大巴。 “单崇,你干嘛去!”张局想喊住我,而我就当作没有听到,差点被石头绊倒摔倒在地上。 终于我看到了墓地旁边树林里的火光,我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冲上前去,当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火却渐渐地熄灭了,我用衣服扑灭了依旧在燃烧的火苗,然后跪倒在了地上。 烧焦的尸体有一个被烧黑的警徽,还有在尸体的头顶上方的草坪上,掉着一张证件:李荣。 “啊!”我的哀号响彻了整个墓地,连在鸟儿都被我吓到,扑扇着翅膀离开栖息的树干。 我趴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张局长把我拉了起来,我愤怒地甩开了他“别动我!” “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副局长,我本来能够阻止的,我本来能够阻止的…”我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挂在脸上。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局长默默走上前去将我扔在地上的衣服盖在了烧焦的尸体上。 ☆、第二十二章 尸检报告 很多和我一样由李荣带进警局的警员都哭了好久。 “单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张局冷冷地站在那里,似乎就要发作,我只是跪在地上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他妈的哭个篮子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张局直接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摁倒了树干上,眼泪堵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他的脸。 “老张,你这是干嘛。”项队走上前来,松开了张局揪住我的手,我感觉身体瘫软地顺着树干坐在了地上。 “怪我,我没有猜出他给我的提示,李荣才会死。”一个二十七岁的警察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刚才参加葬礼的时候,我接到的电话就是他打来的,他告诉我时间到了,他要杀人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答案,所以他要杀两个人,我求他只杀一个,所以刚才上车的时候一直很不安,是因为我输了才害我们之中的一个人送命,最后我发现李副局长一直没有出现,就心里感觉有些担忧,我突然想起来,五年前的案子,除了我以外,李荣也知道些许,因为他是当年负责案子的警察。” 第36页 “他妈的,这不是玩我们吗,所有的内幕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我身为一个局长什么事都帮不上,他说杀人就杀人啊,他以为自己谁啊。”局长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单崇,你冷静点听我说。”项队蹲了下来和我面对面。 “这件事错不在你,你必须要知道这是我们整个警局的事情,不要全往自己身上扛,你扛不住的,既然他做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我们也绝不能示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你如果这样下去,死得人只会越来越多。”项队站起来伸出手拉我起来。 “先回局里吧,副局长死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必须马上通报上级。”张局长说着点燃了一支烟,我们都知道他为了保持一个强健的身体而把烟戒掉了,而此刻他重新叼起了烟,这说明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难对付。 送葬的车队,走时送走了一具尸体,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要带回一具尸体。 回到警局后,我调整好状态准备继续工作,刘松敲门走进了休息室“小苏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你知道小苏的真正死因是什么吗?” “被狙击直接击中心脏身亡。”我擦了一把脸,没有任何思考地回答。 “没错,是直接被击中心脏身亡,但是并不是什么狙击枪,而是一颗钢珠。”刘松将尸检报告递给了我。 我接过后仔细地看了看,的确在小苏的胸口取出的是一个钢珠而并不是一枚子弹。 “对方不是什么大罪犯,他使用的是市面上供小朋友玩耍的仿真枪,只不过原本这个玩具的子弹用的是塑料球,并不能射出这个大的威力,我猜兇手有将仿真枪改良过,并且我敢说他当时和小苏站的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刘松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他将所有的分析都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兇手当时就在我们现场!或者只是在窗外?”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在场的警员都是我的手下,当时他们手头上都有工作,而且对方当时明明是和我即时通话,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呵呵,这个敌人还真不简单,都会隐身了。”刘松嘲讽地笑着。 “他肯定不在房间内,如果在的话,我们怎么还会同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检查过窗外,明明没有看到一个人。”我越来越想不通,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法才达到这种效果。 “我先走了,还要给李荣做尸检。”说完他没有看我一眼就走了,我听到他说要对李荣的尸体进行检查,我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了上去。 李荣被烧焦的尸体摆在手术台上,我戴着口罩依旧能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尸体表面全部呈焦炭状,我戴着手套试着去触碰,但立马又缩了回来。 “他是被刺中要害死的,兇手是从正面下的手。”刘松掰开了李荣胸前的口子,翻出来的肉就如同未烤熟的牛排,我没有再去看,我知道刘松特地加重“正面”两个词的意思。 李荣曾获警局的比武大赛第二名,除了项队是从武警队调过来的以外,他应该是警局最能打的,兇手既然能从正面一下就直接刺中李荣的要害,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这个兇手到底是什么人,我还真想看看,他把我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而我们只能像傻子一样的想不透。”我继续看着刘松对尸体进行各种检查。 “尸体烧焦严重,无法做很多细节部分的调查,但是身体上除了胸口的这道致命伤以外,连划伤都没有。”刘松简单地做了分析“而且兇手十分狠,他在尸体上泼了油,应该在李荣还没有死的时候他就进行了焚烧,死者的肢体有明显挣扎的痕迹。” 我几乎能想像到李荣当时被活活烧死的场景,这一切都怪我,这个念头还是止不住地冒了出来,但是我转眼看向刘松,又知道我不能么想,这是我们整个警局的事情。 就在我还思考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又发出了扰人的铃声,我接起电话走出了实验室。 “伟叔,有什么事情吗?” “小崇,我刚才开会听你们的张局长说,李副局长他在葬礼上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有事先走了,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伟叔周围没有任何噪音,我猜大概就是刚和张局一起在开会,得知事情后马上就打电话询问我。 “伟叔,我们找家咖啡厅坐下来说吧,事太多,电话里不方便讲。”我知道他还在开会,不便太长时间听我说完事情的所有,所以就提出见面聊。 “好,那我开完会就过去。”他挂断了电话,我又陷入了沉默,我到底该不该把黄建国的事情告诉他。 因为黄伟比较忙,所以我最后自觉地开车到了宏鑫市约好的咖啡厅等他。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员小姐带我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抱着菜单询问我。 “待会儿再叫你,我还要等一个人。”我特地来之前脱掉了警服,因为如果穿着警服坐在这里,未免也太过奇怪了。 等待的时候,似乎整个时间都跟着你慢了下来,我无聊地把玩着手机,网上很多讨论关于崇阳市副局长遇害的事情,各种讨论纷纷扬扬,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个兇手将秩序当成了儿戏,完全不把警方放在眼里有点太过了,迟早有一天要被枪决。 第37页 上万条的评论看得我眼花缭乱,但是我看到了其中一条评论的异样:兇手这么做也太厉害了,警方完全不是对手,李荣据我所知是崇阳市公安局比武大赛的第二名,这个兇手能将他杀死,感觉有好戏看了。 我立刻将这名网友的名字记了下来。 “赵明,你现在忙吗,帮我查一个人。”我用私人电话拨通了技术部的赵明。 “有啥吩咐,单哥你尽管说,小弟我尽力而为。”我把这个人网名叫“屠警游戏”的网友交给了赵明去查,他说查到了就通过信息发给我所有的资料。 “小崇,让你等久了吧。”黄伟推门进来,我立马把手机都收进了口袋。 “没事没事,伟叔你要喝什么吗?”我喊了服务员,她立刻小步跑了过来。 “一杯现磨的咖啡,一杯拿铁摩卡,其他不需要。”我点好之后合上了菜单,伟叔在我面前坐下脱掉了警察的制服。 “来得太匆忙,衣服忘记换了。”黄伟将衣服折好放在了旁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局长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情况。” “这次兇手是冲着我来的。”我将声音放得很低,不让周围的人听见。 “怎么会?他为什么要冲着你。”黄伟有点不解。 “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一直在说五年前的案子,我实在不想再去回忆那段经歷了,可是他就杀死了徐莫给我作为警告,他想要和我玩游戏,但是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我觉得他只是普通的想杀人,而后来我发现事情不是这样,他又杀死了黄师傅。” 我看到听到黄伟脸上的表情有微微的变动。 “原本我可以阻止他的,如果我接受他的游戏得到提示,我就有可能在他杀死黄师傅之前阻止他,可我没把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有我和单陵两个人偷偷查案,才会让案子发展到这种地步,在黄师傅死亡的现场,兇手逼我接受了挑战,他留下了提示,可是我没有得出最后的答案,他履行了他的游戏规则,杀死了李荣。” 我一字一句说出口的时候,我观察到黄伟的表情从平静变得有些许的愤怒,服务员把咖啡放到桌子上,正要转身离开,黄伟拍桌子站起来。 “真是无法无天了,他以为警察有那么多时间陪他玩这种杀人游戏吗!”吓得服务员回头来看看,翻倒的咖啡杯,再也阻止不了咖啡的流逝,从桌子上掉下来,碎成了一片一片。 ☆、第二十三章 屠警游戏 告别了黄伟,驱车回到家,没想到天色已经那么晚了,有时候真想永远都是晚上,这样一来,就不用每天辛苦的去工作,一直躲在安静舒服的被窝里就好。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没有力气去整理脱下来的鞋子,直接将它们甩在了一旁。 原本想洗个澡出去吃饭,却不料正要脱掉衣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了电话,上面的号码又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小心地接了起来。 “喂,又是你吗?”我反客为主,不能像上次一样被他揪住。 “哈哈,终于让你记住我了,怎么样我守信吧。”他笑得特别开心,似乎为自己的守信感到自豪。 “混蛋,有本事你出来!”我对着电话咆哮,但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回声在回答着我的话语。 “我们不是说好要玩游戏的吗,我出来那不就太无聊了。”他话语中有些许的沮丧。 “我陪你玩!告诉我下一个提示是什么?”我没有心情再和他好好说话,此刻我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朝他的脸打无数拳。 “诶…别那么着急嘛,我还没揭露上次杀死李荣的原因呢。”他特地把话放得很慢,似乎就想激怒我现在焦躁的心。 “那么简单地答案你居然都想不到…五年前的案子,知道的清楚的人就只有你和同寝室的那五个人,而他们五个都死了,只有你活着,所以肯定全部排除,再来就是李荣全权负责当年笔仙杀人案的事情,你居然没有想到他,他难道还不够了解吗?”他说完,一副泄气的样子,似乎这场游戏很没有意思。 “我知道,你他妈别说了,我只想听下一个提示是什么?”我挠着头,烦躁地道。 “好,那么下一轮游戏开始,请听好提示,很简单哦。”他又在拐弯抹角“陈忠的尸体。” 我突然一愣,这和陈忠的尸体有什么关系。 “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会打给你,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猜出来,我可不会像这次一样手下留情,祝你好运哈哈。”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房间又寂静地成为了亡灵开派对的地方。 原本劳累了一天的我想睡一觉,可是却被这通电话搞得毫无睡意,来到了公寓的楼下,路灯橙色的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吃饭,最后却没想到喝了许多酒。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虽然脑袋不是很疼,但是却感觉到了全身的酸痛,单陵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我面前,我连忙接过喝了下去,这才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我昨晚是怎么回家的?”我分明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既然单陵在的话,肯定又是他把我弄回家的,我擦了擦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五指都有一些擦伤,难怪刚才我握杯子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丝疼痛。 第38页 “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晚喝醉酒,把人家店给砸了,我赔了好多钱呢,这些伤都是餐厅的人打得,你可惹事了,这次张局不知道怎么处罚你。”单陵在沙发上坐下。 “有那么严重吗?”我努力去回忆,只有一些短暂的记忆:“老闆再来一箱酒。”我拿着酒瓶不停地敲打着桌子,不知道是要把桌子砸到还是把瓶子敲碎。 “单警官,你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会醉的。”老闆夺过我手中的酒瓶,阻止我再敲桌子。 “你他妈的干嘛!”我一把抓起身前的饭碗砸在了地上,引的所有的食客都转过头来看我。 “单警官,你喝醉了,我帮你打电话叫人送你回去。”老闆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张局,我直接一个酒瓶子砸在了墙壁上,碎片四飞划伤了有些食客的身体。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有位吃饭的男子站了起来似乎有干架的意思。 “我怎么了,你要和我打?”我醉醺醺地笑着,人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去。 我把脸使劲地伸出去,尽量靠近那个人“打我啊,来啊!” “嘭”没想到他真的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本来就晕的我,差点被打懵了过去,我站正了身体,对着他的脸也来了一拳,虽然喝了酒,但练家子还在,他被我摁在地上打,旁边坐着吃饭的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群人冲上来将我拉开群拳打脚踢,占据劣势的我倒在地上,一只手去抵挡如雨一般的攻击,另一只手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然后打给了单陵。 “喂,单陵吗?” “单组,你怎么了,那边怎么那么吵?”单陵刚在吃饭,却接到了我的电话,感觉特别的奇怪。 “我在灵溪小炒被打了,他们人多,你过来帮帮我。”我被踢中腹部,本来装满酒的胃受到了冲击,就如同打井一般的全部都涌了出来,我吐了一地。 “真是的,都什么人啊。”他们停止了对我的群殴,我呆呆地倒在地上一直傻笑,直到单陵来后,才渐渐恢復了平静。 后面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怎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此时的单陵似乎比我成熟,他看出了我昨晚去喝酒的原因。 “他昨晚又给我打电话,跟我说杀死李副局长的原因,还说游戏开始下一轮,这一次他不会再和我们谈条件,给我的提示是陈忠的尸体,我怎么知道陈忠尸体有什么问题,他都下土五年了。”我不断地挠着头髮,失去了冷静。 “陈忠的尸体,我看过那份卷宗《剥皮活尸案》,死者名字叫陈忠,在学校的图书馆被发现死亡,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全身被剥去了皮,但是却端坐在位置上呈看书状。”单陵仔细地回忆着“这件案子是当年笔仙杀人案中的案子之一,死者是你的室友,也是你最好的哥们,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别逼我去想好吗?陈忠的尸体怎么了?不就是被剥了皮,不就是他胸前带了一个吊坠吗?这有什么任何关系吗?”他问得我脑子都快炸了,只能厌恶地回答道。 “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到底和现在还活着的谁有联繫,如果你继续这幅样子下去的话,肯定还有两个人要死,因你而死。”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没错他们会因我而死。 “行了,我知道了,先回局里和张局商讨一下对策,我不想再出现死者了。”我换了身衣服,随意地梳理了一下头髮就出了门,因为单陵怕我酒味还重,所以就他开车。 “单崇,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张局又一次大发雷霆“之前你隐瞒事情的真相也就算了,昨晚你又发什么神经去把人家店砸了,还动手打人?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令我太累,完全没有时间放空自己。 “张局,单组他不是有意要砸人家店的,昨晚对方又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上次杀死李荣警官还是手下留情了,如果这次我们再输的话,可能死得就不是一个人了?”单陵替我解围,但是他的话无疑又挑起了张局的另一根神经。 “我倒要看看是他牢底坐穿还是我把警帽摘掉!”我把他给的提示告诉了张局,但是张局根本不了解当年的案情,他是前两年才调来的,所以只能干着急,给他看了卷宗,还有我从头到尾说了一边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感觉出有什么联繫的地方。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张局好。”他向张局问了好然后转头看向我“崇哥,那个人的信息和地址我都查出来了。” 来者正是赵明,我本来还想去找他询问一下情况,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找出了那个人的所有资料。 “局长,这个人我查过有些嫌疑,我需要再去调查一下,剩下的事情,明天开会再说。”我接过了资料兴奋地说,感觉离真相近了一步,但这仅仅只是我的自我感觉。 “得得得,你去吧。”张局挥了挥后,看了我一眼然后重新坐下写起了明天会议上要讲得稿子。 “我希望这次能多派两名警员给我,如果对方真的是兇手的话,他应该具备格斗技能和武器,我怕四个人对付不了。”我的顾虑没有多余,是因为对方既然能将小苏用仿真枪打死,而近身杀死李荣的话,此人一定不简单。 第39页 “好,项队如果没有请假的话,我一定叫他同你前去,算了,你们快去吧。”说完,我和单陵出了办公室,赵明尾随我的身后将资料交给了我。 “屠警游戏”真名易极东,年龄二十六岁,无业游民,崇阳市育才大学二十四届毕业生。 看着资料,我的心不由一怔,第二十四届毕业生,也就是说他和我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只不过他晚了我两届。 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当年目睹了那件案子。 我们没再多想,带上单陵和赵明一同前往了资料上写的地址——尚南路,徐莫出事的那条路。 ☆、第二十四章 错误 车子经过了当天徐莫值班的那个路口,我下意识地将目光留在那个地方久久不能离去,这是一切事情的开始,不知道是否会在这里结束。 “单组,我们到了。”开车的警员将我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而不是沉浸在徐莫被杀的那一天。 我走下车去,车内与车外的温度差得不是一般,太阳勐烈地在头上高高地挂起,毫不吝啬地给世间万物阳光,却不知道人们其实并不想要。 我站在了这栋四层楼前,按下了门铃。 铃声在屋内迴荡了三声,终于听到了屋内传出的回应,是一个妇女的声音,我感觉到了她在靠近。 门被打开了,但是只是敞开一半,妇女把自己的脑袋和半个身子从缝隙中露了出来。 “你们找谁?”一看到警察她本来微笑的表情都消失不见了。 “请问这是易极东的家吗?”我走上前去,其他警员都站在身后,赵明提了提眼镜又看了一眼资料上的地址,确认没错。 “是的,我家小东出什么事了吗?”她显得有些焦虑,生怕自己家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 “警察同志,他爸死得早,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别逼问他,都是我管教不好。”她的手用力地搓着围裙,试着去让自己冷静下来。 “放心,没啥事,就是他的同学出了一些事情,易极东和他关系比较好,所以我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我没有告诉他我们来得真正目的,还好她也没有看出端倪,如果知道的话,这么多警察来,肯定不是只是了解情况那么简单,真的要了解情况的话,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就好,可是他现在不在家。”她的手放开了围裙,终于毫无戒备地将门完全敞开,单陵站在旁边扫量了她身后屋内的场景,确认没有人,眼神向我示意。 “那他去哪了,这件事比较重要,我们必须尽快处理。” “他白天应该都在网吧,一般到饭点才会回家,你去那家假日网吧找找。”她给我们指了路。 “那谢谢啦,不打扰您了。”说完我们上车准备离开,她站在门口目送我们离去,似乎还在担心。 假日网吧,我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它白天还闪着的霓虹灯。 “几位警官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网管见我们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立马从椅子上弹起,原本就嘈杂的网吧多了几分扰乱,有些人突然从座位上起来往后门跑,不用说也知道是未成年又来上网。 “放心,今天我们不是来查未成年人的,我想问你一个人。”我话说在前头先抚慰他的心。 “那就好,有什么事尽管说。”知道自己没事,他像个没事人一般的爽朗。 “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易极东的人?”我将照片给了他,他的反应不出一秒就认了出来。 “这小子天天来我这里,而且每次都一个人包八个人的包间,也不知道干嘛,而且随身带着小刀,上次有人要和他抢包间,这小子拿刀子出来捅,还好我即时阻止了,不然他妈的要出事。”一说到易极东,网管似乎特别了解,看来没有找错。 “那他现在在哪?”我收回了他手中的照片。 “哦,他就在那间最里面的包间里,你们去找吧。”他说完,我们就走了进去,一些上网的人都停止了上网好奇地看着我们,似乎我们是来抓他们的。 最后的一间包间在角落里,靠着厕所,从玻璃门外往里看,包间很大,却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视频,单陵从不同角度对比了照片沖我点了点头,我立马推开了门和其他三名警员沖了进去,赵明负责守门。 蜷缩在沙发上的他见我们进来正要发作,却不料来的人似乎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他迅速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刀,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刀子脱手掉落在了地上,此时包间外围满了人,他们都放弃了上网过来看热闹。 “都散了散了,去上网,有什么好看的。”网管笑着沖我点了点头,让大家散去。 我擒住了易极东,他死命的想要挣扎,赵明阻止了他正要关掉的电脑,视频中播放的画面,场景呈一片红色,房间里有一个警察被捆绑在椅子上,后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将警察的脸一刀一刀划伤,最后还将小刀捅在警察的心脏上。 “你小子就天天看这些玩意儿?”赵明惊奇地看着他,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试图挣脱,但是却被我戴上了手铐。 “老实点,不然没有好果子吃。”我推了他一下让他自己走出去。 第40页 “呵,警察就这样。”他轻蔑地笑了一声自觉地走出了网吧,出门前网管还偷偷上来递了一支烟问我易极东犯了什么事。 “杀了三名警察。”我原本只是开玩笑,却没想到把他吓得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姓名。”审讯室里的吊灯不断地摆动着,微弱的光照射在桌面上,支撑起整个房间的光亮,我和单陵坐在靠门的这一端讯问着易极东。 “易极东。”他低着头很不服。 “年龄,职业。”单陵记录下了他所有说的东西。 “二十六岁,游戏代练。”他一五一十地回答“你们警察都搞这套吗,如果我不老实回答呢,你们两个是不是就要打我了?” “那谢谢你的配合,不需要我们动手。”我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看着他。 “呵,单学长,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红人啊,没想到现在还是警局的干将。”他说话时瞟了单陵一眼。 “我没有让你说这些。”他似乎抓住了我的陈年往事想要进行反攻。 “哟,当年在全年级段面前向柳琳表白,结果被当众泼了水,这事可是现在还在传呢,搞得小学弟们都不敢用你的表白方式了。”他笑得很大声,肆无忌惮。 “安静点!”单陵拍桌子道。 “毛小子也叫我安静,你知道你们单警官当年经歷过啥吗?”我将脖子伸得很长,似乎很期待单陵的回答。 “他当年经歷过影响全市的笔仙杀人案,他的朋友全部都死了,最后就留下他一个人,你说这奇不奇怪?”他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是单陵早知道原文,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后续。 “我怀疑就是他杀了他所有的室友,然后再伪装成自己也是受害者来规避嫌疑。”他看着我露出两排全是黄垢的牙齿沖我笑。 “没错,当年我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杀了他们,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但是事实就是我一个人活下来了。”他见我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知道自己的语言失败,又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问你,徐莫、小苏、李荣还有一个流浪汉是不是你杀的?”我没有再和他唠嗑,直接进入了主题。 “什么?我杀他们干嘛?”他惊愕地马上抬起头来,表情里显得很恐惧。 “不要狡辩,不然你在网吧看那些杀害警察的视频干什么!还在网上发警察的负面言论!”单陵最近变了许多,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油嘴滑舌。 “我真的没有杀他们,你们说的这些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杀人嘛。”他极力地为自己辩解。 “前面三个人全是警察!”我站起来将徐莫、小苏和李荣的照片甩在了他的面前。 “我只认识这个警察,他当年来过学校查过案。”他指着李荣的照片说。 “那你看那些视频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暂且不把罪名扣在他的头上,把话题转回了视频上。 “那是…那是…因为我恨警察!”他似乎憋了很久才说了出来“虽然我恨他们,但是我也不可能把他们杀死啊,比起恨,我更多的是害怕。” 我们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听他把事情说完,单陵在一旁忙着做着笔录。 “在我七岁那年,我知道了父亲是一名走私的人,走私意味着犯罪,那是顶着危险赚钱的一份工作,因为长期做此类工作,黑船总是要翻的,我父亲被警察抓了,听说那个警察早等了很久了,随时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还好父亲的通风报信,大部分的人都得到了消息逃走了,那个询问我爸爸的警察,逼他说出他们一般藏匿的地方能给他缓刑,我父亲和他们干了七八年了,他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如果干了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就算死了也是不能超生的,所以他无论警察怎么严刑拷打他连半个字都不说,最后被活活打死,自从那个时候我母亲就开始害怕警察,而我也开始对警察充满了憎恨,当然其中也包括恐惧,所以才会看那些视频得以心理的满足。”他说完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和单陵对他说的一切半信半疑,但是最后又去他家问了他母亲,才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网吧的网管也证明了他没有作案时间,他白天一直都呆在网吧,从来没有出去过。 就这样我们又浪费了一天时间,离他的电话只有一天,也就意味着一天后如果我还没有得出答案。 有两个人要死… ☆、第二十五章 死亡前夕 “没你的事了,现在这么晚了我带你去吃顿饭,然后送你回去。”我解掉了易极东的手铐,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筋骨,像是被束缚了好久。 “那我得打个电话给我妈,你们肯定去找过我妈了,如果我饭局不回去的话,她会胡思乱想的。”他问我借了电话拨通了他妈妈的电话,他解释了好一番,他母亲才相信他是真的没有事情。 “我妈就这样,自从老爸死了以后,我就是去小卖部买东西她也要看着。”他将手机递给我。 “我妈也一样,我爸本来就是一个警察,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因为救一个被人贩子扔水里的小孩他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那天气温只有两度,河里的温度更是不用说了,结果小孩是被救上来了,他自己没有力气再上岸了。”我勉强地一笑,和他并排走出去。 第41页 “自从老爸死后,我们就过分地担忧我的安全,就是学校的春游,她也要跟着,你说好笑不好笑。”或许因为我们两个人是年龄相差不远,所以才会聊得那么投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带你去吃一顿牛排吧,怎么说你也是我学弟。”我关上了车门,车子在太阳的暴晒了一个下午,座垫就像电热毯似的,我一坐上去就感觉有一种被烤熟的滋味。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警察学长。”易极东很自觉地繫上了安全带,如果不坐警察的车的话,估计他没有这么守规则。 “这么难受安全带就不用系了,我又不是交警。”他尴尬地一笑。 “一份德式小牛排,一份澳式牛排。”我放下了菜单,我们两个选了二层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好的,马上就来,你们可以先去拿饮料或者是饭前小吃,请稍等。” 我们两个一边挑选着吃的,一边说起了关于学校里的事情,总之就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直到牛排上来,他才弱弱的问了一句“单崇,你们警方这次有信心抓到兇手吗?网上已经炒的很热了,现在已经有三个警察死了。” 我表情慢慢僵硬,切牛排的手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其实这次兇手并不是什么冲着警方来的。”我擦了擦嘴巴讲出了事实。 “那他为什么要杀警察,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简直无法无天了。”他喝了一口饮料将一块卡喉咙的牛排咽下。 “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就想让我不要忘记五年前的案子。”我接着说。 “五年前的案子,学校不是都封锁了吗,就连我这个在校生也不知道详细内容,只能听他们说起有这件事,还有大概的情况。”他惊讶地说。 “谁知道呢,那三个警察都是因为我而死的,还有一名流浪汉。”我戳破了荷包蛋,里面的蛋黄立马涌了出来,覆盖在牛排上。 有时候我真希望那场爆炸能够再厉害一点,即使不能炸死我,也应该让我失忆。 “好了,不说了,我不想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了。”我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但是无论是谁都能一眼识破,这表情很假。 “好,来干杯,谢谢你请客。”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牵扯了一些不该讲得东西,遂转移了话题。 将易极东送回了家后,我也回到了,背靠着门,回忆还是汹涌而来,我忘不掉黄成义救我时的那个表情,他明明整个背都被灼伤,而他还是很牵强地对我笑,周兴将一切的罪都推给了他,而他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我顺着门的角度慢慢坐了下去,环抱住自己的双脚,我不是什么能破任何奇案的警察新秀,我也不是什么成熟的年轻人,我只有二十七岁,我仍旧还没有长大,忘不了那一段刻在心上的痛。 我勐地惊醒,没想到自己刚才既然以这种姿势睡着了,看了一下时间。 北京时间凌晨两点。 我揉了揉自己麻木地脚,让血液流通舒缓肌肉。 我走到了窗边,这座城市高楼林立,房子上的霓虹灯和道路两旁的路灯彻夜通明,我俯瞰着夜景,安静的迷人,安静的可怕,路上还有时不时出现超速的车辆,或许他们是想赶快回家不让家人久等,而我只想在这个微光下找到隐藏在黑暗中的蚀心兽。 刘松处理了李荣的尸体,将他放回了停尸房,停尸房常年开着冷气,这温度虽然在夏天很舒服,但是似乎是因为这里没有一点阳气,所以显得那么阴冷。 他独自走了进去,停尸房内开着几盏深蓝色昏暗的等,将气氛衬托得十分恐怖,但是停尸房的老头和刘松都面无表情地熟练将尸体放回了冷藏柜里。 “梁叔,我下班咯,你也早点回家睡觉吧。”半夜十二点,刘松离开了停尸房,向张局告了别就开车回家了。 他推开了自己家的门,屋内的灯仍旧亮着,他本以为妻子已经睡着了,却没想到她还在沙发上等着自己,昏沉的脑袋不断地做着点头运动,听到了关门声突然竖了起来,似乎是一种警报。 “你怎么还不睡?”刘松小心翼翼地脱鞋,将鞋子放到了鞋架上,没有出任何声音,他怕吵醒了熟睡的女儿。 “你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妻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不要吃夜宵,我去煮面。” “好,今天工作比较忙,晚饭都还没吃呢。”刘松抱了一下妻子,然后松开在沙发上坐下。 “那我去煮面,你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妻子走进厨房之后,刘松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搜寻着电视节目,却没想到下面的小横幅还播放着李荣被杀的消息。 他立刻关掉了电视,闭幕养神,就在前天,与自己一同工作了十几年的同事和铁哥们就这样离开了,心情的烦躁加工作的繁忙,几乎压得这个男人快垮下去,不过他的眼泪没有那么容易流出来,或许是因为天天和尸体打交道。 他检查李荣的尸体时,也没有任何感觉,但却不捨得解剖。 “怎么了,很累吗?”妻子从厨房端着面出来,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刘松关心地说。 “没有,只是觉得困了。”刘松坐起来接过妻子手中的面,放在茶几上吃了起来,头没有抬过。 第42页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妻子坐到了刘松的身边。 “没有,你不要再问了,快去睡觉吧。”刘松不间断地夹起面条往嘴里塞,却有两颗液体不自觉地跳到了碗里。 “你这几天都这么晚回来,而且心情都不好,不可能没有事。”妻子低下头来去看刘松的脸,刘松尽量不让眼泪被她看到。 “我求求你别问了。”刘松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求。 “我是你的妻子,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的?”她抚慰着他的背,似乎在安慰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 “李荣他死了,尸体是我亲自检查的,我天天要面对李荣的尸体,我受不了了。”刘松捂着脸快要哭出声来。 “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颓废下去,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一个法医,法医的职责就是检查尸体,然后替警方破案难道不是吗?”妻子低声地说道。 “你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太累的话,我替你向张局请个假,法医还可以再从市里调,我们出去放松几天。”妻子的提议得到了刘松的同意,说实话,如果他继续呆在那个与尸体同处的实验室,他会疯掉的。 “那你先去睡觉吧,我明天再打电话给张局,晚上他大概也睡觉了,不方便打扰。”妻子说着就端起只剩汤的碗准备去洗,汤中还夹杂了一些眼泪。 刘松拦下了她,抢过了手中的碗“我去洗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明早宁宁我送她去上学吧。”说完他就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放水的声音,妻子宋倾看着她洗碗的身影,不知道为何心生一层担忧,想上去说什么,却又被他催着赶忙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宋倾就打了电话向张局请假,张局得知了情况也同意放刘松一天假,然后她就去上班了。 刘松也因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就起了床,为女儿穿好衣服做好早饭,送她去上学。 “爸爸,你今天不去工作吗?”女儿乖乖地坐在后车座玩着毛绒熊。 “爸爸请假了,今天上学放学都是爸爸去接你好不好?”刘松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用关爱的语气问。 “好,爸爸很少送我上学,他们都说爸爸喜欢尸体比过喜欢我。”刘松听到女儿稚嫩的话语不由地一愣,转而又露出了笑容。 “他们瞎说,来,把脸蛋凑过来让爸爸亲亲。”宁宁很乖地凑过了脸,刘松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宁宁见到了同学飞快地从车里跑了下去,进校门前还不忘转过头来说了一句“爸爸再见。” 刘松坐在车里回应了一句“在学校要乖乖听老师的话”,然后调头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倒计时 送完女儿之后,刘松驾车来到了他平日休闲娱乐的地方——撞球室。 “刘松老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玩。”撞球室的老闆和刘松很熟,所以他们都以兄弟相称。 “今天我请假了,想放松,就一想到你这里了,过来玩两盘。”刘松笑着说,他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撞球室,但是并不是因为想来这里娱乐,只是因为这里有很多朋友,当初还有李荣一起在这里打了一下午的球,那一段时光怎么也无法忘怀。 “难得难得,你这么给面子,那我也不能不招待了。”说完,郑士把前台交给了一个服务员管理,而他领着刘松,招唿了几个兄弟就组织了一桌撞球。 刘松接过了郑士抛过来的撞球杆,然后再撞球桌上比划了几下,确认手感还在。 “怎么分?”刘松信心满满的问道。 “我和你一组,然后小栋和阿龙一组,没问题吧,他们两个可是我们撞球室最好的,我专门找来和你做对手的。”郑士一边摆着球一边说。 “那就这样吧,我好久没有玩过了,我先发球吧。”刘松试了试球桿,然后一个标准的姿势,白球也很给面子地撞击到了桌边,然后一个反弹射中了,三角方阵的中心,堆放在一起的球,中心受到了冲击,直接四散而去。 小栋在桌边走了一圈,然后选准了一个进球机率较大的球,射出了白球,白球精准地撞到了六号花球,它在洞旁弹了一下然后完美的掉了进去。 “打得不错。”刘松站在一旁拄着杆子说。 小栋认真的时候,喜欢吐出舌头,但是这次白球的位置不好,所以只能选择改变其他球的位置,而没办法再送球进洞。 “你小子,来真的,小心我扣你工资。”郑士玩笑道,然后将他一米九的身高,半个身子贴在了桌子上,球桿撞击白球,给了白球一个飞快地助力,白球撞击到了桌角然后将离洞最近的花球打了出来。 “郑哥,你还是很准嘛。”刘松笑着说,似乎很享受这一场桌球。 “指哪打哪这四个字可不是忽悠的。”郑士满意地说,但突然表情僵硬地说道“新闻上说荣哥被杀害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问话,将本来企图忘记不愉快的刘松,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我不想提。”刘松将杆子放在了一旁,直接阴沉着脸坐在了休息的沙发上。 第43页 “我知道,你肯定很不好受,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个二哥真相吧。”郑士本来就有这个目的,就吩咐小栋和阿龙都离开了。 “连环杀人案,死者都是警察,你帮的上忙吗?”刘松掩面说道“那天一位老警察的葬礼,我们一同去参加葬礼,结果李荣被兇手杀死了,尸体还被焚烧了,我亲眼看到的,最后还是由我来处理刘松的尸体,你知道吗!” “你跟我说是谁,我带人去削他。”如果一般的事情,郑士或许还真能叫人,但是面对这种警察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只能口头上说说。 “你不用管,事情就交给我们警方吧,我不想你也捲入这件案子中,那人杀人不眨眼,手法极为残忍,我不想你也死在他手下。”刘松说完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准备离开,但还是驻了足转过头来对郑士说“我不想让你也捲入这件案子。” “我知道了。”郑士低下了头,在刘松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你可别给我死了。”郑士冲着门口喊,整个球室的人都停了下来看他。 刘松停了一会儿,但是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你可别给我死了… 早上,天刚微亮我就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赶往警局,张局昨晚就来电话了,说早上到局里开会,必须要找出那个兇手要杀的人。 我推门进去,屋内已经坐满了人,因为我是这件案子的中心,所以当我进门的时候,他们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单崇,你快点进来坐下,今天我们必须把兇手要杀的那个人找出来。”张局在大屏幕上放出了所有与五年前案子有关的警察资料,既然兇手那么在意五年前的案子,那么也就是说他要杀的人,必定在这些人里面。 “这总共有十三名警员,我们怎么找,而且其中有八名警员都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这样联络起来未免太麻烦了。”单陵将一个个警员都圈了出来。 “兇手给我的提示是陈忠的尸体,而当时负责调查剥皮活尸案的警察又有九名,除刘松和李荣以外其他全部都被调离了,而且…而且李荣已经死了,所以兇手所给出的提示指向还有八个人,我们必须今天之内通知这八个人。”我排除掉了没有参加调查的一名警察,又加入刘松,虽然我们要关注的对象减少了五名,但是如果真的要八名警员全部保护起来又不可能,还有的直接被调离去了外省,在太阳落上之前抵达,似乎显得太过于匆忙。 “对了,刘法医呢?”单陵所圈的警员里面有刘松,但是他却没有看到刘松今天来上班,就有些担忧地问道。 “昨晚他妻子打电话向我替刘松请过假了,这两天刘松的工作量的确是太大了,所以我就放他在家里休息。”张局长让刘梅给所有的警员倒水。 “先把刘松叫回来吧,现在事关重要,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项队站在门口倚着墙说,我的位置就是他让出来的,他没有参与这件案子,所以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好的,我出去打电话。”张局说完站起来掏出电话往外走,我一同跟了出去。 电话“嘟”了三声,最后终于传来了人的声音“喂,张局你有什么事情吗?”刘松的那头还传来了许多小孩子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能不能回警局一趟?”张局长说出了让他回来的缘由“你在兇手要杀害的名单之内,我怕你有什么不测。” “我现在刚送女儿到学校呢,我想应该没事,我今天不回警局了吧,我待会儿还要去趟朋友那,下午等我接了女儿,我再回去,我答应过他,今天做她的爸爸,不做法医了,对不起张局,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应该知道没有一个爸爸能拒绝女儿提出来的要求吧。”刘松的态度似乎非常坚决,而且他都拿出了女儿这个挡箭牌,张局长也身为一个父亲,就没有在强劝。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告诉宁宁,我改天带婷婷去和她玩。”张局长的话显然已经放弃,我还想让局长将电话交给我,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此用意。 “那谢谢局长了,宁宁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完刘松挂断了电话。 “局长,你这么做,我们保护起来特别麻烦的。”我不同意局长的决定,还是觉得将刘松召回警局较为妥当。 “你是叫不回来的,他女儿让他今天下午放学去接她,换做是你女儿叫你做的事情,你明明答应了,捨得反悔吗?”我愣在原地表示还是当前的事情比较重要,局长拍了拍我肩膀“等你做了爸爸,你也就知道了,当下的事情不是要去管最近的刘松,而是想办法怎么把其余的七名警员都送到警局来。”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的问题,等局长进入饿了会议室,我仍愣在原地,如果不是手机的震动吵醒了出神的我。 陌生的号码,我第一反应就是他。 “现在还是早上,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吧,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一定会给你答覆。”我很不解,为何现在他就要打来电话,明明时间还没有到。 “哈哈,看来你这么不欢迎我,我打电话来当然是要来关心一下你们。”他笑着说,混杂着男声的女声在我听来是如此得令人反胃,“我就想问问你想出答案了吗,时间快到了。” 第44页 “用不着你着急,我们一定会想出来的。”我以牙还牙,决不能让他嚣张。 “哈哈,我期待你的答案,到时候不要又让我杀两个人。”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回答“让我数数,现在我手上有四条人命,再加上两条是多少来着。”他装傻的语气激怒了我,我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下去。 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骨头和石头撞击的声音,很沉闷,连痛都感受不到。 六点之前,必须要知道谁是他要杀的人。 刘松除了中午为女儿送去了午饭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了家里,没有工作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女儿就要放学了,他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就往学校赶去,他不想让女儿等太久。 到了学校,只不过是比五点多出了两分钟,他跑到了女儿的教室,教室里还有许多孩子,等待着他们父母来接他们,宁宁一看到刘松立马喊爸爸,然后扑了上来,刘松把她抱了起来。 “爸爸带你去接妈妈,晚上出去吃饭好不好。”刘松亲了一口宁宁的脸蛋,她的脸上立刻绽放了最美的花骨朵,两个小酒窝显得特别的可爱,讨人喜欢。 “好,爸爸我晚上还想去广场上玩。” 宁宁趴在刘松的肩头满满的安全感。 “好好好,今天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第二十七章 法医爸爸 刘松带着女儿,驱车到了宋倾的公司。 宁宁迫不及待地沖了下去,她小手拉着爸爸的大手在公司里快速地飞奔着,没有任何阻碍地找到了妈妈的办公室,说实话,刘松都不太清楚她妻子的工作单位,没想到女儿比他还熟悉。 “妈妈。”宁宁把小书包塞到了刘松的手里,立马就扑到了妈妈的怀抱里。 “妈妈还没有下班呢。”宋倾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然后自己继续整理着文件。 刘松走上前去摸了摸宁宁的头:“宁宁乖,妈妈还要工作,爸爸先陪你玩会儿好不好?”刘松把宁宁的小书包背在了背上,伸手去抱过宁宁。 “妈妈,那我先和爸爸去玩啦,晚上带宁宁玩。”说着她又扑到了爸爸的怀里,不知道从哪来掏出一颗棒棒糖让刘松撕开。 宁宁坐在刘松的腿上,一直晃着她那两条小腿,然后吃着手里的棒棒糖,还时不时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想要塞进爸爸的嘴里,刘松每次都装得很嫌弃不停地在躲,宁宁感觉这样好玩,就一直把棒棒糖往刘松的嘴边送。 “你给爸爸吃了,爸爸可就吃完了,你看爸爸嘴巴那么大。”刘松抓起宁宁紧握的小拳头往嘴里塞,宁宁被逗得哈哈大笑,露出她还没有长齐的几颗牙,她不停地往后躲,刘松把她的小手送到嘴边假装要吃掉,然后又突然送回出来,稚嫩的笑声迴荡在整个办公室,给快要下班的人们增添几分快乐。 “宋倾,那是你老公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来过公司?”坐在宋倾对面的职员问。 “我老公他在公安局上班,工作忙,今天难得陪一天女儿。”宋倾笑着说,欣慰地看了一眼在嬉戏的丈夫和女儿。 “有在公安上班的老公真好,女儿还这么可爱,我也好想快点结婚啊。”那个职员停止了手头的工作开始了无尽的幻想。 “那你赶紧找一个公安的老公,你就知道你是错的了。”说完宋倾收拾东西站起身来“我下班了,你也早点完成工作吧。” 宋倾走上前去揉了揉宁宁的脑袋,两个小辫子不停地在晃,这是刘松早上扎的,虽然不太完美,但是这是爸爸第一次给他梳的头髮,她捨不得解。 “好了,妈妈下班了。”刘松接过了宁宁手里的垃圾将宁宁放回在了地上,宁宁马上左手拉起了宋倾的手,三个人手牵着手并排走出了公司。 开车的时候,宁宁不停地哼着口齿不清的儿歌,但是这是孩子特有的音乐,宋倾把头放在宁宁的肩膀上去看她停不下来的小嘴“宁宁,你在唱什么呢?” “今天老师教我的,三只小熊。”宁宁站在妈妈的腿上不停地扭着她的小屁股嘴里哼着歌,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馆面前,宁宁坐在刘松的肩头一同点菜,宋倾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坐下。 “爸爸,那是什么东西,它好像在看我。”宁宁的小手指指着水箱里的章鱼。 “那东西叫章鱼,你要吃吗?”刘松带她走近。 “我才不要呢,这么可怕。”宁宁说着又四处张望了起来,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今天是坐在爸爸的肩上。 点好了菜,刘松坐在宋倾和宁宁的对面,因为宁宁爱吃的很多东西刘松都不知道,所以吃饭这件事还是交给妈妈来处理,宁宁戴着围嘴,小手抓着勺子不停地把蛋煳往嘴巴里送,努着小嘴惹得端菜的服务员都说可爱,然后还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她立马举着勺子皱起了眉头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没想到逗得服务员一直笑。 “宁宁,不要这样,姐姐是喜欢你。”刘松刚说完,宁宁就立马又恢復到了之前的表情,继续和面前的蛋煳作斗争。 第45页 吃完了饭,宁宁的嘴边沾满了油渍和饭粒,宋倾一颗一颗帮她弄掉。 而她去不安宁地一直摇头说着“爸爸带我去广场玩。” “好好好,你先乖乖把小嘴擦干净,不然出去人家以为你是大脸猫呢。”这样宁宁才听话的让宋倾将自己的嘴擦干净。 三个人步行来到了广场,天已经黑得透彻了,整个广场都被路灯照得像是白天一般,很多人在广场上散步,熘冰还有跑步,宁宁拉着爸爸妈妈往广场中心走,虽然个子小但是力气却很大,太过着急差点摔倒,不过都被刘松扶住了。 就在这时,广场中央的水池里突然射出了许多变幻多端的水柱在空中翩翩起舞。 “爸爸我看不到。”宁宁仰头看着刘松伸开双手一直跳,求爸爸抱,刘松一下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宁宁害怕地紧紧地抓着刘松的手,但是看着美丽的喷泉表演兴奋地扭动着身体。 她抱住了刘松的脑袋,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爸爸,以后每个月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宁宁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刘松内心一怔,他们做法医的,全年没有休息的时间,每天要检查许多具尸体,根本没有时间陪女儿,当宁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戳中了刘松的心。 “好,以后爸爸和张叔叔说。” “还剩下半小时了,我们没时间了。”我坐在沙发上揪着头髮,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都显得那么珍贵。 “现在就三名警员在这,其他四名还有刘松都不能赶过来。”单陵焦急地打着电话。 “刚才跟着刘松的那两名警员说他还在带老婆孩子在市中心广场玩,人很多,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张局长挂断了电话,算是放下了半个心。 “怎么办怎么办,陈忠的尸体,陈忠的尸体!”我抱着脑袋不停念叨着,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掉了,谁知道陈忠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分分流逝,而我只能看着它流逝,却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只剩下了五分钟的时间,就在整个警局都焦躁到快要爆炸的时候,一通电话点燃了这根引线。 “单崇,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出答案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你再给我十分钟时间,就十分钟。”我捂着脸恳求地说。 “现在时间还充裕着呢,两分钟够不够?”他的话语似乎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我也清楚他已经做了决定。 “让我想想,想想”我对着电话咆哮,但是这只是我无力地哀求。 “好,还一分半了,我期待你电话,现在我要准备杀人去了。” “餵!”我的话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摇,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我只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然后就一直处于关机当中。 “给我查!查出这个号码的使用者!”我把手机砸在了地面上,手机撞击大理石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比那声忙音来的好听。 刘松牵着女儿的手,而女儿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上这只硕大的玩具熊上,这是刚才刘松参加一个智力问答赢得,女儿非说要那只小熊,而老闆又说不卖只能玩游戏,所以刘松只好参加,却没想到还真的拿了一个特等奖,让老闆肠子都悔青了,还不如卖了比较赚钱。 “爸爸,这只小熊以后我就抱着睡觉了好不好?”宁宁一脸可怜地看着刘松,刘松一开始觉得这种毛绒玩具比较脏,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女儿就把这个问题推给了宋倾,“这个你得问妈妈,妈妈同意,爸爸也就同意。” 然后宁宁很自觉地立马将眼神投给了宋倾。 “宁宁,你要小熊,那海绵宝宝怎么办?总不可能海绵宝宝给爸爸吧。”宋倾低头下来对宁宁说,宁宁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不要,我两个都要一起睡。” “嘿!宋倾你看,我家女儿还小气了。”刘松说着伸手去抢宁宁手中的小熊想逗逗她,却没想到她抱得很紧,看来是真的喜欢得不得了,无奈之下他也就没有再反对。 “爸爸…”宁宁刚想说什么,刘松却示意她不要说话,他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刘松,听到这个声音我想你知道我要干什么。”电话里的声音令刘松感到了恐慌,他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一个正在通话往他这么望的人“你往西走,一直走,不要回头,我在那里等你。” 刘松捂着了电话的听筒,摸了摸女儿的头“女儿,爸爸给你的惊喜到了,我现在去拿,你和妈妈先去那边的奶茶店买点东西吃好不好?”电话那头,他告诉刘松不能带女儿和妻子一起过来,不然的话,连他们都一起杀掉。 “好,那爸爸我和妈妈先去买东西,你要快点哦。”说完宋倾带她往奶茶店走,宁宁还时不时回头看着刘松,刘松站在原地一直笑着对她招手,当她第三次转头的时候却发现爸爸已经不见了。 刘松一直朝西没入了人群中,人潮拥挤刘松一直推挤着人往前走,却突然感觉到腹部有一种撕裂的剧痛感,他转头想再去找那个人,却不料一把刀子从他的喉咙处刺了进去,他倒下之前喊了两个叠音字,却发不出声。 第46页 我在警局突然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陈忠的尸体,我知道了,刘松是当年检查陈忠尸体的人,兇手的目标是刘松,张局快点打电话给那两个跟踪的人,快!”我咆哮着,但却不知道一切都晚了。 ☆、第二十八章 崩溃的心 警笛穿透了整个街道,划破了黑暗的天际,我把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最大,此刻我顾不了太多,我只希望能够赶上。 “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宁宁抱着奶茶咬着吸管坐在那静静地等着刘松。 “妈妈也不知道诶,爸爸没告诉我。”宋倾摸着宁宁的背抚慰着她。 “我们出去站在门口好不好,万一爸爸迷路了找不到我们。”宁宁转头看向宋倾,宋倾知道女儿坐不住了,毕竟等了二十多分钟了,她也想出去看看。 走出奶茶店,她们牵着手等在门口,宁宁手里抱着毛绒熊四处张望希望爸爸的身影,却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 她们看到一群人都朝一个方向蜂拥而去,宋倾摸了摸宁宁的头“爸爸可能也跟他们去看什么东西了,我们过去找找好不好?” “好”宁宁用力地点了点头。 宋倾牵着宁宁的手没入了人群中,跟随着这股人流涌去。 “听说那边有一个人被杀了,我们去看看。”声音嘈杂,宋倾在噪音中捕捉到了几句清楚的话。 “这么多人,怎么回事?”旁边一个人问。 宋倾听到这话就觉得刘松肯定又是去处理现场的尸体了,他肯定放不下这种职业病,她带着女儿挤了进去,应该能看到刘松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景象,却不料在警戒线内没有看到刘松的身影,只看到一具刘松的尸体,躺在地上的刘松腹部的鲜血染红了她为他买来的衬衣,在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止不住得往外涌,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似乎还要看谁一眼,嘴巴微张好像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宋倾看到这一幕立马捂着了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宁宁被前面的人墙挡住看不见现场的情况,只能看着妈妈的表情“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宁宁乖,这里你不能看知道吗?”宋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装出一副笑脸,宁宁疑惑地挠了挠脸蛋。 我把车扔在了广场的入口,自己以飞快地速度朝事发地点跑去,我刚才已经接到了现场警员打来的电话,我沖入人群中将挡在前面的人一个个推开“警察,警察,都让开。” 我冲到了警戒线的外边,朝里面看到了刘松的尸体,整个人崩溃地趴在警戒线上。 “单组?”负责现场的警员叫了我一声,我重新振作了起来,戴上手套翻过了警戒线检查现场,四周都很干净没有任何杂物,而且可以看出当时现场人群拥挤,刘松倒下的时候肯定有人发现,刘松身上有两道伤,其中喉咙上的伤是致命伤,刀子还插在喉咙上给人一种渗人的感觉。 “当时谁在死者旁边?”我坚持着自己的精神,继续查案。 “我。”有一个小伙举起了手,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来,他女友阻止他说他凑什么热闹,但是他还是被我拉到了警戒线内。 “你叫什么名字?”我翻开了笔记本,开始做口录。 “我叫张榕。”他没有让女友干涉“他刚倒下的时候,我正好就在他身旁。” “那你看到没有那个是谁刺杀了死者?”我握紧了拳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愤怒爆发出来。 “这个我没看到,他当时推了我一下,好像是很急,而且手上拿着手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被刺后,我看他倒下的,但是没有看到兇手。”他说着挠了挠头,提供的信息没有一点帮助。 “死者名叫刘松,三十九岁,崇阳市公安局的法医…”现调来的法医,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本来是可以阻止他的,就差了十分钟,就差了十分钟…十分钟。”我感觉到天旋地转,我看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宋倾,刘松的妻子,我看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我就知道宁宁也在场。 我走近了她,在她面前跪下“嫂子,兇手是沖我来的,如果不是我,刘松他就不会死。”一名警察当场下跪,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单崇,你起来,这是干嘛啊。”宋倾扶我起来,忘了刚才一直躲在后面的宁宁,宁宁透过缝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刘松,而且四周全是血“妈妈,爸爸他怎么了?”宋倾赶忙遮住了宁宁的眼睛,宁宁推开了她的手,抱着小熊钻进了警戒线,有几名警员想去拦住,但是都被我阻止了,宋倾也走了进来,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在脸上留下道道泪痕。 “爸爸,你躺在地上干嘛,快起来,宁宁不要礼物,不要了。”她哭着用小手拍着刘松的胸口,刘松没有任何反应。 “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宁宁啊。”她抱着小熊扑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小熊的绒毛。 “宁宁别这样,叔叔他们还要查案呢。”宋倾捂着自己的脸。 “爸爸,宁宁乖,我不要小熊了,小熊给你,你回家睡好吗?”宁宁的眼泪落到了刘松的脸上,看上去哭的是他。 第47页 “嫂子,把宁宁抱走把。”我忍不住再去看宁宁那张脸,被她沾满血的小手抹得很脏,就连刘松为她扎的小辫子都松散开来。 “宁宁,不要再妨碍叔叔工作了好不好?”宋倾抱着宁宁往外走,两只小腿不停在蹬,就连抱了一晚的小熊也落到了地上,这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单叔叔,爸爸只是睡着了对不对…”她被宋倾抱着离开了人群,在最后的时候还是那一副表情一直看着我。 我永远忘不了那声单叔叔充满了小孩的期待,我也永远忘不了她哭红了眼的表情。 刘松的尸体被我们运回了警局,我知道这几天还会有一个人死,但是这一次我完全不能阻止,因为他会随机选一个人杀死,我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再早个几分钟,我就能将刘松救下来,如果再早那么一点… “餵?”我接起了电话,从声音我就能听出,这是他打来的。 “刚才电话显示未接电话有你电话,你打给我干嘛?”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一点也不像是杀了人的样子,或者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屠宰一只家禽。 “我是想骂你混蛋!”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真的把我逼急了。 “呵呵,怎么样刘松死了,李荣死了,接下来该死谁好呢,对了,”他如梦初醒一般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要不要我把上次没有杀的人也加到这一次来杀,好像也没差多少?” “混蛋!你敢!”我口头上的威胁一点也不能逼迫到他,我从他的笑声中就能听出来,从这两次来说我就已经知道了他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那就要你看看我敢不敢咯。”他说完后,我听到了落水声,然后我再对着手机喊,也没有任何回应了,最后才出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抓着头髮在那里快要疯了地敲着墙,单陵走了进来,将咖啡递给了。 “不要想了,冷静一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最近看不到单陵的笑脸了,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我怎么冷静,他能轻松的杀死李荣和徐松,如果他这次的目的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么他杀其他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这种人还在外面放肆,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把咖啡接过来砸在了地上,被子破裂开来,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咖啡洒在地上, 变成了一滩污水。 “理智一点好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单崇!”他直接给了我一拳,我趴在桌子上麻木,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知道吗,我本来是可以阻止他的,我本来可以救他的,我本来可以救所有人的!”我拍着桌子,几近疯了。 “对,你本来是可以救他的,但那只是本来!你现在救到了吗?”单陵嘲讽地说道“没有!那你还能干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最大能力救下一个人知道吗!警察的职责是救人,不是和你一样,在事情发生后再这里崩溃!”他说了好多,似乎是我的老师在教导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想再看到这样子的你。”他关门出去,砸门的声音很响,在房间里久久迴荡,消散不去。 我站起来,打扫了房间,把碎片一个个捡了起来,我觉得兇手的目的好像就是要打垮我,他知道我五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我就被打垮了,他现在想用同样的方法再使我垮掉,我决不能让他得逞,我要振作起来,一定要在兇手下一次行兇之前找到他。 宋倾坐在床头看着晚上的新闻,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她身边的宁宁已经睡着了,她哭了一晚上,哭累了才好不容易睡下,她小心翼翼给她盖上被子,今晚的她睡得很乖,没有再踢被子,也没有喊着要上厕所,她就静静地睡着,哭红的眼肿的很大,嘴里时不时地喊着爸爸,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答应了他的爸爸。 宁宁会乖的… ☆、第二十九章 託付 我回到家怎么折腾也睡不着,却接到了一通电话,我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两点,这个时候会有谁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了电话“喂,请问您是哪位?” “你是单崇吗?”我从声音中听出了她是刘松的老婆宋倾。 “恩,嫂子怎么了?”我其实这个时候很不想面对她,因为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刘松也不会死。 “你明天早上有事吗?”她的话语里好像保持得很小心,声音也很轻,我把听筒的声音调到最高,才勉强听清她的声音。 “我明天早上要早点到警局处理案子。”我没有直接说出是关于刘松案子的事情,我知道她还没有从中缓过来。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明天早上到我家来送宁宁去上学好吗?我明天早上要到公司处理事情。”她没有再多说其他理由。 “好的,嫂子你也别多想了,会没事的。”我安慰她说道。 “我知道啦,谢谢你单崇。”她对我道完谢后挂断了电话,我靠着床头,放空自己,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第二天初升的太阳和昨天的没有差别,我拉开了阻挡黑暗的窗帘重新迎接他的光明,今天天气很好,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享受。 第48页 洗漱完毕后,我拨通了宋倾的电话,想要询问现在是否可以过去,但是却无人接听,大概是有什么很忙的事情吧,我放弃了拨打她的电话,看时间差不多就开车到了刘松的小区,我很熟悉地走向了那栋楼,经过了一段关闭后,我终于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面,还记得以前,刘松天天带我来家里吃饭,因为我是一个人住,所以一般年夜饭都是在他解决的,作为警察,过年也没时间回家陪陪五十多岁的妈妈,这就是为什么老母亲让我辞掉警察这份工作的原因,她怕我有一天会永远不回去了。 我记得昨天电话里宋倾告诉我,钥匙在鞋柜里,我翻找了一下,果然有一串钥匙,我将钥匙插进了锁孔,推门开来,房子被收拾得很干净,我静悄悄地进去,宁宁的房间在书房的旁边,那房门上挂着一个会自己喊欢迎光临的门牌。 我开门走了进去,宁宁安静得睡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我摸了摸宁宁的头“宁宁,起床啦。” 她感觉脑袋痒痒的,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睡觉,我拍了拍她的背,她才突然转过头来,用小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我。 “单叔叔,妈妈呢?”她睡觉把头髮整个睡乱了,一头长髮如同海藻一样扣在头上,看上去十分可爱。 “你妈妈,她有事情先出去了,她叫叔叔来送你去学校,好不好?”我把她抱起来,她似乎还想睡觉,就趴在了我的肩上。 “单叔叔,你一定要抓到让爸爸睡觉的人好不好?”她趴在我的肩上,眼泪我看不到,但是我感觉得到肩膀有些微微的湿润。 “好,宁宁乖,一定要听话,叔叔抓到坏蛋后,让宁宁打他好不好?”我摸着她的头髮,她小小的身体在抽泣颤抖。 “宁宁很乖的。”说完她用自己的小手使劲地擦拭着眼睛,我阻止了她,怕她把眼睛擦红了,用纸巾制止了她流出来的泪。 “不哭了,来,我们挑一件好看的衣服去上幼儿园。”我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怕流出来了被宁宁看见。 “恩。”她站在衣橱前仔仔细细地挑选着自己的衣服,最后选了一条白裙子,让我帮她换上, 她真的很乖,等穿好衣服后就快步跑向浴室刷牙洗脸。 “宁宁,有不会的地方一定要喊叔叔知不知道?”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宁宁在浴室里喊了一声好。 我看到在茶几上的水果篮下压着一张纸,好像是故意要露出那一角,刚才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想宁宁,所以才没有发现。 我抽出了两张纸条,拆开,上面写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第一张是写给宁宁的,第二张是写给我的。 单崇: 对不起,刘松死了,我真不知道怎么继续活下去,或许你们会劝我还有宁宁啊,可是我觉得我做不好妈妈爸爸两个角色,我也没有打算再嫁,所以太累了,照顾刘松太累了,但是我还是想去照顾他,单崇,宁宁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以后谈恋爱了,一定要让宁宁把关,给他找个好妈妈。 我合上了这张纸,眼泪却把它滴穿了,我把它放在了上衣的口袋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宋倾去哪了,她的尸体在哪? “单叔叔,我洗好了,可是头髮…”她挠了挠自己的头,我很庆幸她能这么快从刘松的死亡中,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但是我要怎么告诉她妈妈也离开了呢,两天之内自己最亲的人都没有了,似乎对四岁的她来说,有点太过残忍了,但现实就是这样,他不会因为你还没有长大而善待你。 “单叔叔帮你洗好不好!”我搭着她的肩膀蹲下来前进。 我用手去试了试水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就让宁宁闭眼,水流经我的指尖湿润了宁宁的头髮,她静静地让我用手挠着她的头髮,她的头髮很长,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洗,只好用手指穿过她的头髮像个梳子一样去梳顺,然后再用水去清洗,抹上洗髮露后,我特地弄出了一堆的泡沫涂在了她的脸上,她一直躲,乐得哈哈笑,我真羡慕小孩那种能忘事的特性。 她见躲不过了,就抓起自己脸上的泡沫往我脸上抹,我没有躲就给她一直涂,最后涂得满脸都是,她看着我不停地在笑,我用毛巾擦干了她的头髮,用手托着她的头髮,怕头髮贴在衣服上弄湿了刚换的衣服。 “宁宁,叔叔给你吹头髮了,不要闹咯。”我拿起了吹风机,她狠狠地点了点头,很乖地站着,让我吹头髮。 她的头髮很顺,我用梳子梳了梳然后用吹风机吹干,头髮终于干干净净地垂在了后背上,我拿着头绳,给她的头髮整把一抓就给捆上了。 我胡乱地弄了几下,最后发现既然还弄得不错。 “好了,叔叔带你去早饭,然后送你去学校。”我很满意自己的大作,和她在一起好像她的情绪能感染我,我也忘记了很多难过的事。 “恩恩,我想吃饺子叔叔。”她用力点了点头。 “好,走咯~”我拿起了她的小书包背在了身后,她一路蹦蹦跳跳,或许她只是在装开心,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忘掉自己的爸爸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带她来到了附近最好吃的饺子店,老闆好像很喜欢她,特地给她包了一些小饺子,而且还特别足的馅。 第49页 她用勺子舀了一个往小嘴里塞,有时候还会在嘴边沾上一些酱汁,我都要伸手去帮忙擦掉。 我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着,好像如果稍微一用力就会弄疼她似的,她是刘松和宋倾託付给我的小公主,我要好好照顾她。 “吃饱了吗?”我擦了擦手,又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巴。 她举着两只都是酱汁的爪子“吃饱了,叔叔。” “好,我们去学校。”我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去厕所洗了一个手,把她的手洗得香香的才满意。 到了学校之后,我跟着她到了教室,很多小朋友都已经到了,老师镇定地管着一个个调皮的孩子。 “白老师,早。”她向老师打了招唿后,又看了看我,然后说了一声“叔叔,再见。” “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知道吗,下午叔叔给你带好吃的,妈妈这两天都很忙,宁宁知道吗?”宁宁点了点头,融入了小朋友的玩耍中,我站在门口,招手让老师出来说话。 “老师你好。”我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我叫白筱,你叫我白老师就好,你是宁宁的叔叔?”白筱上下打量着我。 “恩,我叫单崇,她妈妈今天有事所以叫我帮忙送她,还有宁宁的爸爸昨晚刚出了事,如果她有什么异常现象,麻烦你直接打这个电话。”我把电话留给了她,又看了看在和小伙伴玩得很高兴的样子就放心的离开。 在赶往警局的路上,我点燃了一支烟,我打开窗户不让烟味留在车内,因为我怕宁宁闻到味道,会讨厌,我向张局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他我会晚半个小时到警局,然后掉头回到了刘松的家里,收拾了宁宁的所有东西,带回了家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宁宁她的妈妈已经死了,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告诉她,不然她长期住在我家里,肯定会起怀疑的,就算是现在她不懂事还能骗过去,但是以后又该怎么解释。 今天唯一接到的报案电话就是有人发现了宋倾的尸体,尸体在榕江上面被发现,打捞上来的时候,水肿程度并不严重,新来的法医梁涛验尸后告诉我,宋倾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两点半到三点直接,也就是她和我打完电话之后,而我却没有听出她当时话中的意思,我将她的尸体放到了同刘松相邻的冰柜里。 ☆、第三十章 可疑 我又翻出了徐莫站岗那个路段的监控录像,反反覆覆都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徐莫从五点半到六点半就一直站在那个十字路口,好像后来被谁叫了过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调出了黄建国老警察被杀害时那天晚上的监控,从监控中我们可以看到那人顺着水管爬上了他的家,然后打开窗户进去。 那个人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给每个摄像头留下的就只有一个背影。 刘松的尸检报告,新法医在中午休息的时候递交给了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来着不是刘松,我总觉得不习惯。 “单组,这就是刘松的尸检报告,可以从外伤直接看出来,我检查我没有其他伤口,死者被捅的时候没有作任何反抗。”梁涛说完,我让他先去休息吧。 我看着手里的尸检报告,死者和现场的兇器上都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兇手如此谨慎,又有反侦查能力,就像是被训练过一样。 这样的中午,我也没有打算休息,从办公室离开,到了技术部,赵明正在电脑前把玩着刘松的手机。 “赵明,有什么发现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正在专注的他一愣。 “死者在死亡前应该和兇手通过电话,然后再不久后就被杀害了,手机号码也和之前查的一样,没有机主,我只能查到这样。”赵明拿着手机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算了。”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刘松的手机却收到了一条信息:刘松的妻子死了,我要的第二条命已经完成了,似乎该休息一天了,明天第三轮游戏正式开始。 我看着这短短的几句话,内心的怒火止不住的迸发“混蛋,他到底是谁!” 他总是肆意地刺激我,使我失去冷静,而我每次都会上他的当,他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总能抓住我的弱点进行击破。 我离开技术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正来上班的单陵,他早上说有急事向我请了半天的假。 “单陵…”我和他隔了一块空地,我叫他的声音很响,但是他却没有听到。 “单陵…”我又喊了一声,他才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跑了过去询问他早上请假的缘由,他支支吾吾没有说啥,但是我总觉得他好像在刻意迴避着什么。 “早上我爸公司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去帮忙。”他没有看我的眼睛,但是我能从他的细节中看出他在说谎,他为什么说谎,我还想继续问下去,而他去以还有资料整理为由离开了,无奈之下我也无法继续追问只好作罢。 下午,我向张局提出了提前下班的请求,他也知道我的原因,所以就立刻批准了,我换下披了一天的警服,这是我的习惯,无论去什么场合,只要是下班了就要脱掉这件衣服,因为警服就如同一个象徵一般,无论是谁都会对它有一种敬畏和恐惧之心,这样子会压抑与我来往的人,所以拘束他们,还不如我自己养成这个习惯。 