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难求》 第1页 [gl百合] 《一爱难求》作者:司空亦宸【完结】 文案 一个凡人与一株仙草。 短暂的缠绵过后是否可以长久地相守。 漫长的时光过后是否会重逢。 文中模稜两可的模煳桥段,可根据前后文,脑洞大开,自行想像。 图片仅供参考。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渺兮,祁半夏 ┃ 配角:畲中冉,闻羽,管禾,乐径寒等 ┃ 其它: 第1章 初遇 第一章——初遇 在一片密林中,似有风在轻轻吹动,带起的树叶随风翩飞,下一刻,一名白衣女子随着树叶落了下来,只见她头戴一顶与衣服相配的白色斗笠,瞧不见面容,她环视四周,随后踏着落叶在窸窣中前行。 行走了片刻后,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似有什么在发光,于是走上前去欲瞧个究竟。 她越靠近,眼前的物事也越发清晰。那是一株草,只是不知因着什么竟会发光。她回头瞧了一眼后方,后又看向了那株草。为了看得仔细,她撩开了半边斗笠。 这一撩开,便显出了半边真容,她的眼睛幽深似海,在认真观察着这株草。 不知过了多久,这株草突然光芒大盛,似要撑开什么。她为了躲闪快速避开,却因动作太大掀开了斗笠。只见那株草光芒愈盛,随即出现了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 这名绿衣女子便是那株草,她看着眼前的女子。 此时那名白衣女子因没了斗笠而显露了真容,她那深邃的墨眸,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修长的脖颈,宛若仙子一般,叫人看了一眼,便一生难忘。 绿衣女子看着她时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满道:“做什么一直看着我,难不成是想吃了我?别以为我不动,你便可以为所欲为!” 白衣女子看着眼前的绿衣女子,清秀灵动,似是未褪去的稚嫩脸庞,以及随意的话语,但不可否认,这姑娘长大后定会是个美人胚子,不知到时会祸害多少男人。 白衣女子似有歉意道:“抱歉,方才行至林中,发现此处光芒大盛,不知发生何事,前来瞧个究竟,竟不想是一株草化作了美人,打扰到了,多有得罪。” 绿衣女子听到她说一株草时皱了下眉,又不满道:“本姑娘可是一株八百年的仙草,今日得见本姑娘的真身,不知你这凡人走了多大的运。” 白衣女子听后客气道:“原是仙草,恕小女子眼拙,面前竟站着一位仙神。” 绿衣女子听到她诚恳的语气,道:“罢了,也不与你计较,本是在午睡,却一时大意忘记掩盖气息,被人瞧见了。” 白衣女子看着她,认真道:“日后姑娘行事还是仔细些为好,莫要大意,世上有些人贪得无厌,若是被瞧见了姑娘的真身,怕是别有用心。” 绿衣女子听到她的话后,竟有些动容,她活了这么久,在仙神界,总有一些法力比她不知高了多少倍的人,在受伤时变着法的借取她身上的仙力疗伤,使得她过度消耗。她来到人间后,因见惯了天上的尔虞我诈,所以一直避开人类,怕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着想,还是一个凡人,在知道她真身的情况下,没有做对她不利的事,反而在认真地告诫她。她想,还是有好人的。 她有些愧疚道:“多谢姑娘关心,方才出言莽撞,还望姑娘莫要介意。” 白衣女子看到了她眼中的波澜,想必是触动到什么了,安慰道:“无妨,想必姑娘也是性情中人。” 绿衣女子听到她的话后,略微垂眸,似在思索着什么。 白衣女子微笑道:“既然无事,便不打扰姑娘了,与姑娘就此别过。”随即弯下腰欲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斗笠,只是一瞬,她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痛意袭至腰腹,本拿起的斗篷復又掉落,手捂在了左边腰腹上,眉头微蹙。 绿衣女子见状,关心道:“你受伤了么?” 白衣女子背部微弯,手依然捂着左边腰腹,微喘道:“方才与人缠斗,见人多势众便御起轻功逃离,我轻功自是极好,才把他们甩开,行至林中。却不想还是被剑气所伤,是我大意了。” 绿衣女子听罢后上前扶着她坐了下来,左手覆上了女子的腰腹,随即一股绿色光芒传递至女子腰腹间。片刻后,白衣女子神色缓和,抬眸看着眼前的绿衣女子,诚恳道:“小女多谢姑娘出手,只怕此举会对姑娘自身有损耗。” 绿衣女子认真看着她,道:“从你方才言谈中看出,你与我之前所见,所相处之人并不一样,待我不同之人,我自会好生对待。今日得以相见,也算是有缘,本姑娘原是一株药草所修炼,日后你若受伤,有何需要,便可来找我,我认下你这朋友了。”随即笑道:“你一凡人能入我仙草之眼,也不知何等幸运。” 白衣女子听到她的话后一笑,道:“那便多谢姑娘的赏识了,我一凡人,能与仙草相交,不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随后站起身,道:“小女姓祁名半夏,还不知姑娘名姓?” 绿衣女子跟随起身,道:“唤我渺兮便可。” 白衣女子赞赏道:“渺兮,是个好名字。” 第2页 那名唤渺兮的绿衣女子听后认同道:“你也不错,半夏,一味中药,性辛,味温。但那味药长得并不如何,与你的姿容比,相差甚远。” 面前的祁半夏听到她所言后微微一笑:“渺兮姑娘谬赞了,此名乃是家父所起,家父曾是朝中的一名御医,对药理知识深有研究,也使得我对此略通一二。” 渺兮听后似乎是很有兴趣,道:“那令尊现所在何处?有时间我也可以与他一同讨论药理,想必甚是有趣。” 此时祁半夏面色一怔,略微垂眸,眼中似有涌动,过了一阵,她淡道:“已然去了。” 渺兮听后微微触动,她看着此时的祁半夏,状似歉意道:“抱歉,渺兮一时失言,提及姑娘伤心之事,还望姑娘节哀。” 祁半夏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眸中略带歉意的渺兮,宽慰道:“无妨,这已是许久之事了,现下提起,略带想念。”接着又欣赏道:“姑娘这般性格,想必甚是讨喜。” 渺兮听到祁半夏所言后,道:“姑娘这般善解人意的性子,想必也有许多人喜欢罢。” 祁半夏听后微微一笑。 两人一来二去的,很快熟络了起来。 祁半夏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斗笠,看着渺兮道:“与姑娘相谈甚久,还不知晓日后该如何寻姑娘?” 渺兮刚想说什么,后面林子突然摇摆起来,响起一阵窸窣声。 祁半夏转身看向身后的林子,蹙眉道:“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渺兮闻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向前走了一步,问询道:“伤你的人?” 祁半夏点头后,望向林子中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文笔定会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请见谅,谢谢。 第2章 回家 第二章——回家 不过片刻,便从林子中出现了几名身穿相同衣衫,头戴面具的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向前,手中的剑指向祁半夏,道:“你这女子,想不到轻功如此快,把东西交出来,方可饶你不死!” 祁半夏盯着眼前的几名男子,眸中狠戾,冷然道:“我爹爹的遗物,怎可移交他人之手,劝你们莫要妄想了。” 男子不客气道:“还是劝你识趣些,不然可别怪我们下死手了!” 渺兮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转头看向祁半夏,随意道:“需要我帮忙么?” 祁半夏也转头看着她,方才见她眼中看向那些人的不屑,与现下看着她时的认真,想到她那随意的语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眸中神色柔和了些许,微微一笑道:“听到了么,她们说我轻功如此之快,你是也要尝试一下?” 没等渺兮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时,已然被她带着快速奔走,带起的风唿唿而过,似乎是在一路跟随,可谓快到了极致。 转眼便到了一处空旷之地,确认安全后便停了下来。祁半夏看着眼前的渺兮,抬手帮她整理了下微乱的秀髮,渺兮眼神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待整理好后,祁半夏看着眼前依旧清秀可人的渺兮,略带歉疚道:“今日本是前去取家父的遗物,却不想遇到欲要夺取家父遗物之人,想必这遗物定然不是何等寻常之物,还把姑娘牵扯了进来,实在是深感愧疚。” 渺兮听后笑道:“你这不是也没把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么,我倒是担心你该如何是好,若打不过,我随意一出手,定能叫那群泛泛之辈知难而退。可惜我来了人间后仙力受限,无法全部施展,否则定会叫你瞧见仙神发力是何等模样” 祁半夏听后琢磨道:“不知姑娘为何留在人间?” 原本看着祁半夏的渺兮略微转了一下身子,神色中略带忧伤,眉眼间似添了抹苦涩,不过只是一瞬,随后平淡道:“天上的那些仙神啊,放着温暖快乐的东西不要,而去追求那种冷冰冰的东西,他们又不断从我身上借取仙力以此来疗伤,增长仙力,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株可以治伤的仙草。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转而来到人间,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与自然为伍,得一片安宁。” 祁半夏认真地看着渺兮,神色一顿,似乎很能理解渺兮所说的话语,她以为,仙神都是画本子中描写得那样绝美,却不想见到一名真正的仙神后,听到她所描述的仙神生活,虽没经歷过,却感觉如此真实。人,又何尝不是,为了权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父亲的死因她到现在都没查清楚,现下又因父亲的遗物引来事端,一如她当初所想,她父亲的死并不简单。 看着眼前活了八百多年脸庞依旧稚嫩的渺兮,脸上显露出来的愁苦,虽然只是一瞬。她无法体会到以前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但她能感受到,那段生活给她带来的痛苦。她想,她还是喜欢瞧见她随意时的模样,笑容常挂在嘴边,一如天真活泼的少女。 思索一番后,她神色认真道:“听闻姑娘目前居无定所,不知是否有意与半夏一同前去,家母乃是一派掌门之女,门下又有诸多弟子,若姑娘喜静,可单独寻一间院子,随姑娘心意,想待多久,便可待多久。如此,总好过姑娘在人间漂泊无依,仙力受限,被有心人利用。” 渺兮抬眸看着她,见她深邃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听到她说的话,竟有些感动,险些红了眼眶,轻声问了一句:“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第3页 祁半夏看着眼前女子欲红未红的眼眶,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气,这便是待她好了么?是她太容易满足,还是以前受得苦太多,并未真正欢喜过?这样的女子,本该是放在手心里捧着,却不知为何要遭受这么多。 她只是说:“姑娘莫要嫌弃便好。” 她想,若这世间真有她容身之处,那便是这女子所说的地方了罢。也好,这人,从初见便待她不同,想必,是信得过的。 她点了点头,诚恳道:“那渺兮麻烦姑娘了。” 祁半夏听到回答后微微一笑,她想,她想让这姑娘变得更好一些。 直到长久的时光过后,当渺兮与祁半夏重逢,她依旧不后悔,当初在她面前显露真身,跟她回了家。是她何等幸运,能遇见她,爱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祁半夏:带着媳妇回家了。 第3章 家人 第三章——家人 一座城中,街道两旁的商贩在络绎不绝地迎接客人,往来的人们在做着各自的事情,整条街甚是热闹。此时街上出现了一白一绿两抹身影,一左一右地走着,白衣女子头戴斗笠,目视着前方,她身旁的绿衣女子便是渺兮,此时她正左顾右盼,似是在瞧着街上有趣的物什。不多时,她便发觉街上的人似是向她们这个方向看去,便回过头对身旁的祁半夏不解道:“为何那街上的人总是朝我们这边瞧来?” 祁半夏听到她的话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她,略一思索道:“我身戴斗笠,端正走着,我身旁的女子左顾右盼,姿容也被人瞧了去,你说,是为何?” 渺兮听到她这么说,有一瞬的怔愣,随后眨了眨眼,笑道:“怎么不说是你身戴斗笠,太过神秘,他们才会频频相望?” 祁半夏听完她的话后,摇了摇头,低声道:“那看来是我俩都太过招摇了。” 渺兮听她这么说,笑得更开了,嘴角梨涡浅浅。 祁半夏看着她,片刻后,缓声道:“走罢。” 两人上山来到一处门派前,在外面看来,此门派并不像其他门派那般恢弘,甚是朴素了些。随后渺兮跟着祁半夏走了进去。 在门派里,一路走着,入目便都似在门前瞧见的那般简朴,但又透着股宁静的温馨。两人拾级而上,来到一处殿内,内里正中间端坐着一位白鬍子老人,看上去威严中透着股和蔼,侧面则坐了一位中年女子,盘着头髮,眉目柔和。这般年纪的女子,无法从面容中瞧出她真实岁数,想必年轻时定是一位美人吧。 祁半夏带着渺兮走上前去,此时祁半夏所带的斗笠已然摘了下来,对着台上的两位长辈行礼,渺兮也随之行礼。 随后坐在中间的老人开口笑道:“夏儿平安回来便好,不知东西可取到了?” 祁半夏抬头看着自己的外公,神色肃然道:“取是取到了,不过途中遇到欲抢夺此物之人,一番缠斗过后,才得以平安守着此物归来。” 老人听到她的话后眉头微蹙,侧头对身旁的中年女子道:“中冉啊,那是祁栾留下来的,你可知那究竟是何物,竟引得如此祸端?” 那名唤中冉的女子听着老人的问询,略微思索,沉吟道:“我也不知,从未听祁栾提起过,只见他留给我的信中提到此物甚是重要,叫我务必小心保管。” 老人听后眉头紧皱,道:“莫不是与他的死有关。”似在思索什么。 一阵后,坐在侧面的中冉瞧着老人凝神思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爹,殿内还有一名客人。” 老人听到她的话后回过神,略微一顿,看向殿内站在祁半夏身边的渺兮,随即笑道:“方才思索地入神,竟忘记还有一名客人,是老夫失礼,怠慢姑娘了。” 渺兮听后客气道:“掌门伯伯客气了,是渺兮借住在此,还望掌门伯伯莫要嫌弃渺兮久居才好。” 老人听到她的说辞后,竟觉得这女子言行举止之间甚为得体,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想,若这女子有心,将来会是得不得了的人物。于是他捋了捋鬍鬚,点头称赞。 中冉也在看向渺兮,她见这女子清秀灵动,生得极是好看,她第一次见这个女孩,便感觉很喜欢她。她从未见过她的女儿带什么人回过家,如今将她带回来,想必她女儿定也很喜欢和这个女孩相处。她看着这个女孩,渐渐嘴角微弯,笑意柔和。 在殿内的祁半夏看着两位长辈对渺兮的态度,虽未说话,但从表情中方可看出,他们对渺兮很有好感。她想,她眼前的女子的确很招人喜欢。 片刻后,祁半夏开口温声道:“这位女子名唤渺兮,在我与敌人缠斗时出手相助,我见她性格甚是讨喜,又听闻她无父无母,一人在世间漂泊,便想着将她带回,让她也有个去处,我也可与她作伴。” 渺兮看着她,眸中神色认真,听着她的说辞,甚为感动。她并没有将她真实身份说出,她这样半真半假地说,既瞒了身份,又可留在此。她本就是一人漂泊,如今有了去处,这里的人一个个看着那么善良淳朴,尤其是祁半夏的这两位长辈,是她从未感觉到的亲切。果然,她是好人,她可以信她。渐渐地险些又红了眼眶。 祁半夏察觉到渺兮一直在看着她,也转头看向了她,她深邃的墨眸中又瞧见了眼前女子眼中欲红未红的眼眶。她想,这人,怎么如此爱红眼眶,是她给了她美好么?可这又算什么美好呢,只不个是按着自己的心做罢了。她想,她不想让眼前这女子落泪,哪怕是红眼眶,过去的日子过去了,现在,对于她来说,是新的开始。 第4页 台上的中冉看着对视的两人,竟觉得这般场景甚是赏心悦目。片刻后,她开口道:“这个姑娘也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啊,你们二人作伴,想必日后定有许多共同语言。”她有亲切地看向渺兮,温声道:“孩子,你若不嫌弃,便可把我们当做家人,我们会如待夏儿般待你。” 渺兮方才静静地看着祁半夏,似乎有一些怔,听到说话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她忙瞥看向祁半夏的眼神,却有一瞬的慌乱,随即调整了过来。看向畲中冉恭敬道:“那渺兮谢过伯母了,能有有家人,是渺兮之前不敢奢望的。此刻渺兮有了家,有了家人,渺兮不知有多欢喜。”