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未来》
第一章 交换
魏莱站在外面,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屋内的女孩,女孩看起来有些紧张,一边不安地扣着指甲,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就是这个?”魏莱明知故问。
“嗯。”站在魏莱身边的白种男人点了下头,“她叫夏晓期,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不久前她查出自己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末期,她本来放弃治疗打算自杀,刚好被V遇到,就把她救下来了。你看,她的身高体型都和你很像,S已经替她做完了检查,各项指标显示,可以进行移植。”
“这样也叫像?”魏莱撇着嘴角嘀咕了一句,转身向外走。
“又要去哪?一会还要做检查。”男人在身后叫住她。
“喝杯咖啡行不行?啰嗦~”魏莱向后甩了下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魏莱穿过长长的走廊,脚上的皮靴踩在玻璃地面上,发出单调而孤独的回响。头顶一排连一排的灯管将四周的钢化墙照的如镜面般光洁,但此时此刻,再明亮的光线也无法照亮她无底黑洞般的心情。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FT的总部,FT全称是Find.Truth,专门挖掘各个国家埋藏在地面之下最深处的秘密。
有些东西见得多了吧,人权?公平?正义?这些词语就会变成涂在跳梁小丑脸上的颜料,只会让人感到滑稽罢了。
魏莱从十五岁加入FT,马上要满五年了,这五年里,有很多时候,她都觉得FT要完蛋了,与整个世界为敌,怎么可能获得存活的空间。
可五年里,尽管很多人或者组织想让FT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但FT依旧好像打不死的小强般屹立不倒。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差点就相信了,正义的力量或许真的是无法被打垮的。
01是不是世界末日魏莱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FT的末日到了。
FT内部所有成员的资料全部泄露了出去,他们将面对的是整个世界的讨伐,想想看,就算小强中的圣斗士,也架不住被无数个鞋底轮番抽打吧?
魏莱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目光看向窗外,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光线仿佛蒙着一层尘埃,很有电影里大灾难到来前的调调。
虽然她对FT一直没什么信心,没信心到似乎有点巴不得它早点完蛋的意思。但这个时候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心情差到了极点。
“L,到诊疗室来。”耳边的呼叫器内传来组长的声音,L是她的内部代号。
魏莱将手里一口未沾的咖啡随手放在窗台上,转身向诊疗室的方向走去。
没人能够逃脱,可她要逃,因为这是命令。
打开诊疗室的门,魏莱和坐在S对面的夏晓期四目相对。
“宝贝儿,快过来。”S人如其名,是个身材很S的美艳女人,FT里所有的人,不分男女,都是她的宝贝儿。
“怎么样?检查过了,她的病还有的治么?”魏莱侧身坐进夏晓期身边的椅子上,没再看她。
“宝贝儿~”S抿起她涂的如粉水晶般晶莹的双唇,“你知道的,拆胳膊拆腿这方面是我强项,治病?你别闹了~”
夏晓期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们,S是法国人,两个人用法语在交流,她压根听不懂。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亲手弄死的人,其他人,只要没断气你都救得活么?”魏莱低垂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面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瓶。
“这个女孩是找来和你作交换的,你不是不知道吧?”S靠在椅背上,双手环在胸前,“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你们四个身上的特殊能力是组织重建的唯一希望,他们三个已经安全离开了,现在只剩你了,我们不需要你陪着我们一起死。”
“你更年期快到了吧?改行去做心理医生得了,救人也顺便救己。”魏莱向上瞟了一眼,“我只要句实话,她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好?”
“如果组织还能坚持三个月,我有把握救活她,但现在……”S耸了下肩,表示无能为力。
“好吧~”魏莱放弃般丢掉手里的小瓶子,“即然这样,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S站了起来,“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
魏莱跟着站了起来,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低头打量了一下椅子上的夏晓期,“喂,你想好了?”
这一次,魏莱说的是中文。
夏晓期猛地抬起头,惊喜地看着魏莱,“你,你会说中文的?”
魏莱点了头,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快就会死,而且可能死的不会太好看。”
“我都知道的,”夏晓期很坚定地点头,“我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你们都是英雄,我反正得了病,早晚都要死,与其自杀,不如死得其所。”
夏晓期此刻的表情深深刺伤了魏莱的眼睛,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慷慨赴义的英雄,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根本没什么狗屁英雄。
魏莱无语地翻了下眼睛,确定没瞎之后跟着S进了里间的手术室。
做完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魏莱脱掉衣服,躺在手术台上。
她歪过头,看着躺在隔壁床上的夏晓期。
夏晓期也歪过头来看她,她看起来很紧张,但还是硬挤出一丝微笑。
“你几岁了?”魏莱将头扭正,看着头顶的手术灯。
“二十二岁。”夏晓期小声回答。
魏莱‘呵~’地笑出了声,“原来你比我还大呐?我以为你未成年呢。”
“宝贝儿,准备好了吗?”严密的口罩遮住S大半张脸,她举着戴着手套的双手,右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小刀,“趁着麻药还没发挥作用,说说你对自己哪里不满意,鼻子?下巴?还是,胸?”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旁边这位吧?我不是要变成她这样么?”魏莱歪头又扫了眼旁边脱光光的夏晓期,“皮肤麻烦弄成小麦色,太白了不健康,头发就别移植了,长发最麻烦,还有,我讨厌大胸部……”
魏莱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一秒钟,或许十秒钟。最后留在脑海中的画面只有头顶白皮肤金长发E**的S拿着手术刀对她咬牙切齿,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中间,魏莱醒过来一次,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似乎整个被泡在药水里,她对面不远的位置,还蜷缩着另一具插着管子的身体,就好像羊水中的胎儿,虽然闭着眼睛,但那张脸看起来有点眼熟,有点像,她自己。
魏莱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她和头顶的日光灯对视了几秒,慢慢坐了起来。随着她坐起来,几缕海藻般的黑发攀过她的肩膀。
她抬起手,将长发轻轻捏在手里,不禁翻了个白眼,从十岁开始,她的头发就从来没有超过耳窝。
她赤着脚下了床,拖着除菌袍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她紧张兮兮地抬起头,和镜中的自己四目相对。
黑长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就好像一片雾气,将乌黑的眉眼修饰的极其温润。拉开袍子,胸间的刺青也不见了,多了一颗原本不属于她的黑痣。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或许是这双眼眼睛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缺少了一些它原本主人的乖巧和温顺,多了一些倔强和不满。
魏莱这种不满的情绪从见到夏晓期的第一眼就开始滋生了,她最讨厌娇娇弱弱的女孩,可夏晓期偏偏是这个类型的翘楚,连眨一下眼睛都仿佛要晕过去一样。
现在,她自己变成了这个模样,而且极可能在未来很长很长时间里都没办法有什么改变。
魏莱嘴角不禁微扬,划过一丝自嘲的笑,转身走出了浴室。
走出来的时候,组长C正站在房间正中间。
“醒了?”组长背着双手,打量了一下魏莱,“夏晓期也醒了,你去她那,跟她谈谈,多了解一下她的生活环境,还有她的行为举止也要尽快学,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魏莱盯着C看了很久,最后说,“如果,咳~如果我学不会呢?”呵~不愧是S,连声音都变了。
“这是命令!”C故作严厉,可惜平时魏莱就不怕他,更别说现在这个时候了。
不过,魏莱这次没有跟他对着干,而是原地转了一圈,问他:“你们总说我像个假小子,现在怎么样,够女人了吧?”说着,又故作娇弱地抚了抚额头,“哎呀,人家头好晕哦~”
“别闹了,去换身衣服。”C语气放缓,交待了一句,转身出了门。
魏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这个五年里对她来说似父似兄帮她收拾过无数次烂摊子的上司离开,直到门被反手带上,才将脸别向一边。
换好了衣服,魏莱去找夏晓期。
进了门,夏晓期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魏莱看着夏晓期,好像也是在照镜子,因为她看到的就是她自己的模样。
“你……”夏晓期放下镜子站了起来,愣愣地打量着魏莱,“这,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魏莱移开目光,她完全没办法用一种平静的心态看着自己的脸做这些她以前从不会做的表情,她会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还好,夏晓期的声音并没有变,她也不需要变,他们需要的只是她的尸体,用来告诉他们的敌人,名单里那个叫做魏莱的人,已经死了。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魏莱先开了口:“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没完成?。”
“嗯?”夏晓期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和你们相比,我的生活真的好简单。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只有一个妈妈,我上高中的时候她改嫁了,其实你不用做什么的,你替我继续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这次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得了绝症,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自杀,就是宁愿她找不到我也不希望她知道我死了。”
“还有么?”
“还有……”夏晓期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你不讨厌小动物的话,可不可以把我养的猫咪从同事家接回来,它很乖的。把它交给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好。”魏莱点头,“就这些?”
“还有,还有……”夏晓期局促地扣着手指,“没,没了。”
“想到了再告诉我。”魏莱走到桌旁坐下来,“过来谈谈吧,你生活中所有的情况,只要能想到的,我都要知道。”
根据夏晓期详细的叙述,魏莱对她的情况渐渐有了一定的了解:家在滨海市周围的一个小县城,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去年刚刚大学毕业,毕业后进了滨海市的新瑞银行,现在是一个人租房子住,人际关系的确很简单。
组长专门模拟出一套新瑞银行的业务操作系统供魏莱练习。魏莱和Tim、Marlon、Nina四人虽然身上带着特殊能力,但FT内部知道的人并不多,表面上,魏莱只是一个头脑不错、技术也不错的电脑工程师。
因此,无论是记住夏晓期所说的每一个细节、模仿她的字体,还是操作这些虽然琐碎却很简单的业务,根本难不倒她。
难倒她的是如何模仿夏晓期的动作和说话的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生活经历还是她魏莱的气场太强,夏晓期明明挺漂亮一女孩,可无论看人还是交流,都带有一种极不自信的唯诺。
更让魏莱头疼的是,夏晓期说话轻声细语语速缓慢就算了,还带有很多女性化的助词,比如,好可爱!好厉害!真的哦?很好的~
这样的说话方式只是听一听就会让魏莱忍不住浑身抽搐,如果亲自实践的话,她应该很快会发羊癫疯。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魏莱终究还是到了离开的时间,C和S来送她。
C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薄薄的信封,“这个保存好,到了目的地再打开。”
“嗯。”魏莱接过信封。
“行了,走吧。”C向后退了一步,难得一次没有跟她啰嗦,她以为C起码会强迫她把故意漂染成蓝色的几缕头发染回来。
“等我一下。”魏莱从C和S中间穿过,向站的远远的夏晓期走了过去。
魏莱站在夏晓期面前,问她:“我马上要走了,你确定没别的事情让我做了?”
夏晓期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抓住魏莱的手,“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我在自杀之前发了一封邮件给他,向他坦白了我的感情。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遭遇,邮件他还没有看到就被你的同事取回来了。如果你代替我回去,能不能,能不能替我亲口跟他说一声……”
夏晓期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跟着越垂越低。
“他叫什么?”魏莱问。
“简沐阳。”夏晓期立刻回答,脸上带着某种期许和期待。
“好,我答应你。”魏莱点头。
“谢谢,真的谢谢。”或许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了,夏晓期眼睛里突然盛满泪水。
魏莱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迅速转过身,向出口的方向走。
“L,保重。”S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魏莱抬起手,冲身后摆了摆,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肩上的包带。
她加入FT五年,生离死别面对过不知道多少次,但她只哭过一次,她觉得,有些事情吧,做一次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回归
几经辗转,魏莱终于到了滨海市。
按照地址到了夏晓期的出租屋,一间只有四十几平的一室一厅,她只需要转个身,就能将所有的摆设尽收眼底。
房间面积虽然不大,收拾的倒很干净,卧室角落里还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
魏莱将简单的行李整理好,将记忆卡插入手机开了机。
事实证明,夏晓期的人缘不算太好,一个月没有开机,手机里只收到四条短信,还有一条是广告。另外三条,有两条是夏晓期妈妈发来的,最后一条是夏晓期在单位唯一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叫刘宁,夏晓期的猫就寄宿在她家。
在逼仄的洗漱间简单冲了个澡,又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换上夏晓期Hellokitty的睡衣,魏莱坐在写字台旁,将组长交给她的信封拿了出来。
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只是几秒钟,刚刚够她将上面的一行字读完,信纸燃烧起来,眨眼间就燃烧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魏莱托着腮琢磨了一会上面的内容,随手将手里的信封丢在写字台上。
躺到铺着天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上,鼻翼间嗅到的全是陌生的味道,魏莱没着急睡觉,而是按照夏晓期给出的地点,从床底收纳箱里翻出的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日记最初的记载时间是夏晓期工作的第一天,刚开始她大约只是想当做工作日记,内容都是每天的工作流程,遇到什么样的客户,办了多少笔业务,又出了什么样的差错。
再向后翻,记载的内容渐渐开始脱离工作,多了一些当天的心情,和同事之间的摩擦,或者晚饭都吃了些什么。
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对比现实生活,日记里的夏晓期要放松的多。她给同事起外号,眼睛大大的徐静是大眼贼,个子高腿又长的艾文佳叫长腿怪,她还调侃自己像只应声虫,在人前从不敢随意表达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都只知道唯唯称是。
除了以上这些,日记中出现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夏晓期曾跟她提过的简沐阳。
这位简沐阳倒是很符合大众‘审美’标准:新瑞银行滨海分行行长家的公子,研究生毕业,现任营业室经理,主要的工作是为柜员授权,帮助他们办理超出规定金额和风险较高的业务。
夏晓期业务学的倒是很快,但因为性格比较腼腆,营销业绩一直是最低的,每个星期的例会上都是被批的一个。也难怪,银行的目的就是盈利,比起一天办十张信用卡,业务办的快一点慢一点又有谁会在意呢?
这样的情况让夏晓期压力很大,她不断地否定自己,感觉别人头顶都是艳阳天,就她自己乌云密布。
正当夏晓期这个灰姑娘遭受磨难时,王子出现了。
王子就是这个简沐阳,当他从一楼大厅被调到二楼贵宾室时,他向业务经理举荐了夏晓期,让她担任私人银行卡室的经办员,负责为持有新瑞银行私人银行卡的客户办理业务。
新瑞银行私人银行申请的最低标准是三个月内平均资产达到500万。这部分高端客户都有专属的客户经理,行内有规定,柜员不准做任何产品的营销。
所以,私人银行卡室的经办员只需要掌握最全面的业务知识,执行最规范的标准化服务,至于营销指标,可以不做考量。
简沐阳的面子毕竟还是有人给的,部门经理对夏晓期进行了一系列业务考核,夏晓期全部顺利通过,成为了第一个入行不足三个月就进入贵宾室的经办员。
王子救了灰姑娘,灰姑娘自然爱上了王子,但和王子过着幸福生活的却永远都是公主。而夏晓期这个自卑的灰姑娘,充其量当自己是丑小鸭。
她在日记里偷偷记载着简沐阳每天对她说了什么样的话,打了什么颜色的领带,或者在俯下身帮她授权时身上散发出什么样的香水味道。她会在日记结尾处画一个害羞的圆脸,亲昵地称呼简沐阳是她的sunshine,照亮了她头顶的这一小片天空。
这样看下来,魏莱不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夏晓期的世界跟她的世界简直天差地别,她在那个世界待的太久了,因此有点不太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
放下笔记本,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她闭上眼睛,明天一早,她就要正式走进夏晓期的生活,用她的身份,继续她的工作,认识她认识的人,包括那个她临死之前还心心念念着的简沐阳。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滨海市的五月还有些微微的凉,魏莱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对面半个身子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高耸建筑物,最上方立着硕大的红色招牌——新瑞银行。
这栋二十八层的大厦只有一二层属于新瑞银行滨海分行营业部的办公范围,据夏晓期说,这个营业部、支行和营业所的区别就好像大户人家的儿子,营业部是嫡长子,支行是嫡子,其他都是庶出。
信号灯由红变绿,魏莱随着熙熙嚷嚷的人群穿越马路。十八小时之前的五年里,她生活里到处充斥着肤色各异的外国人,如今,她走在跟她同样肤色的人群中间,竟然会有些不习惯。
迈过最后一格斑马线,魏莱在心里告诫自己,她要忘记魏莱这个名字,从这一刻开始,她叫夏晓期。
“呦,这不是夏晓期嘛~”
第一道考验来的很快,她刚通过大厦的感应门,就有人在身后叫她。
可惜出师不利,她的第一道考验完全不及格,看着从身后走过来的单眼皮女孩,她脑袋中的搜索引擎迅速运作,但丝毫没有线索。
“哟,还真是你,怎么样,一个月的假休过的爽吧?”这女孩显然不太待见夏晓期,眼睛明明很小还非得斜眼看人,露出两颗白眼球很是惊悚。
“还可以。”夏晓期硬着头皮笑了笑。
女孩奇怪地看了一眼夏晓期,似乎被她的回答或表情刺激到了,一甩头,不再说话。
她虽然不想再搭理夏晓期,夏晓期却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不管有新仇还是旧怨,她现在急需一个带路的。
先跟到五楼员工食堂吃了早饭,又跟到二楼的更衣室换衣服,路上不断有人跟她打招呼,能对上号的七七八八,看来她的人缘虽然不算好,却也不太差。
“夏晓期!”
刚走到更衣室门口,又有人叫她,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Hi,小宁。”夏晓期很快认出身后这个胖胖的苹果脸女孩,是刘宁。
“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宁推着夏晓期进了更衣室。
“昨天晚上。”夏晓期一边回答,一边找到挂着夏晓期名牌的更衣柜。
“怎么样,家里没事了吧?”刘宁的声音隔着一排更衣柜传了过来。
“哦,没事了。”夏晓期是新员工,当然不可能请一个月的假说是去旅游,她只说自己母亲生病住了院,领导考虑到她的日常表现,还算痛快地答应了。
换好衣服,盘好头发,别好名牌再系好丝巾,夏晓期看着旁边更衣镜里完全陌生的自己,不仅愁苦地啧了一声,她接受过各式各样的任务,但这一次,难度系数绝对是从未有过的高。
“晓期,走了,别臭美了。”刘宁拉着夏晓期出了更衣室。
“晓期,你又瘦了吧?”刘宁拉了拉夏晓期腰间略显宽松的衣服。
“你好像……也瘦了。”夏晓期看着身体极为圆润的刘宁,第一次违背良心说着恭维话。
“真的吗?”果然,刘宁立刻张开胳膊,喜滋滋地原地转了一圈。
“是,是真的。”夏晓期干笑了两声,赶忙趁机拉开门走进了营业室。
营业室内,不少同事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聊着天。
“看吧,婷婷,我说什么来着,咱们的林妹妹回来了。”刚刚给夏晓期带路的女孩继续阴阳怪气地斜瞄夏晓期,夏晓期很想上前提醒她,这么看人,不好。
“哎呀,你好好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林妹妹可是受不得委屈的,万一到经理面前抹抹眼泪,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另一个女孩撇着一边的嘴角,就好像夏晓期是Cha
el巨幅广告上一只搔首弄姿的猪。
夏晓期站在原地,完全没听进去这两个女孩的一搭一唱,她心里满满的都是问号:这俩人到底谁啊?
“夏晓期,你当初说请假就请假,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是婷婷在私卡室替你办业务啊?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就别死乞白赖的回去,留一楼……”
“杨姗姗,你什么时候升部门经理了?人事调动现在都得听你的是吧?”单眼皮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人清清爽爽的声音打断了。
“简哥~”几个看热闹的女同事立刻笑靥如花地冲夏晓期身后招了招手。
夏晓期不禁微微扬眉,回过头,刚好看到一张男人的脸。(未完待续)
第三章 相见
原来这个火药桶似的女孩就是杨姗姗呀,夏晓期对这个名字倒不是没有印象。只是日记里给杨姗姗起的外号叫斗鸡眼,而实际上,杨姗姗不过是眼睛小点罢了。
这样看来,夏晓期虽然明地里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其实心里还是挺记仇的。
“晓期?”身后的男人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在发着呆的夏晓期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我以为你要过几天才回来呢,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啊?”
“哦,回家换了卡。”夏晓期回过神,心想,这人应该就是简沐阳了吧?
这么一看,就难怪夏晓期不受人待见了,一副娇娇弱弱林妹妹的样子就足以让一大批女性同胞荷尔蒙失调了,再加上这么一发光体罩着,不遭人恨就稀奇了。
“嗯。”简沐阳应了一声,似乎只是随口问了一个问题,并不是要认真追究。
“哦,对了。”简沐阳刚从夏晓期身边走过,又折回身,小声交代道,“别忘了去何经理那报个到,问问她对你今天的工作有什么安排。”
“嗯,知道了。”夏晓期点了下头。
“还有,”简沐阳冲夏晓期安慰地笑了笑,“她们说的别往心里去,我这一个月要被江婷折磨疯了,还好你回来了。”
江婷是临时接替夏晓期去私人银行卡室办业务的经办员。
夏晓期看着简沐阳的背影,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这样的男人,呵~的确有成为别人sunshine的潜质。
只是可惜,在黑暗里待久了,她一直对阳光过敏。
“经理,我回来了。”找到经理的办公桌,夏晓期礼貌地冲显示器后面的部门经理何秀娟打招呼。
何秀娟三十多岁的模样,留着很潮的短发,眼镜片后面小而圆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呦,晓期回来啦。”何秀娟抬起头看了一眼夏晓期,“怎么样,家里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经理。”
“没事就好,”何秀娟的关心显然很敷衍,她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说,“你一个月没办业务,手可能生,今天就先跟在江婷后面重新熟悉熟悉,晚上下班后把该交接的交接一下,明天再正式上岗。”
“嗯,好。”夏晓期答应了一声。
“行了,”何秀娟锁了电脑,站起来,“我去出库了,你看看有什么班前准备需要做的。”
“嗯,好。”夏晓期又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虽然学习的时间不长,但夏晓期也知道,所谓的出库就是部门经理带着两名营业室经理,从银行金库将装着尾零袋和凭证箱的推箱交接过来,然后按照内部每个人的固定编号发放给当天上班的经办员。
尾零袋里装的就是无法以整数上缴的零零碎碎的人民币和外币,凭证箱里的就是卡、存折、存单等空白凭证。
趁着大家都在出库,夏晓期打量了一下营业室的环境,整个营业室成长方形,靠前面是十二个对外开放的窗口,后面有几个隔断办公桌,除了最里面部门经理何秀娟的办公桌,靠外面这两个就应该是属于楼下两位营业室经理的了。
夏晓期缓缓地踱着步子,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实际上,她在观察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
夏晓期最后在饮水机旁边的空处站定,拿起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恐怕,这里就是整间营业室唯一的死角了。
夏晓期牙齿叼着纸杯,不禁咧嘴笑了,她是在干嘛?莫非是职业病?
陆陆续续有出完库的同事从后库的方向走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军绿色的粗布袋子和一个铝合金的小箱子。
夏晓期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回走。
“出完库的都站过来,开晨会了。”负责一楼的营业室经理扈佳拍着手,招呼着大家。
分散在周围的男男女女叽叽喳喳地聚集过来,自动站成了两排。
夏晓期站在队伍当中,看到简沐阳从后台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今天晨会由我来主持,主要是通知大家几件事,”简沐阳站在队伍正前方,翻着手里的文件,“第一件事,因为最近诈骗的事件越来越多,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办理汇款业务的客户,大家都尽量询问一下汇款用途……”
此刻,夏晓期可以名正言顺地仔细打量简沐阳了。
他依旧没把外套穿上,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不得不说,简沐阳长得确实不错,身材挺拔,好像刺猬一样根根耸立的短发可以让他凭空再拔高两公分,他看着手中的文件,薄薄的双唇极有规律地翕动,浓长睫毛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有些忽隐忽现。
简沐阳在说话的时候会不时露出一些耸肩或扬眉的小动作,自然而又随性。不可否认,比起长相,他更吸引人的地方正是他这种气质,成熟又锋利,自信而内敛。
但夏晓期此刻却在想,如果把简沐阳行长公子的头衔拿掉,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和其他男同事一样人微言轻,一样要为了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忍气吞声,默默地忍受来自客户和领导的双重压力,那个时候,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人前,挥斥方遒。
有位心理学家曾说过,让一个人迅速提升自信的方法,就是,给他很多很多的钱,或者权。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给他一个很有钱,或者很有权的,老爸。
想着,夏晓期垂下目光,一抹略带嘲讽地笑爬上嘴角。
这时,简沐阳的声音停止了,夏晓期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和简沐阳的目光撞在一起。
夏晓期缓缓收回嘴角的弧度,平静的就好像她刚刚什么都没干过。
“要说的就这些,散会吧,大家尽快做班前准备。”简沐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夏晓期。
人群散了,一楼的经办员坐到各自的位置上,楼上贵宾室的经办员向内部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吧,跟我上楼。”简沐阳招呼夏晓期。
“嗯。”夏晓期跟在简沐阳身后。
二楼的贵宾室分为金卡室,白金卡室、钻石卡室和私人银行卡室。
私人银行卡室简称私卡室,只有一个经办员,但即使只有一个,她一天的业务量也不到楼下普通窗口的五分之一。
出了电梯,夏晓期跟着简沐阳进了私人银行卡室。
在外面看,贵宾室分为四块区域,但里面都是相通的,属于私卡室的范围只有不到十平米,除了各类摆设占去的空间,三个人站在里面,转个身就能相互撞到。
“哎呀,正主回来了,我是不是得让位了啊?”坐在位置上的江婷娇嗔地抿着嘴,“苦命的我又要到楼下被各种变态客户折磨了~”
说着,她又回头看向简沐阳,“简哥,我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呀?你要是舍不得我也可以个经理申请留下的。”
“你要是少办错几笔业务,我还能意思意思说我舍不得你。”简沐阳俯着身,转着旁边保险柜的密码锁。
“很多业务人家不是没办过嘛~”江婷一边用计算器核对着尾箱袋里的钱数,一边小声抗议着。
“人家晓期刚上来的时候不也很多业务没办过,她怎么不错?”简沐阳直起身子,一只手肘架在保险柜上方,翻起眼睛瞟了眼江婷。
江婷自然而然将怒气牵引到夏晓期这里,趁简沐阳不注意,狠狠剜了她一眼。
夏晓期抿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低头默默整理手中单据的简沐阳,他一定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但救她于水火还处处护着她,但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情感叫做嫉妒,好奇害死猫,嫉妒能杀人……
“哟,营业时间到了。”简沐阳看了眼腕表,忙将挽着的袖子放下,一边系着袖口一边扫了眼夏晓期,“晓期,你今天怎么没提醒我啊?”
“嗯?”夏晓期扬了扬眉,随即反应过来,简沐阳一直很讨厌穿西装,从来不到最后一刻不把西服套在身上,经常都是夏晓期提醒他。
“晓期,一个月没见,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呢?”简沐阳一伸手臂将西装套在身上,似乎漫不经心,似乎又意有所指。
“是么。”夏晓期笑了笑,并没有丝毫的担心。
人的思维是存在惯性的,即使她现在突然坐在地上打滚N圈,然后指着他简沐阳大骂三声,他也只会认定她得了某种脑神经疾病,不会想到他当初熟悉的那个女孩其实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你找个凳子坐,熟悉业务的同时也帮我看着她,”简沐阳食指点了点江婷,又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票据,“我去会计部把这几笔业务处理了。”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
简沐阳消失了,江婷也没了刚刚娇嗔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江婷不说话,夏晓期也不说,她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江婷眼睛上被刷到cm的长睫毛根根分明。(未完待续)
第四章 短款
据说行里有很多女孩都对钻石卡室、私卡室充满了憧憬,当然,并不只是因为这里门槛高客户少比较空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这里每天面对的都是有钱人,你想啊,一家银行就能保持最低五百万的资产,谁知道别家又有多少呢。
但她们忽略了一个问题,一般真正的有钱人谁会没事天天亲自跑银行办业务呢?通常光临私卡室的人并不是什么总裁经理,而大多数是助理、小秘或者,代理人。除非是必须本人出面才能办理的业务,一般很难看到卡主的真身。
夏晓期跟在江婷后面,做了一天的搬运工。私卡室里确实会遇到一些比较不常见的业务,比如开立旅游保函或者私募基金的买卖。但最常遇到的却是大额现金的存取,为了不被追踪到资金来源,某些有钱人坚决不同意转账,几百上千万的现金也不嫌麻烦,非得一箱子一箱子地扛来扛去。
取款还好,十万一捆的钱当成砖头直接往窗口外扔就好了,但要是存款,递进来几百万的现金都必须逐一清点。
江婷将清点好的人民币一把一把砸在夏晓期面前,她就得屁颠屁颠地抱着这些钱到捆钞机的位置将钱打成捆,一天下来,别的没学着什么,捆钱这活倒是练得驾轻就熟了。
一直到了下班的时间,所有人开始忙着结账了,夏晓期才终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休息了一个月,有点不适应吧?”简沐阳忙着手里的活还不忘关心着夏晓期。
“还行。”夏晓期仔细观察着江婷结账的顺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一会你们把手里的权限和章戳交接一下,然后……”
简沐阳的话还没说完,江婷突然‘啊~’地尖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简沐阳无奈地扭过脸看她。
“我,我平了一下帐,我库里,库里少了十万块钱。”江婷皱着脸,一副要哭的表情。
“平了几次,确定么?”简沐阳微微皱了皱眉,银行资金流动大,十块几十块的错账在所难免,但十万块的数目完全可以算重大事故了。
“平了两次,都是少十万。”江婷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让开。”简沐阳示意江婷让位,自己做到她的位置上开始核对账目。
私卡室很少出现零钞,江婷现金箱里的钱数很好清点,一捆十万,一把一万,零钱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简沐阳认真核点了一下,确实少了一捆,十万。
“最后一次平帐是什么时间?”简沐阳不死心地开始核对第二遍。
“两个小时之间,那时候是账实相符的,”江婷小声回答,“之后,之后我就办了一笔一百六十万的存款业务。”
简沐阳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严厉地看了一眼江婷,“现金收进来的时候清点把数了么?还有,当时我不在,是谁给你授的权?”
“点了点了,”江婷不迭地点头,“我每捆接进窗口的时候都是一把一把卡清楚的,大数确实是一百六十万没有错,当时是温姐授的权,她当时也核对大数了。”
“那怎么少的十万?”简沐阳显然不相信江婷的话,霍地站了起来,“你再核对一遍,我去找经理调录像,到底点没点一看就清楚了。”
“我真的点了…”江婷委屈地撇了撇嘴角,眼睛有点泛红。
不出十分钟,何秀娟跟着简沐阳气势汹汹的上了楼。
“我看看,”何秀娟不客气地将江婷向旁边一拨,“十万块钱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简哥~”江婷忐忑地看向简沐阳。
“看过了,镜头里看确实是一百六十万,既然收进来是这数,这钱就少不了。”简沐阳神情有所缓和。
“江婷,你确定上一次平帐的时候钱数是正确的?”何秀娟一边清点着现金一边问江婷。
“是对的。”江婷点了点头。
“那,”何秀娟动作突然一顿,抬起了头,“是谁给你捆的钱?”
“啊?”江婷抬起头,恍惚了一下,指了指一直站在旁边的夏晓期,“是,是晓期。”
何秀娟看了眼夏晓期,扔下手里的钱站起来出了私卡室。
夏晓期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简沐阳,又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江婷,看来这回她想独善其身是不行了。
不到一分钟,何秀娟重新回到了私卡室,她把手里的一捆钱重重扔在桌面上,阴沉着一张脸,“我说夏晓期,休息一个月脑子生锈了是吧?捆个钱也能捆到桌子底下去?还有没有点银行从业人员的素质?知不知道怎么看管现金?一来一回你都不知道核对清楚啊?”
“还有你~”何秀娟又扭脸瞪着江婷,“她帮你捆钱,交给她和收回来的时候都要求清点大数,这事提示过多少遍了,你当时想什么呢?光想着吃饱饭不饿啦?”
“我…当时客户还没走,我还在点钱,晓期把钱抱回来直接放在柜子上了,和其他现金混了,当时我想所有钱点完了一起核对的……”江婷苦巴巴地解释。
夏晓期只是安静地看着两个人,没有辩解也没有道歉。
“何姐,晓期可能是休息回来还没适应,反正钱没出营业室,也找回来了,总归事情没闹大,你也消消气。”简沐阳替夏晓期说着好话。
“还好找回来了,万一没想到这层往上报了,下班以后再被清洁人员发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想想都后怕~”何秀娟放缓了语气,但看向夏晓期的眼神还是透着浓浓的嫌恶。
“经理,”夏晓期终于说话了,“我想看一下录像。”
“看什么啊?”何秀娟翻着眼睛,“钱就在捆钞机旁边的桌子底下,这些钱不都是你捆的么?看什么啊还?”
“我总要看看,我是怎么把钱掉桌子底下去了吧?”夏晓期淡淡笑了笑,“知道了我也好引以为戒,下次更加小心一点~”
“晓期~”简沐阳递给夏晓期一个眼神,意思让她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既然想看就给你看,”何秀娟哼了一声,“但要是确定是你的失误,你就别继续待在这私卡室了,直接回一楼大厅得了”
“好。”夏晓期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在场三个人,包括江婷,脸色都有些诧异。这事要搁以前,这会儿夏晓期肯定是忙着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哪敢这么跟经理说话啊,况且这事明摆着就是她的过失。
“来吧~”何秀娟转身向外走。
夏晓期紧随其后,她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不够成熟,也比较容易冲动,但她不认为自己会犯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错误,别说一捆钱在她面前掉地上了,就是一粒小石子她都不可能发现不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逆袭
可调过录像之后,事情并没有水落石出。
原因是夏晓期将捆好的钱放在右手边的柜子上,而这个柜子摆在整个贵宾室西南最角落的位置,从柜子右侧的边缘到墙角,大概有半米左右的距离是死角,也就是说如果有一摞钱从边上掉下去,摄像头有可能都拍不到的。
“虽然看不到,但你看这里…”何秀娟将录像向回拉了一点,点着屏幕让夏晓期看。
屏幕上,金卡室的陈鹏推着钱箱从她身边经过,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已经捆好摞的老高的钱,但她始终低头盯着捆钞机,目光动都没动一下。
“你看,虽然没全部拍到,但肯定是这个时候,被陈鹏碰了一下,摞在最上面那捆钱掉下去你没发现。”何秀娟翘着二郎腿,显然十分笃定她这个猜测的准确性。
夏晓期直起身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简沐阳突然从背后捅了捅她,示意她赶紧道歉。
“行了,”何秀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个手指点了点夏晓期,“你也不用跟江婷交接了,跟我下楼吧。”
“何姐,你也知道,晓期在私卡室一直做得很好,让江婷代替她有点不合适吧?”简沐阳果然很够意思,这个节骨眼上还在尽力帮她游说。
“江婷不合适,你看谁合适,我给你调上来,”何秀娟扫了眼夏晓期,“犯了错误就该承担后果。”
据说,现在的社会情况是职位越高智商越低,现在看来,有些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夏晓期不想再废话,她转过身,丢下两人向捆钞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何秀娟在后面冲她喊。
夏晓期没说话,她走到下午用过的二号捆钞机前,仰起头,原地转了个圈。
“怎么了吗?”简沐阳跟了过来,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你说,别人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死角呢?”夏晓期微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监控器。
“嗯?”简沐阳不知道夏晓期为什么这么问,不禁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个呀,虽然只有经理级才有权限调阅录像,但如果谁出现错账,经理偶尔也会帮登入系统让他们自己找,所以有人知道这有死角也不奇怪,你没错过账所以不知道。”
“嗯~”夏晓期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回走。
简沐阳顿了顿,他看着夏晓期的背影,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还是他一直认识的那个总是一脸可怜兮兮的女孩么?
“经理,我想看一下白金卡室七号窗口外面的镜头录像。”夏晓期向身后某个方向指了指。
“看什么呀?你想看什么呀?”何秀娟抱着手臂,一脸的不耐烦。
“经理,你不是说我应该要有银行从业人员的素质么?严谨和追根求底应该算这个素质范围内的吧?”夏晓期很是平和地跟何秀娟对视。
位高一层的人在下属面前总显得很自信,但同时他们也很脆弱,他们受不起别人的怀疑,因为很少有人敢怀疑他们。
对于夏晓期这样只能煲粥的小虾米,何秀娟这个头起码能做盆盆虾了。
何秀娟果然有点气急败坏,她把手里的一大串钥匙朝桌面上一摔,“夏晓期,现在正是结账最忙的时候,我就陪你在这调录像玩是不是?”
“我只想看一看…”夏晓期略微想了一下,“下午两点十分到两点二十分之间的录像。如果还看不出什么来,我服从你的任何安排。”
“好~”何秀娟气极地点了两下头,俯下身重新登入监控系统。
这个摄像头是安置在窗口的外面,主要是用来监控来这个窗口办业务的客户。但,虽然隔着一面玻璃,它所监控范围的某一角刚好覆盖到了二号捆钞机旁边的死角。
前面几分钟镜头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台捆钞机安静地立在那里。
但快到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一名柜员推着箱子从旁边经过。突然,一捆钱从上面掉了下来,紧接着,这名柜员一伸腿,将这捆钱踢到了柜子的下面。
整套动作做的干脆利落,无论是动作幅度还是角度的掌握都很到位,如果把足球换成一捆百元大钞,这人肯定能进国家队。
虽然这个镜头没有拍到这名柜员的脸,但重新调出捆钞机位置的监控画面,拉到同一时间段,很清楚,推着箱子走过去的人和夏晓期想的一样,是江婷。
夏晓期在FT待了五年,那里的生存模式已经成了她的生活习惯。对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保持高度的敏感,所以这一天里江婷在什么时间离开过她的视线,又是去做了些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
不得不说,江婷这个小伎俩玩的倒是颇有技术含量,如果换成原来的夏晓期,她在半个小时前就能取得全面的胜利,顺利把夏晓期PK出私卡室。
同时,也不得不说,江婷也挺倒霉,夏晓期完全明白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把她赶出私卡室。但这事在何秀娟眼里瞬间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她这把年纪已经体会不到这种小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了,她直观而又顺理成章地认为江婷把钱藏在柜子下面,就是想下班以后趁人不备收归己有。
在行长办公室,江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夏晓期坐在她身后都忍不住替她委屈的慌,能踢出那样脚法的人又怎么会干这样的愚事。把钱藏死角里不难,但在层层监控之下把藏起来的钱带出银行,就是她本人,不计划个几天,都不敢轻易尝试。
但这个时候让夏晓期帮江婷说话可不是她的风格,她坐在简沐阳身边,透过站在前面何秀娟和江婷中间的缝隙,盯着行长金鑫头顶上稀稀松松的几根头发发着呆。
她记得以前组长也有点败顶,后来S研究出一种药水给组长用,谁知道第二天头发竟然全掉光了,如果不是后来长出了新的,以组长的爆脾气,一定会,自杀~
思想正天马行空着,旁边的简沐阳碰了碰她,递过来一张纸条。
夏晓期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惊讶~”
夏晓期不禁扯了扯嘴角,从兜里掏出笔写了一段话递还给简沐阳。
简沐阳看完,很没控制力地笑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打了个喷嚏~”简沐阳忙一副羞愧于人民的表情向看过来的行长道歉。不过他就是不道歉金鑫也不敢骂他,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简沐阳他爸是分行行长,金鑫只是个营业部行长,地位相差太悬殊,找简沐阳不自在无疑等于自杀式行为。
“既然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夏晓期有点幸灾乐祸早了,金鑫是不敢对简沐阳怎么样,但对她却不用手软,只需一句话,让进来就得进来,让出去就得出去。
“是,行长。”夏晓期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就差抖抖袖子行个大礼说声‘喳’了。
她知道简沐阳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但她只是装作没看见。
夏晓期出去了,简沐阳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字条,上面写着:
“很奇怪么??历史已经向我们证明,白蛇精爱行善,杜十娘想从良,梁山好汉可招安,日本鬼子能投降,那我这只曾经的小白兔,怎么就不能振奋振奋变坚强呢?”(未完待续)
第六章 旧爱
夏晓期换完衣服下了楼,发现刘宁正站在一楼大厅等她。
这时候,夏晓期才想起来,今天她要去刘宁家把寄养在她家的猫接回来。
那只猫叫钢镚,其实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黄白相间的家猫,是半年前的某一天夏晓期和刘宁在路边捡到的,由于刘宁妈妈有严重的洁癖,所以养育这只猫的重任就落在了夏晓期身上。
“小期,刚刚大家都在议论江婷那件事,到底怎么个过程啊?快说说。”取车的路上,刘宁不忘打听现在行里最热门的话题。
没错,就是取车。其实以新瑞银行历年招人的标准,刘宁这种外形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
行里有规定,所有招聘进来的新员工,至少要有两年以上的柜台经验,而以新锐银行‘服务为本’的理念,和客户面对面服务的员工,起码都要达到空服人员的标准。
但每年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并不是通过正常招聘渠道进来的,也就是俗称的走后门,而能顺利通过这扇后门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比如刘宁,她进新瑞,冲的不是高于同业的工资水平和福利待遇。她只要不挥霍,这一辈子要花的钱估计她爸妈都给攒足了,她只需要一个名声,一份在外听来还不错的工作。
过了马路,上了刘宁红色的别克,夏晓期也大概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完了一遍,当然,她将主要的功劳归在了简沐阳身上。
“你看吧,我就说她们夸大其词,说什么你今天的表现好像换了一个人,果然还是简哥的功劳。”刘宁提到简沐阳就好像提到自家男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夏晓期笑了笑不再说话,看来这个刘宁和她做朋友的初衷或许没那么单纯,想想看,谁会愿意和自己情敌做朋友呢?
到了刘宁家,在她家阳台上,夏晓期见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钢镚。
蔫蔫地趴在笼子里的钢镚看到夏晓期立刻兴奋地上串下跳,虽然刘宁的家比她的出租小屋大上几倍,但钢镚能活动的范围只在见方不到一米的笼子里,看来它这段日子过的不怎么好。
“小期来了?”刘宁妈妈客气地招呼夏晓期,“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阿姨。”夏晓期拎起笼子,“我先带钢镚回去,改天再来打扰您。”
“好,常来玩啊~“刘宁妈妈看见她拎着笼子进了客厅,立刻闪到门口,并迅速打开了门,送客的意图表达的十分明显。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这时候不好打车。”刘宁作势要换鞋。
“不用了,”夏晓期阻止她,“你吃饭吧,打不着车我坐车回去。”
“行,那你路上小心。”刘宁就势收回了要换鞋的脚。
出了刘宁的家,夏晓期有点摸不清东西南北,而笼子里的钢镚也停止了折腾,蹲在角落里警惕地瞪着她。
看来动物虽然不会说话也没人聪明,但它们保留住了最根本的本能,如果钢镚会说话,它肯定会特诧异地问她:你丫谁啊?
半个小时后,夏晓期终于打到了车。
到了家,夏晓期把钢镚放了出来,到了熟悉的地盘,钢镚显然多了一些安全感,它四处巡视了一遍,先到猫沙坑里解决了生理问题,又蹲在空了的饭盆前‘喵喵’大叫。
看来夏晓期做人做的挺失败,连一只猫都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使唤她,哪怕它明知道面前这人只是个替代品。
但所谓有奶就是娘,而‘凑巧’她和它原来那个娘长得太像了,都是一副‘求您欺负我’的贱模样。
作为承诺之一,夏晓期还是给钢镚的饭盆里填满了猫粮,而作为承诺之二,她又为自己泡了一碗泡面,以确保自己也能继续好好活着。
至于承诺之三,还得从长计议……
从第二天开始,夏晓期怀着比第一次执行任务还要谨慎一万分的心情开始上柜了。
一周下来,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除了遇到两个身份比较特别的人。
一个是夏晓期的前男友。
虽然夏晓期的同性缘不太好,但异性缘倒还不错,上大学那会有不少男生追。
但,要不怎么说夏晓期的认人眼光有问题呢,挑来挑去竟然挑了玻璃外面这位,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惜是个爱吃软饭的,临毕业的时候甩了夏晓期,跟个长了张马脸的富家女跑了。
“小期,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男人一脸惊喜,倒不像刻意装出来的。
夏晓期只是通过日记上的只言片语知道有这么个人,只是里面都以臭男人代替他的名字,低头看了眼摊在桌面上的身份证,还真是人如其姓,臭男人叫阮明涛。
“软先生办什么业务?”夏晓期笑的很到位。
“哦,帮我把梁总卡上的六十万转到这个账号上。”说着,阮明涛递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卡号。
“软先生请填单。”夏晓期递出去一张汇款单。
阮明涛接过去,冲夏晓期自认为很完美地笑了笑,“小期,别总是阮先生阮先生的,还是叫我明涛吧。”
夏晓期很想说,我说的不是姓阮的阮,是吃软饭的软,但身后还站着简沐阳,她就忍住了。
“小期,我们挺长时间没见了,我听说你进了新瑞,在这里工作怎么样,还行吧?”阮明涛一边填着单一边特矫情地关心着夏晓期。
夏晓期手肘放置在桌面上,坐的笔直,她盯着阮明涛的头顶,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他一下。
“还不错吧,你呢,软饭吃的还好么?”
‘嘶’地一声,阮明涛手里的签字笔划破了汇款单,他抬起头,表情好像看见了一架迷你UFO从夏晓期头顶飞了过去,显然他难以接受这样的话从夏晓期嘴里说出来,尤其她后面还站着一个外人。
“没关系,您不用觉得抱歉,重新填一张就行了。”夏晓期体贴地重新递出去一张汇款单。
接下来阮明涛果然安静了下来,直到夏晓期办完了他所需要的所有业务。
“小期,”阮明涛将回执单收进公文包,又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进来,“我知道你对以前发生的事情还很介意,这是我的名片,你们银行不是有什么指标任务么,需要帮忙的话打给我。”
从阮明涛的表情里,除了极力装出的诚恳外,夏晓期还读到了另外一种情绪,类似一种满足,或者一种得意。
显然,在他心里,夏晓期这样温文如水的女孩突然变得尖锐,如果不是因为对他还余情未了难以忘怀,那还能是什么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夏晓期早就移情别恋,爱上站在她身后的这个男人了。
阮明涛走了以后,简沐阳忍不住提醒夏晓期,“小期,注意一下,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如果他投诉了,领导是不会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嗯,知道了,”夏晓期随手将手里的名片扔进垃圾桶。
简沐阳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夏晓期,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除了阮明涛,夏晓期遇到第二个身份特别的人,是滨海601军区军长的秘书。
这位秘书姓陈,是帮601军区军长乔鸿佑来办理几笔查询业务和打印一段时间内的交易流水。
业务其实很简单,但夏晓期却办了接近半个小时,并且在最后的时候,将一张本应该银行留存的单据误付给了这位陈秘书。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组长交给她的那张纸条,她曾以为上面的内容不是组长对她的谆谆教导就是殷殷期望,但都不是,上面只有几个字:A在601军区。
FT内部的核心成员永远是二十六位,分别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代替,不会多也不会少,其中的二十五个,一旦有人牺牲,就会从下面再选拔人上来填补空白。
只有一个人不会变,也或许变了其他人并不知道,因为没人认识这个人,也没人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就是FT的首脑,代号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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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门
晚上结账的时候,当简沐阳知道夏晓期少了一张单据不禁有点诧异。
“小期,这不像你啊,这样的低级错误你可从来没犯过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夏晓期冲简沐阳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整理着其他物品,“放心吧,我下班以后就过去取回来。”
单据不像现金和空白凭证,只要在第二天业务包送到事后核查之前把单据取回来,或者重新打印一份让客户回来重新签字就可以了,算不上什么差错。
只是能进私卡室的都是高端客户,谁敢随便把他们招呼回来重新签字啊,所以,夏晓期只有亲自上门去取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当然,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夏晓期从系统内调出乔鸿佑所有的联系方式,但这种身份的人通常不会留太过私人的电话,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只不过是一个办公电话和一个E-mail罢了。
不过,那位代办人陈秘书留的联系方式倒是个手机号码,不至于让她联系不到人。
在等待入库的时候,夏晓期拨了这位陈秘书的手机。
“喂,哪位?”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您好,我是新锐银行今天给您办业务的员工。”
“啊,有事儿么?”
“不好意思,由于我的一个失误,我把一张本来应该我们银行留存的单据误付给您了,那些回单还在您手里么?”
“呦,回执单我已经交给我们军长啦。”
“那您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么,我跟他联系一下。”
“这可不行,这样吧小姑娘,我现在要到外地办点事,等我回去了,我给你要回来再让人给你送回去,行吧?”
“那个,”夏晓期极力让声音听起来比较可怜,“我们的单据明天就得交上去了,如果我今天晚上拿不到我就得受处罚了,您看您能再帮我想想办法么?”
“哦,这样啊,那你等会,我打个电话问问。”
“行,谢谢您~”
挂了电话,夏晓期抬起头,刚好看到杨姗姗幸灾乐祸地目光,似乎在嘲讽她,哼~你丫也有今天!
夏晓期用一种似笑非笑又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目光回敬杨姗姗,如果杨姗姗不算太笨就能读清楚她的意思:这么大人怎么还这么幼稚~
杨姗姗脸立刻涨的通红,她不该叫斗鸡眼,应该叫火药桶,还是自燃式的,都不用点把火凑上去,直接抽出根火柴棒冲她比划一下,立刻就能着。
在杨姗姗发作之前,夏晓期迅速转过身,留个她一个‘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背影。
自从江婷被发配到清机中心,每天拎着大大小小的钱袋为整个滨海市一百多台新瑞银行自助存、取款机收钞加钞之后,杨姗姗对夏晓期的敌视就更加明显了。
按她的心理,如果新瑞没有夏晓期,早就干过四大国有银行了;如果中国没有夏晓期,说不定共产主义就快实现了;如果世界没有夏晓期,联合国压根就多余,世界人民早就成一家了。总结来说,夏晓期就是继蚊子、苍蝇、老鼠、蟑螂四害后的第五害,如果不人人喊打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其实夏晓期和杨姗姗的矛盾一直没有间断过,只是大部分都是杨姗姗张牙舞爪,夏晓期忍气吞声。
但矛盾的根源并不是杨姗姗就是死活看不上夏晓期,而是夏晓期‘抢’了她的男朋友,准男朋友。
杨姗姗比夏晓期早一年入行,夏晓期入行的时候,她正跟当时也是柜员现在是客户经理的周宇暧昧着。虽然行里不太赞同男女关系内部解决,但工作以后生活圈子已经迅速缩水,天天看到最多的就是周围这些同事,还都是年纪轻轻的男男女女,保不齐谁跟谁就看对眼了。
可当杨姗姗和周宇看对眼的时候,夏晓期这批新员工进来了,又好巧不巧的,周宇成了夏晓期的师傅,上柜的前一个月一直跟在她身边监督指导。一来二去之后,周宇可能发现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夏晓期比张牙舞爪风风火火的杨姗姗更顺眼一些,所以临时改变主意,转换目标开始追求夏晓期了。
最开始,夏晓期没有察觉,依旧每天师傅来师傅去,叫的别提多温情似水了,杨姗姗天天坐她旁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一天天的能不上火么~很快,她将对周宇这个贱男人的恨就转移到了夏晓期身上,认定是她矫揉造作拿腔作势,故意使手段勾引了周宇。
其实整件事,夏晓期很无辜,杨姗姗的反应也算有情可原,而一切的罪责都应该在那个贱男人周宇身上。有人说爱情是没有对或错的,这话得看场合,在工作场合乱搞男女关系破坏同志友谊,那就是有罪的。
夏晓期正靠在一边胡思乱想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事实证明,陈秘书是个好人,他给了夏晓期一个地址,让她自己过去取单据。
当夏晓期下了班后,按照地址找过去时,在大门口被两个扛着枪的兵哥哥拦了下来。
“我找乔军长,取点东西。”夏晓期将存在手机里的地址递给他们看了看。
“等一下。”其中一个兵哥哥从哨岗上下来,进了传达室。
不一会,兵哥哥走了出来,用卡刷开角门,让夏晓期进去,又好心地给她指了方向。
这里应该就是军区大院了,夏晓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前面有两排普通的居民楼,再往后就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住的应该都是部队的高官了。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什么计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她手里的讯息太少了,A在601军区,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还是被困在这里?她一无所知。
曾经有位前辈对她说过,当一件事情毫无头绪时,那就试试运气,有时候误打误撞也有可能到达终点。就好像让一个没摸过枪的人去扫射,未必就打不死敌人。
按照门牌号一路下去,在最里面的位置,夏晓期找到了乔鸿佑的家。
上前按了门铃,没过一会,门猛地被拉了开,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
“找谁啊?”男人深邃而黝黑的脸膛上挂着一些还没散去的恼火。
“我找乔军长,刚刚门卫打过电话的。”夏晓期对男人的反应有点意外,好像根本不知道她要来似的。
“进来吧。”男人烦闷地搔了下后脑勺,敞着门,转身进了屋。
夏晓期跟在后面,看到男人的迷彩裤和布靴上浮着一层尘土,T恤后面还残留着没干透的汗水,似乎刚从训练场上下来。
他们一前一后刚到客厅,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你就是新瑞银行的职员吧?小陈都跟我说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走过来,将手里的凭条递了过来。
“对,就是这个,”夏晓期双手接了过来,赶忙道谢,“不好意思,乔军长,跟您添麻烦了。”
“没事,下次注意就行了。”乔鸿佑抬了下手,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
“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夏晓期刚要转身的一瞬间,脑海中的一根弦突然绷紧了,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在过去的五年里时时会产生。
Marlon曾说过,这种感觉就好像饿了三天的嗜血动物闻到了生肉的味道,这样的比方她不喜欢,太缺乏美感,她说这应该是美女对NO.5的迷恋,除了有强大的刺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蠢蠢欲动。
可现在的场面实在没什么美感可言,夏晓期在停顿的这几秒之中,心里的天平开始精确地衡量所有的利与弊,说实话,这并不是她强项,权衡利弊这事一直不归她管。
可她还没动,有人却动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好像一只冲破牢笼的豹子,右手一撑沙发背,身体一纵,双腿一缩,迅捷地越过沙发,向不远处的电灯开关冲了过去。
夏晓期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心里却叹了口气,他已经很快了,可到底晚了一步。
客厅灯光灭掉的一瞬间,枪声响了,子弹穿过对面的玻璃,迎面向乔鸿佑的眉心射了过来。
这一切,夏晓期看的十分清楚,在她眼里,这枚子弹的速度只不过是被对手高高抛过来的羽毛球,她还有时间,有时间屈膝弯臂,再一个跃起,扣杀对方。
在最后的零点零一秒,夏晓期还是决定采取行动,她集中意念,让已经近在咫尺的子弹偏离了它原本运行的轨道,与此同时,身体向后一滑,撞在了乔鸿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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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露
一切发生的很快,结束的同样很快,闻声赶来的警卫连将乔鸿佑家整个围了起来,通通一副枕戈待旦的模样。
“爸,你没受伤吧?”室内重新恢复了光明,男人走过来,严肃地拧着眉。
“没事,多亏这位小姑娘,”乔鸿佑指了指夏晓期,“要不是刚刚她撞了我一下,我往后退了一步,估计你的心愿就能达成了,再没人训你了。”
“说什么呢您。”男人无奈地翻了下眼睛,扭过头,终于正眼看了夏晓期一眼,“你呢,没磕着碰着吧?”
“没,”夏晓期摆了下手,又用一种惊魂未定的眼神看了眼乔鸿佑,“刚刚灯突然灭了,我,我吓了一跳,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都是误打误撞。”
其实刚刚,她撞上将乔鸿佑的时候,子弹已经从他的耳侧穿过打在了身后的木梯上,只是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无法分清哪件事是在先发生的。
“别管是不是误打误撞,你救了我爸一命,我该谢你,”男人说着,伸出一只手,“认识一下吧,乔楚。”
“夏晓期。”夏晓期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握住了乔楚的手。
比起她手的柔软,乔楚的手简直像块石头,虎口处还长着厚厚的茧子,凭她的经验,这应该是个枪械高手。
“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夏晓期松开手,向窗外看了一眼,“挺晚了,我能先回去么?”
“当然,”乔楚歪了下头,“走,我送你。”
“不用了,这儿还这么乱,你还是留下吧。”夏晓期赶忙拒绝。
“没事,这里已经安全了,你救了我爸,我总不能连送都不送一下吧。”说着,乔楚转身下了台阶,向门口的方向走。
夏晓期无奈,只好跟乔鸿佑道了别,跟着乔楚出了门。
刚到门口,夏晓期就看到林荫路的另一头,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向这边飞奔而来。
“队长!”男人看到乔楚立刻停了下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行了,”乔楚摆了下手,打量了他一下,“你怎么这德行就跑出来了?”
“我刚回家洗完澡,这不听说你家里出事了衣服都没穿就赶来了。”男人立刻变得嬉皮笑脸起来,“哎,队长,是哪个不长眼的跑这闹事啊?”
“行了,别废话了~”乔楚背着手,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我有事出去一趟,这交给你了,我回来的时候,枪械类型还有枪手的位置都给我摸清喽。”
“是!”男人啪地一个立正,上身的肌肉线条特好看,夏晓期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乔楚的路虎停在大门对面,夏晓期坐上去,一听引擎发动的声音就知道这车改装过。
Marlon是这方面的个中高手,他自己的车被弄得面目全非之后就开始染指其他人的车。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她开了两年多的H一直都觉得像辆新车,外形加性能经常莫名其妙发生变化。
一路上,乔楚只是臭着一张脸开车,始终没再开口说话,估计搁谁莫名其妙摊上这样的事,都没有跟其他人交流的欲望了吧。
到了小区门口,乔楚停下车,从收物盒里翻腾出纸笔写了个电话号码递了过来,“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但在我们军区禁止使用个人无线通信设备,所以可能不经常开机,不过,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试一试。”
这是夏晓期听过最真诚的客套话了,她扬了扬眉,将纸条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这么说你倒不如给我颗信号弹,有什么事我就点一下,估计那样,联系到你的几率比这个大。”
乔楚‘哼’地笑了一声,“那可不成,信号弹属于军队财产,我不能随便支配。”
“那就算喽,”夏晓期耸了下肩膀,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俯下身冲车窗摆了摆手,“拜拜,兵哥哥。”
乔楚抬手,两根手指在额前比了一下,发动车子掉头走了。
夏晓期目送乔楚的车和路上的车流融为一体,这才转身进了小区。
打开家门,钢镚姿势标准地坐在门口,它用一种婆婆看儿媳妇的目光看着夏晓期,似乎在嫌弃她回来晚了。
换了鞋,夏晓期从柜子里拿出猫粮袋,将最后一点猫粮倒进了猫盆里。
钢镚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蹲在饭盆前开始用膳。
夏晓期蹲在钢镚旁边,看了眼已经空了的皇家猫粮的包装袋,说:“钢镚,正式通知你一声,从明天开始你只能吃五块钱一斤的猫粮,我们要紧衣缩食过日子了。”
钢镚当然听不懂她说的话,依旧蹲在那,吭哧吭哧地吃它的晚饭。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所以,当初为了避免这么可悲的事情发生,夏晓期在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后,就把工作不到一年的所有积蓄全部花光了。
不过万幸的是,夏晓期还算个好青年,没干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虽然积蓄花光了,至少没借别人钱,也没把信用卡刷爆,不然她现在不但没钱花,还得拼命赚钱还债。
现在距离下一次发工资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穷到连下楼买瓶水都要找能刷信用卡的地方。更倒霉的是,她要交下半年的房租了,也就是说即使熬到下个月发工资,她把房租一交,还得靠透支过日子。
钢镚吃饱了,无视还没吃的夏晓期,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
卧室里是张双人床,夏晓期和钢镚一人睡一边,而且钢镚坚决要求睡外面这边,如果夏晓期占了它的地方,它就坐在床下面,仰着头,用一种阴森森的目光看着她,一直看一直看,直到她妥协,滚向里面的位置。
这猫,简直是给惯坏了!
但她也不能没追求到去跟一只猫一般见识不是,夏晓期站起来,打算去换衣服,才发现手里还捏着乔楚留给他的手机号码。
夏晓期将纸条团了团,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筐里,如果她没有高估这个人,他们应该很快会再见面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 端倪
五年前,那时候她还不叫夏晓期,也不叫魏莱,她和几十个年纪参差不齐的女孩被关在昏暗又潮湿的地下室里,恐惧而战栗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她们中的一些人会被运到香港澳门新加波一些地方做**,如果没什么姿色运气又差一点,也有可能被卖给那些倒卖人体器官的贩子,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掏空。
但这还不算最坏的,大不了一针麻药就一睡不起呗。最坏的是被卖到泰国马来西亚这些地方,不是被弄得面目全非残破不全供人观赏,就是在一些斗兽场肉搏场上上演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血腥大戏。
都说现在是文明的社会,在正常人的生活中,的确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黑暗且残忍的角落,但,是的,它们确实存在。
这个世界上有需求就有供应,有人要发泄XING欲,有人需要新鲜的器官,还有人就喜欢看着其他和自己同样的生物被残忍的对待。
而以上这些结果,她也是后来加入FT后才知道的。她很幸运,她被救了,救她的人叫蔚霆。
其他女孩子都被送往了当地的公安局,只有她趁乱跑出来,偷偷跟着蔚霆。
当然,她很快被发现了。
当时,蔚霆问她,“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回答,“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我想加入你们。”
蔚霆笑了,“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就要加入我们?”
她又回答,“我不知道,看运气吧,至少不会比刚刚更坏吧。”
蔚霆被她的话逗乐了,俯下身子摸了下她的头,“小妹妹,虽然我不能带你走,但你运气确实不错,我正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
蔚霆带着她到了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餐厅,怕她衣衫褴褛会尴尬,还特地将就餐的地点选在了包间。
她还记得,那天第一道上来的菜是梅菜扣肉。菜上来的时候蔚霆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讲电话,他并不知道过去三天里她只吃过一块干掉的馒头和半碗不见油花的白菜汤。
但虽然这样,她还懂基本的礼貌,何况她还没有打消跟着蔚霆的念头,他不入席她怎么能先动筷。
但食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盯着盘子里一块肥瘦刚好的五花肉紧紧握着两个拳头,拼命地咽口水。她发誓只要蔚霆落了座,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夹到这片肉放进嘴里,她保证不直接吞下去,一定多嚼几口。
就在这个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盘子里的五花肉动了,虽然速度很缓慢,但确实从盘子里掉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向她的方向移动过来。
蔚霆挂了电话回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女孩子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一块炒熟了的五花肉像只蜗牛般一点一点向她爬过去。
就因为这块会动的五花肉,蔚霆带她进了FT。后来,虽然不知道细节,但FT内流传一个说法,她魏莱是因为一块五花肉才加入的FT。
在去FT总部的路上,蔚霆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垂下头,“我没名字。”
蔚霆扬了扬眉,也不细追究,“那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我叫蔚霆,你做我的妹妹好了,跟我一个姓,就叫,蔚莱怎么样?草字头的莱,和美好未来的未来刚好同音。”
这就是她名字的由来,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似乎让她人生的未来一下子光亮了起来。
进入FT总部之后,在填内部信息时,她在姓名栏里填的不是蔚莱,而是魏莱,她才不要做蔚霆哪门子妹妹。
但在加入FT的前两年,她没再见过蔚霆,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训练。
每次她吵着要见蔚霆时,组长C就会将一盘黑白交战的围棋摆在她面前,告诉她如果三秒钟以内,她能够用意念让这些白字和黑子完全分开,她就能立刻见到蔚霆。
她能做到的时候已经是在两年后了,她得偿所愿地见到了蔚霆,但地点却是在射击场。
周围,异能组的其他三位成员,加上组长C,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各种样式的手枪,他们的目标是蔚霆,而她站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她的任务是让所有的子弹在射中他之前绕道而行。
她做到了,蔚霆最后毫发无损。但从那以后的一年里,她拒绝和蔚霆说话,她无法容忍他用自己做试验品,而实验的人又是她。
所以,有时候想一想,这个在她的人生里有着举足轻重作用的男人,她对他的认识,跟他的交流,实在是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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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军区某训练场地上。
一支队伍刚刚结束二十公里的负重越野跑,跨步站立在场地边上,接受着教官的训话。
教官是乔楚,他背着手站在队伍前面,不满地皱起眉,“你们这些人,听说都是各大军事院校的高材生,有的人是光电物理硕士,还有的人是什么,哦,对,电子对抗博士。可你们自己相互看看,你们身上哪里像个兵?论体能,恐怕你们连新兵连的新兵都不如。怎么?远程引导能精确到点就是本事了?高科技战争到了最后,一切资源消耗光的时候,归根到底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当你们手里只有一把枪,或者一把刀,就你们这样,诚心打算拖大部队后腿是吧?”
乔楚挑剔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最后一摆手,“我知道你们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吃饭、休息,行了,听我口令,向右转!目标食堂,跑步走!”
乔楚刚转过身,看见一个士兵抱着电脑站在旁边,正是那天夏晓期在乔楚家门口见到的男人。
“贾肖,过来!”
贾肖跑步过来,敬了个军礼,“队长!”
“什么事儿啊?”
“你让我做的数字模拟做好了。”贾肖打开手里的电脑,调出一个模拟系统。
“的确有疑点。你看,这就是你家当时的情况,军长站在这个位置,枪手在这个位置,枪用的是M86狙击枪,这个是窗户碎片重组后的形状,我演示一遍给你看。”说着,贾肖按了执行键。
演示结束,子弹不偏不倚,正中乔鸿佑的眉心。
乔楚看完,皱着眉,好一会没说话。
“看出来了吧,队长,”贾肖抬起眼皮瞟了眼乔楚,“按照这个位置,即使军长向后退了一步,从玻璃碎片的角度看,子弹应该射中的位置应该是这阶台阶上,而不应该是军长身后的扶梯,除非在这个过程中,子弹碰到了什么障碍物,改变了方向。”
“行了,我知道了,”乔楚点了头,又拍了拍贾肖的肩膀,“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瞧您说的,拿我当外人了不是。”贾肖嬉笑着,“不过,你别怪我多嘴,你初来乍到的,刚刚那么训他们,你就不怕他们记恨你啊?”
“记恨我什么啊?”乔楚把帽子从肩章里抽出来在手里拍打了一下,“我们这是步兵团,他们也不是后勤兵,天天挂着一幅我就是天之骄子的脸,不磨一磨怎么上战场。”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贾肖立刻一副狗腿的模样,抱着电脑紧跟在乔楚的身后。(未完待续)
第十章 乌龙
当工作逐渐适应,人际关系也梳理清晰,这种平静到甚至有些枯燥的生活让夏晓期有点不适应,以前那种刀光剑影跌宕起伏又支离破碎的生活,离她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坐在私卡室里,夏晓期百无聊赖地对着电脑看以前写的工作日志,今天的天气很阴沉,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所以客户较平时,显得更少了。
“晓期,”简沐阳走进私卡室,递给夏晓期几张单子,“现在没客户,帮我把这几份单子给楼下的扈佳送过去,温倩不在,楼上只剩我一个经理了,我走不开。”
“好。”夏晓期正想活动一下,退了操作系统又锁了钱箱,拿着几张单子下了楼。
楼下的客户也不多,夏晓期看一号窗口正空闲着,也没进营业室,直接将单子递到窗口里面,让别人转交了。
任务完成,夏晓期转过身,刚准备回去,突然从门口的方向冲进来两个男人,俩人头上都套着丝袜,手里还各拿着一把枪,整套装备都赤裸裸地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他们是来打劫的。
“都,都别动!”其中一个男人操着一口不知道是河北还是山东的口音,“俺们只要钱,不,不杀人。”
场面并没有立刻陷入混乱,几个还在窗口办业务的客户,外加每天都会来银行坐在等候区看报纸的老大爷,所有人都用一种充满惊奇和迷惑的神情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
虽然抢银行这种场景出现在很多电影、电视据的桥段里,多到似乎你要是没遇到过那么一次两次完全就是缺乏生活阅历的表现,跟朋友聚会的时候你都不好意思提~
但实际上,抢银行这事对技术含量要求太高,所以发生的概率自然非常小,至于想亲身经历那么一次两次,基本上那可以媲美彩票中头彩的概率了。
但,群众们这么处变不惊的反应严重打击了这两个抢匪的自尊心。站在前面身材比较胖年纪也比较大的抢匪转了转他肥大的脑袋,一步上前,一把扣住夏晓期的脖子,将她扯到了身边,紧接着用枪口点着里面的柜员,大声喝道,“把钱拿出来,都拿出来,不然,老子就开枪了。”
坐在二号窗口前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开玩笑,立刻‘妈呀’一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抱着手里的包迅速向与抢匪相反的方向窜了过去。
“别动,你站住。”身后的二号抢匪立刻冲上前,用枪指着企图逃跑的女人,“蹲下,蹲那别动!”
瞬间,场面变得一片混乱,还好外面的人很少,加上大厅客服人员,抢匪制住了几个,其他的迅速做鸟兽状散了。
其实新瑞银行每个季度都会有一次防火防抢的演习,这个时候,所有柜员要做的就是先按报警器,然后退出系统、锁上钱箱,最后集体退到后面一起看大戏。毕竟挡在他们面前的玻璃都是防弹的,他们不会有危险。
但行里忘了教他们,如果抢匪挟持了他们的同事他们应该怎么办,毕竟即使关系再不好的两个人,也不会有人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
此刻已经有人报了警,现在的问题是,在警察赶来之前,他们是不是要把钱交出来。
被这位身上散发着汗味的大叔抓着,夏晓期感觉很是无奈,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拿在手里的枪根本就是假的,连仿真的都算不上。
其实,就算她对枪械知识一无所知,这个问题也不难发现,很简单,在一个枪械管制的国家,有本事弄到枪的人,谁会用丝袜套着头呢。
男人用力拽着夏晓期到了二号窗口,用枪把砸着玻璃,咆哮道,“钱!钱都拿出来!”
坐在二号口后面的张薇表情有点发呆,她慢慢转过头,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站在墙角处的何秀娟。
何秀娟正在一脸焦急地打着电话,估计是在向上级汇报情况,见张薇看她,忙冲她压了压手,意思似乎是让她先等一等。
张薇哭丧着脸转回了头,她抱歉地看了看夏晓期,又难为情地看了看站在夏晓期身后的抢匪,吞吞吐吐的说了句,“麻烦您,麻烦您稍等一下。”
对于一个以服务为本的企业来说,这样的画面真应该拍下来,然后制作成广告短片的形式放到CCTV1去播,用事实告诉全国人民,新瑞银行的服务是多么的到位且一视同仁,即使对方是一位抢匪,文明用语,标准化服务,一样都不会少。
当然,如果张薇再认真贯彻一下微笑服务,效果就会更完美了。
抢匪自然无法深刻领会到这种服务精神,他隔着玻璃,用枪指着张薇的脑袋,继续歇斯底里地咆哮:“现在!马上!我要钱,快,钱!”
这样僵持下去总不是办法,但众目睽睽之下,夏晓期又不好直接动手,所以,只好动嘴了。
“大叔,你也看见了,今天客户这么少,而且上午还没过完,她们手里现在根本没什么钱……”
“你少蒙俺,这么大的银行,还能没钱?”男人毫不客气地打断夏晓期。
“那是因为你不清楚银行的内部流程,你说银行有钱,可那些钱都在金库里。她们这些人只是给客户办业务的柜员,只有客户存了钱她们才能有钱。”夏晓期继续乱扯。
“俺不管,俺就要钱,有多少就拿出来多少!”男人又扯着夏晓期到了下一个窗口,用他贫乏的语言继续咆哮,“钱都给老子拿出来,不然老子就开枪了!!”
夏晓期看了看身后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保安,不禁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一群饭桶啊~
“那个,大叔,你听我说,”夏晓期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穿着打扮,继续轻声细语地忽悠,“我劝你还是别要人民币了,你想啊,人民币十万块钱就像块砖头一样沉,别说现在没有,就是给你一百万,你拿着那么沉的东西逃跑多不方便呀。你还是拿日元吧,日元一张就是一万元,一小把就一百万了,你拿着也方便不是。”
“日元那么值钱?”抢匪大叔压在夏晓期脖子上的胳膊不禁松了松。
“我被你抓着,怎么敢骗你呢?你跟我过来吧~”夏晓期趁机转过头,特别小声地说。
夏晓期将男人带到了六号外币窗口,窗户里面坐着的经办员是杨姗姗。
“姗姗,你这有日元么?拿几百万出来呗。”夏晓期手在台子上敲了敲,俨然成了俩抢匪的同伙。
“我没有。”杨姗姗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拿着枪的男人,没给面子。
“没有就去调呀。”夏晓期不满地瞪了杨姗姗一眼。
“快,马上拿出来!”男人继续用枪把砸着窗户,也不管它是不是防弹的。
杨姗姗撇了撇嘴角,但她还不笨,知道夏晓期是在拖延时间,锁上箱子站起来到大库调钱去了。
夏晓期坐在窗口前的高脚凳上,一只手杵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台子上打着拍子,悠闲的就好像一个正常在办业务的客户,丝毫不像被人挟持的人质。
窗口里面坐着的一溜儿同事们,看着夏晓期这幅模样,都傻眼了。
夏晓期其实并没看上去那么悠闲,她透过玻璃的反光,正在观察身后的动静。
另一个比较年轻的抢匪正在举着枪看着蹲在地上那几个客户和客服人员,虽然他手里的枪是假的,但裤子兜里鼓鼓的,恐怕还有别的凶器。
夏晓期正观察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准接!”夏晓期刚掏出手机,身后的男人就用枪抵了抵她的后背。
“是我老公打来的,”夏晓期将手机屏幕在男人眼前比了比,“你看,这显示的是sunshine,是我老公的昵称,不是110,你让我接一下吧,我不接电话我老公该担心了,反正你在旁边,我要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你直接开枪不就得了。”
“行了行了,接吧~”男人焦急地朝杨姗姗消失的方向张望,随便摆了摆手,毕竟眼下的情况,夏晓期接谁的电话又说些什么,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晓期,你在哪?我听说楼下出事了,你在哪?没事吧?”简沐阳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哦,我没事,正忙着呢。那个,你在家对吧?你下趟楼吧,让拿鱼的人别进家门,在A门口等着好了,味道挺难闻的。”夏晓期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以现在的情形,如果警察突然冲进来,很难保两个抢匪不会狗急跳墙,毕竟让他们拿着几百万日元逃走,总比有人受伤好。况且,像这种拿着两把假枪就敢抢银行的人,你完全无法用正常思维判断他们下一步会干嘛~
“爸,你做啥呢?赶快啊,一会警察要来了。”身后的抢匪回头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见男人依旧口袋空空,不禁急了。
夏晓期忙挂了电话,对着窗口呼唤杨姗姗,“姗姗,钱调过来没有?”
“再等一分钟。”杨姗姗的声音传了出来,其实钱早就在她手里了,她在等经理的指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夏晓期不禁很是忧伤地叹了口气,这一点她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全世界的警察都喜欢在赶来之前先放点声音出来。
Marlon曾向她解释过,这是一种友好的提示,能吓唬走的先吓唬走,吓不走的就喊话谈判讲条件,谈完条件的结果一般都是送人辆车让人潜逃,完了最后再在半路上使绊子予以伏击。
这叫先明后暗,先君子后小人,他们兜这么大一圈子肯定是想给所有坏人一个放下武器立地成佛的机会,对那些不懂得珍惜机会的人,他们肯定都特惋惜。
听到警笛声,男人果然炸毛了,他重新抓住夏晓期,用力砸着玻璃,“快!快!快!”
杨姗姗终于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三打日元扔进了传递槽里。
夏晓期把钱拿出来塞到男人手里,很好心地帮他出谋划策:“你快离开吧,别从中间的旋转门出去,万一他们埋伏好了,关了门把你锁到里面就坏事了,你从旁边那个自助厅的门走,那里肯定没人。”
或许,男人是想挟持着她一起出去的,但她看得出来,这两个劫匪还是个非常菜的新手,而且良心未泯,她这么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他又怎么好意思再把她拉出去垫背呢~
“成。”男人果然放开了夏晓期,慌忙将三百万日元揣进口袋里,招呼了一声他儿子,向自助厅的方向飞奔而去。
客户进入银行有两道门可以走,业务大厅有一道旋转门,旁边的自助厅有一扇推拉门,因为自助厅他们内部也叫ATM厅,所以为了区分,自助厅的门就叫做A门,业务大厅的门就叫做B门。
这个时候,如果简沐阳理解没问题的话,警察应该在自助厅里面等着这父子俩呢。(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误会
当晚,新瑞银行营业部全体召开紧急会议。储蓄、会计、理财还有清机,就连当天休息的员工也全部被叫回来开会了。
毕竟,抢银行这种另类的事件,自从新瑞银行建行以来,还是头一遭。
会上,行长金鑫正襟危坐,后面的大屏幕上无声地播放着整个抢劫事件发生过程的监控录像,包括夏晓期没看到的,两个劫匪刚出自助厅就被几个警察迅速按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看到了,这次事件已经受到了总行的高度重视,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但从中也发现了很多严重的问题。比如,抢匪只是拿着两把假枪,周围的保安就吓的不敢靠前了。再比如,从有人按了报警器到警察赶到竟然花了十二分钟这么长,如果这次的抢匪是两个老手,恐怕我们现在要计算的就不是损失了多少钱这么简单了,我们银行的名誉也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但所谓凡事都有两面性,金鑫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结了这次事件带来的经验教训,紧接着,话锋一转,开始了必要的表扬和鼓励。
“当然,虽然存在的问题很多,但我们员工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在这里,我要对其中两名员工提出表扬,分别是储蓄部的营业室经理简沐阳和储蓄部的柜员夏晓期。简经理在知道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果断地采取了措施,先关闭了二楼的贵宾室,又调动保安将几名贵宾客户移动到了安全的地点。而夏晓期虽然被抢匪挟持,却能够做到身处险境临危不乱,并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拖延时间,也多亏了她的机智表现,才让这两名抢匪最后能够落网……”
金鑫又叨叨的念叨了半个小时,大约就是号召大家向简沐阳和夏晓期同志学习之类的内容。
最后,为了让大家更好更深入地领会精髓,金鑫开始将整理出来的简沐阳和夏晓期的录像片段播放了出来。
银行除了不缺钱,最不缺的还有摄像头。
刚刚播放的内容只是大厅的广角,并没有具体到哪个人。而现在的画面都是简沐阳和夏晓期的特写,而且,窗口的话筒都是有收音效果的,所以这次不只有画面,还有声音。
简沐阳果然很有大将风范,在接到楼下传来的讯息时,立刻拿起对讲机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虽然监控画面不是高清晰,但简沐阳的光辉还是遮都遮不住,他看起来和围追逃犯的美国FBI有的一拼。
继简沐阳的画面之后,就是夏晓期的了。她的身影一直没离开几个窗口之间,所以声音较简沐阳的,显得更清楚一些。
如果简沐阳的片段属于警匪片的范畴,那她的画面就有点类似搞笑片了。
顾及到现在正在开会,说的还是很严肃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在场的人都没好意思笑,所有人都憋着~
当然,除了好笑之外,一些有心人也记住了,在夏晓期手机里,简沐阳不叫简沐阳,叫sunshine,
有心人自然包括简沐阳本人,夏晓期发现了,简沐阳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
其实对这样的反应,夏晓期感觉是有点无辜的。她应该算是个英雄吧,为什么最后不但没有鼓励表彰发奖金,还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料,当然,重点是发奖金,她现在缺钱。
还有,她手机里存的名字本来就是sunshine,这事跟她更没关系了,她只是懒得改而已。
这件事情最后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首先,它作为案件风险防范的案例在各大银行间广为传播。然后,新瑞银行每季度一次的防抢演习也改成了一个月一次。而当天在大厅值班的两名保安都被开除了。
但,这都是外界的影响,这件事对夏晓期的影响却并不怎么明显,虽然有一部分人对她以往扮娇弱的印象有所改观,但也有一部分人会借此机会阴阳怪气地嘲讽她。
“婷婷,我英文不怎么好,你知不知道sunshine是什么意思啊?”杨姗姗看夏晓期进了更衣室,就满脸讽刺地问旁边的江婷。
“不就是沐阳的意思喽~”江婷凉凉地回答,她自从进了清机中心就变成了怨妇,每次看到夏晓期都一副看到杀父仇人的模样,也不想想,当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是哪个蠢人干的。
夏晓期也没心情搭理她们,迅速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
她前脚刚出门,杨姗姗就带着旗开得胜的得意表情拉开了更衣柜的门。
谁知柜门一开,里面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一瓶粉底液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的乳状液体溅了她和江婷一身。
杨姗姗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更衣柜,怎么也想不明白,地球引力并没有消失,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会一下子都掉了出来。
夏晓期一天的工作就这么热闹地开始了。
私卡室里一如既往地没多少客户,一直到下午,夏晓期见到了一位有些姗姗来迟的客人。
乔楚依旧是一身迷彩服,只是比上次要干净的多,夏晓期瞄了眼他的肩章,两杠两星,中校。
“您好,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夏晓期端正地站着,面带微笑,就好像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坐,坐,”乔楚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同时冲夏晓期压了压手,“跟我这,就别站着了。”
夏晓期坐了下去,又问了一遍,“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啊,帮我取一万块钱。”乔楚扔进来一张私人银行卡,当然,卡不是他的,是他爸的。
夏晓期接过卡,动作迅速地开始操作。
“我听说昨天你们银行被抢了,怎么样,没事吧?”乔楚翘着二郎腿,试图跟夏晓期攀谈。
“没什么,谢谢您对我们银行的关心。”夏晓期微笑着回答,同时将打印出来的凭条递了出去,“请您签名。”
乔楚接过去签了字,抬起头又问,“我还听说,抢匪挟持了你们银行一名职员,不会就是你吧?”
夏晓期微笑着摇头,“不是。”
乔楚歪头打量着夏晓期,嘴角一勾,乐了,“你撒谎从来都是这么面不改色么?”
夏晓期将卡、回单还有一万块钱叠放在手里,站起来双手递出传递槽,“业务给您办完了,您慢走,欢迎您再来。”
乔楚点了下头,接过夏晓期手里的东西,慢悠悠地将钱和回单放一边,把卡又唰地扔了回去,“再给我取一万。”(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邀请
当乔楚这样反复到第五次时,夏晓期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抬起头,微笑着说:“先生,您今天的取款已经超限了,当天取款超过五万需要出示您的证件,如果您是代办人,需要出示您和卡主两个人的证件。”
“没问题。”乔楚靠在椅背上,从上衣口袋了掏出两个军官证扔了进来。
夏晓期打开证件作势和本人核对了一下,证件上的照片看起来比真人白一些,棱角分明的脸好像被一个素描高手画出了轮廓却又忘记了打阴影,显得那么锋利而张扬。
夏晓期又瞄了一眼出生年月日,二十八岁做到中校,前途不错嘛~
“乔先生,既然您的证件都带齐了,您需要取多少钱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您一次取出来。”
“如果你能放松点,别这么一板一眼地跟我说话,我当然也不想这么自找麻烦。”乔楚的身体在椅子上动了动,“你上次跟我要信号弹的时候可不这样啊~”
“乔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在上班时间不可以跟客户闲聊。”
“哦,是这样,”乔楚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那既然上班时间不行,那就下班,诶,你们几点下班?”
“我们的营业时间是早八点半到晚五点,但营业时间结束后我们需要结账,所以下班时间一般不太固定。”
“没关系,我等你,请你吃顿饭,算是谢谢你上次救我爸了,怎么样?没意见吧?”
夏晓期没回答,只是看着乔楚,显得有点为难。
“别光看着我,说话啊~哦对,不能闲聊,不能闲聊你点下头总行吧?”乔楚看着夏晓期,好笑的挤着眉。
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下眼睛,最后好像被迫般地点了下头,“那乔先生,这钱还取么?”
“不取了,”乔楚将刚刚取出来的四万块钱又扔了回来,“这些再帮我存上。”
夏晓期又把钱重新点了一遍,然后存进卡里。
她再次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乔楚,“您还有其他业务需要办理么?”
“没了,”乔楚把一大堆回单团团揣进口袋里,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搭在台子上,看着夏晓期,“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们银行反应一下,你们这个服务吧,不能这么死板,就没哪个客户说过跟你这么说话特费劲么?”