第50页 我把剩下的工作都丢给了单陵,虽然他整天好像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他仍旧能把事情做好。 车子停在了幼儿园的门口,我看了一下表,已经五点十分了,我足足迟到了十分钟,一路小跑地到了宁宁的教室,其他的小孩都走了,但是宁宁并没有发生和我担心的一样的事情,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跟着白老师学画画,脸上的小酒窝深得明显,可见笑得有多灿烂。 “宁宁。”我站在门口喊了她的名字,宁宁见到我马上扑了上来,白筱也站起身来。 “白老师,真不好意思,我工作上有急事,所以就来晚了,谢谢你陪着她。”说着我看了看抱着我腿的宁宁,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没什么,宁宁今天一天都很乖哦,宁宁对不对啊?”白筱蹲下来捏了捏宁宁的脸蛋,宁宁点了点头仰头看着我说“叔叔,宁宁很乖呢。” 我和白筱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她让我借一步说话,宁宁很乖地又坐回了位置上画画。 “宁宁的爸妈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今天午睡的时候偷偷地哭了。”她的身高虽然只能够到我的肩膀,但是她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一种审问。 “宁宁还真是乖,连哭都是偷偷的。”我怜惜地看了一眼在教室内认真画画的她“宁宁的爸爸是法医,在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中遇害了,而宁宁的妈妈因为丈夫死了,也就自杀了。” “这些宁宁都知道吗?”她开始心疼宁宁,她才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却一时间失去了爸爸妈妈。 “她亲眼看到了爸爸的尸体,哭得很伤心,她妈妈说那天晚上她是哭着睡过去的。”我看着她担心宁宁的表情,有时候还觉得她和宁宁挺像的。 “那她以后怎么办?” “她妈妈把她託付给我了,可是我工作的原因,有时候没办法照顾他,就多麻烦白老师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放心吧,我一定能好好照顾她的。”她看了一下时间也觉得不早了,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顿饭吧,以后宁宁的事可能有很多地方要麻烦到你。”我转头问了宁宁“宁宁,晚上白老师和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白筱本来打算拒绝的,可是听到宁宁都这样希望,她也就没有再推脱了。 我背上了宁宁的小书包把她扛在了肩头,特地将走路的颠簸弄得很大,宁宁在我的肩膀上一直摇,逗得她哈哈大笑,就连一旁的白筱也捂着嘴巴笑,我在车子里拿出了买个宁宁的玩具一个史迪仔,她高兴地一路都坐在后座玩。 “我叫白筱,今年二十一岁,阳光幼儿园小二班的老师。”白筱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开口,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 “哦,那个我叫单崇,二十七岁,崇阳市公安局组长单崇。”我从后视镜中看着宁宁的笑脸。 “你是警察啊?”她惊讶地问道。 “恩,怎么了吗,从警三年。”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将小面包递给了宁宁“宁宁肚子饿的话,先吃点小面包。” “恩。”她接了过去拆开,作出一副问玩具的样子,然后自己一口吃掉,自娱自乐地一直笑。 接下来的一路上车内一直装满了笑声和聊天声。 宁宁非说要去吃蛋糕当作晚餐,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原来订的位置退掉,找了一家白筱推荐的蛋糕店。 “叔叔,我不要奶油。”宁宁拿着小叉子一点一点地去除上面的奶油。 “好,那给叔叔弄。”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本来白筱说她来弄的,但是我不好意思这点小事也麻烦她,谁知道刚我把身子前倾过去的时候,宁宁拿起那装满奶油的塑料碟子盖到了我脸上,我的视线和嗅觉整个被奶油阻碍,只能听到前面和旁边传来笑声不断。 “宁宁干的好哈哈。”白筱说着,我才知道难怪刚才宁宁一直看向白筱,原来她们两个是在商量计谋,我马上抹了自己脸上的奶油,然后趁白筱不备,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鼻子在奶油的装饰下,瞬间放大了三倍,我也开始放肆地大笑,这些天从来没有那么放松过。 她被突然的攻击弄懵了,就一脸呆呆地坐在那里,很可爱,我们两对视,都笑对方的脸好玩。 宁宁坐在对面不停地拍手,笑得停不下来,真羡慕小孩,果然是开心的天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很快忘掉,然后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这一顿所谓的晚饭,显然没有吃饱,把白筱送回家后,我又问她是否需要我再去买东西吃,她推掉了。 “白老师再见。”宁宁在车子内朝她挥手。 “宁宁再见,要听叔叔的话知道吗?”她也向宁宁告完别后上了楼。 回到家后,宁宁坐在那里吃着棉花糖看动画片,我不知道怎么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宁宁,我觉得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但是现在不告诉她的话,也瞒不住,所以我还是将纸条拿了出来。 “宁宁,以后就跟叔叔住了好不好?”我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妈妈呢。”她抓着棉花糖的小手,始终没有放开。 “你妈妈她去找爸爸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我强忍着没有将这句话咽回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第51页 “叔叔你是不是在和宁宁开玩笑?”宁宁一脸单纯地问。 “没有,宁宁,你妈妈真的不会回来了。”我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出来了,低着头不想让她看到。 “叔叔坏蛋,妈妈也不要我了。”说完,她从我腿上跳了下去,跑进了我给她整理的卧室,关上门,抱着史迪仔哭了很久很久。 我没有推门进去,试着去安慰她,因为我知道这条路要她一个走过来,没有人能帮助她。 晚上我多次担心宁宁,起床去她的房间看她是否睡着了,她果然又坐在地上靠着床哭累了,我把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史迪仔整个被眼泪打湿了。 希望她明天就能忘掉。 而在这个无尽的黑夜中,还有一盏彻夜通明,单陵坐在客厅里,拿着父母的照片焦急地和某人打着电话… ☆、第三十一章 吊尸 早上,我起床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宁宁,她搓了搓红肿的眼睛,似乎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忘了,只是迷迷煳煳地坐起来问了一句“叔叔,不会不要宁宁吧。” 正在帮她找衣服的我内心一怔,然后拿着衣服笑着对她说“不会,叔叔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不要宁宁的,叔叔还要看宁宁上小学到上大学呢。” 我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一把抱住了我“宁宁会乖乖听话的,叔叔不能学妈妈不要宁宁了。” “好,知道啦,你快去脸吧,看你的熊猫眼。”说着我把她抱下了床来,她小脚丫踩得地面啪嗒啪嗒的响,一熘烟儿就跑去洗脸了。 她够不到水槽,我特地给她买了一个小凳子,还放上了一张防滑的垫子。 洗漱完毕后,我也差不对准备好了一切,就将她送到了学校交给了她的老师白筱。 “单陵,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站在他的桌子前面半天,他也没有发现我。 “哦!单组,没什么,我就是这两天家里有事,处理事情有些累了。”他勐地回过神来,奇怪地看着我,我总感觉他一直撒谎,而不是说实话。 “好吧,如果扛不住了告诉我,我帮你整理一些资料。”我说着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所有资料。 “没事,我还没问题。”他笑着对我说,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然后就离开了。 突然发现,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刘松的事情,都没有怎么接触过单陵,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从前天天嘻嘻哈哈的他好像已经消失不见了。 本来我打算还继续试探单陵,却没想到他的电话打断了所有的计划。 “休息了一天感觉怎么样?”他打来电话首先问了这个问题,“和女儿过得不错嘛?” 他的话使我震惊了,这么说来昨天他一直监视着我,而我却没有发现他,他知道我将宁宁带回了家,这么说来… “你如果敢伤害宁宁一丝一毫,我一定饶不了你!”我对着电话咆哮,惹来了所有警员注意。 “我又没说要伤害她,要杀的话,我早就让她同刘松一起下地狱去了。”他笑着说,似乎每次都很享受我的愤怒。 “要来你沖我来,绝对不能伤害宁宁!”我才知道,原本自己无牵无挂什么都行,现在家里多了一位成员,自己必须要在乎自己的安危和她的安危。 “得得得,别一口一个宁宁了,我是想来说提示的,第三轮游戏要开始咯。”他兴奋地说。 “说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绝对不会在错过。 “好,喜欢你的豪爽,提示是学校,如果这次再错的话,我想结果你也是尝过的” “我知道了。”我没有听完他的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和单崇通完电话后,他摘下了戴在领子上的变声器,扯出了一抹笑容。 在狭小的空间中,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发着蓝光的电视,又拨通了某人的电话:“第三轮已经开始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非常好,就按照计划实行,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你可知道后果。”他对着天花板狂笑“好好好,你这么乖我也就放心了,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没问题,我这就把电话给他们听。”他说着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孩子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你会… “听到了吗?他们都还有力气说话呢。”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满意地看着被装在麻袋里的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 单崇因为加班处理一场兇杀案,而到了晚上八点才下班,这起兇杀案的兇手被当场抓获,兇手是这家珠宝店老闆年的前夫罗强,而死者是这家珠宝店的老闆娘杨燕,据说是因为罗强特别喜欢赌博离婚之前就从来没有经营过这家珠宝店,而所有都交给杨燕来做,而他每天都会像上班一样地来领工资,每次杨燕拒绝,他就打他,用脚踢他,又没有人上去拦他,今天下午,罗强又赌博回来输光了所有的钱,他问杨燕要钱打算再去赢回来,而他每次要钱都如同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三万,少了还不走,要砸店,但是这次当他再问杨燕要钱的时候,她铁定不给他钱,无论他怎么打怎么砸,她都死命拿着钱不给,最后罗强放弃了,可谁知道晚上罗强直接跑到店里,用尖刀捅了杨燕,伤口特别大,连肠子都挂了出来,当时有不少店员上前阻拦,但很多都怕罗皓手上的刀而变得畏畏缩缩,最后终于找到了时机,众人扑上去将他擒获。 第52页 单崇到达现场的时候,在这家珠宝店的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如果不知道的话,别人还以为这家珠宝店的珠宝是有多好,这么多人排队要买。 现场一片混乱,伤者已经被送往了医院,但在途中救护车里的医生就打电话来说,伤者已经死亡了。 珠宝店里倒在地上的椅子,飞溅到处都是的玻璃碎片,还有散落一地的珠宝,一片狼藉。 我踩着玻璃碎片走了进去,发出破裂的声音,单陵和其他两名警员跟在身后,我询问店内的店员,一个一个。 “你当时为什么不及时阻止?”我问一个长得较为魁梧的店员。 “我以为这是老闆娘的家里事,所以觉得正常就没有插手,谁知道会演变成这样。”他说话时十分流利,也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可我看向单陵的时候,却发现他拿着笔抵着笔记本在想什么,而刚才所要记录的东西却没有写,纸上空白无污。 “单陵?单陵!”我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根本不在状态。” “单组,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如果我想明白了后就会告诉你好不好”他始终没有说出真正的缘由,我知道既然他不想说,无论我问几次他都会一字不说。 “那好吧,认真记笔录知道了吗?”我继续询问,单陵沖我点了点头。 处理好案子后,我立马驱车赶往白筱的家里,这个时候幼儿园肯定关门了,不知道宁宁有没有闹起来。 我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果然是宁宁,她看到我之后立马扑了上来,我环抱住了他,让她坐在了我的手臂上。 “叔叔,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呢。”宁宁勾着我的脖子。 “叔叔,工作上有事情,回来晚了,怎么可能不要宁宁呢?”我亲了一口她的脸蛋。 “你去干什么了?她真的以为你也不要她了,我哄了好久呢。”白筱问我,宁宁在一边没有听,一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晚上去处理一件兇杀案了,所以回来的比较晚了。”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我很喜欢宁宁。”白筱笑着说。 “那我先带宁宁回家了。”我动作僵硬地说。 “恩,好,拜拜。”说完我将宁宁抱到了车里,宁宁摇手的幅度特别大“白老师再见。” “宁宁再见,要乖乖的哦。”说完我关上了窗户开车回家了。 “宁宁,你肚子饿不饿?”我给自己泡了一桶方便面,因为太急,所以连饭都没有吃。 “不饿,晚上白老师给我烧了好多好吃的。”宁宁在沙发上吃着薯条看着动画片,我庆幸她肚子没饿,我不会做饭,能给她吃的只有方便面,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 “我明天去谢谢白老师。”说完我抱起方便面和她一起看动画片然后吸着面条。 吃完方便面后,我把垃圾扔到了桶内“宁宁,我把窗户关了,开空调好不好?叔叔去洗澡了知道吗?”她没有回答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累了一天,脱掉了全是汗臭味的衣服。 宁宁坐在沙发上,看了一集又一集的动画片,突然窗外传来了“啪啪”声,她原本以为这是电视里发出的声音,可是她把电视的声音关到最小还是听到了声音,她爬下沙发,循着声音的源头找去。 是在窗帘的后面,她拉开了窗帘,窗户上有几个血手印,还流着血,宁宁呆呆地站在那里,还想去开窗户,却没想到突然有一个掉了下来,挂在了窗户前,他不停挥动着手,嘴巴发不出声音地一直张着,好像是在说什么,满脸都是血和脓。 宁宁以为是坏人,就害怕地一直去敲浴室的门,单崇正好洗完了头,但是还没有洗好澡。 “叔叔,叔叔,有坏人,他要进来。”她敲得越来越响,我急的差点连衣服都不会穿了,立马打开了门,她马上扑了上来,然后趴在我的肩膀上,手指着窗户的位置,我能看到窗外的确有人在那里不停地晃动着。 我放下了宁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宁宁乖,你呆在这,叔叔我去看看。” 宁宁很听话地呆在了原地,我把窗户打开,外面掉着一个人还活着,他全身像是被烧灼一般的血肉模煳,脸上还起着许多脓疱。 “单崇,我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挣扎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宁宁死死地抱着墙… ☆、第三十二章 苟活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我拨通了张局的电话。 他一听到又发生了案子,立马从家里召集了几名警员赶往了现场。 尸体还悬在窗户的外面,我拉上了窗帘,“宁宁没事,快去睡觉吧,叔叔可以处理。” 她抱着我的大腿 使劲摇头不愿意一个人回卧室。 “宁宁怕,宁宁不要去睡觉。”没办法,我只好让她继续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她时不时还会把头转向窗帘看着微风摆动。 我坐在她的右边挡住她的视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宁宁吵着她要去开门,无奈之下,我本来站起了身来又坐下了,她踩着会发声的鞋子,啪嗒啪嗒地跑出开门了。 第53页 门开了,来人令宁宁突然高兴了起来,是她的姐姐婷婷,张局带着其他警员站在婷婷的后面。 “宁宁,你和婷婷在房间里玩好吗,叔叔和张伯伯出去有事情。”我摸了摸宁宁的头,让婷婷进来带宁宁去她的卧室。 张局揽着我和其他的警员一同下了楼“宁宁在你家怎么样?” “还挺好的,她已经适应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我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内心其实是很担忧地,我不担心她的适应能力,我怕的是现在兇手的矛头是指向我的,如果真的有正面交锋的话,我怕他对宁宁下手。 “那就好,我特地把婷婷带过来和她玩的,不然的话我怕她会跟着你的,查案不方便。”张局替我担心“突然间当了爸爸,感觉怎么样?” “别提了,其实挺累的,而且是刘松的女儿,我一点都不敢怠慢。”我们走到了楼下,消防队员已经将尸体从悬在的半空中放了下来。 “希望刘松能在天上看到。”张局说着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能看到几片被月光照亮的云,或许就是宁宁的父母在看着我们。 “只要宁宁不出事就好了。”我担忧地说,走进了警戒线内,原本漆黑的小区,突然多了几点光亮,有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居民,听到了警笛声在小区盘旋不去,就开灯探出头来看看,才发现发生了命案,就更加饶有兴致地睡不着了。 “尸体全身被泼过硫酸,死状特别的惨,他身上仍有残留的硫酸根本无从下手。”梁涛摘掉了口罩,尸体被平放在塑胶袋子上,整个尸体都是血淋淋的,他的面貌更是不能分辨死者是谁,只有那扎在肉里的警徽能告诉我们死者是一名警察。 “死者是一名男性。”我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这句话,我听过他的声音所以我知道,而且从他的体型方面我能看出他是名男性,女性的骨盆总体较大,而且女性的脚较小,不可能是这副摸样,我想到了贾强死在我面前的情形,脑子突然有些隐隐作痛。 “恩,我们只能知道死者是名警察而且是名男性,死亡不超过半小时,至于年龄我还需要到局里进一步的分析,才能得出答案。”梁涛说。 “我去保安室翻一下监控。”我和张局说了,当时本想去楼顶看看,但是宁宁却不让我去,而且我注意听过门外的声音,似乎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就连电梯也很安静。 待张局走后,我抬头望向了楼顶,只有那一条随风乱晃的绳子在空中,我带着其他警员走上了楼顶,楼顶的风很大,吹得穿睡衣的我有些发冷,天台很大,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身影,我试着去找线索,,但是却只有一串延伸到围栏边的脚印,没有其他的东西,在繫着绳索的不远处,我们又发现了一滩血水和地上的硫酸,看来是兇手将死者以什么方式带到了楼顶,然后再将他的身子泼上硫酸,用身子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这里放了下去,然后恰好悬在了我的窗口。 从这些地方可以分析,兇手他十分清楚我家的位置,他居然能将绳子刚好放到这个高度,他至少有计算过很多次,到底是谁,就在我还在思考地时候,身后的警员突然发生了骚动“别跑!” 我立马转过身去,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过去,直接冲下楼下,如果他是兇手那就完了,他既然对我的情况那么了解,他肯定知道这个时候宁宁在家,如果… 我不敢继续想,只能一股劲地跑,推开了前面所有挡住我的警员,沖开了自己家的门,门是虚掩着的,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叔叔,有坏蛋,婷婷姐。”我听到了屋内传出宁宁的声音,立马沖了进去。 眼前的这个人令我意想不到,单陵一手怀抱着宁宁,然后一只手抓着婷婷的头髮死死不放开。 “单陵,你为什么?”这一切似乎都因为这些举动而让我彻底明白了。 “对,没错这个人是我杀的,我还杀了徐莫、刘松还有李荣!”他特地加重了语气,狰狞的表情让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单陵。 “这些全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冲着我来?”我十分不解尽量缓和他的情绪,他的手里现在有宁宁和婷婷,我根本没办法对他怎么样,其他的警员也是听取了我的命令待命在了门外。 就在我还在思考如何对付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掏出了电话,单陵立刻如同受了刺激的老虎吼道“把手机放下!别耍什么花样”,然后把手臂移到宁宁的脖子处,似乎打算用力。 “你别紧张,是张局打来的,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情况,我能刷什么花样?”我看他示意我接电话,我才缓缓地接起了电话。 “单崇,我从监控里看到,单陵在九点半左右进入了小区,而且他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张局焦急地说“他来这里干什么?” “杀人。”我就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现在就算你知道我是兇手,你对我有什么办法吗?”他现在手里有两个致胜的筹码,我根本无法与他做任何商量“为什么我要冲你来?那是因为我就是当年笔仙杀人案兇手的弟弟!” 他的话语像是一颗子弹射出了我的心脏,这比什么对我打击都要大,我呆在原地,不敢相信,单陵之所以改姓的原因并不是所谓的出于对我的崇拜或者什么,他只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来接近我身边,这不可能啊,我明明查过他的资料,网上的确有这个人,而且照片和名字完全符合,而且他的家庭背景我也查过,并不像是什么农村出身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54页 “当年城市里有户人家找到了我家,想要替我治好我的病,原本我爸妈以为他们是社会上的好心人,却不知道他们原来另有目的,他们治好我的病的条件就是让我做他们的养子,做父母肯定不同意这种事,但是后来爸妈双双失业,没有了固定的收入,实在支付不起我的药费和生活费,只好将我交给了我现在的父母,他们真的很有钱,我一进他家门,他们就把我当亲儿子养,他们请来最好的医生给我治病,给我买了许多衣服,带我吃各种好吃的,我本来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哥哥,却不料他在器材室和你们同归于尽,我当年目睹了全部的一切,我也知道一切,我哥哥周兴,他一直以为我还是个傻子,所以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我,我很支持他,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就可以瞧不起我们,你们都得死,总有一天我们能踩着你们的尸体过去。” 他说着说着越来越兴奋似乎在享受。 “这些都是当年的事情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忘记呢?”我对着他咆哮,想要从气势上压过他,但是现在他完全信心满满地能逃走。 “你能忘吗?你忘了的话,你现在就不可能这副德行,你还是走不出那个阴影,你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朋友一个个死去!”他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他的话语如同机枪一般将我射的千疮百孔,我终于知道了这几天他的反常状况。 “这几天,我明明很反常,但是你有怀疑过我吗,你始终还是改变不了,信任这个死穴,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所谓的信任,两个人或一群人做朋友所谓的志同道合都是忽悠的狗屁藉口,当初林江接近黄成义是为了他的钱, 黄成义和你们做朋友是为了让你们一起和他干坏事,这些我哥哥都一清二楚,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你也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既然拉了黄成义当挡箭牌!” 他最后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防线,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是黄成义扑过来救了我,而真相是我扑过去抱住了他拿他挡住了那股爆炸产生的热浪,才是我最后活下来的原因。 这个五年我用他的生命换取了自己生命的延长,这就是为什么摆脱不了梦魇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一直在苟活。 我早就忘记了林江的死、贾强的死、陈忠的死、周兴的死,而我永远都忘不掉黄成义的死,和我怎么活… ☆、第三十三章 顶罪 没错,当年我一直在欺骗别人,也在欺骗自己,当时黄成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扑过来救我了,而我在看到周兴点燃空气中煤气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扑到了黄成义的身边,用全力把他抱住,作为了自己的挡箭牌,就因为这样我的左手才会被灼伤,而并不是什么黄成义扑过来救了我。 当年李荣向我询问现场的情况的时候,我撒了谎,将故事的结局改编的很令人信服。 “你也是杀人兇手难道不是吗?”单陵嘲讽道。 “就算当初我没有选择用他的身体来保护我自己,那他也会死啊。”我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 “那是你当时就死掉,还是一直这样背负着别人的命活着好?”单陵和我相处了那么久,他完全知道我的弱点,我才知道原来能够给你致命一击的人永远不是陌生人,而是你身边的人。 “我…我。”我哽咽地说不出话。 “其实你当初也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朋友过难道不是吗?”单陵手中的宁宁一直在折腾,但是都被他一只手就搞定了,“如果你把他们都当朋友,你怎么可能会摆出一脸嫌弃林江的样子,当初林江在寝室曾经用骯脏的想法幻想过柳琳,你早就对他有憎恶之心了,还有黄成义,你不喜欢他傲慢的态度,也讨厌他满脸的痘痘接近你,难道不对吗,这些我哥哥可都没有落过跟我说了,其实你们六个人都讨厌彼此,却无奈之下都住在同一个寝室。”单陵将当年林江和柳琳亲密的照片甩在了我的面前,婷婷藉此机会立马跑出了卧室。 我缓缓蹲下捡起了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然后就没有再起来。 “叔叔!”宁宁一直挣扎敲打着单陵的肩膀,“你个坏蛋。” 而此时的单陵像是获得了胜利了一般地狂笑,而我们的确拿他没办法,他背靠墙壁,离我很远,而且特意避着窗户,他经过了两年的实习训练也完全清楚了如何防范此类抓捕。 “那年的笔仙杀人案件,你敢说你没有任何作用吗?你才是关键的导火索!什么因为小矛盾发生的吵架都是放屁,是你说给别人听的,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些照片,你对林江怀恨在心,并且得知我哥也同样对林江和黄成义有厌恶之心,你就开始挑唆,最后致使我哥走上了杀人的这条道路,一开始我哥杀死了林江,你觉得事情就会这样结束,却没想到我哥对所有的人的憎恶都激发出来了,他的思想发生了极端的偏激,他觉得朋友之间没有真正的所谓的友谊,他要杀掉除你之外的所有人,而最后一齣戏正是你没有预料到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我哥打算和所有人同归于尽,情急之下,你就选择了将黄成义当作了挡箭牌保住了自己的命。”单陵将我之前所说的“真相”全部推翻,我只是趴在地上,像是被抓个正着的小孩,没有做任何辩解。 第55页 “求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抱着头特别痛苦。 “如果当初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事后你一直在欺骗着自己活着,好像将一切事情推给周兴,就没事了,但你却怎么也摆脱不掉,难道不是吗?”单陵继续说着,似乎没有停歇了,我只是一直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我原本想完成我哥的意愿,你们全部都得死,我来警局只是想找机会杀死你,后来觉得那样子就死掉太没有意思了,哪有慢慢折磨你好玩呢,从你每年都去黄成义的坟前,我就知道你对五年前事情的愧疚,你从当初开始就背上了八条人命,你永远得不到他们的救赎!”单陵的眼泪也湿润了他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做出这么如此大的转变,此刻他明明可以击垮我,然后逃出去,但现在为什么,他抱着宁宁的手渐渐松开,然后倚着墙慢慢瘫了下来。 “再加上现在那么多条人命…单组,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我父母都在他的手里。”单陵哭得声音很大声,是一种放肆地哭,宁宁跑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脸“叔叔,你都不叫宁宁在地上爬,你自己干嘛趴在地上” 我擦掉眼泪半蹲了起来“没有,叔叔刚才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我直接把宁宁交给了在外面的警员。 我站了起来,看着单陵,他刚才的样子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单组,对不起,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我的父母都会被杀的。”单陵拿头撞着墙,哭得特别无助。 在门外待命的警员,全部沖了进来,将单陵压倒在地,他没有做任何反抗“张局、单组,我是杀了人,但是我只杀了今晚的这一个,我求求你们一定把我父母救出来。” “你没事吧?”张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戏剧一般地发生变化,说真的刚才我已经彻底垮了,如果单陵继续说下去的话,但是他没有这样,他在击败我之前,已经被在自己的心理防线上坍塌了。 “没事。”我不知道张局听到了刚才的那一番话有什么反应。 “你先别想事情了,早点让宁宁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张局说完压着单陵回了局里。 我点了点头,送他们出去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深夜,我没有很快地入睡,我坐在床头久久想不明白,原来被别人揭穿自己谎言的时候是那么难受,原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我承认当时的确对林江怀恨在心,但是我只是想和周兴惩罚一下他,谁能想到,周兴居然将他杀害,还有陈忠、贾强… 我将这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白筱,她回信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朋友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喜欢喝讨厌,你当初只是想给林江一个教训,却想不到会把周兴推向犯罪的深渊,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无心的,你不应该将这个事情全部承受,还有当初你既然没有举报周兴,完全是因为你相信他,还觉得能拉他回头,即使最后真的要叛死刑。 黄成义的事情就更不是你的错了,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你完全就可以活下来,既然能活下来,藉助一个必须死的人,那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你欠他一个救命之恩。 不知道为何,她的语言特别有感染力,我突然觉得释怀了很多,不过还是久久无法平復下心情,我对着望不透的天花板说了一声”对不起“像是在和林江他们说。 第二天,张局很早打电话告诉我,单陵之所以那么做都是因为兇手指使的,他前几天表现的异常就是因为他的父母都在兇手的手里,他完全没有心思上班,而且他要单陵将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他,难怪他才会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就连小苏也是单陵射死的,他说当时他本来就想制造一些错误的线索,没想到居然把小苏打死了,那个兇手骗了他,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威力稍微大点的仿真枪不能使人丧命,却不料钢珠直接击中了小苏的心脏,所以他当时在场时才会表现出那种突然的动作,就是为了控制住自己的紧张和恐惧。 张局已经派出所有的警力搜寻单陵的父母,还有昨天晚上被单陵杀害的警员名字叫李俊,当年也负责过过笔仙杀人案件,单陵用乙醚将其迷倒,然后将他背到了楼顶,然后用硫酸将他的全身泼上,单陵在叙说的时候,身子不停在抖,他当初不想那么做,但是兇手在电话里威胁他,如果不照做的话,他的父母就会被杀死,他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帮忙犯罪,他本来依照兇手的命令压垮单崇,然后再自己将所有的罪行顶掉,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连对宁宁和婷婷他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伤到他们。 我挂断了电话,看来昨晚的事情全部兇手一手策划的,那么说来这就好像兇手让单陵演了一场戏,虽然看上去单陵才是真兇,但其实他只是一个负责念剧本的演员,而真正的兇手知道我的所有事情,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了后背一阵阴冷。 对着窗户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突然我感觉到背后有动静,勐地转头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宁宁醒了,她穿着睡衣蹑手蹑脚走上前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宁宁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床沿上。 “布没有拉,太阳喊宁宁起床了。”我才知道昨晚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叫宁宁自己回卧室睡觉了,而忘了给她拉窗帘等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只好叫布。 第56页 将宁宁送到幼儿园后,白筱接过宁宁问了一句“你没事了吗?” “恩,好多了,宁宁就拜託你了,我晚上可能又要回来的晚一点。”我说完就打算走,她还牵着宁宁在走廊上看着我。 “对了,晚上你给宁宁做蛋煳,她特爱吃,我不会做。” 宁宁和白筱站在原地不约而同的笑了。 而在崇阳市郊区的一块废弃的土地上,有一个麻袋被人泼上了汽油点上了火,在那熊熊燃烧。 ☆、第三十四章 杀戮继续 我开车行驶在去往警局的路上,一路上都抽着一只烟,我始终忘不掉昨晚单陵对我说的话,我的确是一直活在黄成义的生命下,而我做警察就如同秦朝时出苦力的刑徒,而我为自己的精神赎罪。 “单崇,你快到东郊来,有人在荒地上点火,现在火势蔓延了,你赶快过来,我们疏散的人手不够。”张局打来了电话,看来我完全不用去警局,就要直接赶往现场。 我从远处就看到了,笔直升上半空的黑烟,火苗不断地窜出头来,似乎火势相当大,我没有再管红绿灯鸣响了警笛,消防车的声音汇集着警车的声音,吵醒了四周还在睡觉的人们,似乎这些日子世界都变得不安宁了。 我将车停在了路上,同其他的警车和消防车形成了一道障碍,防止还有车辆从这里经过。 “到底怎么回事?”我顶着火焰卷出来的热浪走上前去。 “早上有人报案说晨跑时看到一个人扛着一袋东西扔在荒地上,打算焚烧,原本他以为只是人家处理垃圾就没有阻止,而当他晨跑回来后,火势就发展到了不能遏制的地步,他喊了周围的居民一起来灭火,却不料火势越来越大,四周充斥着浓浓的汽油味。”张局一只手挡在面前抵御火焰产生的热气对脸的烧灼。 高压水枪中射出的水,似乎压制不住燃烧的整片荒地上的草。 我扶着一个买菜回来的老妇人,远离了这块地方,她本来行动就慢,如果突然被火烧到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火势将近持续了半个小时,终于被熄灭了,我同其他几名警员一起踩上了这块黑土,这块荒土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北边的地方有一大块什么东西,我们拨开乱眼的黑烟,终于看清楚了那一块都是是两具缠在一起的尸体,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两名消防员将尸体抬了出去,放在了一块空地上。 一股难闻的烧焦味刺入鼻孔,我和梁涛蹲下身来,我们想将这两具尸体分开,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他们就好像是连体婴儿一般。 “两名死者的脖子处都有一道很深的口子,这才是致命伤,从伤口上判断,与刘松的死法基本相同,应该属于同一个人所为。”听到这句话,我立马就想到了单陵的父母,这难道就是单陵的父母,两具尸体的无名指处各带了一只结婚戒指,而且取下来去掉盖上上面的黑灰,似乎年代有些久远。 “回警局再说吧,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拍了拍梁涛的肩膀,他还在试图去将两具尸体分开。 将尸体弄回了警局,我带着两枚戒指去见了收押在拘留房内的单陵,他的脸色显然憔悴了许多,看见我来了,他马上趴了过来“单组,怎么样!我爸妈找到了吗?” 我低着头久久没有回答他。 “没找到吗?你回答我啊!”他拍着铁门咆哮着。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爸妈的。”我从小口子里递上了两枚戒指,他马上接了过去,然后就跪在了地上“我爸妈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看着我,好像很希望得到答案,但是这叫我怎么说出口。 “早上你爸妈的尸体在东郊的荒地上被发现焚烧,死因是喉咙处的割伤,被发现时他们两具尸体紧紧地抱在一起,怎么也不能分开,现在梁涛已经在进行尸检了。”我看着如兽一般的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疼,这事本来不关他,而现在却因为我他被卷了进来,他的父母也是我应该背上的两条人命。 “单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杀了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他锤着铁门,哭得好无力,我看着他锤着一下又一下,扭头离开了,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这种画面我受不了,他也是这件案子的最大受害者。 一上午我都被单陵的样子和他父母的死状占据了整个大脑,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聚精会神地处理手头的事情,咖啡一杯又一杯地下肚,而脑子还是乱成一片,无法从这个画面中抽离出来。 “单组。”梁涛敲了我房间的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资料和一些照片递上来给我的时候,我差点喊错了名字,我还以为他是刘松,但是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只是活在记忆里的人长存着,黄成义就是我摆脱不掉的回忆,同我活在另一个平行时空。 “尸检报告出来了?”我放下了手上的笔,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资料。 