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筒靴》 第1页 [悬疑惊悚] 《长筒靴》作者:红暖阳【完结】 文案: 钟真中学444寝室的几个初三学生,老大振威,东崇,强子,秦天,吴昊,天翼,因为好奇在鬼节这一天玩起了碟仙,不料遭寝室管理员查岗,慌忙之中竟发现碟子碎了,从此厄运不断降临在他们几个身上。振威的离奇死亡秦天的失踪更让这一切扑朔迷离,而会法术的楼凡的到来,无疑让他们抓住了救命稻草,但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离奇诡异的事情仍旧继续上演,几个人的兄弟之情也在危难之中千锤百鍊,到底他们能否战胜强大的敌人,到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人还是鬼? ================== ☆、碟仙横祸(一) 农历七月十五,鬼节。 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如饕餮那巨大而深不见底的嘴,酝酿着宁静的压抑。没有一丝风,月亮隐没在乌云之中,似乎这人间的鬼节也让她瑟瑟发抖。 墙角,一只黑猫的瞳孔突然放大,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它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诡异的绿色光芒。 一声悽厉的猫叫在无边的黑暗中晃荡…… 钟真中学,444寝室。 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四张可怖的脸,就如同青面獠牙的鬼魅一般,一张纸在烛光中苍白无比,白纸上赫然而立的是一个镶着银边的碟子。 “你们……真的要玩?”强子缩在被窝里,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了出来,好像隔得很远“可为什么偏偏选今天这么个日子啊……”他是寝室里最胆小的人,他可怜的脆弱的神经承受不了一点的风吹草动。 天翼已经在说着梦话,大概又是泡妞一类的,这傢伙上课从来没听过,就等着下课去找他的“小妹妹”们相谈甚欢。 “开始吧。”老大振威看了一眼缩在被窝里还瑟瑟发抖的强子,小声嘀咕了句:“没出息!”振威是寝室的老大,学校里说一不二的人,简单点说,就是黑社会一类,有他罩着,444寝室的人才能在学校里横行无忌。 “嗯”其余三人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烛光如同一个穿着火红长袍扭动着身躯的舞娘,将墙壁上四人的影子拉长。 碟子慢慢的转动了起来。在那张写满拼音字母的纸上。 “你……”东崇刚想发问,门外突然传来宿舍管理员的训斥:“这么晚了不睡觉点什么蜡烛,快开门!” 来不及了,要是让管理员发现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每个人是免不了写那种又臭又长,废话连篇的检讨的。 老大毕竟见过大世面,立即将蜡烛吹灭攥在手心爬到床上,其余两人也立刻躲进被窝里,东崇装着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宿管大人,这么晚了我们都睡了……”他故意看了看手錶,电子表幽幽的发出蓝光“00:00”。 “我接到举报说你们寝室在点蜡烛就过来看看,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宿舍管理员狐疑地看了看东崇身后。 东崇一脸堆笑,里面也配合的不时发出几声鼾声。他满意地点点头关门离去。 东崇松了一口气,打开手电筒,老大他们也赶紧从床上爬了出来,却见东崇惊愕的脸,手电筒的光线将他的脸照的惨白惨白。老大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堆白色的粉末。 碟子,碎了! 四人面面相觑,面如死灰。 寝室里只听见他们微微的喘息声和正与周公戏说干隆的天翼磨牙的声音。 “这……”老大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可是他的声音分明在颤抖。 东崇的脸早就变成猪肝色,冷汗顺着额头如瀑布般一泻而下。他们就这么僵着,谁也不愿动一步。 (小弟是一个初三学生,所以平日读书较慢,日后若更新速度慢,请各位见谅啊!”) ☆、碟仙横祸(二) 强子大概是听到好一会他们都没有动静,起身来看,却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请碟仙的时候,如果碟子碎了的话……”他恐惧地盯着老大。“会受到……冤魂的诅咒……”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秦天努力从嘴角挤出这几个字。 “你们他妈的都给我去睡觉,别再疑神疑鬼的了!不就一个游戏而已,你们还是爷们么,刚才我不小心把碟子碰碎了你们就吓成这样,至于么!”老大几句话掷地有声,虽然他们都明白,老大那么说只不过是在安慰他们,那个碟子碎成了一堆粉末,如果是人为的话,不可能碎的那么彻底,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上床睡觉。 也许是疲惫的原因吧,这一夜,他们睡得特别安稳。 以后的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该上学还是上学,该打闹还是打闹,寝室里依然时不时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他们似乎都忘记了那件事情。 也许,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会使自己恐惧的事情,是人类都具有的本能。 02:00 东崇的电子表发出滴的一声,强子的梦也被打断了。他起床想到水房撒尿。 天有些阴冷,顽皮的秋风四处乱窜,宿舍楼旁的热带植物已经开始落叶,叶片被风捲起,尔后坠落,在深夜里,沙沙声十分诡异。挂在走廊上的衣服隐隐绰绰,就像狡猾的鬼魅。 第2页 强子把头缩了缩,轻声吹着口哨,他在给自己壮胆。 走道上很静,静得强子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平日里那些开卧谈会开通宵的傢伙们不知道为什么都静悄悄的,黑暗吞噬了整个走廊,强子记得以前熄灯之后走廊的灯还是亮着的啊,怎么今天…… “喵……”一声悽厉的猫叫。 强子叫了出声,憋着的尿也差点就这样一泻千里。“该死的猫!”他恶狠狠地说。 没有灯的走廊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强子新买的塑胶运动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像一个疯女人在声声低吟,怪瘆人的。 水房没有灯。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能看见一排紧闭的门。强子推开其中一扇门进去。借着月光开始小解。 “哗哗……”外面的水龙头突然被人拧开,水正哗哗的往外流,强子吃了一惊,刚才不见外面有什么人跟着啊!难道是自己疏忽么,不可能啊,难道里面原本就有人?一大堆疑问萦绕在强子的脑海里。 水声骤然而停。 “哒哒哒……”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有些奇怪,像是某种特殊的鞋发出的声音。“长筒靴!”强子暗暗惊到,谁那么无聊穿那种又难看又容易导致脚臭的鞋子,除了洗厕所的阿姨,不过这么晚了……强子的脸突然变得煞白,难道是那东西?不,不会的,这几天不都没事的么,而且他也没有参加那次的“活动”。那东西不该找上他的,心理作用心理作用!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有人吗?”强子轻声问道。 无人应答。 ☆、碟仙横祸(三) “有人吗?”强子又加大了音量,他几乎哭了出来,要是真的是那东西,那他情愿呆在这厕所里等到天亮。 “哒哒哒……”脚步声渐行渐远。 强子松了口气,也许是哪个傢伙知道他胆子小三更半夜想跟他开玩笑吧,他轻轻地推开厕所的门,“吱呀——”厕所门发出一声难听的叫唤,强子的心突然被攥紧。该死,要是自己有老大一半的胆量就好了,这会要是老大的话一定破门而出,看看是哪个无聊鬼开的幼稚玩笑。 就在这时,隔壁厕所突然有一阵沖水声,强子已经被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他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往寝室的方向跑。 “哒哒哒……”那种奇怪的脚步声又在背后响起。强子觉得嵴背发凉,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气铺天盖地的向他□□。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喵——”那只不知躲在哪里的猫又叫了一声。 脚步声戛然而止。 强子二话不说冲进了宿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是夏天,可是刚才触目惊心的画面还在他面前不停地闪现,水声,长筒靴,隔壁厕所的沖水声……还有追逐他的又是谁呢? 他累了,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趴自己的床上。 一夜混沌的梦。强子梦见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旁边除了虚无,还是虚无,然后灯光被人一瞬间拉亮,他的身边是一双被截肢的腿,一双长筒靴赫然穿在那双腿上,血流了一地…… 第二天强子醒来的时候,出了一声冷汗,他的被单全是湿的。 “强子,昨晚你是不是起来尿尿啊,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个很像是你的身影出去了。”天翼拍拍他的肩膀问。 “嗯,都怪老大昨天打完球一人那一瓶脉动,害我憋不住了呢!两点还起来尿尿,你们都睡得跟猪一样,我……”强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跟天翼把昨晚遇见的事情一吐为快,谁知天翼却说出了一番更令他惊恐的话。 “两点?我记得那个时侯都三点半了呀!”天翼晃了晃戴在手腕上的新手錶。“新交的美眉送的,怎样!”强子此时的脸就如同一张苍白的纸,他无心去看天翼的手錶,而是发了疯的跑进教室,噼头盖脸地问他的几个室友昨晚谁三点多有去水房,可他却得到了一样的结果,他们昨晚都睡得很死。 果然,他来报復了!他来了!那个诅咒果然应验了!强子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快把它咬破了,他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这一天老师讲了什么,他没有一句听进去。 晚上,宿舍六人在食堂吃饭,老大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强子,他一粒米都没有动,就那样呆坐在那里,目光呆滞。 “强子,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跟老大说,老大帮你去收拾他。我不信还有我搞不定的!” “就是就是,强子你快跟我们说!”东崇焦急的问,他们这六人,就属他和强子的关系最好。 “没……我……”强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的。 老大见问不到什么,只能沉默。 ☆、碟仙横祸(四) 吃罢饭,老大带着吴昊去室内篮球场打球,秦天和天翼要去图书馆借书,强子拉着东崇一起回了寝室。 今夜,北方冷空气来袭,带来秋天的第一场降温。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依依呀呀的呻吟。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东崇刚把寝室门关上,就走到了强子的床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强子。 第3页 “我……他、他似乎来了……”强子的手攥成一个拳头,省酢趸停地出汗。 “谁?”东崇一脸不解。 “那东西,你们玩碟仙招来那东西!”强子的瞳孔突然放大,昨晚那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重演,他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东崇招了。 “这么说,我们那天没有送走他,所以……”东崇也紧张了起来,对于鬼神这些东西,他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才会和他们玩那个游戏,本来只是想玩玩,要是真的把他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请完碟仙要送走,不然会受到冤魂的诅咒……开始前秦天的话还在耳边迴荡。 “今晚我陪你等吧,如果他真的要报復,一定会再来,我们就等着……”东崇握了握强子冰冷的手掌,两个人坚定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不过先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大……”东崇说,“我们先确认一下再做定夺。”“也好。” 强子点点头,他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01:58 东崇和强子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东崇能感觉到强子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那么恐怖的事情,谁也不想再经歷第二次吧。就像有人在雪崩中险些丧生,他以后看见雪就会本能的表现出恐惧。可以想像强子昨晚的经歷多么恐怖。 “滴——”东崇的手錶发出整点报时。 万籁俱寂。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在他们的寝室门口停住了。 沉默。 东崇看着强子,强子看着东崇。黑色的瞳孔在黑暗里有种特殊的光芒。 难道,这就是厄运的开始? 强子没有乱说,确实有脚步声,而且是长筒靴,是那种快要被淘汰的长筒靴发出的声音,东崇只感觉头皮发麻。 “哒哒哒……”脚步声慢慢的远了,强子紧紧的攥住了东崇的手,东崇一步步走到门边。 3,2,1! 东崇心中默念,然后咬了咬牙一把将门打开。 空空荡荡。 东崇探出头朝走廊里张望,走廊一片灯火通明,温暖的橘红色灯光延伸到了走廊的尽头。强子也探出了脑袋。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走廊明明没有灯的,为什么!强子攥着东崇的手攥得更紧了。东崇被他攥得生疼却也不敢放开,因为那看见强子无助的表情,就像初秋的一片枯黄的树叶。一股阴风吹了过来,钻心的疼。东崇立马关了门,说:“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睡吧。”他安慰完了强子,走到自己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不一会就传来强子的鼾声。东崇松了口气,睡着了也许不会那么怕了吧。 一阵倦意□□,东崇的眼皮也渐渐合上。 ☆、碟仙横祸(五) “哒哒哒,哒哒哒……”脚步声却再次响起,东崇愕然的准备起身,宿舍的门却勐地被打开了。 他立马躺下装睡。 不管是什么东西,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 东崇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然后他看见一个身影翻身跃上了老大的床。是老大吗?不可能吧。可是那个身影像极了老大。紧接着出现的一切让东崇终身难忘。他看见一双手,没错,只有一双手,他将宿舍里的电脑打开。电脑发出奇异的蓝光,他似乎听到一个低沉的嘆息声。 柜子后,一阵响动。 东崇目不转睛的盯着柜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看着它。居然是一双眼睛,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显目,东崇仿佛能看见眼睛里血红的血丝,那眼睛拼命地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东崇似乎还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他勐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这不是梦。那双眼睛还在那里,不,现在眯成了一条细缝,他看见东崇了吗?他在对东崇笑吗?渐渐看不见黑色的眼球,只有一片瘆人的白,然后,眼睛开始流血,先是一股一股往外冒,然后血流如注。东崇似乎能听到血滴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 这一切都是真的? 东崇只想逃,他只想逃!他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强大的心理暗示突然盖过了心里的恐惧,东崇不管三七二十一,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东崇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隐约还有秦天的喊叫声,强子的哭声,甚至是急救车尖锐的鸣声。然后,有人拼命把他摇醒。“东崇,东崇!!” 东崇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快要裂开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满脸泪痕的吴昊。 “老大,老大他……”吴昊哽咽着。 “老大,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东崇的心头。 “他死了……”吴昊再也说不出话来,东崇抬头,看见其余三个人的眼圈也是红的。 老大死了?昨晚那个爬上老大床的人是谁?是他害死了老大吗? “原来老大他一直有心脏病,可是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秦天的眼睛早已红透。 心脏病?难怪每次老大打完球总是脸色苍白的,难道说老大的死真的是个意外而已,和那个东西没有关系吗?那么昨晚那些事情难道真的只是我的梦而已。可是为什么我的感觉那么真切呢?东崇心里五味杂陈。平日里老大虽然不务正业,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可是他一直把寝室里的人当兄弟看,有什么事情他能够办到的他也义不容辞,可是现在他却…… 第4页 “东崇,我好怕……”强子跑了过来,他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是不是我们都会死!”强子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东崇的心好像突然被攥紧。 死……难道这就是开始?先是老大,然后,会是谁呢? ☆、楼凡到来(一) 一辆警车停在了宿舍楼下,老大的母亲哭天抢地的扑向她儿子的尸体。老大很早就没了父亲,母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的母亲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他一定是被杀的,被杀的!”老大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吼着,揪住了吴昊的衣领,“是不是你杀了他,是不是!”吴昊被她勒红了脸,也不解释,只是默默的流泪。 “阿姨,振威死了我们也很伤心,可是希望你能够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復生。”东崇轻轻拉开了吴昊,说。 “不可能的!我儿子虽然有心脏病,可是医生说如果不剧烈活动是不会有事的!”老大的母亲满脸泪痕。 难道真的和那个黑影有关?东崇陷入了沉思。 第二附属医院,太平间。 五个人站在老大的尸体前。就在昨天,老大还活蹦乱跳的,一转眼,却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体。 “老大你不是说我们六个要做一辈子的兄弟,毕业了也不分开吗?”秦天低声抽噎着“可是你怎么可以丢下兄弟几个!” 强子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老大的母亲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就如那些沉默的尸体一样。 “阿姨……”东崇拉了拉老大母亲的手,“振威走了,可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五个都是你的孩子!过几天学校放假了我们就去看你,好不好。” “对对对,阿姨,您是我们共同的妈妈,我们会代老大好好孝敬您的!”天翼抓了抓头髮说。 老大的妈妈又流下了眼泪,不过是幸福的泪。这五个孩子是那么的真诚,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抗拒的光芒。 “嗯,孩子们!”她紧皱的眉头悄然舒展开来。 夕阳的最后一缕血红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东崇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其余四人说了,听完之后,所有人一路沉默,他们各怀心事地走着。 打开寝室的那一剎那,他们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啊—这是……”原先老大的床铺被收拾干净,铺上了新床单,上边摆上了两个笨重的行李箱。 老大这才走了多久啊,怎么就…… 众人四目相对,一脸疑惑。 “管他是谁,这学校怎么了!老大才走了,就让新生住我们这里,至少也得跟我们打声招唿吧!“秦天愤怒的将行李箱抱了下来,拖到了门口,“写检讨就写检讨,这个床位是老大的就永远是老大的,除非我们毕业!”其他人也附和着点点头。 一阵脚步声从水房传过来。 “啊——我的行李怎么……”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强子走到门口一看,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站在那里抓着头髮,他只穿了一件背心,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肌肉,看样子是刚洗完头。 “你是……”强子好奇地问 “你好,你是强子吧!”男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你怎么认识我。”强子不仅胆小,而且也很怕跟生人说话。 这时东崇等人也走了出来。 ☆、楼凡到来(二) 男孩笑了笑;“大家好,我叫楼凡,是你们的新室友!”他伸出手想要握秦天,却被秦天甩开:“楼房,我还大厦呢,谁让你擅闯我们寝室的!”秦天厉声问道。 楼凡干咳了一声,又露出一个笑脸,“是这样,学校说男生宿舍都满了,就你们宿舍早上死了一个人,我是新来的插班生,所以……” “什么叫死了一个人!”天翼也不满的嚷嚷起来“那是我们老大,老大懂么!”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楼凡尴尬地搓了搓手:“呃,各位兄台对不起了,小弟如果有冒犯的话请各位明说就是了,不过先让我进去好吗,我这个样子也太…… “算了算了,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东崇拉了拉秦天的手,让楼凡走了进去。 “你怎么帮外人啊!再说我们这个寝室能住吗?”秦天低声问道,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仍旧心有余悸,这个时候要是让外人住进来,不是会害了人家嘛! “可是你硬赶也赶不走啊,不如先让他进去再做定夺。”东崇说。 “我看你们这个房间里有很大的阴气,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了……”楼凡走进寝室,冷不丁的问。 其余五人都吃了一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要说他知道强子的名字,那可以理解,要成为室友总得先了解人家,可是他怎么…… 楼凡也不说什么,伸出手,一个东西在他手心闪闪发光。“以吾之名,易气攻心,破!”他将那闪闪发光的东西丢了出去,居然是一张符咒。 只听嘶的一声,墙角冒出了一团黑烟。 “好了……”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楼凡拿起两个倒三角形一样的东西贴在了宿舍门的两边,这个能阻止一些东西进来,不过法力不够,最多只能维持三四天。 第5页 “你……你是什么人。”东崇吓了一大跳。 “我们楼家是抓鬼世家,我爸妈都是镇魂师,简单点说,也就是专门抓鬼的,不过你们怎么把那东西招来了。我刚才除掉的不过是他遗留在那里的一丝怨气,我感觉他的怨力非同凡响,以我的法力也不一定能够与他抗衡。” 东崇望着前面这个男孩,没想到他如此深藏不露,如果有他在的话,说不定能查清老大死亡的真相,于是他看看强子,强子朝他点点头,他就把他们如何招来碟仙,和后面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楼凡说了。楼凡听得很认真,还不时用笔记本记录。 “我也觉得事情很蹊跷,也许要解决我们的疑问,只有一个办法。”楼凡托着腮帮子说。 “什么?”五人不约而同地问。 “再请一次碟仙!”楼凡镇定地说。 烛光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又像一个曼舞的少女,又是一个风大的夜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完全消失,光秃秃的枝桠把天空划成一块一块。 楼凡正襟危坐,在他前面,仍然是一张写满拼音字母的白纸和一个碟子。 ☆、楼凡到来(三) “准备好了吗?”他问。 “嗯!”其余三人轻声应答。躲在角落里的强子和天翼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碟子。 碟子飞速旋转,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十分诡异。 “来了!”楼凡向其他三人示意,“是你杀了振威吗?”楼凡问。 其余三人都被楼凡吓到了,如此直接,要是惹怒了厉鬼,不就…… 碟子飞速旋转——“s,h,i。” “那你和他有仇吗?” “m,e,i。” “那你到底想干嘛?!”楼凡厉声问道,他显然很愤怒。 “s,i——” 碟子转的更快了,突然间碟子又碎了,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又碎成了一堆粉末。 “啊!”强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东崇脸色发青,看着楼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死,要我们死?我们,都得死?! 楼凡没有说话,双手不停的变换着奇怪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一道蓝色的萤光在他手里出现,他用力的朝门口的方向打去,可是蓝光却突然反射回来,向着秦天射去。 “闪开!”楼凡勐的朝秦天扑了过去,桌子上的蜡烛被碰倒在地,东崇立马用脚将火熄灭。 “啊!”那团蓝光直接打向了楼凡的后背,而秦天一屁股坐在了□□。 楼凡眼前一暗,喷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 “楼凡,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东崇紧张的摇了摇他。 “我、我没事,只是被自己的法力伤到,扶我到□□,我躺一会就好了。”楼凡吃力地吐出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秦天看着东崇和吴昊将楼凡抱到□□,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只不过相处了不到几个小时,楼凡就如此对他,刚才要是楼凡没有出手,他现在大概真的去见阎王了,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那么好,父母每天只是工作工作,他们认为有钱就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开心,可是秦天多么希望他们能陪陪他,哪怕就这样坐的不说话也好,至少能让家里有些人的气息,不要每次一回家,留给他的只有满屋子的空荡。直到上了初中,遇见了老大一群人,他才真正体会到有兄弟的感觉,可是老大却突然走了,他们一群人又缠上这可怕的诅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想到这里,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滚落。 东崇看着楼凡,眉毛紧皱。那个冤鬼难道真如楼凡所说那么厉害吗,为什么他会伤成这样,刚才发生了什么,碟子为什么又碎了?这次再请碟仙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倒让这一切更加扑朔迷离了。 02:02 443寝室。钱陌打着哈欠去上厕所,他睡眼朦胧的打开寝室门,看见444寝室的门口放着一双奇怪的长筒靴。 楼凡做了一个梦。 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眼神十分复杂,楼凡读不懂他到底要说什么,只觉得他很哀伤,很哀伤,似乎想要传达什么伤心的过往。紧接着,他开始流泪,浑浊的眼泪滚滚而下,慢慢的眼泪变成了红色,眼球渐渐混沌,只剩下白色的眼仁,然后眼睛碎成一块一块…… 翌日清晨,宿舍楼下再次警笛声大作。 ☆、第二个死去的人(一) “东崇,东崇——”强子轻声唿唤。 “怎么了强子?”东崇睡眼惺忪地问。 “下面好像有情况,你听……”东崇听到一阵尖锐的警笛声,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东崇穿上外套,推开宿舍门向下张望,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下面,几个医生护士正在把一具用白布包裹着的尸体推上车,东崇的心里勐的揪了一下。他急匆匆地奔下楼去,却看见隔壁寝室的承嗣和肖潇红着眼睛走上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承嗣,发生什么事情了,下面的车……”看着泪流满面的承嗣,东崇心里大感不好。 “钱陌,钱陌他……”承嗣说不出话来。 “可恶!”肖潇狠狠地朝地上跺了一脚,整栋楼仿佛都在颤抖。东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居然有这么变态的杀人狂!十七刀啊!钱陌身上整整被捅了十七刀啊!” 第6页 “什么!”东崇大吃一惊,虽然是隔壁寝室的,可是平日里大家都来往很密切,钱陌是一个很平和的男孩,大家都和他相处得很好,他得罪了谁,为什么兇手那么残忍!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气,安慰地拍拍肖潇的肩膀,校园杀人案这几年倒是屡见不鲜,可是这么残忍的,而且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让东崇一时难以接受。上次老大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的人尽皆知,这次在学校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对学校,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吧…… “□□会抓出兇手的!”东崇知道,这样一句苍白的安慰是没有办法抚平他们内心的伤痛的,他只能希望□□快点为他们的好兄弟报仇。 “不过……说来也怪……”承嗣停止了呜咽,低声说道。“□□说钱陌是昨晚凌晨被杀的,可是我们宿舍楼晚上十点熄灯后除了管理员就再也没有人进出了,学校的大门更是严格把关,外人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进来,除非兇手是我们中间的人,或者说早早就混了进来,况且各个楼层都设有监控,可是刚才□□把昨晚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监控却好像被人毁坏了,昨天晚上的录像全部消失……” “没错,我也觉得事情很蹊跷!”肖潇点点头“早上是我最先发现钱陌的,他就倒在水房门口,血已经凝固了,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表情十分自然,丝毫没有一点恐惧,按理说看到兇手他应该要反抗的,为什么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唿喊声,他的表情那么安详,除非是有人将他杀死再刺他……” “对了!钱陌的脚上……”承嗣欲言又止。 “什么?”东崇心里隐隐的不安。 “他穿了一双很奇怪的长筒靴。就是厕所阿姨穿的那种。钱陌平时可没有这癖好……”承嗣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长筒靴!”东崇失声叫到。他又来了吗?可是为什么是钱陌呢?他根本没有参与那次活动,甚至连隔壁寝室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他?! ☆、第二个死去的人(二)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肖潇狐疑地盯着东崇。“最近我们这一楼的寝室都在传午夜闹鬼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一件件事情就像突然被引爆的炸弹,炸得他一愣一愣。 “他们都说晚上一两点的时候总听见走廊里有奇怪的脚步声,吓得他们晚上都不敢开门,回到寝室就早早睡觉了……”承嗣补充道。 “而且445的哥们说他们似乎听到脚步声到你们那就停了很久才继续走的……”肖潇刚想再说,后面却传来楼凡的声音。 “东崇,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强子说下面停了好多车,这两位是……” “他们是隔壁寝室的承嗣和肖潇。”东崇看到楼凡醒了,松了一口气,正好他有好多事情得让楼凡帮忙解决。 “这位是……”肖潇和承嗣不约而同地发问。站在东崇身后的少年,高大健壮,而且有一股他们说不出来的奇怪气场。 “我叫楼凡,是新来的,各位多多关照!”楼凡朝他俩点点头,就拉着东崇进了寝室。 “你没事了吧。”东崇担心的问。 “事情似乎比我想像的更加复杂……那个鬼的怨气太大了,我的驱鬼球都被他破了,如果他和我正面交战,我根本占不了便宜。幸好昨晚只是招来他的一丝魂魄,要是是他的实体……” 东崇点点头,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情里面也许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所谓鬼,其实就是人死后怨气所积的产物。如果人是自然死的,死后定不会留在人间,可是如果不是。那他凭着怨气仍能在人间生存,如果他死得越冤,或者对这个世界越不满,怨气就会越大,法力也会越强,这个鬼不简单。”楼凡若有所思地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东崇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跟楼凡说了。楼凡听完面色凝重“我怕我得回家一套准备点东西,我有事情要让你去做……” 楼凡凑到东崇的耳边交代了一番。 黑夜,五道黑影翻下一米多高的护栏,偷偷从后窗熘进了图书馆。 阵阵寒风带来秋的肃杀,几只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里悉悉秫秫地叫着,一颗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手电筒的白色光柱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东崇,你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楼凡呢?”强子小声问道。 “楼凡有事得回家一套,他要我们到图书馆里的学生档案室查查学生档案,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查学生档案做什么,而且那么多要从哪里查起啊!”秦天疑惑地问。 “楼凡说那鬼有很大的怨气,而且专门跟我们寝室过不去,他的死必定和学校,和我们寝室摆脱不了干系,就要我们来查查这几年我们寝室人员的出入情况,也许能找到线索。” 一行人轻车熟路,很快来到档案室门口,平日里他们很喜欢泡在图书馆,特别是夏天,在黑暗中也不难找到档案室的位置。 ☆、第二个死去的人(三) 第7页 档案室就在图书馆的里面,房子不大,平常只有一些不听话的坏学生才会被学校赶到这里来打扫。那些学生只打扫了一次就不敢再犯错误了,因为他们都说档案室里闹鬼,他们看到了前几任校长的鬼魂…… 要说起东崇他们就读的钟真中学,还真是有很长的歷史,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改革开放以后,一位留学归来的教授就创办了他,到了两千年才重新翻新的。 “东崇,档案室里不会真的有校长的鬼魂吧……”强子的牙齿咯咯作响,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也可以选择在门口为我们把风。”天翼拍拍他的肩膀取笑道。 “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进去吧,出事也好有个照应。”强子为自己找了个光冕堂皇的理由开脱。 “好了都别说了,快干正事吧!”秦天轻声提醒。 东崇将准备好的铁片在档案室的门上鼓弄起来,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东崇的爷爷是个开锁匠,小时候东崇曾跟爷爷学过这一手,但是他也跟爷爷承诺过不轻易用,但是今天也是迫不得已。 门一开,众人立刻闪身进去,就在这一剎那,门却“砰”的一声关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强子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估计是风太大了!”秦天鄙视地望着强子,摇了摇头。 东崇将门边的电闸向上一拉,啪的一声,整个档案室都笼罩在雪白的灯光里,刚才那股寒气也随之消失了。 “妈呀——”这回轮到天翼大喊大叫的。东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具白骨,上生物课的时候老师曾拿他讲过课。东崇松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后面的强子,发现他也吓得不轻,瘦削的脸上毫无血色。 档案室里挂着几幅超大的照片,也许就是前几任校长的肖像图,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西装,露出微笑,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有些瘆人,那笑容看起来也十分诡异,难怪那些学生会吓得尿裤子。 东崇的目光在一排排书架前来回搜索。“找到了!”东崇惊喜地说,一行人立马凑了过来,“这几本是这几年学校宿舍楼的管理档案”,他们立马翻找了起来,半个小时过去了,却一无所获,他们从头看到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有的学生都是显示“入宿三年,毕业后退宿”,看得他们眼睛都花了。 “不可能啊,难道楼凡判断错了吗?”东崇疑惑地说。 “呵呵呵……”这时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男人低声的冷笑。 “谁!”东崇大声喊道。 无人应答。笑声却依然继续。五人紧紧围在一起,警觉的看着四周。光管发出惨白的冷光。 一阵奇怪的响动,仿佛是骨骼断裂的声音,东崇转身,看到了骇人的一幕。那具白骨缓缓地向他们移动,空洞洞的骷髅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在笑,没错,就是他在笑!他身上的骨头髮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东崇缓缓从背后抽出一张黄色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向骷髅丢去,一股黑烟顿时在白骨周围散开。 ☆、第二个死去的人(四) “咯吱——”白骨勐地挺在了那里,就像有人按下暂停键一样。 “东崇你什么时候有了楼凡了本事了?”强子惊讶得嘴巴也合不拢。 东崇嘿嘿一笑:“楼凡回家前教我,他说这是最简单的法术,看来这鬼不是很厉害,我才能够收服他。”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具骷髅就是他们的第一任校长,他死后把身体内全部有用的器官都捐给了医院,还把自己的骨骼留给学校。楼凡也解释说这么善良的人死后是不会留有怨气的,大概是被那个怨鬼操纵,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行人来到最里面的书架,这里记录的是学校重修之前的学生档案和纪要。 “东崇你看!”强子兴奋地晃了晃手里的一本厚重的档案,大家都好奇地凑过去。“我在里面发现了一张1996年的报纸,你们看看。” 发黄的报纸上,一行字十分醒目——“钟真中学杀人案,五死一失踪” 里面写到,在东崇他们学校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整个寝室五人全部遇害,死状及其惨烈,都是被人在身上刺了一刀一刀,血流了整个寝室,同时有一个学生失踪,去向不明,警方怀疑这个杀人案件与此学生有关,据被害学生的好友反映,失踪学生向来与宿舍其余五人不和,也很少和他们打交道…… 东崇吃了一惊,楼凡想的没错,没想到他们学校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楼凡说只要找到鬼怨气最重的地方,将他超度就没事了,这么说来他们寝室便是当年的……想到他们寝室曾经有过这样血淋淋的事件发生,东崇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们看这是什么!”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吴昊突然发问。他的手上拿着一本《1996杀人事件纪实》,东崇翻开第一页,看样子是手写本,大概是某个学生上课无聊写的东西被老师没收了就没再归还,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飘逸的钢笔字仍旧十分清晰。 “1996年,我是钟真中学初一新生,刚进校不久,学校就发生了如此血腥的杀人事件,现在我将事件调查,记录如下……”后面的内容由于受潮腐蚀,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东崇却掌握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也许要解开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他们,那就是现任校长——玄清奇,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正是他。 第8页 东崇将报纸折好放入口袋,准备让大家撤离。刚走到门口,突然,灯却勐地灭了,一瞬间,档案室里重归黑暗,东崇紧张的打开手电筒,可是手电筒却没电了,他的眼睛没办法适应黑暗,在他的眼前,一切模煳不清,他不知道他的那些朋友在哪里。 “哒哒哒……”他刚想唿喊他们,一阵诡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又是长筒靴,他又来了吗?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一步步走近档案室。东崇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躲在书架后面。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门,突然被打开了。 ☆、档案室惊魂(一) 一股寒气铺天盖地的□□,东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看见一团黑影闪身进来,他似乎没有发现他,他在门口站着,东崇在书架后躲着,他们就这么僵持着,东崇似乎能感受他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息,没错,和那天晚上一样,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是他吗?那些晚上是他吗?杀死老大的是他吗?东崇真想一把冲上去和他决一死战,不管他是人还是鬼,可是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这个能力。楼凡再三告诫如果遇见了他,只能防,不能攻。 适应了黑暗的东崇开始寻找其他的人。可奇怪的是档案室里除了他似乎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一点都没有。 一声嘆息从门口传来。 “哒哒哒……”脚步声渐渐远去,那团黑影也不见了。 东崇松了口气,轻轻唿唤道:“强子,你们在吗?” 无人应答,档案室里一片死寂。 怎么可能,四个人就在东崇眼皮底下消失了,东崇难以置信。他定了定神,慢慢走出档案室。 银白色的月光顺着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泻了一地,偌大的图书馆在此刻显得十分诡异,全然没有白天的人来人往。东崇感觉一排排的书架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似乎什么东西突然间就会朝他冲出来一样。 东崇心里默念楼凡教他的一段心经,心总算安定了下来。突然,他看见前方的书桌上趴着一个黑影。 “你是谁?是人吗?”东崇突然觉得这样问很好笑,可是此时他却笑不出来,几个兄弟现在还不知去向,他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得透不过起来。 东崇右手捏了一个最简单的驱鬼诀,缓缓向黑影移步而去。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楼凡教他的都是最简单的法术,如果真的是那东西,他基本上没有胜算。 越来越近,东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夜,露出贪婪的绿眸,张着血盆大口盯着一个个走进它口中的蠢人,连夜的唾液渐到了他们身上都浑然不觉。? 东崇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不禁松了一口气。 “天翼!”东崇惊喜地唤到,可是天翼似乎沉沉的睡着,任凭东崇怎么唿唤也无法唤醒。 “啊——”空旷的图书馆突然传来一声悽厉的尖叫,刺破寒夜,直冲云霄,东崇直觉神经发麻。叫声似乎是从厕所的方向传来的,东崇不假思索地背起天翼,踉踉跄跄地朝厕所的方向奔去。 厕所里传来一阵哭声,在黑暗里显得十分诡异,可是此时的东崇确背着天翼健步如飞地朝厕所冲去,男子长跑第二名也不是吹的,东崇拥有超强的耐力。 “强子,我来了——”东崇着急地大喊。 东崇加快了脚步。 “东崇,是你吗?”哭声停止了,传来强子小声的问话。 “嗯,强子你还好吧?”东崇背着天翼进了厕所,看见强子瘫坐在地上,旁边的扫把,水桶四处乱倒,一片狼藉。 “鬼!有鬼啊!”强子站到东崇身后,身子瑟瑟发抖,现在已是深夜,阵阵寒风毫无遮拦地从窗口嗖嗖地窜进来,窗玻璃发出阵阵轻微的响声,就像有人用刀在割着什么东西一样,让人心里发毛。 ☆、档案室惊魂(二)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到处叫你们的名字没人回应我,我刚想走出去找你们,突然听到后面一阵响动,还没转身,一双苍白的手直勾勾地将我拎起来,她长长的指甲陷入我的肉里,扎得我生疼,我还没叫出声,一堆头髮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将我的脖子缠住,你突然叫了一声,我感觉浑身一松摔到了地上,转身一看,刚才的头髮和手都没有了,吓死我了!”强子心有余悸地说。 “哒哒哒……”恐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里不能久留,天翼还没醒,秦天和吴昊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快走吧!”东崇拉拉强子的手。霎时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他的指尖。 强子的手是冷的! “嘿嘿嘿……”强子甩开东崇的手,面露凶光,两双手长出长长的指甲,头髮也渐渐变长,盖过了他的脸,隐约还能看见嘴角渗出的点点鲜血。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强子!”东崇心里已全然没有恐惧,心中怒火中烧。他将天翼放在墙边,右手捏诀,心里默念楼凡交给他的咒语。这是楼凡临去前千叮万嘱的,除非遇到很危机的情况,否则不要使用,因为东崇本质是个凡人,这法术如果使用不当,有可能走火入魔,可是为了兄弟,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内的精元汇聚到手心。 第9页 “以吾之名,易气充心,破——”东崇大喝一声,使劲全力向强子打去。强子全身发出阵阵金光,照亮了昏暗的厕所。 “啊——”强子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但是这声音不是强子发出来的,更像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这就是……… 金光渐渐黯淡下去,一切又归于平静,强子软软的瘫倒在地上,东崇跑过去抱住了他,用手在他鼻子边探了探,还好,只是晕过去了。这大概就是楼凡说的鬼上身了吧,强子的身体又比较虚弱,所以更容易成为目标。 这时旁边的天翼睁开了眼睛。“东崇,我们这是在哪?”天翼看见东崇怀里抱着强子,不解地问,“我刚才只觉得一阵晕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秦天和吴昊呢?” 这里果然有问题。东崇想起刚才种种怪异的事情,似乎有一股力量阻止他拿走资料,阻止他们调查这件事情,东崇摸了摸口袋,还好,报纸和那本书还在。他松了口气,对天翼说:“先走吧,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去找秦天和吴昊!”天翼点点头,抱起强子跟在东崇后面。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东崇刚松弛的神经又立刻绷紧,这个图书馆太不寻常了,他告诫自己要时刻保持警觉。 影子走进了,原来是吴昊,他喘着粗气说:“果然是你们,我刚才听见这里有响声就跑过来了,你们快过去看看吧,秦天疯了!”吴昊面色苍白,不停地用手捶着胸口。 ☆、档案室惊魂(三) “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发现秦天躺在我旁边,我拼命摇醒他,他醒了之后却一直说胡话,说什么她来了她真的来了,靴子靴子,好漂亮的靴子……”吴昊惊恐地说“我让他在那里等我,我听到有声音觉得应该是你们,我们快走吧,不知道他怎样了!” 不好,秦天应该也是“被上身”了。东崇一行人赶紧跑了过去。可是到了那里却什么也没有。“不可能啊!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回事!”吴昊抓抓脑袋,他也很惊讶。 “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分头找吧!”背着强子的天翼喘着粗气说。 “不能再分开了,这个图书馆危机四伏,我们不能再分散了!我们一起找找看……”东崇话音未落,“哒哒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似乎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不好,大家快逃!”东崇顾不上多想,刚才施法用掉他太多的力气,又跑了那么久,早已经体力不支了,现在只有逃跑,避免和“她”正面进攻了! 他们跑到图书馆门口,东崇抬起手腕上的手錶——00:58 他们已经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了! 脚步声还在渐渐向他们逼近。“天翼,吴昊,带着强子先回寝室,我再回去找秦天!”东崇的声音不容抗拒。 “不行,我们是兄弟,要生一起要死也一起,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不会仍你一个人在这里的!”吴昊坚定地说。 “对!要走一起走!”天翼紧紧地握住了东崇的手。 有了兄弟给的力量,东崇不再多想,既然这样,那不管是什么东西大家一起面对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东崇看见一双奇怪的女士长筒靴,在黑暗里缀在上面的珠片闪闪发光。可怕的是,这双靴子是自己走动的,并没有人穿着…… 这时,一道白影在靴子后面闪过,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秦天——”东崇惊喜地喊。秦天一步步走进他们,跟在长筒靴的后面,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秦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天翼小说地说。秦天就像一具被控制的木偶,目光呆滞,只是脚不停地机械地走着。 惨白的月光透过层层树影筛下一地的光斑,稀稀拉拉的,仿佛怪兽走过留下的足迹。他们沉默的看着秦天。东崇此时正费力的拉着图书馆的门,可是奇怪的是,门就像粘上的强力胶,任凭东崇怎么用力,都拉不开。 秦天的脸已经贴在了门上,他的脚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一遍一遍地冲撞着大门,他的面部已经扭曲,鲜血从他的额头无声地流了下来,慢慢的他的眼睛变得乌青,黑色的瞳孔渐渐缩小,只剩下白色的液体混着红色的鲜血一股一股往外冒,眼眶已经被撞烂,白色的眼球深陷进去,十分恐怖。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东崇他们现在就经歷着这样的状况,天翼和吴昊早已僵在那里,东崇只感觉身体内的血往外翻滚,他正想发力,眼睛却突然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档案室惊魂(四) 东崇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他浑身轻飘飘的,一抬头,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看了自己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前面是学校威严的大门。 