“暂时还没有,”夏晓期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摇头,“您还是第一个,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的提醒,我下次会注意的。”
乔楚又盯着夏晓期看了一会,最后放弃般地转过身,又摆了下手,“走了,回见。”
“您慢走,欢迎您再来。”夏晓期不忘对着乔楚的背影补充道。
当然,她也不是要跟乔楚对着干,要知道,在新瑞,迎声送语少一句都是要被罚钱的,一天少说几句话,这班就等于白上了。
看着被乔楚反手带上的门,夏晓期微微笑了一下,鱼儿,似乎上钩了...
晚上入完库之后,夏晓期特地多磨蹭了一会,洗洗手整理整理头发,等差不多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慢悠悠地出了更衣室。
可上了电梯,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脚从外面伸了进来,“等一下。”
夏晓期抬头一瞧,简沐阳一身黑色运动装背着副网球拍挡在电梯门口。
“是你啊~”简沐阳看到电梯里的人夏晓期,扬了扬眉,走了进来,“怎么现在才走呢?”
“你不是也才走。”夏晓期按了电梯。
“今天轮到我做班后检查,所以晚了点。”简沐阳解释。
“哦。”夏晓期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电梯这种封闭的空间里,似乎很容易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夏晓期眼睛盯着电梯下降的数字,却觉察到旁边有两道目光正在灼烤自己的左脸,感觉上,简沐阳似乎有话要说,但似乎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不过电梯很快降到了一楼,并没有给简沐阳太多酝酿的机会。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楼门,夏晓期刚要下台阶,简沐阳在身后叫住了她,“小期?”
“嗯?”夏晓期回头。
“我约了人打球,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正好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嗯……”夏晓期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看。
这时,斜前方的路口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似乎在说,嘿~我在这呢~
夏晓期循声看过去,虽然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乔楚那张有棱有角的脸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今天恐怕不行了,我约了人,我们改天吧。”夏晓期冲简沐阳摆了下手,下了台阶,朝乔楚的方向跑了过去。
简沐阳看着夏晓期上了车,又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如果夏晓期喜欢他,他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乔楚看了一眼上了一辆A5的简沐阳,扭过头来问夏晓期,“还好我老实在这儿等着,要是晚了一步,恐怕你早没影了吧?”
“可不是,”夏晓期系上安全带,“所以,你最好请我吃一顿好点的,弥补一下我的损失。”
“损失?什么损失?”乔楚发动车子,上了路。
“损失了一个和帅哥一起打球的大好机会啊,”夏晓期摊了下手,“多么简单的问题~”
“可是你却可以跟一个中校一起共度晚餐,这样都不能弥补你的损失?”
“兵哥哥,”夏晓期拿过换挡杆后面的矿泉水,拧开来喝了一口,“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男人在女人眼里只有帅和不帅两种类型,至于是士兵还是将军,在我们眼里没有差别。”
“哦,”乔楚点了下头,“我是不帅的那一类。”
“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对,”乔楚爽朗地笑了起来,“是我说的。”
其实乔楚长得不错,只是看到他的第一眼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帅这个词,而是男人,很男人,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被提炼的美感,就像从一堆生铁当中提炼出来纯度最高的那么一点点钢。(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拦车
乔楚带夏晓期去的餐厅有点像私人会所,位置非常偏僻,里面的环境也颇为考究,遍布上好的红木家具,贵妃榻、鼻烟壶、盆景架、黄铜镜,看起来都是有一些历史年份的古董物。
夏晓期坐在古色古香的包厢里,看着旁边的服务生微微倾着身子,仔细记下乔楚说出的每一道菜。夏晓期猜,以她身上这件刺绣的做工,起码能抵得上普通白领一个月的薪水。
“你看看,还需要加点什么?”乔楚点完了菜,将连翻都没翻一下的菜单递给夏晓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
“可以了,我不挑食,通常吃不出鲤鱼和苏眉的区别。”夏晓期摆弄着手里的青花茶碗,笑了一下。
“行了,就这些吧。”乔楚挑了下眉,打发服务生出了包厢。
“怎么样,这儿还行吧?”乔楚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还不错,”夏晓期点了下头,“不过不太像你这种人会来的地方。”
“怎么说?”
“这么的布置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和你的气质有点不太搭调。”
“那我的气质适合什么?”乔楚翘着二郎腿,貌似很感兴趣地问。
“比如……”夏晓期转了下眼睛,“拿着军用饭盒蹲在野战基地吃西红柿炒蛋?”
“哈哈~”乔楚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你们单位比我们军区牛,真的,我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执行力,能把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培训成上班时那个刻板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夏晓期歪了下头,“你们当兵的,在训练场上踢正步的时候不也要求要做到整齐划一么?你们军队是进去了不让走就不能走所以没办法,我们银行是进去了能不走就不走,这年头,找份还凑合的工作也不容易不是~”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当兵的怎么好像被人圈养起来的奴隶似的~”
“哈~怎么可能,所有穿军装的在我眼里可都是最可爱的人了,我小时候只要看到工地上有穿迷彩的工人,都觉得是你们当兵的在义务劳动,我当时还特钦佩来着,真的~”
“得~”乔楚忙摆了摆手,“我听出来了,你是变法损我呢吧?”
“怎么会呢,”夏晓期无辜地眨了下眼睛,“你请我吃饭,我干嘛要损你?”
乔楚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晓期,“你知道如果用一个词儿形容你,什么最合适吗?”
“什么?”夏晓期扬起眉。
“人…”乔楚身体向前靠了靠,手肘缓缓架在桌面上,“不可貌相。”
“嗯,”夏晓期翻着眼睛貌似合计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词儿不错,挺适合我~”
这时,服务生推门走进来,开始上菜。
“尝尝,”乔楚收回目光,拿起筷子让了让夏晓期,“这里的环境不错,菜的味道也还行。”
夏晓期也拿起筷子跟着夹菜,她这段时间白天在单位吃食堂,晚上吃泡面,小日子过的正艰苦,现在有人请客吃顿好的,她当然不会客气。
只不过,如果窗对面那架狙击枪能不总对着他们这边的话,场面就更温馨了。
刚刚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了,独特的天赋外加后天培养,让她对周围一切危险的事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
但夏晓期同样知道,这只不过是乔楚在试她。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或者乔楚的话,早就开枪了,不可能会磨蹭到现在错过最佳的射击时间,而乔楚也不会这么镇定自若地坐着,一点异常都没有发觉。
夏晓期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默默猜测,不知道对面的人最后会不会真的扣动扳机,而乔楚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真的把实弹装进去吧?
但最后什么还没有发生,乔楚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了电话,乔楚嘴边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他猛地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啪地打了个立正:“是!”
“对不起了夏晓期,我有点急事得赶回大队,我已经结过帐了,你自己慢慢吃……”
“嗳……”夏晓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乔楚就跟一阵龙卷风似地从她面前刮走了。
不大一会,夏晓期向窗外看了一眼,那位藏在对面的兄弟估计也跟着走了,除了微微吹进来的几丝凉风,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夏晓期看着一桌子刚刚吃了一半的饭菜,不禁忧愁地叹了口气,倒不是没人陪她吃她不舒服,而是在考虑,吃完了这餐饭,她要怎么回家。
这里地处偏僻,先不说能不能打到车了,就算能打到她也压根没钱付车费。她拿起放在旁边位置上的包翻了翻,所有硬币加起来不到十块钱,连起步价都不够,而据她所知,这里的出租车并不能刷信用卡。
夏晓期拿起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菜,看起来,哪道菜似乎都没办法恢复原状退回去了。
“服务员~”夏晓期冲门口喊了一声。
候在门口的服务员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地问:“请问小姐还需要点什么?”
“咳~”夏晓期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我想问问,你们这里的饭菜有折扣么?”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是不打折的。”
“那,如果不要发票,能返现金么?”夏晓期继续厚着脸皮问。
“对不起……”服务员小姐一脸抱歉地摇了摇头。
“那没事了,谢谢~”
服务员转身出去了,夏晓期挫败地捂了捂脸,看现在的情形,她只有走回去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不过这里的服务真的是不错,如果有客户到新瑞来问存款利率能不能算高一点,估计会遭到所有人的鄙视,上至是行长,下至保洁员。但刚刚夏晓期问了那么没水准的问题,那位服务员并没有露出任何让人不舒服的表情。
夏晓期一边不住抱怨乔楚的不负责任一边还是把饭吃完,这样的饭菜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吃完了饭夏晓期从餐厅走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空气里漂浮着荒郊野外才会有的杂草混合着土壤的味道。
夏晓期按照来时的路线往回走,离餐厅的方向越来越远,道两旁的玉米地被风一吹,发出‘哗~哗~’的响动,一切的条件都那么的适合强盗流氓作业。
这一刻,夏晓期无比希望自己真能遇到个拦路抢劫什么的,别管劫钱还是劫色,只要他们身上能带几张百元大钞,她保证下手轻一点。
但她运气实在太背了,一路走下来,一个坏人都没遇到,而几辆经过的车见她招手,别说发善心停下来了,就连个见色起意的都没有。
这顿饭吃的还真是得不偿失啊~夏晓期一边沿着黑乎乎看不到尽头的柏油路走着,一边对着星空发着感慨。
正这个时候,身后又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夏晓期回过身,抬手挡住刺眼的车灯,再次招了招手。
没想到,黑色的宾利竟然一个急刹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小姐,需要帮忙吗?”男人手肘架在车窗上,薄薄的嘴唇抿了抿,一开口说话,隐隐透出一股酒气。
“可不可以请你带我一程?只要进了市里,随便把我放在哪里都可以。”夏晓期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请求着。
“哦,是这样啊,”男人摸了摸下巴,“可是坐我的车,要收费的~”
“收费?多少钱?”夏晓期皱了皱眉,她要是有钱,刚刚餐厅服务员要帮她叫车的时候,她就不会拒绝了。
男人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夏晓期,微微笑道:“你这个条件,我算你便宜一点,三个晚上,怎么样?”
夏晓期哑然失笑,原来价钱是这样算的,她直起身子,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价钱还算公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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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比赛
夜空中挂着个大月亮,月光穿过挡风玻璃照在完全封闭的车厢里,也照在两张完全陌生的脸上。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他们对面走过来,一定会被吓着,大半夜的停在路中间的黑车和里面彼此打量的一对男女,这一切都显得非常诡异。
车内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酒气,男人依旧保持着刚刚手架在车窗上的姿势,只是偏过头,眼神定定地看着上了车的夏晓期,就好像欧美电影里出现的那些会把人骗上车然后带到家里分尸的凶徒。
夏晓期也在看他,只是光线太昏暗,只够她看清那双半眯着的狭长眼睛和眼睛下面高挺的鼻梁。
“怎么了,反悔了么?”夏晓期率先开了口。
“当然不,”男人笑了笑,显得有点醉意朦胧,“每个男人都希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在路边捡到位漂亮的小姐,管她是人,还是鬼。”
说完,男人关上车窗,冲夏晓期歪了下头,“漂亮的小姐,准备好享受我们的愉快旅程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已经重新发动了车子。还好夏晓期够机警做好了准备,不然一个不小心,脑袋很可能会随着急速冲出的车子拍在挡风玻璃上。
车在夜色迷蒙中飞速地向前飞驰,时速表上的指针在不断攀升,两边的景物在车灯的映照下也在向眼后快速地闪过,就好像仰着头时,从视线两侧急速下降的暴雨。
“哇唔~~”男人被这种极致的速度刺激的兴奋地尖叫,他偏过头,快速看了一眼稳稳坐在位置上表情平静的夏晓期,大声说着,“宝贝儿,害怕就叫出来,千万别忍着哦~”
夏晓期斜了斜视线,‘呵’地轻笑了一声,“小弟弟,你是不是只是长的成熟了一点,其实是未成年啊?特喜欢玩掀小女孩裙子听小女孩尖叫的游戏是吧?”
男人听了夏晓期的话,眼睛里闪出更加兴奋的光,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突然改变了方向,冲着前方路旁一棵粗壮的大树撞了过去。
车的速度丝毫未减,眼看着和大树的距离越来越近,男人竟然将扶着方向盘的双手慢慢抬起,他脸上挂着肆意而疯狂的笑,任由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撞了上去。
看来这人不只是喝醉了,精神状况也很成问题~
夏晓期立刻集中意念,先旋转方向盘将车子导入正途,紧接着刹车板向下一陷,车子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悬悬地停在了路边。
车停了下来,男人缓缓低下头,一脸惊异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方向盘,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趁着男人发愣的功夫,夏晓期半支起身子,不客气的一手肘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这一下夏晓期可丝毫没客气,男人闷哼了一声,后脑勺重重摔在靠背上,再借由酒劲,脑袋左右晃荡了一下,估计有点晕。
夏晓期打开手机,翻开男人微合的眼睛,借由屏幕的荧光照了照,瞳孔明显放大,应该是磕过药了。
“人渣,”夏晓期半跪在副驾驶座上,报复性地推了下男人的脑袋,“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没事去撞树啊,不知道我们国家绿化水平很落后么,没公德心~”
夏晓期转过身,正准备打开车门一走了之,突然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了住。
“景池~别走,别离开我~”男人拉着夏晓期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乞求声。
夏晓期回过身,又不客气地推了下男人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脑袋,“我说呢,没事去撞大树,原来是为情所困啊。不过,都说殉情这事是女人的专利,你一个大男人来凑什么热闹呢~我要是你家里人,知道你为一个女人这么死了,我都不好意思埋你。”
夏晓期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最终翻着眼睛叹息了一声,“算了,看在你也算送我一程的份上,我就做一回好人。”
夏晓期将手抽了回来,又从男人身上乱摸了一通,最后在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夏晓期将这里的大概位置输进手机里,然后选择了群发,管他电话簿里这些人是敌还是友,能来一个算一个吧~
短信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持续发送中,夏晓期从车上下来,随手将手里的钥匙放在车顶棚上,然后沿着车正前方的这条路继续朝前走。
车内的男人眼睛半眯着,看着车前的娇小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里。
但不到半个小时,这条偏僻的几乎没几辆车会经过的路突然变得异常拥挤,无数的车辆停在路口,车灯就将这附近照的如白昼般明亮。
宾利车的门被打了开,男人从里面踉跄地被扶了下来。
“老板,你没事吧?”搀着他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诚惶诚恐。
“我没事,”男人甩开胳膊,“你,马上派人,从这条路往前,找一个单独走路的女人,一定要给我带回来。”
“单独走路的女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特征呢?多大年纪,穿什么样的衣服……”
“个子不太高,年纪应该也不算大……”男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就这些,快去找!”
“是。”中年男人只得答应了一声,他看了看前面的方向,这马上就要进市区了,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单独走路的女人应该不会少吧……
夏晓期足足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回到家,钢镚依旧坐在门口等着,不过这次它除了‘喵~喵~’大叫之外还在她脚边蹭了蹭,看来上次把它送到刘宁家里住了一个月已经在它心里留下了深度阴影,唯恐夏晓期再偷偷跑了把它丢给别人。
第二天,夏晓期正常去上班。
早会上,营业室经理扈佳宣布了一条消息,新瑞每年一度的全行羽毛球大赛要开始了,每年营业部在羽毛球大赛上都是垫底的,所以行长金鑫就决定今明两晚,下班后先进行一拨内部选拔,势必瘸子里拔将军。
毕竟,作为员工最多的营业部,就算拿不下前三名,总是垫底也太丢人了~
听说了这个消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点技术的人感觉表现的机会又来了,而完全不会打的人就开始抱怨又不能正常时间下班了。
“尤其是你们最新进来的这批新员工,有这方面特长的要好好发挥。羽毛球大赛从咱们建行以来就每年举行,今年据说连简行长都会亲自上场的,所以大家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扈佳讲完,何秀娟又做了最后的动员,毕竟上头发话,储蓄部门如果有人表现突出,她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晓期,你会打么?”刘宁凑到夏晓期身边问道。
“我?”夏晓期不禁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会打,但在FT,从来没人敢跟她挑战任何球类运动,当然,除了铅球~(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选拔
下班以后,所有人换好了衣服,在一楼营业大厅集合。
办公室从后库里翻出几副羽毛球拍,扔在了填单台上。
其实羽毛球算是比较适合大众的运动了,只要打过几次基本都能比划两下,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新瑞才选择了这个项目每年举行比赛。
几个男同事走过去,将填单台上的球拍拿起来,拆开套子,拿着拍子对着半空比划了两下。
“这拍子质量一看就不怎么样,”理财部的贵宾客户经理刘振晃了晃手里的球拍,“几个杀球估计就得断。”
“这不就是练习么,正式比赛有更好的。”办公室的江潇一边吃着手里的汉堡一边瞥了眼刘振,“再说,刘经理,就您那水平,估计杀球只能杀到网子上吧~”
“潇潇,不知道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我这一年可下了功夫了,一会你就等着瞧好吧~”刘振一脸踌躇满志的表情,似乎只要他一抬手,奥运会冠军林丹就基本没什么戏了~
周围同事们正叽叽喳喳地说笑着,行长金鑫难得穿着一身运动装,从二楼走了下来。
“今天有本事的,谁都别藏着掖着,都拿出来瞧瞧,”金鑫站在人群中央,笑呵呵地作动员,“储蓄、理财、会计还有清机,以部门为单位,自保奋勇上场,随便挑战其他部门任何一名员工,赢的加一分,输的不扣分。我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最后哪个部门分最少,这个月的行长基金就要分给分最高的那个部门,大家没意见吧?要是谁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嘛~”
夏晓期在人群里站着,看着金鑫宽松的T恤下面微微凸起的肚子,不禁暗笑了一声,您老人家站在那吆喝一句,谁敢有意见呀,有意见也得自个留着,提出来不是找死么。
就算自然规律发展到老虎和兔子可以和平共处地做邻居了,哪一天老虎打开门,很和蔼地冲兔子说:兔子,你帮我把我家垃圾倒了,兔子就算再忙,它敢拒绝么?它肯定不敢。
行长基金属于奖金的一部分,根据当月营业额的不同发放的数额也不同,但平均下来每人每月也有一千多块的,所以这个‘奖励’的诱惑力并不算小。
可尽管诱惑不小,各部门的实力却不太均匀,很明显,储蓄部有点过于女性化,会计部呢,又普遍老龄化,清机中心虽然人员配置很综合,却都是一脸‘关我屁事’的漠然,所以,实力最强的无疑是理财部了,不禁男人一堆,还高矮胖瘦特全乎~
“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金鑫抚了下手掌,“我想大家也都想早点回家是吧,就别浪费时间了,谁想第一个自保奋勇?”
自动分成四块区域站好的四支队伍相互看了看,都没什么动静。
“刘振,你刚刚不是说自己特厉害么,怎么不上啊?”江潇大大咧咧地靠在填单台旁边,冲刘振扬了扬下巴,丝毫不在意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
站在江潇旁边的办公室文员袁菲忙捏了她一把,示意她当着行长的面,注意一点。
“怎么了~”江潇却毫不领情地扫了眼袁菲,“不然就这么光站着啊,我可还想早点回家呢~”
理财部那边,刘振被江潇点了名,脸上不由得讪了一下,硬着头皮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好,”金鑫将略带不满的眼神从江潇这边转移到了刘振身上,抬起手指了一圈周围,“来,刘振,挑个人。”
刘振看了看周围,合计了一下,最后指着储蓄部的队伍,说:“就储蓄吧,我也不挑谁了,会打的就上来切磋一下。”
新瑞银行对外是承诺全年三百六十五天营业,储蓄所有员工都是轮休。今天赶巧,储蓄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都休息,剩下的就只有几个中看不中用的,他们几个面面相觑,队伍里窃窃地响着‘我不会啊~’‘我就打过几次~’‘我水平特烂~’的私语声。
“怎么了,储蓄连个能出来迎战的人都没有啊?”金鑫看着储蓄的队伍,“你们这哪行啊,别管技术怎么样,总得上来露个脸吧~”
正说着,拐角后面响起一阵‘噔噔噔’下楼梯的声音。
“简哥~”立刻有眼尖的女生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简沐阳,就好像阴了一个月的天突然见到那么点阳光,一个个别提多兴奋了。
虽然私卡室周六日不对外开放,简沐阳和夏晓期都是固定周末休息,但今天他刚好有事,和其他营业室经理调了班,所以他今天也是休息,不应该出现在这的。
“你们这是干嘛呢?”简沐阳看了眼站在大厅中间拿着羽毛球拍的刘振,“我回来取点东西,从外面看大厅里站着这么多人,就过来看看。”
“我们正比赛呢……”立刻有人将事情的原委解释给了简沐阳。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简沐阳笑了一下,从旁边休息区的椅子上拿起球拍试了试手,“既然来的这么巧,那我就代表一下呗~”
虽然简沐阳是营业室经理的身份,但他却是和夏晓期差不多时间进的新瑞,在场有不少人见过他下班以后背着副网球拍去打网球,可至于这羽毛球的水平,谁心里都没数。
场地布置的很简单,只在营业大厅中间拦了条绳子,也没画什么边界线,为了节省时间,规则也是十五分制,谁先得到十五分谁就赢。
储蓄部门虽然没培养出什么羽毛球高手,但啦啦队选手却都是自学成才,一众女生围在周围,有节奏又很投入地高喊:“简哥加油~简哥必胜~”
可尽管她们的士气很高涨,简沐阳却没有给她们更多的发挥空间。
刘振拿着球拍,像只大猩猩一样上窜下跳、左右蹦跶,一会深度下腰,一会又一蹦老高,即使简沐阳去捡界外球的功夫也不忘哈着腰左右跳动着,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有练过的。
相对于刘振,简沐阳就显得轻松自在的多,他只是前后左右移动几下步子,然后挥一挥手,就轻松让对面的大猩猩变得步伐凌乱,只会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不到五分钟,简沐阳十五比二,完胜!
刘振抬起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手里的球拍不满地‘啧啧’两声,显然是将自己的失败归结在了‘其器不利’的原因上,丝毫不管简沐阳拿着和他一样的球拍。
明眼人都看得出,简沐阳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专业级,所以,自然没人再敢上来挑战。
“行长,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简沐阳将手里的球拍随手递给身边其他人,走到金鑫面前说道。
“行,回去吧,男单就定你了,到时候好好打~”突然得一大将,金鑫正高兴着,自然放行。
“那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简沐阳又跟其他人招了下手,转身向楼梯口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江婷从清机中心的队伍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个球拍,冲隐在人群里的夏晓期一指,“夏晓期,我跟你打!”
听到这话,简沐阳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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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袒护
江婷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现场的人,上到行长金鑫,下到所有普通员工,都或多或少的知道江婷和夏晓期的过节。
虽然大部分人知道的并不是很细致,但江婷最后被发配到了所有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人的集散地——清机中心,孰是孰非也就一目了然了。
所有人都认为江婷现在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实在有点不明智了,但他们没想过,背上了这样的污点,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江婷在新瑞的发展基本就到头了。
所以,既然没发展她又怎么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她早已做好了新工作一落实就辞职的准备,对一个不过是中转站的地方,她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简沐阳看着江婷,不禁皱起了眉,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最清楚不过了,她今天的处境完全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她有什么理由还是这样紧抓着夏晓期不放。
就在简沐阳转回身刚要向前迈步的空隙,夏晓期赶忙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她可不希望简沐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出头,他一定不会相信,她人缘不好,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很明显,无论是过去的夏晓期,还是现在的她,简沐阳并没有抱着什么特殊的想法,但简沐阳对她那种异于常人的袒护心态又让她有些看不透,难道他是把这种行为当做是献爱心,满足心理的某种需求?
“羽毛球我打的不是很好,”夏晓期接过旁边人递上来的球拍,立在眼前转了转,“不过和你打,应该不成问题吧?”
因为她的一句话,火药味立刻浓烈了起来,对于无关自身的事情,围观看戏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周围人集体对两人行注目礼,让这种安静又剑拔弩张的气氛透出一丝的诡异。
“我不太懂规则,我们应该谁先发球?”夏晓期瞄了一眼安静躺在地上的羽毛球,问江婷。
“我让你,你先发球。”江婷张开步子俯下身,做了个标准的迎战姿势。
“Ok~”夏晓期捡起羽毛球,向空中一抛,半举起的球拍轻轻一挥,羽毛球便轻飘飘地飞过了中界线。
江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身体微微前倾,球拍跟着向上一兜……
在围观者眼里,夏晓期这个力度的发球但凡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都不可能接不到,但江婷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把这个球给丢了。
她挂在嘴角轻视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那只本该被她高高扬起的羽毛球就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地上,它就好像一个被错认了的路人甲,看着对面冲它振臂高呼的陌生人,茫然不知所措。
江婷愣住了,周围人却哄地笑了,辱人者反被辱之,怎么说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夏晓期笑的尤其厉害,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抬头看着江婷憋得通红的脸,决定煽风点火,“江婷,你可太逗了,你知道鸵鸟是怎么死的吗?它是摔死的呀,它以为自己长了翅膀就会飞,就像你,长了胳膊就以为自己会打羽毛球,其实我们做人,不能这么想当然的……”
“夏晓期!”江婷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羽毛球,向上抛起,然后用力挥动拍子,球朝着夏晓期的面部急速飞了过来。
夏晓期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手腕向外一翻,将迎面而来的球击了回去。
这次反击的力道依旧不大,球的位置也非常周正,江婷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会打,立刻迎上前,一个弧线优美的跃起,挥舞球拍……
这一次,江婷终于击中的目标,但羽毛球在她这么用力猛抽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过中界线,啪地一声,落在了距离她脚边不远的位置。
夏晓期忍着笑意,非常惋惜地摊了下手,表示对这样的结果,她也很是惋惜且无可奈何。
江婷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羽毛球,拼命地喘着气,外人看不出来,她自己的手感她自己自然最清楚,刚刚那种情况,她怎么可能击不中。
“行了,你们两个别浪费时间了。”金鑫终于发了话,他本来对江婷就不怎么待见,但为了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些本领,刚刚就没阻止,现在一看,简直就是在胡闹。
江婷自然不甘心,但看着金鑫看她的眼神,她只能把手里的球拍一扔,忿忿的回了队伍,估计她还有点理智和自知之明,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夏晓期还能打两下,暂时当替补吧。”
金鑫抬起手,冲夏晓期点了点,一切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
简沐阳看夏晓期危机解除,徒自笑了笑,也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比赛夏晓期看的兴趣缺缺,估计江婷应该算是个中高手,可惜被她这个半吊子给作弊淘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些歪瓜裂枣,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第二天的选拔夏晓期没有参加,像她这种已经展露身手并且被定了身份的人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她和其他几个人很幸运地被特赦回家了。
可就因为被特赦回家,所以夏晓期不知道,在当天晚上的选拔中,她当初那位师傅周宇脱颖而出,并且在几位入选的女生当中选中了她,组成了一个男女双打组合。
次日,班前,夏晓期坐在私卡室内正在整理好手中的物品,周宇就推门走了进来。
自从夏晓期可以独自上柜之后,周宇就被调到了理财部,首先两人的距离远了一层,再加上杨姗姗的不依不饶和夏晓期的刻意疏离,他的追求计划也就渐渐搁浅了。
或许,在周宇眼里,夏晓期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合适的对象,她和杨姗姗并不存在什么差别,在遇到更合适的选择时,她们都属于被放弃的那一个。
“晓期,忙么?”周宇隔着一层玻璃,和夏晓期寒暄。
“嗯。”夏晓期应了一声,头也没抬一下。
“那你忙着,听我说就行了,我昨天跟金行长说了,想跟你配合打混双,下班了先别走,咱们练习一下。”
夏晓期手里的动作一顿,抬起了头。
她看着周宇,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长得特别中规中矩,但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果谁想找一下这种人的代表,那么,看看周宇。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打?”夏晓期将尾箱袋里的钱扔进钱箱,“你就不怕我拖你后腿?”
“瞧你说的,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怎么会怕你拖后腿呢~而且,我跟江婷打过,你能打败她,水平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即使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也可以教你嘛。”
夏晓期不禁在心里比了比中指,周宇的这种小心思她太了解了,每年的羽毛球比赛很多分行各部门的领导都会参加。有时候,一个人会不会成功就看能不能在适当的时机得到一个适当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不一定要在工作当中。
要是搁在一年前,周宇估计连羽毛球是几分制都不知道,但现在,他却能在赛场上小露拳脚了,这就说明,他是下过功夫的。
不过可惜,男单突然出现了专业级的简沐阳,他再想从中脱颖而出明显很困难,所以,他才改变策略,找夏晓期陪他玩混双吧~
“金行长已经同意了,你也别谦虚了,下班等我哈~”周宇冲夏晓期很亲切地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私卡室的门。
“喂,晓期,发什么呆呢?”简沐阳走进来,看到一直看着玻璃外面的夏晓期,不禁在她面前摆了下手。
“简沐阳,你能帮我个忙么?”夏晓期回过目光,看着简沐阳,虽然她不希望他总是当众袒护她惹人嫉妒,但这个资源私底下不好好利用也着实有点浪费。
况且,对于周宇那种人,即使是使坏,她都懒得动手。
简沐阳明显被这个连名带姓的称呼叫的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点了下头,“说~”
“刚刚周宇来找我,让我跟他一起打混双,说行长已经同意了,可我并不想打,你能帮我么?”
听了夏晓期的话,简沐阳不禁微微扬眉,随即轻笑了一声,“行,交给我吧。”
“谢谢~”夏晓期笑了笑。
简沐阳随意地摆了下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后放下手里的单子,出了私卡室。
最后,问题果然迎刃而解。
简沐阳主动提出了打混双,将男单的名额让给了周宇。
而金鑫考虑到混双的积分要比单打高不少,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简沐阳自然比交给周宇要放心的多,所以他也很愉快地同意了。
简沐阳似乎很明白夏晓期的心思,所以并没有找她搭档。所以,她的身份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补,在和其他支行的小组赛中,每一场都坐在台下心不在焉地围观。
担任简沐阳搭档的是会计部的秦曼,虽然秦曼的技术在营业部所有女生当中算是不错的了,但无论是体力还是技术,和简沐阳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双打讲究的就是配合,所以比赛越到最后他们就显得越为吃力。(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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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过程有些艰难,简沐阳和秦曼最后还是进入了半决赛,对手是北宁支行,去年和前年的卫冕冠军。
当天中午,夏晓期去食堂吃饭,刚吃到一半,简沐阳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
“Hi~”夏晓期抬起头打了声招呼,继续低头吃饭。
“晓期,有点事……”简沐阳拿起筷子,似乎有话要说。
“嗯?”夏晓期再次抬起头,“什么事?”
简沐阳叹了口气,“刚刚秦曼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今晚的比赛应该参加不了了。”
“哦,那怎么办?”夏晓期夹了块土豆片放进嘴里,没心没肺地嚼着。
简沐阳微微笑着,只是看着夏晓期也不说话。
“等一下,”夏晓期忙咽下口中的食物,“你不是想让我上吧?”
简沐阳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了。
“可是替补并不是只我一个呀,不是还有徐静和周晓洁么?”
“是,”简沐阳夹了口饭放进嘴里,“但我想,选一个比较有默契的或许输的不会太难看。”
“你是说跟我有默契?”夏晓期斜了斜眼睛。
“嗯,至少我一直这么觉的~”简沐阳微微垂着目光,小口小口地吃饭。
“好吧,”夏晓期用筷子杵了杵盘子里的饭菜,“想一想,你今天面临的状况我也有点责任,我得负责不是~”
简沐阳抬起目光,嘴角一扬,“你对我负责?”
“当然,”夏晓期想起曾经某人的嘱托,强调般地点了下头,“而且还得负责到底~”
“那今天的比赛,我可看你表现了。”
“没问题,只要你不拖我后腿,我们肯定赢。”
“……”
由于是半决赛,行里很重视,场地选在了某个运动俱乐部的室内羽毛球场,两个行所有的员工都来观战了。
夏晓期对羽毛球确实没多少实战经验,尤其是加入FT后,五年里摸过羽毛球拍的次数不出五次。
但,虽然这样,让她拿着个拍子,击中迎面飞过来的球,即使不动用异能,这个动作对她来说也太简单了~
营业部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秦曼受伤由夏晓期顶替的事情,当他们看到夏晓期跟着简沐阳上场时,一时间都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是夏晓期啊?秦曼呢?”
“听说好像是秦曼受伤了吧~”
“那不是完蛋了,秦曼和简经理搭档就已经很凶险了,北宁那边据说连续两年都是这两个人配合打的……”
“谁说不是呢,就夏晓期那小身板,她能不能行啊~”
“……”
夏晓期自然听不到看台上的议论纷纷,她站在简沐阳身边,正在接受最后的‘聆讯’,怎么站位置,什么时候发球,什么时候不能碰球,总结一句话就是:一切交给我!
夏晓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一边看着站在对面场地上的女人,她身材高大,穿着无袖运动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看什么呢?”简沐阳看夏晓期心不在焉,顺着她的目光向对面看了过去。
“看对面那个女的啊,她是谁啊?”夏晓期往简沐阳身边凑了凑。
“田青田姐啊,她是北宁支行的理财部经理,你不是不认识吧?”
“哦,看着眼熟。”夏晓期回过头,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如果她老公半夜抱住她,会不会以为抱的是个男人~”
“喂~”简沐阳好气又好笑地拧了拧眉,“你这话要是让田姐听见了,她一会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啊~”
“谁要她留情来着~”夏晓期扬眉一笑,转身走到简沐阳斜前方站好了位置。
没过一会,比赛正式开始,对方率先取得发球权,田青站到场地右后方预备发球,夏晓期站在对角线的另一边,负责接发球。
估计就算夏晓期用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来形容田青,她也没打算要手下留情,只看她粗壮的手臂在半空中猛地一挥,羽毛球速度飞快地迎面击了过来。
“晓期,当心~”简沐阳在侧后方小声提醒她。
可他这话尾音刚落,夏晓期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一步迈向前,身体紧跟着跃起,扬起的手臂让她腰身的曲线像一张半张着的弓。
只是第一个回合的第一个球,夏晓期就使出了一技扣杀,球被她以更快的速度击回,紧贴着边界线坠落在了地上。
“好球!”这一球经典且完美,周围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上次,夏晓期不过是想让江婷难堪,而这一次,她并没有打算用异能。
如果不用异能,从刚刚发球的角度来看,想要杀球成功,其实是很冒风险的。
但没办法,这个球她不是想给对方来个下马威,而是为了增长简沐阳对她的信心,如果他还是抱着‘一个打两个’的心理不管什么时候都挡在她前面,这场比赛他们肯定输了。
夏晓期将球拍架在肩上,稍稍偏过身子,看着带着一脸意外和惊艳的简沐阳。
“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我站后面保护你?”夏晓期自得地踮着脚,冲简沐阳扬了扬下巴。
简沐阳面带不屑地别开视线,目视前方,“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别让我以为刚刚那个球只是个巧合。”
接下来的比赛充分证明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句话,有了夏晓期的默契配合,简沐阳的水平充分发挥了出来,他们的身影在那半块场地上时而并肩时而交错,每一次的进攻或防守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淋漓尽致。
最后,毫无悬念的,营业部以大比分的优势,二比零赢了北宁支行。
夏晓期这个半路杀出的黑马虽然赢得了广大同事们的叫好和赞叹,也让她在整个分行一举成名。但另一方面,行长金鑫和部门经理何秀娟,就连简沐阳,却都一脸不满地埋怨她。
内容无非就是当集体有需要时,她这个个体明明有能力,不但没有一马当先冲锋陷阵,还隐瞒实力掖掖藏藏,他们给她按了各种罪名,总之是罪孽深重就对了。
所以,为了将功赎罪,夏晓期接受了来自上面的严肃指示:势必要打好下一场比赛,也就是本周末的决赛。
没错,指令是说要打好,而不是打赢。
因为下一场他们面临的对手是分行行长简承勋和服务渠道部副总吕雪萍。
无论是儿子跟爸爸,还是普通职员和公司老总,他们都没有立场去赢这场比赛,陪着老总们打的高兴,这就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
输的不着痕迹,谓之打好也~
对这样的指示,夏晓期是没有意见的,这又不是奥运会,无关什么祖国荣誉,重点也没奖金拿,是输还是赢,对她来说没有差别。
但她没想到,简沐阳对这事却持完全相反的观点,他要赢,而且对方被打的越是惨不忍睹他就越是称心。
“到底为什么呀?”私卡室没客户,夏晓期不禁问靠在墙边的简沐阳,“他不是你亲爸啊?”
简沐阳看着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下眼睛,“是不是我亲爸你就别管了,总之,就当对面是两个普通人,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打赢了,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夏晓期撇了下嘴角,“你确定我们把他们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以后不会被穿小鞋?也对,你没什么好担心的,行长是你爸嘛,但你要知道,吕总可不是我妈~”
“我保证好么?以后谁给你穿小鞋,我替你穿行吧?这次的事情你必须听我的。”简沐阳毫不让步,“而且你放心,就算你拿出全部本领,他们也不可能被我们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简行长年轻的时候差一点就进国家队了,现在不过是疏于练习,如果倒退二十年,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夏晓期看着简沐阳,不禁很是纠结地‘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挺奇怪的,以你金融硕士的学历,来新瑞当一个小小的经理难道不是因为你爸么?我以为你肯定是特别崇拜你爸所以才会进新瑞,可现在,你怎么跟碰到仇人似的?”
简沐阳皱着眉,看了夏晓期一会,最后叹了口气,“总之,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也可以换别人。”
“换别人会输哦~”夏晓期眨了下眼睛,她突然觉得原来人说话的口气是会根据生活环境而改变的,她现在什么‘哦~’‘嘛~’‘喽~’‘呢~’这些语气助词,用的别提多顺嘴了。
听了夏晓期的话,简沐阳不禁有些泄气,“那你,到底打不打?”
夏晓期笑了起来,“打,当然打,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简沐阳抱起手臂,刚要再说些什么,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外面客服的声音,“私卡室有客户到了。”
两个人很默契地终止了谈话,夏晓期站起来准备迎接客户,简沐阳在背后将她的椅子正了正,负手站在她身后。
外面的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
夏晓期看着那一身迷彩装,眉头不禁挑了挑,这人自从上次把她扔在郊外的餐厅已经销声匿迹了半个月,现在,终于知道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还拒
乔楚一进门,简沐阳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开车来接夏晓期的男人么,没想到竟然是私卡室的客户。
简沐阳认出了乔楚,乔楚也认出了简沐阳,这不就是上次在门口堵住夏晓期邀她去打球的男人么,没想到竟然是夏晓期的上司。
“乔先生,您好,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夏晓期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也不管两个男人在打量什么,又在想着什么。
简沐阳看着夏晓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在场他们不方便说话,故而一转身,出了私卡室。
乔楚坐到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晓期,“夏晓期同志,这段时间吧,我合计了一下,我觉得你对你们银行的服务宗旨理解的有点不对啊。你看,你们银行不是号称以服务为本么?那客户有什么需求你们是不是应该在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
“乔先生说的有道理,”夏晓期点了点头,“所以呢?”
“所以,”乔楚手肘压在台子上,身子向前探了探,“如果客户要求你改变一下称呼调整一下表情顺便恢复一下本来的说话方式,你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
“对不起,乔先生,”夏晓期微微颔首,“我只是在执行我们银行的标准化服务,对客户必须使用礼貌用语,直呼其名更是我们的大忌,当然,如果您对我服务时的表情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帮您调换其他经办员,直到您满意为止。”
乔楚无语地挠了挠头,又伸出根手指点了点夏晓期,“行了行了,坐吧,算我服你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夏晓期坐回位置上,“那,乔先生,您需要办什么业务?”
“诶,你有名片么?”乔楚答非所问。
“对不起,我们普通职员没有配发名片。”
“那手机号码总应该有吧?上次走的匆忙,也忘了问了。”
夏晓期想了想,还是撕了张空白单子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递了出去,“我们上柜期间是不允许接打电话的,而且我记性不太好,下班后也经常忘记开机,所以,大部分时间您可能打不通,不过,要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您还是可以试一试。”
“报复我是吧?”乔楚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把纸条接了过去。
“是这样,”乔楚把纸条折了折放进上衣口袋里,“我这次来也没什么业务要办,就是上次临时有事把你一个人丢在那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正好,今天周五,明天也不用上班,我带你去个地方吃海鲜,那儿的海鲜味道特棒,位置我都订好了,怎么样,赏不赏光?”
夏晓期微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
“有约?谁啊?男朋友?那就一块呗,我请你们俩。”
“不是,是我姥姥大寿,我们全家都得去。”夏晓期顺嘴胡诌。
乔楚不由得‘哧’地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极力想忍着却没忍住的欠揍表情。
“夏晓期,你以后撒谎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草稿,你说你一外地人,你上哪过大寿去啊?”
夏晓期看着乔楚,嘴角的弧度渐渐缩小,“乔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是外地人呢?”
“那难道你不是么?”乔楚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把这个问题抛了回来。
夏晓期看着乔楚黝黑的脸,和嵌在这张脸上乌黑晶亮的眼睛,他就像时常会出现在黑帮电影里的一种人,这种人身上总会带着某种特别的气质,他们有着正义的身份却长了一张非正义的脸,就好像站在某条分界线上,左一步就是英雄,右一步就成恶徒..
正当他们对峙的时候,旁边桌上的对讲机又响起了客服的声音,“私卡室,外面有一位客户等待。”
夏晓期终于找到了机会,重新武装出一脸礼貌的微笑,“乔先生,您听到了,外面有需要办业务的客户,如果您没有其他业务需要办理了,那可不可以……”
“哦,当然,”乔楚站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我还是在门口等你,下班别忘了开手机。”
乔楚说完,也不等夏晓期答复,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夏晓期看着乔楚的背影,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从这个人身上她能明显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一种不可预知,就好像在黑不见底的洞穴中看到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你完全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下班以后,夏晓期照例磨蹭到最后才从行里出来。
她没有开机,也没有去搜寻乔楚的车子,而是直接过了马路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她已经穷的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不过还好,单位和家只隔了三站,倒不算远。
身后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夏晓期却置若罔闻,继续朝前走。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想要接近乔楚的意图,所以,必须让他自己上杆子来追。
不一会,一辆Jeep从她身后缓缓开了过来,车窗摇下,露出乔楚的脸。
“喂,夏晓期,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可等你半天啦~”
“说好什么了?”夏晓期偏头白了一眼乔楚,“至始至终都是你自己说要请我吃饭,请问,我答应你了吗?”
“诶,夏晓期,”乔楚挑起一边的眉毛,一脸诧异地问:“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我哪敢啊,您一中校,怎么会得罪我一小老百姓呢~”夏晓期语气凉凉的回答。
“那你今天这态度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因为我上次吃饭的时候突然半路走了吧?”
夏晓期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嗨!”乔楚了然地扬了扬眉,“我就知道是这事。我们当兵的吧,一旦有任务有命令,是不能有片刻耽误的。我对这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当回事,忘了你这个小老百姓其实是不了解情况的…行了,我承认错误,正式向你道歉,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我再请你吃顿饭弥补一下成吧?”
夏晓期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乔楚,“兵哥哥,既然你都没当回事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上次请我吃了那么丰盛的一餐,虽然吃了一半就走掉确实有点失礼,但你毕竟把饭钱付了啊,所以该谢的也算谢过了。我本以为应该不会再见到你了,所以不满也好生气也好,我也没打算找你算账,可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旧账
“目的?”乔楚一脸怪异的表情,“你觉得我能有什么目的?”
夏晓期稍稍低了低身子,和坐在车里的乔楚平视着,“兵哥哥,你结婚了没?”
乔楚摇了摇头,“还没~”
“那女朋友呢,有么?”夏晓期歪了歪头。
乔楚‘呵呵’一乐,又摇了摇头,“也没~”
“这不就得了,”夏晓期直起身子,理所当然地摊了下手,“你一还不算太老的单身男人,没事老跑我工作单位说些有的没的,然后还总找我出去吃饭,你就不怕我误会啊?”
“误会什么啊?”乔楚嘴角露出一个明知故问的笑。
“误会你想追我呗。”夏晓期这话接的又快又直接,一点不担心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追你?”乔楚愣了两秒钟,不禁大笑起来,就好像他听到一个史上巨搞笑的笑话,“现在你们小姑娘脑袋里都想什么呢?噢,我请你吃饭就是想追你了,你这思维未免也太狭隘了吧?”
“我这可绝对是正常人的思维,”夏晓期拉了拉背带裤的肩带,继续朝前走,“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像你这种一天到晚待在军队里,面对的都是清一色的大头兵,对这种男女之间接触的尺度把握不好,也纯属正常~”
“得~我这心无杂念倒成了不正常了~”乔楚发动起车子,继续慢悠悠地跟着夏晓期,“不过,夏晓期同志,我说你能不能先上车,这大路上我这么跟着你阻碍交通不说,是不是也不太好看啊?”
“我让你跟着我了么?”夏晓期仰角四十五度,对着半空翻了下眼睛。
乔楚不禁‘啧’了一声,“夏晓期,上次我半路走了确实是不太礼貌。但就像你说的,我已经付了帐,而且我没你的电话也没办法联系上你,你对一个见面还没超过三次的人,是不是不应该表现的这么小气啊?”
“我小气?”夏晓期顿住脚步,一扭身,忿忿然的绕到车的另一头上了车,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乔楚,“你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来的么?”
“嗯,怎么回来的?”乔楚眨了下眼睛。
“我走回来的。”夏晓期轻声细语,一字一顿地回答。
“走回来的?哈~你开玩笑吧?”乔楚眉头一扬,一脸的不相信。
“你请我吃饭,去那么远的地方就算了,最后还把我一个人留在那自己中途离开。当时那么晚了,你就没想想我要怎么回来?没想想我是不是能安全到家?对一个只是第二次见面间接救了你爸的命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你隔了半个月才来看看我是死是活,完了,还说我小气?你确定你还保留着正常人的思维?”夏晓期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顿时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不是,”乔楚眼睛快速的闪烁了几下,“你,你怎么能走回来呢,你没让他们帮你叫车啊?”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身上就带着钱?”夏晓期不满地斜了乔楚一眼,“我当时身上所有钱加起来不超过十块钱。”
“那你身上怎么会不带钱呢?”乔楚拧着眉头,好像夏晓期委屈了他一样。
“我怎么知道你那天会来请我吃饭,还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怎么知道吃到一半连说句话的机会也没给你就走了。你以为我是你手底下的兵呐?有事没事来个五十公里的强行军?”
“不,你,你真走回来的?”乔楚看起来还是不太相信,“就你这体格,从那走回来得走到第二天天亮吧。”
“还好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辆车,那人把我送到了市区,我这才在天亮前到了家。”夏晓期撇了撇嘴角,看了眼乔楚,“怎么样,乔中校,我还小气么?”
“我觉得吧,这事咱们俩都有责任,当然我占主要责任,我确实应该把你安顿好了再离开,可你出门不带钱这事,我也确实很难想到这一点,这你得承认吧?你说你一白领,出门就带十块钱,谁信啊~”
“我今天别说十块钱,就连一块钱我也没带,所以,身无分文的我实在是不敢跟你这种身上带着召唤卡一召就消失的人去吃饭,你送我回家吧,把我安全送回家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上次的过失好了。”说着,夏晓期大模大样地抱着手臂靠到椅背上,看着正前方。
“那哪行啊,”乔楚发动车子,“只是送你回家显得我多没诚意啊,说好了请你吃饭的。放心吧,这次肯定陪着你吃好喝好,再把你安全送到家。”
到了前面的路口,乔楚一调头,向夏晓期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你这次又准备把我带哪儿去啊?”夏晓期依旧一脸的不情不愿,但也没再拒绝,毕竟现在这时候再吵吵嚷嚷就显得有些刻意矫情了。
“不是说带你去吃海鲜么?位置也在郊区,比上次那地还要再远点。”
“兵哥哥,你每次带刚认识的女孩出去吃饭,都跑那么老远么?”
“怎么了?”乔楚勾起嘴角。
“倒没怎么,只是你总往荒郊野外跑,就不怕别人觉得你有什么图谋不轨啊?”
“那你还跟着来?”乔楚偏过头,笑着看了眼夏晓期,“你胆子不小嘛~”
“也不是,”夏晓期撇了下嘴角,“只不过某种人的身份总会让人比较容易放松警惕,比如警察,比如军人…况且,我这也不算自愿吧?”
“半自愿~”乔楚熟练地开着车,脸上挂着某种愉悦的笑意。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抬着杠,车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们才到了目的地。
对比上次餐厅的考究,这次乔楚带她来的地方却显得很是不拘小节。
距离海边不太远的石台上搭着斜斜歪歪的棚,棚下面杂乱无章地摆了十几张长条桌子,就好像路边的大排档。
“你别看这环境不怎么样,但海鲜的味道可是我吃过最地道的了,保证你不虚此行。”乔楚坐在前面,带着夏晓期上了石台。
“呦,乔队长,可好久不见了~”一个中年女人端着一盘做好的扇贝,看到乔楚,一脸惊喜地走过来打招呼。
“老板娘,你们这生意不错啊~“乔楚背着手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角落里唯一的空桌,“你忙你的,我带着我朋友过去坐,也不点菜了,你们这什么新鲜来什么吧。”
“没问题,”老板娘打量了一下夏晓期,冲乔楚挤了下眼睛,“您赶紧过去坐,菜马上就上来。”
对老板娘八卦的表情,乔楚和夏晓期就权当没看见,走到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看来乔楚和这家海鲜馆的老板很熟悉,他们才刚坐了一会,菜就摆了一桌子。身前那桌比他们早来的客人,桌上到现在还只摆着一小盘凉拌海带丝,害得坐在那桌的一对男女不时地回过头来向他们桌上张望。
夏晓期看着一桌子又是虾又是蟹,还有扇贝蚬子一大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从何入手。
乔楚见她不动手,夹了一块麻辣龙虾尾放到她的餐盘里,“尝尝这个,这是他们店的特色。”
夏晓期抿了抿嘴角,放下手里的筷子,硬着头皮将盘子里的龙虾拿起来开始剥皮。
“一看你就是外行,平常不怎么吃海鲜吧?”乔楚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不禁鄙视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夹了一块龙虾放进嘴里,做起了示范,“你看,这不是弯的么,你用舌头给捋直喽,然后咬住尖头的肉,再一扯尾巴,你看,壳不就下来了么?”
夏晓期点了点头,按照乔楚的指导有模学样,果然,没怎么费劲就吃到了龙虾鲜嫩润滑的肉。
一边细细嚼着嘴里的肉,夏晓期一边微微点头,看起来吃的很满意的样子。
“怎么,平时不爱吃海鲜啊?”乔楚抬起头看了眼夏晓期,似乎很随意地问。
“还行吧,就是一个人生活,平时吃饭都比较随便,很少有机会吃。”夏晓期低着头摆弄着盘子里的扇贝,心里却起了防备。
夏晓期确实不知道她到底应不应该喜欢吃海鲜,该不会是乔楚上次试探没成功,这次换方式了吧?
想到这,夏晓期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她考虑过各种乔楚试探她的方法,却偏偏忽视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无论如何,原本的夏晓期可千万不要对海鲜过敏才好……
品尝食物的心情顿时没了,她一边挑拣着桌上的食物,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乔楚的表情。
可乔楚至始至终都是一脸愉悦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除了不时地夹点东西给她,几乎没再正眼看她一眼。
“怎么样,我带你来的这地儿还不错吧?”吃饱了,乔楚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角,问夏晓期。
“嗯,还行吧。”夏晓期点了下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什么叫还行啊?总给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乔楚不满意地挑了挑眉,“刚吃饱,先别急着回去,反正你明天也不用上班,这离海边挺近的,咱们去溜达溜达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试探
这么偏僻的海滩上,几乎没几个人影,周围的光线黑的发沉,夜空中挂着的大半个月亮,在云层的遮掩下将它幽黄的光线均匀地涂抹在了黑色的海面上。
夏晓期走在乔楚的右侧,随着他们缓慢的脚步,踩着脚底的细沙发出轻轻的‘唰~唰~’声,目光所及之处,遥远的对面,摩天大楼群里,一个个小小的窗口透露出来的黄色灯光隔着庞大的海面,变成了一个个微小的光点。
夏晓期抬起手抚了抚被风吹得蓬乱的长发,她只穿了一件T恤和一条背带短裤,在夜晚的海边看起来有点单薄。
可惜,乔楚似乎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一路上既没说脱下外套给她披一披,走了这么久了也不提要回去的话。
夏晓期偏过头看了看乔楚的侧脸,如果不是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他看起来好像皮影戏大幕上倒影出来的人影,高挺的鼻梁,闪动的睫毛,刀削斧凿般的轮廓……
“总盯着我看什么呢?”乔楚突然发问,他依旧向前走着,脖子扭都没扭一下。
“没什么,”夏晓期转回脸,“只是突然觉得,晚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你倒是顺眼多了~”
“你这是夸人么?”乔楚轻笑了一下,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我把你带到这儿来是有话要问你吧?”乔楚转过身,看着夏晓期,表情看起来很正经,完全没了吃饭前的嘻嘻哈哈~
“是吗?”夏晓期也转过身,面对着乔楚,一脸的不明所以,“你要问什么?”
“那天,你来我家的那天,你做过什么?”
“我做过什么?”夏晓期诧异地歪了歪头,“什么意思?”
“不要明知故问,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乔楚扯着嘴角笑了笑,但这样的笑容是她没见过的,不是玩笑,不是愉悦,而是类似于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
怎么说呢,就好像观音大士在收服妖精的时候,举着手里的玉净瓶,微笑着说:乖~快进来~
“你,你别吓我,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做什么了?”夏晓期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刻意压抑出一种慌张。
乔楚背过手,仿佛特惋惜地叹了口气,“你何必装糊涂呢,其实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爸,我根本不会为难你,我只不过是特别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罢了。”
“什么什么怎么做到的?”夏晓期紧张地眨着眼睛,“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我什么都没做啊~”
“还不承认~”乔楚向后退了两步,含了含下巴,“你不会是想现场做示范给我看吧?”
夏晓期眉头微微动了动,突然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地从背后涌了上来。
看来,乔楚是准备进行上次没来得及实施的计划了。
对这一点,夏晓期倒是没感到意外,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乔楚竟然和她正面摊牌了,在她看来,这完全是个丧失主动权的下下之策。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做出有些急躁又有些无奈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以为我和袭击乔军长的人是同伙吧?”
“当然不是,不过,我确实这么怀疑过。”乔楚背着手,微微仰起头,“还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我中途离开吧?就是因为我接到通知,发现了嫌疑人的藏匿地点赶着去抓人的。人已经抓到了,确实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你现在是要干嘛?在审问我吗?”夏晓期不禁有点恼了,“你们当兵的,是不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我把约来吃饭,就是为了威胁我么?”
“我为什么这么做,不如你来告诉我。”乔楚右手举了举,对着半空轻轻一挥。
‘噗’地一声轻响从夏晓期身后不远处的礁石后面传来出来,看来为了避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枪口上是带着消音器的。
夏晓期站在原地没有动,本能的反应让她身体的感知能力扩到最大,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她能看清乔楚眨眼睛时每一根睫毛的颤动,能清晰感受到背后的子弹距离自己的后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直直地看着乔楚如海水一样阴沉的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握了握,她不能回头,看不到身后的光景,但她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做,她决定赌了,赌乔楚不敢真的用实弹,
但乔楚的反应又一次让夏晓期大出所料,随着枪声一响,站在她对面的乔楚突然向前一扑,将她按倒在在地上,子弹贴着乔楚的肩膀划过,打在旁边的沙石坡上,‘啪’的一声轻响,果然只是空包弹。
虽然身下的沙滩稀松而柔软,还是让夏晓期被这股撞击力顶得脖子向上一仰,呼吸不由得一滞。
她抓着乔楚的胳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艰难地缓了口气。
“你知道么,人有时候吧,总是忍不住会撒谎,有时候是刻意而为之,有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有的人谎话可以当做真话说,那是高手,但有的人说谎话却连自己的眼睛都骗不过,就比如你。”
乔楚虽然趴在地上,却丝毫不显狼狈,他一只手半陷在沙子里,一只手扣着夏晓期的胳膊,身体并没有压在她身上,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我真该拿一面镜子让你自己看看,遇到这样的突发状况眼里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慌乱,我不得不承认啊,你比我手下大部分的兵更要训练有素。”
夏晓期心里不禁冷笑了一下,男人的自负啊,有时真是要不得~他以为自己是山里最凶猛的豹子,看到一只没见过的四不像就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吞食它,它没有想过,或许这只四不像也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
刚刚,她完全可以故作惊慌的大吼大叫,或者哭哭啼啼,可她偏不这么做,她偏不让乔楚抓住她的任何把柄,同时,又要让他对她保持足够的好奇心,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又是唯一一条细弱不堪的连接线,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让它断掉。
“放开我。”夏晓期继续平静地和乔楚对视,她能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海水翻滚的声音,鼻翼间全是浓浓的海腥味。
“那就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什么?”乔楚依旧压制着夏晓期,只是点了点下巴,“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打倒我。”
“哈~”夏晓期嘲讽地勾起嘴角,“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要跟女人打架?”
“不是打架,是你打我,我保证不还手。”乔楚微笑着扬眉。
“打你?”夏晓期特不屑地翻了下眼睛,“我还真懒得动手~”
“你确定?”乔楚的脸向下压了压,紧紧地盯着夏晓期的眼睛,“无论我做任何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故人
乔楚眼睑微微一垂,目光锁定夏晓期柔软的双唇,脸一点一点地压了下来。
夏晓期看着乔楚的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距离她越来越近……
说实话,她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真的,但她依旧仰面躺着,一动不动,耳朵里满满的都是海水‘哗~哗~’缓缓涌动的声音。
唇边已经若有似无地感受到了某种触感,有点发痒,乔楚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目光一抬,和夏晓期四目相交,似乎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夏晓期嘴角向一边微微一扯,露出一个你也不过如此的笑意,紧接着脖子向上一仰,‘吧’地一声,结结实实地在乔楚唇上亲了一下。
看着乔楚瞬间有些怔住的眼神,夏晓期不由轻蔑地扯起嘴角,说:“兵哥哥,吓唬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你偏偏挑了一个你最不在行的,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
乔楚将头扭向一边,不禁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半跪着起身,挑眉看着夏晓期,“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中校,总不能对你一个小姑娘喊打喊杀吧?”
说着,乔楚站起来,冲已经坐起来的夏晓期伸了伸手,“起来吧~”
夏晓期毫不领情地避开乔楚的手,手臂一撑,从沙滩上爬了起来,她一边打着黏在身上的细沙,一边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只想说,我没做过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我还帮过你,喊打喊杀会不好意思?别逗了你~你可别告诉我你刚刚是跟我玩过家家呢~”
夏晓期抬眼看了一眼乔楚,既然进攻方一无所获,那么,该轮到她绝地反击了。
可乔楚只是挑着眉梢搔了搔头,表情丝毫没有羞愧、恼怒,或者悔不当初,他用一种带着欣赏或者棋逢对手的眼光看着夏晓期,最后说出口的只是,“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夏晓期拒绝和乔楚交谈,她只是看着窗外深蓝的夜空上,不时流动过去的一丝薄冰般的云絮,就好像组长最后留给她的任务,单薄的让她感到这么无力……
到了小区门口,乔楚把车停了下来。
夏晓期刚要打开车门下车,乔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见~”
“我可一点也不希望再见到你。”夏晓期回过头冲乔楚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紧接着拉开车门下了车。
乔楚带着别有深意的眼神,一直看着夏晓期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内的拐角,这才调转车头,离开了。
第二天早八点,夏晓期到了行门口和简沐阳会和,下午就是全行羽毛球决赛了,他们打算利用上午的时间练习练习,培养一下默契。
“吃早饭了么?”上了车,简沐阳递过来一份KFC早餐,“我刚刚吃的时候帮你买了一份,没吃就吃点。”
“怎么,现在就开始贿赂我了?”夏晓期笑着接了过来,“就这么想赢?人家好歹是你爸,你至于么~”
简沐阳一把将夏晓期手里的早餐袋夺了回来,“不吃算了。”
“谁说不吃了,”夏晓期又再次夺回来,“我还真没吃早饭。”
“吃人嘴短,”简沐阳开着车,不忘提醒夏晓期,“下午一定别故意放水啊,我们一定要赢。”
“好,赢~”夏晓期咬了一口油条,无所谓地说,“反正你是主力,简行长也不是我爸,最后是褒是贬,跟我也没什么直接关系。”
到了俱乐部,两个人先到更衣室换了衣服。
夏晓期把头发紧紧盘到头顶,前额绷得发亮,简沐阳穿着一件白色的窄身绵T恤,下面一件黑色的运动短裤,露出修长而肌肉紧实的小腿。
两个人到了场地,讨论了一下战术,刚准备练习,外面的门一开,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呦,沐阳也在呐,”中年女人慢悠悠地走到简沐阳面前,笑着说,“我刚刚还和简行长说呢,不会遇到你吧,没想到真遇着了。”
“吕总。”简沐阳冲女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走在她身后的中年男人,叫了声,“爸~”
看来,这两个人就是新瑞滨海分行行长简承勋和营运管理部副总吕雪萍了。
夏晓期从简沐阳身后走出来,准备跟两位大领导打声招呼,毕竟这么高层次的人,她这个小职员,平时是很难见到的。
可当她看到从吕雪萍身后走出来,摘掉棒球帽的简承勋时,不禁瞬间呆住了。
“嗯,”简承勋应了简沐阳一声,又扫了一眼发怔的夏晓期,笑呵呵地说:“你们两个下午可要全力以赴啊,别让人说我们以大欺小。”
简沐阳淡淡地笑了笑,偏头看到眼神发直的夏晓期,以为她是看到领导紧张,忙帮她作介绍,“这位是我的搭档,营业部的夏晓期。”
夏晓期瞬间回过神来,目光一垂,状似乖巧的点了点头,“简行长好,吕总好。”
“嗯,”两个人同时应了一声,简承勋和吕雪萍对看了一眼,笑着说,“咱们去隔壁场地吧,先各练各的,省着他们到时候没打好赖我们耽误他们练习。”
待两个人走远了,简沐阳不禁好笑地碰了碰夏晓期,“你刚刚是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们,至于吓成那样么,你休假回来就变得开朗多了,我以为你胆子也跟着变大了呢。”
“你爸爸是云南人吧?”夏晓期抬起头看着简沐阳,目光有些发冷。
“不是啊,”简沐阳摇了摇头,“不过年轻的时候确实在云南待过好些年,怎么了吗?”
“没什么,”夏晓期尽量掩饰自己的眼神,勉强扯了扯嘴角,“只是刚刚听他说话的口音,有点像。”
“是么?”简沐阳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就一点没听出来呢~
“走吧,我们开始练习吧~”夏晓期忙转过身,掩饰自己眼底遮都遮不住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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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来晚了,更新也晚了,中秋假期期间每天双更,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赢了
由于是决赛,为了场面看起来红火一些,每个支行也都给了名额,限令要有多少人过来当观众。
要按平时,这样的名头落到谁头上都会有些不情不愿,毕竟大周末的谁都想做点自己的事情,干嘛没事跑这来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比赛呢~
但这次不一样,不但被要求过来的人都来了,那些没被要求来的人也来了不少,毕竟很难看到整个分行的行长亲自上阵,况且,对手还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赛事还是颇有看头的。
混双的决赛排在了女单后面,还要有一会才上场。简沐阳在场地外一边做着准备活动一边交代着夏晓期,“第一轮我们不求赢,主要是耗费一些他们的体力,毕竟不管他们技术再强,体力还是不如我们的……”
简沐阳的经验论夏晓期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她活动着手腕,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简承勋,过了快十年了,尽管,她只见过这个人几次,尽管,他变了很多,不再像原来那般高高瘦瘦、温文尔雅,身体有些发福,脸上的神情也多了一些位居高处的深沉,但她还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晓期,”简沐阳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发什么呆呢?我说的都记住了?”
“嗯?”夏晓期回过神,笑了一下,“哦,记住了,放心吧,我们肯定赢~”
“那走吧,快轮到我们了~”
夏晓期跟着简沐阳到了场地边,营业部的观众队伍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对这些普通员工来说,不管谁是谁的儿子,谁又是谁的爸爸,他们还是希望能够看到平民队击败高管队,这种心态怎么说呢,有点类似仇富心理,看到一些高高在上的人‘pia叽’一声掉在地上,总会让某一部分人心里充满了快感~
几分钟后,比赛开始,裁判抛球,决定了夏晓期和简沐阳这边取得了挑选场地和率先发球的权利。
他们选择了左侧的场地,简沐阳拿着球走到发球线外,准备发球。
简承勋身体站在对角线的另一侧,微微下俯,准备接发球。
简沐阳做了个深呼吸,左手将球抛起,右臂挥拍,发了个高远球。
这个球对简承勋来说丝毫没有难度,他身体伸展开,右臂一甩,球以极快的速度反噬回来。
夏晓期向后退了两步,身体高高跃起,葱白而纤细的手臂扬在半空……
看着迎面飞来的白色羽毛球,她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趴在大门口,透过缝隙看着门内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女,帽子后面的白绒球坠到了额前,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赶忙慌张地打开,手背不小心碰到了铁门,‘当’地一声,惊动了里面的人,抱在一起的两人慌张地分开,背对着她的男人回过头来……
夏晓期用力挥动手臂,那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居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也终于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简承勋。
本来,她只是打算好好配合简沐阳,无论是赢是输,都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和简沐阳达成了一致,她也要赢,甚至这种欲望比简沐阳更加的强烈。
两个对胜利充满渴求的年轻人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空前巨大的,甚至他们所欠缺的一些默契也因为这种共识的达成而有所磨合,所以,饶是简承勋和吕雪娟都是这方面的个中高手,也还是被他们这种凛冽的攻势打的有些手忙脚乱。
第一局结束,夏晓期这边以1比18赢了简承勋,虽然分数差距很小,但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以简承勋和吕雪萍的身体状态,越是到后面就越吃亏,第一场没能赢,这场比赛就几乎是输了。
中间休息,简沐阳撩起衣襟擦了把汗,看着旁边咕咚咕咚喝水的夏晓期,喘息着说:“晓期,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以为上次你实力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可跟这次一比,差距不小啊,就算让我跟你打,我都不敢说我能赢你。”
“是么~”夏晓期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以手做扇在脸侧挥了挥,“今天是状态不错,算是超水平发挥吧~”
“那就继续保持,尽量二比零结束比赛,第三场就不用打了。”
“当然。”夏晓期目视前方勾起嘴角,拿起旁边的水又喝了一口。
他们两个在这讨论如果再来一局定乾坤,看台上的金鑫可不干了,他指着夏晓期质问旁边的何秀娟:“这,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跟她说了么,怎么打的比上次还卖力啊?简沐阳不当回事,她也不当回事啊?”
“您让我说的,我都跟她说过了,看她当时那反应,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怎么会这样呢~”何秀娟也是一脸不知如何是好,当着全行这么多人,让行长这么下不来台,这罪过可就大了。
他们正踌躇着要不要让人下去递递话,第二局已经开始了。
金鑫心想着这两个人就算再没分寸,也不敢一点面子不给来个二比零吧,就先让行长赢了这一局,他再派人给夏晓期递递话,让她别那么卖力,最后一局放点水,让行长队来个反败为胜。
但他没想到,两个人竟然真的一点余地都没给留,第二局打的比第一局还生猛,尤其是夏晓期,灵活的好像只巨型兔,满场地蹦跶,羽毛球就跟红萝卜似的,一接一个准~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第二局比分的落差比第一局要大,二十一比十三。
面对这样的结果,大部分观众虽然在心里偷偷地喝彩,但没人敢把这种兴高采烈,或者说幸灾乐祸表现在脸上,唯恐不小心被行长看到,挂上个没有上下级观念,或者不尊老爱幼的罪名。
大局已定,简承勋和吕雪萍走了过来,简承勋拍了拍简沐阳的肩膀,又伸过手来和夏晓期握了握手,祝贺的表情看起来倒是很真诚,“不错,表现的不错~打小组赛的时候,那帮孩子总是缚手缚脚,难得啊,难得打球能打的这么痛快。”
说着,又扭头看了看吕雪萍,“怎么样,我说吧,最后这场,我们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关。”
“行长说的是。”吕雪萍笑着答应着,又瞥了一眼夏晓期,“你叫什么来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庆祝
最终,营业部获得了总分第二名的成绩,当然,这个成绩里面,夏晓期和简沐阳是功不可没的。
金鑫虽然对他们不留情地打赢了简承勋心怀忐忑,但首先简沐阳是简承勋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后浪推前浪做父亲的毕竟也与有荣焉。再加上,事后,简承勋热别诚心实意地跟他夸奖了夏晓期,并且亲手颁了奖给他们,他那颗忐忑的心也就终于稍稍安定了些。
这就是金鑫为什么是支行行长,而简承勋为什么是分行行长了,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么小家子气怎么能成大事~
但,抛开这点瑕疵,营业部这回在羽毛球大赛上扬眉吐气金鑫还是很满意的,所以特地拨了一批奖金给简沐阳,让他带着所有有参与这个活动的同事们去庆祝。
简沐阳跟着其他几个主力商量了一下,庆祝的方式没什么别出心裁,先找地方聚个餐,聚完餐再去K歌。
夏晓期本来是不打算参与这次庆祝活动的,却架不住刘宁的生拉硬拽。
刘宁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羽毛球比赛,但简沐阳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听者有份,想参加的都可以一起来,人多了也热闹。
既然简沐阳发话了,对于像刘宁这样对他怀着小心思的女孩,怎么会错过与他私下相处的机会呢~
所以,最终,刘宁好像亲姐妹般,挽着夏晓期的手上了简沐阳的车。
“简哥,以前一直听说你网球打得好,没想到羽毛球也这么厉害。”车上,刘宁跟简沐阳套着近乎,紧张到拉着夏晓期的手越扣越紧,这也难怪,她一直待在一楼,平时接触到简沐阳的机会太少了。
“双打最重要的是配合,如果这次不是晓期,我可一点把握都没有。”简沐阳透过后视镜笑着看了眼夏晓期。
夏晓期别过头冲着窗外翻了下眼睛,得~又开始给她树敌了~
“是啊,”刘宁神情复杂地瞥了眼夏晓期,“我跟你这么要好都没听你说过会打羽毛球啊,以前一直觉得你跑个一百米就会昏倒似的。”
夏晓期只好转过头笑了笑,“我小时候接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也很久不打了,其实你也没看错,我确实挺讨厌运动的。”
“但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非常有大将风范,”等信号灯的时候,简沐阳回过身,看着夏晓期,“你真的只是小时候练过?”
夏晓期支吾了一下,忙扯开话题,“你还说呢,不知道是谁非逼着我打赢这场比赛的,你没看最后吕总特意问我叫什么名字么?一定是先记下来以后找后账的。如果我以后在新瑞的发展之路受阻,你是不是要负责?”
“晓期~”刘宁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晓期。
“怎么了?”夏晓期扬了扬眉,不过,她立刻明白了,她这么随便地跟简沐阳说话,估计刘宁没见过。
“没,没什么…”果然,刘宁吞吞吐吐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变化挺大的~”
“可不是~”简沐阳很赞同似地点着头,“自从休假回来就已经这样了,不过,这样也挺好~”
“嗯…”夏晓期又是挤眉毛,又是捏肩膀,“这个啊,我妈妈不是突然病了我回去照顾她么~只是那个时候突然觉得人生无常,应该适当做些改变了~”
这个说辞不无说服力,刘宁用一种类似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夏晓期,最后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十几分钟后,一行将近二十个人分批到了和平广场,先进了一家自助烤肉店吃了晚饭,结束之后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楼上的量贩钱柜去K歌。
简沐阳事先已经定下了最大的vip包厢,所有人一拥而入,点歌的点歌,点酒的点酒,又有人将一些助兴的道具翻出来,到处是吵闹声和刺耳的摇铃声,整个场面简直是……一片混乱。
夏晓期缩到角落的沙发里坐着,她并不算一个不爱热闹的人,可惜,今天,她没心情。
“怎么了,得了第一名,出尽了风头,还不开心?”周宇似笑非笑地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他双颊上带着一丝酒气的潮红,估计是刚刚吃饭时有点喝高了。
周宇早在男单八强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他以为自己苦练了一年总会有点成绩,可惜他似乎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明白,即使躲过简沐阳,在世界外面,仍然是天外有天。
“没啊~”夏晓期耸了下肩,“只是累了罢了。”
“当初我提出和你打混双,谁知下午就得到通知,简沐阳打混双,我打男单,如果我没猜错,是你的主意吧?怎么,瞧不上我?”周宇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在开玩笑,但从他的眼底,夏晓期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很认真。
此时此刻,夏晓期终于了解周宇是一种什么样的人了,这样的人,是靠着别人的肯定来生存,需要用极度的自信来掩盖内心的极度自卑,把一切比他有能耐的人当做自己的假想敌。
认清了这一点,夏晓期不禁歪了歪头,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觉得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吧?你觉得如果你能和我打混双,也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周宇仿佛特遗憾地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我只知道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但我忘了,除了充足的准备,还需要有那么一丁点运气。你知道么,八强赛的时候我就是跟今天的男单冠军周长浩打的,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赢他,就差那么一点~”
周宇使劲扣着手指甲,势必要让夏晓期知道,到底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丁点~
说着,周宇又看向对面长条沙发上被人围着众星捧月般的简沐阳,“简沐阳~呵~人和人果然是没得比,我哪一点比他差?他不就仗着自己有个行长老子么……”
“你知道么,”夏晓期向前移了移,表情特诚恳切掏心掏肺地说,“作为一个男人,你现在真的很像冷宫里几年不得宠的怨妇。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简沐阳那么种人,不见怎么努力就永远走在最前面,像你这样资质平庸的,吭哧吭哧追了半天,还是难望其项背,所以呀,你不如早点认清形势,保存实力,至少还能留下那么点与世无争地气质。”
“就比如掷色子,”夏晓期拿起手边茶几上的色子盒,随便摇了几下压在桌面上,“有人随便摇一摇就是最大的,但有人却怎么摇都是最差的。”
说完,夏晓期打开盖子,里面五枚色子,全部都是六点朝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K歌
周宇盯着筒子里的筛子,不禁怔了怔,也顾不得计较夏晓期的挖苦,指着桌面愣了愣的问,“这,这是你掷的?不是瞎蒙的?”
“那你蒙一个给我看看?”夏晓期指了指色子盒,勾起嘴角。
周宇不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乎酒也顷刻醒了过来,脸上带着那么点兴奋问夏晓期,“你,你怎么掷出来的?教教我啊~”
周宇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有些出乎夏晓期的意料,她摇了摇头,“我刚刚说了,这是需要天分的,就算你要练,练成这样,起码要十年八载了。”
“那……”周宇似乎还要急着说什么,却被围过来的其他同事打断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俩,躲在这说悄悄话是不是?”理财部的魏天年嬉笑着调侃周宇和夏晓期,毕竟周宇以前追夏晓期的事情在营业部并不是什么秘密。
“来来,喝酒。”旁边会计部的李峰跟着走过来,塞了两瓶啤酒到夏晓期和周宇手里。
“你们聊吧,我去趟洗手间~”夏晓期忙趁机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魏天年。
“诶……”周宇似乎也想跟着站起来,但看了看周围的同事,还是老实地坐了过去。
已经有人开始唱歌了,是夏晓期没听过的,估计要让她耳熟能详的歌,起码要追溯到七八年前了吧。
她将手里的啤酒随手放到茶几上,从站在大屏幕前嘶吼的几个男生身后走过去,拉开门出了包厢。
夏晓期沿着迷宫一样的通道随意走着,一段段或优美或激昂又或狰狞的歌声被通道两边的一扇扇门压抑住,听起来显得那么混沌和遥远。
刚过了两个拐角,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她顺着声音偏过头,原来是简沐阳正站窗边打电话。
“嗯,我下周就回去,你多注意身体,嗯……放心吧,我知道,嗯,好,拜拜~”
看着简沐阳的侧脸,她歪了歪头,又轻轻眨了几下眼睛,这张脸,其实,和简承勋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但这几分相像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不然,她怎么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愣是一点没看出来呢~
这时候,简沐阳已经挂了电话,他一转身,也看到了站在拐角处的夏晓期。
“诶,你怎么也在这?”简沐阳愣了一下,诧异地挑眉。
“哦,刚刚去了趟洗手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夏晓期微微笑了笑,“你呢,怎么跑这打电话来了?”
“我在跟我妈妈打电话,这边比较安静,那边太吵了。”简沐阳朝夏晓期这边走了过来,“走吧,跟着我,我带你回去。”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跟在简沐阳身后,问,“你妈妈……身体还好么?”
“这段时间还可以~”简沐阳叹了口气,好像一个终日为母担忧的孝子,“年纪大了些,身体总是难免会有些小毛病。”
“哦,”夏晓期微微低着头,“那你应该多回去看看她……”
这句话的后半句夏晓期没有说,“……毕竟,看一眼少一眼了~”
两个人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在唱歌,而是李峰拎着一瓶啤酒站在台前正说着什么。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总会有李峰这种类型的人,非常喜欢凑热闹,明明就是普通大众一枚,哪怕八竿子打不着,他都弄得好像跟自己家事儿似的,组织者领导者这些身份根本不需要赋予,他天生就是~
这种性格有利也有弊,像结婚这种事就不能请他到场,不然,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才是新郎。
这不,李峰看到进门的夏晓期和简沐阳,立刻走过来把他俩拉到了场地正中间。
“就像我刚刚说的,每次大家一起出来K歌,麦克总是被这几个麦霸占着,这次一定得改改规矩。所以,我提议,来一个男女情歌对唱大赛,大家都知道,这次咱们行在羽毛球赛中扬眉吐气,这两个人可是功不可没的~“
说着,李峰挤眉弄眼地看了看夏晓期,“晓期~”,又看了看简沐阳,“sunshine~”
“你们两个挑这时候进来,那就给咱们做个示范吧?”
“对对,来一个~”下面开始有人起哄,有几个女同事神情复杂地相互看了看,表情不知是喜还是忧。
夏晓期之前从来没在人前唱过歌,每次大家一起出来玩都是躲在一边,所以她们一方面不希望她跟简沐阳合唱,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五音不全在大家面前丢丢人。
简沐阳看了一眼夏晓期,征询她的意思。
“你留学这么多年,应该会唱英文歌吧?”夏晓期看着简沐阳,“我想到了一首。”
简沐阳想了一下,“英文歌?男女对唱的?我倒是有一首一直很喜欢~”
“说说看~”
“Way.back.into.love。”
夏晓期笑着耸了下肩,“看来我们果然很有默契,我想的也是这首。”
简沐阳带着点惊喜般地扬了扬眉,冲坐在点歌台上的江潇招了下手,“江潇,帮我们点首歌,Way.back.into.love。”
不一会,《Way.back.into.love》前奏的旋律响起,夏晓期握着麦克站在简沐阳身边,她刚刚想到的歌其实并不是这一首,但刚好,这首歌她也会唱。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个声音来唱歌,略微发甜的声音让她稍稍有点不适应,但跟这首歌的调调倒是契合地很完美。
简沐阳不愧是简沐阳,无论在任何场合,单位里,球场上,还是现在的KTV包厢,他总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那个人,表情动作那么自然而随意,歌声更是好听的无以复加。
其实,他这样的贵公子,并不适合生活在平民的世界里,因为他的身上有太多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旦多了,就很容易让人产生嫉妒,或者,嫉恨。
李峰主导的这次男女对唱大赛接下来进行的并不顺利,所谓抛砖引玉,如果最先抛出的就是美玉,谁还愿意当接下来的砖头呢~
所以,还没到十二点,就有人陆陆续续想要回家了。
“晓期,你怎么回去,我送你吧?”周宇看夏晓期拿起包站了起来,赶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表白
周宇当着这么多人面毫不避讳地说这样的话,似乎有点热情过头了。
夏晓期刚准备回绝,简沐阳却先一步站了起来,“不用了,我送她回去吧,正好顺路。”
被简沐阳这么半路拦下来,周宇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悻悻地坐了回去。
“走吧~”简沐阳招呼了一声夏晓期,率先向门口走了过去。
“那我先走了,拜拜~”夏晓期跟一圈人打了声招呼,余光看到刘宁的目光至始至终盯着前面被按了暂停键的大屏幕,看都没再看她。
从下了简沐阳的车开始,刘宁对她就已经是这样一幅爱答不理的表情了。
她明白,刘宁之所以挑了夏晓期做朋友就是看上了她身上那份唯诺的软弱,从夏晓期身上,她能找到某种自信,或者说,一种自我满足感。
但现在,刘宁发现夏晓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遇到任何事只知道躲在墙角画圈圈的女孩了,所以,她介意了,或者说,恼怒了,站在阳光下的夏晓期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睛,和自尊心。
夏晓期把身后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挡在门内,跟着简沐阳走了出来。
进了电梯,她笑着对简沐阳说:“谢谢你,又帮我解围。”
“没什么,”简沐阳按了电梯,歪过头看了看她,“不过,你还是跟周宇说清楚吧,都是同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说清楚什么呢?他现在又没说喜欢我,也没说要追我,我拒绝的着么?”夏晓期没精神地叹了口气,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她也没辙。
从和平广场出来,上了简沐阳的车,夏晓期靠在窗边,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简沐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没什么,刚刚喝了点酒,有点头晕。”
“呵~又没人要灌你,你干嘛一个人喝啊?”
“口渴呗~”夏晓期睁开眼睛,笑了一下,“简沐阳,你有女朋友么?”
“嗯?”简沐阳怔了一下,随即不满地扯了扯嘴角,“夏晓期,别没大没小的,要叫简哥~”
“到底有没有呀?”夏晓期不理会他的打岔,继续追问,由于声音有点小,莫名多出点撒娇的味道。
“问这个干嘛?怎么的,你还想给我介绍么?”
“我只是好奇啊,以你的条件不可能没有女朋友吧,可从来没听你提过。平时下班也只是看你去打打球,很少看到你有约会,或者某位漂亮的小姐在单位门口等你……”说到这,夏晓期灵感乍现般地拍了下手,“莫非,你的女朋友是网球教练?”
简沐阳‘哧’的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这种问题你以前可从来不问的。”
“那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就换一题好了,”夏晓期手肘架在窗棱上,下巴撑在手背上看着简沐阳,“我一直想问来着,你…为什么总是处处护着我呢?”
简沐阳扭过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晓期,“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你是新员工,年纪比我小,又是我的手下,我当然要维护你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就这么简单?”夏晓期视线斜了斜。
“那你以为呢?”
“别误会,我没多想。”夏晓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的意思是说,难道不是我跟你以前认识的某个人比较像,牵动了你某处记忆,或者你以前对我这个类型的女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想在我身上弥补一下?”
简沐阳开着车,目视前方,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又深沉又明亮。
过了好一会,简沐阳偏过头,“夏晓期?”
“嗯?”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你真该写个剧本,到时候,奥斯卡最佳编剧肯定非你莫属。”
“……”
到了家门口,简沐阳把车停下来,跟着夏晓期下了车。
“这么晚了,用不用我送你进去?”简沐阳手臂搭在车门框上,问道。
“不用了,我们这还是挺安全的。”夏晓期笑了笑,转过了身。
向前走了两步,夏晓期停了住,她用力握了握拳头,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简沐阳要开车门的手停了下来。
夏晓期向前快走了几步,绕过车头站在简沐阳面前。
她仰着头,盯着简沐阳的眼睛,她能看到自己倒影在他眼中的影子,也能看到他黑亮的眼眸明显颤动了一下。
他明白的,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情商就未免太低了。
“晓…”简沐阳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似乎想说点什么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可夏晓期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她猝不及防地向前迈了一步,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把脸埋在简沐阳的肩颈处,闻道他T恤上带着一股很好闻的清香,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
“简沐阳,我喜欢你……”夏晓期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说。
简沐阳手臂微微张着,显得十分狼狈和不知所措。
还好,夏晓期及时松开了手,她仰起头,冲表情有点僵硬的简沐阳笑了笑,“这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好了,现在终于说出来了。那么,晚安~”
说完,夏晓期立刻转过身,不给简沐阳任何说话的机会,或者,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吧…
她快步进了小区的大门,尽管没有回头,但她知道,简沐阳一直站在那,动都没有动一下。
回到家,浴室里,头顶的喷头源源不断地把水洒在夏晓期的脸上、身上,整个浴室被热气蒸腾的氤氲一片,她站在镜子前,头顶的黄色灯光,让镜子里面的那张脸看起来那么的洁白无瑕,充满了少女青春而美好的气息。
夏晓期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水,顺便把搭在额前的头发全部抓到脑后,她和镜子里的人对视着,轻轻地说:“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
过了一会,她又说:“如果,我伤害了你最爱的这个人,你会不会后悔代替我去死?”