似乎从今天遇见祁半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此刻甚是美好。 祁半夏看见渺兮眼眸微弯,甚是开心。她想,嗯,她该多笑笑,这才是她。 老人捋着鬍子哈哈笑道:“甚好啊,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这位娘亲 第4章 了解 第四章——了解 从殿内出来后,祁半夏和渺兮走向了后院,一路走来,偶尔遇上三三两两的弟子,弟子们统一穿着蓝白色衣衫,见到祁半夏时,俱都向她行礼。此时一名身穿灰白色衣衫的男子向祁半夏这边奔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他随意欢快道:“师姐,你回来了啊!” 祁半夏只是简洁地回了一句:“嗯。” 男子并没有因为祁半夏的淡漠而扫兴,他随意瞥了一眼师姐旁边的女子后,便收敛了脸中显露出的似玩笑似的不正经,随即神色肃然看向渺兮,竟有一时地怔楞。 祁半夏见他一直盯着渺兮看,便轻咳了一声,这一声使得男子回神,呆愣道:“这是哪里来的如此美人,本以为师姐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却不想来了一位比师姐还要美上几分的仙子。” 渺兮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连眨眼都这么魅惑……”他眼神微眯,似迷醉。 祁半夏见他如此,便提高声音道:“安度,功是否练完?内务是否整理完?此时出来闲逛,想必是都做完了,那便再去抄写门规十遍,否则不可用晚膳!” 那名唤安度的男子听到她所言,视线离开了渺兮,看向祁半夏。“啊?”他睁大了眼,嘴角形成一个圆,委屈道:“师姐,现下离晚膳没几个时辰了。我怎么抄得完?” “二十遍。”祁半夏神色认真道。 安度一听慌张道:“别,别,师姐,我现在便回去抄,十遍,今夜定能抄得完……”他快速跑没了影。 渺兮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向祁半夏,道:“你可真坏,这样吓弟子。”说完嘴角还残留丝笑意。 祁半夏看着渺兮的模样,状似否认道:“我哪里坏了,倒是你,莫要在他人面前随意眨眼,你可知你自己眨眼时的模样。” 渺兮想了想,略微歪头道:“我闲来无事做何要与自己眨眼?照镜时才会偶尔做此举罢。” 祁半夏:“……” 片刻后,祁半夏转过头,目视前方,道:“走罢。” 随后两人进了一处院子,祁半夏和渺兮一前一后走在院中,祁半夏:“此处比较清净,算是同你喜好罢,对面便是我的院子,有需要可随时唤我。”她推开房门,入目正中便是一套桌椅,渺兮跟随祁半夏走了进去,再往里瞧去左边便是一张床榻,往右边看去便是一张书桌,后面的书架上摆放着书籍,书桌左侧的屏风后便又是一间屋子,是沐浴之处,整间房俱是雅木所致,透着一股宁静自然。祁半夏走到桌旁正对门的位置坐下,渺兮便也跟着坐在了她的左侧。祁半夏往杯中倒了盏茶,递向渺兮。 祁半夏看着渺兮,温声道:“现下离晚膳尚早,我来与你道下门派罢。” 渺兮点了点头。 “此门派唤作兀山派,但此山并非兀山,掌门乃是我外公,母亲便是师娘,唤畲命中冉,她刚中有柔,是一度闻名的畲女侠。关于娘亲,日后与她慢慢相处,便会了解。”说完她眸中神采越发光亮。 渺兮看她提到她娘亲时的模样,便越发相信她所说,顿时心中对这位畲女侠产生了景仰。 祁半夏调整了下又继续道:“门派内共有三位师父,大师姐便是我,想必对于我,你已然多少有了了解。二师妹闻羽,知性柔和,甚是好相处,虽是师妹,但却比我大。三师弟乐径寒,温文尔雅,像是画本子里走出的人。我们三人各掌管一批弟子,我的弟子俱身穿灰白色衣衫,方才你所见的安度,便是我弟子。” 渺兮听到说方才那名竟是祁半夏的弟子,调笑道:“你这么正经的人,是如何教出那样不正经的弟子的?” 祁半夏:“……” 她神色闪躲,似心虚道:“那……那是意外。你……你且细听我言,莫要再插话了……” 渺兮收敛了笑容,端正身子,继续听着,实则不知暗自在心中调笑。 祁半夏轻咳了声,復又继续道:“二师妹闻羽,掌管的弟子俱身穿黄白衣衫,三师弟径寒的弟子便是身穿蓝白衣衫,如若遇见,也好分辨。” 第5页 渺兮点头。 祁半夏似乎是讲完了,便不再言语。 静了一会后,两人俱都看向对方,渺兮眸中神色似问询,祁半夏看向她时不明所以,只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祁半夏:“……” 她看向渺兮无奈道:“讲话罢。” 渺兮随意道:“看来是说完了啊。” 祁半夏:“……”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模样的渺兮,只好起身,垂眸看着她道:“一会便可用晚膳,现下你可随意瞧瞧,我先回房了。”说罢走了出去。渺兮托腮漫不经心道:“这么一说还真饿了。” 祁半夏回房后坐下来倒了杯茶,微品,想着方才瞧见那模样的渺兮,不成想她还有这样的一面,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必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罢。也好,比起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她更愿意看到她随意的模样,她想,她更想让她开心。一盏茶饮罢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伸入广袖中,从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不过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她神色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物什,想这便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她现在无法打开这个匣子,里面是何物她也不得而知,娘亲把此物交给她保管,她想,不管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一定会解开其中的秘密,查清父亲的死因。 转眼天色黯淡,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于空中,屋子里的祁半夏正坐于与书桌处,似是在看书,一阵微风吹过,她甫一抬眸便从窗中看到对面坐在屋顶之上的渺兮,双臂抱膝,看着天上的明月。祁半夏略一思索便出了门,御起轻功朝着渺兮而去。 待平稳落于屋檐上,渺兮才察觉有人到来,祁半夏坐于身侧,抬眸看向远处,温声道:“嗯,从此处望去天上的明月,甚是不错。” 渺兮听后辩解道:“我在此处并非赏月,只是今日仙力消耗甚多,依靠月光来调整仙力。” 祁半夏听后转而看向她,问道:“时常如此么?” 渺兮语气平淡道:“在人间我每使用一次仙力,对自身都会有所损耗,需得在晚间吸收月光来调整。” 祁半夏想起今日受伤时她曾用仙力来救治自己,果然,这么做对她是有损耗的。她当时不顾自身损耗,依然救治自己,是因着自己待她不同,她不过是提醒她处事须小心,又待她有多不同?这样都会动容,主动帮她,她之前该是经歷了什么啊,此刻,她想,她想好好护着眼前的女子,这个门派或许只是她的容身住处,而她内心深处所需要的,她应该会理解她,成为她生命中的挚友,想必这必然也是她所希望的罢。却不料听到她话锋一转,道:“你说你们兀山派弟子是以衣着颜色.区别划分,那若是我成为小师妹,衣着颜色该是绿白的罢。”说罢后轻快地看着她。 祁半夏:“……” 她神色一僵,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想她活了十九载,自认为没遇上过什么对手,可如今她觉得,她被这株活了八百多年的仙草打败了。她这株仙草,思维如此发散,难不成做仙神的也都像她如此?她不会在人间待久了,便成了株傻草罢。可惜她方才一番神伤的为她想。会理解她,成为她的挚友?好罢,还差些火候,也不知何时会理解她的思维,朋友么,现下是做到了。 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道:“夜了,睡罢。”便御起轻功飞离了屋顶。 渺兮托腮眨着眼睛看向离去的祁半夏,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三位师姐弟都有感情线 第5章 有趣 第五章——有趣 翌日,房间内,也不知睡到何时的渺兮醒了,此刻的她躺在床上,身穿白色亵衣,长发披散着,一如刚醒时的慵懒,她眨了眨眼,准备起身,散落在肩头的长髮跟随滑落到身后。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得到允许后一女子便推门而入,她端着一盘丰盛的早餐,对看着她的渺兮道:“姑娘,您醒了。” 渺兮见进入的是一名身穿灰白衣衫的女子,便道:“姑娘可是祁姑娘的弟子?” 那名女子回答道:“是了,姑娘唤我秋佳便可。师姐吩咐定要给姑娘准备早膳,只是不知姑娘喜好,便都准备了些。” 渺兮听后看着盘中丰盛的早膳,略带歉意道:“无妨,我都可以,麻烦姑娘准备了。” 秋佳听了她的话后恭敬道:“姑娘客气了,这是秋佳分内之事。” 渺兮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抬手拾了一块饼问询道:“祁姑娘现在何处?” “师姐现在主殿内与掌门,师娘议事,二师姐,三师兄也在。”随即又道:“师姐交代,姑娘若是闲来无事,可随意逛逛,秋佳必为姑娘指路。” “如此,便麻烦姑娘了。”渺兮感谢道。 此时,主殿内,似看到几人在商议什么,祁半夏与身旁身穿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和蓝色衣衫的男子在下面站着,畲老与畲中冉在上面端坐着。 畲老轻咳了一声,便道:“说说,你们对此事的看法。” 身穿蓝衣的男子率先出声:“近日山下不断发生失窃之事,听闻乃是一名女飞贼所为,径寒以为,应首当下山去捉住那名女贼,为民除害,保民生之太平。”这名自称径寒的男子便是三师弟,诚然如祁半夏所言,仪表堂堂,乃一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第6页 畲老听后点头称赞道:“这女飞贼一事,是该得以解决,只是这是名女贼,径寒去自是不合适。那么,夏儿,闻羽,改派谁去才好?” 在一旁的畲中冉看向祁半夏,闻羽两人后,柔和道:“夏儿刚得一好友,如若这一走,那孩子不知该与谁说心里话,还是陪着她的好。闻羽,性格中和,又常去下山採买,熟悉地形,再合适不过了。” 祁半夏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笑道:“娘亲分析得头头是道,想必早便是这决定了罢。” 畲中冉笑意柔和。 黄衣女子闻羽抱拳行礼,诚恳道:“闻羽必不辜负掌门,师娘厚望,定将女贼亲手捉来。” 畲老,畲中冉听后俱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散后,祁半夏与畲中冉在院中一併走着,似在说笑,此时乐径寒从后方赶了过来,叫住两人。 畲中冉看他行色匆匆,温声问道:“何事?” 乐径寒看着畲中冉,眸中神色微缓,状似无意道:“方才在殿中,弟子见您面容似有憔悴,神色中透着股疲惫,可是昨晚未休息好?” 畲中冉感觉到他言语中透着的关心,便道:“还不是为那女飞贼之事所忧,希望这事早日解决才好。” 乐径寒听到她的话后,便关心道:“师娘不可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您看我,虽不是肤白貌美,但也懂得好生对待自己,对于晚间失眠弟子近日研制了一款药膏,对于憔悴的面容有很大改进,我用过后,您看是否效果甚好,正巧我带了一瓶,将这瓶赠与师娘,保师娘容颜似返老还童。” 畲中冉未料到他这般举动,似有怔愣,以他沉稳的性格,不知为何会说出如此随意之话,还是他近来为女贼之事担忧,欲放松一回? 乐径寒见畲中冉没甚反应,便看向祁半夏,道:“师姐也可用,到时你与师娘站在一处,定会叫人瞧成姐妹,再加上我,简直是一家人。” 祁半夏一直在看着乐径寒,见他又扯到自己身上,忍不住道:“乐师弟莫不是近日与安度相处甚久,也学了几分他,特此拿我与师娘寻开心。我也知今日大家忧心女贼之事,可玩笑不可太过,这瓶药膏,还是留着你与安度用罢。”随即又道:“师弟如此沉稳之人,安度怎地没学几分,反倒是你学了他。” 乐径寒:“……” 随后祁半夏便带着畲中冉离开了。 乐径寒看着畲中冉离开的背影,眸中神色复杂,完全不似方才那般,他没想到会被泼了冷水,他这一次可谓豁出了老脸,露出如此这般状态,却没得到畲中冉的回应,想是在她心里对自己减分了罢。果然,他就不该听安度的话,安度那混小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他怎么就会听他的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吶。也罢,反正他还有时间,有朝一日,他定会得到师娘的心,只是,他该好好计划,断不可贸然行事。他想,当下最重要的是该好好和安度算帐。 在此地站了许久后,他寂然地离开了。 祁半夏与畲中冉走到一处园子,畲中冉回想起方才的事,似向祁半夏求证道:“方才径寒那般,也是因与女子之事而起。也罢,让他放松一回,日后他定晓得分寸。”无奈地嘆了口气。 祁半夏看向前方的路,认真道:“这安度想必是太闲,看来这十遍门规还是不够,得十倍,且日日抄。” 畲中冉听到女儿的话,微微笑了一下,她这女儿,总有叫人折服之法,且不着痕迹。 可她不知,她这女儿也会被人折服,且无话可说。 随后畲中冉便看到不远处的一方石桌处,渺兮坐于其中,悠闲地喝着一杯茶。 她看向祁半夏,温声道:“那不是兮儿那孩子么,走罢,过去与她说说话。” 祁半夏看见了不远处的渺兮,点了点头。 两人走近了渺兮,畲中冉柔声道:“兮儿。” 渺兮抬眸看向来人,随即起身恭敬道:“师娘。” 畲中冉注意到她的言行举止,越发觉得这女人乖巧可人,便拉过她的手,微笑道:“乖孩子,坐便好。” 于是三人坐了下来,渺兮给畲中冉,祁半夏各倒了一盏茶。 畲中冉接过茶盏,看向渺兮问询到:“兮儿啊,觉得派中如何,是否合心意?” 渺兮听到她的问话,便也看向她,诚恳道:“甚好,此地一片祥和宁静,透着温馨,派中待我之人也是极好。这便是家么?以前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却不想还可体会到。” 畲中冉听后动容道:“唉,这孩子,以前是受了多少苦啊。”随后温笑道:“不过,现下不同了,你有了我们,以后便不再是一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都可以做你的依靠。” 渺兮听后似又红了眼眶,满足地点了点头。 坐于她对面的祁半夏,深邃的墨眸望向渺兮,看到她纯澈的眸中,眼眶微红,似泛起淡淡的涟漪。她到底,还是有过往的,虽然她表面随意,内心深入却有不可揭的伤疤,如若将她结痂的伤疤撕开,她必然是无比苦痛的。她将随意的模样展现给自己,想必自己是值得她信任的。也罢,听她与自己说笑,可以让她暂时忘却她内心的苦痛,自己吃亏一些,也无不可。 第7页 随后她便看到渺兮转头看向了自己,眸中神色已恢復平常,她道:“方才用早膳时,听你的弟子秋佳说,你们都在议事,是发生了何事了么?” 看她已不再为过往伤心,祁半夏微微笑了一下,便将方才所发生之事俱都告知于渺兮。 渺兮听后先是气愤道:“怎会有如此女贼,简直是可恶,闻羽师姐若能将这惯常作恶的女贼擒住,想必是极好的。”随后略微笑道:“我虽未瞧见径寒师兄以往模样,但从方才所言,竟觉得径寒师兄如此有趣,不成想半夏身边俱都是如此有趣之人。”说罢后便笑开了。 祁半夏看到她笑开的模样,听到她方才称她为“半夏”,想是在她心中已然将自己当做交心好友了。是了,就是这模样,她笑起时的模样最是动人,她该多笑笑,往后她必然也会令她多笑笑。 想到这,她看向渺兮时,嘴角不自觉也跟着微微一笑。 随后她却道:“像安度那般看似不正经却带着股有趣之人,他到底是如何成为半夏你的弟子的?” 祁半夏:“……” 又来了,她又一次说得自己哑口无言。 她笑意凝住,面部微僵,略微垂眸,不再看笑着的渺兮。 此时坐在一旁的畲中冉却是道:“这说起来也是个有趣的故事罢,兮儿若想得知,可让夏儿细细道来。” 渺兮不假思索笑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祁半夏:“……” 此刻她想远离这个地方,不知怎地便讨论到此事了,她将乐径寒之事告知与她,是想她听后会觉得欢喜罢。诚然,她很欢喜,却不觉竟扯到自己身上了,娘亲还在一旁加火。这件事,是她十九余载来,觉得最没面子,最不像自己的做为,每每想到此事,都不觉会后悔。 罢了,既然她想听,那便告知与她,也无妨。也不知为何,她更想看到她欢喜的模样。顶多,在她心中,增了一件自己的事罢。 随后她便抬眸,认真看着渺兮,道:“那我便详细说来,但,莫要笑话我。”言语中透着一丝窘迫。 渺兮看着她,点了点头,身子略微往前一倾,右手托腮,睁大了眼,嘴角微弯,似准备好了听故事的模样。 祁半夏:“……” 她在心底嘆了口气,随后便开口。 此时,在下山的道路中,闻羽在前走着,身后一左一右跟了两名身穿黄白衣衫的男女。 且听见男子疑惑道:“既是女贼,为何派我一男子跟来?” 