死者为一名男性和一名女性,男性名叫周文武,今年五十一岁,是一名农村的助教老师,女性名叫赵春花,今年四十八岁,没有工作,他们两的关系是夫妻,死者的致命伤在喉咙处有一道割破食道的口子,而事后兇手将其两的身子用铁丝缝在了一起,摆出了一副拥抱的样子,照片上被缝合的尸体触目惊心,兇手居然如此残忍,他应该知道单陵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所以就将他的父母杀死并焚烧,手法极为残忍。 第57页 “死亡时间是多久?”我特地询问了一下这个问题。 “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到四天,因为尸体被焚烧,无法准确地辨析出死亡时间,但是从尸体伤口上的腐烂程度,能推断出大致的死亡时间。”梁涛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死亡三天到四天了!那就是说在单陵没有任务失败之前, 他其实已经就将单陵的父母杀害掉了。”我感觉到惊奇,这么说来他只是将单陵的父母捏在手中威胁着单陵,而单陵完全不知道他父母的死活,这么一来他只要等任务完成除掉单陵就好了,而且他的父母肯定被放之后会向警方报案,并讲出兇手的面目,这样一来他就会处于被动中,他只是想要自己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而这三个人的死活全部都不放在眼里,我感觉到了嵴背发凉,他根本不是在和我玩游戏,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杀人机器,没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拿着资料同梁涛前后脚离开了房间,我走向关押单陵的地方,他还是坐在地上盯着父母的两枚戒指发呆。 “单陵。”我喊了一下他,他立马弹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捕捉到什么东西。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我将他父母的尸检报告交给了他,他马上接了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照片被他捏皱了,眼泪湿了照片,模煳了。 “单组,你一定要抓到他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他伸出手来抓着我的衣服,我呆在原地没法给他做出保证的回答,我也想抓住他啊。 “我会尽全力的,梁涛说你父母死亡大概有四天左右了,也就是说在你任务失败之前,他就已经把你的父母杀掉了,他只需要你替他完成任务,而后就连你也一併除掉。”我不敢去看他震惊得眼睛,我知道这种感觉是绝望。 “他明明给我听过父母的声音的,怎么会怎么会!”他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也是,没有人会接受这种突如其来地打击,我们宁愿自己骗自己。 “大概是他提前录了语音之类的东西,你的父母的确在四天之前就被杀害了,而且尸体还被缝在了一起。”我缓缓地说出,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哈哈哈,我居然还相信他的话,我一直为他办事,到头来原来是我全家人的命都要赔上,我真是太蠢了太蠢了。”单陵呆呆地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精神似乎已经恍惚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留他一人在那里怎么也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多想就这样结束,如果自杀能解决一切,我会毫不犹豫地从高楼上跳下来,或者拿配枪抵着自己的脑袋,死了一了百了,但是现在的我多了一个牵挂,那个天天盼我回家的宁宁。 我走出了警局靠着墙抬头望着天空呢,似乎是刚才的空气太浑浊太压抑,我贪婪地汲取着这天地间的新鲜空气,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但是脑子里的混乱依旧消除不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整个脑袋都快要爆炸了,案子没有任何的进展,兇手还在逍遥法外,而媒体新闻上天天在播放在那掩盖事实的谎言,蒙蔽那些不知情的人们。 我接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已经下意识地知道,他又打来了电话“怎么样我的杰作?” “本来说这件案子只涉及警察,我和你赌,现在你居然连单陵的父母都不放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像是撕破了这层口语的合同,结束了这游戏。 “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似乎变得越来越好玩了,我倒要看看生气地单崇有什么本事。”他在电话的那头笑着。 我挂断了电话,没有底气地看向远处,似乎他也在远处看着我。 游戏结束,杀戮却无止境。 ☆、第三十五章 牵挂 下午结束了一切事情后,我直接返回幼儿园接宁宁,或许是因为去的太早,宁宁都还没有下课,我看到宁宁在和白筱一起玩积木,我没打扰他们,只是趴在窗户上静静地看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出了神,宁宁发现了,指着我道“叔叔。” 白筱走过来打开了窗户“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接宁宁了?” “哦,局里没什么事,我就想早点来接宁宁了。”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敢看她的脸太久,总觉得会被她吸引住。 “那你再等一会儿哦,晚上我有事情找你。”白筱说完,就去照顾其他的孩子了,留下我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班里的情形,一个班级里一共有十二个小孩,但是一个个吵吵嚷嚷很难管理,宁宁也时不时地和一个小男孩抢积木,那样子还真是受不了。 放学后,很多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白筱一个一个送走了孩子,我也看着他们离去,可是在校门口好像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一个个孩子,然后突然离开了,因为他裹得很严实,我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 “小宝再见。”宁宁一只手牵着我,另一只手不断地向一个叫小宝的男孩挥手,我见她死死地盯着人家就调侃了一句“哟,我家宁宁不会是喜欢上人家小宝了吧。” “白老师还喜欢叔叔呢!”她气鼓鼓地盯着我,这话一出我马上尴尬了起来,白筱也瞬间涨红了脸。 第58页 “不好意思哈白老师,她小孩不懂事乱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没事没事,小孩嘛。”白筱摸了摸宁宁的头。 “哼!白老师也撒谎,你明明还问我叔叔喜欢吃什么呢。”她两手叉腰嘟着嘴把头转向了白筱。 “宁宁,闹够了哦。”我假装自己要生气,她立马收回了刚才的那副样子然后碎碎念“本来就是嘛。” “对了,白老师你刚才说找我有什么事?”我看见白筱脸红已经到了耳根子,就赶忙转移了话题。 “那个…那个,你能不能把宁宁交给别人,我想请你吃一顿饭。”白筱慢慢地说。 “昂?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我很不识趣地问。 “叔叔,宁宁晚上想去张伯伯家找婷婷玩。”她似乎和白筱打配合一样,我觉得两个人就是说好了。 “好好好,你可不要给张伯伯添麻烦哦。”我答应了宁宁的要求,这也就表明我答应了白筱的邀请,“那我先去开车,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我一个人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白筱抱着宁宁一直再闹,上了车之后,车内气氛似乎很尴尬,而宁宁一直在吵,也使得原本尴尬地环境变得了热闹愉悦了起来。 将宁宁送到了张局长的家里,她一熘烟就跑了进去“宁宁,要听话哦,叔叔晚上来接你。” “知道啦。”说完她就拉着婷婷的手跑上去了。 “你看看这两小孩。”张局长把菸蒂戳在垃圾桶上弄灭扔了进去。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张局晚上宁宁就麻烦你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在警局需要他的照顾,没想到在生活中还要他帮忙。 “你这小子说啥呢,好好去约会吧。”张局瞟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白筱笑着说。 “张局,你怎么也喜欢开玩笑了,我们只是朋友。”我递了一支烟给他,他是一个老烟枪,只不过工作的时候不抽,现在也基本控制了下来,因为他年龄越来越大,如果身体再弄垮了,这可真是要了警察的命。 “你都这个年纪了,也该找个女朋友结婚了,真是的,在警局工作三年了也没见过你带过女孩来,今天难得让我老张见上了你还抵赖。”张局拉着我,必须要我说清楚,还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不能再拖了。 “张局,你再说下去,你把人家都弄不好意思了。”我没敢去看白筱的脸,这实在是太尴尬了,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局面。 “妹妹,你听哥哥一句话,单崇这小子啊在做警察这一方面的确很有天赋,但是谈恋爱就不行了,你说说三年来就知道工作,从来没有带过女孩,这小子不会主动,你多担待,有哪不好的,你告诉我,我是他上司,我开他。”。张局开玩笑地说,我伸手去钩他,被他闪了过去。 “得得得,改天我告嫂子去,你乱认美女做妹妹。”我和他开玩笑,浑然忘了白筱的存在。 “我会和你嫂子说,那是我弟媳哈哈。”张局被他妻子喊去吃饭,这才停下了无尽地八卦,我继续开车前往吃饭的地方,车内很安静很安静,我不喜欢这种静的渗人的环境,就打开了车载音响,环绕在车内的音乐舒缓了两个彼此的尴尬。 “你三年来真的没有谈过女朋友吗?”白筱首先开了口,她涨红着脸盯着我,我一边开车一边摸不着头脑地回答“恩啊,这三年都在警局工作,没心思想那些。” “哦…”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你不会嘲笑我没有女朋友吧!”我开玩笑地说道。 “没有没有,只是问问。”她急忙地摆手,样子逗得我笑了起来。 “挺好的。”她讲得很小声,我故意装作没有听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好好开车。”她打了我的手臂一下,我无奈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女人真奇怪,然后就继续认真的开车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西餐厅前,等她下车后,我把车停放在了地下停车场,进门时已经看到了她坐在比较安静的位置上,我也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怎么停车停那么久,我菜都帮你点好了。”她把包包挂在了椅子后面。 “我在等一个人把车开出去,所以有点慢了。”我笑着用纸巾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哦哦,我帮你点了一份番茄义大利面和一份沙拉。”白筱看着我的眼神想看看我是不是满意这个餐点。 “谢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番茄酱的?”我问了一声,然后将圣女果塞进了嘴里。 “宁宁告诉我的,她说你很奇怪,连吃方便都拌番茄酱。”她不好意思的说,然后吃了一点生菜。 “这小丫头还真是的,她自己不喜欢吃,还说我奇怪。”我其实很不好意思,所以只好装作骂宁宁的样子来掩盖。 “哈哈,别说,吃方便面拌番茄酱的确挺奇怪的。”她笑得时候捂着嘴巴,然后左脸鼓着,因为嘴巴里塞了一块哈密瓜。 “嘿嘿。”我喝着饮料整个脸都涨红了,真的和番茄酱的颜色差不多。 第59页 “你还挺可爱的哈。”她像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样,马上又捂住了嘴。 “可爱应该是形容你吧哈哈。”我们两个都彼此笑过后没有再说话,但是彼此都心领神会的笑着吃东西了。 吃完饭后,我们没有直接回去,她提出了在松隆江散步有助于消化,我也没有拒绝就答应了,两人漫步在江边,迎着夏天难得的清风,感觉到一阵舒爽,真的饭后散步时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和她也没有了刚才的那一份尴尬,只是一直聊天说笑,有时候真的很像是一对情侣。 “今天让我对警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原本站在我前面对着江,现在突然转头过来对我说。 “以前你觉得警察是怎么样的?”我凑上前去。 “以前我啊,觉得警察是那种很死板的,而且对人都很冷漠的,现在发现其实警察挺好玩的,你和我说的那些事情都很有趣。”白筱说着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她是个做老师的,但是她毕竟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女生,所以那种表情令我感觉到不知怎么的就很喜欢。 “哈哈,应该是对我新的认识吧。”我对着江,手撑在栏杆上“开玩笑的其实张局长也很好玩,只不过他年龄大了,玩不动了哈哈。”我笑着说。 “恩恩,我知道呢。”白筱没有再说话,我突然转过身来“白筱,那个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虽然我每天都很忙,但是我会抽时间出来陪你,而且宁宁也喜欢你。” “昂?”她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我不要你太多时间陪,我答应你。”她整个脸连同脖子都红了,我也很不好意思,因为从大学后,我就没有再喜欢过女生,没想到还会遇到像白筱这种。 “我可能会让你处于危险,我可能在你生病的时候没时间陪你,因为我奔赴现场,但是你要相信我能保护你。”我说了许多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话,但是这真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有这样一个警察男朋友,我还怕啥?”她笑着扑上来抱住了我,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双手被紧紧地捆在大腿两侧,然后才缓缓抱住了她。 我原本只是一个无所牵挂的刑徒,而现在我多了两个人去保护。 ☆、第三十六章 地狱来信 警局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电话中的人声称见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出现在了东樑路的工厂附近,还说在工厂里面发现了一些血迹。 “张局,我去吧,你先和项队忙其他的事情。”我自己申请了出警,在张局的同意之后,我带领了四名警员驾驶着两辆警车来到了工厂,这间工厂似乎被废弃了很久,以前这里是工业区,但是现在所有的厂子都迁移了,所以只留下几个还没有拆除的工厂。 我们在目的地找到了那个报案人,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刚晨跑回来的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不远处的工厂对我们说“就是刚才我跑过那个工厂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提着一把锯子走了进去,然后我跟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有一滩血迹就报了案。” “你当时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询问了一句,如果他能准确提供那人的长相,这对案子也会有极大的帮助,我们只需要返回局里进行犯罪画像就能找出兇手大致的模样,这样一来,我们也就能缩小抓捕的范围,或者是直接揪出兇手。 “我没有看到,他背对着我,我也不敢主动走上前去,万一被他看见了杀我灭口怎么办?”他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身上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的人,本来就杀人不长眼,更何况是那种被他看到自己面貌的人。 “没事,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吧。”我示意他离开,然后和其他警员在车上拿下了配枪往工厂走去。 越来越接近工厂,我们的脚步也渐渐的变轻了,门关着,首先两个警员靠墙拔枪准备待命,而我推开了门,从缝隙中往里面看,地上确实有一滩血迹和一把沾有血的锯子,确定四处没人之后我才打开门招唿所有人冲进去,所有人进来之后,我关上了门。 工厂被遗弃,只有几台破旧的机器还有一堆被布盖着的货物“这么空旷的地方他能藏到哪去?”四名警员各自分开搜索,我也循着每个角落找,按理说如果有人的话,在这么空旷的地方,我们一眼就可以找到,而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找到。 “单崇,你还真傻了吧唧地来了啊。”空气中迴荡的女声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我知道他又来了。 “你不要再那里装神弄鬼,出来!我知道你在这!”我对着空气咆哮,似乎撕毁了这个时空。 “你知道?而我偏偏不在这里?我要是在这里的话,那不是和你们一样要死,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她的声音似乎被什么东西掩盖了,我走上前去,将盖着一堆东西的布扯掉,却不料一个扬声器掉落在了地上,而盖着的东西,不是什么所谓的货物,而是十多个煤气罐,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周兴使用的方法,而这一次对手选择的不是和我们同归于尽,而是将我们送去死。 “快跑!”十几罐煤气同时发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厂房,我朝后挥手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漏气的声音,示意大家快点跑,其他警员听到了我的指令,也全都往回跑,可是工厂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了,像是从外面被锁上,他们四个极力地砸着工厂的门,但这是铁的门,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砸开。 第60页 绝望、恐惧、折磨肆虐地袭来,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我缓缓地身体瘫软跪倒在了地上,手枪掉落在了旁边。 “五年前的笔仙连环杀人案被世人渐渐淡忘,这个案子也差不多也应该落下帷幕了!”他的声音混着煤气难闻的味道,一个刺破了我的耳膜贯穿了我的神经,一个剥夺了我的嗅觉。 “嘭”的一声,这是绝望的声音,打响了死亡的硝烟。 其中一名警员在慌乱中,扣下了扳机对着门锁开了一枪,瀰漫着煤气味,枪枝射出子弹时擦出的火花点燃了煤气,我们着了他的道,爆炸从开枪点炸开,四名警员直接被掀了出去,谁也无法承受着股热浪,如同冲击波一般,煤气罐一个接着一个地发生爆炸,如同烟火一般地响声,震得我出现了耳鸣,我跪在地上也被掀了出去,只是我离爆炸点较远,所以只是被砸在了地上,而没有承受煤气罐的第二次爆炸,但是我感觉到腹部的隐隐作痛,还想去了解其他警员的安危却自己先失去了知觉。 他缓缓放下了手机,刚才与单崇的通话令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原本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试探单崇有没有忘记五年前的案子,有没有走出那个阴影,但通过单陵刺激他的神经时,居然没有将他彻底击垮,这样看来他已经差不多走出了那一个阴影,接下来要做的最后一步事情就是,如同五年前的案子一样结束,看他是否还会做出当年一样的举动,用朋友来做挡箭牌。 他首先设下了计划,威胁了一个工厂周边的人,让他们负责报案将单崇等人引到工厂,待他们进入工厂后再将门从外锁上,本来他是打算从窗口扔进火,却没想到有人开了枪,没有来得及躲开的他,也被热浪波及,飞出去一段距离,重重地砸在地上,不过他伤的并不重,只是单崇等人活下来的希望就不太大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享受着自己创造的杰作,然后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张局得到了东樑路发生爆炸的事情,立马就带队前去查看,那间工厂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了,铁皮瓦四处散落在周围,一片狼藉的模样。 张局迅速跑向工厂的原地址,刚才的热气依旧还没有散去,煤气的味道散落在空气中,浓浓的烟雾挥散不去,张局用手去拨开烟雾,消防队员叫他回来却怎么也叫不住,水枪射的很高通过落雨的方式来给这片土地降温,也使得烟雾渐渐散去。 “单崇!单崇!你个尽给我惹麻烦的臭小子给我出来!”张局拼命地找着,首先发现了姿势奇异的其他四名警员,他们都有严重的炸伤。 “快来,找到人啦!”其他随同的警员也赶上前去,将一名名伤员抬了出来放到了担架上,但是不幸的是医生当场证明,四名警员全部殉职,张局用乌黑的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继续寻找,最后终于看到了单崇,他虽然伤的比其他的警员都伤的轻,但是他的左腹部被一根钢筋直接刺穿,流了许多的血,幸运的是钢筋并没有留在他的身体上,只是将他的左腹部洞穿了。 医生实行了紧急治疗,算是减缓了血流的速度,送到医院后,单崇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如果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的话,那差不多就要准备后事了,张局将这件事告诉了白筱,她守在单崇的身边一天,宁宁也向幼儿园请了假,一直陪在单崇的身边,她哭得很伤心。 “叔叔,你又骗宁宁,你明明说不困的,现在怎么还在睡觉,你说要看宁宁上大学的!”宁宁讲了许多许多,似乎将她学会的语言都说出口了,但是单崇听不到。 最后因为医生怕她们打扰到病人,所以就叫白筱带着宁宁离开了,她趴在张局的肩头哭得很惨很惨,哭声迴荡在医院的各个走廊,吓走了正打算来接单崇的牛头马面,他们不敢再带走他,所以只好去阎王那里请罪,划去了单崇的名字,他这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白筱每天都会带着宁宁来看他,但是每次见到他都是以同一种姿势躺在病床处于昏迷状态。 宁宁本来的大眼睛双眼皮现在也已经哭肿了,还在用小手擦着眼角的泪,好像从昨天开始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这里是医院,小声点。”医生经过做了一次友谊提醒。 宁宁将手里的苹果扔了出去,砸在地上碎开,医生已经走过去了并没有看到“坏医生,没有治好叔叔,还赶我们走,哼!” “宁宁,不要这样,叔叔肯定会醒过来的,你要相信叔叔好不好?”白筱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单崇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但是她的话现在至少能骗到还不懂事的宁宁。 日子一天天过去,似乎恢復了平静,警局也没有再发生案子,只有夏天经常关顾沿海地区的颱风,使得人们人心惶惶。 我渐渐恢復了知觉,首先传来的是腹部的疼痛,昏暗的房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和四周,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在病房,手机手錶全部不知去处,连时间观念都没有,我按下了床头的服务铃,在床上艰难地坐起,掀开被子查看疼痛的来源,才发现原来腹部被缠上了一圈绷带,难怪会有一种难受的束缚感,不知道睡了多久,床头的水果不知道是谁放着的。 对了,其他和我一起的四名警员怎么了?他们还好吗? 护士来后检查了我身体的情况,告诉我只是还需要多加休息,还递给了我一封信,我起先很奇怪,谁会给我寄信,看了名字才知道这是来自地狱的信,署名——李荣。 第61页 ☆、第三十七章 死神 我问护士我昏迷了几天,她告诉我昏迷了三天。 什么?三天,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她给我换纱布的时候,将信藏在了枕头的下面。 “纱布换好了,你别乱动,伤口很容易裂开的,我去叫医生。”她嘱咐了一番后,走出了病房,我捂着伤口重新躺回下去,这样子的姿势坐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他看到我醒了很高兴的样子就过来给我检查身体“恢復的很好,如果伤口不破裂的话,差不多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出院了。”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对我笑,表情相当奇怪。 “医生,同我一起进来的其他四名警员怎么了?”我一问到他们,我发现他的表情立马改变了,但是不一会儿又扯出了原来的笑容。 “他们啊…他们情况比较严重,都还在昏迷抢救呢呢,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就不要去看他们了。”他的眼神明显在逃避,我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扯了过来。 “你在撒谎,他们到底怎么了?说!”他被我死命拉住完全挣脱不了,我威逼着他说出实话。 “单…单警官,你别逼我啊,我不是有意想要骗你的,这是张局长的命令啊。”他摆出一副苦瓜脸求饶,我放开了他的领子,他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其他四名警员是不是都死了?”我语气变得淡了下来。 “当场死亡了,张局长说你会受不了的,这对你养伤不好,所以才让我瞒着你。”他终于收敛了那生硬的笑容,而我也因为刚才用了太大的力,而感觉到腹部隐隐作痛。 “你快打电话给张局!给张局,我有事情找他!”我嘶吼着,而腹部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地传达了整个身体。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先别激动,伤口容易破裂。”他紧张地向后退,退出了房外,我听到了他躲在门后给张局打电话。 “张局,现在在执行任务,他晚上过来。”五分钟后他推门进来哆哆嗦嗦地说。 “好,你先下去吧。”我叫他离开之后,他没有多呆一秒地就走了。 我拆开了信封,只在里面抽出了张白纸,,却不料掉出了一支录音笔,我将它放到了一边,信纸上没有任何字,到底是谁要将这封信给我,为什么署名标明是李荣? “单崇,单组长,躺在医院休息的这几天还好吗,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来看过你知道吗,不过真可惜你没有亲眼看到我的面貌,说实话其实我的长相你再熟悉不过了,这局虽然不是游戏了,但好像又是我赢了,你那些死去的兄弟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应为你他们才丢了性命,真没想到你的命那么大,这一次也活下来了,和五年前还一样吗?你是不是也抱住了一名警员作为自己的挡箭牌,是不是感觉很刺激,那么继续升级,我想清楚了,我不让你死了,你死了就没有意思了,那么就让我死,晚上八点到中央体育馆,我会告诉你,我是谁,还有所有的真相,不过如果你没有来的话,我就要去杀张局和项队了或者是一锅端。“这只录音笔的声音又是通过处理的,他笑得声音如此的刺耳“想要阻止这一切,亲自杀了我!”听完了录音,我呆呆地坐在床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何表情,愤怒恐惧涌上了心头,他完全就是一个变态,我必须阻止他,不能像五年前一样,无能为力。 下午三点,白筱带着宁宁来看我,宁宁见到我“活着”,一把跳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脖子“叔叔,我还以为你…你也和爸爸妈妈他们走了呢。”她抽泣着,没有用死字来形容,不过也差不多,我已经死了三天了,只不过是去那里看看床位怎么样。 “叔叔不是答应过你吗?叔叔不会丢下你的,你怎么那么怕呢?”我摸了摸她的背,然后看了一眼白筱,她在对我笑,似乎在说没死就好。 宁宁抱着我的脖子在床沿一直跳,震动的床搞得我腹部的伤口又发痛了“宁宁,别跳了,叔叔痛。” 她听了立马停了下来“对不起叔叔,宁宁忘了。” “伤口怎么样?”白筱坐在了床沿将带来的盒饭放在了床头,我伸手去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医生说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安慰她道。 “对了,你的手机和手錶,我都放在包包里了。”她说完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和手錶递给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沉默的给手机开机,同时信息和未接电话没有间隙地跳动在手机屏幕上。 “晚上七点半,我可能出去一趟。”我差点忘了这件事,如果真的忘了那全都完了。 “医生不是说了,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吗?你要去干嘛?”她很焦急地皱起了眉头,还不忘给我打开了饭盒。 “这件案子的兇手,他让我必须过去,不然的话,他就要杀人了,你说我能不去吗?”我吃了一口她送到嘴边的饭,味道还不错。 “不会有危险吗?他可能只是叫你去,然后又对你下毒手。”她停止了手里的勺子,没有再往我嘴里送饭。 “应该不会,我总觉得兇手他只是冲着我,只要我到了,他就不会去杀别人,而且他要以真面目见我了。”我说着看了一下墙上的钟——三点半,还有四个小时。 第62页 “绝对不能给我有事知道吗,你也知道宁宁她的样子,就算你不顾我,也要为宁宁着想吧。”她说着,看了看旁边正在吃着零食的宁宁,她真好,什么事都不太明白,只有在一旁天真地看着电视,往嘴里塞着薯片。 “放心吧,以前我是一个人还敢乱来,现在还有你们两个呢。”我说完笑着,她也看了我一眼“一定不能出事,亲手逮住他。” 我点了点头,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这么多条人命,背负在我身上,我实在扛不动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坐在床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再过不久就要到七点半了,我从病床上试图站起来,虽然腹部的疼痛难忍,但是我还是去忍住,褪去了病服换上了白筱带来的那一套衣服,我悄悄地离开了医院,在门口拦下了一脸计程车。 “中央体育馆,八点之前必须要到!”我坐上了车,因为要弯折身体,腹部的痛又增添了一分,又加上被束缚住的感觉,整个人都十分难受。 “八点,如果有交通堵塞的话,到不了吧。”司机犹豫了一会儿,仍旧没有踩下油门。 “必须到,大不了我给你加钱,而且闯红灯了我可以去帮交通部替你说明情况,事关重大你先开车!”我直接掏出了证件,来证明我的身份,他这才使劲地踩下了油门,这一路我们遇到了许多的红灯,他都直接越过其他车超了过去,而且速度不低于八十码。 风景不断地在倒退,我用手捂着腹部的伤口,鲜血已经溢出然后了t恤,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现在的情况令我忽视了疼痛。 “警官,前面堵车实在厉害,这条路走到底就到中央体育馆了,离八点钟还有十五分钟。”我付给了他钱没有让他找钱,这一条路真的是被堵得水泄不通,何况现在又是车辆的高峰期,越来越多的车堵在了这里。 我捂着肚子慢慢地加快速度,逐渐跑了起来,虽然特别吃力,但是我必须要达到,咬着牙也要跑到。 我冲进了中央体育馆,四处张望了很久,最后终于在篮球场找到了他,他背对着我站在篮球场的中央,像个王者。 “单崇,你终于来了,还差两分钟我就要走了。”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令我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他明明死了,现在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李副局…你不是死了吗?”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别叫我什么副局,怎么?难以置信是吧?我就是我。”他张开双手似乎在怀抱整个世界。 “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就已经死了!”我咆哮着,却没想到血越流越快。 “这一切多亏了刘松,我才能够顺利的死亡。”他笑着缓缓地说“那具被烧死的尸体根本就不是我,他只不过是一个和我体格差不多的流浪汉,我将一些物证留在他身上再将其烧的面目全非你们就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我已经死了。” “刘松其实很早就发现了那个人不是我,但是他劝我悔改,我告诉他我会考虑的,所以当他在广场陪家人的时候,我就装作约他说事,我怕他有一天会将事情全部说出来,所以才杀死了他,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了,我也就顺理成章地继续执行我的计划。”李荣慢慢地逼近了我,他的气场把我逼得一步一步向后退,原来他一直活着,所有的悲伤都是谎言背后的真情。 我从来没有想到死神就在我的身边。 ☆、第三十八章 生者安宁 或许是因为伤口的碎裂流血,我感到头部有一种很强烈的晕眩。 “这一切都是从那一场庆功宴开始,你获得了市长的奖章,应该说是一名很优秀的刑警了,但是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远远不够,五年前的案子暴露了你最大的缺点:你很轻信别人,你从来就不会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他笑着,我突然反应过来,这难道是特地为我设计的犯罪,不,不可能,这么多条人命,只是为我设计一场犯罪来考验我? “所以我就在想,有什么方法才能测验你是否还有五年前的愧疚,还是永远不会怀疑身边的人,这样对警察来说是一个禁忌,在我们这些做警察的世界里,我们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有可能犯罪!”李荣点燃了一直香菸,和之前我认识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完全就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教我,你为什么要搭上那么多条人命。”我用毅力支持着自己。 “心理学上最容易对一个人的心和脑子进行刺激的事情,就是将之前发生过对此人影响最大的事情进行几乎完全相似的模拟,所有其他办法都没有这种方法来的有效,你在经歷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吗,你每次都会想起五年前的案子难道不对吗?这就足够了,我的目的达到了,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作为你的师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吐出,似乎心头的一件大事落下了。 “这完全就是一件小事,你怎么能够…怎么能置这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我发白的嘴唇示意我少说话,但是我心中有无数个疑问。 “你还是顾顾自己的生命吧,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现在这件事是我做的还能结束,因为我知道什么时候收手,而如果换做别人犯罪,他的目的完全与我不同,那可能事情真的就没办法遏制了,到时候死的人可不就只是这几个了,你在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完全失去了理性,没有静下心来做分析,其实我在很多处地方都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但是你都没有仔细去想,其中有一点你最应该想到的就是,为什么兇手会对你的一举一动都那么了解。”李荣搬来了一张看比赛的椅子给我,让我坐下,他像个老师,而我被当成一个学生,细心地听着这一场讲座,没错,当时我的确有在怀疑兇手为什么如此了解我,我一直以为兇手每天都在跟着我,可是从来没有发现跟着的人。 第63页 “你坐着不用说话,仔细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我从一开始就控制了在你身边的单陵,他基本上能掌握你所有的动向,当初庆功宴上,我来晚了,我叫单陵给我打了一个圆场,那时候我来晚了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去杀徐莫了,他在站岗,我正好路过,就招唿他过去,然后将他弄昏,再将他杀害,他也十分信任我,对我没有一点防范,我是从正面将他撂倒的,将他的脑袋割下然后再寄给你,这完全就是为了将案子的恐惧提升到另一个层面,让你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一场兇杀案,这是一场连环杀人案,兇手很残忍。” “至于杀害黄老警官,这完全处于我对他的一种敬畏和恐惧,他被称为罪犯的天敌,如果他活着的话,不用我猜,你们百分之百会请他来帮忙破案,他从警一辈子,破过的案不计其数,他生性沉稳,不像你一样容易失去理智,所以他肯定会发现很多细节的地方,这样对我来说相当不利,而且有了他的帮助,你要做的事情完全就少了,对你的考验根本就没有现在这样来的有效,所以他必须死。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让我不能被捲入这件案子中,我不能于你一同参加破案,双线进行破案犯罪,我很容易就露出破绽,所以我就让自己‘死掉’,只有这样一切事情都会变得很轻松,我就能一心一意地进行这次犯罪,我用随便一个没有本市户口的人冒充我去死就能将你们骗过,你们在意的只有那些身体之外的物证,来证明那人是李荣,而我的计划果然逃不过与我同事多年的刘松,他发现那具尸体不是我,并来质问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干的,你知道我有多么捨不得杀掉他吗?我当时还看着他的女儿和他的老婆在等他,你知道那有多痛苦吗,但是我必须要为了自己的利益,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他,也为了你。”他的表情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又兴奋地笑起来,令人难以捉摸。 也是为了我,我从来没有想要成为一名多么出色的警察,我只是想把自己的爱好当成一份工作而已。 “后来我让单陵去杀死李俊然后让他去将五年前所有的真相说出,我原本想要通过这个方法来击垮你,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被我彻底击垮,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你成长了,一名身心都很强大的警察,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你,而杀死单陵的父母并非我本意,他们为了不让我再继续威胁他们,自己自杀了,而后没办法事已至此,我只能将他们的死也伪造成被我残忍杀害的样子,将这场犯罪教学继续下去,还有最后那个爆炸的工厂,只是为了还原那年的器材室爆炸,我知道你一定克服不了,我又再一次看到了你的绝望,这让我很失望,你或许根本没有摆脱五年前的阴影,但是我错了,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捨弃其他人的生命也是正确的,就如同我们警察时常要做卧底,但是当你的老大让你杀掉自己的警察兄弟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如果选择杀掉自己的兄弟,这就是正确的,我们一切都是为了任务,他们的死可以换来的是最后犯罪团伙被一锅端掉,这种牺牲也是值得。”他和我说了许多,而我整个人已经麻木了,所有一切的动机竟然只是这样,为了我,让我永远变成一个刑徒,扛着别人的生命在赎罪。 “说实话,做了二十几年的警察,我破了这么多件案子,没想到自己也能做一回兇手,其实还挺刺激的,现在最后一道考验——我要你杀了我!”他从衣服内侧掏出了他的配枪递给我我,我震惊地呆呆坐在椅子上。 他拿枪的一直悬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过“李荣你…” “拿起枪杀了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杀了我一切都将结束,放了我杀戮继续,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他说话的时候是那么淡定,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我做不到…”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无力,而鲜血一直在流,然后了整个腹部,我真的下不了手,我清楚地记得他将我从是一个实习生带到现在这一个位置上。 “我再说最后一遍,杀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他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声音迴荡在整个篮球场,这一刻时间静止,我必须做出选择。 “我真的做不到,不要再逼我了!”我抱着头,鲜血模煳了我的脸。 “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他们!”他咆哮着,我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对着他的胸口。 “这样才对嘛,杀了我。”李荣敞开了双手,他往后退了两步“开枪吧。” “嘭”子弹冲出枪膛,我后悔地想要把它拦住,但是它已经直线嵌入了李荣的心脏,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单崇,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为你骄傲。”他跪倒在了地上,头低下嘴里流出了血水失去了知觉。 “李荣!”我从椅子上摔下来,爬过去,鲜血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是我向他迈去的脚印。 最后,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当时在体育馆附近的人听到了两声枪响就报了案,张局带队找到我昏倒在地上的单崇,还有已经死去的李荣,当他看到李荣的时候也是感到了相当震惊,但是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单崇在医院昏迷了一天,被输血后总算情况得到了好转,白筱和宁宁再一次在他的床边哭了很久很久,我醒过来之后,还好没有看到白筱和宁宁不然又要挨一顿骂,只有张局和项队站在我床边,他向我询问了案子的情况,我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但是我改变了李荣的犯罪动机,使得这一切听起来没有那么荒谬。 第64页 张局和项队扶着身子虚弱的我到了医院的门口,门口围着一群媒体记者,他们都希望拿到最全面的报导我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大致地告诉了他们,中间不少有一些改编,这都是我和张局还有项队商量好的,记者报导反正从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所以随便他们去报导,事情的真相不需要我知道,只要逝者安息,生者安宁就好而我也会将这件事情一直埋藏在自己心里,或许也用来告诫自己,不成为另一个李荣。 ☆、第三十九章 白毛男孩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娃,求求你…”女人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地求着镇上最好的医生,她身边七八岁的小孩在炎热的天,穿着一件厚厚的衣服。 “你又没钱治啥病啊。”医生瞟了一眼他们的穿着,然后不屑地准备离开。 “你先救救我的娃,钱我可以去借,医生我求求你。”她抓着医生的腿不让他走,医生用力想把脚抽出来都没有办法,而女人旁边的小孩死死地盯着他,直勾勾地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搞得医生整个人都感觉瘆的慌。 “好好好,你先把我的脚放开,我帮你看看行不?”他说着,女人立马放开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谢,谢谢医生。”她连续鞠了三个躬,然后拍了拍小男孩的背“孩子,快点跟着医生去。” 他这才将目光缓缓从医生的身上移开,医生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到处不对劲。 医生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坐在了办公椅上拿出了病歷单“有什么病?” “医生,我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三岁的时候后背上就开始长白毛,我们原本以为只是孩子身子脏,因为是农村,后来才发现,无论他每天洗澡多少次,这个白毛还是一点都没有褪去,反而越来越多,覆盖了整个背部。”女人很怜惜地看着呆呆坐在旁边的小孩,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有时候时不时地伸手去挠自己的后背,然后被母亲毫不留情地打一巴掌。 “长白毛?脱了衣服给我看看。”医生放下了手中的笔,戴上了老花眼镜走上前来。 小男孩像是一个傻子一般地呆呆坐在那里,任凭母亲解开自己的衣服,而他眼睛只盯着前方。 衣服一件件被脱下,女人让他转过身来,他乖乖地把背露给了医生看,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医生自觉地捂上鼻子“怎么会这样?” 他瞪大看着小男孩满是抓痕流脓的背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白毛,他仔细凑过去,白毛的确是长在背上的,每根大概有三厘米左右长,如同是一件衣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他爸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是没用,我们曾经用剪刀把他背上的白毛剪掉,发现他的背上有一个个很大的洞,他爸用手拨开,孩子说痛,然后我们用两根小竹籤伸到洞里,那洞很深,至少有四厘米,我们扯出了一条很大的虫子。”她说着,似乎是真的没办法了。 “虫子?”医生戴上手套,忍住那种脓的味道给人带来的呕吐感觉,他拨开了一层层白毛,真的如同女人所说,毛的下面有一个个很大的洞“等会儿,我去拿东西。” 女人看了一眼,然后和孩子呆呆地坐在那里等着医生回来,男孩坐在那里,多次都用伸手去挠后背,却都被他妈妈用手拍掉了。 “你再挠!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挠!”母亲厉声呵斥着,男孩这才乖乖地把自己的手夹在了两腿之间。 医生回来了,带来了许多的手术工具,他用手术剪刀剪开了男孩身上的一片毛,细细地将洞口旁边的所有毛都清理干净,完完整整地露出了一个洞。 他告诉男孩,如果痛的话忍一下。 他捏了一把盐轻轻地撒在了洞上,小男孩痛得叫了起来“妈妈,我痛。”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忍一下,忍一下。”医生也紧张得捏了一把汗,等了将近半分钟,他终于看到一直白白胖胖的虫子从洞里探出了头来,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住了它的身体拿了出来。 将小虫子放在了器皿上“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治疗的方法很简单,但是可能会非常痛。”医生端着器皿细细观察着上面的虫在哪不停地扭动。 “什么办法?”女人如同获得了至宝一般的两眼放光。 “就是每天用盐水给他洗澡,这样可能将这个病根治。”医生摘下了眼睛,在单子上写着什么,似乎是在开药方。 “这样就行了吗?”女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只不过这种疼痛实在难忍,我不知道孩子是否能承受。”医生原本没有打算给他医治,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情。 “没事,他应该能忍受,只是…医生,看病的钱是多少?”女人不好意思地问出口。 “没事,你只要给我五百就行了,这个病也不可能在医院治,总不肯能化疗啥的吧。”医生笑着说,时不时眼睛看向那个已经停止蠕动的虫子。 “太谢谢你了,你真的是一个大好人,我孩子如果好了,我一定来报答你。”女人突然跪在了地上磕头,医生知道农村的人没什么文化,但是一般这种昆虫都害怕盐类这应该是尝试毫无疑问。 第65页 “你还愣着干嘛?快点谢谢医生。”女人拍了一下孩子的腿,孩子也茫然地学着她的动作。 “没事没事,孩子快把衣服穿上吧。 女人感激地点了点头,她为他穿上了衣服,孩子只是衣服很迷茫的样子,就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一般。 医生将他们送出了诊所,看着他们母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担忧渐渐蔓延开来。 而小男孩的后背的一个洞里慢慢地又探出了一个白鼓鼓的小脑袋,扎根于他的肉里,无止境地吸食着他的营养。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所有的人都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生活,那场犯罪考验捲起的风波如同一场颱风,他破坏力大来得突然,但是去的也很快。 我拉开了窗帘,让阳光透过窗户在整个阴湿的房间里嬉戏,经歷了那件事情,局长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其实是带伤休假,而且张局长不放过我,他说了要我把明年的假期都补回来,一点都不划算。 宁宁也进入了假期,每天都睡到中午,明明说小孩的精神都很好,或许只是男生,而女孩睡懒觉是她们的天性。 “宁宁,睡饱了没有?”我轻轻地敲着她房间的门。 “叔叔,现在几点了?”随后我听到了她悠远绵长的哈欠声。 “快十点半咯,叔叔进来了。”我推门走进去,她坐在床头还半眯着眼,嘟着嘴一脸的起床气泛滥无疑。 “还没睡饱。”她被我抱起,小嘴里嘟囔着说。 “晚上早点睡觉知道不?”我拍了拍她的屁股,“白筱姐姐,让我们中午去公园吃野餐,你起不起。”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我和白筱只差了六岁,而且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宁宁叫白筱就是姐姐,而我就是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去,可是姐姐不是也起得很迟的吗?”她自己睡懒觉时还不忘带上同伙。 “你去刷牙吧,白筱姐姐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给她穿好了衣服,推她去刷牙洗脸,她迷迷煳煳地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往前走,差点撞到了花瓶,吓得我一愣一愣的。 这孩子也真是的,以后我要生孩子的话一定要生一个男孩,调皮捣蛋也比精神萎靡好,孩子就应该有朝气。 准备好了一切,我开车接到了白筱,三个人一同去迷森公园野餐。 中午的时候人特别多,很多家长推着自己的小孩在公园里玩,有的还一边追着孩子给他餵饭。 “宁宁可要好好吃饭,叔叔伤还没好,不能追着你到处跑知道没?”我开玩笑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抱下了车,还真的是公主一般的待遇,而我是两个人的僕从,我一个警察没有拿枪没有抓歹徒,而是抱着一个孩子提着一个篮子的在公园的草坪上寻找一块较好的空地。 野餐进行地特别棒,我们三个都有说有笑,宁宁把沙拉弄得满嘴都是,白筱吃饭的时候还要时不时地去顾宁宁嘴边的清洁。 “姐姐,这个三明治很好吃,是你做的吗?”宁宁已经是吃第二个了,别看她个子小,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吃得特别多。 “是啊,宁宁喜欢就多吃点。”白筱为宁宁拧开了牛奶的盖子送到她的嘴边,我只是在一旁吃着盒饭微笑地看着她们。 “你怎么就不能像人家宁宁学习呢?”她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宁宁专心致志地吃着手中的三明治,小口小口速度却不慢。 “学什么,把沙拉弄得满嘴都是?”我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我的回答,令她立刻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我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她还闪躲“开玩笑的啦,辛苦你一早上做出来这么多东西了,不过真的很好吃呢?”我在她耳边咬着耳朵,终于又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那还差不多,以后有时间我经常做给你们吃…”她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远处的喧嚷声打断了。 一位年轻的妈妈正在查看着每个人手里的小孩“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有谁看到我的孩子吗,我只是去上了一个厕所,怎么会?怎么会?我老公一定会打死我的?”她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念着,眼神十分空洞,不知道看向哪。 我过去打听消息,才知道原来她丢了孩子,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拐孩子… ☆、第四十章 路灯尸体 我走上前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年轻的母亲抽泣着“我刚才去上厕所,把还在放在推车上,因为吃坏了肚子,所以我就用的时间比较长,出来没想到只剩下一个推车,孩子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居然还会拐孩子,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我环顾四周,但是到处都是父母带着孩子的情形,这根本没有办法找,一个一个找过去的话,我根本忙不过来,而且失踪人口报案的话也要超过二十四小时。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逮到一个人我就问他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他们都说没有,现在都二十分钟过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拿着手机不知道拨打着谁的电话,一手挠着头皮。 “你有孩子的照片吗,在这里也不好找,人贩子之所以在这个地方寻找下手机会,就是因为他们偷了孩子能直接伪装成父母与小孩的样子,完全不被人怀疑。”我做着有理有据的分析,没想到休假一个月,还会碰上这种事情,她翻出了孩子的照片给我看,是一个挺好看的小男孩。 第66页 “孩子才五个月呢,要是不赶快找回来,被卖了,找回来他也不会记得我们了呀。”她对电话说了一大堆,哭得越来越厉害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现在这种情况她的做法根本不能解决情况。 “你先静下来,他是警察,我想一定能帮到你的。”白筱见我迟迟没有回去,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小,所以就牵着宁宁过来了。 “怎么找!公园那么多人,崇阳市又这么大,现在还不能报警,二十四小时后,我家孩子都可能被带出省外了,你叫我怎么不着急。”她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不能帮帮她吗?”白筱转头看向我。 “这是规定,人口失踪必须要二十四小时后才能报案,毕竟找人对警察来说工作量太大,如果随便出警而且只是虚惊一场的话,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我也无奈地说,但是实在奇怪前几天我明明听张局说端了一伙人贩子,谁会顶着风头浪尖作案。 二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一般人贩子肯定不会在作案地点逗留,他们都会有一种担忧和成功的喜悦,所以肯定会选择快速地离开现场。 “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啊!”一名男子冲进了我们的视线,直接扇了那个女人一巴掌,声音响得连宁宁都一抖。 我赶忙上去阻止,看他的样子就是干粗活的,这一巴掌力度肯定不小。 “你怎么打人啊?”白筱扶起了被打得趴在了长椅上的女人。 “我老婆把孩子弄丢了,我能不打吗,你们孩子丢了试试!多管闲事。”他怒目圆睁地盯着他的老婆,然后又看了一眼躲在我身后的宁宁。 “那你就是不需要我们管,自己找孩子咯?”我掏出了证件亮在了他的面前,有些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拿出一些东西震慑住他们,根本没办法好好地沟通,“法律上似乎也没有允许丈夫可以打妻子吧。” “原来是警察啊,你没穿制服我也没有认出来对不,刚才的事情多有冒犯,我只是一时激动才打了我的妻子,不要在意。”他的语气立马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你打妻子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孩子找回来。”我拉住了躲在我身后的宁宁,生怕她也在我一转身的时候就消失了。 “那警察同志,你能不能立马帮我们找孩子,我家就一个男丁。”他也显出一份很着急的样子,从他的穿着上就能看出,他是直接从工作单位赶过来的,也是,自己的孩子丢了没一个家长会不着急的。 “我还处于休假中,没有什么权力,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应该能帮到你,上个星期的贩卖儿童窝点就是他端掉的。”我说着将项云龙的电话告诉了他们,他们马上对我谢了又谢,还一会儿才脱身。 其实我不是不帮他,只是现在我还有伤在身,如果满大街地找的话,可能对伤情不好,而且人手不够,这样子找孩子简直就是海底捞针,所以还不如将这件案子交给有经验的项队长来处理好。 “你说,现在的人为什么那么道德缺乏,拐卖少女和儿童。”白筱在回去的时候一直和我念叨着。 “有些人不想吃苦,所以就走上了犯罪的这条道路,你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才只有三四千的工资,而卖掉一个孩子他们就能净赚六七千甚至更高,你说做不做?”我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傻愣愣坐在后座上的宁宁,不知道她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对劲。 “可这是犯罪啊,他们为了自己赚钱,毁了一个家庭的生活。”白筱为此行为感到愤恨,一本正经地和我说。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从来不会去管别人,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知道怎么活,又怎么会去管别人的生活,如果孩子卖出去了还好,这起码还能活着,但要是孩子没有卖出去,成了他们的囤货,他们为了保持孩子的健康能卖,每天耗费的奶粉钱太多,卖掉一个孩子都不可能回本的话,他们就会把孩子杀掉,项队在那个贩卖窝点就找了四个小孩的尸体。”我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车上的两位女性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我把白筱送回了家,然后再路上试图和宁宁说话,她一直没有说一句话,自从从公园回来开始,有时候我和白筱问她她也只会敷衍地回答一个恩。 “宁宁,怎么了告诉叔叔好不好?”我摸了摸她的头,她繫着安全带在副驾驶座上呆呆地坐着。 “叔叔,万一宁宁丢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地着急?”她看着我,眼睛里透露出一份纯真,看来她真的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宁宁不会丢的,叔叔会一直把宁宁带在身边的。”我给他一个保证的回答,但是她似乎还是担心。 “如果宁宁真的丢了,叔叔一定会让警察局所有叔叔阿姨都去找宁宁,直到找到宁宁为止,还有白筱姐姐一定会哭得很伤心的。”我试着去跟随她的想法去回答“所以宁宁,一定要好好听叔叔的话,知道吗?” 她这才笑了起来,使劲地点了点“宁宁会很乖的。” 大概是玩了一天的缘故,宁宁在车上的时候就睡着了,我将车停进了车库将她从座位上静静地抱下,然后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开锁的声音太响,我生怕吵到她。 第67页 将她放到了床上,做好了一切,我才躺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瞬间整个身子都放松了。 夜,寂静的吓人,因为那是恶人和鬼怪的天下,他们讨厌贪婪的人们霸占了白天,在晚上也要来打扰他们,所以就约好了一起出来报復。 一位刚上完夜班的女白领走在回家的路上和自己的男朋友打着电话有说有笑,路过一个路灯的时候,却发现有孩子蜷缩在路灯下面,不停地在骚动,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她挂断了与男朋友的电话,慢慢地走上前去。 那个人没有回答,还是专注着做自己的事情。 “孩子,你没有家可以回吗?”她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她奇怪的是,现在明明刚到秋天,这个孩子为什么就穿上羽绒服。 “走…开。”男孩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掉落在了地上,女人看到了之后立马吓得尖叫了起来,她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你你你你…走开!”她将自己的肩甩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似乎依旧没有后退男孩一步步逼近,他在女人的面前停下。 身上的至少有十厘米长的红毛,随着身体的走动而在轻轻摇摆。 他说出了一句令她绝望的话“妈妈,说打我的人都不是好人,你必须死。”她很后悔自己刚才用肩包甩了他,没想到令自己无路可逃。 他力气很大,将她的手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她想反抗但是手被他抓得很痛,不知道有什么尖硬的东西扎进了肉里,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 他脏乱的脸缓缓地接近了她的脖子,她发出了最后的尖叫,叫声吵醒了四周睡觉的人们,但在下一秒她就再也发不出声了。 他从她的喉管咬了下去,直接扯出了一个大洞,他将肉全部吐在了一边,不知道多大的咬合力才能直接将人致命。 周围的居民听到了叫声立马从窗户探出头来查看究竟,却没想到在路灯下看到了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不停地在抽搐,脖子上的血口不断的有鲜血往外涌。 在一间破旧的瓦房里,桌子上摆着的不是一盘水果是其他东西,一个小孩躺在上面安静地睡着了,在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根管子,鲜血从他的体内流出,经过这个管子落到了一个罐子里。 “滴答”“滴答” 液体落在容器里,泛起了血色的涟漪,没有间隙。 ☆、第四十一章 回归 张局刚处理完事情准备去洗澡,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所有的计划。 “喂,张局。”刘梅依旧坐在接待台前,警局内只剩下一些实习的警员依然在坚守岗位。 “刘梅,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了吗?”张局停下了正脱衣服的手。 “有人报案说,在东樑路发生了一起命案。”刘梅将那个报案人的电话原话说给了张局听。 “好好好,我立马赶过去,你叫梁涛和几名实习的警员准备一下,立刻出警。”张局挂断了电话,卧室里的妻子轻轻地拍着女儿入睡。 “怎么了吗?”妻子关心地问,她有劝过张局不要再当这个局长了,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总有一天会吃不消的,但是张局说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位子,等到他真的累了的那天,他会自动提出下调的。 “东樑路发生了一件命案,我需要立刻去处理现场。”张局重新打理好衣服然后出了门,但是他也是小声的,因为怕吵醒已经熟睡的女儿。 张局开车的时候叼起了一支烟,这样子可以减少睡意的来袭。 到达现场,在一个路灯下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夜深人静没有人会出来看这种热闹,只有那个报案者站在警戒线的外面。 “张局你来啦。”梁涛刚对尸体做了一个大致地检查。 张局越过了警戒线,死者横着躺在路灯下面地上的血还有余温,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就要掉出来的一般,她的嘴巴张得很大,有一只苍蝇不识趣地在里面飞来飞去,然后注意到了人们来了才快速地从她脖子处的洞口离开了,在尸体的不远处,有一个女性的肩包掉落在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但是没有一样丢失。 “死者名叫赵燕,今年二十八岁,一家公司的白领。”张局拿着她的身份证细细检查着包里的所有东西。“身份证、信用卡、手机都在,怎么会这样,兇手的目的不是为了钱,难道是冲着她的命来的?” “据报案人阐述,他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他就起床查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就看到躺在路灯下的尸体,还有一个体型奇怪的人缓缓离开了,那时候大概是零点三十分。”做笔录的警员详细地向我报告着一切。 张局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现在是一点十分,也就是说死者已经死亡四十分钟了。 “梁涛怎么了吗?”张局见他蹲在地上检查尸体很久了,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死者身上的几处伤都相当奇怪,你看这里。”他抓起了死者手给张局看“手腕处有一个明显的痕迹,似乎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捆绑过,但是却又没有绳子的纹路,还有她手腕上的五个洞,完全都能够看得到骨头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大小不一,不像是运用了工具造成的,最奇怪的是她脖子上的伤,也是她的致命伤,这个伤口不像是任何利器造成的,而且伤口的周边有牙印,我怀疑是兇手用牙齿直接咬断了死者的喉咙。” 第68页 “开什么玩笑,兇手难道是一只野兽?可是报案者说当时看到一个人离开了现场,难道还是人形野兽啊?”张局怎么也不相信兇手用牙齿直接咬死了死者,但是留下的牙印又能怎么解释。 “或许还是一只不吃肉只杀人的野兽。”梁涛将物证袋放在了张局面前,他呆呆地看着物证袋里的一整块肉,毫无疑问就是死者喉咙处的这一块。 “你刚才也检查过了,死者没有被进行性侵,而且兇手的目的也没有拿走死者身上的任何财物,那他的目的难道就是进行杀戮?”张局没想到这案子居然会有那么多一点,就连作案工具都有点离奇——人的牙齿。 “这块肉,我还需要进一步地调查。”梁涛将带着血的整块肉取出来细细地端详了一遍,然后又放回到了物证袋内。 “先收队吧,大半夜的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我再去四周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线索。”张局说完拍了拍所有在场警员的肩膀,他知道这些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这么熬夜地工作会吃不消的,刚才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就听到了连绵不断的哈欠声。 “那我回警局先把这块肉检查一遍,不得出答案我晚上睡不着。”梁涛一副认真的样子,张局看呆了,他似乎看到了刘松的出现,还记得以前他也经常说这句话,每天都会最迟一个回家。 “好,那你检查完就回家,这种习惯虽然很好,但不要长期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张局嘱咐道,像是以前同刘松说的一样。 “恩。”刘涛点了点头,然后除了他和其他两名运尸的警员以外,其他警员都卸下了上班时的包袱,说着笑着离开了。 宁宁的假期很短暂,如同上天用遥控器调了快进一般,一晃眼就过去了。 早上我差点没有将生物钟调过来,第一天居然我是被宁宁叫醒的,她很早就想回幼儿园和那群小朋友玩了,而且天天和白筱呆上一天,怎么可能不比和我这个不能蹦又不能跑的大叔在一起好呢… “叔叔,起床啦,我上学要迟到了。”宁宁死命地敲着门,睡得正香的我,此刻就如同被马蹄踹着脑袋一般地难受。 “知道啦,叔叔马上起来…”我闭着眼睛下了床给宁宁开了门,然后又转身径直倒在了床上。 “叔叔!都六点四十了”她使劲拍打着我的屁股足足一分钟,我终于被她的毅力打败了,把她送回了屋里帮她穿上衣服,然后两个人一起刷牙洗脸,她今天因为怕迟到,所以吃饭的时候也显得特别乖,没有像平时那样闹。 将她送到了学校,我和白筱也告了别,出校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个人影呆呆地趴在幼儿园的围栏上,往里面看,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在初秋的时候会裹着羽绒服,我没有去管他,大概是因为是一个流浪孩吧。 我从他的脸的骯脏程度判别出来。 “张局,我想回警局上班了。”我拨通了张局的电话,将车钥匙插入了孔内。 “怎么?在家休假难道不好吗?”张局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调侃道。 “好是好,不过女儿和女朋友都出去了,呆在家里也无聊。”我顺口说出,逗得张局直骂“你小子,突然生命中多了两个女人变得油嘴滑舌了。” “那也好,你回来吧,正好我最近碰上了一个棘手的案子,项云龙又被调到宏鑫市支援去了,真是要命。”张局长在电话的那头不断地抱怨着,似乎有很多的苦水要向我倾倒。 “什么案子?”我听到有棘手的案子,又开始担心了,为什么就没有安宁的时候。 “你先回局里再说吧,我现在正在开会。”张局挂断了电话,我加快了油门,没想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局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车子驶入了这久违又熟悉的停车场,我停下车后,已最快地速度赶往会议室,因为不能跑,我只能快步地走,腹部的旧伤依旧有些发痛。 “张局。”我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全部警员看到我,像是什么一样,都鼓起掌来“单组,你终于回来了。” “伤好了差不多了,当然就回来工作了咯。”我笑着和他们一个个招唿过去。 “单老弟他妻儿都不在家,一伤员在家孤苦伶仃,所以就又投向了我们的怀抱。”张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油嘴滑舌,不过说真的,我和项队在李荣死后差不多就是张局的左膀右臂,而他现在失去了两只胳膊,当然工作量就大了许多。 “哈哈哈。”全部警员都笑了起来。 我在不好意思的气氛中,把目光投向了荧幕上正在讨论的案子。 “张局,这件案子怎么回事?”我慢慢地贴进去看。 “这件案子很诡异,兇手没有使用任何兇器将死者喉咙弄破,而且在死者的两只手上都留下了五个洞,梁涛分析出来,兇手是用牙齿直接扯下了死者脖子上的肉,致其死亡。”张局站到了我身边,为我一一分析这件案子的详情。 “用牙齿扯掉死者脖子上的肉,张局你是在开玩笑吧,这杀人也不带这样的。”我对这个结果实在是有点难以相信。 第69页 “现在梁涛在负责尸体的进一步检查,等结果出来了大概就知道了。” “那兇手杀死她的目的是什么?姦杀?抢劫?还是单纯的兇杀?”我感觉很奇怪一个女性在半夜回家,在路上居然会遇到这种人。 “没有任何目的,她的包包里的东西都没有丢,还有她没有被性侵的迹象。”张局做着一步步的推倒,的确这见事情看上去都是疑点,相当棘手。 在东郊破旧的房子里,一个男孩脱掉了衣服,缓缓地进入了木桶内,任凭桶中的液体漫过了整个身体,他咬紧牙关,发出了痛彻心扉的惨叫。 ☆、第四十二章 兇杀 “这么看来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单崇你带这两名实习警员一同去死者的家里询问一下,他最近是否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张局给我们各自下达了一道命令。 “昨天晚上我查过死者的手机,她死前和一个备註名叫超超的人通过电话,而且我也查出来了她通话最多的人也是他,然后我就深入一步调查,发现这个号码的持有者名字叫徐超然,他的资料我都已经复印出来了。”赵明将资料整理成一份份发到了我们的面前。 “这个人我们必须要查一下,他很有可能提供线索,也是最大的嫌疑人。”张局看了一下资料然后派出刚调过来的警察郝南去调查。 “还有从死者身上的那块肉中,我提取到有人的唾沫,也就是说兇手的确是用牙齿将她的脖子咬破硬生生地扯下来的。”梁涛将报告展现在了荧幕上,张局抹了一把脸“这年头真是什么变态都有。” “会议解散,大家各自散伙执行任务!”张局的命令一下达,我们就立马行动了起来,我带着两个刚调过来的警员,本来就不认识,所以车内的气氛十分尴尬,还是我这个“东道主”先开了口。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以后要一起工作的,彼此介绍一下吧,我叫单崇,,崇阳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组长。”我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来缓解车内的气氛。 “我叫周晁,刚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崇阳市警局。”坐在后座那个胖胖的警员说道,然后提了提眼镜。 “我的名字念起来是一个明星的名字,黄丘升,不过顶多一个同姓,丘是山丘的丘,升是升起的升。”他留着一头比较邋遢的头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人一种秀气的感觉,这种警察在刑警队顶多当一个文警。 “没想到,你家人这么喜欢黄秋生。”我开玩笑道,逗乐了他们两个,也令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再那么压抑。 车子在东樑路38号停下,我们敲了敲门,一个老妇人从里面探出了头来“你们是来找我家燕子的吗?快进来快进来。” 老妇人把我们招唿进去,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刚进屋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妈,你别去再找什么燕子了,你孙女她不会再回来了。” 男人出来正打算扶老人进去,却看到我们三个憷在门口。 “我们是警察,负责调查赵燕的案子,不知有没打扰到你们?”我说了一大堆客气话,其实不管打扰没打扰,我们警察总要查案的。 “不打扰,你们上楼到客厅再说吧。”他一脸憔悴的样子,看来就是被女儿的死打击了不少,这个看上去魁梧的男人此刻也变得那么软弱。 他将刚才出来开门的老妇人送回了房间,然后带我们进了客厅,客厅里还有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照片不断地哭泣,还有一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男生一直抚着她的背安慰着。 “老婆别哭了,他们是警察,特地上门来负责调查我们女儿的事情。”男人给我们倒了茶,然后热情地让我们在沙发上坐下。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个老人家是怎么回事?”我抿了一口茶,因为接下来的部分喝茶似乎显得有点不太适合。 “哦,她是我的母亲,孙女死了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晴天霹雳,她老人家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精神有些失常了,无论是谁敲门她都以为是赵燕回来了,然后兴致沖沖地跑去开门,想要听到那一声奶奶。”他有些感伤地说,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扇紧闭的门,我不知道现在的她在门后想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这么大的年龄了肯定都接受不了这种情况。”还没有几年就要入土了,没想到自己的孙子孙女却比自己先前一步走了,换做谁也会垮掉。 “别提了,我们还是谈案子吧。”男人把话题扯了回来,女人也停止了哭,只是在一旁不断地抽泣。 “好,这是你们女儿的肩包,东西都在里面,只不过手机还在我们那里做调查还不能立刻换回。”我将肩包递给了他,他接过后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什么东西都没有丢?我女儿她不是被半夜抢劫杀害的吗?”他感到十分惊奇,虽然他看过女儿的尸体,知道她不是被姦杀的,但他一直都以为女儿是被歹徒抢劫杀害的,却没想到女儿身上的贵重物品都没有丢,这就更加奇怪了。 “对的,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排除了姦杀和谋财害命,那么现在剩下的只有兇杀了,兇手十分残忍,我想大概是她的仇人什么的。”我向他说明了自己的猜想“那么你们知道赵燕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第70页 “我女儿她没有什么仇人吧,她平时在单位也没有什么和别人有口角什么的,让我仔细想想。”他听到我们警方的查案似乎有了一些方向,极力的配合我们。 “我想起来了。”他突然说“我女儿曾经甩掉过一个追求者,虽然说只是因为我女儿不喜欢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那个男的比较极端,他曾经一直在我女儿上班的路上堵过,直到后来我的女儿找了男朋友,他才收了手,但是他说不会放过我女儿。”他说着的时候情绪很激动,似乎那个人就是杀害他女儿的兇手,恨不得将他撕碎。 “他叫什么名字,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这种口头上的威胁并不能当作证据证明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应该朝这方面查,但是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女儿的男朋友认识,他家的地址我给你们,你们去找他吧。”他拿来笔和纸将地址交给了我们。 “我们问完了,那就先去下一个地方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转身正要离去,哭泣的女人却拉住了我。 “求求你,一定要抓住杀死我女儿的兇手。”我看着她的泪眼婆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回应她的只有点头。 离开了赵燕的家,我们上了车去往下一个地点,外面的温度有点微凉,似乎车子的铁皮玻璃也挡不住这一股寒冷,包围着我的全身。 “有人在家吗?”我敲打着厚厚的铁皮门,敲了好久,终于一个头髮凌乱、满身酒味的青年露出了一个脑袋。 “你们是谁,来我家干啥?”他似乎还没有醒酒。 “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为了了解一下赵燕生前的情况。”我拿出了证件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看了半天才念道“单…单崇。” “你们进来吧。”他给我开了门,然后领着我门跨过了脏乱不堪的走廊,走廊上扔着袜子内裤还有一堆衣服,用脏乱来形容还算是好的了。 “你家怎么那么乱?”跟在我身后的黄丘升问。 “昨天刚弄乱的,然后就懒得整理了,也没有心情整理,以前都是赵燕替我整理的。”他一副邋遢没有精神的样子。 “赵燕死了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去看过尸体了对吗?”我在椅子上坐下,他坐在沙发上,然后为我们启了三灌酒。 “来来来,你们喝。”他自己狠狠地喝下了半罐酒,不知道怎么就哭着笑了起来“对,我去看过了,要不然我会这副模样吗?” “我们不喝酒,待会儿还要查案。”我推脱着“你知道赵燕她甩掉的那个男生吗?” “那小子啊,就他也敢追赵燕,都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他说着的时候表情中布满了轻蔑“他追了赵燕三年,但是赵燕就是不喜欢他,他依旧是死缠烂打,还在赵燕上班的路上堵她,后来赵燕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之后,我去把他打了一顿,虽然他口头上说,不会放过我们,但是到现在我也没见得他有什么动静,他就一窝囊。” “你知道他家里在哪吗?”我让周晁做好所有的笔录,看到他现在已经写了满满一页,我也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处左转的那个转角处,你们问这个干嘛?”他正要举起酒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赵燕不是死于姦杀和谋财害命,我们就把最大的可能定在了仇杀,这一路查下来,也就这个人的嫌疑最大。”我在细微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说实话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用这种办法想要试探他,故意指出我们警方怀疑的对象。 “什么!那个傢伙嫌疑最大,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非去把他揪出来问个明白然后皮扒了。”他立刻站了起来一副很愤怒的样子,但是被周晁拉住了“别乱来,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呢。” 他低着头掩面哭了,很无助,刚才喝酒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脆弱,装坚强真的太累了。 婴儿的哭声在父母的耳朵里是最美妙的歌声,罗家夫妇的女儿唱着歌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的小手不停地晃悠着在和周边的人打招唿,全家人都陷入了喜悦之中,但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却发现婴儿床里没有了女儿的身影。 “孩子,我的孩子呢!”哭声凄凉地迴荡在医院的各个角落,夹杂着消毒水和糖尿病的味道。 ☆、第四十三章 紫色婴儿 我带着其他的两名警员和徐超然一起到了目的地,我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没想到徐超然突然就冲上去给了他一拳“王八蛋!” “你他妈打我干嘛!”那个人坐在地上捂着脸对徐超然咆哮道。 “打得就是你这王八蛋咋滴啦!”我见两个人都准备大大出手,就赶忙阻止了。 “你们还当不当我这个警察在场的?”我各看了两人一眼,这才使他们两个人都收了手。 “进来吧。”他没有好语气地叫我们进去,不过这不怪他,自己开门居然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拳谁都会觉得不爽。 “你前天晚上在干什么?”我没有和他多谈,直奔主题。 “和朋友喝酒聚会啊,我是一个无业游民没事干。”他将放在茶几上的花生扔进了嘴里,一副痞痞的样子。 第71页 “你的朋友都能证明吗?”我继续问。 他停下了手中干的事“怎么,我在干嘛你比我清楚吗?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现在我很不爽。”说完他有斜视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徐超然。 “我只是想知道这件兇杀案是否与你有关,如果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对你没有好处。”我直接挑明了和他说,似乎一个人的语气能带动全部人的语气。 “什么?兇杀案?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虽然我敢做撬车砸窗这些事,但是杀人我可从来不做。”他愣了一下,语气上好转了许多。 “现在你能配合我们工作了吗?”我反客为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轩,今年二十九岁,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是一般我兄弟如果告诉我有活干的话,我就去做,警官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兇杀案和我有关系?”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令人难以捉摸。 “赵燕在昨天凌晨被人杀害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没有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故意去试探他。 “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事,怎么会这样?”他抱着头,胳膊肘抵在大腿上,用手掌支撑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妈的还装,不是你小子杀了赵燕吗!”徐超然拍桌子站起,指着他的鼻子骂。 “坐下!”周晁简短的两个字就把气场整个镇住了,徐超然只好委屈地坐下没有再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继续追问,其实我当时也怀疑过徐超然,但是赵燕的父母都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那晚他睡在他们家里,没有密码根本无法出门,而且就算他是从窗户可能逃出去杀害了赵燕,但是房子四周都没有找到攀爬的痕迹。 “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真的和兄弟们喝酒,然后喝醉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醒来之后是在我哥们的店里,我打个电话给他,他应该能帮我证明。”他急忙地翻着电话簿,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扯上兇杀案。 他终于翻到了那个哥们的电话,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餵?哥们。” “哦,我这里警察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说啊。”他战战兢兢把手机交给了我“前晚,吴轩在你的店里喝酒对吧。”我运用了逆反心理,将吴轩提供我的信息,告诉了他的哥们,这样子一来他的哥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效果比问:前晚,吴轩有没有在你店里喝酒要好的多,虽然两句话并没有相差多少。 “对啊,他那天和我在店里吃饭喝酒,因为那家店是我自己开的,所以我们喝得很晚,吴轩他酒量不行,就直接睡在我这里了,整晚没有出去,当时还有另一个兄弟也在场,我要不要把号码给你。”他说得很流利,就如同想说的一切都已经打好了草稿一般,他只要照着念出来就行了。 知道号码后的我立刻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两个人的阐述基本一致。 “好吧,暂且排除你的嫌疑。”我对吴轩说,他心中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赵燕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不用你管吧!”两个男人在一个女人死后还挣个不休,也是真爱的一种表现。 “她是被人咬破气管直接死掉的。”我将赵燕死时的照片递给了他们两个,徐超然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地还给了我。 “什么!被人咬死,这怎么可能。”他接过照片再那细细地端详,不过他从赵燕脖子的牙印能看出她真的是被咬了。 “而且死者没有被劫财劫色,这就是我们实在想不通的地方,对方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和手法都很诡异。 “没有事情,我们就走了,时间也不早了,徐超然我带你回去吧。”我捎了徐超然一程,回到警局后已经是太阳半个落下山了,今天奔波了一天却什么收穫都没有,不过这两个警员倒是挺不错,很有一副干警的样子,没有任何一点抱怨,还记得我刚实习的时候,天天喊着警察是一份要命的苦差。 “哇哇哇”一个孩子在病房咿呀落地了,母亲罗琴看了一眼在丈夫手里的宝宝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段时间地用尽全力没有白费。 “老婆你看,孩子是个女儿”罗林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妻女。 “让我看看。”罗林把女儿放在了罗琴的枕边,她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女儿,一定要健康长大。” 在产房外听到孩子哭声的奶奶更是别提有多高兴了,这老泪立马就流了出来“我当奶奶了,我当奶奶了。”然后她进了产房几乎要跳起来了,看着不停地踹着小腿晃着小手的孙女。 “家属先都出去吧,让大人和小孩都好好休息休息。”护士将所有的家属“赶”了出去,直到罗琴渐渐地恢復了一点才转移到了病房。 女儿安静地躺在婴儿床里睡着了,小嘴不停地吮吸着大拇指,样子可爱地很,罗林的眼睛就没有在她的身上离开过了,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天使。 “老公,女儿取一个什么名字好?”罗琴坐在床头看着丈夫和孩子。 “这的确是个问题,女儿就叫罗颖好了。”罗林两眼放光地和妻子说,妻子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点了点头。 第72页 “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明天公司还有事呢,我和女儿在这里有护士照顾没事的。”罗琴还是担心老公的体力,这两天他为了照顾自己睡觉的时间很少。 “我知道啦。”他抓起了女儿的小脚丫在她的脚底亲了一口“宝贝,爸爸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她翻了一个身子“嗯”了一声,似乎是在回答罗林的话,他高兴的离开了,敞大的病房床只占了很小的空间,一片安静,罗琴今天因为生产,所以早早就累了,在护士检查完身体后,她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 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中,月下有几只叫不出品种的野猫在医院旁边不停地叫着,叫声时而如鬼哭狼嚎,时而如婴儿的哭泣声。 一个醉汉提着酒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路过的小巷的时候还不停地哼着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来,再干了这杯酒啊。” 他摸着墙壁不断地向前,路灯似乎出了状况,不断地在闪烁,他抬头骂着“你丫的酒喝醉了啊,没事闪啥闪,有病。”他码完继续往前走,不料路灯突然熄灭了。 “好傢伙,这路灯还一块儿死了。”他掏出手机用手电筒软体照亮了前方的路,还算能看得清楚“打开小灯回家睡觉哟。”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就看到了自己的光束里有一个东西,好像是一只狗死死地盯着他,他原本想上去给它一脚踢开,却没想到越走近越不对劲。 趴在地上的是一个婴儿,更奇怪的是这个小孩他全身发紫呆呆地在原地。 “我去,妈的喝个酒还见鬼了。”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搓了搓,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消失,只是那个小孩抬头看着他了,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你你,不要这么盯着我。”他举着瓶子威胁,酒水从瓶口倒了出来倾泻到了地上,“再看我,我可就丢过去了。”他说着不断往后退往后退。 “叔叔,我要喝奶。”婴儿突然说话,吓得他一愣。 “我上哪给你找奶去啊”他快吓得尿裤子了,握着酒瓶的手不断在抖,婴儿慢慢地朝他爬过来“叔叔,我要奶我要奶。” “嘭”酒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一个爆炸,使得他停下了往前爬的脚步。 “叔叔,我害怕。”他突然哭了起来,那个眼泪是红色的,他的嘴巴越张越大然后突然有不知名的东西从喉咙射了出来,吓得酒鬼直接往后退,一不小心绊到了东西,整个身子往后倾倒在了地上,不幸的是,他的脑袋刚好敲到了摆在路边的砖头,他立刻失去了知觉,鲜血顺着砖头的纹路流到了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第四十四章 怨婴 罗琴美美地睡了一觉,她的体力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復了,她坐起身来想要去看婴儿床里的女儿,但是当她伸头去看的时候,却看到婴儿床里没有女儿的踪影,就连被子都不见了,她赶紧起来四处寻找“医生、医生”喊叫在医院的各个角落迴荡。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医院里不许大声喧譁。” “医生,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她扯着医生的白大褂不停地喊,“我的女儿,女儿呢?” “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找找,可能是家属抱出去了也有可能。”医生安抚着她的情绪。 “对对对,我打电话给我老公。”说完她立刻打电话给了罗林,但是罗林的电话让她更加陷入了绝望“老公,女儿不见了。” 罗林得知以后立马就赶了过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他连闯了三个红灯,还差点撞到一个人都没有放慢车速,他气喘嘘嘘地站在了罗琴的面前,他没有扶起瘫在地上的妻子,而是直接冲到了女儿的婴儿床前,看到婴儿床没有女儿的影子,他立马揪住了医生的领子“快说你们把我女儿搞哪里去了!”他情绪激动欲要打眼前的医生,罗琴上前去拦住了他,他一把推开了她,他已经几近于疯了。 “老婆,女儿到底哪去了,别开这种玩笑,我受不了。”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罗琴,双手依旧没有放开揪着医生领子的手。 “我没有开玩笑,女儿真的丢了。”罗琴看着他放声痛哭,周围病房的病人都抱着自己的孩子出来看热闹,有人碎碎念道“孩子丢了找警察啊,在医院闹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对,对对,报警,报警。”他立刻拨打了电话。 警局当时负责孩童失踪的刚好是项云龙,他接到前台的电话后,立马带着几名警员赶往了中心医院。 “能否说说情况?”项云龙站在了病房前,询问着哭花了的罗琴。 “孩子是昨天下午三点多生下来的是个女儿,昨晚我怕老公身体吃不消地陪我们,所以就叫他放心回家了,因为生产我体力早已不支,我昨晚早早就睡下了,睡之前我还看了一眼睡在婴儿床里的孩子,可是早上起来就发现她不见了,我问过了医生他们说没有看见,我丈夫他们也是刚刚得知此事。”罗琴哭着说。 “孩子丢了的事我们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她会受不了的,刚昨天有了当奶奶的喜悦,而今天孙女就不见了。”罗林平静了情绪,必须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大脑。 第73页 “那就是说有人在半夜偷走了孩子,但是明明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难道没有发现可以人物吗?”项云龙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构造,按道理说值班人员坐在门口,有人进来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怎么会还有人偷孩子,虽然一开始怀疑是这一排病房里的人作案,但是他们都是有家属而且也是刚生产的病人,怎么可能。 “我昨晚一直都在这条走廊上巡逻,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马姨皱着眉头一副委屈地道,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偏偏我值班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 “你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装不知道?”项云龙继续逼问,她急切地摇着头“我是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乱来。” “这个走廊我刚才看到尽头有一个摄像头对吧。”项云龙问医生,他点了点头。 “带我去看看监控。”项云龙和罗氏夫妻在医生的带领下一同来到了监控室。 “调出昨晚十二点到凌晨的监控。”监控室的两名保安立刻将监控调了出来然后把位置让给了项云龙。 他盯着屏幕仔细地看着,生怕漏掉一个关键的地方。 从十二点到一点这一小时的时间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是有医生来看过各个病房做检查,然后马姨的确一直在这个走廊上拿着手电筒走来走去,只是有时候马姨走向监控的时候,手电的光正好干扰了监控的拍摄,但是这个情况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三秒左右,这么短的时间没办法偷走孩子。 时间终于到了晚上两点钟,屏幕里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白光,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而后白光消失,马姨又背对着监控了,项云龙立马拍了一下桌子“就是这个时候,他指着一个转角处,所有人都趴进去看,才发现了那只本来应该不存在的脚。 “走,再去找马姨问问。”项云龙带着两个警员立马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马姨不知道何原因,一脸迷茫地又被带到了案发现场。 “你昨晚在巡逻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手电筒对着监控照射,足足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项云龙表情严肃,吓得马姨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我…我…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哪知道手电刚好照到了监控。”她急得快哭了,像是真的不知道。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或者讲明当时为何会有一段将近一分钟的停留,否则我觉得我回去可以捎你一程。”项云龙办案从来公私分明,只要他查案的时候,张局都不敢开玩笑,那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给人一种压迫和恐惧感。 “让我想想嘛。”马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了起来,似乎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记得很晚的时候,我巡逻看见左侧第四间房的病人还没有睡,我当时就停下来和她聊了一会儿天,大概那个时候手电没有关,一直向前照着,所以才会这样。” “谁住那间病房的,出来证明一下。”项云龙朝人群中喊道,一个年轻女人微微地举了手,她另一手抱着一个正拿着奶瓶的婴儿。 “昨晚,是我和马姨聊了会儿天。”她小声的说道,此刻的她作为一个证人,但是声音却如同犯人一般。 “你当时为什么要和马姨聊天,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没有睡?”项云龙的问题没有任何语气,他只是想得到最后的答案,而并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找小孩的事只能到二十四小时候才能进行。 “我那么晚还没有睡,是因为这小傢伙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哭了,然后我就起床哄他睡觉。”她说着,颠了颠怀中的孩子,“然后马姨刚好路过,就问我孩子怎么了,我就和她说孩子尿床了,我起来换尿布,就这么简单而已。” “马姨是这样吗?”项云龙的眼神很犀利,马姨被他看了一眼就直哆嗦,这是一双能看穿犯罪手法的眼。 “是这样的,当时我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说不用,然后我就继续巡逻了。”马姨回答道,项云龙又看了一眼年轻女人,她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有人乘机偷走了孩子呢,我们在监控上明显地看到了一个人的脚,你可要老实回答。”项云龙将刚才从萤屏上拍摄下的照片递给了马姨,她看了一眼,额头的汗都流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流汗呢,莫非你知道?” “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害怕。”马姨连忙辩解道。 “你又在害怕什么?”项云龙继续追问,完全不给她调整的机会。 “如果医院有人丢了孩子,而我又是那个值班的人,那这肯定是我失职对吧,我不仅要被炒鱿鱼还可能被医院当成最应该负责的人,你说我能不害怕吗,我一个月才二千一,如果要我赔偿的话,我哪赔偿的起啊。”她说着哭了起来,打着感情牌,项云龙也似乎理解道了,她说的道理都在。 “这样查下去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应该能确定是医院外的人偷走了你的孩子,我们会尽快出警寻找的。”项云龙准备撤回警局,这件事完全就是医院里的人和医院外的人联手作案的,不然为何那个人只在监控当中出现一次,而后所有的监控里都没有了他的视线,这就说明了他对医院的熟悉程度,完美的反侦察。 第74页 他故意说此案确定是医院外的人所为,只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他怕犯人就在里面,用此方法蒙蔽对手而已。 在东郊的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一个男人用小刀划开了一个婴儿的手臂“孩子,你刚昨天来到这个世界上,反正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眷恋,你就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血立刻从体内涌了出来,浑浊的血液注入了容器中,这时候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射进了一束光束,只不过很短暂,阳光都没有完全地吞没黑暗就被拒之门外。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监控上拍下了你的脚你知不知道,还好不是很明显,不然我们全都完了!”女人骂着男人,看着坐在一旁挠着后背的男孩说了一句“冤货” 男人足足花了三十分钟才将婴儿体内的血完全放完,他提起了婴儿的脚甩到了一边。 在那个角落里堆积着四个婴儿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是开口,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嘴角都咧出了一抹笑。 ☆、第四十五章 梅婆婆 “最近怎么那么忙?”我把宁宁交给了白筱然后没有说多的话就打算走。 “不是一般的忙,是忙得不可开交,局长让我七点十分之前必须到达警局。”我看了一眼时间,停下来和白筱说。 “发生什么事了?”白筱关心地问。 “还记得我们野餐那天,不是有一个小孩丢了吗,从那天开始到今天,已经发生五起失踪案了,还有一起兇杀案,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根本忙不过来。”我赶忙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下班了再说”然后就离开了。 白筱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离开的背影堵住了嘴,她蹲下来摸了摸宁宁的头“宁宁,叔叔这两天都是这么忙吗?” “恩啊,前天晚上他刚要洗澡,又被张伯伯叫去了。”宁宁吮吸着手中的棒棒糖很纯真地回答着。 “还真是辛苦呢。”白筱自言自语道。 “我爸爸以前也一样,他经常比叔叔回来还晚,不过听叔叔说我爸爸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啥医生,他比较忙。”宁宁似乎已经习惯了徐松的死,只不过有时候还会想他。 “他休息了这么久,肯定很享受这种每天熬夜奔波工作的状态吧。”白筱笑着说,然后带宁宁进了教室。 我来到了警局,没想到办公大厅了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人,大概都是出去找孩子了。 “单组,你来啦,梁涛有事找你。”坐在前台的刘梅告诉了我。 我知道之后走向了实验室,梁涛正在里面处理着一具男尸。 “找我有什么事梁涛。”我推门进去,他立马回过头来,一看是我,然后又继续工作了。 “许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他脱下了手套然后将尸检报告递给了我。 前天晚上刚要洗澡的我,接到了张局的电话,他说有人报案在尚南路的一个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由于离我住的地方较近,所以命我赶快到达现场,随后会派出三名警员和梁涛负责协助我,脱了只剩下内裤的我,无奈之下的我又将衣服穿好朝他说的地址出发了。 到达了目的地,我观察了一下四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巷口的路灯全部坏了,不过巷子中有一道光束,照亮了些许的环境。 “是你发现了死者吗?”我走上前去,打开了手电。 “恩,你是?”他问道。 “哦,我是单崇,警察。”我将自己的证件掏给了他。 “我记得我刚报案不久,你怎么就来了?而且只有一个人。”他拿过我的证件仔细地看了一遍。 “我家就在旁边,刚才正要睡觉,上面领导打电话叫我处理案件,这不随便穿了衣服就出来。”我收回了证件对他说。 “你就是那个破了很多奇案的单组?”他问我像是见到了明星一般。 我“恩”了一声,然后就蹲下检查尸体,根本没有时间去和他唠嗑。 我将尸体扶了起来检查他的伤口,他的后脑勺破了一个很大的洞,是刚好撞到了砖头的尖角造成的,从血的凝固程度来看,大概出事有一个小时左右,死者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酒味,大概是醉酒了,这种情况下的话可能连路都走不稳,我用手电将四周都照了一圈,在离尸体两三步的地方散落着一堆玻璃碎片,还有一堆不明液体,我走上前去沾了一点放在鼻前闻了一下,是酒。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我站起身来,我检查过周围的情况,地面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杂乱不堪应该是属于死者的。 “哦,我刚上完夜班回家,路过这个小巷,然后就看到了,我也奇怪了,这个巷子明明有路灯的,今天怎么莫名其妙地全都坏了。”他说着拿手机对着天空,照亮了那些本来应该发光的路灯。 我抬头看向了天空,原来这些本来全都好的,而他既然说今天突然全坏了,这一点真奇怪。 “单组。”我听到了身后梁涛的声音。 “死者名叫许东,今年五十二岁,失业状态,爱酗酒。”我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身份证,看见他衣服里的招聘gg。 “先回局里吧,我还需要对许东的尸体进一步的调查,不过在现场来看应该属于意外,死者喝了大量的酒,由于酒精的作用,所以连路都走不稳了,最后不幸地恰好摔在了地上,而头被敲破了。”梁涛检查着尸体,说出了一大堆的推理,我也推测意外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忙碌了一天,明天再调查也不迟。 第75页 “死者的身上只有一处伤,就是后脑勺破裂,其他处没有发现任何伤口。”梁涛说。 “那么说他的死和我们猜想的一样是属于意外。”我将尸检报告放在桌上,然后两个人聊起了和案子无关的家常。 天气渐渐的转凉了,连街边的梧桐叶都泛黄的一片片不愿意呆在高处受凉得飘落了下来,却不料刚想在地面上嬉戏就被环保工人扫进了垃圾桶内,虽然很脏但是和同伴一起享受着那份温暖。 罗氏夫妇在街上不断地发着寻人启事“这位先生,你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孩?” “这不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吗?我怎么可能见过。”那个人一脸厌恶地甩开了罗林的手,罗林已经旷工一天了,他只想把孩子找回来。 “这样发下去根本不是办法。”罗琴挽着罗林的手臂道。 对,是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将自己孩子的寻人启事一张张贴在每个站牌上,和每一根电线桿上,却不料被城管逮个正着。 “不能乱贴小gg知不知道!”他喝声斥道“停下听到没有!”他冲上前来直接给了罗林一拳,然后将贴的寻人启事都给撕掉了。 “你干嘛打人啊!”罗琴扶着老公,而罗林粗鲁地推开了罗琴,冲上前去和城管扭打在了一起。 “你知不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罗林和城管两个人鼻青脸肿地对立站着,大口地喘着气。 “我他妈不知道,也没有孩子,寻人启事又怎么样,这里就是不准乱贴小gg!”城管的语气似乎没有退让,罗林就是不听劝地又贴了一张,又被城管揭了下来,“我反正闲得很,大不了我今天跟你们一天,看你们还贴不贴。” 男孩不断地挠着自己的后背同父母一起坐在公交车里,女人每次看到他手往后背伸就打他,但是也阻止不了他。 公交车内开着暖气来抵御外面的寒冷,但是却总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瀰漫在封闭的空间内。 “什么东西那么臭,谁放屁了!”坐在男孩后面的女人捂着鼻子问。 “我也闻到了,臭死了。”她不断地扇着鼻子前的气流,不让臭味进入。 “味道像是从那一家三口身上传出来的。”坐在他们旁边的男人还特地凑过鼻子仔细闻了闻,才确定地点了点头,车上立刻就响起了各种谩骂喧嚣。 终于忍受了半个小时的臭味和半个小时的谩骂,他们三个人跳下来车来“都是你个畜生,让我丢脸!”女人揪着男孩的头髮打了他一巴掌,男孩只是呆呆地站在哪里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公交站前的人都看傻了眼。 男人马上揽着他们离开了原地“这是干嘛呢,别闹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他说着带着女人和男孩转了很多个巷口,最后终于在一家合院似的的瓦房前停了下来。 他们先对着门口拜了三拜,然后再敲动了门上的拉锁“梅婆婆你在家吗?” “梅婆婆。”女人对着门亲切地喊着。 “喊什么,我老婆子走路有点慢,催什么催。”门里传出了沙哑的女声。 门被打开了,一个矮小的老太婆站在里面,她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头的白头髮不知道为何全垂在两旁,却都很精神似的,她两双眼睛是白色的,像是没有眼珠,拄着拐杖在前面走着,他们三个人尾随其后,不敢说任何话。 走进了正厅内,梅婆婆在自己的床上坐下,然后让他们各自搬一张凳子坐在自己的对面,她虽然眼睛不好,但是却清楚地记得很多东西的位置。 “你别坐中间,让小迪坐中间来。”梅婆婆举着拐杖打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男人立刻识相地让儿子坐在了中间。 “梅婆婆,我们按照你的意思进行了第一个疗程,你看效果怎么样?”女人阿谀奉承道,但梅婆婆根本看不到。 “你让小迪把身子转过来衣服脱掉。”小迪很乖地将后背朝向了梅婆婆,露出了长约十厘米的红毛,隙间还夹杂着些许白毛。 梅婆婆伸手摸着他身后的毛髮,然后搓下了一堆的血痂放在了手上。 她在床沿不断地摸着东西,最终终于摸到了剪刀,她让女人将小迪身上的毛全部剪刀,十分钟后,小迪的背后没有了白毛只有一层血痂覆盖在上面,鼓着一个个红色的半球。 梅婆婆用手在他的背上摸着,一个个红色的小球马上蠕动了起来,她用手指将它们扯了出来,本来突出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大洞。 他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将近几百个血球,都是那些虫子吸食血液变成的,不断地蠕动着。 ☆、第四十六章 千万别死 梅婆婆不断地在他的后背摸着,来感觉每个虫子在的方位,然后她从上到下用手将其一只只抽出,或许是因为这些虫子吃太多了,由于身子太胖,而身上倒钩的刺反而变得短小,梅婆婆将它们所有都抽出来扔到了脸盆里。 将近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几十只的虫子全部躺在了脸盆里蠕动,像是红色的海浪,女人眼睛不知道该看哪,无意间看向脸盆,盯着看了好久,胃中有一股火山欲要喷发的感觉,她对着地面干呕了好久,男人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背。 虽然小迪后背上的的虫子都被清除了,但是这数以万计的洞布在这这么一片狭窄的土地里,无论怎么看的很噁心。 第76页 “好了,差不多了。”梅婆婆将装满血虫的脸盆晃了晃,本来懒着不动的虫子又再一次胡乱地动了起来,想要逃出这拥挤的空间,但是却无法找到出路“小迪你站起来。”梅婆婆又端了一盆装满水的脸盆,然后将干毛巾浸湿,待小迪站起来后,她用手摸着寻找小迪的方位,摸到了小迪的背上的时候,手指差点插进了那些洞中。 毛巾在消瘦的嵴背上摩擦,除去了那一层厚厚的血痂,露出了他干净的嵴背,梅婆婆从罐子中不知道取出了什么东西,用手舀取,然后涂在了小迪的背上,每一次都涂得很均匀,女人挽着丈夫不想去再儿子的嵴背,令人发毛的噁心。 “这个方法至少能抑制住虫子再生一个月,你们每天还是要同样的方法,绝对不能耽搁,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地根治。”她说完之后将罐子重新封好,像是宝贝一样地藏到了床底下。 “让小迪穿上衣服吧,不要着凉了。”梅婆婆关切地说,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梅婆婆,你真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女人同丈夫一起跪在了地上,等小迪穿好衣服,她又拉着小迪一同跪下“小迪,快谢谢梅婆婆。” 小迪跪下用很别扭地普通话说着“谢…谢…梅…婆婆。”梅婆婆摸了摸小迪的头髮“小迪乖,你们走吧,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再来。” 女人拉着小迪站了起来“那梅婆婆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我去给你开门。”梅婆婆从床上站起身来,同他们三个出去,这点距离,而女人说了不下十遍的谢谢。 “梅婆婆你真是活菩萨啊。”女人在跨出门栏前又夸了一句。 “嗨!我哪能和菩萨比你,你们快走吧。”梅婆婆让他们快点离开,然后关上了年代久远沉重的大门。 她确定四下没有人后,她才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拄着拐杖终于摸到了那一盆虫子,她又似翻炒一般地颠了颠虫子,然后抓起了一直,她的触觉相当灵敏,她能感觉到那一股强烈地蠕动,它们在挣扎,但是无处可逃,她将它放到了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闻,浓浓的血腥味中,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下一秒,她直接将它塞进了嘴里,咬碎的那一刻,汁液溅射到了口腔的四壁,有一点汁液喷射到了墙上,粘稠地贴在那里,扎根。 咀嚼完后,她一阵享受地又抓起了两只塞进了嘴里,其他所有的虫子都难逃死劫。 三天,时间都很平静却又很快地消失不见了,空气渐渐降低了温度,人们都加厚了衣服,江南的冷不同北方是低数字的骇人,它虽然表面上是零度,但是伴随着地方湿气的严重,却有着穿透一切保温设施的寒。 这种天气照理说,北方的人们都躲在房间里围着暖炉唠着家常,而南方的人们则呆在屋里开着暖气裹着被子。 但是在大街上却仍能见到罗氏夫妇发寻人启事的身影,他们鼻子都被冻红了,还不停地打着喷嚏,却仍在那里叫喊着。 警局的人一个个又打着哈欠出去找孩子了,突然案子像是结束了一般, 犯人没有再继续作案,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所有的线索都断开了,他们此时就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往哪飞。 我把宁宁早早地送到了幼儿园,这次却没有急着走。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白筱让宁宁进了教室,她和我站在走廊上。 “这几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案子都断开了,赵燕的死,失踪的五个孩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我靠着墙壁头看天花板深深地唿了一口气。 “没事的,上次那种案子你都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她安慰我道。 “可这次不一样,失踪的都是一些刚出生到一岁的婴儿,我只要看到那些家长恳切的眼神,就感觉自己好无能,你想想他们刚当上父母,这是突然降临的幸福,而没几天自己的孩子就被恶魔夺走了,现在生死未卜,连在哪都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他们现在五对家长,每天早上起得比我们还早地在街上贴着寻人启事,而我们警察找了四天,连孩子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我说着一大堆,被最近的案子乱了脑袋。 “保持一个平静的心,和一个清醒的头脑,一定会找到的,案子会自己浮出水面的。”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逗笑了我。 “行,那我上班去了,下午宁宁还是交给你了,我不知道忙到几点。”我两只手捏着她的肩膀。 “知道啦,你快去吧。”她推着我,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离开的途中有回过头去看过,宁宁和她在对我招手。 出了校门,我心情舒缓了很多,坐上了车后,我掏出电话准备打给张局,却在四处张望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有个男孩穿着羽绒服趴在幼儿园的围栏上。 我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他了,我打完电话后,打开了车门走向了他。 来到了他的背后,但是他好像已经看得入迷了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 “你在这里干嘛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缓缓地转过头来,他头髮过长,刘海遮住了左边的眼睛。 第77页 “走…开。”他像个哑巴似的,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只是问你在这里干嘛?你有必要赶我走吗?”我笑着对他说,然后站在他的方位往里看,原来这个方位刚好对着幼儿园的小娱乐场,孩子在上面又打又闹,三三两两地在滑梯上玩。 “走…开。”我都奇怪了,他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而且我说的话他是不是听得懂。 “你是在看他们吗?你看多好玩。”我总感觉他像个孩子一样,但是他长着十几岁少年的身高,或许只是一个傻子。 “妈…妈…说…等我病好了,也能继续上幼儿园。”他傻乎乎地念着,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有病,肯定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不然为什么会离开学校。 “一定会的,以后还可以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呢。”我摸了摸他的头,对他笑道,他转过头来对着我看了很久很久,我都被他盯得后背发凉了,但是他却像是静止了一般,目光还朝向我,我尴尬地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开车驶向了公安局。 “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我刚走进会议室,张局就停下了讲述,然后对着我说。 “刚才路上碰到一个人,感觉挺奇怪的就上去看了看,没啥事。”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好吧,我们继续来讲这一次孩童失踪案。”张局指着大荧幕。 “第一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是在中心公园,十一月二号。”张局说着然后又翻过了下一张照片“第二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是在海洋馆,十月四号。” “第三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是在孩童乐园,十月五号,第四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在中心医院,十月七号,还有四天前在超市失踪的孩子,一共五个孩子。”张局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们的年龄分别是刚出生到一岁之间,都处于婴儿阶段,犯人为什么会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答案有两个: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卖得价钱高。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会乱跑,容易进行大量的贩卖。”张局举着两根手指头比划着名二。 “但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也有缺点,就是他们需要吃的东西不像一般人吃饭,他们必须要吃奶粉,所以我敢断定最近犯人肯定是支付不起奶粉钱,所以在倒卖孩子,这么一来我们的时间就非常紧迫了,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将孩子卖出去之前将孩子找到,不然的话,不仅会加大寻找难度,而且即使多年后找到了,他们也未必认得父母,这是对他们父母来说比死还痛苦的打击,这几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休息,最坏的情况就是人贩子嫌小孩烦了,然后将他们杀掉,这么一来后果不堪设想。”张局继续说着的话我都出了神,我只知道要快点找到孩子。 千万不能死… ☆、第四十七章 唯一方法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男人看着小迪的后背说,他的后背上又有几只虫子从洞中钻了出来,他一伸手去触碰,它们又立马缩回到了洞中,还有半个身子扎根在肉里。 “梅婆婆不是说了,要用同样的疗程继续,直到病完全治癒为止。”女人拍了男人的手背,阻止他的手去触碰小迪的后背。 “我们都已经杀了五个小孩了,再这样下去,那不是还要杀更多的人,警察现在已经加大了搜查力度,不容易吧?”男人有点退缩,却被女人揪住了耳朵。 “他们孩子死了,他们年轻还能再生一个,我们的儿子就只有一个,如果死了你赔我儿子啊!”女人的叫喊声,吓到了呆坐在原地看着电视的小迪。 他支支吾吾地说“妈…妈,不要打爸爸。” “还不是你这个畜生!”她真的停止打男人,反而将仇恨值转移到了小迪的身上,她直接扇了他一脑门,但是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地继续看着电视,连一个回答都没有。 “你够了哈,天天打小迪!”男人终于也强硬起来了一回,他畏畏缩缩地抓住了女人即将挥下的手。 “现在连你都不站在我的一边了,好!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的孩子好起来,我们家本来就穷,我们为了他花光了家里三分之二的钱,求了村里所有的人,老娘就差和村长睡一觉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男人放开了女人的手,女人哭闹着一直打着男人的胸口,但是他没有还手,只是傻愣在了原地,因为他也知道,的确他们已经无路可走,既然梅婆婆说的方法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好起来,那么就相信她,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反正手上已经多了五条人命了,算上小迪杀死的那个是六个,也不差再多杀,反正结果都一样。 “老婆我知道了,我们必须让小迪好起来,我们在他身上耗费的太多了。”男人说完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久久没有回来。 太阳从东边慢慢地移动到了西边,地球转了半圈,代表今天白天已经过去了,白筱牵着宁宁的手在幼儿园的门口等单崇,但是他却迟迟没有来。 “宁宁,叔叔可能还有什么忙的事情,我们要不现在娱乐场玩一下?”白筱将拨不通单崇电话的手机放回了包内,然后蹲下来对满怀期待的宁宁说。 第78页 “好。”她嘟着小嘴很不高兴,这已经是这一个星期来第三次单崇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情况而迟到了。 白筱将宁宁抱上了滑滑梯,宁宁背着书包从上面滑了下来,然后白筱也跟着滑了下来,在宁宁还没有站稳的时候,突然推了她一把,宁宁立刻向前倾摔在了海绵垫上。 “哈哈,宁宁。”白筱指着摔倒的宁宁一直在笑,宁宁站起身来很不服气地将坐在地上的白筱也推到了,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心思玩这个游戏,但是都各自为了迎合对方而牵强地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姐姐,停一下。”宁宁阻止了白筱的挠痒“你看那边,那有个人好奇怪地看着我们。” 白筱顺着宁宁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个脏兮兮的人趴在幼儿园的围墙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宁宁拉白筱走上前去,她怎么拦也拦不住。 “宁宁别去,他可能是一个坏人。”然而白筱的话并没有传到宁宁的耳朵里,她就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伸手去扯男孩的衣服“哥哥,你在看啥呢?” “走…开。”他转过头来,看着只有自己半个身子高的宁宁。 “哥哥,给你这个。”宁宁尽量将自己的手举得很高,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颗包装漂亮的糖果。 男孩看了看她手中的糖果,又看了看她,然后慢慢地伸手接过了那个糖果,却不知道怎么打开。 “我来帮你吧。”白筱走上前去,将宁宁手中的糖果又取了一颗拆开包装递给了他,他接过塞到了嘴中,似乎没有享受过这种味道,不过看得出他很喜欢,因为他在笑,虽然他的脸很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脸上有笑容,就是好看的。 “谢…谢,很…好吃。”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不断地向前倾。 “你在看什么呢,能告诉姐姐吗?”白筱蹲下来亲切地问,只比宁宁高出一个脑袋。 “我…在看幼儿园,我想上学…”他说话断断续续,似乎说话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你为什么不能上学,你叫什么名字?”白筱两手搭着宁宁的肩膀,然后不断地问着他问题。 “我叫…胡迪…妈妈…说我…有病…不能上学。”他说着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满满的悲伤,让人感觉很可怜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离开学校的?”白筱继续提问,原来他是一个患病的孩子,从他断断续续地说话来看,或许是喉咙出了什么毛病才会这样。 “幼儿园,妈妈就带我到处治病,我想回学校。”他说着说着,似乎快要哭了,眼泪流出来是咸的,但是糖果在嘴中是甜的。 “那你认识字吗?”白筱怜惜地问他。 “不…认识,妈妈…没有教过我…她总嫌我臭,她会打我。”他一五一十地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那这样子好不好,姐姐是这里的老师,以后你每天都来这里上学,我教你。”白筱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认知的问题,他虽然比白筱高出了半个头,但是白筱总觉得他像是一个孩子。 “好!”他应这声的时候,像是将喉咙所有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而且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同常人一般地跑开了。 海底捞针一般的找了一天,我们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回到警局足足喝了一大瓶的水,然后才开车驶向白筱和宁宁在的幼儿园。 开车的时候,我总觉得脑袋有一种莫名的晕眩,后脑勺无缘无故的疼,有时候手把着方向盘,都会感觉出现了幻觉。 “单崇,我和宁宁还在幼儿园。”我没有去拿手机,而是打开了车载电话,让声音迴响在整个车厢之内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我马上就到,今天找了一天的失踪儿童,刚回来,所以有些晚了,而且刚才手机没有电了,对不起没有和你提前说。”我使劲地眯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最近忙,我和宁宁都在等你,快来。”我听到了电话的那边,宁宁再不断地喊叔叔,我看了手上的表,已经离放学过去半个小时多了,再不快点,她们也该等累了,想到这里,我踩下了车子的油门,本来在路上慢慢爬行的车子,立马转动着两个轱辘跑了起来。 三分钟后,我的车停在了幼儿园的大门前,我走下车去,宁宁立马还是照往常一样地扑了上来,我马上把她抱起放在了肩头。 我接过了白筱的手袋“对不起,实在是忙得抽不出身来,让你和宁宁久等了。” “没事,我理解你,最近我也在新闻上看到了,你们最好加紧找到孩子,不然就麻烦了。”比起她自己,她更关切的是我的案子,我点了点头,然后送她上了车,将宁宁放在车后座。 “叔叔,宁宁饿了,晚上我要吃涮羊肉!”宁宁在车后不停地吵闹着,虽然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的疼,但是我依旧回以笑脸,“好,叔叔晚上带你去吃。” 幸好腹部的伤已经基本上癒合了,不然精神与肉体上的疼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第79页 “你怎么了?”我一只手抵着窗户支撑脑袋,一只手把着方向盘,白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就是最近太忙了,累着了。”我平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有点冷淡,但是此时的我真的是没有力气再用笑脸去迎合。 “要不要你先回家休息,我带宁宁去吃火锅。”白筱摸了摸我的额头,以为是发烧了才会导致身体乏累,但是我真的只是累着,一整天的满城搜索根本受不了,更何况即使这样做了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不用了,来都已经来了,我就陪你们吧,晚上早点睡觉就好了。”她帮我拧开了放在旁边的水,送到我嘴边喝了一口,我这几天真的很对不起她,完全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时间,而且宁宁还一直由她照顾,她也没有多说一句,但是那一句生疏的谢谢又说不出口,或者是不能说。 “那你晚上不要再忙了,所有的事情都放一放,十点之前必须给我睡觉。”她一脸严肃地说,然后将水放回了原位。 “我知道了,大小姐。”我嘴角终于扯出了一抹笑容,她看到了也心安了许多。 吃完火锅之后,我将白筱送回家后,带宁宁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各自洗完澡后,,我给宁宁讲了一半的睡前故事她就睡着了,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任由睡意袭来,但是我总觉得有五个小孩在向我招手,怎么也睡不着… ☆、第四十八章 新朋友 从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照亮了整个世界,初醒的人儿都鼓足了精神准备一天的工作,胡迪从床上起来,他从自己的衣橱里找出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然后放在床头,因为床上其他地方都被血脓弄的很脏,完全没有办法放其他的东西。 水从他的头上淋过,过长的头髮被水一冲耷拉在了头上,遮住了眼睛,水从他背上的洞中一个一个越过,很是欢喜,洞里的虫子整个缩进了洞里,他们讨厌沐浴露这种硷性的东西。 洗完澡后,胡迪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很满意才下楼去吃饭,他简单地吃了一碗粥拌着咸菜就解决了早饭。 “小迪,你干嘛去?”女人很是奇怪,平常这个点有他喜欢的电视,他都会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看,而今天怎么吃完饭就跑出去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好似什么事情来不及了一般。 “我…我…吃晚饭再回来。”他挥着手,以他特有的跑步方式朝远处离去。 “这孩子今天真奇怪…”女人念叨着,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饭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孩子难得有今天的这种笑容,可能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吧,我们快点吃完饭去上班吧。”男人将自己碗里的粥刨个精光,然后又夹了一口咸菜就算吃饱了。 “恩恩,今天开始小迪要进行第二个疗程了,我们必须多加小心。”女人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嘱咐道,男人转过身来“知道了,我会看准时机的。” 小迪飞奔在路上,或许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疯子和傻子,但是此刻的他顾不了那么多,他也不懂别人眼神的意思,他只想快点去到那个地方。 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在幼儿园的门口停了下来,额头上都是汗水但是他注视着幼儿园大门的眼睛是放光的。 “姐…姐。”他大声地叫喊着,虽然被门卫拦在门外,但是还是不放弃地沖里面叫着,他必须要冲进这一扇大门,曾经一次次被拦在门外,曾经他被一所又一所的学校拒绝,但今天他决不能同往常一样回去,他要冲破这道铁栅栏。 白筱正在教室带着孩子们,却隐约地感觉到外面有骚动,很多老师都出去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男孩不顾保安的阻拦想要进来。 “大家先在教室自己玩一下,老师马上就来。”白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昨天下午的胡迪,她赶忙跑出去,因为怕胡迪的执着会导致保安打他。 “尚叔,别拦着他了,这个孩子我认识。”白筱冲上前去,让尚叔不要再阻拦,解释了半天,人家保安才相信,让胡迪顺利地进了幼儿园,他满怀兴奋地踩着幼儿园上的每一方土,用眼睛尽量收集所有的场景到自己的脑袋中。 “胡迪,这里就是你的教室了。”白筱带着胡迪站在了教室的门口,出了宁宁以外其他的孩子都看傻了眼,“你先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好不好?” 他挠了挠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自我介绍是什么东西。 白筱对他说“自我介绍就是让你告诉大家你的名字,还有年龄,还有喜欢的东西。”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艰难地开了口。 “我…我叫胡迪,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迪,今年…”他掰着手指计算着自己的年龄,似乎还有些讨人喜欢“今年十八岁了,我…我喜欢上学。” 不知道他是特意将上学这两个字念得很重,还是因为他的病,才无意之间将这两个字念得很变扭。 “好,小迪的自我介绍非常好,那我们今天的第一堂课就上自我介绍好不好?”白筱拍着手让所有孩子都安静,不要再讨论,然后让小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只认识宁宁,所以他在宁宁的旁边坐下。 第80页 “宁…宁,给。”他伸出手将买的糖果递给了宁宁,宁宁接过来向他道了谢。 一节课就在大家自我介绍中结束了,胡迪将每个人的名字都用歪歪扭扭的字记录在了本子上,他的字很丑,连宁宁都嘲笑他,但是他却不知情地也跟着宁宁在一起傻笑。 “小迪,喜欢上课吗?”下课了其他孩子都跑出去玩耍了,但是小迪依旧坐在位置上,用手抓着笔在本子上画着什么,白筱走进一看才发现他在写字,但是她却完全不认识他写得是什么。 “喜…欢…”小迪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白筱。 “你在本子上写什么呢?老师怎么都看不懂?”白筱坐在了宁宁的位置上,靠近他。 “我…我在写同学的名字…这个是宁宁。”他用手指着两个完全不相同的“图案”说这是宁宁。 “你没有学过写字吗?”白筱拿起了宁宁的笔,将正确的握笔方式给他看“来,跟老师学。” 他转过头去,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筱握笔的姿势,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手,艰难地在模仿,但是怎么也做不到,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他还是与笔在作斗争,最后终于放弃地看了白筱一眼,他以为她会向妈妈一样打骂自己,但是她没有,她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笔,然后站起来来到了小迪的身后,用手把手的教学方式,让他尝试去做到正确的握笔。 他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笔,想要记下所有的握笔细节,连一点都不能出错。 白筱放开了手,他尝试着自己一个人做到,他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手,生怕自己弄错,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幸运的是他没有出大错,只是食指的位置有些和白筱不一样。 “小迪真棒,如果小迪会握笔了,老师就教你写字。”白筱走出教室,拍了拍手招唿在外面撒野的孩子全部回巢,他们有打有闹一窝蜂地到了教室座位上坐下。 这一节课是益智课,白筱让大家用积木摆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为同桌一组。 “老师…小迪哥哥不知道怎么办?”宁宁举起了自己的小手问。 “那你就教他,你现在是小老师。”白筱笑着对宁宁说,宁宁一听到现在是小老师,满意地坐下了。 待白筱说现在开始之后,许多孩子都一窝蜂地沖向了身后的积木池,小迪不清楚情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宁宁拿了一堆积木回来,他才知道要去拿积木,他一下就跳到了积木池中,用手怀抱起了许多积木,足足堆满了整个桌子,宁宁都十分吃惊。 “小迪哥哥,你喜欢什么东西啊?”宁宁用积木拼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小迪也胡乱地摆弄着。 “我…我喜欢…大房子。”他用积木摆出了一个房子的 框架… 一天的学习生活在所有的第一次中度过了,胡迪回到家后,没有告诉父母他去了哪里,只是吃完饭后,没有再看电视,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不断地用白筱教他的握笔姿势在本子上写着,虽然戳断了很多支笔,但是直到深夜,他房间的灯依旧亮着。 今天我们没有全城搜索到很晚,因为张局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吃不消,有不少警员已经感冒了,他们都戴着口罩依旧出警。 下午,我迎着夕阳将宁宁接回了家,等白筱回家换了一件衣服以后,我也将她接了过来,今天因为有时间,所以我想和他们聚聚,毕竟前两天我太过于冷淡对于她们。 “晚上,我下厨,亲自做饭给你们吃。”我脱掉了警服,换上了平时都是白筱在穿的围裙,一个大老爷们套着一个白色兔子的围裙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我让两位公主小姐在沙发上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厨房。 面对那条在水桶里游泳的鱼我还知道怎么杀了它然后取出胆,但是其他蔬菜之类的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番茄我照着自己的印象在那边乱切,但是总觉得和白筱之前做的差距很大,捣鼓了半天也就只有这条鱼步入了正轨。 “你怎么弄了这么久?”按捺不住的白筱知道我肯定不行,平时只会泡面的我在厨房待了那么久,必然出事了。 “我不知道从何下手,就炖了一条鱼。”我用湿润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实在尴尬。 宁宁也冲进了厨房“叔叔,还是让姐姐做吧,你做的东西除了方便面,其他的我都不敢吃…”这小丫头片子,要不是我疼爱她,肯定要把她屁股打开花,居然这么说她的叔叔。 “好好好,我还是只吃不做吧。”我脱下了围裙给白筱戴上,做出了一种权力转交的架势。 “ 别闹了,我们三个都饿着肚子呢。”白筱拍了我一下,我很识趣地牵着宁宁会客厅去了。 “叔叔,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宁宁将胡迪送给他的糖果拿了出来。 “哦?新朋友,那不是挺好的吗?”我喝了一杯饮料垫垫肚子,然后耐心地听宁宁讲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但是他好像和我们差好多,而且人傻傻的,不过挺好的。”宁宁说着剥开了糖果塞到了嘴里,一脸的享受。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每天都趴在幼儿园栅栏外的男孩,名字叫胡迪。 第81页 ☆、第四十九章 没有痛觉 早晨,又是一个被电话吵醒的开端,我接通了电话,迷迷煳煳地放到了耳边“喂,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案子有发现了,在东郊的一间破旧的房子里,有人说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我们需要有人去看看,你快点起来,项队已经过去了。”我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张局,虽然听到了发现线索,本来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还想再睡一觉,显然昨晚和宁宁还有白筱闹得太久了,我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大冷天的,最难以离开的地方就是自己暖的被窝。 “白筱、宁宁起床了。”我穿好衣服哈欠连连地站在了宁宁的卧室,由于昨晚闹到太晚,所以白筱直接住下了,可把精神充沛的宁宁给乐坏了。 我使劲地敲着门足足有半分钟,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门被打开了,白筱头髮凌乱,睡衣不整的站在我面前,“大早上的敲什么啊。”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站在那里,如同梦游一般地在抱怨。 “那个,我要去调查案子了,刚才张局打电话过来说有新发现,我怕你们等会儿去不了幼儿园,所以现在叫你们起床。”她依旧没有睁眼,我时不时看向她解开三颗纽扣的胸口,说话变得有些结巴了。 “今天星期几,现在几点了?”她依旧没有睁眼,似乎眼皮变得如铅一般的沉重。 “今天…今天星期六!”我看了手机才知道今天是星期六,她们两个完全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声音太响吵醒了宁宁,她在床上撒起了起床气,我立马向白筱道歉,不小心打扰了她们休息,她也没说什么,就转了一个身被床吸过去了,她又钻回了被窝,用手拍了拍宁宁的背哄她继续睡觉,我关门离去,洗漱完毕后,一个人离开了。 现在才五点三十,大街上除了赶早班的人,几乎没有车辆,许多人都还在梦乡中或者与梦魇在做斗争,昨晚玩大富翁到了凌晨一点,开着车的我都忍不住哈欠连连。 终于车子在目的前停下,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项云龙此刻正在和谁说着什么,就在那间破旧的矮房子前,我刚下车还没有走进几步,就闻到了腐尸身上的闻到,虽然是冬天将这味道瀰漫抑制到了最小,但是还是有难闻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项队怎么回事?”我将还未彻底出来的哈欠咽回到了肚子里。 “早上接到了他的报案,说这间房子里传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张局让我们过来看看,结果这房子是锁死的,我现在正在等技术人员过来,五分钟后就能进去一探究竟了。”项云龙将一个口罩递给了我,说真的实在是不好闻,有几个过来看热闹的人都不断地在原地干呕,地上还有一堆呕吐物。 “这间房子原本不是荒废了的吗,我记得…”我每天都会经过这条路,明明这里没有人来往,为什么里面会发出这么难闻的味道。 “他们说,前一个月,有一家人住了进去,然后还交给了本来房子的主人一个月四百块钱的房租,好像是刚从农村到城市来的,因为这个房租便宜才住下的。”项云龙环顾着房子走了一圈,发现只有后面才有一个窗户,但是装了防盗栏,根本没有办法从那里进入房间内。 “他们穿的很土,而且很奇怪的是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他们都给孩子裹着一件很厚的羽绒服,不过其他都还好,每次他们做了什么家乡菜都会送些到我家来,邻里之间有个照顾。”那个刚才和项云龙说话的人说道,他就是这个报案的人。 技术组很快就到了,他们在门前捣鼓了好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了,昏暗的房间了看不清什么东西,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有一股更加浓郁的味道沖鼻而来,令我实在没办法捂上了鼻子。 “这里面怎么这么臭,不会是有尸体吧。”那个报案的人将头偷偷地探了进来,但是没有勇气和我还有项云龙一起进来。 我打着手电走在项云龙的后面,他走在前面探路,终于摸到了屋子内的开关,灯被打开了,光明瞬间击败了黑暗,填满了这个昏暗的空间。 我们转了一个角,从楼梯口上去,感觉味道就是从上面传来的,继续上去,我们在门口发现了血迹,是有人踩到血,然后带出来的,完整的一个血鞋印。 项云龙站在了门口,示意我静音停下来,他慢慢地推门,我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手中的手电却不小心地滑落了,从手上滚到地面上,然后顺着楼梯梯一阶一阶地滚了下去,唯有它吵闹着。 门整扇被推开了,房间内的所有场景都展现了在我们面前,狭小的房间里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被血覆盖了一层,完全看不出原有的颜色,桌子旁边摆放着一个木桶,我走了过去,看清楚了里面盛放的东西,是一桶的血,从颜色来看应该有些日子了,血腥味浓厚地刺激着嗅觉,我看着房间的角落再也受不了了,那个角落一滩血红,胡乱堆积着五具幼小的尸体。 我捂住了嘴巴,从他们还没有毁掉了脸中,我能认出他们就是我们苦苦找了许多天的失踪孩子,他们真的全部被杀害了,我捧出了腐烂最轻的孩子把他放在了桌子上“第五个。” 然后再一个个放到了桌子上“第四个,第三个,第二个。” 第82页 当我看到第一个时,我已经下不了手了,那个孩子被利器戳的满身是洞,还有一些蛆虫在伤口上爬来爬去,不断吃着腐肉享受着美餐。 项云龙见我还没有下手,就蹲下身来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上,五具幼小的尸体,我们足足找了一个星期。 胡迪今天起得格外的早,他又专门洗了一个澡,打算去学校,他一路小跑地过去,但是当他跑到幼儿园的时候,才发现幼儿园紧闭着门,里面一个孩子都没有,他焦急地询问了门卫大叔,才知道原来幼儿园星期六放学,他捏着手里的本子,原来还想给白老师看看,现在看来只能等到星期一了,这两天对他来说会变得特别漫长和无聊。 他一天都在外面闲逛,他一直拿着手里的本子,他不想回家,因为爸妈都出去上班了,他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本以为今天能在幼儿园度过很美好的一天,但是显然全是幻想。 一路走下去,他在城市内的各个小巷子中穿梭,这条小巷子他没走过,他拐了进去,却发现刚好有三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将一个女生压倒了墙角,伸手在女生的身体上乱摸,虽然女生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她的头髮被揪住,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你们在干嘛?”他傻傻地问,引起了那三个男人的注意。 “亮哥,怎么办,被别人发现了,我们要不要先走?”其中一个男人畏畏缩缩的说,却被那个称之为亮哥的扇了一巴掌。 “他就一个人,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亮哥说完叫旁边的两个人上前去教训胡迪,自己的手又在女孩的身上胡乱的摸着。 “亮哥说了,今天你看到了我们亮哥的好事,必须要打得你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个男人活动了活动关节,站在胡迪的面前说,然而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嘿…好小子,连跑都不跑。”说完拳头从左边飞到了胡迪的左脸上,这一拳打得很重,直接将他的嘴唇给打破了,但是他却依旧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呆呆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打你啊,小子看不出来啊。”另一个人一脚将胡迪踹到在了地上,他手中的本子落到了地上,铅笔滚了出去,直接被他们踩断了。 “哟,这是啥,还小学生练字本。”他们捡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本子,嘲笑着他写的字。 “还…给我。”简单的三个透露出了他的愤怒,但是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兴趣。 “怎么?还生气啊,我跟你说,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子!”他们将他的本子丢到了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地踩,然后捡起来撕成了粉碎。 “这…是白老师…交给我的作业…”他从地上爬起来扑倒了将他本子撕碎的男人,然后对着他的鼻子一顿暴打。 阿良直接看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将男孩拉开,但是他如雨般的拳头,始终没有停下,将那个男人的鼻子打出了血。 “妈的,这小子反了。”亮哥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她已经将那个女孩的上衣都脱掉了但是却被突然打断了,心情极为不爽。 他找了一根棍子,朝着胡迪的背砸了下去,但是他却没感觉一般地一直挥舞着拳头,没有间隙。 “亮哥,再不把这小子拉开,阿仔就要被打死了。”阿良使劲地想要将他拉起来但是,却怎么也拉不起来,亮哥用棒子使劲敲打着他的后背也没用,直到胡迪停下了手,阿仔才被拖了出来。 “小子,你等着瞧,下次有你好看的。”他们两个托着阿仔跑了。 女孩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孩被打了那么多下都没事,整个人都被惊呆了,胡迪慢慢地靠近她,她很害怕,却不料对方就说出一句话“能不能…教我写字,我的作业…” ☆、第五十章 回到起点 “老公,现在怎么办?我们的租房被发现了,这两天警察肯定会严查的,可是小迪的病我们还要治啊。”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不停地给他吃的东西让他不哭不闹,男人坐在阳台上抽起了一支烟,没有表情,他是在思考。 “本来这两天正想处理那一堆尸体,没想到却因为天气转暖而且干燥的原因,让臭气这么快散发出来了。”男人从阳台上抖落了菸灰随风飘散。 “我早早就告诉你,尸体不能堆积起来,你说没事,到时候一块儿解决,现在好了,警察替我们处理了,我们等着蹲大牢吧。”女人焦急地拍打着男人的嵴背。 “别吵吵!你个娘们最吵了,老子一直忍你,你还得寸进尺了,我们蹲大牢无所谓,只要警察不要查出来小迪的事情就行了。”男人用菸头烫着女人手中孩子的胳膊,孩子疼得哇哇大哭但是没地方躲。 这个一直懦弱的男人,此刻面对这一个严峻的问题,他要保护这个家。 女人被男人骂了之后没有再吵,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至少我们要在坐牢前,将小迪要用的血都储存好。” “恩。”男人点了点头,抓起了小孩的脚提到了车子里,开向另一个廉价的出租房。 “我的孩子啊,他才出生两天啊。”罗琴抱着自己孩子的尸体,即使会弄脏衣服,但是她还是抱着,任孩子伤口上的蛆虫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第83页 “你们警局的能力难道就只有找到尸体吗?”第一个失踪孩子的父亲对着警局的大门啐了一口唾沫,张局和我还有项队站在警局的大门的台阶上,低着头没有说话,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你们静一静,我们警察真的是尽全力去找了,这四天的寻找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绝对没有任何的粗心大意,我知道每个小孩的死,对你们来说都太痛,但是请你们配合我们警局查案,我们需要对孩子的尸体进一步调查。”张局只能拉下脸来进行道歉,他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 “我呸!”孩子再交给你们也搞不出一个什么名堂,我宁可直接把孩子埋了,也不让你们乱动他。 下面暂时的安静,在他领头人的带领下又陷入了一片喧嚣,“什么破规定,失踪人口只能在二十四小时后才能立案,我孩子这都死了几天了!” 孩子丢了第一责任应该归于父母本身,他们身为小孩的监护人,应当有理由将孩子看好,我们警察只是充当一个援助的角色,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们身上,谩骂声不断,而五具孩子的尸体,没有家长的签字我们都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我把孩子给你们。”一个奇异的声音从嘈杂中凸显出来。我看到罗林站在了防暴队的前面,抱着自己只剩一个躯壳的孩子。 他将孩子交到我们手中“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再这样吵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愿意协助警方的调查,一定要抓住杀死我孩子的人,别让其他的小孩再遭到毒手了。”他说着的时候扯出了一抹强硬的笑,然后拍了拍张局的肩膀,然后转身,我看到他偷偷地抹了眼泪,下面还在吵闹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也被惊呆了,没想到有人居然和他们不是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不知道你们是多不信任我们,但是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覆,我们一定会找出杀死你们孩子的兇手!”张局说着鼓足了士气,下面的人也没有再闹下去,大家都知道其实闹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只会妨碍警局工作,剩下的四对父母也将孩子的尸体交给了张局,还签下了字。 “你们一定要找到兇手,我就这么一个孩子。”第一个失踪的孩子的母亲哭着说,马上抓着张局的手跪在了地上,我和项队马上拉她起来“这是我们的责任,你不需要这么做的。” 人群散去之后,警局才恢復了正常工作,张局喝了一口水,然后将五具尸体全部交给了梁涛,他完全认真地进了办公室“等尸检报告出来之后,全部负责此案的警员到会议室开会! 但是谁都不知道,又有三个孩子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女人前面抱着一个孩子,后面背着一个孩子从医院出来躲进了一辆计程车里,男人在出租房里将小孩放到了桌子上,孩子已经失去了知觉,男人拿着西瓜刀直接将他的脑袋剁了下来,婴儿的小脑袋像一个皮球滚到了地上,然后树立在那里,血如开闸的大坝一般的水涌了出来,男人立马用容器接住,不放过一滴血液,然后他又在孩子的胳膊和腿上开了四道口子抽血注入血袋中。 “这个字念ren,一撇一捺一个人。”陈静一边念着,一边在自己的本子上写,让胡迪看着自己的动作,然后学着写。 “人…一撇一捺。”胡迪拿着笔小心翼翼地写着,可是笔却一直不听话地歪歪扭扭。 “不要紧张,你握笔太重了,放松一点,就这样子。”陈静说着又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了一个人。 “我…我。”胡迪让自己放松然后学着陈静说的话,他终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像了模样。 “你看,就这样,然后你写小一点不是很好吗?”陈静笑着说,她其实很奇怪这个十八岁的男孩,为什么智商这么低,明明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小伙。 “嘿…嘿。”他连笑起来都有些断气,陈静不知道喉咙有什么问题。 “胡迪,我问你一件事,你能老实地回答我吗?”陈静放下了手中笔,对正在认真描摹的他说。 “什么?”胡迪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回去把注意力全部注意到写字上了。 “你为什么不痛,当时明明那个人用这么粗的棍子打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像是一点事都没有?”陈静给胡迪拿了一瓶奶递给他。 “我…我…妈妈从小我得病开始就一直…打我…最痛的就是泡盐水…所以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喝盒装的奶,在那里找了好久的开口,最后陈静用吸管帮他弄好,还教了他半天。 “你妈妈怎么这样,就因为你有病就一直打你?”陈静心疼他的身世。 “不…不是妈妈的错,因为…我的病…治不好,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他像个孩子一般说着,但是又很懂事。 “你得的是什么病?”陈静问道。 “妈妈,说…不能把我的病…告诉别人…他们会…讨厌我的。”胡迪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陈静的脸说,“我不想你…讨厌…胡迪。” “你就告诉我呗,我不会讨厌你的。”陈静恳求着,但是胡迪还是不答应。 第84页 “等以后我病…好了,我就告诉你…”胡迪笑着对她说,陈静也就没有继续再问。 其实不是怕你讨厌而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会议室里坐满了警员,大家桌上的茶虽然都被倒满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动,因为局长都扯着嗓子在说话。 尸检报告出来,五具尸体,第一个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五天前,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失踪的那天就遇害了,其余的孩子也都一样,基本上他们失踪的时间和被杀害的时间属于同一天,也就是说犯人根本没有贩卖他们的想法,他们偷走孩子后就直接杀害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所有之前调查的方向就全错了,我们在这条路上走了一大截,结果发现是个悬崖又要回过头来朝另一条路走,而现在连个路都没有给我们走。 而且五个孩子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多处伤,而且体内的血似乎已经被抽光殆尽了。 “这一个案子,罪犯的行为相当恶劣,他们偷走儿童,将其直接杀害,这威胁到了我们全市人民的安全,如果事情在这样发展下去,势必会造成全市的恐慌,幼儿园全部都要关停,这个影响可不小。”张局长大力地拍着荧幕上的尸检报告怒吼道。 的确这一件案子就如同五年前的笔仙杀人案,兇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似乎是经过专业训练了一般地来无影去无踪,隐藏在黑暗之下,我们警方用肉眼看不到。 “尸体在那间房子里找到,据知情人提供,罪犯很有可能就是那一对夫妇,兇手从医院还有中心公园这两个监控密集的地方偷走孩子,显然是等于将自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但是即使这样我们都没有任何发现,所以两人一定十分熟悉那里的地理环境,他们才能做到顺利的偷到孩子之后,不留痕迹的离开。”张局长将医院门口和中心广场的监控录像放到了大荧幕上。 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人抱着孩子离开,录像足足看到了第二天早上,但是人流量较多,足足有七个人抱着孩子进进出出,根本无法辨别,而中心公园我们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孩子将他送到女人的婴儿车里,像是刚陪孩子玩完回来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疑点。 这些地方都人口密集,父母抱着孩子出现再正常不过了,兇手就是巧妙地运用了这样的条件才能完美地伪装自己,这么说来他们一定经常出没于这两个地方。 “有必要再去中心公园和中心医院调查一番了。”我和项队异口同声道。 ☆、第五十一章 封虫罐 风它有些不识相地飘到了这个大院,抖落了一片叶子到地上,叶子透过院子的门缝往里看去,有个人蜷缩在床上不停地抽搐,她干枯的手四处摸着,终于探到了放在床下的罐子,她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打开了罐子,然后手往里伸,抓了三只虫子直接塞到了嘴里,这味道使得她差点吐出来,但是她紧紧地闭着嘴将它们咽了下去,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安静的房子里能听得到,罐子里它们蠕动时的声音,梅婆婆小心翼翼地伸手下去,她享受着一只只白白胖胖的虫子不断触碰着手臂的触觉,她能判断出这一罐,能给她吃一个月,下个月可以在小迪的身上再取。 她又重新将罐子封好,放到了床底下,如宝。 正当我和项云龙准备出警的时候,前台的刘梅敲门进了会议室“张局,我刚接到中心医院的院长报案,说他们医院今天又丢了两个小孩。” “什么!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丢的?”张局立马又烦躁了起来,这边死亡的孩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一边兇手又开始犯罪了,完全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院长说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刘梅一一向张局说来,张局忍不住地一拍桌子。 “项云龙单崇这次和我亲自出警!”张局随手拿下了挂在衣架上的警服披上就往外走。 两辆警车飞驰在公路上,我坐在局长的车上,车子至少开到了八十码的速度,在来往的车辆中穿梭,我握紧了把手,不敢放开,我知道他现在处于急躁的状态,指不定我就把命交代在这了。 “张局,慢一点后面的小刘和小马都坐不稳了。”