温热的水流顺着镜中人的脸上缓缓流淌下来,好像一汩汩充满悲伤的眼泪。(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赌博
第二天是周日,夏晓期没有出门,在家里宅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她正倚在床头看书,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话的人竟然是周宇。
“喂,你好。”夏晓期活动了下身体,还是接了起来。
“晓期,在家么?”周宇带着点殷勤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是你啊~”夏晓期故意做出刚知道是谁的口气,“有什么事么?”
“你是在家?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夏晓期看着旁边睡的四仰八叉的钢镚,伸手过去顺了顺它脖子上的白毛。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出发去你家,还没吃晚饭吧?见了面咱们边吃边说。”
“来我家?你知道我家在哪么?”钢镚被她吵醒了,伸出爪子抱着她的手讨好般地舔了两下,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忘啦,我以前送你回去过,等着我啊,我一会就到。”说完,周宇挂了电话。
夏晓期将手机扔到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该来的终归要来,该解决的也终归要解决。
可这回,夏晓期是真的自作多情了,周宇过来找她根本不是打算跟她表白,然后痛哭流涕地请求她做他女朋友。
周宇是来找她帮忙的,在楼下的餐厅,一顿饭下来,根据周宇非常含蓄的叙述,夏晓期大概弄清了事情的始末经过。
原来,周宇手头里有一位客户,经常跟他咨询一些证券期货投资之类的业务。后来两个人渐渐熟悉以后,周宇才知道,他这位客户是一家地下**的小头目,是出于好奇心也好,是抱着一夜暴富的美梦也好,周宇就跟着这位客户去**里体验了一把。
赌博这个东西吧,特别考验人的意志力,赚到钱的人还想继续赚,输掉钱的人就总想着翻本,总之就是一条进去容易出来难的小瓮子,进去的时候孑然一身,到里面被欲望熏的逐渐膨胀,就很难再出来了。
事实证明,周宇就属于意志力比较薄弱的那类人,刚开始确实小赚了一点,后来运气耗没了就开始输,一来二去的,工作这两年的积蓄全部输了进去。
不过,总算他心里还有条底线,至少没有到处借钱继续去赌。
这就难怪昨天他看到夏晓期玩色子时用露出那么吃惊的表情,事后又对她大献殷勤了,明显是打算利用她来翻本嘛~
以前她虽然被Marlon带着玩过几次,但对赌博这东西,她一直提不起什么兴趣,原因很简单,因为没难度~
她只需要弄清楚色子各个面的点数,然后随便摇一摇,揭开的一瞬间,用意念将摇的乱七八糟的色子全部翻到六点的那一面就可以了。
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外人根本看不出端倪,就好像对面的人开枪,你永远不知道子弹是怎么打在你身上一样。
但虽然没兴趣,夏晓期还是打算跟着周宇去一趟,原因也很简单,谁让她现在缺钱呢~
“你知道对这种事情,行里可是明令禁止的,而且开立地下**也是违法的,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我去告密啊?”夏晓期吃饱了饭,托腮看着周宇。
“我还不了解你么,上次杨姗姗结账时短了款,你明明看到她偷偷自己补平没有向上汇报,你不是也没说,还央求着我也别说,你这么善良,怎么会告密呢~”周宇恭维地微笑着,果然,能赚钱的人都是大爷~
“哦~~”夏晓期笑着抬了抬了眉,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啊~杨姗姗,这事可真不能怪我,你心上人亲手递了把枪给我,连瞄具都给我调好了,我要是不扣动扳机,我也对不起你啊~
“况且,虽然是地下**,我带你去的地儿却不像那种在荒郊野外三五成群偷偷摸摸的小**……总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市区内开立**,背后怎么会没有强硬的后台,这种东西呀,告了也是白告。”周宇嘴角挂着讳莫如深的笑,就好像一个经历大风大浪看透一切的前辈,在教导他的晚辈,这个世界其实不是这么简单的~
夏晓期别过脸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天色,非常忧伤地叹了口气,她很想说,姐姐我见识大场面的时候,你丫估计还忙着去自习室占座呢~
但,即使是再硬的后台,**就是**,总不敢胆大包天地门口挂上大招牌,然后各类筹码明码标价,顺便再介绍一下每种游戏的游戏规则吧~
周宇带着夏晓期到的地方是一家叫做【午夜倾城】的娱乐会所,据说,这家娱乐会所是以其奢华的装修,和一众高学历、高品位、高素质的红粉佳人团名噪一方。
进门的时候,周宇特别得意地跟夏晓期炫耀,如果不是有他的那位客户,他们想进来,起码要提前一周预约。
“现在这年月,想办什么事啊,都得有人~”周宇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高深莫测,可一转脸,就对旁边存储物品的小弟低头哈腰起来,看得夏晓期特别想翻白眼~
周宇带着夏晓期先穿过一片Disco酒吧大厅,估计晚上八点还不到夜生活的开端,里面的人并不多,但炫丽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还是让现场的气氛High到极点。
夏晓期驻足了一下,身旁不远半人多高见方一米的台子上,穿着豹纹短裙的美女握着一根钢管跳得摇曳生姿,斜前方的DJ台上,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DJ带着大大的耳麦,一边帅气地磨碟,一边喝着手边的蓝色鸡尾酒。
“晓期~”周宇站在舞池边,看她没跟过来,忙冲她招了招手。
夏晓期收回目光,跟了过去。
“没来过这种地方吧?”周宇又露出一脸让人觉得特别猥琐的笑,“咱们今天先去里面,等改天,改天再带你过来玩。”
夏晓期翻了下眼睛,又耸了耸肩,就算是回答了。
通过舞厅,又下了楼梯,周宇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哟,周经理,今天带女朋友来了?”男人用一种粘稠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夏晓期,嘴角挂着轻浮的笑。
“没,就是同事,带她过来见识一下~”周宇下意识地看了眼夏晓期,脸色一讪。。
“行了,那赶紧跟我进去吧,今天是周日,人不是太多~”男人敞开门,将两个人让了进去。
又通过一条冗长的通道,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刷开了旁边的磨砂玻璃门。
门一打开,里面是一件很宽阔的圆厅,一群人或者几个人围在各种台按旁,玩着扑克或者色子。区别外面的震天动地,这里倒是安静不少,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吆喝或者抱怨声。
周宇先去吧台兑换了筹码,服务生看到他递上来的一千块钱,不禁抬起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随后递给了他十个红色的筹码。
“呵呵,咱们今天就试一试,赢了咱们对半,输了,输了就算我的~”周宇紧紧捏着手里的筹码,估计是输怕了,手微微有点颤抖。
“好~”夏晓期四下看了看,指着右前方的几张台子,“就去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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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乐~
今天还欠一章,明天补齐~~(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被困
**里,色子通常的玩法就是猜大小,荷官摇三枚色子,所有玩家下注押大小,三到九点是小,十点到十八点是大。
但这家**还设有一块玩家自由博弈的区域,夏晓期和周宇就选择了这里,他们刚走过去,就有打着领结的侍应生走过来,恭敬地询问:“二位想玩点什么?”
“色子。”周宇抢着回答道。
“请跟我来。”侍应生微微点头,带着两个人上了台阶。
到了靠里面的一张桌子旁,侍应生停住,对坐在桌子右侧的中年男人点头道:“徐老板,这两位客人也想玩色子,您看……”
叫做徐老板的男人仰头打量了一下周宇和夏晓期,指着对面的位置,拉着嘴角说:“坐~”
周宇看到徐老板手边一摞摞颜色各异的筹码,脸色不由得白了白,忐忑地看了一眼夏晓期,忙帮她拉开了旁边的沙发椅,而自己则站在一边。
徐老板熄掉手里的雪茄,身体向前,带着些许好笑的神情看了看夏晓期,“小姐想怎么玩?”
“玩最简单的好了,比大小。”夏晓期微微笑了笑。
“好,就比大小。”徐老板向旁边一招手,一个荷官托着两个色子盒走了过来。
“二位谁先挑选?”荷官左右看了看两人。
“女士优先。”徐老板做了个请的动作。
夏晓期看了一眼荷官手里的托盘,随手拿过靠向自己这边的色子盒,随后,徐老板拿过了另外一个。
“请二位各做检查,如果没有疑问,我们准备开始了。”
“开始吧。”色子盒放在桌面上,夏晓期动也没动一下。
徐老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手边的色子盒也看都没看一下。
“二位请下注。”荷官戴着白手套的手在桌子中间比划了一下。
周宇赶忙将捏在手里半天的十个筹码放在桌面上,似乎唯恐对方下出一个他完全无法招架的赌注。
果然,徐老板看了一眼桌面上矮矮的一摞红色筹码,‘喔~’地一抬眉,满脸轻蔑的笑。
“跟~”徐老板随意从手边的红色筹码堆里捏了一摞,扔到桌子中间,搭眼一看,大概是他们的两倍。
荷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枚硬币,摊在掌心里给夏晓期和对面的徐老板展示了一下。
“不用了,”徐老板摆了下手,看着夏晓期,“还是女士优先,就让这位小姐先摇好了。”
夏晓期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盖子和托盘合在一起,抬起手随便晃动了两下,倒扣在桌面上,“好了。”
徐老板耐人寻味地一笑,一扬手,动作熟练而迅速地操起色子盒,在耳侧迅速地晃动起来。
“可以了。”徐老板将盖子扣在桌面上,随手拿起手边的雪茄盒,抽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荷官倾身过来,同时揭开了两个人面前的扣盒。
答案对于夏晓期来说丝毫不意外,她摇出的是三个六,十八点,而摆在徐老板面前的是两个五一个六,十六点,夏晓期赢了。
但这个答案对这位徐老板来说却非常意外,从面前两个人坐下来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观察,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两个新手,特别是面前这个女孩摇色子的动作,完全就是毫无章法,乱摇一气。
但尽管意外,徐老板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再来~”
荷官拿出一把尺子,准备把桌子中间的筹码拨给夏晓期。
“不用了,”夏晓期抬手阻止,“算下一场的好了。”
徐老板从手边拿过一枚黑色的筹码扔到了中间,紧跟着冲夏晓期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晓期不知道黑色筹码代表多少钱,不过看旁边周宇的表情,应该少不了。
接下来的几局,夏晓期每次开出来的点数都是十八点,堆在桌子中间的各色筹码也跟着越来越多,看得旁边的周宇满脸红潮,神情很是激动,跟好像眼前有美女正脱衣服似的~
“行了,徐老板,我们今天就到这吧~”夏晓期看了看堆在中间的筹码,决定见好就收,“下次如果有缘再见,我们再玩。”
说完,夏晓期冲荷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可以把筹码拨过来了。
可荷官刚要动手,却被徐老板喝止了,“等一下。”
夏晓期看过去,笑眯眯地问,“徐老板还有事?”
“我们再赌一局,”徐老板将手边剩下的筹码都推了过来,“就赌这些,但要换一种方式,另加三枚色子,我们赌顺子,最先摇出顺子的人就算赢。”
所谓的顺子就是摇出的点数要依次是一二三四五六,差一个点都不能称之为顺子。
“不好意思,”夏晓期站了起来,“今天我玩够了,我想回家了。”
说完将桌子中间的筹码揽到身前,随便从里面抽出几枚扔给旁边的荷官,“来,给你的。”
“多谢小姐。”荷官忙乐呵呵地捡了起来。
“哼~”徐老板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赢了钱就想走么?我怀疑你们根本就是抽老千,想走的话就当着我的面摇个顺子出来。”
他话音一落,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两人面前。
荷官看事情不妙,赶忙转身跑去喊人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周宇还算男人,上前一步,挡在夏晓期面前,但就不知道是在保护她,还是保护她手里的筹码。
“徐老板,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一般人,我们赢的这点小钱估计也就够你吃顿好的,你不至于输不起吧?”夏晓期神态轻松,眼前的场面对她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
“这点钱我是不放在心上,”徐老板走过来,拿起夏晓期面前的色子盒把玩了一下,“但我说过了,我怀疑你抽老千,只要你能摇出一个顺子,我马上放你走,而且,桌上这些钱,都是你的。”
“晓期,要不…你试一试?”周宇看着桌面上的一摞摞筹码,咽了咽口水。
夏晓期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早晚会撑死。
这**里的摄像头丝毫不比银行里的少,三枚色子瞬间翻到最大的一面她练过很多次,尚且有把握能躲过摄像头的监控。但六枚色子,而且还要同一时间翻成一条顺子,虽然肉眼依旧看不出什么,但很难躲开录像的慢镜头。
到时候,他们这老千的名号就势必要顶在头顶,被众人群起而攻之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重遇
“哎呦,徐老板,这是怎么了~”一个身材矮小精悍的男人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徐老板,您今天怎么在平席玩上了,没上去?”男人走到徐老板身边,脸上带着八面玲珑的笑。
“嗯~陈和啊,”徐老板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抬起手一指夏晓期,“我怀疑有人出老千,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站在陈和身后,刚刚服务他们这桌的荷官立刻探身过来,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估计是在叙述刚刚事情的经过。
“喂,”夏晓期也扭过头,小声问周宇,“什么是平席啊?”
“就是玩的小的,赌注几万十几万的都在这里,成百上千万的都在楼上贵宾室,这里叫平席,楼上叫高席。”周宇小声解释着。
“哦~”夏晓期了然地抬了抬眉毛,顺便又鄙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徐老板。
她刚刚还在诧异,这位徐老板手里拿着几十上百万的筹码,手底下也有点功夫,怎么会问也不问就跟他们只有十个筹码的人玩,原来,是过来找优越感来了~
这就难怪他只是输了一点钱就这么不依不饶了,他手里这上百万的筹码在高席肯定算不上什么,但在这平席就明显高人一等了。就好像周宇这类人,一看他摞在手边的筹码就会忍不住浑身颤抖。
看到别人用或羡艳或畏惧的神情看着他,或者把手里为数不多的筹码全部输掉露出那种蝼蚁般卑微表情的时候,他肯定特别有成就感。
所以,夏晓期猜测,这人要不就是童年不幸,要不就是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一夜之间就发财了,俗称,暴发户。
这时候,叫陈和的小头目估计也弄清了事情的经过,他扫了一眼夏晓期,冲徐老板笑了笑,“徐老板,我们这您是知道的,所有游戏的道具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今天服务您的这位荷官也已经做了几年了,您说这位小姐出老千,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依据呢?”
“这么说,你就是怀疑我栽赃喽?”徐老板脸不由得拉了下来,“这几十万我根本不在乎,但色子这东西我玩了有十几年了,这丫头一动手我就知道她有几斤几两重,就她这水平,每次都能摇出三个六?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夏晓期本想奚落这位徐老板两句,可看了看旁边惴惴不安的周宇,心想还是算了,她自己倒无所谓,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就别惹事了。再说,她看这位陈和言语上并没有偏袒着谁,就先看看他打算怎么处理吧~
可夏晓期这边的沉默看在徐老板眼里竟成了做贼心虚,他背过手,冷哼了一声,“陈和,我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面子我给你,我不在这动手。”
说着,徐老板冲拦在夏晓期面前的两个保镖一挥手,“你们,把这两个人给我带出去,咱们的是非咱们自己解决。”
看着要伸手过来的两个保镖,夏晓期皱了皱眉,正想着是在这里动手还是先出去再动手的时候,一个带着点懒散的声音从围观人群后面传来进来,“等一下~”
所有人纷纷回头,夏晓期透过人群的缝隙,只能看到了男人的胸口,浓郁黑色的修身西装,衬衫领口白色领带的打法很奇特,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扎领带。
人群一时间好像躲避什么似的纷纷让开,夏晓期目光一抬,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貌,狭长的眼睛,挺立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着有那么点似曾相识。
“老板~”陈和立刻走到男人身边,诚惶诚恐地哈着腰,“您怎么下来了?”
“荆,荆少~”徐老板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瘟神,五官好像紧急结合般,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站,显然是没料到眼前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看也没看一脸受到惊吓的徐老板,而是一步一步朝着夏晓期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脸上带着一种表情,一种在一百种场景中可以做出一百种解读的表情,夏晓期猜不到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可她退一步,男人就进一步,每一步似乎都走得随意而又散漫,但从他的身上却无形地散发出一种让人有些窒息的压迫感。
周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集体注视着这一出不知道接下来是福还是祸的哑剧。
最后,夏晓期索性不退了,她站住,翻起眼睛看了看近的几乎要贴到她身上的男人,不客气地问,“你谁啊?”
“荆洲。”男人用他动物般狭长的眼睛注视着她,浓郁的睫毛微微垂着。
“哦~~”夏晓期拉着长长的尾音,半路上突然收住,转问道,“你曾曾曾祖父不会是荆轲吧?”
“说不定。”男人嘴角微微一扯,“小姐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赵凡,”夏晓期也微扯嘴角,“我曾曾曾祖父说不定是就是秦始皇赵政,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是仇家,据说,当初荆轲刺杀不成功,该杀的都杀了,你一准儿不是他的后人。”
荆洲眉目间闪过一丝笑意,“赵凡?这是真名?”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夏晓期轻轻眨了下眼睛,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好吧,”荆洲微微扬眉,“那么,赵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晓期回头看了一眼周宇,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先把我朋友送到安全的地方。”
荆洲偏了偏头,看着周宇,说道:“陈和,送这位先生出去,如果有人敢拦着,不要客气。”
“是,”陈和恭敬地点头,走到周宇的面前,一递手,“这位先生,请跟我来吧~”
“晓期~”周宇忐忑地看了一眼夏晓期,眼神中竟带着那么一点感动。
看来,周宇是误会夏晓期为了救他打算舍身取义了,但其实,她不过是想甩掉这个拖油瓶罢了~
“你先走吧,我没事。”夏晓期耐着性子安抚了他一句。
或许夏晓期的平静和镇定让周宇心里安定了一点,他点了点头,最后没忘把桌上的筹码划拉到兜里,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陈和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回报
夏晓期跟在荆洲后面上了楼。
果然,楼上的奢华程度是楼下无法比拟的,整条走廊都铺着崭新的浅灰色地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且经常更换,头顶奢侈的水晶吊灯几步一个,黄色的光线将周围照的更加富丽堂皇。
荆洲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打开门将夏晓期让了进去。
夏晓期进了门,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问,“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跟随着她,轻轻浅浅的。
“赵小姐,你不记得我了?”荆洲闲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夏晓期回过头,嘴角向上一挑,“怎么会不记得呢?因为你,我可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她刚刚之所以没立刻把他认出来,完全是因为今天的荆洲和那天的男人差距实在有点大。那天的他衣衫不整,长长的碎发遮在眉目间,眼神里都是朦胧的酒醉迷离。今天的他则不同,不仅衣冠楚楚,头发也被发胶抓得肆意飞扬,眼神看似慵懒却透着一股操控一切的戾气。
“记得就好,”荆洲一只手插着口袋,几步走到夏晓期身边,“赵小姐或许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如果不是今天我有点事情到这边来,说不定我们又要错过了。”
刚刚他通过监控画面看到这个女孩时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并不能确定就是他当晚遇到的女孩,但当他下楼,故意一步一步逼近她时,那双镇定的不见一丝波澜的眼眸让他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找我?”夏晓期惊奇地一扬眉,“你找我做什么?”
“两件事,”荆洲转身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上,和夏晓期面对着面,“第一件事,我想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你不记得了?”
“那晚我喝醉了,记忆不太完整,所以还请赵小姐如实告知。”
“哦~”夏晓期向一边踱了几步,背对着荆洲,眼睛转了转,“其实,也没什么,我那晚半路拦了你的车,你可能喝多了吧,车开的特别快,开到一半的时候还一不小心差点撞树上,还好你最后踩了急刹车,我们才都没什么事。可能是刹车太急,你脑袋撞到了椅背上神智变得有点不清醒。我当时被你吓坏了,哪还敢坐你的车,但担心你醒过来再出什么意外,就用你的手机给你的朋友们发了短信,然后我就走了。”
“就这样?”荆洲微微歪头,眼中的情绪高深难测。
“嗯,”夏晓期笃定地点头,“就是这样。”
“我确实记得我开着车撞向一棵大树,但最后我们安然无事似乎并不是因为我踩了刹车。”荆洲定定地看着夏晓期,似乎想用锋利的眼神把她的脸捅出两个窟窿来,看看她脑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还能因为什么?”夏晓期故作一脸迷惑,“我确实看到你踩刹车了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难道还是老天保佑么?”
“赵小姐,我看我有必要提醒你,”荆洲微微斜了斜嘴角,“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跟我谈条件的,如果你有这个机会,我劝你珍惜。”
“你这算是威胁么?”夏晓期跟着一笑,“怎么说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可你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救命恩人?”荆洲抓到了一丝漏洞,眼中闪着灼灼的光,“你不是说,是我自己踩的刹车么?你怎么会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因为我把你的朋友都叫来了啊,如果放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你说不定早成孤魂野鬼了。”夏晓期不满地翻了下眼睛,心里却幸灾乐祸地想,谁让你又喝酒又嗑|药的,你说的就算是事实也可以被定义为幻觉,而我就算瞎扯,我说是事实,那就得是事实。
“那这样好了,”荆洲目光一垂,睫毛轻轻呼扇了一下,“如果你能说实话,条件可以随便开,也免得我落下一个知恩不报的罪名。”
“真的?”夏晓期有些怀疑地眯了眯眼睛。
“当然。”荆洲抬起目光,点了下头。
“那好,”夏晓期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
“可以。”荆洲轻轻耸了耸肩。
“其实……”夏晓期吞吞吐吐地又搓手又挠头,最后下决心般地一仰头,直视着荆洲,“其实那晚我还动手打了你,不过这不也能怪我,我当时被你吓的要死,所以一时没了理智,就用手肘,撞了你一下。”
荆洲黑晶石一样的眼眸骤然一暗,显然,这并不是他要的答案,显然,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身体突然一挺,离开依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一伸手,一把将夏晓期扯了过来。
夏晓期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哗啦’一声,她被他粗暴地按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桌面上的笔架、书籍和做工精美的小座钟被扫落下去,散了一地。
“那就让我们来说说第二件事,”荆洲两只手用力按住她的双肩,力道上丝毫没有客气,“在你上我的车的时候,我们不是谈好条件了么?三个晚上~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你让别人履行承诺之前是不是该想一想你有没有尽到足够的义务,”夏晓期冷笑着,“你根本没有把我送到市区,而且还差点让我死在半路上,这样你也好意思让我履行什么狗屁承诺?”
“是么……”荆洲笑的像个无赖,“可是我毕竟还是尽了一定的义务不是么,所谓得之需还之,滴水复涌泉。这就好像你去餐厅吃饭,尽管饭不好吃你只是吃了一半,但你可以不付钱么?”
“哈~”夏晓期嗤笑出声,“不得不说,你的无耻深富禅理,可惜,我文化水平有限,禅理没听明白,我只听出你无耻了。”
“我真想知道你这张嘴到底是什么做的,”荆洲腾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夏晓期的下颚,似笑非笑着,“有胆识和不自量力之间通常只隔着区区一线,你现在的挑衅到底应该归类于哪一种呢?”
说着,荆洲慢慢俯下身,冲着夏晓期微微张着的双唇吻了上来。
夏晓期的下颚被荆洲捏在手里几乎不可能动弹,但她只是微微一歪头,尖尖的下巴就好像泥鳅一般从他的手里滑了出去。
夏晓期别着头,语气嘲讽地开口,“你们男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上次跟你见面时,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这转眼不过数日,你就压着另一个女人,想要为所欲为。这就难怪那个叫景池的女人会离开你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闭嘴!”和夏晓期想的一样,景池这个名字准确无误地刺到了荆洲的软肋,他眉头一拧,一把扯住夏晓期的头发。
就当他刚要向上用力的时候,突然松了手,紧跟着身子一低,缓缓滑了下去。
他两只手用力抓着西服的前襟,五官痛苦地皱在了一起,好像一个心脏病突发的病人。
夏晓期撑起身子,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衣服,最后悠闲地在办公桌上盘起了腿,低头看着荆洲额头上渗出的一层细汗。(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脱离
以前在FT,夏晓期是异能四人组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其他三个人都很照顾她,只不过照顾的方式不太一样。
Nina喜欢做一些味道奇奇怪怪的料理请她品尝,为此她全身起红疹三次,休克四次,搞到最后,没有S在场,她坚决拒绝尝试。
Marlon除了擅自改装她的车之外,还经常会送她一些自己研究的小发明,比如会喷火的腰带,能变出轮子的高跟鞋,只是这些东西都需要小心尝试,不然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Tim,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同事们都说,她是组织里唯一一个能和Tim一次说上三句话的人,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姑且也算是照顾吧。
但如果说他们对她最好的一次的话,那要数他们在她十八岁成年礼时送给她的礼物了。
礼物是一套很漂亮的钻石首饰,包括一对耳钉,一条链子和一枚戒指,他们说过了十八岁她就是女人了,所有镶在首饰上的钻石选择了粉钻,粉嫩嫩、水灵灵的,的确很好看。
但这并不是一套普通的首饰,每一个都暗藏着玄机,白金的表层之下,耳钉里装的是小米粒大小的摄像器,项链的吊坠里则装高敏度监听器。
至于戒指,嵌着钻石的托座下面藏着一根细细小小的针,只要用力曲起手指压一下指环,针头就会冒出来,被扎到的人毫无知觉,却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心脏麻痹的症状。
“你…做了什么?”荆洲单手撑着地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没做什么啊~”夏晓期无辜地眨了下眼睛,随即抬起手,端详了一下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这套首饰是她离开FT时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以前她总觉得这样粉嫩耀眼的首饰不适合她,所以一次都没戴过。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看起来倒是很相配了。
夏晓期从桌上跳下来,蹲到荆洲的对面,心情不错地勾着嘴角,诚恳地建议:“有一种人吧,仗着手里有点势力,又自以为长得不错,就随便把人当成鼓掌之间的玩物了,知道孙悟空为什么被压在山底下五百年么?还不是因为它没把如来放在眼里~所以呀,人不能总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还有就是,千万不要轻易地得罪女人。”
荆洲的呼吸正在逐渐地恢复正常,只是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估计他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么训过,所以有点适应不能。
“好了,我要走了,”夏晓期站了起来,刚要转身又顿了住,低头问荆洲,“我可以走了么?”
荆洲缓过气来,直起了身子,眼神凛然地看着夏晓期,“你认为你走得了么?”
“那你还想怎么样?要打我还是要杀我?我听说现在的黑社会都文明多了,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没想到欺负女人有些人还当成一技之长抓着不放呢,都说世界日新月异,有点追求就这么难么?”
“这种话我劝你还是早早收起来,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刚刚你能把我问你的问题都老实答了,你现在早已经安全离开了,可你偏偏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方式。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你没把我杀了就是你的失误,既然你给了我反击的机会,你认为我会放你走?”荆洲又恢复了刚刚的气势,只是站的位置和夏晓期隔了一步的距离,警惕地防备着。
“谁说我使的是激将法了?我用的明明是指桑骂槐,”夏晓期鄙夷地扯了扯嘴角,“那不如这样好了,你应该是这家赌城的老板吧?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荆洲讥诮地扬了扬眉,“你确定?”
“当然。”夏晓期耸了下肩。
“好,”荆洲点了下头,“赌什么?”
“我只会玩色子,就赌色子怎么样?”刚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观察过了,这间房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既然没有摄像头,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荆洲眼睛一直盯着夏晓期,背过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指示道,“拿两幅色子进来。”
不到一分钟,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将两幅色子放在了桌面上。
“你等等,”夏晓期唤住要转身出去的男人,“你就留下当个见证人吧,免得某人一会输了会死不认账。”
“他是我的手下,即使我不认账,你认为他会帮你说话?”荆洲用一种看弱智儿童的眼光看着夏晓期,同时冲男人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留下。
“如果你当着自己属下的面都好意思出尔反尔,那我只好认输了,毕竟无耻到这种程度,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荆洲捏了下眉心,显然不想继续跟夏晓期逞口舌之快,他伸手拿过其中一盒色子,一边把玩着一边问道,“那赌注呢?你有什么可以拿来跟我赌的?”
“你赢了,我留下,至于留下做什么你说了算,并且无论你问我任何问题我都据实回答。但如果我赢了,我离开,你不但不能拦着我,更不能事后有事没事找我的麻烦。”虽然她不认为荆洲会对她照成什么致命的威胁,但解决麻烦本身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她一向最讨厌。
“好,一言为定。”荆洲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痛快的让夏晓期有点怀疑跟他这种人讲信用,是不是等于对牛弹琴。
“好,那我们开始吧。”夏晓期说完这句话,伸手够过另一幅色子,上下晃了晃,扣在了桌面上,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荆洲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们…好像还没有谈好规则吧?”
夏晓期用手遮挡,稍稍打开盖子向里面瞄了一眼,随即背过手去,后退了一步,“不用讲了,一到六之间,你随便说五个数字,当然,可以重复。”
荆洲挑起一边的眉毛,明白过来的同时有些难以置信。
“三三五五六。”停顿了两秒钟,荆洲还是说出了一组数字,不知道是随口说的,还是藏着什么玄机,反正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夏晓期露出上柜时才会有的职业化微笑,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荆洲看了夏晓期一眼,身体向前一倾,揭开了扣盒。
两枚三点,两枚五点,一枚六点,正是他刚刚说的数字,荆洲的眉宇间一时难掩惊诧。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夏晓期保持着微笑。
荆洲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摊在盖子里的色子上,表情看起来阴晴难测。
夏晓期也懒得管底他到底作何感想,转过身,迈步向外走。
刚刚被她留下的男人忙一步上前,挡在了她面前。
“让她走。”荆洲的声音终于从背后传了过来。
男人好像被按了声控开关一样,迅速收身,退到了一旁,任夏晓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分赃
夏晓期从【午夜倾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刚走出大门,就有一个人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抓住了她。
“晓期,你没事吧?”抓着她的人是周宇。
“你怎么还在这?”夏晓期看着周宇诡谲的表情,问道。
“别问了,赶紧先离开这。”周宇忙伸手招过来一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拉着夏晓期上了车。
“他们刚刚把我送出来,我假装上车离开了,但你还在里面我怎么能一个人先走,所以半路上我又折回来了,一直在门口等着你。”周宇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向车后观望,唯恐被人跟踪。
“对了,你没事吧?”周宇回过头,拉着夏晓期的胳膊是紧张地打量着,“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么?”夏晓期把胳膊扯了回来。
周宇看夏晓期头发没有凌乱,衣服也算完整,终于长舒了一个口气,“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只是,你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么?”周宇放下心来,继续追问细节。
“也没什么,我和他们老板赌了一把,我赢了,所以他就把我放了。”夏晓期自动省略了过程。
“真的?”周宇眼睛里闪着精光,“晓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不过可惜,这里我们以后都不能再来了。”
“谁说还要跟你来的,”夏晓期不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的赚钱机器,摇一摇就有大把的钞票掉在你手里么?”
周宇脸色不由得一讪,尴尬地笑了笑。
“哦,对了。”周宇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将抱在怀里的包朝夏晓期这边递了递,同时拉开一点拉链,示意她朝里看。
夏晓期低头一瞧,包里装的是大半包一把一把的粉红色钞票。
“嗯,”夏晓期瞄了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来,“交给你了,明天存好以后转账给我就行了。”
周宇明显踌躇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有多少,还有,我们怎么分?”
“有多少你心里有数不就行了,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五五分了么?”夏晓期看了周宇一眼,语气淡淡的说。
她知道周宇在想什么,他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他觉得自己除了出了区区一千块钱的本金之外毫无贡献,这些钱又都是她赢回来的,而且在最后的关头还救了他。
如果这时候他还好意思自己提出来说五五分,那脸皮得多厚啊~
“是,是,我明天一早上就用存款机把钱存上,上午之前肯定把你的那份转给你。”周宇继续以动画片里反派人物低哑的嗓音在夏晓期耳边嘀咕着,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当天晚上,夏晓期睡的很好,但周宇抱着那么一包飞来横财,估计要失眠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八点,夏晓期刚换好制服从二楼更衣室下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入账通知,周宇通过网上银行打了二十万给她。
据她昨晚的目测,包里的钱应该不到四十万,看来周宇最后还是多给了她几万就算求个心安了。
夏晓期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兜里,拉开营业室的门,走了进去。
出完了库,夏晓期拎着手里的现金袋和凭证箱正靠在一边站着,背后的窗口外有人叫她,“晓期~”
夏晓期回过头,看到周宇站在窗口外,手上拿着一盒牛奶和一包三明治。
“怎么了?”夏晓期走了过去。
“这个给你。”周宇将吃的递进传递槽,“我看你早上来的晚,没吃早饭吧?”
夏晓期将牛奶和三明治接了过来,在手里晃了晃,“那就谢谢了。”
“客气啥~”周宇心情很不错地笑着,转身走了。
夏晓期转回身,正好碰上杨姗姗女鬼一样幽怨又恶毒的眼神。
她扬了扬眉,迎面走了过去。
她站在杨姗姗身前,微微倾身在她耳边悄声说,“姗姗,我知道你这个人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连长短款这种事情都从来是自己搞定。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这样的男人算什么呢,丢了就丢了,但工作不一样,丢了还是挺可惜的,对吧?”
杨姗姗眼神一时间变得有些慌乱,她一定觉得自己流程清晰手法熟练,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净利落,却没料到早已经被人洞悉了。
“你,说什么?我……”杨姗姗强装镇定,试图狡辩,毕竟擅自处理长短款这种事儿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夏晓期刻薄地勾着嘴角,“需要我向经理报告具体日期么?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我从小就特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所以小朋友们都不喜欢跟我玩。这个习惯我已经努力改正好多年了,所以你千万别诱发我再犯,我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呢~”
杨姗姗果然闭了嘴,她看着夏晓期,又畏惧惊恐又心有不甘。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以后只要少在我面前出现,我不常看到你,说不定就想不起这事了。”说着,夏晓期将手里的牛奶和三明治朝前一递,“你要吃么?”
杨姗姗低垂着目光,只用剧烈起伏的胸口来表示她此刻的隐忍不发。
看着杨姗姗的反应,夏晓期无趣地耸了下肩膀,转过了身。
一转身,她看到了简沐阳,他手里拿着几张表格,正在看着她。
她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嚣张,嘴角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刻薄。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调整一下表情,妩媚一笑什么的,简沐阳却已经转移开了视线。
“开早会了,大家都站过来。”简沐阳侧脸对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过早会,夏晓期跟在简沐阳身后上了楼。
一天下来,简沐阳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跟她说一句闲话,不知道是对早上的事情有所误会,还是为周六晚上的表白事件表明立场。
一直到晚上结账的时候,简沐阳坐在位置上帮她做复核,她背着手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刺猬一样的后脑勺。
简沐阳要用后面的复点机清点钱数,一转头,刚好和夏晓期的目光交接到了一起。
夏晓期笑了笑,表情十分自然,简沐阳却忙将目光闪开,弄得倒好像表白的人是他,有那么点做贼心虚的意思。
“晓期,下班后先别走,我们需要谈一谈。”简沐阳一边低头复点着钱数,一边说着,声音夹杂在急速的点钞声中,显得深沉而又冗长。(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培训
简沐阳和夏晓期面对面坐在餐厅里。
“饭也吃完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夏晓期捏起一片纸巾抹了抹嘴角。
“晓期……”简沐阳目光一垂,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我这两天回想了一下,我想,是不是我的一些行为让你产生误会了?”
“误会?”夏晓期故作不知,“什么误会?”
“误会我对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是对你有别的意思。”简沐阳抬起目光,有些抱歉地看着夏晓期。
“其实,你只是想说,你对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别的意思,对吧?”夏晓期微扯了下嘴角。
“晓期……”简沐阳似乎想找点措辞把伤害降到最低,但支吾了好一会,最后只是颇无奈地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
“嗯,”夏晓期很诚恳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简沐阳看着夏晓期,似乎想看看她脸上有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如果有不好的征兆,也好及时阻止。
“别这么看着我,”夏晓期扬了下眉,“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没什么意外的。”
简沐阳一定以为她在闹脾气,继续努力试图安慰她,“其实,你很漂亮,个性也很好,但爱情这个东西,毕竟还是要看感觉的,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
“算了,”夏晓期笑着摆了下手,“知道拒绝人是最可恶的两个理由是什么么?一个是‘你是个好人’,另一个就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这两点你还都占上了。”
这话她确实有感而发,类似的话她还亲耳从另一个人口中听过,那个把她带进FT又弃她而去的蔚霆。
“那你让我说什么?”简沐阳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地看着夏晓期。
“你条件不错,难道以前都没拒绝过女孩子?”夏晓期托着腮问。
“没有。”简沐阳耸了下肩,又补充道,“敬而远之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夏晓期故作幽怨地耷拉着眉毛。
“因为毕竟我们是同事关系,以后还要一起工作,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每天见面尴尬。”简沐阳回答的很直接,一点弯都没绕。
如果搁以前的夏晓期,这会儿估计早哭着跑出去了。
还好她抗打击能力强,或者说,她不爱简沐阳,所以无所谓打击与否。
“好吧,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夏晓期站了起来,“那我们走吧。”
出了餐厅,简沐阳开车送夏晓期回家。
可能为了避免气氛尴尬,简沐阳打开收音机,广播里的女主持人以危言耸听的激昂嗓音播放着天气预报,明明就是个毛毛细雨,被她一渲染,好像要爆发海啸了一般。
夏晓期实在受不了,一挺身,伸手关了广播。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气氛根据不同人物的关系可以拱托出不同的气氛。
如果他们是一对刚刚陷入热恋的男女,空气里肯定会噼里啪啦地爆火星子,可惜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两个同车异梦的人,并且,其中一个还心怀鬼胎。
夏晓期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让一个男人由不动心到动心一共需要几个步骤……
可能是想的太入神了,她没有注意到,简沐阳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她紧锁眉头的模样,表情看起来又苦恼又纠结。
简沐阳送夏晓期到了家门口就开车离开了,夏晓期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绕到小区后门处的宠物用品店,买了两大袋皇家猫粮。
这段时间由于财政吃紧,钢镚的生活质量严重受到了影响,体重也跟着下降了不少。
现在她有钱了,钢镚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养宠物,可短短一个多月,她竟然和钢镚建立了不错的感情基础,尽管这段时间它一度因为她克扣伙食而对她不理不睬。
上了楼,夏晓期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猫粮袋放在身前,准备给钢镚一个Surprise。
可门一开,钢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蹲在门口迎接她。
“钢镚~”夏晓期不禁有些诧异,唤了一声。
“喵~喵~”钢镚的叫声从紧关着的卧室门后面传了出来。
夏晓期脊背不由得一紧,这几天钢镚掉毛掉的厉害,所以她明令禁止这小东西进入卧室祸害她的床。
今天早上,她记得很清楚,她锁卧室门的时候,钢镚正在沙发上睡觉。
“呀,钢镚,我又不小心把你关卧室里啦?”夏晓期一边说着一边换上拖鞋,走到卧室门前打开了门,把钢镚放了出来。
“不好意思了,宝贝~”夏晓期抱起钢镚,亲昵地拍了拍它的脑门。
很显然,有人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潜了进来,进卧室的时候一时没注意把钢镚放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房间周围的动静,人肯定是不在了,房间的摆设一切照旧,应该不是小偷,况且,就算是小偷,她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一偷的。
家里的东西虽然没少,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东西给她了。
夏晓期先给钢镚放了点粮,然后好像平时一般,先到卧室换了衣服,又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最后倚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夏晓期眼睛虽然一直盯着电视上歇斯底里的电视直销,脑海中却在考虑事情发生的每一种可能。
在刚刚的过程中,她并没发现任何的监听或者监视器,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些小角落她还不能过去搜。她倒是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起码可以给她线索,让她知道,派人潜进来的到底是荆洲,还是乔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内忧尚未解决,外患也没什么进展,简沐阳对待夏晓期的态度变得礼貌有加进退有度,平时没客户的时候再也不随便进私卡室跟她聊天了。
周五这天,营业时间刚结束,何秀娟走进私卡室,对正在结账的简沐阳和夏晓期说道:“沐阳,晓期,下周行里定了你们去参加拓展培训,一会晓期把手里的现金凭证还有专用章交接给艾文佳,沐阳把需要交接的权限交接给温倩吧。”
“我和晓期去?”简沐阳心虚地看了一眼夏晓期,“我们两个都离开,温倩和艾文佳都是生手,合适么?”
“没事,你平时不在的时候不也是温倩帮你授权么,业务她都熟。而且行里以后打算全年开放私卡室,你和晓期都需要一个替班的,正好趁这个机会锻炼锻炼她们俩。再说了,名单都是分行抽取的,每周五下午才通知,也来不及改了。”何秀娟和颜悦色地拍了下简沐阳的肩膀,“你就放心去吧,好好玩,我去通知温倩她们。”
简沐阳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何秀娟出了私卡室。
拓展培训是新瑞滨海分行每年都会搞的活动,也算是员工的一种福利,从五月份到十月份,每个星期各个支行的每个部门都会派一到两名员工参加。
拓展培训的前两天就是弄一些爬山野外生存的拓展项目,后三天全员集中在一家郊外的四星级宾馆里,白天上上课,晚上就聚到一起做做游戏KK歌,算是变相地放了一周的假。
据参加过的老员工们说,去的人基本都是晚上玩通宵,白天上课时睡觉,而且宾馆里的伙食相当不错,培训回来的人普遍都会胖几斤。
还据说,今年的拓展培训,前两天安排的项目是打真人CS。。。(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抵达
周日下午,夏晓期给钢镚预备了一周的粮食和水,又摆了两大盆猫砂,最后又拜托房东没事的时候过来照看一下,这才拎着简单的行李到分行报道去了。
他们这批参加拓展培训的一共七十二人,分成AB两个班,夏晓期和简沐阳来自一个单位,自然都分在了A班。
带队的领导先讲了一大通场面话,每个人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所有人这才从会议室出来,上了等在楼下的大巴。
夏晓期跟着人流上了车,看到简沐阳坐在靠后的位置上,她走过去,并没有选择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而是走到他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紧跟在夏晓期身后的女孩看到她坐下来,立刻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夏晓期?”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嘴角俏皮的弯着。
“是啊。”夏晓期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席藤薇。”女孩伸出手,“我看名单上分我们两个住在一起,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注意听你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是位美女。”
“你好。”夏晓期笑了笑,伸手跟席藤薇握了握。
“你是新员工吧?”席藤薇一对灵动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夏晓期。
“你怎么知道?”
“一看你就没经验呗~”席藤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用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培训学什么玩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个合拍的室友。我刚刚说我名字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说明你根本没看下发的名单,所以你肯定是新员工喽~”
“哦~”夏晓期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那这几天,晚辈就要靠前辈多多提点了。”
“好说好说,”席藤薇很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夏晓期的肩膀,“跟着我,包你吃好玩好~”
夏晓期的目光下意识地向前扫了一眼,看到简沐阳正扭头看着窗外,侧脸的嘴角边闪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两个小时车程之后,他们这一众学员终于抵达了拓展训练的培训基地。
夏晓期下了车,看了看周围,这里还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周围除了荒山就是荒地,只有不远处的一小片平房有那么一丝生机,估计那就是他们这两天要住的地方了。
“下车的都到这边集合。”站在中间空地上的两个穿着迷彩的男人冲他们吆喝道。
所有人停止打量的目光,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了过去。
“男女各分两排站好。”左手边的男人背着手,命令道。
大家懒懒散散地移动着步子,过了好一会,四列横队才歪歪扭扭地站成了形。
他们这些人毕竟都已经参加工作了,年龄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参差不齐,自然也不能像在校学生一样要求他们,让干嘛就干嘛。
所以站在前面的教官对他们的这种散漫表现也没做什么点评,只是中气很足地做了自我介绍,“各位新瑞银行的各位员工,大家好!我是中鼎拓展培训中心的教官,我叫江城,旁边是我的助手王阳,这两天大家的培训项目就由我们两个负责,无论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
“现在,先由王副教官宣读一下住宿名单,宣读完毕后大家有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说着,江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四点五十四分,五点半,大家还是到这里集合,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参差不齐地答应着。
接下来,王阳念了住宿分配名单,这个名单是随机安排的,和行里下发的宾馆两人标准间的名单不同,是六个或者八个人一个房间。
不过夏晓期和席藤薇也算有缘,同时分到了一间六人间。
名单念完,所有人拎着行李进了对面的院子,按照门牌号找到各自的房间。
“这环境也太差了吧?”一个女生按了按房间里的木板床,看了看连纱窗都没有的窗子,不禁皱着鼻子抱怨道。
“还算可以了,比去年野外生存的条件好多了,起码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席藤薇挑了一张和夏晓期挨着的床铺,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跟她分享经验,“我带了花露水,超大瓶的,高效驱蚊驱虫,这种荒郊野外最容易有蚊虫,睡觉前最好在床周围多洒一点……还有,不管他们明天发什么样的衣服,里面一定要穿一层卫生衣,热也要穿,不然很可能会有皮肤过敏,谁知道上一个穿的人是干嘛的,他们有没有消过毒啊。还有……”
夏晓期看了一眼对面不停叽叽嘎嘎的席藤薇,不禁弯了弯嘴角,身边有这么一位活泼的姑娘,她这几天估计是不会寂寞了。
收拾好东西,夏晓期和席藤薇又到屋外转了转,这里的布局有点像四合院,院子被十几个房间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大门两边立着两颗粗壮的大树,上面的知了正无比聒噪地鸣叫着。
“走吧,时间到了。”夏晓期招呼着席藤薇,出了大门。
集合完毕,他们享用了到这里后的第一顿晚饭,都是一些农家菜,虽然食材普通,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了晚饭,他们又被集中到院子后面的会议室开会。
近几年,拓展训练很流行,除了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项目,给参训的员工们洗脑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他们这次培训的主题是执行力与团队合作。
几十个人围坐在两张长桌周围,听专门请来的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述执行力的重要性。
按这位老师的说法就是,想加薪么?提高执行力!想升职么?提高执行力!想得到领导的赏识么?还是提高执行力。
如果下一次培训题目换成创新能力,只要把这俩名词一调换,这份演讲稿照样可以拿来用,这老师还真是偷懒~
夏晓期听得无趣,目光穿过中间的千山万水,看向坐在对面另外一张桌子上的简沐阳。
简沐阳虽然看似听得认真,目光却没什么焦点,估计也正处于走神中。
夏晓期掏出手机,准备给简沐阳发条短信,但输了几次内容都被她反复删除掉。
最终,她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不禁忧愁地叹了口气,看来,关于追男人这一点,她还真是没什么经验。(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内幕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开始派发装备,衣服是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迷彩服,外面还要套上厚重的马甲和钢盔,连同枪械一同连接在马甲背后的感应盒上。
所有人换了装依旧到门口的空地上集合,江城开始教大家如何使用装备和一些动作要领。
夏晓期端详了一下手里轻飘飘的长柄激光枪,心里不禁自嘲,没想到自己离开FT后第一次摸枪,居然拿的是这玩意~
“现在我来做一下测试,大家感受一下。”江城拿着手里的遥控盒,按了一下。
夏晓期感觉到身上的马甲非常短促地震动了一下。
“这个幅度的震动就代表你手里的枪击中了敌人。”
接下来江城又按了其他几个按钮,幅度较长的震动代表被敌人击中,如果背后的感应盒内发出一声惨叫就代表所有的生命都用光,丧失战斗能力。
接下来,江城又教所有人如何持枪,如何瞄准,如何射击。
最后为了让大家更好的感受,江城将两个班分散到场地的两端,让他们在无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相互扫射。
“每个人有五十发子弹,四条命,看谁的命中率更高。”江城站在场地边,抬起右手,向下一挥,“开始!”
“啪啪啪~”模拟子弹的声音在夏晓期耳畔迅速而激烈地响了起来。
她持着手里的枪,做工粗糙的瞄具里她能看清对面的每一个人,但在扣动扳机时,她总是枪锋一偏,脱离焦距。
周围惨叫声连连,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射光枪里的所有子弹,毕竟在对面人口如此密集的情况下,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概率会非常大。
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两个教官开始分别统计两队人员背后感应器上显示的数字。
这种游戏明显男人比女人有热情,也有优势。统计下来,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女生们的命中率最高的的只有五十中十八,百分之五十还没到;
男生那边就非常可观了,命中率最高的是简沐阳,五十中四十六,命中率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所有人当中,一枪未中的有三个人,包括夏晓期,也包括席藤薇。
但席藤薇比她冤枉,席藤薇只射出了三发子弹就死了。也就是说,她打了三枪的时间就被人干掉了四次,这概率,真是一般人比不了。
夏晓期就不一样了,五十发子弹她都射光了,没被别人打中,也没打中别人。
江城走到她身边,随手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把枪,对着夏晓期胸口就是一枪。
夏晓期右手迅速握成拳,差点没一个下意识,一圈KO在江城的鼻梁上。
“你这装备也没问题啊~”江城没注意到她眼神一瞬间的锋利,他转到她背后,看到她感应屏上的四变成了三,有些纳闷地说。
感情他是以为她的装备有问题,才造成了这么匪夷所思的结果。
最后,既然证明了她的装备没问题,她连同其他两位女生,被罚做了三十个蹲起。
在接下来的自由练习中,不停有同队的男同事过来试图‘好心’地教导她,告诉她枪不应该是这样拿的,步子也不应该是这么站的……
夏晓期被吵得不厌其烦,偷偷溜到旁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几个女同事围在中间的简沐阳,他把钢盔背在身后,浓密又耸立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金灿灿毛绒绒的。
上午熟悉了规则,下午就开始打对抗了。
在打对抗之前,两个班先开了一次战略会议,决定谁是队长,谁是参谋,谁做狙击手,谁当卫生兵,搞得跟真的一样。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夏晓期这边的队长定了简沐阳,而卫生兵竟然被席藤薇自保奋勇竞争到手了。
据席藤薇说,卫生兵是负责为其他队员补命的,不用冲锋陷阵不说还受其他人保护,多好一活。
夏晓期想了想,觉得席藤薇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为了享受类似的待遇,她决定跟随席藤薇。
第一场战役是攻坚战,教官将他们带到一个小山头上,一支队伍上山守着,另一支队伍从山下攻,把队旗插到指定位置视为胜利。
两支队伍的队长抽签决定,第一场,A班负责守,B班负责攻。
但到底谁先攻谁先守,对夏晓期和席藤薇来说,基本没什么差别。
她们先跟着大部队上了山,当所有人各自去冲锋陷阵的时候,她们就找个隐蔽的地一猫,一边谈天说地一边等教官吹响战斗结束的哨音。
夏晓期自认也算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了,但在席藤薇面前,自己竟然完全插不上话。她就好像一个八卦融合体,上下五百年世界五大洲,只要跟八卦有关的,她好像没什么是不知道的。
远的说完了,她又开始说近的,“诶,晓期你知道你们行的简沐阳为什么会进新瑞当一个小经理么?”
夏晓期躺在草坑里,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这,立刻来了精神,扭过脸问,“为什么?”
“其实简沐阳和简行长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几年前他去国外留学,几年里一次家都没回过,但最近因为她母亲好像得了什么病,他才回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进新瑞,听说是跟简行长达成了什么协议。”席藤薇摸着下巴,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
“你知道的还真多,你不会潜伏在他们家当过保姆吧?”夏晓期勾着嘴角,又闭上了眼睛,她怕她的眼睛出卖她,让席藤薇看出点什么来。
“我说的是真的~”席藤薇翻过身,“如果不是这样,上次羽毛球比赛他怎么会那么不给面子…诶,当时你在场么,应该去看了吧?”
“我当然去了,”夏晓期睁开眼睛,笑看着席藤薇,“因为我就是简沐阳的搭档。”
“啊?”席藤薇意外地瞪圆了眼睛,随后又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看吧看吧,跟简沐阳那种吃光的人在一起,发出一点光芒都会被反噬掉,虽说是双打,可你在他旁边,几乎是透明的。”
“不过,”席藤薇话锋一转,“既然你们当过搭档那应该很熟啊,可这两天我怎么看你们俩好像陌生人一样。”
“你也说了,他吃光嘛,我还是躲着他点好。”夏晓期随口应付。
“也对,”席藤薇翻过身重新躺好,过了几秒钟,又开始下一话题,“诶,你知道咱们这批参加培训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么?前几期都五十几个人而已。”
“为什么?”夏晓期随口问道,脑海里还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简沐阳和简承勋关系不好?
“下个星期这片地方被某个军区给征用了,说是要举行演习,咱们行的拓展培训也要中止一周,所以我们这批人员才会比较多。”(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到来
当天晚上,所有人吃过了晚饭洗过了澡,又被集中到院子后面的会议室开所谓的战后会议。
下午两个班各为攻收,两次战役全部以A班大获全胜而告终。
也正是因为胜了,所以没有人去追究,身上背着十条命的卫生兵为什么全程不见踪影。
夏晓期和席藤薇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坐在一群累的跟狗一样的同事们中间,两个光洁饱满的额头好像两个电灯泡随身附体,别提多神采奕奕了。
会议的最开始是自由讨论时间,每个班在队长的带领下对下午的战役进行经验总结。
这么枯燥的内容当然不是席藤薇的菜,她用眼神指点着周围的人,不甘寂寞地在夏晓期耳边嘀嘀咕咕,哪个男人是单身,哪个女人已经结婚了,谁和谁互不搭理其实私底下有暧昧,谁和谁表面笑脸相迎其实背地里相互使绊子,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
夏晓期看着席藤薇好像钢钻一样犀利的眼神,心想,这丫要是搁在FT,肯定是情报组的头号人才。
“席藤薇!”
席藤薇聊的正欢腾,前面位置上突然有人叫她。
“啊?”席藤薇顺嘴应了一声,把脸从夏晓期肩膀上拿下来,扭过脸去看。
说话的人,正是他们这组的参谋何丹彤。
为了尊重男女平等的原则,简沐阳既然做了队长,这个参谋自然就要从女生里挑了,他们组这些女生,放眼望去,也就何丹彤这膀大腰圆的体格比较能镇得住,所以,几乎没人跟她抢。
“开会呢,你聊天也小声点行不行?”何丹彤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领导,却比席藤薇资深,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太客气,“我还没说你呢,你身为卫生兵,不跟着大部队你去哪了?我们这边好几个人死了想找你补命都找不着人。”
“李姐,你不提这事我还想翻过去就算了,那既然你提了,我就得掰扯掰扯了~”席藤薇转过身,手肘压在桌面上,一脸太监像地翻着眼睛,“我们之前定的计划是什么?不是说我跟在部队的最后面,还有三个人跟我一组保护我么?可他们人呢,一到了地方,别管之前定的是前锋中锋还是断后,全都一窝蜂地往前冲。你问我在哪,我一直在队伍的最后方啊~你找不到我想必是冲过头了吧?而且,那山头的地势明显是易守难攻,我们抽到的是先守后攻,所以我们能在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下赢了两场,我看是侥幸的成分居多吧~”
听了席藤薇的话,夏晓期心里不禁暗自窃笑,这番话还是她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对席藤薇说的。
在那种居高临下的地形中,他们这两支好像无头苍蝇的队伍,不管谁先守都能赢得轻而易举。而到了攻守互换时,他们这支队伍已经守出了经验,再加上首战告捷的鼓舞,再攻就不难了。
“可我记得今天你的成绩是四十发子弹,只中了一枪吧?”面对席藤薇的泼冷水,身为参谋的何丹彤自然不满意,所以忍不住揭了席藤薇的短处。
其实席藤薇唯一中的那一枪还是打在了夏晓期身上,战斗结束后,她们对着半空打光了所有的激光弹,为了避免一发未中而被江城罚,她们就彼此打了对方一枪。。。
“就中一枪怎么了?”席藤薇果然不乐意了,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
夏晓期赶忙拉了一下席藤薇,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何丹彤吵起来。
“我们大家这不是在讨论问题么~”夏晓期冲席藤薇安抚地笑了笑,“我觉得席藤薇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们不能因为赢了两场就骄傲了,自身的不足也应该认识清楚不是。再说,很多将军枪法还不如普通的士兵,所以枪打的准还是不准跟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没什么必然联系吧?就好像能设计出一栋大厦的设计师就一定要像工人一样会搅水泥么?”
何丹彤斜着视线瞥了一眼夏晓期,胸口一个剧烈的起伏,刚要再说点什么,却被简沐阳半路给拦了下来。
“我们连胜了两场,本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如果大家在为了这个原因吵起来就得不偿失了。”简沐阳向夏晓期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我还是赞同席藤薇刚刚说的话,我们今天的胜利确实有些运气的成分,如果我们明天还想继续保持,就必须要规范一些事情……”
夏晓期看着简沐阳,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看来他护着自己已经快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即使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
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江城带着他们到了另外一个场地,几大堆煤堆和一排废弃的小瓦房,继续昨天的战争。
尽管B班所有成员的面部表情都是一副磨刀霍霍一雪前耻的狠劲,夏晓期和席藤薇依旧很没有集体主义观念地找死角一猫,席藤薇拿出挎包里的特大号保温壶,给夏晓期倒了一杯早饭时供应的冰镇酸梅汤。
“晓期,没想到你还挺有义气的嘛,连何丹彤都不放在眼里,”席藤薇拿起手里的杯子和夏晓期的碰了碰,挤眉弄眼道,“外弱内刚,我喜欢!”
“何丹彤什么来路?很厉害么?”夏晓期心不在焉喝了一口果汁。
“倒没什么厉害不厉害,你不知道么,她是你们营业部储蓄经理何秀娟的妹妹,堂妹,何秀娟好像是你的直属领导吧?”
“啊?”夏晓期眉头向上一挑,显得特别懊恼,“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帮你说话了。”
“少装了,”席藤薇用肩膀撞了一下夏晓期,嬉笑着说:“我看得出来,你这个人,别看娇娇弱弱的,其实特别有大无畏的精神。”
“你的意思…是说我特别会找死是吧?”夏晓期撇了下嘴角,又叹了口气,“行吧,冲你这句话,我就当一次黄继光,堵一次抢眼。”
她们俩聊天这功夫,一辆吉普车从远处向这边驶了过来,车子开的飞快,车后面的荒地上被扬起一阵硝烟般的沙尘。
车内,乔楚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到远处闪动的人影,问旁边驾驶桌上,扛着一杠三星的上尉,“那边干什么呢?我们的人?”
“我不是跟你汇报过么,前面那块地方是跟一家拓展公司征用的,据说他们现在正在帮新瑞银行搞拓展训练,为了配合咱们这次演习还特地暂停了一周,估计前面是他们的人吧。”
“新瑞银行?”乔楚面前闪过夏晓期的脸,不由得咧嘴笑了一下,“他们那是在打CS吧?诶,你玩过么?”
“玩那玩意?”上尉‘切’地笑了一声,“真枪实弹还玩不过来呢,我玩那玩意干嘛啊?”
车拐了个弯,继续向前开,乔楚的眼睛却依旧盯着后视镜里的景象,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什么呢队长?”上尉看了乔楚一眼,“你不会也想玩吧?”
“没,”乔楚收回视线,挑起一边的嘴角,“就是突然想看看某人穿上那么一身衣服,拿着枪,会是个什么样子。”
“谁啊?”上尉好奇地问。
乔楚摸了摸下巴,突然不说话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放水
吃过了中饭,所有人在半山腰处集合,开始准备最后一场战役。
“下午三点,公司会派车来接你们去宾馆接受第二轮的培训,”江城站在队伍前面,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一刻,去除你们收拾行李的时间,我们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不太多,我看大家也都累了,所以我们来点简单的。”
说着,江城冲旁边的王阳点头示意了一下。
王阳拿着一个统计簿走过来,说:“念到名字的队员,请出列。”
随着王阳点到名字,一个接一个的队员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男生占了大多数,包括简沐阳在内。
“你们十五个人,是攻方,站这边。”王阳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
紧接着,王阳拿起统计簿,继续点名,这回是女生占多数,其中还包括夏晓期和席藤薇。
“你们二十个人,是守方,站这边来。”王阳又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
“他们这是打算搞什么?”席藤薇在夏晓期耳边嘀咕了一声。
席藤薇的疑问,江城很快给出了解答。
“最后这场战役就由你们这两支队伍来打,攻方是这两天训练中取得成绩最优秀的前十五名,守方就是成绩最差的后二十名,”江城背着手,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规则嘛,很简单,上面这片山头,只要不超过蓝旗围成的边界,随便跑,时间一小时,攻方歼灭守方所有人员视为获胜,如果时间到,守方还有人员幸存,就视为守方获胜,都听明白了?”
说完,江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人,“你们就原地休息,王教官跟着你们,聊聊心得做做游戏。”
“K~”听完了江城的话,席藤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明摆着是让我们被人追着打么?”
“也不算啊,”夏晓期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躲猫猫不一直是你我的强项么?”
“但这片地方,不好躲人吧?”席藤薇看了看眼前这片小山头,树不够密,草不够长,倒是有几个小坟头能勉强遮掩一下,但除非把坟刨开爬进去,不然迟早会被发现。
“每人三十发子弹,两条命,”江城在手里的遥控盒上输入数据,抬起头看了看夏晓期这边,“行了,你们可以上山了,五分钟准备时间,五分钟后,攻方发动攻势。”
这边的二十个人,集合了广大妇女和老弱病残,他们看了看彼此,拎着枪沿着小路上了山。
夏晓期和席藤薇走在最后面,身前十几个人低头塌背的颓废背影,在另一支队伍幸灾乐祸的目光下显得特别丧气,就好像他们是炮灰团,或者敢死队。。。
“我们要去哪躲?”席藤薇不断晃脑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焦急地问夏晓期。
“这边。”夏晓期拉着席藤薇,在山脚下的一小片草堆里趴了下来。
“在这?”席藤薇看着自己露出来的半个屁股,拧着眉毛说,“我们躲这儿,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吧?”
“就是因为这边看起来藏不住人,后方也马上要出边界了,他们才不会到这边来找人的。而且你身上这套衣服是干嘛用的,不就是为了隐蔽么,现在是午后,我们背对着阳光,他们向这边看,光线刺眼,你只要别动,他们绝对看不到你。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山脚下,一旦开始进攻,他们肯定急着往上冲,一时间不会留意到我们这里的。”
“嗯,说的有点道理。”席藤薇点了点头,老实地趴在了地上。
不过不到两分钟,她就开始挤眼睛皱鼻子胡乱哼哼,潜伏这事对她这种好动的人来说,确实是个灾难。
五分钟准备时间过后,攻方十五个人,就好像冲破栅栏的疯牛般,迅速冲上了山。
不一会,山上响起了枪声,不时还伴随着几声惨叫,如果不出意外,阵亡的应该是她们的人。
“晓期,我们不是要在这趴一个小时吧?”席藤薇忍不住搔了搔后背,被头顶这么大的太阳晒上一个小时,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也可以选择出去被他们射杀啊。”夏晓期趴在自己的钢盔上,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说。
她不想参与这个游戏,不代表可以平静地接受被别人打到丧失战斗能力,那也太伤自尊了~
又过了一会,听到江城在半山腰上吆喝,“攻防没有人员伤亡,守方十五人丧失战斗能力。”
“喂~~”一个男生戏谑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你们也别再躲了,早晚都要死,早死早超生欸~~”
“席藤薇,你又躲哪去了?”一个女生中气十足的声音也从上面传了下来,“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啊,不是有人说你有大将之才么?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靠!李丹彤!”席藤薇手臂一撑,就要爬起来,“我要跟她拼了!!”
“行了行了,”夏晓期赶忙把她按回去,“你老实在这待着,我上去看看。”
“你……”席藤薇刚想提出异议,夏晓期已经站起来,猫着腰,动作迅捷地上了山。
看来让席藤薇坚持到最后是不大可能了,那既然早晚要暴露,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
夏晓期躲在一棵树后,看到掐着腰站在空地上左顾右盼的李丹彤,抬起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这边有人,这边,”丢了一条命的李丹彤立刻趴在地上,不太确定地指着夏晓期右侧的小树林,“应该就是这片。”
为了给所有参训人员应对反应的时间,在设定中,同一个人中枪之后,五秒内是无法再次被击中的。
夏晓期在心里默默数了五个数,看着好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的李丹彤,不客气地第二次扣动扳机。
李丹彤背后的感应盒里发出一声惨叫,她就这么光荣地,牺牲了。。。
夏晓期斜着身子,紧紧贴在树身后,感觉有六个人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向她这边移动。
突然间,她身体从树后闪出,从左到右,快速地扣动扳机,没有任何反应或者瞄准的时间。
身上的马甲内不断传来短促的震动。
六个人几乎同时中了枪,有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有的人则趁着中间的五秒迅速找地方试图隐蔽。
夏晓期放下手里的枪,冲几个人很是抱歉地耸了下肩膀,紧接着,手中的枪再次举起,依旧是从左到右,开了第二枪。
时间刚刚好,五秒钟后,六个人果断地追随李丹彤而去。
她一共有三十发子弹,十五个人,一人两条命刚刚好,所以她不能浪费。
夏晓期将枪扛在肩上,冲包括李丹彤在内的七个人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继续向山上走。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江城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攻方十二人丧失战斗能力,守方十八人丧失战斗能力,时间还剩一刻钟。”
夏晓期蹲在一座小坟堆的后面,心想,不知道席藤薇这会儿是不是还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朵动了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看来,是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夏晓期嘴角一勾,双腿交叉,一个利落的转身,半跪在地上,举起了手里的枪。
枪座抵在她的肩上,她歪着头,透过瞄具看到对面的人,扣着扳机的手突然顿住了。
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人是简沐阳。
简沐阳的动作自然没有她快,他的枪刚刚举到胸前,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转身,动作明显一顿。
夏晓期胸腔里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笑声,轻微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
她手臂放下,脑袋直起,在她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她清楚地看到简沐阳继续他刚刚的动作,举起枪,对着她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她感觉到马甲上传来一阵冗长的震动,她放了简沐阳,却被他射中了。
“是你?”简沐阳这才看清站在他对面的人是夏晓期,刚刚她戴着钢盔,半边脸遮在枪身后面,他没有立刻把她认出来。
“对啊,可不就是我。”夏晓期一手拎着手里的枪,另一只手好像真的中枪般在心口处摸了摸,“我还有一条命呢,你还打不打了?”
简沐阳脸上带着一种很复杂很微妙的表情,这就对了,她的动作是多么的明显,她就不信他看不出来。
刚刚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射中简沐阳,但她偏偏没有那么做。她要让他以为,就是因为来的人是他,所以她不忍心了,她放水了,她宁可被他打中,最终也没舍得扣动扳机。
夏晓期一直觉得吧,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而感觉这东西,也可以随时创造。
而且,她看得出来,简沐阳在情感上是属于比较柔软的这种人,所以,死缠烂打远远比不上潜移默化。
“不打了么?”夏晓期歪着头,特美好地笑了笑,“你要是不打了,我可要走了~”
此刻,如果夏晓期有千里眼的话,她就会发现,在远处另一座山头上,有一个人正在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着她。
“队长,地形勘察的也差不错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旁边的上尉拿着一张绘制好的地形图,朝乔楚这边递了递。
乔楚举着手里的望远镜,笑的嘴角快咧到了耳垂边了。
“队长,看什么呢?”上尉朝乔楚身边凑了凑。
“哦,看到个熟人。”乔楚将手里的望远镜扔给上尉,“先不着急回去,你在这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较量
乔楚到半山腰时,原地休息的队员正跟阵亡下来的队员热烈讨论着刚刚山上发生的状况,守方队友精神抖擞地讲述着夏晓期是如何单枪匹马将攻防杀的片甲不留的,尽管有的人并没有亲眼看到,但并不影响他们参与到传播夏晓期光辉形象的队伍当中,毕竟,人的想象力是无穷大的。。。
副教练王阳坐在树底下正笑呵呵地听着,视线一斜,看到走上来的乔楚,赶忙站了起来。
“你是?”中鼎所有的教官都是退伍的军人,王阳当然也不例外,他只扫了一眼乔楚的肩章和身上的迷彩服,就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好,”乔楚冲王阳伸出右手,“我是601军区的,我们过两天在这里有演习,我过来勘察一下地形,看到你们这边正在训练,就好奇过来瞧瞧。”
“嗨!”王阳面对一个中校,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我们这都是小打小闹,跟军队里可比不了。”
“毕竟是不一样的,”乔楚从地上捡起一把激光枪研究了一下,“军队里都是枯燥的训练,而你们这纯粹是一种娱乐,心情肯定不一样。”
说着,乔楚抬起头,掂了掂手里的枪,“介不介意我借你们的地儿娱乐一把?”
“您要玩这个?”王阳显得有点惊讶,“您要玩当然没问题,但我们这,呵~恐怕没您的对手啊。”
“谁说没有,我看山上就有一个。”乔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歪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男生,“哎,小兄弟,不介意把你的装备借我用用吧?”
时间剩下不到三分钟了,攻方只剩下简沐阳一个人,守方还有两个,夏晓期猜,那个人应该就是席藤薇了,她完全牵引了山上的注意力,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山脚下的她了。
等着时间到吧~夏晓期把手里的激光步枪扔在地上,摘下头上的钢盔,席地而坐。
这次他们用不着别人让,他们赢得光明正大。
夏晓期正全身放松地休息着,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隐隐的压迫感。
几乎是出于本能,夏晓期连头都没回,迅速捡起手边的枪,一个随地翻滚,躲到了身旁的树后。
她后背贴到树身上的一瞬间,不禁无奈地翻了下眼睛,在这种地方,难道还能有反政府武装不成?自己未免有点神经质了。
可她刚准备伸出头看个究竟,一个掩不住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晓期,你已经被包围了,缴枪不杀!”
他怎么会在这?夏晓期听出是乔楚的声音,不禁又无语地翻了下眼睛。
夏晓期从树后面闪出来,用一种‘你可真好意思’的目光打量着乔楚,“中校…也喜欢打CS?”
乔楚放下手里的枪,有些无趣地撇了下嘴角,“我说夏晓期,现在战斗可还没结束呢,你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你这是面对敌人的样子么?”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拿起你的枪,打我啊!”
“你怎么老是让我打你?如果我一直不出手,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夏晓期将枪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地问。
“对,特别不舒服。”乔楚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吧,那我成全你。”说着,夏晓期迅速从树的另一端绕到树后面,她贴着树身慢慢下蹲,将枪立在肩侧,问道,“准备好了?”
也没等乔楚的回答,夏晓期从树后闪出,一个右侧翻,手肘用力向上一挺,单膝跪起,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啪’地一声,枪响了,但响的并不是夏晓期的枪,而是乔楚的。
夏晓期背后的感应盒中发出一声惨叫,她阵亡了。
“我死了。”夏晓期站起来,将藏在扳机后面的右手食指伸出来,冲乔楚轻轻摆了摆,她根本没打算开枪。
“嘿!”乔楚放下枪,不满地立起眼睛,“感情你故意的是吧?”
“当然,”夏晓期一脸的理所当然,“你舒不舒服,关我屁事!”
这时,战争结束的哨音从半山腰处传了过来。
夏晓期脱掉累赘的马甲,又从地上捡起钢盔,看了乔楚一眼,“听到没,这儿已经结束了。你要是还想玩就去找你的兵,我很忙,不奉陪了。”
夏晓期转过身,刚准备迈腿向山下走,乔楚突然几步冲过来,一把扣住她的左肩。
她本能地一斜肩,丢掉手里的东西,抬手反扣住乔楚的手腕。
但当她的手搭在乔楚手腕上时已经卸了力,她对乔楚要做的是周旋,并不是拼命。
所以,乔楚轻而易举地一反手,就抓住了夏晓期的胳膊。
两个人就好像在跳华尔兹一样,乔楚手臂在她面前绕了个半圈,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紧接着用力想身前一带,抓着她手臂的手顺势探到她身后,用力压在了腰眼处。
“我不是你们训练场上的木桩,你就不能轻一点。”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痛感,夏晓期仰着头,看着乔楚近在咫尺的眼睛。
“夏晓期,你的本能已经出卖了你,反擒拿用的不错啊。”乔楚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上的力道稍稍减轻了一些。
“So?”夏晓期故作一脸的迷惑,完全不打算接招。
“我这个人吧,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当然了,有时候也是很大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夏晓期无辜地歪了歪头,“跟我有关系么?”
“是好奇心。”乔楚对夏晓期的不给面子也见怪不怪了,自顾自地说,“我这个人好奇心特别大,只要我想弄明白的事情,就一定会弄明白。”
夏晓期看着乔楚眼眸中自己的倒影,缓缓地说,“所以,你就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当然不是,这次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乔楚头一偏,若有所思道,“不过,好像每见你一次,我的好奇心就大那么一点。”
“晓期~”山脚出传来简沐阳的声音,估计是看她没有下山,他来找她了。
“放手,”夏晓期身体挣了一下,“我们到时间集合了,你不希望被我的同事看到我们这幅样子吧?”
“就算我不放手,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乔楚不但没放手,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分。
“你说,如果我们这样被人看到了,我可不可以带着证人去你们军区控告你耍流氓呢?”夏晓期虚假地微笑着,紧接着一偏头,冲着简沐阳的方向,大声叫道,“救命……”
‘啊~~’还没来的及出口,乔楚突然把她按倒在地上,紧接着两个翻身,滚到了旁边的石坡下面。
夏晓期顾不得背后被石子咯的生疼,她看着压在身上乔楚紧张的表情,笑的肩膀都在颤抖。
“兵哥哥,我都说过了,别总拿自己的短处去威胁别人,这样你很吃亏的。不过,现在的形式似乎比刚刚更有说服力了。”夏晓期说着,脖子一仰,又肆无忌惮地大叫,“救……”
乔楚身体猛然一低,用嘴巴将她救字的尾音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压制着她的四肢,没有再动,只是睁着眼睛和她对视,堵着她的双唇并没有做任何动作,所以严格上说,这并不能被定义为亲吻。
“晓期,你在哪?”简沐阳显然听到了夏晓期的声音,他向这边走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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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家里的网络有问题,更新不稳定。
所以,为了补偿,下周每天双更~~(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得逞
“晓期…夏晓期……”简沐阳的声音越来越近。
夏晓期瞪着眼睛,距离如此近地看着乔楚,她感觉有点头晕。
她翻了个白眼,有点艰难地曲起左手的食指,戒指里的细针扎进了乔楚的手心里。
三秒钟不到,乔楚突然‘呃’地闷哼了一声,压着夏晓期的四肢突然松了力道。
夏晓期在乔楚的身体歪向一边的一瞬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笑的很温柔,“兵哥哥,你知道作为高手,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乔楚的脸色由红转青,但比起荆洲,他的身体调节能力显然更强,依旧能勉强支撑起身体,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没办法开口说话,回答夏晓期的问题了。
夏晓期抬起右手,张开五指,旋转,握拳,故作高深地低沉着声音,“高手出手,就是让你完全看不出,她是怎么出手的……”
说着,她揪着乔楚的衣领,一个翻身,反客为主,跨坐在乔楚的身上。
“前段时间,我曾对一个人说过,千万别轻易得罪女人,现在,同样的话,我再转送给你。”夏晓期微微一笑,伸手到脑后,一扯发圈,把头发散了下来。
她抬起手胡乱揉了揉头发,紧接着又把上身的迷彩服脱了下来扔到一边,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背心和白嫩的皮肤。
“该你了。”夏晓期笑眯眯而又阴森森地冲乔楚伸出了魔爪,她此刻的发型和动作很有梅超风要捅人头盖骨时的神韵。
乔楚的脸色正在逐渐恢复中,但看到夏晓期的动作,又开始有恶化的征兆。
夏晓期动作迅速地解开了乔楚上衣的扣子,露出里面古铜色的皮肤和紧实而又饱满的胸膛。
“哇唔~”夏晓期毫不掩饰自己赞叹的目光,伸出手指,沿着乔楚的锁骨一路滑到肚脐,她对男人的脸一直没什么兴趣,但对一些练得适度而又完美的身材却有一种先天的迷恋,当然,到底是不是先天无从考据,但从她记事开始,好像就有这么个小癖好。
突然,一直大手抓住了她作怪的手,力道还不小。
夏晓期抬起眼睑,看了眼呼吸趋于正常的乔楚,笑道,“哟,恢复的很快嘛,那既然恢复了,我们就开始吧。”
说着,她一仰脖子,叫道,“救命啊,我在这……”
她声音控制的很适中,她还不想惊动到山腰处的其他人。
乔楚手腕一用力将夏晓期从他身上扯了下来,同时另一手抬起,捂住了她的嘴巴。
夏晓期不安分地晃动着脑袋,对着乔楚胸前又捶又打,顺便不忘占点便宜。
简沐阳刚走过去不一会,听到夏晓期的声音立刻折了回来,他顺着一些异常的响动走到石坡旁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儿童不宜的场面。
简沐阳迅速跳到坡下面,一把将乔楚从夏晓期身边扯了开。
简沐阳扬起拳头,刚要落下,却被乔楚一把扣住。他无奈又暴躁地看着简沐阳,“我不想跟你动手,麻烦你先把事情搞清楚。”
“搞清楚…”简沐阳冷笑了一声,可当他看清了乔楚的脸,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自然记得这个人,只是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简哥~”夏晓期缩在一旁,趁着这个机会,忙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
简沐阳一把将乔楚推开,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到夏晓期身边。
他蹲下身子将衣服披到她的身上,一边轻抚着她凌乱的头发,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夏晓期实在是挤不出眼泪,只好一把抱住简沐阳,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免得被他看出什么来。
简沐阳背后,乔楚正一脸凶恶地看着她,她扬了扬眉,又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告诉他,你丫活该!
“简哥,我们回去吧,要不,一会该有人上来了。”夏晓期带着哭腔在简沐阳耳边小声说,“我不想被别人知道。”
“嗯,好,我们回去。”简沐阳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扶着她站了起来。
简沐阳捡起她的装备,看着对面依旧坐在地上表情不善的乔楚,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
“我们走吧。”夏晓期穿好了衣服又胡乱束起头发,好像重病中的林妹妹一样在简沐阳的搀扶下走上了石坡。
当然,她没忘背过去一只手,对着背后的乔楚比了个‘V’的手势,而且还是gif格式,会晃动的哟~~~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乔楚才从地上站起来。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满身的尘土和上身敞开的衣襟,不禁一别头,‘哧’地苦笑了一声,今天这跟头,他算是栽大了。
下了山,夏晓期谎称自己不小心滚到了石坡下面扭伤了脚,几句话就把所有人都糊弄了过去,毕竟,对于别人的事情,没人会花心思去细细追究。
由于她耽误了一会时间,江城只是做了简单的总结,而对于她的超常发挥,他也只是几句话带过。毕竟,她现在苦巴巴的样子,也不适合做什么经验分享,而且,一点都不像战斗英雄。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收拾好了行李坐上了大巴,向另一个目的地进发。
席藤薇本来想趁着路上的功夫把心里的疑问搞搞清楚,可谁知她只是晚了一步,夏晓期身边的位置就已经被简沐阳占领了。
基于对方是简沐阳,席藤薇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暴脾气也勉强收敛了一下,在别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简沐阳看着身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的夏晓期,又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后怕和心疼。
夏晓期感受到简沐阳的目光,她缓缓睁开眼睛,很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虽然简沐阳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那个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在这个时候问这些问题,似乎有些不合适。
“嗯。”夏晓期乖乖地点了点头,扭过头,脸冲着窗外闭起了眼睛。
唉~装虚弱,还真是个技术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偷听
宾馆坐落在一个滑雪场的旁边,由于现在是淡季,主要的生意只是提供给一些机关单位做封闭培训,尽管也在郊区,环境却是山沟沟里的四合院无法比拟的。
所有人领了房卡,各自回了房间。
夏晓期刚进房间,就被席藤薇追问各种问题。
“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刚刚在山上到底怎么回事?”
“你和简沐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
夏晓期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胡乱回答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
“我爸爸以前有个朋友是退伍的特种兵,他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教过我很多东西,我就是懒得跟他们打,要不是最后为了你,我才不会出手。”
“我确实不小心滑到石坡下面了,你看我的手,都磨破了~”
“简沐阳是我的同事,我受伤了,他难道不应该照顾一下我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尽管席藤薇最后的表情依旧是半信半疑,但夏晓期给的答案无从考究且合情合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们收拾好了东西,在宽敞的浴室里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到一楼餐厅吃晚饭。
简沐阳已经到了,并且帮夏晓期留了位置,顺便也算上了席藤薇。
刚刚,她之所以用那种方式对待乔楚,多半的原因是因为简沐阳,她总要想办法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如果他依旧对自己不理不睬,她的计划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了。
夏晓期和席藤薇落了座,同桌有两三个同事都是刚刚被她干掉的,他们看着夏晓期,脸上带着或欣赏或不服的表情。
“诶,夏晓期,我看你应该是练过吧?”终于有人忍不住发了问,“你那几枪一般人可打不出来啊。”
夏晓期就照着刚刚跟席藤薇的解释重复了一边,但她主要是说给简沐阳听的,他心里肯定也有这样的疑问。
“你学了多长时间就这么像模像样了?就你这样的天赋,应该去当女兵啊。”一个男同事开玩笑地说。
“我家里本来是想让我考军校的,可惜,我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好,而且我特别懒,尤其不能吃苦。”夏晓期微微笑着,谎话编的有板有眼。
“懒?有多懒?我也挺懒的~”另一个男同事试图套近乎。
“别跟她比懒,”席藤薇夹了块虾球放进嘴里,用筷子指了指夏晓期,“她懒得跟你比。”
桌上的人都‘呵呵’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简沐阳一直在观察夏晓期的反应,看她表情没什么不舒服或者不自然,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吃过了晚饭,开始有人组织玩游戏,有人要玩扑克,有人要玩杀人,不一会,都各自拉帮结伙地找场地去了。
“跟我出去走走。”简沐阳走到夏晓期身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朝宾馆大厅的方向走去。
夏晓期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席藤薇,悄悄转过身,跟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只有几盏路灯发出幽黄的光,夏晓期几步跟上去,安静地走在简沐阳身边,没有先开口。
“方便跟我说说今天的事情么?”简沐阳双手插着口袋,歪过头,看了一眼夏晓期。
简沐阳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她要微微仰起下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而不会被误会是在翻白眼。
夏晓期故意停顿了几秒,又做了个深呼吸,“还记得有一次我把凭条误付给客户了么?”
“嗯。”简沐阳点了点头。
“他是601军区军长的儿子,叫乔楚,我去他家取凭条,我们就是那次认识的。”
简沐阳微微抬眉,显然对乔楚的身份感到有点意外。
“我们认识了以后,他到银行找过我几次,我们也一起出去吃过两次饭。因为他们过两天会在那边有演习,他今天过去勘察地形正好看到了我,可能我说什么刺激到他了吧,他才会一时失去理智……”
简沐阳转过身,严肃地看着夏晓期,“无论你说了什么,他都没理由那么做,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夏晓期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我今天看到他,以为他是故意在跟着我,我很生气,就对他说,我根本不喜欢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头顶一瞬间没了声音,空气似乎也一瞬之间凝住了,有一种让人嗓子发紧呼吸变急促的气氛迅速酝酿成形,犹如乱坟岗里一阵阵阴风般吹在了夏晓期的脊背上。
“晓期……”
“我知道,”夏晓期算好了时机,立刻抬起头,制止简沐阳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嘛,我知道的。乔楚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乔楚,你不喜欢我,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都明白。所以,今天你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虽然他很过分,但那种热烈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懂,有时候,当你对我若即若离,哦,不,应该是不理不睬的时候,我倒是想像他一样,哪怕激进一点,哪怕不顾后果……”
“其实,你大可不必刻意躲着我的,”夏晓期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头,直视简沐阳黑晶石一样的眼睛,“因为我根本不敢,你的拒绝已经在我们中间横了一道雷池,我根本不敢逾越半分。
所以,我们恢复以前的关系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没说过我喜欢你,你也没拒绝过我。我说过了,我很懒,所以同样的话,我也不会去重复第二遍。”
夏晓期相信自己此刻的眼神一定很悲伤,她拼命地把简沐阳的样子想象成当年的蔚霆,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也确实有些相像。
“就这么说定了?”夏晓期在简沐阳再次打算开口时又抢先了一步,她这招是以退为进,在这样的时机下,她就不信简沐阳不中招~
“你先回去吧,”夏晓期就好像唯恐简沐阳会拒绝一样,把他向后一推,“免得我们一起回去被别人误会,席藤薇这会儿肯定到处找我呢~”
简沐阳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夏晓期,最后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等简沐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夏晓期回过头,冲着不远处的花坛后面翻了个白眼,
“还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挫败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手从花坛后面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不是说你们要演习了么?你怎么这么悠闲,没事还到处乱跑。”夏晓期看着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乔楚,语气和表情就好像在对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说话,下午的事情,发生过么?