在前的闻羽听后淡淡道:“以防万一,若出了事,有一男子也好照拂。” 在后的女子听后看向身旁的男子,立马帮腔道:“笨,这都不懂。” 男子看着女子,深情地道:“懂你便好了。” 女子听后脸色泛红,似羞涩。 此时闻羽停下脚步,回过头,看那两人已然离自己有段距离,正含情脉脉注视着对方,无奈道:“真不知为何带着你俩。” 两人听到闻羽的声音后,便回了神,立马慌张地跟了过来。 闻羽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 待到山下,便看到贴着女子画像的抓捕告示。 男子看着说:“这女贼竟如此好看。” 女子听后转头瞪了他一眼。 男子知晓自己说了什么,立马对女子道:“谁都不如你好看。” 闻羽看着画像开口道:“你俩,再如此,便回去罢。我一人来抓捕。”她不用回头,也猜得到身后两人此刻在做什么。 女子立马慌张道:“二师姐,三茹不敢了,三茹会认真对待,都怪百生。”垂在身侧的手似有似无地拍打男子衣摆:“也不知克制些。” 男子却无意间道:“对你,我不懂如何叫克制。” 闻羽:“……” 此刻,她希望她听不到两人打情骂俏的话语。 可下一瞬,她便听到有人在谈论女贼,说是女贼光天化日之下便明目张胆窃取一富贾钱财,那女贼似身穿紫色衣衫,速度奇快。 转眼她便看到一抹紫色在眼间掠过。 转身对两人正色道:“赵三茹,卓百生,正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趣么?有趣的话撒花呗~ 第6章 女贼 第六章——女贼 说罢,三人便循着女贼的踪迹追了上去。 这女贼果真是速度奇快,于是三人便兵分三路,两名弟子从两边包抄,似阻了女贼逃向两边的去路,不多时,闻羽出现在前方,欲要与女贼正面交锋。 女贼正与两边的弟子周旋,没留意到前方出现的闻羽。待到看清前方有人出现时,闻羽早已近身抓住了女贼的肩膀。女贼岂是轻易认输之人,反手抓住闻羽擒住她肩膀上的手。 于是两人比起了手上功夫,片刻,闻羽使力拿住了女贼的手,使得这短暂的交锋停了下来,女贼欲还手,但看清面前人清晰面容时,似乎是怔了一下,竟没了动作。 闻羽见女贼怔愣,便出手给了她一掌,女贼似没反应过来,那掌结结实实打在她身上,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血。 第8页 闻羽似乎未料到她并未还手,略微皱眉,询问道:“你便是画像中的女贼管禾?” 女贼一直盯着闻羽看,似想到了什么,听她问话,便回过神,随意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状似无关道:“是,我是,天下第一女飞贼。” 卓百生听后不屑道:“天下第一?如此水平,还不是栽我们手里了。” 那名叫管禾的女贼嗤笑道:“呵,我这女飞贼的名头白来的么?我做事一向看心情,今日选择栽入你手中,也不知你们兀山派是该哭还是该笑。” 赵三茹听后略微震惊道:“你怎知晓我们是兀山派?” 管禾听到认定后,嘴角似有一丝得意,很久不提这个名字,今日一说果真没记错。随后她只是道:“只不过随便猜的,此处离兀山派颇近,又看你们着装相近,便随意一说。” 她看着闻羽,眼中意味不明,试探道:“听闻兀山派有三位执教师父,眼前这位看衣着莫不是排行第二的闻羽?” 闻羽听到她如此准确地道出自己的身份,心中不免一怔,她,是如何知晓的? 卓百生听后赞嘆道:“这女贼看人很准么,那我呢,我是何人?”眼中添了几分期待。 管禾配合着看了看他,随意道:“我怎知晓,难不成你是派中哪位出类拔萃,鼎鼎有名的弟子,是我忘记了?” 卓百生:“……” 闻羽回过头,看到赵三茹踩了卓百生一脚,卓百生看到闻羽回过头看他时似警告的眼神,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随后闻羽又回过头,看向管禾。 管禾也在看着她。 闻羽认真道:“我且不问你是如何知晓,眼下已将你擒住,需得带你去见官,为民除害。” 管禾看着她的眼睛,状似无关道:“呵,栽在你手中,我认了,随你处置。” 闻羽见她如此轻易之言,又一直盯着自己,意味不明。但见她也不做任何反抗,倒是省事,便不再多想,令卓百生看住她,准备去见官。 一处衙门中,大人端坐于台上,管禾跪于台下,闻羽三人站在一旁。 大人一拍案,正色道:“堂下可是女飞贼管禾?” 管禾也不看台上的大人,随意道:“正是。” 大人復又拍案,指着她问道:“那你所劫之物都去向何处?” 管禾依旧漫不经心道:“吃喝玩乐,难不成送与你?” 大人见她如此态度,气得又拍了一下案,高声道:“大胆女贼,放肆!念你已束手就擒,即刻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名狱卒上前,给管禾带上铐子,一人一半边按住她的肩膀,欲带走她。 经过闻羽身边时,她朝闻羽似有深意一笑,便回头朝前看。闻羽看到了她的举动,意味不明,但她觉得此事告一段落,便不再多想。 随后大人与闻羽三人客套交流。 临走时闻羽三人俱都向大人行礼。 待到城中,三人寻了一处茶馆,坐于其中。 卓百生望向周围,又看向闻羽,开口恳求道:“难得下山一回,事情又如此顺利完成,我们可以逛逛么?” 赵三茹以同样的眼神看向闻羽。 闻羽见这两人如此,便松口道:“去罢,记得天黑之前回来。” 卓百生见闻羽满足了自己的要求,便拉着赵三茹往外跑,只留下一句:“多谢二师姐。” 好歹清静了。 闻羽喝了一口茶,回想着所发生之事,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那女贼为何会束手就擒,她为何会知晓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会在最后留下那意味不明的笑? 兀山派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也有人知晓兀山门下师父三位,弟子众多,却不知如何派别划分,只得按衣服颜色归类,也不曾提起过三位师父的排序,那么她又是如何知晓这么通透的? 想她会不会是一直以来在兀山中救济过的某个人,兀山救人无数,但却从未有与女贼相关之人,除却她遗忘的可能,那她,到底是何人? 正凝神细想中,面前突然坐了一女子,开口道:“吃着呢。” 闻羽从声音中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之人,顿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是你?你是如何出来的?”此女子便是管禾。 管禾看到闻羽的反应后,随意道:“我是天下第一女飞贼,你想,那普通的牢房能困得住我么?” 闻羽想到她举止中的神秘,定然不是这么简单,便道:“那你又为何束手就擒?” 管禾看着闻羽,狡黠笑道:“我那是给你面子,你这么美的一个人,我若是拒绝了你,你该多伤心啊。” 闻羽:“……” 管禾看到她呆愣的样子,笑意越发深。很好,她的目的达到了。 闻羽看她深笑的模样,眉眼都弯了,竟一时觉得好看,眼前这个女人,不正经中又透着股成熟,洒脱与稳重这两个词不知适不适合她,样貌与自己相比不遑多让。她想,这女子若是不说话,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罢。她想……此时她忽然惊醒,她怎会有如此想法,莫不是魔怔了,眼前的人是飞贼,贼,是与她对立的,她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想法。 第9页 随即起身,淡道:“看来普通牢房是关不住你了,那便带你回兀山,听后掌门发落。” 她的笑意减了几分,但嘴角仍挂着笑意,道:“好啊,随你处置。” 她又说了这一句,随她处置……她要是真能处置了她,那也便好了。 晚些时,赵三茹,卓百生手中拿着诸多小物什欢快地回来了,看到闻羽与管禾坐在一处,卓百生便惊讶道:“怎么,这不是女贼么,她怎么在这?” 闻羽只是淡道:“牢房关不住她,带她回去让掌门处置她。” 管禾看向闻羽,邪魅一笑。 闻羽没有看她,随后起身,道:“走罢。” 四人在城中寻了处客栈,闻羽向老闆要三间房。 赵三茹听后不解道:“我们有四个人,为何只要三间房?” 卓百生看向赵三茹,认真道:“二师姐真是为咱俩着想,你我同住,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啊。” 闻羽:“……” 她转头看向两人,依旧眉来眼去,她无奈道:“卓百生,你若不想被封住嘴,便莫要再言语。” 两人看到闻羽的眼神,俱都双手交叉于前,似有歉意地低下了头。 闻羽回头时瞥见管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似在看一齣好戏。 闻羽:“……” 这都是些什么人吶,都是来难为自己的么,她怎地,就与他们为伍了…… 在心底嘆了一口气,正色道:“我与她一间,省得再出去作案。” 管禾听到闻羽说的话后,并未说什么,只是闪过一瞬狡黠的笑意。 入夜,客栈一间房内,闻羽在屏风后沐浴,正放松间,突然感觉全身动弹不得,她欲撑开,却是徒劳。此时管禾走了过来,看这此模样的闻羽,坏笑道:“你说,我要不要做个採花贼?” 闻羽抬头看向管禾,见她眼中的玩味,焦急道:“你做的?你不是睡着了么?” 管禾走到浴桶边前,狡黠笑道:“未见美人出浴图,我哪里捨得睡。”右手抚上了闻羽光滑的下巴:“美人,给本姑娘笑一个,要不,本姑娘给你笑一个?” 闻羽不满她的做为,愤怒道:“无耻,放开我!”眼中既是怒意又透着焦急。 管禾继续笑道:“哎,都是女人害羞什么。” 闻羽瞪着眼前的管禾,气道:“你究竟想怎样?” 管禾的手离开了闻羽的下巴,手臂交叠放在浴桶边沿,将下巴搁于上,平静道:“还能如何,跟着你回去,我若是想跑,有一百种方法,你能抓得住我?你看我今晚便可以,但有美人在这,我怎捨得离开?” 闻羽不再挣扎,皱眉道:“你放开我!” 管禾抬起头,离开了双臂,双手置于浴桶边沿,玩味道:“反正我也把你看了,便先去睡了,这个么,等我睡着了,就解了。”说罢离开了此处,走向床榻。 闻羽见管禾离开,慌张道:“喂,管禾,你把我放开!”见未有丝毫反应,便恨恨道:“管禾,你等着!” 第二日,街上早已热闹非凡,只见闻羽四人行走于街中,管禾的双手被绳子绑着,绳头在闻羽手中。 管禾略微转头,看向闻羽,玩味道:“美人,你这般绑着我上大街,我不要面子的么,就这种绳子,若不是被你绑着,我分分钟便可解开。” 闻羽只是看着前方,淡道:“闭嘴。” 此时走在后面的卓百生看向身旁的赵三茹,温柔道:“我也想将你绑入我心中。” 闻羽:“……” 她忍无可忍,高声道:“都给我闭嘴!” 管禾看到此时这般模样的闻羽,得意地笑了一下。 一段路程后,果然都很安静。 突然管禾便停了下来,看向一旁后,便松开了绳子,走向后方。 闻羽:“……” 这人,果然是说到做到。 她看管禾走向的地方,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管禾就是闻羽遗忘的故事 管禾:我与你比起了手上功夫。 管禾:我栽入了你手中。 管禾:我随你处置。 闻羽:……(脸红) 第7章 安排 第七章——安排 只见管禾走向一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在乞讨的小女孩,蹲下身,望着她,眼中似有回忆。她伸手抚摸女孩脏污的头髮,似有触动,神色柔和道:“小妹妹,姐姐小时候也一如你这般,那时,我遇到了一位善良的小姐姐,她告诉我,虽然自身贫穷,但意志不可被所处磨灭,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有所成就,相信你也可以。”随后将一些银钱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笑了,眼中干净明亮。 管禾看着小女孩,也欣然一笑。 不远处的闻羽并未听清管禾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她的举动。此刻,她想,她并非一般的飞贼,她,想必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子罢。如若不是处于对立,她,想交她这个朋友。 随后管禾站起身,向闻羽走来。 闻羽看到她走过来,调笑道:“没成想你还有如此一面,还以为你想谋财害命。” 第10页 管禾看着闻羽,神色认真道:“我只谋财,从不害命,我也有我的原则。”说罢自己套上了绳子,向前走着。 闻羽看到她此举,心中不知为何有丝触动,她想,方才定是触到她的往事,自己又无意间对她玩笑,定是伤了她罢。她虽是飞贼,但在她不正经的外表下定是埋藏了很深的故事,那,又是什么呢。 于是她追上前去,走在管禾身侧,略微垂眸,低声道:“对不起,方才在你情绪低落时与你玩笑,实在是抱歉。”转而她看向管禾,认真道:“日后,如若可以,可否让我听听你的故事?我想,你并不是一般的飞贼。” 管禾听到她说的话后,一怔,停了脚步,转头看着闻羽。 闻羽看到她眼神柔和,似泛起淡淡的涟漪,这与之前见她不正经时的模样不同,她以为像她这般的飞贼,是不会看到如此模样的,可终究,她也是一名女子,一个人罢。 随后听她淡淡道:“好。” 两人復又继续行走。 闻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询到:“对了,你方才的钱财从何而来?” 管禾听到闻羽问话,又恢復如常,狡黠笑道:“从你身上拿的。” 闻羽:“……” 果然,还是不能将她想得太好。 罢了,就当是做善事罢。 她嘆了一口气,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管禾看到这般模样的闻羽,笑意变得柔和了些,心想,以前怎么不觉,她如此可爱。 此时的兀山,依旧如往常一般宁静,只见一绿衣女子手中捧着两束花,端于胸前,看起来并不多,只有几朵,转而她走进了祁半夏的院子。 她走进院中,见祁半夏身穿白衣,头髮随意披散,正端坐于侧旁一棵树下,手执一本书,专注看着,于是她便走去坐于她身侧。 祁半夏见来人是渺兮,便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看向她。 渺兮见她如此,便开口问询到:“半夏,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祁半夏略微思索,温声道:“你且说说看。” 渺兮尴尬一笑,犹豫开口道:“其实不瞒你说,每月十五夜里我便会变成原形,今日便是十五,可否请你在我变回原形后护着我,莫要令他人起疑,只一夜便好。” 祁半夏见她眨了眨眼,模样颇为乖巧。 她说,让她护着她,这有何不可,她想,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她罢。 只是她不曾想,护着护着,竟护了一生。或许,还不够。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 渺兮见她点头,笑了起来,欢喜道:“这花是我方才在后山摘的,我与它交流,说是要送与一位极美的姐姐,问它是否愿意,它立时便答应了。”说罢将花递给祁半夏。 祁半夏:“……” 谬赞了。 她伸手接过花,垂眸看着。 渺兮看到花瓣在轻轻摆动,便认同道:“你看它花瓣在摆动,是在说,它所见的这位姐姐果然如我所言极美。” 祁半夏:“……” 谬赞了,真的是谬赞了。 她抬眸看向渺兮,见她笑意盈盈,便调笑道:“那它觉得,你如何?” 渺兮看向那花,直述道:“它说,我与你在一处,简直像是一对璧人。” 祁半夏:“……” 唉,她不该问的。 只是渺兮疑惑道:“璧人这词,是用在男女之间的罢,你我也可用么?” 祁半夏:“……许是这花看傻了罢。” 渺兮听后觉得没什么便不再多言。 她看向手中的另一束花,道:“这束便送与师娘好了。” 祁半夏见她不再讨论方才话题,便放松了下来,目光随渺兮一同看向花。 渺兮抚摸花瓣,自言道:“花儿,我将你送与这位姐姐的娘亲,也是位极标緻的美人,想必你若见了,也会欢喜罢。” 祁半夏:“……” 她实在不能再与这花花草草待在一处了,于是便起身,神色匆匆道:“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晚些时你来找我便好。”说罢匆忙离开了。 渺兮看着祁半夏离开后,復又看向手中的花,抚摸着。 祁半夏走至一处,见已远离,便放慢了脚步。果然,花草是一家,思维如此接近。 她想,她总在不自觉的言谈中令她拥有短暂的欢喜,如此,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罢,就这样相处下去罢。 她这样想着,嘴角便不自觉有了丝淡淡的笑意。 转而她听到有人在谈论说闻羽将女贼擒了回来,便往殿中方向走去。 大殿中,管禾,闻羽并排站在一处,一侧站着乐径寒,畲老正端坐于台上,畲中冉依旧坐于他左侧。 似是已谈论了些,畲老面对于管禾并未生出厌恶之心,眼中仍旧透着股和蔼。此时祁半夏进入殿中,走向前,向两位长辈行礼,两位长辈俱都点头回应,随后便和乐径寒站在一处。 畲老看向管禾,正色道:“从与你方才交谈中,看得出你也是位有抱负之人,既不愿改邪归正,那便暂留于兀山,若改变想法,便可直接寻我。” 第11页 管禾并未说话,算是默认了。 畲中冉看向畲老,附和道:“爹,把她留下也无不可,只是碍于她身份特殊,不便直接住于此,怕与弟子起冲突。” 畲老捋了捋鬍子,点头道:“也对,那将她安排至何处才好?” 畲中冉似想到了什么,温声道:“后山可好?那处本是惩罚弟子所用,里面物什也算齐全。” 