难道自己回到了三年前? 东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个戴着帽子,满脸不羁的少年拍了他的肩膀:“喂,新生在哪里报到啊?”东崇仔细看了那个少年,“秦天!”东崇失声叫道,“你……”东崇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了“难道我名声这么大了!想做我的马仔么?成啊,交保护费呗!”男孩得意的说,他的一颦一笑和秦天一模一样。东崇使劲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他真的回到了以前。 第10页 “怪人!”少年瞟了他一眼,戴上耳机,还是那充满不羁的神情,他丢下东崇,双手插着口袋,一晃一晃地进了校园。 这时,东崇看到他的前方突然冲过来一辆车,学校里怎么有人开车呢!东崇顾不得多想。大声喊道:“小心——”少年正听歌听得专注,全然不知前方的危险,东崇一个箭步跑过去,可惜还是完了一步。奔驰的汽车就像一头蛮横的公牛,直接朝少年撞了过去,少年立马被撞得飞出去几米远。 东崇赶紧跑过去,少年后背朝上躺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东崇刚想把他翻过身,少年却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他慢慢转过身,东崇的头皮突然一阵酥麻,少年已经没有脸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被揉成一团,一股黄色脓水正不断从他的头顶流下来,散发难闻的恶臭,他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架在东崇的脖子上,东崇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就这样被他抓着,他感觉自己的唿吸越来越困难,前面的一切越来越模煳…… “东崇,东崇……”一个声音带着哭腔轻轻地唿唤着他。东崇的眼睛慢慢睁开,看见强子满是泪痕的脸。 “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强子喜极而泣。 “傻帽,我还没死呢,你这是要给我哭丧啊!”东崇笑了笑,看到强子如此担心他心里充斥着阵阵感动。 “我跟这几个傻帽说你只是昏了过去,等你恢復了就会醒了,可是他们这两天一粒米也吃不下,上课也没精打采了,都被老师罚好几篇检讨了。”楼凡走过来笑着说。 “两天,我居然睡了两天!”东崇吓了一跳,“那老师那……” “我们跟老师说你发高烧了,请假在寝室休息,她也没多想。”天翼抓抓头说,见到东崇醒了,他精神也好了点。 “秦天呢?还有图书馆……”那天晚上的事情仿佛还歷歷在目,秦天扭曲的面容仍像放电影一样在东崇眼前闪现。 “秦天他……失踪了。”强子的眼光又黯淡了下去。 ================================================================================== 各位朋友们实在抱歉啊,期末考如期而至,小弟实在力不从心,如果更新速度太慢,请见谅! ☆、凶路迷疑(一) “那天你晕倒了,我和吴昊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先把你和强子背回来,刚想再出去,却碰上宿管……”天翼低下了头。“第二天我们去到那里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图书馆还是照常很热闹,秦天失踪的事情一天前老师就上报学校了,现在已经出动很多警力到处寻找……” “这个鬼不简单,我听了天翼他们说的,我想秦天也许凶多吉少了……”楼凡嘆了口气。“你先好好休息吧,幸好我教了一些法术给你,不然强子也没那么幸运脱离危险。” “都是我的错……”强子听到楼凡的话眼泪又要流了下来。 “你不去演红楼梦真是亏死曹雪芹了!”天翼拍拍他的肩膀,“别跟个娘们似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找到秦天之前,我们都没办法确定他到底是活着还是……” “对啊!大家振作点,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楼凡回来了,刚好我们得一个个来分析。”东崇从兜里取出报纸和那本书,说道,“楼凡,你让我们去查的东西我们找来了,你看看……” 楼凡仔细地查看了那些东西“这么说来,这个学校确实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说不定这个鬼就和这起杀人案有关,如果那个失踪的人还活着就好了……” “也许我们该去找校长谈谈。”东崇点点头。 “最近学校发生这么多事情,早已闹得人心惶惶了,校长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一堆事情和许多家长的质疑,许多学生的退学都让他内外交困,他有闲工夫理我们吗?”吴昊说。 “这本书是校长写的,也就是说校长也是当年这个学校的学生之一,只有他最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学生是谁!所以要查清这些事情一定要从校长入手。而且我感觉最近校园里总有奇异的波动,像是怨鬼发出来了,我害怕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楼凡沉默了。 “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这次回家干什么去了。”东崇见整个寝室笼罩着压抑的气氛,于是立马转移话题。 “嗯!你们看看我带来的好东西。”楼凡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六瓶泛黄而有些粘稠的液体。 “这是什么,不会是童子尿吧!”天翼打趣地说。 “楼凡你这么重口味啊,居然随身带着尿,还把它们当成宝贝。”强子摇摇头。 东崇听了这哥俩一唱一和,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再说下去,我们楼大师可要打人了,这东西可金贵着呢,就是不知道楼大师怎么收集到的。” 楼凡收起想要锤向天翼的拳头,拿起一瓶药水,点点头:“知我者东崇也!这是牛眼泪,滴下去就能看见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鬼魂这东西一般我们是看不到的,除非它们想让我们看见才会在我们面前现形,而滴上这东西就能看见它们。至于我怎么弄到的嘛……”楼凡阴险一笑,“嘿嘿,当然是抹点洋葱之类的咯……” 第11页 ☆、凶路迷疑(二) “我要去动物保护协会告你!”强子故作严肃地说。 “反正不管是什么好东西,你想想将尿滴在眼睛里,啧啧啧……”天翼装出一副噁心的样子,抱紧楼凡“楼哥,你说是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光闪过,强子和天翼双双栽倒在地上,发出猪吼般的叫声,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楼凡,没想到你还会武功啊!”东崇赞许地说“这两个傻帽是该好好修理修理了!” “你你你,以后你死了我都不哭了!”强子撅着嘴巴,看来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 “楼凡你是兄弟嘛,也不对我的屁股好点!”天翼不满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叫。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都在吗?”原来是班主任陈老师。 现在是午休时间,陈老师怎么突然到宿舍来了,楼凡打开门把陈老师情了进来,看到鸡飞狗跳的寝室,陈老师只是笑了笑,这个年龄的孩子皮一点也是正常的。 陈老师今年三十多岁,穿着很朴素,但是对每一个学生都很细心,也很能理解学生,所以班里的同学都很爱戴她。 “是这样,刑警大队想请你们去一套,下午准你们半天假,东崇也醒了啊,那下午你们五个一起过去吧!”陈老师说,“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学校的声誉,校长让我……”陈老师欲言又止。 楼凡他们点点头,他们明白老师其实就是想让他们不该说的都别说,不然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 “老师我们明白。”楼凡笑着说。 “好的,那我先走了,中午好好休息,别总调皮,过几天就是阶段考试了,要好好准备啊,你们几个这几天的学习状态都不好,秦天失踪我们都很伤心,可是不要影响了学习呀。”陈老师临去前还不忘叮嘱。 “阶段考!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完了完了!”陈老师刚走,天翼就哭天抢地地咆哮起来“三清道祖啊,耶和华啊,楼凡啊,赐给我力量吧!” “等等,你刚才最后说的是什么?!”楼凡朝瞪着大眼睛,挥了挥拳头。 “没,没什么凡哥,口误口误……”天翼看见楼凡明晃晃的拳头,吓得往后连退几步。 东崇笑了笑,老大走后,这帮傢伙就像群龙无首一样,没人镇得住他们,也好是该有个人来管管他们了。可是想到老大和生死未卜的秦天,他的心又沉重了下去。 14:30,中山路刑警大队。 几个漂亮的女警花出来迎接他们,看得天翼直流口水。 这傻帽,都这时候了,还泛花痴。东崇鄙视地看着他,楼凡似乎也领会了东崇的意思,当天翼猥琐的目光迎上楼凡的拳头时,他立马打消了某些邪恶的念头,咽了咽口水,专心致志的走路。 东崇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堂堂学校名牌帅哥也有当狗熊的时候。这一路接触下来,让东崇觉得很奇怪的是,楼凡似乎很了解他,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他都能猜到,而有的时候他也能猜到楼凡想的,“这大概就是默契吧!”东崇自言自语道。 一行人跟着警察走进了一间阴森的小房间。 ☆、凶路迷疑(三) 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端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昏暗的灯光将他们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警官,都到齐了!”女警察敬了一个礼走了出去。 “干嘛搞得像在审查犯人似的!”天翼不满地嘀咕。东崇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架势似乎……他看见旁边的楼凡也暗暗攥紧了拳头。 “那我就直接入正题了。我们调取了你们学校秦天同学失踪那晚各个地方的监控录像,发现了这个,你们看看吧。”警察的声音像是从隔得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在阴暗的小屋里迴荡。 画面里,五个身影跳进了图书馆的后窗……东崇心里暗叫不好,都怪自己粗心,没有想到监控这回事,这件事是超自然现象,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所以,给我们个解释吧。”另外一个一直沉默的警察突然发问,他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两把利剑直穿东崇的心,他的手心已经在冒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们一直听说学校的档案室在闹鬼,那天晚上就想去探险,没想到图书馆太黑了,我们的手电筒又没电,不一会儿大家就在黑暗中找不着北,于是急忙跑出来,我们都自顾自地跑,也没有去管别人,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秦天不见了,第二天我们也去图书馆找了,可是什么也没有,我们又很害怕,所以一直没说……”楼凡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 “是这样么,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吗?”警察的目光还是那么可怖。 楼凡定了定神说:“我们把事情都交代了,我们就知道这些,而且秦天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不可能害他!” 警官点点头,打了个电话“你们先走吧,但是在人没有找到之前,我们保留随时传唤你们的权利。周警官已经在门口等你们,他会把你们安全送回。” 走出阴森森的审讯室,大家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吓死娘了!”天翼感嘆到。 第12页 “对啊对啊,我还以为我们得被拘留了呢,呜呜……楼凡还是你镇定”强子无不佩服地说。 楼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吴昊,“可就委屈了吴昊的腿了,一直被我踩着……” 众人无语。 由于车子太小,他们三个人上了周警官的车,两个人只得打车回家。楼凡他们坐着计程车已经开走了,可是周警官却在那里坐着,迟迟不打方向盘。 “警官你……”东崇不解地看着他。 “我让他们一程,待会我一定比他们快把你们载到学校。”警官得意的说,和刚才那两个冷若冰霜的警察形成鲜明的对比。东崇心里莫名的对这个警官升起一股好感。 汽车启动了,警官却没有往楼凡他们那个方向走,而是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开进了一条满是黄土的小路,路的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稻田。 “警官您要带我们去哪啊!”强子疑惑地问。 “你们安心坐着就对啦,这条小路是我几年前偶然发现的,往这里开到你们学校只需要十分钟不到!”警官莞尔一笑,东崇觉得他不当警察去演部偶像剧一定能火。 “警官您怎么对我们学校那么熟悉?”天翼打趣地问。 “因为我是你们师兄啊哈哈,几年前我就是从你们这所学校毕业的。”警官不紧不慢地说。 ☆、凶路迷疑(四) 原来警官以前在他们学校读过,那说不定对学校的事情也会有所耳闻,于是东崇赶忙问:“那周警官,您知道我们以前发生过兇杀案的事情吗?” “兇杀案,那倒没听说过,不过我倒是亲身经歷过一件事情,就在我们学校里!不过你们这群小屁孩可不要听了屁滚尿流噢!” “警官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东崇笑笑。要是警官也去经歷他们经歷过的事情,说不定那才会让他屁滚尿流呢! “那好吧,这也是压在我心底很久的一件事情了,”警官顿了顿?十三年前我上初一,刚进这个学校也就半个学期,由于我家比较远,所以只能在学校寄宿。那天上晚自习上完后,还有很多人留在教室里学习,由于那晚的作业很多,我也留在了那里,我写得太认真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旁边的人正在一个个地回去。等到我将作业写完,抬起头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一个穿着白色恤的男生,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正专心致志地读书。这么晚了居然还有这么认真的人,我心里不禁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可他却仿佛没听见似的,我又叫了他几遍,他还是不理我,我就背起书包准备出去,这时我发现好像他好像有些奇怪,等我转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的身体居然是连着墙的,我头皮一阵发麻,夺门而出,可是奇怪的是,走廊里竟然一盏灯也没亮!我看到厕所的灯还亮着,想都没想就沖了进去,有光总比黑暗好,我跑进了一间单间,关上了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隔壁的厕所突然传来一阵女孩的歌唱: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了厕所,急忙想开门出去,可是一想不对,这一层里只有男厕所没有女厕所!透过昏暗的灯光,我看到隔壁的女生穿着一双很奇怪地闪着珠片的长筒靴,在那个时候,这种款式的长筒靴已经不流行了,歌声持续一会就停止了,我还算是胆子比较大的,我咬咬牙沖了出去,用力推开隔壁厕所的门,只听砰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彻底让我目瞪口呆,隔壁厕所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吓得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寝室,捶门叫喊。寝室的兄弟给我开门,他揉着惺忪地睡眼将门打开,看了我却吓了一跳,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吼叫,寝室的其他兄弟起床看到我也都吓得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床。我拿起手电筒,在他们的注视下一步步走进我的床,拉开床单,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疑惑地看着他们,可是他们却都吓得说不出话,我原本想责怪他们怎么不等我一起回寝室,可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更加害怕,寝室的胖子铁青着脸说,他们刚才下晚自习的时候就和我一起走出来一起回寝室的,睡觉的时候他们还看见我的床上玩手机,所以刚才我突然敲门才把他们吓了一跳…… 没想到周警官也见过那双长筒靴,看起来那个鬼已经在学校潜伏很久了,可是那个嵌在墙里的人又怎么解释呢,东崇心里不禁越想越发毛。 “后来……”周警官刚想说下去,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瞪得老大老大…… ☆、凶路迷疑(五) 东崇顺着警官的目光看去,也瞪大了眼。一轮火红的夕阳在他们前面,慢慢落下地平线。 东崇看了看手錶——5:00 怎么可能!刚才去警察局出来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事情,而且周警官也说这条路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学校的,周警官刚才讲那个故事最多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怎么可能过了三个多小时了呢! 东崇看见周警官脸上通红,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更可怕的是,东崇发现他们身边的景物正飞速而过,汽车,不受控制了! 周警官皱着眉头,费力地打着方向盘,踩着剎车,可是却无济于事。窗外的景物千篇一律地重复着,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出这条小路,夕阳渐渐落下。月亮在天边若隐若现,似乎在嘲笑无知的人类竟要与未知的力量抗衡。 第13页 周警官还是徒劳无功地努力着,要是楼凡在就好了,东崇嘆了口气,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许这和那东西有关。 ?“吱——”汽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勐的被人拉紧了缰绳,缓缓地停了下来,周警官松了口气,对东崇他们说:“该死的,这车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一起下车看看吧。” 车里沉闷的空气早已让人无法忍受,他们下了车,大口大口地唿吸着新鲜空气。周警官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扳手和钳子鼓弄起来。 一股寒气笼罩着大地,月亮高悬在天空上。旁边的稻田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牛蛙的哭泣。 “我上车启动试试,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周警官朝他们挥了挥手,关上了车门。 车子启动了。 见车子没事,东崇他们兴奋得准备迎上去,这个恐怖的地方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可是这时,警车却轰的一声开走了,就在东崇他们面前开走,任凭他们怎么叫也不停下。 ?“东崇,现在怎么办!”强子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他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 这时前面突然有两束汽车灯照了过来,东崇他们以为警官又回来了,兴奋地招招手,谁知一辆的士在他们前面停下,司机探出脑袋问:“你们坐车吗?”? “坐,坐!”东崇连忙说。在这鬼地方遇上辆车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坐上车,东崇他们都松了口气。 “要不是看你们四个在这里眼巴巴的站着,我才不载你们呢,这么晚,我还赶着回家呢!”司机背对着他们,悻悻地说。 ?“四个?!”?强子吓了一跳。 ?“嗯啊,你们三个,还有一个比你们大一点的男青年,我刚才看见他坐在路边正专心致志地看书呢!我打开车门可是他先上去的。”司机疑惑地转过身,当他看到东崇他们三个的时候,一股寒气顿时从脚尖直蹿上去。“不可能啊!难道我眼花了……”他抓抓头髮,又转过去开车,在这种地方可不能乱玩,黑灯瞎火的一个不小心就命丧黄泉。 ☆、凶路迷疑(六) 强子还在因为那个“不存在”的男青年吓得瑟瑟发抖,东崇却无心想这些,他在担心周警官会不会遇到麻烦。 天翼已经和司机聊开了,还把刚才的事情跟司机说。 “噢,你们肯定是遇上鬼打墙了!”司机点点头。“这一片以前是小日本屠杀我们中国人民的地方,?司机向窗外努了努嘴。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土堆出现在他们眼前,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一样。 ?”不过车子为什么会剎不住这我就解释不了了……不过你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关于这条路的传说可多了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么?”司机的嘴角浮现一丝若隐若现地笑容,车内的光线很昏暗,司机没有开灯,厚厚的黑影打在他的脸上,将他隐没在黑暗里。 ?“传说?难道又跟鬼有关?”天翼总是这样,越是恐怖的事情越能激起他的好奇心,虽然好奇过后,他又会后悔自己的多嘴。 ?“这条路被人们叫做消失的三号路。”司机低沉的声音在车里迴荡“有人说这条路有时候存在,有时候会消失,而且在我们市的地图上是找不到有关与它的标註的,因为早在日本侵华战争的时候,这条路就被炸塌了。前阵子我们公司几个人打赌,谁要是能凌晨十二点到这条路转一圈然后顺利回到公司门口,最早回去的那个就能赢300块,我好心劝他们,可他们都是胆子大过天的人,还跟我急红了眼。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时候,看门的阿伯跟我说昨晚去的五个人只有一个回来,其他的都失踪了,现在他们的家属正在公司里闹呢!我急忙跑了进去,见一大群人围着我那个回来了的同事,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我挤过去,看到警察正在给他做笔录。他说他开进那条路之后,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骑着凤凰牌自行车,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在他面前,因为路很窄又很陡峭,他害怕撞倒女孩,就小心翼翼地从她面前过去,还不忘看一看女孩的脸,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还有几分未脱的稚气。车子拐了一个弯,他看见前面一个人在向他招手,他将车停了下来,竟然是那个女孩!他心里有些懵,不过女孩的魅力还是很快将他心里的疑惑驱走。女孩笑吟吟地走上他的车,说‘师傅,到三号公墓’我的同事很疑惑,便问她三号公墓在哪里,女孩说‘我的家呀,你不知道吗,就在前面’她的笑容就像一朵刚绽放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同事想可能是她父母或是哪个亲人的墓,于是也没多想就朝前开,不过令他疑惑的是一路上也没看到其他几位的身影。女孩安静地坐着,甚至连唿吸也听不到。他几次从后视镜撇女孩,都看到女孩对他微笑着,他内心充满了好感,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堆或高或低的坟墓,女孩说她到家了,还要我同事陪他下去,我同事很绅士地先下车,却看见其他几个的车也停在不远处,他有些奇怪,但还是转身为女孩拉开了车门,女孩缓缓地走出来,不,我同事看见她根本不是用走,她根本没有脚,她整个身体是悬空的,我同事突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惨叫一声准备跑进车里——” 第14页 司机故意顿了顿,惹得天翼和强子也急红了眼,他们已经陷入这个故事里,东崇也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凶路迷疑(七) 司机不愿扫了他们的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女孩冰冷的手却抓住了他的肩膀,力量大得吓人,他一步也动不了,他转过身,见女孩用另一只手将她的脸皮慢慢地撕下,露出惨白的骨头,明亮的眼睛变成两个血窟‘你不到我家来陪陪我吗?’白骨的嘴微微上扬,已经不再是女孩的声音,而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在低声沉吟,又像看到猎物时发出的嘶吼。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拼命挣扎,竟然被他挣脱了,他飞也似地跑进车里,头也不回地开了回来。当时在场的警察都以为他是惊吓过度在说胡话,家属们也都不相信,只有我知道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当警察跟着我的同事来到这条路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长满一尺来高的杂草,荒无人烟,我同事也被列为重点嫌疑人被抓进监狱,过几天,有人举报说在这条路上发现四具白骨,法医到现场后证实正是我那四个可怜的同事的,虽然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什么几天前这里长满杂草几天后这里却有一条路,但是警察为了不制造恐慌这些疑点掩盖了过去,而我那个同事却在进监狱后的第二天就疯了,用钢笔刺穿自己的耳朵……”司机讲完,仿佛自己也经歷了那些恐怖的事情,他的嘴唇微微发抖。 “这件案子也成了悬案,但是关于这条路的传说已经在附近老百姓的口中传开了,已经好久没有人走这条路了……”司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东崇本想问问司机为什么还要走这样一条路,可是当看见司机哀伤的神情心里也已猜到八九分,也许他想来看看他的老朋友们吧,这么说,他刚才看到的男青年也就是…… 东崇看看强子和天翼,他们缩成一团,在昏暗的车里似乎还在瑟瑟发抖,那些大大小小的坟墓已经被他们远远抛在后面,已经能看到前面路灯在闪烁,快到学校了吧,东崇嘆了口气。 车里挤满了压抑。 “孩子们,你们也别太把我的故事当真,也许这本就是一起杀人事件,也许我那同事真的出现了幻觉。”司机大概从后视镜看到强子和天翼的丑态,安慰道“说句最土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行得正坐得直鬼又为什么要找上我们呢!” 东崇笑笑,也许司机不知道,他们正被一个厉鬼纠缠着,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下一个离开的会是谁,就像这没有灯的小路,一片混沌,看不到尽头。 车里已经开到了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却突然停住了,前方发生了车祸,路的每一边都拥挤不堪,汽车如甲壳虫一般缓缓流动,不满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混合着一股刺鼻的废气的味道,东崇的右眼皮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那种不详的预感又再一次涌上心头,堵在喉咙口,喘不过气来。 去前方查看情况的司机折了回来,说:“没事了,一辆救护车撞上了摩托车,唉,这年头的交通真是没法说了。”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前面车子已经启动,四面八方的车也在交警的指挥下,像一条条欢腾的小溪流向各处,空气顿时新鲜了很多。 ☆、神秘死亡(一) 到了学校门口,东崇看见一堆人围在护栏里,正朝他们来的方向张望,他很快发现了吴昊和楼凡,于是立马带着天翼和强子跑了过去。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担心死我们了!”楼凡焦急地说。 “我们打给警察局好多个电话,他们也联繫了周警官很多次,可是都联繫不上,我还以为你们——”吴昊看见他们,如释重负。 “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聚在门口?”东崇看见副校长和政教处主任的眉毛都拧成一个疙瘩,不断驱赶着所有好奇的学生。 “我们的校长……死了!”楼凡的话如五雷轰顶,把东崇他们炸得一愣一愣的。 “你是说玄清奇他死了?!”东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这件事情唯一的线索,现在线索断了,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事情已经向着他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也许小路上的事情也跟那东西有关呢? “校长死在女生宿舍的水房里,一个女生去水房洗衣服,发现校长整个人被塞进蓄水池里,身体已经膨胀变形,可是脸色居然十分安详,就跟安乐死一样!那个女生吓惨了,立刻大喊大叫,所以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楼凡严肃地说。 “刚才法医鑑定校长是死于心脏病。”吴昊补充道。心脏病?东崇突然想起老大的死,也是因为心脏病,可是他的母亲说老大的心脏病绝对不会要了他的命,难道校长也是被那东西害死的吗?为什么要杀他灭口呢?难道是因为校长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吗? “楼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是说要去找校长问清楚这件事情,现在我们……”强子也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先回宿舍吧。”东崇看见副校长正朝他们这里走来,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宿舍,楼凡告诉他们学校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被上头要求从明天起停课三天整顿,甚至连宿舍也不让学生留。 第15页 “我们已经跟老师商量过,就说我们的家太远,实在不方便回去,留在这里也比较容易学习。”吴昊似乎比楼凡更镇定,他一直是寝室里最处变不惊的人,以前也好,现在也好。 “那老师答应了吗?”天翼问道。“嗯,不过她要我们小心,那些被学校封锁了的地方就不要乱去,像图书馆,女生宿舍四楼水房,还有校长的寝室。”吴昊说。 “校长的寝室也要封锁,为什么?难道那里有什么秘密?”东崇疑惑地问。 “刚才我偷偷潜进了女生宿舍的水房,在那个蓄水池里发现了这个。校长应该是他杀的,我感觉到水房里有一股很强的阴气驻留过。”楼凡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闪着金光的珠片。 “这是……”东崇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珠片,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这应该是那东西留下的。不过珠片这种东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楼凡嘆了口气,线索又断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去校长的寝室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学校这几天停课,正是个好机会!”东崇拍了拍楼凡的肩膀,转过身却看见天翼早已躺在床上睡得像头死猪。 “这傢伙,真佩服他到这节骨眼还能睡着!”东崇笑着感嘆。 “傻帽也有傻帽的好处啊……”楼凡真希望能跟天翼一样,除了吃喝拉撒,其余的都没心没肺,也没那么多心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那该多好。 ☆、神秘死亡(二) 隔天夜里,一道黑影在宿舍楼下闪过,朝着教师宿舍奔去。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皎白的月光顺着高高低低的房檐在泻了一地,已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全都掉光,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枝桠,在黑暗中就像一双双狰狞的,想要将什么牢牢捏在手心的爪子。 钟真中学如果不发生那么多事情,确实是一座令莘莘学子都嚮往的地方,这座堪称本市最豪华的学校,连教师寝室的装修也那么一丝不苟,甚至在宿舍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喷水池。 校长的寝室是单独的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就在教师寝室的后面,学校出了这么多事情老师们也大多不敢再在这里住了,到处一片漆黑,高楼如一个沉默的巨人,静静地伫立着,也许只有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它却只能沉默。 校长的寝室大门已被警戒线封锁,此时却也没有警察守着,教师宿舍楼和校长的寝室中间的一片空地,一棵大榕树居中而立,大榕树是极阴之物,而前后的楼房又将它格成“困”字型,如此不吉利的建筑格局,想必设计师一定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辈。 寒风肆意的撩动着楼凡宽大的衣袖,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个地方怎么那么阴冷,而且他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的波动。 他拿出铁片鼓弄起来,这时,一双手从后面搭住了他的肩膀。 他吃了一惊,右手迅速捏诀,咒语即将上口,却听后面一个声音说:“楼大师饶命啊,你这一拳打下去,我们还不得命丧黄泉!”是天翼的声音! 楼凡转过身,看见强子吴昊和东崇也在那里。“ 楼凡你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一起行动的你却抛下我们!”东崇佯装厉声地质问。 “我……这里太危险了我怕你们……”楼凡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危险?!我们是兄弟,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要怎么办啊!要不是东崇预感到你会来这一手!你要是真的遇到危险,你要让我们哭死啊,我们已经失去两个好兄弟了,还要我们失去你?”强子的话不容抗拒。 东崇下午看楼凡一直在收拾东西就觉得很奇怪,所以才让大家晚上都别睡觉,观察观察,没想到楼凡真的自己来到这里,东崇知道楼凡害怕他们遭遇不测,可是哪有这样的道理,对方的力量那么大,楼凡第一次跟他交战就受了这么大的伤,怎么可以再让他去送死? “既然这样,那大家小心点吧!”楼凡沉默了半天只挤出这几句话,从小到大,因为他具有其他孩子没有的本领,所以总被人嘲笑为异类,以前也交不到什么朋友,每次他跟人家说这些事情人家都会把他当做神经病,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四个人,却与他情同手足,他怕再说下去会流泪。 “走吧。”楼凡轻轻推开了门,铝合金的门发出一声闷响,屋内的光线很昏暗,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这个房子建在最里面,被高大的楼房挡着常年不见光也是正常的。客厅的摆设很简单,一台电视机,一台茶几和一张书桌,上面堆积如山的文件夹似乎还留有校长的气息。校长才三十岁出头,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因几年前的一家人外出游玩时遭遇雪崩,只有他一人倖存,所以他一直孤独地守着这间空房,客厅最显眼处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露出幸福的笑容,她怀里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东崇,要是没有雪崩,这该是个多幸福的家庭啊,校长嘴上还是那样淡淡的笑容,那次东崇得到校运会第二名的时候他为他颁奖时,也是这样的笑容。东崇不禁嘆了口气。 ☆、神秘死亡(三) 光线太暗了,楼凡取出手电筒,洁白的光束就像黑夜中擦过的一支火柴,突然带来一点光明和力量。 第16页 “我本来想用自己的灵感招来校长的真元,让他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可是那样会让我元气大伤,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可能没法再应对。”楼凡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来之前早已做好死的准备,只为查出这件事情,让他们不再有危险。“你们来了,我们就换个方法吧,招魂会招来很多阴气,需要一个阳气很旺的人才能不受到损伤,我初次遇见你们的时候给你们算过了,在这几个人中,吴昊的阳气最旺,所以让吴昊做我们的灵媒,”楼凡说着,从校长的厨房里取来一个碗,又在里面放了一把米,接着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朝自己的手指划去。 “楼凡你要干什么啊!”强子失声叫道。 楼凡没有回答,而是将指尖的鲜血滴入碗里,并示意其他人也这样做,看着强子拿着刀子的手瑟瑟发抖,东崇只得安慰道:“就跟在医院里验血一样,轻轻一划就可以了。”强子点点头,脸被手电筒照的惨白惨白地,他咬了咬牙朝自己的手指划了一个小口。 鲜血绽成一朵火红的杜鹃花。 四个人的血沿着碗流入米中,楼凡让吴昊站在屋子的中间,手拿着碗,不断将碗里的米洒向四周,而自己的口里不断念着招魂的咒语。 一道道紫黑色的光不断从吴昊和楼凡的身体里发出来,伴随着强烈的寒气,东崇不禁将头往宽大的衣领里缩了缩,窗户没有关,圆圆的月亮透过窗纱洒下一层薄薄的月光,更增添了房间里诡异的格调。 突然,东崇看见窗外有一双眼睛正惊恐地看着他们。“谁!”东崇急忙奔到窗边,却什么也看不到,一片昏暗。墙角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大概是只猫吧,东崇安慰自己道,也许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 东崇转过身看见吴昊正跪在地上,坐着奇怪的动作,一团团黑气在他身体旁聚拢,吴昊的脸上慢慢地退却了平日的稚气,继而出现了一张十分成熟的脸,这似乎是一个稳重的大人才会具有的表情,慢慢的,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东崇吃了一惊,这微笑和校长如出一辙! 吴昊被上身了么?! 楼凡回到他们身边,轻声地说:“校长来了,藉助吴昊的身体,现在他不是吴昊,是我们的校长。”楼凡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校长好!”楼凡朝他点点头。 ?“你是什么人,居然能将我留存在这里的真元聚拢过来。”吴昊,不现在应该说是校长的脸上出现了惊诧的表情。 “我爸妈是镇魂师。”楼凡回答“校长,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死的吗?” “孩子们,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你们不要管了,快走,离开这里,明天就去办转学手续,不要再呆在这个学校了,否则你们也会有危险,快离开,快离开……”校长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不定。 “不好!有人在用反噬招魂术!”楼凡心里暗知不妙,如果此时将校长的真元脱离吴昊的体外,那么也会把吴昊的魂魄也逼走的! “有人在控制我,好强大的力量,快走,快走!!”校长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而吴昊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东崇看着大汗淋漓的楼凡,他正在结印,难道他来了吗?那个强大的东西,居然连魂魄也能控制! 吴昊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楼凡无法再多顾虑,将全身的灵气汇聚在指尖,大喝一声“以吾之名,玄天混地,驱魔——”一团闪着金光的火球朝吴昊打去,楼凡将气力使到九重,希望能够将控制吴昊的力量驱走,顿时,吴昊的身上发出耀眼的金光,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突然的沉默,吴昊倒了下去,身体与地板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神秘死亡(四) “吴昊!”东崇大喊着想过去,却被楼凡拦住。“先别过去!他可能已经不是吴昊了!”这时,吴昊的身体突然扭动起来,双手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抓,终于,他找到了目标——楼凡丢在地上的那把小刀。 “危险!”楼凡迅速扯过东崇,吴昊扑了个空,又折了回来,他们急忙朝校长的卧室跑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黑暗里,东崇满脸泪痕,昔日最好的兄弟竟然要拿着刀来刺他,这是为什么?吴昊怎么了?他被控制了吗?他看了看强子,强子的眼眸里也溢出清亮的泪水,吴昊已经追到门口了,他一遍一遍地冲撞着房门,看样子单薄的门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站远点!不管我对吴昊做什么都不要阻止!”楼凡的眼睛布满血丝,好像在喷火,只见他拿出一张符纸,不停地念着一串又一串长长的咒语,慢慢的符纸周围出现了一圈又一圈萦绕着的符号,发出幽幽的蓝光,这时门终于支撑不住,满身血痕的吴昊沖了进来,拿着刀对着楼凡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楼凡将那张闪着蓝光的符纸抛向了吴昊。“不要!”东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吴昊整个人瞬间被蓝色的光芒包围着,他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髮和衣服,眼泪混着鲜血从额头上如瀑布般汹涌而下,慢慢的他终于不再挣扎,跪在了地上,如同一个被摧残得体无完肤的木偶。 他真的不是吴昊吗?可是东崇明明看见他在哭的!没错他在哭。东崇的心里就像被无数细密的钢针一针又一针的扎着,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酷,为什么要让他最好的兄弟在他面前一个个的死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第17页 吴昊的眼睛慢慢浑浊,暗淡了下去,他缓缓地伸出手,拿起地上的刀,看着东崇他们几个,眼泪汹涌。 “吴昊,谢谢你理解我,要是我不这样做……”楼凡早已泣不成声。 吴昊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虽然和他那张满是血痕伤痕的脸十分格格不入,但是东崇知道,他是真的听到了楼凡的话,他朝楼凡摆摆手,勐地将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吴昊!”楼凡悽厉的声音在房间里迴荡。 尘埃已定,也许一切都有定数。人已死,欲语无言。 “楼凡,到底怎么了。”吴昊缓缓地倒了下去,他的嘴角还残留一抹淡淡的微笑。东崇双眼空洞,无力地望着楼凡,低声地咽呜。 “刚才吴昊已经被那东西控制了,即使我有再大的法力也已救不了他,只能施展我们家的绝技——镇魂术,将他的魂魄打散,这样才能减少他的痛苦,不让他被那东西操控着。楼凡有气无力地说,也许是刚才一战用掉太多法力,也许,吴昊的死对他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吴昊,我们对不起你……”东崇走过去,抱起满是血污的吴昊,他轻轻地将他的眼睛盖上。 “他到死都想着我们兄弟几个,他害怕警方发现那把刀身上有我们的指纹,所以他把证据也销毁了。”楼凡走到东崇身边,轻声地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东西得逞的,下辈子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众人无言。月光渐渐淡了下去,月亮隐在了厚厚的乌云里。 她也在哭泣吗? 东崇默默转身,凝望窗外,这时,窗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陈年往事(一) “陈老师!”东崇错愕地叫道。校长卧室的窗正好对着外面的空地,东崇看见陈老师正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东崇突然才想起刚才他一直觉得窗外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也许就是她! 东崇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吴昊,不知道该对老师作何解释,楼凡此时也站到了东崇后面,几个人隔着一扇窗户在那里僵着,谁也不先开口,万籁俱寂,只有墙角不知名的昆虫窸窸窣窣地唱着安眠曲。 “孩子们,先出来吧,里面太黑……”陈老师干咳了一声,向他们招招手。“到我的寝室里来吧。” 东崇看着吴昊的尸体,不知所措,报警吗?可是深更半夜到已经被封锁的校长寝室里来,又怎么解释呢,现在又被老师看见了,他看了看楼凡,楼凡嘆了口气,对着月光念了一段安魂颂,拍拍东崇的肩膀,“明天报警吧,就说吴昊失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老师那里的事情,先走吧。” 天翼和强子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短短的十多天,他们经歷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也许心早已四分五裂的吧。 “擦擦吧。”陈老师将一块白手绢递给东崇,她的手有些颤抖,也许她从没有想过有些东西用科学是没有办法解释的,也没想到平时默默无闻的几个学生竟然有异于常人的本事,教师寝室只剩下她还没有搬走,因为她一直单身,父母又去世多年,根本没地方可去,刚才她刚熄灯上床睡觉,就听见校长寝室里一阵响动,于是跑来看了究竟,却看到的惊人的一幕,后面发生的事情更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们……”陈老师的脸有些苍白,架在鼻樑上的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她看着他们,期望得到他们的答案。 “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老师您了。”楼凡嘆了口气,“老师您也看到了,刚才吴昊其实已经被鬼上身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我实在不忍心看吴昊被那个鬼奴役,受到她的折磨……” “那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去校长的寝室吗?”老师定了定神,毕竟这些事情超出了她涉足的领域。 “我感觉校长应该知道什么秘密,不然不会硬生生要赶走我们,而且校长的死应该与他知道的事情有关。”楼凡答道。 “唉,你们是说1996年的杀人案么?”老师的话一出,所有人的都惊诧地看着她。 “难道老师您也知道?”东崇惊讶地问,也许老师这里也有线索。 “自从清奇失去了家人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着一种淡淡而又微妙的关系,”陈老师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毕竟在学生面前说自己的男女私事有些尴尬,“他很多次跟我提起那年学校的杀人案,还说这个学校阴气太重,不吉利,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带着我调离这里。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个学校有,有鬼……”东崇知道让老师说出鬼这个字有些困难,毕竟从小老师就教育学生要相信科学。 “我开始也不相信,直到清奇告诉我他经歷过的事情,我才知道他不是在闹着玩的。他到这个学校读书的时候,刚好发生了杀人案,他一直是一个胆大而又好奇心重的人,那天他独自来到那个女生寝室,这里已经被重新粉刷过,看不到一点血案现场的痕迹,他有些失望,拍了几张照片就准备离去了,他本想找到些刺激的事情,可以跟同学炫耀的。隔天他去相馆取来洗好的照片,却惊讶的发现照片上多了一个穿着?恤衫的女孩,长长的头髮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她的脸色很苍白,大大的嘴巴奇怪地咧着,像是在说什么话。清奇仔细地辨认起来,发现三张照片女孩的口型是不一样的,合起来竟然是‘nideisi!’他吓出一身冷汗,这时他发现照片上女孩的t恤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鲜红色,刚才明明是白色的啊!而女孩怒目圆睁,嘴角还在往外渗出鲜血,他怪叫了一声扔掉照片,跑到寝室里,宿舍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以为他生病了,那个时候已经傍晚,他的同学就帮他请假不去夜修,交代他在床上好好躺着。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不多时便睡着了。在梦里,他感觉自己起来穿上了外套,又开了宿舍的门走了出去,他想睁开眼看看自己要去哪里,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只是自己的腿不听使唤地一直往前移动,直到他碰到冰冷的铁门,他才隐隐约约看见他来到了女生宿舍,门砰的一下打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了进去,熟悉的摆设,原来他来到那个出了兇杀案的444寝室。” 第18页 “444寝室!?”众人纷纷惊讶地叫了起来,难道这个鬼真的和他们宿舍有关,是因为他们招碟仙不当将鬼引来了吗? ☆、陈年往事(二) “他终于能够看清楚一切,手脚也不再不听使唤,他想打开门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反锁在里面,屋里的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突然他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地板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摊鲜血,血是新鲜的,并没有凝固,甚至还在缓缓地流淌,鲜血越聚越多,在他身边慢慢聚成一片血泊,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门已经被锁死,窗外也有护栏,难道今天自己难逃厄运了吗?那个扬言要他死的照片上的女孩呢。这时,几缕乌黑的长髮从天花板直垂下来,在鲜血中不停的蠕动,就像一条条噁心的蚯蚓,血已经蔓延到清奇的裤管,他顾不得反胃,抓起放在梳妆檯上的剪刀,用力朝头髮剪去,头髮落到地上却又像有生命一般朝他逼近,将他逼到了门边,一阵钥匙声响起,门外一阵响动,几个面目清秀的女孩打开门走了进来。清奇吓了一跳,那几个女孩却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各自走到自己的床上,还有一个走到梳妆檯前,拿起梳子自顾自打扮起来,她们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一个女孩手里还拿着几张门票一样的东西,像是要去哪里。可是她们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清奇的存在呢,面对满地的血污和四处乱窜的黑髮,她们都没有察觉么?还是他只是在做梦,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清奇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不,这一切不是梦!这时,关着的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清奇惊呆了,这就是他在照片上看到那个女孩,他本能的躲避,缩到了墙角,那个女孩也好像没发现他一样,径直走向正坐在梳妆檯前的那个女孩,不知道跟她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女孩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她,就在霎那之间,穿t恤的女孩勐地从兜里取出一把几寸长的刀,用力朝那个女孩的胸口刺去,那个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想要唿喊,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住手!’清奇只觉得热血往上涌,于是跑到就将要逼近第二个人的女孩,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抓不住那把刀,因为那个女孩似乎只是一个虚像,他能够直接从她身体里穿过,他无力地跪在地上,第二个女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她用刀刺穿背部,鲜血顺着洁白的传单一股股地流了下来,这时其他三个卧在上铺的女孩才发现到情况不对,冲下来正想夺门而出,跑到门边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她们拼命的锤打着门,应该是在唿救,可是那个时候正是晚自习时间,宿舍的学生都在教室里,没有人听到她们的唿喊。