“谁说我没事了?”乔楚走到夏晓期面前,低垂着眼睑,用一种藐视的目光看着她,“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戏呢?看来我说的很对啊,你撒起谎来,果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撒谎了么?”夏晓期无辜地瞪着眼睛,“我没有啊~”
“没有?”乔楚抬起一边的眉毛,向前迈了一步,“我对你有意思么?”
“那难道没有么?你一个男人总是追着我一个女孩不放,不是有意思还能是什么?哦,好奇心,可你难道不明白,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就是好感的另一种表现么?”
“哈~”乔楚无语地别开头,嘲讽地笑了一声,“那下午的事情呢?怎么就成了我一时丧失理智了?”
“难道不是么?你一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不但毫不避嫌,还又楼又抱,最后居然还亲我,你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么?我只是帮你完成了你想做的事情,虽然最后没得逞,那你也得谢我啊。。。”
“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当时早随便捡个土疙瘩塞你嘴里了,有一句话说的果然有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乔楚微眯着眼睛,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算了,算了,”夏晓期安慰般地拍了拍乔楚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我,被简沐阳告到你们军区去,估计你怎么都得背个处分吧?”
“怎么的?我被你利用完了,还得谢你是吧?”乔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如果你好好勘察你的地形别来招惹我,不早天下太平了,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这能怪谁呢~”夏晓期明明看出乔楚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却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激怒他。
“夏晓期~”乔楚一直僵着的脸突然笑了,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还不如刚刚僵着。
“嗯?”夏晓期笑眯眯的眨了下眼睛。
“你心里应该明白,我对你,手下可一直是留着情呢。”
“哈~还真好笑,如果你在大街上随便抓个路人甲,啪啪赏他两耳光,然后你还说,我没杀了你就算手下留情了,你觉得那个路人甲会原谅你么?”
“夏晓期,别跟我这装无辜了,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算路人甲么?你自己算一算,你身上的可疑点恐怕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吧?”
“可疑怎么了?我犯法乱纪还是威胁公共安全了?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张三背着老婆找小三了,李四偷了隔壁邻居家的一棵白菜,王二麻子帅的人神共愤周遭女人不断,但其实他就是个Gay,怎么了?不管你是蜘蛛侠钢铁侠还是地球超人,也麻烦你把重点放在火车脱轨飞机失事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事情,我看您就省省心吧。”
说完,夏晓期不给乔楚反驳的机会,迅速转过了身,又摆了摆手,“不奉陪了,我要进去了,不然又该有人出来找我了。”
夏晓期当然明白,如果乔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他就不会来这一趟了。
果然,她刚向前迈出去一步,乔楚就从背后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
“又要怎么样?”夏晓期很是无奈的翻了下眼睛,但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握成拳的左手突然向乔楚的肩胛处打了过来。
谁知乔楚竟然早有防备,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夏晓期的手腕,他看了眼她戴在食指上的戒指,似笑非笑着说:“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什么意思?”夏晓期表面上继续装傻,心里却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料到乔楚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猜出问题是出在戒指上。
“没什么意思,”乔楚一用力,将夏晓期的拳头扯到了面前,“我要你手上这枚戒指,你是乖乖给我呢,还是我自己动手。”
“为什么要给你?给个理由先啊~”夏晓期丝毫不为所动。
“你用这个东西暗算了我,这个理由成不成立?”乔楚腾出另一只手,伸过来掰夏晓期的手指,看来这次他是狠下心了,力道大得要死。
眼看夏晓期的食指已经要立了起来,乔楚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他看着夏晓期的右后方,就好像看到什么灵异事件一样,突然愣住了。
夏晓期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一把将手腕抽了出来,紧接着一拳打在了乔楚的下巴上,她用力不大,但足够让戒指上的细针插进乔楚的皮肤里。
她甩了甩被他扭的生疼的手,看着乔楚微变的脸色,挑眉道,“看到没?就你这应变能力,让你在同一个地方再跌一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她刚刚不过是用意念控制住落在侧后方花坛边的一朵月季花,当乔楚看到一朵花正以无比欢快的姿势向他跳跃时,瞬间就凌乱了。
“这次可不怪我,是你自找的。”夏晓期蹲下身子,由于乔楚的身体一直处于痛苦的扭曲状态,害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脱掉他的衣服。
脱完了,夏晓期站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分成各个角度一阵狂拍,但由于乔楚一直蜷缩着身体,拍了不少,却没几张让人满意的。
“喂,我说你一个男人,心脏麻一下而已了,至于缩成这样么。”夏晓期翻着手机,不满地频频摇头。
乔楚手肘一撑,身体有要起来的趋势。
夏晓期立刻吓得一跳老远,她的格斗术对付一般人还不成问题,但跟乔楚这样的专业人士打,她可没有丝毫把握。
“算了算了,这次就这样了,咱们回见。”估计药效过的也差不多了,夏晓期知道留下无疑是找死,立刻一溜烟地逃走了。
进了宾馆大厅,夏晓期抬起手看了看食指上的戒指,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果然是事不过三,才用了三次,你就要功成身退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游戏
夏晓期上了楼,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不由得吓了一跳。
一间只有三十几平的标准间里挤了十七八个人,所有人正以各种奇怪的姿势或站或坐或躺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席藤薇眼睛上系着一条丝巾,正伸着双手,艰难地四下摩挲着。
站在对面窗台上面的简沐阳看到站在门口的夏晓期,忙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招了招手,让她赶快进来。
但听到动静的席藤薇早就冲这边走过来了,夏晓期没躲没闪,一把被她抱了住。
“终于逮到一个,”席藤薇抬起手,在夏晓期脸上摸了两下,“不用猜了,晓期对吧?”
“人家刚进来,不能算数吧。”一个同事从梳妆台地下爬出来,为夏晓期抱不平。
“谁说不算?”席藤薇扯下丝巾,揉了下眼睛,问夏晓期,“你这么半天去哪了?”
“我去卫生间了。”夏晓期看了看周围的人,“你们不是在玩捉迷藏这么幼稚的游戏吧?”
“这不是捉迷藏,是摸瞎,很难的好不好,我已经抓了半天了,一个都没抓着,你不能耍赖,一定要替我。”说着,席藤薇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丝巾塞到夏晓期手里。
“好啊,”夏晓期接了过来,“这有什么难的吗,我抓一个给你看看。”
“来来,我帮你系上。”晚上吃饭时跟她套近乎的男同事走过来,一边帮夏晓期蒙眼睛一边解释道,“开始以后我们找好位置就不能走动了,但身体的姿势可以随意变换,所以你上面摸不着就用脚来回扫一扫……”
“诶诶,杨超,你要不舍得你就自己上得了,别偷偷放水啊。”周围开始有人起哄。
每次拓展训练总是会凑成那么一两对,久而久之就变相地成为了一场单身男女的相亲会。这一点也让人力资源部的老总很是头疼,毕竟基于风险防范的原则,内部解决男女问题是不被提倡的。
“不行,我得检查一下,”一个女同事走过来,检查了一下蒙在夏晓期眼睛上的丝巾,“嗯,还行,没故意漏条缝啥的…”
“得了,快开始吧。”杨超赶忙解围,唯恐他还八字没一撇的恋情就被这群八卦的同事们扼杀在了摇篮里。
“晓期,数二十个数,数完就可以开始了。”席藤薇提醒了夏晓期一声,赶忙找地方躲着去了。
一阵窸窸窣窣声之后,夏晓期也默默数完了二十个数。
其实,她站在原地,只要动一动耳朵就能听到附近哪个地方有人,但从他们中间抓到一个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把简沐阳从这些人当中找出来。
她半张着手臂,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步子,她沿着房间的边缘,一边缓慢地移动着一边感受周围人的呼吸和身上的味道。
简沐阳身上有一种混合D·G香水和年轻男人朝气蓬勃的气息,她每天和他待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对那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她的小腿碰到了床的边缘,那股熟悉的味道也越来越清晰,她顺着味道一直走过去,听到衣服和墙壁摩擦的声音从身体前方传了过来。
她缓缓移动过去,装作不经意地伸开手臂,随意一扫,刚好打在了一个人的手臂上。
“抓到了一个。”她笑的充满了惊喜,紧跟着向前一跳,一把抱住了坐在床头柜上的简沐阳。
“猜猜他是谁,猜准了才算数。”有人在后面幸灾乐祸地提醒,“猜错的话可要重新开始哦。”
夏晓期一只手抓着简沐阳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缓缓覆上他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凉,他的脸颊却很温暖,腮上的胡茬微微扎着她的掌心。
“是男生啊。”夏晓期一脸全然不知情地轻抿着嘴角,身体又向前靠近了一些,手掌就好像温情的眷侣般,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在简沐阳的脸颊上摩挲,她感觉手指尖的温度似乎有所提升,莫非,脸红了?
“好像也没什么特征啊~”夏晓期装作很为难地皱着眉,手指慢慢地游走,轻轻地碰触到他合起的眼睛,坚挺的鼻翼,柔软的双唇,棱角分明的下巴,突起的喉结……
“这是谁啊?”夏晓期一脸的幽怨,不满地嘀咕道,“坐在这上面也看不出身高,每个人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怎么猜啊。”
“提示一下,”席藤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跟你渊源很深哦~”
“渊源?”夏晓期停留在简沐阳脸上的手指突然好像触电般弹了开,她一把拉开蒙在眼上的丝巾,有些意外又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嘴角带着浅笑的简沐阳,“怎么…还真是你啊?”
简沐阳视线一低,笑了笑,伸手接过夏晓期手里的丝巾,“换我了。”
“来来,我来帮你系上。”席藤薇立刻跑过来,接过简沐阳手里的丝巾,严严实实地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游戏还在继续,夏晓期贴着墙根站在房间的角落,看着蒙着丝巾的简沐阳磕磕绊绊地在房间里四处摩挲,她回想着刚刚拉下丝巾一瞬间简沐阳的眼神,就好像吹风机里的热风吹在了一块薄冰上,她似乎能听到水流融化的滴滴答答声。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开始奏效了??
所有人一直玩到了半夜才尽了兴各自散去。后来,夏晓期在半梦半醒之间还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打牌的吆喝声。
所以,第二天上午一开始上课,教室的后半部分就瞬间倒下去一大半,这种程度对夏晓期当然没有什么影响,她托着腮看着屏幕上放的PPT,脑袋里的思绪已经飞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离开FT已经两个月了,期间她无法通过任何途径来了解FT现在的状况。她知道,按照他们事先的预估,现在,FT恐怕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组长,S,还有真正的夏晓期,恐怕都已经死了吧……
想到这些,她总会有种深深的空虚和无力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好像突然一下子没了意义。
尽管这所谓的意义她之前也并没有什么感念,但起码她还有伙伴,还有人可以告诉她,她应该做些什么,但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背后有人碰了碰她,她回过头,身后的女生递过来一张折好的纸条,最上面写着:传给夏晓期。(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利用
夏晓期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么?落款是杨超。
夏晓期不禁呵地笑了一声,刚准备把纸条团一团丢掉,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她把纸条重新抚平,端端正正地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谢谢。”夏晓期转过身,将折好的纸条递给身后的女孩,小声道了声谢。
“没事儿。”女孩暧昧的笑了笑,将纸条接了过去。
不一会,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短信的震动声,夏晓期掏出来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夏晓期同志,请问我可以追你么?乐意之至请回复1,同意请回复,勉强同意请回复,可以考虑请回复4,其他答案请替我拨10,杨超。”
夏晓期托着腮笑了笑,拇指律动,输入4,发送回去。
过了一会,短信又进来了,不过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谢谢。
夏晓期收起手机继续听课,他们的这场谈话就这么短暂而愉快地结束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晓期跟席藤薇刚进餐厅,杨超就离老远扬起手招呼,“晓期,这边。”
“行啊晓期,每天都有各色不同的人给你占位置~”席藤薇跟着夏晓期向那边走着,不忘在她耳边调侃着。
对于杨超的司马昭之心,其他人也都看的明白,对于同桌一些已婚的老员工,帮人做媒替人撮合就是他们人生最大的乐趣了。所以,一顿饭的功夫,杨超就被他们非常‘含蓄’的语言夸成了一朵巨大无比的塑料花,不但漂亮,而且耐用。
对于这些华而不实的夸奖,夏晓期就连同杨超夹过来的饭菜一起吃了进去,她微笑地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包括旁边餐桌始终低着头吃饭沉默不语的简沐阳。
吃过了午饭,所有人回房间午休,刚一进房门,席藤薇就迫不及待地审问夏晓期。
“晓期,那个杨超不会真的对你有意思吧?”
“可能是吧,怎么了?”夏晓期从柜子里翻出睡衣,打算换衣服睡午觉。
“那你呢,对他什么意思?”席藤薇锲而不舍地跟在夏晓期后面,“而且,你了解他么?”
“怎么了,难道你手里有他作奸犯科的罪证?”夏晓期回过头,好笑地看了一眼席藤薇。
“那倒没有,”席藤薇倚在柜子上,翻着眼睛想了想,“就是听说他追女孩挺有一套的,也换过几次女朋友,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吧,似乎也并不是一个托付终身的合适人选。”
“呵~你想的还真远……”夏晓期拿着睡衣走到洗手间门口刚要进去,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夏晓期顺手打开门,看到隔壁的赵楠站在门口。
“Hi,晓期,”赵楠向房间里看了看,“正好薇薇也在,刚刚赵总跟宾馆申请开放楼下的游泳池,我们每人交二十块钱就能进去玩了,怎么样,你们有兴趣没?”
赵总是人力资源部的副总,也是他们这期拓展培训的领队。
“真的?”席藤薇立刻欢呼雀跃地冲过来,“太好了…可是,我们都没带泳衣啊。”
“游泳馆里有卖的,也不太贵。”赵楠显然已经做完了实地考察,这会儿是特地来招人的。
“那还等什么,走啊。”席藤薇动作迅速地折回屋里拿了钱包,不由分说地抢过夏晓期手里的睡衣,一把扔回到床上,拉着她出了门。
夏晓期本来是想好好睡个午觉的,但既然被拉了出来,也只好跟着去了。
据说宾馆开设这间游泳馆是为了在夏季专门开设一些游泳教程来均衡收支的,但由于这里距离市区实在是有点远,所以平时只在每周末开放,今天刚好在做泳池的日常维护,在赵总的协商下,算是为她们破例了。
她们到的时候,游泳馆外面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人了,大家正围在一起挑泳衣。
席藤薇选了一件海军条纹的泳衣给自己,还没忘挑了一件粉红色桃心的给夏晓期。
“来,晓期,这个很适合你,算我送你的了。”席藤薇把泳衣扔给夏晓期,掏出钱包付了钱。
夏晓期嫌弃地捏起手里的两截式泳衣打量了一下,翻着白眼跟着席藤薇进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她们换好了衣服进到内区时,已经有几个人在泳池里刨腾了,席藤薇比夏晓期略高一些,身材属于前凸后翘丰满型的,吊挂式的上衣让她的事业线看起来深不见底,看到几个男同事眼睛都直了。
夏晓期属于纤细型的,全身上下紧致而匀称,而且皮肤特别白,如果她能胖一点,泡在散发着一股消毒水味道的淡蓝色池水里,乍一看就有点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了。
“哎,晓期,你也来了~”杨超很没形象地抱着个游泳圈向夏晓期这边划了过来,“晓期,你会游泳么?”
“会一点。”夏晓期用脚背试了试水温,顺着扶梯缓缓滑进泳池里。
“太好了,你教我吧。”杨超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体。
夏晓期余光瞥到走进来的的简沐阳,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事实证明,杨超是真的不会游泳,夏晓期教了他好半天,他也只能好像乌龟一样,在水底下胡乱划动四肢以便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夏晓期和杨超站在浅水区的最边上,所有人都自动躲得远远的,好心地为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你用力的方向不对。”夏晓期站高一节台阶,从背后抓着杨超的两个胳膊,教他如何使力。
“还有腿,”夏晓期和杨超并排坐在泳池边上,伸展曲线优美的两条腿给他做示范,“应该是从里向外划,不是从外向里,明白么?”
“又错了!”夏晓期‘啪’地一声打在杨超的膝盖上,“不是膝盖用力,是用大腿带动小腿,这里……”
突然,杨超不划了,有些不自在地夹着腿。
“怎么了?”夏晓期抬起头,看到杨超的脸红彤彤的好像被煮过一样。
“没事,没事,”杨超满脸的尴尬,不自然地用手臂遮着自己的关键部位,“我们也练了半天了,你…你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哦,”夏晓期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耸了下肩,“随便。”
“好,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杨超立刻狼狈地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夏晓期看着他不自然的走路姿势,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她转回头,四下瞧了瞧,刚好看到简沐阳正站在深水池的旁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正咕咚咕咚地喝着。
夏晓期手臂一撑,重新滑进水池里,好像一条灵活的鱼,向深水池的方向游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突破
夏晓期出了浅水区进到深水区,她从最里横着穿过一条条泳道,游到简沐阳脚边。
她从水里钻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岸上的简沐阳:“Hi,简哥,我刚刚看你游得不错,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简沐阳低头看着半个身子泡在泳池里的夏晓期,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怎么,不当老师了?”
“我的学生太笨了,”夏晓期扯着嘴角抱怨了一声,“他去帮我买水了,我趁这个机会过来找你切磋一下,要不一会他回来了,我还得去教他。”
“好啊,”简沐阳目光一敛,一俯身,将手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放在了地上。
“怎么比?”简沐阳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下了水。
“一个来回,方式自选。”夏晓期回身看了看,眼下大部分人正在浅水区中间玩水上拔河,一部分不会游的都抱着泳圈在旁边围观,这边深水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简沐阳答应了一声,一转身,向起点的方向游了过去。
简沐阳选择了最靠外边的第一道泳道,夏晓期选择了他旁边的第二道。
“你先开始吧,我让你一百米。”简沐阳活动了一下脖子,淡淡地说。
“开玩笑,谁要你让。”夏晓期翻了个白眼,“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虽然我体力不如你,但我完全可以靠技术取胜嘛~”
“这是你自己说的,”简沐阳偏过头看了夏晓期一眼,“那就开始吧。”
“预备…”夏晓期俯下身子做好预备动作,偏过头冲同样俯下身的简沐阳一笑,“开始!”
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跃入水中,其实夏晓期游泳技术并不算高超,她和简沐阳同样选择自由泳的的姿势,可刚游到一半,她就已经落后了两三米远。
她游到对岸,一个翻滚,蹬壁回转的一瞬间,左脚踝突然传来一阵抽痛,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她‘啊~’的叫声只叫出了一半,就被呛入口中的水淹了回去。
简沐阳跟一个女孩比赛当然不会拼尽全力要去赢,他一直在观察夏晓期的速度,所以很快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他立刻折回身,快速地游到她身边,一把将她下沉的身体抱了住。
夏晓期勾着简沐阳的脖子,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胸前,随着他一起浮上了水面。
夏晓期被简沐阳夹在他和池壁中间,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无论是身体前面还是后面,都是又冰冷又生硬,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简沐阳紧紧地抱着她,不住帮她拍着后背,“怎么搞的,不是游的好好的么?”
“可能…是下水的时候没活动开吧,脚…抽筋了。”夏晓期一只手依旧勾着简沐阳的脖子,另一只手揉着发涩发痒的嗓子。
“刚刚不是还自称很厉害么,下水前要做准备活动这么基本的要求都不知道?”简沐阳低头看着怀里脸颊憋得通红的夏晓期,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我不是一直在教别人么,也没想过会做剧烈运动,谁知道会抽筋。”夏晓期微微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又撇了下嘴角。
夏晓期呼吸变得顺畅了,简沐阳也终于认识到了此刻两人姿势的暧昧,他胸前的肌肤感受到某种柔软的触感,直觉自己应该立刻放开手,却又担心夏晓期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一时间表情变得有点尴尬。
夏晓期看他这幅样子不禁‘切’地笑了一声,心想简沐阳倒是算个君子,有坐怀不乱的潜质。
“你笑什么?”简沐阳问。
“笑你喽。”夏晓期晃了下脑袋。
“笑我什么?”简沐阳不禁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一看夏晓期的表情,就知道她脑袋里肯定装满了乱七八糟的思想。
“笑你……”夏晓期眼珠左右滚动了一下,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一耸肩,“其实也没什么~”
简沐阳不错眼神地瞪着她,夏晓期得逞地扬着嘴角刚要再补充点什么,可越过他的肩膀向斜前方看了一眼,立刻腾出手不迭地拍打着简沐阳的肩膀,“快,快放我下来。”
“怎么了?”简沐阳小心地放了手,见她没有向下沉的趋势就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回过头一瞧,看到远处杨超手里拎着两瓶水,正四下观望着,估计是在寻找夏晓期。
“喏,我学生回来了,”夏晓期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跟你比。”
说完,夏晓期转了下身,右脚一蹬池壁,向浅水池的方向游了过去。
可她的身体在惯力作用下还没漂出一个身位,脚踝突然被一双大手抓了住,紧接着一把将她扯到了水面下方。
她在水中转了下身,还没来得及找到平衡点,身体就被一个人扳了过来,她眨了两下眼睛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简沐阳在浮力作用下有些变形的脸就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嘴边突然传来的柔软触感告诉她,他们正在接吻,她被简沐阳紧紧箍在怀里,两个手掌本能地抵在了他的胸前,她看着他微合的眼睛,感觉胸腔中窒息感越来越重。
简沐阳终于吻够了,把她托出了水面,他们分开,面对着面,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水下,简沐阳的手还抚在夏晓期的腰间,她微仰着头看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疑惑和询问。
简沐阳也在看着她,但他只是皱着眉,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没有解释,也没有交待。
那边水上拔河已经结束了,开始有人频频向这边看过来。
夏晓期微微扬起眉,随即又点了点头,丢了一句,“我明白的。”然后,转身,游走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虽然是想过利用杨超来刺激一下简沐阳,看看他对她到底有多少感情,但刚刚的脚踝抽筋却完全是个意外,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意外让她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她刚刚说她明白的,她确实是真的明白,简沐阳刚刚的行为难免有一时冲动的成分,而对他的这个冲动,她要做的并不是趁胜追击,而是守株待兔。(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发现
在接下来两天的培训中,夏晓期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表情自然地和简沐阳打招呼,照样跟席藤薇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简沐阳好几次想找机会和夏晓期说点什么,都被她找各种借口推脱了。
就这样,到了周五的下午,他们这期拓展培训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席藤薇恋恋不舍地和夏晓期话别,并约好了下周末一起去逛街。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停在了分行门口,所有人下了车,准备各自回家。
杨超走到夏晓期面前,伸出手试图接她手中的行李,“晓期,我送你回家吧?”
这两天,夏晓期对杨超一直是若即若离,而基于那天在泳池的失态,或许是感觉有点抹不开吧,杨超这两天的行为也明显没那么明目张胆了。
“算了,我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夏晓期拎起行李包,笑着冲杨超摆了摆手,“拜拜~”
夏晓期当初那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考虑,杨超就以为夏晓期对他是存在好感的,而游泳之后,她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淡,他自然而然地将问题的症结归结在了自己当天的失态上。
所以杨超看着夏晓期的背影,表情显得很懊恼,但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又如何控制得了呢~
夏晓期回到家,先到宠物店买了猫粮和罐头,打算回家讨好一下钢镚。
当她进到楼内,上到五层,从口袋里翻出钥匙插进锁孔里时,一个人影如鬼魅般从五楼和六楼之间的缓台处飘了出来。
夏晓期拉开门的手突然一顿,迅速转过身来,正好和从楼梯上扑下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你啊,吓我一跳。”夏晓期看着近在眼前摆出一张死人脸的乔楚,不禁无趣地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是谁呢,真是毫无新意。
乔楚看着她,面无表情,伸过手一把拉开虚掩的门,将夏晓期推了进去。
钢镚听到动静早已坐在门口恭候多时了,看到被乔楚推进来的夏晓期,眼神显得很错愕。
而乔楚看到蹲在门口的钢镚时,也明显愣了一下。
“要我介绍一下么?”夏晓期随手将手里的行李和猫粮袋扔在地上,微笑地对着钢镚指了指乔楚,“这位就是……”
乔楚嘭地一声带上了房门,一把抓过夏晓期的左手,他看了一眼她葱白的五根手指,冷冷地问,“戒指呢?”
“弄丢了,”夏晓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干嘛对它那么感兴趣啊?那是假的,不值多少钱的……”
乔楚不由分说,抬手扭住夏晓期的肩膀,将她转了一百八十度,一把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夏晓期侧脸紧紧贴着冰凉的墙面上,两只手以匍匐的姿势撑在肩侧,她余光撇到脚侧,钢镚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只知道围着猫粮袋转悠,她不禁小声呲了一声,“没良心~”
“有良心和以德报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千万别弄混。”乔楚以为夏晓期是在说他,一只手用力抵在她的后心上,一只脚伸进她的两腿之间,不客气地啪啪两下,非常熟练地将她两腿分开,另一只手自上而下开始搜身。
夏晓期乖乖地贴着墙,好像怕痒般咯咯地笑着,“兵哥哥,你不知道你这样随便搜别人的身是犯法的么?”
乔楚完全不理她,从她口袋里翻出手机,打开,开始浏览。
“别看了,里面没你想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把这么劲爆的照片放手机里吗?”夏晓期吃力地扭过头看了乔楚一眼,欢快地咧着嘴角,“我在网上备份了好几份,但是一共有几个呢?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乔楚揪住她的后脖领,一把将她翻了过来,他用力扣着她纤细的脖颈,眼睛好像随时能喷出火来,“夏晓期,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么?”
“焚谁啊?你的意思是说,分尸太麻烦,所以你准备一把火把我烧了是么?”夏晓期继续愉快地笑着,又拍了拍乔楚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背,“别闹了兵哥哥,我下一百块钱,就赌你根本不敢把我怎么样。”
乔楚冷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的确,杀人放火这种事确实违反原则,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不算过分吧,既然戒指照片你都不肯交出来,那我只好也拍几张留作纪念了。”
说着,他推开旁边卧室的门,一把将夏晓期甩了进去。
“哇塞,这么龌龊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夏晓期稳住身体平衡,继续不把乔楚当回事。
她在心里早就给乔楚这个人下了定义,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凶恶,但骨子里完全是个正义人士,只要她不亲手送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只会这么虚张声势地吓一吓她。
“诶,既然要拍照,那你带相机了么?不是高清的,我可是不会配合的……”夏晓期说话的时候,两脚一错蹬掉了脚上的鞋子,紧接着又一指乔楚要迈进来的脚,“诶,你先把鞋换了。”
乔楚此刻的表情特别扭曲,他极度气愤和郁闷的心情碰到夏晓期这样愣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是找不到一个点可以宣泄出来,几乎要憋出内伤了。
“喵~~”钢镚旁若无人般地从乔楚的脚边蹭了过来,走进卧室,估计是凭一己之力打不开猫罐头,来寻求帮助了。
夏晓期抱起钢镚,笑着瞥了乔楚一眼,意思说,看见没,连我家的猫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乔楚向前迈了一步刚要发作,夏晓期赶忙放开钢镚向后退了一步,“诶,兵哥哥,我们讲和好不好?”
“谁跟你讲和!”乔楚胸腔里好像关着一只发怒的豹子,他猛地推了一把夏晓期,将她按倒在床上。
吱嘎一声,床硬是向右偏了两厘米,可见乔楚用的力气有多么大。
“兵哥哥,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要是真这么做了,你会不会娶我啊?”夏晓期伸手搭在乔楚的肩上,笑得一脸柔情似水。
乔楚掐着夏晓期的脖子,冷笑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可实现一偏,眼睛盯着斜前方的某一处,突然间不动了。
“怎么……”夏晓期刚要说话,却被乔楚一把捂住了嘴。
他抬起手,指了指床后的某个角落,夏晓期稍稍撑起身体,歪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被移开的床头后面,一个好像手表电池一样的小东西黏在墙上。
对这个东西,他们俩个都不感到陌生,是窃听器。
夏晓期和乔楚对视了一眼,乔楚缓缓俯下身,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声音非常轻柔地说:“夏晓期,你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凌渊
“我是一个好人。”夏晓期同样伏在乔楚耳边,笑嘻嘻地小声回答。
说完,夏晓期直起身子,将黏在墙上的窃听器扣下来,然后爬到床的另一侧,打开窗子,一伸手,丢了出去。
“你知道是谁干的?”乔楚好像找到了另外一个感兴趣的话题,暂时放过了夏晓期。
“本来是不太确定的,但现在确定了。”夏晓期笑了笑,转过身,“帮我个忙吧,帮我找找,看我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帮我,我就告诉你这东西是谁放的。”
乔楚挑着眉思考了两秒钟,点了下头,“好,成交。”
一刻钟后,乔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拍了拍手,“暂时没发现其他的,但如果想百分之百确定,还需要专业的仪器。”
“那倒不用,”夏晓期倒了杯水递给乔楚,“谢了。”
其实,即使还有其他的监听设备她也无所谓,她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里,就算想泄密,她也已经找不到对象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乔楚接过水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夏晓期坐到乔楚对面,探过身,故作神秘地问:“像地下**这种违法的勾当,你们管不管?”
“什么意思?”乔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也没什么,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去酒吧玩,原来那个酒吧里面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我被朋友带进去小玩了一把,一不小心得罪了那的老板,这东西就是他派人放的。”
乔楚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夏晓期,“你怎么得罪人家老板了,人家要在你家里放监听器?”
“那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百忙之中还要来我家门口堵着我?”夏晓期翻了下眼睛,反问道。
“你说呢?”乔楚抬了下眼皮,眼中的光芒像是两支淬着毒的冷箭,刚刚沉下去的怒气似乎又有复发的嫌疑。
“Ok~Ok~”夏晓期连忙摆手,“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其实…我也没怎么样,不过是跟他赌了一把赢了他罢了,谁知道他这么小气。”
“就这么简单?”乔楚对这样的说辞显然不相信。
“过程当然是非常的纷繁复杂且动人心魄,但总结来说,就是这样,”夏晓期非常诚恳地点头,表示自己说的句句属实。
“好吧,那家酒吧叫什么?”乔楚也知道,只要是夏晓期不想说的话,怎么都不会说。
“午夜倾城。”夏晓期非常得瑟地笑着,“你会带兵把他们那平了么?”
“我说,你就算想要借刀杀人,是不是也应该表现的含蓄一点啊?”乔楚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这种事情不归军队管,但我会向上反映的。”
“向上反映?”夏晓期对这个结果显然不满意,“等你反映完了,别说黄瓜菜凉了,估计黄瓜菜都晒成黄瓜干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拿几颗手雷,直接把那儿炸了?”
“那倒不用,不过,”夏晓期眯了眯眼睛,“如果你能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掉,我可以把照片还给你。”
“你以为拿那么几张破照片就能威胁到我么?”乔楚特不屑地笑了一声,“不过,比起照片,我倒是对你那枚戒指更感兴趣。”
“可是我丢了呀,”夏晓期做出一副特惋惜的样子,“要不我再去找一个给你?保证是一模一样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乔楚颇为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这样吧,如果这件事解决了,我要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内,请撕掉你的假面具,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别再像现在这样,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夏晓期歪头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唉~”乔楚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夏晓期,非常惆怅地叹了口气,“跟你这种人讲承诺,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那你要怎么样,难道还要让我给你写个保证书不成?”
“行了,”乔楚看了眼时间,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等演习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夏晓期依旧坐着,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我等你的好消息。”
乔楚迈出的腿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后只是放弃般地一甩手,转身出了门。
乔楚走了后,夏晓期开始整理行李,她从文胸加棉垫的夹层里拿出戒指,又从卫生间的水箱里捞出首饰盒,将戒指放了进去。
她从盒子里拿出那枚银针歪掉的耳钉看了看,她刚刚进新瑞时,每天都带着这对耳钉上班,就是为了拍摄下来周围的环境和周遭的人员以便尽快熟悉。
有一次早间出库的时候,这枚耳钉不小心掉了下来,刚好被款车碾过,里面藏着摄像器的钻石倒是没什么损伤,只是下面的银针歪向了一边。
耳钉损坏了一枚,戒指也再也见不得光了,她还真是对不起Marlon三人专门为她量身定做这份礼物时的一片苦心。
又休息了两天之后,夏晓期正常去上班。
她没想到,自己参加培训的短短一个星期,行里居然放生了很大的变化。
营业部的行长金鑫在毫无征兆且毫无事先通知的情况下被调走了,新来的行长周四上的任,据说新行长很年轻,也正是因为很年轻,所以显得很神秘。
毕竟,简沐阳作为分行行长的直系亲属,也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营业室经理,那这位新到任的行长,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能力,或者说什么样的背景,才会一下子坐到营业部行长这么高的位置上来呢?
夏晓期从餐厅到更衣室,再从更衣室到营业室,一路上走下来,耳边听到的全部都是关于新行长的议论。
有人说,新行长很年轻,再怎么样也绝不会超过三十岁;有人说,新行长很有型,谁要是用帅来形容他,简直就是庸俗;还有人说,新行长的微笑很迷人,美人的笑让人沉醉,他的笑,让人兴奋。。。
在所有的讯息里,夏晓期感觉有用的话只有一句,那就是新行长的名字,新行长叫凌渊。(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秘密
夏晓期很快见到了这位新行长。
外面理财部正在开晨会,她隔着玻璃看着从二楼走下来,向理财部的队伍走过去的男人时,胸腔里瞬间涌上一股气体,让她的嗓子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哈~
现在还没有开始对外营业,营业大厅自然不可能有外人进来,所以,夏晓期只动一动脑神经末梢,就能认识到,这位脸孔完全陌生且气场十足的人,一定是那位新行长凌渊了。
他修长的身体上完全没有行服的影子,自上到下,一身窄版的黑西装,黑色的衬衫领口处居然打着一跳细细的,亮银色的领带。。。。
他隔着宽大的等候区,从夏晓期视线前方走过去时,她只看到了他侧脸,他一只手插着口袋,顶着一头打理的层次分明的发型,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
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更适合躺在夏威夷私人游艇的甲板上,抱着几个兔女郎,或者出现在一些时尚发布会的现场,当然不是走在T台上的Model,而是拿着做工精致的样品目录,坐在第一排对着台上的女模特评头论足来打发无聊时间的公子哥。
夏晓期事不关己又有点幸灾乐祸地扬起嘴角,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做营业部的行长,新瑞的高层们,还真是想得开。
这时候,站在理财部队伍正前方的凌渊突然目光一转,朝夏晓期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他轻柔地一张一合的眼神中,他抿成一条细线的嘴角旁,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可隔着中间十几米的距离和一整面的防弹玻璃,突然有一股凉气,从夏晓期的尾椎位置,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这股凉气让她嘴角边幸灾乐祸的笑瞬间收了回去,她眉头动了动,想要从凌渊的眼睛里读出更多的东西,但对方的目光在她脸上只停留了两秒钟就移开了,就好像只是一个不经意,看到一个了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哇塞~实在是太迷人了~~”出完库的女同事,立刻围了过来,花痴般地欣赏着站在大厅里的凌渊。
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下眼睛,拎起现金袋和凭证箱,直觉还是离这里远一点比较好。
刚刚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残留在她的大脑皮层中消散不去,她就好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难道是她太敏感了?
跟着简沐阳进了私卡室,夏晓期装作八卦地问道,“简哥,你知道新行长的背景吗?怎么突然就调过来了?”
“我也是周末回家的时候才听说这件事,”简沐阳整理着刚刚从温倩那交接过来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是从总行直接调过来的,还是总行行长亲自签的委任书,可能有点来头吧。”
简沐阳的回答对夏晓期来说丝毫没有帮助,来头不小这点相信长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重点是‘来头’的那个‘头’,到底是在哪里~
简沐阳抬起头,看了眼发呆的夏晓期,“怎么了?对新行长很感兴趣?”
“嗯?”夏晓期回过神,笑了笑,“相信现在行里所有人都对他很感兴趣吧,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不好奇,”简沐阳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该知道的以后自然就知道了,好奇也没用。”
“好奇心是人类的第四大本能,你居然没有?”夏晓期笑着转回身,开始整理桌面上的物品。
“当然有,只不过,我只对我感兴趣的东西好奇而已。”简沐阳蹲下身子,将一些重要单据放进保险柜。
“比如?”夏晓期登入系统,头也没回地接了一句。
身后突然没了动静,夏晓期回过头,刚好和简沐阳看过来的目光交结在一起。
简沐阳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神情中带着那么点无奈和欲言又止。
夏晓期迅速将头转了回来,紧接着退出系统,站了起来,“我去后库拿点东西。”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这种气氛是在让人有些压抑和暴躁,压抑的是简沐阳,暴躁的是她。
后库就在私卡室的旁边,夏晓期进去,开始翻找一些特殊业务需要的凭条,她日常备份的都在上个星期被艾文佳用光了,她趁着现在还没客户,要把有可能用到的都找齐全。
由于她需要的凭条很少有其他人会用到,所以一般都被堆在柜子的最下面,她正蹲在置物架前翻着,后库的门一开,走进来两个人。
“雨薇,一会会有个客户过来,他要虚存两百万,我一直在二楼,如果人到了,你直接叫我,我给你授权。”是何秀娟的声音。
“嗯……那行,经理,”秦雨薇声音有点犹豫,“那…在晚上结账之前,钱能回来吧?”
“放心,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晚上结账之前,钱肯定回来,客户过来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我上来给你授权。”何秀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
“行,我明白了。”
后库的门再次被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门。
何秀娟和秦雨薇刚刚所说的就是所谓的虚存虚取,客户过来存钱,但压根不给钱,经办员凭空给客户的账户里存入两百万。
在银行晚上结账之前,客户再过来,把这两百万从卡中取出来,经办员也不用付钱,这样一来一回,经办员库里的钱数是账实相符的,而客户也可以用这两百万在这一天中谋取到了一些其他利益。
夏晓期蹲在地上,不禁翻着白眼啧了一声,她不是故意偷听,却无意听到了别人的秘密。
超过五万人民币的存取款是需要营业室经理以上权限的人授权的,看来何秀娟和秦雨薇配合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晓期找齐了所有的凭条,打开门从后库里走了出来,对她刚刚听到的事情,她没打算多管闲事,反正不管最后会不会东窗事发,跟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但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私卡室前的何秀娟。
“晓期,你在这呢~”艾文佳看到夏晓期,立刻冲她招手,“我来把假币章调剂给你,正好经理也在这,帮我们监交。”
夏晓期和何秀娟回过头来的目光对到时,心里的某个位置不禁微微向下一沉。
虽然后库里面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但何秀娟只需要调一下后库门口的监视画面,她是在什么时间进去的,又待了多长时间,就完全一目了然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死了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选择
果然,下班以后,夏晓期被何秀娟点名留了下来。
“晓期啊,家不在本地吧?”何秀娟坐在办公桌后面,好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
“租房子住?”何秀娟又问。
“对。”夏晓期再次点了点头。
“现在市区的房子这么贵,租房子的开销也挺大吧?”何秀娟微笑的样子看不出一丁点的心虚,她真应该去做演员,或者间谍。
“还可以。”夏晓期的回答依旧简单明了。
“哦,”何秀娟目光一垂,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你姐夫是在证监会工作,偶尔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虽然银行从业人员不能炒股,但买卖基金还是可以的。我看你一个人在外地工作也不容易,等下次再有这样的消息,我通知你,有钱大家一起赚么。现在啊,赚得多不如嫁得好的观念已经落后了,老公远远比不上自己兜里的钞票来的踏实,你说是不是?”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诱惑了,估计秦雨薇也是这么上的套,她也终于明白那些虚存虚取的钱都到哪去了。
“谢谢何姐。”夏晓期保持着微笑,毕竟按照何秀娟表面的说法,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好,”何秀娟嘴角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控的笑意,“明天有位客户过来办业务,私卡室人少,客户来了我直接让他上你那去,业务很简单,就是存点钱,数额也不大,你到时候按客户的意思给办了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夏晓期很恭顺地点头。
“行了,那没事了,”何秀娟身体如释重负般地向椅背上仰了仰,笑容显得更加温柔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家吧,路上小心点。”
“嗯,再见何姐。”夏晓期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间,行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夏晓期进了更衣室换了衣服,到电梯口等电梯。
不一会,电梯到了,门一开,夏晓期抬起目光,刚好和站在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凌渊站在电梯里,抱着手臂,肩膀斜斜地靠在一边,他看到电梯门打开,也跟着抬起了头。
“行长好。”夏晓期礼貌地跟凌渊打了个招呼,迈步进电梯,隔了一段距离站在凌渊旁边。
“你也是营业部的员工?我好像没见过你。”凌渊并没有因为电梯内多了一个人而纠正自己的站姿,只是伸出一只手,按了电梯。
“我叫夏晓期,上周去参加拓展培训了。”夏晓期偏过头看了一眼凌渊,回答说。
有人说这位新行长的笑容很迷人,但在她看来,这人不过是长了一个自然上扬的唇形罢了,薄薄的上唇配上略微丰润的下唇,让他的嘴角随时随地都自然上翘。
“你对我的嘴唇很感兴趣?”凌渊歪了歪头,嘴角扬起戏谑的弧度,腮边跟着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没有。”夏晓期收回了目光,抬头看着头顶电梯下降的数字。
她刚刚不过是看了凌渊一眼就被他如此敏感地察觉了,察觉也就算了,哪有领导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员工问这种问题的,看来,这个凌渊并不是长得不像是一个银行的行长,骨子里也同样是一朵奇葩。
到了一层,电梯门打开,凌渊似乎不打算出去,夏晓期看了一眼闪着红光的负一层的按键,抬起脚准备向外走。
“等一下。”凌渊突然伸出一只手,虽然没有拦在夏晓期身前,但阻挡的意图十分明显。
夏晓期偏过头,询问地看着凌渊。
“你知道,我刚到这边来,无论是对这个城市还是公司,我都还在熟悉当中,如果夏小姐没什么要紧的事,能不能赏光陪我吃顿晚饭,顺便也可以跟我讲一讲公司里的一些事情,我也好尽快适应这个新角色。”
夏晓期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好笑,这又是要做什么?泡妞还是潜规则?
电梯门再次要关上,夏晓期赶忙一伸手,挡在电梯中间,同时冲凌渊笑了笑,“行长,我是新员工,入行还没满一年,如果你想了解情况应该找一些入行七八年的老员工,相信他们会为你提供更全面的信息。”
夏晓期说完,也不等凌渊的反应,头也不回地出了电梯门。
身后的电梯门再次关上的一瞬间,夏晓期好想若有似无地听到了一声轻笑,情绪介于好笑和恶作剧的愉悦之间,就好像你自信满满地做了一段演说,突然听到有人很不屑地‘切’了一声,总之,就是让人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何秀娟提到的那位客户,终于到了。
“我是你们经理介绍过来的。”外面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呲牙笑了笑,紧接着递进来一个信封,“麻烦你了,帮我把这些钱存进去。”
夏晓期把钱从信封里掏出来,从手感来看,这叠钱大约三千左右,但信封上却赫然写着一行字:请存入三万。
她知道,这是何秀娟打算把她拖下水了,毕竟,只有拴在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才跑不掉。
何秀娟很聪明,她当然不会主动递上一份完美的人证物证,让夏晓期去揭发她。
她只让来人存三万,三万不需要出示证件,也不需要授权,如果夏晓期照做,她就算领到了身份卡,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如果夏晓期不照做,这件事也根本和她沾不上一丁点关系。
夏晓期将手中的现金清点了一遍,然后刷卡、输卡号、录入金额,最后按了执行键。
“给您存好了,请您签名。”夏晓期将存款凭条递了出去。
来人看了一眼凭条上三千元的金额,然后抬起头,眼神怪异地扫了夏晓期一眼,最后签了名。
夏晓期知道,她这么不上道的表现无疑划清了和何秀娟的界限,她现在就是何秀娟的眼中钉,早晚有一天,何秀娟会拿把钳子,把她给拔了。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何秀娟表面上对她没有丝毫的不同,并没有再找她谈话。她当然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何秀娟会任由她自生自灭。但她也没特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谓兵来将挡,她倒要看看何秀娟最后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招出来。
可她没想到,何秀娟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私卡室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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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本没有出行计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被人赶鸭子上架了。
尽量保证日更,欠的双更部分回来后一定补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挑衅
快下班的时候,夏晓期正准备开始结账,私卡室的门一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夏晓期不禁有点诧异,有客户进来,外面的客服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呢~
但等她看清楚走进来的人是谁的时候,她也就是释然了,别说通知了,如果外面的客服人员现在还依旧活着,就足够让她感到庆幸了。
“你好,先生,”夏晓期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看着穿的比英国贵族还要完整得体的荆洲,“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荆洲用一种类似怜悯的目光看着夏晓期,就好像一个衣袂飘飘的武林高手拿着一把旷世宝剑面对一个拿着杀猪刀的褴褛乞丐,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他慢悠悠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优雅地翘起腿,双手交叉扣在膝盖上,冲身后的男人说:“给她。”
“是,老板。”男人颔了下首,走到柜台边,将手中的箱子放到台子上,然后拆开,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了传递槽内。
一阵刺耳的‘哗啦哗啦~’声之后,传递槽的内外就被铺满了各种硬币,一元五角一角的,五分两分一分的,荆洲能凑整齐这么多停止流通的分钱,想来也不太容易。
“先生是想要兑换呢,还是要把这些钱存进卡里?”夏晓期扫了一眼桌面,面不改色地问道。
“存进去。”荆洲身边的跟班继续充当发言人,将手中的黑色的私人银行卡从缝隙中艰难地塞了进来。
夏晓期接过卡片,看了看上面的有效日期,看来这张私人银行卡是刚刚申请的。
在整个滨海分行,有私人银行卡权限的除了营业部就只有财富中心了,看来荆洲是早有预谋,故意避开她去财富中心申请了这张卡,就等着来找她麻烦的。
“好的,”夏晓期坐了下来,又问道,“那这些钱先生可有具体数额?”
“没有。”男人回答。
“那我现在开始清点,可能会花费一段时间,二位需要喝点什么么?我让外面的客服给二位送进来。”夏晓期的目光从男人脸上移到荆洲脸上。
“不必。”男人摆了下手,“尽快存进去就行了。”
“好的,我会尽力快一些。”夏晓期微笑着从传递槽内捧出一把硬币,开始不急不慢地清点。
一边清点着硬币她一边在想,荆州来找茬,到底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还是乔楚已经开始行动了呢……以他的地位,如果为了上次的事情,应该不至于‘屈尊’亲自过来找她麻烦吧?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后者了。
想到这,夏晓期不禁有想翻白眼的冲动,就这么点事情,乔楚竟然让人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他的中校是怎么当上的,不会只靠裙带关系吧?
就这么清点了多半个多小时,已经到了结账时间,简沐阳见夏晓期还没有叫他做复核,不禁走过来看看究竟。
看到眼前的场景,简沐阳不禁愣了一下,小声问夏晓期,“怎么回事?”
“没什么,客户要把这些硬币存进去。”夏晓期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先去帮其他人做复核吧,等他们都结完了,让他们过来帮忙。”
“嗯,好吧。”简沐阳虽然诧异,但当着客户的面也不好细问,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荆洲,转身走了出去。
荆洲坐的挺直,身上的西服不见一丁点褶皱,他至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晓期,他想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惊慌,看到恐惧,哪怕是看到愤怒或者不耐烦,但偏偏,她脸上除了不带感情的职业化微笑,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好像她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完全不认识他。
荆洲狭长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眯,突然横起胳膊在铺满硬币的大理石台上一扫,硬币‘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夏晓期抬起头,看了一眼荆州,然后低下头,继续数钱。
荆洲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抬起手微微动了动手指,冲身后的男人指示道,“让他们的工作人员进来,把地上这些钱捡起来。”
“是。”男人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男人折了回来,外面的客服人员刘佳跟在后面。
男人指着散在地上的硬币,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刘佳说,“把地上这些钱捡起来。”
“哦,好。”刘佳诚惶诚恐地看了眼荆洲,又看了眼夏晓期,按后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硬币。
夏晓期再次抬起头看了看荆洲,荆洲微微歪了下头,嘴角溢开优雅的笑,眼神中却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夏晓期目光一垂,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清点手中的硬币。
刘佳捡起散落在椅子周围的硬币,但还有一部分是散落在椅子的下面和荆洲的脚边。
“先生,麻烦…麻烦您先起来一下可以吗?”刘佳半蹲着身子,仰头看着椅子上的荆洲。
荆洲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刘佳,“我为什么要起来?”
“椅子下面还有一部分……”刘佳小声地回答。
“哦,”荆洲似乎刚刚发现般扬了扬眉,紧接着稍稍抬起了右腿,“这样可以了么?”
刘佳脸色一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火,她无措地看了眼夏晓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在新瑞,所有员工的信条是‘客户永远是对的’,无论客户多么的无礼,尤其是贵宾客户,哪怕问候了你N代长辈,新瑞的员工都只能忍着,当然,如果客户先动手打人的话,适度的自卫还是被允许的,但所谓的适度到底是什么程度,仁者见仁吧~
“你到底捡不捡?”男人在后面不禁不耐烦地督促了一声。
刘佳显然很为难,一方面是自尊,一方面是工作,两者很难取舍。
“好吧,”夏晓期把手里的硬币扔回到桌面上,因为她惹得事情而牵连别人,坐视不理不是她的作风,她面色平静地看着荆洲,“说吧,荆先生,你想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解围
夏晓期用眼神示意刘佳,刘佳赶忙站起来,见荆洲和他的跟班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一转身,神色惶恐地出了私卡室。
荆洲身体微微向前探了探,扫了眼摆在窗口外面的名牌,轻缓又一字一顿地念道,“夏—晓—期。”
接着,荆洲将目光移到夏晓期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夏小姐,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到这来吧?”
夏晓期果断地摇头,“不知道。”
荆洲嘴角一斜,轻笑了一声,“午夜倾城从昨天开始已经停业整顿了,我一直以为我高估了你,现在看,倒是小瞧你了。”
“停业整顿?”夏晓期表情显得很不解,“这和你是不是小瞧了我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荆洲眼神微垂,笑着摇了摇头,但摇头并不代表是否认,而是对一只垂死小蚂蚱的挣扎表达出的不屑。
“午夜倾城只是我手里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产业,先不说重新开业只是时间问题,即使就此关门大吉也不会对我造成丝毫的影响。但我们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躲在暗处做一些小动作,或许其他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但对处理这样的事情,我向来不会手软。”
“荆先生,”夏晓期很是无奈地看着荆洲,最后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荆洲一扬下巴,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我想,既然你有胆量做这件事情,也应该有胆量来承担这个后果吧?”
“如果我不同意呢?”夏晓期歪了下头,“你打算怎么办?”
“夏小姐,我看你似乎是搞错了一个问题,我不是来找你谈判,更不是征询你的意见,我是在帮你。”荆洲做出一副不厌其烦的模样,就好像夏晓期是问出了一个无比幼稚问题的弱智孩童。
“帮我?”夏晓期一脸的匪夷所思。
“当然,我为你提供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且是唯一的方法,这个方法本来是不存在的,但我提供给了你,你说,这算不算在帮你呢?”
夏晓期不禁笑出声来,笑过这后忙点了点头,“果然,你的无耻每次都这么深富逻辑,虽然我很想去理解,但,我真的尽力了……”
“你不需要理解,”荆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点了下头,“照做就可以了。”
“你是打算走了么?”夏晓期看了看摊了一桌子的硬币,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些钱怎么办?”
荆洲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答非所问,“我可以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干什么?”夏晓期好笑地看着他。
“从里面出来,跟我走。”荆洲回答的笃定而又理所当然。
夏晓期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下眼睛,刚想说你以为你丫是召唤师啊,抬抬手我就得呼哧呼哧地跑出去。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荆洲后面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手机立在了玻璃窗的外面。
夏晓期看的清楚,手机宽大的屏幕上是一张中年女人的照片,女人坐在椅子上,头发披散着,正目光惶恐地看着镜头。
夏晓期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了,虽然她没有见过,但手机里倒是存了几张她的照片。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荆洲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怜悯表情,他看了看她,接着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你还有…两分十五秒。”
夏晓期向上瞟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能不能先把这些硬币收回去,如果这些钱还摊在这个桌面上,即时我想出去,他们也不会允许的。”
“没问题。”荆洲向后退了一步,身后的男人立刻走上前,将夏晓期递出来的硬币捡起来扔回到箱子里。
在这个时候,距离私卡室不到一百米的位置,凌渊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时时监控画面,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直看到夏晓期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镜头,凌渊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心情愉悦地整理了一下西服的前襟,走出了办公室。
“既然都收拾好了,还等什么。”荆洲用一种皇帝看宫女的眼神看了一眼夏晓期,紧接着转过了身。
夏晓期此刻心里不禁有些矛盾,如果她出去,自然有把握不会让照片上的女人出什么事情。但如果她现在不管不顾地离开这里,这份工作无疑就丢了。工作本身倒是没什么,她放不下的是简沐阳,如果脱离了新瑞,她计划实现的可能性将会大打折扣。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私卡室外面的门一开,凌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终于肯出现了!看到凌渊,没由来的,夏晓期心里竟然有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心里清楚,从刘佳出去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来干预,以新瑞对待贵宾客户一贯谨慎小心的作风,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是营业室外面有荆州的人,里面总不会有吧。所以,只可能是有人下了命令,不准所有人干涉这件事,而在营业部有这个权利的人,除了凌渊还能有谁。
那么,现在凌渊既然肯出现,大约她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你好,荆先生,”凌渊向门内走了一步,右手一伸,递过来一张卡片,“我是这家银行的行长凌渊,这是我的名片。”
荆洲背对着夏晓期,她只看到他顿了几秒伸过手,将名片接了过来。
出乎夏晓期的预料,荆洲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果我的员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如果荆先生还有哪里不满意,不如去我的办公室谈,一直谈到你满意为止。”
又出乎夏晓期的预料,荆洲再次停顿了两秒,竟然点头说了声好。
如果荆洲是召唤师的话,那这位新行长,很可能是催眠师~
“请。”凌渊向一边挪了一步,将荆洲和他的跟班让出了私卡室。
凌渊转过身刚要跟出去,脚步一顿,回过头,对夏晓期说道:“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试探
行长办公室里,凌渊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正用一块白色的丝帕擦拭手中的一把短柄军刀。
夏晓期已经进来十几分钟了,可凌渊除了让她进来,至始至终就没再说过话。
夏晓期看了看凌渊手里一尘不染地完全可以当镜子照的刀面,又看了看他盯在军刀上专注而又执迷的眼神,一转身,迈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她的手抬起来,还没碰到门把手,背后就传来凌渊的声音,“站住!”
夏晓期一挑眉,转过头去看他。
“回来。”凌渊放下手中的军刀,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夏晓期放下手,转身又走了回来,站回到她刚刚站着的位置。
“我要是不叫住你,你就这么走了?”凌渊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大拇指轻轻抵着下巴,神情淡淡地看着夏晓期。
夏晓期嘴角微微一动,并没有回答,心里却想,这人倒是聪明,知道她刚刚不是真的要走,不过是逼他开口而已。
凌渊看她不回答,也不继续追究,身子向前一探,将放在桌上的军刀归了鞘,紧跟着向前一扔,“喏,送你了。”
“给我?”夏晓期目光一低,扫了一眼,“我要它干什么?”
“刀,当然是用来防身了。”凌渊伸手捏起刚刚擦刀用的白绢,一甩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防身?”夏晓期拿起军刀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现在用刀防身的可不多了,虽然弄到枪不太容易,但喷雾***什么的,可比这东西有效。”
“原来这个道理你也明白,”凌渊扬起下巴,嘴角微挑,“刀子锋利是锋利,可在人身上划一下不过就是道口子,你的对手要是手里有把枪,如果你不能保证一击致命,又何必拔刀相见呢。”
呵~夏晓期心中暗笑,刚刚还在想怎么就平白无故送她把刀呢,原来是在变着法地教育她呢~
“行了,不管用不用得着,先收着吧。”凌渊站了起来,眼神中闪出些许孩童般的顽劣,“至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谈。”
夏晓期看凌渊这个表情就知道,上次拒绝他的事他还记着呢,这一次,他眼神戏谑神色笃定,就知道她没办法拒绝,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
凌渊带着她去了一家装修很别致的西餐厅,一顿饭吃下来,夏晓期随时做好准备要向他解释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可一直吃到饭后甜点,关于下午的事情,凌渊还是一个字都没有问。
晚饭就在这种貌似很平和的气氛下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凌渊依旧只是安静地开车,这种安静让夏晓期不得不将事先预备好的措辞全部咽了回去,她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路灯,索性闭起眼睛装睡。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停了下来,夏晓期本以为凌渊会叫醒她,可等了半天,却没一点动静。
她刚要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模样,突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紧跟着脸颊上轻轻拂过一阵温热的气息。
夏晓期赶忙睁开眼睛,看到凌渊近在咫尺的眼睛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中闪着灼灼的光。
“你干什么?”夏晓期靠在椅背上直视凌渊的眼睛,没有动。
“没干什么啊,”凌渊的声音低沉而暧昧,眼神就好像一把小刷子一样缓缓刷过夏晓期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他一只手从她身上跨过,在她左手边的按钮上一按,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帮你解开安全带而已。”
对凌渊如此明显的挑逗举动,夏晓期并没表现出多么的大惊小怪,她只是抬起手,推了一下凌渊,坐起来,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等一下,”夏晓期刚准备开车门,却被凌渊一把按住了手,“先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夏晓期转回视线。
“你和那个荆洲,是怎么认识的?我是说你们第一次见面。”
夏晓期眼睑一垂,作势想了想,“如果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能不能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说看。”凌渊感兴趣地歪了下头。
“你递给荆洲的名片上,写了什么?”
凌渊听完不禁‘呵’地笑了一声,随即抬起手揉了揉夏晓期额前的头发,“行了,下车吧。”
“嗯?”夏晓期诧异地一抬眉,也没顾得上躲开他的手。
荆洲耸了耸肩,“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自然也不能要求你回答我的,所以,只好让你先下车喽。”
夏晓期不禁无趣地撇了撇嘴角,她知道,如果一个营业部的行长就能让荆洲铩羽而去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会登这个门了,所以凌渊递过去的名片,上面的内容一定有什么蹊跷,但至于是什么蹊跷,凌渊不肯说,她也拿他完全没办法。
下了车,夏晓期目送凌渊的车离开,随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乔楚的电话,但无意外地,乔楚的手机没有开机。
回到家,夏晓期用网上银行向她名义上的母亲邵明芳卡中转了十八万。
荆州离开后,夏晓期就联系上了邵明芳。原来她被人挟持是因为她的丈夫、夏晓期的继父严国栋,他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竟然借了一大笔高利贷去开庄赌球,最后全部输光了。
虽然邵明芳夫妇还完全蒙在鼓里,但夏晓期知道,那件事完全是个圈套,而下套的人自然跟荆洲脱不了关系。
邵明芳没有告诉她他们到底借了多少钱,但她知道,问题的根本并不在于钱数的多少,问题的根本还在她身上,荆洲费了这么多功夫,想来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夏晓期正常地上班下班,她在等荆洲的进一步动作,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荆洲的动作还没看到,何秀娟却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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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完全保证,但明天开始会尽量每天双更,算是还之前欠的债。。。。。(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交易
一早上,夏晓期刚走进营业室就有人通知她:经理有请。
“晓期啊,”何秀娟坐在办公桌后面,带着一脸伪善的笑,“你也知道,最近行里在搞全员营销,希望第三季度的指标能保质保量地完成,但其他同事都拼死拼活,而你在私卡室不但业务量小,还完全没有业绩的压力,其他人难免有意见啊~”
“那经理的意思……”夏晓期抬起目光,看着何秀娟。
“我的意思是这样,你先在一楼大厅待一段时间,让其他人也看看,你不但业务熟只要条件允许营销业绩也不会拉到别人后面,你做出点成绩我也好给其他员工一个交代不是。”
“既然经理决定了,那就按经理的意思办吧。”夏晓期点了头,没有争辩,关于她的营销能力何秀娟怎么会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向让她低头,或者逼她辞职。
夏晓期以为自己好歹来了三个多月了,何秀娟对她的改变应该多少心里有数了,可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她当软柿子捏。
早会上,何秀娟宣布夏晓期回一楼大厅,艾文佳接替她的位置时,简沐阳的表情显得很诧异。
“晓期,怎么回事?经理都跟你说什么了?”早会结束,简沐阳走过来,皱着眉问她。
“没什么啊,就是让我在一楼待一段时间。”夏晓期拎着现金袋和凭证箱继续向前走。
“是不是跟前两天的事情有关?”简沐阳挡道她前面,看着她的眼睛,不让她敷衍了事。
夏晓期就知道他肯定会把调岗的事和荆洲来找茬的事联想在一起,虽然她一直没跟他解释清楚,但一个贵宾客户拿着那么一大箱硬币来存,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没什么私人恩怨,想必他也不会相信的。
但真实的原因夏晓期却不愿告诉他,何秀娟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她穿小鞋,那些证据应该都被她销毁了,先不说告诉简沐阳能不能解决问题,她这段时间刻意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自然也不能有了麻烦还去找他。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赶紧上楼吧,我也要做班前准备了。”夏晓期推了一下简沐阳,采取拖延战术。
简沐阳看着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夏晓期也找到属于自己的窗口坐了下来。
何秀娟给她下的第三季度营销目标和其他员工也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别人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完成了三分之一或者更多,而她,才刚刚开始罢了。
在一楼大厅待了几天,夏晓期的表现显然让何秀娟失望了,她不禁业务办理的是最快的,而且营销任务也每天超质超量地完成。
但对这种事情,刚开始夏晓期还尚觉得新奇,可过了不几天,这股新奇劲没了,楼下永远不会减少的客户和周而复始的营销术语让她开始有些不耐烦,尤其是碰到一些一个简单的问题都无论如何跟他解释不清楚的人时,夏晓期简直想出去赏他一个飞踢了。
这天下午,客户一如既往地多,上一个客户办完业务,夏晓期站起来刚准备按叫号器叫下一位客户,就看到坐在等候区的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站起来伸长脖子看向门口的方向。
夏晓期偏过头,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荆洲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从拐角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荆洲穿着衬衫马甲,依旧好像个英伦贵族,而大热天的,他身后的保镖都是一色的黑色西装,还戴着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演黑客帝国呢~
夏晓期赶忙把准备按叫号器的手缩回来,不过想来,即使她叫了下一个客户,恐怕也只有不怕死地才敢走过来办业务吧。
“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荆洲用他狭长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夏晓期,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夏小姐竟然被调配到这来了。”
荆洲身后的保镖从兜里掏出手帕,刚要伸手去擦荆州身后的高脚凳,却被他一挥手阻止了。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荆洲背过手,继续看着夏晓期,“虽然你给了他们一些钱,但比起总数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我以为你不顾自己,至少也会顾忌一下家里人,但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们的死活你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荆先生,你不如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呢?”夏晓期感受到窗口内外集聚过来的目光,只想尽快把这场耍猴的把戏结束掉。
“我想怎么样上次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好奇也好,是感兴趣也罢,我对你上了心,却不愿意浪费太多的时间,我是生意人,要的只是银货两讫,其他的都是多余。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欺负了你,所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价钱,只管开口。”
夏晓期直视荆洲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目光,不禁冷笑了一声,什么感兴趣,什么上心,他不过是自认抓到了她的软肋把她逼到了死巷,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把戏罢了。
“一百万?”荆洲仿佛试探性地歪了歪头,可眼里嘲讽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显。
“两百万?”荆洲转了转手腕处的腕表,眼神很随意地向周围瞟了瞟。
“五百万?”荆洲将目光转回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站在窗口里面的夏晓期。
里面的柜员和营业室经理都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平均每三秒就会向这边看上一眼,而那些平日里抱怨叫号太慢经办员没效率的客户这会儿也都没了声,所有人都伸着耳朵屏住呼吸地等待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夏晓期相信,如果不是有保镖在外围拦着,一定会有人冲过去,举手大喊我愿意!
“五百万就算了,我只有两个要求。”夏晓期在和荆洲长达一分钟的对视后,终于开了口。
“说。”荆州满意地笑了。
“第一,不要再骚扰我的家人,他们欠你的钱一笔勾销。”
“当然。”
“第二嘛,帮我做一点事情。”夏晓期俯下身,拿起纸笔列了一张清单递了出去,“只要荆先生把上面的事情完成,我随时可以跟你走。”
荆洲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禁扬眉笑了起来,“有意思~”
“交给你了,”荆洲将清单向后一甩,“今天下午,务必把事情办妥。”
“是!”其中一个保镖立刻恭敬地接过荆洲手里的纸条,转身走了。
纸条上的内容是何秀娟派给她这个季度的营销任务,再乘以十。(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验货
八卦传播的速度素来强悍,只是下午几个小时的时间,夏晓期和某位巨帅无比的有钱人之间的纠葛就被传得人尽皆知,且版本不一。
班后入库时,简沐阳带着艾文佳从楼上下来,路过夏晓期身边时,简沐阳用简短的话语和不容置疑的口气交代了一句,“下班先别走,我有事找你。”
“可是……”夏晓期可是后面的话还没出口,简沐阳就已经走出了几米远。
入完库后,夏晓期到更衣室拿了包,连衣服都没换就果断地闪人了,将一众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等待看热闹的八卦男女全部晾在了一边,表情看起来别提多扫兴了。
出了大厦,夏晓期就看到停在台阶下的气派的奔驰跑轿,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了车,恭敬地为她打开了后车门。
车子刚驶上路,夏晓期就接到了简沐阳的电话。
“你在哪?”简沐阳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夏晓期扫了眼前排的司机,撒了一个明知道马上会被拆穿的谎言,“我今天晚上同学聚会,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上班再说吧。”
“你有哪个同学开得起几百万的S600啊?”简沐阳语气显得急促而咄咄逼人,“不管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回来!”
“我今天晚上确实有点事,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夏晓期故意压低嗓音,让声音听起来小心而又无奈。
“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找你。”显然,简沐阳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估计这会儿正急着呢。
“你别过来,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这句可以引人无限遐想的话,夏晓期啪地挂断手机,紧跟着关了机。
他要急就让他急,说不定急一下,他就能更清楚地认清自己的感情了。
而在这个时候,另一辆越野车隔着两个车位,正悄无声息地跟在奔驰S600的后面,车内,一个留着平头的男人正拿着车用对讲机汇报情况,“队长,夏晓期已经上了对方的车,他们现在正朝市中心的方向开。”
“知道了,继续跟着。”几秒钟的停顿后,对讲机另一边传来乔楚被电波处理过的嘶哑嗓音。
在友谊广场旁边的名品店里,夏晓期见到了凌渊。
凌渊坐在二楼的沙发上,一个女店员正蹲在的他脚边帮他试鞋。
他偏过头瞥了一眼穿着西裤衬衫,丝巾都没拿下来的夏晓期,不禁不满地皱了皱眉,“夏晓期,你是不是连基本的礼貌都没学过,怎么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
他说这话显然没打算给夏晓期解释或者反驳的机会,他伸手招呼过侯在旁边的另一名女店员,又点了点夏晓期,“你,去给她挑身衣服。”
“是。”女店员赶忙点了点头,引着夏晓期去了旁边的女装部。
“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款式?”女店员拿出最新季的样品册,一边慢慢地翻动,一边不时抬起目光征询她的意见。
“不用看了,你随便帮我挑一件吧。”夏晓期将样品册从女店员手中抽出,扔到了一边。
女店员明显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身,从旁边的衣架上挑选出一件玫瑰红的吊带裙递了过来,“小姐看看这件合不合心意?”
“不错,就它吧。”夏晓期看也没看就将衣服接了过来,走进了旁边的更衣间。
“这双鞋子您要不要试一试,和您的裙子刚好相得益彰。”她刚从更衣室出来,女店员又立刻送上搭配裙子的高跟鞋。
“好,很漂亮。”夏晓期笑了笑,接过对方手中的鞋子,换在了脚上。
如果所有服务行业一起来评选最佳顾客,像她这么好说话的人,恐怕能跻身前十了。
“这条裙子穿在您身上可真美,”女店员一脸看不出真情还是假意的赞叹,紧接着指了指夏晓期身前的镜子,“不信小姐自己看,真的很漂亮。”
夏晓期抬起头快速地瞄了一眼镜子,正要转过身,却被走过来的荆洲扭住了肩膀,他站到她身后,几乎贴着她的背,将手里一条珍珠项链戴在她空荡而纤细的脖颈上。
他微微发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停在耳垂下方的动脉处,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像欣赏手中一件精致的玩物般,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好多了~”
夏晓期和镜中的荆洲对视,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花上几十万把她当做洋娃娃一般装扮一新,无非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践踏她的自尊,但可惜,她从来不吃这一套。
“走吧。”荆洲放下捏在她动脉处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夏晓期依旧没如他所愿,踩着高跟鞋,踉跄而慌张地跟在他身后,她只是慢悠悠地转过身,然后再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给~”上了车,荆洲递过来几张打印好的A4纸,“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上面是详细名单,不信的话你可以逐一核实。”
“不用了。”夏晓期将手里的A4纸折了折收到包里,“我想你应该不会无耻到拿这种事请来骗我,毕竟这种程度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新瑞工作一辈子也很难赚到五百万,为什么你最后却选择让我替你完成这些没用的事情,相比这些,五百万不是更实际更具有诱惑力么?”
“这就是你和我的差别,你在意的是事情的结果,我在意的却是事情的过程。如果按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孤儿寡母,你不如领几个回来,这样一来,女人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一步到位,免得费心,不是很好?”
荆洲嘴角一斜,轻笑了一声,“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你嘴巴还是这么硬,是不是到了枪抵在你脑门上的时候,你还是依旧能像现在这样,神态自若地骂那个拿枪的人?”
夏晓期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转过头去看窗外,随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
“你说呢?”荆洲伸过手,扭过夏晓期地下巴,眼神中闪出一丝魅惑,“我付了钱,当然是去验货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前戏
“队长,他们进了菱悦酒店,我要不要跟进去?”富丽堂皇的七星级酒店对面,小平头坐在车里,继续向乔楚汇报着情况。
对讲机那边又停顿了几秒,乔楚的声音传了回来,“跟进去,查清楚他们进了哪个房间。”
“是。”小平头放下对讲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电梯一层一层地向上升,宽敞的空间里只有她和荆洲两个人,但他们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目光平行着没有任何交集。
一直到电梯在四十六层停下来,荆洲才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但依旧没说什么,只是用甩过来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下,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夏晓期好笑地看着他这般孩子气的报复方式,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
进了荆州包下的总统套房,里面显然已经事先布置过了。餐桌上铺着巨大的白色暗纹桌布,上面摆着银质的高脚烛台和各类银质刀具,托着各类食物的陶瓷盘子好像牛奶一样温润光滑,几支蓝玫瑰被泡在水晶花瓶里,一片片绽放的花瓣一点也看不出它们早已经被人拦腰折断了。
荆洲走到餐桌的一侧坐下来,抬起手点了点另一侧,示意夏晓期可以坐下了。
随着夏晓期落了座,外间的门被推开,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将罩在银色罩子下面,生熟刚好有着匀称而漂亮条纹的牛排摆到两个人面前。
接着,侍者又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最后关了主灯,退了出去。
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荆洲的视线却至始至终没离开过夏晓期的脸,他掏出香烟,抽出一根,歪了下头,似乎在抽烟之前绅士地征询一下女士的意思。
夏晓期笑了一下,很是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
荆洲眉峰轻扬,拿起手边的火机点燃了指间的香烟,Givenchy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橙黄的火苗,照亮了一双漂亮却阴沉的眼睛。
“你明明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何必再惺惺作态呢。”夏晓期拿起叉子,挑了盘子边上用来装饰的小番茄放进了嘴里。
荆洲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笑了笑,“没有人告诉过你么?女人要懂得扭曲自己,身段柔软一点终究没坏处,像你这种,即便有几分姿色,却始终要跟男人对着干,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真是金玉良言啊~”夏晓期感慨般地拍了下手,“不过,这番话是你继言而无信和仗势欺人之后的附赠品么?在此情此景下,听起来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言而无信?”荆洲轻弹了一下烟灰,“这话怎么说?”
“别装糊涂,”夏晓期翻了下眼睛,“我们那天不是谈好了么,如果我赌赢了,你日后不能找我的麻烦,你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荆洲挑了挑眉,“我食言了么?”
夏晓期‘哼’地冷笑了一声,“现在你如果死不承认,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
“看来,我们之间有些事情要先搞清楚了,”荆洲将吸了几口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对于你,我还不至于做了什么事而不敢承认,况且我平日里很忙,虽然你上次暗算我的事我还记着,却也不至于每天有事没事盯着你一个小女孩不放。”
夏晓期看着荆洲十分坦然的表情,不禁疑惑起来,“不是你?”
难道她真的搞错了?如果不是乔楚,也不是荆洲,她认识的人里谁还能使出这样的伎俩?
荆洲看着夏晓期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似乎是找错了对象,但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注重结果的人,所以,不要奢望我会因此而原谅你。”
“那如果我陪你过了今晚,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夏晓期手肘交叠按在桌面上,眉眼间瞬间变得低眉顺眼千依百顺起来。
“当然,”荆洲并没有因为夏晓期的柔顺而有所放松,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夏晓期,补充道,“只要你乖乖的不要耍什么花样。”
“当然。”夏晓期温柔地一笑,亲自帮荆洲斟了一杯红酒。
酒过三巡之后,荆洲站起来,走到夏晓期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嘴角斜斜地拉起,“饭也吃过了,该办正事了。”
“等一下,”夏晓期忙将手抽出,一脸慌乱地说,“我觉得,我应该先去洗个澡。”
可她刚转过身,就被荆洲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唇缓缓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沉着说:“就你这点道行,还不配跟我玩缓兵之计。”
夏晓期刚挣吧了两下,就被荆洲打横抱了起来,他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臂弯中的她,说道:“上次的小把戏我劝你这次还是省一省,不然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扇门。”
说完,荆洲抱着她走进卧室,一把将她扔在了床上。
他一边带着欣赏猎物的眼光看着宽大的奶白色床单上这抹红色的身影,一边慢悠悠地摘下手表,除去领带,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夏晓期蜷缩着腿,半撑起身体,她看着荆洲优雅而缓慢的动作,很是苦恼地歪了歪头,“你确定?可是…我已经三天没洗过澡了。”
荆洲露出一个‘我不吃你这套’的笑容,缓缓俯下身,凑到她的脖颈间嗅了嗅,语气暧昧地说,“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么香,我不介意你一辈子都不洗澡。”说完,一口咬在她颈间白嫩的皮肤上。
荆洲身子缓缓压了下去,一只手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沿着她的修长的脖子滑到她胸前裸露在外的肌肤,他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到底是哪里像……”
夏晓期顾不得探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着已经高高地悬在了荆洲头顶的圆筒花瓶,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祷告,God.bless.you!
她意念的控制力就好像是一张蜘蛛网,所覆盖的面积总是有限的,撇除距离远近的因素,面积越大的物品越是难以控制,她移动这个花瓶过来足足花了一分钟,她刚刚的表现不过是想牵引荆洲的注意力,总不能让他发现有一只花瓶如此灵异地漂浮在半空中吧。。。
‘啪’地一声,花瓶位置周正地砸在了荆洲的后脑勺上,荆洲身体一挺,闷哼了一声,趴在夏晓期身上,不动了。
夏晓期把荆洲从她身上推开,从床上坐起来,嫌弃地擦了擦刚刚被他碰过的地方。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好像睡熟了一般的荆洲,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出戏的第一主角已经搞定了,现在,就等着另一个主角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戏终
乔楚并没有让夏晓期等得太久,她刚刚清理完花瓶的碎片,又将荆洲的身体放平,外间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夏晓期!”乔楚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
夏晓期不禁轻笑了一声,弯腰撩起裙摆,刺啦一声,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紧接着拉下一条肩带,胡乱地揉了揉头发,最后朝床上一躺,用力将重的像头猪似的荆洲拽到了自己身上。
她做完了这些事情,乔楚也已经失去了耐心,只听外面‘哐’地一声巨响,乔楚破门而入了。
“救命啊,救救我……”夏晓期歪过头冲着外间可怜兮兮地呼救,两只手却抓在荆洲的腋下,拼命晃动他的身体。
空花瓶的伤害力本来就有限,再被夏晓期这么一晃,荆洲拧了拧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但他的意识才刚刚恢复过来,乔楚就已经冲了进来,他冲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把荆洲揪起来,对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拳,他这一拳的力道显然不轻,荆洲还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再一次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夏晓期~”乔楚扫了一眼已经丧失抵抗能力的荆洲,赶忙将披头散发的夏晓期扶了起来,他一边脱掉外套披到她身上一边语气不满地说,“你不是挺厉害的么,对付我的那些本事这会儿都哪儿去了?”
夏晓期从床上下来,虚弱地扶着乔楚的臂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是来救我的么?”
“这些以后再说,先跟我离开。”乔楚将夏晓期拉起来,打算出去。
“不行,”夏晓期反手拉住乔楚,“现在还不能走。”
“怎么了?”乔楚回过头,看着她。
“因为,”夏晓期直起身子,一扫刚刚的受到惊吓弱不禁风的模样,扯起嘴角,笑着说,“我们的账不是还没算清楚么~”
乔楚有所察觉,可还没来得及拉开两人的距离,夏晓期拉着乔楚的手向身前一带,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头用力按了下去,同时膝盖抬起,迅速而不客气地向上一顶,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乔楚的小腹上。
趁着乔楚身子一低呼吸微滞的空隙,夏晓期抬起另一只脚,一脚踢在了他微屈的左膝上。
‘嘎嘣’一声关节的脆响,乔楚身体一歪,单腿跪在了地上。
夏晓期并没有继续追击,她向后退了一步,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又打了打两只手,冷笑着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动手打你么,现在怎么样,爽了吧?”
乔楚缓缓抬起头,剑锋一样的眉头拧在一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是不知道,”夏晓期抱起手臂,“但你派来跟踪我们的人水平有限,被我不小心发现了。我仔细这么一想,也就想通了,起初我以为是你能力有限,找了别人的麻烦还留了漏洞给别人钻,看来我还是把你想得太正直。你以为你不能做的事情别人可以替你做,所以我借你的刀报复荆洲,你又借了荆洲的刀来试探我,是这样吧?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不通啊,既然你决定这么做了,这会儿怎么又来英雄救美了呢?”
“想不通?”乔楚动作缓慢地直起了身体,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看着夏晓期,“想不通你又怎么会设计了这个圈套让我来钻呢?”
“圈套?”夏晓期手指随意地卷着垂在身前的几缕头发,明知故问道,“什么圈套?”
乔楚扫了一眼晕在床上的荆洲,“如果我没猜错,他原本就已经着了你的道,我不过是来当你的替罪羊吧?”
“嗯~~聪明!”夏晓期向前一步,拍了拍乔楚的肩膀,“你给我惹得麻烦你来解决,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不过即使有意见,估计现在也晚了。”
夏晓期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刚刚乔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楼层太高住的又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估计这回保安早就冲进来了。
进来的人都是一身黑西服,乍一看,还真分不出哪个是保镖,哪个又是酒店的经理。
夏晓期早已经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缩到了床的角落,将大片的战场留给了这群好像打了鸡血般的男人们。
冲进来的几个人看着站在床边的乔楚和晕在床上的荆州,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一目了然了,他们的老大,被人揍了!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人工资替人收尸!
所以,立刻有个男人冲过去,半跪在床上去探一探荆洲是不是还有气。
“赶紧去叫医生。”男人立刻回过头下了命令,紧跟着,又一指乔楚,恶狠狠地说,“你们,把这个人给我按住。”
立刻有不要命的冲上来要跟乔楚动手,可这几个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子就被他一个一个撂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所有冲上去的人都倒下之后,乔楚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套房,他表情冷峭,至始至终也没再看一眼夏晓期,不知道是在气她,还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以配合她的计划。
一刻钟之后,酒店客服部的经理就把医生带到了。
夏晓期作为一个没身份没地位,在他们老板众多女人中都排不上名号的一个,自然被限制在外间,没资格近身服侍。
夏晓期站在卧室门口,断断续续地听到门内传来‘两处伤’‘不严重’‘轻微脑震荡’之类的只言片语,看来乔楚还是知道拿捏分寸的,以他的力道,在当时荆洲身体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给打成个脑残,毕竟本来就不太健全。。。。
夏晓期估计荆洲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而护着荆州的这些人都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外加手忙脚乱,也没人注意她,她索性拿起包走出了房间,打算趁着月黑风高的去解决另一桩麻烦。
另一桩麻烦自然就是何秀娟了,夏晓期一度打算不跟何秀娟一般见识,但她难得发的善心却架不住她三番两次的找茬,看来如果不解决一下,她指不定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轩然
夏晓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刚走进小区,就看到了等在楼下的简沐阳。
简沐阳看到夏晓期,立刻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疾言厉色的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关机?干什么去了?”
夏晓期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指了指楼门,“我们进去说吧,你大半夜在这大呼小叫,小心一会有人朝下面泼洗脚水。”
在之前的将近三个小时里,她一直待在营业部里,用举步维艰来形容刚刚的场面显然最合适不过了,她这几天已经记下了整个营业部从大厦门口到营业室角落所有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她几乎每走一步就要用意念移开头顶摄像头的监控方向,确保大半夜出现在营业部的她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监控画面里。
如果Marlon在就好了,除了肉眼,他血液里含有的微量元素可以让他躲避开最精密的探测监控设备,他这项得天独厚的天赋曾让夏晓期一度以为他是个外星人。
简沐阳跟着夏晓期进了家门,站在门口的钢镚看着表情不太友好的简沐阳,十分识趣地溜达进了卧室,估计上次乔楚的例子它还记忆犹新。
“说吧,晚上去哪了?”简沐阳带上门,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夏晓期将包扔在沙发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一直在我家楼下等着吧?”
“别岔开话题。”简沐阳皱着眉,警告道。
夏晓期折回身,笑嘻嘻地看着简沐阳,还好她回来之前换了衣服,如果被他看到她原本那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有什么好笑的,说话啊!”简沐阳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一个父亲在审问夜不归宿的女儿,充满了问责和担心。
“说什么?”夏晓期撇了撇嘴角,“我夜生活怎么过你也要管?和朋友吃饭逛街去酒吧,行不行?”
简沐阳闭了下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想把涌上来的怒气压回去。
“我下班的时候听说你不但三季度的任务完成了,甚至连明年的任务都完成了,是不是?”简沐阳睁开眼睛,沉着声音问。
“消息这么快,”夏晓期笑了笑,点了下头,“好像还真是。”
“谁帮你完成的?今天下午当着所有员工和客户的面,扬言要给你五百万的男人?”
夏晓期目光一垂,轻轻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下班时是他来接的你,你晚上也是跟他在一起对吧?”
夏晓期别过脸,再次点了点头。
头顶安静了一会,她低着的视线看到简沐阳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夏晓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简沐阳的声音突然平静了,“这件事,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夏晓期抬起头,直视简沐阳的眼睛,“如果我跟你说,我跟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信不信?”
简沐阳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一把将她拉到旁边柜门的更衣镜前,他站在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我很想相信,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镜子里,她看的清楚,自己右侧脖颈上有一处明显的红印,是刚刚被荆洲咬的。
夏晓期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记,紧接着转过身,踮起脚尖,脑袋一歪,一口咬在了简沐阳的脖子上。
简沐阳疼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夏晓期擦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你也有了,这就能说明我们之间有什么了吗?”