畲老听闻此言,点头称赞:“如此,甚好。” 祁半夏并未知晓方才都谈论了些什么,但从两位长辈对这女贼态度中,不难看出,这女贼并非寻常小贼,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两位长辈如此对待。对于有才之人,她一向都很欣赏,不问出身,不计他过往之事,或山匪,或杀手,或落魄之人,她给他们提供支持,使得他们身上的才华有发挥之地,想必这女贼也是如此罢。 随后闻羽便带着管禾离开了殿中。 殿内,祁半夏和乐径寒在谈论方才之事,片刻后,畲中冉走近了两人。 她眉目柔和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之处,于是她开口问询到:“夏儿,今日怎地不见你的髮带,平日不都是将它繫于你脑后么?” 祁半夏:“……” 她怔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 今日她瞧见那条髮带上略有脏污,便将它洗了出来,放于院中晒干,闲来无事便执了一本书来看,却不想渺兮来找她,又与她说笑,她匆忙之中离开,却忘了那条髮带。 真是,这真的是她十九余载来做的第二件蠢事了罢。 随后她只是尴尬一笑,略带一丝窘迫。 乐径寒见无事便向畲中冉行了一礼打算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便有一条玉佩从他身上落下,落到了地上,他停下脚步,垂眸看向地上的玉佩,之后便弯下腰将玉佩捡起,认真查看。 见状畲中冉便走近了他,温声问询他:“出了何事?” 乐径寒见她上前,便不好意思笑道:“繫于身前的玉佩掉落,许是无暇打理,绳结松断所致。” 畲中冉听到他所说,便看向玉佩,果然一出绳结断开。 乐径寒略微思索,便向畲中冉开口恳求道:“弟子不擅工线细活,可否烦请师娘帮忙缝补?” 畲中冉略微仰头,眉目柔和地看向他,温柔一笑道:“这有何不可,夏儿幼时的衣物皆是我所做,现缝补绳结而已,只是许久未做,你莫要嫌弃我手艺便好。” 乐径寒听闻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多谢师娘了。” 畲中冉依旧柔和笑着,点了点头。 乐径寒向她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大殿。 只是经过大殿之门时,似有深意一笑。 站于畲中冉身后的祁半夏一直看着乐径寒的背影,眸色幽深略微思索着什么。 后山,此处风景极好,四周皆是全崖峭壁,不多时,一黄一紫出现在视线中,正是闻羽和管禾。 管禾来到此地,环顾四周,随意道:“这后山风景不错么。” 闻羽看着管禾,淡道:“四周皆是全崖峭壁,深不见底,任你有再好的轻功也无法驾驭。” 管禾转头看向她,调笑道:“你小瞧我,只有我不想做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闻羽:“……” 她不再看管禾,只是带她进了洞口。 进去后,管禾在一石桌前随意坐下。 闻羽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她道:“你好生待在此处,我先走了。” 管禾听后,右手托腮,微仰头看着闻羽,坏笑道:“美人儿,你若日日来给我送饭,我便在这好好待着,否则我定能搅得整个兀山不得安宁,怎么样,你可信?” 闻羽:“……” 她转身,迈开了脚步,准备离开,途中她似有幽怨道:“饿死你罢。” 管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她,越来越可爱了。 入夜后,夜色渐深,祁半夏处理完琐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打开房门,她环顾四周,便看到床榻上立着一株嫩绿的仙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渺渺和小半半睡在一起了哦 第8章 同床 第八章——同床 随后她便向床榻走去,坐于床沿,垂眸看着那株草。 化为原形的渺兮看到祁半夏一直在看着她,便开口道:“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祁半夏听到了她的话语,略一思索便开口问询道:“我在想着,是否需要给你备些泥土?” 渺兮听后无意笑道:“你真当我是株草了么?本姑娘可是一株八百多年的仙草,若用泥土,岂不是很失面子?” 祁半夏:“……” 好罢,仙草。 随后她不再说些什么,便上了床。 她将仙草放于身前,垂眸看着,似想到了什么,便将仙草带入怀中。 片刻,嫩绿的叶子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 祁半夏见此,略微思索,笑道:“哟,你这株草颜色还会变,果然是仙草,不简单。” 渺兮带了一丝窘迫道:“你作何将我放入你怀中,不能好好睡么?” 第12页 祁半夏见她害羞的模样,便继续调笑道:“我若不如此,夜里熟睡翻身时,将你压到了可好?” 她见这株草没说什么,反倒叶子更红了几分,便觉得甚是好笑。 这么久了,终于将了她一回。 于是她又将这株草往里带了带,仍旧微笑看着她。 一阵后,渺兮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询道:“今日见你将髮带置于桌上,便自己收了起来,我送了你花,你可否将髮带赠与我?” 祁半夏:“……” 她笑意微凝,脸上像是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怎地又提到髮带之事了。 唉,都怪自己,偏生今日洗什么髮带。 她想,什么时候可以再将她一回。 她只是说:“你想要,便留着,现下睡罢。” 随后她便闭上了眼。 夜深人静,她抱着这株草,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她不曾想,怀里抱着一株如此可爱的草,是会上瘾的。 翌日,天刚蒙蒙亮,祁半夏便醒了,她朦胧地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怔,随后便睁大了眼。 不知何时,本是一株草的渺兮已然变回了真身,只是祁半夏抱她抱得紧,两人几乎面贴着面,下一瞬可能便要亲上去了。 渺兮依旧在熟睡,只是不知是否在做什么美梦,嘴一张一合的,又撅了一下,这一举动使得她的唇轻碰了下祁半夏的薄唇。祁半夏回过神来,被这一举动惊到,立时便松开了渺兮,从床上惊坐起来,脸上泛起一阵淡淡的红晕。 她坐在榻上,看着熟睡的渺兮,不知为何,脸越来越热。 渺兮看似熟睡却又不安分,手似是不小心轻拍到祁半夏的手背,似乎是觉得手感极好,手指便轻轻摩挲着,脸上似乎露出颇为享受的表情。 此举令祁半夏迅速回神,她想也不想,便慌张地跃过渺兮,下了榻,转眼便出了房间。 渺兮依旧在熟睡,似乎毫不知情。 祁半夏走至一处,见已远离,便放慢了脚步,她怔愣地想着方才所发生之事。 今日一早醒来,她便看到渺兮的睡颜,不曾想,她睡着时的模样竟也如此好看,让人忍不住注目欣赏。方才接触到她的薄唇,虽只是一瞬,却也足以令人回味,她的唇软软的,薄薄的,和自己的薄唇甫一接触,竟觉得分外契合,像是长久都如此一般。当她摸到她的手时,竟有种酥麻的感觉,当她的手在她手上流连,她又感觉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滑如凝脂,手感极是好,她甚至想,她想让她的那双手游走在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她想尝尝那滋味。 她一边想,一边走,像是失了魂般。 不远处的安度走向她,看到如此模样的祁半夏,略微思索,玩笑道:“师姐这般模样,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祁半夏并未听到安度在说些什么,她只是听见了声音,便回过神来,想到方才所想,她一惊,她都想了些什么,她怎会有如此想法,她怎会对一女子有想法,这还是她么,她不该的。 但是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薄红。 随后她并未理安度,迳自快步离开了。 安度见自己调笑师姐,并未得到任何惩罚,反而先离开了,自言道:“难道师姐真的有心上人了?” 往后的几天,祁半夏并未主动去找渺兮,渺兮似乎也没见到过祁半夏。反而,闻羽日日到后山给管禾送饭,相处下去,她发现了管禾不一样的一面,她也是有赤诚之心的。 一日,后山,管禾随意坐于洞中饮酒,她看到一模煳身影,便微微一笑。待到走近,才发现今日前来送饭的是卓百生。 她脸上笑意消失,盯着卓百生,不满道:“怎么是你,闻羽呢?” 卓百生将饭盒放置于石桌上,坦诚道:“今日二师姐的家人前来,他们在议事殿相聚,想必是要说上一会话的。” 管禾一听是闻羽的家人,便随意笑道:“家人么?想必我也该见见。” 说罢便御起轻功飞了出去。 卓百生见管禾离开,便无措道:“哎,你去哪儿?” 焦急走向门口查看,但无影无踪。 殿中,闻羽与两名男子坐在一侧,看相熟程度,坐于她身旁的男子便是她父亲,另一人,想必是他父亲的好友。 她父亲看起来慈眉善目,平易近人,想必也是位好相处的人罢。 他们三人与坐于台上的畲老,畲中冉相谈甚欢,一片祥和笑意。 不多时,管禾便飞了进来,落于之中,她看向那一侧的三人。 此时殿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俱都看向了她。 她也不在意,径直走向闻羽,垂眸道:“你父亲来了,怎地不叫我见见?” 闻羽:“……” 她想不出,她以什么理由见她父亲。 闻羽的父亲见到出现的女子,便问询道:“这位是?” 听到父亲的问话,她便转头看向父亲。 此时殿内依旧鸦雀无声,谁都不知该如何介绍此女子。 只见畲老与畲中冉眼神交流,商议解决此事的办法。 管禾转而看向闻羽的父亲,客气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闻羽的父亲罢,今日一见,果真如闻羽所说这般,颇有风范。” 第13页 她父亲见管禾提到自己,友好笑道:“正是老夫,不过请问姑娘是?……” 坐于他一旁的友人略一思索,皱眉道:“我想起来了,她便是告示上要抓捕的女飞贼管禾!” 父亲听到他的话后,想到路上的确看到过告示。 确定她身份后,又是一阵安静。 谁都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才不会将事情变得更糟。 只是管禾状似无关道:“怎么了,怎地都不说话?” 见状闻羽的父亲便率先开口问道:“姑娘既是飞贼,又为何会在此?” 管禾听后随意笑道:“畲掌门留我做客,我也不好驳了他面子不是?” 闻羽:“……”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不知道,这么说,会有问题么? 闻羽的父亲听后便和友人一同看向台上的畲老,似是要讨一个说法。 畲老见状一怔,转头看向畲中冉,发现畲中冉也在看他。 随后他便回过头,眼神闪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此时友人转过头,看向管禾,恨恨道:“还与她费什么话,直接杀了她便是,也算为民除害!”随即便起身向管禾出招。 管禾看到他欲打来,不屑一笑,便上前与他过招。 两人如行云流水一般过了几十招,只是友人似乎感觉她在有意牵着他一般,他可近她身,但就是伤不到她。 他看到她露出玩味的笑意,便认定自己的想法,于是越发愤恨,出手也越暴戾。 闻羽见如此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便上前制止。 只见似乎是三人在过招,但闻羽时不时的制止无果又似只有两人。 管禾需顾看到闻羽,但一个没注意漏接一招,往后退了一步,友人见此机会,便出掌向前,闻羽见管禾防备不及,便迅速上前为她挡下一掌。 那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闻羽身上,吐了一口血。 管禾见状迅速接着后退几步的闻羽,怕闻羽只撑不住便立时扶着她坐在了地上。 在其余人看到闻羽吐血时,便都围了过来,查看闻羽的伤势。 那友人也不曾想会打伤闻羽,一时怔愣。 管禾见闻羽虚弱的模样,很是心疼道:“闻羽。” 闻羽却是无力看向她。 管禾立时转头瞪着那友人,眼中冷冷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慄。 随即便看到她一抹紫色身影从前方掠过,越过那友人,停了下来。 只见哪有人一惊,脖颈似有一道血红,随即便到了下去,血流不止。 管禾用暗器解决了他。 随后便又看到那抹紫色身影从围着的众人穿过,带走了昏迷的闻羽,只留下一抹紫色身影消失于门口。 太快了,这一切众人还未细想,只看到友人倒地,闻羽不见,都是那抹紫色身影所为,而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当众人回过神来时,便想需得尽快找到受伤的闻羽,于是众人匆忙出门,向各处找去。 所处于后院之中,还不知殿中所发生之事。 渺兮经过祁半夏院前,见门敞着,便走了进去。 甫一进去,她便见到正坐于屋中的祁半夏,见她手执一本书。说起来,她也有几日未见到她了。 于是她便走近了祁半夏,坐于她的左侧。 祁半夏见来人是渺兮,眼神似有闪躲,她又见渺兮颇为单纯地看着她,便问询道:“怎地来了?” 渺兮见她问话,便似无聊道:“几日未见你,想与你说说话。” 祁半夏见她轻快的模样,便觉得自己颇为龌龊。 是了,那只是她自己的感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为何心虚地躲着她,是她将她带回,一直照顾她,现下又不理她,这算什么,看她都不在意,自己又为何整日提心弔胆,想东想西。更何况,她是株草,是仙神,她又为何会为一个凡人停留,还是同她一般的女子。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又何以要做这世间的尘土。 这么想着,她便不再觉得有什么,于是放下了书,转头看着眼前的渺兮,微微一笑,道:“那便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渺渺和小半半接吻了哦 第9章 牵挂 第九章——牵挂 祁半夏与渺兮聊起这几日闻羽的事,渺兮听后赞赏道:“看来这女贼并非是表面功夫,想要了解她,还得与她内心相交,如此一女子,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祁半夏见她说出此言论,想到之前与她说女贼之事时的气愤模样,如今再与她谈论此人,她竟变得分外欣赏,想必她也如自己一般,都是惜才之人。如此,日后自个与她定是有许多共同语言罢。 这般想着,嘴角便不自觉有了抹淡淡的笑意。 随后渺兮右手托腮,看着祁半夏略带疑惑道:“看来闻羽师姐也如你这般爱带人回家,果真是师出同门。说说,除了我,你还带了多少人回家?” 祁半夏:“……” 她笑意凝住,面部一怔,看着渺兮时,渺兮向她眨了眨眼。 怎地又换话题了,而且,这是何意?想她十九余载,第一次带回家的便是眼前这株傻草。 好罢,与她有共同语言,想必是需要再多磨合磨合。 第14页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略带调笑道:“嗯,有很多,径寒,百生,三茹,还有许多你不知名的弟子,俱都是我所带回。”顿了一下道:“如何,可满意?” 渺兮:“……” 她手脱离了下巴,似呆愣地看着祁半夏。 祁半夏看到这模样的渺兮,嘴角笑意越发大。 她想,她又将了她一回。 渺兮见她笑得如此,便不自觉地往前靠近了些。 不知何时,两人已离得如此近。 祁半夏看着眼前被放大的渺兮,模样似方才般怔愣,不知为何,便跟随了心中,向前靠近,贴上了渺兮的薄唇。 气息相融,不曾有过的悸动。 这次是实在的,不同于之前的轻触,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般滋味,情不自禁下,便愈盛。 情正浓时,渺兮不自觉抬手放于桌上,却不想碰到茶杯,瞬时便落了地,只听一声轻响。 两人甫一听到声响,陡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行为,俱都猝然弹开。 渺兮依然怔愣,只觉得脑子像炸开了般,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只见祁半夏的反应更是激烈,她勐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无法,便迅速离开了此处。 只是,她未见到,不知怎地渺兮变回了原形,立于凳上,嫩绿的叶子中透着鲜艷的红。 祁半夏失魂落魄地在路上走着,她想,那真的是她所为么? 她只是觉得,她想对她好,她想让她欢喜,她想让她不再受苦。诚然,她现下做到了,只是似乎渐渐地往不一样的方向去了。 方才两人情不自禁时,渺兮并没有推开她,这能说是她对她也有感觉么?不,她是仙神,定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又或是方才调笑她,她便顺着她,给她一记暴击…… 无论怎样,她都不敢往情.事那方面想。 走着走着,她便来到了畲中冉院前,推门而入,见无人,她便迳自走向石桌坐了下来,略微垂眸,神色怔忡。 