女孩拿着刀步步紧逼,将其余三个女孩逼至墙角,三个女孩中的一个高瘦的女孩站了出来,似乎在跟那个女孩说什么,那个女孩摇摇头,苦笑了起来,那个高瘦的女孩趁她不注意扑过去想要抓住她的刀,却被女孩揪住头髮,摔在了地上,还未起身,女孩就如饿虎般扑了上去,用厚重的刀柄朝高瘦女孩的头打去,清奇仿佛听到一声闷响,那个女孩应声倒地,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汇聚成一条条小河,汩汩地往下流。那两个女孩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手不停地颤抖,三条人命就这样惨死在利刃之下,清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得到却帮不了,他痛苦至极,百爪挠心。那两个女孩最终还是死在刀下,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声响,她们就像仍人宰割的绵羊,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舍,正是处在花季的女孩,本是最美好的时候,为什么有人这么狠毒要结束了她们的性命?看这个女孩应该和她们认识,否则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进来,她到底是谁?女孩看着五具失去血色的尸体,突然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沾满鲜血的手不停地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又让清奇从心底生出几分怜悯,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眼睛又变得和当初一样残酷冷漠,就像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她默默走到那个坐在梳妆檯前的女孩,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扒了下来,女孩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白皙如雪的皮肤还是那么动人。直至剩下一件内衣,女孩才肯罢休,却又勐地将刀刺进她已经冰凉的尸体。一刀,两刀,三刀……十七刀!女孩整整捅了十七刀,人已经死了,还用这种办法侮辱死者,纵使有什么仇恨,也不该如此没有人性,清奇早已将拳头攥得出汗,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已经不再惧怕那个要她死的女孩,况且她只是一个幻相,可是女孩惨绝人寰的行为却让他深深的愤怒。女孩对死去的五个人每个都整整捅了十七刀才肯罢休,然后她转过身,朝清奇所在的角落冷笑。‘看见了吧’女孩说话的声音清奇居然听得见了,她是在对他说话吗?难道这不是幻觉?‘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女孩那张冷漠的脸充满杀气,她的手占满了凝固的鲜血,微微挑起的眉毛十分诡异。‘你想怎么样。’清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死……我要你死!’女孩说着,突然拿着刀扑了过来,清奇感觉眼前一暗,胸口一热。我死了么?被她杀了么?不,我才上初中,我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呢?我还想去读我热爱的电脑专业,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失去意识之前,他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不能就这样死了,不能,不能……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19页 ☆、陈年往事(三) “那校长,没事吧……”强子傻傻地问了一句,被天翼狠狠地瞪了一眼。要是校长有事,那这几年教他们计算机的是谁啊…… 陈老师押了口茶,说:?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全身连一点伤口都没有,就是浑身酸痛无力,父亲见他醒了,兴奋得不得了的告诉他,他已经睡了四天多了,幸好宿舍管理员在巡查的时候发现他晕倒在地上,及时将他送到医院,否则像他这样突发心脏病要是不能得到及时医治,就会有生命危险!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清奇没有再说什么,而女生寝室遇见的怪事也一直压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对谁说,直到那次,他喝醉之后,三点多来敲我的房门,问我能不能在我家住一晚,他像疯了一样的念叨着,说什么她来了她真的来了,靴子靴子,好漂亮的靴子……” 东崇吃了一惊,那天在图书馆的时候,吴昊说秦天嘴里念叨的也是这个,难道那个鬼这十几年间一直在学校里?靴子,大概就是那个女孩穿的吧!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朝楼凡大喊:“楼凡,你那天说在水池里发现的珠片还在吗?”楼凡点点头:“我一直随身带着!”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珠片。东崇兴奋地接了过去,没错!就是这个!我想起来了,那天跟在秦天后面的那双自己能走的靴子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就是这种珠片! “这是……”陈老师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这种长筒靴九十年代很流行的,而且穿这种靴子的,一般都是那些家里比较有钱的孩子,我记得我小时候看着别人穿就非常羡慕,只是一直没有办法穿上……” “这么说要找到拥有这种长筒靴的人应该不难,趁着学校停课,我们得加紧行动,我总觉得那东西杀人是有规律的,我害怕……”楼凡心里隐隐的不安,“就是吴昊的事情,老师您……” “我懂的,我会帮你们保密的,明天一早我就报警,就说吴昊失踪了,一宿没回宿舍。我们都装得好一点,别露出这么蛛丝马迹。”老师点点头,这件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用神鬼论搪塞警方。 “那老师,我们先走了,您好好休息。”东崇说。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陈老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生锈的小盒子,“清奇死前的那天晚上跑过来把这个递给我,要我好好保管,他说钥匙就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陈老师将盒子交给楼凡,“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我想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对你们有所帮助。” 从陈老师那里出来,东崇就一直在想着校长话里的含义,月亮照不到的地方,钥匙会被放在哪里呢? 出了宿舍楼大门,外面的一切又是那般的荒凉与暗淡,刺骨的寒风唿唿地刮过每个人的脸庞,就像刀一般划得他们生疼。东崇又忍不住朝校长的寝室看去,吴昊,你冷吗?去天堂的路没有兄弟陪你一起走,你会孤单吗? 顺着清风,东崇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月光如水,淡淡的流淌,大榕树乌黑的枝桠在风中一动不动。东崇突然一拍脑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到榕树下,“楼凡强子天翼!你们快过来!”东崇急切地叫他们,一行人站在高大的树下,细密的树叶若是在夏天一定是一把很好的遮阳伞,能够挡住所有的阳光。东崇绕着榕树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树洞,他将手伸进去,在里面摸出了一把钥匙。 “钥匙!我怎么没想到!”楼凡一拍脑袋,将钥匙插进锁里,旋了几圈,盒子就被打开了。 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有人躲在屋里锤着窗户一样,四周一片漆黑,昆虫也不再叫唤,再过几天就入冬了,这些小生命也即将结束它们的使命,进入新的轮迴吧。东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总感觉这里的气氛怪怪的,于是拉拉楼凡的衣角:“先回寝室再研究吧。” 楼凡点点头,一群人消失在黑暗里。 ☆、陈年往事(四) 回到宿舍,已是凌晨两点,大家都很疲惫,楼凡将盒子放在枕头边,不一会就沉沉地睡去。东崇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内心百感交集,难以入眠。 黑暗吞噬着整个宿舍。 一阵微弱的响动,东崇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整栋学生宿舍只剩下他们的寝室有人住,其他人都回去了,这么晚了应该也不是宿舍管理员吧。 “叮叮叮——”像是有人用锤子在捶打什么尖锐的铁器,发出一声声碰撞的声音,在黑夜里清脆地迴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而且越来越清晰。 窗户没有关,寒风唿唿地灌进东崇的耳朵,东崇的床铺正好在窗边,窗外是学校后山,一片满是黄土的土地,在进这所学校之前,东崇就听说过很多关于这片空地的传说。有位师兄曾跟他们说过,这里以前是片乱葬岗,而他们学校所在的地方则是一个小村庄。无数无人认领的尸体都被堆放在那里,那些尸体一些没有头,一些没有脚,一些被开膛破肚,肠子丢了一地。由于没有人将这些尸体埋了,这些尸体越堆越多。直到一天清晨,天还未亮,一个樵夫山上砍柴,当他路至乱葬岗时,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这里不仅阴气重,而且腐烂的尸体散发出阵阵浓烈的恶臭,还是各种剧毒昆虫盘踞的地方,樵夫本想从山那边上去,可是那几天下了几场大雨,山那边出现了滑坡,所以只能往这边走。蓝黑色的天空,几颗疏星零零散散,远处山上的树木黑压压的一片,就像一个会把人吞噬的山洞。 第20页 “酒,我的酒……”微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樵夫心里一紧,这鬼地方也会有人? 他走上前去,看见一个穿着单薄衬衫的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大哥,天冷,可不能在这睡着。”樵夫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好心地上前劝道。 “我要酒,你有酒吗?”男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感情是个醉了的酒鬼。 “大哥您不能再喝了,您都醉了!”樵夫上前想要扶起男人,却发现男人的全身热的吓人,他发烧了! 不管是谁救人要紧,他想要背起男人,男人却甩开了他,“我没事,你给我酒,酒!我喝了酒就好了。”男人的眼睛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樵夫系在腰间的酒壶。 樵夫摇摇头,酒鬼果然是嗜酒如命,樵夫取下随身的酒壶。男人眼疾手快,立马抢过酒壶,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神秘兮兮地将他塞到樵夫的口袋里,这是我好不容易从那些人那里抢到的,你可要省点花,樵夫捏了捏口袋,应该是钱,他嘆了口气,问男人:“真的不用我背你回去吗?您好像病得很严重” “不用不用,”男人摆摆手,“快走吧年轻人,你是个好小子,可别跟我一样贪杯,落下个家毁人亡的下场,往前走左拐的第一棵树,那是一棵百年樟木,你取他去买一定能换个好价钱。”男人嘆了口气,“你待会一直往前走,别往后看,知道了么!” 樵夫虽然心里很疑惑,一个与他素未平生的人却告诉了他这么多,他点点头,朝前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还没有问男人的姓名,不管怎样,樟树的木材要是拿到市场上去卖,一定能买个好价钱,赚了钱怎么说也得给人家捎带几瓶好酒,就待他转过身去,却目瞪口呆,双脚仿佛被黏在那里,不得动弹。 男人一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肚子里掏啊掏,他的肚子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终于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将一个带血的长长的东西往外拉,居然是一段肠子,樵夫的胃里一阵噁心。男人将酒倒在肠子里,满意地舔了舔嘴,一跳一跳地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尸体里,这,真的是一个酒鬼啊! 樵夫惨叫一声丢下锄头,连滚带爬地穿过森林,不顾枯枝败叶将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一熘烟地跑回家里。回家以后樵夫生了一场大病,整整在穿上躺了三天三夜,不停地说着胡话,他的媳妇很是着急,请来村里的张半仙在作法,张半仙拿起那个黑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沓面额不一的冥币,便对樵夫的媳妇说:“想必令郎遇到的鬼一定不是厉鬼,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大可不必惊慌,我等来跳个大仙,驱鬼便是。” 说来也怪,张半仙在樵夫的房间里鼓弄了一通,又把冥币用火烧了之后,樵夫的病一下子就好了,人也精神起来了。他和妻子一商量决定带点纸钱和好酒去乱葬岗一趟,安抚男人死去的灵魂,可谁知当他们到乱葬岗之后,却发现这个地方却成为一片空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前几天还堆积如山的尸体竟然都不胫而走! 后来,每至月圆之时,总有人能够听到空地上传来叮叮噹噹地声音,有人说那是死去的冤鬼在给自己敲墓碑哩,但是谁也没有去考证过到底怎么回事,而故事却一代代的流传来下,直到改革开放,村子所在的地方被徵用,后来又被建成钟真中学,故事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褪去了色彩,师兄也只是把他当做笑话将给东崇他们听的。 ☆、海音村(一) 而现在东崇却真真切切地听到如此可怖的声音,在寒夜里如此明晰,难道传说是真的吗?东崇慢慢地将脖子伸长,朝窗外看去。一片寂静,空地上连一点东西也没有,也许是太黑的缘故。而此时,奇怪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要干嘛?!”楼凡突然喊了一声,把东崇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见楼凡好好地躺在床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傢伙睡得真死,还说梦话,可我把吓死了,东崇嘆了口气,都说双鱼座的孩子多愁善感,东崇可真是将这优点遗传到极致了。 “给,给你。”楼凡还在不断地说着梦话,还把盒子用双手捧着,做出奇怪的姿势,显得特别滑稽,东崇渐渐觉得眼皮厚重起来,慢慢地也进入了梦乡。 “东崇!东崇!”东崇突然被人摇醒,朦胧中看到楼凡焦急的脸,“盒子,盒子你放在哪里了?!”楼凡的脸都急红了。 “什么盒子。”东崇刚醒,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昨晚不是跟我要盒子吗?你拿去哪里了?”楼凡问道。 “没有啊,我没拿!”东崇突然想起昨晚楼凡奇怪的举动,“你昨晚一直在说梦话,还说什么给你给你的。”东崇想起楼凡的傻样,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不是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床前找我要盒子,说你睡不着想研究研究的嘛!”楼凡见东崇幸灾乐祸的样子,更加认定是东崇把盒子藏起来要跟他开玩笑,不禁有些恼了。 “楼大师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东崇见楼凡凶神恶煞的样子,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昨晚我真的没有找你要盒子,倒是你自己总是念叨着不知道要给谁什么东西,那个时侯我睡不着,看你奇怪的动作还觉得很好笑呢!” 第21页 “什么,难道有东西强制进入我的大脑中枢,控制了我的神经吗?”楼凡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说?”东崇最烦的就是生物课。 “人在睡着的时候神经是最松弛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催眠师能够让被催眠者说出真话,同样,如果能够在人的睡着的时候进入人的大脑中枢,控制其中某些传递特定信息的神经,就能使人产生幻觉,甚至幻听。”见东崇仍旧一知半解,楼凡无奈地摇摇头,“简单点说,就是有人让我产生幻听,以为是你向我借盒子。“ “我明白了,可是会是谁呢,谁会这么高深的东西,又有谁想要拿走盒子,况且我根本看不到有人在你旁边,就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在比划姿势,除非那是……” “那东西!”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糟糕!这么说校长的盒子里一定有我们最需要的,也是那东西最想隐瞒的东西,很可能是解开这件事情最关键的线索!”楼凡正色道。 “那怎么办,唯一的线索又断了!我们现在只是知道当年我们的寝室是女生宿舍,而且同样是???号,这也就是说当年兇杀案发生的地点正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只不过后来男女生宿舍颠倒了而已。”东崇冷静的分析。 “我们光顾说了,强子和天翼呢?”楼凡突然发现寝室里只剩下他和东崇。 “这哥俩大概上跑道晨锻去了吧。”这哥俩每天早上都得跑个两三千米,雷打不动的,不过他们的目的不同,强子是想拥有老大一样的体魄,而相比起来,天翼的目的就有些低俗了,他名义上是陪着强子,实际上是为了遇见他那个每天也坚持晨跑的神仙姐姐,用天翼的话说,哪怕是和她擦肩而过,都是幸福的。不过据东崇所知,我们的大帅哥已经拥有了包括神仙姐姐在内的一大帮姐妹淘,其规模堪比古时皇上的三宫六院,而且大帅哥竟然将她们每个都分门别类,一不小心,大帅哥就将被打入冷宫,没错,是大帅哥被打入冷宫,不同种类的女生有不同的追求方法,如果虎头接上了蛇尾巴,那自是免不了人家女生一顿白眼或者痛打。 就在这时,天翼和强子气喘吁吁地夺门而入,他们的脸都无一例外地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海音村(二) “怎么,见到美女了?”东崇装着色迷迷地问。 “不,不好了!!”天翼连话都说不清楚,“吴昊,吴昊他死了!” “吴昊不是已经……”楼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强子在旁边拼命地对他使眼色。 东崇看见尾随而至的两个警察,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立马大声地喊道:“什么!吴昊死了!?” “同学们不要伤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兇,还你们朋友一个公道的。”其中一个警察朝他们敬了一个军礼。 “这两位同学得知这个消息十分悲痛,从刚才就情绪十分不稳定,还希望你们多加安慰。”另外一位警察说道。 东崇看见两个警察都很面熟,似乎是上次处理秦天失踪的案子的时候见过的警察,于是立马问出了一个困扰他几天的问题:“叔叔,您认识周警官吗?” 其中一个警察嘆了口气“认识,他是个好同志,我们永远都会记住他。” “您这话是……”东崇的心里勐然一颤,难道周警官他。 “小周失踪好几天了,昨天才发现了他的尸体,就在我们季一路和一条乡间小道的交汇处,他躺在草丛里,死亡时间应该是两三天前。”警察低声说道。 失踪?难道周警官从那天后就再也……难道那真的是条不祥的路吗?那个司机也许真的没有乱说,那条所谓季一路,正是他们那天走过的吗?但是司机不是说那条路在本市地标上找不到吗?东崇的心里翻江倒海,想起周警官阳光俊朗的脸庞,他实在不忍相信这就是事实。 “叔叔,季一路离这远吗?”东崇问。 “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警察答道。 这么说那条路便是那条大家口中所称的鬼路了,于是东崇假装疑惑地问:“我不是听说这条路。” “你是说大家所说的传说吧,”警察顿了顿,“这都是一些不懂知识老妇人茶余饭后杜撰的,那些人都没好好学习,你们可不能这样,要相信科学啊!”警察似乎振振有词,他也许不知道,一些事情用科学是解决不了的。“正因为老百姓中有太多太多关于这条路的传说,这条路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前几年市里才下达命令,将其改为季一路,并列在本市地标内,从此,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也就少了。” “是这样,那周警官他是因为什么才……”东崇小声问道。 “据法医说,应该是突发心脏病。”警察的眼眶竟有些湿润,“按理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身体素质都很硬,况且小周还是我们局搏击比赛蝉联三届的冠军,怎么就害上了这病。” 周警官也是死于心脏病,这一切太蹊跷了,东崇隐隐感觉到这些事情之间一定有联繫,他需要一根线,将这些散落的珠子串联起来。 “他死的时候脚上还……”年轻警察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另一个警察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别跟同学们说这些,而且他们现在的心情一定都很不好。” 第22页 “是,是!同学们我们先告辞了,关于你们朋友的事情,如果你们知道什么一定要及时打电话通知我,我叫文箐。”说着,两个警察走了出去。强子和天翼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文静,好娘的名字噢。”强子嫌弃地说。 “你们俩还好意思开玩笑,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还好东崇反应快。”楼凡也松了口气,拍拍东崇的肩膀,“想什么呢?” “我……东崇想起周警官的一颦一笑,又忍不住嘆了口气。 ☆、海音村(三) “东崇,你是不是跟强子久了也被他传染了,整天唉声嘆气的。”天翼没心没肺地拿着东崇开涮。 “你是不是骨头又痒了,我帮你挠挠?”楼凡朝天翼晃了晃拳头,天翼惨叫一声,一熘烟地跑到门口,却又被迎面而来的不明物体撞得飞出去几米远,躺在地上止不住地呻吟。 东崇的笑神经也忍不住一泻千里了。 拖着行李箱的承嗣看着天翼的窘态,也不禁笑了起来。 “别管他,那傢伙总是冒冒失失的。”东崇走了出来,看着撅起嘴巴的天翼,说:“来来来,拿部苹果把我们大帅哥的样子照下来,让学校的美女们都来仰慕一下。”承嗣配合地将手机抽出来,就要按下快门,天翼一把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摔疼的屁股,收起呲牙咧嘴的表情,来了个帅气五连拍,震得东崇一愣一愣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本事了。”东崇目瞪口呆地看着正不断变换着pose的天翼。 “什么啊,像我这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傥什么的大大大大大大帅哥,还用学啊!”天翼臭美撩了撩刘海。 “小子,再来一拳怎么样。”楼凡奸笑道。天翼收起猥琐的样子,干咳了几声,严肃地说道:“楼哥,您永远是我心目中最最最最最帅的大大大大大大帅哥!” “噗——”强子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大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承嗣,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呀?”强子好奇地问。 “你们不知道么?学校提前一天把我们招回来了呀,说是要去旅游。”承嗣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旅游?!”众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声。“听说学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声望是彻底没了,为了保留我们这些还没有退学的学生,就举办去市郊旅游咯。说白点,就是讨好咱们罢了。”承嗣无奈地笑笑,他也很想离开这里,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才几天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命案。 “唉,我们得放弃原先的计划了。”走进寝室,楼凡嘆息道,本来他们下午就打算去季一路打探打探的,结果…… “也好,大家都被这可恶的东西缠得头晕目眩的,歇息歇息,放松一下才更有精力与她对抗嘛。”东崇拍拍楼凡的肩膀。 “也是,说实话从小到大还很少跟一群朋友一起去玩呢。”楼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他又想起以前那些同学鄙视的目光。 “现在不就有了嘛,你有我们吶,楼哥。”天翼油油腻腻的话惹得楼凡干呕不止。“我真想把你的嘴变成一条可以拉上的拉链。”楼凡狠狠地说“只怪我小时候不好好学法术,不然有你好受的。” “不要啊楼哥,你想想,要是把我嘴巴链上了,缺了我这开心果,咱们宿舍不得天天跟个地狱似的。”天翼做自我陶醉状。 一群乌鸦从每个人头顶飞过。 下午,一行人一起来到超市购物,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他们眼花缭乱。“我们这些天天呆在学校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啊,唉,外面的世界可变得真快哟。”天翼佯装深沉地感嘆到。楼凡将一根香蕉塞到他的嘴巴里,“给你,你的烟火,可别爆炸了。”天翼无奈地将香蕉吐了出来,放回货架。 “噁心死了,谁买到你吃过的香蕉谁倒霉。”东崇无奈地摇摇头。 “神马!难怪你生物总考倒数,你不知道唾液有消毒的作用啊!”天翼鄙视地看着东崇。东崇见天翼戳到他的痛处,无力还击,只好在一旁唉声嘆气,“这傢伙,真的是没救了。” ☆、海音村(四) 扫荡了一个下午,东崇看着满购物车的东西和吃了减肥药的钱包,嘆恨久之曰:“一群败家子,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爱吃啊,我的钱啊!” “这没办法,我们出来的急都没带钱嘛,要不是您老人家心细如针,我们还不得被超市门口那几只壮熊拉去擦地板啊!”楼凡吐了吐舌头,又继续驱赶他的奴隶——背大包拎小包的天翼。 “哼哼哼!还有闲工夫聊天!这些东西要是压死我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就是你们的损失了!”天翼扯着大嗓门嚷到。 “你看,街边的小妹妹都笑了。”强子指了指正看着天翼狼狈模样捂着嘴偷笑的一个女生。 “hi,darling。give me your phone number——”天翼恬不知耻地朝那个女生嚷嚷起来。 “去死!” 就在那个女生尖叫着以百米三秒三的速度朝他们狂奔而来之时,楼凡迅速拦截了一辆计程车,将天翼塞进车里然后一行人匆匆离去。 第23页 校园里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陆陆续续地从各个地方汇聚到了这里。今天的天气很好,是冬天里难得有的大晴天,明亮的太阳将暖暖的阳光射向大地,沐浴在它的怀抱下,惬意无比。 东崇趴在寝室的走廊上,望着透过树丫射进来的阳光,嘆了口气,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里还是多么美丽啊。可是再美的东西一旦沾上了鲜血,生命,就变得骯脏,令人恐惧。 “想什么呢?”楼凡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整天唉声嘆气的可别未老先衰了噢。”他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和阳光一样耀眼。 “也许吧,好多人都说我的心思和我的年龄不匹配,不过我好像一直就这样。”东崇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在他心底,一直有一个秘密,谁也不想说,很多时候生活的痛苦暗淡了他内心的天空之城,他也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舔伤。 “心里难受就要说出来,总憋着有一天会憋出病的。”楼凡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么温暖,仿佛照亮了东崇的心。 阴霾一扫而光。 “没什么啦,谢谢你兄弟。”东崇拍拍楼凡的肩膀走进了寝室,而在他身后的楼凡,眼睛里倏然闪过一丝黯淡和哀伤。 “darling,你说我们买了这么多装不下怎么办?”天翼迎了上来,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走他的油腻路线。 “还不改口啊,刚才要不是楼凡眼疾手快我估计有你受的。”强子将一包巨大的薯片塞进了背包里,背包很快便鼓了起来,就像一只憋气的蛤蟆。 “什么啊,说不定人家是想要找我签名呢!”天翼再次习惯性地撩了一下刘海。 “地球人也拯救不了他了。”东崇白了天翼一眼,也收拾东西去了。陈老师说这次要去一个星期,据说还要到野外扎营住宿,应该会很刺激,不过外面晚上应该挺冷的,多带几件衣服总比多带几包薯片来的实际。 正当大家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楼凡却戴着强子的mp3,摇头晃脑哼着小调。 “什么歌啊怎么调子这么奇怪,歌词也怪怪的。”东崇好奇地凑过去。 “法海不懂爱,这你都不知道,东崇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将来长大去热带雨林抱着猩猩睡觉啊!”天翼鄙视到。 东崇平时很少关注这些娱乐方面的消息,对那些明星也是一知半解,唱歌嘛,他从小到大就五音不全,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音痴。 “楼凡,我说你怎么那么有空啊,你看我们忙成什么样子你还有时间听歌呢!”东崇拔下楼凡的耳机,悻悻地说道。 “你们太小儿科了,像我就不用收拾。”楼凡得意的学着天翼撩了撩头髮。 “得了,你的板刷头再怎么撩也不会长出刘海。”东崇鄙视道。 “楼大师倾力推荐,超级异次元空间袋,只售998噢!”楼凡说着,念了一串咒语,朝空气里划了一个圆圈,很快一个黑黑的洞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楼凡伸手从洞里一拿,就拿出了一包薯片。 “怎么样,神奇吧!”楼凡贼笑道。 “原来你有好东西,怎么不早说!”强子急忙把自己的背包丢了进去,没有任何声响,包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 “楼凡你太不够兄弟了!”东崇也急忙把自己的东西丢了进去,那个袋子就像多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能吞下所有东西。 “哈哈,看你们忙得跟傻瓜似的团团转,太好笑了,真是享受啊!”楼凡没心没肺地笑道,指了指正想将东西塞进去的天翼:“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你的东西自己背,不然我也有办法让你的东西甚至你的人都消失。” 看着奸笑不止的楼凡,天翼吞了口唾沫,赔着笑脸,“好好好,楼哥说啥就是啥,反正只要留我的小命在我就感激不尽了。” 东崇和强子看着幸灾乐祸的楼凡和趋炎附势的天翼,无奈的双眼一白,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 ☆、海音村(五) 金黄的太阳周围笼罩着一圈温暖的光晕。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筛下一地跳跃的金色光斑,这几天的天气出奇的好,连一些鸟儿都歇在高高低低的电线桿上,满足地晒着太阳。 东崇一行人什么都没有带,惹来众人惊诧的目光,可怜的天翼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远远地被他们甩在后面,“你们等等我啊!” 强子看着天翼狼狈的样子,吐了吐舌头:“看来他陪我晨练确实是为了看美女而已。才跑了这么一会累着了。” “也好,让这个重色轻友的傢伙尝尝苦头!”东崇朝其余两人示意了一眼,三人疾步而驰往大巴奔去。 当可怜的天翼拖鸡带鸭地赶到车上时,座位已经全部被坐满了,只剩下后排的一个女生旁边还有一个座位。 “得了,本来想捉弄下他,这回他可有福了!”楼凡看着双眼放光的天翼,无奈地嘆息道。 结果一路,天翼哀嚎不止,受了那个女生三巴掌不说,还被闲屁股大占地方。他这次可真的是有福,遇上的是学校数一数二的母老虎,帅哥遇到野兽,再有魅力也说不清了吧。 外面的风景急速的变幻着,渐渐看不到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的高楼,只见一座座连绵的远山,一片片一望无际的田野,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田地里还是有一些勤劳的农民佝偻着腰在进行新一轮的播种。东崇拉开车窗,尽情地唿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久没这么近距离和自然接触了。繁华喧闹的都市虽好,可是汽车摩托拥挤不堪,空气中时时混杂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如果将来长大了,东崇一定要在这安静的地方建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过着和陶渊明一样与世无争的日子。 第24页 “同学们请注意,我们差不多要到了。”导游的话打断了东崇的思绪。导游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姐姐,胖胖的脸上总是挂着可爱的笑容,东崇从见到她第一眼就对他充满好感,听说她在本市的导游学校读书,这次也是借这个机会实习来着。据说他们要去的第一站,正是导游姐姐的老家。 “同学们,我们这次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位于市郊的海音村,海音村也是我的家啦,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村里大多都是农民,靠种田为生,我们今晚就要住在那里,不过按照你们学校的要求,我们给你们设置了一个小小的考验!”导游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得自己去找住的地方!” “什么!”大家都被惊呆了,感情是让大家自己去找地方借宿啊!导游狡黠地眨眨眼睛:“大家以后都要走上社会,出门在外难免有个难处,总有要找别人帮忙的时候,这次就当让你们锻鍊锻鍊吧。不过你们大可放心,那里的村民都热情好客,做得一手好菜,幸运的同学还能品尝到海音村正宗的农家乐噢!” 大家都咽了一口口水,奔波了一个多小时,有些吃货级的人物早就饿了。由于早上出发得太晚,所以中午饭大家都在车上解决了,吃完饭再走十几分钟,远远的就看见几十间高高低低的平房紧紧地簇拥在一起。 “同学们,前面就是海音村了!”导游介绍到。 “什么!”东崇看看满大巴的人,这车上足足有四五十人,看来不先下手为强,他们也许今晚得睡在草丛里了。 一下车,同学们就像群龙无首的羊群,争先恐慌的奔向各处,东崇拉着强子,楼凡揪着天翼的耳朵,也不甘落后的疾驰狂奔,要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鬼子进村,大家正在大逃难呢! 村民们好奇地看着这些穿着时尚的学生一拥而入,不觉十分新鲜,于是不一伙儿就有很多人被收留了。东崇他们几个漫无目地的四处乱逛,楼凡背着天翼还不忘发几句牢骚:“都怪你,什么时候扭到脚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扭到脚,我看我们直接找个地方借几张垫子洗洗睡吧。” 天翼无奈地苦笑道:“还不是我那破球鞋,盗版货,那老闆坑了我几百块啊!不就跑了一下就开始掉胶,唉……” “都别吵了,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东崇竖起耳朵,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海音村(六) 一阵啼哭声随着轻轻的风声刮来,似乎就在不远处。哭声在安静的小村庄里迴荡,显得十分诡异。东崇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地方怎么怪怪的?”天翼不满地发了句牢骚。东崇突然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除了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同学。 楼凡暗暗用右手捏诀以防不测,大家小心翼翼地寻着哭声的方向走去,越往里走,屋子越破旧,还有几间大概是荒废了很久的,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有着说不出的凄凉。越来越多的黑云聚拢起来,天空像打翻了的墨水瓶。 “这天气,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强子嘀咕道。刚才还是艷阳高照,没一伙儿太阳就收拢了笑脸,隐没在层层叠叠地黑云之中了。 “看这阵势不会要下雨了吧!”楼凡望了望天空,“好奇怪哦,昨晚我特地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是个大晴天呢!” “我们市的天气预报你也信?正确率比东崇的生物试卷都低!”天翼仍旧时不时用东崇的生物成绩开涮。也没办法,谁叫天翼是生物科代表,次次考满分呢。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在杂草丛生的地方,东崇看见一个坐在地上的男孩,他正不停地流着眼泪,东崇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怜悯之情。 “先别靠近他,我感觉不太对头!”楼凡严肃地说。让强子扶着天翼,朝天空划了三道横线,念道:“以吾之名,易气轩横,招汝之魂,速速离去——”说着用力朝男孩的方向打去,三道无形的横线在空气中慢慢幻化着,发出耀眼的白光,径直朝男孩的方向飞去,男孩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一道光闪过,一切都恢復平静,男孩抬起头,错愕地盯着他们几个。 “我刚才明明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阴气的,难道我的灵感失灵了?”楼凡嘟囔道。东崇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见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便疾步走上前去,将男孩扶了起来。 “小弟弟,你怎么啦,怎么在这里哭啊?”东崇轻轻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就像在哄孩子一样轻轻地问道。 “我,我……他们都笑我!”孩子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谁笑话你了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报仇好不好。”东崇摸了摸男孩脸。 “他们说我是没娘要的孩子,说我是野孩子!”男孩依偎在东崇的怀里,委屈地说道。“可是我娘明明就没死,我跟所有人说他们都不相信我!连我爹也不信我!”男孩单纯的眼眸里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东崇不禁一阵心痛。 “哥哥你看,我妈妈就在那呢!”男孩指了指东崇背后。东崇茫然地朝背后望去,只望见一片残破的墙。 “嗯,哥哥看到了,哥哥相信你。”东崇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孩子脆弱的心灵,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因为男孩过分思念母亲所产生的幻觉,可是他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 第25页 “小弟弟,你的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东崇牵起小男孩冰冷的手。“冻坏了吧,这个给你。”东崇取下随着带着的手套。惹得强子一阵白眼,那可是去年东崇生日的时候强子用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呢!东崇不好意思地用目光跟强子道歉,又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的家就在前面,转过几个弯就到了!”小男孩破涕为笑,牵着东崇的手一蹦一蹦地朝前走去。 “奇怪,难道这么个破地方还有人住吗?”强子自言自语道。 天翼还不忘在东崇背后损他几句:“东崇,我觉得你如果变性去当女人的话,一定会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母性泛滥的典型代表啊,哇唔——” 东崇转过身,用尽最大的力气,努力地朝天翼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而楼凡则是一路的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男孩懵懂地看着这一切,发出银铃般的笑容,撒满了一路。 ☆、海音村(七) “到了到了!”男孩牵着东崇的手,来到一扇残破的木门前。岁月斑白了门上的门神壁纸,消退了朱红色的门漆,侵蚀了高悬的檐,那厚重的木门也已爬满了青苔,缝隙中的小草顽强地冒出了头。 “你们家……就住在这里?”东崇没想到小男孩的家这么简陋。小男孩点点头,又兴奋地推开门。一个一身素衣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瘦骨嶙峋,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很是吓人。他手里拿着一叠纸钱正烧着。 “爸爸!”小男孩朝男人扑了过去,“小西你又淘气了是不是!”男人爱怜地抚摸着男孩的头。“爸爸,小西没有淘气,他们欺负我,是这几个哥哥送小西回来的!”小西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手套。 “几位是……”小西的父亲抬起头打量着东崇他们几个。 “我们是到这里旅游的学生,那个,今晚能否在此借宿一晚。”东崇见天色已晚,也顾不得这里环境很差,反正只要不睡在外面就好了。 “原来是贵客,这里很久没有外面的人来了。”小西的爸爸嘆了口气,“不过实在抱歉,我妻子刚过世,头七还没有过,现在让你们住下实在是不方便啊。” “不要嘛爸爸,让哥哥他们陪我玩嘛!”男孩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东崇,东崇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也绑着一条紫色的丝巾。 “没事我们都不信这个的,您就让我们今晚留下来吧,小西真的很可爱,我想陪陪他。”东崇说道。 “不过家里只有一间是平日我和我妻子住的,一间是小西住的,不然你们跟小西挤一挤住他房间吧?”男子试探着问道。 “没事的,您跟小西住吧,我们四个挤一挤就好。”东崇总感觉那个房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让他头皮发麻。他转过身看了楼凡一眼,楼凡也朝他点了点头。 屋子很简陋,屋里也没有灯,只有一根摇曳的蜡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孩子的父亲拿出了家里唯一的鸡蛋,农村人的热情好客让东崇他们很是感动,推推让让的一顿饭也就过去了,虽然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简单的饭菜了,可是温暖的烛光下,每个人的笑脸却又是那么真实。东崇想起了玩碟仙的那个晚上,也许那天晚上不是出于好奇,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捲帘西风,人比黄花瘦。 吃罢饭,大家早早就睡了,乡村的夜晚特别安静,现在又是冬天,连一点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只有几声狗吠偶尔划破寂寞的夜空。 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梳妆檯,梳妆檯上放着一盒还有没有用完的胭脂,也许小西母亲生前是一个很美丽也很爱打扮的人吧。东崇长嘆了一口气,小西太可怜了,才几岁,母亲就离开了他,让他受尽嘲笑,甚至出现幻觉了。 “别想了,保持点警惕,我的右眼皮一直跳,这里很不妙!”楼凡附在东崇耳边轻轻耳语道。 一天的劳累奔波,东崇已经很疲倦了,看到已经在打着唿噜的强子和天翼,眼皮也渐渐厚重了起来。 半夜,东崇突然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他唿吸困难。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天翼这傢伙正将自己的臭脚贴在东崇的脸上。“傻帽,睡个觉都不踏实。”东崇费力地将天翼地脚扳了回去,就在他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海音村(八) 梳妆檯前,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而坐,手里拿着一把木骨梳,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她飘逸的长髮,蜡烛的光实在太微弱了,东崇根本无法看清楚女子到底是谁,但紧接着他发现一个更令他恐惧的事实,墙上居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难道…… 东崇的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锅。屋檐上有好几个缺口,本来冷风就已经肆意地袭击着整间屋子了,可现在东崇看到的一切却更让他油然升起一股透心的寒意。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东崇正惊恐地盯着她,镇定自若地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拿了下来,一遍一遍地梳着乌黑的秀髮,不住的发出阵阵轻微的嘆息,东崇看见这一幕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一股噁心的感觉直窜上来,他感觉自己就快吐出来了。这时女人拿在手上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东崇,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落寞,失望,悔恨,还是留恋?东崇和她就这么僵着,久久无言。 第26页 “东崇你神经病啊,三更半夜不睡觉坐着干嘛?把蜡烛吹了,太晃眼了。”楼凡的声音突然将东崇拉回了现实,而女人复杂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他,东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了楼凡的手。东崇反常的举动和冰冷颤抖的手让楼凡大感不妙,他定了定神一看,只见一个满身血红的女子坐在梳妆檯前,她居然将自己的头拿在手上,那种凌厉而又哀怨的眼神也让楼凡不寒而慄。 “以吾之名,驱汝之气,野鬼孤魂,速速离去——”楼凡不敢怠慢,立马捏出镇魂族一个驱鬼诀,将腰间的黄符抛向空中,直取女鬼。 奇怪的是,这个女鬼并不反抗,只听“呲——”一声轻微的响声,女鬼幻化成一股青烟消散了,东崇仿佛听到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终于解脱了。” 楼凡不知道又念了一串什么样的咒语,东崇只觉佛音绕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澄明。 “好了,我已将她超度了。明日她便可投胎做人了。”楼凡闭上眼睛说道。 “楼凡,我怎么感觉这里怪怪的,那个女人是谁?”蜡烛也被刚才一阵风吹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东崇的心里十分不安。 “没什么,大概是小西的母亲吧,你没看小西总说她看得见母亲吗?别想了,快睡觉吧。”楼凡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去。东崇却再也睡不着,他觉得楼凡仿佛瞒着他什么。 山里的早晨来的特别早,刚过五点,一轮太阳就升上了天空,远处的一声声鸡鸣也将大家吵醒了。 “这公鸡,比我家的闹钟还厉害……”天翼无奈地吐了吐舌头,看见一旁顶着熊猫眼的东崇,笑着道:“东崇你想当国宝么?” 东崇不想理他,昨晚的事情到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也不想因为这样扫了大家游玩的兴。 待大家收拾好行李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但是小西他们那间房间仍旧房门紧锁,东崇不忍去打扰他们父子俩,便留下一张纸条,又压了一百块钱在下面,就走了。楼凡一直走在大家的最后面,沉默不语,东崇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只好也沉默地走着。 “楼凡呢?”强子突然发问。 东崇转过身,看见天翼和强子茫然地向后面张望。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好意思,刚才上了下厕所。”楼凡讪笑道,可是楼凡越发让东崇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到底有什么没跟大家说呢? “叭,叭,叭”村口传来嘹亮的喇叭声,集合了,大家不禁加快了脚步,东崇也没有时间再想那么多。 清点完人数,导游笑眯眯地问大家:“大家昨晚睡得可好呀?”立马就有人响应,叽叽喳喳地说起昨天吃的大餐,还有热情好客的村民如何招待他们。只有东崇他们几个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海音村(九) 这时村里响起一阵唢吶声,不同的是这唢吶的声音不像平日那么高昂,倒像是丧乐一般,紧接着八九个人簇拥着一大一小两个棺材走了出来,那些人都穿着清一色的丧服。导游上前与他们交涉,东崇竖起耳朵,只听一个村民跟导游说完话后,导游不住的摇头,嘴里还念叨着:“小西还那么小,怎么就,唉,造化弄人啊!”东崇的心里勐然一颤,小西怎么了?难道这棺材里面装的是……不可能,昨天晚上小西还活蹦乱跳的。 导游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对大家说:“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请快点到车上吧,我们村里一对命苦的父子前几天死了,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僻太破了,到早上才被人发现,尸体已经发臭……”导游说到这里,几位脆弱的女同学已经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同行的老师也示意导游别再说下去。于是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棺材通行。 东崇看了看强子和天翼,他们都面如死灰,脸色苍白地盯着棺材。“难道我们昨晚见鬼了?”强子喃喃地说道。 楼凡将东崇拉到了一旁。东崇仿佛早有预感到似的。“你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对吧?”东崇问道。 “嗯,没错,不过看你那么怜惜那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其实他已经是……”楼凡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我总觉得你怪怪的。”东崇嘆了口气,“不过小西是个善良的男孩,他爸爸也一定不是个坏人,就算他们是……我也不会害怕的!” “我知道,你看。”楼凡取出一张蓝黑色的符纸。 “这是什么?”东崇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族的一种法力很高强的水雷符,只要将它贴在一个地方,方圆五百里内的鬼都会被吸进来,现在小西和他的父亲的魂魄应该也在里面。”楼凡拍了拍东崇的肩膀,你只要将符纸撕碎,他们就能被超度了。 “可是……”东崇突然犹豫了,小西天真无邪的笑脸一遍遍地在他眼前浮现。 “既然他们的肉体已经腐烂,灵魂存在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让他们尽早投胎传世,不要受这人间疾苦。”楼凡嘆了口气,语气有些深沉。 也好吧,喝下一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忘却一切,又是一世,小西也许不会再受他人的冷眼,受他人欺凌了吧。 第27页 东崇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符纸一点点的撕碎,楼凡轻声念道:“以吾之名,招雷之兵,送汝之魂,驾云而去,忘却尘世,因缘重起。”念罢,符纸周围发出一阵阵蓝光,东崇看见小西和他的父亲正缓缓往上升,小西朝东崇扮了一个鬼脸,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手套。“哥哥,小西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谢谢你。” 蓝光越来越微弱,小西的笑脸也越来越模煳,这一切逐渐凝固成一个点,一切又恢復了平静。 “我们走吧。”楼凡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到了车上,天翼和强子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影啊,那个小西是不是……”天翼叽叽喳喳,一刻也不肯消停。 “你再问东问西地我可把你再送回美女那里噢。”楼凡说着朝母老虎的方向看去,天翼见状立马安静了下来。 一路颠簸。 “同学们,我们接下来将去到的是位于本市和邻市交界处的白牙港。”导游兴奋地介绍道。 “白牙港?”强子听完后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强子,你去过?”东崇转过身好奇地问。很多同学也被东崇的声音吸引过来。 “我好像听奶奶说过,那里有狐狸精……”强子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位同学真是可爱,不过关于白狐的传说在这一带确实广为流传。不过啊,传说就是传说,也只是寄託了大家一个美好的梦罢了。”导游笑笑,似乎不以为然。 ☆、白牙港(一) “那姐姐,您听过这样的传说吗?”隔壁寝室的肖潇好奇地问。 “这个呀,小时候听奶奶讲过一个,她说就发生在我大伯身上,我当时还很相信,可是现在就觉得像是在说笑话哩!”导游说道,“这里离白牙港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给大家讲讲,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吧!” “好!”大家不约而同的说道。于是导游便开始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我奶奶和大伯他们一家都住在白牙港的黑森林口,那里树木茂盛,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大伯喜欢抽菸,旱菸袋一直都不离手。这天家里的柴火用完了,大伯早早的就上山砍柴。黑森林里,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大伯点上一袋旱菸,带着斧头上山去了。昏暗的日光只能照亮一小段路,路旁的树木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那个时候的人们都很迷信,伯父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上山之前忘记拜山神,所以心里更加不踏实,只好默默念叨着希望山神保佑。突然,他听到一阵类似于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就像从四周飘来,无法分辨清楚到底在哪个方向。大伯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手里紧握着斧头朝前方走去,黑森林里越往里走树木越密,也越暗。煤油灯的光芒奄奄一息,似乎就快熄灭一样。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大伯的心也越来越慌乱,就凭一把斧头,如果遭遇不测该怎么办! 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巨大的沼泽,浓密的杂草有一人来高。大伯看见前面有一团雪白的东西卧在草地里,走进一看,居然是一只白狐狸。它的身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当地人都说这一带的白狐已经成妖,所以遇见最好快逃,大伯是一个很迷信的人,正当他仓皇想逃的时候,白狐又一声声地哀嚎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大伯心地善良,没走几步就又折了回来,他摸着白狐狸的毛,笑着说:“看来今天我是非救你不可了,得,柴火也砍不得了,看你伤的,我们下山吧!” “呜呜——”白狐狸好像听得懂大伯的话,跳到了大伯身上,大伯一手抱着白狐狸一手拿着斧头下了山。 回到家里,大姨一个劲地抱怨大伯:“大家都说这白狐狸是妖,你抱只狐狸精来家里,会给我们家遭来不幸的!” 可大伯却坚决的说:“见死不救才是真正的不仁不义,才是家里真正的不幸!”大姨看大伯如此执拗只好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大伯每天都细心地将鱼肉鱼骨头剁碎给白狐狸吃,狐狸也十分聪明伶俐,除非大伯唤他,不然就只在家门口那个小小的纸盒子里,从来不踏进家门一步。不出一个月,白狐狸的伤口就癒合了。 大伯本想放它走,可是它似乎跟大伯有了感情,迟迟不肯离去,大伯没有孩子,也就把白狐狸当成孩子一样养着。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这一天,大伯正在房樑上补瓦,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差点从梯子上摔了下来,他扶着墙走到屋里,躺在了床上直喘气。这时白狐狸突然焦躁不安地跑进了大伯的床边,急切地唿唤着他。 大伯觉得奇怪,就问:“狐狸,你想干什么?” 白狐狸拼命撕扯着大伯的衣服,像是要带他去哪里。 “狐狸别胡闹!”大伯浑身无力,是在受不了白狐狸这一番拉扯,翻了个身不再理它。那狐狸叫了很久,见大伯没有理他,就径直夺门而去了。 半夜,大伯开始发烧,不断地说着胡话,大姨心急如焚,与村里几个年轻人将大伯送到县医院,一查,竟然是肝癌晚期! 大姨肝肠寸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大伯就这样一天天消瘦下去,才过了四天,就骨瘦如柴。 第28页 ☆、白牙港(二) 这天,雷电交加,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奄奄一息地大伯突然提出要到外面走一圈,大姨早已经哭干了眼泪,她现在只希望丈夫在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高兴一些,所以想都没想就撑起雨伞推着轮椅带大伯到医院的花坛上散步。 天色已暗。花坛里寂静无人。吹落了一地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与医院特有的怪味混杂在一起。一道闪电噼过,划下一道惨白的光芒,大姨不禁吓了一跳,手一松,雨伞便掉落到地上。 大姨正欲去捡,却有人先她一步,帮她把伞捡了起来。大姨转过人一眼,只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对她莞尔一笑。 “谢谢你了孩子。”大姨感激地接过雨伞,正想再问些什么,抬起头却发现那个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而此时自己的手上却攥着一个小小的香包。上面贴了一行小字。“每次一颗,一日三次,服用七天”此时大姨早已六神无主,也无心再分辨那个女子是谁,她紧紧地攥住这个香包,就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回去之后,大姨按照上面的要求,一天三次将药丸餵给大伯吃,而出人意料的是大伯的气色一天天的变好,七天之后,大伯已经能够下床自己行走了。与七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大姨又惊又喜,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原本肝癌晚期的大伯,复诊之后居然什么病也没有,很正常人完全一样! 大姨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女子,便把那天的事情跟大伯说,大伯听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劲的拉着大姨连夜赶回了老家。果然,当他把家里找遍之后,再也没有发现白狐狸的踪影,大伯大姨突然明白了,原来白狐狸从一早就知道大伯必有此难,而拼命地拉住大伯就是想让他快去就医啊! 后来大伯曾很多次去过黑森林的深处,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沼泽,也再没有见过那只白狐狸。村里的人都说,狐狸是有灵性的动物,也许它为了救大伯放弃了自己修炼的法力,说不定隐居在哪里重新修炼了。也有人说是大伯的善举感动了上天。不管怎样,从那个时候起,大家看到受伤的小动物再也不会置之不理了,都会将它们抱回家来收养,说不定哪天还能像大伯一样遇到一个善良的狐仙哩! 导游的故事讲完了,可是大家还沉浸在故事里。 “那个狐仙,会不会很美啊!”天翼做流口水状,楼凡再一次忍无可忍地将本来已经送到快送到嘴里的巧克力塞到天翼嘴巴里。吃你的东西,别犯花痴了。 天翼见众人投来鄙视的目光,委屈地咬着巧克力不再说话了。 “我们到了!”导游微微一笑,将车门打开。 “这里就是白牙港!” 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地,由于现在是冬天,所以树木两边的树木都光秃秃的,唯有前方的一片森林仍旧郁郁葱葱,和这里格格不入。“那里是不是导游说的黑森林啊!”强子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吧,我们待会偷偷进去瞧瞧,说不定能遇上狐仙!”天翼死性不改。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分组,今晚我们要在山那边扎营!” “扎营?!”“山那边?!” 众人一片譁然。 这一路导游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一个爆点,惹得大家都如同神经质一般时不时就传来一阵阵惊嘆。 ☆、白牙港(三) “同学们不要急,是这样的,我们待会就要分组,然后进行一次爬山比赛,看谁先爬到山的那边,占据有利地带扎营,明白了吗?”导游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让大家跃跃欲试。只有一个人对此决定哀号不止。可怜的天翼脚伤还没完全好呢,这会要他爬山,着实会要他的命的。 “现在我开始分组。443寝室肖潇,承嗣,444寝室楼凡,你们一组。”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就直勾勾地盯着楼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四个人就已经成为了形影不离四人组,即便只是小小分开一下,他们也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楼凡的眼神里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復返的神情,但最终还是朝承嗣他们走去。 自然的,444寝室的其余三人就成为了一组。 “苍天啊,还我楼凡吧!”天翼动情地跪在地上装神弄鬼,惹着一个路过的女生无奈地鄙视地看着他。 楼凡虽然背对着他,但是东崇知道此刻楼凡一定也在用尽全力朝天翼翻白眼。 就这样,一行人踉踉跄跄地出发了。 临去前,楼凡将东崇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里有些不妙,你们最好小心点,不然就跟着我们仨走吧,遇到什么事情我也可以……”楼凡欲言又止,眼神里似乎有说不出的焦虑。 “怎么了,这里不是很正常吗?”东崇朝四周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东崇第一次见楼凡这种表情,不禁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跟着大部队就是了。” 楼凡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于是取下随身带着的几张符纸,“这个给你,我教你怎么用,如果遇到危险不要恋战,快点逃知道了么?” 东崇点点头,楼凡又在他耳边交代了一番,就跟着承嗣他们走了。 第29页 “东崇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严肃地回答我!”天翼拿着一瓶矿泉水,假真经地问道:“你跟楼凡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东崇被问得稀里煳涂。 “你就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嘛!”天翼奸笑道。 “兄弟呗,难道你和我不是啊?”东崇反倒打趣地问道。 “are you sure?”强子也在一旁起闹。 东崇抓抓头髮,这两个傢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连忙应道:“对对对,快点走吧,不然他们该走远了!” 正当东崇欲走的时候,却被他们两个挡住了。“两个傻帽,到底要干嘛啊你们。”东崇无奈地翻着白眼。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天翼严肃地说道。 “到底要我说什么啊!”东崇一头雾水,心想这两个傢伙该不会被鬼上身了吧,净说疯话。 “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就直接说出我们的观点了。”天翼清了清嗓子,“东崇同志,我和强子先生一致认为,你,和楼凡,的,关系,不一般!”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不一般啊!你们不要耍我好不好!”东崇有些恼了。 “我们觉得,你和楼凡有点那种倾向。”说着天翼和强子抱在了一起。 “你们这两个傢伙,你们最好别跑,被我逮住了,有你们好看!”东崇突然明白了他哥俩一惊一乍的原因。气的朝他们追去。谁知强子和天翼慌不择路,三人竟然跑进了那片黑压压的森林。 ☆、白牙港(四) 一棵棵苍天大树就像一个个威武雄壮的武士,守护着寂静的山林。东崇尾随着强子和天翼进了森林,他们却突然像人间蒸发一样,看不见踪影。刚才在外面还寒风肆虐,森林里却有种奇怪的闷热和压抑。枯枝败叶被东崇的球鞋踩的吱吱呀呀,在深不可测的森林里迴荡。 “强子,天翼——”东崇的声音在黑压压的树丛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恍若隔世的鬼魂在窃窃自语。 东崇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满地的落叶上,内心十分焦急。看来楼凡的担心不无道理,这里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东崇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但每每他转身,看到的却是一陈不变的高大树木。 “是东崇吗?”强子的声音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是!”东崇兴奋地嚷嚷起来,“你们在哪里啊?!” “我们掉进陷阱里了,快来救我们!”强子的声音有些无力,可是这么大的森林,东崇根本无法准确地知道强子他们的位置。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便迎刃而解了。东崇看见地上有一些湿润的脚印,想必是强子他们留下的,他寻着脚印,很快便找到了强子和天翼,他们此时正被困在一个大约有三米来高的洞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东崇环顾四周,除了遮天蔽日的大树以外什么都没有,怎么样才能救出他们呢? 这时东崇突然发现前方一棵大树上缠着厚厚的藤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东崇兴奋地奔过去,用尽全力撕扯着缠绕在树上的藤蔓,也不管藤蔓上的尖刺划破自己的手,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救出强子和天翼。 终于,东崇将一段很长的藤蔓的一段伸入洞里,又找来一块石头,压住另一端,整个人做在了石头上,强子藉助着藤蔓很快便爬了上来,天翼就惨烈了一点,可能因为脚伤的缘故,他摔了好几个狗吃屎,才勉强在强子的帮助下上来。 东崇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手上一阵刺痛。 “东崇你受伤了!”强子惊叫起来。东崇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生疼,但看着天翼和强子愧疚的表情,他还是咬了咬牙说:“没事没事,我笨手笨脚的自己划伤了,我们快走吧!” 一路上强子和天翼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吭的,只是心疼地看着东崇的手,让东崇觉得很不自在,不禁打趣地对他俩说:“干嘛都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我卖艺不卖身噢!”俩人见东崇没有怪他们,长长地嘆了口气。 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湿润,有一种说不出的粘稠与噁心。强子不安地拉拉东崇的衣角:“东崇,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们似乎,总在这里绕圈子。”东崇朝前方看了一下,大吃一惊,他们走了这么久,却又绕回了原来那个地方,那个大洞还在那里!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突然吹来一阵穿堂风,将树叶吹的噼里啪啦作响,远处的黑色树丫在风中幻化着,就像一群飘泊的黑鸟。 森林里莫名的冷了起来,温度正一点点的下降,东崇很着急,要是走不出这片森林,那就算他们不饿死,也得被冻死! “东崇,你看这!”强子向东崇招招手,东崇看见一个石头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纪念翰思xx牺牲的李xxx,由于雨水的沖刷和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一些地方已经看不清楚,只能依稀辨认这几个字。 “呵呵呵呵呵……”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随风传来,东崇的神经一下子蹦紧了。 “什么人?”东崇警觉地望向四周。 ☆、白牙港(五) 第30页 “呵呵呵呵呵……”笑声还在持续不停。似乎越来越清晰。这时天翼突然一拍脑袋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声音居然是他手机里传出来的。 “天翼你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又……”强子吓得脸色苍白。 “奇怪,我的手机明明关了啊!”天翼疑惑地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 “你怎么用这么重口味的铃声啊,快看看是谁打来的。”东崇说道。 “餵?”天翼按下接听键,他的神情有些奇怪,“神经病!”天翼嘟囔着按掉了手机。 “怎么回事?”强子好奇地问。 “一定是哪个傢伙的恶作剧!”天翼恨恨地说,“我才不会用这么重口味的铃声,我用的可是爱情买卖!” “刚才打电话那个人说了什么?”东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说我们逃不了的,我们都得死……”天翼不以为然地吐了吐舌头,“一定就是那个换我手机铃声的傢伙,不要让我逮到是谁,否则一定有他好看。” “东崇你怎么在发愣啊?”强子见东崇那模样,奇怪地问道。 东崇将临行前楼凡说的话告诉他俩。 “这么说也许那个电话……”天翼急忙翻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可是最近的通话是昨天的,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电话记录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呵呵呵呵呵……”笑声持续不断从西面八方传来,天翼用力将手机往地上一摔,也不顾心疼,手机在地上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掉落,笑声也戛然而止。 “难道天翼的手机被控制了吗?”强子疑惑不解。 东崇暗暗驱动楼凡交给他的一张符纸,朝手机甩了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符纸周围的金光也渐渐微弱了下去。 “难道不是鬼吗?”东崇也迷茫了。 天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手机捡了起来,开了机,“还好没摔坏,我早就说不能买山寨机了吧,真货就是不一样。”这傻帽,这关头还有时间开玩笑。 “快给导游打个电话吧,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强子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忧心忡忡地说。 天翼按下了一串号码,这是导游的手机,临去前她交代有手机的同学都要记住她的号码,以便遇到危险时联繫得到。 “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飘渺的歌声从手机里传来,是一个女孩稚嫩的唱腔,不过声音里包含着的无数凄哀,连东崇这个音乐白痴都感受得出,铃声还在持续着,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们三人十分难受,又仿佛一把利刃,直戳每个人的胸口,强子更是难受得直抓自己的头皮,明明是普通的歌声,为什么却如此奇怪,东崇还没有反应过来,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紧接着传来一阵潺潺的流水声,还有轻微的鸟鸣声,一副美妙的春景图在东崇的面前展开。他仿佛看见春天草地上的缤纷野花,如明镜般的湖边的细细垂柳,还有正放着风筝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远方的父母正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好一幅温馨的画面,这一刻在东崇的梦里出现了好多次,东崇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他整个人仿佛在深深地往下坠,又仿佛躺在柔软的草地里,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那片诡异的森林,只有绿油油的小草。慢慢的,东崇感觉到阵阵寒意,眼前的花急速的凋零,小草也迅速地枯黄,湖面也开始结起了冰,一种冷冷的东西飘落到东崇的鼻尖,原来是雪花,东崇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固定在草地上无法动弹,雪越下越大,如同从天际滚落的棉花,东崇的身上越来越厚重,越来越寒冷,他的双腿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雪已经覆盖了让的下半身,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厚重,似乎要沉睡在漫漫雪地里。这时,东崇的腰间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它突然将一丝温暖注入到东崇的体内,东崇的肢体开始復甦,脑袋也开始清醒起来,不好,我被人催眠了!东崇突然想起那段奇怪的铃声,也许正是它让东崇产生了幻觉! 东崇用力地将自己的脚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才发现原来救了自己的命的是一张别再腰间的护身符,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楼字,现在正发着灿烂的金光。 “楼……楼凡?”东崇默默念道,这不是楼凡一直贴身带着的护身符吗?怎么会在自己这里,难道是他偷偷放上的。那傢伙,果然还是细心,要是没有它,东崇现在大概已经葬身雪地了。 ☆、白牙港(六) 东崇不敢怠慢,立刻拿出一张墨绿色的符纸,这是楼凡给他的第二件秘密武器,绿藤符,能将自己所处的虚拟空间打穿一个洞逃出去。一定有什么法力高深的人像控制楼凡那样也进入了他们的大脑皮层,控制了他们的神经中枢。 东崇将符纸放在掌心,这张符纸需要用自己的血做引,东崇想起还生死未卜的强子和天翼,一狠心将自己的手指咬破,鲜血滴在了符纸上,墨绿色的符纸很快发出一阵阵耀眼的绿色光芒,东崇将它甩了出去,很快,眼前的雪花渐渐模煳了,出现了一些黑白色的叠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东崇只觉一阵眩晕,等到他睁开眼,又回到了那片森林,强子和天翼就躺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第31页 “醒醒!”东崇焦急得摇晃着他们,生怕他们就这样在睡梦中被置于死地,幸运的是,经过东崇一番折腾,他俩总算醒了。 “死东崇,我正梦见我和我的神仙姐姐在跑道上奔跑呢,她第一次跟我说话啊!”天翼不满地说道。 “我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变强壮了,大家都羡慕地看着我。”强子揉了揉太阳穴,也附和道。 看来这手机铃声确实将他们催眠了,并且将他们带到了他们意识最深处最渴望得到的那件东西或那种事情那里,是谁有这么大的魔力,东崇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刻也没有停止,东崇总觉得这附近还有其他人或者说其他东西存在。 “我们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强子不解的问。 “还说,你们差点就去见阎王了,真是千钧一髮啊!”东崇如释重负地嘆了口气。 “什么,我们怎么了?”天翼吓了一跳,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还记得那个奇怪的铃声吧,它对我们进行了催眠,并且企图在我们的睡梦中将我们杀死,还好楼凡将他的护身符偷偷给我,否则我们都会死的很难看的!”东崇说着,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虽然楼凡有时候没心没肺的,还总吹嘘自己的法力,但是关键时刻又像哥哥一样,想事情面面俱到。要是有这样的哥哥也不错,东崇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些。 他勐地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得快点找到楼凡,我想我有些线索了!说不定能解开这件事情的谜底!” “手机怎么办?”天翼看着那个他刚买的诺基亚,既心疼又无奈,如果就这样丢了,还不得被老妈骂死。 “拿着吧,应该不会有事了。”东崇稍微定了定神,“你先看看现在几点?”东崇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忧心忡忡。要是等到入夜了,在这鬼地方呆着不吓死也得被豺狼虎豹叼走吧。 “4:52。”天翼报完这串数字,自己也惊讶地嘆道,“我们进来都两个多小时了,他们早到了吧?” 那种奇怪的感觉只曾不减,东崇的右眼皮也急速地跳动了起来。 “前面好像有火光!”强子惊嘆道。 远远的,东崇看见一团火焰一样的东西,还有阵阵黑烟冒出。“该不会是着火了吧,我们过去看看!”东崇说道。 他们一路小跑,走到火光的发源地,见到眼前诡异的一幕,东崇的神经再次绷紧。 ☆、白牙港(七) 一个身形枯藁的男人,穿着一件深灰黑色的西装,西装有些大,他的颈部隐在领子里,远远看上去就跟没有脖子一样。他双眼深深地陷了进去,脸上的皱纹如同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一双如老松树皮的手抓着一叠白色的纸钱,他的面前,几根木柴正燃烧得很旺,男人的嘴里念念有词,东崇似乎看见他眼角还是湿润的。 男人很快发现了这几个不速之客,“你们……”男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东崇他们,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看得东崇头皮发麻。“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学生,迷路了所以……” “旅游!?你们老师疯了吧,带你们来这里旅游,这里是不祥之地啊!”男人惊恐万状地说道。 “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误闯了这片森林,请问您知道怎么走出去吗?”东崇怯怯地问,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呵呵……”男人冷笑两声,东崇突然吓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抱歉打扰了,我们先走了。”东崇说着,拉起天翼和强子就要跑,楼凡说过,遇见事情千万不可恋战,能逃便逃。况且刚才催动那张符纸已经耗费了东崇太多的精元。 “等等……“男人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也许我能帮你们。”男人又冷笑了起来。 “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们还是自己找吧!”男人冷笑的声音让他们三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赶快离开这儿。 “别不领情,除了我,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无法带你们出去。”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里的树被叫做极阴树,这片树林叫做阴林,想必你们从名字上也能听出点端倪吧?”男人烧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叠纸钱,站起来说道。 “您是说这里有……”强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我也没这么说。”男人似乎被强子弄的哭笑不得,“不过这些树长相都差不多,又遮住了阳光,就算是我有时候也会迷路的。” “那您有什么办法走出这里吗?”东崇让自己的心镇定下来与男人对话。 “你们看前面,一些树上有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看到了吗?”男人指了指前方的树。“那些是我挂上去的小镜子,顺着它们的方向走,再穿过一片墓园,就能到山那边了。”男人说罢,朝他们摆摆手“走不走得出去就看你们自己了,我也该走了。” “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东崇问。 “世间一切有因必有果,缘起缘灭,不过是一笑泯恩仇,我自是个逍遥自在的人,不食人间烟火,不怒,不恨,不羁,不等。” 第32页 说罢,男人穿过重重叠叠的树木,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怪人!”天翼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说道。 不过东崇像是悟到了什么,世间的一切哪有仇与怨呢?为什么不能一笑泯恩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不怨恨,不放弃生活呢? “你俩别发呆了,再不走到了晚上可就……”强子想到还要穿过一片墓园,就打了一个冷战。 顺着小镜子指引的方向,三个人很快便走出了浓密的树林,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东崇心里一块重重的石头也倏然落地。 也许是心里作用吧,东崇兀自地笑了笑,继续马不停蹄地朝前赶路。 大约走了五分多钟,众人便看到一个半开着的铁门,里面隐隐约约可见一些高高低低的墓碑,这大概就是男人所说的墓园了吧。贴门上用木板刻着几个大字——“翰思墓园” “翰思墓园?”东崇吓了一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强子,刚才那块墓碑是不是……” 强子点点头,面色凝重,“我想起一件事情了,我奶奶似乎跟我说过翰思战役的事情。”强子沉吟道,“这里叫做翰思林,而不是男人所说的什么阴林,我想他八成是想吓我们的!他到这里来也许是为了凭弔战友!” “什么?战友!那这些墓碑是……”天翼疑惑不解。 ☆、白牙港(八) “奶奶跟我说过,在抗战时期,狡猾的日本人制造柳条湖事件,并以此为由大肆进攻我国东北三省,而蒋介石又採取不抵抗政策,因此东北三省相继沦陷。紧接着,日本人又发动卢沟桥事变,逐渐向我国内地发起攻势,中华民族岌岌可危。就在这时,国民党不得不与共产党联手合作,编订抗日队伍,投入与日军的激烈斗争中。而日军的到来,也使我们所在的白牙港失去了以往的平静。白牙港有个翰思村,村里的居民为了支援抗日军队,也自发组织了一支作战的队伍,在那个战火纷繁的年代,死亡似乎是一种司空见惯的事情,一场战役下来必定血流成河。值得一提的是抗日军民联合在翰思这块地方打的一场大战,由于当地居民熟悉翰思林的环境,所以利用这些高大的树木所掩护,聚歼了大量的日军,使得这场战役大获全胜,当然死伤是免不了的,一些牺牲的战士和村民,就被大批埋葬在这里,而死去的日军也都被挖坑埋了下去。人的体内富含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等有机物,这也是大树最好的养料,大概因为这样这里的树才会长的如此茂盛吧。我想这个翰思墓园里面埋的应该都是在那场战争死去的战士们。”强子就像在说一段很长的故事,又仿佛看到刀光剑影下那些英勇而热血的生命。 东崇和天翼也被这个故事深深打动着,“既然是英雄的墓园,我们又有什么可以恐惧的呢?”东崇的心里油然生起一股凛然正气。 天色已晚,天翼掏出手机——5:55。一群晚归的黑鸟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向远处飞去,层层叠叠的群山被血红的夕阳披上一层薄薄的红纱,夕阳西垂,远处黑压压的森林还依稀可见,仿佛一个张开血碰大口的怪兽,高高低低的墓碑也被夕阳染上一层火红的光晕。虽说这里埋的都是正义之士,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还是难免会担惊受怕的,一点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们敏感的神经。三个人鹅行鸭步,穿梭在高高低低的墓碑中。 “叮叮叮……”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随着越刮越大的风传来。 “鬼啊!鬼在敲墓碑啊!”强子首先嚷出了声,天翼也跟着大喊大叫,东崇本来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被他俩一嚷,更是吓了一跳,一双眼睛警觉地望向四周,一片寂静,只是越来越黑的天空早已无法让他们看到远处的东西。 “你们别再人吓人吓死人了!也许是风吹还是老鼠之类的,别一惊一乍的!”东崇道。 “鬼会不会把我们抓去陪葬啊!”强子瑟瑟发抖,“我只是估计这里埋的是战士,要是是日本兵呢!” “你再怕下去我们就真的得死了,不被抓去陪葬也得饿死冻死!”东崇无奈地说。山里的黑夜他是领略过的,那种刺骨的寒意就凭他们身上几件单薄的衣服是抵御不了的,而且他的肚子已经持续不断地演奏了很久的交响曲了,估计他俩也差不多。 两人听到东崇的话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股股的寒风突然聚集起来,朝他们的脸无情地打过来,就像锋利的刀,还带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好冷啊……”强子边说话边哆嗦,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被风一吹,早就挺不住了。 风越刮越大,三个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匆忙,东崇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慢慢冷却,慢慢降温,双手也被冻成暗紫色,虽然山里的晚上很冷,可是无端吹来的风还是让他觉得疑惑,而且那股腥臭味越来越浓。他看见强子在瑟瑟发抖,似乎已经体力不支,天翼也好不到哪去。 “冷,冷……”强子拼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然后便不省人事。 “强子!”天翼连忙将倒下的强子扶了起来,可他自己也已经冻得不行,嘴唇已经发青。 第33页 “东崇,这鬼地方绝对不对头!”天翼抱着强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寒风无情地肆虐着他的身体,“绕了一大圈我们又回到这里,比那片森林还奇怪!” 他们刚才就停在这一个很高的墓碑边,没想到跑了这么久又回到了这里! “糟了,我们遇上鬼打墙了!”东崇慌张地说道。 ====================================================================================== 网友们的建议对我来说太宝贵了,前面的白牙港一和二已经修改,谢谢各位的意见和建议,你们的意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qq794804471 ☆、白牙港(九) “鬼打墙?!”背着强子的天翼脚步明显放慢了。“东崇,你不是说楼凡有教你什么法术吗?快试试,我,我也快撑不住了……”天翼虽然穿了一件羊毛衫,可是又背着强子又要抵挡寒风的侵袭实在让他力不从心。 “以吾之名,借汝之魂,入我符内,速速归西——”东崇将楼凡交给他的最后一张符纸甩了出去,这是一张禁鬼符,可以将鬼禁于符内,只要撕碎符纸,鬼便会魂飞魄散。 使完符咒,东崇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衣衫单薄的他,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符纸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朝前方急速而去,蓝光渐渐微弱下去,而狂风却越刮越大。 “难道连禁鬼符也不灵了?”东崇难以置信,不管是人是鬼,他的法力远远超过东崇的想像,他已耗费了太多的精元,无法再战,他强撑着疼痛的身体,咬了咬牙对天翼说:“你现在往那个方向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按照那个男人说的穿过墓园应该就离楼凡他们那里不远了,快去!” “不行!那你怎么办?”天翼摇了摇头,那股腐烂的味道令人窒息,东崇止不住地咳嗽,“来不及了,快走!不走我们就再也走不掉了!”东崇一把把天翼推向前去。 “要走一起走!”天翼坚定地说。风将地上的枯枝败叶卷了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旋转着,叫嚣着,向他们迎面□□,“如果再在这里耗着我们都得死!”东崇的声音就快被气流的巨响淹没,“你他妈的你不怕死你别忘了你背上还背着强子!快走,找到楼凡让他过来救我!” “你小心点!”天翼第一次见东崇发脾气,看他如此固执,知道再怎么说也是徒劳,只能背上强子狂奔而去。 “我知道你是沖我们来的,恐怕你跟了我们一路就是为了置我们于死地吧!”东崇幽幽地说,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愤怒,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一路感觉到的恐怖而又令他有压迫感的眼神。 “老大,周警官吴昊的死,还有秦天的失踪,都是你搞的鬼对吧!”东崇冷笑道,“不,应该说你就是鬼!丧心病狂的鬼!” “呵呵呵呵呵……”邪恶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龙捲风越聚越大,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东崇吞噬,东崇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被吸进那个旋转的气流,漫天飘扬的黄土,迷濛了东崇的双眼,黑夜一点点的吞噬掉夕阳的最后一抹血红,东崇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呵呵呵呵呵……”毛骨悚然的笑声和着沙沙的风声在安静的墓园里迴荡,东崇知道他不能逃,他要让天翼和强子顺利地找到楼凡,他要引开那东西的注意力,不让他再失去两个最好的兄弟。 即使是牺牲他自己。 他的身子慢慢的升起,慢慢的旋转,他感到一阵晕眩和翻江倒海的噁心。它知道龙捲风已经将他捲起,就这样死了吗?东崇心里突然升起几分留恋。他想起了梦中那副永恆的画面,他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那个拿着风筝的孩子,看着父母在远方慈祥地笑着;他想起寝室的兄弟们,老大,吴昊,我们就快要见面了对吗?强子,天翼,别怪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我实在不想看我的朋友一个个的失去,还有楼凡,三番两次地帮助我们化险为夷,甚至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却又仿佛与我心有灵犀,也许我该感谢这个可恶的东西,如果没有他,我们又怎么会遇见你;好想再翻翻那本险些被撕掉的生物书,虽然很讨厌那些心房心室,乱糟糟的一片,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的亲切…… 一道金光突然将东崇包围起来。 “以吾之名,吾血为引,大胆阴魂,速入地狱——”一声高喝突然将东崇从沉思中唤醒。“楼凡!”东崇失声叫道。 ☆、白牙港(十) “大胆阴魂,放下我朋友!”楼凡手里拿着一张散发着万丈光芒的符纸,他的眼睛里更是充满着坚毅,“破!”楼凡将手中的符纸狠狠地甩了出去,巨大的龙捲风突然发出几声刺耳的惨叫,既像一个女人在哭泣,又像一个男人在低声呻吟,龙捲风越来越小,东崇感觉自己正急速往下坠。 楼凡念动一串长长的咒语,东崇感觉自己越来越轻,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托住一样。 “东崇你没事吧!”楼凡跑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崇仿佛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像一块垫子将他托举着。 “空气墙。我以前偷偷跟着一个修炼的狐妖学的,没想到真的有用到的时候。”楼凡不好意思地说,毕竟他们这个家族就是为了收服妖鬼而存在的。 第34页 “真的有狐仙?”东崇也十分惊讶,“那天翼那傢伙不是得高兴死了,对了他俩呢?”东崇想起还昏迷着的强子,也不顾身体已经非常疲惫,挣扎着就要往回赶。 “放心,强子只是因为又冷又饿体力不支晕倒了,我让天翼带他回去营地里休息了,你们消失了那么久我早就感觉不对了,导游也在四处找你们,幸好我的护身符在你身上,否则这里这么大我也没办法那么快就找到你们……” “你还说!把你的护身符给我了你遇到危险怎么办!”虽然东崇知道楼凡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可是他也明白那护身符是楼凡最贴身的宝贝。 “所以,你现在得把它还给我一下……”楼凡苦笑道。东崇突然发现楼凡的脸色发青,手上还出现了一块块紫红色的血块。 “你怎么了?没事吧?!”东崇吓了一跳。 “那个,那个……这张符纸需要用我的血做引,不过,得是含剧毒的血……”楼凡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东崇慌忙拿下系在腰间的护身符,“你这个傻帽,救人之前也得先考虑考虑自己啊,要是你就这样咔嚓了以后我们再遇到危险谁来救我们啊!”东崇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就一身冷汗,要是楼凡没有及时赶到,自己恐怕…… “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怪我,强子和天翼也不会放过我的。”楼凡将护身符拿了过去,护身符在他手上发出耀眼的金光,仿佛是重新见到主人之后十分欣喜。楼凡将护身符丢到空中,念动了一串咒语,护身符的金光渐渐微弱下去,一股黑气从楼凡的头顶往上升,护身符渐渐变成了暗紫色。 “好了!”楼凡将护身符收回到腰间,“快走吧,不然他们该怀疑了。” “你还能走啊?”东崇看着踉踉跄跄的楼凡,心知他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便毫不犹豫地说:“我背你吧,谁让你救了我一命呢!”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你猪啊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重!”东崇不停地抱怨道。 “比起天翼我还算是很轻很轻的好不好。”楼凡十分委屈地看着哧哼哧哼的东崇。 “我觉得刚才那东西也许就是……他会不会跟了我们一路?”东崇气喘吁吁地问。 “嗯,我也觉得是,如果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我给你的符纸一下子就能把他收服的。先不说是不是那东西,至少这个鬼有很大的法力。”楼凡点点头,“天翼说他的手机有奇怪的铃声,还控制了你们?” “幸亏有你的护身符,否则我们三个可能就去见阎王了!”东崇吐吐舌头。 “那是当然,我楼凡是谁啊,料事如神的大师,哈哈!”这傢伙又自大起来。 “信不信我把你摔下去啊!大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东崇无奈地翻白眼。 “好好好,不吹了说正事。”楼凡自知理亏。 “我隐隐约约觉得,老大,校长和周警官的死都和这个铃声有关!”东崇神秘地说道。 ☆、夜营鬼话(一) “你是说杀人铃声?”楼凡吃惊地说。 “那个铃声似乎会带你到你潜意识里最渴望得到的东西那里,然后将你束缚住,再在梦中将你杀死!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很容易让人觉得是突发心脏病。”东崇的语气有些可怖,然后便把他梦中的景象告诉楼凡。楼凡听完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你觉得他们的死并不是由于心脏病,可能和手机铃声有关?”楼凡若有所思。 “没错,况且现在资讯时代,谁没有一部手机啊!”东崇点点头。 东崇背着楼凡边走边说,远远的就看见前方闪烁的火光,还有阵阵肉香。 “他们在烧烤?!”东崇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应该是吧!”楼凡舔了舔口水。 “傻帽,我要加速了!”东崇又要拿出他的男子长跑第二名的架势。于是乎楼凡的惨叫也不绝于耳,“好东崇,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饶了我吧!”楼凡痛苦地哀求。 “烧烤才是我的恩人啊!”东崇边跑边回答道。 楼凡的头上滑下三道黑线。 “你们俩总算回来了!”导游担心地说道,“你们去哪里了啊!”她的眼神里满是焦虑。 “我,我们……”面对导游焦急的脸,东崇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个……”楼凡突然看到正在远处烧烤的强子和天翼,“都怪天翼想要去那片森林里看看有没有狐仙!” “原来是这样,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们了!”导游哑然失笑,“那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那片森林里……”导游欲言又止。 “姐姐,那片森林里有什么?”东崇隐隐觉得导游应该知道些什么,比如那个诡异的翰思墓园,还有那些埋在土地里的墓碑。“ “你们先去吃饭吧,待会我去找你们。”导游环顾四周后神秘的说。 东崇点点头,面对芳香四溢的烤肉,他早就已经垂涎三尺了。 第35页 “你们俩个傢伙,居然自己吃上了!”楼凡揪起天翼的耳朵,惹得天翼一阵惨叫,“哪有!我们我们能忘了楼哥您嘛!”天翼看见他俩平安回来,一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他知道刚才东崇那样明摆着就是去送死,幸好半路遇见楼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强子你没事了吧?”东崇走过去担心地问。 “没事啦,我刚才天翼把事情说了,干嘛找我做藉口,我才不怕死!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情,要死我们也得一起死!”强子信誓旦旦地说。 “好了好了,别要死要活的,我肚子饿死了,填饱肚子先啊!”楼凡说着将一个大鸡腿塞进嘴里。 东崇这才发现他们的附近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帐篷。“今晚我们住这啊?!”长这么大东崇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 耀眼的火光照亮了黑夜,犹如璀璨明星划过夜空,带来一丝希望的色彩。营地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多么美好的青春年华,青春本就应该是如此的动人。 东崇又再次感觉到那种压迫和恐惧,那双眼睛似乎仍旧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的窥视着这一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夜营鬼话(二) 由于与导游有约在先,吃完饭,他们几个也没再好奇地四处乱逛,纷纷躲进帐篷里等待导游的到来。而东崇他们三个也七嘴八舌地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说给楼凡听。 “这么说……是那个男人帮了你们?”楼凡用手托着下巴,深深地思索着。“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在树上挂满镜子,难道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迷路吗?可是他为什么要长期出入于那里以至于需要刻意去辨路呢,那种鬼地方去一次大概没有人想去第二次了吧!说去凭弔战友,也有些牵强吧……”楼凡一口气说出了很多疑点,让大家无言以对。 “东崇,你有没有观察过那些镜子的排列方式?!”楼凡突然问道,像是想起了什么。 “好像是左左右,然后隔三棵树还是四棵树,然后就右左右……”东崇回忆道,天翼和强子一脸难以置信,“逃命都来不及你居然还记得那些破镜子怎么挂的……”天翼吐了吐舌头。 东崇无奈地摇摇头,从小他就发现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特别是对于一些细节,只是这种本领只限于生物课以外的所有东西。 “是不是这样!”楼凡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有点像八卦阵一类的东西。 “对!应该是这样没错!”东崇点了点头。 “镜子封印迷阵?!”楼凡失声叫道,“这……这林子里面到有多强大的恶灵啊!如果说那些镜子是那个男人挂的,那么那个男人的法力就算十个我也比不上啊!” “居然有让楼大师自谦的时候,镜子封印迷阵?什么东西!”东崇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楼凡白了他一眼,“你们应该听说过‘镜道’的事情吧?” “是不是说当每月最阴的那天凌晨十二点,将两面镜子正对着,镜子中间就会出现一条通往别的世界的道路?”天翼好奇地问道。 “没错。”楼凡点点头,“而所谓的镜子封印迷阵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每月阴气最重的那一夜,将一个命数属阴的人的血为引,摆上此阵,使所有镜子连成一体,便会出现很多镜道,将恶灵收归于镜中,驱赶到另外的世界,永世不得翻身!”楼凡凌厉地眼神在昏暗的帐篷里显得特别恐怖,外面草地上的嬉闹声越来越小,大概很多同学都进帐篷里准备休息了吧。正如东崇所料,温度正在一点点的下降,一股股冷风透过单薄的帐篷向他们□□,大家不由得往自己的衣服里缩了缩。 “这跟我们遇见的有关系吗?”强子疑惑地问。 “我想,一定有人故意毁坏了迷阵!”楼凡肯定地说道,“说不定就是那东西!镜子迷阵的布局需要由法术很高强的人才可以做到,在我们族里能够完成此迷阵的前辈级别至少也得是护法以上,而且那样耗费的精元十分的多,有可能会献出生命!” “那东西居然可以破坏你们族里法力高深的人苦心布成的局,他的威力也太大了吧!”东崇的脸色有些难看,原来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如此的强劲。 “迷阵一旦被毁坏,后果不堪设想,需要用到迷阵来封印的恶灵,其法力的恐怖程度非我们能够想像,万一被释放出来,那……”楼凡的脸色有些可怖。 “啊!”天翼发出一声惨叫。 ☆、夜营鬼话(三) 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东崇定神一看,原来是导游进来了,这傻帽肯定是听得太投入了被吓到了。 “真不好意思噢,下次我进来之前一定先跟你们打个招唿。”导游抱歉地看着仍旧惊魂未定的天翼。 “胆小鬼!我看你在你的姐妹们面前的光辉形象又得大打折扣咯”东崇抓住机会狠狠地损了天翼一下。天翼只好无奈地翻着白眼。 “今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温度降得那么低……”导游看着在大风中瑟瑟发抖的帐篷,有些担心地说,“真奇怪,刮这么大的风,你们记得多穿点衣服。”导游关心地说道,东崇隐隐觉得这风颳得很蹊跷,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一直从未停过。 第36页 “姐姐,您刚才说这片森林里……”楼凡问道。 “你们是不是有遇见一个奇怪的男人。”导游问道。 “嗯,他还说这里是不祥之地……”东崇说。 “他就是个疯子!”导游有些厌恶地说道,“这个地方以前有很多学校都组织学生来冒险,体验刺激的丛林生活,可是他却总是百般阻挠,还散布谣言,跟学生们说这个地方有鬼!说这是个不祥的地方!像你们这个年龄的学生都太无知了,特别是女生,被他一骗就吓得立马嚷着要回家!”导游无不咬牙切齿的说。 “旅行社在我们来之前就要我们防止那个男人再捣乱了,没想到他又出现了!” “那这个森林里到底有没有鬼?就算那个男人的威力再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又怎么让人信服呢?”楼凡说道。 “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导游幽幽地说,“倒真的是有学生遇见了奇怪的事情,不过我们觉得也许是他们心理作用作祟!” “应该是去年的事情了吧,那是我第一次实习……”导游回忆道。 我们带着一群跟你们一样的初中生来到白牙港旅游,那个时侯是夏天,天气酷热无比,而森林里的高大树木挡住了阳光,所以我们选在森林里一片比较宽阔的地方扎营,让学生们体验丛林冒险的乐趣。 其中有一项活动是让学生们玩真人cs,那些男生们当然都跃跃欲试,而女生们由于都对这项游戏不感兴趣,所以都被分散到各处采蘑菇,摘野菜来做饭。 傍晚的时候,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只剩下一个叫灏明和一个叫丁梓的人还迟迟未归,我们都很担心,询问了很多同学之后得知他俩很早就“阵亡”了,输了的人本该是最早回来的,我心里突然有很不祥的预感,第一次实习就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实在让我不知所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一入夜要找人便是难上加难,于是我们几个人一商量,留两个老师在营地里管理学生,其他人都拿起手电筒前往各处寻找,一时间森林里满是我们的唿唤声和手电筒杂乱的光束。 “救命,救命……”我突然听到一声很微弱的唿唤。 “灏明,丁梓是你们吗?”我激动地问道,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我是丁梓,灏明他晕倒了……”听丁梓的声音,像是哭了很久,有些嘶哑。 我慌忙地将手电筒的光四处乱照,却发现他们就在离我仅有三步之遥的一个大洞里,要是我刚才没有听到唿喊声,很有可能也会掉进去。 我急忙叫来几个在附近的同事,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他们救了上来,灏明仍旧昏迷不醒,他们俩的衣服都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更是沾满了泥土,丁梓脸上惊魂未定地表情告诉我,他俩一定遇到了什么。 ☆、夜营鬼话(四) 回到营地里,随行的医生说灏明只是惊吓过度,加上太虚弱,休息一会就好了,我松了口气,又看见在一旁沉默的丁梓,他从刚才回来就一直瘫坐在那里,连衣服也没有换。 “丁梓,你怎么了,医生说灏明没事了,你先回去把脏衣服换了吧。”我看着他的样子担心地说道。 “姐姐,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丁梓的眼神幽幽地望着我,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昏暗的火光将营地照得影影绰绰,也将他的脸照的有些瘆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想要扑出来一样。因为是体验刺激的冒险,所以我们只用火把照明,而且在丛林深处也没有电让我们点上电灯。 “怎么了?”我小声地问道,一阵冷风突然刮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们遇见鬼了!”丁梓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可怖。 我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手心也直冒冷汗,虽然旅行社一再强调男人的话只是天方夜谭,而且现在是科技时代,一些东西已经逐渐被科学揭开了神秘的面纱,但是在这样的诡异的环境下,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我和灏明很早就输掉了游戏,正当我们想往回赶的时候,灏明突然说他想小解,要我给他望风,于是我们找了块没有人的地方。我等了好久见灏明还没叫我,转过身一看,灏明正神秘兮兮地往林子深处走。我叫住他,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好像听到有人在惨叫的声音,我定了定神,仔细地听了起来,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我说可能是他的幻觉,可他执意要往里走,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去,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路上我的右眼皮直跳,我不停地劝灏明回去,可是他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一直不听我的劝说,直到我们走近一个山洞,洞口长满了细密的杂草,几乎把洞口都覆盖了,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灏明要我仔细听,我也听到洞里确实传出几声惨叫,声音很微弱,但是听得出那是人在很无助,很痛苦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灏明拨开杂草就想进去,我拉住他,那个洞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觉,让我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可是灏明却硬说不能见死不救,甩开我的手就要进去,我不敢进去,只好在门口等着他,他打开手机的萤光屏照明,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 第37页 “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出来,我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在洞口轻声地唿唤他,无人回应,只有我的声音在黑暗的山洞里迴荡。灏明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了咬牙,也将手机的萤光屏开着,走了进去。手机的屏幕发着幽幽的光,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心里七上八下,一声声地唿唤着灏明。洞里有股发霉的味道,而且洞壁有些湿润,脚下的泥土有些粘稠。我突然看见眼前有一个黑影卧在洞壁,仔细一看居然是灏明,他怎么晕倒在这里了?我急忙将他扶起来,叫了他好久他也没有回答我,我背起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就想返回。一阵冷风突然从洞的深处吹来,带来一股难闻的臭味,我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抬起头,看见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一幕。一个脸色铁青的人悬浮在空中,或者说他整个人就是嵌在洞壁的,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还朝我眨眼!” 说到这里,丁梓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髮,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丁梓说得那么真实,实在不像是有意杜撰的,而且灏明更不可能无端地晕倒,于是我更加相信了他的话。 丁梓执意要守着灏明,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见营地里一阵响动,起来一看,见大家全都聚集在灏明他们住的那个帐篷,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拨开层层叠叠的学生,着急地走了进去。 ☆、夜营鬼话(五) 丁梓正痛苦地缩在一个角落,而灏明坐在软垫上,双手死死地揪住被子。 “怎么了?”我走过去,轻轻拉起丁梓的手。 丁梓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嘴唇流了下来,“我想回家……”丁梓的声音细若游丝。 “我们也想回家!”营地外正在围观的学生们也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灏明突然站了起来,逼近我,用他有力的手揪住我的衣领,“你们早就知道这里有鬼是不是!故意想吓我们是不是!” “放开我!”我本能的自卫,毕竟我是导游,岂能让一个学生这般拉扯。一个男老师也跟了进来,“灏明,不许对导游无礼!快道歉!”原来是灏明他们的班主任。 “陈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理了理被揪起的衣领。 “一个男人一大早就来到营地里,还宣称这片树林是不祥之地,有鬼出没,还说灏明和丁梓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赶快逃离,我们都会被厉鬼缠身……”陈老师说。 “他还是来了!”这趟冒险之旅就快结束了,我本以为旅行社说的神秘男人不会出现,谁知他还是来了,而且给学生们造成这么大的混乱,加上丁梓他们昨天又确实遇见无法解释的事情,男人的话便更加让人信服了。 营地里的混乱惊动了更多的学生,一些胆小的女生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甚至有些已经哭哭啼啼要父母过来接她们回去了。我看着灏明和丁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男人的话无疑是一个更大的打击,不过他为什么知道丁梓他们遇见鬼呢?这一切会不会是阴谋呢? 我本来就不太相信鬼神一类,加上现在是白天,为了洗脱我们旅行社的罪名,证明男人的话是无稽之谈,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偷偷地跑了出来,沿着丁梓所说的方向进入了密林深处。 渐渐远离了人声嘈杂的营地,我突然发现这里静得吓人,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我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万一丁梓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实习就以这样的情况告终,于是我咬了咬牙又继续朝前走去。越往里去,路也越不好走,我的白布鞋很快沾满了泥土,四周的树木遮天蔽日,树杈自由生长,交织在一起,形成各种各样诡异的形状,即使在白天也让人不寒而慄。 我攥紧的省酢趸断冒出冷汗,嵴背一阵发凉。走了很久,树木都是千篇一律的变换着,根本没有发现丁梓他们说的那个山洞,我的心渐渐释然,走了很久,几乎快走到没有路了,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长嘆了一口气,拿起手机一看,我居然已经离开营地快一个小时了,我急忙一路小跑跑回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回营地,却发现这里静得吓人,只剩下几个帐篷在风中摇摇晃晃。我看见陈老师站在不远处正讲一个帐篷慢慢的拆下来。 “陈老师,这是……”我疑惑地问。 “林导游啊,您跑哪里去了,刚才我一直在找您。学生们都回到山下的停车场了,虽然我也觉得男人不过是为了制造恐慌,可是学生们现在的精神状况都不稳定,特别是丁梓和灏明,他们的情绪也感染到很多的同学,所以……”陈老师嘆了口气,我原本兴奋的心情也凉了半截。 “我刚才沿着丁梓他们说的方向前去查看,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陈老师能帮我些什么,别让我的第一次实习就这样泡汤,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徒劳。 果然,陈老师摇了摇头,“校领导刚才也打电话来通知了,这次旅行就到这里吧。” 陈老师说完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后来一段时间,旅行社凡接待学生的,都尽量避开白牙港这个地方,生怕那个男人再出来捣乱,原本以为隔了这么久,没想到那个男人还是阴魂不散! 第38页 导游说完,留下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导游能给他们提供些什么,谁知道她的话让这一切更加扑朔迷离了。东崇他们当然知道,丁梓和灏明的经歷绝非是他们自己编造的,那么那个神秘的男人又为何千方百计阻止接近翰思林的学生呢?是否就像楼凡说的,这个男人有着超常的法力,还是这一切就是一个阴谋,翰思墓园里埋葬的,到底是什么? ☆、夜营鬼话(六) 入夜,风颳得更加勐烈,楼凡怕再发生什么不测,于是留下来和他们挤一个帐篷。三个人鼾声如雷,只有东崇迟迟无法入眠,几颗疏星疲倦地挂在天空,似乎连眼睛也懒得眨,草地上很寂静,只有几堆还未燃尽的篝火发出幽幽的火光。 一切都在沉睡。 “啊——”一声悽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寂寞的夜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各个营地里的纷纷亮起了灯,尖叫声持续不断,让东崇浑身起鸡皮疙瘩,强子和天翼也跟着叫了起来。 不好,是营啸!东崇心里暗暗不妙,如果不叫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楼凡也被吵醒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这种惨叫所感染,或许因为他是习法术之人吧。 楼凡眼疾手快,将两张符纸迅速贴到天翼和强子的额头上,他们俩也渐渐停止了尖叫。 营地里手电筒的光束四处乱晃,脚步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东崇和楼凡跑了出去,一大堆同学就像无头苍蝇四处乱跑,许多老师正焦急地控制着局面。 是谁发出了惨叫,引发了如此大规模的营啸?这几天大家出来旅游原本就很疲惫,在睡梦中很容易被这种情绪所感染,所以才会纷纷惨叫起来,幸亏在老师们的及时控制下局面渐渐稳定了下来。 承嗣和肖潇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吧?”承嗣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们没事,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东崇问道。 “晚上我和肖潇一直没睡,我们也听到最开始的那声惨叫了,应该是女生发出来的,好像是在山脚下的小池塘那边!”承嗣说道。 东崇他们扎营的地方就是在山脚下一片草地,而厕所就在山脚下池塘边的几间小茅屋。 “我们过去看看,承嗣肖潇,强子和天翼就拜託你们了!”楼凡拉起东崇马不停蹄地赶到池塘那里。 远远地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池塘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生嘤嘤地啜泣。导游也在那里,她正焦虑地打着电话,面色凝重。 “姐姐,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引发了营啸?”楼凡小声地问道。 “真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导游皱着眉头,像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东崇看见两个女孩正被许多人包围着,默默地抹着眼泪,脸色苍白,像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她们说她们遇见鬼了!”导游摇摇头,“真是奇怪,怎么每次到这里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东崇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楼凡,楼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难道那些鬼被释放出来了?”东崇小声地问楼凡,楼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确定。 “姐姐,您能跟我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东崇问道。 “一个女生想上厕所,又害怕,所以拉上另外一个女生一起上,她们来到厕所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生走在她们前面,她们不禁有些疑惑,那个女生居然带着睡衣来旅游,真是不可思议。等到她们上完厕所走出来的时候,那个女生走在她们前面,但她并没有往营地的方向去,而是径直地走到池塘的中心,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两个女生惊吓过度,所以便尖叫了起来,现在她们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导游严肃地说道。 “扑通”仿佛什么东西掉进水中。 ☆、今夜魂去(一) “救人啊!”一个声音突然喊了起来,立马又传来两声入水的声音,东崇和楼凡挤到池塘边,发现两个惊慌失措的身影正在池塘里慌忙的搜寻着什么。 “怎么可能消失了呢?!”一个老师说道,“你们再好好找找,她刚才明明从这里跳下去的!” 原来其中一个女生突然拨开人群,跳进了池塘里。 “不要,不要靠近我,我不想死!”另一个坐在地上的女生突然大喊大叫,就要往池塘里跳,两个男老师迅速将她抓住,谁知她的力气竟然比他们还要大,硬生生地将他们的手掰开。 女孩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就像一片无助的树叶,似乎有一股力量将她往池塘的方向吸去,女孩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徒劳,她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可脚却一直在倒退,她就在众人的眼前,背朝池塘直挺挺地掉入了水中,发出一声闷响,便不见了踪影,连挣扎都没有。 池塘里一片死寂,这寂静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大家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刚才那两个下水找人的老师也不见了踪影。 从刚才到现在楼凡的脸色一直铁青着,双手紧紧地攥成两个拳头,“大家快退回营地里去,这片池塘有问题!”楼凡大声地说道,虽然大家都很疑惑,但是眼前奇怪的景象和这个少年坚定的眼神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第39页 大家纷纷退了回去,池塘边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楼凡和东崇站在那里。一阵阵寒风吹来,钻心的凉意席捲着东崇的心,池塘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咕嘟,咕嘟,咕嘟……”池塘里突然发出几声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一样,东崇感觉周遭的风都在快速地流动着,往池塘那个方向聚集过去。 楼凡双手结了一个驱鬼球打了出去,东崇见过那东西,正是第一次遇见楼凡的时候他用过的。 驱鬼球在黑暗里发出蓝紫色的光,缓缓朝池塘移动,而离池塘中心越近,球的颜色便越暗。 索魂夜,夜索魂,今夜魂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血阳染透半边红。 风流动得越来越快,池塘边的杂草被连根拔起,风渐渐凝成一个旋转的气流,他的目标很明显,便是站在池塘边的楼凡。 黑漆漆地池塘突然伸出几十双干枯的手,长长的指甲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在水里扑腾起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水鬼?东崇不禁打了个冷战,虽然这段时间经歷过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胆战心惊。 背后一阵凉意。 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东崇的后背。他转过身,看见一双裸露着的手,悬浮在空中,发出幽幽的蓝光。他还没有喊出声,就被那双手死死地掐住脖子,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那双如死尸般冰冷的手狠狠地将他往死里掐,骨瘦如柴的手发出的腐烂味道更让东崇窒息。 那双眼睛还在某个角落紧紧地盯着东崇,他只感觉唿吸越来越困难,就要晕厥过去。 一条金灿灿的绳子将掐住东崇的手打落,东崇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今夜魂去(二) 楼凡将绳子收了回去,“东崇,这里太危险了,你也快回去吧!”他的眼神很复杂,“如果过了今晚我没有回去的话,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劝导游让大家快点回去学校!还有那件事情就别再查下去了,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几个就转学吧!”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东崇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东崇吼道,楼凡说了那么多无疑就是想跟厉鬼决一死战罢了。 “这里的局面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我能感受到他强大的灵异波动,你留在这里只能送死!”楼凡嚷道,那一排排诡异的手已经逐渐向岸边移动,腐烂的味道令人窒息。 “呵呵呵呵呵……”一阵冷笑在寒风中飘荡。 “以吾之名,吾血为引,召三里魂六里魄,速速应命!”楼凡使出东崇从未见过的法术,他整个人升到了空中,刚才那根绳子此刻发出紫红色的光,一排排符咒一样的东西将楼凡包围在中心。 远处的树林里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哭泣声,一股股的黑气瞬间聚集到绳子上,一时间梵音奏响。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日我镇魂族弟子在此,岂能容你造次!”绳子瞬间伸长了好几米,楼凡将它狠狠朝池塘里一抽,一下子就打倒了一整排的手。可是当一排手消失的时候,池塘里又出现了更多的手,它们挣扎着,叫嚣着,就像要把楼凡捏成碎片。 慢慢的,那些手聚集成一只大手,在暗夜里发出幽幽的蓝光,寒风骤然而停。 就在楼凡还在盯着池塘的时候,那双手瞬间移动到楼凡的背后。 “小心!”东崇大声喊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大手将楼凡紧紧地抓住。 “不要!”东崇绝望地看着在空中的楼凡被那双大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可是楼凡并没有挣扎,他的眼神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绳子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刚才一排排夺目的咒文也失去了踪影。 “你他妈的你不是总吹嘘自己的法术吗?你振作点跟他对抗啊!”东崇望着毫不动弹的楼凡喊道。 “傻帽,刚才使用招魂术已经让我用掉太多法力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要用镜子封印迷阵来收服的恶灵,我绝非他的对手。”楼凡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分不清是喜还是悲,“而且用招魂鞭招魂,一定会受到反噬的。”楼凡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东崇知道反噬意味着什么,这跟苗族的蛊术差不多,施蛊之人如若控制不好,让虫蛊反噬的话,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帮不了他。 大手紧紧地攥住楼凡,楼凡在它的手掌心就像一只随时都有可能被捏碎的蚂蚁。 “东崇,我从小就没有朋友,他们都说我是怪人。都不跟我玩……”楼凡的声音气若游丝,那双大手令他几乎快要窒息,“直到我遇见了你们,强子虽然胆小怕事,可是如果朋友有难,他仍旧会两肋插刀;天翼虽然没个正型,但就像他说的,没了他我们寝室也会少了很多笑声,而你。”楼凡的眼角渗出几滴泪水,“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从一开始你对我毫无条件的相信就让我觉得我楼凡这辈子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如果我们能一辈子做兄弟,那该多好……” “所以你不能死!”东崇吼道,眼角,豆大的泪水滚落。他抽出楼凡给他的一张防身用的符纸,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符纸上。 “他是我兄弟,如果要让他死,也得先让我同意!”东崇凌厉的目光仿佛要穿破一切,符纸发出的光金碧辉煌。 第40页 “呵呵呵呵呵……”笑声越来越大。 “去死吧!”东崇将符纸甩了出去,符纸在空中剧烈燃烧,火光沖天,将楼凡和那只大手紧紧地包围。 ☆、今夜魂去(三) “没用的,东崇,你快逃吧!”在火光中,楼凡的眼神有些留恋。 “不,你不是说你要教我你的独门法术吗!你怎么可以死!”东崇无助地瘫坐在地上,火光消失了,可是那只大手纹丝未动,符纸根本伤害不了他。 那只大手似乎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再这样耗着,他将楼凡高高地举起,突然松手,楼凡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直直地往下落去。 “楼凡——”东崇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声,“你这个臭屁自大的傢伙,你死了要我们几个怎么办!以后遇到危险,谁来保护我们?!” 无人应答,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停止。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速现形,看剑!”一声浑浊地吶喊,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森林中沖了出来,居然是那天在林子里遇上的那个男人,男人手握一把桃木剑,泛出阵阵红光,他整个人在空中急速旋转,直取那只大手。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已将大手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大胆妖魔,死后竟不前去投胎,留在人间祸害苍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男人拿出一面闪着耀眼金光的镜子。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入镜中!你自己到镜子里面壁思过吧!”男人将镜子正对着那只大手,那只大手迅速地变换着奇怪的姿势,发出耀眼的蓝光,周围的风又开始流动了起来,大手渐渐消失,显现出了一个人形,蓝光和金光在黑暗里互相对抗着,他们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终于,男人似乎有些撑不住了,金光正被越来越强的蓝光压回去,原本闪耀地镜子也渐渐失去了色彩。 “孩子,快帮帮我!”男人朝东崇叫道。 “我?!可我什么都不会啊!”东崇正在为楼凡的死干愣着,谁知男人竟突然向他求助。 “你并非普通之人,你体内的灵源此刻正汹涌翻滚,你只要摒弃一切杂念,将心中的灵力集中到手心方可!”男人已经快撑不住了。 东崇将眼睛闭上,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股热量正翻滚着,就快要溢出来,“楼凡,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东崇咬了咬牙,将体内的热量逼到手心,他的双手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火球。 “没错,快帮帮我!”男人咬牙切齿地说,蓝光已经快要把他吞噬。 “啊!”东崇发出一声吼叫,将手中的火球朝那个蓝色的人影推去。人影痛苦地挣扎着,在火中打滚,男人眼疾手快,将镜子对准那个人影,喊了一句:“收!”,一道道蓝光一瞬间被吸入镜中,挣扎的人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啪!”镜子被掉落在了地上,男人也倒了下去。 “您没事吧!”东崇跑过去,将男人扶了起来,男人的脸如同一张白纸,眼睛还是那样空洞洞的,黯淡无光。 “孩子,我撑不了多久了,虽然我将他收服,可是他太强大了,我……”男人有气无力地说。 “这都是灾啊!当年我师傅和众多镇魂族前辈一齐将他封印,全都献出了生命,没想到有人竟破坏了他们设下的封印阵,让恶灵有机可乘……”男人嘆了口气,“幸好当年师傅用尽自己毕生的精元封印住了他,只是让他的一部分灵源逃了出来,又吸收了那些死去的人的怨气,所以才变得如此强大。” ☆、今夜魂去(四) “这个恶灵到底是谁!?”东崇问道。 “他本是领导翰思战役农民军队的司令,功名显赫,理应受到嘉奖,谁知翰思战役的胜利让日本兵勃然大怒,更加勐烈的进攻这里,当地那些无能的官员为了能够活命就活活将他烧死,还拉了许多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一起。那些人就是日本的走狗!他死后的头七,一个道士知道他怨气未消,若再世为人,定会成为死胎,便将他的魂魄招了回来,让他完成未完成的心愿。谁知道却闯了大祸,他回来之后已不再是往日那个和蔼可亲的司令,变成一个杀人魔头,第二天那几个将他处死的官员纷纷尸首异处,死状极其惨烈,他疯狂的报復着这个世界,而那个闯祸的道士就是我师傅,所以我师父才牺牲自己和他同归于尽!”男人说了这么多话,更加虚弱了,“师父死后,我一直守护着这片森林,生怕别人不小心将恶灵放出,谁知道最后还是我疏忽……”男人无力地拿起地上的镜子“这是茅山派的收妖镜,是师父传给我的法宝,我死后,请你将我和他一併烧掉。” “不,您不会死的!”东崇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却触碰到一片冰凉,男人的身体正逐渐变冷,他提着最后一口真气在跟东崇说话,“你的朋友并没有死,刚才我已将他救下,他就在前方那棵大树下面,只不过他用的术法反噬作用太大,只有你可以救他!” 东崇听到楼凡没有死,心里不禁一阵惊喜,“可是我又能怎么救他呢?” “很奇怪的是你们的脉相如此接近,一脉相通,这是只有双胞胎才会有的。你只要像刚才那样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注入给他,他便可以恢復,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你很有可能因此中毒,并且受到万虫穿心之痛而死。” 第41页 东崇点点头,不管会受什么样的痛苦,为了楼凡,他都愿意去试一试。 “我累了。”男人的眼睛渐渐合上,声音很微弱,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我说过的话,将我和镜子烧了,才能让恶灵永世不得翻身!还有,破坏镜子阵的人似乎是针对你们而来的,它为的就是释放恶灵将你们处死。我看你和你那几个朋友头顶紫气萦绕,必有血光之灾,你们自己可得小心……”男人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东崇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水。 东崇按照男人的意思将他和镜子一起烧毁,他不敢看男人的身体一点点地消失,放完火,他就跑到男人所说的树下,果然看见了昏迷的楼凡。他的嘴唇已是暗紫色,浑身都是红色的血斑,脸上依稀可见一道道的血丝。 东崇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汇聚在手中,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楼凡,经过刚才一战,东崇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可是为了楼凡,他还是咬咬牙坚持着。 已是深夜,森林里寒风刺骨,而东崇的额头却满是细密的汗珠,他感觉自己全身奇痒无比,继而变得十分疼痛,也许这就是男人所说的万虫穿心,可是他的却没有停止,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只要能救活楼凡,其他的都无所谓。 东崇痛的龇牙咧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咬噬他的身体,胸口火辣辣地疼痛让东崇几乎快晕厥过去。楼凡终于有了动静,身上的血斑也渐渐变淡,嘴唇也渐渐恢復了红色。 “哇——”楼凡喷出了一口黑血。人也渐渐清醒起来,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凉,体内的灵力也仿佛又回来了。 “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楼凡转身,看到痛得无以復加的东崇。 东崇看见楼凡醒了,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傻帽,我就说你死不了嘛……” “万虫穿心,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么!”楼凡大惊失色,东崇将自己体内的毒逼了出来,可是他却会承受非人的痛苦,毒虫会一点点咬噬他的心脏,让他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夜探季一路(一) “你三番两次为了我们不顾性命,难道连区区一点小事都不让兄弟为你做吗?”东崇捂住胸口,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你别再说话也别再动了,你再说话只会更加痛苦!”楼凡心里十分愧疚,要不是他轻敌,这一切也许不会发生。 “我好睏,我想睡觉。”东崇感觉眼皮十分厚重,疼痛早已变成无尽的麻木。“傻帽,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的!”楼凡将腰间的护身符取了出来。 “对不起了,为了我兄弟,只好牺牲你了!”说着,楼凡将护身符贴在东崇的后背上,“以吾之名,符儿听令,吸其毒气,还其阳体!” 护身符的颜色渐渐变深,到最后化成了一团灰烬。 “爸妈,儿子不孝,将你们送我的护身符用掉,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让我除去恶灵,保护我这辈子必须保护的人!”楼凡默默地对着惨白的月光念道。 东崇的脸色渐渐恢復,楼凡背起他,消失在浓浓的月色之中。 一个站在山顶的浑浊黑影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消失在月色之中。 三日后。 “有鬼啊!有鬼啊!”楼凡将一本书捲成长筒状,朝东崇的耳边狠狠地喊了起来。 “啊!鬼!鬼在那里!鬼!”东崇勐然坐了起来,楼凡措手不及,被东崇狠狠地撞了一下额头,发出一声巨响。 “扑哧!”强子第n次将快要送入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上帝啊!你们的热吻太激动人心了!”天翼晃了晃手中的苹果,“估计明天得登上钟真中学校报头条了!楼凡你什么时候跟东崇表白噢!说一声我和强子给你们准备个豪华婚礼怎样?”说完猥琐地笑了起来。 楼凡突然就联想到自己穿婚纱的噁心样子,“傻帽,你找打!”楼凡一把揪住天翼的耳朵,“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我这耳朵还要留着听小美眉说情话呢!”天翼眼巴巴地说。 “嘿嘿,如果我把你有裸睡的习惯这件事情公布于众的话,嘿嘿嘿嘿……”楼凡发出几声奸笑,天翼的脸立马拉得老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抓得住别人的把柄,就所向披靡啦! 东崇看着几个闹腾得不可开交地人,不满地嚷道:“楼凡你这傢伙,叫醒我的也是你,叫醒之后把我当空气的也是你,今天是周六你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么!要清楚我现在可是病人,是重点保护对象!” 回家也是无聊而已,所以几个人都习惯了留在学校过周末。 “还病人呢!你浪费了我的护身符我没找你算帐就很好了,还跟我讨价还价!”楼凡故作生气地说道。 “不知道是谁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说自己法术多么高强,结果被人家攥在手心,只能等死呢,如果没有我的话,不知道谁早就咔嚓了呢!”东崇也不甘示弱。 一次旅游竟然无端失踪了两个学生和两个老师,于是原定七天的计划也被迫取消了。 楼凡说那两个女孩和两个老师已经死了,恶灵杀了他们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怨气,他已经在走前将他们超度了。 第42页 “我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关于那条季一路,我们是不是该去走走了。”东崇看看楼凡,问道。 ☆、夜探季一路(二) 楼凡点点头,原本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先去探探的,可是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这几个傢伙肯定又会大喊大叫,而且东崇的灵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原本只是想教给他一些简单的驱鬼术,现在看来东崇有无尽的潜力。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天翼迫不及待地问。 “你以为是去旅游么?”楼凡无奈地摇摇头,“我们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关于这条路,关于我们寝室的兇杀案。” 一阵冷风吹来,天翼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这寝室里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想要更深入地了解当年的兇杀案,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我们!”东崇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你也想到他对吧?”楼凡笑笑,一把拿过天翼的苹果手机。 “喂,您好,是文菁警官吗?对对,我是吴昊的朋友,那个您下午有空吗?我们想找您了解点事情。嗯,三点对吧,好的好的……”楼凡挂了电话,“下午三点,我们得再去警察局一趟!” “不要吧,还要去那个鬼地方?”天翼无奈地翻着白眼。 “那你留下来看门吧,小心漂亮的靴子过来找你噢……”楼凡奸笑道。 “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天翼的牙齿咯咯作响。 下午三点,四个人准时来到警察局,文菁警官已经在那里等他们很久了。 “文,文大哥……您好……”东崇实在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就像强子说的,那个名字确实有点娘。 “哈哈,不必那么拘谨啦,快坐快坐。”文菁虽然没有周警官那么帅气,可是他阳光一般的笑还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特别是比起那些审讯室里的苦瓜脸们。 “文大哥,今天我们来是想拜託您帮我们找些资料,可能跟吴昊的死有关系。”楼凡说。 “什么资料,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帮你们。”文菁喝了一口咖啡。 “您能不能帮我们找找1996年我们学校发生的一起血案的资料?”楼凡试探地问。 “可能有些困难,毕竟离现在已经那么久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吧。”文菁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东崇,你说这文兄靠不靠谱啊……”天翼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东崇差点没被噎到。 “注意点素质好不好,要是被文大哥听到了……”他虽然很想笑,但还是故作严肃地训斥了天翼一句。 “切,这有什么嘛,我说他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是不是故意跑开不帮我们忙啊!”天翼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说我什么呢!”这时文菁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很厚重的档案夹。“这是1996年本市发生的较大型且未侦破案件的记录,里面应该会有你们想找的,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们了,看完之后就放在我办公桌上就好,我先走啦!”文菁说完又像一阵风一样飘了出去,警察就是不一样,办事情也风风火火的。 东崇翻开那本档案夹,发黄的牛皮纸上印着一行大字——刑侦记录。 “天吶,要不要这么血腥啊!”天翼惨叫着捂住了眼睛,强子本能地将身子往后面缩了缩,只有楼凡和东崇似乎面不改色地翻着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每件案件上都附有现场图片,有些图片上的人脑浆崩裂,流了一地,眼珠子突出,脸上的组织碎成好几块,还有的带血的肠子拖了几里,而且这些照片都没有打上马赛克,就算大白天来看也会让人倍感不舒服。 “找到了!”东崇兴奋地说,天翼和强子也赶忙凑了上去。 就像校长说的那样,兇案现场鲜血流了一地,而且那些女生的肢体四处散落着,有种说不出的噁心,东崇仿佛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夜探季一路(三) “1996年11月11日,钟真中学444寝室女生——肖欣雨,夏元元,吴妙,赵晴,刘淼于寝室内被害死亡,同宿舍学生陆小莜失踪。据法医验尸结果显示,死亡五人均被利器所刺,死后被钝器大卸八块,死状惨烈,兇手残暴行为可见一斑。据了解失踪学生陆小莜与其余五位学生的关系向来一般,出事前有人看见她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宿舍楼,初步怀疑陆小莜的失踪与此案有密切关系。据其家人介绍,陆小莜平日生活作息正常,虽然性格孤僻,但从小循规蹈矩,并未有出格行为发生。自本案发生到立案以来,陆小莜仍未归家,现已实施对其抓捕工作。” 档案上的字写的龙飞凤舞,东崇他们花了很久才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这么说那个失踪的女孩叫做陆小莜?”楼凡想了想,“往后看看有没有记录陆小莜家的地址。” “东崇翻过几页,都是关于这个案件警方走访调查的口录,并且发现什么异常,直到最后一页,上面写了六个女生的联繫方式,除了地址,还有电话号码。” “过了这么久她们家人会不会搬家了啊?”东崇问道,因为这件案子已成悬案,所以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就是陆小莜杀了人。不过据陈老师说过的校长奇怪的经歷,倒是很明显地告诉他们,陆小莜正是兇手,只要能找到她,问题也便迎刃而解。 第43页 东崇继续往下看,不禁大惊失色,“什么!陆小莜居然住在季一路!” 楼凡看着难以置信的东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那个司机是在逗你们玩,然后能多收你们点的车钱嘛。至于车子为什么会不受控制,我想这也许是那东西搞的鬼!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确定那鬼地方真的有人住?”天翼又打了一个寒战,“我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胆小?”楼凡鄙视地说道。 天翼总感觉身边有些异常,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自己,但又不知道怎么跟楼凡说,怕待会他们又笑自己,“星期一要阶段考,不然我先回宿舍温书吧……”天翼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不讲义气。 “行,那你先回去吧,强子不然你跟着天翼一起回?”东崇试探地问道,少一个人去也就少一分危险。 “我才不跟那个傢伙一样呢,我说过了大家要死一起死,我不怕!”强子看着天翼,有些气愤地说道,到这节骨眼上,不说几个人的交情,至少大家也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天翼这样推脱不禁让强子有些愤怒。 “那我先走了……”天翼不想再解释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十分难受,我怎么了,我怎么可以丢掉三个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变得那么自私?天翼一遍遍地问着自己,人来人去的街头,他痛苦地走着,心里的一根弦一直莫名的紧绷着,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傻帽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楼凡望着天翼远去的背影,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天翼会那样,不过他跟东崇的想法是一致的,这次夜探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他也不想他们几个遭遇不测。 “也许最近发生那么多让他有些累了吧,回去休息休息也好,强子你也别怪他了。”东崇拍拍强子的肩膀,以前天翼不管遇到什么都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东崇心里突然有一丝的担心。 ☆、夜探季一路(四) 火烧云在天际变换着,无人欣赏,有些孤独,有些无奈。 楼凡拦了一辆计程车:“师傅,季一路去不?” “什么?季一路?不去不去,你们找别的车吧!”司机听到楼凡的问话之后脸色铁青,勐地一踩油门飞一般地逃走了。 “奇怪,难道那条路真的闹鬼?”东崇还是觉得那个司机没必要那么无聊地欺骗他们,而且他说的如此真实,令人信服。 “不管是不是闹鬼,先找到车载我们去那再说。”楼凡又拦下了一辆车,这个司机胆比较大,虽然听到他们要去的地点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让他们上车。 “师傅,这季一路真那么邪门?”东崇假意问道。 司机听完东崇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本来不邪门,最近可就难说了……”司机的话匣子也被东崇这么一问给打开了。 “原本这一带是我们开车的最喜欢去的地方,第一这里比较偏僻,第二路的中间还有一段有许多坟头,很多人晚上往往不敢走路,只能选择坐车,加上同行们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更给这条路增添的许多的神秘恐怖色彩,所以在这条路上接客,价格往往是其他地方的两倍甚至三倍,为了抢生意,我们这些司机也是绞尽脑汁,挖心搜胆地将恐怖进行到底,让坐车的越怕,待会收钱的时候也就更有理由收多,你想想谁大半夜无聊到去一条鬼路载人呢?” “原来是这样!”东崇听完有些愤怒,楼凡无奈地看着他,吐了吐舌头,好像在说,谁让你心肠好,那么容易相信人呢? “不过最近我们都不敢往那条路开了。”司机点燃了一根烟,烟圈慢慢变淡,最后化成空气。 “前阵子大家都在传一个警察死在了那里……”三个人面面相觑,司机说的正是周警官,“而且听说他死的时候脸色安详,就如同安乐死一样,脚上还穿了一双奇怪的女式长筒靴……”一股风突然从没关紧的车门钻了进来,司机打了个寒战。 “长筒靴?!”东崇默念道,难怪那天那个警察不让文大哥多说话,原来事有蹊跷。 “前几天一个司机去季一路接客,他的家人等了他一夜也没有等到他回家,便报了警,警察去了之后发现车子直直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司机已经死去多时,他的头冲破了车前挡风玻璃,插在了树洞中,怎么拔也拔不下来,最后只能请医生将他的头和脖子分家。更加邪门的是那个司机血淋淋的脚上也穿了一双奇怪的长筒靴,警察的调查结果说司机是在拐弯的时候剎车不及时冲撞到路边的大树的,可季一路根本没有弯道,这怎么可能呢!”司机说完眉头紧锁,仿佛也难以理解。 “就在昨天又有司机出事了……”司机幽幽地说,“我也是刚才才得到消息的。我们公司一个司机昨天开车到季一路,也以同样的方式……” 这就像一个噩梦,同样的死状,同样的情况,却发生在一条并没有弯道的季一路上,加上以前那些恐怖故事的渲染,这一带现在是出奇的死寂。 “年轻人,你们到底要去那里干什么?”司机好奇地问道。 第44页 ☆、凶宅魅影(一) “那个,我们要到那里拜访一个亲戚。”楼凡撒谎道。 “唉,这一带好像很少有人住啊。前面拐个弯就是季一路了,我就送你们到那了,你们自己可得小心才好……”司机似乎也有些害怕,这一路鲜有人影,大概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恐怖的事件吓得再也不敢经过这里,宁愿多绕些路,也不愿走着恐怖的捷径,计程车更是不用说了。 “好吧,谢谢您了。”楼凡也没等司机找钱就带着东崇和强子拐进了季一路,毕竟司机能载他们到这里已经很难得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高楼的耀眼霓虹将天空照的惨白惨白,与季一路的荒凉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霓虹灯下绚烂的光晕,摇曳生姿的舞池,午夜未眠的k歌,是年轻生命最大的诉求。 而此时的季一路静得可怕,黑漆漆的,没有一盏路灯,两旁的行道树淹没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偶尔吹来的一阵风,带来一股怪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仿佛还能听到远处灯火璀璨的市中心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东崇看了看表——8:02 天翼在街上晃荡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要回寝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一次,他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有一段时间他也曾是一个感性的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多愁善感的心莫名地生出几丝愁绪。直到父母离婚,母亲弃他而去。他流了很多的泪,之后就像一夜间长大一般,对所有的一切多怀了几丝冷漠。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不过是在掩饰内心不可磨灭的创伤。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校门口。两棵高大的木棉树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孤独的在风中立着,有些苍凉,就像此刻孤独地走着的天翼。 由于是周末,校园里寂寥无人,平日嬉戏打闹的操场此刻也是如此的安静,天翼仿佛看到原本那六个活奔乱跳的身影。 他嘆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天为何会想这么多,他已经好久不会感觉到心痛了。 还是走到了寝室门口。444寝室的门牌有些陈旧,以前天翼也没有好好去注意,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三个年头,过完初三,大家也将各奔东西,本以为这三年不会留下什么遗憾,可是怎奈世事难料。 钥匙在钥匙孔里旋转了几圈,门打开了一条细缝。天翼正欲进去,却突然听见寝室里传来微弱的歌声:“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一个女孩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唱着这首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褪色的歌曲,在安静的宿舍楼里,显得十分诡异。 天翼颤抖地朝门缝里看去,什么也没发现,寝室里空空如也。 “幻觉吧……”他安慰完自己,吐了吐舌头,推门而入。 “走了这么久,这鬼地方根本什么人也没有嘛!”强子抱怨道,手电筒惨白的光让深不可测的路显得更加诡异。 危险,也许就潜藏在某个角落,想要伺机而出。 前方突然出现了几间高高低低的屋子,在苍凉的路上有些突兀,其中一间还亮着灯。 “走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个人影了!”强子兴奋地说。三个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屋子很昏暗,只点了一盏发着橘黄色光芒的白炽灯,一只掉了毛的老黄狗卧在门前,看见三个身影朝它跑了过来,不安地站起来,眼神里有些敌意,警觉地低声吠叫起来。 “老黄,怎么了?”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唿唤,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满脸皱纹,但是面色和蔼的老婆婆走了出来,看见楼凡他们三个。 ☆、凶宅魅影(四) 小铁片在东崇手里仿佛有生命一般,旋转了几周后,门咔嚓一声,就被打开了。 屋里有一股很浓地霉味,东崇将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差点被墙上那些海报吓了一跳。墙上的海报大多都因为很久没有打理而有些褪色,壁橱里摆满了很多各式各样的老式磁带,床上还散落着几盒未开封的带子和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书桌上的几本书让房间了有了几丝青春的气息,上面还摆着一个小小的相框,东崇将手电筒照在照片上,映出了一个女孩单纯美丽的脸,女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一条蓝黑色的牛仔裤,戴着一个粉红色耳机,显得十分好看。她的眼神有几分稚气,又有几分冷漠,有种不食人间烟火,飘然欲仙之感。 东崇的脚突然被一个块状物体绊住,他疑惑地弯下腰,却看到那个当晚从他眼皮底下消失的盒子。 “楼凡!你看校长留给老师的是不是这个盒子?”东崇兴奋地将盒子捧了起来。 “怎么在这里?!”楼凡又惊又喜,接过盒子,“里面的东西好像还在。”他拿出带在身上的钥匙,笑道:“我猜这个盒子就是陆小莜偷走的,只不过她没办法开罢了。” “这么说陆小莜的鬼魂真的来过这里?”强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陆小莜就藏在屋子里的某个地方。 “应该是的,不然盒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呢?”楼凡说着,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照片,一张白纸和一盘旧磁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第45页 东崇疑惑地将磁带拿了出来,“里面录了什么东西吗?” “听听看不就知道了。”楼凡说着,拿过床上的录音机,奇蹟的是录音机居然能用。