简沐阳摸了摸被夏晓期咬过的地方,最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伸手,将夏晓期揽到了怀里。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简沐阳轻轻抚了抚夏晓期的头发,“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可以么?我能为你做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晓期鼻口掩在简沐阳的T恤间,声音闷闷地问。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简沐阳将夏晓期拉起来,有些玩味又有些好笑地盯着她的眼睛,“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很明显么?”夏晓期淡淡地勾起嘴角,“可我好像没怎么看出来呢~”
简沐阳头一低,猝不及防地在夏晓期唇上轻啄了一下,“那现在呢?还是没看出来么?”
夏晓期愣了一下,又转了转眼睛,犹豫着说,“好像…看出来那么…一点点。”
简沐阳张开手臂再次把夏晓期揽在怀里,脸颊在她的发丝间蹭了蹭,柔声说:“晓期,做我女朋友吧。”
“嗯~”夏晓期低低地应了一声,她依偎在简沐阳的怀中,侧着的脸刚好对着旁边的更衣镜。
镜子里被一个宽阔的臂膀拥在怀中的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和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甜蜜。
如果依偎在他怀里的还是当初那个对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这张脸上此刻应该满是欢欣和雀跃吧,毕竟一个人一辈子穷其所有想要拥有的东西寥寥无几,可奈何,此时此刻,物是,却人非了……
“那…我现在就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夏晓期调整了下表情,仰起头,微笑地看着简沐阳。
简沐阳眉眼间愉悦地舒展了一下,“说~”
“过两天不是要开半年总结大会么,简行长应该会在上面讲话吧?”
“嗯,”简沐阳点了点头,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这个,”夏晓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U盘,“我想请你帮我把里面这段视频放在简行长到时候要用的办公电脑里面。”
准确说,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一段视频,而是一个程序,她需要借着这个程序播放一段视频,一段何秀娟是如何和秦雨薇配合虚存虚取五百万的视频。
刚刚,夏晓期冒着风险潜入营业部,就是为了破解何秀娟的权限密码,然后进入事后核查的业务数据库,调出近三个月经办员为秦雨薇复核员为何秀娟的所有大额存取款的业务数据。
根据业务操作时间,夏晓期又进入录像监控系统,调出同一时间段的录像。不过,不出所料,这部分录像资料已经被何秀娟人为地删除了,虽然删除录像属于严重违纪行为,但除非上面抽查录像的时候抽查到这一段,不然,在整个分行浩瀚如海的监控数据中,这种事情也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以何秀娟的智商和常识,她所认为的删除不过是清空回收站罢了,夏晓期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将她删除的数据全部恢复了。
她只是截取了其中一小段,决定采用一种为自己带来麻烦最少,而对何秀娟打击最大的方式回报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厚爱’。
到了员工大会那天,能容纳两千人的会场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营业部作为嫡长子自然被安排坐在了最靠前的位置上,夏晓期坐在简沐阳身边,低着头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游戏。
简沐阳看着她一副好像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笑什么?”夏晓期歪起头瞥了简沐阳一眼,贼贼地眯了眯眼睛,“是不是特别期待?”
那天她让简沐阳帮忙,自然把怎么发现何秀娟违规操作又怎么被她威逼利诱的事都说了,至于她手里的视频,她只说是找到一个懂得黑客技术的朋友侵入新瑞的监控系统弄到手的。
虽然简沐阳对夏晓期有这么强悍的朋友表示怀疑,但她坚持这么说,他最后也只好选择相信了。
“期待什么?惊喜还是惊吓?”简沐阳稍稍倾过身,压低声音说,“那段视频一旦放出来,效果怎么样可想而知,实在没什么好期待的。”
“可想而知么?”夏晓期歪着头想了想,“我倒是很想看看一会何经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你这不叫期待,”简沐阳在座位底下偷偷捏了捏夏晓期的手,宠溺地说,“你这叫幸灾乐祸~”
他们正说悄悄话的时候,各行的行长从右侧的门外鱼贯而入,凌渊穿着深黑色烫着银边的衬衫,领口扎着一条窄窄的白色领带,让他在一众啤酒肚和鱼尾纹当中如同鹤立鸡群般扎眼,一出场就引起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夏晓期看了看他频频向周围顾盼的眼神和他那标志性的翘起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翻了下眼睛,最终还是选择低下头,跟自己手机里的飞车较劲。。。
凌渊似乎一点没有觉察到夏晓期对他的生理性抗拒,他甚至不惜穿越几个人,在她正前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七点钟,大会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主持人一段开场白再加上营运部的老总一阵歌功颂德之后,终于轮到行长简承勋发言了。
背后的大屏幕和两边的宽屏上都显示出了简承勋演讲要用到的PPT。
领导讲话向来冗长,可简承勋的发言却一直以简洁著称,不到三分钟,简承勋的发言已经接近了尾声。
夏晓期低下头,退出了手机的游戏界面,开始执行安装在她手机里和台上笔记本电脑里的子母程序。
这是黑客技术中很常用的一种手段,将子程序安装在对方的电脑或者手机里,即使对方的设备处于关机状态,只要不断电,并在有效的范围内启动母程序,一样可以操控对方的设备并窃取里面的资料。
比如现在,夏晓期启动手机中的母程序,同时打开了那段她截取的监控录像。
与此同时,台前的大屏幕和两侧的宽屏跳出了原本的PPT界面,开始播放相同的监控画面。
坐在台下的观众一时之间还没发应过来,毕竟在开会的时候截取一些录像片段供大家学习或者借鉴之前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台上坐着的一众领导却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显得很诧异,尤其是简承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画面,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电脑,按了几下退出键,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台下的人抱着学习的精神,台上的人抱着一看究竟的态度,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台前的大屏幕上。
夏晓期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偏过视线去看坐在斜前方的何秀娟,但她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在此情此景下不能看到对手的溃败,着实是有点遗憾。
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底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为什么让他们看这段视频时,简承勋就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果断地命人将三个屏幕的电源全部切断了。
画面里,秦雨薇、何秀娟和那位不知名的客户几乎没什么交流,但很显然,客户要办的是存款业务,递进来的钱数只有区区一小打,在座的也没人不知道,只有五万以上的存取款才需要授权,而客户存那么一点钱却需要何秀娟来授权,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其中的蹊跷了。
但首先是事发突然,再则这样的事情大部分人并没有遇到过,所以台下的人看着突然黑了的屏幕,一时之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啊?”
“刚才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看明白呢~”
“……”
这时候,一些资历比较深的老员工就开始发挥他们的作用了,一句故作不解的话就将周围蒙在鼓里的年轻人们都点醒了,
“那么点钱,怎么还授权呢~”
语言传播的力量是巨大的,不一会,由点到面,就好像抵在清水中的一滴墨汁,藏在刚刚播放一半录像下面的真相就在会场中迅速地传播开来。
听着周围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夏晓期看着何秀娟如坐针毡的背影,缓缓地勾起嘴角。
而这时候,坐在前排的凌渊突然回过头来,他以一种好像递过来一包薯条问你吃不吃的平常表情看着她,最后居然还亲切地笑了笑。
他每次流露出的这种不合时宜且十分欠揍的表情都没由来得让夏晓期变得十分烦躁,这次也不例外,她和凌渊对视了一眼,刚刚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顿时大打折扣。
这次的员工大会被这场如核聚变一般的意外瞬间打乱了,简承勋立刻下令草草结束了会议,而各个支行行长全体被留下来开会,当然一同被留下的还有何秀娟和秦雨薇。
散会后,夏晓期跟着简沐阳走在路上,耳边听到的都是对刚刚劲爆事件的议论。
但所有人议论的重点并不完全是何秀娟怎么这么大胆,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比起这个,很多人更关心是谁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戳了何秀娟的轮胎。
夏晓期上了简沐阳的车,将所有的议论纷纷挡在了外面。
“你的哪个朋友这么厉害,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简沐阳似乎只是随便问了问,但夏晓期知道,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单是突破新瑞的防控系统,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也难怪简沐阳会怀疑。
“如果我说这个人就是我们银行的员工,你相不相信?”
“我们银行的员工?”简沐阳皱了皱眉,最后缓缓点了下头,“这就难怪了,如果是我们内部员工,只要窃取经理级权限就能做到这一点,”说着,简沐阳看了看夏晓期,“如果我问你这个人是谁,你应该不会说吧?”
夏晓期抱歉地笑了笑,“我都答应人家了……”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简沐阳释然地点了点头,“不过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如果这件事你早早地告诉了我,也不必弄成现在这样。”
“彼时非此时,那时候我立志要跟你划清界限,谁想到会有今天呢~”夏晓期坐正身体,不无得意地勾起嘴角。
“立志?”简沐阳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那种稀里糊涂不解风情的志气,你以后还是少立的好。”
此刻,他们两个说说笑笑的样子实在跟平常的情侣没有什么不同,可平常的情侣之间会不会也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心怀暗结,伺机而动呢?
到了家门口,夏晓期下了车,冲简沐阳摆了摆手,“你回去吧,现在天还早,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简沐阳笑了笑,也没坚持,“那你上去吧,你房间的灯亮了,我就回去。”
“好,拜拜。”夏晓期亲昵地抱了一下简沐阳,转身进了小区的门。
上到四楼的缓台处,夏晓期一抬头,看到两个黑影站在自己家的门口。
“谁?”夏晓期立刻跺了跺脚,门前的感应灯随即亮了起来。
“夏小姐,是我们。”站在前面的男人赶忙低声应了一句。
“是你?”台阶上的男人她还没忘,上次陪着荆洲来存钱的男人。
这两天她还在想,荆洲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即便他相信了他被打晕两次的事情都跟她没什么关系,至少也应该来找她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吧,可这两天,连个人影她都没看到。
“你怎么会在这?”夏晓期奇怪地看着男人此刻的表情,他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奉命来抓她,或者是来请她的。
“我来,是找夏小姐帮忙的。”男人向旁边让开了一个身位,露出了站在后面的人。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荆洲,这一点,夏晓期并没觉得意外,她意外的是此刻荆洲的状态,如果不是相同的五官,她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人竟然是以往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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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收养
眼前的荆洲就好像一个邋遢的大男孩,一大早起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模样,乱糟糟的头发好像一堆杂草堆在头顶,不太合身的衬衫歪歪扭扭地穿在身上,领带要打不打地怪在脖子上,如果夏晓期以前不认识他,这会儿还以为这人年纪一把了,打算冒充非主流呢~
“你…没事吧?”夏晓期挤着眉毛打量了一下荆洲,但想到楼下简沐阳还在等着,赶忙将荆洲往一遍一扒拉,掏出钥匙开了门,伸手进去按了门旁边的电灯开关。
开了灯,夏晓期又转回身,将门虚掩上,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表情有点呆的荆洲,“你这是要干嘛,变装游戏?”
荆洲茫然地看着她,倒是他身后的男人向前一步,抢着解释道,“夏小姐,我们老板前几天脑袋受创,失忆了。”
“失忆?”夏晓期‘哈’地笑了一声,“你开玩笑吧,被人打了两下就失忆了?”
“老板前段时间检查出脑袋里长了一颗肿瘤,但因为是良性的所以一直都只是物理治疗,但前两天他头部受到重创,肿瘤压迫了脑神经,醒过来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你干嘛把他带出来吓人?”夏晓期依旧不相信地扫了一眼眼神呆滞的荆洲,“还有,你确定他只是失忆,并不是痴呆?”
“老板患的是心因性失忆,”男人目光沉重地看了一眼荆洲,“不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甚至连一些基本常识也都不记得了。”
“那不就是痴呆~”夏晓期毫无同情心地耸了下肩膀,又问,“他有病你带他来我这儿干嘛?他的伤又不是我打的。”
“这个,说来话长……”男人打量了一下狭窄的楼道,“我们可不可以进去谈,这里似乎…不太方便。”
“那你就长话短说好了,”夏晓期抱着手臂,堵在门口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我是来找夏小姐帮忙的,”男人刻意压低声音,“因为我们集团内部的一些原因,老板得了这个病就有人要趁机出来闹事,老板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借口要带老板去国外治病才把他带出来藏了起来。但他们只要查一下出入境记录就能发现老板根本没有出国,现在我们能相信的人太少了,我想到了夏小姐,想请您帮帮忙,让老板在这里躲一段时间。”
“我说这位老同志,”夏晓期拍了下中年男人的肩膀,“我看你们不是想藏你们老板,你们是想他死了以后能有个陪葬的吧?让他住我家?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夏小姐,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我一直跟在老板身边,以我这些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夏小姐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你跟老板之间的事情极少有人知道细节,外人不过以为你是老板偶尔看上的一个平常女子而已,若非如此,那天,他们也不会就那么放你走了……”
“所以呢?”夏晓期一摊手,示意他说重点。
“所以,是不会有人想到老板会被藏着你这里的。”
“既然你知道细节,你就应该知道,我跟你们老板只有过节,没有情份,你把他放我这,说不定他还没被别人找着,就死在我手里了。所以,你如果想让他多活两天的话,还是另外找地儿吧。”夏晓期转过身,拉开门要进去。
男人忙一抬手抵在了门板上,低声急切地说:“夏小姐,如果老板也认为你跟他只有过节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待在这么?午夜倾城虽说是老板的产业,但入股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当他知道午夜倾城停业跟你有关时,特别交代我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就连夏小姐的父母老板也交待下面的人要把握分寸不得动手,我想老板多少还是喜欢夏小姐的……”
“是么,”夏晓期回过头假笑了一下,“那如果他有命能痊愈了,你就替我谢谢他。”说完,夏晓期用力一拉门把手,要关门。
‘噗通’一声,男人居然跪在夏晓期面前,两只手紧握着放在膝上,“孟成这辈子没求过谁,这次算我求小姐,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等我们把外面的麻烦解决了,就来接老板离开。”
夏晓期不为所动地翻了个白眼,又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低头看着男人的荆洲,不耐烦地冲他吼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扫把星!”
荆洲抬起头,茫然无措地看着夏晓期,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大狗狗。
估计她这声吼得有点大,旁边的门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估计是有人趴在门后面想要一看究竟了。
男人估计也听到了动静,立刻一挺膝盖站了起来,拉过旁边的荆洲不由分说地往门里一推,“就麻烦夏小姐费心了。”
夏晓期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过身,一步三个台阶地下了楼梯,没一会,地下楼门‘嘭’地一声响,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夏晓期看着一层层黑下去的楼道,又扭过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荆洲,感觉就好像从天下掉下来一坨屎,正好砸脸上。
她无奈地带上门,折回身向里走,荆洲不知死活地跟在她身后,还口齿不清地说:“我…饿了…”
“饿了?”夏晓期转回身,露出巫婆一样阴森的笑,紧跟着弯下腰,从猫砂盆里捞起一块钢镚小便结成的沙团,递了过来,“给,吃吧,沙琪玛~”
她终究不信荆洲是真的失忆了。
荆洲接过沙团,想也没想就就往嘴里送,咬了一口嚼了一下,立刻‘呸呸’地往外面吐沙子。
“不好吃。”荆洲苦着脸扔掉手里的沙团,湿润的下唇上还沾着几颗白色的沙粒。
夏晓期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此刻的眼神和表情,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会很敬佩荆洲,这样入木三分的伪装,有让她敬佩的资本。
“过来,”夏晓期一把拉过荆洲,进了卫生间,将他推到洗漱台前面,“漱漱口吧~”
荆州偏过头,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夏晓期。
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下眼睛,打开水龙头,用旁边的水杯接了点水,倒进嘴里咕嘟了两声,不过她最后没有把水吐出来,而是咽了下去。
“喏~”夏晓期把水杯递到荆洲面前。
荆洲接过水杯,有样学样地接了点水倒进嘴里,然后,也咽了下去。
“乖~”夏晓期摸了摸荆洲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辉。
出了洗手间,走到沙发边,夏晓期背着手,用眼神点了点荆洲的脚,“现在,把鞋脱了,坐上去。”
荆洲乖乖地蹬掉鞋,坐到了沙发上。
夏晓期伸出一根手指,在沙发边处划了一道虚拟的线,微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早上,你只能待在上面,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越出这条界线,如果你乖乖照做了,明早就有饭吃,听明白了么?”
荆洲立刻将他两条修长的腿蜷起放在身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夏晓期歪着头又看了他两眼,转身进了卧室。
就好像沙发上的人完全是一堆空气,夏晓期一如既往地做她平时会做的事,荆洲将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脑袋来回摆动看着她走过来又走过去,脸上的表情显得既单纯又无辜。
躺在床上,夏晓期不得不承认,如果她心里有七分的怀疑,那么起码还有三分是相信的,不然她刚刚大可以把他关在门外,置之不理。
她只是有点想不通,想不通曾经风光无限的荆洲怎么一下子就落魄到无人可以托付,居然让他的手下能想出来找她帮忙这么一条百转千回且匪夷所思的道路来。
在种种猜想和揣度中,夏晓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夏晓期蹲在沙发旁,看着枕着手肘,蜷缩在沙发里睡的好像个婴儿般的荆洲,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毛茸茸的睫毛为他的下眼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此刻他深邃的五官所散发出的平和气息完全可以让河东狮吼瞬间变成小猫撒娇,如果夏晓期此刻是第一次见到他,她也一定会很温柔地拍拍他的脸颊,细声细语地叫他起床。
可惜曾经那个颐指气使且无比嚣张的荆洲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的让她激发不出一丁点女性荷尔蒙。
“喂,别睡了,起床啦~”夏晓期很粗鲁地推了一把荆洲。
荆洲缓缓睁开了眼睛,顶着比昨晚还要乱三分的发型,缓缓从沙发上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
“饭在桌上,饿了就吃吧。”夏晓期站起来交待了一句,将荆州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转身出门上班去了。
荆洲从沙发上坐起来,光着脚走到旁边的餐桌旁,看到上面摆着一碗煮好的泡面,泡面的最上面还放着一颗圆滚滚水嫩嫩的荷包蛋。
到了行里换了衣服,夏晓期刚走到楼梯口居然接到了席藤薇的电话。
“喂,”夏晓期按了接听键,笑着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哎,晓期,你知道么,我们行的储蓄经理调到你们营业部去了。”电话那头传来席藤薇爆料的声音。
“哦,是么~”夏晓期随口应了一句,何秀娟犯了那么大的事,立刻被免职是肯定的了,国不可一日无君,部门也不可一日无经理,有人被调来接替何秀娟的位置,一点都不稀奇。
“你可别不当回事,我们这位经理绝对是个极品,频临更年期不说,审美观点也很成问题。平时穿着行服还看不出来,但一旦私下换上自己的装备,整个人的韵脚就全乱了。东一抹红西一抹紫,要是在国外还能冒充一下后现代风格,可在这完全是用丝绸扎了把稻草,隆重到了失礼的程度。再加上底下这帮人的曲意奉承,年轻啊漂亮啊,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信了,拿出一副女孩子爱娇的态度,权当自己是整个单位最美丽最优雅的女人,还处处逼人相信……”
夏晓期从楼梯口慢悠悠地走到营业室,席藤薇用了近五分钟的时间喋喋不休地控诉这位新经理的不是,最后语气中还夹杂着义愤的狰狞,很克制地总结说,这就是一个贱人!
夏晓期呵呵笑着拉开营业室的门,问她:“薇薇,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值得你一大早就来向我传播她的骇人光辉?”
席藤薇叹了口气,回答说:“这一句话两句话可就说不清楚了,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人口蜜腹剑,你得提防着点。”
夏晓期走进营业室,抬起头看着站在几个同事中间,正有说有笑的陌生女人,笑嘻嘻地说:“得~你说的那个贱人我已经看到了。”
“怎么样怎么样?”席藤薇迫不及待地想让夏晓期加入她的阵营。
“怎么说呢~”夏晓期站在远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放到人海里肯定立刻就能淹死的女人,总结道,“很平常,跟别的贱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她这话刚说完,新经理的视线唰地一下飘了过来,就好像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一样。
“我被盯上了,先挂了。”夏晓期说完,赶忙挂了手机。
“夏晓期是吧?”新经理面带笑容地走过来,亲切地伸出手,“我是刚调过来的经理王颖,大家以后合作愉快。”
“经理好。”夏晓期做出一副刚刚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忙谦顺地伸出了手。
王颖点了下头,又冲着旁边拍了拍手,扬声道,“要是人都到齐了,大家就去出库吧~”
“哦,对了,”王颖刚要向后库方向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身,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站着,又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娇嗔地说:“瞧我,给忘了,晓期你先不用出库,行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哦,好。”夏晓期点了点头。
“现在就去吧,别让行长等得太久哦。”王颖眨了下眼睛,似乎想表现的俏皮一点,但那厚厚的眼袋让她看起来疑似眼皮抽筋。
夏晓期立刻转过身,庆幸地想,还好她早饭吃的不是很多~~
带着些疑问上了楼,夏晓期站在凌渊的办公室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凌渊的声音。
夏晓期转开门把手,打开了门。
里面没有开灯,窗口处的百叶窗被拉了下来,光线从中间细细的缝隙中透进来,并没有让周围的可见度高上多少。
透过门外的光线,夏晓期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并没有人,她又下意识地偏过头看了看旁边,也没有人。
如果不是刚刚那一声进来,她会以为这间屋子里根本没人。
“行长,你找我?”夏晓期警惕地试探了一句。
她向前刚走了两步,‘嘭’地一声,身后的门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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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内情
夏晓期迅速地回过身,额头几乎擦过凌渊的鼻尖,她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到身后,凌渊正背着手,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他站的离她如此之近,她竟然没有发现,想着,心里不由得又冒出一股寒意,她一直觉得这个人不像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么简单。
“行长,你找我?”说完,夏晓期缓缓抬起一只脚,向后退了一步。
“别动。”凌渊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同时伸出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腰。
“你干嘛?”夏晓期伸手抵住渊逐渐靠近的身体,警惕地看着他。
“让我看看……”凌渊的目光向下,落在夏晓期的胸前,紧接着,竟然伸出另一只手,去碰她衬衫的扣子。
百叶窗缝隙透进来的光将凌渊的脸分割成几个阴暗的横条,她看不清他眼里此刻带着什么样的情感,只觉得这人简直是有病!
她扬起一只手,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紧接着身体向后一挣,她已经用了力,但身体却依旧禁在他的臂弯间,没离开分毫。
“放开。”夏晓期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备战的状态。
凌渊抬起目光,一副嬉笑的模样,“如果你真是我的手下,我要么永远把你带在身边,要么就让你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死,放你出来,怎么说呢~害人害己?”
他这话说的古怪,甚至有点无厘头,夏晓期心里却大约能感觉出这话的含义,但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干嘛这么看着我?”凌渊头像下一低,盯着夏晓期的眼睛,嘴角斜斜地翘起,一脸憋着坏的模样。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凌渊嘴唇轻轻擦过夏晓期的脸颊,贴着她的耳朵边,轻轻柔柔地问。
“比起你想什么,我倒更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夏晓期皱着眉将头偏开,“虽然你做出这种在办公室公然调戏女职员的行为一点都不令人意外,不过你好歹铺垫一下,起码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吧?”
凌渊轻笑一声,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笑着扬起眉,“那么,你愿不愿意呢?魏莱小姐~”
夏晓期脑袋里瞬间好像放进了一罐被摇晃了好几个小时的可乐,抑不住的气泡噌噌地向外冒,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以前大部分人都叫她L,现在她叫自己夏晓期。
凌渊趁着她一瞬间愣神的功夫,突然抬起手,抓住她的衣领向下一扯,‘啪’地一声,衬衫第二颗扣子被扯掉下来,落在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上。
夏晓期抬手扣住凌渊的左手掌,用力向后一折,趁着他抵在她腰间的右手稍微松力的片刻,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身,从他怀里转了出来。
凌渊向旁边闪了一步,按了电灯的开关,骤然亮起的光线同时照亮了他的表情,他似乎觉得一切都在预料当中,惬意地抬起左手,手指轻捻,似乎在感受刚刚碰到她肌肤时的温度和触感。
“一年多没见,你这个个性果然一点没变,”凌渊身体向后,靠在办公桌上,“如果我刚刚只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你就是魏莱,你现在的反应,岂不是百分之百坐实了我的猜测?”
这人到底是谁?夏晓期盯着凌渊这张脸,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
难道是Marlon和Tim变身之后的人?想到这,夏晓期心里不禁有些雀跃。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认识你,”凌渊笑的点了点她的胸前,“我记得那里有一个纹身的,怎么不见了?”
这句问话显然在夏晓期的头顶浇了一盆冷水,这人不是Marlon,更不可能是Tim,不然,同为换过肤的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什么纹身?你是认错人了还是为自己无耻的行为找借口?”夏晓期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妈妈说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早晚用的上,看来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凌渊无声地笑了,舌尖亲亲划过下唇,点了点头,“嗯,知错能改的确是好事,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辩解,有点为时已晚了么?”
“莫名其妙~”夏晓期翻了下眼睛,一转身,决定以退为进,在情况未明之前不跟凌渊多做纠缠。
“慢着。”凌渊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她离开,两步上前,挡在了她面前。
“好吧,夏晓期,”凌渊歪了下头,“既然你坚持我也不逼你,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但在你走之前,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
说完,凌渊绕过夏晓期走到办公桌里面坐了下来,同时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似乎十分有把握,她一定会感兴趣。
夏晓期停顿了两秒,回过身,坐在了椅子上。
“一年多以前,我去开普敦办点事情,当时我乔装成一个Westing酒店的服务生,为一个房间提供客房服务,谁知道刚到门口,里面突然发生了枪战,我听到枪声正犹豫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我还没看到人,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枪口……”
说到这,凌渊身体向前倾了倾,盯着夏晓期的眼睛,“说到这,你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来?”
“我应该想起什么?”夏晓期讽刺地撇了撇嘴角,“《刀锋战士》还是《杀手同盟》啊?”
凌渊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说:“当时有一个女孩救了我一命,几经波折,我才知道那个女孩是一个叫FT组织的成员,我一直想找到她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可谁知道,FT前段时间被人全窝端了,据说所有的人都死了,有小道消息说,当时的场面很壮烈,FT总部整个地板就好像用红漆刷过了一样,到处都是尸体……”
夏晓期将脸别到一边,握紧的拳头里,整个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我当时还在想,我和那个女孩还真是没有缘分。可就在一个月前,FT那个处于休眠中让全世界的专家倾其所能都打不开的人工智能系统竟然出现了新的数据反馈,虽然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无从得知,但数据传入的地点却还是被人查到了,”凌渊伸出一根手指,在头顶上画了个圈,“就在这……”
一个月之前?数据反馈?夏晓期面色依旧平静,脑子却飞速地运转起来。
明白了,是耳钉!
以前在FT,很多重要的设备都具备这种保障功能,为了保证里面数据的完整,设备在受到重创时,会第一时间将内部存储的数据传回到中心系统。
但她不知道,Marlon为她设计的这套首饰中,竟然也用了这项技术。
“所以,”凌渊托起腮,用一种很苦恼很担心的表情看着夏晓期,“我真的很替那个人担心啊,她片刻不肯老实留下漏洞一大堆,不知道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夏晓期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偶尔轮回一下,有益新陈代谢~”
“说的也对,”凌渊居然赞同般地点了点头,“对于一个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死亡未尝不是一个解脱。不过,据我所知,在FT的人工智能系统里存放着很多非常诱人的秘密,而重启系统所需要的是一个芯片和至少三个人以上的脑电波指令……”
“你说说看,如果一个人肩负着这样一个重任,她的生命是不是要特别用心去珍惜?”凌渊带着某种愉悦的心情欣赏着夏晓期此刻的表情。
凌渊故意停顿了一会让夏晓期来消化这件事,最后,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看来有人还有很多事情是完全不知情的,也对,如果我是他的头,有一个这么让人不放心的下属,我也不会告诉她~”
夏晓期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的确,她完全不知情。
她的个性注定她没有光复河山的意念,更没有报仇雪恨的斗志,她被抛在这里,只想完成最后的任务,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人……
“好了,我的故事今天就讲到这,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凌渊身体向后一靠,翘起腿,对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夏晓期看着凌渊,看着这个让她难分敌友的人,他眼中和嘴角边的嬉笑就好像他刚刚真的只是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但实际上,他就好像一个站在了游戏关卡前的小人,礼貌地说Wele,接着又微笑地询问她:Live,orDie?
夏晓期走出了办公室,凌渊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嘴边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
他还记得一年半以前那个在枪口下把他一把拉开的身影,黑色的头套下他只看到了黑洞里那双灵动的眼睛。
女孩将他抵在走廊的拐角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黑色小皮衣的拉链拉到胸口的位置,胸前的皮肤上纹着一个由灰到黑,层次分明的‘L’。
当时,他好笑地看着她因为紧张而上下起伏却毫无波澜的胸口,直到她发觉后用枪把砸了他的头,用一句标准的中国普通话训斥他,“大叔,都一大把年纪了,看多了小心伤身。”
彼时,他戴着假发眼镜,贴着八字胡,是一个标准的中东大叔。
虽然那次他的任务被包括她在内的FT成员全部搅和了,但因为那次的一面之缘,当他得知FT所有成员一个不剩全部被杀的消息时,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心疼。
刚刚他说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他的身份是一名赏金猎人,在业界的地位就相当于盖茨在IT界的位置。
他这次接下的任务就是找到FT有可能还存活在世上的成员,但他没想到,他找到的人竟然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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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还有一章,大概要在十二点之后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仇人
夏晓期回到家的时候,一打开门,钢镚一如既往地蹲在门口等着她,而钢镚后面还站着一个荆洲。
荆洲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头发没人打理,乱的极有层次,几缕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睛,衣服还是别别扭扭地套在身上,再配上他仿佛细细雕刻上去的五官,竟然多出几分凌乱美来。
夏晓期进了屋,回手带上门,将手里的购物袋丢到荆洲怀里,“进去把衣服换了。”
荆洲接过袋子,在里面翻啊翻,最后翻出一包方便面,然后把手里的购物袋往地下一丢,一边朝里面走一边撕方便面的包装袋。
“站住!”夏晓期在后面吼了一声。
荆洲停下来,回过头来看他。
夏晓期走到比她高出一头的荆洲面前,一伸手,“给我。”
荆洲看了看手里的方便面,显得很犹豫。
也难怪,自从他早上吃了一碗面,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但夏晓期显然对他毫无怜悯,手又先前伸了伸,“给我!”
作为一个年近三十,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荆洲好像孩子般抿了抿有点干的嘴唇,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里的方便面交了出来。
“去把袋子捡起来。”夏晓期回过身,一指地下的购物袋。
荆洲垂下头,转回身,一点一点移到门口,低下腰把地上的袋子捡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又一点一点地挪了回来。
“进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夏晓期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又命令道。
如果荆洲此刻真的失忆了,她理所当然要训练他的自理能力,如果他是装的,那他就是甘愿被她耍了,也怪不得谁。
荆洲依旧低着头,拿着袋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等她帮钢镚加完了猫粮,荆洲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条宽松肥大的短裤配上一件浅灰色的跨栏背心,要是再加上一双人字拖、叼根烟,就可以冒充隔壁王阿婆家不务正业的的大儿子了。
不过,还差那么一点。
“过来,坐这~”夏晓期顺手拉过旁边的椅子,示意荆洲坐下。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旧床单,围在荆洲的身上,然后拿起平时家用的剪子开始帮他剪头发。
据说最近超短平刘海是流行趋势,夏晓期没客气,一剪子下去,荆洲额前长长短短的碎发就被她剪下去一大把。
事实证明,剪头发这事完全是看似简单实际却颇有那么点技术含量的活,夏晓期本来想给荆洲剪一个比较丑的发型,可谁知实际剪出来的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丑。。。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做人要有追求,不能破罐破摔!!
“可以了。”夏晓期一边憋着笑,一边用粉刷将荆洲脸上的碎头发清理干净。
但凡以前见过荆洲的人,如果还能一眼把他认出来,那得多火眼金睛啊~
不过为了以防外一,夏晓期从杂物柜里翻出房东遗留的一副老花镜,将上面的镜片抠下来,然后架到荆洲的鼻梁上。
夏晓期撤掉床单,围着荆洲转了一圈,问一直蹲在旁边看的钢镚,“钢镚,帅不帅?”
钢镚翻起眼睛看了一眼她,然后很不给面子地转身走了。
“别理它,”夏晓期回过头,安慰般地拍了拍荆洲的肩膀,“现在很好啊,我们可以出去吃饭了。”
荆洲果然是饿了,在楼下的餐厅,夏晓期点了三菜一汤,她还没怎么吃就已经见了底。
看着对面荆洲埋头吃饭的模样,夏晓期对于他失忆的事情倒是信了九层,不然换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被弄成现在这副尊荣也绝对没什么胃口了。
她刚帮自己盛了一碗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简沐阳。
下班的时候简沐阳本来约她吃饭,但后来突然接到简承勋的电话说有事找他,而她心里装着早上发生的事,再加上家里还住着一个不明生物,她也乐得赶紧回家。
“喂,晓期,在家吗?”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简沐阳的声音。
“在家,怎么了?”夏晓期顺手将手上盛好的汤递给了荆洲。
“我马上到你家了,你下来一趟,要不我上去找你也行。”简沐阳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严肃。
“怎么了吗?”夏晓期不禁挑起了眉。
“我到了,”那头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我现在上去,我们见面再说。”
“哎,别~”夏晓期向窗外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小区门口已经下了车的简沐阳,赶忙阻止,“我在楼下吃饭呢,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夏晓期挂了手机,看了眼对面埋头认真喝汤的荆洲,“硬币,刚刚我们过来的路你还记得么?”
硬币是她给荆洲起的绰号,家里一个钢镚,一个硬币,刚好一对儿~
荆洲抬起头,点了点头。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要自己回去,明白么?”
荆洲低头看了看眼前还没吃完的饭菜,显得十分恋恋不舍。
“别看了,”夏晓期把筷子从荆洲夺过来,又随便抽出一张面巾纸在他嘴上抹了抹,最后把钥匙往他手里一塞,“现在就出去,我看着你进小区门。”
荆洲最后看了桌上的食物一眼,乖乖地站起来朝外走。
夏晓期叫来服务员结账,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荆洲过了马路径直进了小区大门,等在门口的简沐阳看了他第一眼之后就没再看第二眼,看来她的改造计划还是很成功的。
出了餐厅,夏晓期到了简沐阳面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简沐阳叹了口气,“我爸要见你。”
“你爸?要见我?”夏晓期不觉得意外,却做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何秀娟落到这个地步,把什么都说了,包括你怎么知道和怎么威逼利诱你的事,都说了,再加上我爸也已经知道我前两天去过他的秘书处用过他们的办公电脑,刚刚叫我过去就是为这件事。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把事情经过,连带着我们的关系都告诉他了。所以,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他都想见见你。”
“当然,”简沐阳看夏晓期没什么反应,又补充道,“我只是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见我也可以找借口回绝,他虽然是我爸,你就只当平常长辈对待就好,不用为了他勉强自己。”
“见当然要见,”夏晓期不禁莞尔,“你们父子再怎么闹也是父子,我可没这个先天屏障,这会儿失了礼,以后你们冰释前嫌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简沐阳抬起手好想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夏晓期的脑袋,一歪头,笑道,“既然你想做个模范儿媳,那就上车吧。”
“模范儿媳我倒不稀罕,”夏晓期拉开车门上了车,“模范员工我倒不介意让你爸赏我一个,据说模范员工年终能拿一万块的奖金呢~”
“小财迷~”简沐阳发动了车子,笑着瞥了她一眼,眼里满含温柔和宠爱。
随着车子距离简沐阳家越来越近,夏晓期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自从那天羽毛球决赛见到简承勋,她就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急,一定不要急。
组长曾对她说过,一个完整的计划永远是一环扣一环,要慢慢地,慢慢地将前面的环扣结好,这样,到了最后,才能连成一条锁链。
她有多么迫切地想见到那个女人,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女人,然后把她赋予自己的伤痛通通还给她。
但她知道还不是时候,她极力忍住自己的迫切,甚至从未从简沐阳口中探听一句有关这个女人的任何一点讯息。
她甚至强迫自己忘掉简沐阳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但如今,她距离那个女人越来越近,那颗迫切的心跳动的也越来越急躁……
到了简沐阳家,夏晓期在二楼的书房里见到了简承勋。
“来,坐,”简承勋穿的很居家,将夏晓期让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自己靠在沙发背上,点了点旁边的简沐阳,“刚刚他跟我说的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说说,你也别紧张,这不是上下级的对话,而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对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啊~”
就会搞这一套,先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卸了你的心防,等你掏心掏肺了以后再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都说欺骗感情是可耻的,何以就不把这种上级对下级的欺骗也算在里面。
夏晓期心里虽然无限鄙视,但表面还是一副很恭顺的模样,将跟简沐阳说的那一套又重复了一边,当然,这个过程里自然少不了那位地位超然的配角,黑客X。
“行长,我那位朋友也是为了帮我,还希望您不要追究。”
“嗯~~”简承勋目光低垂着点了点头,不知道脑袋里在合计着什么。
夏晓期知道,虽然她不肯说,简承勋也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人揪出来,毕竟,这种人存在在新瑞内部,对新瑞的安全系统是一个威胁。
但这个人压根不存在,而以夏晓期的水平,她又怎么会在系统里留下痕迹让别人有迹可循呢,所以他就算想查估计最后也不过是无功而返。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妈~”身边的简沐阳回过头,立刻站了起来,“您不是出门了么?”
“刚回来,听说有客人,就过来看看,顺便切点果盘给你们送过来。”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从夏晓期脑袋后面传了过来,她没有回头,却瞬间感到整个后背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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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恩怨
假如时间倒退十年,那时候,你有没有想到十年后的自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并没有什么新意,千万别失望,如果人生是出音乐剧,轻快平缓的G大调绝对比挣扎纠结的命运交响曲更能让人活的久一点。
有人不是说过么,人生就是一条路,虽然宽窄不同长度却都一样,慢悠悠地走是这么长,吭哧吭哧地跑还是这么长。
区别不过是,慢悠悠地走会走的久一点,而跑的太快的,就会突然间发现,哎呀哦~这么快就到头了??
十年前的夏晓期,还在上小学,她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她袖子上别着三道杠,早读课会站在教室前面领读,有时候也会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监督底下的同学,然后不客气地把偷偷说话的同学名字写到黑板上。
虽然她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她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但这对她没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在家里,她是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在学校,她是老师眼里口中的好学生。
那时候,她带着小女孩的骄傲,会叫嚷着说话,下巴抬的都比别人高一分,总之是威风的不得了。
她想,自己十年后应该会在上大学吧,而且一定会是全国最好的大学。
但偶然一次早放学,她在家门口见到妈妈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男人穿着白衬衫,带着细边的眼睛,有一种读书人的温雅和书卷气。
当时她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个年纪的孩子,总会将一切想要闯入自己生活的陌生人视为劲敌。
她用眼睛狠狠剜着眼前这个男人,嘴唇抿成一条线,死活不肯听话叫一声叔叔。
自那次以后,每次这个男人到家里小坐,她从来都是躲进自己的小屋,即使对方带来五花八门的小礼物,她也从来不肯给他好脸色。
但每次进了屋,她又会趴到门缝处,偷偷听外面的动静。
看来,某些潜质,她果然是天生就具备。
最初,她总会听到妈妈略带歉意的声音,“囡囡怕生,以后慢慢就会好的……”
自那以后,母亲总会时不时跟她提起一些有关于‘爸爸’的话题。
比如:宝贝想不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有个爸爸啊?
又比如:让那个叔叔做宝贝的爸爸好不好呀?
每次谈到这样的话题,她无一例外地小脸一绷,立刻转身回屋。
再后来,男人来的次数就少了。
可她还没高兴多久,却发现妈妈一吃过晚饭总会借故外出,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做作业。
为此,她对那个男人的敌意就更重了。
直到有一天,半夜里她正在睡觉,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声,和压低声音的吵嚷。
“……你为什么这么做,既然你结了婚,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是妈妈的抽泣声。
“我这段时间一直准备离婚,安慧你相信我……”
“你骗了我这么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半年之内,我一定会离婚……”
“……”
她光着脚下了地,趴在门缝处看外面的光景……
那时候,她虽然小却知道他们对话的意思,当时她只觉得这样的事情真是荒诞无稽且匪夷所思。后来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好多电视剧里都有类似的桥段,果然是艺术源于生活~
再后来,有很长一段日子里,妈妈每天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走几步路抬一下手都好像要花很大的力气一样。
有几次放学,她还在家门口不远的位置看到这个男人,看着他站在一边,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的家门。
十几岁的孩子,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还没有去学会理解和关心。
虽然妈妈每天的郁郁寡欢让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但她心里还是高兴的,高兴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她的生活也终于可以恢复原状了。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生活不但再也无法恢复原状,而且还以直线下滑的趋势,跌入另一个深渊。
那天晚上,她正在家里做作业,妈妈突然神色慌张地从外面小跑进了屋。
一进屋,妈妈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起来,推进里面的卧室,关门的时候表情异常狰狞地交代她,“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不准出声!”说完,带上门,并落了锁。
不一会,外面传来好些人的脚步声,紧接着,打闹声,叫骂声,还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音……
她急的团团转,最后搬来凳子,摞上棉被枕头,踩上去,踮起脚,透过门上面的窗户看外面的情景。
妈妈被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按住胳膊,一个女人站在屋子中间,扬着手狠狠地甩了妈妈几个耳光。
她咬住嘴唇,眼泪唰地一下就出来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和阿勋分手了。”妈妈唯恐里面的她听出什么来,压抑着情绪,小声地辩解。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跟我离婚呢?”女人穿着长裙,头发盘在头顶,显得优雅而又高贵,可那双眼睛此刻却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毒。
“我还以为这边是什么样的女人把他迷得团团转,这样一看,也不过如此嘛~”女人伸过手,覆上妈妈的脸颊,尖利的指甲狠狠划过已经开始红肿的肌肤。
“不信,你可以去问阿勋,我们确实……”
“谁准你这么叫他的!”女人声音一厉,抬起她脚上锥子一样的高跟鞋,一脚踹在了妈妈的肚子上。
她捂住嘴,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地向外冒。
妈妈微微蜷起身体,痛的浑身战栗。她一直都是个谦逊温和的女人,如何应对得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她,恐怕早已经崩溃了。
“我知道,这件事我老公也是多少有责任的,”女人缓缓弯下腰,微微笑着,“但他是我老公啊,我总不能对他怎么样,所以,我只好来找你喽。”
“哦,对了,”女人眼睛向周围一瞟,“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
“你要干什么?”妈妈恐惧地瞪着眼睛,“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的,你别伤害她……”
“我也有一个儿子,他又聪明又听话,还很孝顺…”女人提到自己的儿子,一脸幸福地撩了下额前的刘海,“所以你说,作为妈妈,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没了爸爸呢?”
“所以,”女人揪住妈妈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如果有人让我的儿子没了爸爸,我就会让她什么都不剩……”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求你放过我们……”涉及到了她,妈妈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想让我放过你,那就离开这,别让我再看见你,”女人一甩手,直起身子。
她低着头,用一种看脚下蝼蚁般的表情继续说:“不过,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还是要给你留点纪念。”
说着,女人冲站在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支小小的注射器,一把抓住妈妈的胳膊,不管她如何拼死挣扎,针头扎入她的皮肤,将里面的药物推了进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东西叫海洛因。
周围终于安静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妈妈就好像昏过去一样瘫倒在地上,任她怎么捶门哭叫都没有反应。
一直到她哭到嗓子都哑了,地上的人才终于有了反应。
妈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将她放了出来。
她立刻扑到妈妈怀里放声大哭,没有注意到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而又虚无缥缈的笑意……
“晓期?”简沐阳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突然的碰触让她身体不由得战栗了一下。
夏晓期跟着站起来,回过身,直视眼前的女人,她以为她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女人的长相了,但看到了才发现,原来从未曾忘记。
“这位是我妈妈,”简沐阳指了指左手边的女人,紧接着又指了指她,“这是我女朋友,夏晓期。”
“女朋友?”女人放下果盘,似乎有点吃惊,她再次打量了一下夏晓期,转过脸问简沐阳,“你怎么一直没提过呢?”
“我们也是刚开始交往,现在说也不晚啊。”简沐阳亲昵地拉过夏晓期的手,却感觉掌间一片冰凉,不禁扭过脸来看她。
“哦,”女人笑了笑,又偏过头看着夏晓期,“不知道夏小姐是在读书,还是已经工作了呢?”
“我也是新瑞的员工。”夏晓期缓缓吸了一口气平稳住心中的波澜,不要急,一定不要急…
“哦,原来是同事。”女人视线一偏,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简承勋,跟着坐到他旁边,将果盘朝这边推了推,“来,吃水果。”
“谢谢。”夏晓期笑着点了下头,却没有动。
“夏小姐家是在本地么?”女人用一种带着些许挑剔的目光看着夏晓期。
“不是,我家在康图县,我大学毕业以后进了新瑞,就留在滨海了。”夏晓期怯弱地缩着肩,小声回答。
“哦,”女人缓缓点了两下头,又问,“那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呢?”
“我父亲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我母亲改了嫁,现在和我继父一起开了一家小餐馆,也没什么固定工作。”夏晓期垂下头,故作羞涩地说。
“原来是这样…”女人视线一低,嘴边带着一丝轻笑着,紧跟着,她站了起来,神色淡淡地说,“你们继续聊吧,我也累了,先回房间了。”
说完,也不管三人作何反应,转身走出了书房。
显然,这位未来的婆婆对她这位准儿媳不太满意呢~夏晓期看着女人的背影,胸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作为这个女人的儿子,简沐阳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他抓过她的手,一脸抱歉地看着她。
她反握住简沐阳的手,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回家的路上,夏晓期拉住简沐阳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他,“你说,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不会的,”简沐阳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夏晓期的手背,“放心吧,我妈妈这个人就是这样清冷的脾气,但她一直很疼我,我喜欢的东西她也一定会喜欢。”
“那就好,”夏晓期好像松了一口气般塌了塌肩,“我想也应该是,你妈妈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优雅特别通情达理的女人,我想她慢慢会喜欢上我的。”
简沐阳歪过头看了看夏晓期,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得一脸幸福和满足。
到了小区门口,车停了下来,夏晓期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却被简沐阳一把拉了住。
“怎么…”夏晓期转过身,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简沐阳压下来的吻堵了住。
他伸过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向他,舌尖趁虚而入,划过她的唇侧,探入她的齿间,流连于她口中的每一处空隙。
夏晓期闭着眼睛,心里突然涨满的仇恨让她竟然从这个吻中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快感,就好像吸血鬼的牙齿刺入人类颈间的动脉,感受到对方的血液缓缓地流入自己的体内……
“晓期~”简沐阳缓缓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轻抵着她的额头。
“嗯?”夏晓期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我爱你~”简沐阳微微转了转头,摩擦着她额头上的肌肤。
“我也是~”夏晓期依旧闭着眼睛,嘴角边却绽放出一个无比瑰丽的笑容。
简沐阳似乎也没预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目光一垂,有些腼腆地笑了。
“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夏晓期忙坐正身体,反手打开车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说完,转身跳下车,小跑着进了小区。
简沐阳以为她是害羞,对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发动车子,掉头离开了。
夏晓期上了楼,到了四楼和五楼之间的缓台,一抬头,看到一个黑影蹲在门口。
门口的灯亮了起来,坐在门口的人缓缓将头从臂弯中抬了起来,有些无措地看着夏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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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紫、小繁和花漾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调任
简沐阳车开到一半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简沐阳到前面的路口掉转车头向反方向开,他也料到了,母亲叫他回去一定是因为晓期的事情。
回到家,简承勋和母亲乔西敏都坐在客厅里。
乔西敏见简沐阳进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微笑着说:“来,阳阳,过来坐。”
“什么事啊,半路上把我叫回来?”简沐阳走过去坐下,亲昵地搂住乔西敏的肩膀,明知故问。
“你要是肯在家住,还用两边跑么?”乔西敏抬起手整了整简沐阳的衣领,又说,“你交女朋友从来不让妈妈知道,这次主动把女朋友带回家,我当然得好好问问你了,怎么,我的儿子打算成家立业了?”
“我从来不让你知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交过女朋友?”简沐阳无奈地笑了笑,又用下巴点了点一边看杂志的简承勋,“是爸因为公事要见她,我这才带她回来的。我们交往时间没多久,我怕太早带她来见你们会吓着她。”
乔西敏眼含笑意地看着简沐阳,心里却微微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次儿子带那个女孩回家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公事,她只是想探探他的口风,这么一听,他这么的小心翼翼,怕是认真了。
“你这孩子,”乔西敏探过身,从茶几上端起一杯红茶递了过来,“妈妈给你介绍过几次女朋友你一次都不肯去瞧瞧,现在看,你这位女朋友比起我给你介绍的那几个,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漂亮是漂亮,可畏畏缩缩的没一点名门闺秀的气质……”
“妈~”简沐阳接过茶杯又放回到茶几上,严肃地打断了乔西敏,“我知道您看重的是什么,晓期的确是没什么家世,但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如果是为了我,您愿不愿意接受她?”
乔西敏不由得愣了愣,儿子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神情跟她说过话了,上一次的时候是他打算搬出去住,再上一次是他要出国留学……
一个母亲跟一个儿子的争斗,母亲是永远处于劣势的,一旦正面冲突,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她要想阻止他,只能拐着弯转着圈的来,她斗了半辈子,还怕挡不住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乔西敏嗔怪地点了下简沐阳的额头,“你瞧你,我刚说了两句你就急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交了女朋友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一点都不知情,你还不允许我抱怨两句么?”
“晓期是个好女孩,以后你们熟悉了,您会喜欢上她的,”简沐阳神情放缓,笑了笑,“找老婆可不像您买名牌包,实不实用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包装上是哪家的LOGO。找老婆应该像吃药,一旦吃错了,说不定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您不希望您的儿子最后落个半身不遂吧?”
“你瞧瞧,”乔西敏笑着瞥了眼简承勋,“交了女朋友,连这张嘴都越来越能说了,是不是经常甜言蜜语,都练出来了~”
简承勋终于放下手中的杂志,仿佛若有所感地看了眼简沐阳,最后点了下头,“我觉得那女孩挺好的,孩子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吧~”
乔西敏盯了这个男人一辈子,怎么会看不出他那一闪而过的感慨,她目光一垂,冷笑了一声,端起茶杯,默默地喝起茶来。
简沐阳已经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就看到自己父母这样的相处模式了,要么就是彼此互不理睬,要么就是说不到两三句话就会触碰到彼此的逆鳞,结果不是大吵大闹就是再一轮的互不理睬。
有时候,作为他们的儿子,他甚至想这样的婚姻为什么还要苦苦维持,但每个人的人生里就是有那么几样,让你握在手里痛苦,而丢掉更痛苦的东西……
他们这边,共处一室的三个人各怀心事。
而夏晓期那边,她将有钥匙却不会开门在门口等了她两个多小时的荆洲领进屋,不住地数落他。
“人要是都笨成你这样,这个世界早晚会换成猪来做统治者,到时候就轮到你去睡铺满泔水的猪窝,猪窝的门没有锁,你到时候肯定进得去……”
荆洲低着头,跟在夏晓期身后,看起来又无助,又委屈。
“跟着我干嘛?”夏晓期一回身,刚好和荆洲撞了个满怀,她看着他花镜框子里面清澈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软,语气也缓了下来,“别跟着我了,去洗个澡,睡觉吧。”
说完,从旁边购物袋里掏出一套睡衣递过去,怀疑地看着他,“你,会自己洗澡吧?”
荆洲接过睡衣,立刻点了点头,似乎唯恐她再骂他比猪还要笨三分。
夏晓期想着他到这来之前的几天肯定洗过澡,所以放心地拉开洗手间的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可她只是换个睡衣的功夫,就听到卫生间里‘嘭’地一声响,紧跟着一阵噼里啪啦地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夏晓期赶忙冲过去拉开了门。
花洒还在向外喷着水,而荆洲却倒在地上,一脸惊吓的看着进门的她,旁边的洗浴架倒了下来,上面的瓶瓶罐罐散了一地。
“怎么回事啊?”夏晓期向前走了两步想去扶他,刚刚有马桶遮着她还没看到,原来荆洲身上什么都没穿,而且还是两腿分开地倒在地上,总之是…不太雅观。。。
“哎~”荆洲看她走过来,突然身子一挺,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拽了过来。
夏晓期一个没站稳,噗通一下半跪在了地上,她一只手正好撑在荆洲的两个膝盖之间,视线刚好对到上面的某一点。
男人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以前在FT,大部分男人都不把她当女人看,特别是Marlon,很喜欢光着身子在她面前乱晃。
不过,这样的姿势,如此近的距离,还真是第一次。
夏晓期刚要直起身体,却被荆洲一拉,又趴了下去。
“你干嘛?”夏晓期抬起头,对他横眉毛瞪眼睛。
荆洲眼睛忽闪了一下,指了指她背后,小声说,“那个…烫。”
夏晓期回头一看,原来他把热水器的水调到了最热,此刻狭窄的浴室已经被热水的蒸汽蒸腾的氤氲一片。
夏晓期白了荆洲一眼,绕开水柱站起来,重新将水温调好。
荆洲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手脚局促地不知道该往哪放,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怕被她骂。
“行了,洗吧~”夏晓期最后只交代了一句,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坐到沙发上,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早上凌渊说过的话了。
她一直不愿意用善良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因为她觉得,这个词跟懦弱、多管闲事和被人欺负总是断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如果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简直就跟骂她没什么两样。
但她也必须承认,如果在她体内做一次深层次的挖掘,在她皮肤下面,血肉当中,骨头缝隙的旮旯里,还真好死不死地有那么点善良的DNA。
要不然,她那次去开普敦执行任务,怎么会在紧要关头救了那位往枪口上撞的服务生呢。
就好像现在,她自保尚有困难,又怎么会收留浴室里面那位连自理都成问题的荆洲呢。
想及种种,她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若是善有善报是人间正道,她也就认了,可凌渊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表面再怎么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也抑不住从毛发间争先恐后向外冒的坏水。
至于家里这位,就更别说了,横看竖看都不是一个对祖国建设有贡献的有为青年,他倒不如一直维持现在这种几岁孩童的智商,虽然零贡献,起码也零伤害不是。
洗完澡换好了衣服,荆洲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过来。”夏晓期冲他招了招手。
荆洲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坐下。”夏晓期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荆洲听话地坐下来,看着夏晓期,眨眼睛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半拍。
夏晓期抬手拉开他的背心,看到右肩处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她从茶几上拿起药膏,挤出来一点,均匀地涂抹在了红肿的位置上。
“好了。”夏晓期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一抬头,看到荆洲脸颊上升起两团可疑的红晕。
“脑袋里想什么呢~”夏晓期抬起手,‘啪’地拍在他的脑门上,继而,撇着嘴角说,“干巴巴的身材,一点看头也没有~”
说完,她穿上拖鞋,踢踏踢踏地进了卧室,没看到身后的荆洲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眼里的光彩一下子暗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由于何秀娟的事情曝光,她们开了几次会来学习案件风险防范,而同时,夏晓期也被调回了私卡室。
可是以她现在和简沐阳的关系已经不再适合搭档共事了,虽然他们也可以隐瞒住自己的关系都留在私卡室,但纸包不住火,这种事情早晚会被人知道,一旦被其他人发现,肯定是个事儿。
所以,简沐阳在夏晓期接到通知回到私卡室的前一天班后去行长办公室找了凌渊,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他。
这件事简沐阳并没有事先跟她商量,当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调到了理财部,担任一楼的大堂经理。
在简沐阳看来,从清闲的贵宾室调到了繁杂忙乱的一楼大堂不过是为了他们的爱情做了那么一点小牺牲,但这事儿在她看来就有点麻烦了,因为她早上出完库刚走进私卡室,就看到了坐在她位置上的凌渊。
他虽然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但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太…纯洁~***(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调戏
“还站着干什么,坐吧。”凌渊站起来,将位置让给了夏晓期。
“行长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夏晓期将凭证箱和现金袋放到桌上,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这话问的~”凌渊站在夏晓期身侧,一只手撑在桌上,“我一个行长想要到哪个部门巡视一下,还要你同意么?”
夏晓期侧过脸,看了凌渊一眼,选择沉默。
但对于凌渊来说,说话没人搭腔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直起身子,两步踱到夏晓期背后,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继续说:“昨天晚上你的男朋友,也就是简经理过来找过我,说你们正在谈恋爱,有这回事么?”
这件事是简沐阳先斩后奏,她也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现在听凌渊这么问,她一边按部就班地做着班前准备,一边‘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凌渊手上用力,椅子下面的滚轮一打转,椅子瞬间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
“夏晓期,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凌渊一只手按住椅子一边的扶手,另一只手又按住另一边,他缓缓低下身,盯着她的眼睛,“我是应该相信你心态足够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谈恋爱,还是应该怀疑你别有用心,跟那位简公子不过是逢场作戏呢?”
夏晓期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凌渊却不说话。
“怎么了,”凌渊玩味地勾起嘴角,“跟我玩沉默是金?”
夏晓期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推开凌渊,“营业时间到了。”
说完连人带椅子转回去,继续她刚刚被凌渊打断的动作。
凌渊看着夏晓期的后脑勺,收起嘴边的笑容,装作正儿八经的模样又说道:“这件事来的突然,简经理已经被调到了理财部。现在专门负责私卡室的营业室经理还没做安排。正好我这几天为了熟悉一下业务打算到各个部门间走一走,既然我也有权限在身,就先在这待两天好了。”
夏晓期继续手里的动作,听了凌渊的话,头都没抬一下。
堂堂行长跑来做营业室经理的活,他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但不管怎么样,凌渊现在的身份是行长,而她只是普通职员,他在这里想做什么她根本无法控制,所以索性就由他去了。
工作一天下来,私卡室俨然成了他的行长办公室,没客户的时候,各种人过来找他,不是签一些杂七杂八的文件,就是汇报一些有的没有的大小事务。
除了这些,凌渊倒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会旁敲侧击地问一些问题来试探她。
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坐在他身后处理一些文件和报表,只有遇到需要授权的业务时才会问上几个业务上的问题,问的时候还带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夏晓期发现,他换上这样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虽然和他的气质不太相符,但看着,倒是顺眼多了。
下班以后,夏晓期本来以为简沐阳会问起凌渊在私卡室蹲点这事,可她刚走进更衣室就收到了他的短信,简单的意思就是说他妈妈病了,晚上不能陪她吃饭了。
估计是那个女人开始准备行动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病了,毕竟每天想着自己高贵的儿子和一个穷酸的小丫头你侬我侬,呕出点病来也是迟早的事。
收到了短信,夏晓期立刻回了一条给简沐阳:替我问候阿姨,让她好好保重身体,等她身体好一点了,我陪你回去看她。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敌我两方已经各自开始做战前准备了,但作为关键的第三方,简沐阳此刻还完全处于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他看着夏晓期回过来的短信,当然读不出隐藏在其中的潜台词。
让她好好保重,千万别早死!
夏晓期回到家的时候,荆洲对她的早归表现的很兴奋,这也不奇怪,最近几天她每天晚上和简沐阳约会,他已经吃了好几天的方便食品了。
所以,今天趁着她有空,她打算把他带出去遛遛。
这段时间,荆洲已经学会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表情也不再像原来那么呆板,至少不会让别人搭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人的智商绝不会大于五十。。。
换上了外出的行头,两个人出门了。
先去吃了饭,吃完了饭夏晓期又带着荆洲去了趟超市,打算给他置办接来下几天的伙食。
荆洲推着推车,夏晓期走在他身边,两个人在外人眼里俨然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荆洲每拿一件东西都会递给夏晓期看看,看她点了头,他才会扔到推车里,标准的五好男人形象。
走到宠物用品专区,夏晓期打算过去给钢镚挑点罐头,可一回头就看到荆洲推着推车,站在几步远的位置,正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右前方。
“看什么呢?”夏晓期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原来是前面卖保健器材的地方,一个女孩坐在一张按摩椅上,一个男孩面对着女孩坐在椅子扶手上,周围零零星星的几个顾客,但两个人却毫不避讳,依旧旁若无人般地在接吻。
夏晓期‘呵’地笑了一声,收回视线,用手肘撞了撞荆洲,“怎么了?很好奇?”
荆洲回过神,赶忙摇头否认,推着推车就要朝前走。
“诶,等一下,等一下。”夏晓期拦到荆洲面前,看了看周围没几个人注意这边的小角落,便笑眯眯地说:“我不是说过了么,要想尽快地适应新生活,有些事情要亲自去尝试……”
说着,夏晓期一点点地靠了过来,然后抓着荆洲的胳膊,慢慢地踮起脚尖……
荆洲眼神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落在她饱满粉嫩的双唇上,喉结上下一滚,咽了口口水。
夏晓期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半合着眼睛,缓缓扬起了下巴……
荆洲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闭起眼睛,脸一点一点地压了下来……
就当两个人的双唇马上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夏晓期立刻向后一步躲了开,她一边乐不可支地看着荆洲泛红的脸颊,一边又正儿八百地教育他:“记住现在这个时刻,这是你人生很重要的一课。不管你以后面临什么样的诱惑,千万不要屈从于自己的本能,作为一个男人,自制力是非常重要滴,懂不懂?”
荆洲智商显然有所提高,没有像之前那样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他低下头,推着推车,默默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夏晓期看着荆洲的背影,笑的双肩颤抖,他现在一定在懊恼,懊恼自己怎么会再上一次当。
为什么说是再一次呢?因为差不多的情况在三天前的晚上还发生过一次。
那天晚上,夏晓期和荆洲在家里看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放一部欧美电影,有一段片段是男女主角在床上滚床单。
当时,夏晓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荆洲,发现他捏了厚厚一打薯片放进嘴里,然后拼命往下咽。
她顿时玩心大起,就沿着沙发的一端向荆洲坐着的另一端缓缓地爬了过去。
荆洲看着她充满挑逗性的动作,身体一点点地向后挪,脸腾一下就红了。
她伸手覆上他的脸颊,缓缓的摩挲,然后趴到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孔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细语地问他:“宝贝儿,你想不想试一试…”
看他没反应,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媚眼如风地样子,又问了一遍,“说嘛,到底想不想啊?”
荆洲愣了一下下,最后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夏晓期表情立刻恢复正常,然后抽身回到沙发的另一边。
看荆洲一副迷茫的样子,她当时是这么解释的。
“我只是帮你做个试验,你现在的智商只比几岁的小孩高出那么一点点,我实在是很忧心,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不过现在看来,”夏晓期眼神在他两腿之间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你还算个男人~”
此刻,夏晓期看着越走越远的荆洲,赶忙追了过去。
“怎么了,别的还没学会,就先学会生气了?”夏晓期站在推车前面,向后退着走。
荆洲依旧低着头,听到夏晓期问,也没反应。
“真没劲,这样就生气了,好吧,那我以后不跟你开玩笑了。”夏晓期就好像对待小朋友一样对荆洲嗤之以鼻,小朋友都害怕没人跟他玩。
果然,荆洲立刻扬起脸,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生气。”
“这才像话~”夏晓期得了便宜卖乖,扬起手拍了下荆洲的额头,“走了,回家。”
别看荆洲身材不像乔楚那样,肌肉线条一看就是练过,但力气却不小,一个人拎着两大袋吃食跟在夏晓期后面上到五楼,粗气都不喘一下。
夏晓期掏出钥匙,刚要开门,突然顿住了。
自从上次发觉有人潜入了自己家,夏晓期就加了小心,毕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赶巧受到钢镚启发的。
所以,她每次离开家锁门时都会在门下面加一小片灰色的磨砂纸。
可现在,那片磨砂纸正躺在自己的脚边,并没有夹在门缝里。
她愣住的这一瞬间,门突然从里面被打了开,她还没来看到人影,就看到了一个黑幽幽的枪口,和一根压扣扳机的粗壮手指。
夏晓期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抓着门把手的手用力向里一推,刚好夹在了男人的手肘上,那人‘啊’地一声闷叫,手里的枪掉了下来。
这时候,另一个男人从六楼上面的楼梯上跑了下来,估计这人本来应该是殿后的,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所以躲得比较远,却没料到战争这么快就开始了。
眼看着斜后方的男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夏晓期右手握住门把手,身体突然横着跃起,一脚踹在了身后荆洲的身上。
荆洲身体向后倒退了两步,一个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夏晓期在踢中荆洲的同时,身体凌空一转,垂下的左手捡起地上的枪,紧跟着回手一枪,正中男人的眉心。
男人的身体一僵,眼睛一直,身体就要向后倒下去。
夏晓期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同时拉开自己的房门,一把将男人甩进了屋,自己随后跟进去,然后反手一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楼道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楼梯下面摔得七荤八素还找不着北的荆洲,和散了一地的零食。
虽然对方特意在枪上加了消音器,但他们乒乒乓乓地弄出这么多动静,如果邻居出来再看到一具尸体,那还不立刻报警,到时候这片她也不用混了,直接卷铺盖卷滚蛋算了。
所以她才在最后的时刻把那个死了的男人拉进屋,反正屋里的肯定都要一起死,到时候一起处理起来也会比较方便。。。
不过从眼前的形势看,敌人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屋里算上刚刚胳膊被门挤了的男人,一共四个人。
不到一分钟,她就消灭掉了三个,另一个潜伏在卧室里的男人刚冲出来就被她一脚踢飞了手里的枪,男人立刻退回到卧室并反锁上了门,然后连滚带爬地向床边的窗口奔去。
谁知他一拉窗帘,躲在里面的钢镚立刻窜了出来,它弓着背,尾巴上的毛炸着,显然被突然闯进来的这几个男人吓着了。
此刻男人哪有空去搭理一只猫,他惊慌失措地四下瞅了瞅,想要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什么武器能救不了他了。
慌乱间,他再次看了一眼钢镚,想着要不要挟持这只猫?但下一秒男人就否定了自己如此荒诞且没出息的想法,但其实,如果他真这么做了,说不定还真能有条活路。
但他已经没机会再做选择了,夏晓期用意念打开了卧室的门,然后抬手一枪击中了男人的后心。
她本来也想一脚把门踹开的,但她记得房东说过,门锁神马的坏了,是要赔的。。。
“钢镚,过来。”夏晓期看了一眼站在窗台上炸毛的钢镚,唤了一声。
钢镚立刻从窗台上跳下来,踩着男人的尸体跑了过来,就好像每个清晨从她身上踩过来踩过去一样,丝毫没留情。
夏晓期揪住它脑袋后面的死皮,将它扔进了卫生间,这屋子里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地方。
她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却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码有七八个人。
是有人报警了还是又有一批人过来了?夏晓期也来不及细想,立刻打开门,冲到台阶下面,不由分说地将撑着扶梯弯腰站着的荆洲拉了回来。
“站着别动。”夏晓期将荆洲推进客厅,语气严厉地交待了一声,自己则拿着枪,侧身站在门口,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她知道,来人已经站在门外了,但很安静,门内门外都安静的没一点声音……
不过也不完全是,卫生间的方向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挠门声。。。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谁呀?”夏晓期故作平常地问。
“夏小姐,是我,孟成。”外面人听到是她的声音,显得有点惊喜。
夏晓期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客厅中间低着头的荆洲,将枪藏到身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你一个人进来。”夏晓期扫了一眼站在孟成身后的另外两个人,说道。
“好。”孟成点了点头,有些发福的身体从不太宽裕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进了门,看到屋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孟成明显吃了一惊,但看到好好地站在客厅里的荆洲,又舒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舒完,再看清楚荆洲此刻惊世骇俗的造型,他不由得又换回了一副吃惊的表情,总之,表情变换的很富有戏剧效果。
“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人发现了老板的踪迹,要过来杀人灭口,收到消息我们立刻就过来了,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孟成收回打量荆洲的目光,讨好又抱歉地看着夏晓期。
毕竟当初把老板扔给她的人是他,说不会有危险的人也是他,这会儿弄得人家里一屋子尸首,他这张老脸的确有点没处搁。
“别废话了,”夏晓期白了孟成一眼,“你们那些破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既然现在这里暴露了,是不是也该把你们老板接走了?”
“处理完了,处理完了。”孟成不迭地点头,“我们这次过来,接老板回去是其一,还有就是希望夏小姐跟我们一起回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安全的住所。”
孟成现在对夏晓期是敬畏的无以复加,连尊称都用上了。
“我就不用了,你们老板不在这,我自然就没什么危险了。”夏晓期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荆洲,指了指周围这几具尸体,“不过这些尸体你们也一块带走,怎么处理就是你们的事了。”
“这个自然,”孟成又点了点头,“但现在这个时间搬动这些尸体很容易被人发现,要不您先跟我们回去小住一晚,今晚我一定亲自把这里处理的干干净净,绝对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您看……”
夏晓期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也就点头答应了。
当然,她没忘进卫生间,把钢镚一块带着。
下了楼,到了小区门口,荆洲随着孟成上了第一辆车,夏晓期抱着钢镚上了第二辆车。
上车以后,孟成忙掏出手帕试图擦拭荆洲脸上的灰尘。
“不用了。”荆洲扬手打开孟成的手,抬起头时,眼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倨傲和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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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假装
“老板,您…您记得以前的事了?”回到住所,孟成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沉默不语的荆洲,小心翼翼地问。
荆洲抬头看了孟成一眼,点了下头,“孟叔,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老板别这么说,保护您的安全是孟成分内的事情。再说,除掉秦浩然也是您之前策划已久的事,我不过是照您之前的指示一步一步进行罢了,实在担不起辛苦二字。”孟成赶忙恭了恭身,他从荆洲十四岁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从他开始掌管荆氏开始,他就没再用‘孟叔’这个称呼来称呼过他。
“虽然我们策划了很久,但还是被他发觉了不是么,不然他也不会抓住这次的机会来个破釜沉舟。”荆洲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孟成身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这次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被荆洲这么一拍,孟成的身体弯的更低了,他脑袋上冒了一层冷汗,虽然他这次立了功,但一旦功高盖主,好事也能成祸端。
荆洲感受到孟成的诚惶诚恐,不仅在心里点了点头,知道这是个本分的人。
在他行踪不明的情况下,孟成能调动他手底下的所有力量,将他们事先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完成,但是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防。
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去相信,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父母,哪怕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的命。
“对了,”荆洲收回手,转身回到办公桌旁坐了下来,“我恢复记忆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
“老板是想借此引秦浩然出来?”孟成抬起头。
“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荆洲抬起腿,皱着眉看了看脚上的人字拖,又强调道,“尤其是夏晓期,不要让她知道。”
“是。”孟成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自然不会多嘴去问。
“她安排在哪个房间了?”荆洲站起来,习惯地伸手去插口袋,可抬手插下去,却发现身上的休闲短裤根本没有口袋,一时间,手不由得尴尬地停在了大腿边。
“安排在了二楼右边的客房里。”孟成权当被看见,低着头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荆洲背过手,将孟成打发了出去。
夏晓期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钢镚以一副警戒状态巡视了房间里所有的犄角旮旯,终于老实地趴在床的另一侧,呼呼大睡起来。
在这种完全陌生的地方,自然不能放心地入睡,她看着天花板,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侧过身,手伸向枕头,握住压在下面的手枪,然后闭起了眼睛。
门把手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紧跟着,脚步声渐渐清晰,距离她的床边越来越近……
感觉来人已经到了床边,夏晓期身体突然从床上跃起,手里的枪直直地指向对方的脑袋。
“是…是我。”荆洲站在床边,惊慌地举起双手,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
钢镚也因为床的剧烈晃动而惊醒过了,它瞪着眼睛看了看夏晓期,又看了看荆洲,见都是熟人,便放松了警惕,把脑袋压到爪子上,继续刚刚的美梦。
“是你,”夏晓期微微挑眉,放下手里的枪,“你大半夜的怎么跑这来了?”
“我睡不着,”荆洲低下头,“这儿的人,我都不认识……”
夏晓期摇头叹了口气,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拥有众多小弟的老大。
“那你想怎么样?”夏晓期翻着眼睛问,“要我把他们都叫出来,一个一个介绍给你认识么?”
“我…我能不能睡这?”荆洲头垂的更低了,犹犹豫豫地说。
夏晓期看了看身下睡四个人都绰绰有余的大床,将钢镚向边上挤了挤,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冲荆洲说,“上来吧。”
荆洲赶忙脱掉鞋子,规规矩矩地躺到了床上。
夏晓期斜着身子看着他的侧脸,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他的脸颊,用一种忧国忧民的口气说:“唉~你说以你现在这幅模样,以后可怎么办呀?这个世界上,我还没听说哪个黑帮的老大智商只有十岁~”
荆洲控制住想要扑上去掐夏晓期脖子的冲动,眼睑一垂,做出一副没听明白这话意思的模样。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夏晓期一直手撑着脑袋,继续自言自语,“我听人说啊,坏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本来是不坏的,可长着长着就长歪了,你原来就属于典型的长歪了,现在重新再长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荆洲偏过头看了看夏晓期,他借着周围微弱的光线看着她一副说的有板有眼的模样,顿时感觉胃部一阵痉挛。
免得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他赶忙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她。
“喂,”夏晓期捅了捅荆洲的后背,“怎么了,不爱听了?我也是为你好,这种金玉良言,我一般可是不说的。”
荆洲背对着她还是一动不动,但如果她仔细再仔细地听听,就会听到一阵好像动物磨牙的声音……
夏晓期看荆洲好像睡着的模样,只好躺下,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她自然睡不踏实,模模糊糊中,她感觉有一双黑色深沉的眸子一直在盯着自己,但那里面流动着一种莫名让人心安的气息,就是这种气息,让她始终没能睁开发沉的眼睛,看看清楚。
荆洲看着面前这张微微皱着眉头的小脸,想着自己脑袋磕在台阶上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她决然地冲进屋里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由得从心底涌上一波波的暖流,这种温暖的感觉也有一个人曾经给过他,但那个人终究还是弃他而去……
第二天清晨,夏晓期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下了楼。
“小姐,吃早餐了。”穿着制服的佣人候在楼梯口,见夏晓期下来,将她带进了餐厅。
“夏小姐,屋子我们已经都帮您收拾好了,一会您是先回去一趟,还是下了班再回去?”孟成见夏晓期进来,忙帮她拉开椅子。
“我先回去一趟,顺便把猫带回去。”夏晓期冲孟成笑了笑,然后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好,我去安排司机,一会送您回去。”孟成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餐厅。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荆洲坐在夏晓期旁边,小声提议。
“当然不行,”夏晓期果断地拒绝,“既然事情都处理完了你就老实待在这吧,何况,你又没有以身相许,难道还要跟着我一辈子不成?”
荆洲放下手里的刀叉,一脸受挫的模样。
这段日子里,他对夏晓期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她心底的深处有一块很柔软的地方,尽管外面包着铜墙铁壁,但只要拿着一根细针,准确地找到某一处缝隙,就可以长驱直入,准确地插中那处柔软的角落。
“看什么看?”夏晓期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训斥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一边凉快去~”
呃~荆洲嘴角一阵抽搐,看来他还是没有找准位置,这一下,没插中~
周围端着盘盘碟碟的佣人险些没一个趔衅,摔烂手里的东西,他们眼里的老板一直是无比威严高高在上且不可侵犯的,可此刻,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训的跟那什么一样,完了吧,还不敢回嘴。
“怎么了?”夏晓期扫了一眼周围集体愣住的佣人,“有什么问题么?”
“嗯嗯~”所有的佣人集体拼命摇头,并且火速撤离了现场,唯恐被老板记在了心里,日后杀人灭口。
看着仓皇而逃的佣人们,荆洲也险险地要怄出内伤,他一直以为自己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演几天的戏能有多困难。
但他忘了,演技这东西也要看对手是谁,如果一个偶像剧女主角跟一小品演员演亲热戏,NG次数一定会大大增加。
吃过早饭后,夏晓期带着钢镚回到了家。
进了家门一瞧,她不禁吃了一惊,血迹和尸首消失的一干二净自然不必说,她房间的布置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客厅中间摆着一套崭新的组合沙发,墙上挂着四十二寸的液晶背投电视,旁边的餐桌、书柜还有冰箱也都全部都是新的。
夏晓期看了眼时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估计没有商家会这么早开门吧。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东西是他们昨夜从哪个商场打劫回来的赃物。
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追究了,她把钢镚放下,出了门赶着去上班了。
尽管紧赶慢赶,她最终还是迟到了,等她换好衣服进了营业室,所有人都已经出完了库,就剩她了。
她小跑到后库,经理王颖和两位营业室经理已经等得不耐烦,但因为凌渊站在旁边,她们也不好发作。
王颖看了眼旁边凌渊的脸色,也只是给了她一个警告,让她下次注意。
凌渊和夏晓期一前一后进了私卡室,凌渊抱着手臂靠在旁边的保险柜上,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夏晓期同志,昨晚没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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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iao1994的打赏和往往力不从心的第二张粉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张 倒霉
夏晓期回头看了一眼凌渊,同样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家?”
“瞧瞧你这没洗的头发,和你这身没换的衣服,”凌渊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晓期,“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绑住简沐阳,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目的?”夏晓期回过头,好笑地看了凌渊一眼,“喜欢一个人,想跟他在一起,这算是目的么?”
“打感情牌?”凌渊颇为不屑地哼了一身,身体向前微倾,声音嘲讽地说,“不过,感情,你懂么?”
夏晓期侧过脸,看着凌渊充满戏谑的眼眸,微微一笑,“至少比你懂~”
凌渊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夏晓期,她的眼神显得柔软而又平静,但里面就好像藏着无数支飞羽箭矢,一箭一箭地射向他的心脏,他不知道自己突然是怎么了……
凌渊不动,夏晓期也不动,两人就好像小孩子一样,玩彼此互瞪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
“私卡室,有客户到。”对讲机传来外面客服的声音,伴随着‘吱啦吱啦’的噪音。
这个突然插播进来的声音终于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峙,夏晓期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站起来准备迎接客户。
凌渊也跟着直起腰,坐在了后面的位置上。
不一会,外面的门一拉,一个穿着碎花长裙戴着巨大蛤蟆镜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好,女士,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夏晓期礼貌地问。
女人站在外面,透过玻璃,一动不动地看着夏晓期,架在鼻梁上的巨大蛤蟆镜让她看起来十分诡异。
就当她以为这人不是聋子就是瞎子时候,女人终于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里面一双用厚实的化妆品都无法遮掩的浮肿水泡眼。
女人坐到了椅子上,用一种蔑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夏晓期。
夏晓期身子一低,也打算坐下。
“谁让你坐了?”女人翻着她的水泡眼,瞪了她一眼。
夏晓期扬了扬眉,又重新站好。
这时候,外面的客服李进走进来,在女人面前放了一杯咖啡。
女人端起一次性纸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正打算出去的李进说:“Moresugar,please。”
李进回过头,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这咖啡是机器冲出来的,而且还是速溶三合一,这不是咖啡厅,他上哪给她弄sugar去~
夏晓期赶忙用眼神示意他,让他端出去随便加点什么再送回来就好。
李进是刚来的实习生,他还没有具备新瑞员工的基本素质:不管内心多么惊涛骇浪,在面对客户所有离奇扯淡且匪夷所思的要求时,一定要有泰山压顶不变色的镇定。
李进端着咖啡走了出去,女人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和一张卡扔了进来,“帮我打一下最近半年的交易记录。”
夏晓期接过来看了看,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梁敏,她印象里并不认识这么个人。
按照梁敏的要求夏晓期打出了半年的交易记录,然后递了出去。
梁敏捋着长长的一条交易记录,慢慢地看着。
一边看,她一边说着,“三个月前我跟男朋友去香港玩,六天一共刷掉了一百二十多万,两个星期以前,我从达芬奇定了一套六十多万的组合书柜,放到我名下地第四套房子里……”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梁敏细细地列数了她这半年在什么样的场合又花费了多少RMB,细致到她昨天刚在某家名品店花了一万八千多块买了两套情侣专用的情趣内衣。
列数完了,她鼓起她的水泡眼,颇为有优越感地冲夏晓期笑了笑,“夏小姐,我说这些不是想炫耀我有多么富有,我只是是想告诉你,一只金丝雀住惯了宽敞的鸟笼,吃惯了精致的饲料,他的嘴就叼了,身子就娇惯了。或许有某个时刻,他会向往笼子外面的自由,但一旦出去,外面的穷酸艰苦早晚会让他回头,认清楚,还是笼子里的生活更加的舒适安逸。”
很显然,这一番话她在来之前准备好的,她明明是来兴师问罪却非想扮出一副知性的模样,以为不骂街的就不是泼妇了,殊不知她天生就长着一张泼妇的脸,眼睛近视一千多度不戴眼镜的,猛地一看还真看不太出来。
“梁小姐,其实,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晓期用表情很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梁敏哼地冷笑了一声,“夏晓期,你不要装出一副不认识我样子,我们上次见面不过是半年前的事,你以为你在下面偷偷搞一些小动作我就不知道么?跟我抢,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有那个资本么?”
夏晓期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顿时感觉两支冷箭从背后嗖嗖两声钉在自己的肩膀上。
凌渊虽然大约猜到了她的身份,但他显然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变成夏晓期的,毕竟他并没有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或许在他的认识里,魏莱和夏晓期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夏晓期不过是她隐藏在人群中一个虚假的身份罢了。
毕竟FT有很多成员就是这样,平时不过是芸芸大众中的一个普通人,医生、老师、或者普通职员,接收到任务时才会恢复原本的身份。
而现在,这个陌生女人好死不死地这时候出现,凌渊精明的跟鬼一样,很难不被他看出点什么来。
“我当然认识你,”夏晓期硬着头皮笑了笑,“只是我们上班的时间不允许谈私事,如果梁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下班以后我们再当面谈。”
“当面谈就算了,我可是很忙的~”梁敏站了起来,“今天我也只是办事路过这,顺便上来提醒你一句,如果识趣的话,就离我的生活远一点,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梁敏撂了这一句,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出了私卡室。
凌渊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悠闲地插着裤兜,也从里面的门走了出去。
夏晓期坐下,不禁头疼地抚了抚前额,凌渊显然是有所怀疑,出去套口风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思绪,想一想刚刚的女人到底是谁,私卡室的门一开,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夏晓期抬起头看了看走进来的人,不禁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注定是她的倒霉日了。
“诶,我刚刚看到一个女人气冲冲地从这里走出去了,你把人家怎么了?”乔楚依旧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夏晓期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翻什么白眼啊?”乔楚不满地挑起眉,“你就算再不想看见我,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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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来的晚,更的字数少了点,明天加倍补回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混乱
梁敏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又捏了捏前不久刚做的下巴,最后身体探过洗漱台狠狠眨了眨那对水泡眼,决定过一段时间再去割个眼袋。
左右晃了晃身体,感觉自己的形象已经足够完美了,梁敏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了身。
可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她心里不禁突突跳了两下,她一直觉得自己家里那只金丝雀已经足够漂亮了,可跟眼前的男人一比,立刻就怂掉了~
她挑男人的首要条件就是要足够帅,她当然知道身边这个男人不过是看重她的钱,但她不在乎,钱比什么都来得实际,漂亮的脸蛋好的身材早晚有一天会消失,这些东西和钱相比,哪样更能绑住一个男人一辈子?答案当然是后者。
但她也不是那种见到帅哥就不分场合地往上扑的人,她用眼角的余光从头到脚将男人打量了两遍,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优质品种,放过还真是可惜了~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男人的眼神突然看过来,指着她,表情里带着一丝惊喜,“你是…梁小姐?”
这突然的一声招呼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她立刻迎上男人的目光,同时一脸惊喜的招了招手,“Hi~”
可Hi完了,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现在做出一副见到故人的样子,要怎么收场?
凌渊看着女人的表情,嘴角边不禁露出一丝轻笑,这样的女人夏晓期都搞不定,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梁小姐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夏晓期的同事,我叫凌渊。前不久单位聚餐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梁小姐,我很少见到梁小姐这么有气质的女孩,本想上去打声招呼认识一下的,可被晓期阻止了,没想到今天我们又在这见面了。”凌渊面带微笑,语气拿捏得当,真诚中带着点恭维,恭维中又有有点腼腆,腼腆里又透露着那么点…小俏皮~
梁敏因为凌渊的这一番话,自我感觉的良好值又继续噗噗地向上涨,她妩媚地一笑,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可不是,”凌渊笑意加深,“我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梁小姐了,那既然在这见到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有你的电话号码呢?”