一直在寻闻羽的众人,来到闻羽房门前,推开了房门,便看到闻羽,管禾一前一后的坐于榻上,管禾在给闻羽运功疗伤,众人便上前靠近。 片刻后,管禾停止了运功,小心将闻羽扶好躺平,便坐于她身边,垂眸看着她,眸中神色似担忧,似心疼,又似惆怅。 在一旁的众人见闻羽无事俱都松了一口气,畲老看向闻羽的父亲,踌躇道:“此时毕竟是因兀山而起,还望闻老弟莫要介怀,此女贼老夫定会秉公处理。” 父亲在看着闻羽,听到畲老说的话后,便转头看向他,略微思索了下,便开口道:“既然小女已无事,便好说。闻某是信得过畲老为人的,既留一女贼在此,必是有畲老的用意。我与她并无过节,又见她这般医治小女,便不再追究什么。只是可惜了我这友人啊。” 畲老,畲中冉见她父亲松口,俱都又松了一口气。 此时闻羽渐渐地睁开了眼。 管禾立马关心问道:“闻羽,可还好?” 闻羽依旧虚弱,无力地看向管禾,低声道:“你……为何要杀人?” 管禾眼中闪过一丝冷然,认真道:“他打伤了你,该杀。” 闻羽听后虚弱道:“你不是说你从不害命么?” 管禾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看着她柔和道:“莫要多说话,你该好好休息。”随后转过身,看向了众人,躲闪到一边。 畲老,她父亲见状走向榻边,关心着闻羽。 畲中冉上前一步,走近了管禾,温声道:“多谢姑娘照顾闻羽。” 管禾听到她说的话后,略微诚恳道:“我与闻羽是朋友,她受伤,我医治她而已,现下她已无事,我便回后山了。”说罢向畲中冉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此事告一段落,畲中冉看望闻羽后便迳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甫一进院,她便看到祁半夏坐于之中,见她神色怔忡,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到来,于是便走上前去,坐于她左侧。 畲中冉轻声唤了一声她。 祁半夏听到声音后便回过神,看向畲中冉,略带疑惑道:“娘亲?您何时来的?” 畲中冉见状便温声道:“刚过来。” 随后她又问道:“你可知,方才发生何事?” 祁半夏没有回答,只是表现出疑问的眼神。 畲中冉见状便细緻道出方才所发生之事。 只是,她说完后,见祁半夏并未有任何表示,似乎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并未见过女儿这般模样,以前,与她说了什么事,她都是在认真地听,完后或细緻地做出分析,或调笑。现下她这般,实在是不明所以。 随后,她便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试探道:“夏儿,可是有了中意之人?” 祁半夏听到后看向畲中冉似慌张:“……” 她这是表现出什么了么,娘亲怎地如此直白? 祁半夏略带犹豫道:“娘亲,怎地如此说?” 畲中冉听后似回想道:“之前听派中弟子所传,说你有了心上人,一问,源头便是安度所说。” 祁半夏:“……” 第15页 她看向畲中冉,略微窘迫道:“安度那小子所言,娘亲您也信?” 畲中冉温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随后又似调笑道:“看你这般模样,想必定是有了罢?” 祁半夏:“……” 她到娘亲这来,是想图个安静,怎地又讨论到了此事? 畲中冉见状便温柔笑道:“说说,是谁让你有了牵挂?” 她想,这该如何说,对方若是男子也就罢了,不想竟是同自己一般的女子,还是仙神,这岂是一般的差距? 等等,牵挂么?她对她产生的,是牵挂么? 她看向畲中冉,或许,娘亲可以开解她。 她犹豫了一阵,略带试探道:“如若我说,那是位同我一般的女子,娘亲,又有何见解?” 畲中冉听后一怔,女子么?想她这女儿,一直以来,从未接触过男子,想是未到时候,又或是眼界太高。如今,她竟说是一名女子,她想,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了她眼,又让她这般魂不守舍。 随后,她便似想到什么似的,略微睁大了眼。女子,是了,她带回家的便是一名女子。想她从未带人回过家,这一带,便生了感情么? 祁半夏见她久不回答,又见她略微睁大了眼,心中像是被泼了冷水。 娘亲,也觉得不可思议,无话可说么? 是了,自己这般,又算什么,是个异类罢。 只是随后她听见娘亲温声道:“女子么?若是动了真情,也无不可。”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墨色的眸中一瞬不瞬地听着娘亲接下来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 吻戏不太会写,意思到了吧? 渺兮时不时变回原形的设定可爱不? 第10章 心思 第十章——心思 这几日,闻羽伤好后,去后山的次数多了,待的时间也久了些。 一日,后山平地上,一黄衣女子在和一紫衣女子比划招式,正是闻羽和管禾。只见两人你来我往,颇为默契。 一招过后,闻羽转身,管禾却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向自己,却有一定的距离,管禾看着此时不远不近的闻羽,正意味不明地看向自己,她邪魅一笑,将闻羽又拉进了自己,她看到此时闻羽脸上泛起淡淡的薄红,笑意便愈深。 此时,不远处不多不少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闻羽的父亲,畲老,畲中冉,后面跟了几名与之前父亲的友人穿着相近之人。 管禾见有人过来便松开了闻羽,看向来人。 闻羽跟着看了过去。 她父亲,畲老,畲中冉正好看到了方才两人的举动,意味不明。 随后,身后一男子开口道:“闻老爷,她便是画像上的女飞贼罢,就是她,害死了家主?” 管禾一听便知来者是何人了。 于是她不屑笑道:“怎地,来找我寻仇么?” 那男子道:“知道便好!”他又看向闻羽的父亲,开口疑惑道:“只是,怎么闻老爷的女儿,竟跟一女贼在一处?” 她父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管禾听后状似无关随意道:“我与她是好友,与她在此处玩耍。” 闻羽:“……” 又来了。 看来,她知道,且是认真的。 那男子听后不可思议道:“一正道之人怎会与一女贼来往,难不成是被其胁迫?” 管禾依旧随意笑道:“并非如此,都是自愿的。” 闻羽:“……” 她可以,不再说话了么? 那男子愤怒道:“此女贼甚是狡猾,弟兄们,是时候为家主报仇了!” 此时管禾看向闻羽,略带认真道:“你可信我?” 闻羽听到问话转过头看着管禾,不知为何她会出此言,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管禾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暗器置于闻羽的脖子上,揽着她往后退。 众人见管禾此举俱都一惊,慌张地向前走。 闻羽没料到她会如此,一惊,眸子略微看向她问道:“你做什么?” 管禾眼神正视前方,低声对她道:“莫要说话。” 此时管禾已带着闻羽退至悬崖边沿。 众人见管禾停下,也都停了下来,两方人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那群男子俱都拔剑相向。 闻羽的父亲见状略微颤声道:“姑娘,可否放过小女,有事皆好商量。” 管禾看着他们,玩味道:“你问问他们,是想要你女儿,还是要杀我。可要想好了。” 畲中冉见状看向畲老,焦急道:“爹,眼下这局面,可如何是好?” 畲老声音中透着慌张道:“待会我们随机应变。” 闻羽略微转头,看着管禾,不解道:“你到底想怎样?” 管禾靠近闻羽的耳边,轻声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若你我平安无事,我便将我的故事道与你听。” 闻羽听到她所言后,转头看着她。 她看到她的眸子中神色认真却又透着股期待,她看到这模样的管禾,一时间有些恍惚,也没发觉自己或许是因方才她凑得极近而红了的耳朵。 第16页 管禾注视着呆愣的闻羽,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嗯,这模样的她甚是可爱。 随即转过头看向那群人,眸子瞬间阴冷下来:“你们,有本事下来追罢!” 等到闻羽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管禾带着跳下了崖,只是听到了上面众人们焦急喊她名字的声音。 此时坐于院中的祁半夏,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只是一瞬不瞬地目视着前方,似在想着什么。 从那日娘亲开解她后,她便日日为此事所忧心。娘亲说听从自己的内心,她不是自己,不能干涉她太多。也不知为何,娘亲对此事的态度依旧如往常般柔和。 可娘亲又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她是仙神,她一凡人又怎高攀得起,她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几十年后,她容颜苍老,美人迟暮,而她依旧如往常般模样,难道要让她在她身旁看着自己老去,死去,继而在她往后漫长一生中或带着遗憾孤独终老,或再不记得这一段往事,依旧如常般随意? 她们之间的差距,终究不只有一点点。 但是,这只是她自己的心思,她并不知她是如何想,或许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她并未对她产生任何感情。 想到渺兮时,她一瞬略微睁大了眼。 是了,她。她需得清楚,她的心思。 想到这,她便发觉近日并未见到过她,也不见她来找她。 随即她便起身,往院外走去,寻找渺兮。 只是近乎找遍了兀山,也不见她,她询问弟子,只是说见她离了山门,往山下走去,已有一段时间。 祁半夏便下山,前去寻她。 悬崖半山腰,一处突起的平台,一黄一紫的身影似是昏倒在那里,片刻,那名黄衣女子清醒,正是闻羽。 她半坐起身咳嗽了两声,看到了身旁的管禾。 她手抚上管禾的胳膊,轻摇了两下,似脱力低声焦急道:“管禾,管禾。” 此时管禾清醒了,朦胧地眨了眨眼。 她看到闻羽焦急的模样,便安慰笑道:“哎呦,硌死我了,你没事罢?” 闻羽看到她醒来,似松口气笑了一瞬便试探道:“你可是知晓我们不会出事?” 管禾随意笑道:“在上面待得无聊,偶尔在悬崖下飞飞,便发现了此处。”随即调笑道:“你们兀山派,光觉得悬崖深不见底,也不知晓下来瞧瞧。” 闻羽:“……” 看来是无事,又如往常般随意调笑。 随后她便站起身,环顾四周。 管禾跟随起身,看着闻羽认真中又透着随意道:“说好了,听我的故事,跟我走罢。” 闻羽回头看向她,问道:“去哪里?” 她只是说:“我的地方。”随后微微一笑。 让人如沐春风。 一众人在崖底找寻闻羽,管禾,崖底有一处小溪,四周是树木。 众人寻了许久后,不见二人踪迹。 畲中冉看向焦急的闻老爷,开口温声安慰道:“闻老爷,我们在崖下寻不见二人,又未瞧见尸骨,若往好处想,许是闻羽与管姑娘皆平安,只是不知去向何处。还望闻老爷莫要忧心。” 闻羽的父亲听到畲中冉的话后,略微思索,嘆了口气:“希望如此罢。” 畲老见状诚恳道:“待寻到二人后,定会给闻老爷一个交代。” 一阵后,众人便往回走。 待到祁半夏下山后,依旧不知从何处找寻,便沿着主道走去。 片刻后她便听见有人谈论说东街有一绿衣女子,乃是大善人,她以自己的血为引做成汤水,听说喝了后便能强身健体,增长寿命,本是不信,但见她以自己的血做药引,想必是真的罢。 祁半夏听到绿衣女子,血,增长寿命后便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焦急地向东街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觉得我是走感情线的,剧情线颇少 第11章 故事 第十一章——故事 祁半夏来到东街后,便看到有一处排了长队,于是便走向队首。 只见身穿绿衣的渺兮一边放着自己手指的血,一边将装了她血水的碗递向排队的人,神色显得很寂寥。 祁半夏见此举眉头紧皱,对她高声道:“你在做什么?” 渺兮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坐着动作,神色依旧。 旁边一端着碗的大娘好心解释道:“姑娘还不知罢,这位姑娘大发善心,喝了她的血后果然老娘我精神百倍,想必是什么大罗神仙下凡救济罢。” 祁半夏听后似怔了一下。 在这间隙渺兮又划破手指,出了一道血口子。 祁半夏反应不及立时抓住了渺兮的手臂,但感觉到又有什么不对,瞳孔微缩了一下。 渺兮见祁半夏抓住了她的胳膊,便看向她,眼神似闪躲,嘴唇欲张未张,却始终没说话。 围观的众人俱都向前观看。 祁半夏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便不再言语,带着渺兮离开了人群。 待到一空旷之处,祁半夏带着渺兮到一树下站定。 随即祁半夏便掀开渺兮左臂的袖子,只见她如白藕般的手臂上缠了些许绷带,甚至还有似出血的痕迹。 第17页 祁半夏见状似怔了一下,随即心疼道:“你这是为何?” 渺兮避开了她的手,迳自合上了袖子,淡淡道:“我不想用仙力恢復,想等着它慢慢结痂。”神色似愁苦。 祁半夏听后眼眶微泛红,声音丝带了丝微颤:“我是问你为何要让自己流血?” 渺兮看向她,眸中似起了水雾,略微一顿道:“我想不通,想不通你我之间为何会如此。” 祁半夏听后微微一怔。 渺兮继续道:“我想不通,想不通你我之间算什么,我对你又算什么,这几日我一想到你,似心痛,似悲伤,又似欢喜,各种情绪萦绕心间,久消不下。”她留了两行清泪。 从她变回仙草的那一刻,她便想不通。纵使她见惯了仙神之间各种情情爱爱,当她亲自尝到这滋味时,竟觉心间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祁半夏看着她,眼眶湿润,心疼道:“即便想不通,你也不能如此伤害自己。” 她见渺兮蹲了下去,双手环于胸前抱膝,略微垂眸似痛苦道:“我只有如此,才不会去想这些想不通的,才觉得自己还有用处。”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 祁半夏眼中水雾欲滴下,便也蹲了下去,左手环住渺兮左肩,右手抚在她的右臂上,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温声安慰道:“想不通便不想,跟我回去,好么?乖。” 渺兮的头略微向祁半夏的肩膀处靠了靠,脸上依旧流着泪水,抽噎。 祁半夏不再说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 只是片刻,渺兮便变成了一株仙草,置于祁半夏怀中。 祁半夏看向怀中的仙草,只见不似往常般嫩绿,夹杂了几丝枯黄,又似将要枯萎的模样。 她见状略微思索,想到这几日渺兮的状态和今日的所为,便留下了一行清泪,心疼道:“傻姑娘。” 转眼,闻羽便跟管禾来到了一处山谷。 管禾看向山谷,认真道:“进去罢,都是自家姐妹。” 闻羽没说什么,跟着管禾进入山谷。 走进去像是山寨,但有很多老人,小孩,妇人在做自己的事。 管禾看闻羽眼中显露出的疑问,便细心道:“我们寨子里,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妇人,小孩,他们在这里,一日三餐温饱,偶尔做些手艺活,不问世事,活得自在。而那些年轻的姐妹,兄弟,以我为首,在外面以恶霸,奸商,贪官,富豪为目标下手,来接济寨子里的人。” 闻羽听后动容道:“原来你并非像人们口中得而诛之的女飞贼,而是一直在默默做着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义。” 管禾看着她,神色认真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自以为听到什么飞贼,妖女,骗子,便一心想着剷除,不去了解我们为何如此做。” 闻羽听后略有疑问道:“那你为何要以飞贼的名义做这些事?” 管禾冷笑道:“那你想让那些人聚在一处,好言相劝他们做善事?他们那些人自私自利,永远只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闻羽看着她,眼神中略带欣赏道:“管禾,你是个好人。” 管禾随意笑道:“终于承认了?” 闻羽环顾四周,又看向管禾,神色认真道:“你可愿让我加入你们。一同行侠仗义。” 管禾眼中闪过一瞬得意,随后调笑道:“怎么,乖徒弟要变女飞贼了?” 闻羽头往下低了低,随后又抬起,诚恳道:“我也想用不一样的方式守护百姓。” 说罢微微一笑。 管禾见此也充满期待地笑了起来。 入夜,一轮明月挂于夜空之中,祁半夏坐于房顶,怀中抱着一株草。 只见那草似不再枯萎,但依旧有几丝枯黄。 祁半夏抬眸看向天空,皎洁的明月照着她的身影,美得像一幅画。 她想,见她那模样想必是对自己有心思的,只是都不愿承认。 是了,她们之间差距很大,要顾虑颇多。但见到她伤害自己时的模样,又是那么的不忍心,她不忍心伤害这个姑娘。她是仙神,有何必为自己驻足,驻足过后,又会给她带多大的伤痛,她不敢想,不忍心想。 只是,她忘了,她是仙神,但同样是一个姑娘,一个有感情的人。 