磁带发出几声轻微地“吱吱”声,就播放了起来: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怎么又是这首歌?”东崇皱了皱眉头,歌曲播完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东崇又将磁带换了一面播放,可收音机里只传来一阵阵杂音。 “见鬼!这块磁带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啊!”楼凡抱怨道。 “说不定秘密在照片和纸上!”强子小声地提醒,他俩立马将照片连同那张叠得很仔细的纸取了出来。 照片上,五个女孩笑的像花一样灿烂,只有一个女孩站在她们旁边,与她们隔着一定的距离,脸色有些不悦,正是陆小莜。 照片的背面有一串很清秀的字迹,写着:姐妹友谊永不变,还分别写了每个人的名字“肖欣雨,夏元,吴妙,赵晴,刘淼……”东崇轻声念道,原来照片上五个像花一样美丽的女孩正是在他们寝室遇害的五个学生。想想她们死去的惨状,东崇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你们看这个……”楼凡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他晃了晃手中那张纸,上面有几行小字,写的还是那几个女生的名字“一号床吴妙,二号床肖欣雨,三号床赵晴,四号床夏元元,五号床刘淼,六号床陆小莜……”除了陆小莜的名字上什么都没划,其他人的名字上都被画了一个个大红叉。 东崇突然明白了楼凡颤抖的原因,他的心勐然被攥紧,这是一份□□! 现在的444寝室,一号床住的是振威,二号床住的是秦天,三号床住的是吴昊,而四号床则是…… “天翼!”东崇失声叫道,“糟糕,我们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回去寝室!” 按照这份名单的排列顺序他们寝室的人正在一个个的离奇死亡,就如同日本电影死亡笔记一样,每个人都受到了必死的诅咒。 难怪当振威死去之后,楼凡发出的驱鬼球会毫不犹豫打向秦天,这一切原来就是被安排好的! 东崇不禁一身冷汗。 ☆、凶宅魅影(五) 东崇的手有些颤抖,“楼凡,现在该怎么办……”他第一次感觉到六神无主,天翼下午的样子本来就很奇怪了,可现在又留他一个人在宿舍里,要是他发生什么不测,东崇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立马回去!”楼凡从嘴角挤出这几个字。 “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一阵诡异的歌声传来,东崇明明记得刚才他已经把收音机关了。 楼凡拿起收音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歌声却并没有停止。 歌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迴荡,并不是刚才收音机里传来的歌手的声音,而是一个女生稚嫩的唱腔。 “你是谁,快出来!”楼凡嚷道,手里悄悄结了一个驱鬼印防范着。 “在,在这……”强子颤抖地指着那个相框,楼凡将手电筒的光打在了照片上,此时照片上陆小莜嘴唇微微抖动,歌声正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陆小莜,你别再装神弄鬼了,你给我出来!”楼凡将手里的驱鬼球打向了相框,相框勐地碎成好几块,可是歌声却并未停止,反倒越来越大声,而且从四面八方传来。 “糟糕,早知道我就把手电筒充好电了!”东崇看着渐渐微弱下去的光,说道。 终于,三人完全被黑暗吞噬,找不到北。 “哒哒哒哒哒……”客厅发出一阵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迴荡,歌声渐渐微弱了下去。门突然被打开,东崇感觉到一团黑影正慢慢向他们逼近。 又是一声沉重的嘆息,带来一股很强大的寒气,让东崇不由得颤慄了一下。 门被打开了,可是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到底是谁?!”楼凡在黑暗中问道。 黑影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楼凡正想抽出符纸,黑影却闪身出去了,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东崇强子你们小心点,我们现在慢慢走出去,也许它并没有走远。”楼凡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一些模煳的影像。 “嗯。”东崇小声应道,而强子却一直没有说话。 “强子?”东崇突然发现身边只剩下楼凡,“强子不见了!”东崇紧张地说道。 “糟糕,我们出去看看!”独自在寝室的天翼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这会强子又失踪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他也许还在屋子里。”东崇看了看主卧室里的大衣橱,向楼凡示意道,楼凡点点头,俩人一步步接近衣橱。 寂静无人。 楼凡警觉地盯着四周,东崇轻轻地将衣橱拉开一条缝,往里面看去。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正幽幽地望着东崇,还朝他眨眼,一张铁青的人脸,红红的舌头伸得老长。 第46页 “嘭!”东崇一把把衣橱的门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张恐怖的人脸和伸得老长的舌头让他心有余悸。 “衣橱里面有鬼……”东崇有些害怕地说道,楼凡见东崇吓成这副模样,不敢怠慢,便念动了一串咒语,将一张符纸攥在手心。 “吱——”衣橱的门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整个衣橱都被楼凡打开了,他迅速将手心的符纸甩了进去,然而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件有些老旧的棉大衣。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东崇感觉着房间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转过身,目光正好对着那面木雕镜子。 ☆、凶宅魅影(六) 那张铁青的人脸这会出现在了镜子中,舌头上正往外流着血,目光灼灼,仿佛要杀人一般,楼凡也看到了,他急忙又抽出了一张符纸“以吾之名,破石天惊,雷神助吾,一臂之力。”符纸悬浮到空中,发出蓝白色的光,周围围绕着一条条细密的白线,慢慢膨胀变大,变成一个奇特的小球,朝镜子飞速地冲撞过去,而此时人脸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小球将镜子穿破,镜片碎了一地。 “又让他逃了!”楼凡嘆了口气,“强子不在衣橱里还能在哪里呢?” 这时,那张大床里突然传来几声闷响,仿佛有人在敲击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东崇看了看楼凡,两个人走到床边,一齐发力,将厚重的床垫翻了下来。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床里面爬了出来。把他俩吓了一跳,楼凡更是立马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你们再不来我就得憋死了!”居然是强子的声音,东崇又惊又喜,“你这傻帽怎么跑这里面来了,吓死我们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只觉得头一晕,醒来的时候发觉周围一片黑暗,就已经在这里面了。难受死我了,动也不能动,快热死了!”强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你们看这是什么!”楼凡从床里面拿出一把小刀和一把不大的斧头。 “斧头,小刀?!”强子吓了一跳,“幸好刚才没乱动,否则我的小命啊!” “这会不会是陆小莜杀人用的工具?”楼凡冷不丁地问,寒风从残破的窗户唿唿地刮进来。 “刑侦档案上说那五个死去的学生先是被利器所刺,然后被钝器大卸八块,利器是小刀,钝器便是斧头,这确实也合情合理。”东崇分析道。 “现在几点了?”楼凡望着窗外黑漆漆地季一路担心地问道。 “十点四十四分。”一个声音回答道。 “这么晚了?!”楼凡说道,随即又看了看东崇和强子,发觉他俩也在奇怪地看着自己。 “刚才你们没跟我说几点吗?”楼凡疑惑地问,一股寒气顿时涌上心头。 “没有啊,怎么了?”东崇莫名其妙地看着楼凡。 “没,没什么……”楼凡现在只想带着他俩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况且天翼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都怪自己出来太匆忙了,连个手机也忘记带,否则就可以提醒天翼小心了。 “快走吧,这间屋子太邪门了!”东崇也感觉到屋子里莫名传来的阵阵寒意。 三个人步履匆匆地跑出了屋子,东崇无意间瞟了一眼原本放在木桌上的长筒靴,发现它竟然不翼而飞。 三个人一路狂奔,慢慢远离了那间恐怖的凶宅。“娘的,现在我们怎么回去啊!”望着黑漆漆的公路,强子不由得说了句粗话。 “这里现在根本没有司机敢来,我看我们只能走回去了!”东崇无奈地摇摇头。 “不要吧大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等我们走到学校去……”强子不仅怕路远,而且如果往这个方向走下去还要经过一片坟地,三更半夜的谁敢去那地方。 “幸好我早有准备。”楼凡有些得意地说,“你们放点血吧!” ☆、楼凡的秘密(一) “又要放血?”强子的脸色苍白了起来,他晕血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想要快点回家就只能这样了!”楼凡说着,拿出一张白色的符纸,用小刀划了一道口子,将自己的血滴在符纸上,东崇也立刻照做。强子只想离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所以也咬咬牙将血滴在了符纸上。符纸发出一道炽热的白光,在暗夜里格外耀眼,“好了,你们俩现在抓紧我,可别松手了,待会摔个粉身碎骨我可担待不起。”楼凡说着,开始念起了咒语,“以吾之名,吾三人之血为引,符儿听令,速送主回!”说罢,符纸闪过一道白光,三个人缓缓地升向了天空。 “我的妈啊!我有恐高症啊!”东崇惨叫道。一道白光划过寂寞的夜空,朝钟真中学宿舍楼飞去。 “爸爸,有流星耶!”一个站在天台上稚气未脱的小男孩看着天际突然划过的白光,幸福地拍手叫道。 “那你快许个愿吧!”孩子的父亲怜爱地抚摸着孩子的额头。 楼凡他们一行人也许不知道,他们居然被人家当成了流星许愿…… “哎呦!”东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死娘了!楼凡你以后敢再用这种奇怪的符纸试试!” 第47页 “拜託,风行符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用的,现在还要拖带你们俩,你们以为我愿意啊?”楼凡说着,伸出被他俩抓得道道红印的手。 “别吵了,快去看看天翼!”强子有些担心地说。 大家这才发现他们降落的地点居然是女生宿舍楼的最顶层。 “楼凡!”东崇怒不可遏,那样子就是像要把楼凡撕成碎片。 “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楼凡可怜兮兮地说。 于是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下了楼梯,幸好现在是周末,而且又是熄灯时间,所以他们并未引起那些留校女生的注意。 三个人鹅行鸭步,终于来到了宿舍门前。 “傻帽,快开门,我们回来了!”东崇敲门喊道,无人应答。 “这傻帽,居然睡得那么死!”东崇还在安慰自己,他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楼凡和强子也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空空如也,天翼的床上只有一盏还亮着的小檯灯。 “糟糕,还是来晚了一步!”楼凡将拳头重重地锤在床板上,床板仿佛就要被他锤塌下去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虽然平日他总是吓唬天翼,动不动就朝他晃拳头,可是在他心中始终把天翼当成好兄弟。 “都怪我!要是我和他一起回来的话……”强子靠在床边的栏杆上小声地说道。他的眼里满是泪水,“天翼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东崇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找,我们明天就去找!” 可是偌大的世界,我们每个人不过是一点浮尘,茫茫人海,又如何寻觅呢? 睏倦,可是却睡不着,那种痛苦的感觉让东崇在床上挣扎着,心里很痛,身边的人註定要一个个的离开他吗?小时候他一直是孤独的,终于有一帮人,让他的生活突然迸射进丝丝缕缕的阳光,可是现在却又颠沛流离,为什么他一直摆脱不了孤独的宿命呢? 东崇起身,默默地走出了寝室,来到寝室旁的一个小型人工水池。 ☆、楼凡的秘密(二) 夜很静,无风。 池塘里偶尔传来几声鱼儿扑腾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寂寞。 水池旁还有几片未被扫去的枯叶,很脆,一踩就碎,春天蕴育了它们,而秋天则带走了它们的生命,待到冬天么,也只有零星几片仍旧固执地不肯离去,而终究却也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人,也要如同这枯叶一般静静地离去吗?不留一丝痕迹,有谁会记得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逗留过,一个人站在坐标原点,一切从零开始,却又回归于零。 东崇轻轻地嘆了一口气。 一件夹克披在了东崇身上,东崇转身,看见了楼凡。 “谢谢。”他轻声说道,这个傢伙似乎真的跟自己心有灵犀,每次心情不好他都及时出现,即便不说话,默默地陪自己也好。 这也是宿命吧?命运安排他们玩碟仙,安排楼凡来到自己身边,成为自己最好的兄弟,唯一知心的知己。就像那个神秘男人说的,自己与楼凡几乎一脉相承,这也许就是缘分,註定自己和他心灵相通吧。 “傻帽,三更半夜又胡思乱想了。”楼凡坐在东崇身边,东崇没有看他的表情,而是淡淡地回答:“习惯了。” “天翼不会有事的,”楼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我用他留下的mp3化了张符,符纸没有被烧毁,也就说明他还活着。” “真的?”东崇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希望,可是继而又暗淡了下去,就算天翼没事,可是他又会在哪里呢,死神的脚步正慢慢接近他们,东崇似乎能看到他手上明晃晃的镰刀。 一阵沉默。 “从前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这个寝室,还有大伙,让我明白什么叫做家的感觉。”楼凡轻声说道。 “你不是还有爸妈吗?他们很忙?”也许像楼凡这么富有传奇色彩的人,他的父母也是天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吧。 “我没见过他们。”楼凡幽幽地说,“我一直跟师傅在一起生活,因为在我们族里男女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可我爸妈却破了戒,并且生下了我,他们本来是族里功名显赫的护法,甚至我父亲已经被族人极力推荐为新一任的族长,所以被利慾薰心的他们,将我交给我师傅寄养,并且从未来看过我。”楼凡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虽然楼凡早已对他无话不谈,但是东崇还是觉得问人家的家事,似乎显得有些唐突。 “没事。”楼凡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他的手掌有些冰凉。 “后来,他们在收服一个很强大的恶灵的时候牺牲了,等到我七八岁,师傅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楼凡嘆了口气,“所以我到现在连我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东崇握住了楼凡的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楼凡的身世竟然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 “谢谢你,让我把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楼凡别过头去,笑中有泪。 “傻帽,我们是兄弟。”东崇似乎很少看楼凡流泪。 “嗯,一辈子的兄弟。”楼凡点点头,握住东崇的手攥得更紧了。 第48页 “好啦好啦,三更半夜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手握手还哭得死去活来的,待会真得被人家误会了!”东崇打趣地说道。 ☆、楼凡的秘密(三) 楼凡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取出一本还带着体温的小本子:“这是我在陆小莜家里发现的。” “日记本?!”东崇有些吃惊地说。 “嗯,我刚才翻了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后面一些内容似乎被人撕走了。”楼凡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纸张被撕去的痕迹。 东崇将本子拿过来翻了翻,里面记录的全是一些小女生家长里短的事情,不过写的最多的还是她的偶像张国荣,都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单纯的幻想,实在和那个嗜血如命的杀人狂联繫不到一起,日记的记录停止在1996年,也就是陆小莜失踪的那年,可是后面那几页的内容又是什么呢?难道陆小莜失踪之后还曾回到过家里,还是说她根本没有死? 东崇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想东西就无端地生疼。 “按照那张名单,下一个是……”楼凡欲言又止。 “是强子。”东崇答道,“不会的,天翼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不能再让强子也消失了!” 楼凡点点头,“我们快回去吧,出来了这么久我怕……” 俩人疾步奔回宿舍楼,听到强子打鼾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星期一便是阶段考,这几天东崇他们几个都在想着天翼的事情,就凭那张□□和一本缺了的日记根本无法发现什么。无心复习的他们,阶段考是肯定要砸的。 天翼的父亲似乎不太关心天翼失踪的事情,学校只是安慰了几句就送他回去了,他的冷漠不禁让东崇觉得有些愤然,而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平日没心没肺的天翼竟然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原来他平时的样子都是在掩饰自己受过的创伤。 文菁也来过好几次,对于他们寝室的接连失踪文菁也是满满的怀疑,最终却敌不过东崇三人的糖衣炮弹,只得作罢,不再问什么。 楼凡又回了一趟家,说是去看看师傅,不过东崇还是有些担心楼凡惨不忍睹的成绩会不会被他师傅罚去面壁思过,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楼凡回来时的苦瓜脸东崇也猜到了几分,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楼凡居然主动要交给他更多的法术,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楼凡似乎也瞒着自己什么,但是东崇知道楼凡想说的他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就算怎么逼着他也不会说。 至于强子,他们三人现在连上个厕所也不敢分开,生怕一个不留神强子就被恶灵带走,至于楼凡,他睡的是老大的床位,应该不会有危险,况且恶灵也不敢接近他,而东崇就更不用说了,他睡的床位正是当年陆小莜睡的地方。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一个星期,周五下午放学,三个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寝室。 初三的忙碌,也不是盖的。背着学而时习之,写着二次函数,抄着“a,b,c,d”,那种头痛欲裂以至于深恶痛绝,想把眼前的书撕成碎片的冲动都曾在每个初三学生的心里萌芽过。 三人也不例外,但是空荡荡的寝室又让他们时时无法忘记一个人。 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三人就如同氧气一般互相交融却无暇顾及彼此,如果天翼在的话,一定能够让这枯燥的生活多点快乐。 “这傻帽,没了他,寝室确实缺了很多快乐。”东崇有些惆怅。 ☆、楼凡的秘密(四) 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一切渐渐开始復甦,南方的冬天来得晚去得早,冬与春的交接也并不漫长,天气渐渐温暖起来,许多学生都脱下厚重的棉袄,穿起了羊毛汗衫,校园里又渐渐有了些许生机。 学校安排周五下午寝室大扫除,三人本来就已经累的快虚脱,这会却还要将寝室翻个底朝天去打扫,不禁抱怨连连,不过趁着这几天的好天气,东崇也确实想把那床有些脏的棉被和床板拿出去晒晒。 三人忙的不可开交,东崇小心翼翼地将床板一块一块地拆下来,突然,其中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任凭东崇生拉硬扯也拿不出来,强子和楼凡赶忙过去帮忙,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床板扳了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东崇俯下身子在床底下搜寻着,看到一块很小的纸片,东崇将纸片拿了出来,看了上面的内容,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俩过来看看!” 楼凡正将一床棉被往外抱,听到东崇有些兴奋地说话,也赶忙和强子折了回来,东崇晃了晃手上的小纸片,上面的字体有些模煳,可是还能够辨认得清 “月神马戏团,a组演员陆小莜……”楼凡默念道,不由得也兴奋了起来。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在你觉得似乎遇着瓶颈的时候,老天便会给你来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月神马戏团……”强子喃喃地说道,“小时候我似乎常到那里看表演,应该在市郊区附近,不过过了这么久那里应该早就关门大吉了吧?” “不管是不是关门了,我们都要去看看,既然陆小莜在那里工作过,说不定能找到线索,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楼凡有些严肃地说。 第49页 “我们明天去吧。”东崇为这得之不易的线索感到有些欣喜,要不是学校安排今天的大扫除,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这回可得把手电筒充好电了。”强子还对上次东崇没把手电筒充好电而差点让他活活憋死耿耿于怀。 虽然这几天气候回暖,但是宿舍晚上还是有些阴冷。东崇闻着充满香味的被子,突然就想起了天翼,这自持生物天才的傻帽曾经跟东崇说过被子里面有很多的螨虫,而晒完被子后那股阳光的味道,便是烤螨虫的味道。把东崇噁心得好几夜不敢盖被子,还得了感冒。 傻帽,你现在又在那里呢? 月亮仿佛刻意想渲染夜的凝重,躲在层层叠叠的乌云背后移动,偶尔刮来几阵淡淡的微风,东崇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主人,莫要轻敌!”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东崇看见漫天飞舞的黄沙,烽火连三月的战场。 “古龙,你自当听我的话便是!”东崇这才发觉自己变成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模样的人,他想说话,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不是他自己的。 “主人,匈寇有十万精兵,吾等仅有二万将士,虽志虑忠纯,但又何以为战!”那个劝谏的将士跪倒在地。 东崇正想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汝是我最信任的将士,休得多言,快备齐良马,本孤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将军!”将士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将军拦住,只好退下。 场景慢慢地转移,将军身披战甲,身骑白马,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匈寇,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将军一声大喝,整个军队纷纷响应,场面甚是壮观。 ☆、勐鬼马戏团(一) “将军,容古龙再多说一句话,我觉得事有蹊跷,我们不如先收兵再作定夺!将军率领的军队向来作战勇勐,这一点匈寇是不会不知道的,而今天他们却只派出一万兵员与我们作战,臣怕其中有诈啊!”那个将士苦口婆心地劝说,哪知将军见到匈奴的嚣张模样,早已杀意大起,不把将士的话放在心上。 “杀——”将军一声令下,擂鼓声,马嘶声,刀剑交汇声震耳欲聋,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为了保家卫国,这些英雄们在这片满是黄沙的土地上英勇的厮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胜负已很明了,将军率领的两万战士敢打敢拼,而相比之下匈奴的一万兵将则有些散漫,不过一伙儿就被杀了好几千人,血流成河。 一阵阴风颳过,天际迅速变换着,乌云浓墨重彩地渲染着充满喧嚣的战场。 将军的脸色满是血渍,早已杀敌入了忘我的境界,全然不知一些事情正在悄悄变化。 “啊——”军队里一声惨叫,将军将刺进一个匈奴腹部的刀拔了出来,看到了令他惊骇的一幕。 那些死去的匈奴,有些被刀横穿而过,有些甚至被砍断了脖子,砍断了胳膊,但是在此时,却突然都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些只有一条腿的也一颤一颤朝他们逼近。 他们就如同是被人控制的玩偶,拿着刀毫无畏惧地沖了过来,一个将士将剑狠狠地穿过一个匈奴的腹部,那个人竟然毫髮无损,用手一把将插在身体上的刀拔了出来,刺向那个将士,将士应声倒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将士丧命于匈奴的剑下,那些死去的匈奴正一个个的復活起来,朝将军逼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愤怒地看着古龙。 “将军,这些匈寇恐是被人施了巫术啊!”古龙有些恐惧地说。 而将军此时却不再说话,沉默的握住手中的长剑,朝前方狂奔而去。血雨腥风,剑光闪耀,将军奋力杀敌,却怎奈那些毫无痛感的殭尸,将军周围的匈奴越聚越多,每个人都双眼发红,咄咄逼人,将军挑落一个就又站起来一个,不过多时,便精疲力竭。就在此时,一个没了头的匈奴士兵偷偷潜伏到将军马后,忽的一用力,一把长剑直直戳入将军的心脏。 “将军——”古龙发出一声悽厉的唿喊。 “啊!”将军愤怒一吼,威震四方,大地仿佛在颤抖,黄沙迷濛了胡天,将军的脸突然变得十分可怖,双眼发红,长发散落在他的肩上,“匈奴小贼,此仇不报非君子!三三两两月半夜,是是非非鬼门开!”说罢,将军瞬间化成一股黑烟,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而那些匈奴也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纷纷直挺挺地立在原地,又勐地扑倒在地。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斑斑血迹,横尸遍野。 “将军,古龙愿随你而去!”那个将士说罢,取出腰间的佩刀,朝自己的脖子狠狠抹去,鲜血四溢。 “东崇!都几点了还不醒啊!”强子叫道。 ☆、勐鬼马戏团(二) 东崇仿佛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而梦中的景象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他发现自己的眼角还有泪痕,床单也早已被汗湿透。 “睡个觉怎么搞得那么狼狈?”楼凡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做噩梦了……”东崇摸了摸有些晕眩的额头,楼凡也没再问什么,这傢伙最近总是怪怪的。 “我刚才上网查了查月神马戏团的地址,从这里坐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强子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电脑。“不过那里从2006年就倒闭了。”强子一想要去一个荒废了那么久的马戏团,还是有些恐惧,不过如果不跟着他们俩,会更加危险。 第50页 “那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东崇嘴咬着牙刷,含煳不清地说。 三个人连早饭也没吃,就急匆匆地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郊区而去。 郊区的空气就是比城市好很多,一些心急的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萌芽,成群结对的小鸟也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叫唤起来,阳光明亮而不扎眼,打在脸上有股暖暖的感觉。 春天真的来了。 一个残破的门映入眼帘,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月神马戏团”,岁月已褪去字体原本的颜色,一些青苔也悄然爬上四周的墙壁,里面静悄悄的,有些荒凉,几棵大树遮天蔽日,挡住了周围的阳光,加上已经荒废了很久,马戏团有种说不出的阴冷。 大门半开着,在风中轻轻地摇晃。他们几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宽大的观演场,由于没开灯,马戏团里显得有些昏暗。在当时,如此大规模的马戏团在东崇他们所在的城市也是屈指可数的,而如今马戏早已不再流行,电视里那些让人涕泗横流的泡沫剧和天南海北神侃的综艺娱乐节目正主宰着人们的日常生活。 一排排掉了漆的椅子静静的伫立着,它们从马戏团建成就坚守在这片土地上,见证了马戏团的兴衰成败,如同暗夜里的一颗流星,划过一瞬短暂的辉煌。 再往里走便是员工档案室,里面的东西似乎都没有搬走,既然陆小莜在这里工作过,说不定能够找到些线索,他们几个推门进去。档案室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大白天的里面却有些阴寒,东崇随手拿下一本员工联繫手册,一页页地翻找,手却突然停在了一个名字上,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惊讶。 “玄清奇!”东崇暗暗吃惊地叫道,为什么他们校长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东崇百思不得其解,而楼凡和强子更是一头雾水,东崇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像陈老师所告诉他们的那么简单。 在这个偌大的马戏团,每个演员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更衣室,东崇在查到陆小莜的名字时,同时也知道她的更衣室是017号。 “说不定她在自己的更衣室里还留有些什么!”楼凡判断道,他们三人立刻马不停蹄地走出了员工档案室。 要去往换衣间必须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和一个杂物间。过道里光线很暗,东崇只好打开手电筒来照明。一阵阵奇怪的阴风唿唿地从东崇的耳边掠过,仿佛有人在他的耳畔低声呓语。 他警觉地望向四周。 ☆、勐鬼马戏团(三) 过道上贴着很多的照片,都是马戏团演员们演过的角色,那些各式各样的小丑在黑冷的过道上龇牙咧嘴的笑着,仿佛想从照片上跳出来一样,让东崇不觉头皮发麻。 走着走着,一张照片突然让东崇停住了脚步,照片上正是笑的灿烂的陆小莜,而站在她身边同样笑得灿烂,并将她紧紧搂住的竟是他们的校长玄清奇! 看着如此亲密无间的两人,东崇更加疑惑了,校长和陆小莜到底什么关系,他进学校的时候陆小莜不是早就失踪了吗?为什么他们俩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一首已故歌星张国荣的《我》在空荡荡的过道里迴荡,东崇紧张地望向各处,却看见强子的兜里有什么东西在暗暗地发光,铃声居然是从强子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啊!”当强子发现歌声是从自己的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苍白的脸色告诉东崇,白牙港的一幕又再次上演,这铃声根本不是强子自己设置的。 “接,看看是谁!”楼凡冷静地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着未知号码。 强子颤抖地按下接听键。 一阵忙音,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马戏团里声音显得十分扎耳,就在强子不知所措的时候,笑声突然停止了,一切又恢復平静,东崇接过手机,果然不出他所料,通话记录里并没有关于这个电话一丝一毫的信息。 难道,陆小莜在警告他们吗? 东崇转身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冷汗突然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照片上的陆小莜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嘴角渗出点点鲜血,而玄清奇倒在地上,头没有了,只有一截满是血的尸体。 “嘿嘿嘿嘿嘿……”那阵恐怖的笑声又再次传来,东崇正对着照片发愣,那张照片却突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黑的洞窟,一对墨绿色的眼角在黑暗里闪闪发光。紧接着那张那日东崇在陆小莜家看见的脸又出现了,他面色狰狞,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舌头几乎快碰着东崇的鼻子,一股难闻的臭味让东崇忍不住干呕起来。 楼凡迅速甩出一张符纸,而那张人脸却在符纸到达之前迅速消失了,只留下墙壁上一个空空如也的印痕。 “这里有些不对头,我们都小心点。”楼凡轻声说道。三个人的脚步慢慢变缓,闪身进入那个同样黑漆漆的储物间。 储物间里的味道有些奇怪,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大概是太过潮湿的缘故。楼凡将手电筒开到最强光,朝四处照去,这里存放着很多演出服和面具,一些鬼怪的面具正瞪着可憎的眼神盯着他们,让东崇心里阵阵发毛。 “马戏团怎么有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强子也有些害怕,突然仿佛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一舌头伸得老长的人,穿着一身黑衣,铜铃一样大的眼睛上方扣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尖帽,,手上还拿着一串铁锁,血红的嘴巴正大笑着,他的手正搭在强子的肩膀上,十分冰冷。 第51页 ☆、勐鬼马戏团(四) “我的妈啊!”强子惨叫一声,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把东崇和楼凡都吓了一跳,楼凡将手电筒照在抓住强子的人的脸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傻帽,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吧,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强子转身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尊塑像,旁边还有另外一尊神情相似的,不过他穿的是一袭白衣,从上到下一片白,活像刷了一层乳胶漆的门板,惨白的脸上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格外可怖,在昏暗的灯光下确实吓人。 “黑白无常?”东崇疑惑地说道,“马戏团怎么有这种塑像?”黑白无常是中国神话中传说的抓鬼使者,黑无常面色铁青,大公无私,左手拿着招魂索,右手拿枚令牌,上面写着“正要抓你”,而白无常则浑身通白,左手拿着哭丧棒,右手的令牌上写着“总算来了”,他们是阎王手下的得力干将,专门将在外游荡的孤魂野鬼抓回地狱中。 “别管了,我们走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楼凡压低了声音说道,东崇也感觉周围有些异常,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正当他们要转身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嘚嘚嘚,嘚嘚嘚,像木棍敲打着地面,在寂静的马戏团中显得格外突兀。伴着单调乏味的“嘚嘚”声,似乎有一个人在唱着怪异的歌谣—— 人生无常情,世间无常阴;庸人寻常念,是非难分明,去时悠悠然,来而忽忽逝,亡者无常,乐得无常,有亡当存,所以无常…… 东崇感觉嵴背一阵发凉,他转过身,看见黑白无常正一跳一跳地朝他们走来,声音是从他们嘴里发出来的吗?可是他们不过是雕塑而已,怎么会动呢? “砰!”手电筒突然碎了,三个人一下子陷入在黑暗中,一阵阵冷风吹来,东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能感觉那两尊雕塑正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快走!”楼凡推了东崇一把,紧接着东崇感觉到强子也跟了上来,三个人在昏暗的储物室里就像无头苍蝇一般。 在黑暗中,东崇突然碰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而且摸起来还毛茸茸的,似乎是人的头髮,一股不详的预感从东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在黑暗中费力地看着他触碰到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她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头的黑髮有些干枯,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依稀可见一道道的血痕。东崇惨叫一声想将人头甩出去,人头却仿佛粘在了他的手上,怎么甩也甩不开。强子和楼凡呢?他们怎么像人间蒸发一样? 突然,东崇的口袋里传来一阵幽幽的歌声:“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又是这首歌,无助,冰冷一下子充斥着东崇的内心,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手上还是那个冰冷的人头,她的眼角似乎瞪得更大了。东崇的手僵硬着,再无力气去拿兜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停止了,手机居然自己接通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来了?”声音里的那种天真让东崇心里有些发毛。 ☆、勐鬼马戏团(五)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了吗?”女孩继续问道,东崇一时间分不清楚声音到底是从手上的人头髮出来的,还是手机里传出来的。 “我找我的身体找得好苦啊……”女孩发出一声嘆息,“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体在哪吗?” “东崇!”突然有人在黑暗中叫了东崇一声,紧接着他看见御着驱鬼球的楼凡和强子,驱鬼球将黑暗的储藏室照的惨白惨白。 那个女孩的声音消失了,而东崇手里的人头也不知道何时失去了踪影。 “你怎么还呆在这!刚才我和强子出去就发现你不在了……”楼凡有些担心地说。 “楼凡你看看地上有没有一个人头……”东崇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吓人。 只见楼凡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继而又念了一串咒语,驱鬼球将储藏室照得如白昼一般。 除了两尊表情怪异的黑白无常和一些奇怪的面具,其他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东崇嘀咕着,将刚才遇见的事情说给楼凡听,楼凡听完后面色凝重,“难道是陆小莜吗?” “不知道……我没看清楚。”东崇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为什么那个女孩要找自己的身体呢,是陆小莜吗?难道她也死了吗?她不是杀人兇手吗? “我们先去更衣室看看吧。”楼凡拍了拍东崇的肩膀,两尊没有生命的塑像为什么会突然动起来,东崇又遇见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呢?楼凡需要慢慢理清思绪。 一间间的更衣室十分拥挤,而且大多房门紧闭着,死气沉沉。 “哒哒哒……”如鬼魅般的脚步声又再一次响起。 “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女孩的歌声从前方传来。 “是谁,不要装神弄鬼!”楼凡愤怒地吼道,可是唱歌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越唱越大声,三个人一路小跑过去,发现歌声正是从017房间传出来的。 第52页 歌声又慢慢小了下去,变成了声声的咽呜。楼凡深吸一口气,勐的将门推开。 歌声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东崇突然联想到那个人头,这里面会不会正是陆小莜? 楼凡一步步地走进棺材,东崇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东崇并没有阻止,只不过刚才的事情仍旧令他惊恐万分,他没有勇气再靠近那个棺材。 狭小的空间十分昏暗,只有屋顶一个小小的排气风扇将点点光亮揉碎之后吝啬地投射进来。楼凡一步步地接近那口棺材,强子早已将眼睛捂住。东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咯吱——”一声闷响,棺材盖被楼凡移开了一半。楼凡朝里面看了看,随即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口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楼凡为什么突然站住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冷风突然从没有关好的门外吹了进来。 东崇轻轻地走过去,顺着楼凡的目光,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棺材里躺的,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天翼…… 东崇看着楼凡,他的眼角有种晶莹的液体正在落下。 “傻帽,你为啥不多坚持一下。”楼凡有些哽咽地说。 东崇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他只觉得世界正天旋地转。 ☆、勐鬼马戏团(六) 强子发现了两人的异常,走过来一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跑到了棺材边,一把抓住天翼的衣领,将他揪了起来:“你这傢伙为什么不等我们来救你,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你死给谁看!你不准死!” 眼泪汹涌而下。 “傻帽,弄疼我了。”天翼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强子惊愕地望着他,又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勐地松手,怪叫了一声:“诈尸啊!” “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真得死了……”天翼扶住棺材边缘,苦笑道,他脸色铁青,身上全是青色的尸斑。 “你到底是人是鬼……”强子躲在楼凡身后,有些颤抖地说。 “他是天翼,不过他中了尸毒,得赶快解毒。”楼凡定了定神走过去,将天翼扶了起来,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话。 “没事吧?”东崇担心地问道。 “我那天一进寝室就突然眼前一黑,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以为我就快死了……”天翼的表情有些痛苦。 “没事了。”东崇拍拍天翼的肩膀。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碰着了他的后背,他转身看见几缕黑色的头髮从墙中生长出来。 空气中突然发出一阵红色的光,紧接着一颗披头散髮的人头悬浮在空中。 “终于来了,可让我久等了,我的见面礼,你们还喜欢吗?”人头髮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你到底是谁?!”东崇攥紧了拳头,他的心里只有愤然,丝毫没有恐惧。 “你说呢?不是你们一直想找我吗?”人头带血的眼神凌厉地扫过四个人。 “陆小莜!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大,秦天,吴昊都是你杀的吧!”楼凡吼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们都该死!”人头邪恶地说道,“我要报復,报復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该死,你们这些臭男人,负心汉!” “够了!这场游戏该结束了!”东崇愤怒地朝她嚷道。 “呵呵,结束。这不过是个开始!玄清奇这个狗杂种他该死,你们不过和夏元元她们一样是陪葬品而已!”人头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楼凡的眼神里满是怒火。 “为什么,因为你们校长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怪兽!他把我害的好苦,让我死后尸首异处,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呢,却心安理得的活了这么多年!还编造了一堆虚假的谎言,试图掩盖他当年的罪恶!我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将我唤醒,让我得以报仇!”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朋友,甚至连与这件事情毫无相干的周警官也狠心杀害!”东崇反问道。 “杀了他们,我才能拥有更大的力量,才能将玄清奇置于死地,他怎么让我死的,我就要让他以同样的方式偿还!”人头似乎被东崇点到痛处,痛苦地哭泣起来“当年,玄清奇的哥哥玄清林是我的同班同学,他成绩优异,又是学校出了名的大帅哥,许多女生天天围着他转,聊天的时候三句不离他,我们寝室的几个女生也不例外。她们给清林写情书,送贺卡,只有我知道像自己这样毫不引人注目的女生是不会让清林正眼瞧我的,所以我没有跟她们一般疯狂”陆小莜说道。 ☆、卑劣的人性(一) “谁知道我的冷漠竟然激起了清林的兴趣,他主动约我出去,问我为什么不和别的女生一样追他,我有些莫名其妙,他却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说他喜欢我,我就这样傻傻的坠入爱河,谁知道后来我发现,他跟我们寝室的夏元元和刘淼也都不清不楚关系暧昧,在她们当中,我是最平庸的一个,我早就觉得清林不可能对我有长久的爱,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同时和夏元元刘淼也在交往!” “那天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失去了理智,我回到家里拿起爸爸留给我的小刀和一把小斧头,将它们藏在背包里,我本来想吓吓她们的,谁知道夏元元愤怒地抽了我一巴掌,还骂我的泼妇,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帮腔。我愤怒到了极点,于是拿出小刀,快手刺死了夏元元和站在一旁趋炎附势的吴妙。其他三个人仿佛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她们逃到了门边,还声声恐吓我要出去报警,我心想已经杀了人,反正被警察抓到也是死,干脆把她们都干掉以解心头之恨。于是我一步步逼近她们。她们都是娇生惯养的人,只会缩在门边瑟瑟发抖。赵晴颤抖着要求跟我讲和,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刀扎进了她的胸口,虽然她们几个素来与我不合,可是看着她们在我手里香消玉殒,我内心还是有些惊怕。” 第53页 “刘淼见我在犹豫,便和肖欣雨一人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许是愤怒,怨恨她们平时那样对我。我将她俩推倒在地,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她们杀死。”人头的眼神有些颓然,东崇也不敢相信一个瘦弱单薄的女生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过这都是她们的报应,我安慰自己,又想起夏元元和清林手牵手的画面,一股无名之火再次蹿上我的心头,我又用斧头将她们肢解,等到我将她们弄得面目全非,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发现我已经杀了五条人命,这足以让我死个千百次,我本想用到了结自己,却突然想起我可怜的母亲,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死。于是浑身是血的我找到了清林在学校边暂住的一间公寓,他没在,他的弟弟玄清奇接待了我。听完我的话,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出去打了个电话之后,回来对我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我藏起来,不让警察发现,他们这齣租屋并不安全,他说他有个朋友在市郊开了一家马戏团,他平时放假有空也时常去那里打零工,他要我可以先去那里避避风头,而他却始终没有提起清林到底在哪里。” “我在他的安排下进了月神马戏团。由于我以前是学校话剧团的演员,所以很得团长的赏识,很快就成为那里的演员。我又回了趟学校,尽管清奇百般阻止,可我还是偷偷熘到寝室里,毕竟我杀了她们五个人,我十分心虚,每天晚上也总是做噩梦。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依稀还可以闻见淡淡的血腥味,我坐在了自己曾经生活了快三年的床上,泪水迷濛了我的双眼,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我亲手杀害了五条活生生的生命,我是个罪人,赤裸裸的罪人!” 东崇突然对陆小莜有了几丝怜悯。 “就在这时清奇走了进来,他默默地坐在我的床沿,帮我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一把搂住我,默默地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仿佛觉得他的肩膀是那么有力量,那么让我值得依靠。” ☆、卑劣的人性(二) “我渐渐淡忘了清林,而选择与清奇重新开始,我也回过家里,告诉了母亲事情的真相,她虽然哭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帮我隐瞒,并且试图通过装神弄鬼引开邻居们的注意力。我将小刀和斧头藏在母亲的大床下,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来到马戏团重新开始。学校我是去不了了,而清奇则仍旧是个学生,他说他在学校散布了很多闹鬼的传闻,让同学们猜忌连连,不敢再靠近我们那个寝室。他每逢周末就会过来陪我,我们的爱情也像春天的小草慢慢萌芽。”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清奇压低了声音在偷偷地打电话,而他打给的人竟然是清林,我依稀听见电话那端很愤怒地说了句‘干掉她’,而清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的心突然轰得一下全部倒塌,原来我和清玄这一年多来的感情都是假的,他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干掉我,他只是在完成他的哥哥的任务,在完成一个处心积虑的大骗局!我跑到更衣房里痛苦地哭了很久,眼泪都快哭干了。清玄走了进来,他默默地站在我旁边,说‘你放心,我不会听他的’我抬起头,看见他真挚的眼中也满是泪水,我不由得心疼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一把将他抱住。突然,我感觉胸口一阵刺痛,我抬起头,惊恐地盯着他,他面露凶光地看着我,我突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我绝望地瘫倒在地上,没想到到最后是我对他的信任害死了我!我在绝望中感觉自己的生命正慢慢消逝。待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一个飘荡着的灵魂。” “我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谁知道玄清奇这个贱人早有准备,他请来两个臭道士,将我封印在那里,永世不得翻身!我母亲知道真相之后悲痛欲绝,想去找他理论竟然也被他杀死!直到你们召唤出了我,不,我应该感谢伟大的魔君大人,是他赐予了我无尽的力量,让我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杀死玄清奇!魔君大人说只要我杀再多的人,积攒足够的怨气,就能将玄清林那个负心汉也一併杀死!” “哈哈哈哈……”陆小莜发出一声声大笑,“玄清奇以为,按照那个臭道士说的让我的头和身体分家,我就会元神俱灭吗?