“当然没问题。”梁敏立刻甩掉唯一的一点矜持,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了过来,好像唯恐凌渊突然不要了一样。
“原来梁小姐是叫梁敏,很亲切的名字,不过…”凌渊视线从手中的名片上抬起,不解地看着梁敏,“我问晓期你的名字她只告诉我你姓梁,问你的号码她也不肯给我,你们难道不是朋友么?”
“哦,”梁敏眼神明显地闪烁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是…这么回事,晓期以前有个男朋友,后来她的男朋友把她甩了转而追我,其实…我也不想的,但你知道,女孩子都要面子,我想,她可能还在记恨我吧~”说着,还做出一副无辜有委屈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凌渊了解地点了点头,他打量着面前的梁敏,心想,这女人抢了夏晓期的男人,还能好好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但他转念又一想,以夏晓期那个死都不肯吃亏的个性,被这个女人抢了男人,抢完了还跑来挑衅示威,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了呢?
所以说,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梁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凌渊自然没心情再跟这个丑女人周旋,他举了举手里的名片,“哪天约梁小姐出来坐一坐,还希望梁小姐赏光。”
梁敏刚想说‘我今天就有空’,但想着男人从来都是不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就把这话咽了回去,媚眼如丝地点了点头,“那好,我等你电话~”
目送梁敏出了洗手间,凌渊将手里的名片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嫌弃地拉着嘴角,将两只手在身上蹭了蹭,跟着走了出去。
但当他带着兴奋回到私卡室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窗口外面的台子上摆满了一摞摞的人民币,从钱堆的缝隙里,依稀能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这一共是六百万,”乔楚将中间的两摞钱分开一些,以便露出他的脸,“你们新瑞的私人银行卡不是要求五百万么?你帮我也申请一张吧,免得我以后过来找你,还得找我爸要卡。”
夏晓期眼角的余光向后瞥了一眼,她不确定凌渊认不认识乔楚,如果他早就盯上了她,调一下她近一段时间的录像就不难认出,毕竟乔楚虽然出镜次数比较少,但还是很抢戏的。
夏晓期站起来,将六百万现金一捆一捆地接了进来,只是这个过程就花了五六分钟。
如果再把这些钱逐一清点,估计这一上午时间就要过去了。
重新坐下,夏晓期抬起目光不客气地鄙视了乔楚一眼,刚刚走了一位炫富的女人,如今又来了一位砸钱的男人,果然是极品如此多,何处不相逢~
她拿起剪刀,利落地剪开一条条捆钱的封带,咔嚓咔嚓的就想象自己是在剪乔楚的手指头、脚趾头。。。。
乔楚坐在外面,身体靠在椅背上,翘着腿,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眼神恶狠狠的夏晓期。
自从上次不管不顾地冲进酒店,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这半个多月里,这张脸经常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跑步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还有,上厕所的时候……
虽然他从当兵开始就是个刺头,但他也明白,那天他连身份都没掩饰,直接穿着一身军装无理由的冲进别人的房间,还打伤了人,如果被追究起来,很可能会背个处分。
他一直在回忆,当时是什么样的冲动让他选择那么做的,他心里明明很清楚,以夏晓期的本事,即使无力反击,自保也绝不困难。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毫不犹豫的,一脚踢翻了人家酒店的门,甚至还心甘情愿地被夏晓期当了枪使,配合程度超高不说,出门的时候还特别担心自己刚刚演的不够像。。。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是说人质爱上了绑匪,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刑警爱上了犯罪嫌疑人?
夏晓期被乔楚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舒服,她抬起头,冲他瞪了瞪眼睛,似乎在说,“看什么看?”
乔楚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挑了挑眉,似乎在说,“就看了,你能怎么样?”
正当夏晓期抬起手,打算把摞在台子上的钱推到中间挡住乔楚视线的时候,外面的门被人猛地推了开,简沐阳进来了。
夏晓期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乔楚和简沐阳上一次见面的场面显然不太愉快,何况现在简沐阳还是她的男朋友。
当一个男人遇到企图强|奸自己女朋友的另一个男人时会做什么呢?答案很显然,揍他呗~
简沐阳看了看几乎要被埋在钱堆里的夏晓期,又看了看乔楚,他刚刚看到停在行门口挂着军用车牌的吉普车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现在这个预感变成现实了。
乔楚看到简沐阳并没有觉得多么意外,他甚至伸出一只手,颇为镇定地笑了笑,“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简沐阳完全无视乔楚伸过来的手,立刻转身,走出了私卡室。
不到一分钟,简沐阳回到私卡室,同时,艾文佳和陈娇推着钱箱从白金卡室的方向走了过来。
“夏晓期,你把现金分给她们一些,你这样点要点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其他客户等着吧。”简沐阳这话是对着夏晓期说,其实是给乔楚听的,他肯定以为乔楚是来找茬的~
“嗯,知道了。”夏晓期点了点头,将桌上的钱分成三份,将其中四百万分别交接给了艾文佳和陈娇。
乔楚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另外两个人推着钱箱走了出去。
简沐阳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背着手站在乔楚的身边,跟他一起‘观摩’夏晓期点钱。
“你还有其他事?”乔楚歪过头,看了看简沐阳。
“没什么事,”简沐阳眼神依旧看着夏晓期,语气淡淡地回答,“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遇到一些特殊的客户,为了以防万一,我有义务全程陪同。”
“特殊客户?”乔楚微微一笑,看向夏晓期,“你看见了,就因为你,我已经被人特殊对待了,你怎么也不解释解释清楚。”
夏晓期也不答话,就当自己是聋子是哑巴,只是手下的动作渐渐加快,希望尽快把乔楚这厮打发走。
乔楚看夏晓期不搭理他,又歪过头跟简沐阳说话,“不过,你们新瑞对外的服务一直口碑不错,没想到内部也挺和谐啊,上级很关心下属嘛~”
简沐阳终于偏过头,看了乔楚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她是我女朋友。”
这话的弦外之音显然很重,提醒和警告的意味都十分明显。
乔楚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因为他心里很坦然,但听到简沐阳这句话,嘴角的笑不由得僵住了。
凌渊隔着打印机坐在后面,从他坐下开始,就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
听到这里,他终于站起来,走了过来。
“简经理,你先出去吧,我在这,出不了什么事。”凌渊站在夏晓期背后,语气温和不失威严,颇有那么点领导风范。
简沐阳看了看凌渊,又看了看夏晓期,最后只好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毕竟,这里是单位,他现在的身份是这里管理服务的大堂经理,由不得他随便发泄自己的私人情绪。
凌渊低头看了看始终垂着目光清点现金的夏晓期,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窗外的两个男人跟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们中间剑拨弩张的气氛也全不是因她而起。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来,男人的武器,是他们的拳头,而女人的武器,则是她们自己。
尤其是夏晓期这种类型,表面上看起来柔弱的好像一汪水,让人沐浴其中完全放松警惕,但殊不知,这汪水里藏着毒,毒性剧烈,可以杀人于无形。
他认识窗外的这个男人,但并不是通过新瑞的监控系统。
滨海市601军区军长之子,曾经是全国最顶尖的特种部队【飞剑】的核心成员。
一年多以前,他成为了飞剑大队的队长,也是所有特种部队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队长。
但在他就任飞剑队长不过半年的时候,却从北京调来了滨海市,开始为一支新成立的数字化高科技队伍做教官。
之所以称为数字化高科技就是因为里面集合了从全国各大军事院校搜刮来的最顶尖最全面的高科技人才。
所以凌渊觉得,虽然现在看,乔楚有点像被发配到边疆的意思,但实际上,他的前途,才是真正的不可限量。
至于简沐阳,虽然他的父亲简承勋只不过是一个银行分行的行长,但他的母亲乔西敏却是乔斌武唯一的女儿。
乔斌武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没人知道,但他在黑白两道都十分吃得开,俨然是滨海市的大地主。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多少人买得起私家车,乔斌武的奔驰老爷车的车牌号是一码色的八,走在路上,都没有交警敢拦着。
当年乔西敏和简承勋的结合,是典型的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的故事,他们结婚的时候,长长地婚车车队沿着滨海市的大街小巷转悠,引来好多老百姓围着看。
虽然乔斌武已经死了几年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据说他的大部分势力都在他女儿乔西敏手里。
而简沐阳又是乔西敏唯一的儿子。
这样的两个男人,竟然会为了夏晓期这个银行职员搞到火药味十足划跟火柴就能爆炸的地步,他当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接触他们的动机,不够单纯。
“夏晓期,你还欠我一个小时,记得吧?”简沐阳出去后,乔楚的表情也立刻恢复了正常,太没技术含量的攻坚战打起来也没意思,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挑战高难度。
夏晓期本来不打算承认,毕竟他没有把事情处理干净,还给她招惹来了不少麻烦。
但她忌惮站在身后的凌渊,所以只好点了点头。
“记得就好,那就今晚吧,下班以后,我在老地方等你。”
“改天吧,我今晚有事。”夏晓期打算采取拖延战术。
“改天?”乔楚不屑地翻了下眼睛,“我还不知道你,你这一改天就不知道改到哪天了。有事就推一下,你也知道,我是军人,不是想什么时候出来就能什么时候出来的。”
还记不记得那样一种感觉,数学考试,你坐在位置上做卷子,数学老师就站在你身后看你做卷子。
夏晓期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右半边肩膀持续发麻中,心里膈应的要死~
“好,”乔楚看夏晓期不答话,一抚巴掌,“就这么说定了。”
夏晓期也没反驳,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点完了钱,又开完了卡,送走乔楚以后,又接待了等候在外面的两名客户,夏晓期才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堆了一地的捆钞带和捆钞条。
她蹲在地上,整理完了身前的,一转身,看到了一双漆黑发亮的黑皮鞋。
凌渊在她身后已经站了近两个多小时了,除了授权,始终没有移动,比蜡像还稳固。
夏晓期就当没看见,刚要站起来,却被凌渊一把压住了肩膀。
他也跟着蹲下来,像小孩子一样将两只手臂放在膝盖上,眼睛里好似藏着两根霓虹灯管子,唰唰地冒着各种光。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凌渊笑了笑。
“什么问题?”夏晓期一甩肩膀,甩开了他的手。
“我想知道…”凌渊伸出一根手指,翘着嘴角,点了点她的脸颊,“你是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看来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
但换肤的事情一旦被其他人知道,那么就说明,除了她,FT内部可能还有许多人依然活着,这样一来,Marlon三个人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
或许他们自认为这招偷龙转凤玩得毫无破绽,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秘密。
“你说怎么变成的?”夏晓期翻了个白眼,“天生的呗~”
“是么~”凌渊歪了歪头,嘴角的顽劣就好像幼儿园里坐在后座拽前排女孩小辫子的小男生,“那你告诉我,今天早上找你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原来你是对她感兴趣啊~”夏晓期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诶,你是比她那个男朋友帅了那么一点点,但你的优势并不明显,虽然看着是个吃软饭的料,但要多加练习才行,毕竟那怎么也算个技术活。不过,如果从我私人感情出发,我很看好你哟~”
说完,夏晓期鼓励地拍了拍凌渊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那个名义上的前男友阮明涛来过两三次,都是半一些小来小去的业务,除了没话找话说上两句,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收集到的讯息里,他攀上的那位富家千金长着一张马脸,但刚刚过来的梁敏下巴却十分圆润,她一时之间还真没对上号,差点就以为是简沐阳的老妈派来羞辱她的了。
这还要感谢乔楚送过来的六百万,给了她充足的思考时间。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低头看了看依旧蹲在地上的凌渊,心想,八成是蒙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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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小艾迪和medylu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真假
下班后,夏晓期借口有个老同学要来甩开了简沐阳。
自从简沐阳调去了理财部,两个人很少能同步一起下班,不是他等她,就是她等他。
所以甩掉他,并不太困难。
乔楚这次带她去吃饭的地方倒是在市区,但这家餐厅连个招牌都没有,门口黑灯瞎火的就好像废弃了N年的老宅子。
乔楚摸黑在大门边上的某处摸索了一下,然后黑色大木门嗵地一声打开了。
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如果不是偶尔看见一两个托着食物满脸漠然的服务生,夏晓期差点就以为她被乔楚带进某个秘密组织的基地了。
跟着他身后穿过两条长廊,两个人进了一间包间,在这个过程中,至始至终没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夏晓期打量了一下周围简单却奢华的装修,不禁笑着说:“我真替这的老板担心,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回成本啊?”
“这间餐厅开了不到三年,两年前就开始盈利了,所以,不劳费心。”乔楚坐到圆桌旁,帮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这餐厅是你的?”夏晓期也跟着坐下,拿起杯子递到乔楚面前。
“算是吧,”乔楚将倒好茶的茶杯递给了她,然后又把她递过去的茶杯斟满,“只是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不是我。”
夏晓期了然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在编的军人是不能经商的,但就好像一些政府要员一样,只要想做,办法很多。
“你先坐着,我刚好有点事情,顺便交代他们。”乔楚站了起来。
他今天难得穿了便装,松垮垮的牛仔裤上恰到好处地破了几个洞,上身搭配一件简单的灰色棉质T恤,露出两截古铜色线条健美的手臂。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目送乔楚出了门。
尽管他穿得好像一个普通男生,但每一个动作都还是掩盖不了他职业军人的本性,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气势。
过来几分钟,乔楚还没回来,茶水喝多了,她有点想去洗手间。
可出了门,看着空空的没一个人的走廊,夏晓期不禁扬了扬眉,看来她在这想找个人问路都很有难度。
她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段,终于在两条走廊的交界处找到了很具有隐蔽性的洗手间。
解决了生理问题,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一抬头,看到了从右手边的走廊尽头走过来的女人。
夏晓期不禁愣了一下,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她倒是颇有些意外。
“阿姨~”夏晓期立刻换上一副欢悦的表情,蹦跶到了乔西敏面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了。”
乔西敏早已经看到了夏晓期,她的包间就在卫生间的旁边,她本来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进去,却被巨型兔一样的夏晓期挡在了身前。
看着面前那一脸讨好发腻的笑,乔西敏就感觉好像衣服里面钻进了一只毛毛虫,浑身发痒。
“哦,是你啊。”乔西敏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淡淡地想要跟夏晓期划清界线。
“阿姨也来这里吃饭么?”夏晓期一脸惊叹地看了看周围,“我大学时候的闺蜜留学回来,请我到这里吃饭,哇~我还没来过这么有格调的餐厅,真是太漂亮了,阿姨平时经常来这么?”
乔西敏脸别到一边,毫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最后伸出一只手将夏晓期向一旁轻轻一拨,皱着眉说:“你先让一下,我约了个朋友,赶时间,你忙你的去吧。”
夏晓期却不肯让路,突然一把拉住乔西敏的胳膊,神情严肃地说:“阿姨,我听沐阳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身体不好怎么还出来应酬呢,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和沐阳都会很伤心的。”
乔西敏用力将胳膊向回拽了拽,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刚要开口训斥,旁边的门突然打了开。
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看到乔西敏,笑着说:“西敏,我就听是你的声音,到了怎么不进来?”说着又看了看夏晓期,“这位是…”
乔西敏一把将手抽了回来,冷漠地瞪了夏晓期一眼,“是我儿子的同事。”
“阿姨,你好,我是简沐阳的女朋友。”夏晓期自来熟地对着女人点了下头,紧接着又用一种羡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身上的长裙,惊叹道,“阿姨,您这件衣服可真漂亮,一定很贵吧?”
女人用一种惊诧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持续翻白眼的乔西敏,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冲夏晓期指了指乔西敏,笑着说:“跟你乔阿姨身上的比起来,我这件只能算是地摊货了。”
夏晓期将目光转移到乔西敏身上浅灰色小洋装上,最后很诚恳地摇了摇头,“阿姨,我还是喜欢您身上这件,不老气,一下子就能让您年轻十岁。”
女人掩嘴,扑哧一声乐了,但她不是在高兴夏晓期夸奖了她,而是感到好笑,好笑乔西敏未来的儿媳竟是如此的口无遮拦。
乔西敏擦了厚厚一层粉的脸上此刻呈现出一种酱油色,她伸出手臂,用力将夏晓期拨向一边,然后拉着旁边的女人进了旁边的包间。
夏晓期向后退了两步,却还不忘冲乔西敏的背影挥了挥手,叫嚷着说,“阿姨,改天我跟沐阳回家看您啊……”
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夏晓期慢慢放下手,刚刚热情洋溢的眼神渐渐转冷,最后化作嘴角边的一丝冷笑。
感受到从身体右侧射来的两道目光,夏晓期转过头,看到了站在拐角处的乔楚。
他抱着手臂,左脚搭在右脚边,身体靠在旁边的墙上,一看就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看她看过了,乔楚耸了下肩,“看你不在房间里,出来找找。”
“哦,”夏晓期答应了一声,从乔楚身边走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就回去吧。”
乔楚眉目一低,一声轻笑,然后站直身体,慢悠悠地跟到夏晓期身后。
重新回到包厢,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做工精致的食物。
夏晓期拿起筷子,想要大快朵颐的样子,“看起来很漂亮,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说着,夹了一块煎的金灿灿的日本豆腐放进嘴里。
“嗯,还不错。”一边品味着,她一边点了点头。
乔楚却没动筷子,只是身体靠着椅背,微笑地看着她吃。
“刚刚那个女人是你男朋友的妈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乔楚终于开始发问了。
“嗯。”夏晓期随便扒拉了一下盘子里的菜,点了点头。
“你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你也知道啦~”夏晓期抬起目光,笑了笑,“婆婆和儿媳,自古以来就是对立的,这也是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之一,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看,好像并不这么简单吧?”乔楚挑了挑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会坦诚相待的。”
夏晓期看着乔楚,慢慢咀嚼嘴里的食物,最后好像下决心般点了下头,“那好吧。”
“是这样,”夏晓期放下筷子,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你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家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没什么背景不说还是单亲。至于我男朋友,你刚刚见到他妈妈就应该看得出来,算的上是豪门了。所以,我这样的儿媳,人家怎么会看得上。我明知道最后很可能跟他没什么结果,却还是不甘心,一方面是我很爱他,另一方面,看不起我的人,我也不想让她好过。明白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也很符合夏晓期的人物个性,乔楚没有怀疑的理由,但是亲耳听她说很爱自己的男朋友,他心里不由得紧了一紧,仿佛被人掐住了通往心室动脉血管。
“既然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不趁早结束呢?”乔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球放进嘴里,以掩饰自己此刻别样的心情。
“如果上级交给你一个任务,但是危险性极高,百分之九十九没命回来,你去不去?”
乔楚显然明白夏晓期问这话的含义,他看了她几秒,最后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去。”
夏晓期耸了下肩,表示,这不就得了~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夏晓期放下筷子,看了看乔楚,“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你以为我想问什么?”乔楚笑了笑。
“比如我为什么会功夫,比如我枪法为什么会那么准,比如我的戒指里藏了什么玄机,再比如,你爸爸被袭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朵会跳动的月季花…”
“这些问题,如果我问了,你就会回答么?”乔楚翻起眼睑,瞥了一眼夏晓期,最后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算啦~~我发现好奇心太重也没什么好处,人生有时候,难得糊涂~”
“你不问,我倒是想说了,”夏晓期一只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我亲生父亲有一个好兄弟就是军人,我高考结束后一个暑假都住在他那,他带着我天天跑步,教我了一些防身术,还带着我去打靶场打靶。
“我那枚戒指里藏着一根麻醉针,是我一个高中的好朋友从国外寄回来给我防身用的,她在麻省理工医学院,主修的就是麻醉学。
“那支月季花嘛,呵呵,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个魔术叫隔空取物么?那支花只不过是魔术道具罢了,我本来打算在培训的时候表演给同事们看的,没想到最后竟然用到你身上了。
“至于你那次问我,在你爸爸被袭击那天我做了什么,我的答案只有五个字,真的不知道。”
说完了,夏晓期迎着乔楚略带探究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中校先生,生活里总是有很多巧合,也有很多阴差阳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怀疑我什么,是间谍?是卧底?还是恐怖分子?我一直不肯跟你说清楚只是觉得挺好玩的,毕竟我平时的工作实在是太枯燥了。”
“好玩?”乔楚表情有些扭曲。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夏晓期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乔楚的手背上,“我对你的信任,我相信作为一名军人,你肯定不会伤害我,所以我才敢这么做,如果换成了那天的荆洲,打死我我也不敢的~”
“那你现在怎么肯说清楚了?”乔楚的表情有所缓和。
“因为你实在是太~~够意思了,”夏晓期又重重地拍了拍乔楚的手背,“那天在酒店,你不但救了我,还替我顶了罪名……所以,兵哥哥,我们以后做朋友吧!”
乔楚看着夏晓期挤眉弄眼,又认真又调皮的表情,不禁嗤笑了一声,最后故作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夏晓期收回手,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太好了,有一位中校做朋友,我顿时觉得整个人的品格都得到了提升。”
“得~”乔楚赶忙摆了摆手,“别拿对付你未来婆婆的那一套对付我,你以后少耍点花样,我就知足了。”
接下来,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很和谐,历数两个人每一次见面的场景,没有比这一次更和谐的了。
吃过了饭,乔楚送夏晓期回了家。
到了小区门口,夏晓期和乔楚相继下了车。
“临别之际,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夏晓期绕过车头,站到了乔楚面前。
“什么话?”乔楚背着手站在车门边。
“实话。”夏晓期微微一笑。
“呵~你今天的实话倒是挺多的啊~”
“但这一句,是最关键的一句,”夏晓期抬起手,压在乔楚的肩上,诚恳地点了下头,“这句话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乔楚嘴角的笑渐渐收了回去,眉头也跟着拧成了疙瘩。
“你设计陷阱陷害我,还想让我履行承诺?”夏晓期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嘻嘻地挑了一下乔楚的下巴,“没门!”
说完,她一甩头,扭过了身,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进了小区。
乔楚一直看着夏晓期的背影消失在了小区的大门内,他抬起手,摸了摸被她轻挑的下巴,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都已经假装相信了,你为什么非要说破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离间
几天之后,夏晓期就将和乔楚私下见面的事情在电话里向简沐阳坦白了。
这是她从小到大撒谎的一贯策略,谎话说完了,就找个机会坦白。毕竟事情过去了就没什么好追究的了,而更主要的是,坦白以后,就算是除去了后顾之忧,免得哪天被对方发现,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当时就告诉简沐阳,考虑她的安全他一定会阻止她去赴约,而现在既然已经证明了她并没有怎么样,再加上她的主动坦白,他除了警告她不能再有下一次,也没有太过计较。
当然,交代完这件事后,她还顺便提了一下在餐厅走廊里遇到乔西敏的事情。
由于乔西敏的身体状况,简沐阳不但下班后经常回去探望,甚至每个周末都会花去大半的时间回家陪她,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严重缩水了。
在电话里,她先是用欣慰的口气感叹了一下乔西敏精神还不错脸色也很好,紧接着又很凝重地提醒简沐阳,一定要让她老人家多多休息,少些应酬~
那头,简沐阳安静了片刻,或许他早就看出了自己母亲心里的小算盘,只不过不忍心揭穿罢了。
但在夏晓期的认识里,简沐阳对母亲是足够孝顺,但倒不至于愚孝。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里,下班后,他再也不会掐着时间赶回家了,到了周末,甚至还拎着一大兜的食材,到她家,打算一展厨艺。
夏晓期对做饭这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最拿手的就是煮泡面,就这,还是前段时间财政吃紧时天天吃泡面锻练出来的。
她站在简沐阳身后啃着手里的苹果,看着他不太熟练的刀法,笑道,“你不会是现学现卖吧?”
简沐阳回过头,低头在她手里的苹果上咬了一口,囫囵着说,“放心吧,虽然比不上五星级大厨,但好歹我也演习过几次了,绝对不成问题。”
“这么说,你是专门为我学的了?”夏晓期探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当然,”简沐阳点了点头,又把脸朝她这边伸了伸,“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奖励一下?”
夏晓期很不给面子地推开她的脸,“有没有奖励就要看你的厨艺到底怎么样了。”
简沐阳突然一伸手勾住她的腰,脸瞬间倾过来,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收了账再说吧,免得一会做砸了,什么都捞不到。”简沐阳放开手,继续跟菜板上的黄瓜做斗争。
夏晓期咬了咬嘴唇,正打算表达一下不满,客厅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是简沐阳的。
“你去帮我看看,看是谁打过来的。”简沐阳两只手湿漉漉的,不太方便活动。
夏晓期走到客厅,从简沐阳的包里翻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不禁笑了,是乔西敏。
她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声音嗲嗲地唤了一声,“阿姨~”
“你是谁?沐阳呢?”乔西敏愣了一下,她趁着周末到简沐阳的住所想看看他缺不缺什么东西,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阿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啦,我是晓期呀,”夏晓期继续用腻歪人的口气说道,“沐阳正在厨房做饭呢,手不太方便,您稍等一会啊,我这就把电话送过去。”
“做饭?”乔西敏不禁惊了,从小到大,她连厨房都没让儿子进去过,出国留学的几年里,她先后派了三个佣人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现在好了,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孩下厨房了。
“是啊,沐阳刚刚还跟我吹嘘他厨艺有多么精湛,不过,我看啊,能吃就不错了。”夏晓期略带嫌弃的说着。
不等夏晓期说完,乔西敏就啪地挂了电话,然后做足了三个深呼吸才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
看来她不能再任由事情这么继续发展下去了,想着,拿起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
“刚刚是谁啊?”简沐阳看夏晓期回来,扭头问道。
“哦,是阿姨,我说你在忙,正要把电话给你送过来,那边突然挂断了,”夏晓期抿着嘴角,可怜兮兮地说,“沐阳,阿姨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呢~”简沐阳很温柔地笑了笑,“只不过你们之间相互还不太了解,我妈妈这个人是面冷心热,以后你们接触多了,关系自然就会好了。”
面冷心热?夏晓期心中冷笑,恐怕是面冷心毒吧。
“那这样好了,以后我经常跟你回去探望阿姨,就像你说的,接触多了,她就会慢慢接受我的。”夏晓期将脸贴在简沐阳的背上,做出一副懂事又识大体的小女人状。
“好。”简沐阳回过身,将夏晓期拥在了怀里。
待简沐阳将做好的三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简沐阳自己接了起来。
夏晓期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观察简沐阳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皱着眉,嗯嗯哦哦了几句就挂了。
“怎么了吗?”夏晓期看着简沐阳,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
“也没什么,”简沐阳抬起头笑了笑,“刚刚是人力资源部打过来的,说是安排我下周去总行培训,明天就走,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你也知道,这种事一般都是提前通知的。”
“也没什么奇怪的,估计是事先安排的人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找你做替补呗。”夏晓期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明天什么时间走啊,我去送你。”
“不用了,估计我要跟另一位同事一起出发,你不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那好吧。”夏晓期做出一脸惋惜的样子。
“好了,我就去一周,”简沐阳以为夏晓期是舍不得他,绕过餐桌站到她身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而且我一定每天给你打电话报告行踪,街上的漂亮MM保证一眼都不看。”
夏晓期就势依到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她心里明白,简沐阳这次突然离开很可能是乔西敏的刻意安排,打算趁他不在好对付她。
想到这,她不禁有点小兴奋,敌人终于要伸出她尖利的爪牙了。
她拿着钳子钻头已经在路边蹲了很久了,在乔西敏眼里,她的等级估计也就是个揽零活的散工。
乔西敏一定想不到,她手里的家伙都是为了她准备的,一直筹划着找个机会拔了她的爪,砍了她的角,然后再用钻头在她的獠牙上钻两个窟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把牙呲在外面。
*****
第二天早上,夏晓期睡醒了,正在床上和钢蹦玩深情对视,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么早,谁啊?”夏晓期下了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一看,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孟成。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夏晓期打开门,诧异地看着孟成。
对这个男人,夏晓期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好感的。毕竟在当代的市场环境下,找一个死忠比找一个墙头草要难得多,的多~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孟成看到夏晓期身上还穿着睡衣,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有什么事么?”夏晓期懒得客套,直奔主题。
“哦,是这样,”孟成抬起头,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夏小姐也知道,老板脑袋里有个肿瘤,他上次失忆就是因为这个肿瘤发生了病变。前两天,老板去做了检查,发现肿瘤有继续恶化的前兆,医生建议马上进行手术,但因为手术存在风险,而老板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他坚持不肯做手术,我来这找夏小姐,就是希望您能劝劝他,如果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那么……”
“等等先~”夏晓期抬起一只手制止住孟成严肃而凝重的叙述,她转了转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上一次失忆?还说,他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不肯手术?你的意思是说,荆洲已经恢复记忆了?”
“嗯?”孟成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我这么说了么?没有吧,我…我只是说老板他不肯手术,至于他有很多事没有做完,那完全是我的臆测,臆测~呵呵~”
夏晓期看着孟成心虚干笑的表情,不禁嘴角一挑,轻笑了一声,“看来果然是恢复了啊,那是什么时间恢复的呢?”
“没有,没恢复,”孟成连忙摆手,“真的没恢复,老板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对我心有提防,我干嘛还要为你老板费神费力啊?让他多吃点好的,等死算了~”夏晓期抬起手作势要关门。
“等一下等一下,”孟成抵着门板,憋得冷汗都下来了,“我不是提防您,我怎么可能提防您呐……”
“那你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呢,还有什么比你们老板的命更重要的吗?”夏晓期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料定他最后肯定招架不住。
“是,是我们老板交待不要告诉您的,是在你们遇袭那天,老板恢复的记忆。”孟成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就是这句话,大不了被老板责备几句,有什么比老板的命更重要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改变老板心意的人,除了文景池文小姐,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孩有那么一丝希望了。
“哦~~”夏晓期扬了扬眉,长长地拖了个尾音。
“现在夏小姐可愿意跟我回去一趟劝劝老板?”
“当然没问题。”夏晓期很是慈悲地笑了笑,然后抬起两只手交错地握了握,发出森然的嘎嘣嘎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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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赴宴
夏晓期跟着孟成到了别墅。
不久前,她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晚,给这里的佣人留下的印象却是无比深刻的。
看到她进来,佣人们各自跳跃着离开,奔走相告,说上回教训少爷的那个女孩又来了。。。
上了楼,到了荆洲的房门口,孟成挡在夏晓期面前,显得有些为难,“夏小姐……”
夏晓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很义气地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说完,她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孟成擦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荆洲此刻正在露台上吃早餐,他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半敞着的领口内露出结实的胸膛,看起来似乎比在她家住的时候健壮了一些,难道是被她一句‘没看头’刺激到,开始健身了?
曾经被她糟蹋过的头发也已经被整理好了,比起以前阴郁的半长发显得清爽许多,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灿灿毛茸茸的。
他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举着报纸,正看得入神,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一瞧来人是她,他立刻将手里的报纸放回到桌上,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意外。
如果夏晓期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也不会觉得他这样的表情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她知道了,再看到他这种刻意掩饰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一直嚣张跋扈自高自大的人却甘愿学白痴,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马桶抽了。。。
“你,怎么来了?”荆洲站了起来。
“我听说你生病了,因为害怕打针所以不肯去医院,所以就过来瞧瞧喽。”夏晓期走到荆洲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站在一边的孟成险些没一个趔衅摔个好歹,他苦着一张脸看向夏晓期,这么说有比较好么?
荆洲看了孟成一眼,虽然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孟成还是心里一凛,赶忙低下了头。
“孟叔,再弄一份早餐上来吧。”夏晓期将荆洲面前还剩了大半的早餐盘拉到自己面前,一句话就解救了手脚不知该往哪放的孟成。
“好,我马上去准备。”孟成火速撤离了房间。
过了一会,佣人又送上来一份早餐,摆在了荆洲面前。
“还愣着干嘛,快吃啊~”夏晓期咬着手里的土司,白了荆洲一眼,“吃完了,我带你去医院,不就是打针么,有什么可怕的~”
来送餐的佣人偷偷瞟了夏晓期一眼,然后带着满眼地兴奋跳跃出去了。
现在,一睹夏晓期的风采是这里所有佣人的追求目标。
荆洲把头一低,闷闷地说:“我不去~”
“你说不去就能不去么?”夏晓期轻蔑地瞪了荆洲一眼,握了握拳头,威胁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你是想让针打你,还是我打你?”
“他们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荆洲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夏晓期,“既然没有关系,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现在又为什么管我的事情?”
夏晓期不禁微微挑了挑眉,这个问题很奇妙啊~
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真实的荆洲,真实的荆洲怎么会问出这样感性的问题?
“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还是觉得我…另有目的?”夏晓期绕着托着腮,笑眯眯的样子。
“我不知道。”荆洲再次低下头去。
“唉~~”夏晓期忧伤地叹了口气,然后伸过手,覆在荆洲的脸颊上,声音中透着难得的温柔,“虽然以前的你真的真的十分讨厌,但现在的你并不是以前的你啊,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大孩子,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大孩子。我虽然有时候对你很凶,可我们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人总是有感情的对不对?我听说你病情恶化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怎么能不管你呢?”
虽然荆洲被夏晓期此刻的表现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股暖流。
自从上次她为了救他毫不犹豫地冲进房间,他就被震到了,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对他已经是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但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清。
夏晓期看着他缓缓低下的目光,嘴角不禁闪出一丝的笑意。
自上次孟成将荆洲送到她家以后,她就已经开始探查他的底细。
荆氏的创始人,也就是荆洲的爷爷荆向中,也算是位传奇人物了。
这个人十几岁时偷渡到香港,从码头上的搬运工做起,凭着自己敢打敢拼的狠劲认识了一些道上的大佬,用了五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传安经贸。
传安经贸明里是做国际进出口贸易的生意,但实际上就是走私。
香港回归以后,荆向中就将公司的总部搬到了国内数一数二的港口城市滨海。
这时候,传安经贸已经成了传安集团,涉足对外经贸、资产管理和地产开发等诸多项目,但给传安带来最大收益的还是隐藏在正大光明之下的国际走私。
这些年,传安在滨海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人们提到他时甚至不会用到传安这两个字眼,大家更喜欢使用荆氏来代替公司的名称。
这就好像是,你可能不知道长江实业的董事长是谁,但你一定不会没听说过李嘉诚。
荆向中不但是传安的董事长,还是滨海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他过生日摆宴,滨海市市长都得来,还不敢迟到。
这些年,传安在滨海的发展一直顺风顺水,直到发生了三年前的‘传安易主’事件。
三年前,荆向中心脏病发住进医院,将自己大部分的股份连同公司的运营权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荆崇明,也就是荆洲的父亲。
这个消息传出去还不到两个月,荆洲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让传安一些大股东主动让出了手中的股份,其中甚至包括他的父亲荆崇明和母亲廖思倩。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荆洲并不是荆崇明和廖思倩的孩子。
荆崇明患有不育症,荆洲只不过是他们在二十几年前秘密派人找来的弃婴,为的就是借由他来讨得荆向中的欢心,最后得以继承荆氏。
相传在那天的董事会上,荆崇明问荆洲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荆洲当时的回答是:八岁。
之后,荆向中被自己儿子这么多年的隐瞒气的一命呜呼了,而荆崇明和廖思倩得到一笔赡养费被送到国外颐养天年了,荆洲没有改姓,他接手了传安,在一片不看好的目光中将传安发展的更加如日中天。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就筹划着某一天要和养育自己长大的父母刀兵相见?了解到这个故事之后,夏晓期对荆洲的讨厌倒是没有那么深刻了。
想必他的这幅性格跟他的成长环境十分相关吧,如果他的父母哪怕能给予他一丝温情,也不至于让一个孩子怀着那么大的怨恨长大。
但尽管如此,夏晓期依然没有彻底宽恕荆洲,毕竟她的成长环境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她就会成长的如此纯真善良且天真烂漫呢。。。。。
夏晓期看着荆洲,扯了扯嘴角,或许他还有救,起码他并不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待别人的关心也并不是完全没反应。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心理补偿,就是越是缺少什么潜意识里就越是需求什么。
大部分表面冰冷的人更需要温暖,尽管他们表面对一切温暖的事物表现冷淡,但温暖一旦进入他们的内心,那里就会像吸铁石一样,将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紧紧吸住。
就好像学习差的学生,不管他们对学习多么深恶痛绝,对成绩好的学生多么嗤之以鼻,在他们的内心里,依旧渴望有一天能考到第一名。
荆洲发现夏晓期的注视,不禁抬起头来看她。
“快点吃,”夏晓期粗鲁地将荆洲的脑袋向下按了按,“吃完了饭去医院。”
荆洲放下叉子,不吃了,对夏晓期的提议也不置可否。
“干嘛,扮石雕啊?”夏晓期看着低头不语荆洲,转了转眼睛,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也不要觉得我欺负了你。我们来玩个游戏,我赢了你听我的,你赢了我就听你的,你看怎么样?”
“什么游戏?”荆洲抬起头问。
“一分钟的时间,没有身体接触也不用道具,你要是动了你就输了,你要是没动就算我输,怎么样?”
荆洲想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夏晓期看了眼时间,然后摆出一脸色迷迷的模样,“其实吧,我玩这个游戏不过是想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我输了,我照样可以打晕你然后送你去医院,跟你这只有十岁智商的人,我讲什么信用啊~”
荆洲依旧纹丝不动,不受夏晓期的蛊惑。
“我想搞清楚的事情就是……”夏晓期身体向前移了移,压低声音说,“你睡袍里面到底有没有穿衣服。”
荆洲坐在椅子上,浴袍的双襟只靠腰间的一条腰带松松地绑着,他的坐姿是标准的男人坐姿,两条腿分得很开。
夏晓期的身体沿着椅子一点点地向下滑,企图蹲到桌子下面一探究竟。
就当她的半张脸已经落到桌棱以下了,荆洲啪地把两条腿并拢上,然后迅速站起身,向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诶,没穿对不对?”夏晓期立刻支起身子追了过去,拉住他睡袍宽大的衣袖,笑着说,“没穿就没穿喽,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荆洲向回一扯衣袖,走进卧室,嘭地摔上了房门。
夏晓期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喂,”她伸出一只手敲了敲房门,“我在楼下等你,给你十分钟换衣服。”
说完,她背过手,哼着欢快的歌出了荆洲的房间。
荆洲还算是个男人,知道说话算数,十分钟后换好衣服乖乖地跟着夏晓期去了医院。
对此,孟成又多了一个崇拜夏晓期的理由,毕竟她走进去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了让他们所有人头疼了一个礼拜的问题。
到了一家在滨海以‘花钱如烧纸’而闻名的私立医院,荆洲的主治医生恭敬地站在他们面前,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额下回’‘脑垂体’‘绒球小结叶’等一系列专业术语。
听了一会,夏晓期终于忍不住了。
“医生,你只用告诉我,如果现在就进行手术的话,成功率有多少?”
“即使患者同意手术,做完相关检查,起码也要三天以后了。”
“我只是问你成功率。”
“我们这有全世界最好的脑肿瘤医生,对荆先生这个类型很……”
“到底有多少?”
“这个也是因人而异……”
“多、少!!”
“七成~”
“Ok.”
荆洲坐在一旁,不禁别开头,嘴角抑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最后,荆洲住进了医院,等着做检查排手术。
夏晓期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孟成,让他等荆洲定了手术日期后通知她。
夏晓期走了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荆洲和孟成两个人。
“老板…”孟成站在床边,低垂着头。
“行了,你也是为我着想,我不怪你。”荆洲心情不错地笑了笑,“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我手术这段日子公司方面就要辛苦你了。”
“是,我这就去。”孟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把告诉夏晓期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坦白。
自保意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担心一旦两个人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们之间这种和谐的关系就会被打破,那么老板像现在这样温和的一面估计也就不复存在了。
****
夏晓期和席藤薇早已约好了周日去逛街,从医院出来,她看了眼时间,直接去了她们约定的地点。
席藤薇直来直去的脾气很合夏晓期的口味,自从拓展培训结束后,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络,周末的时候经常一起吃吃饭逛逛街。
她一直对逛街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有时候,她走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看着各色光鲜亮丽的衣服和一张张兴奋的小脸,就会有一张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时候,她会觉得,如果能做一辈子夏晓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老人们不是说么,平凡是福~
她才二十二岁,却时不时地会产生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只是,即使她想一辈子包着这幅皮囊做夏晓期,她真能做到么?
就比如现在,她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拿着碎花的小裙子、印着卡通图案的小吊带往身上套的时候,一个电话就瞬间把她打回了原形。
打电话的人是乔西敏,意思简单明了,明晚请她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夏晓期对着手机冷笑。
“怎么了?”席藤薇换好了衣服,看到夏晓期对着手机发呆,忙问道。
“没什么,简沐阳的妈妈找我吃饭。”她和简沐阳在一起的事情没有瞒着席藤薇,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在餐厅里足足尖叫了三分钟,害得她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避一避。
“简沐阳的妈妈找你吃饭?”席藤薇一张嘴,立刻被夏晓期一把捂住了。
“小姐,你能顾忌一下形象么?”夏晓期冲她的波澜起伏的胸口瞄了一眼,“要是改改你这毛病,就凭你这条件,你妈还用为你嫁不出去发愁吗?”
席藤薇比夏晓期大四岁,虽然跨不进剩女的行列,但席藤薇的妈妈为女儿做的规划是:二十四岁之前结婚,二十七岁之前要孩子。
可眼看要孩子的时间就快到了,她却连孩子爸都没找着。
“那是因为我看不上那些臭男人好吗?”席藤薇拿开夏晓期的手,“我没打算叫,我只是想提醒你,这绝对是鸿门宴,你得赶紧弄点装备去?”
鸿门宴?夏晓期笑,这个比喻倒是很适合。
鸿门宴上项羽是轻敌也好,是优柔寡断也好,他没有灭掉刘邦,最后才落个乌江自刎的下场。
从这个角度出发,这个比喻非常适合乔西敏。
“走了,我们不能在这里逛了,”席藤薇拉着夏晓期向扶梯口走,“对付大boss,你得带着最厉害的武器。”
“什么武器?”夏晓期问。
席藤薇回过头瞥了她一眼,“这不是去买么~”
“算了~”夏晓期拉住席藤薇,“难道以我的资产状况,还想去跟她较劲,比谁更有钱么?”
“那也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吧?”席藤薇不以为然。
“就算我穿Gucci穿Dior,她也只会以为是他儿子为我买的,我总不能说:嘿~快看,我自己花了半年的工资买的诶~”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席藤薇撇着嘴角叹了口气,“看吧,我当时怎么说来着,跟这样人家出来的孩子谈恋爱的人,上辈子都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夏晓期翻了个白眼,啪地拍掉席藤薇的手,扭身继续向前走。
第二天下了班,夏晓期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背着个帆布包就去赴约了。
十分钟之前,乔西敏才通知她,约她吃饭的地方是在滨海路的圜上西餐厅,这家店最著名的就是餐具出奇的多,只是汤匙就不下五种。
就这一特点还是刚刚打电话来问情况的席藤薇告诉她的。
这么一说,乔西敏请她吃这顿饭的目的就很显然了,无非就是想让她认清楚,丑小鸭就是丑小鸭,就算飞上枝头,不会用刀叉,就还是丑小鸭。。。
等她到了餐厅,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了vip包间时,才发现,原来来吃饭的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
乔西敏的对面还坐着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小女人,看着她们有几分相似的样貌,她初步估计了一下,应该是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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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同事过生日,happy去了,happy的结果就是要起早贪黑地各种补啊,看在多了两千字的份上,大家一定要宽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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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笑话
乔西敏看到夏晓期进来,连屁股都没动一下,只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过来坐吧。”
等夏晓期坐下,坐在乔西敏对面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问道:“西敏,这位就是你提到的沐阳的女朋友吗?”
乔西敏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仿佛家里没米下锅一样叹了口气,“可不是~”
“哦,”乔西敏好像刚想起来一样,指了指对面的两个女人,介绍道,“这位是中天建设的董事长夫人,你就叫钱阿姨好了,旁边是她家的千金付馨愉。”
夏晓期看了看对面两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钱阿姨好,付姐姐好。”
“还是叫我Fa
y吧。”付馨愉看着夏晓期身上的T恤,拉起一边的嘴角,满脸的嘲讽。
“这孩子,”钱女士嗔怪地瞥了眼自己的女儿,对乔西敏说道,“你瞧瞧,她在哥伦比亚留学了几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叫了。”
“都一样,”乔西敏想到自己的儿子,笑着摇了摇头,“沐阳刚回来的时候连口音都变了,动不动就蹦出几句英文,我看,这两个孩子要是碰到一起,肯定能聊到一起去。”
“Fu
y?”夏晓期迷惑地歪了歪头,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道,“这不是可笑的意思吗?”
她这话刚说完,另外三个女人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不过那眼神就好像要放射出来高强激光线把她切割成碎片一样。
“哦,Fa
y,Fa
嘛~我知道了。”夏晓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她的发音却还是fu
y。
付馨愉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角,不再搭理夏晓期。
“既然人都到了,我就让他们开始上菜了,”乔西敏按了下手边的服务铃,又对付馨愉说:“馨愉,我听你妈妈说你对红酒品鉴很有一套,阿姨特地让他们从法国空运过来两瓶红酒,一会你可要好好品一品。”
“谢谢阿姨。”付馨愉笑着点头。
“说到品红酒我就不行了,”乔西敏看向钱女士,笑着说,“不过我老公对这方面倒是极有兴趣,为此他还特地在老宅那挖了一酒窖,就为了存放他收藏的红酒。等哪天,你们到我家坐坐,我让沐阳去偷一瓶出来,他受他爸影响,在这方面也略懂一些。”
“真的吗?”付馨愉一脸的惊喜,“真没想到,我和沐阳哥哥还有这么多相同的兴趣呢~”
三个女人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完全把夏晓期当做了空气。
不只当成了空气,她们三句话不离简沐阳,意图非常明显,完全是当着原配的面找小三啊~
“阿姨,你们先聊,我去趟卫生间。”夏晓期站起来,冲几个人点了下头,拎着包走出了包厢。
出了门,她没有动,而是拿出手机,站在门口假装发短信,其实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的隔音倒是不错,如果不是她耳力还不错,还真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你们不要太温和了,她这种女孩,脸皮厚着呢,等一会,你们不要有什么顾忌,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乔西敏的声音。
“放心吧,阿姨,刚刚不过是预热一下,好戏还在后头的。她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真的差点笑出来,那一身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比这里的服务生都要穷酸。”付馨愉尖酸刻薄地笑着。
“也不知道沐阳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个女孩,”乔西敏叹了口气,“馨愉,我昨天告诉你的都记住了?趁着现在沐阳不在,我一定要一次性把她解决掉。”
“放心吧阿姨,就算我把00年说成了08年,就凭她,她能听出来吗?她顶多也就喝过几百块钱的便宜货,这样的酒给她喝还真是糟蹋了……”
听到这,夏晓期冷笑了一下,转身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一边走一边拨了孟成的电话。
“夏小姐~”她主动打电话过去,孟成显得很惊喜。
“孟叔,能帮我个忙么?”
“有什么事情需要孟成效劳的,夏小姐尽管说。”
“帮我查一个人,叫付馨愉,是中天建筑董事长的女儿。”
“夏小姐想要哪方面的讯息?”
“丑闻。”
孟成那边愣了一下,沉声问,“她做了什么,找您麻烦了吗?”
“那倒没有,”夏晓期好像赶苍蝇一样挥了下手,“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想找她麻烦。”
孟成又愣了一下,问道,“那您什么时间需要?”
“越快要好,也不用太详细,”夏晓期顿了顿,“十五分钟够么?”
孟成做了个深呼吸,“…够!”
“那谢了~”夏晓期笑眯眯地挂了电话,转身往回走。
孟成这时候正在医院里陪荆洲,挂了电话,荆洲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上抬起来,问他,“是夏晓期?怎么了?”
“夏小姐让我帮她查一查中天董事长的女儿付馨愉,说是要丑闻。”孟成老实回答。
“丑闻?”荆洲挑了挑眉,“她又惹什么事了?”
“那个,老板,”孟成举了举手机,苦着脸说:“夏小姐只给我十五分钟时间,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荆洲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一摆手,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夏晓期走回到包间门口时,一个打着黑领结的服务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诶,你等一下。”夏晓期唤住服务生。
“小姐有什么吩咐?”服务生转回身,礼貌地问。
“我也是这间包间里的,我想选一瓶红酒,你有什么推荐吗?”夏晓期问。
“可是,乔女士已经事先吩咐我们从法国空运过来两瓶000年的Margau。主厨为了搭配这个酒,特地将主菜选了澳洲和牛,这样的搭配已经很好了。”服务生周到地回答。
“是这样,我今天是临时受邀过来的,也没什么准备。Margau搭配主菜,你帮我挑瓶红酒来搭配一下前菜吧,里面三位女士都是品酒的专家,品酒不应该是由新入旧嘛,你帮我挑个年份新一些味道还过得去的,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这样啊……”服务生翻着眼睛想了想,大胆建议道,“前菜有鱼子酱,06年的Haut-Brion小姐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就这个吧,”夏晓期对红酒一知半解,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拿出钱包,将信用卡和两百块的小费递过去,“酒醒过之后再上来,到时候你也不要多说什么,免得我尴尬。”
“好,我明白的~”服务员眉开眼笑地接过卡和小费,走远了。
“怎么这么久~”夏晓期拉开门走进去时,乔西敏不满地扫了她一眼。
夏晓期笑了笑,也不反驳,坐到位置上等着看好戏。
不一会,有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进来,将一盘盘托在一小块奶酪上的红色鱼子酱摆到四人面前。
又过了一会,刚刚在门口给夏晓期建议的服务生托着红酒瓶走了进来。
“红酒已经醒好了,几位现在用吗?”服务生看了看四个人,重点看了夏晓期一眼。
“给我吧。”夏晓期忙站起来,将红酒瓶接到手中,贴着商标的方向冲着自己。
服务生手扶在胸前,微微欠了欠身,识趣地走了出去。
“我是晚辈,让我来帮几位倒酒吧。”夏晓期谦逊地笑着,托着瓶底,将红酒一一倒入三个人面前的高脚杯里。
乔西敏虽然感觉这酒有点上早了,但酒的搭配方面她从来都是交给这里的大厨,心想,或许是有他的道理吧。
付馨愉端起酒杯,先打着圈晃了晃,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最后轻轻抿了一小口。
“怎么样,味道如何?”乔西敏笑着征询付馨愉的意见。
“夏小姐也尝尝。”钱女士看向夏晓期,“过一段时间我想筹备一场红酒品鉴会,到时候你可要和沐阳一起来哦,对了,夏小姐有没有什么红酒好推荐的?”
夏晓期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在嘴巴里咕噜了一下才咽下去,最后歪头笑了笑,“我觉得这个酒就不错啊,就是年份好像低了一点。”
付馨愉‘呵~’地笑出了声,然后摇了摇头,说:“你不懂就不要乱卖弄了,红酒可未必就是年份越久就越是好的,还要看当年葡萄产区的收成状况,00年份的Margau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口感细腻,味道也很香甜,很适合我们女人,阿姨这酒选的真好~”
“前段时间,沐阳知道我睡前喜欢喝点红酒就买了一瓶送我,我喝着味道还不错。不过馨愉你只是喝一口就能分出这酒的品牌和年份,果然是不简单,哪天一定来我家,我叫沐阳回来,你们好好聊聊。”
“好的,阿姨。”付馨愉笑了笑,顺便得意洋洋地瞟了夏晓期一眼。
“好啊,”夏晓期很不识趣地拍了下手,“我也去!”
“我看你就算了吧~”付馨愉又是一副憋住不好意思笑的表情,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故意压低声音说,“到时候你又插不上话,我怕你会难堪。”
“我看这样好了,”乔西敏无视夏晓期,看向钱女士,“你的那个红酒品鉴会就让这两个孩子来办吧,我们这些当妈妈的,也是该休息休息的时候了。”
“这…”钱女士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夏晓期,“夏小姐不会介意吧?”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乔西敏用眼角的余光白了夏晓期一眼,“难道帮不上忙的人还要拖后腿不成?过一段时间我还想搞一场慈善晚会,本来以为沐阳有了女朋友,我总算是有个帮手了,可你说,就她这个样子,我怎么让她抛头露面?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西敏,你也不要这么说,”钱女士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夏晓期,“你好好教教,总不至于的……”
“唉~”乔西敏看了一眼付馨愉,“哪怕她能赶上馨愉的一半,我也就不用……”
乔西敏欲言又止,转过头看了一眼夏晓期,发现她根本没认真听她们说话,而是在研究手上的酒瓶。
“Haut-Brion?”夏晓期自言自语着,然后将酒瓶的转过来,商标冲着付馨愉的方向,“Fu
y,你看看,这酒好像不是你说的Margau吧?”
“什么?”付馨愉将酒瓶夺过去,看过之后,脸不禁变成了猪肝色。
“怎么回事?”乔西敏看到付馨愉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搞错了什么,她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果然和上次儿子买给她的味道不一样。
她脸色不禁一凛,正准备按服务铃一问究竟,夏晓期又自言自语起来,“我说呢,我刚刚明明听服务生说是Haut-Brion,怎么会变成Margau了呢?”
“你说什么?”乔西敏两道藏着冷箭的目光唰地射了过来。
“哦,是这么回事,”夏晓期很美好地笑了笑,“我来这一瞧还有钱阿姨和Fu
y两个外人,心想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吧,就叫了一瓶红酒搭配前菜,虽然比不上阿姨您空运过来的酒,但作为餐前酒喝一喝还是不错的,您说对吧?”
在场三个人的脸色一时之间都变得不太好看,虽然乔西敏暗暗觉得这很可能是她故意的,但一时又挑不出什么错来。
偏巧这个时候,包间的门一开,带着高高厨师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托着另一瓶红酒。
“乔女士,这是您空运过来的000年份的Margau,这款酒需要醒十分左右最为适宜,是否现在为您打开?”
“哦~~”夏晓期啪地拍了下手,语气惊悚地说,“原来是00年的Margau啊?”
说着看向付馨愉,“就是你刚刚说的口感细腻,味道香甜那个?”
付馨愉别开脸,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厨师长看着餐桌上的气氛,又看了看手中的红酒,表情很是摸不着头脑。
这时,夏晓期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夏晓期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看。
她一边用手指划着手机页面,一边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
“oh,Itssof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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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归来
夏晓期虽然眼力一般,但像付馨愉这样三观不齐、家里有钱、长相勉强算是端正还在国外混过许多年的女人,私生活方面总会有些可圈可点的地方。
她让孟成帮忙无非是想碰碰运气,但付馨愉还真是没辜负她的一片厚望,如果她是个男人,这一张张劲爆的照片完全可以让她狂喷鼻血了~
“啧啧啧~”夏晓期将视线转移到对面的付馨愉身上,赞叹地摇着头,“Fu
y,你真是我的偶像啊,这么帅的男人你是到哪找的?”
说着,将手机翻转过来对着她,iphone宽大的屏幕上,付馨愉穿着性感的睡衣坐在马桶盖上,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热吻。
“还有这个,”付馨愉还没来及做反应,夏晓期又翻到了下一张,“这个虽然是黑人,但身材也太棒了吧~”
沙滩上,付馨愉穿着比基尼跨坐在男人的脖子上,高大威猛的男人穿着紧身的四角泳裤,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还有这个,这个,”夏晓期又将手机递到乔西敏面前,“阿姨你看,这个应该是Fu
y姐姐吧?”
一件类似KTV包厢的地方,一大群肤色各异的年轻人正疯狂地魔乱舞着,付馨愉站在吧台上,上衣刚好脱到一半,晃动的长发间依稀能看清五官。
“照片你哪来的?”钱女士立刻站起来,完全没了刚刚的优雅,恼羞成怒地伸手来夺她手里的手机。
“诶~”夏晓期忙将手向回一缩,辩解道,“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刚好一个朋友来电话,我就说我在和中天董事长的夫人和女儿吃饭,很紧张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她帮我上网查查资料找找话题喽…不过没想到原来Fu
y姐姐的爱好竟然是这些啊,那我们还真是很难找到共同话题了。”
“你撒谎!”钱女士一拍桌子,对夏晓期怒目而视。
自从她知道自己女儿在国外过这种糜烂的生活之后就把她召回了家,为了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这些照片资料她早就找人花了一大笔钱销毁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查得到。
“撒谎?我没有啊~”夏晓期委屈地拧起眉,又看了看手机,“这里还说Fu
y姐姐之所以进哥伦比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家捐了好几栋宿舍楼,还说她毕业的时候并没有拿到学位证书,还有就是……”
“闭嘴!”付馨愉面目狰狞,端起手边的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不客气向她这边泼了过来。
夏晓期轻轻地向旁边一闪身就躲开了泼过来的红酒,几大滴酒滴在她的控制下向左一偏,溅在了乔西敏乳白色的小外套上。
“乔…乔阿姨,对…对不起。”付馨愉赶忙拿起餐巾,眼神慌乱地看向乔西敏,最终还是没敢递过去。
“唉~”夏晓期很忧伤地叹了口气,继续煽风点火,“今天我终于长见识了,原来现在只要有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啊,Fu
y姐姐,女子无才便是德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你身上唯一可取的品德就只剩‘无才’这一条了……”
“阿姨,我也知道您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夏晓期笑着瞥了乔西敏一眼,“万一以后家道中落起码能有个保证啊,您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只要让她出去找个公园门口一站,回头客肯定特别多。”
“广告词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写:阅男无数,经验丰富!”夏晓期转过头看向付馨愉,“我提前祝你生意兴隆哈~~”
“Bitch!”付馨愉扬起手,狠狠地向夏晓期扇了过来。
夏晓期抬起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桌上一按,同时另一只手拿起手边的银质刀子,看也不看地冲她的手背插了下去。
“啊~”付馨愉尖叫起来。
“不要!”钱女士扑了上来。
乔西敏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一下。
刀子并没有碰到付馨愉的一根汗毛,只是插在了她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指缝里,刀尖陷入桌面下足有两厘米深。
“哎呀,你运气不错嘛~”夏晓期拔出了刀子,在手里帅气地打了个转,放回到餐盘旁边,“那就当是个警告吧,下次动手之前记得先动动脑子,当然,如果你有脑子的话~”
说完,夏晓期松开了手。
付馨愉惊恐的瞪着眼睛,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西敏~”钱女士呼呼地喘着气,将质问的眼光投向乔西敏。
“回去吧,”乔西敏神情冷冷地看着钱女士,声音不高不低地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
这位中天董事长夫人三番两次来找过乔西敏,把自己女儿夸成了一朵花,希望能够嫁进他们家。
乔西敏对这位付小姐的风评也略有耳闻,所以并没有真的打算介绍给自己的儿子。
今天她不过是想利用付馨愉让夏晓期知难而退,可没想到付馨愉的私生活竟然糜烂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的是,夏晓期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手。
很显然,她高估了付馨愉,却低估了夏晓期。
钱女士看到乔西敏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算是把她给得罪了,哪还敢再说什么,拉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女儿,慌忙地退出了房间。
这对母女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夏晓期和乔西敏两个人了。
夏晓期拿起匙子美滋滋地品尝着盘子里的鱼子酱,完全不被周围安静而诡异的气氛影响。
过了一会,房门一开,服务生进来上主菜了。
“出去吧,不用了。”乔西敏偏过头,声音波澜不惊的,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服务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向后倒退了出去。
房门再次关上,乔西敏从位置上站起来,绕到刚刚付馨愉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来我倒是看低你了,”乔西敏看着夏晓期,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的高傲,“也对,如果你没有一点手腕,又怎么会把沐阳绑的牢牢的呢?”
“阿姨,我看你是误会了,”夏晓期放下匙子,抬起目光,“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虽然我对沐阳是真心的,我也会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女朋友,但这不代表我可以为了任何事情委曲求全,被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微笑着说谢谢。”
“行了,我不想听你表决心。”乔西敏不耐烦的摆了下手,打断了她,“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一次说清楚吧,我是不会同意沐阳娶你的,我的儿子,他未来的妻子必须在各方面都要非常的出色,你?还差的太远。”
“各方面都很出色?你是说刚刚那位Fu
y?”夏晓期嘲讽地笑着。
“别傻了孩子,”乔西敏微微仰着下巴,看起来高高在上,“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她不过是我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棋子就是棋子,命运永远掌握在下棋人的手里。
“同样的道理,你和沐阳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就应该知道,他是个孝顺孩子,如果我坚持反对,你根本不可能嫁进我们家,如果你聪明一点的话,就应该认清楚这一点。”
说着,乔西敏从包里掏出钱夹,又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递到夏晓期面前,“为了沐阳,我也不想对你使用一些不礼貌的手段,我不管你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但相信我,把这张支票收下是你最好的选择。”
夏晓期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支票,十年前她在自己母亲身体里留下一针筒的海洛因,而现在,她却给了自己五十万。
的确,她对自己的确算是十分的手下留情了。
“你是想让我离开你儿子?”夏晓期微笑着问。
“没错。”乔西敏点了点头。
夏晓期继续盯着桌上的支票,表情显得很犹豫、很纠结、很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她仿佛下定决心般地点了下头,“好吧!”
乔西敏听到夏晓期的回答,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夏晓期的决定显然应证了她心里的想法,她和简沐阳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钱。
“既然说清楚了,我就先走了,”夏晓期拿起包,站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了看,撇了下嘴角,“不过这点钱就算了,还比不上我户头上的零头,要不这样吧,为了让您放心,这钱就算是我收了又送给了您,算是我作为晚辈的一点小心意……”
“哦,好像少了点,”夏晓期歪头想了想,然后伸手到包里胡乱翻了起来,不一会她掏出一支签字笔,跟着又掏出一小本支票,唰唰地在上面写了一行数字,然后撕下来拍到乔西敏面前,“喏,算上这五十万刚好一百万,您收好~”
乔西敏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本以为五十万打发这样一个女孩子已经算是多的了,可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也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她,这跟当面打了她一耳光有什么区别?
“别误会,这钱可不是您儿子给我的,您知道,他为了独立,身上没什么钱。”
说完,夏晓期用一种难以理解又充满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乔西敏,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再次被关上,乔西敏伸手捂住胸口,险些没一口气憋死过去。
两张支票安静地躺在桌面上,就好像明码标注的标签,时刻提醒乔西敏,她刚刚到底是有多么的可笑和丢人。。。
夏晓期开出的支票是真的,而且完全可以兑现。
前不久,她在荆洲别墅回到家的第二天,卡里就莫名其妙被打进了五百万。她查了一下资金来源,发现汇款方是传安的财务部,而且后面标注的备注竟然是代发工资~
他们当她是什么?保镖还是保姆啊?
虽然心有不忿,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她好歹也救了荆洲一命,这钱她收的心安理得。
但尽管这钱来的容易,她也不会白白送乔西敏五十万,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除非乔西敏能拿出巨不要脸的精神,不然她是肯定不会去银行兑现这五十万的。
虽然这次她没花一分钱就让乔西敏吃了瘪,但这点程度,比起她和母亲所遭受的一切,就显得太不值一提了。
好戏,还在后面。
三天之后是周四,也是荆洲手术的日子,夏晓期特地请了半天的假去了趟医院,毕竟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还是很高的。
她到的时候,荆洲已经消完毒带上了手术帽,害得她没能一睹他光头的形象。
“夏小姐,上次您让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孟成关心地问道。
“哦,不用了,一点小事,我自己能搞定。”夏晓期冲孟成笑了笑,跟着伸手去碰荆洲的脑袋,“来,把帽子拿下来给我瞧瞧。”
荆洲一歪头,避开了夏晓期的手,闷闷地说:“医生说不能取下来。”
“那好吧,”夏晓期一脸惋惜地收回手,转而又捏了捏他的脸,好像哄小孩一样说着,“不要害怕哦,硬币,手术一定会进行的十分顺的,不过就算不顺利也没关系,有什么情况比你现在这样更糟糕的呢?”
荆洲很想对着捏在他脸上的小手一口咬下去,但为了不穿帮,他只能忍住了。
这时,手术时间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位主治医生和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几位放心吧,这次的主刀医生是我们这最权威的脑科专家,根据荆先生的检查报告,情况还是很乐观的,相信手术一定会很成功。”
“也就是说,成功率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夏晓期撑着荆洲的病床,歪过头问。
“这个……”医生有些犹豫。
“当我没问,”夏晓期翻了下眼睛,直起身子退到一旁,“走吧。”
两名护士走过来,推着荆洲的病床向手术室的方向走。
荆洲躺在病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心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会印证在他的身上。
快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夏晓期向前快走了两步,到了荆洲的病床前,然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荆洲骤然睁开了眼睛,可夏晓期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却继续随着病床向前移动,他撑起身体回过头,只看到了徐徐关上的感应门。
“夏小姐,你刚刚跟老板说什么了?”孟成站在夏晓期身边,问道。
“也没什么,”夏晓期笑了笑,“我就是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装失忆了。”
“啊?”孟成吃了一惊,“您现在告诉老板,就不怕影响他手术的心情吗?”
“放心吧,我这是为了提高他的生存意志,”夏晓期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说,“以你们老板那个性,就算到时候医生发挥失常,他也肯定会挣扎着从手术台上跳下来找我算账的。不然我们打个赌,我赌他麻醉过药效的时间都会比别人提前半个小时。”
孟成不禁咧嘴乐了起来,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个世界上终于找到一个能制住他们老板的人了~~~
不知道算不算借她吉言,手术最后进行得很顺利。
荆洲被推出来时睡的很安详,安详的让夏晓期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才相信他并没有死。
夏晓期没等荆洲醒过来就离开了医院,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如果他一醒过来就看到她,她估计医院还得再给他做一次脑部手术,而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第二天是周五,下班之后夏晓期接到了孟成的电话,说荆洲要见她。
她换好衣服下了楼,正准备打车去医院,却远远第看到简沐阳的A5驶过来,停在了她面前。
“Hi,美女,想去兜风吗?”简沐阳滑下车窗,捉狭地笑着。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夏晓期显得有些意外。
“赶着回来给某人送惊喜啊~”简沐阳挑了下眉,跟着又一歪头,“赶紧上车吧,不然一会要被贴罚单了。”
夏晓期犹豫了一下,拉开门上了车。
“怎么了?”车子上了路,简沐阳偏过头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夏晓期,“这两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没,”夏晓期笑着摇了摇头,“就是最近工作有点累。”
“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饭我回家给你做个全身按摩,保证手法纯熟服务周到,最重的是,不收费。”
夏晓期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简沐阳看出夏晓期有心事,所以随便找地方吃了点东西就送她回了家。
上了楼,到了家门口,夏晓期回过身,怏怏地看着简沐阳,“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晓期,你怎么了?”简沐阳牵过夏晓期的手,“你答应过我,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告诉我的,是不是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不是,”夏晓期缓缓摇了摇头,“我真的就是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简沐阳沉默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但你要记住,我就站在你身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明白吗?”
“我知道。”夏晓期低下了头。
“那快进去吧,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简沐阳抚了抚夏晓期的头发,向回退了一步。
夏晓期掏出钥匙转过身去开门,可钥匙还没有插进锁孔,就‘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简沐阳抬起手的一瞬间,她猛地转回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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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分手
“晓期…”简沐阳抬起手抱住夏晓期的肩膀,轻声唤道。
“不要说话。”夏晓期紧紧地抱着简沐阳,侧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隐约能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楼道里陷入了安静,不一会,头顶的感应灯熄灭了,周围的光线一下子黑了下来,只有楼梯上方多年未擦的玻璃外,透出幽暗的光。
简沐阳心里有很多猜测,也有很多疑问想问问清楚,但此时此刻,他只是轻轻地拍着夏晓期的背,希望多少能安抚到她的心情。
又沉默了一会,当他试图再次开口的时候,怀中的人突然动了。
他低下头,先看到一双晶亮的黑眼睛,紧接着嘴边感受到一阵温热又柔软的触感。
以往,他们每次的亲吻几乎都是他主动的,而她的反应也一直是淡淡的。
他以为她是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太迅速,毕竟他们交往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所以每次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总会尽量克制自己衡量尺度,担心太亲密的动作会吓到她。
这一次,她难得这么主动,这么热情,可他却偏偏没有心情享受这样的时刻。
“晓期,”简沐阳扳住夏晓期的双肩,试图把她推开,“你到底是怎么了?”
夏晓期却不回答,伸手挡开简沐阳的手,紧跟着一推,将他推到身后的墙壁上。
她一步上前,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没有多余的动作,舌尖滑入他的双唇,热烈的,激情地探寻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她感受到他的身体由最开始的僵硬变的越来越柔软,感受到他将要说的话随着她的吻一起融化在他的身体内,感受到他微凉的舌尖和她的纠缠在了一起,激烈地挑逗、舔舐,吸允……
她的一只手从他的脖颈处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缓缓滑下,一直摸索到他上衣的下摆,然后好像一条蛇般灵活地滑进他的T恤内。
她的手指冰凉,在他发热发烫的皮肤上掠过,引来他身体微微的战栗。
她的手放肆地在他衣服里游移,手掌抚过他结实的胸膛,指尖滑过他平坦的小腹,她肆无忌惮地一路向下,就好像一个在数九寒天里冻了个透的人突然找到了一个暖炉,迫不及待地想要摄取到他的每一寸温暖。
她离开他的双唇,轻含他的下巴,最后落到他颈间的肌肤伤,细细地啮咬,耳边除了他的喘息声还有他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
“Wait,ait~”简沐阳突然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手。
此时,她半个手掌已经探进了他的牛仔裤。
他看着她,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呵~”简沐阳轻笑出声,哑着嗓子问,“晓期,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而苦恼,我真的不介意配合你。”
黑暗中,夏晓期紧紧地咬着下唇,仰头看着简沐阳。
就当简沐阳一俯身,想要吻下来的一瞬间,夏晓期一闭眼睛,说:“我们分手吧。”
简沐阳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目光低垂着,身体尴尬地停在了半路上。
“你说什么?”简沐阳目光一抬,紧紧地拧起了眉。
“我说…我们分手吧。”夏晓期低下头,语气中透出一股坚定。
“为什么?”简沐阳抬手支起夏晓期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晓期,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不对?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没发生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夏晓期依旧垂着眼睑,“是我的原因,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简沐阳语气中透出隐隐的急迫。
“那只是你认为,”夏晓期终于直视简沐阳的目光,“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很喜欢你,可我们在一起了我才发现,我对你不过是欣赏和崇拜罢了,你各方面条件都那么好,好到让人找不到一个不喜欢你的理由。但试过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感觉,不能只在乎外部条件的。”
“你是说,你对我没感觉?”简沐阳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难看。
夏晓期闭上眼睛,点了下头,“有人说判断喜不喜欢一个人就看跟他拥抱跟他亲吻会不会有心跳加快血液倒流的感觉,刚刚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原来,我对你…真的没感觉。”
简沐阳放开了手,向旁边退了两步,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声音低沉着问:“你刚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跟我说分手?”
“对不起…”夏晓期低着头,一副要哭的样子,“所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
“算了~”简沐阳一摆手,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一转身,快速地下了楼梯。
夏晓期一直站在黑暗里,低着头,透过楼梯的缝隙看着楼下的感应灯一层层地亮了起来,又一层层地灭了下去,直到‘嘭’地一声关门声,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她抬起头,轻轻笑了笑,然后捡起地上的钥匙,打了房门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时她才想起来,荆洲还在医院等着召见她呢。
“孟叔,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耽误了。”夏晓期接了电话,赶忙道歉。
“没关系,”孟成笑呵呵地说,“夏小姐还没过来吧?”
“呃…还没。”夏晓期挠了挠头。
“那您就不用过来了。您也知道,老板刚做完手术,还在观察期,要不是他今天一定要见您,我刚刚也不会打电话给您了……不过老板现在已经睡着了,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您一声,免得您再跑一趟。”
“哦,我知道了,那我就不过去了。”夏晓期笑了笑,正合心意。
“那明天……”孟成犹豫着说。
“哦,明天我没什么事,我会去看他的。”
“那太好了。”孟成终于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之后挂了电话。
孟成之所以这么担心,是因为他知道,明天荆洲一醒肯定会问他夏晓期有没有来过,如果他不能给个交代,恐怕还会像刚才那样,忐忑地看着荆洲的脸色过活~
其实他多少能理解老板此刻的心情,他是在担心,担心夏晓期知道了他已经恢复记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如果不能尽快看到她亲自确认一下,他是不会安心养病的。
但第二天,夏晓期的医院之行又泡汤了。
原因是早上六点还不到,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乔楚,虽然她有他的手机号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这个号码还是第一次在她的手机屏幕上闪动。
“喂,”夏晓期接了起来,“周末这么一大早打电话扰人清梦,你赶着去拯救地球啊?”
“别废话,赶紧下楼,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乔楚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夏晓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睡意也走了大半。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穿着短裤,踩着人字拖就下了楼。
现在已经是九月末了,夏晓期从楼洞里出来,立刻感到两条光洁的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出了小区的大门,虽然乔楚又换了车,但那一车身的迷彩彩绘,八百米外她就能认出来。
夏晓期走到车旁边,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露出乔楚戴着黑墨镜的脸,他把墨镜往下拨了拨,露出里面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晓期,“你就这么出来啦?你是不是女人啊?”
夏晓期懒懒地翻了下眼睛,“有话快说,我还赶着回去补觉呢。”
“那你先上来吧,”乔楚指了指旁边的副驾驶座,“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夏晓期一脸不耐烦地绕过车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她刚刚坐稳,乔楚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发动车子,冲上了路。
“喂,你干嘛啊?”夏晓期吓了一跳,转过头瞪着乔楚。
“没干嘛呀,带你去个地方。”乔楚重新戴好墨镜,迎着东方刚刚升起的朝阳笑的一脸神秘。
“那你也打声招呼好不好?我什么都没带,你再像上次那样把我随便扔哪,我怎么回来啊?”
“你这位同志,怎么就不能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乔楚偏过头,看了夏晓期一眼,“放心吧,这次我肯定把你安全带过去,再安全送回来。”
“嗯,”夏晓期蹬掉鞋子,光着脚踩着座位,两条腿蜷在身前,“不知道上次是谁说的,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哪怕是在ML的途中,也绝对是随传随到~”
“ML?”乔楚扬了扬眉,“是什么?”
夏晓期转过头,好像初中英语老师教发音一样,声情并茂且字正腔圆地说,“ML就是,make~love~”
乔楚听完,不禁摇头笑了起来,“我还真是多此一问,早知道你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来~”
夏晓期不介意地耸了耸肩,“不过说真的,如果真的遇到我说的这种情况,你们会不会真的立刻停止,然后像上次那样,火急火燎地赶回去?”
乔楚目视前方,沉默了好一会,才转过头说:“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哦~~”夏晓期凝重地点了点头,紧跟着一拍巴掌,眉眼飞扬地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乔楚挑眉看她,可惜他带着个漆黑的墨镜,她没办法看到他扭曲的眼神。
夏晓期拍了拍他的手臂,一脸同情地说:“唉,我懂,你们当兵的,也着实是不容易啊,尤其是您,升到中校,一定吃过很多苦吧。”
她这话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此刻听在乔楚耳朵里,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得~”乔楚脑袋一拧,放弃抵抗,“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为了表示对你的崇敬,我送你四个字。”夏晓期扭过身,面色沉重地说。
“什么?”问完乔楚就后悔了,后悔的直想扇自己两巴掌。
“保、重、身、体!”夏晓期一字一顿地说完,终于向椅背上一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乔楚恨得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要不是他此刻正在开车,一定会冲上去一把掐死她。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着,两个多小时车程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乔楚这次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家规模不大设计却很别致的温泉山庄。
“现在这个时间泡温泉?”夏晓期看着门口的招牌,诧异地挑着眉。
“这你就不懂了吧,温泉按照水质的不同分为很多种类,这里的温泉最适合就是入秋的时候泡。”乔楚一边说着一边向里面走。
“哟,您来了。”站在接待台旁边的大叔看到乔楚,立刻走了过来。
“这里不会也是你开的吧?”夏晓期站在他身边小声问。
“不是,”乔楚耸了下肩,“我不过是入了些股。”
夏晓期翻了个白眼,做了总结,“您还真是肥水不留外人田啊~”
“你是承认自己是肥水了?”乔楚扭过头,感觉自己能扳回一城。
“怎么会,”夏晓期摊了摊手,“你付钱,当然你是!”
说完,背着手继续向里面走,将外务工作交给了乔楚。
走进后面的院子,里面好像一个温室,头顶上罩着巨大的玻璃罩子,四周种着一些高大的灌木植物和一些热带的花花草草,几张桌子摆在草木之间,估计是供游客小憩的。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刚要坐下来,从旁边的花丛里溜达出来一直白色的波斯猫。
夏晓期有点爱屋及乌的嫌疑,走到波斯猫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去逗它,“猫咪,叫一个先啊~”
估计是这里长期有游客来往,它也不怕人,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喵~”
夏晓期大乐,将它抱起来放到了桌上,要知道,她叫钢镚十次,那厮能答应一声就很不错了。
“猫咪,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夏晓期摸了摸猫咪的脑门,伸过头向它屁股的位置瞧了瞧,但它坐在桌面上,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就当是你是女生好了,”夏晓期自顾自地点了下头,“那你愿意做我家钢镚的女朋友吗?包吃包住还有罐头哦~”
说完,夏晓期歪头想了一下自己房间的容量,点了点猫咪的鼻头,继续说:“但如果你意外怀孕的话,要由你的主人来负责,你看,你们家这么大……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供伙食……”
这个时候,乔楚正站在夏晓期的侧前方,他背着手看着她跟一只大白猫自说自话的模样,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这样的夏晓期显得那么的真实,好像其他同龄女孩子一样,柔软而又可爱。
以前,他也谈过几个女朋友,却总是觉得她们太过普通毫无乐趣。
现在,他遇到了眼前这个特别的女孩,心里又多么希望,她比起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生活当中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罢了。
“诶,你来了?”夏晓期抬起头,刚刚挤眉弄眼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
“嗯,”乔楚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蹲在桌上的猫,“你很喜欢小动物?”
“也不算,”夏晓期站了起来,转移话题,“说说吧,把我带到这来,有什么安排?”
“这里有片红莲池,我们先吃早饭,然后去游湖,顺便钓钓鱼,下午或者傍晚的时间再去泡温泉。”
听完乔楚的话,夏晓期不领情地‘啧’了一声,“我看你是自己过周末没意思所以拉我来垫背吧?我听你这个行程,怎么那么像是几十岁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呢?你们不会平时到这里腐败都是这么安排的吧?”
“说什么呢?”乔楚不满地翻了下眼睛,“不过,这套行程安排还真是别人传授给我的。”
“谁啊?”夏晓期好奇地问。
乔楚叹了口气,说:“我爸~”
“……”
什么游湖钓鱼之类的,夏晓期的确没什么兴趣,不过跟乔楚拌嘴倒算是她的乐趣之一,每次让乔楚吃了瘪,她都特别有成就感。
但虽然乔楚说不过她,钓鱼的本事倒是不错,有她在一旁这么聒噪的情况下还是钓上来几条大鱼。
“一会让厨房把这几条鱼做了,这里的鱼清蒸味道最好……”乔楚拎着钓具,一边走着一边跟夏晓期炫耀他对吃的精通之道。
“楚哥~”两人刚走进后院,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突然蹦到了两人面前,“我刚刚听李叔说你来了我还不信,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想得开啊?”
乔楚看到眼前的女孩,拧着眉,露出一副头疼的表情,“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有个朋友是学美术的,我带她过来写生。”女孩甩了下头,看向夏晓期,“这位是……”
“哦,”乔楚一指夏晓期,“这是我堂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恶搞
餐桌上,本来预计的双人餐突然多了个电灯泡,变成了三人餐。
但至于电灯泡是夏晓期,还是她身边的女孩,显然很难下定义。
“楚哥,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堂妹,我怎么不知道?”女孩扭过头来,冲夏晓期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童歌,是乔楚的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乔楚挑着眉,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称呼,“你充其量就算是个小跟班。”
“两者有区别么?我跟着你长大,不是青梅竹马是什么?”童歌冲乔楚扬了扬小脸,扭过头,继续对着夏晓期笑,“你呢,你叫什么?”
夏晓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乔楚,伸过手跟童歌握了握,“你好,我叫夏晓期。”
“你姓夏?”童歌诧异地挑起眉,“你不是乔楚的堂妹么?那你应该姓乔啊~”
夏晓期又富含深意地瞥了一眼乔楚,解释说:“我是随母姓。”
“哦,”童歌点了下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过头来看乔楚,“喂,我前两天打电话给你你还说最近这段时间都没空,现在怎么着,被我逮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很显然啊,答案除了我懒得理你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乔楚端着茶杯,在手里晃了一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真是明知故问~”
童歌显然已经适应乔楚这样的直白了,也不见生气,只是随手拿起手边的筷子丢了过去,“你以为我稀罕啊~”
乔楚一歪头轻松地躲了开,然后继续低头喝茶,不再搭理她。
夏晓期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两人互动,很显然,童歌对乔楚有意,但至于乔楚对童歌有没有情,她暂时还看不太出来。
现在这个季节,这里的游客并不多,他们坐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除了偶尔过来送菜的服务员,周围只能隐隐听到几声昆虫的鸣叫。
“晓期,”童歌的性格显然片刻也不能安静,见乔楚不搭理她,扭过头跟夏晓期搭话,“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喂~”乔楚用筷子敲了敲童歌面前的餐盘,“你懂点礼貌行不行,有谁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跟人家说话的?”
“为什么不行?她是你妹妹,就是我妹妹,问一问还不行啦?”童歌冲乔楚瞪了瞪眼睛,又扭过头来,迫不及待地追问,“有没有有没有?”
夏晓期放下手里的筷子,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乔楚不禁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太好了,”童歌一拍手,“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谁啊?”夏晓期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我哥哥,”童歌指了指乔楚,“我哥哥跟他关系很好的,不信你问他,我哥哥条件很不错的。”
“你哥哥是不错,”乔楚将目光从夏晓期脸上收回来,低下头夹了口菜,“唯一的败笔就是有你这么个妹妹。”
此刻童歌也懒得去管乔楚的态度,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解决自己哥哥的个人问题上,“晓期,我一看你就觉得特别适合我哥,他一直都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你看过《倚天屠龙记》没?我哥哥心目中最理想的对象就是里面的那个小昭,我觉得你特别像。”
哦~~~夏晓期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不就是那个默默跟在张无忌身边不挑不捡的小丫鬟嘛~
乔楚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听了童歌的点评差点没呛着,小昭?我看是赵敏还差不多~
“你电话号码多少?哪天我约你出来见见他啊?”童歌掏出手机,火急火燎的样子。
夏晓期看了一眼对面一脸幸灾乐祸的乔楚,打算拖他下水。
“其实,我昨天才跟我男朋友分手,所以还不打算再谈恋爱,”夏晓期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乔楚,“而且,你不觉得,这里最急需解决个人问题的人是他吗?”
“他啊~”童歌看向乔楚,扯着嘴角笑的别有深意,“他就算了,已经被别人预留了。”
“预留?”夏晓期故作不解,“被谁预留了?”
“对啊,”乔楚斜着嘴角也跟着问,“我被谁预留了?”
“哎呀,我们在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童歌不满地看着夏晓期,脸色呈现出可疑的慌乱,最后索性一摆手,叫嚷着掩饰:“算了算了,吃饭吃饭。”
夏晓期看了看低下头吃饭的童歌,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乔楚,不禁在心里摇头叹息了一声。
都说男人神经大条,乔楚显然是对童歌的芳心暗许毫无知觉,可能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从小到大烦着他的小妹妹,可他难道不知道,人就好像女人的胸一样,虽然程度不同,但早晚都是会长大的么??