她垂眸看向怀中的那株草,眸中略带忧伤自言道:“傻姑娘,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翌日,天刚蒙蒙亮,坐于房顶的祁半夏便醒了。 她刚醒来并未见到令她牵挂的姑娘,怀中依旧只有那株草。 只见那株草褪去了枯黄,又是一片嫩绿。 只是不知为何,过了一夜,她依旧是一株草的模样。 她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怀中的这株草,不明所以。 往后的几天,她夜夜抱着那株草坐于屋顶之上,只是每每第二日到来,依旧是那一株草。 十五月圆之夜过去,仍旧未变。 一日,夜晚,祁半夏依旧坐于屋顶之上。 她看着怀中的那株草,不满道:“你这傻姑娘,到底何时会出现,他们可是见我日日夜夜抱着一株草,这傻模样,大概是我十九余载中做的第三件蠢事了罢,你是要将我变得与你一样傻么?你若再如此,我便将你埋于泥土中,傻草自配傻模样。” 第18页 过了一阵后,只见那嫩绿的草散发出一阵光芒。 祁半夏见状略微睁大了眼睛,嘴角似有期待笑意。她立时将怀中的草放于右手边屋檐上。 片刻,那株草闪着光芒便出现了一名绿衣女子。 她,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姑娘。 两人对视着。 处于同一片明月下,管禾,闻羽坐在屋顶上随意喝着酒。 随后闻羽右手托腮,看向天空的明月,似有心事道:“管禾,我想兀山派,想掌门,师娘他们了,我想回去看看。” 管禾看向闻羽,温笑道:“好,过段时间我陪你回去。” 闻羽转头看向她,满足道:“谢谢。” 管禾喝了一口酒,目视前方,似试探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闻羽托腮的手放下,看着她略带疑惑道:“你说什么?” 管禾似回忆道:“十多年前,你在那处,遇到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你便救她于水火之中,又教她做人,给了她容身之所。那个小女孩便是我。”说罢转头看向闻羽,眼中闪着熠熠星光。 闻羽听她所言,便想起了那年的事。 那一年,她下山执行任务,途中被一个穿着破烂在乞讨的瘦弱小女孩撞到,那个小女孩一抬头,她便看到她眼中纯澈的目光,那是干净的,从未被污染的。 随后后面便有几名健壮的男子追来,看向小女孩生气道:“好啊,你竟敢私藏讨来的钱财了不是,给我打,让她连乞丐也做不成!” 小女孩害怕地瑟缩了下。 闻羽见状便将小女孩护在身后,看向那群男子,正义道:“要钱不是,她欠你们多少?” 男子见有人护着她,略一思索便道:“她是我花五两买来的。” 闻羽想也不想便将自己的钱袋子扔向男子,认真道:“这里有五十两,我便将她买下,日后莫要再纠缠她!” 男子见这么多钱,便连连点头。 闻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询到:“卖身契。”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闻羽见上面写的是上一卖家卖给他。 她便低头看向小女孩,见她眸中依旧,却透着股早熟,微笑看着她。 闻羽顿时有一瞬的心疼。 随后便带她吃了顿饭。 在执行任务的那几天俱都带着她。 只是后来,她无法再带着她,便与她找了一户好人家。 她有想过带她回兀山,只是小女孩拒绝了。 小女孩想这位好心姐姐已然帮了她够多,她不想再拖累她。 离别时,她说:“若有一日你想来兀山,姐姐随时欢迎。” 小女孩听后,微笑着。 闻羽嘴角也弯了弧度。 闻羽从回想中走出来,期待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随即想到了什么:“那你又为何做了飞贼?” 管禾看着她似怅惘道:“你走后,我与那户姓管的人家相处甚好,只是,不久后,便来了山匪。” 那群山匪冲进她家后,便抢夺钱财,杀了男女主人,欲杀她时,她死死咬着那为首山匪的手,眼神狠戾。 那山匪狠狠拍打她时,她依旧如此,不松口。 山匪见她很有气魄,有胆识,便带她回了山寨。 山匪教她武功,将一身技艺传与她。 山匪死后,她便接手了山寨。 将山寨变成了如今模样。 她以一人之力,如此坚定,便是因着那位好心姐姐。 她想,当她再见到她时,她,一定可以护着她,一如当初她护着她那般。 如今,她做到了,她的好心姐姐一如当初,从未改变。 从此以后,她便可以一直护着她,不离她半分。 从她那天在街上见到她时,她便认出了她。 只是她不曾想,她的好心姐姐忘记了那段过往。 她便暗示她,跟着她,想让她记起那段过往。 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但她对她的态度改变了。 她想,如此,也不错。 告诉她这个故事,只需要一个时间。 她可以告诉她,当年的小女孩,如今有一番成就,没有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闻羽看着管禾,竟红了眼眶。 她不曾想,当年她离开小女孩后,她竟经歷了这么多事。 她这么坚定,也只是为了她。 她想,她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默默做着一切,懂事到让她心疼。 她想,就让她来继续护着她,护着她的小女孩,闯出一片天地。 她想,她想亲吻她的小女孩。 诚然,她也这么做了。 当两人靠近时,是那么的自然。 管禾嘴角带起一抹浅笑。 一吻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 祁半夏:唉,媳妇变回了一株草,好心疼,抱抱。 渺兮:呀,骗到媳妇的抱抱了,好开心。 我:下章就开心不起来了。。。 (被渺渺和小半半拍飞) 第12章 结束 第十二章——结束 祁半夏和渺兮依旧对视着。 祁半夏墨色的眸中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第19页 渺兮被她这么看着,不自觉流下了眼泪。 祁半夏见她流了泪,似有怔忡。 她想,她当初带她回家,便是想让她不再受苦。 可她一次次地红了眼眶,流泪,受伤, 都是因着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让她如此对待。 自己又何德何能,让她喜欢上了她。 诚然,她也喜欢她, 只是,她不能与她相守一世。 天意弄人么,两个相爱之人无法在一起。 短暂的相濡以沫过后,便是一个人的苟延残喘。 她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局。 于是,她也不想开始。 那就让它结束罢。 自己亲手结束。 她嘆了一口气,开口心疼道:“傻姑娘,怎么又哭了。” 渺兮听到她开口后,便又流了几滴泪。 “我喜欢你。”她直白道:“祁半夏,我喜欢你。” 她喜欢她,这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可是自己说出口后,心又不自觉痛了一分。 她知道她不能与她相守,但就是陷入了她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祁半夏一瞬红了眼眶。 于是开口不忍道:“傻姑娘,说什么呢,且不说你我皆是女子,你是仙神,我是凡人,又怎可在一起。莫不是天上也有此风俗?” 渺兮听到她这么说,眼泪汹涌而下。 祁半夏见到她眼泪止不住,自己又拒绝了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随后又听到她说:“那你之前吻了我……”嗓音中透着股嘶哑,又带着股迫切的希望。 是啊,她吻了她,是最好的证明。 无需多言。 她想,听到她说, 她也喜欢她, 便足矣。 她看着渺兮,微微一笑道:“我调笑你,你又将了我一记,礼尚往来。” 渺兮听后不再看着她,只是依旧哭得厉害。 她看到如此模样的她, 是了,将她最后的希望破灭, 让她如此清楚地知晓。 不只是她痛哭, 她也伤心。 趁着飞蛾还未扑火前, 自己亲手将它掐灭, 不能开始, 就结束罢,就这么结束罢, 从此,相见是朋友, 却无法相濡以沫。 她只留下一句:“夜了,好好休息罢。” 便离开了她, 但却从未在她心中离开。 她双膝抱臂,将头埋于此, 双肩颤抖着, 哭得厉害。 谁都不知,此时的她有多痛。 连她自己也不知罢。 她多么想, 撕掉身上结痂的伤疤, 诚然,她也这么做了。 今夜之前, 她带着希望。 今夜过后, 便是绝望。 不知何时, 才会度过。 只是,她未见到, 在房中的她, 也一如她这般, 哭得彻底, 哭得悲戚。 欺负她的傻姑娘, 她不想的。 她想,从未遇到过, 该有多好, 便不会有牵挂, 不会如此难过。 但,那只是她想。 遇到了,爱上了, 却无法在一起, 是最大的遗憾罢。 她想,今晚, 就哭个痛快罢, 将压在心底的感情释放, 往后,便不能如此, 尤其, 是在她爱的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出自张先《千秋岁·数声鶗鴂》 天如有情不会老,真情永不会灭绝。多情的心就像那双丝网,中间有千千万万个结。 第13章 人生 第十三章——人生 几日过后,便是闻老爷的寿宴,各方人马齐聚前来祝寿。 闻老爷坐于厅堂之上,台下两侧的人个排成几排,坐于一起。 且听全是祝寿的话语,欢笑声,言谈声,不绝于耳。 只是不知是谁提起,说见他的女儿与一女贼在一处,做些不三不四之事。 甫一听闻此事,众人或惊讶,或庆幸,结交头讨论。 庆幸的是兀山众人。 闻老爷听女儿还活着,先是欣喜,后又不解,若她当真与那女贼在一处,为何做些不三不四之事。还是方才那人加以颜色叙述。 还未等他细想,便有弟子回报,说不知是何人大举来袭,以致多名弟子重伤。 众人立时至门外查看,只见一群戴面具之人在与众弟子交手。 甫一见到,祁半夏便瞳孔微缩,眉头紧蹙。 是当初欲夺取父亲遗物之人。 闻老爷问询其身份,交流不畅众人便俱都出手。 只见立时乱成一团。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敌人将祁半夏引开。 不远处,一林子中,只见一黄一紫一前一后走着,便是闻羽,管禾。 闻羽回过头,看到管禾在后头似懒散随意走着,便停下脚步,转身,似嗔道:“你走快点,否则怕是赶不上父亲的寿宴了。” 第20页 管禾停下脚步,看向闻羽,似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闻羽见状,略一思索,便上前,握住了管禾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轻摇了下。 闻羽看着她,微笑道:“可满意?” 管禾深情地笑了一下。 闻羽见她如此,眼神闪躲,脸颊似乎染上了淡淡的薄红。 管禾看着她,似想到什么似的,笑道:“唉,不成想我只值区区五十两,便交于你託付了。” 闻羽听闻此,头低了一下,復又抬头,略羞窘道:“当时那是我全部的钱,都换了你,若不是还有弟子跟着,你我便要露宿街头了。”说罢,有点小闷。 管禾看着她,温柔笑道:“你还是如此可爱。” 说罢她便见到红晕迅速漫上了闻羽的脸颊。 随后她深情地笑了一下,贴近了她的耳朵。 嘴唇微启,伸出舌尖,舔舐着闻羽的耳根子。 闻羽一时没忍住,出了一声低吟。 管禾狡黠地笑了一下。 闻羽索性闭上了眼不再看她,任她动作。 追赶敌人至此的众人,未见到敌人,便瞧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为首的是闻老爷,一旁皆是他的好友。 两人听闻声音,便立时分开,看向众人。 闻羽见是自己的父亲,一时错愕,眼神闪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闻老爷见到这一幕,先是震惊,后见到活生生的女儿看向他,便是欣喜,随即似想到什么却感到苦涩。 身后一人义愤填膺道:“就是这女贼,先是杀了家主,后又不知廉耻,勾搭闻老爷的女儿,今日在此遇到,正好杀了她罢!” 后又有一人细心道:“这是闻老爷的女儿,理应闻老爷先处理。” 又一人认可道:“不错,闻老爷,你说如何处置此女贼,可需兄弟们帮忙?” 只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皆是沖向管禾。 闻老爷却并未言语。 此时闻羽却跪了下去。 闻老爷一怔。众人皆停了言语。 她眼眶微红,开口恳求道:“父亲,她是女儿要好之人,女儿已决定託付于她,她也并非您想像中那般大奸大恶之人,她做的,都是惩恶扬善之事。父亲,还请您看在女儿的份上,求你放过她罢,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也不能做一个大逆不道之人,如果父亲您执意要杀她,先将女儿杀了罢。此生,不能尽孝,来世,再做您的女儿,一辈子服侍您来偿还。”哽咽地落下了泪。 管禾一直垂眸看着她,便也跪了下来,看向她的父亲。 闻羽见她跪了下来,看向了她。 想她面对山匪之时,死都不妥协屈服的坚定模样。 想她平日里恣意张扬的模样。 如今,却为了她,跪了下来。 跪向她的父亲。 一切都为了她。 她本不该的。 却为了她,捨弃了自己。 闻羽泪水不断地往外流。 管禾见她流泪,便抬手用手指背部为她擦拭眼泪。 却不想自己竟也落了泪。 闻羽见她如此,泪水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她父亲见两人这般,似想起了什么。 她娘亲本就走得早,他便是她的依赖。 想他女儿如此懂事,省了他不少心。 如今,她却为了一女子,做得这般,甚至不惜以命相抵。 他若不是见过那女子的为人,定然不会相信女儿如此之意。 他想,女儿长大了,长大了啊。 他径直走过去,低头垂眸伸手扶起了两人。 他只是说:“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和她好好走下去罢。” 两人俱都错愕地看着他,似震惊,似恍惚,又似丝丝喜悦。 他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后,意味着什么, 他今后将无法在江湖中立足,等待他闻家的将会是无止尽的谩骂,讨伐。 可这,为了他的女儿, 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切,都不如他女儿重要。 他已年过半百,即将迈入黄土,人生已无憾事。 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女儿。 他想,他在世的这些年,他可以为他女儿挡下所有。 即使看不到女儿儿孙满堂, 但看到女儿随自己的心走下去, 便足矣。 再别无他求。 随后他转身,看向对面的众人,郑重道:“今日请诸位看在闻某寿宴的面子上,还望莫要再起争执,他日,若有什么不满,便一道冲着闻某来,休要再与此姑娘和小女纠缠。”说罢他便向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恍惚。 闻羽,管禾见父亲举动后,俱都跪了下来,郑重地向父亲磕着响头。 人生, 有一个爱你的人,和一个理解你的家人, 便足矣。 那边厢,只见祁半夏追至一山林处,敌人便没了踪影,只是来不及细想,她便见一巨网从头顶落下,她御起轻功想躲避,却先被那网所拦,跌在了地上,她挣扎,欲撑开,只见那网似若千斤重,她无力,只得跌坐其中。 随后,便出现一戴面具男子,看着她,不屑道:“呵,总算将你抓住了。” 第21页 她抬眸看向男子,眼神冰冷。 那男子继续道:“只要你将匣子交出,便留你全尸。” 交与不交,都会死。 她发出一声轻哧。 现下,她证实了她的猜想,父亲的死,便是由于这个匣子。只是,父亲为何会因匣子而死,匣子里又有什么,她不得而知。 她便冷声道:“父亲已因此而死,又怎会交于你。” 男子见她如此,便拔剑刺向她。 她发出了一声闷哼,吐了一口血。 男子又接连刺了她几剑。 她无力,仰躺在了地上,身上早已是血泊。 她虚弱地看着天空。 她想,她是不是将要结果在此。 她想,她还有许多事未做。 她想,她还未对喜欢的姑娘表明心思。 她想,她想好好和她在一起。 她想,她不想留有遗憾,哪怕短暂。 她想,她想见见她的傻姑娘,哪怕是最后一眼。 诚然,如她所想。 她先是听见了她的傻姑娘焦急地喊她。 后又看到了那一抹绿色身影急切地靠近了她。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焦急,面部是汹涌的泪水。 她想,老天待她真好,让她在临别之际,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傻姑娘。 她费力地欣然一笑,语气虚弱道:“别哭,傻姑娘……”随后便闭上了眼,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最后想,下辈子,让她早一点遇到她,早一点爱上她。 她们可以相守一生,不负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半半领盒饭了。。。 (被渺渺拍飞) 第14章 重生 第十四章——重生 一处破庙内,只见一前一后两人坐于一处,似是在运功,便是乐径寒,畲中冉。 畲中冉脸色苍白,安静地闭着眼,时不时的嘴角溢出一丝血。坐于她身后的乐径寒正奋力地输送功力于她,帮她疗伤。 乐径寒额迹出满了薄汗,时不时地往下淌。 时间越久,便见他越费力,牙齿打着颤,嘴唇颤抖着。 今日他们与敌人交手,并不轻松,俱都受了伤。 