他也太小看魔君大人了!今天,你们几个就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只要将你们杀了,就能够报仇了!哈哈哈哈!” 东崇没有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校长竟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如果陈老师知道的话,会不会痛心疾首呢? “够了,一派胡言!”楼凡的眼神就像刀一样尖锐,“你以为这样就是所谓的报仇么!你明明知道自己杀了五个年轻的生命是个罪人,那你继续杀人就不是罪过吗!” “哪里来的野种,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陆小莜的脸转而变得愤怒无比,她的头髮瞬间伸长了好几米,朝着楼凡急速而来。 “以吾之名,易气轩横,招汝之魂,速速离去——”三道金光将射来的头髮打散。 “臭小子,还有点本事!”陆小莜发出一阵奸笑,突然从嘴里吐出一个耀眼的火球,楼凡也赶忙甩出一张符纸对抗。 “雕虫小技!”陆小莜冷笑一声,那些黑色的头髮突然变成耀眼的火蛇,朝东崇他们的方向打去。 第54页 “危险!”楼凡眼疾手快地推开东崇他们,而那些缠绕着的头髮却将他团团围住。 ☆、卑劣的人性(三) “真讲义气呵,既然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让你第一个死!”陆小莜面露凶光,四周的头髮越聚越多,而楼凡也拼命地念动着一串又一串地咒语,手不停地变换着千奇百怪的姿势,他的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被头髮淹没。 “以吾之名,招雷之兵,降妖除魔,送入地狱!”东崇一声怒吼,将手里的雷兵符放于掌心,集中所有的灵力,雷兵符发出耀眼的白光,急速朝陆小莜砸去。 一声惨叫,陆小莜的脸痛苦地拧成一团。 “楼凡,快!”东崇叫道,楼凡迅速会意,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判官执笔?!”痛苦万分的陆小莜突然惊恐地看着楼凡,“你……怎么会用?!” 楼凡没有回答他,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闪着金光的毛笔,“陆小莜,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可知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我有什么错!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你们该死!”东崇刚才甩出的雷兵符威力很大,陆小莜早已法力大减。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去地狱面壁思过吧”楼凡将手中的毛笔轻轻一点,陆小莜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洞,几双手从洞中伸出来,紧紧抓住陆小莜的人头。 “呵呵呵,魔君大人会为我报仇的,你们都得死!”陆小莜大笑道,“三三两两月半夜,是是非非鬼门开!”说罢,就被吸入浑浊的黑洞中。 东崇突然有些发愣,这句话似乎从什么地方听过,到底在那里呢?陆小莜口中的魔君大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害怕楼凡? 陆小莜消失了,一切又恢復了平静。楼凡默默地走到东崇身后,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用掉了太多的灵力:“走吧,回去还要帮天翼解去他身上的尸毒。” “陆小莜说的那个魔君大人是谁?”东崇冷不丁地问楼凡。 楼凡的眼睛有些躲闪,但又有些疑惑“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回去问问师傅吧,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东崇不再问什么,既然楼凡不愿意说,那就随他去吧。他现在的脑子很混乱。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世间有那么多的仇恨和斗争,陆小莜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却又尝尽了爱情带给她的苦果,到底是她的错,还是这个社会的淡漠,人心的邪恶呢? 也许她并没有错,而是在一个错的时间选择一个错的人让一份不该萌芽的爱情开花结果,于是到最后的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爱情很美好,而青春很短,时间就如同手中流沙,如果没有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便会重蹈陆小莜的悲剧。 走的时候东崇又默默地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更衣室,曾经在这里有一个女孩,将青春这朵洁白的茉莉花沾上鲜血,用一把刀殉葬了自己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有股淡淡的情愫在他心里流淌。对于他们这群处于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情窦初开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经过陆小莜的事情,他不由得对爱情有了更深的思考。 喜欢并不是爱。 经过楼凡几天悉心的疗伤,天翼这个傻帽也终于一点点地恢復了正常,不过大家都知道了天翼可怜的身世,不再动不动就取笑他欺负他。警察找到了逃到国外的玄清林,他对自己伙同其弟弟玄清奇杀害陆小莜及其母亲的事情供认不讳,并且交代了陆小莜另一半尸体的藏尸地点。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学校校舍重新装修的时候,玄清林和玄清奇卖通了几个砌墙的工人,将陆小莜的另一半尸体嵌入东崇他们寝室的墙壁上,那面墙被捅破之后,警察找到只剩下骨头的尸体,经过dna鑑定确实是陆小莜的,东崇他们不禁一阵噁心,原来这三年他们一直都和陆小莜的尸体一起生活。 就这样,17年前的悬案终于告破,当然,东崇他们在交代事情的时候把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略去了,但这足以成为铁血证据。案件告破后,学校又来了一个新的校长,一切又恢復了平静,他们几个也在繁忙的学习中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虽然东崇一直不断地做着那个怪梦,但是他也没有太去在意。 有时候,当你以为事情结束,阳光已经将阴霾拭去,却未曾想过,这不过是个开始。 ☆、血腥玛丽(一) 22:15 离熄灯还有十五分钟。 “喂,肖潇。去浴房吗?”承嗣追了上来。 “刚刚打完球热死了,沖个澡凉快凉快。”肖潇满头大汗地说,“我也是啊,走快点吧,不然该熄灯了。”承嗣看了看手錶。 浴房在教学楼的后面,说白了就是个公共澡堂,这会已经很晚了,大概不会有人来洗澡了。 一阵冷风吹来,肖潇不禁打了个冷战,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他眼前掠过。 “这么晚了居然有人也来洗澡?”肖潇轻声嘀咕道。 “哪里啊?”承嗣好奇地问。 肖潇抬起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眼花了吧。” 浴房的前面有一面硕大的镜子,后面的浴室既有公共的,又有单间的。 第55页 “我们去公共浴室吧,我有点怕……”一阵冷风吹来,肖潇有些颤抖地说。 “好吧。”承嗣看了看有些昏暗的浴室,心里也有些打鼓。 打了水卡,热水便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肖潇突然感觉左手边一阵冰冷。“别闹,想冷死我啊!”肖潇知道一定是承嗣在用冷水跟他开玩笑。 “什么啊?”承嗣转过来奇怪地说。 肖潇心里陡然一惊,“没,没什么……” 过一会儿,那种冰冷的感觉又再次传来,这回肖潇看仔细了,原来是隔壁的莲蓬头没有关紧,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将水龙头拧紧,又洗了起来。 冰冷的感觉再次□□,肖潇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隔壁,就这么一看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莲蓬头里正滴着一滴一滴的血红的东西,就像血一样。肖潇吓得脸色苍白,正想叫承嗣来看,浴房里却突然停电了。 “糟糕,一定是熄灯了。”承嗣狠狠地抱怨道,“肖潇你先等我一下,我出去找门卫借根蜡烛。” “好,好吧……”肖潇有些害怕,但是又怕承嗣取笑自己,只好穿上衣服,缩在更衣室里等着。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肖潇又想起刚才那个滴血的莲蓬头。 “滴答滴答……”一阵水声从公共浴室里传来。 肖潇的心攥成了一把,他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鬼,于是又鼓起勇气,朝公共浴室一步步逼近。 “滴答滴答……”声音越来越响。借着淡淡的月光,肖潇看见刚才那个莲蓬头下站着一个黑漆漆地身影,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他吓了一跳,又害怕被黑影注意到,蹑手蹑脚又回到了更衣室里。 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一丝丝光亮。 “承嗣,是你吗?”肖潇小声问道。 “嗯,你出来吧,学校停电了,我在门口镜子这里。”承嗣小声回答。肖潇也不想再管那个黑影到底是是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就当他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听到一声惨叫。 “承嗣,你怎么了?!”肖潇焦急地问道。 没有人回应他,连那一丝光亮也不见了,肖潇走了出去,来到门口的镜子那里,他看见承嗣面朝地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惨叫声惊动了门口的阿姨,“怎么了?”阿姨拿着一根蜡烛走了进来,“停个电,你们大老爷们的没必要吓成这样吧……”说着将承嗣扶了起来,却又突然将他勐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血腥玛丽(二) 看着警车带走承嗣的尸体,东崇四人的面色有些凝重。 阿姨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昨晚的恐怖经歷,而站在一旁的肖潇面色苍白,目光呆滞。 “我将他翻过来,就看见他的两颗眼珠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太吓人了……”阿姨心有余悸地说。 “怎么听着有点像血腥玛丽?”天翼喃喃道。 “血腥玛丽不是一种鸡尾酒吗?”强子好奇地问。 “不,那是美国一种很受欢迎但也极其恐怖的招魂游戏。”天翼神秘地说。 “居然有连我也没有听说过的招魂游戏?”楼凡有些傲慢地问。 天翼白了他一眼:“据说这个游戏只能一个人玩,玩法很简单,任何时间都可以,但是下场会很惨。一个人进入厕所,关掉所有的灯,点一根蜡烛,放在自己和镜子中间,然后诚心地召唤血腥玛丽,她便可以出现,但据说血腥玛丽是个邪灵,很多美国的女学生在玩完这个游戏后,被发现死于厕所内,被人夺取双目。” “大白天的别吓人好不好。”强子抱怨道,看得出他已经有些害怕了。 “可是肖潇说他是听到承嗣的尖叫跑出去一看才这样的,况且承嗣也不可能那么无聊去召唤这种这么吓人的东西出来啊。”东崇摇摇头,停电,黑暗,蜡烛,这些名词在东崇的脑海里乱成一团。 “啊!啊!”女生寝室那边突然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就有十几个学生跑了下来。警察闻声便立刻和老师们一起赶了过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楼凡对他们三个说,四个人跟在大伙后面,朝女生寝室奔去。 “见鬼!真是见鬼了!”新来的校长焦灼地在原地踱步,“一天就死了两个学生,你们这些保安老师是不是不想干了!”东崇心里勐然一颤,又有谁怎么了?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校长连一把也没有燃起来就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也确实有些倒霉。 最先跑出来的那几个人是死去女生的室友。她们说昨晚学校突然停电,大家都很害怕。其中一个女生刚好有带蜡烛来,她们就将蜡烛点燃,半夜,有位女生睡不着,看见那个死去的女生拿着蜡烛起来上厕所,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她想去找她却又很害怕,迷迷煳煳的也就睡着了,没想到第二天起来竟然发现那个女生死在了厕所里,双眼被人挖去…… 从女生宿舍楼出来,大家一脸的沉重,承嗣和他们四人也很有交情,平时两个寝室的人也总是打成一团,到底是谁会对承嗣下此毒手呢? 第56页 “我想去洗浴室看看。”东崇说道。 “你小心点。我和他们俩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待会就过去找你。”楼凡拍拍他的肩膀。 洗浴室已经被警察围了几条白色的警戒线,周围什么人都没有,里面还隐隐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里面很昏暗,大概是没有开灯的缘故,一面面高大的镜子透着阵阵寒光。 滴滴答答的水声让东崇心里有些发毛,他走进公共浴室,一排排莲蓬头静静地立着,其中一个正往外滴水。 平时他们很少到这里来洗澡,都是在寝室的水房随便打两桶水直接解决的。 “滴答滴答……”东崇走了过去,正欲将水龙头拧紧,却发现窗外似乎站着一个黑影。 “谁!”东崇警觉地望向窗外。 ☆、血腥玛丽(三) 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吧,他安慰自己道,一滴水滴在他的鼻尖,他突然问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像血。他抬起头,发现莲蓬头里滴出的并不是水,而是一滴一滴的血。 他难以置信地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哗哗哗……”白花花的水顺着莲蓬头流了下来,将他弄湿。 “见鬼了!”他小声嘟囔到,难道刚才的都是幻觉。 这时,他发现莲蓬头上有一行小字泛着红光,他踮起脚尖仔细一看,突然如同触电一般,手莫名地颤抖了起来,上面写着: 三三两两月半夜,是是非非鬼门开。 到底怎么回事?陆小莜的魂魄不是早被楼凡超度了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夜半月很容易理解,可是三三两两又是什么意思呢? 东崇的脑袋突然疼得就像要裂开一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东崇,你在里面吗?”楼凡小声问道。 “我在公共浴室这里!”东崇应道,再抬头一看却发现那行小字消失了。 楼凡跑了进来,有些焦急“快走,女生寝室那边又出事了!” “什么!”东崇的脑子嗡的一声,“天翼和强子呢?” “他们在那里等我们,顺便看看能不能从文大哥那里得到些消息。”楼凡回答。 “又出什么事了?”东崇心里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那几个女生进入寝室之后,发现有人在那个死去女生的床上写了一行带血的大字。”楼凡道。 “字?写了什么?!”东崇突然想起浴室里的那句话,这难道和陆小莜口中那个魔君大人有关吗? “不知道,天翼和强子已经去缠着文大哥了,就看他们的本事了。”楼凡说道。 远远的就看见强子和天翼兴奋地朝他们招手,而文菁则在一旁显得非常无奈。“真拿你们这帮小屁孩没办法,缠死我了,好了里面的字我已经抄给你们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办。”说罢,他刚想走,一个警察却跑了过来。 “文警官,不好了,那些字消失了!”那个警察吃惊地说。 “消失了?!怎么可能!”文菁大惊失色。 “就在大家眼皮底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没有了,现在那几个女生都嚷着是那个女生的鬼魂回来了,不敢再在那间寝室里住了。”那个人一看就是刚当警察不久,似乎有些恐惧。 “我们先安排他们到别的地方住吧。再派些人保护他们,现在我们先去寝室里看看。”文菁冷静地说道,又跟东崇他们几个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也小心点。” 目送文菁警官远去地背影,东崇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要是事情真的和那个魔君有关,警察又能够调查出什么呢?才短短一天而已就死了两个人,往后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 “先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吧。”楼凡的目光移到纸上,却突然呆住了。 东崇凑了过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不由得还是颤抖了一下。 三三两两月半夜,是是非非鬼门开。 ☆、血腥玛丽(四) “楼凡,那天陆小莜说的也是这句话对吧?”东崇故意问道。 “嗯,好像是,我也记不清了。”楼凡支支吾吾地说。 “你他妈的到现在还不想跟我说实话吗?!”东崇愤怒地说,一旁的天翼和强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俩。 “你在怀疑我!?”楼凡也吼了起来,“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从听到陆小莜那句话之后就一直这样了,你一定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陆小莜为什么突然那么怕你,你说啊!”东崇脸上青筋暴突,强子和天翼从来没见东崇发这么大脾气,也不禁有些害怕。 “是你自己敏感的毛病从来没有改过!整天像个女人一样怀疑来怀疑去你够了没有!我问心无愧,人命关天,我有可能瞒着你吗?!”楼凡也不甘示弱。 “都别吵了!”强子将东崇拉开,“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现在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 “团结个屁!强子你相信他吗?我看一切也许就是他搞的鬼,不然他为什么不敢说!他就是心虚!”东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第57页 “好!这是你说的!我楼凡算是白交你这个朋友了!我滚!”楼凡说罢,甩开天翼的手,径直朝宿舍走去。 “楼凡你要干什么!别疯了!”强子吼道,“东崇你今天怎么了?!这一路没有楼凡的话我们的小命早就丢了!你不记得你的法术是谁教的?你都忘了吗?!天翼你愣着干什么,快劝劝楼凡啊!”强子焦急地说。 “算了,楼凡想走的话我们也留不住的。”天翼冷淡地摇了摇头。 “你他妈的你也跟着东崇一起疯吗?”强子怒不可遏。 “算了,他要去哪里随便他,我就当没交过这样的兄弟。”东崇冷冷地甩出这句话,留下强子愕然地站在原地。 “都怎么了?!”强子无奈地摇摇头。 东崇在学校漫无目地的逛着,他的脑袋又无端地疼了起来。 “我到底怎么了?”他默默地问自己。校园草地里的小草正悄悄探出绿油油的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两边的树也抽出了新芽,可是东崇的心却如冬天一般寒冷。 强子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楼凡为了救秦天差点失去性命,到后来密林里不顾自己的安危,哪一次这帮兄弟有危险,不是楼凡捨身而出呢?他现在说楼凡是幕后黑手,也太伤他的心了。那晚不是已经承诺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吗,那现在又算什么。东崇知道楼凡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如果真的走了,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学校的事情有说不出的诡异,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干得了什么呢? 东崇抬起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这会他该走了吧?也许都是自己的错。 东崇躺在草地上,不知不觉,眼皮渐渐厚重起来。 “将军,莫要轻敌!”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又是那个奇怪的战场,又是那些血腥的画面,第几次了,东崇只要一闭眼,就是黄沙漫天的战场,这个梦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竹玉横簪野水,松石枕衣和睡。独我雨云间,去留闲。花隔林人远近,人影溆花一鬓。彼岸是清凉,莽苍苍。 ☆、血腥玛丽(五) “三三两两夜半月,是是非非鬼门开。”又是将军悽厉一吼,东崇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自然又是一身冷汗。 他睁开眼,天色已经有些微暗,我睡了那么久了? 东崇拿出兜里的手机一看,已经四点多了,手机里竟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东崇一看,都是强子打来的。 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东崇,你在哪里!”强子紧张地说。 “怎么了?”东崇的右眼皮突然跳动了起来。 “肖潇出事了!”强子的话就如同一颗炸雷。 “你现在在哪?”东崇急切地问。 “宿舍楼顶。” “好,你等着我,我马上上去。”东崇马不停蹄地奔到宿舍楼下,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许多警察和消防员正在楼下焦急地部署着,许多学生正好奇地围观。 东崇一路小跑到到楼顶,许多老师和男生宿舍的同学都围在那里,东崇看到强子也在。 “强子,怎么了?!”东崇问道。 强子指了指坐在楼沿的肖潇,文菁警官和许多警察正在肖潇附近,反覆在劝说着什么,肖潇的神情十分痛苦,双手死死地抓住楼顶的栏杆。 “他刚才突然发疯一般地跑到楼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强子茫然地说。 肖潇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手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用祈求地目光看着在场所有人。 一个念头从东崇脑海里闪过,肖潇被控制了,他根本不想跳楼! 东崇不敢犹豫,跑到文菁旁边,“文大哥,你看肖潇的表情,一个想要跳楼的人有可能神情那么痛苦吗?” 文菁点点头,“可是我们怕一靠近他他就跳下去了。这么高,就算软垫也……” 没有再多的时间拖延了,肖潇已经快抓不住栏杆了,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下拉。 东崇跑了过去,紧紧地握住肖潇的手,肖潇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东崇感觉肖潇的身体越来越重,他朝文菁吼道:“文大哥,快来帮忙!” 文菁一愣,随即跑了过去,他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拉力,于是一队人在楼上死命的拉着肖潇,而那股力量却仿佛弹簧一般,遇强则强,大家都快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肖潇的眼睛突然出现一个个的小孔,鲜血从那些小孔里一股股地流了出来,越聚越多,所有人都惊呆了,肖潇痛苦的摇晃着脑袋,狠狠地甩开了东崇的手,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往下坠去。 “啊!”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尖叫,东崇跑到楼边,肖潇头朝地摔在气垫旁边的地上,鲜血红了一片。 他赶忙跑了下去,没有人敢接近肖潇,他拨开人群跑到了肖潇旁边。 “东崇……”肖潇气若游丝的说,那双满是血的眼睛十分恐怖。他的手悬在半空,仿佛要抓住什么一样,“那天晚上我在浴室里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黑色的身影,难道东崇看见的并不是幻觉? “承嗣来找我了……他没有眼睛……他……要我帮他找眼睛。”肖潇一字一句地说着,东崇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第58页 “你不会死的,医生都在这里!”东崇着急地吼道。 “没用的,”肖潇露出一丝惨笑,“我们都得死。承嗣告诉我,三三两两夜半月,是是非非鬼门开……” 说罢,肖潇头一歪,双手也垂了下去。 ☆、哪里有个洋娃娃(一) “东崇,你没事吧?”强子和文菁也赶了过来。 “没事……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离开,东崇突然感觉十分心痛,本以为消灭了陆小莜这一切就结束了,谁知道更多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 “三三两两夜半月,是是非非鬼门开。又是这句话,这句如同鬼魅一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东崇的脑子越来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太累了,先带他回寝室吧。”文菁拍拍强子的肩膀,强子点点头,扶起东崇,走上了楼梯。 寝室里只有天翼在,他正摆弄着自己的苹果手机,“肖潇死了?”他的声音有些冷漠,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毫无关联。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肖潇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朋友!”强子有些愤怒。 “呵,朋友,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朋友吗?如果有,东崇岂会怀疑到楼凡头上!把楼凡活活气走!”天翼冷笑道。 “你他妈的最近是怎么了!”强子愤然地说。 “我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罢了,东崇,你说呢?”天翼看了看东崇。 东崇无言,他信誓旦旦的跟楼凡说要做一辈子的兄弟,而自己却连对他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望着空荡荡的铺位,楼凡也许是来真的了,所有东西都收拾走了,他难道真的不想来读书了吗?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东崇狠狠的在心里骂着自己,就像有一把刀,一刀刀的挖着他的心,他很痛,可是不知道对谁说。 22:54 唐静坐在老教学楼的教室里,还在认真的写着作业。 “唐静,你走不走,快十一点了。”冯艺拍拍唐静的肩膀。自从学生们搬到新教学楼上课,这里就成了学生们自习的天堂,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自习一晚上也不会有老师来查岗,也不会被熄灯。 “明天要考试了,我再做几道题吧,不然你先走?”唐静抬起头看了看冯艺。 “那我先走了。”冯艺打了个哈欠,“别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嗯。”唐静点点头又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虽然是春天,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冷,一股股清风从未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树叶沙沙作响,夜色已经很浓,月亮像是拉开了一张无形的黑暗的网,一些只有在黑暗里才能出现的东西此刻正四处游荡。 “终于写完了。”唐静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錶。——23:36 “这么晚了?!”她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整个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莫名的有些害怕,小时候听的那些鬼故事此刻正在自己心里慢慢酝酿,发酵。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 “啪!”教室里的灯突然都灭了,唐静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那股恐惧使得唐静不敢再移动半步,她感觉有人走进了教室,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一双冰冷彻骨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夜,东崇睡的很安稳,也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清醒了很多,但当他看到楼凡的床位仍旧空着的时候,心里又难受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去找他吗?可是楼凡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到底住在哪里,连老师那里也只留了他的手机号码而已,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哪里有个洋娃娃(二) 天翼和强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虽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学校的课程仍旧没有停止,只是学生们众说纷纭,整个校园都流淌着一股恐怖的情绪。 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东崇摊开课本,那些条条框框的方块字他实在是读不下,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又出事了?”班里的大喇叭候旭正兴致勃勃地跟几个女生说得高兴。 “听说高中部的一个女生今天早上被发现吊死在老教学楼的一间教室里,死得可难看了,舌头伸得老长呢!”候旭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着,东崇也好奇地听他在说什么。 东崇所在的钟真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两个学区,在初中部表现优异者便可以直接升入本校高中部,这也是许多人选择到这里读书的原因。 “那里现在来了好多的警察,据说在那个女孩用来上吊的白绫上面,还发现了一行带血的小字。” “是什么?”一个女生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说出来怕吓到你们!”候旭奸笑道。 “好了候大人您就别再卖关子了,再不说就上课了。”女生们着急地催促着。 “我一个表哥和那个死去的女生正是同班同学,他跟我说上面写了两句很奇怪的古诗,似乎是什么三三两两……呃……” “三三两两夜半月,是是非非鬼门开?”东崇忍不住问道。 第59页 “啊对,没错就是这个,你怎么知道?!”候旭见东崇坏了他泡妞的好事,不禁有些生气地问道。 “没,没什么你们继续说吧。”东崇又陷入了沉思。兇手留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杀那么多人到底为了干什么,或许只有楼凡能给他答案,可是现在他又在哪里呢? 不知不觉,铃声响了。 “你俩去哪里了?”东崇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强子和天翼。 “我们去旧教学楼那里了,好傢伙,那女的死的太惨了,一条舌头深得老长,脖子还移位了,吓死我了。”强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说那女的还是高二的级花,读书也是数一数二的。”天翼有些惋惜地说。 自古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东崇正欲再问,老师已经走了进来。 “同学们静一静,我们开始上课了。今天是三月五号,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惊蛰,是24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实际上,昆虫是听不到雷声的,大地回春,天气变暖才是使它们结束冬眠,“惊而出走”的原因。在惊蛰这一天,中国人常会有祭白虎的习俗。中国的民间传说中,白虎是口舌、是非之神,每年都会在这天出来觅食,开口噬人,犯之则在这年之内常遭邪恶小人对你兴波作浪,阻挠你的前程发展,引致百般不顺。大家为了自保,便在惊蛰这天祭白虎。所谓祭白虎,是指拜祭用纸绘制的白老虎,纸老虎一般为黄色黑斑纹,口角画有一对獠牙。拜祭时,需以肥猪血餵之,使其吃饱后不再出口伤人,继而以生猪肉抹在纸老虎的嘴上,使之充满油水,不能张口说人是非……” ☆、哪里有个洋娃娃(三) 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东崇似乎想到了什么。“三三两两”,有没有可能指的是日期呢?三月二十二日,会不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如果是的话,那么后半句也就不难解释了! 东崇越想越兴奋,也不顾这是课堂,举起手来问老师:“老师,请问三月二十二日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三月二十二日,”老师沉吟了一会,“应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这样吧,你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我把一本介绍二十四节气的书借给你,你自己看看吧。”老师微笑着让东崇坐下,而东崇也为这个发现而兴奋不已,也许这正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他不由得坐如针毡。 春分,古时又称为“日中”、“日夜分”、“仲春之月”,在每年的3月20日~22日交接,农历日期不固定,这时太阳到达黄经0°《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说:“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二月春分,许多地方都有扫墓祭祖的习俗,也叫春祭。扫墓前先要在祠堂举行隆重的祭祖仪式,杀猪、宰羊,请鼓手吹奏,由礼生念祭文,带引行三献礼。还有些地方将春分当作鬼门大开的日子,在野外摆上贡品,撒下白米,让孤魂野鬼来食,积阴德,祈求来年大富大贵。 东崇看完,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猜的没有错,这句话讲的,也许就是在3月22日这一天会发生的事情,可是这跟学校有什么关系呢?还有跟那个魔君又有什么关联?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东崇找到陈老师,陈老师跟他说楼凡打电话给她请了个长假,说是家里有事情,东崇心里有了一丝安慰,至少他没有说自己要退学,也许等他气消了,还会回来。 这几天学校出了很多事情,下了晚自习,很多人行色匆匆地往宿舍里赶,而且都是三五成群,谁也不敢一个人走。 今夜无月,一股股奇怪的风让东崇莫名升起一股窒息的恐慌。黑夜是永恆的话题,因为人们对它总是带着恐惧和敬畏,也许因为夜的神秘,也许因为一些潜藏的危险。 黑暗里的老教学楼显得阴森可怕,周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轻雾,更显得诡异无比。东崇跟强子打了声招唿,就往老教学楼走去,他觉得也许那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由于发生命案的缘故,已经没有人敢来这里自习。整栋楼很暗,没有一丝光亮。周围杂草丛生,几棵大树在夜色中摇晃着恐怖的枝丫。 东崇轻轻地推开了铁门,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迴荡。他身后的铁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东崇被吓了一跳,不过又安慰自己可能是风的缘故,他一步步地走了进去。 “砰”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东崇心里陡然一惊,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只老鼠碰倒了放在角落的扫把。 “啪!”这时,二楼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了微弱的灯光。 东崇慢慢爬上楼去,木质楼梯在它的脚下咯吱作响,等他走到二楼时,灯光诡异的消失了,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 ☆、哪里有个洋娃娃(四) 紧接着东崇听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里发出一声闷响,他轻轻地走过去,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好奇心驱使着他不顾一切的往前去。 等他走到倒数第二间教室时,声音戛然而止,而有些老旧的窗玻璃上却透出点点惨白的灯光,东崇抬头,惊讶地发现这正是那个女孩吊死的那间教室。 第60页 他慢慢接近那个教室,每前进一步心里就越发的压抑,虽然近在咫尺,可是那个教室似乎理他越来越远。 一步,两步,三步.......他慢慢地接近。 终于走到那个教室门口,透过玻璃窗朝内望去,影影约约中。东崇看见有个人悬挂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晃。 灯光虽然感觉越来越微弱,但是东崇的眼睛却像被强烈的光线直射一样睁不开,他很像睁开眼看看那个人,可是无论怎样努力,都睁不开眼,只是强烈的感觉到那个人双眼暴突,舌头伸得老长,她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就这样,她一直盯着东崇笑着,过了一会,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东崇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了进去。 教室里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个身影背对着东崇,坐在一张课桌上,她勐然转身,是一个女孩,没有眼睛,只有流着血的眼孔,嘴巴长的大大,不停的往外淌血,血瞬间将他的衣服染红,过了一会,她突然低下了头,似乎要做什么,张开了薄薄的嘴唇,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娃娃。 她的嘴角一张一合,突然传来阵阵歌声。那歌声诡异,哀怨,凄凉,让人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然后爸爸叫我帮帮他,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这个歌声?东崇立即想起来了,他以前在网上看过这首童谣的资料,这首童谣源于日本,是一首旋律优美的童谣,而这首歌的日本版,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宫村优子的作品,但它的背后却是一个恐怖灵异故事!东崇不知道日本的夺命梵音为什么会流传到这个学校,但是这首歌的压抑,哀伤的旋律丝毫不亚于《黑色星期天》,这就是音灵! 那个女孩边诡异地唱着歌边扭着身子站了起来,好像全身的关节都断开了,然后机械般地缓缓朝东崇走过来。东崇的瞳孔开始无限放大,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肾上腺素不断上升。她突然伸出长长的舌头,砸在玻璃窗上,东崇惊慌失措,第一个想法就是马上逃! ☆、哪里有个洋娃娃(五) 东崇拔腿想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控制住了,他的眼睛无法转移视线,看着那个不停流着血的女鬼,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离开半步。东崇眼睁睁的看着女鬼慢慢向自己走来,顷刻间,心里感到无比的绝望,无尽的恐怖,想想自己一来的生活都是灰色的,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失去,甚至还把楼凡气走,看着肖潇求助的眼神却无能为力,让他在自己的面前烟消云逝,东崇心里的防线像是突然被冲垮,他不再反抗,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没有人能了解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一直是孤独的。十多年了,每次他一想起自己是孤儿院门口那个没人要的孩子,他就痛恨这个世界,痛恨他的父母,那两个将他丢弃的人,没有父母的他小的时候受尽了冷眼和非待,一个无妻无女开锁匠收留了他,却在不久之后就病死了,他死后将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东崇,不然东崇根本无法上学,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 “来吧……”东崇闭上了眼睛,他突然想起了楼凡,也许自己确实是个废物,没有了楼凡的保护,他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在未知力量的前面,那么容易就能被揉成碎片。 “东崇你疯了吗?捂住耳朵!不要听!”一个声音突然吼道,东崇勐然一惊,只见他周围闪烁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光,他的身体不再不受控制,他转过身,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楼凡,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愧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楼凡还是来了。 歌声还没有停止,楼凡费力地变换着各种姿势,手里念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咒语,他的神情告诉东崇,这个女鬼甚至比陆小莜更难对付,东崇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楼凡,如果不是他拖累,也许楼凡根本不会捲入这些事情来,他觉得所有事情都是自己的错,他再次陷入了绝望,捂住耳朵的手也慢慢放下,夺命梵音又将他控制住。 “东崇,你他妈的你对得起我吗!你想死的话我当初就不该救你!”楼凡看着绝望的东崇,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东崇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女鬼更加得意了,楼凡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是女鬼的对手,今晚没有月亮,女鬼的法力比往常可以增大好几倍,加上东崇现在正在女鬼布下的阵法中,如果硬取,也许会伤害了东崇。 楼凡正犹豫着,一道红光突然射向他的胸口,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双腿一软,吐了口血,瘫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女鬼狰狞地笑着,轻蔑地看着楼凡。楼凡一怒,想再发力与他对抗,却发现自己的灵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女鬼封印住了, 而此时东崇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他转身对女鬼笑了笑,望了望被黑暗笼罩的学校,对这个世界他已没有什么留恋,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人,也没有什么让他回忆的地方,他的生活只有自己的空间,或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他将不用再忍受着去面对所有的一切。 第61页 ☆、哪里有个洋娃娃(六) 他仿佛看到了老大和吴昊在向他招手,他对他们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很快就可以跟他们在一起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白绫,他缓缓地将手放在上面。 “不!东崇!你不能这样!”楼凡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他知道东崇此时已经被歌声迷煳了心智,而自己又被女鬼封了灵源,眼看着死去女生的悲剧就要再一次在东崇身上上演。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女鬼一串恐怖的笑声。楼凡坐在原地,错愕的看着这一切。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声念道,“果然还是发生了,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说罢,他踉踉跄跄的消失在黑暗中。 “楼凡你居然回来了!你别生东崇的气了!”强子醒来之后发现坐在床铺上沉思的楼凡,兴奋的说道。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生他的气了。”楼凡的声音有些疲惫。 “东崇呢?”天翼突然问,东崇床铺上空空如也。 强子吓了一跳,“昨晚跟我说他要去旧教学楼的,难道他一夜没有回来吗?楼凡,我们该怎么办?” 楼凡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小瓶子,低声说道:“也许,我们该用到它了。强子天翼,这次行动很危险,我希望你们还是想想,不然的话就让我一个人去,我想,我知道东崇在哪里。” “楼凡你这是什么话,东崇是我们的好兄弟,什么危险我们都不怕,当然要和你一起去!”强子的语气很坚定,这也是楼凡早就预料到的,他们四个人早已非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可以这么说,他们四个就如同家人一样。 “嗯,我的想法也和强子一样。”天翼点点头。 “还记得这东西吧。”楼凡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这就是我收集的牛眼泪,等我叫你们用的时候你们就滴在眼睛里,如果有鬼怪偷袭也可以发现,以防万一。”楼凡还没有交代完,楼下又是一阵喧闹,强子跑了出去,又十分惊讶地跑了回来。 “新教学楼那里停了好多辆救护车,还有很多人被担架抬出来,不知道怎么了!”强子有些惊恐地说,学校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不寻常了。 “走,我们去看看。”楼凡说着,三个人一路奔到新教学楼,又遇见了文菁,他正满头大汗的驱赶着好奇的学生。 “文大哥,您都快成为我们学校的常客了。”天翼苦笑道。 “差不多吧,帮我劝劝你们同学快回去,别再看了,不然这样堵着救护车根本出不去!”文菁气喘吁吁地说。 “教学楼里又发生了什么吗?”强子问道。 “真奇怪,所有早上在自习的学生突然都晕倒在教室里,除了心脏却还能够跳动,其余生命体徵全无,毫无甦醒的迹象!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文菁的脸色有些难看。 “啊!”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大家循声望去,之间一个正欲被推进救护车的男生突然坐了起来,朝推车的护士的手咬了一口,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是身子却如同被控制了一般,那个护士吓得瘫坐在地上。 ☆、鬼门开(一) 突然,越来越多昏迷的学生也坐了起来,同样眼睛紧闭,但是却能够自由移动,就如同丧尸一般,见人就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大家纷纷狂奔而逃,几个瘦弱的女生被人推倒在地,又被后面跑来的人活生生地踩了过去,一时间惨叫声呻吟声迴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越来越多的警察来到这里,局面渐渐被控制住,除了那几个被踩的面目全非,甚至需要用铲子铲走尸体的女生外,其他人都被安全疏散到寝室里。 那些如同木偶一般学生被警察们驱赶到教学楼内,他们不停地唿唤着:“魔君大人,魔君大人……”叫得大家心里发毛,警察请来医院最权威的脑科专家,经过一番各种各样的仪器折腾后,专家们也无能为力,他们没有办法解释这些学生的怪异举动,这些学生就像是集体中了某种奇特的病毒一样。 “三三两两夜半月,是是非非鬼门开!”那些学生齐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 校长再也抵不住漫天飞舞的流言,一时间钟真中学的灵异事件成为各大电视新闻报纸的头条,这座小小的城市顿时热闹了起来,很多灵异事件的爱好者也来到这里,他们都十分好奇到底会发生什么,而越来越多的专家也聚集到了钟真中学的教学楼,警察甚至不惜重金请来海外的专家,可是不管多么有威望的人来到之后都是一筹莫展,而那些学生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丝毫不会累,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三三两两夜半月,是是非非鬼门开…… 东崇又陷入那个奇怪的梦,但是这次的梦做的很长,他梦见了将军死后如何承受非人的折磨,他还梦见背负着仇恨的将军恶狠狠地宣告自己会再次復活,报復这个世界。 醒来的时候,东崇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很昏暗,应该是一个地下室,在他旁边,有一团燃烧着的火光。 “你醒了?”火光发出浑浊的声音,吓了东崇一跳。 第62页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东崇想起那晚的那一幕,他只记得那条在他眼前晃荡的白绫。 “呵呵,你怎么可以死?!”那团火焰厉声笑到,“没有你,我可就復活不了了!” “你到底是谁?!”东崇有些害怕,眼前这团火焰让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復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否则我朋友不会放过你的。”东崇突然想起楼凡,他会来救我吗?不过我那样伤害他,就算我死了也是活该吧。 “呵呵呵,就凭你那个朋友,省省吧,他那些下三滥的法术连我一根毫毛都伤害不了,你就认命吧,乖乖在这里等着,再过几天,我就能够復活了!”火焰嘲笑道。 “你到底是谁!”东崇有些愤怒。 “我?呵呵,我乃抗匈大将陈汤!”火焰有些傲慢地说。 “我管你陈汤陈水,快放了我!”东崇不甘示弱。 “好,果然有我当年驰骋沙场的风范,老天果真还是厚待我的,没有给我选错人!”火焰大笑道。 ☆、鬼门开(二)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你留我在这里难道有用么?”东崇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呵呵,普通的学生,你乃天煞孤星,丧子丧妻还克父,日时双凑不由人!”火焰冷笑道。 “天煞孤星?到底什么意思!?”东崇总觉得火焰在耍自己,“你那个会法术的朋友居然没有告诉你吗?天煞孤星,生来就会克身边所有的人,谁跟你接近,谁就会遭遇不幸!” 东崇突然懵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火焰的话,但是从小到大似乎就是这样,只要谁跟他关系太亲密,就免不了……难道寝室几个兄弟的死,都是因为他自己? “呵呵,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火焰似乎能够看穿人心,“他们不过是引诱你一步步来到这里的工具罢了,那个陆小莜也差不多,哈哈!”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东崇面对火焰的冷酷无情,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世事如棋,原来所有的人都是这场阴谋里的一颗渺小的棋子。 “呵呵,就算我想找,你那朋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放我通行吧。况且我现在的法力还很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只能让你自己登门拜访了。不过过几天就不同了,等我进入你的身体,我们俩的灵源一合併,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了!哈哈哈!”邪恶的笑声几乎快穿破东崇的耳膜。 他突然明白那个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这一切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他终于明白楼凡躲闪的眼睛里隐藏着多么复杂的情绪,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是眼前这个泯灭人性的毁世魔君的肉体。 “即使你有多大的血海深仇,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能够忘记吗!”东崇道。 “呵呵,忘记,你要知道我当年是一个怎样威武的将军,我岂能受匈寇这般侮辱!” 东崇突然想起密林里那个男人的一番话:世间一切有因必有果,缘起缘灭,不过是一笑泯恩仇,我自是个逍遥自在的人,不食人间烟火,不怒,不恨,不羁,不等。 “为什么一定要让仇恨充斥这个世界呢,你既然已经死了,人间的事情便再与你无任何关连,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重新开始呢?”东崇步步紧逼。 “放下!那先得先让那些无知的人类尝尝死亡的痛苦滋味!”火焰冷漠地说。 东崇知道,再跟他说什么也无异于对牛弹琴,现在只有想办法逃脱他的魔爪,不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祸害人间。 “那个,人有三急,你总不能让我憋死吧,让我憋死了你可就没办法復活了……”东崇悻悻地说。 “呵呵,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我会让人带你去的。”火焰说罢,念了一串奇怪的咒语,一面墙壁上突然开了一扇石门,一个人走了进来。 “你,带他去上厕所,看好了,别让他开熘了。”说着,东崇感觉自己浑身突然变得很重,低头一看,脚上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手铐和脚环。 “走吧。”黑影冷漠地说,东崇抬起头,当他与黑影四目相对的时候,突然一阵颤抖。 ☆、鬼门开(三) “楼凡,你要我去借的东西我借好了。”强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鱼,站在学校门口打电话。 “嗯,那你跟天翼说说,在图书馆碰头,我们今晚就行动。”楼凡说。 “好的。”强子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楼凡知道东崇的藏身之处,也不明白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除了相信楼凡,别无其他的选择。 阴云一直笼罩着这个学校,很多学生的家长每天都不满的前来学校□□,原本美丽的校园被搞得乌烟瘴气,活像一个人间地狱。 放下电话,强子又打给了天翼,电话响了很久,天翼睏倦的声音才传来:“大白天的吵什么吵,我还想睡觉呢!” “睡你个大头!兄弟都不知道在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今晚到图书馆碰头,记住了!”强子有些无奈,自从天翼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学校门口还是照例被许多车子团团围住,甚至有一个记者试图採访强子,强子赶忙从学校的侧门熘了进去。新教学楼里,专家警察仍旧进进出出,文菁的脸色很难看,两个黑眼圈十分醒目。 第63页 “还是没进展吗?”其实看文菁的脸色强子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没有,这么多专家在一起竟然什么也干不了,就跟废物一样!”文菁不满地抱怨道,强子嘆了口气,急匆匆地赶到图书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早就停课了,许多胆小的学生也纷纷退学,学校里有种难以名状的冷清。 三月的小雨细密如毛,它的突然降临让强子原本就乱糟糟的心更加烦闷。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小雨打在脸上,清凉清凉的,有些微微的生疼。 强子很讨厌春天潮湿而粘稠的味道。 图书馆里寂静而冷清,看门的阿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只留下一个半掩着的玻璃门。楼凡说过,这次的行动十分危险,还有丧命的可能,虽然强子一直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可是为了东崇,他不再惧怕什么。进入这个学校,他交的第一个朋友是东崇,在他被隔壁班的小混混欺负的时候,站出来帮助他的也是东崇,而请完碟仙之后,唯一相信他真的遇见鬼的也是东崇。 如果东崇有什么事情,他大概会恨自己一辈子。 “到了?”楼凡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嗯。”强子默默地应了一声,“楼凡,你有把握找到东崇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楼凡嘆了口气,“这次行动真的十分危险,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进行的。我的灵源被封住了,我没太有把握再打开他,也就是说,现在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不管你是否拥有法力,我都相信你,我们都应该试一试,尽管可能会付出代价,但是,我不想再像失去老大,秦天,吴昊一样再失去东崇。”强子的眼神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楼凡点点头:“我的灵源能不能重新开启,就靠这个小木鱼了。”说罢,在强子的耳边交代了一番。 ☆、鬼门开(四) 夜色很快浓重的下来,强子看了看表,快六点了,天翼该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正想着,天翼就跑了过来,“不好意思,我差点睡过头了。” “你是睡觉还是去打架啊?”楼凡看着灰头土脸的天翼,问道。 “呃,刚才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摔了个狗吃屎,怎么样,我没迟到吧。”天翼摸了摸脑袋。 “还好,你要是再晚一步我们可就真等不了你了。幽冥月石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开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我算过了,就是在六点前后。”楼凡说着,取出一块闪着五彩光芒的石头。 “真漂亮!”强子不由得感嘆到。 “幽冥月石,是当年女娲补天时遗留下来的一块仙石,可以开启通往冥界的道路,我想东崇一定被抓到冥界去了。”楼凡说道。 “难道图书馆是沟通人界和冥界的通道?”天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就在这时,新教学楼那里又传来几声惨叫,几声枪响,紧接着喧闹声不绝于耳,楼凡皱了皱眉头:“强子,你有文大哥的电话吗?” 强子立马会意,拿出手机:“文大哥吗?新教学楼那边又怎么了?” 强子的脸突然变得煞白。 “什么?!那您自己小心一点!嗯!好的!”强子将电话放下,面色有些凝重“文大哥说,那些学生集体自杀了!” “什么?!”楼凡吓了一跳。 “不仅如此,一些专家和警察也仿佛受到控制一样,拿着枪指着自己……”强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楼凡,你是不是还没有跟我们说实话,东崇的失踪是不是跟学校的事情有关?” 楼凡嘆了口气:“东崇说的没错,我确实瞒着他,但是我瞒着他是因为我害怕他知道真相之后会做出一些傻事来。他命犯贪狼,乃是天煞孤星,如今有一个灭世魔君,他在几千年前许下诅咒,千百年后的今天会重新出世,主宰天地,而东崇,正是他的肉身!” “什么?!”强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楼凡,这些平时只有在网络小说上才会看到的情节此时竟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也就是说他们今天能不能救出东崇,关系到是整个人间的安宁,他突然有些颤抖。 “我师父很早之前就预感到这一切在不久之后就会发生,我来到这个学校读书也是受他之命,但是他开始并没有告诉我东崇正是灭世魔君,只是告诉我这个学校有一个女鬼在兴风作浪,要我前来收服她,后来陆小莜死前的一番话让我有些怀疑,而且他似乎对我用的判官绝笔有些莫名的恐惧,不过这个法术是我与生俱来的。回到师傅那里他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并要我好好保护东崇,不让魔君得逞,谁知道还是……”楼凡低声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魔君利用东崇復活呢?”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天翼突然发问。 “只有两个办法。”楼凡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强子隐隐有些不安。 “第一个,杀了东崇。”楼凡的声音很小,这样的事实是谁也不愿面对的。 强子摇摇头:“另一个办法呢?” “另一个办法,”楼凡的眼神突然变得尖利起来,“那就是跟魔君拼命,趁他还没有觉醒的时候救出东崇!” 第64页 ☆、冥界救友(一) 古诗诀云:劫孤二煞怕同辰,隔角双来便见坉,丑合见寅辰见巳,戌人逢亥未逢申,初年必主家豪富,中主卖田刑及身,丧子丧妻还克父,日时双凑不由人。 一股股黑气在校园的上空慢慢聚拢,楼凡深知离魔君復活的时间已经不远,他之所以疯狂杀人,正是像陆小莜说的要夺取死去的人的怨气,怨气越多,他的法力也就越强。 事不宜迟,再拖下去恐怕会伤及更多无辜的人命,楼凡迅速将仙石抛向空中,缓缓念动一串又一串的咒语:“仙石在世,于吾指引,混世泯灭,失其本心,吾为苍生,岌岌危亡,悲天悯人,送吾入世” 仙石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三个人被吸入其中…… 东崇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咬噬他的脑袋,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虚脱。 “嘿嘿,你再坚持一下,等我进入了你的身体,你就不会痛苦了!”火焰兴奋地说着,“快了,就快了,嘿嘿,等我的怨气吸够之后,就算是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我灭世魔君了!至于那几个不自量力的人,嘿嘿,就用他们的血助我一臂之力吧!” “你这个混蛋!”东崇痛苦得喘不过气来,“你要是敢动我兄弟一根手指头,我绝对饶不了你!” “呵呵,到这个时候还嘴硬,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火焰冷笑道。 强子感觉自己被捲入一个飞速旋转的空间,四周的一切都急速地变换着。突然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强子感觉自己正缓缓地下降。 “到了!”楼凡说道,强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有点像地洞,四周都是用巨大无比的石头砌成的。 “这就是冥界?”强子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冥界就是阎罗王的地府,里面有十八层地狱,有各式各样的鬼,而这里很寂静,只有一条看不到边际的小路。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不过是冥界的一个小小的石洞,仙石把我们带到这里,想必魔君应该就在里面!”楼凡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山洞里迴荡。 由于滴了牛眼泪的缘故,强子看见许多飘荡的灵魂自由穿梭在石洞周围,他突然看到两个很熟悉的面孔:“肖潇,承嗣?!”强子惊喜地喊了起来,可是他们俩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面无表情。 “别喊了,他们听不到的。”楼凡嘆了口气,“他们都被魔君控制了,等到魔君復活的时候,他们都会成为祭品。” 强子不由得攥紧的拳头。 “滴答滴答……”前方传来水滴声,在空荡荡的石洞里迴荡。 强子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脚下的土地也显得有些松软,他不经意间往地上一瞥,吓了一跳,“楼凡,这是什么?” 楼凡一直在专心赶路,被强子一说,急忙往地上一看:“不好!是黄水!它是鬼魂喝的水,可如果我们人类长期泡在里面,身体就会腐烂,我们跑快点,千万小心!”说罢,立马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有点像司南一样的东西。 ☆、冥界救友(二) “这是师傅给我的法器,你们抓紧我,他能带我们直抵魔君老巢!”楼凡念动了一串咒语,那个司南就开始不安地转动起来,然后竟然整个悬浮在了空中,把强子都看呆了。 四周的黄水越来越多,那股刺鼻的气味让强子快喘不过气来,水已经漫到了他们的小腿,楼凡见状,又念了一串咒语,司南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他们就被带到一个石洞门前,黄水也被阻挡在了下面。 石门上挂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有去无回”,两边还耸立着两尊石狮 “呵,好大的口气。”楼凡冷笑道。 “这狮子好像有点奇怪耶。”强子觉得眼前两尊狮子和平日里在高楼大厦门前看到的有些不同,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狮子,是睚眦。没想到不仅夸下海口说有去无回,还摆上两只睚眦招揽阴气,呵呵,魔君,你确实想得周到啊!”楼凡有些蔑视地说道。 “什么?睚眦?什么东西?”强子好奇地问。 “所谓龙生九子不成龙,睚眦便是龙子之一,喜杀戮,外形似狮,其性兇残无比,为凶邪之兽,在《史记?范雎传》中记载称,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足见睚眦本性的兇恶。”楼凡娓娓道来。 “嘿嘿嘿……”一个浑浊的声音响起。“不错,不愧是镇魂族的传人,还算有点本事,看来我低估你的能力了,竟然将九神兽了记于心。” “魔君,你到底把东崇怎么样了!”楼凡怒吼道。 “放心,他现在很好,不过不久之后可就难说了,哈哈哈……”诡异的声音发出一声声渗人的大笑。 “你他妈的你敢动东崇一根汗毛试试!”强子愤怒地吼道。 “呵,凡夫俗子,竟敢这么对我说话!去死吧!”话音未落,几只暗箭从两个张开大口的睚眦嘴里勐射出来。 “趴下!”楼凡一把按住强子和天翼,几只箭从他们头顶掠过,发出一阵唿唿的声音。 “反映还真快呵,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解不开这门上的谜语,那么就让尸体在这里慢慢腐烂吧,哈哈哈!” 第65页 强子的眼睛就像要喷火,楼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汉不逞一时之勇,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强子点点头。这时门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个绿莹莹的大字,楼凡看了看后面,黄水正一点一点地漫上来,如果不尽快打开门的话,他们三个就会葬身在这黄水之中。 莪草春风不知回, 倚松扶杖得休闲。 一弯曲水浮玉珠, 孤舟一系故园心。 月明松下人相依, 元末明初不统一, 张弓搭箭射向前。 “什么鬼东西!”强子看着墙上的字一筹莫展,他感觉脚下已经踩到那种粘稠的液体。 他看着一旁正在发愣的天翼:“傻帽,你也帮忙想想啊!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吗?!” “我就算了吧,你也知道我这脑子……”天翼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强子看见楼凡蹲在地上,正写着奇奇怪怪的字。“不是吧楼凡,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这闲情逸緻!” ☆、冥界救友(三) 楼凡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用手在地上比划着名,地上的黄水越积越多,楼凡也不顾整只手都泡在了水里,他的脸上露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紧锁地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终于,他站了起来,冷笑了两声。 “魔君,你这个文字游戏玩的可有些讽刺呵。”楼凡笑道。 “噢?你解出来了么?千古以来,能解出我陈汤的谜语的人屈指可数,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赞美你几句你就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吗?” “不敢,不过你的谜底确实是我想对东崇说的,对所有与我一起共患难的兄弟们说的!”楼凡正色道。 “那你倒是说说。”魔君的声音突然有些慌乱,但又立马镇定了下来,“如果你说错了,那些冷箭要你们三人的性命足矣,若答不出,那就等着做我手下的冤魂吧!” 楼凡不紧不慢地说道“莪草春风不知回,草随风去,因而将草字头去掉,得到‘我’字;倚松扶杖得休闲,‘倚松’取单人旁,‘扶杖’去‘闲’中之木,得门,两者合一,便得‘们’字;一弯曲水浮玉珠,水上一点得‘永’字;孤舟一系故园心,‘园心’取元加上孤舟得‘远’字,月明松下人相依,‘日’‘人’得‘是’字;元末明初不统一,取‘元’末之‘儿’,取‘明’前之‘日’取掉一横便是‘兄’字;张弓搭箭射向前,轻而易举,便得‘弟’字,因此,此首谜语的谜底便是‘我们永远是兄弟’!” “轰”,大门发出一声闷响,便打开了。 “竟然猜得出我的谜语,看来我确实低估你的能力了,前面的都是开胃小菜,现在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哈哈哈哈。”魔君的声音渐渐隐去,背后的大门也砰的一声关上。 四周一片黑暗,强子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突然,四周的灯光全都亮了,强子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里,熟悉房间,熟悉的沙发,还有老爸常年抽菸遗留下来的淡淡烟味,想想自己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之后,就很少回家了,周末也只是和父母打个电话而已,难道自己刚才一直在做梦,其实自己已经回到家里了? 强子还未多想,就闻到厨房里一股浓浓的香味,原来是老妈做的糖醋排骨,甜而不腻,酸而不涩,一吃过便再也难忘那个味道。即使强子离开家去学校住宿,面对学校食堂那些不知如何下咽的食物,还是总会想起老妈的糖烧排骨。 一阵脚步声从厨房里传来。 “呀!强子,回来了?!” 强子看见老妈,不由得立马来了个熊抱。 “长这么大了还跟妈妈撒娇,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老妈笑吟吟地说道。 “嗯,我最爱吃老妈的糖醋排骨了!”望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强子早已顾不得形象,吃得满嘴流油。 “*&¥%#@#*&%¥………诶,妈,爸呢……”强子边狼吞虎咽边问道。 “你爸等等就回来,有惊喜噢!”老妈神秘地眨眨眼。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冥界救友(四) “老爸!”强子兴奋地开了门,看见老爸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爸,老妈说你有惊喜?!”强子坐在老爸旁边,假意帮他捶背。 “长这么大了还来这套,给你咯!”老爸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光碟。 “我的妈啊!老爸你太神了!这个游戏的光碟我找了好久了!外面都不买了,绝版了耶!”强子两眼放光,兴奋地搂住老爸的脖子。 “走走走,咱们吃饭去!”老爸笑眯眯地拍拍强子的肩膀,经歷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还是家里最温暖,最让人能够依靠。 “爸妈,我跟你们说噢,我们学校最近发生了好多恐怖的事情啊!”强子边低头扒饭边和爸妈诉苦,“我还亲眼看见我们隔壁寝室的同学,太吓人了,整个脸都是血……” “是不是这样?”强子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眼见和蔼的爸爸妈妈不见了,只有两个满脸是血,噼头散发的鬼。 第66页 “啊!”强子大叫一声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嘿嘿,魔君大人真够意思,瞧这小子,长得还不错,有点肉,拿来吃的话应该不错。”其中一个鬼嘴角正往外淌血。 “我们是香煎还是油炸呢,呵呵!”另外一个鬼用她冰冷的手将强子提了起来,强子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突然间四周佛音绕樑,那两个鬼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而强子也被她们扔在了地上。 “啊!啊!”鬼魂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 “强子,你没事吧!”楼凡宛若一个仙人一般从天而降。 “楼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强子想想刚才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 “你中了他们的迷魂阵,产生幻觉了,快走吧!”楼凡说着,之前四周的景象连同那两个鬼正慢慢淡去,又恢復到了原来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天翼,你没事吧?!”强子看见天翼靠在石壁上,脸色十分苍白。 “我没事……”天翼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们快走吧……”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火光,三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四周越来越亮,前方出现了一个大洞口。突然,一切瞬间又回归黑暗。 “大家小心点,以防有诈!”楼凡压低了声音说道。 四周突然又亮了起来。 “东崇!”强子失声叫道。 此刻的东崇昏睡在一个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结界里。在他的前面,有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嘿嘿,你们居然能闯到这里来,不错不错,只可惜你们今天有去无回了!”那团火焰冷笑道。 “魔君,你本是西汉大将陈汤,受千万百姓敬重,而如今你却要做让人间生灵涂炭的事情,你对得起百姓们对你的敬意吗!”楼凡的话句句扎人,一针见血。 ☆、魔君噬体,孤星降世(一) 火焰的光突然微弱了下去,不一会又变得更亮,魔君虽然有些疑惑楼凡为什么知道得那么多,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呵呵,受人敬重,当年我因为□□匈寇而成万人敬仰的大将军,谁料却又因为匈寇成为万人唾骂的莽夫,我不甘心!” “那你出来祸害人间,就不会被万人唾骂吗?!”楼凡毫不畏惧。 “当年匈寇不知从哪里请来两个法师,布下阵法,引我下套,最后落得个尸首异处不说,还妄想夺走我的三魂七魄,你知道我死后的那段日子多么难熬吗?我潜心修炼,在这石洞里等待了几千年,就为等孤星降世,助我成为天下霸主!” 这时,东崇周围的淡黄色光芒急速地流动了起来,火焰看完之后更加兴奋了:“呵呵呵,只可惜你们晚来了几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你早已泯灭人性了。”楼凡摇摇头,“既然这样,我也无须多言了!”楼凡说完,正欲出战,不料一个人闪身挡在了火焰前面,“想接近魔君大人,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天翼冷冷地说。 “古龙,替我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傢伙!”火焰命令道。 “是!主人!”天翼双手结下一个奇怪的火球,勐地朝楼凡射去。 “以吾之名,吾血为引,招雷之兵,速应符命,破——”楼凡一声大喝,继而甩出一张符纸,火球被弹了回去。 “你……你不是灵力被封了吗!?”天翼惊愕地问。 “呵,区区一个小女鬼,能封得了我的灵力吗?!”楼凡冷笑道,“你伪装得很好,只是你低估了我们对天翼的了解。” “噢?那你倒是说说。”天翼冷笑道。 “普通人中了尸毒不出半个时辰就会神志不清,最多一天就会陷入昏迷,而你被困在那里一个星期,如果你真的是天翼,恐怕尸首早已腐烂了吧?”楼凡自信地说道。 “就凭这个,你就怀疑起和你们相处了那么久的好兄弟,你不是这样的人吧。”天翼笑道。 “你虽然伪装得跟天翼一模一样,可是你本性里的贪婪和冷漠却怎么也藏不住,这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是凭藉模仿就可以改掉的。并且,刚才你并没有出现幻觉对吧,只是在那里假装昏倒而已。”楼凡一步步逼近天翼。 “看来我确实也低估了你的能力,本以为用易容术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近你们,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天翼一把撕去自己的脸皮,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呵呵,虽然你识破了我的骗局,可是太晚了!我古龙今天是不会让你们接近主人半步的!”说着,他面露凶光,在他四周突然出现了几柄锋利的短剑,“我今天要为天翼报仇!”楼凡立刻捏决应战,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十多个回合,仍分不出胜负。 “啊!”这时火焰背后传来一声惨叫。 “东崇!”强子喊道,只见东崇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汗水从额头不停地流下来,嘴角还不停往外渗出鲜血,脸部表情十分扭曲。而似乎有股红光正从他的头部慢慢注射进去。 第67页 “不好!魔君正在进入他的身体!”楼凡焦急地喊道,就要狂奔过去。 ☆、魔君噬体,孤星降世(二) “哪里逃!”古龙念动一串咒语,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道道青光,青光一闪,他瞬间化成一把青色的长剑,朝楼凡飞射过来。 东崇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他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皮,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不要!”楼凡一声怒吼,两眼发红,四周升腾起一道道蓝色的火焰,无数奇怪的符号在空气中闪动着。 奇怪的符号越聚越多,“行刑!”楼凡突然吼道,只见所有的符号汇聚成一个灿烂的圆圈,朝古龙飞射而去。 “判官行刑?!你到底是什么人!”古龙惊讶地望着满脸冷峻的楼凡,“难道你就是……”话音未落,那个光圈已将他紧紧地束住,光圈上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尖刺,扎进古龙的身体,一股股鲜血从他的身体喷射出来。 “原,原来你是修……”古龙还没有说完,就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呵。”远处的东崇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他望着躺在一旁的古龙,眼角竟渗出几滴泪水,“谢谢你古龙,待我陈汤做了人间的霸主,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捨命之恩。”声音很陌生,而他的神色不是一般的冷峻,眼睛发红,脸色铁青,与东崇判若两人。 “区区一个镇魂族的小辈,竟然杀了我手下一员大将,今天,我就要你偿命!”陈汤愤怒地说。 “还是晚了一步!”楼凡咬咬牙,眼神里丝毫没有半点畏惧。 陈汤轻轻一招手,在他前面突然出现了十几个面露凶光的鬼魂。承嗣和肖潇也在其中。“上!把他给我拿下!”陈汤一声令下,十几个鬼魂一拥而上,竟然全都是楼凡他们死去的同学。 “不要!”强子看着一个女生被楼凡用符纸打散,不由得留下了泪水。 而楼凡又何尝不是痛苦万分呢?这些昔日活灵活现的好友,今天竟要亲手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矛盾和痛苦也在他的心里苦苦的纠缠着,将他的心搅得一片混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承嗣和肖潇一人拉住楼凡的一只脚,眼神十分可怖。 他们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仇恨,如果不杀了他们,等到魔君降临人间,定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对不住了,兄弟。”楼凡念动一串咒语,四周突然聚集了许多的火焰,那些沾上火焰的鬼怪,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楼凡又拿出镇魂族的绝传——散魂符抛向了空中。符纸发出一阵阵耀眼的紫光,所有的鬼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一样,拼命挣扎却还是无济于事,最终都被吸入符内。 “呵,还有点本事,竟然能轻松使用散魂符,看来真不能小看了你,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自己多么厉害!”陈汤说着,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奇怪的印法,大吼一声:“雷仁剑,出!”话音未落,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赫然出现在陈汤手中。 一时间刀光剑舞,如同湖水中的涟漪渐渐涣散开来,甩出一片飞舞的残影,又幻化成千万道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去死吧!”陈汤大喝一声,长剑便飞速朝楼凡刺来。 ☆、魔君噬体,孤星降世(三) 楼凡也不闪躲,只是念动一串又一串奇怪的咒语,霎时间便多出了几十个分身,看得陈汤眼花缭乱,眼前这个少年,似乎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但是陈汤很快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剑影缠绵!”电光火石之间,雷仁剑也迅速变换成十几柄,朝不同方向飞去。 “呵呵,看你这回怎么躲!”陈汤冷笑道。 楼凡刚才与古龙一战已经耗费很多法力,这回使出分神术更是力不从心,本来威力就弱了三分,这会更是无力招架,慌忙收下阵法,正欲退去,却不料陈汤眼疾手快,朝楼凡的后背推去一掌。 “啊——”楼凡惨叫一声,胸口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嘿嘿,如果你愿意效忠于我,我可以考虑不杀你!按照你现在的能力,与我一起掌控天下如何?”陈汤收回雷仁剑,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楼凡。 “我……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会救出东崇!”楼凡恶狠狠地说。 “呵呵,救他,他现在已经沉睡在潜意识里,就凭你?”陈汤轻蔑的看着他。 “楼凡,你没事吧!”强子急忙跑了过去。 “我没事。”楼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汤,那种眼神不由得让陈汤打了个冷战。 “陈汤,你可知道这你一直都是错的。”楼凡幽幽地说。 “呵,我错了?!不!只要我征服了这人间,又有什么人奈何得了我,我便是这个世间最强大的人,我错在哪里!”陈汤面露愠色,恼羞成怒地盯着楼凡。 “不,你确实错了。这个世间最强大的不是你称霸为王,征服整个世界就能得到的,世间最伟大的,不过是一个情字。”楼凡毫不畏惧地说道。 “情,呵呵呵!何来谈情,这个世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谁的权力大,谁便能拥有江山社稷,享受万佛朝拜之礼。七情六慾,不过是人世间最大的羁绊,在我眼中,情字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我不需要情,我需要的是苍天大地!”陈汤说完,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第68页 楼凡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说道:“不,这世间的情,爱情,亲情,兄弟之情,都可以感天动地,萌生出最强大的力量。如果没有情,你的那些将士又为何会誓死听候你的差遣,如果没有情,古龙又怎会为了你献出生命,如果没有情,你又怎么会对匈奴恨之入骨!正是因为你有爱国之情,有报效祖国之意,才会引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保卫家园!你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轻敌,更因为你到最后根本没有考虑到一个情字,根本没有顾及到所有将士的存亡,你的心里,只有荣誉,只有利益,只有受万人敬仰时的那种□□,所以这才是你真正失败的原因!” “住口,我不需要什么情,也从来没有败过!”陈汤怒驳道,疯狂地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向楼凡杀去。 “罢了,你早已迷失了心智,忘记了原来的自己!再跟你多说也是徒劳,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吧。”楼凡摇摇头,嘆了口气,而目光却是那样的坚定。 ☆、修罗觉醒(一) “呵呵,你还想再尝尝这雷仁剑的滋味吗!?”陈汤举起手中闪闪发光的雷仁剑,“剑指天朝,神龙现世,开天闢地,唯吾独尊!”霎时间两条蓝色的冰龙从剑中飞射而出,发出一声怒吼,锐利的眼睛甚是兇狠。 楼凡并不在意,他取出一块红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嘴里念念有词,而身体周围又聚集起一个个奇怪的符文,在空中飞速旋转着,发出五彩斑斓的光。 “强子,是时候了!”楼凡轻声说道。 强子立马拿出楼凡要他问佛寺的老和尚要来的小木鱼,一声一声地敲了起来:“南无啊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哆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 “《往生咒》?!你要干什么!”魔君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强子不断地念着,而楼凡周围的符文也越聚越多,一时间佛光四起,照得陈汤睁不开眼。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楼凡轻声诵念着奇怪的咒语。 “你……你难道是?!”陈汤的脸色有了明显的恐惧,“你难道是修罗再世!?” 修罗,梵文音译,汉译佛经中还译为须罗、索罗、苏罗、素落、须伦、须轮等。意译为非天、非同类、不端正、不酒神。它们是佛国六道众之一,天龙八部神之一。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它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说它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慾,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界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因此他们可以游离于神人鬼界间,铲妖除魔。 “陈汤,你作恶多端,你可知罪?!”楼凡的脸蒙着红布,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表情,“也许这就是宿命,你我终究要有个了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呵,就算你是修罗在世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孩,以为念几串咒语我就怕了你吗?!”陈汤说着,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剑上,剑上的两条龙顿时变得血红,张牙舞爪地朝楼凡飞去。 楼凡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他轻轻用手一弹,两道彩光飞射出去,两条龙瞬间灰飞烟灭。 “呵,醒悟,我倒要看看你下不下得了手!别忘了我现在用的可是你好兄弟的肉身,如果你硬取,我亡他也活不了!”陈汤抓住东崇这最后一根稻草,“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判官换命!”楼凡大喝一声,右手捻一朵兰花,掐在左手中指的中间,他的手上顿时多了一条血红的丝绸。 “你要干什么!”陈汤的脸色明显变得恐惧,眼见那条红丝绸离他越来越近,突然勐地扎进他的胸口。 “啊!”陈汤发出一声悽厉的尖叫。 ☆、修罗觉醒(二) 东崇一直不停地做着奇怪的梦,他似乎梦见楼凡拿着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晕晕沉沉地漂浮着,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傻帽!快醒醒!”东崇听到一声熟悉地唿唤,可是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十分厚重,他想努力睁开眼,却无济于事。 突然,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凉爽,顺着清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四周有许多细密的红线,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傻帽,你没事吧?!” “楼凡?!”东崇惊讶地喊道,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魔君的手下,他觉得自己那样误会楼凡他一定不会再回来救自己了,可是…… “我在哪?”东崇的眼角突然淌下几滴泪水,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感动,楼凡一直没有怪他,仍旧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候出现,也许他仍旧把自己当成最好的兄弟,可是自己又把他当作什么呢! “傻帽,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在自己身体的潜意识里,你想什么我可是感受得到的。”楼凡的声音有些戏虐。 “所以我就没有必要再跟你道歉了吧。”东崇假惺惺地问道,“不过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 第69页 “道歉就免了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傢伙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现在你听着,看见头上那些红线了吗?现在我摇晃其中一根,你顺着那根红线走。 东崇抬起头,只见头顶一条红线正轻轻地晃动着,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他只记得魔君不知道念了一串什么咒语,他就昏睡了过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呵呵,小毛孩,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出他吗?”一个邪恶的声音震耳欲聋,是魔君!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东崇陷入了黑暗里。 “别怕,用我教给你的雷神符!” 雷神符,顾名思义具有传唤雷神的本领,相比于雷兵符,具有更强大的威力。 “以吾之名,吾血为引,雷神听令,速速应命!”东崇将闪闪发光的雷神符甩了出去。 “什么,你竟然可以召唤镇魂族的雷神?!”魔君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不过是分了自己的一丝精元来到这里,其他的精元还在和楼凡打着拉锯战。 四周的黑暗渐渐褪去。 东崇小心翼翼都走着,慢慢地,他看到一个黑色的玻璃球。 楼凡感应到东崇已经来到魔君寄附在他身体内的精元主体所在,立马又念动了一串咒语,丝绸瞬间化身为一条火蛇,诡异地蠕动着。 “你居然可以控制修罗冥兽!”魔君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他的身体已经被火蛇紧紧缠绕,动弹不得。 “东崇,听到我说话了吗?”楼凡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东崇正被那个黑球挡住去路,不知所措。 “听着,打开你的灵源,集中所有的灵力,把这个球打破!”楼凡说道。 “不,不要!”魔君的声音有些祈求,“我等了几千年了!为什么!我今天竟然要败在两个小毛孩的手上!不,你们不可以这样!我没有错!没有!” “呵。”东崇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放了你,让你伤害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才是真正的罪过!” “事不宜迟,东崇,别跟他废话了!”楼凡厉声说道。 ☆、修罗觉醒(三) 东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灵力正在体内汹涌翻滚,他一伸手,所有的灵力便一点点地跑到了手上,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火球,发出令人恐惧的白光。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火球打了过去。 “不要!”魔君发出一声哀号,只听砰的一声,那个黑色的球瞬间被炸的粉碎,一道很耀眼的白光让东崇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东崇!”强子焦急地喊道,东崇慢慢睁开了眼睛,楼凡和强子正焦急地看着他。 “魔君呢?!”东崇发现自己又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死了吧……刚才你突然摔了下来,一股黑气也突然消失不见了。”东崇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十分酸痛。 “对不起,楼凡。”东崇满脸歉意地看着眼前这个一次次为他出生入死的傢伙。 “刚才不是说不道歉了吗,兄弟不言谢噢!”楼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傢伙,我怎么知道你瞒着我的是这么大一件事情,你早该告诉我的!”东崇说道,“或者你应该一剑杀了我!” “好啦别死啊活的了,我们不都好好的嘛!”强子笑道。 “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一直瞒着你们。”东崇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一直不回家里住,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家,而是……其实我根本没有家。” “我小的时候被我的父母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是一个开锁匠收留了我,我恨我的父母,恨抛弃我的人,所以我才会变得敏感,变得怀疑。”东崇默默流下两行泪水。 “那你现在还恨吗?”楼凡柔声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东崇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没有父母狠心的抛弃,他也不会早早地学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学会承担作为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拉家常拉完了吗?!”一个声音冷笑道。 “魔君?!”强子失声喊道。 “嘿嘿,区区雕虫小技,又奈我何!”一个浑浊的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楼凡站了起来,目光又变得冷峻,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晶莹的光球,“我正等你呢!”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吧!”黑影慌忙地步步紧退,“你难道不知道使用修神冥珠的后果吗?!” “我知道,你我都会灰飞烟灭。”楼凡毫无惧色。 东崇的心勐然一颤,“楼凡,你这傻帽,你要做什么!” 楼凡转过身,嘿嘿一笑:“好兄弟,谢谢你,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快乐。” “不,你还年轻,没有必要!”魔君痛苦地哀求。 “如果我不与你同归于尽,待到千百年后你又会继续出来害人,我不会这么做的!而且,我要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父母欠下的债,就让我来还吧!”楼凡说完,默默地转身看着东崇。 东崇仿佛想到了什么,从密林里那个神秘男人说他和楼凡一脉相承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次次的心灵感应,一次次的心有灵犀,但是他只是希望,却不奢求这是个事实。 第70页 “好兄弟,你会恨我这个哥哥吗?”楼凡看着东崇,眼睛里涌动着许多种复杂的情绪。 ☆、修罗觉醒(四) “哥哥……”东崇有些愕然,没有想到命犯孤星,註定一辈子孤独的他,註定是一个一辈子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的人,楼凡现在却说,他是自己的哥哥!? “当年父母生下我之后,不久便有了你,但是他们算出你命犯天煞孤星,年轻气盛的他们知道你是一个祸害,毅然将你丢弃,让你自生自灭,待他们临死前,才将事情告诉我师傅,并託付他在我长大之后告诉我,我还有一个被丢弃的弟弟,要我一定要找到你。”楼凡的眼角有几滴豆大的泪水滚落。 这么多天的相处,楼凡一次次的捨身相救,就算楼凡不说出来,东崇也早已把楼凡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这个现实来得有些唐突,它蔓延着东崇微凉的心室渐渐荡漾开来,东崇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决堤。 “师傅告诉我,我有一个弟弟,他叫东崇,当年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被一个开锁匠捡去,现在他就读在钟真中学,他最近有了麻烦,要我去保护他……”楼凡早已泣不成声,“解决了陆小莜的事情之后,我本想不告而别,因为我知道父母抛弃你的事情让你受到很大的伤害,我不想再次打击你,谁知道我回去之后,师傅告诉我你命犯天煞孤星,註定有此劫,而我,正是阻止魔君再世的修罗,我很痛苦,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们亲兄弟要站在对立面……” “我不怪他们。”东崇轻声说道,“我要感谢他们给我带来一个哥哥,带来一个誓死保护我的人,带来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你不该瞒着我的,傻帽!” “对不起,没想到我们兄弟刚相认,就要告别。”楼凡默默地过身,修神冥珠在他手里发出万丈光芒。 “不要!哥!”东崇撕心裂肺地喊道,楼凡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他咬了咬牙,朝魔君飞驰而去。 “住手!”一个身影挡住了楼凡的去路。 “秦天?!”楼凡惊愕地停了下来。 “好!没有枉费我的一番栽培,去,解决了他们!”角落里的魔君看到秦天,突然兴奋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呵,你以为我还会受你操控吗?!”秦天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魔君。 “你什么意思!?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尸首异处!”魔君说道。 “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宁愿选择死也不会选择一次次地伤害我的兄弟们,如果你不拿我的父母威胁我,我又怎么会为你这走狗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强子看着秦天吃惊地问,“你那天晚上不是……” “那不过是你们的幻觉罢了。”秦天痛苦地回忆道,他脸上那道血红的伤疤格外醒目,“那天陆小莜本来是想杀了我的,可是魔君却突然阻止了她,他要陆小莜带我到他这里,他想利用我对你们的了解为他办事,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我的父母就会……我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对不起,我背叛了你们,他教我法术,让我故意在你们招魂的时候搞破坏,杀了吴昊,让我在白牙港破坏镜子封印迷阵,放出恶灵,我故意装神弄鬼,让你们一次次陷入恐惧。如果没有楼凡,东崇早就被他抓到这里了。”秦天的头低了下去。 ☆、永远是兄弟(大结局)【完本感言 续集简介】 “所以是你杀了吴昊!还差点害我们丧命!你是兄弟吗?!你有把我们当成朋友吗?!”强子愤怒地说。 “对不起强子,我……如果我不照做,我的爸妈就会死,虽然我很恨他们,可是毕竟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啊!”秦天痛苦地捂住了脸,在情同手足的朋友和父母面前,又有谁能够轻易做出抉择呢,这道选择题,不管选择谁另一方都要献出生命的代价。 “强子,别怪秦天。”楼凡拍了拍秦天的肩膀,“他也是迫不得已,况且白牙港那只恶灵,只是被放出了一丝精元,我想秦天也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秦天点点头,双眼通红。 “如果没有秦天,我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楼凡唤醒,那天我假装要上厕所,魔君就让秦天带我去,我开始很惊讶,后来秦天也给我解释了前因后果,他说以他的能力没办法救出我,但是他能给我下一道散灵咒,不至于让魔君完全侵入我的意识。”东崇也走了过去,将手搭在秦天的肩膀上。 “东崇,我错了太多太多,我亲手伤害了我最好的兄弟,伤害了你们,我是最大的罪人,今天,就让我和这个傢伙做个了结吧!”秦天勐地站了起来,御起灵气,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火焰。 “三昧真火?!”楼凡吃惊地看着秦天,“不要秦天!别做傻事!” 三昧,亦译“三摩地”,汉语意译“正受”、“定”,通指离散乱、昏沉的一切寂定心境。《大智度论》卷五解释说:“心注一处不动.是名三昧。”同书卷二十说:“一切禅定,亦名定、亦名三昧。”三昧真火是佛道二者相结合的名词,是佛道修炼到一定层次才有的境界。修真之士若能内炼"三昧真火",能驱瘟疫,降服妖魔。 第71页 “楼凡,别拦着我,我欠兄弟们的太多太多,今天,就让我偿还吧!”秦天的手上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火焰,“魔君,三昧真火也是你教我的,今天,就让我用它和你做个了结吧!” 魔君早已被打得只剩下个虚体,法力更不及于秦天,秦天一把抱住那团昏黑的幻影,两个人很快被火光包围。 “不要!傻帽,你在干什么!?”强子流着泪喊道,“你没有错,你没有对不起兄弟们,你别这样!” “强子,东崇,楼凡,还有振威,吴昊,天翼。若人真的有来世,我愿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谢谢你们,让我感受到有家真好,有兄弟真好……”火光渐渐暗了下去,魔君和秦天都消失了。 “他死了吗?”强子哽咽地问。 楼凡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他牺牲自己与魔君同归于尽了。” 东崇默默地跪在地上,朝秦天消失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 尾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慾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乡间清新的空气和着淡淡的草香扑鼻而来,远处孩童稚嫩地念着耳熟能详的诗句。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春色,好美。 三个人伫立在一块石碑前,石碑上写着——“世间最大莫过情,永远是兄弟,振威,吴昊,天翼,秦天。” “兄弟们,我们会好好活着的,带着所有人的梦想。”强子将一束鲜花放在了石碑旁。 “哥,你还继续和我们一起读书吗?”东崇看着站在一旁的楼凡。 “嗯,读到毕业我就回师傅那里,族里还有一些事情,我们族本来就是为了降妖除魔而存在的,说不定不久之后就会有新任务。”楼凡说。 “嗯。中考结束,我也跟你一起回去,毕竟我身上流着镇魂族人的血。”东崇将手轻轻搭在楼凡的肩膀上。 “那些同学们都恢復正常了吧?”强子问道。 “除了那些被魔君杀害的同学,其他的都没事了。”东崇回答,“不过我估计校长最近会被奥斯卡组委会盯上了!” “什么?!”楼凡和强子不约而同地问。 “最佳天马行空演员奖!”东崇笑道。 一道明媚的阳光打在他们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是是是,当时我看见看到很耀眼的金光,然后三个仙人从图书馆下面升起来,消失在天空中!”电视里,校长唾沫横飞地说道。 “爸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小男孩好奇地问。 “有没有神仙爸爸不知道,不过爸爸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是什么,它比神仙更厉害噢!”男孩的父亲怜爱地抚摸着男孩红扑扑的脸颊。 “什么呀?”男孩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那就是情字,你要记住,现在也好,将来长大也好,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想到这个情字,顾念这个情字,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强大的人!” “就像奥特曼一样吗?”男孩高兴地拍手,开心地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