像童歌这个年纪的女孩,是绝对的爱情至上,除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其他的男人,管他是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全都是浮云~~
但这样的道理,乔楚显然不懂。
所以,夏晓期打算帮他一把。
乔楚闷头吃着饭,唯恐一不小心又引开了童歌的话头,没完没了起来。
可突然间,乔楚的动作一顿,紧跟着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桌子底下,一只脚顺着他的脚面缓缓攀上他的脚踝,在他的小腿边轻轻地摩挲着。
“怎么了?”夏晓期见乔楚看过来,不禁一脸诧异的问。
同时,桌子下面软若无骨的小脚继续向上延伸,轻轻蹭着乔楚的膝盖内侧。
而旁边的童歌也跟着抬起了头,但当她碰触到乔楚的目光时又迅速地低了下去,她肯定以为乔楚此刻的反应是脑袋开窍终于听明白她的暗示了,但其实,根本没有的事儿~
夏晓期一脸狐疑地继续低头吃饭,桌子底下的脚又从乔楚的膝盖上滑下来,踩着他的脚面一点点地探进他的裤脚,冰凉的脚趾碰触到了他温热的肌肤。
一阵麻酥感从脚踝处迅速向上蔓延,乔楚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掀垂到桌脚的桌布,向下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童歌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鞋拖好像被人一脚踢在了鞋跟上,鞋向前一滑,半个脚底踩在了地面上。
“呃~”童歌低呼了一声,也掀开桌布向下看。
桌子下面,夏晓期的两只脚踩在人字拖里,规规矩矩地在身前并拢着,而童歌的右脚却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势,极像是没来得及收回去。
乔楚放下桌布,表情怪异地看向童歌。
童歌看到乔楚的表情,脸腾一下就红了,心里不禁小鹿乱撞,脑袋里蹦出来的都是初号黑体字: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哎呀,”童歌赶忙站了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我朋友估计画完了,我得去接她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地不见了。
夏晓期也跟着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伸腰,转身向亭子外走,“我也吃饱了,回房间睡个午觉先。”
最终,亭子里只剩下乔楚一个人,对着一桌吃剩大半的饭菜徒自思考着……
他们住的地方是在一栋两层小别墅里,围绕着中间的大客厅,周围被兼并成一间间的客房。
夏晓期被安排在二楼,她回到房间睡了个午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她打算在吃晚饭之前去体验一下这里的温泉,所以下了楼直接去了别墅后面的温泉中心。
刚一走进大厅,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恭敬地问,“您就是夏小姐吧?”
“对,我是。”夏晓期点了点头。
“乔先生已经定下了锦鳞池,交代我们您过来直接带您过去,您请跟我来。”服务生一递手,引着夏晓期向右前方的拐角走了过去。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拐了N个弯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夏小姐请进,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叫我。”服务生替夏晓期打开房门,站到了一边。
夏晓期点头说了声谢谢,抬腿走了进去。
在更衣室换下衣服,夏晓期包着一条浴巾打开了旁边挂着‘锦鳞池’牌子的木门。
原来这个‘锦鳞池’是露天的,四周围着怪石嶙峋的石墙,池子背后建着一座小假山,汩汩的水流顺着溪涧缓缓流进池中,周围郁郁葱葱花草婀娜,池子里淡白色的水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倒有那么一点人间仙境的味道。
夏晓期走到池子边,伸出脚背试了试水温,然后沿着石阶滑了进去。
她半个身子刚泡进水里,身体前方不远的位置突然水声大作,一个人突然从水底冒了出来,扬起的水滴溅了夏晓期一脸。
夏晓期看着对面哈哈大笑的乔楚,抬起手擦了一下脸,翻着眼睛说:“笑个P啊,很好玩么?”
乔楚好像狗洗完澡一样,用力甩了下头发上的水滴,踩着水向夏晓期这边走了过来,“我带你来这是让你睡觉的么?我再泡下去,皮都要掉一层了。”
“你专门等我就是为了表演刚刚的恶作剧?”夏晓期在旁边的石阶上坐下,对乔楚嗤之以鼻,“你可真够无聊的~”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中午吃饭的时候,忘了你做过什么了?”乔楚也跟着坐下来,一脸审问嫌疑犯的表情。
不过夏晓期坐下来是锁骨若隐若现,而乔楚坐下来是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再配上他饱满而结实的胸膛,实在是…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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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un轮子的打赏哦~~***(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强吻
“我做什么了?”夏晓期将视线从乔楚的胸前移开,明知故问。
“别装~”乔楚一副笃定的模样,“这种事也就你做得出来,就童歌那小丫头,脑神经回路都不带拐弯的,玩不出这一套。”
夏晓期耸了下肩,又扯了扯嘴角,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妈和童歌她妈就是你们女孩说的那个什么闺蜜,那丫头从小就喜欢跟在我后面转悠,要是让她知道我带个陌生女孩到这来,非得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你也知道…长辈们都比较麻烦……”乔楚伸手够过旁边装着冰块的木桶,拿出里面的酒杯,低下头喝了一口。
乔楚这话解释的味道很重,重到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夏晓期歪着头去看他,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到他浑身不自在,抬起头瞪过来,“看什么啊你?”
“没什么~”夏晓期目的达到,一甩头,不再看他。
乔楚深深喘了口气,心想他早晚会因为这丫头憋出个内伤。
可没过一会,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喂,”乔楚将盛着香槟的木桶向夏晓期这边一推,问道,“你刚刚说昨天跟男朋友分手了,是说着玩的吧?”
“不是啊,”夏晓期摇了摇头,“我们真的分手了。”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夏晓期帮自己倒了一杯香槟,笑着瞥了乔楚一眼,“你不是很男人么,男人都不爱八卦的。”
“我这不是八卦,只是…”乔楚视线向旁边一偏,然后又转了回来,“好奇,只是好奇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他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然后就找到我,给了我五十万,让我甩了她儿子,我就照做喽~”夏晓期举着手里的酒杯,仰头看里面的气泡,神态自然的就好像刚刚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对这么简单的故事版本,乔楚显然不太相信。
如果改成:对方的妈妈找上她,然后被她语言羞辱外加打成了重伤,她男友出于孝道只好跟她分手了……
如果是这样的版本,可信度会高一些。
“你不相信干嘛还问我?”夏晓期放下酒杯,白了乔楚一眼。
“Ok~”乔楚知道这事他也无处追究,只好举手投降,“那这事儿你男朋友知道么?”
“前男友~”夏晓期纠正道。
“好~”乔楚叹了口气,“他知道么?”
“不知道,”夏晓期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自言自语般说,“不过,应该早晚会知道吧~”
乔楚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下去。
“诶,”夏晓期在水下踢了乔楚一脚,“假如这种情况换做了你,你会怎么做?”
“没有这种假设如果,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乔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别那么肯定,以你们家的状况,如果你从大街上拉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太妹回来,他们也会欣然接受?”夏晓期不屑地哼了一声,“别逗了~”
“首先我不会随便拉个人回家,再则,即使他们不同意,也只会给我建议,而不会横加阻挠…”说到这,乔楚看着夏晓期,微微一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转投我的阵营?”
“嗯?”夏晓期一扬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乔楚,“这是个…冷笑话么?”
“那如果不是呢?”乔楚斜着嘴角,安静地看着夏晓期。
此刻的她,头发挽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眼睛在周围的波光粼粼中显得又水润又清澈,她微微蜷着身体,清秀的蝶骨和纤弱的肩头露在外面,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就像一只美丽的精灵。
这样的话他本来并没有打算在此时此刻说出来,可人总是会在某个片刻莫名地无法控制自己,就比如现在。
夏晓期用一种迷惑的眼光看着乔楚,随后‘嘁’了一声,“怎么,报复我啊?想耍我,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说完,夏晓期翻了下眼睛,转身打算上去,“我看这里有很多种类的按摩,我要去尝试一下。”
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乔楚追了上来,他拦在她面前,一按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到石阶上。
“我本来也就是随便一问,现在我还非知道不可了~”乔楚伸过两只粗壮的手臂撑在池子边,将夏晓期环在其中,紧跟着一扬下巴,“说吧~”
夏晓期这样的姿势刚好能看到乔楚宽阔结实的胸膛和块块分明的腹肌,她咽了下口水,说:“嗯,身材不错~”
“别扯别的,”乔楚不满地皱着眉,“正面回答问题。”
“回答什么啊?”夏晓期仰起脸,嬉笑着,“你再把问题问一遍啊?”
“你,到底说不说!”乔楚威胁地眯起眼睛,“YseorNo,有那么难么?”
“伦家就是不说,你能把伦家怎么样呢~~兵葛葛?”夏晓期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地说。
乔楚咬了咬牙,两只手臂因为用力的原因,二头肌都鼓了起来。
“诶,等一下,”夏晓期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收回刚刚满不正经的样子,说,“别闹了,你的那位小跟班好像来了。”
“少转移话题,她来又怎么样,她来跟我们现在谈的问题有关系么?”乔楚没听到动静自然以为是夏晓期在胡说。
“是么?”夏晓期动了动眉毛,“你确定?”
乔楚翻了下眼睛,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他忙直起身子,转过去看个究竟。
毕竟他们此刻的姿势确实不太适合被其他人看到,尤其是童歌~
当乔楚转过身的一瞬间,夏晓期伸出一只脚,用脚趾头夹住乔楚围着下身的浴巾,用力向下一扯……
时间静止了零点零一秒,整个锦麟馆的上空响起了童歌刺耳的尖叫声,“啊~~啊~~~”
夏晓期歪过身子趴在池台上,一边捶着石台一遍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其实挺适合的,我看你不如就从了她吧~”夏晓期一边从胸腔里发出闷笑声,一边对着乔楚僵硬的背影建议道。
夏晓期只顾着为自己恶作剧的效果而开怀,却忘了有两个词叫事极必反、乐极生悲。
她这边的话音刚落,乔楚就好像一条鲨鱼一样转过身向她扑了过来。
夏晓期向旁边一躲,但水中的阻力让她的速度大打折扣,她被乔楚拉住胳膊用力扯了回来,紧跟着,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脸迅速低压下,咬住了她的双唇。
时间又静止了零点零一秒,整个锦鳞馆的上空再次响起童歌更加尖锐的尖叫声,“啊~~~啊~~~~”
乔楚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他一只手压在她的脑后,让她的脑袋无法移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的牙齿无法合拢,他暴敛地啃咬着她的双唇,舌尖在她的口腔内畅通无阻,肆意地掠夺。
夏晓期伸手去推,抬脚去踢,可力道所抵之处都坚硬的好像快硬钢板,乔楚挨了一下又一下动都不动,就好像完全没知觉一样。
而更让她忧心的是,隔着身上的浴巾,她感觉自己小腹的位置好像低着一把枪口,硬邦邦的充满了威胁力。
其实周围有很多石头可以供她使用的,可奈何旁边还站着个围观的,让她有力也使不出。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童歌带着哭腔的质问在他们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乔楚终于放开了手,他撑起身子,目光凶狠地看着夏晓期,“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
说完,他从池子里捞起浴巾围在身上,两步跳上水池,看也没看旁边惊魂未定身体摇摇欲坠的童歌,迈着大步走出了浴馆。
乔楚走了,现场只剩下夏晓期和童歌两个人了,童歌嘴唇轻颤地看着夏晓期,似乎想质问什么,可最后只是一跺脚,转身哭着跑了。
***
回去的路上,乔楚只是冷着一张脸开车,就好像刚刚被用强的人是他一样。
夏晓期很无奈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暗下决心:下次跟乔楚出来一定要带钱包!
不然,她作为一名受害者,干嘛非得坐他的车,看他的脸色啊!
两个多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在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停稳当,夏晓期立刻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乔楚见她跳下车,赶忙停好车,跟着下车追了上来。
“让开!”夏晓期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乔楚,不客气地瞪着他。
“你动手吧,”乔楚站的笔直,“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这件事情让我们今天一次性解决,只要你能出气,我绝对不还手。”
夏晓期嘴角一斜,哼地笑了一声,“让我原谅你很简单啊,脱掉衣服站在小区中间,大喊三声我是超人,我立刻原谅你。”
乔楚皱起眉,跟着又叹了口气,“你很清楚,如果不是你先惹了我,我也不会一时冲动……”
“呦~”夏晓期嘲讽地抬了抬眼皮,“你这是想道歉,还是想追究责任啊?你不想道歉又没人逼你,你又何苦呢~”
说完,伸手去拨乔楚,却没拨动。
“除了这个,你就不能提正常一点的要求?”乔楚表情看起来很无奈。
“正常的要求?”夏晓期上下打量了一下乔楚,挑起眉梢,“那这个要求我可以先保留么?”
“什么意思?”
“就是你先答应着,等我哪天想好了要求再告诉你,而且保证,绝对正常。”夏晓期手臂交叠抱在胸前,很认真的样子。
乔楚想了一下,虽然这个条件充满了高风险和无法预计,但谁让是他犯了错呢,所以最后还是点了头,“好,我答应。”
“那就好了,”夏晓期笑着摊了下手,“下午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乔楚盯着夏晓期看了片刻,想从她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他希望她真的能不介意,但看到她那种真的好像不当一回事的表情时,心里又没由来的烦躁起来。
夏晓期见他站着也没反应,自顾自地冲他摆了下手,然后从他身边绕过去,进了楼门。
回到家,夏晓期从被子里翻出手机,发现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而绝大部分都是孟成打过来的。
她想起答应今天要去医院看荆洲的,赶忙回拨过去作了解释,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证:她明天一准去。
那头,孟成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夏小姐,你一定要来啊,记得,一定要来啊~”
听着孟成的语气,就好像晚去一步,就有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似的~
所以第二天,她一早就去医院报到了。
荆洲术后反应很良好,各项指标也都超级正常,按照这样良好的趋势,再过半个月他就可以顺利出院了。
尽管荆洲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冰冷傲慢的神情,但他脑袋上的纱布和身上插着的管子都让他的杀伤力急速下滑,看起来就好像一只不肯打针的小猫咪在冲你呲牙,毫无威胁可言。
何况,夏晓期从一开始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了。
所以,当荆洲对她的两次爽约表达不满的时候,她很不客气地掐着腰,说:“我是你们家佣人么?为什么要无时无刻不Standby啊?”
旁边帮荆洲换盐水的小护士,不满地瞪了夏晓期一眼,说:“病人刚做完脑部手术,你跟他说话不要那么大声。”说完,拿着空了的盐水袋,走了。
嘿~夏晓期目送小护士出了病房,然后俯下身看着荆洲有些菜的脸色和发白的嘴唇,感叹地戳了戳他的胸口,“病成这幅模样还能勾搭成功人家小护士,你很不简单嘛~说说,现在心里一定特别得意吧?”
荆州把眼睛一闭,声音好像塞着棉絮一样软绵绵地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夏晓期气结地直起身子,孟成一天天的就好像火警警报一样召唤她来看荆洲,现在她来了,前后还不到三分钟,他却要睡了~
但谁让人家是病人呢~
夏晓期看着床上的荆洲,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如果她能再仔细一点的话,就能发现,荆洲嘴角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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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爆发
第二天周一,夏晓期正常去上班,周末这两天简沐阳那边毫无动静,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也难怪,乔西敏在简沐阳眼里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妈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位好妈妈体内的血液全部都是黑色的,随便放点出来倒进下水道里,里面的蟑螂老鼠立刻能遭受灭门之灾。
但由于两个人现在不是同一个部门,所以她一上午都没看到他。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她跟着刘静出了贵宾室打算去餐厅吃饭。
刘静是新调到私卡室的营业室经理,凌渊在私卡室待的第三天,她就来报道了。
说来也巧,刘静和席藤薇是一批进的新瑞,两个人还是大学同院系的同学,关系还不错。
所以,受了席藤薇的恩惠,刘静对夏晓期很照顾,一点都没有领导的架子。
“诶,”刘静突然用手肘撞了撞夏晓期,“看,简沐阳~”
夏晓期顺着刘静的目光向前看过去,看到简沐阳从后勤办公室的方向走出来,也向电梯口的方向走。
“我要不要回避啊?”刘静挤眉弄眼地笑着。
营业部除了一些领导,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同样是受了席藤薇的‘恩惠’,刘静来报道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夏晓期笑着白了刘静一眼,并没有多做解释。
刘静也知道他们两个在单位里一直保持低调,刚刚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夏晓期看着简沐阳的背影,他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头微微低着,走的很慢。
距离电梯口不远的位置,似乎是中央空调出了故障,一个工人腰里挂着个工具袋,踩在高高的铝合金梯子上,脑袋伸进天花板里,正在做维修。
夏晓期的目光停留在工人腰间的工具袋上,而后又看了看继续向前走着的简沐阳。
简沐阳距离梯子越来越近,夏晓期和刘静距离简沐阳也越来越近……
就当简沐阳试图绕过挡在面前的梯子进电梯间的时候,工人腰里的工具袋突然一斜,里面的钳子扳手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向外滑了出来……
“啊~小心上面!!”刘静立刻尖叫起来。
在刘静尖叫的时候,夏晓期已经冲了过去,确切的说,在工具袋里的东西还没往外掉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要不然,来不及~
有一个故事是这么说的:有一个涂鸦爱好者站在一个非常高的台子上涂鸦,等画好了,他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想要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时,他的一个朋友突然冲上来,将地上的颜料全部倒在了他的画作上,他激动地冲过去阻止,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刚刚已经站在了台子的最边缘,如果他朋友不这么做,他很可能已经掉下去了。
当时,涂鸦者问朋友:你提醒我小心不就好了,干吗一定要破坏我的作品呢?
他的朋友说:因为按照人的惯性,如果我说小心后面,你一定会下意识地回头,回头看到这么危险的场面一害怕,很可能就会失去平衡掉下去。
就好像现在,刘静喊了一声小心上面,简沐阳立刻停住,然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就当一把大扳手就要砸在简沐阳脑门上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夏晓期到了,她撞上简沐阳的后背,抱着他向前倒了下去。
乒乒乓乓~~稀里哗啦~~~东西掉了一地,一小部分砸在了夏晓期的背上和腿上。
“晓期,晓期你没事吧?”刘静立刻冲了上来,将夏晓期翻了过来。
“我没事~”夏晓期呲牙咧嘴了一下,还好东西不算大件,砸得位置也不是要害,并没有受伤,不然她这次就是挖坑埋自己了~
这时候周围的同事们也都涌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关心着两个当事人有没有受伤。
“你呢?没伤着哪吧?”夏晓期看到简沐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紧张地拉着他上下瞧着。
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实在太快了,简沐阳看着抓着他拼命打量的夏晓期,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
“怎么了?”夏晓期伸手在简沐阳眼前晃了晃,急着问,“说话啊,到底有没有受伤啊?”
“没事,我没事,”简沐阳终于回过神来,同样紧张地看着夏晓期,“你呢?刚刚都砸哪了?”
这时候,上面的工人也已经慌张地从梯子上爬下来,紧忙着道歉,“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明明绑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咋地就掉下来了,二位怎么样,没受伤吧?”
“哦,没事,”夏晓期放开拉着简沐阳的手,冲这位无辜而倒霉的工人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我们都没事,你忙你的吧。”
“那就好那就好。”工人一脸庆幸着说,万一砸伤了人,他可赔不起啊~
“既然都没事,那上楼吃饭吧。”夏晓期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冲周围的人笑了笑,又恢复了刚刚淡淡的神情。
简沐阳看着夏晓期拉着刘静离开的背影,心里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既然她对他没感觉,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她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来救他,让他心里连一点不满和怨恨都滋生不出。
去餐厅的路上,刘静一边感叹着刚刚场面的凶险,一边调侃夏晓期对简沐阳还真是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夏晓期心里暗笑,应该是一网情深吧,不过她这张网套住的可不是简沐阳,而是他妈~
下班以后,夏晓期刚走出大厦就看到等在台阶下面的简沐阳。
她装作没看到,正打算绕开他,他却主动迎了上来。
“晓期,”简沐阳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叹着气解释,“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中午的时候受了伤,想带你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夏晓期赶忙拒绝,“我没事,没受伤,你别担心……”
说到最后,夏晓期垂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就好像对简沐阳心怀愧疚一样。
“晓期,别这样,”简沐阳勉强笑了笑,“就算我们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不是么?”
夏晓期低着头,依旧不说话。
“算了~”简沐阳看出了她的为难,叹了口气,说:“那我先走了。”
夏晓期抬起头,一直看着简沐阳上了车,然后又开着车离开。
简沐阳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后车镜,看着夏晓期的身影在镜子里一点点地缩成了一个小黑点,他的心就好像被浇了一杯柠檬酸,瞬间缩成了一团。
下午的时候,夏晓期美女救英雄的壮举在营业部就已经传开了,而知道这事的人也包括凌渊。
此刻,凌渊正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前,刚刚夏晓期和简沐阳的互动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你说的就是这个女孩?”凌渊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身高和凌渊差不多,穿着打扮跟凌渊也很相像,都是风骚的花孔雀型。
他看着夏晓期,薄薄的嘴唇一抿,“真是一点都不像。”
“不像什么?”凌渊眼神依旧定在夏晓期身上,很显然,她跟简沐阳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就好像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一样,他全然看不透。
“不像是FT的人呗,”男人斜了凌渊一眼,“不过也不奇怪,FT里本来就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但这个夏晓期,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凌渊看到夏晓期打车离开,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FT内部关于她的资料是最少的,也并没有提过她拥有其他的身份。从你查的资料看,以前的夏晓期和现在的夏晓期似乎完全是两个人,而这个改变就是从她休完一个月大假回来后开始的……”
“不奇怪啊,那个时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当然是去处理FT的事情,而现在FT没了,她也可以做回自己了。”男人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给出了一个貌似很合理的解释。
“没那么简单,”凌渊身体靠在桌棱上,摇了下头,“可惜银行的监控系统只能保存三个月以内的数据,如果是不同的两个人,一些细节上肯定看得出。”
“Comeon~”男人无奈地摊了下手,“既然我们已经找出有疑点的人了,直接交差拿钱不就结了,她到底哪里不同管我们什么事儿~”
“这就是我把你找来的原因,”凌渊抬起头,难得严肃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关于夏晓期,你不要透露出去任何一个字,包括我之前让你查她的事情。”
“为什么?”男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诧异地闪了两下。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凌渊一勾嘴角。
“哥们~”男人走过来,揽住凌渊的肩头,“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你不是知道么?”凌渊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
男人两腮一鼓,喉咙里发出一声恶心的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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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难得很平静地过去了一个星期,喜欢找夏晓期麻烦的人一个躺在医院里,一个再次销声匿迹,剩下的那一个最近不知道怎么就想开了,再也不像一只蜜蜂一样围在她身边乱转了。
唯独让她忧心的只剩简沐阳了,她知道,既然她被凌渊怀疑了,无论他是不是想要拆穿她,她的身份都早晚有一天会被揭穿。
她不想逃,因为她知道,在敌我力量太过悬殊的情况下,她的挣扎毫无用处,累坏了自己不说,最后的结果依旧一样。
但这种对自己生命时间无法控制的感觉她极其厌恶,因为她还有事情想要完成,而这件事恰恰需要一定的时间。
其实她完全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结束乔西敏的生命,但死亡在她的概念里一直是最轻微的处罚,只是痛那么一下就可以结束所有的痛苦,在某种意义上,这应该算是个奖励。。。。
所以她不会这么做,她要把她和妈妈受到的痛苦连本带息地还给她。
那么,如果她想让她的计划顺利实施,在眼前的情形下,很显然,她要加快进度了。
这天下午,私卡室里没有客户,夏晓期一边整理手里的业务单据,一遍和身后的刘静聊着天。
就在这时候,对讲机里发出‘刺啦刺啦’电波干扰的声音,正当夏晓期以为对方要说话的时候,私卡室的门突然嘭地一声被人推了开,一个女人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慌乱的刘佳。
夏晓期刚站起来准备迎接客户,可一瞧走进来的女人,心里不禁乐了,这位Fu
y小姐来的倒是很快嘛~
“你去忙吧~”夏晓期冲刘佳点了下头,估计付馨愉没有新瑞的私人银行卡,是硬闯进来的。
刘佳出了门,夏晓期冲付馨愉很有礼貌地笑了笑,“付小姐,请问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哼~”付馨愉冷笑了一声,“少跟我装模作样了,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把那些资料照片发到网上的?”
“您是说那些照片?”夏晓期故作迷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那天到家之后我就全部删除了。”
“删除了?你蒙谁啊?”付馨愉将手中的手机放在窗口让夏晓期看,“那这些是哪来的?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背地里干这种龌龊的勾当……”
付馨愉巴拉巴拉地骂着一大堆不堪入耳的粗言秽语,刘静入行虽然有四年多了,也见过很多野蛮的客户,但一进来就开始破口大骂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站在夏晓期后面,几次想要插话进来,可结果都失败了。
夏晓期看着付馨愉,样子显得十分的手足无措。
但实际上,她却忍不住想笑,这些东西当然是她发的,她就是为了引这位没什么水准也没什么头脑的大小姐过来找她。
她见过乔西敏的事情自然不能从她嘴巴里说出去,既然她和乔西敏这两个当事人都不会说,那么自然就剩当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了。
她也曾想过利用席藤薇来告诉简沐阳,如果她把和简沐阳分手的事情告诉席藤薇,以她的脾气必定会打电话过去把简沐阳臭骂一顿。
虽然这个方法便捷且百分之百有效,她却不愿意这么做。
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再没有正常地交过一个朋友了,在席藤薇身上,她找到了那种单纯的女孩子之间的友谊。
席藤薇会毫不给面子地批评她身上的衣服真难看,会没有时间概念地给她打电话然后说了一个小时也没说到重点,偶尔还会关心一下她的生活,如果她说起遇到的一些生活小问题,她就会拿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态讲一些中听不中用的大道理……
对于这样的一种感觉,夏晓期不忍心去破坏,所以付馨愉这支次要股很幸运地中标了。。。
等付馨愉骂的差不多了,夏晓期继续很礼貌地出言解释,“这些照片既然我朋友能够找得到,就表示网上确实是有的,既然原本就有,您怎么能赖在我身上呢?”
“你给我滚出来,”付馨愉一指夏晓期的鼻子,“别像王八一样在里面躲着,你有脸做没脸认是不是?你今天必须出来把话给我交待清楚,不然你的这份工作就别想要了,我会天天来探望你的~~”
付馨愉面目极其狰狞,两颗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也难怪,这些消息被压了几年已经被不少人淡忘了。而现在,这些照片的再次出现,显然已经成了所有豪门贵妇茶余饭后的谈资和所有富家小姐们的笑柄。
付馨愉的年纪已经逐步迈向尴尬,她还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俏郎君?别做梦了~
“刘静,我还是先出去一趟吧,不然她这么闹下去还怎么办业务啊?”夏晓期回过头,压低声音说。
“你别出去,让客服解决吧,”刘静显然很担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动手啊。”
“应该不会的。”夏晓期一边说着一遍退了系统,锁了钱箱,“她是冲着我来的,我要是不出去,这事肯定没完。”
说完,夏晓期安慰地拍了下刘静,出了门。
付馨愉看夏晓期出来了,也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虽然是私人恩怨,但毕竟是在这里发生的,刘静终究不放心,赶忙拿起电话,向储蓄经理汇报了情况。
夏晓期走出去的时候故意拖延了一会时间,她在等,等消息传到简沐阳的耳朵里,他是主管服务的经理,这种事情他没有可能不上来亲自处理。
到了外面的贵宾厅,付馨愉正彪悍地站在大厅的正中间。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夏晓期一脸很无奈地看着付馨愉。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付馨愉因为愤怒和一直大吼大叫,脸色呈现出激动的赤红。
这时候,她听到贵宾室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隐隐地听到门口的接待轻轻叫了一声,“简经理。”
时候到了~
夏晓期摊了下手,“付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再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了,这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到处乱咬人的疯狗……”
“Bitch!”夏晓期几乎没怎么激她,付馨愉就已经爆发了,她扬起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朝夏晓期挥了过来。
‘啪’地一声,夏晓期没闪也没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付馨愉的一巴掌。
她的脸偏向一边,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旁边的磨砂玻璃门敞开着,简沐阳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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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反应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只有简沐阳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闻讯赶来的储蓄经理王颖和行长凌渊。
刚刚王颖正在行长办公室汇报工作,凌渊听到是跟夏晓期有关的事,就一起过来瞧瞧。
他看着夏晓期被对面的女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不禁微微挑眉,眼神飘向背对着他的简沐阳。
简沐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不禁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紧走几步挡在夏晓期面前,看着付馨愉。
王颖也要过去,却被凌渊制止了,他冲她摇了摇头,笑着说:“先看看~”
“怎么是你?”简沐阳认出了付馨愉,不禁皱起了眉,“你来这干什么?”
有一段时间,每到周末,付馨愉总会跟着她妈妈到简沐阳家做客,期间他倒是见过几次,刚开始还会礼貌地陪着说几句话,后来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就能躲则躲了,
“沐阳哥…”付馨愉看到简沐阳,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下意识地将手里的手机向身后藏了藏。
简沐阳回过头,满眼心疼地看着夏晓期,他以为这一巴掌是因他而起,不然这两个毫无瓜葛的人怎么会起这么大的冲突。
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夏晓期渐渐变红的脸颊,想要问她疼不疼,可夏晓期一别头,躲开了。
简沐阳只好无奈地把手放下,转过了身,他瞥了一眼周围不住向这边看过来的客户,忍着怒气对付馨愉说:“你跟我过来。”
可简沐阳刚要把付馨愉带走,夏晓期却在后面拉住了他的袖子,低声说,“我跟她可能有些误会,你还是让我跟她私下谈吧。”
付馨愉听到夏晓期这话,以为她是做贼心虚,不想被简沐阳认出她的真面目,所以她立刻冲上来,一把打掉夏晓期的手,冷笑着说:“你现在想跟我单独谈了?我还不同意了~”
“沐阳哥,”付馨愉偏过头来看简沐阳,“你别被她这幅娇娇弱弱的模样给骗了,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多着呢。她就是因为阿姨更喜欢我不中意她就对我记恨在心,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想破坏我的名声,以为这样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这种女人,心肠狠毒攻于算计,沐阳哥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哪天……”
“你说什么?”简沐阳打断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夏晓期,“你们之前见过面?”
夏晓期抬起头,用一种又疲惫又无奈的眼神看着简沐阳,最后,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还是问她吧。”
说完这句话,夏晓期从简沐阳身边走过去,出了贵宾室的门,将剩下的戏份交给了他们随意发挥。
凌渊看着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的夏晓期,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王颖,交代道:“找人到私卡室先顶替一会,然后再给他们找个地方单独谈,大庭广众的,影响也不好。”
“嗯,我知道了。”王颖点了点头,进了贵宾室。
而凌渊则转过身,慢悠悠地跟上了夏晓期。
夏晓期走进更衣室旁边的卫生间,对着镜子侧了侧脸,付馨愉这一巴掌打的可够狠的,脸已经开始肿了,五根手指印根根分明。
夏晓期咬了咬牙,她保证那些丑闻一定会跟着付馨愉一辈子,让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夏晓期,刚刚的戏演的不错啊~”凌渊倚在门口,微笑地看着镜子里面的夏晓期。
夏晓期抬起头,看到凌渊也不意外,“是不是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演戏?”
“有些事情,如果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会假设我看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表象,表象的下面一定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凌渊勾着嘴角,身子向前微微一探,“我说的是不是有些道理?”
夏晓期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凌渊,“什么是表象?什么又是实事?怎么,我不能做一个正常人么?就不能像一个平常的女孩子一样去爱一个人么?我只想跟我爱的人一起生活,我没想过一定要结婚生子,也没想过会天长地久,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需要你煞费苦心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你更不正常?”
凌渊挑了下眉,嘴角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眼神中多了一些探究。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你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吧,我一直以为正常生活的规则很简单,不就是想得到一个男人么,有什么难的?可最后我没输给自己,也没输给他,我竟然输给了他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夏晓期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双手,缓缓将脸埋在了手心里。
凌渊看着夏晓期,竟然升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同情,或许真的是他多疑了,FT毕竟已经垮了,或许她真的只是想摆脱过去,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也或许,她真的很爱简沐阳吧~
想到这,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夏晓期突然扬起了脸,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悲愤和哀伤,眉眼间全都是恶作剧的笑意。
“哈~”夏晓期抬起手,手背用力敲了一下凌渊的胸口,“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生下来就对一切充满怀疑,怀疑世上有鬼,怀疑被人暗算,还怀疑你不是你妈妈亲生的那种人,没想到,还是很有人性的嘛~”
凌渊搭在夏晓期肩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如果夏晓期是个男人,他保证一定会动手的~
“别气嘛~”夏晓期顺了顺凌渊的胸口,讨好地说:“我是说你有人性,是在夸你呢~”
“谢谢。”凌渊不客气地打掉夏晓期的手,冷着脸转身向外走。
“诶,等一下,”夏晓期忙追上他,挡在他面前,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想跟你谈一谈。”
凌渊眉头微微一动,瞬间就明白了,她刚刚是在试探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符合跟她谈的条件。
意识到这一点,凌渊突然有一种预感,预感早晚有一天,他会栽在这个女孩手上。
行长办公室里,夏晓期坐在凌渊对面,把玩着他办公桌上的笔筒。
“想跟我谈什么?”凌渊看着她。
“老规矩,我问你一个问题,也回答一个你的问题。”夏晓期笑嘻嘻地说,“我们可以先把问题说出来,再决定成不成交啊。”
凌渊想了想,最后点了下头,“我的问题是,你对简沐阳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为了表达诚意,我可以先回答你的问题,”夏晓期将手里的笔筒丢到桌上,“你的怀疑没错,我对他确实是有些别的企图,但我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妈妈乔西敏。”
“原因。”凌渊身体靠在椅背上,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原因倒也不是不能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乔西敏之间只是私人恩怨,跟FT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那么,这个问题你回答的就不算完整。”凌渊微微一笑,“现在说说你的问题吧。”
“我的问题很简单,”夏晓期抬起手,手指微微托起,“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凌渊愣了一下,没想到夏晓期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别这么看着我,”夏晓期翻了下眼睛,“如果我临死之前没把我跟乔西敏之间的事情处理干净,我会死不瞑目的。”
“确切时间我无法回答你,”凌渊顿了顿,“但短期之内应该没事。”
“短期是多久?”
凌渊摊了下手,“我现在能确定的短期只有三个月,等三个月之后你可以再拿别的问题做交换,到时候我可以再回答一遍你这个问题。”
“你这算不算敲诈?”
“当然不算,”凌渊不屑地一扬下巴,“一个问题换三个月的生命期限,你不觉得我已经很通情达理了么?”
“狗屁不通~”夏晓期冲凌渊比了下中指。
凌渊好看地皱起了眉头,诚恳地建议:“女孩子还是斯文一点的好~”
夏晓期凑近凌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也诚恳地建议:“男人还是打扮的像男人一点比较好。”
凌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诧异地问,“我哪里不像男人了?”
“这些都不是关键,”夏晓期一指他的脸,“这里,这里才是重点。”
“这就没办法了,”凌渊将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得意地笑着,“这是天生的~”
“那个...”夏晓期捂住胃,一脸很痛苦的样子,“容我出去吐吐。”
说完,夏晓期站起来,猫着腰冲出了行长办公室。
夏晓期出去后,凌渊一动不动地靠着椅背坐了很久,斜下的阳光打进来,让他的脸一边暴露在阳光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最终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黎安,帮我查一下乔西敏……”
夏晓期从凌渊办公室出来后直接回了私卡室。
私卡室里,艾文佳正坐在她的位置上顶替她办业务。
刘静见她回来,忙拉她到一边,看着她脸上的伤,愤愤地道:“那女人是干嘛的啊,怎么能打人呢!”
“我没事。”夏晓期笑了笑。
“哦,对了,”刘静从兜里掏出夏晓期的电话递给她,“王姐交待过了,马上就下班了,你一会直接结账就行了,趁现在给简经理回个电话吧,他正到处找你呢。”
“哦,好。”夏晓期将手机接了过来。
走到营业室的角落,夏晓期翻出简沐阳的电话,看了好一会才拨了过去。
“喂,晓期,你在哪?”简沐阳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营业室了。”夏晓期小声回答。
“我现在去找你。”
“别,”夏晓期赶忙阻止,“我们的事情,下班以后再说吧。”
电话那边停顿了很久,才传来简沐阳的声音,“好。”
很显然,无论刚刚付馨愉对简沐阳都说了什么,他已经弄清楚了她要求分手的真正原因了。
弄清了原因的简沐阳此刻一定很冲动,或许有愤怒,或许有焦躁,也或许有愧疚和心疼。
这个时候,他们是不适合见面的,她要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先关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把这些情绪都理理清楚,她要的不是他持什么样的态度,而是他有多大的决心。
下班之后,夏晓期不急不缓地入库、收拾东西、换衣服、下楼,当她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颊出现在简沐阳的面前时,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晓期,我们结婚吧!”
噗~夏晓期险些当场喷出400cc的鲜血,这个反应,是不是大了一点~
夏晓期推开简沐阳,难为情地看了看周围,“我们回家再说好么?”
“好,我们走。”简沐阳拉着夏晓期上了车。
但车并不是朝她家的方向开,夏晓期偏过头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
“买戒指。”简沐阳目不斜视地回答。
“啊?”夏晓期受到了惊吓,“为什么要买戒指?”
“有戒指,我才能向你求婚啊。”简沐阳笑了笑,依旧目不斜视。
“沐阳,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我们需要谈一谈。”夏晓期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买完戒指,我们就回家。”简沐阳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夏晓期的手背,继续目不斜视。
他不敢看她,应该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他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歉疚。
看来,她需要刺激一下他才行。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我没有打算嫁给你。”夏晓期提高了一个声调,用一种很急躁的语气冲简沐阳喊。
果然,简沐阳一踩急刹车,车子停在了路边。
简沐阳两只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闭起眼睛,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沐阳…”夏晓期叹了口气,伸手过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晓期,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吧?”简沐阳睁开眼睛,扭过头来。
“我没有怪你。”夏晓期目光一垂,轻轻地笑了,“我只是没有信心,我没有信心在你和你母亲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我一直坚信我能让她喜欢上我,哪怕委曲求全,为了你我也认了。可那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如果一个人根本没有打算为你开门,你在外面不住的敲门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噪音罢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
“我们走。”简沐阳再次发动了车子。
“去哪?”夏晓期急忙问。
“回家,”简沐阳看着夏晓期,目光中带着两团炽热的火焰,“我们一起去敲门,我倒要看看,到底敲不敲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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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花漾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冲突
当夏晓期是被简沐阳生拉硬拽回去的,虽然她是抱着半推半就的心理。
但这种事先没有打招呼的‘拜访’总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比如主人不在家,比如家里有其他的客人。
当简沐阳拉着夏晓期冲进客厅的时候,乔西敏的反应并不是十分的意外。
简沐阳看到坐在乔西敏对面的男人,将质问的话咽回去,礼貌地叫了声,“尹叔。”
“嗯。”男人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夏晓期身上。
尹叔?夏晓期听到这个称呼,也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个中年男人身上。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尹山川了。
她想要对付乔西敏,必要的功课自然要做得充分。
尹山川在道上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人了,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乔西敏的父亲乔斌武身边,几次出生入死,最后被乔斌武收为了义子。
乔斌武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就是因为太疼爱,所以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一个男人。
后来,乔斌武经过长期观察,发现尹山川这人倒是靠得住,就有心把乔西敏嫁给他,反正自己也没儿子,这样一来,他的事业也就算是后继有人了。
虽然乔西敏被乔斌武惯得一身惹人嫌的臭毛病,但这个尹山川膀大腰圆看着挺男人,却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有受虐的倾向,偏偏对乔西敏死心塌地百依百顺。
但谁知道事事难料,乔西敏最后没嫁给尹山川,竟然看上了当时只是公司小会计的简承勋。
都说乔斌武疼女儿了,所以自然拗不过女儿,最终成全了这门婚事。
但乔西敏虽然最后没有嫁给尹山川,尹山川却依旧死心塌地地待在乔家,为他们家的事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一直到现在。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尹山川,乔斌武死了以后,他曾经打拼下来的江山,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维持下来,以乔西敏的IQ和EQ,都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乔西敏其实只是一只充气老虎,表面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依旧有很多人买她的面子,而尹山川就是蹲在乔西敏后面的打气筒,他从乔斌武死后,足足撑了她十几年屹立不倒,如果他肯做打气筒的代言人,质量上肯定有保证。。。。
夏晓期看着尹山川,觉得这个人着实挺悲哀,如果换个好人家的姑娘,他这种行为也勉强可以定义为…痴情重义,但现在算什么,为虎作伥?
“山川,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夏晓期,”乔西敏看着夏晓期,刻薄地笑着,“我还以为你有多洒脱,多骄傲,可这才几天,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不是我想来的。”夏晓期冷漠地别开头。
“是我硬拉她来的,”简沐阳看着乔西敏,隐忍着怒气,“妈,我和晓期明天打算去注册,我知道让您改变心意很难,所有婚礼您可以不来参加,您也可以不祝福我们,等我们结婚以后,我还是您的儿子,还是会常回来看您,至于晓期,我就不带她回来遭您嫌了。”
乔西敏听到简沐阳说这样的话,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先瞪了一眼夏晓期,又看向简沐阳,“阳阳,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跟妈妈说过话,而现在,你为了这样一个女孩,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好好想一想,如果她是一个好女孩,会怂恿着我们母子之前起冲突么?”
“您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想要结婚是您儿子一厢情愿,我没说我会答应。”夏晓期平静而冷漠地看着乔西敏。
“你就别装了,”乔西敏哼地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想这么做,我儿子又怎么会这样气冲冲地跑到这里来向我兴师问罪呢?”
夏晓期一别头,懒得开口,她不解释自然有人会解释。
“是付馨愉,”简沐阳用一种很失望的的眼神看着乔西敏,“那个女孩就是您煞费苦心为我挑的妻子么?您今天真应该去看看,看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满口脏话又出手打人的样子,难道,在您眼里,家势比您儿子的幸福还要重要么?”
“阳阳,你听我说……”乔西敏抓住简沐阳的胳膊,试图解释,可当着夏晓期的面,又让她拉下面子承认自己当初的小伎俩。
“算了,妈,”简沐阳看到乔西敏为难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我并不是来向您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请求您能尊重我的选择,即使您不同意,也希望您能尊重。”
说完,简沐阳回过身拉过夏晓期的手,“我们走吧。”
“等等,”乔西敏紧走两步,挡在两人面前,然后冲旁边的佣人说:“于姐,把我的包拿过来。”
“是,夫人。”
不大一会,佣人走过来,将一个Prada的包递到乔西敏手里。
乔西敏从里面拿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支票递到两个人面前。
“夏晓期,还记得这张支票吧,”乔西敏冷冰冰地看着她,“当天我给你五十万让你离开我儿子,你没有收又给了我这张支票,大义凛然地说你一定会照做,我以为你多么有骨气,现在看也不过尔尔,既然你根本没把你答应的话当做一回事,现在我再把它还给你。”
说完,乔西敏又看向简沐阳,“阳阳,我倒是小看了你这位小女朋友,随便就能开出五十万的支票,不简单啊~”
夏晓期微微一笑,心说你何苦呢。
那天付馨愉走得早,根本不知道乔西敏给她钱让她跟简沐阳分手的事情,现在好了,自己交代了。
“如果您查过这个账户,就应该知道,账户里一共只有五十万,是我妈妈给我买房子的钱。老实说,我开这张支票完全是一时的冲动,当时您逼着我放弃我爱的人,总不能也连同我的尊严一起留下吧。”说着夏晓期伸手将这张过期的支票接过了,一错手,撕碎了。
简沐阳看着地上的支票碎片,偏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乔西敏。
简沐阳从付馨愉口中只是知道乔西敏趁他不在的时候找过夏晓期,但他并不知道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毕竟付馨愉总不可能白痴到把她们是怎么合谋设计夏晓期的过程向他坦白。
而现在他明白了,他的母亲带着她中意的儿媳妇约了夏晓期吃饭,然后还给了她五十万,让她离开他。
他看着面前这个虽然有些强势,但从小到大一只呵护疼爱他的母亲,突然觉得,怎么竟会这么的陌生~
乔西敏看着儿子的眼神,心里突然紧紧地缩了一下,这种眼神跟自己老公当年的眼神有多么的相像,那种透着失望、疏离、丧失信心的眼神……
“阳阳,”乔西敏瞬间慌了,她伸手紧紧抓住简沐阳的胳膊,“你听妈妈解释……”
夏晓期看着乔西敏,指甲狠狠地划着掌心,她很想过去问她,你也会疼么?也会难过么?她想要过去提醒她,要记住现在的感觉,因为疼得久了,以后就会感觉不到了。
有时候,会疼代表着你还活着,如果连疼都已经麻木,那跟死也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尹山川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乔西敏和简沐阳身边。
“沐阳,”尹山川拍了怕简沐阳的肩膀,“跟你妈妈到房间里好好谈谈,不管怎么说,你起码应该相信,这个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想要害自己的儿子。”
简沐阳看到自己母亲如此难过的眼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看向站在旁边努力装作很平静的夏晓期,心里更不是滋味。
夏晓期看简沐阳看过来,笑了一下,说:“你们母子是应该好好谈一谈,至于我们的事情,等以后再慢慢说吧。”
说完,夏晓期礼貌地向乔西敏点了下头,转身打算出去。
“晓期~”简沐阳想去拦住夏晓期,却被尹山川阻止了。
“别担心,我会亲自送这位夏小姐回去,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家。”尹山川就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了简沐阳和夏晓期之间。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夏晓期回头看了简沐阳一眼,继续向门口的方向走。
“等一下。”简沐阳挣开乔西敏的手,也不顾尹山川的阻挡,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她本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可他刚向前跑了两步,乔西敏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身体一软,跌在了地上。
夏晓期和简沐阳几乎同时回过头。
哎呦哎呦,这又是哪一出啊?夏晓期心里的OS在耳边萦绕。
“妈~”简沐阳赶忙折了回去。
夏晓期也不能没人性地站在原地发呆啊,所以她也跟着冲过去发挥一下群众演员的演技。
“西敏,你怎么了?”尹山川离得最近,忙蹲下身子,扶起了乔西敏。
“妈,你没事吧?”简沐阳也跟着蹲下去,一脸的紧张。
“阿姨,你不要紧吧,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气您的~”夏晓期半跪在简沐阳身后,一脸的歉意和忏悔,“您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位优秀的演员,演技必须随着对手情绪的变化而随时做出调整,乔西敏怎么说都是简沐阳他妈,这个时候冷眼旁观是不对的,落井下石更要不得。
如果你也面临相同的情况,那么,圣母是你最好的选择!
此时,乔西敏虚弱地捂着胸口,看着夏晓期,好像连喘气都困难了。
“你妈妈可能是心肌炎犯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尹山川冲简沐阳吼道。
“我来我来~”夏晓期赶着争取表现的机会。
在她半跪起身的那么一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茶几边的茶壶。
她记得,刚刚进门的时候,佣人刚端着茶壶去续过水,看着两个杯子里冒的热气,茶壶里水的温度显然不低。
夏晓期慌忙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手臂举到耳边的一瞬间,手肘将茶壶碰翻了。
‘啪’地一声,茶壶倒在了茶几边上,茶壶盖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热水瞬间泼了出来。
但热水泼向的并不是乔西敏,而是侧身紧贴着茶几的简沐阳。
“啊,阳阳~”乔西敏的脸对着茶几自然看的最清楚,她立刻恢复了精神,将简沐阳向怀里用力拉了一把。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夏晓期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上演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
在她碰翻茶壶的一瞬间,立刻叫了一声小心,然后扑向简沐阳,用手臂和半个肩膀挡住了泼下来的热水。
还好,水不是非常烫,只是很烫,夏晓期感觉好像被无数根小细针同时扎在皮肤上一样,疼的‘嘶’地吸了一口气。
“啊,晓期,”简沐阳赶忙拉过夏晓期,对着她被热水泼到的位置又是扇风又是吹气,“怎么样,怎么样,疼不疼,疼不疼?。”
夏晓期忍着疼摇了摇头,“还好,不是很烫,都怪我不小心……”
说着,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俯下身找掉在地上的手机,一惊一乍地说:“哎呀,我电话还没打通呢。”
简沐阳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木然的乔西敏,站起来,又一把将夏晓期也拉了起来,“不用打了,不需要了。”
“嗯?”夏晓期故作不解地看了看简沐阳,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乔西敏,眨着无辜的眼睛,“可是……”
“走吧,我送你回家。”简沐阳拉着夏晓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陷入了一种死沉沉地安静中……
过了很久,尹山川伸过手,搭在乔西敏的胳膊上,轻声说:“敏敏,起来吧~”
乔西敏突然用力地一甩胳膊,歇斯底里地大喊:“滚,都给我滚!!!”
简沐阳的家里,夏晓期背对着简沐阳坐在沙发上,上衣褪到一半,露出右侧的肩膀和整个右手臂。
简沐阳拿着刚刚买回来的烫伤药膏,正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涂在夏晓期烫伤的皮肤上。
还好,皮肤只是稍微有些红肿,不算严重。
“好了没啊?”夏晓期不耐烦地耷拉着脑袋,“你已经涂了快半个钟头了,还没涂完啊~”
听到她的话,简沐阳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夏晓期以为结束了,刚要直起腰把衣服穿好,一双手臂突然从背后穿过腋下搂住了她,紧接着,两片温热的嘴唇压在了她背后微凉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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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搭讪
头顶炽白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的空旷,夏晓期坐在沙发上,背后传来阵阵的麻酥感让她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咳~”夏晓期不想场面变得太暧昧太煽情,所以做作地咳了一声,去掰简沐阳的手,“不待这么趁人之危的,你不会懒惰到连脱衣服的步骤都想趁机省略吧?况且,你难道不觉的药膏的这种味道很影响我的体香么?”
简沐阳准备了一肚子道歉坦白外加表决心的话已经像沸水的热气般涌向喉咙,却被夏晓期两句话迅速浇了下去。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反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夏晓期把脖子艰难地扭曲九十度,看着身后的简沐阳,“我这个人对自己的评价一向很中肯,人小志不高,而且还有那么点畏惧强权害怕被迫害的小缺陷,如果搁抗战那会,我觉得自己肯定能做一个合格的汉奸,所以喽,那天被你妈妈一吓唬,我就一不小心,没坚持住。”
简沐阳又笑了起来,轻轻在她的唇侧上亲了一下,“那现在呢?”
“现在……”夏晓期犹豫了好一会,低下了头,“我想我要考虑一下……”
“还要考虑?”简沐阳又皱起了眉,“是对我没信心么?”
“不是……”夏晓期为难地撇了下嘴角,随后又看了看自己依旧裸着的半个肩膀,继续把脖子扭曲成一个奇怪地形状看着简沐阳,“但在我想好之前,你是不是先让我把衣服穿好,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在欲迎还拒,太没有说服力了。”
“当然不行,”简沐阳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浅笑着说,“我不是想趁人之危,你看这药膏,起码要等它干了才行把,不然就白涂了。”
夏晓期垂下目光看了看自己肩上湿哒哒绿莹莹还颇有一些厚度的药膏,终于见证了简沐阳刚刚半个小时辛劳的显著成果。
Ok~forgetit~
“虽然你这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很感动,但我想你心里一定比我还要明白,我们这样和你妈妈对着干,只可能让事情越变越糟,那个人毕竟是你妈妈,是不能刀兵相见的人。如果这时候我们不顾一切地结了婚,难道我真的要和你妈妈老死不相往来么?那我这样的儿媳,放在古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浸猪笼?”简沐阳有些好笑地歪头看她,“不是不守妇道的女人才会被浸猪笼么?”
“是么?你确定是妇道,而不是孝道?”夏晓期一脸怀疑的眨了眨眼睛。
“对,我确定。”简沐阳看着夏晓期这个样子,终于没忍住,一低头,亲了下来。
夏晓期拧着脖子,在简沐阳越来越深地亲吻下喉管好像要打结,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等一下,”夏晓期别开头,赶忙吸了一口气,“我们刚刚好像是在讨论问题吧。”
“不是讨论完了么?”简沐阳又凑了上来,夏晓期向旁边一躲,这一吻落在了耳朵上。
“讨论完了?”夏晓期很是诧异地问,“那结果是什么?”
“你不用被浸猪笼,所以,听我的。”简沐阳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
“可是……可是……”夏晓期并不知道她到底可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还说说点什么的好。
“没有可是,”简沐阳向沙发里面一侧身,将夏晓期放倒在他的膝盖上,他让她的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垂头看着她,“你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跟我说分手了,除非你不爱我,其他的理由都不成立。”
“可是,我的药膏蹭在你衣服上了。”夏晓期两只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小声地说。
“没关系,”简沐阳狡猾地笑着,“衣服我可以洗,药膏我也可以帮你重新涂。”
说完,他一扬眉,“还有其他问题么?”
夏晓期认命地叹了口气,“没了~”
简沐阳终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微笑,跟着一俯身,再次吻了下来。
就这样,夏晓期和简沐阳在分手不到半个月就和好如初了,当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去民政局登记注册。
这倒不是夏晓期觉得什么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又或者她吝啬自己这具身体不想来点什么夫妻之实,毕竟以简沐阳的外在条件,她似乎也不怎么吃亏。
只是,她对乔西敏怀着那么大的怨念,别说事情还不到这个地步,即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老虎凳辣椒水摆在面前,她绝不会同意让乔西敏成为她法律意义上的妈。
认贼作父一般都是不知情的,知道还这么干,那就有点犯贱了~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乔西敏自然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夏晓期不问,简沐阳也从来不说。
即使他在两个人约完会之后准备要回家,也从来不表现出来,有时候夏晓期故意没事找事拖延时间,他也从来都是一副不急不躁舍命陪君子的模样。
所以表面看起来,两人现在的关系倒是和谐的很,但夏晓期知道,乔西敏的小宇宙时刻在跟随着他们,从未离开过。。。
只从上次在她家短兵相接之后,夏晓期突然意识到,乔西敏好像是个儿子控。
对儿子有一定的控制欲或者当儿子结婚后会偶感失落空虚,这是一部分妈妈们的正常心理反应。
但那天,乔西敏使出那种装虚弱装晕倒的伎俩完全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时才会用到的,她那么厚颜无耻地盗用了,如果不是儿子控,难道还是……咦~太邪恶了~~
所以夏晓期并不着急,她在等着乔西敏恢复战斗力,再出后招。
而在她这边正忙乎着‘儿女情长’的时候,荆洲的身体顺利康复,出院了。
自从上次去医院看过他一次之后,夏晓期就再也没露过面,首先是荆洲再也没召唤过她,再则她确实有点忙。。。。。
比如现在,她正在跟席藤薇吃饭。
席藤薇为了给她压惊,专门挑了一家巨贵的日本料理店,让她请客。
当她花了三分钟将乔西敏怎么对待她,她又怎么和简沐阳由分手到和好的过程讲给她听之后,席藤薇花了足足一个钟头变换着各种不同的语言攻击乔西敏外加编排简沐阳。
等她第三次冲上去按住冲动地想打电话给简沐阳把他叫到现场兴师问罪的席藤薇之后,自己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喂。”夏晓期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传来荆洲慵懒又冷漠的声音,“到我家来~”
夏晓期动了动眉头,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味道,怎么琢磨怎么感觉不对劲,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召|妓呢~
“等我有空的~”夏晓期回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谁啊?”席藤薇问。
“一病人。”夏晓期随口回答。
“哦。”席藤薇点了下头,跟着喝了一口面前的清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继续刚刚的控诉。
“诶~”夏晓期赶忙按住她的手,冲不远处的服务生招呼道,“服务员,买单。”
不大一会,穿着伪和服的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笑了笑,“两位小姐,你们的单已经被那位先生买过了。”
说着,服务员指了指坐在斜对面角落餐桌上的男人。
“哦?”席藤薇终于找到了更令她感兴趣的事情,她伸直脖子朝服务员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好像地下党一样压低嗓音说,“好像是个帅哥诶,你猜他看上了谁?”
夏晓期同样配合地压低声音,幽幽地说:“我猜,不是我……就是你。”
席藤薇递给她两颗白眼球,“废话~”
“想知道,你可以让服务员过去问一下嘛,就问他:先僧,那两位小姐,你四喜欢哪一个呢?是胸脯大一点的呢,还是小一点的呢?”夏晓期捏着嗓子学着广东版普通话。
席藤薇被夏晓期的样子逗得大笑,笑过之后,拎起旁边的包站了起来,“不闹了,走吧。”
“不去问问了?”夏晓期也跟着站了起来。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渴望艳遇,但不代表她们一定会跟艳遇的对象发生点什么,”席藤薇说完了一句深富哲理的话,然后突然凑到夏晓期身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我们走出去他一定会跟上来。”
“好像不用了,”夏晓期朝旁边使了下眼色,“艳遇已经飘过来了。”
这个艳遇似乎质量很过关,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讯息就是:多情很帅巨有钱。。。
“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两位小姐。”艳遇露出浅浅的笑,同时递过来两张做工很精致的名片。
夏晓期接过来,看了一眼。
童遥?夏晓期微微挑了挑眉,这名字看起来有点眼熟。
童遥?童歌?!
难道是童歌的哥哥?夏晓期忍不住抬头重新打量了一下童遥。
嗯,看来他们父母应该把大部分的优良基因传给了这位儿子,虽然五官上有几分相似,但他看起来比他那位妹妹要精明多了。
就是不知道他爸爸是不是叫童趣,他妈妈叫童心,那样的话,他们一家四口上春晚,还有吉祥三宝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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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iao1994和小花的打赏~
我有罪,昨晚本来想小咪一下,谁知道一觉不醒了。。。
先补上昨天的,一会去参加同事婚礼,晚上会更一章字数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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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探视
名片上显示,童遥是名医生,他外表看起来倒是很符合这个职业特征。
有一些人的长相看起来很寡淡,比如眼睛小眉毛稀黑眼球一点点,而有的人给人的感觉又太浓烈,比如重眉毛大鼻子汗毛芝麻大,而童遥的长相就属于那种清爽干净完全恰到好处的类型,这种恰到好处让他整个人就好像冬天里吹风机中档的热风,感觉非常舒服。
但他的出现却并没能让夏晓期舒服起来,一个一听名字就跟童歌脱不了关系的男人在这里和她们偶遇搭讪,实在是有点太巧合了。
这样的疑问她应该是没什么机会问清楚了,因为童遥对她压根没表现出一丁点的兴趣,他眼睛看的方向只有坐在她旁边的席藤薇,除了最开始递名片的时候,他就没再正眼瞅过她。
夏晓期在一旁冷眼旁观,如果童遥真的是童歌的哥哥,他掩饰的未免也太好了,他礼貌而不失热情地跟席藤薇聊着天,神情眼神和每一个小动作都毫无故意而为之的不自然,如果他不是选择对她彻底性地无视,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而此刻的席藤薇呢,整个人感觉就好像一支一只努力想绽放却绽不开的花骨朵,这会儿,有了童遥这点阳光的滋润,立刻唰地一下,就开了~
趁着童遥接个电话的空挡,席藤薇迅速凑到夏晓期耳边,兴奋地小声说:“货色不错,我收了。”
“但愿你咽得下吧~”夏晓期不无担心地说。
“嘁~”席藤薇表示不屑,“这世上还有我咽不下的男人?”
夏晓期扫了一眼她波澜壮阔的胸脯,了然的样子,“这就难怪了,采阳补阴嘛~”
席藤薇面目狰狞地正要扑过来,童遥回来了。
“在聊什么?”童遥坐回到位置上,随意地问。
席藤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身体,手肘随意地压在沙发扶手上,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朋友刚刚说从没见过你这么帅的医生,还说你的病人肯定以女性居多,而且她们共同的病症一定是病得容易,好得特慢!”
夏晓期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把席藤薇的大腿。
对比学告诉我们:要想让自己看得更漂亮,就站在一个奇丑无比的人旁边;如果不想让别人觉得你很白痴,那就让你身边的人更白痴,或者看起来更白痴。
童遥终于第二次正眼看了夏晓期一眼,只是那对明亮的眼睛里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看起来不太纯良。
夏晓期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我还约了人,时间快到了……”
“跟简沐阳约会吧?”席藤薇递给她一个‘有眼色’的赞许眼神,立刻放行,“那你赶紧去吧,别迟到了~”
夏晓期戏谑地瞟了席藤薇一眼,转身向外走,背后隐约传来席藤薇的声音,“对啊,她有男朋友,我们也是同事……”
从餐厅走出来之后,夏晓期立刻拨了乔楚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机械的女声告诉她,大周末的,那厮依旧关机。
夏晓期进了日本料理店对面的咖啡厅,在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如果童遥童歌只不过是名字上的巧合自然没什么,但如果童遥真的是童歌的哥哥,那席藤薇的这场艳遇就有那么点阴谋的味道了。
正常情况下,她这个被研究对象提前离开了,童遥应该也不会再继续待下去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童遥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上了停在餐厅门口的卡宴,掉头走了。
一分钟之后,夏晓期就接到了席藤薇的电话,内容自然是跟她抱怨,她的艳遇似乎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并没有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就离开了。
或许这事跟席藤薇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吧,夏晓期这么想着,就没把事情有可能的真相告诉她,毕竟把这个故事跟她理清楚,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从咖啡厅出来后,夏晓期去了商业街后身的玉器行,取了她不久前在那订下的观音牌。
玉牌的材质一般,荧光绿,不怎么厚的一小片,价格也不贵,只有几千块钱。
这是她为乔楚准备的生日礼物,她看过他的军人证,上面有他的出生日期。
再过几天就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所以她决定送他份大礼。
取完了玉牌,夏晓期就直接回了家。
上了楼,到了家门口,夏晓期不禁愣住了。
家门虚掩着没有关上,里面还隐隐传出来放电视的声音。
她轻轻推开门,身体保持警戒状态走了进去。
“回来了?”荆洲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钢镚趴在他的腿上正打瞌睡,听到有人说话,这才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你怎么进来的?”夏晓期身体放松,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睛。
荆洲眼神向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瞟了一眼,“自然是开门进来的。我还以为你会换锁,撬门的人都带来了,可惜没用上。”
夏晓期这才想起来,以前为了方便她配了一把钥匙给了荆洲,后来忘记收回了。
“所以我才不换,因为换了也白换,”夏晓期放下手里的包,在荆洲旁边坐了下来,将钢镚抢了过来,“说吧,你来干嘛?不会是故地重游吧?”
“我饿了。”荆洲耸了下肩。
同样的话,失忆时的荆洲说的可怜兮兮,凄楚的模样可以让所有雌性生物母性爆发,而现在的荆洲把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欠揍的样子可以让地球上所有生物荷尔蒙失调。
这就是差别啊差别~
“你饿了干嘛找我啊?”夏晓期轻抚着钢镚背上的毛,“我又不是你妈~”
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饿了找妈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喂奶这种不和谐的画面上。
果然,荆洲向她胸口的位置扫了一眼,然后‘呲’地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夏晓期不满地瞪过去。
荆洲慢慢收回笑意,指了指旁边的餐桌,“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煮面而已。”
“煮面?”夏晓期看了一眼摆在餐桌上的几大包口味不同的方便面,不禁有些无语,“你是故意来整我的吧?”
“我看起来很闲么?”荆洲摊了摊手,“我在医院住的这段时间,公司里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今天只是突然很想吃你煮的面,打电话请你你不肯来,我只好亲自跑一趟了。”
夏晓期看了看荆洲比住院时候还要菜几分的脸色,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很忙。
“好吧,”夏晓期站起来,挽了挽袖子,“坐这等着吧。”
夏晓期走进厨房,特地下了两袋方便面,又放了两颗荷包蛋。
当她端着一大碗面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荆洲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夏晓期将碗放在餐桌上,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她微微俯下身,伸出两根手指缓缓触向荆洲的眉心。
“不许动!”夏晓期阴沉着声音说,“动一下就干掉你!”
闭着眼睛的荆洲突然嘴角一勾,一抬手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前一带。
夏晓期身体向前跌过去,另一只手抵住沙发背,才算支撑起平衡。
荆洲睁开眼睛,看着夏晓期,“叫个人都不能好好叫么?”
“谁让你没睡还装睡的。”夏晓期甩开荆洲的手,站了起来,“再说,我也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应变能力嘛~”
“下次你最好还是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我,万一我真睡着了,我怕不小心伤了你。”荆洲也跟着站了起来。
“伤我?”夏晓期不屑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别逗了你…”
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一双大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卡在了她的脖子上,虽然不是十分的用力却也不怎么温柔。
“你要干嘛?”夏晓期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荆洲的身体突然以非常快的速度转到她面前,然后卡着她脖子的手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推到了身后的墙上。
他的身体紧紧地压着她,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额头。
“还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荆洲微垂着目光,看着夏晓期微微扬起的小脸。
夏晓期看着荆洲这样严肃的表情,心想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较真,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出手,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嗯,厉害!”夏晓期点了点头,本来还想竖一竖大拇指加强一下语气,但两只手被他束缚着,动不了。
“完了?”对夏晓期如此敷衍的回答,荆洲显然很不满意。
夏晓期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嗯,很威猛!”
说完这话,她歪了下头,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形容词用在这,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呀~”荆洲被夏晓期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最后索性地放开了手。
坐到餐桌旁,荆洲拿起筷子开始吃已经有点软掉的泡面,夏晓期则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给面子,荆洲把一大碗泡面都吃光了,他抽出张纸巾擦了下嘴角,抬起头,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夏晓期?”
“嗯?”
“如果我想聘用你做我的助理,你会不会答应?”
“助理?”夏晓期挑眉,“什么助理?具体做什么?还有,月薪多少?”
“私人助理。”荆洲不禁莞尔,“具体做什么就要看你会什么了,月薪你可以随便开,只要不太离谱。”
“私人…助理?”夏晓期继续挑着眉,“私人到什么程度?包括陪睡么?”
荆洲扶住额头,“当然不包括。”
“那我不干。”夏晓期果断拒绝。
荆洲抬起头,叹了口气,“夏晓期,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那好吧,我尽力。”夏晓期手杵着太阳穴,尽量克制嘴角顽劣的笑意,“不过,让我认真回答你,我还是不干。”
“我猜你的答案就会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荆洲用一种不识好人心的目光看了一眼夏晓期,然后站了起来,“行了,我该走了。”
“拜拜,不送。”夏晓期坐在椅子上,冲荆洲摆了摆手。
荆洲走到茶几旁,顺手将钥匙捡了起来,“这个我就留着了,下回进门的时候也方便。”
“这个我倒没什么意见,”夏晓期从椅子上微微侧过身,“不过你来之前最好给我打个电话,不然,万一让我男朋友撞见,我怕他会误会。”
荆洲身体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还是那个简沐阳?”
他失忆在这住的时候没少被约会的夏晓期一个人丢在家里,所以对简沐阳这个人,他虽然只是在私卡室匆匆见过一面,但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夏晓期耸了下肩,表示暂时还没换人。
“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荆洲晃了下手里的钥匙,然后转过身,打开门走了。
几天之后,乔楚的生日到了。
一大早起来,夏晓期特地发了条祝福的短信:有人说男人三十岁之后胸肌是会下垂的,所以,即将奔三的兵哥哥,趁着最后一年,要好好锻炼身体啊!!ps:生日快乐。夏晓期。
但这条短信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整天下来一点回音都没有。
以乔楚这个大忙人的一贯作风,个把月后才看到这条短信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晚上,夏晓期躺在床上,拎起那块已经加工好的观音牌在眼前晃了晃,心想,早知道今天送不出去,昨晚就不连夜赶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块观音牌显灵了,放在她枕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正是乔楚。
“喂,寿星~”夏晓期很热络地打了声招呼,“在哪Happy呢?”
“医院。”乔楚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啊?”夏晓期一扬眉,“医院?你怎么了?”
“受了点小伤。”乔楚继续用缓慢而低沉的声调说着,“我刚刚看到你的短信,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我生日。”
“你人缘不是这么差吧?”夏晓期听乔楚说话的声音知道他没什么生命危险,继续开玩笑说:“好像不只是人缘差,人品应该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落得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过生日这种悲惨的境地呢?”
“那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过来陪我吧。”乔楚突然说。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诶~”夏晓期看了眼旁边的闹钟,懒懒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最后又‘嗯’了一声。
夏晓期眼角的余光扫到摊在被子上的观音牌,突然改了主意,“那好吧,你住在哪家医院?”
***
半个小时之后,夏晓期拎着一小块甜品店卖剩下的蛋糕走进医院住院部的时候,她真的想骂脏话了。
这个时候,乔楚住的加护病房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明令禁止外人入内。
她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勉强避开楼层入口处的登记室,然后又制造了各种小混乱引开护士站所有的护士之后,她才终于得以进入重症区,找到乔楚的病房。
“怎么这么久?”乔楚平躺在床上,看到夏晓期走进来,露出一副‘爷等了很久诶’的表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医院是不允许探病的,你知道我为了进来费了多大的劲吗?”夏晓期举了举手里的蛋糕,威胁道,“要不是你现在受了伤,我早把蛋糕拍你脸上了。”
“因为我相信,这么点小事情,是难不倒你的。”乔楚偏着头,虽然他想逞强用原来的腔调跟她说话,可声音里还是有掩不住的虚弱。
夏晓期走过去,看了看他被被子盖住的身体,问:“你伤哪了?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这儿,”乔楚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指了指自己右侧的胸口,“执行任务的时候,遭到伏击,这里中了一枪,距离心脏的位置只有0.厘米,所以说,我还算挺走运的。”
“那这样看,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倒是很应景了。”夏晓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冲乔楚比划了一下。
“礼物?”乔楚挑了挑眉,“拿出来我瞧瞧。”
夏晓期打开盒子,将观音牌拿出来,然后拎着垂到乔楚眼前,“这个可是开过光的,能驱邪保平安,如果我早给了你,说不定你就不会受伤了。”
乔楚捏起玉牌放在眼前看了看,问:“这是你买的?”
“不是,”夏晓期摇了摇头,“那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和尚,他说这块玉是在什么庙里开过光很灵验的,而且破盘价只要一九八,我觉得蛮便宜,就买下了。但不都说男带观音女带佛么,今天正好你生日,我就顺便带来送你喽。”
“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乔楚摇头叹息了一声。
他看得出,这玉虽不算上乘也绝不只值两百块钱,但夏晓期说的有板有眼,也难保她还真机缘巧合地遇到一位视钱财如粪土只要破盘价的和尚。
“你现在能吃东西么?”夏晓期拿出那块三角形的小蛋糕,插了个蜡烛在上面。
乔楚摇了摇头,“我最近只能吃流食。”
“真可怜~”夏晓期很虚伪地同情了一把,然后把床稍微揺高,让乔楚的身体稍微坐了起来。
“不能吃就看着我吃吧,”夏晓期把燃着蜡烛的蛋糕递到乔楚面前,“不过你先把蜡烛吹了。”
乔楚轻轻吹了一口气,蜡烛灭了。
“哎呀,好像忘了让你许愿了~”夏晓期看着熄灭的灯芯飘出的一股小白烟,一脸的懊恼。
“没关系,我已经许过了。”乔楚摇了下头,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哦,那就好。”夏晓期点了下头,心安理得地拿起叉子开始吃蛋糕。
“诶,对了,”夏晓期抬起头,问道,“你认识童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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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易燃555和欣欣虫的粉红,感谢小花的打赏~~
向那些深夜等更的书友们表示真诚的歉意,昨天喝了点酒,回来倒头就睡,半夜两点多起来码的字~
ps:夜深人静的时候码字果然别有一番滋味,还好我写的不是灵异恐怖类~
(以上不计字数)***(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相遇
“童遥?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夏晓期提到这个名字让乔楚很诧异。
“那就是认得了,”夏晓期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巴里,声音囫囵着说,“他果然是童歌的哥哥啊,他们兄妹的名字很有特色嘛,对了,他们的爸爸该不会叫童趣吧?”
“那倒不是,童叔叔的名字叫…童梓。”
“童子?”如果不是嘴里还有蛋糕,夏晓期一定会把嘴巴张成O型,童子?实在太有个性了,难怪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也这么有水平。
“不是孩子的子,是木辛梓。”乔楚就知道夏晓期会是这个反应,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突然说到童遥了?”
“我见过他了,他还间接请我吃了顿饭。”夏晓期耸了下肩。
“到底怎么回事?”乔楚叹了口气,“我现在是伤员,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别总是让我问。”
“好了好了~”夏晓期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将那天遇到童遥的经过讲给了乔楚听。
“你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夏晓期问。
“还用说,”乔楚抬了抬眼皮,“你难道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我是不相信,可我又有点想不通,我看那个童遥看起来还挺正常的,这种替自己妹妹出头会情敌的事情,他也干得出来?”
“我真希望此时此刻童遥能在这,让他好好受一受你这张嘴的洗礼,”乔楚感叹了一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这个人虽然不太靠谱,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没分寸的事,估计是这段时间被童歌闹烦了,又对你有点好奇,所以想亲眼见一见吧。”
“好奇?”夏晓期撇了下嘴角,“对我好奇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比如我?”乔楚轻轻一笑。
“你怎么了?”夏晓期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你胸口那枪又不是我打的。”
乔楚目光突然一暗,突然指了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玉牌,“那个,帮我带上。”
“现在?”夏晓期扬眉。
“对。”乔楚点头。
夏晓期把手里吃的所剩无几的蛋糕放下,拎起挂着玉牌的绳子,一头穿过乔楚的脖子,然后俯下身,扣着两个小小的接扣。
就在这个时候,乔楚突然抬起一只手,按在了夏晓期的脑后。
“干什么你?”夏晓期抬起头看他。
“别动,”乔楚低沉着声音,“医生说如果我的伤口再裂开会出人命的,所以,别动。”
说完,乔楚手上又一用力,将夏晓期的头压了过来,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他含住她的唇瓣,舌尖一点一点地滑过,舔食着上面残留的奶油。
蛋糕是巧克力味道的,混合着她口中独有的芬芳,香甜的味道就好像融化在小孩子口中最后一颗糖果,充满了意犹未尽的诱惑力。
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嘴唇,继续细细地勾勒着她唇内温暖而细嫩的肌肤,他的意识好像在这一刻,彻底迷失在这种漫长而美妙的亲吻中。
可当他想再继续深入的时候,却碰到了屏障,无论他如何地讨好地示弱,或者是顽固地入侵,夏晓期咬在一起的两排牙齿就好像一座坚固的城门,坚决抵制他的进一步掠夺。
乔楚轻咬着她的下唇,最后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夏晓期直起身子,抬起手擦了擦**的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楚。
乔楚迎着她的目光,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试图取得原谅,而是轻声说:“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受过伤,但这回,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你知道在我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看到什么了么?我看到了你。我在想,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一年半载之后,还会不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当时我残存的意识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所以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夏晓期看着乔楚,渐渐换上一副愁苦的模样,“如果我现在拒绝你,你的心脏应该撑得住吧?”
乔楚扬眉:“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我呢?”
夏晓期无辜地眨了下眼睛:“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乔楚脸色微变:“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夏晓期没心没肺地笑着:“可是我们又和好了啊~”
乔楚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那就分手!”
夏晓期不以为然:“凭什么听你的?”
乔楚眼色微暗:“因为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依然能给你。”
夏晓期嬉笑:“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乔楚笃定地轻笑,“不论你要的是什么。”
夏晓期怀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是么?那你先站起来蹦跶两下给我瞧瞧啊?”
乔楚崩溃……
“算啦~”夏晓期整了整乔楚的被角,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再说,你不总是怀疑我么?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绑到你身边方便你随时检查啊~不过你要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就是从二十层楼上掉下去都一定会摆一个正大光明的‘大’字型,你是抓不到我的把柄滴~”
“出去!”乔楚终于怒了,怒她的不解风情,怒她的错把真心当恶意。
“走就走,爷还不伺候了~”夏晓期一甩头一转身,迈步向门口的方向走。
“回来!”乔楚突然又叫住她。
“你以为你训练警犬呐?让走就走,让回来就回来。”夏晓期回头,不屑地翻白眼,然后伸手拉开了房门。
背后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是乔楚痛苦的闷哼。
夏晓期再次回头,看到乔楚正挣扎着想要下床。
“喂~”夏晓期赶忙折回去,将他按回到床上,“找死啊你?”
乔楚缓缓吐出一口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刚刚掀开被子,夏晓期才看到,除了胸口上缠着的绷带,他的腹部背上还有右腿,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从绷带上渗出的血迹不难看出,战斗很残酷,伤势很严重。
夏晓期赶忙检查了一下他胸前的伤口,发现没有出血的状况,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
“没什么,”乔楚缓过气来,摇了摇头,“上战场,受伤总是难免的。”
“算了,别说话了,你现在这种情况需要休息,”夏晓期不再跟他开玩笑,伸手将床放下来,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你睡吧,我在这陪你。”
乔楚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或许真的是累了,不大一会就睡着了。
夏晓期看着乔楚这张棱角刀削斧凿般的脸,脑袋向左歪了歪又向右歪了歪,感叹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她以为理智如乔楚,这样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说。
不是说经历过生死的人都会比较看得开么?那他是怎么回事,跟她表白,也太想不开了吧?!
夏晓期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趴在乔楚的身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一声低呼,把她从睡梦了惊醒过来。
“你…你怎么在这?”
夏晓期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小护士,正一脸惊异地指着自己。
夏晓期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又打了个哈欠,“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怎么进来的?现在不是探视时间。”小护士惊疑过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这里是军区医院,要求自然比其他医院更要严格一些。
“那我走好了。”夏晓期站起身,看了眼依旧睡的很沉的乔楚,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也该去上班了。
在护士责难的眼神中,夏晓期走出了病房。
可刚出病房门,就看到一对人马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向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军装,肩上扛着中将军衔,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军装两个穿着便装的两男两女,穿着便装的两个人她认识,一个是童歌,一个是童遥。
夏晓期不禁气愤地掐腰,现在也不是探视时间,那这些人怎么就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而她却要好像只偷东西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窜窜跳跳?
“喂,你看,别人怎么能进来?”夏晓期看到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一直前面这些人,质问道。
“拜托,人家是童参谋诶,怎么能是别人?”小护士鄙视了夏晓期一眼,然后端着器皿盘,扭扭哒哒地走了。
夏晓期脑袋里刚闪过一个大大的‘靠’字,这队人马就到了她面前。
“怎么是你?”童歌看着夏晓期,纠结地拧着眉。
“Hi~”夏晓期好脾气地冲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后,“来看乔楚么?他还在睡觉。”
为首的中年男人回过头递给童歌一个询问的眼神。
“她是乔楚的朋友,夏晓期。”童歌不清不愿地作了介绍。
“你好,童参谋。”夏晓期礼貌地微笑,心里却在冒泡泡,这就是童子,是童子诶~
“你好,”童梓笑着点了点头,“乔楚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可以,”夏晓期侧身让开了路,“您进去看看吧。”
“爸,您先进去,我跟夏小姐说几句话,”童遥说着,又推了一把童歌,“你也进去。”
童歌看了一眼夏晓期,又看了一眼童遥,只好不清不愿地跟在童梓身后进了病房。
“夏小姐是赶着去上班?”童遥微笑地看着夏晓期,“不介意让我送你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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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宴会(一)
坐在童遥无比风骚的敞篷跑车上,夏晓期考虑要不要给这个人重新下个定义。
大早上的不扣上盖子,还开得飞快,不嫌冷啊~
“我听童歌说,你是乔楚的女朋友?”童遥终于说话了,声音伴随着周围呼呼的风声。
“如果是呢?你打算撞车来个一尸两命,然后成全乔楚和你妹妹吗?”为了让童遥听清楚,夏晓期要拿出跟人吵架时的音量,所以听起来,不太友好。
“哈哈~”童遥笑了两声,“你误会了,童歌喜欢乔楚我早就知道没什么结果,我只是听了童歌的描述,所以有点好奇乔楚看上的女人会是个什么样。”
“好奇乔楚看上的女人?哦~~”夏晓期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童遥偏过头扫了一眼夏晓期。
“我是觉得你这种心理很奇怪啊,怎么说呢…”夏晓期歪着头,一番苦苦思索之后,拍了下手:“打个比方吧,那天你也见过我那位朋友了,如果她说她喜欢上一个男人,我虽然好奇,却一定不会为了见那个男人一面绕那么大一圈。但如果换做是我喜欢已久的男人,为了见他喜欢的女人,说不定我会试一试,所以说,”夏晓期一指童遥,“你喜欢乔楚!”
车子一个不稳,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在路上划出了一个大大的S型,还好大清早的路上的车不多,才没出什么意外。
“爱了就要说出来,其实没什么的~现在这个年代,到处都是Gay,以前我们看电视剧,总希望男一号和女一号最后能走到一起,现在呢,我们都希望男一号和男二号能走到一起,这是一个审美趋势的转变,你大可不必在意的…”
说着,夏晓期用一种散发着异样光彩的目光打量着童遥,身材修长瘦削皮肤嫩白的童遥是多么的适合高大粗狂的乔楚啊,只是随便想象一下画面会让人鼻血喷张的有没有~
“你想什么呢?”童遥终于忍不住降低车速,同时扭过脸,义正言辞的表清白,“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Sure~”夏晓期耸肩,摊手,“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谁说Gay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我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OK?”童遥想翻白眼了。
“现在的社会,传统意义上对性取向的定义已经受到了挑战,所以我支持你的观点,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算作性取向正常的一种表现。”
“那还有不正常的么?”童遥忍不住问。
夏晓期翻着眼睛想了一下,犹豫地回答:“人…兽?”
冷风迎面呼啸吹来,周围除了车声,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好久……
“我喜欢女人…”童遥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好像临死之前在交代遗言。
“那你为什么暗中跟着我,制造与我邂逅的巧合呢?”
“我……”
“好奇这一点不足以解释这个问题,”夏晓期完全不给童遥解释的时间,伸手一指前面,“喏,前面路口,停就行了。”
童遥按照夏晓期的指示,将车乖乖地停在了她指定的位置。
“谢谢,”夏晓期连车门也没开,直接跳了出去,然后扶着车门,眨着眼睛说:“喂,帅哥,我跟乔楚之间没什么关系的,所以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不过记得要找个机会跟他坦白哦~”
童遥看着夏晓期蹦蹦哒哒的背影:“……##”
童遥回到医院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各自散了,病房里只剩下童歌坐在床边,眼角泛着委屈的泪光。
“回来了?”乔楚将目光移到童遥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么样?”
童遥青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童歌,“童歌,去李医生那把乔楚的病历拿过来,就说是我要的。”
童歌知道他是在故意支开她,赌气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出了病房。
看着童歌出了门,童遥坐到乔楚床边,翻着眼睛看他,“我说你怎么就看上那女孩了?”
“她把你怎么了?”乔楚继续笑着,刚刚听童歌说童遥去送夏晓期时,他就已经有预感了,那一定是一条艰难的旅程。
“呿~”童遥扬了扬眉头,“她能把我怎么样?粗俗!”
什么?粗俗?我呸!夏晓期坐在公交车上,听到童遥的这句评价,几乎要吐口水了。
她将Marlon送给她那条项链里的窃听器取了出来,安在了挂着玉牌的绳子接扣处,所以,他们此刻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夏晓期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乔楚。
床边的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乔楚拿起来看了一眼,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童遥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夏晓期说你喜欢我,让我给你个机会,”乔楚护住被抻疼的伤口,将手机转过来,在童遥面前晃了一下,“这回我终于知道你小子为什么气成这样了。”
童遥喘了口气,企图寻找同盟:“那你说说看,她是不是很离谱?”
“谁让你没事去招她的?如果我不是太了解你,我都要怀疑了。”
“怀疑个屁!”童遥斜着眼睛,“我哪儿看起来像个Gay了?”
“不是所有的Gay看起来都像Gay的,”乔楚显然时站在夏晓期这边,他拿起短信又看了一眼,疑惑地说:“不过…小受是什么意思,她说你看起来很像。”
“不知道,”童遥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刚巧这个时候,童歌走了进来,她将手里的病历递给童遥,疑惑地问:“我听你们刚刚好像说什么‘小受’?”
“对啊,是什么意思?”乔楚扭过头来问。
“你们一个天天泡在军营了,一个刚刚留学回来,当然不知道啦,”童歌端出自己十几年漫画迷的姿态,很专业地解释道,“日本漫画有很多都是描写同志之爱,为了区分,比较男性化的那一方就叫做攻,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自己理解啦,然后比较女性化的那一方就叫做受,如果再加一个小字的话,那就是说那些很帅很卡哇伊就好像小女生一样逆来顺受的小男生啦~”
“噗~~~”童遥一大口水悉数喷到了面前乔楚的病历上。
公交车上,夏晓期扶着自己前排的椅背,脑袋埋在双臂间,笑的好像一个神经病。。。。
就这样,童遥和夏晓期的梁子结下了……
日后几天里,乔楚的身体正在逐步恢复,探望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夏晓期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病房里,那样一个晚上,就存储在乔楚的记忆里,让他时不时地翻出来回味一下。
好几次,他拿起手机,想打给夏晓期,但号码都已经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他一次也没能按下拨通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顾忌什么,或者说,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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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某一天,夏晓期刚接待完一位客户,对讲机里传来客服的声音,“晓期,外面有一位乔女士找你。”
夏晓期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乔女士?乔西敏?