一阵后,他停了下来,畲中冉向后仰倒在他身上。 他看着此时依在他身上,闭目柔和的畲中冉,眸中神色愈发认真。 第二日,破庙中,乐径寒手枕着额头坐于一处闭目沉睡着,只见他的腿上畲中冉趴于此,仍旧闭着目,乐径寒的一只手放于她的后背处。 不一会,畲中冉迷迷濛蒙地睁开了眼,目光朦胧,看向身旁时,愣了一下,便从乐径寒身上弹开,站起了身。 乐径寒注意到动静便睁开了眼,看着动作的畲中冉,他嘴一张一合,眼神向两边飘忽,立时站起了身,他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却又似知道什么似的。 随后他便略微低头,紧张道:“弟子随意找了一处,与师娘治伤,但此地甚为简陋,便将师娘靠于弟子腿上,充当软枕。”随即行了一礼,歉疚道:“弟子越矩了,还请师娘责罚。” 畲中冉扶了一下他抬起的手臂,温声道:“无妨,还麻烦你照顾了。” 乐径寒看向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师娘客气了。” 畲中冉似想起什么,问询到:“昨日之事,如何了?” 乐径寒听她问话,诚恳道:“弟子并未知晓详尽,只将受伤的您带至此处。” 畲中冉听后略微垂眸,随后抬眸,略一思索道:“径寒,前些时日你放于我那的玉佩,早已做好,只是一直不见你来取,我便带着。现下,正好还于你。”说罢从袖中掏出了玉佩,递向乐径寒。 乐径寒不做动作,只是看着她。 畲中冉见他如此沉稳的眸子,又似夹杂着别的,略微想到了什么,便柔和地看着他,实则眼里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意味。 乐径寒如此心细沉稳之人,怎会注意不到。 畲中冉抬起了他的一只手,将玉佩放于他手中,似不拆穿他温声道:“拿着罢。”随即便转身向外面走去,途中轻嘆了一口气。 乐径寒沉稳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离去。 随后,他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落了一滴泪。 她知道了,而且,也告诉了他,不可以。 那片山林中,那一处,地上,可见淡淡的血迹,但,不见人影。 不远处一山洞,见一绿衣女子守在一白衣女子身旁,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正是渺兮和祁半夏。 一阵后,祁半夏缓缓张开了眼,眼前见到一个迷濛蒙的身影,又努力睁了睁眼,便看清了她。 她想,下辈子,难道,已经来了么? 渺兮见她清醒,便激动地轻声唤她,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眼中似庆幸。 熟悉的触感,真实的温度。 令祁半夏恍惚起来。 原来,她救了她。 她濒死时,想这辈子处于凡尘琐事间,没什么遗憾了罢。 唯一,便是她。 她想和她在一起。 一年四季,从早到晚。 观春日桃花,品夏夜薄酒,赏中秋醉月,漫步于冬日雪白之中。 第22页 这是她这辈子不敢想的。 然而,她似重生。 醒来时,便看到了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容。 她想,既然已死过一次,又有何惧。 她只想过,开始和结束。 却不曾想到,细细品味其中的过程。 那滋味,一定很甜罢。 她眼中泛起淡淡的晶莹泪光。 手覆上了渺兮抚摸她脸颊的手, 随即,放于唇上,轻轻触碰。 薄唇与纤细的手指相连,是那么地自然。 她想,即使短暂,也无妨。 她投降了, 让她们,一起沉沦罢。 渺兮见她如此,红了眼眶,瞬间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什么也不想,俯身吻上了那抹苍白的薄唇。 此刻,已无需多言, 行动,证实了一切。 又如何欺骗自己,她不爱她。 此刻,她甚是庆幸,她终究没有失去她。 又有多么感激, 还能够听见,她这令人安心的唿吸声。 在这凡尘, 让她留恋不舍的, 也只有她了。 若失了她, 想必,也会随她而去罢。 没有早一点遇见,也没有晚一点相爱。 刚刚好。 随后两人似需换气,便分开了。 祁半夏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看向她,似带留恋般微微一笑。 这一笑,引得渺兮本就红了的脸,又红了个透彻。 随即,也向她回了一笑。 只是下一瞬,她便变回了一株草。 嫩绿的叶子上不似薄红,却像枯黄般枯萎,只留半指须的嫩绿。 祁半夏见此便想到了什么,抱紧了怀中的那株草。 流下了泪水。 她救她,想必是用尽了全力。 而她一直撑着, 只为了她醒来第一眼便能见到她。 “傻姑娘。”哽咽道。 这么傻,叫她如何不心疼。 叫她如何离得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渺渺和小半半在一起了,撒花~ 第15章 长生 第十五章——长生 入夜,一人影从一处落下,见她身穿黄衣,便是闻羽。 她听闻昨日有人大举进攻父亲的寿宴,于是便来兀山瞧瞧,是否有人受伤。 只见她四处走着,环顾四周,便见到一白衣女子坐于屋檐之上,怀中抱着只留一指须嫩绿的草。不明所以。 她刚想上前问候,便看到她眼中神色似落寞,似愁苦,似怅然,似心痛。她从未见过她师姐眼中如此多的情绪,于是便未上前打扰她,静静地离开了。 她行至一长廊,便看到乐径寒坐于此,脸上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忧心。 于是便上前,简单的问候,与询问昨日发生之事。 她听闻俱都无事,便松了一口气。 乐径寒看着她,神色认真道:“二师姐,径寒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让你爱的人也爱你?” 闻羽闻言,似兴奋问询道:“你是喜欢上了谁?” 乐径寒沉稳的眸子看向她,犹豫道:“师娘,畲中冉。” 闻羽一瞬瞪大了眼,惊讶道:“师娘?!” 白日师娘无声拒绝了他后,他便一直在思索。 他以为他伪装得极好。 默默关心着师娘,不着痕迹地表露情感。 可谁知,他那卑微到尘埃中的感情, 已被抽出狠狠踩踏。 且不着痕迹。 他以为,只要他够努力,他便能得到师娘的芳心。 诚然,他这么做了, 却还不够。 他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却想着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的问题,久消不散。 日子仿佛过去了许久。一日,畲中冉经过祁半夏院子时便看到她坐于院中饮茶。她便走上前去,坐到了她的左侧。 祁半夏见来人,温和道:“娘亲。”神色中透着股欢喜。 畲中冉见她这模样,便笑道:“可是与兮儿在一起了?” 祁半夏见娘亲如此直白,不禁微微红了脸。 畲中冉见她红了的脸,温和笑道:“好啊,如此,便好好走下去罢,娘亲永远支持你们。” 祁半夏听娘亲如此说,微微红了眼眶,略一思索犹豫道:“娘亲,可知渺兮真实身份?” 畲中冉看向了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她想,她必须告知娘亲。 只见,她踌躇着,将事情说了出来。 显然,畲中冉听后很是惊讶,随即便似想到什么,略一思索担忧道:“那你与兮儿将来……” 果然,娘亲是懂她的。 她便与娘亲说道,她们之前也为此事商讨过,最坏的打算,是在她老去,死去后,她便一同跟了她。可是她捨不得,明明她还有往后的大好时光,怎能为自己舍了去,想必自己也会带着内疚,心疼,自责罢。 只是后来想到也并非如此,今日她便去了天上,翻阅书籍找寻可让凡人长生之法。 畲中冉听后似乎很善解人意,她想,她女儿的事不必为她忧心,她们两人自会有解决之法。她便善解人意笑道:“那娘亲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第23页 祁半夏见娘亲如此,微微红了眼眶,便也回以一笑。 片刻后,渺兮激动地出现在此,跑向祁半夏拉着她的双手欢喜笑道:“找到了,半夏,我找到方法了!” 随后她便看到畲中冉也在此,略微收敛了些便不好意思地看向她。 畲中冉见她如此,便善解人意道:“你们聊。”温柔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随后她与祁半夏说道,凡人长生之法,取一仙神之血,结合仙神自身的仙力,加之几位凡人的内力,共辅之,一同输入凡人体内,可令其长生。 听闻此法后,祁半夏便思虑甚久。 首先,她的傻姑娘过后又要变回原形了,她捨不得,在遇见她后,她便多次变回原形,且都是因着自己,也只有自己,能左右她的情绪。 其次,便是在这世间,她不舍的,除了她,便是娘亲了。娘亲待人温柔,善解人意,她长生后,便要丢下娘亲,黑髮人送白髮人了。她经歷过一次,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 渺兮见她久不回话,便坐于她身侧,看着她似想到什么,略一思索便细声道:“如若你长生,日后我们便与娘亲商量,一起可好?我晓得你不舍,我也如这般,娘亲她待人极好,我也不想离了她。” 她听到,她爱的人,称唿她的家人。 她看到,她爱的人,她的家人,都是懂她的。 她便又红了眼眶。 她想,她将要体会到的漫长一生的滋味, 能有两人长久陪伴下去,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娘亲如此懂她,想必,也会支持她这个决定罢。 入夜,两人便开始了。 只有两人,因着,只是她们两人。 渺兮输送过后,祁半夏体内力量暴涨,无法自身化解开。 躺在床上痛苦地来回翻滚。 渺兮见状心疼地抱着她,却感觉身体越来越热。 随后,她便听到她在她耳边颤声道:“要我。” 渺兮一瞬一股热意袭至全身。 这大概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罢。 随后便吻上了眼前的她,手在她身上来回摸索着。 祁半夏痛苦发颤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声娇喘。 渺兮的手指进入了她的身体。 最终,她并没有彻底要了她。 只想留着,在往后漫长的一生中细细品味。 后来,祁半夏和渺兮与畲中冉商议了此事,畲中冉思虑了下便同意了。只是祁半夏要求这次必要有几名女弟子为娘亲输送内力。渺兮听闻她此言后,便不自觉地红了脸,随后她看到祁半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她便从耳朵到脖颈俱都红了个透彻。 那夜,她未彻底要她后,祁半夏便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笑意柔和。 吻着她,进入她的身体,她也尝到了那般滋味。 只是似乎比她更懂,更让她欲罢不能。 当她们毫无间隙地抱在一起准备入睡时,她变回了原形。 嫩绿的叶中透着鲜艷的红,并未见枯黄。 她看着那株草,心中甜得厉害。 好在方才没有化作原形。 她抱着她的草,疼惜地亲了亲。 后来的后来,兀山上下俱都知晓了渺兮的身份,与三人的经歷,惊讶的同时俱都投以祝福的目光。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日夜里,畲中冉在整理床铺,乐径寒便撞门而入。 只见他手中执了一壶酒,脸上似是醉酒的红,他看向畲中冉,不再是往常般的沉稳,高声怒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样,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步子不稳跌在了地上。 又似自言道:“我喜欢你啊,师娘,我只是喜欢你啊,就怎么就这么难?”一直重复着“我喜欢你啊。”哭得不能自已。 畲中冉走近了他,慢慢蹲下,看着他,眼中似心疼。 随后便半搂着他,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安慰他。 乐径寒在她怀中,哭得像一个孩子。 太久了,他隐忍地太久了。 如今,他清楚地知晓希望破灭。 就让他好好哭一场罢。 来日,他会放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长生之法可还行? 第16章 一生 第十六章—— 一生 山寨之中,一名女子推门而入一间房,甫一进入,便看到了不可言说的暧昧场景,随即捂眼转身慌张道:“老大,我什么都没瞧见。” 管禾:“……” 管禾,闻羽在女子进门时便注意到,立时分开了。闻羽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脸色不住泛红。 那女子捂着眼迈出了门,不好意思道:“老大,兀山的畲女侠等人前来拜访。” 两人一听闻,便让女子离开,随后收拾了下便准备出门。 行至房门口,两人微微抬头,俱都看向了对方。 管禾稍一伸手,闻羽便将手递过去,十指相扣。 相视一笑。 随后转过头目视前方,步调一致出了门。 阳光之下,照射出两人长长的身影。 像彼此,融入心中。 十年前,她带给了她片刻的美好。 第24页 十年后,她带给了她一生的承诺。 愿余生,长逝入君怀。 过着甜美日子的渺兮和祁半夏,坐于一处树下,祁半夏背倚靠着树干,渺兮斜倚在她身上,微仰着头看着她。 两人讨论日后的生活,说道想开一间医馆,地界不用太繁华,只用两人过过小日子便好。 于是便选了山谷之处。 医馆名为半渺。 半渺。 一瞬。 虽转瞬即逝,却留下了足够的美好。 医馆很快便建好。 一日,两人处于医馆中,坐于门口,渺兮依偎在祁半夏怀中。 她抬眸看着她,眸中无限深情。 “小女子不才,相见恨晚,你迟几年我找几年,至少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打算随遇而安。所幸,你来了,如果再等不到你,我便打算孤独终老,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一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愿岁月对你我温柔以待,浮光掠影,容颜一如往昔,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从那以后,两人便过着属于自己的甜蜜安稳的小日子。 直到,一日醒来,渺兮发现祁半夏不在她身边。 她如何找,就是找不到。 她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 她日日等,夜夜等,等了许久,就是等不到她。 一日,她坐于医馆门前,只见她眼前似覆着白色髮带,双臂抱膝自言道:“骗子,骗子,你这个骗子,骗了我感情,骗了我长生,骗了我,却丢下了我。”泪水流了下来“可我甘愿被你骗。你在哪里啊,我一直等,一直找,你知道么?你回来好不好……”埋首痛哭。 畲中冉从屋中出来,见状,走上前,坐下,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发旋处,眼中似心疼,似怅然,微目视前方,泛着晶莹的水雾,忧伤道:“等你的,何止一个。” 她见渺兮一直痛哭,嘆了口气。 从一直寻找她来,思虑过重,频频变回原形,近日更甚,眼睛也瞧不见了。再这样下去,没等找到她,自己便撑不住了。 她搂抱紧了她,落下了泪。 岁月似乎过去了许久,一日,见她坐于船中,向远处离去。 谁都不知,她将去向何处,又在哪里停留。 踏遍万水千山, 她只为她驻足。 在她的一生中漫长地找寻一人。 她相信,她终将会找寻到她。 无论何处。 长远的时光逝去,她们终将会重逢。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看着眼熟的话,先别拍我。。。后面还有番外,完了之后,我再说说 第17章 番外一 重逢 番外一 重逢 夜晚,正是人们结束一天工作后缓解疲劳,沉稳入睡的时刻,但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条小巷中,放眼望去,一座座令人迷醉的酒吧,ktv,大排档正在络绎不绝地迎接客人,喧闹声吵闹声不绝于耳。但有一家在这沉沦的地方似乎显得十分违和,门前似乎没有多少人,三三两两地进出,门内显得十分安静,没有吵嚷声,这只是一家小饭店。 街道上,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伫立在这家店前,看了一会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家店里面没有顾客,风格类似于日式居酒屋,一进门便是围成一圈的吧檯,老闆在中间操作处理。那名黑衣女子坐到了吧檯的中间,老闆忙完手头上的事后,走向了那名女子:“你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那名女子回答:“麻烦来一瓶酒。” 老闆听到女子只要一瓶酒时,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眼前这名女子似乎是哭过,面容也憔悴了些,但这并不影响她原本的倾城面貌,该用天仙来形容了吧。再听着她声音里传递出来的伤感悲戚,想是个有故事的女子吧。 老闆又问:“只要一瓶酒吗,还需要点什么配菜吗?” 女子没有看老闆,眼眸下垂,说:“我在等人,想喝酒,你这里很安静。