我假借他们坐着不舒服,想让局长稍微降慢点速度,但是没想到他反而提速。 “我开快一点,你们忍一会儿就好。”听到这句话的我更加要了命,我后悔当初没有听项云龙的劝,我以为和他坐着车内的气氛会很压抑,所以才没有坐上他的车,现在想想原来他是在为我的性命担忧。 在五分钟左右的精神恍惚中,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后座的两位警员都揉着胳膊下了车,想来就就是因为车子不平衡,导致他们撞到了手臂,就连我握着把手的手掌都有些许发红了。 刚下车,就看到一位身着白大褂,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老人在医院门口等我们。 “萧院长,你好。”张局上前去握手,我们也跟着照做。 “张老弟,今天本院又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情,院里刚出生的两个小孩,不见了。”他脸上一脸的担心,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在医院丢了,那么医院肯定有逃脱不了的责任,本来上个星期孩子失踪的事情,就给他的医院带来了不好影响,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无疑对他的医院来说毁掉了多年建立起来的好评。 第85页 “你带我去了解一下情况,我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的。”在院长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上了楼,离院长室还有一段的距离,我们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大叫声。 “你们医院怎么搞得,小孩生下来交给你们做检查,现在倒好,孩子呢!”玻璃破碎的声音,是男人摔碎了一个盛满水的杯子。 “先生,我们真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院长待会儿就回来了,你找他好吗?”护士尽量稳定着男人的情绪,但是并不奏效,他抱着头坐在沙发上。 我随他们走进了屋里,院长的办公室已经被弄得一团乱,办公桌上原本该有的东西,全部都散落在地上,凌乱不堪,就连电话也被全部置于接听中。 “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到你家里去找你呢。”男人一脸发狠地走上来,被项云龙拦住了。 “你冷静一点,我们就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项云龙严肃的表情,镇压住了男人的火,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警察…你们就应该更清楚,我的小孩丢了,他们很有可能就被杀害,死了五个孩子了,还不够吗?我家是双胞胎,你知道我们多难接受吗!”男人的愤怒中透露着无助,我很想上去安慰他,但仅仅是安慰,我做不到任何事情,案子虽然有了些许的进展,但是我们连兇手的尾巴都没有抓到。 “我们清楚,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告诉我们详情吗?”张局在他的旁边坐下安抚着他,我一边看着那个男人,一边同院长一起捡起了所有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我叫郑钟,今年刚三十岁,我的妻子她好不容易在三十岁之前怀上了,本来这是我们全家都高兴的事情,这十个月来,我放弃了工作,陪在妻子的身边,看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吗?她出去散步,我跟着她,她要吃东西,我出去买,十个月,我天天盼着孩子的降临,今天,也就是生产的日子,在六个月的时候我就听医院告诉我是个双胞胎,我当时那种高兴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孩子虽然来得晚,但是他还带了另一个兄弟一起投胎到了我家,自打他们离开了妈妈,落地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将他们照顾好,可谁知道他们医院说要做什么健康调查,我将孩子交给了她,结果孩子就不见了,我妻子本来身体就虚弱,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不知道她醒来之后得到了消息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他转掉了刚才的那种愤怒与放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父亲,一个负责的丈夫,一个无助的男人。 “你能告诉我你当时将孩子交给了医院里的哪个护士吗?”项云龙问,张局长不知道他为何会打断自己的问话,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上次负责查案的人就是他。 “好像是一个叫什么马姨的护士,我看她们都这么叫她。”男人立马说了出来。 “两次都与她有关系果然有问题。”项云龙朝张局长点了点头,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张局长和项云龙走了出来,我也跟了过去。 “我猜的果然没错,马姨这个人很有问题。”项云龙一副自信的样子。 “怎么?”我问。 “上次孩子失踪的时候,她就用手电对着监控好像是在妨碍拍摄,虽然当时有人替她作证,但是我一直都很怀疑她,这次郑钟又说孩子交给了她然后就不见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项云龙说完,我和张局站在一边同时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调查过马姨这个人?”张局长摸了摸头髮。 “没有,回来之后那几天都不是在找孩子吗?太忙了我忘记了这件事。” “没事,我们进去问问院长就知道了。”张局揽着我两走了进去,院长正和郑钟说着什么。 “院长,我想问你一件事。”张局长很客套地说。 “说吧,我会全力配合的。”院长用纸杯沏了三杯茶递给我们。 “你知道医院里的马姨这个人吗?” “马姨,我知道,她人挺好的,是我们这里妇产科的护士长,她特能干,所以很多人都和她关系很不错。”院长思考了片刻说道。 “这么说来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咯,你有没有她的资料,我想调查一下。” “有…当然有,我马上给你调出一份来。”院长在电脑里找了半天,终于打出了一份马姨的资料来。 照片中这个人就是马姨,她染着一头亚麻色的头髮,笑得很灿烂,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瞟了一眼她的照片后,才注意到了照片旁边的重点——马程艷。 项云龙迅速地将名字发给了赵明,让他在十五分钟之内找出关于她的资料。 马程艷: 今年四十六岁,已婚,工作单位崇阳市中心医院的护士长,原崇阳市龙源镇德胜村居民。 这些资料我从院长这里都得到了,但是下面这几条我们还真不知道。 她有一个十八岁的小孩,患有疾病,前几年,为了寻求救治方式还特地上过报纸,图片中有她抱着她儿子的照片,我看着照片中她身旁这个傻傻的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不敢确定。 第86页 胡迪在陈静的家里学了一天的写字,他终于完成了白筱布置给他的作业,别提有多高兴,他在陈静的房间里又跑又跳,一不小心膝盖撞到了椅子的一角,他都好像没有事情一般地继续做着正在做的动作。 “胡迪,不要乱跑,小心摔着。”陈静不明白明明自己才十九岁,而胡迪十八岁,为什么有一种妈妈带儿子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的傻。 “陈…静…以后每个周末,你都教我…学习好不…好?”他安静得坐了下来,刚才突然的兴奋弄得他现在身上出了些许的汗,背部的臭味微微透露了出来。 “好,如果我不在家的话,你记得打我这个电话知道吗?”陈静将他送出了家门口,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送给了他。 他点了点头,一直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念叨着,向前走。 ☆、第五十二章 妈妈说你不能活 我们想要在今天之内找到马程艷,但是当我们到达她家的时候,她和丈夫却都不在家。 “我就不信了,她今天不回家!”张局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巷口,一直盯着那个方位,生怕错过了谁。 就是因为张局的这一句话,我们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晚上夜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坐在车子里实在闷得慌,就装作一个路人在这条街上闲逛。 雨虽然小,但是秋末的雨,寒冷得刺骨,有丝丝雨落在了我的脖子上,都感觉透彻心扉的凉,我点起了一根烟倚在了一道围墙上,环顾着四周。 “单崇,时间不早了,我们收队!”我听到了张局在对讲机里的声音,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晚上十点了,不知道白筱和宁宁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马上回来。”我通过对讲机回復了他,然后慢步走向了车子停放的地方,我们开车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项云龙继续蹲点。 “胡明,警察在我们家门口,怎么办?”马程艷躲在一个角落观察着项云龙,她比他熟悉这个地段,所以知道怎么隐藏。 “那你快到我这来,千万不要被警察发现,记住千万不要。”电话那头的胡明说着,将血袋放进了冰箱里。 “我手上还有两个刚出生的小孩,他们的血应该很干净,希望能治好小迪。”马程艷看着前面的两个小孩说道,她看他们的眼神不是疼爱,而是恨不得现在就能将他们的血抽干。 “太棒了,你赶快来。”男人正要挂断电话,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小迪回去了吗?” “没有吧,我没看到自己家的灯亮起来。”马程艷此刻慌张地将声音压得很低,她从另一条小道饶了过去。 “你不把他接回来,他怎么会回家!”男人在那边责怪女人的怒吼着。 “我去找小迪的时候,他不在以前常玩的地方,我又不可能抱着两个孩子在街上晃,最近警察查得那么紧。”女人在电话里哭丧着说道。 “得了得了,你快给我过来吧。”男人不耐烦了。 女人上了计程车,给了司机一个地址后就开车前往了。 整整一个夜,这个男人都坐在车里没有睡觉,雨水拍打着挡风玻璃很是吵闹,但是他无可奈何。 胡迪去医院找妈妈,却没有找到,他在街上闲逛,他身上其实有马程艷给他的一百块钱,但是他不会打车,看着灯火通明的餐馆,他也只能站在门外看着,明明兜里有钱却不知道怎么用。 他早上随妈妈一起来到市中心,而自己的家是在东郊左右,从这里到家完全要走三个小时左右,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在路上走着,路过了一个垃圾桶,庆幸的是,垃圾桶上摆放着一碗他人还没有吃完的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面的汤水里混入了雨水。 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筷子,捧起面就往嘴里吸,他已经饿得不行了,今天在陈静家的时候虽然吃得很饱,但是都过了这么久,吃下去的东西早已都消化。 在垃圾桶旁边坐下,他抓着筷子,不停地挑着面条往嘴里塞,有些路人经过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还有的人扔了一块钱在他的跟前,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但是不明事理地又继续享受着他的晚餐了。 吃完饭后,他又重新开始寻找回家的路,但是却又迷了路,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公园,被雨淋湿的长椅,他没有多管,就躺了下去,他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雨水湿透了他的羽绒服,但是他并不会在意,他想哭,但是没有人教他怎么哭,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将眼泪都哭干了。 虽然他的妈妈一直都想要把他的病治好,但是却没有教他任何东西。 上天给了他一种奇怪的病,在今天晚上也没有怜惜他,倾泻而下的雨,拍打着他的身子,他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把自己保护起来。 第二天,天空放了晴,胡迪在公园的长椅上被人发现叫醒,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伙子,你不能睡在这里,会着凉的。”晨练的老人拍打着胡迪身上的雨水,他已经在这里淋雨睡了一夜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着凉了。 “你…好,我想…知道,罗桥街怎么走?”他看着这个和蔼的老人。 “你要去罗桥街啊,离这里挺远的。”老人的话使得他变得沮丧了,他想回到昨天来的地方,平时他妈妈都是去那里接他的,但是昨天因为他去了陈静家,出来的时候就忘记了哪条路。 第87页 “我要…往哪走…”胡迪站起身来,抖落了身上的水。 “我可以送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哈孩子。”老人说完就往回跑,胡迪停了他的话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五分钟后,老人换了一件衣服还开了一辆电动车,他将手里的干毛巾丢给了胡迪,“擦一擦身子,这么湿,我的车可不让你坐。” 但是胡迪却不知道他的用意,傻傻地拿着毛巾什么都没做。 “哎,居然还是一个傻子。”老人下了车,拿过胡迪的毛巾,帮他整个人都擦了一遍后才让他上了车。 “伯…伯…谢谢。”胡迪不太会坐电动车,然后就不断地往后仰,很多次都差点摔倒,后来老人干脆直接抱住了自己。 “好了,到了。”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胡迪终于认识了周围的环境,这条路的对面是妈妈所在的医院,这里附近有一个小卖铺,老闆娘经常骗他的钱,但是对他很好,会做中饭给他吃,所以他一直不懂钱的用处,每天都将妈妈给他的钱给了老闆娘。 “谢…”,胡迪下了车,就朝小卖铺的方向跑去。 “小心一点。”老人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他一句,然后看着他奇怪的背影远去了。 他跑到了小卖铺却看到了门口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全家旅游,两天后开业。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不断地使劲敲门,但是没有回应,他就只好走开了,一个人又在陌生的小路上晃晃悠悠。 “好小子,终于等到你了。”胡迪感觉到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差点摔倒。 “你…你是谁?”胡迪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哟,够狂的啊,昨天打了我的人,今天就忘记我了。”亮哥招唿着他的旁边的人上去。 “亮哥,这小子看上去跟傻子似的,他把阿仔打了啊?”他直接给了胡迪一拳,胡迪被打得身体砸在了旁边的墙上。 “豹哥,好好教训这小子,他坏了老子的好事。”亮哥在一旁喊着。 “你小子哪路的,拽成这样。”豹哥揪着胡迪的头髮拍着他的脸“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是找死。” 他一脚踢在了胡迪的腹部上,小迪摔出去好远,但是他感觉不到痛,马上就站了起来。 “哟,有骨气。”豹哥跑上去又给他来了一拳,但是这次他的手被抓住了,小迪头上的血慢慢地流了下来,粘住了本来就耷拉着的头髮。 小迪看着他傻傻地说:“你是…不…是在欺负胡迪?” “老子要杀了你!”豹哥抽出了自己的手,又想反击,但是没想到手腕直接被他抓住了,小迪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用了,豹哥的手整个都发白,没有血液补充。 “妈妈…说…欺负小迪的人…都要死。”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豹哥听着胆都下掉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的力气居然那么大。 “你还在看什么?快来帮我啊!”豹哥对着亮哥喊道,他眼睁睁地看着胡迪的指甲嵌到了自己的肉里,焦急地想逃。 “我…我。”亮哥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得人,他想要逃,但是又想上去帮忙。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胡迪的脸慢慢靠近了豹哥的脸,他张开了嘴,直接将豹哥脖子上的肉咬了下来,鲜血从他的喉咙里洒了出来,溅在了墙上。 “啊!”惨叫声就迴荡在潮湿的空气中一会儿,然后就飘散不见了,留下一具翻着惊恐大眼的尸体,和一个看呆了的人。 亮哥看到了这一幕,立马跪在了地上“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小弟我不时抬举,你别杀我。” 他一直哆嗦,想要跑,可是腿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地依旧瘫软在地上,小迪慢慢向他靠近,他害怕地快要尿出来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小迪说出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我…想起…你是…谁了。” 听到这一句话,本来抱有侥倖心理的他,更加害怕了。 “你是…欠我…一支笔的人。”小迪伸出手向他要笔。 “对对,我立刻去买。”他立马拔腿就跑,应该是为自己庆祝,还是该为豹哥哀悼,他也管不了了,现在的他就只知道跑,还买什么笔啊,回去可能命都没了。 跑出了好远的路他才想起自己应该报警,刚才是被吓得真的魂都掉了,他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警察马上就来了。 是单崇出的警。 ☆、第五十三章 难以置信 当我到达案发地点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尸体和那个报案人,并没有他所说的什么兇手。 “警官,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那个怪物把他的脖子咬了的。”亮哥不断在旁边唠叨,我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检查尸体的事情交给梁涛他们去执行。 “行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拿起笔翻开了记录本。 “我叫王亮,今年二十四岁,没啥固定的工作。”王亮说着,没有透露自己收保护费的事情。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好像有不少作奸犯科的记录吧,打人拘留两次,收保护费拘留三次。”我直接说出了他以前的好事,立马让他变得安静了下来。 第88页 “警官,咱们今天能不说这事,现在是我的朋友被杀了诶。”王亮想尽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现在的案子上去,不要再询问关于他的事情。 梁涛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过去,我随他走到了角落“死者名叫苏晃,今年二十七岁,没有固定职业,靠收别人的保护费过日子。他身上的伤总有五处,不过腿上和胳膊上伤都有结痂,应该是之前就留下的,主要的的三处伤,也就是手腕上和脖子上的伤,他的脖子上的是致命伤,从痕迹来看应该是被人咬死的,还有手腕上的三个血洞,和赵燕的死因一模一样。”梁涛将发现都告诉了我,我傻愣在了原地,和赵燕的死因一样,我原本以为赵燕的是兇杀,那么这个又怎么解释,连环杀人案? “你说你亲眼看到了他杀死了苏晃,你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我问王亮,他很老实地回答。 “他头髮很长,不过像是被水弄湿了一样,耷拉在脑袋上,说话断断续续,好像不会说一样,还有就是他这种天气穿着一件羽绒服!”王亮快速地说出了兇手的外貌,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的脑海中晃过了一个影子,这个人我好像认识。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我用试探地语气问他,不敢确认。 “我记得他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他想了一会儿“胡迪,我记起来了他叫胡迪。” 我没想到他说出的答案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你居然亲眼看到了他杀人,那你能不能先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向他询问道,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在掩饰什么,变得扭扭捏捏“你还是别耍花样了,老实交代吧。” “好吧,昨天我在这里调戏了一个女人被他看到了,我为了不让他把事情说出去就叫兄弟上去打他,但是没想到他似乎并不怕疼,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作业本像是他的宝贝,我兄弟把它撕了,他就疯了一样地拿拳头砸着我兄弟的鼻子,直接导致鼻樑骨碎裂,现在还在医院呢,然后我今天就带了苏晃来教训教训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王亮将事情的原尾都说了出来。 “我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再来找你算帐。”我说完就让他们收队了,尸体梁涛还要带回局里调查。 我听过宁宁说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就是胡迪,他明明很好,而且很认真学习,就连白筱都很喜欢他,这个孩子肯定不会差… 胡迪, 这个奇怪的男孩,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人? 我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查明白,但是真相他就是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马程艷开着面包车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罗桥街,四下寻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胡迪的影子,她大叫着,担心慌张占据了她的全身,大约一分钟后她终于听到了巷子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她狂奔进去,却看见胡迪满脸是血的走了出来。 “你又杀人了?”马程艷捧着胡迪的脸问。 “妈…妈…他们欺负…胡迪。”胡迪眼神有些落寞,他其实也知道痛,只是这些痛和他以前的痛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没事没事,快和妈妈回家吧。”马程艷把他带上了车然后迅速地踩下了油门逃离了这个地方。 回到家后,马程艷替胡迪洗了一个澡,她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伤。 “他们怎么会这么欺负你?”马程艷心疼的问,虽然她平时也一直打他,但是她就是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 “我…我不知道。”他笑着说,每次妈妈给他洗澡的时候,好像就是他一生当中最快乐的事。 “你怎么这么傻,要是妈妈和爸爸都被抓进了牢里,那你要怎么办啊?”马程艷看着自己傻傻地孩子,流出了眼泪,但是胡迪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是在那玩着水。 背上的毛又微微地探出了头来,有几条虫子忍受不了沐浴露就跑了出来,浮在了水面上。 洗完澡后,他们没有让胡迪穿上衣服,而是让他进了那个装满血的水桶中,有几只小个的虫子为了吸食血液,身子的三分之二都露了出来,被胡明一把扯断了,还有一半的身子留在了肉里。 “妈妈…我的…病…能治好吗?”胡迪很认真地问。 “能,当然能,爸爸妈妈现在就在给你治病呢,梅婆婆说用不了多久你的病就会好了,知道吗小迪?”马程艷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是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能让小迪相信他自己身上的病是有治的。 或者只是为了骗她自己,小迪的病一定能治好的,其实谁都不知道。 下午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后,我开车去了白筱家吃饭,也为了能把宁宁接回家… 我敲了敲她家的门,果不出我所料,又是宁宁出来开的门,她又同往常一般地扑了上来。 “叔叔,总算等到你了,我肚子饿死了。”她趴在了我的肩头,白筱站在门前看着我们,这场景就如同一家人一般。 “好好好,那你还这样子弄着叔叔?”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后和白筱一起走进了屋内,她揭开了桌罩,立马有许多香味扑鼻而来,我不断地嗅着,真想快点能够饱餐一顿,宁宁敲着小碗,让我们上饭,被白筱阻止了,因为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第89页 我看着宁宁专心地吃着饭,她拿筷子的姿势都好看多了,不像以前简直就是用筷子在那里挑饭。 “白筱,你们班上新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叫胡迪?”我夹了一个鸡翅放到她碗里。 “恩,怎么了吗?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她喝了一口汤,奇怪地看着我。 “没事,就是你觉得他人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没有说出事实。 “挺好的啊,虽然他看上去是一个傻子,但是他学习可认真了,他才来上一天的课,我就看出来了,下课的时候,宁宁他们跑出去玩了,他还在位置上写字呢。”白筱说着,没有丝毫犹豫,好像胡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真的觉得他有这么好吗?”我继续问道,听到这句话的她,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就连一直吃着可乐鸡翅的宁宁也抬起了头。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白筱质问道。 “如果…我说如果他杀过人你们相信吗?”我慢慢地说出,白筱全身静止了,这句话完全震惊了她。 “不会的,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怎么会杀人呢,你肯定是搞错了,单崇你是警察,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白筱牵强的笑着,她希望我是在骗她,但是以她对我的了解,从我的表情中她就能看出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今天又发现一名死者,他和赵燕的死法一样,也是脖子上被硬生生地扯了一块肉,而且有目击者证实,杀他的人就是胡迪。”我将事情告诉了她。 “不会的!胡迪哥哥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叔叔你肯定弄错了,那个人在撒谎!”宁宁将鸡骨头扔在了桌子上,一脸气鼓鼓地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这是目击者的证词,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这顿饭被我说的话打破了原有的气氛,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就连宁宁好像在想些什么似的,我不知道也猜不透,但是我知道白筱很喜欢胡迪这个学生,她不相信胡迪会杀人。 终于又到了上学的日子,星期一可能是很多孩子的噩梦开始,但是对于胡迪来说,却是他最期待的一天,他早上准备好了一切就拿着作业本出了门,因为这个租房离幼儿园较近,他没有顾父母的阻拦就沖了出去,马程艷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非要出去不可,万一他被警察发现了,那一切都完了,所以她让胡明跟上去一探究竟。 胡明看到孩子进了中心幼儿园,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还有孩子有说有笑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他明明记得以前儿子只是趴在围栏外看着里面,现在怎么他就能进去了。 来到教室,胡迪兴奋地将自己带的糖都分给了其他的孩子们。 白筱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胡迪很快地安安分分坐在了位置上,将作业本好好地放在了位置上。 “上个星期布置的作业都写了吗?”白筱笑着对所有人说道。 “写了。”下面响起了数不清的小嘴回答。 “等下老师要好好检查的哦,谁没写,我可是要骂的。”白筱一个个检查过去,她时不时地看向了胡迪,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来检查作业。 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傻孩子会杀人。 ☆、第五十四章 结局 “这次的作业大家完成的都非常好 ,我特别要表扬的人是我们的新同学胡迪!”白筱笑着说,大家都为胡迪鼓掌,但是他好像什么也不懂一样地跟着大家一起在拍手傻笑。 “胡迪到老师这里来。”白筱招唿着下面还坐得端端正正的胡迪,他不知道要干什么,就问宁宁,宁宁推着他走了上去。 白筱双手搭在胡迪的肩膀上“大家都知道吧,胡迪哥哥呢刚到班上来的时候,他的字写得我们都看不懂,而今天他的作业呢老师看得非常清楚,虽然他的字写得没有你们漂亮,但是他的进步很大哦。” 胡迪站在哪里傻傻地笑着,他只知道老师在夸自己,他喜欢这样。 一整天的课,白筱都强作镇定地上着,宁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胡迪的话变得特别多,即使对方是在断断续续地说,她也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 最后一节课,白筱把胡迪叫到了办公室,“老…师…不上课吗?”这是胡迪一到办公室就说出的第一句傻傻的话,却使得白筱立马流出了眼泪。 “老师想问你一个问题。”白筱抑制住眼泪“胡迪告诉老师,你真的杀人了吗?”白筱捧着胡迪的脸,四目相对,胡迪为白筱擦眼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什么是杀人。 “老师…什么是…杀人?”他眨巴着眼睛,像是在问问题。 “就是你有没有咬过人?”白筱在单崇那里得知赵燕和苏晃都是胡迪咬死的,所以直白地问了。 “有…他们…都是坏人…妈妈说欺负胡迪的人都必须死。”他傻傻地说,他经常说妈妈说,这似乎是他的口头禅,或者他妈妈的话对他影响太深,而他又什么都不懂,只能按照他妈妈的去做。 “你为什么要咬他们?”白筱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电视的时候…我看到一只狮子…咬死了一只…牛,是因为牛带了朋友去…欺负狮子…狮子才把它咬死了,妈妈说如果…以后有人欺负…小迪的话,小迪…就要把他们咬死…”他笑着说,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他还以为他这样听妈妈的话,会得到别人的表扬。 第90页 但是他却只明白了他妈妈话里的表面意思,她就是为了让小迪不受到欺负,受欺负了一定要反抗,用这个例子去教育他罢了,但是他不懂。 “小迪,我们回家吧。”白筱的目光被门外站着的人吸引了,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没有刮过的鬍子,没有剪过的头髮都显得这个人非常的邋遢。 “爸…爸。”胡迪扑了上去,抱住了门口的男人。 “胡迪这是你爸爸吗?”白筱擦了擦眼泪,上前去和胡迪的爸爸握了一个手。 “你好,我是胡迪的老师,我叫白筱。”白筱说了一声抱歉,不好意思在家长面前哭了。 “你好,我是胡迪的爸爸,我叫胡明,原来这些天胡迪都来这里上学啊,我还以为我家孩子这两天怎么都那么高兴,真是谢谢白老师了。”他揽着胡迪笑着说。 “没事,胡迪他喜欢就好。”白筱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一直傻笑着的胡迪。 胡明慢悠悠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老师,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胡迪杀了人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他的表情渐渐地变了,他把手伸到了身后。 “你活着的话,好像就会把事情说出去,那样的话对我们家的小迪不好,所以你必须死!”胡明推开了胡迪,拔出了小刀朝白筱冲去。 “胡明,不要乱来。”这个马程艷的声音,胡明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去,却看到一群人押着马程艷将门口死死地堵住了。 “老婆这是?”胡明不明白,马程艷此时本应该呆在幼儿园外的车里,现在怎么会在这。 “他们早知道胡迪杀了人了,一直守在幼儿园的外面,就在等我们落网。”马程艷哭丧着脸说。 “胡明我劝你最好放下手中的刀,跟我们回局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项云龙开了口。 “说什么?我们还没有输呢!”胡明突然抱住了白筱,拿小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不知情的胡迪只是傻傻地看着爸爸妈妈的一举一动。 “你不要乱来,今天你出不去的,要挟人质罪加一等!”单崇已经拔出配枪了,随时准备将他击毙,警察要全力保护人质,更何况她是他的女朋友。 “我们杀了那么多小孩,本来就已经是死罪了,还有什么能罪加一等的,怎么?不得超生吗?老子过完这一辈子就行了!我从来就没打算今天要出去!”他的刀触碰到了白筱的脖子,划破了她的喉咙,血微微顺着刀刃流了出来。 “对!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既然你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还为什么要威胁我们呢?你已经逃不走了?就算你不说,你的老婆也会说,我知道你们的条件,让我们不追究胡迪的责任是吧?”单崇被项云龙阻止,放下了手上的枪。 “你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胡明咆哮着。 “马程艷已经给我们一份胡迪的病例了,他患有痴呆症,这是与生俱来的,虽然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如果查出来,胡迪却是患有痴呆症的话,他杀人的事情完全不属于犯法,因为他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你清楚了吗?放下手中的刀,和我们回局里受审吧。”项云龙慢慢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刀拿了过来,他站在原地呆了,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没事就行,小迪没事就行。” 经过他的供述,项云龙找到了他们的出租屋,房间里的陈设杂乱地摆放着,通过胡明的指认,他很快找到了藏匿尸体的地方,浴室的浴缸里,放着一个麻袋,旁边还有一些碎肉的机器,胡明坦白道他又杀了一个孩子,正打算将他碎尸然后从下水道里冲下去,不会再犯向上次那样的错误,其他两个孩子都还好好地被养在卧室里,项云龙带队进去,真的看到卧室的床上有两个孩子在睡觉 ,睡梦中,他们的小手不安分地挥舞着,看到这两个小孩还活着,所有人的心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还好他们小,不会记事,就当是暂时的爸爸妈妈养了他们一段时间,项云龙如父亲一般轻轻抱起了两个孩子“我们回家。”。 回到警局后,项云龙把孩子送回了他们父母的手里,他们当场在项云龙的面前跪下不断地说谢谢,搞得本来严肃的项队,又陷入了尴尬。 “你们为什么要杀害这些孩子,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坐在胡明和马程艷的面前,在昏暗的小房间里,坐着审讯。 “这一切都是因为小迪的病,我们家原本是在农村,我和马程艷两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到了二十一岁我们就结婚了,第二年就生了胡迪,我们本来以为这些都很美好,我不需要很富有,只希望好好地照顾儿子和妻子,但是不幸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胡迪在他三岁的时候,背上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凹点,当时我和老婆并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一个小症状,可是随着他年龄的长大,那些凹点也不断地扩大,最后里面还长出了虫子,胡迪比一般的小孩都笨,到了五岁才会走路,七岁才会叫妈妈,他自己告诉我们痒,后来我就带他到村里的医院看医生,那个医生说这个在他这里没办法,好像要做什么化疗什么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懂,所以就放了放,而且我们也没有钱,当时胡迪12岁,他背上的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他痒就天天挠,我和老婆就商量借些钱到镇上给他看病,那个医生看到胡迪的后背也很奇怪,他后来也给出了一个方法,就是用盐水洗澡,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强硷能杀死软体动物这类话,只知道照做,不过起初很真的有用,但是后来就效果不明显了,我们又去找医生,但是他说的什么,虫子适应了这种环境,活下来了,这些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就知道他没办法了呗,我白给了他两万块。 第91页 再后来我们也没钱给他治病,直到去年我们地里的作物丰收,我们赚了一笔,然后又向村里的人借了钱,才来到了市里,起初我们什么也不懂,就在北郊的老房区租了一间房子,那里的房东是一个老太婆,别人都管她叫梅婆婆,她虽然眼睛看不清了,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很多人都会找她治病,我们也就想去试试,她得知了小迪的病后,告诉我们这种病需要用血浸泡,我们本来以为只要我和老婆两个人每天给点血,积攒下来就行,但没想到她说,必须要干净的血,我起初不明白什么是干净的血,她告诉我,就是一岁以内孩子的血,他们刚出生,没有被世俗污染过,是最干净,我们和老婆才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在婴儿的身上取血,起先我们还不愿意,但是看胡迪的病越来越严重,身上的白毛还越长越长,没办法,我只能相信她,后来的事情你们大概也清楚了,我们杀掉孩子前都会替他们超度,我们只是为了治好胡迪。” 他说着捂住脸,所有掩盖了许久的真相和现实都浮出了水面,我才知道这个案子,没有谁对谁错,这只是他们为了救孩子才採取的方法,但是他们犯下的罪行,没有人会去理解他们原谅他们,等待他们的只有死刑,至于胡迪,他被检查出先天性的小儿麻痹,也就是大脑有异于常人,无法和一般人一样思考理解问题,他被作为无罪,我们将他送到了福利院。 他的病,我们也请梁涛的师父看过了,是一种寄生虫的病,和莲蓬乳的产生原因一样,大概是因为小迪的家乡环境不如市里,所以才会导致有虫寄生,这个他们可以进行手术治疗。 经过胡明的透露,我们直接带队到了梅婆婆的家,破门而入,突然的巨响,吓得梅婆婆手中的罐子落到了地上,罐子破裂,虫子散落在地上,没过一会儿就死掉了,我们上前去将她逮捕归案,她老实交代了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她有病,必须要新鲜的血来延长自己的寿命,而她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根本无法得到新鲜的血,早些年,她都是靠杀死动物的血来为生,她因为怂恿别人犯罪,情节严重,被判以死刑。 我站在警局的门口,点起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天空中微微飘起了小雨,雨帘似乎在为这一场犯罪谢幕,听完了他们的动机,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受,这就是所谓的人性,胡迪的父母出于对他的爱,所以才会犯罪,而梅婆婆是因为自私。 自私、爱,这都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们不能去判断孰对孰错,只能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像是雨,它本来只是上天用来清凉世界的一个方式,却没想到渲染了人们悲伤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