麻烦了,一瓶酒。” 老闆见女子的模样很是低落,只是说:“好的,请稍等。” 老闆离开后,女子右手托腮,眼神黯淡,似在思索着什么。 老闆拿了一瓶酒走向女子,帮女子打开了酒,到入杯中。老闆:“常来这里的一位女顾客,她每次来也是点杯清酒,我看她气质不凡,像是天仙,与她交谈中感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我觉得你们俩很像,要是你俩见到了,聊聊吧,彼此开解一下。” 女子似乎并没有把老闆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低头自顾自地喝酒。 此时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喏,她来了。祁女士,晚上好。” 站在门口的白衣女子并未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黑衣女子的背影。 此时坐在吧檯上的女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勐然回头,看见了眼前的白衣女子。 只一眼,永生难忘。 女子瞬间就流下了泪。 白衣女子看到她后有一瞬的恍惚,片刻后,嘴唇微颤:“渺……渺兮……?” 女子听到白衣女子叫她名字的那一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半夏……” 第25页 白衣女子眼眶也湿润了。 她渐渐地走近了眼前的女子。 女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看穿。 白衣女子走到了她身边,垂眸看着她,右手渐渐地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女子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度,又落下了两行清泪。 “求求你了,别丢下我。”她话中带着股悲戚,又透着丝重逢的喜悦。 白衣女子立时落下了泪。 ----------------------------------------------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了 明天不更了,后天更上全部番外 第18章 番外二 过往 番外二过往 白衣女子坐到了她身边。 两人就这么深情地对视着,长久无声。 她们两人重逢,已然是最好的话语。 一阵后,渺兮看着祁半夏,思念道:“我想吻你,现在。” 站于一旁的老闆一直怔愣地看着两人的举动,听到她说话,即使他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自知之明并诚恳地说:“今日不营业了,你们慢慢聊。”礼貌地笑了一下,离开了。 随后两人便吻了上去。 久违地,热切地,思念地,不悔地,酸涩地,缠绵地,深情地,俱都夹杂在其中。 让着等了千余载的吻,如约而至。 长久的一吻过后,两人依旧注视着对方,眸光灼灼,仿佛承载了千年般厚重的深情。 她问她,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让自己等她这么久。 她看着眼前她心心念念的姑娘,眸中深情又增加几许,似回忆起了曾经。 那日月圆之夜,她处理好手中琐事便想回去陪着她,抱着她入睡。 只是不知为何没防备被人打晕,醒来后便处于一间密室中,四肢被特制锁链捆着。 随后出现一戴面具男子,她知道,又是为了匣子而来。 他从她身上拿走了匣子,却苦于一直打不开,便让她打开。 诚然,她真不知该如何开启。 于是那人便一直囚着她,直到她打开匣子。 后来无意间发现了她身上长生的秘密,便取了她身上的血使得自己长生。 因着她不是先天,无法长久。 后来便每隔一段时间取着她的血,一边让她找寻打开匣子之法。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从她身上取着血。 她绝望,想就此了结。 但她想着她的傻姑娘定也如她一般心情,在找她,等她回去,她便有了期望,她捨不得就此舍了她。 于是她便想办法试着逃离。 时光一日日地流逝,那人一面劝解她打开匣子,一面与她讲述外面的情况。 她也看着那人着装一直的变化。 清朝,民国,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九十年代。 她想,过去了这么久,她的姑娘是否一直傻傻地等待她归去。 直到有一日,她趁着他们防备松懈,便想办法结果了看守她的人,逃离出去。 甫一出去,她便看到她处于一山间之中。 她爬上了山间最高处,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诚然如他们所言,时光变迁,沧海桑田,远处高楼林立。 她怔怔地看着,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眼中似不可思议,微微红了眼眶。 随后便又折返,取了那几人的衣物,钱财,才离开。 她购置了一身装扮后,怔怔地看着往来的人群。 这个世界,她俱都是听他们所言。 她若想找到她,必须要学会生存。 诚然,连租房,都需要身份证。 她去了图书馆,翻阅书籍,查看地图,仔细研究。 于是便顺着找了去。 所幸,她真的找到了,找到了她们的医馆。 沧海桑田,她们的医馆却从未变。 在外设了结界,被她保护地很好。 她又红了眼眶。 她走了进去,看到有一处房间皆是现代设备。 于是便坐于电脑桌前,她眸子微瞥看到了侧墙挂着的画。 画中是她们两人,一起依靠在彼此身上说笑。 她眸中立时泛起晶莹的水雾,落了一滴泪。 她对着电脑,对着书籍,学习现代知识。 她看到了她留给她各个时期的钱币,远至交子,近至人民币。 她看到了藏于桌下用竹板所刻的信。 信中皆是她不在她身边时,所记录的等她归来的心情与琐事。 她看着那些信,仿佛她在她身边,一起经歷着。 她看着最后一封信写于2015年情人节,上面写着: “初见是惊鸿一瞥,南柯一梦是你。 等待是山重水复,怦然心动是你。 愿重逢是始料未及,别来无恙是你。 愿岁月对你温柔以待。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以我墨迹苍苍,换你情绵意长。” 她看看完信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心中那说不出的痛感,久消不散。 她现下所处,是2015年中旬。 她也时常在各处寻她。 她知道了微博,试着输入了她的名字。 看到她简介写的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第26页 内容很少,置顶的是一张图片,她的傻姑娘和她的娘亲,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配文写: 你我重逢,便是最好的话语。 何时归来? 她流下了酸涩的泪水,手指眷恋般地抚摸着屏幕中的两人。 她在微博给她留言, 说她已归来,现处于医馆,若不方便归家,便在七夕时与她在一家店相见。 所幸,三年之后,她们重逢。 重逢后,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听着她的经歷,泪水一直瀰漫在她脸上。 她此刻甚是庆幸,那些歷史,她都未真切经歷过,只是听他人所言,不像她这般,一路走来,一路的经歷,满目疮痍。 她想到她在那片黑暗中待了千余年,便又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随后她又似想到什么似的,掀开了她的左袖,看到的是一片接连不断的淡淡的伤疤。 泪水又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看到的只是胳膊。 她不敢看,也不敢想,她身上其它的地方是否也如此。 她抱着她的手臂,疼惜地吻着她的伤疤。 祁半夏这么看着她,流下了两行清泪。 于是她低头贴近了她,吻着她脸上的泪水。 从方才见到她时,她的泪水便没停过。 她想,她在信中所见, 值得庆幸的是,在最初丢下她的几十年里, 她身边,有娘亲,有闻羽他们这群好友, 她也不至于一人孤苦。 后来千年中, 依然有娘亲陪伴着她, 但她心中的滋味,不言而喻。 她在信中提到, 2015年腊八后,她们需要搬迁,又有些许琐事要处理,又似乎被人盯上,不得时常归来。 如若不是局势所迫, 她们定然不会三年后再重逢。 两人都知心中的滋味。 她看着她,柔声安慰道:“傻姑娘,我已回到你身边,往后,便莫要再流泪了。” 她看着她,听着她的话语,微点了点头。 随后便又吻上了她。 生如夏花,花开非半夏。 回到家,她们暧昧着,缠绵着,吮吻着,噬咬着,彼此身体每一处。 娇喘声,呻.吟声,彼此放纵着,瀰漫在耳边。 尽情地汲取着,享受着并未因千年未做而对彼此陌生的熟悉,自然。 直到渺兮哭着求饶。 她们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如此反覆过后,两人相拥紧密贴合入睡。 髮丝里,肌肤处,手指上,到处都留着暧昧的痕迹。 此刻即将破晓。 两人都不是重欲之人,今夜如此热烈,也是因经过千年的时光重逢过后带来的激盪。 天亮了,似乎早已日上三竿。 醒来后,她一睁眼,便看到身旁的她。 现在,她回来了,她便不再是一个人。 睁开眼便看到她,这种场景一如往常般, 自然温馨。 随后她看到她也睁开了眼, 似恍惚,随后便微微一笑。 她也回之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生如夏花,花开非半夏。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两人相遇后如夏天开放的花朵那样灿烂,经过千年分离重逢后灿烂的人生并非如此短暂。也应了“半夏”这个主角名吧 半夏取自草药名,对于渺兮来说她带给了她美好,但也有毒。这千年,渺兮中毒太深 渺兮这个名字可以理解为取自苏轼的《前赤壁赋》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晚上再更一章 第19章 番外三 日常 番外三 日常 随后渺兮的手指抚上了祁半夏光滑的手臂。 祁半夏微笑看着她,但似想到什么似的,笑容一瞬凝住,随即起身下床随意拿了件白衬衫去向了浴室。 渺兮看着她的举动,似有怔愣。 浴室内,祁半夏面对着镜子,站着。 深邃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光裸的身体,手臂处,肩膀处,皆有一道道淡淡的疤痕。 昨晚她们缠绵时,并没有开灯。 触觉与视觉,内心,终归不同。 她怕她的傻姑娘看到后,无法承受。 她身上,旧伤新伤不断,但终归在好转。 她轻嘆了一口气后,准备将白衬衫穿上。 可下一瞬,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在镜子中看到了她。 她脱下了她还未系扣的白衬衫,看到了她身上的疤痕。 一瞬,她眸中泛起了淡淡的水雾,疼惜地看着。 祁半夏在静静地注视着她,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 随后渺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祁半夏身上的伤痕。 她的手触到她的肌肤,酥麻地,她却红了眼眶。 渺兮闭上了眼,不忍再看,不忍再想,慢慢地吻着她的身体,手覆在疤痕处用仙力为她疗伤,渐渐地流下了泪。 欲望盖住了内心的痛楚。 随后祁半夏抱着她,亲吻她。 两具光裸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随后渺兮将祁半夏抬高,半压在了洗手台上。 亲吻着她的耳廓,薄唇,脖颈,胸前的柔软,她身体的每一处。 第27页 她看到了她的模样,那么美好地呈现给了自己。 自己何其有幸。 她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模样。 羞耻地想看着自己与她的模样,只这一次就好。 浴室的热度一直在上升着,久消不散。 过后,渺兮在厨房做饭,白皙修长的手指切着菜。 不多时,祁半夏靠近她,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道:“甚好。” 渺兮听到她的话后,微微笑了一下,随后似想到什么,温柔道:“日后我教你用现代厨具做饭可好?” 她知道,她在医馆的三年用的是古代灶具。 她想,把所有的都教给她。 过了千年,终于等回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时光,与她一起,每一分,每一秒,迎接美好的未来。 女人贴近了她的耳边,轻喃道:“好。” 渺兮感觉到耳边她的气息,手不自觉颤了下,随后便看到她红了耳根子,脸也红了个透彻,她贴她这么近,虽是背对着,却感觉热意袭至全身。 她想,她又想要了。 想在这个家的每一处,留下两人的痕迹。 她微转头看到她在微微笑着。 于是,她忍不住了,转身亲吻上了她的薄唇。 就这么吻着,饭,便吃饱了罢。 用过饭后,两人准备去学校找娘亲。 学校便是在信中提到过,当年兀山覆灭后,将剩余的弟子带到管禾的山寨,之后一併创办了学堂。 现如今学校的人都是他们的后代,明面掌管的是乐径寒和一女子的后代。 所幸,在后来,乐径寒遇到了一个爱他,他又爱的女子,那女子和畲中冉简直不像一个风格,乐径寒许是被她的纯真所打动。 祁半夏见到娘亲后,久久相拥,声泪俱下。久别重逢的滋味,不言而喻。 随后娘亲拉着祁半夏和渺兮的手,温柔地注视着两人,欣慰地笑了。 两人俱都红了眼眶。 过了千年,三人终重逢。 她想,她尝尽了千年里失去一个女儿的滋味,往后,她和她的两个女儿会一直在一起,好好地走下去。 即使前路兇险,她也会好好护着她们,不会再失了一个。 随后带着祁半夏了解学校的状况。 一路走来,学校经歷过波折,动盪,但仍造就了如今。 从学校走出的学生,成为了各个行业的领军人物。 有政府人员,高管,外交官等,为了渺兮她们需要时可以及时帮助。 祁半夏听到她所说,想到她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到处留有人脉,只是为了她们以后的生活。 如若不是自己丢下了她们,她们也不必如此撑着,辛苦着。 她又红了眼眶。 渺兮看到她红了的眼眶,如若不是还有别人,她真想,亲吻她,安慰她。 于是她拉过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里摩挲。 祁半夏看到她安慰的笑容,略微垂眸,復又抬起,回了她一个内敛的笑容。 从学校出来后,她们逛街,吃饭,看电影。 享受着两人的平淡生活。 夜晚,她们十指相扣在街上散步。 渺兮看到路边的单车,提议道:“半夏,我们骑单车回家罢,这也是现代人约会的乐趣呢。”眨了眨眼期待地看着她。 祁半夏:“……” 看到单车,有一时的犹豫。 “怎地?”她看出了她的为难。 祁半夏看着她,略带羞窘道:“我若说了,你可莫要笑话我。” 渺兮点了点头。 …… 渺兮听到她说完经过后,不厚道地捂嘴笑了起来。 祁半夏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薄红。 她无奈道:“……笑罢……我那日刚出山,又怎知图书馆离得近,那大娘好心帮我扫单车,我总不能不顾及她的面子不是,我那时又怎会骑单车,只好推着走,你可知我有多傻……这大概是我千余载中做的第四件蠢事了罢,其中为你做了三件。” 渺兮看着她,眼中依旧有笑意,道:“嗯,你这么多次为我犯蠢,看来是我赚了。”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深情地看着她:“往后,我只要你为我犯蠢,多少次都不够。” 祁半夏宠溺笑着:“那你要教我骑单车。” 渺兮靠近了她,承诺道:“好。” 就在两人快要亲吻上去时,祁半夏一瞬回过神,想起这还是在大街上,看着眼前魅惑的傻姑娘,轻嗔了她一眼。 渺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双手离开了她的脖颈,环住了她的一只胳膊,看着她,笑道:“回家罢,你我一同晒月光。”眼里溢满了爱意。 祁半夏也回之温情一笑。 两人慢慢地走在街上,月光照射在其中,似融为一体。 看那天地日月,恆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就到这吧,再写下去我怕烂尾。。。 虽然短,但,浓缩就是精华。 关于匣子,匣子顺延到了现代依旧没打开。我想的是里面是关于长生的东西,那这个匣子祁父是怎么得到的,怎么打开,打开后又会发生什么,这又是一个新的故事了(这不是说我要开个现代篇)大家可以脑洞大开,自行想像。 第28页 以前我喜欢胡乱写些没甚意义的东西,看了诸多小说之后,我想到了,所幸,也写出来了,第一部正式的小说,虽然文笔和阅歷不精,但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总的灵感来源于我最喜欢的那部小说,后面借鑑的那部分,我并不是想做伤害她的事,如果她看到了不满,介意的话,我会立即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