“现在没客户,让她进来吧。”夏晓期对着对讲机说道。
不一会,门打开,乔西敏走了进来。
“您好。”夏晓期站起来打招呼,心里却在想,作为新瑞的行长夫人,竟然连新瑞的私人银行卡都没有么?就算没有,她只要自报身份哪还有人敢拦她,这会儿忙着玩低调,很可疑~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乔西敏竟然冲夏晓期和善地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两个信封递了进来,“这周末我办了一场慈善拍卖会,这是邀请卡,本来想给沐阳的,但担心你不肯来,所以还是亲自送过来了。”
夏晓期赶忙接过来,受宠若惊地笑着,“怎么会,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
“那就好,”乔西敏点了点头,“那我就不耽误你上班了,我们到时候见。”
“好,再见阿姨。”夏晓期礼貌地点头,用力地微笑。
送走了乔西敏,夏晓期打开信封,抽出做工精美的宴会邀请卡看了看,露出了一排森森的小白牙。
三天后,夏晓期挽着简沐阳的胳膊依时出现在了举办宴会的乔家老宅。
这里应该就是乔斌武以前住的地方了,建筑结构很有后现代风格,庭院里的梧桐配上带着岁月痕迹的砖墙,充满了复古怀旧的气息。
“这里是我外公以前住的地方,我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但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很少了。”简沐阳打量着周围,似乎很久没有回来过。
“这里这么偏僻,如果不是现在灯火通明的,看起来很像鬼屋。”夏晓期跟着打量着周围,说着很不应景的话。
“这里附近几千平的地都被我外公买下了,你知道的,九十年代初的地还很便宜,所以,除了不远的地方建了个私人高尔夫球场,周围几乎没什么建筑物。”
“哦~~”夏晓期了然地点了点头,“大地主~”
简沐阳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走了进去。
进到大厅一瞧,夏晓期不禁感慨,滨海还真是个小地方,所谓的上流社会似乎就这么几个人,随便扫了两眼,就看到两个眼熟的,童歌和童遥。
参加宴会都可以互为搭档,这一对兄妹的关系还真是好的不像话。
夏晓期看到了童遥,童遥也同时看到了她。
他的眼神从夏晓期的脸上跳到简沐阳脸上,嘴角一挑,露出一种让人看了胃酸的微笑。
夏晓期别开头,权当没看见他。
“你在这等我,我去帮你拿点喝的。”简沐阳说。
“好。”夏晓期点了点头。
距离她站着的位置不远处,乔西敏穿着雍容的长裙,正和几个贵妇围在一起寒暄着,她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和优雅,任谁也看不出,她的真身其实是一只长着蛇蝎心肠的母狐狸。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能把你眼睛里的仇恨稍微收一收?”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晓期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眼里带着仇恨了,你难道不知道爱恨往往只隔一线么?”夏晓期头也不回地小声说着,“也难怪,像你这种怀疑型人才,把事情反过来看是你的个人特色。”
有人‘呵~’地笑了一声,但声音并不属于凌渊。
夏晓期回过头,看到凌渊身边站着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
“黎安。”男人看夏晓期看过来,伸出一只手,嘴边还挂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夏晓期。”夏晓期伸过手,在他手指上碰了一下,就收了回来。
“我知道你。”黎安笑了笑,也不介意。
“没想到,你除了具备女人的多疑,还具备了女人的长舌,我以为以你的智商足以分清楚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夏晓期抱着手臂,对凌渊把乔西敏的事情告诉别人有些不满,所以样子就有些刻薄。
“请问,我有这个义务么?”凌渊微微挑眉,“我们好像只是交换了问题的答案,并没有承诺要相互保守秘密吧?”
“夏小姐可以放心,”黎安见到凌渊被骂,显然心情不错,微微探过身,表情神秘地说:“你别看他表面精明,其实就是一个呆子,我比他强,我是不会到处乱说的。”
夏晓期心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偏头,看到简沐阳端着两杯喝的走了回来。
他将手里的饮料递给夏晓期,又冲凌渊点了点头。
“你好,”黎安快速打量了一下简沐阳,伸出一只手,“我是凌渊的朋友,他今天没有女伴,我是临时来客串的。”
“你好,简沐阳。”简沐阳笑了笑,伸手过去跟黎安握了握。
“走吧,我们过去跟阿姨打个招呼。”夏晓期拉着简沐阳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你怎么不解释一下,我是你的拍档,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黎安看着凌渊难得不带一丝笑意的脸,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解释?”凌渊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黎安摸了摸脑袋,很是莫名其妙。
不一会,慈善晚会正式开始了。
夏晓期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一直不感冒,一群有钱人借着慈善的名义欢聚一堂,管他是为了北极的企鹅还是南极的大熊猫,把花不完的钱扔出去一丢丢,博了名笼络了关系也打发了时间,至于那些钱最后到底去了哪里,这并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情。
一件件拍卖品被拿到台上,底下的人纷纷举手竞拍,夏晓期拉这简沐阳的手,无聊地扣着他的手心。
“很无聊吧?”简沐阳凑到她耳边,笑着说,“我事先就说了,你还非要来。”
“阿姨亲自送请柬给我,我怎么能不来?”夏晓期歪过头,皱了皱鼻子。还好她为了避免穿她最讨厌的高跟鞋而换了靴子,不然站这么久,还真是有罪受了。
其实,她是在等,如果今天的宴会她完好地走进来,再完好地走出去,她就要考虑一下,乔西敏是不是被人换了脑,改从良了~
当她跟简沐阳在这边咬耳朵的时候,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童歌偷偷拿出手机,将他们亲昵的动作拍了下来。
童歌看着屏幕上夏晓期和简沐阳亲密无间的样子,咬了咬牙,将拍下来的几张照片发送给了乔楚。
发完之后,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手心里渗出了一层的汗,她自知第一次跟别人玩手段,经验不足,段位有限,且成败难料。
童歌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夏晓期的眼睛,她看着童歌眼神飘忽不定忐忑不安的模样,不禁轻轻地扬起了眉,这个女孩倒是一块没有被污染的璞玉,可惜某人竟不知珍惜。
童歌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夏晓期的眼睛,童遥就站在她身边,自然就更清楚不过了。
但他并没有阻止,他看着自己妹妹紧张到发白的脸色,不禁暗暗叹了口起,他虽然和夏晓期只见过两次,但凭他对乔楚的了解,这个别人吃下去有可能会消化不良的女孩,却偏偏很对他这位损友的胃口。
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呢,就好像给肾衰竭的病人换肾,即使有**捐献者,如果条件不符,硬是换上也只会排异,甚至死得更快。
这个时候,远在医院的乔楚正躺在病床上看书,他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勉强可以下床了。
他听到手机短信铃声,拿过手机的时候竟带着一丝希望,由于他不常用手机所以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排除不会给他发短信的老一辈人,人数就更少了,而夏晓期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虽然发短信的人不是夏晓期,短信的内容却跟她息息相关。
照片上,夏晓期穿了件不及膝盖的黑色小礼服,脚上一双黑色长靴,头发高高地束成马尾,站在那,虽然不够妩媚,却带着几分英气。
乔楚又向下翻了一张,夏晓期拉着身边男人的手,身体微微靠在对方的身上,下巴微微扬起,巧笑言兮地不知道正说些什么。
“嗯~~”乔楚挑起一边的眉毛,将夏晓期和简沐阳状似亲密的照片一一删掉,然后将一张只有简沐阳半个肩膀,而夏晓期正歪着头笑的照片保留下来,并设成了壁纸。
最后,乔楚举起手机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挺漂亮~”
如果童歌知道乔楚的反应竟然是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悔青了五脏六腑。
宴会这边,拍卖会还在继续,乔西敏站在角落里,看着靠在简沐阳身边的夏晓期,回头对尹山川说:“现在可以了,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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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宴会(二)
“一会我们找机会开溜吧,”简沐阳伸手揽在夏晓期腰间,在她耳边轻语,“我订了餐厅,我们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嗯~~好。”夏晓期笑着点了下头。
这时候,晚会的司仪走上了台,宣布道:“各位先生女士,为了感谢各位在百忙中前来,给于慈善事业更多的关注,更为了表达对各位扶弱济贫乐善好施品格的尊敬,这次晚会的主办人简夫人,决定开启刚刚花费六十万竟拍下来的一箱1985年的Petrus,与大家分享。”
“哇唔~~”台下掌声雷动。
乔西敏站在主持人旁边不远处,微笑着微微颔首,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一般来说,一箱红酒是十二瓶,那算下来就是五万一瓶,如果一瓶酒能倒十杯,那一杯就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了,”夏晓期歪头看着简沐阳,“不行,我起码得喝完这杯酒再走。”
“好,”简沐阳在她腰上捏了捏,歪过头说,“一会我的那杯也让给你。”
不大一会,几名Waiter推着古色古香的松木推车从几个方向走了过来,将摆在上面的一杯杯红酒分给所有的宾客。
等红酒分配的差不多了,乔西敏走上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优雅地微笑,“Cheers~”
“Cheers~”众人纷纷跟着举杯。
夏晓期端着酒杯在鼻子下闻了闻,嘟囔着说:“感觉也没什么特别嘛~”说着,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怎么样,一个月的工资味道如何?”简沐阳晃着手里的酒杯,笑着问。
“心疼~”夏晓期咽下口中的酒,打趣道。
她说完这句话,红酒也顺着她的喉咙缓缓流入了食道,这个时候,她嘴角的笑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简沐阳看着夏晓期怪异的脸色,不禁问。
夏晓期眼神飘向站在角落处的乔西敏,乔西敏这时正和一对中年男女站在一起说些什么,她看过去时,她刚好装作不经意地向她们这边撇了一眼,眼神中带着狐狸在使坏时所特有的眼神。
“没…什么。”夏晓期缓缓收回目光,冲简沐阳笑了笑。
这时候,一名穿着制服的侍应生走到简沐阳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虽然对方声音很小故意不想被她听到,但凭借经过训练的耳力,她还是听见了。
那人说:门口有位叫唐舒的小姐说要找您。
听完这句话,简沐阳瞬间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再扭回头看着夏晓期时,目光有些闪烁,“晓期,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
夏晓期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简沐阳将手中的酒杯塞到旁边的侍应生手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夏晓期看着被侍应生带走的那杯红酒,不禁扬了扬眉,那杯酒,好像是简沐阳答应要给她喝的~
“嗯~~”她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肘处,微笑地看着简沐阳匆忙的背影,一直到客厅的门被关上,她才缓缓地转过了身,然后端着酒杯,朝乔西敏站着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走的不紧也不慢,乔西敏显然离得老远就看到了她,几句话把身边寒暄的人打发走,然后站在原地等着她。
除了她们两个人,周围的一切瞬间灰化,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
一名Waiter端着回收的酒杯缓慢地从乔西敏身边经过,当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两个人彼此对望的视线时,他托在右手托盘上的一只酒杯‘啪’地一声碎了,里面蓝色的鸡尾酒顷刻喷了出来,溅了乔西敏一脸。
“啊~”
“呀~”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对不起…”托着托盘的服务生连忙道歉。
“下去吧。”距离乔西敏不远处的尹山川赶忙走过来,冲侍应生喝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乔西敏黑着脸,放下酒杯,接过手帕擦了擦脸。
“阿姨,您没事吧?”夏晓期也将酒杯放到身后的桌台上,接过旁人递过来的餐巾纸,帮乔西敏整理着。
“不用了,我没事。”乔西敏挡开夏晓期的手,极力掩饰着脸上的嫌恶。
“哦。”夏晓期悻悻的收回手。
“沐阳呢?”乔西敏仔细观察着夏晓期的脸色,明知故问道。
“他刚刚说有事出去一下,”夏晓期小心地回答,然后转身重新拿起酒杯,陪着笑脸,“趁他不在,我过来是想跟阿姨您道歉的,上次吃饭我也是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不知道阿姨您能不能大人不计小过,原谅我一次…我不是想让您现在就接受我,我只是,只是觉得,我应该跟您道个歉……”
乔西敏看着夏晓期手中的红酒杯,突然露出一个特别温柔特别慈祥的笑脸。
“上次的事情,也是我欠考虑,既然沐阳那么喜欢你,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尊重他了。”说着,将手中的酒杯和她的碰了碰,“喝了这杯酒,以前的一切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
“好的。”夏晓期做出一脸感动的模样,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大半。
乔西敏看了眼旁边的尹山川,见对方点了点头,才端起手中的酒杯,放心了喝了几口。
“我也跟沐阳叫您一声尹叔叔,”夏晓期又冲尹山川举了举杯,“沐阳说您从小就很疼他,我也敬您一杯。”
尹山川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端起杯子,跟夏晓期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沐阳也该回来了,”夏晓期向身后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样子,“我要去告诉他,您愿意接受我了。”
乔西敏慈爱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夏晓期走进了人群当中。
“哼~”乔西敏冷哼了一声,变脸比翻书还快,“接受你?做梦吧~”说着,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山川…”乔西敏转了下身,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尹山川看着乔西敏潮红的脸色和怪异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我觉得…”乔西敏伸手扶住尹山川的胳膊,手心一片滚烫,“我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
“走,赶紧上楼。”尹山川心中有了计较,让乔西敏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臂弯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上了楼。
夏晓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也跟着从人群的角落处走出来,跟了上去。
刚刚她喝下那口红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酒是凉的,但流进食道时却带着一股不正常的热气。
以前在FT的时候,Nina常常会用一些奇怪的材料做一些奇怪的食物让她尝试。
蔚霆离开那段时间,她每天郁郁寡欢,Nina曾做过一种叫咖啾嗒的西饼给她吃,吃过之后,心情似乎真的会好一点。
后来,她问过Nina,咖啾嗒到底是用什么做的。Nina向她坦白,里面除了一些咖啡豆小麦粉之类的正常食材,还有一种叫做inverma原粉的东西。
当时夏晓期问她,inverma原粉是什么东西?
Nina想了想回答:就是类似兴奋剂的东西,春|药里面常常就放这个。
在夏晓期对她长达两天两夜的追杀之后,Nina终于举手投降,并且告诉她,inverma原粉就好像吗啡,剂量掌握得当不但对身体无害,甚至可以治疗一些疾病,比如…初期抑郁症。。。。
Nina还告诉她,inverma原粉这东西有一个特点,就是在和肠胃粘液碰触时会释放出热量,所以添加到食物里,就算食物凉了,咽下去的时候也会觉得是温的。
二楼的卧室,一进门,乔西敏紧紧抓着尹山川的衣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怎么…回事?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估计,你是着了那小丫头的道了。”尹山川阴着一张脸。
刚刚他们三个人的杯子虽然放在同一张桌台上,但彼此的间隔有些距离不说,他也一直留意着夏晓期的动作,根本没看到她在杯子上做过手脚,所以,当乔西敏询问地看向他时,他才放心地点头,告诉她这酒可以喝。
所以,他至今也没想通,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怎么会,怎么会呢……”尹山川想不明白,乔西敏更想不明白,她把脸贴在他的西服上,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
“敏敏…”尹山川拉开乔西敏的手,拦腰将她抱起来,“你先忍耐一下,我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
尹山川走到床边,将乔西敏放到床上,然后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翻出号码刚要拨电话,乔西敏突然好像疯了一样,从床上跃起来,一拉尹山川,将他拽倒在床上。
她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脸又亲又咬。
尹山川想要阻止,但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小腹的位置好像积压着一股热气,现在被乔西敏这么一撩拨,噌地一下就冲破了防线,窜了上来。
他还没来得及去回想自己怎么也会喝了加了料的酒,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让他一个翻身,将乔西敏压在了身下。
夏晓期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集中意念,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此刻,床上两个一丝不挂的人正全心全体地投入到紧张的叉叉圈圈中,尤其是乔西敏,她喝了半杯浓度颇高的红酒,此刻的五官功能恐怕已经失去百分之九十了。
而至于尹山川,虽然她在对调她和乔西敏的酒杯时,顺便把酒杯里的酒倒了一点点给他,药力应该有限,但男人一般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五官功能也几乎是不健全的。
所以,她站在他们侧后方不远的位置,并没有被发现。
她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摄起来。
乔西敏虽然快五十的人了,但保养的居然还不错,高高抬起的两条腿平滑纤细,腰上也不见一丝赘肉,她的头发被尹山川用力拉扯着,眼神空洞,喉咙里时而发出模糊的呻吟,时而发出刺耳的尖叫。
对比之下,尹山川就有些不堪入目了,熊阔的后背,浓密的体毛,浑身剧烈晃动着的肥肉外加不断冲出口的污言秽语,怎么说呢,啧~这就难怪乔西敏当初看上的是简承勋,而不是他了。
女人,都是视觉动物。
夏晓期感觉拍的也差不多了,收起手机,然后折回身走到门口,推开了房门。
为了避免被冲上楼的人碰到,她并没有出去,而是躲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卧室的位置和楼下的大厅只隔着一条长长的楼梯,没有了房门的阻隔,乔西敏不正常的尖叫声不一会就被某些耳朵尖的人听到了。
“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诶~”
“是啊,我好像也听到了,在哪呢?”
“好像是楼上吧,我怎么听像是西敏的声音呢~”
“嗯?好像是诶,走,我们赶紧上去看看。”
夏晓期靠在洗手间冰凉的瓷砖墙上,感觉发烫的身体好受了一些。
她对意念有着惊人的控制力,但只喝了一口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可想而知,如果一杯都喝了下去,她会怎么样,当众撒泼脱衣服?对在场所有的男人又啃又咬?场面一定会不堪入目到无法想象……
洗手间的磨砂门隔音很差,外面的呻吟、喘息、尖叫混合着律动发出的碰撞声,一点一点地钻进夏晓期的耳朵,让她的身体迅速地紧绷起来。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的窗户,觉得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
走到窗边,她蹲在窗台上,目测了一下高度,当听到门外无数人冲进来,发出此起彼伏倒抽凉气的声音时,一跃身,跳了下去。
夏晓期以俯蹲的姿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当她站起身,刚准备转身的时候,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做完了坏事,这是要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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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花和caoeina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宴会(三)
夏晓期面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凌渊,一伸手臂,挡开他,“离我远一点!”
“怎么了?”凌渊愉悦地勾着嘴角,“被我撞破,不太高兴?”
夏晓期握着拳,不敢直视凌渊的眼睛,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自己亲手完成的杰作,不欣赏一下成果,不觉得可惜么?”凌渊向二楼的窗口看了看,“如果不是为了堵你,我都想上去瞧瞧了。”
“没人拦着你!”夏晓期伸手一拨凌渊,企图从他身边走过去。
“诶~”凌渊身体一偏,挡住夏晓期,“干嘛急着走,这时候没人有空来抓你,况且,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夏晓期用力推了一把凌渊,趁着他身体向后退的功夫,从他和墙壁中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可她还没走出两步,凌渊从背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夏晓期,你是在跟我生气吗?”凌渊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有些嘲讽地地勾着嘴角,“气我把你告诉我的秘密轻易地告诉别人?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相互信任的朋友?生死与共的盟友?还是你觉得…”凌渊舔了下嘴唇,玩味地笑着,“你的个人魅力可以颠覆众生,我一定为了你而保守秘密?”
凌渊说的这些话夏晓期感觉就好像ABCD的字符一样从她大脑中一闪而过,她的视线黏在他不停翕动的嘴唇上,漂亮的线条,诱人的红润……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说了,离我远一点。”夏晓期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抬起手,捧住凌渊的脸,吻了上去。
一瞬间,她敏感的味觉尝到了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就被凌渊一把推了开。
凌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夏晓期。
夏晓期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微微抿起的双唇上,带着那么点饥渴和贪婪。
“嘁~”凌渊轻轻一笑,好像自言自语般说:“奇怪了,主动送上门的,我为什么不要。”
说完,他一俯身,压了下来。
夏晓期就好像一个好几天没喝水的沙漠旅人,凌渊就是一个活动的饮水机,她身体紧紧贴着他,两只手攀住他的脖子,身体上所有的敏感神经似乎全部集中在了唇齿之间,她用游鱼一样湿润和发烫的舌头,灵巧地撩拨着凌渊空腔内每一个隐蔽的角落。
在这样的挑逗中,凌渊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舒爽混合着麻酥的快感,他的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让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缝隙的身体贴的更加紧密,他积极而热烈地会应着她,就这样不顾一切地沉迷下去……在这种事情上,他从来都是主导,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去配合一个女人。
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墙壁拐角的另一侧慢慢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当黑影走到拐角处,缓缓伸头看过来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对这样的宴会,童遥一直没什么兴趣,刚刚童歌说自己不舒服,他就让司机先送她回了家,他觉得进去也是无趣,就在乔家的院子里四处逛逛。
院子里很安静,刚刚他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隐约听到这边有人说话,其中一个好像还有点耳熟,所以就走过来瞧一瞧。
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幅画面,如果他没有看错,和夏晓期贴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刚刚陪在她身边的男朋友。
又联想到童歌跟他提到的温泉馆事件,他对夏晓期不禁感到又佩服,又嫌恶。
几天前,她在医院通宵陪一个男人过夜,刚刚在酒会上堂而皇之地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然后现在,在人家的后院,和第三个男人激烈地接吻,这种能力,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夏晓期此刻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她的意识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已经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了,她抬起一条腿,用大腿裸露的肌肤蹭着凌渊的西裤,那种冰凉舒爽的触感让她藏在靴子里的脚趾都勾了起来,她一只手从他的脖颈处垂下来,探进他的西服,迫不及待地想要解他衬衫的扣子。
童遥实在是不屑与观赏接下来的限制性画面,他满脸嘲讽地冷笑了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夏晓期此刻疯狂的行为和滚烫的皮肤终于让凌渊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黏在身上的夏晓期推开,他看了看她眼里迷蒙的雾气和双颊上反常的潮红,不禁皱起眉,“夏晓期,你怎么了?”
夏晓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扬起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童遥,去找童遥。”
童遥听到这句话,脚步立刻停住了。
“谁是童遥?”凌渊着急地问。
“我就是。”童遥返回来,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线中。
夏晓期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童遥一眼,心里竟然蹦出这样的念头:这丫居然比曹操还快!
几分钟后,夏晓期被童遥和凌渊架上了车,童遥负责开车,凌渊负责在后面看着夏晓期。
车子驶出了乔家的大门,疾驰而过的一瞬间,他们看到门旁边的梧桐树下,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
夏晓期缩在门边的角落,盯着后车镜里,简沐阳越来越小的脸。
凌渊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的夏晓期,露出一丝意味复杂的笑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童遥皱着眉问。
“把空调打开。”夏晓期颤着声音说。
童遥打开空调,调到最低温。
夏晓期有些想不通,刚进入FT时,为了训练她的意念控制能力,C曾经对她使用过一种叫做B1的药物,就是那些间谍组织或者国安部经常会用到的东西,注射到体内可以控制人的意识,让人老实地说实话。
即使是那样的药物,对训练成功的夏晓期来说,都是无效的,何以区区的INVERMA原粉就能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呢?
她忘了,B1控制的只是单纯人的意识,并不会产生任何的身体生理反应,而她今天喝下去的东西控制的却是她的身体,就好像人饿了,闻到香味的东西就会想吃,这是一种本能,是意志所无法控制的。
过了一会,两个男人都已经被空调吹得瑟瑟发抖,而夏晓期依旧觉得浑身像被火烤一样发热。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凌渊,那眼神就好像一只吸血鬼看到了一个鲜美多汁的人类。
“别着急,”凌渊对着夏晓期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脸,紧接着双唇一合一张,隔空给了她一记飞吻,“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一会他救不了你,我很愿意为你效劳。”
“打晕我!”夏晓期咬着牙说。
“你知道的,”凌渊换上一副愁苦的模样,“我这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夏晓期从角落里一跃而起,两只手按住凌渊的肩膀,跨在了他身上。
就当她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间,下嘴要咬的时候,凌渊一记手刀冲她的后颈砍了下去。
夏晓期身体一软,趴在了凌渊的身上。
“啧~”凌渊将夏晓期身体放平,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不满地嘟囔,“我这不打女人的原则,今儿就被你给破坏了。”
“打晕她,至少能好受一点。”童遥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夏晓期,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他们三个人在赶去童遥工作的私家医院的路上,乔家老宅这边也是十分的热闹。
在正常情况下,两个偷情的人被一大群人撞破,第一反应起码应该拉过被子或者衣服遮住身体以示对围观者的尊重吧?
但乔西敏和尹山川,一个处于完全脱线状态,一个处于半脱线且巅峰兴奋的状态,所以两个人谁都没停,并且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整整三分钟,没人出声,更没人上去阻止,如果这时候有人针对他们的无动于衷上去做一下采访的话,他们的回答一定是:天呐,我被吓坏了~
但其实,他们心里的声音是:这他妈的也太精彩了!
直到三分钟过后,尹山川的随从跟上来,才将所有的围观群众赶出了门外,清理了现场。
所有人护着他们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带着无比兴奋且意犹未尽的心情,离开了乔家老宅。
当一辆辆私家车驶出乔家大院之后,刚刚还端庄贤淑的贵妇小姐们纷纷掏出手机,将刚刚发生的劲爆画面向自己的母亲、老公、闺蜜,或者N年未见的老同学进行声情并茂且添油加醋的描绘。
所有不到一刻钟,乔西敏大腿内侧的橘皮和尹山川屁股上的黑痣就好像洒进泳池里的一瓶黑墨水般,在滨海这块地界,迅速的蔓延开来。
So~~感谢移动通信!
到了医院,童遥没有经过任何人,直接将夏晓期带进了自己的私人工作室,至于他为什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选择这么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把她放在床上,”童遥套上白大褂,戴上手套,“我先给她注射镇静剂,那种药物只要没有含有特殊成分,过了时效就会自动失去药效的。”
“如果有特殊成分呢?”凌渊将夏晓期放到病床上,转过身问。
“这个还需要抽血化验,”童遥走到旁边放着瓶瓶罐罐的陈列柜,背对着凌渊,“不过,不管有什么成分,也不至于用人来做解药。”
凌渊轻笑了一声,耸了下肩,“那好,童医生,这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打个电话,我朋友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了。”
“好。”童遥转过头,应了一声。
这家私人医院有童遥的股份,他除了每个星期固定三天坐诊之外,就是在这间工作室里跟几个搭档做一些研究,所以一般的药物这里都有,并不需要通过药剂科。
不大一会,童遥托着消毒盘,拿着一次性针筒走到了病床前。
他拉过夏晓期的胳膊,用镊子捏起酒精棉球在她手臂的肌肤上擦了擦。
微凉的触感让夏晓期眉头皱了皱,她缓缓睁开眼睛,歪过头刚好看到童遥用嘴巴取下一次性针管的针头帽,要将针头刺入她的手臂。
她用力地一挥手臂,将童遥手里的针管打掉在了地上。
“喂,夏晓期!”童遥意识到她醒了,赶忙站起身压住她企图撑起来的身体,“你别动,冷静一点。”
可怜的童遥,他哪里知道夏晓期所具备的实力,他以为自己人高马大,压制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甚至还不好意思太用力,怕不小心弄伤了她。。。
所以,当人高马大的童遥同志,被夏晓期轻而易举地抓住肩头,摔在床上,然后又压在身下的时候,他其实有点懵了。
“喂,夏晓期,你干嘛?”童遥挥动着手臂企图阻止夏晓期的进一步动作。
夏晓期经过了短暂的昏迷,脑神经有点短路,她被身体的本能支配着,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抓住童遥在眼前乱晃的两只胳膊,啪啪两下按到身体两侧,然后一俯身,吻了下来。
童遥被夏晓期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阵脚大乱,谁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个时候,他虽然被一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压在身下,却只想赶快逃出魔爪。
他呜呜地叫了两声,然后惊恐地发现,他被按着的两个胳膊居然动都不能动。
第一次,平生第一次,童遥对当初拒绝当兵,拒绝考军校而感到了懊恼后悔。
因为他相信,如果换做乔楚,被压在下面的人一定是夏晓期。
夏晓期放开童遥的胳膊,腾出手拉开他的白大褂,去抚摸他的身体。
童遥瞪大眼睛,被松开的两条手臂立刻再次发挥作用。
夏晓期企图释放的身体频频遭到阻碍,不禁变得十分暴躁,她支起身子,一把将童遥的领带扯了下来。
童遥本来是有呼救的时间的,可他男性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实在无法喊出‘来人啊~救命啊~’,然后被其他同事看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给非礼了。
但,当他的两只手被夏晓期用领带捆住,利落地打成了死结,并且将另一头系在了床棱上时,他对自己刚刚的自尊心表示唾弃,因为他前一刻的样子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充其量也就是被嘲笑一番,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人看到,他可以直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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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挣扎
夏晓期趴下身子,一团雾气的眼眸盯着童遥的眼睛,然后皱了皱鼻子,好像小猫一样在他脸上闻了闻。
“夏晓期,你冷静一点啊,我是童遥……”童遥一边用力挣着被束缚住的两只手,一边企图唤醒夏晓期的…良知。
夏晓期好像完全听不到童遥在说什么,她伸出舌尖,在童遥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就好像在吃冰激凌时,想尝一尝到底是香草味的,还是牛奶味的。
夏晓期的这个动作就好像断了童遥身上的电源,他一下子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夏晓期的眼睛,然后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刚刚被舔过的地方。
“晓期,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好不好?”童遥陷入了一种温水在指缝间流淌的舒适感中,连语调都放缓放柔了许多。
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什么温水在指缝间流淌,全是扯淡。
夏晓期尝过了味道,似乎很满意,所以她一俯身,咬了下来。
她用最原始的方式啃咬着童遥的嘴唇,毫无技巧可言,她两只手捧着他的脑袋,胡乱地揉着他的短发,几近疯狂地执迷于他口中令她着迷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童遥没出息地呜呜叫着,嘴唇上的痛感让他悔不当初,所以一时没想开,他咬了夏晓期的舌头。
夏晓期吃痛,抬起了头,她鼓着腮,表情凶狠的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
童遥咽了口口水,他有点担心,觉得夏晓期随时有可能会揍他。
果然,夏晓期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将他拽了起来。
“夏晓期,冷静,冷静…”童遥喘着气,依旧不放弃唤醒夏晓期的理智。
但他的锲而不舍换来的却是——夏晓期另一只手也伸向他的衣领,然后一只手拽住一边的衣襟,用力向下一撕,噼里啪啦,衬衫的扣子掉了一地。
夏晓期一撒手,童遥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他翻了翻白眼,估计自己今天就要交待在这了。
夏晓期伸出两只手,张开五指,按在童遥胸膛的两边,然后十指律动,捏了两下。
童遥的男性自尊心终于全面崩塌,他仰起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夏晓期,我是个男人!”
夏晓期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点了点头,身体向下滑了滑,开始解童遥的腰带。
“靠!”如果不是受过良好的家教,这会儿,童遥估计要骂脏话了。
他哪里知道,夏晓期从十四岁进入FT,一直像个小男生一样混迹在一群肤色各异的男人中间,唯一受过的性教育就是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被Marlon和Nina逼着看了两张欧美‘动作片’的碟片。
所以当她丧失意识的当下,潜意识里的某些画面就蹦了出来,她刚刚无意识地把童遥当成了女人,所以去捏他的胸,现在被童遥一提醒,终于反应过来,她自己才是个女人,所以,她开始脱他的裤子。。。。
童遥终于绷不住了,一边拼命地蹬着腿,一边大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夏晓期被童遥晃动的两条腿震的身体直晃悠,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童遥的小腹上,‘pia’地一声,声音十分清脆。
随着这一拍,童遥的身体也起了本能的反应,但他发誓,他真的不想的~
夏晓期认真地解着童遥的腰带,手肘不停地在某个翘起的位置摩擦来摩擦去……
在这个如此紧关节要的时刻,终于,外面的门一开,奥特曼出现了。
“Shit!”凌渊冲进来看到眼前这幅画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愣着干嘛,快把她弄走啊~”童遥继续蹬着两条腿,他无比庆幸自己弄了条卡扣繁琐的腰带,凭夏晓期此刻的智商,不太容易打得开。
凌渊赶忙冲上去,从后面抱着夏晓期的腰,将她从童遥身上拖了下来。
有人把到嘴的瘦肉从她身边抢走了,夏晓期自然不乐意,挣扎着还要往床边冲。
“夏晓期,你矜持一点行不行,虽说女人强|奸男人不犯法吧,这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啊。”凌渊显然比童遥厉害多了,拖住夏晓期显然没怎么费劲,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凌渊还是大意了,夏晓期突然扣住他揽在身前的右手腕,用力向后一掰,在他吃痛的时候身体微侧,另一只手探到他的腋下,随后右腿向后退了一步,拎起他的胳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凌空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凌渊只顾着抓住夏晓期,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这一摔摔得那叫一结实,他‘吭’地咳了一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个好歹。
童遥此刻正用牙齿解着捆住手腕的领带,他刚刚以为夏晓期的力大无穷是药物作用下激发的潜能,而如今看到夏晓期动作利落而熟练地收拾了凌渊,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好惹!
看着夏晓期将目光从地上的凌渊再次移到他身上时,童遥快哭了,拼命加快嘴上的速度,想要赶快解开领带。
但夏晓期看了眼童遥,又将目光转回到了地上的凌渊身上。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凌渊,然后蹲下身来。
凌渊此刻缓过来一口气,半撑起身体,勾着嘴角说:“对于你放弃他,而选择我如此明智的选择,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十分荣幸?”
可怜的童遥,刚刚被非礼完,如今又被鄙视了。
凌渊勾住夏晓期的脖子,然后迅速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处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夏晓期抬起胳膊,一拳挥了过来。
凌渊脑袋一偏,险险地躲了过去,他偏过头,冲还在解领带的童遥喊道,“我说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只是说话的这个功夫,他的脸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夏晓期一拳。
可领带被夏晓期打成了一个奇怪的死结,再经过他刚刚拼死地挣扎,这会已经变成了一块小小的疙瘩,童遥牙都已经咬酸了,可疙瘩还是疙瘩,一点没有要松动的征兆。
面对夏晓期越来越激烈的挣扎,凌渊撩起她的裙摆,将手探了进去,顿时感觉到手指间一片温湿。
夏晓期面对如此敏感的触碰,‘啊’地尖叫出声,反抗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一拍。
凌渊叹了口气,手指穿过她底裤的边缘,探入进去。
夏晓期曲起的两条腿瞬间向后蹬了下去,靴子的鞋跟擦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陡然放软,漂亮的腰身弓起来,想要索取更多。
凌渊的手指缓缓地律动,试图让夏晓期舒服一点,但这种程度对于此刻的夏晓期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她死咬着嘴唇,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住,就好像快要饿死的人闻到一股饭香,但这种只能闻不能吃的感觉还不如直接饿死来得直接。
可如今受折磨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让凌渊一个正常的男人做这样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酷刑,而床上解不开领带的童遥听到夏晓期破碎的呻吟声,也急得想要撞墙了。
“好了,我好了~”童遥终于解开了领带,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他捡起掉到床底下的针筒,也顾不得消毒,扯过夏晓期的胳膊,直接注射进她的体内。
不大一会,夏晓期身体全面放松,终于老实了。
凌渊将手从夏晓期的裙子里收回来,然后看了一眼旁边头发暴乱衣衫不整的童遥。
两个男人此刻的表情都有些复杂,他们刚刚各自经历了一场史上最挣扎最激烈又最刺激的战役,他们心里此刻正燃着一团火,扑都扑不灭。
(作者独白:我看不如你俩就互相解决一下算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童遥开着车,载着夏晓期和凌渊离开了医院。
夏晓期还处于熟睡的状态,抽血化验的结果已经证明,虽然药物浓度很高,但好在喝的少而且里面并无特殊成分,所以睡一觉醒过来应该就会没事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童遥还是带着医药箱护送夏晓期去了凌渊家。
“按你刚刚说的,你其实没有必要跟过来。”凌渊抱着夏晓期进了家门,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以防万一,也防止某人趁人之危。”童遥打量着凌渊这栋空中别墅,不咸不淡地说。
“趁人之危?”凌渊帮夏晓期脱掉靴子,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笑着说,“既然你这么担心,干嘛同意让我带她回家啊?”
“如果我不是跟父母同住,又不方便带她去酒店,你以为我会同意么?”童遥回过头看了一眼凌渊,“别说我怀疑你,昨晚,你明明可以打晕她。”
“你是医生,”凌渊抱着手臂,倚在旁边的柜子上,“你难道不知道,在一个人意识模糊的状况下撞击脑部是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么?”
“即使是这样,总有别的办法……”童遥不得不承认凌渊的说法,虽然概率比较低。
“方法?先说两个来听听,”凌渊斜起嘴角,不无讽刺地说,“如果你有方法,又怎么会被她捆起来动都动不了呢?”
童遥脸色一变,这件事恐怕能排到他人生最不想回忆起事件的前三名,而且未必是第三名。
“好了,”凌渊也知道戳别人痛楚不是君子所为,直起身子转移话题,“你在这看着她吧,冰箱里有食物,我去隔壁书房。”
“等一下,”童遥叫住凌渊,“她一夜没回去,总应该打电话通知她的家人吧?还有,她不是还要上班么,要不要替她请个假。”
“她是一个人住,这边没什么家人,至于请假,我就是她工作银行的行长,交给我吧。”说完,凌渊走出了卧室,并带上了房门。
童遥走到夏晓期的床前,看着她安静熟睡的模样,心情复杂地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童遥对女人有一种非常传统的责任心,高二的时候,某一天大家都去吃午饭了,他折回教室去取讲义,当时教室里只有一个女同学,他从教室的后门进去,女同学没有看到他,似乎是文胸后面的卡扣掉了,女同学两只手伸到后背,重新系了上,然后手又伸到前面,调整了一下文胸的角度,其实女同学并没有发现他,而他看到的也不过是衣服堆起来时露出的一小片肌肤罢了。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女同学的身体,在心里背负上了一种责任,女同学成绩不好他帮着整理考前笔记,女同学家远,他偷偷跟在后面护送人家回家,就连女同学来那个肚子痛,他都偷偷买暖宝宝放到人家的书桌里。
直到后来毕业,女同学借酒壮胆半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爱上她了,他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那不是爱,只是一种责任。
女同学又问,什么责任?他高深莫测地笑着,说这是男人的心思,你不懂。
后来他才发现,这并不是所有男人的心思,因为很多男人一年一共睡过几个女人都不记得,如果再一个一个负责人岂不是要累死。
后来,他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也会为自己当年的纯情自嘲一把,但现在,他看着床上的夏晓期,突然感觉当初那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又出现了。
可是为什么,这次他明明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啊?
还有一点他也想不通,他们不过是之前见过两次面,在那种时候,她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
*****
夏晓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她睁开眼睛,慢慢撑起身体时候,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童遥。
她拧了拧眉,昨天晚上碎片一样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在脑海中拼凑成形……
过了一会~
“醒了?”门打开,凌渊走进来,看着她。
听到动静的童遥也睁开眼睛,缓缓坐直了身体。
夏晓期看着童遥,眼梢眉角都耷拉了下来,她扫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瘀痕,抱歉地抿了抿嘴角,小声说:“对不起啊~~”
童遥立刻站起来,转过身身拿过桌上的医药箱,然后回身命令道,“躺下。”
夏晓期乖乖地躺回到床上,犹豫地说:“不要打脸啊~”
童遥一脸无语的表情,他拿出一只小手电筒,翻开夏晓期的眼皮照了照她的瞳孔,随后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率。
“没事了,”童遥低头整理了一下医药箱,随手又扔出一盒药,“这个,按照上面的说明,一天三次,饭后吃。”
交代完,童遥拎起医药箱,转身向门口的方向走。
“诶,”夏晓期立刻坐起来,叫住他,“等一下,童遥。”
童遥停住。
“谢谢你,还有那个,”夏晓期纠结地掰着手指头,苦着脸说,“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其他的等你身体恢复以后再说吧。”童遥打断了她,然后拉开门,走了。
凌渊一直站在旁边,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晓期。
“看什么看?”夏晓期瞪了凌渊一眼,往床上一躺,掀起被子盖住了头。
凌渊慢悠悠地走到床边,俯下身,拉开蒙在她脸上的被子,“怎么了,无敌的夏晓期,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哪?”夏晓期看了眼周围,转移话题。
“我家。”凌渊歪头笑了笑。
“现在几点了?”夏晓期又问。
凌渊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半。”
“我该回家了。”夏晓期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穿鞋。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么?”凌渊在她背后说。
“说什么?”夏晓期没好气地问。
“你起码也应该跟我说声对不起吧?”凌渊走到夏晓期面前,蹲下身,指了指自己右脸颊处的一块红肿,“这里,可是你打的。”
“你活该!”夏晓期白了他一眼,就要站起来。
“诶,”凌渊一把将她按回去,“童遥是对不起,我就是活该,凭什么啊?”
夏晓期咬着嘴唇看着凌渊,她记得昨晚是怎么对待童遥的,自然也记得凌渊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凌渊看着夏晓期忍耐的表情和泛红的脸颊,好像发现外星人一般,十分愉悦地勾起了嘴角,“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夏晓期看着他这种表情,想也没想,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凌渊这回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扯到嘴角边亲了一下,“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用这种态度么?”
夏晓期拼命地把手抽了回来,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是也救过你一次,我们只能算是扯平了。”
说完,她一把推开他,大步向门口走。
“喂,”凌渊在背后叫了她一声,“这个你不准备要了?”
夏晓期回过头,看到凌渊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给我。”夏晓期转过身,一伸手。
“你先去浴室洗个澡换身衣服,”凌渊拿着手机背过了手,“一会我送你回家,自然会把手机还给你。”
说完凌渊从夏晓期身边走过去,然后打开房门出去了。
夏晓期不用看也知道她脸上的妆一定花了,再低头看了看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她决定接受凌渊的建议。
泡在硕大的按摩浴缸里,夏晓期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抓着头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虽然她在FT待了五年,跟在Marlon和Nina这种‘极品’身边,思想想保守都难。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凌渊,为什么又偏偏是童遥……
她跟他们,并不熟啊。。。。。
洗过澡,换上一身舒适的运动服,夏晓期上了凌渊的车。
“给。”凌渊将手机还给了她。
翻开手机,发现上面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简沐阳的。
她看了眼旁边的凌渊,还是拨了回去。
“喂,晓期,你去哪了?”简沐阳焦急而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在哪?”夏晓期平静地问。
“我…在医院。”简沐阳犹豫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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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旧欢
夏晓期只是喝了一口酒就折腾了两个身体强壮的男人一晚上,所以当她知道乔西敏住进医院并陷入深度昏迷这个消息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如果那一整杯酒都被自己喝了,估计她这会儿很有可能躺在太平间去了。
令她意外的是,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简沐阳的身边陪着一位陌生的女孩。
虽然昨晚在车上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女孩的面貌,但凭借她不是十分强大的分析能力,还是断定得出,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唐舒了。
见到了唐舒,她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迷惑也终于得到了解答。
有一句话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世界上也不会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就对你百般的好。
她一直不明白,之前,简沐阳对待夏晓期的那种维护偏袒的心态到底有什么缘由,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缘由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唐舒。
唐舒简直就是夏晓期的翻版,但翻版的意思并不是两个人容貌长得像,而是气质,那双永远揣着忐忑的眼神,那种好像走两步路看到脚下有一只小强就会立刻晕倒的表情,和她在FT第一次见到的夏晓期,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她们这种人,表面都太具有欺骗性,谁也不知道她们心理到底藏着多么巨大的能量,就好像弱不禁风如夏晓期,在得知自己得了绝症后会有自杀的胆量,甚至在进入FT后,会愿意代替她去面对更加残酷的生死。
所以,理论上,这个唐舒说不准也没她表面看起来这么凄楚柔弱。
但在这个时候,重点当然不在唐舒身上,夏晓期冲进观察室,一把抓住简沐阳。
“阿姨怎么样了?”夏晓期焦急地问。
简沐阳透过观察室的窗子,看了一眼里面躺在床上的乔西敏,忧心忡忡地说:“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怎么会这样呢?”夏晓期皱紧了眉,“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简沐阳摇了摇头,一脸痛苦的神色,“我现在也不太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人在妈妈喝的酒里下了毒……”
说着,他扭过头,看着夏晓期,“你呢?我昨晚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你去哪了?”
“被人下了毒?”夏晓期低下了头,惶恐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了?”简沐阳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夏晓期抬起头,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唐舒,然后抓住简沐阳的手,“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简沐阳看了一眼唐舒,然后点了点头,跟着夏晓期走了出来。
“沐阳,昨天除了阿姨,还有其他人中毒么?”走出门,夏晓期严肃地看着简沐阳。
“还有…尹叔,怎么了么?”简沐阳看着夏晓期的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昨天我也中毒了,”夏晓期紧紧抓着简沐阳的手,“我昨天看到阿姨不舒服,尹叔扶她上楼,就想跟上去看一看,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不对劲,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一直到今天下午我在凌行长家里醒过来…”
“凌渊?你怎么样?”简沐阳紧张地抓着夏晓期的胳膊,“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夏晓期摇了摇头,“凌行长发现我有点不对劲,就和他的一个朋友把我送去了医院,他那个朋友叫童遥,刚好是个医生,他帮我注射了镇定剂,说我喝下去的东西不多,所以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简沐阳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所以,我觉得昨天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家,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也没能幸免,而你的那杯酒没有喝,我估计里面也应该被人下了毒,”夏晓期摸着下巴,目视远方,好像一个蹩脚侦探般进行着没有根据的推理,最后,她视线飘回来,又问道,“对了,你昨晚干嘛去了?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直想找你,都没找到。”
“哦,”简沐阳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向门内瞟了一眼,“里面的那个女孩你刚刚也见到了,她叫唐舒,是我在国外上学时的朋友,她刚刚回国,昨天是她来找我,我才出去的。”
“嗯,”夏晓期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尹叔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事,上午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昨晚简沐阳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想到昨晚尹山川和自己母亲发生的一切,他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别扭。
“那叔叔呢?他没过来么?”夏晓期问到了简承勋,她很想知道,对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看的。
“刚刚一直在这的,我担心他太累,就让他回家休息了。”简沐阳拧了拧眉头,也是一脸的疲惫。
“别担心,”夏晓期轻轻抱住简沐阳,头倚在他的肩上,“阿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能醒过来的。”
简沐阳将手搭在夏晓期的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观察室的门一开,唐舒从里面走了出来。
“介绍一下,”简沐阳推开夏晓期,帮两个人做介绍,“Michelle,这是我女朋友夏晓期,晓期,这位是唐舒,你也可以叫她Michelle。”
“你好。”唐舒伸出纤细的小手,下巴微含,眼睛向上翻三十度角仰视着夏晓期。
“你好。”夏晓期微微笑了笑。
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唐舒,夏晓期实在没办法不怀疑。
昨晚,如果在简沐阳在场的情况下,即使她喝下那杯酒而发疯,简沐阳也一定会拼命拦着,所以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把他引出去的唐舒,实在是很可疑。
当然,也不排除她也是被乔西敏设计的一枚棋子,无意识地被搅进了这场风波中。
“晓期,你现在的身体也需要休息,别在这陪我了,好好回去睡一觉。”简沐阳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一下夏晓期的脸颊,但刚抬到一半就收了回去,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夏晓期装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乖巧的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阿姨现在还没醒过来,我怎么能放心回去休息呢。”
简沐阳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唐舒抢先了一步,“晓期姐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有我在这陪着Young,你就放心吧。”
听了这话,夏晓期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简沐阳。
简沐阳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回避她的目光。
“那好吧,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看阿姨。”夏晓期笑了笑,转身要走。
“等一下,”简沐阳走过来,抓过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夏晓期挣开手,“你留下来照顾阿姨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Young,”唐舒走过来,拉过简沐阳的胳膊,小声地说,“在我决定回来的时候,虽然我有过幻想,幻想你还在等着我,但理智告诉我,你很可能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并不想破坏你们,我只想在你身边待上几天,起码陪你过完这段艰难的日子,这样,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我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放心再把你一个人丢开……”简沐阳伸手想要拉一拉唐舒的手,但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一边是他朝思暮想了两年为他付出无数的女孩,一边又是他现在深爱着的女友,即使在母亲反对自己恋情的这段日子里,他也从没有这么为难过。
***
从医院出来,夏晓期并没有回家,比起简沐阳会不会跟自己的旧女友旧情复燃这件事,她现在更关心的人是尹山川。
这一次,尹山川和乔西敏算是吃了哑巴亏,他们当然不会到处宣扬,说他们本来是想对他下手的,然后不知道被她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结果自食了恶果。
但他们不会到处宣扬不代表他们会咽下这口气,乔西敏不足为惧,这个尹山川倒勉强算是个威胁。
所以,在他还没采取行动之前,夏晓期决定先下手为强。
站在医院大门口,夏晓期拨了孟成的电话。
“孟叔~~”电话接通,夏晓期叫的那叫一个亲,比叫自己的亲叔还要亲。
“是夏小姐啊。”孟成每次接到夏晓期的电话,似乎都格外开心。
“叫我晓期就好了啦~”夏晓期继续使用恶心的娃娃音,“孟叔啊,今晚有时间吗,我请您吃饭啊?”
“夏小姐是有什么事让我做么?直接交待给我就行了,不用客气的,呵呵…呵呵…”孟叔被夏晓期腻歪的声音惊到了,以他对夏晓期的了解,一旦她用这样的口气跟你说话,最好扶住墙,以免随时栽倒。
“我就是想请您吃顿饭嘛,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您到底给不给面子啊?”夏晓期连蒙带哄。
“那…夏小姐请吃饭,当然没问题,没问题,您等着啊,我现在就订餐厅,您喜欢吃什么?中餐西餐还是法国菜?”
夏晓期歪头看了看天,好像是她要请客吃饭吧,怎么搞的好像是孟成要请她一样~
Anyay,先去了再说。
“那吃中餐吧。”夏晓期考虑到孟成的年纪估计不喜欢吃西餐,做了选择。
“那好,我订好餐厅,把地址发跟您。”说完,孟成挂了电话。
不大一会,孟成的短信发送了过来,夏晓期按照地址打车过去了。
到了地方,夏晓期并没有被饭店豪华奢侈的装修给镇住,反正,肯定不是她付钱。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夏晓期进了包厢,但里面坐着的并不是只有孟成一个人,还有荆洲。
“你怎么来了?”夏晓期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好像没说要请你吧,你这样不请自来,很没礼貌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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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把柄
“我只是顺便来吃顿饭,你们聊你们的,我保证不插嘴。”荆洲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垂着目光,悠哉地喝着。
夏晓期走到桌边坐下来,翻着菜单的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孟成,“孟叔,你知不知道你们老板最喜欢吃什么,又最不喜欢吃什么?”
“哦,”孟成想了想,老实地回答,“老板不喜欢吃蔬菜,尤其是绿颜色的青菜,老板也不喜欢吃腥辣类的食物,其他的都还可以。”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伸手招呼门口的服务生,“服务生,点菜。”
穿着中式制服的服务生走进来,恭敬地站到夏晓期旁边。
“来盘西兰花先啊~”夏晓期歪头冲服务生笑着。
“诶?”孟成惊诧。
“然后……”夏晓期又翻了翻菜单,“再来盘水煮鱼吧~”
“……##”孟成无语。
荆洲依旧在旁边低头喝着水,对她的点菜水平不予置评。
夏晓期本来的想的是,一会菜上来以后,她再装模作样大发慈悲一下,帮荆洲点两道他喜欢吃的菜。
可等菜上来后,她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炒西兰花里面只有六颗西兰花充当装饰,盘子中间堆的都是上好的鸡胸肉,水煮鱼一点不辣不说吧,还一点没有鱼的味道,如果不是里面有颗鱼头,她要以为这家饭店是挂着鱼头卖牛肉了。
其他的菜色也都是大同小异,跟她刚刚点的菜色出入很大。
“那个,我点的好像是炒西兰花吧?”夏晓期指着那盘鸡胸肉,问上菜的服务生。
“小姐,我们这里的炒西兰花都是用鸡脯肉做辅佐材料的。”服务生微笑地回答。
“这也算…辅佐材料?”夏晓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嘛~”长得颇为秀气的服务生扬了扬眉毛,笑眯眯地解释道,“小姐,如果我到餐厅点了一盘虾米,他们却给我上了一盘龙虾,我想我会非常高兴的。”
“嗯,”夏晓期挑着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服务员,勾起嘴角说:“假如…我到酒店叫了特殊服务,告诉他们给我送个粗犷点的过来,他们却把你送来了,你质量看着是很不错,可却不符合我的口味,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服务生看着夏晓期,眼睛眨了两下,脸腾一下红了。
荆洲忍着笑抬起头,冲站立不安的小服务生摆了下手,释放他出去了。
夏晓期回过头,没好气地看着荆洲,“这饭店不会是你们家开的吧?”
“不是,”荆洲摇了摇头,“我来这边吃过几次饭,可能他们已经摸清我的口味了吧。”
孟成在旁边暗自嘀咕:哼~每次吃不顺口就扬言要把人家饭店买下来改成桑拿中心,恐怕只要您的车在方圆一千米内出现,这里的老板就已经开始心惊胆颤了。
夏晓期无奈地拿起筷子吃饭,这能怪谁呢,这世道,谁有钱谁就是老大!
“夏小姐,您找我吃饭是有什么事么?”孟成得到荆洲的示意,转过头,问夏晓期。
“也没什么,只是想跟您打听个人。”夏晓期咽下口中的食物。
“谁?”
“尹山川。”
“尹山川?”孟成皱起眉想了一下,“夏小姐怎么会问起这个人?”
“一点私人恩怨,”夏晓期回答的模棱两可,“听说这个人曾经是乔斌武的左右手,现在也掌控着他留下来的大部分产业,孟叔对这个人怎么看?”
孟成放下筷子,想了一下,“尹山川这个人,用我们道上话形容就是一个字:脏!他现在的处事风格还停留在九十年代,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而且做事全不顾道义廉耻,为达到目的什么肮脏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就因为这样,他手底下的势力比起乔老在世前已经严重缩水了,但另一方面,他的这种不择手段又偏偏能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所以,还是有一部分人愿意站在他那一边,替他撑腰。”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又问,“那他现在在乔家算是个什么地位呢?据说他是因为乔西敏的关系才一直留在乔家,那是不是说,他只是一个喽啰,乔西敏随时有可能把他手里的权利收回来?”
孟成缓缓摇了摇头,“首先,他虽然对乔家大部分的产业没有支配权,但这些年他靠着乔家的势力也建立了不少自己的产业,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其次,外人一直觉得他是因为对乔西敏念念不忘才一生未娶,甚至心甘情愿地当乔家的管家。但以他的为人,对一个女人痴情如此,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就拿前不久我们收到的消息来说吧,他背着乔西敏,在滨海市周边的一个小县城建了一间私人会所,表面上看着跟平常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会所也没什么不同,但里面却关着许多只有十二三岁的幼童,供那些富商高官们寻欢作乐。这些幼童,有一些是出于自愿,有一些是花钱买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他们到一些偏远山区随便绑来的……据说尹山川每个月都会去那住上几天,这样的一个人,即使对乔西敏存在感情,我想也不过尔尔吧~”
“那这些消息,孟叔是怎么知道的呢?”夏晓期又问道。
“虽然我们在生意上并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但对这种疯狗一样的人,我们自然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留点把柄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嘛。”
看着孟成笑得一脸憨厚的模样,夏晓期突然觉得自己长相的欺骗性在他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这位看着老实巴交的大叔,完全就是一只老狐狸啊~
“那,孟叔,”夏晓期又露出一脸讨好的笑意,“你手里的把柄,能不能卖一点给我呢?我可以付钱的。”
“嗯?”孟成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荆洲。
可荆洲果然说话算话,全程老实吃饭,头都没抬一下。
“既然夏小姐需要,当然可以给你。”孟成揣测着荆洲的意思,点头答应了,反正这种消息没了还可以再找,以尹山川的作风,把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那夏小姐什么时间需要?”
“现在怎么样?”
“……”孟成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掏出手机,走出了包间。
夏晓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重新拿起筷子,将目光转移到了餐桌上。
“喂,你是猪啊,吃的这么快?”夏晓期看了一眼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不满道。
荆洲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按了服务铃,叫来了服务生。
“这些菜重新上一份,按照这位小姐的口味来做。”荆洲交待道。
“好的。”服务生点头答应,转身走了。
“这还差不多~”夏晓期翻了下眼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不到一刻钟,孟成走进来,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了夏晓期,“夏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谢谢。”夏晓期笑着接了过来。
孟成想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夏小姐,这里面的东西虽然能让一个普通人被枪毙十次,但如果是对付尹山川的话,这里面这点东西还是远远不够的。”
“放心吧,我不是打算置他于死地,我只想跟他谈谈,这点东西…我看足够了。”夏晓期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孟成看她这样一幅笃定的模样,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吃过了饭,荆洲送夏晓期回家。
车开到一半,荆洲扫了一眼放在夏晓期腿上的档案袋,终于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夏晓期偏过头,冲荆洲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简沐阳是你的男朋友,乔西敏是简沐阳的母亲,所以可以这么说,尹山川是在间接管理简沐阳的产业,怎么,想替康熙除鳌拜?”
“你想多了,”夏晓期手肘架在窗棱上,笑道,“我的目标不是鳌拜。”
“那是什么?”荆洲目视前方,淡淡地问。
“以后再告诉你,”夏晓期耸了耸肩,“如果有机会的话…”
车内安静了下来,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不管你多么厉害,毕竟只是一个人。”荆洲终于又开口了。
夏晓期嬉笑地看着荆洲的侧脸,“你现在…是在关心我么?”
荆洲在小区门口停下车,脸色不由得微讪,这种关心别人的台词,果然不太适合他。
“放心吧,我这个人特别怕死,有危险的地方,我从来不敢往前冲,所以,如果真的有需要,我肯定不会吝啬去麻烦你的。”说完,夏晓期拉开门,跳下了车。
“拜拜~”夏晓期冲荆洲摆了下手,转身进了小区的大门。
一天一夜没回家,钢镚的猫粮盆已经完全空了,看到她进门,冲着她就是一顿咆哮。
“好啦好啦,我错了~”夏晓期赶忙举手投降,然后火速冲过去给它添了粮。
趁着钢镚吃饭的空隙,夏晓期打开档案袋,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看了看,除了有关那个非法私人会所的一些文件照片,还包括录音录像,可以说是相当齐全。
事实证明,尹山川果然是个人渣,但这样的人渣正适合乔西敏不是么?夏晓期惬意地想着。
这时候,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晓期拿起来一看,是孟成。
“孟叔,怎么了?”夏晓期接了起来。
“夏小姐,老板跟你在一起么?”孟成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的压迫感。
“没有啊,他送完我已经回去了,怎么了?”夏晓期心里一沉。
“刚刚老板打了个电话给我,刚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就没有人接听了,所以我才打给你,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大概十分钟前我们就已经分开了……”夏晓期皱了皱眉头,“你能确定他的大概位置么?”
“老板的车上装着定位系统,现在他的车停在莘北路东段,已经不动了,我们现在正朝那边赶,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小心,我现在派了几个人去你那,我怀疑跟上次袭击你和老板那件事脱不了关系……”
“好,我知道了。”夏晓期不等孟成说完就挂了电话,拿着钱包手机冲出了门。
正常情况,荆洲回去根本不会通过莘北路,而现在他的车却停在那,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从她家到那里,比起孟成要近得多。
她冲到小区门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那里很偏僻的,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哪,很危险的。”司机听说她要去莘北路,好心提醒着她。
“师傅,麻烦您快点。”夏晓期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司机大哥的劝告声戛然而止,一踩油门,轰地一下冲出了好几十米。
看来,有时候,大众也不是跑不出奔驰的速度~
上了莘北路,车开了不到两分钟,夏晓期就看到了停在路旁的布加迪。
“哎呀妈呀,布加迪啊~”司机大哥听夏晓期的指示将车停在布加迪的旁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车身上,不错分毫。
“这辆车的车主被绑架了,我是来赎人的,如果你不想被绑匪看到杀人灭口,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夏晓期下了车,围着布加迪转了一圈,发现车两边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撞击,车门都已经凹陷了下去。
司机大哥听到夏晓期的话,果断而迅速地掉头,一踩油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钥匙没有拔下来,引擎盖还是温的,人肯定没走远,夏晓期动了动耳朵,隐隐听到路旁的草丛里有微微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夏晓期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拨,看到草丛里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夏晓期,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跟着撇了撇嘴角,哇地一声哭开了。
夏晓期赶忙俯下身,“小弟弟别害怕,姐姐是警察,是来抓坏人的,你是不是看到坏人了?”
小男孩一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一边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公路旁边的一条小路,“他们好多人在打架……”
夏晓期转身准备上车,可看到蹲在旁边的小男孩又不放心,最后干脆把他拎起来,扔到了车上。
小男孩被扔上车,哭的更凶了,“我要回家……你不要杀我啊……”
夏晓期懒得管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掏出电话打给孟成,告诉他自己现在的位置,并让他继续按照定位仪上的位置追踪过来。
“爸爸,我要爸爸…我爸爸会打你的……你不要杀我啊。”小男孩继续嚎啕,鼻涕沾了一脸。
“谁要杀你,”夏晓期很不友好地推了小男孩一把,“你家在哪啊?”
刚刚她看了一下,视线所及之处,根本没什么住户,这么小一个小孩出现在这里,有很大的可能是走丢了。
“我家在那边啊?”小男孩伸出一根稚嫩的小手指,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最后又开始新一轮的大哭,“我不知道啊,你要带我去哪啊?”
“姐姐是带你去抓坏人啊,”夏晓期只好哄着他,“你不想当……黑猫警长么?”
小男孩用袖子拐了一把鼻涕,抽泣着说:“什么是黑猫警长啊?”
夏晓期擦了擦额头,代沟啊代购~~~~
夏晓期没有开车灯,车子沿着小路向前开,越向前就越偏僻,直到借着月色看到不远处半山腰的平台上停着几辆可疑的黑车,她才缓缓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小弟弟,你在车里,不准出来,一会就有人来送你回家了,知道了么?”
小男孩点了点头,还不时地抽搐两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夏晓期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她猫着身子快步前行,穿过一片荒地,绕到斜后方,爬上了半山腰。
还没等她上到缓台,就听到了说话声。
“……我不怕告诉你,这份文件你签了是死,不签也是死,不同的地方在于,你签了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你不签,哼,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秦浩然,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样,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以为荆氏只是你手里一台遥控汽车么?就算我给了你,你玩得起么?”荆洲略带嘲讽的声音。
“×!”一声国骂,伴随着荆洲的闷哼,估计是被揍了。
唉~夏晓期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叹息,这个时候服点软会死啊,会死么?
“浩爷,别跟他废话了,直接一枪崩了算了,免得夜长梦多被孟成那个老家伙找过来。只要他一死,荆氏迟早都是我们的。”另一个男人阴险的声音。
夏晓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们一共七个人,而且手里都有枪,以她现在和荆洲的距离,她实在没办法保证他能安然无恙。
她抬头向上看了看,继续蹑手蹑脚地向上爬,一直爬到凌驾于换台之上的大石墩上,才停了下来。
“小子,你得谢我,我送你下去,你就能跟你的父母见面了。”秦浩然拉开枪的保险,抬起手,枪口对着荆洲,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夏晓期从石墩上一跃而下,她就好像从天而降的神仙一样,挡在了荆洲的身前。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然后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荆洲的眼睛,柔声说:“闭上眼睛,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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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救人
子弹在距离夏晓期后背一厘米的位置处停了下来,然后‘叮’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秦浩然和周围的帮凶们集体愣在了当场,此时月黑风高,又地处荒野,周围阴风阵阵,一个从天而降连子弹都打不到的女人,不是神,就是鬼。
据不完全统计,世界上有百分之二十的人相信世界上有神,而百分之八十的人,相信世界上有鬼。
所以,有几个拿着枪的家伙,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转过去,”夏晓期放下蒙在荆洲眼睛上的手,然后反转他的身体,让他面朝山下的空地,“想活着,就不要回头。”
“×!”秦浩然又是一句国骂,举起枪,拼命扣动扳机,连发三枪。
夏晓期转过身,面向秦浩然,三发子弹几乎贴着她的脑门,静止在了半空中。
见到这样匪夷所思的场面,剩下几个胆子大的开始腿肚子抽筋了。
夏晓期收回念力,三发子弹相继掉在了地上。
“是你?”秦浩然看清了夏晓期的模样,不禁露出一副惊诧的模样。
“你认识我?”夏晓期掐着腰,打量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夏晓期当然不知道,秦浩然为了围追堵截荆洲可谓煞费苦心,但平日里荆洲身边一直有人跟着,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就派人在她家楼下蹲点,看能不能碰到荆洲落单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
听到属下的汇报,秦浩然知道这次机不可失,所以亲自出马,将荆洲引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上次他派人去夏晓期家杀荆洲,这一次又派人在她家楼下埋伏,所以对这个女孩,他并不陌生,但他从来没把她当一回事,以为她不过是荆洲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即使上次去杀荆洲的人全军覆没,他也只以为是孟成带人及时赶到。
所以,当秦浩然现在知道,他费尽心思筹谋的事情竟然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丫头而一次又一次失败时,他就好像吃话梅的时候牙齿一用力咬在了话梅胡上,牙龈酸疼!
夏晓期看着他不断嘬牙也不说话,便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你要干嘛,站住!”秦浩然看她走过来,抖动着手中的枪,企图阻止她。
“把枪给我。”夏晓期一伸手,“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这枪你给我也是死,不给我还是死,不同之处在于,你给我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你不给我,我就要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了。”
说着,她两个拳头交错地握了握,以示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夏晓期将秦浩然刚刚威胁荆洲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如果不是夏晓期下了死命令,背对着她的荆洲真想回过头,看一看她的表情。
秦浩然面对夏晓期的步步紧逼,一步步向后退,他看到旁边几个人都站在原地发呆,不禁怒斥道:“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开枪啊!!”
“我看你们谁敢!”夏晓期一梗脖子,“谁第一个开枪谁就第一个死,不怕死的就试试看啊~”
果然,没人敢动。
秦浩然这会也不好意思骂别人了,因为他自己也不敢再次扣动扳机。
他们不敢动,夏晓期也不能继续朝他们逼近了,如果距离荆洲的距离太远,有人冲他开枪,她没有把握能够及时阻止。
两边正僵持的功夫,孟成终于带着人赶到了。
七八辆车以半圆形包围在山下,车头灯将周围照的通亮,叮叮哐哐一阵,二十几号人从车上下来,端着枪直指半山腰。
“×,跟他们拼了!”站在秦浩然旁边的男人一看这阵仗,举着枪孤注一掷地向夏晓期冲了过来。
夏晓期一抬手,手心刚好堵在对方的枪口上,男人拼命的扣动扳机,可枪就好像生了铁锈,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
“孟叔,别让他们摆Pose了,赶快动手吧。”夏晓期扬声说道。
孟成看着站在上面面向他们的荆洲,不禁皱起了眉,老板还在那些人的枪口下,他怎么敢下令动手。
夏晓期无奈地翻了下眼睛,手腕顺着枪身滑到男人的手腕,用力扣住,紧跟着向身前一带,与此同时,右脚曲起,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腹上。
男人‘唔’地闷哼了一声,握着枪的手松了开,人也跟着趴了下去。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不再坐以待毙,他们知道打不着夏晓期,所以都将火力集中到了荆洲身上。
基于山下有这么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夏晓期也不好再玩静止自由落体的游戏了,她挡在荆洲身前,只能靠意念移动子弹的运行轨迹,反正就是,怎么打,都打不着。
山下的人听到枪声,本来也打算不管不顾地开枪火拼的,可当他们看到夏晓期和荆洲在枪声中依旧完好地站在那,手下的动作不禁都停住了。
人群中,不禁有人惊叹:“我×!他们拿的枪,不会是山寨的吧?这他妈都打不着!”
荆洲面对背后的枪林弹雨,头都没扭一下,这种定力也着实是不容易。
他看着山下的孟成,抬起手,轻轻一挥,意思很清楚:可以开打了。
得到命令,山下的人终于可以不客气了,二十几把枪,对着山上,乒乒砰砰一顿狂射。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不只是人数上的差距。
山上的人怎么打都打不中目标,而山下的人虽然距离较远,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啊,就算按照概率来算,山上这几个人中弹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何况还有夏晓期在一旁顺便帮帮忙,调整一下子弹的弧度轨迹之类的。
所以,十几秒的功夫,几个隅顽抗的人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而认清形势企图逃跑的秦浩然和另外两个跟班,在向山下冲的时候很不幸地遇到了孟成派上来偷袭的另一队人马,所以,他们被抓了。
被抓的这三个人被押下来,按在了荆洲的脚下。
“老板,他们怎么处理?”旁边的有人问道。
荆洲沉吟了一下,偏过头,看向夏晓期。
很显然,夏晓期不让他转头就是不想让他看到一些事情,那么这些看到的人是不是要立刻灭口,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夏晓期看着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三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冲荆洲无辜地耸了下肩。
荆洲明白了她的意思,冲孟成示意了一下,然后拉过她的手,转身走了。
在场剩下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他们看着夏晓期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就好像一群太监在看一位正得宠的娘娘,比如…苏妲己?
这里距离市中心不算远,所以为了避免这边的骚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孟成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清理了一下场地,然后带着所有人撤离了现场。
车上,荆洲看着坐在他和夏晓期中间的小男孩,不禁挑了挑眉,“这是哪来的?”
“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还找不到你呢。”夏晓期回答,顺便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小弟弟,你家住在哪啊?”
小男孩似乎对荆洲充满了恐惧,他朝夏晓期身边缩了缩,小声回答:“我家在超市后面。”
“什么超市?”
“大超市。”
“叫什么名字?”
“里面有麦当劳。”
“……”
“还有冰激凌。”
“……”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孟成,回过头,和颜悦色地问:“小朋友,你在哪里上幼儿园啊?”
“天天幼儿园。”小男孩笑着露出一排小牙,“大班~”
“哦,”孟成继续和颜悦色着,“那你每天怎么去幼儿园呢?走着去,还是坐班车去啊?”
“是我爸爸送我去,”小男孩看起来对孟成很有好感,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可我爸爸总是会忘记,我已经迟到了好几次了,老师说,我要是再迟到,就不让我做小队长了……”
“那看来你爸爸一定很忙了,”孟成赶忙插话进来打断了他,“那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爸爸是警察,”小男孩骄傲地扬起脖子,用手比作枪,“是抓坏人的。”
孟成抬起头,和荆洲对视了一眼。显然,对于刚刚做了一些违法乱纪事情的他们,这会听到警察这个词,心里总会有些别扭。
“那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呢?”孟成又问。
“我爸爸叫闫峰。”小男孩开心地笑着,“我叫闫书劲。”
孟成抬起头,又跟荆洲对视了一眼,只是对视的眼神中,添加了很多惊诧的成分。
“怎么,你们认识这个人?”夏晓期看着两个人的表情,挑起眉问。
孟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夏晓期看着两个人都是一副凝眉思索的样子,不禁歪了歪头,“我说,你们不是打算要杀人灭口吧?”
荆洲偏头,看了这个小鬼一眼,“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
夏晓期看了看荆洲奇怪的表情,转过头问闫书劲,“那你这么晚,为什么没回家,却躲在路边草丛里呢?”
“因为我爸爸有任务,把我送到了小叔家,爸爸说晚上会来接我的,可他都没有来,我就出去找他,我爸爸每次来,都会从那里路过的。”小家伙气愤地嘟着嘴。
“那你知道爸爸的电话号码么?”夏晓期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我们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
“嗯,好。”闫书劲用力点了点头,把电话接了过去。
“等一下。”荆洲一把将手机从闫书劲的手里夺了过来。
“怎么了?”夏晓期挑眉看着他。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联系闫峰,完完整整地把这孩子送到他手里。”荆洲表情有些清冷,又有些复杂。
闫书劲被夺去了手机,惶恐地看着荆洲,撇了撇嘴角,又想哭。
夏晓期看着荆洲的表情,又看了看坐在前面孟成的后脑勺,直觉他们跟闫峰之间一定存在一些恩怨,她又低下头看了看眼泪汪汪的闫书劲,心想,就算有恩怨,应该不至于拿一个孩子开刀吧?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着他跟我一起回去,一直到闫峰过来把他带走。”荆洲眼神飘向窗外。
夏晓期摇了下头,“算了,我相信你不至于对一个小孩怎么样,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感兴趣,送我回家好了。”
荆洲歪过头,看了一眼夏晓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嘴巴动了动,还是转回头,看向窗外。
这个时候,后面除了还有一辆车跟着保护他们,其他几辆车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到了小区门口,夏晓期下了车,荆洲也跟着走了下来。
“我回去了,你不用送我。”夏晓期转身要走。
“等一下,”荆洲挡在夏晓期面前,“有些事情,我日后会跟你解释。”
夏晓期笑了一下,“你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就像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一样。”
“比如你刚刚让我转过身,不准回头看?”荆洲挑眉。
夏晓期点了点头。
荆洲叹了口气,“但,你又救了我一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妈教我的。”夏晓期嬉笑着说。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问。”
“你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冒险救我?你不是说你很怕死,会自动远离一切危险么?还有,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么?”
夏晓期呵地笑出了声,“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我了,不过,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的话……”说着,她凑近荆洲,伏到他耳边低声细语道,“那就是缘分吧~”
说完,夏晓期缓缓抽回身,看到荆洲露出诧异的眼神和微红的脸色。
夏晓期盯着荆洲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她伸出一个手指挑了一下荆洲的下巴,“我逗你的~”
说完,她转身进了小区,将表情阴晴不定的荆洲一个人留在了当场。
***
第二天,夏晓期正常去上班,而简沐阳因为乔西敏还没有醒,所以请了假没有来。
晚上下了班,夏晓期换好衣服刚出门,就看到简沐阳站在台阶下,正在等她。
“沐阳,”夏晓期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你是来接我么?我正打算去医院看阿姨呢。”
简沐阳走到车旁边,打开车门,让夏晓期坐了上去,“晓期,在去之前,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夏晓期挑了下眉。
“关于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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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敌友
坐在餐厅的角落,简沐阳花了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将他和唐舒的过去交代清楚了。
根据简沐阳的叙述,外加夏晓期的个人理解,总结如下:
简沐阳在刚去曼哈顿读书时吃不惯西餐很想念家乡菜,所以一位同是华人的同学就将在那边勤工俭学兼职做家政的唐舒介绍给了他。
唐舒每周三天去简沐阳住的地方做饭给他吃,有句话不是说,收住男人的心要先收住男人的胃。尽管唐舒的厨艺并不算精湛,但在到处充斥汉堡薯条和麦片的异国,她哪怕只会做一道西红柿炒蛋,也足以让简沐阳感到心满意足了。
同样,在到处充斥着蓝眼睛黄头发的美国,能找一个符合审美又会做中国菜的女人也不太容易,所以,很自然地,两个人之间渐渐产生了情愫。
在一些列儿童不宜的场景之后,两个人山盟海誓,决定要共度余生了。
但完美这两个字永远只配写在字典上,小说电影电视剧都告诉我们:没有曲折的感情不是真的感情,没经过考验的爱,也不是真的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印证这一真理,正当两个人如胶似膝你侬我侬的时候,唐舒在某一天突然留下了一封分手信,然后凭空消失了。
这一消失就是两年,简沐阳本打算和唐舒一起留在美国打拼,但她的消失让他倍受打击,所以一毕业,他就遵照乔西敏的要求,回国发展了。
回国后,简沐阳一直没有谈恋爱,就是因为他依然对两个人从前的美好时光念念不忘。
直到夏晓期向他表白,他才渐渐从过去这段感情中走出来。
虽然简沐阳是不会承认的,但夏晓期相信,她和唐舒在气质上的相似也是简沐阳这么容易就沦陷的原因之一。
一直到拍卖会那天,唐舒时隔两年后又重新出现在了简沐阳的面前,并解释了她当年突然消失的原因。
原因简单,并且十分的感人肺腑,她离开简沐阳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胃癌,为了不拖累他,所以选择了离开。
她以切除一半的胃为代价捡回了一条命,因为忘不掉当初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她又回来了。
听到这一段时,夏晓期拼命忍住相翻白眼的冲动,这是什么破理由?是欺负她在外多年,没看过韩剧么?
“你相信…她说的这些?”夏晓期试探着问。
“我了解唐舒,她很单纯,她是不会拿这些事来骗我的。”简沐阳神色认真地说。
夏晓期笑了笑,叼起杯子边的吸管喝了几口果汁,真是单纯啊,你们全家都单纯!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打算么?”夏晓期抬起眼睑。
“我想这些事你早晚都会知道,让别人说不如由我自己来说,”简沐阳伸过一只手,覆在夏晓期的手背上,“还有就是,唐舒在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在她离开这之前,我总不能对她不管不问,所以想在你这先备个案,免得到时候让你误会。”
“那…你还爱她吗?”夏晓期微微挑眉。
简沐阳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探过身在夏晓期唇上轻啄了一下,柔声说:“现在,我只爱你。”
夏晓期勾起嘴角,抽回手在简沐阳的手背上拍了拍,“那好吧,我支持你。”
她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严格说,简沐阳算是个好男人,多金长情还比较有原则,即使在她和他妈妈站在对立面时,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除了她占了一个理字之外,还因为她的弱小她的可怜和她的需要保护。
可现在,来了一个比她更弱小,更可怜,更需要保护的女人,好男人简沐阳的爱心就开始泛滥了,他既希望能维护现在的感情,同时又要毫不吝啬地给另外一个女人传播温情,他的期望是美好的,他要的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
完美这个词只配写在字典里,而两全其美这个成语,只配刻在墓碑上,因为想做到这一点的人,最后都死了。。。。。
离开了餐厅,两人去医院探望乔西敏。
由于乔西敏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现在已经转去了另外一家医院。
到了地方,夏晓期看着门口的大招牌,只觉得有些眼熟,直到走进住院部的长廊里,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童遥工作的地方,她在他的名片上看过这家医院的名字。
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夏晓期跟着简沐阳到了乔西敏的病房门口,就看到童遥站在外面正跟简承勋说着什么。
“……这种新药对脑部神经复苏有很好的疗效,我们会密切观察简夫人的状况,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内就会有结果了。”
“好,谢谢你了,童医生。”
童遥点了下头,一转头,刚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夏晓期和简沐阳。
童遥在这里看到她,似乎并没有觉得太意外,他礼貌地冲两个人点了点头,便和她擦身而过。
“叔叔。”夏晓期跟简承勋打了声招呼,以掩饰她见到童遥的尴尬。
“嗯。”简承勋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夏晓期一脸担心地问道。
“还没有醒,不过童医生用了一种新药,会不会有效还需要观察几天。”简承勋回答。
“我能进去看看阿姨么?”夏晓期向门内看了看。
“走,进去吧。”简承勋拉开门,将两个人让了进去。
病床上的乔西敏,如果排除插在鼻孔里的氧气管,她脸色平和的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或者也可以说,就好像死去了一样。
“醒过来吧阿姨,我们大家都盼着您醒过来呢。”夏晓期俯下身,在乔西敏耳边轻轻呢喃。
夏晓期说完这句话,旁边的心电图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波动,只是三个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乔西敏的脸上,谁都没有注意到。
其实从某个角度看,乔西敏这会昏迷不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谓人言可畏,她和尹山川当晚的风流韵事已经成为所有贵妇喝下午茶时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了,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估计也会被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气晕过去。
毕竟,对于旁观者来说,他们才不会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好像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啪唧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路人哄堂大笑,谁管他摔倒是因为路湿还是鞋滑,大家图的不就是一乐呵么~
所以,比起昏迷中的乔西敏,尹山川就要倒霉多了。
但令他焦头烂额的并不是外界的风言风语,毕竟对他这么一个摸爬滚打许多年的男人,名节这东西,就是一层窗户纸,随便糊一糊,不必太当真。
让他头疼地抓耳挠腮的是:如果这个时候乔西敏挂了,那么她名下所有的产业就会名正言顺地被简承勋和简沐阳继承,那么他这些年的努力就算付诸东流了。
虽然近几年他一直在慢慢掏空乔斌武留下来的产业,但距离完全掌控还差的太远,特别是乔家老宅附近的那块地皮,他已经垂涎了很久,难道此刻要拱手相让吗?
眼下,由于身份的尴尬,他也没办法去医院探望乔西敏,只听说她情况不乐观,还转了院,总之,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对他不利的。
除了这件事,夏晓期也成了插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他这次不明不白地跌了这么大个跟头,跟她绝对脱不了关系,虽然他还是搞不明白,这个纰漏到底出自哪里。
为了这么两件事,尹山川近几天可以说是食欲不振,失眠多梦,如果不是乔西敏仍然生死未明,他早就把夏晓期抓回来问个究竟了。
话所乔西敏昏迷第三天的晚上,尹山川一个人喝了点闷酒,他没让保镖跟上来,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上了楼,然后打开房门进了屋。
按开旁边的电灯开关,尹山川被坐在吧台上的一个人影吓得‘啊~’地叫了出来,酒也跟着醒了大半。
“Hi~”夏晓期晃着两条腿,笑着跟尹山川摆手打招呼。
“怎么是你?”尹山川看到坐在上面的人是夏晓期,不禁阴狠地眯了眯眼睛,“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喽~”夏晓期缩了缩肩。
“哼,还真是不知死活,”尹山川威胁地向前迈了两步,“我还想派人抓你过来,没想到你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我来,是想告诉尹叔你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尹叔想先听哪个?”夏晓期笑眯眯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有话就说,别跟我来这套。”尹山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那就先说坏消息吧,”夏晓期自顾自地说着,同时拿起手边的档案袋,扔了过去,“尹叔先看看这个。”
尹山川接过档案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瞧,脸色不由得变了。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尹山川一步一个问题,紧逼过来。
夏晓期两只手一撑吧台,好像体操运动员玩双杠一样,身体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到了吧台的里侧。
“别激动嘛,”隔着中间的吧台,夏晓期看着尹山川那张盛怒的脸,“我之所以把这些东西带过来,而不是送到公安局,就是说明,我的目的不是想置你于死地。”
尹山川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把这些东西交到警察手里,也休想轻易扳倒我。”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更坏的消息了,”夏晓期同情地看着尹山川,“阿姨已经醒过来了。”
“什么?”尹山川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小时之前,”夏晓期笑着回答,“阿姨一醒我就过来通知你了,我猜你肯定不会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果然不错。”
尹山川目光一垂,表情阴晴不定。
“我知道,世界上最不希望阿姨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所以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对不对?”夏晓期手肘杵在吧台上,托着下巴继续说,“可是,如果我把你手里这些东西交给阿姨,让她知道,原来一直对她死心塌地的那个人,不但想要掏空她的资产建立自己的势力,还背着她有那么多女人,你说她还会继续信任你么?”
尹山川到底是过来人,抬起头,脸不红心不跳地微微一笑,“说说你的条件吧。”
“其实我的条件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我是再帮你。”夏晓期很诚恳地点了下头。
“小丫头,跟我玩这些虚的,你觉得有用么?”尹山川嘲讽地挑了挑嘴角。
“你先听我说嘛,”夏晓期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让你把阿姨娶回家。”
“什么?”尹山川显然很意外。
“不管你对她有没有感情,把她娶回来对你完全是百利而无一害啊,如果你们结婚以后她死了,那么她所有的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吗?”
“你以为这个道理我不懂么?”尹山川嗤笑了一声,“如果我能把她娶回来不早就娶了,还用等到今天?她眼里只有简承勋那个小白脸,就连那个小白脸在外面搞外遇,她那个脾气都忍下了,我估计就算把简承勋杀了,她也未必肯跟我。”
“所以我说我在帮你啊,”夏晓期笑的像个小狐狸,“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两个闹离婚,到时候,只需要你在旁边推泼助澜一下,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防备是最低的,到时候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尹山川眯着眼睛打量着夏晓期,“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用管我的目的,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对你并不存在敌意,而且日后也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虽然我们最终的目标不同,但如果我们配合一下会更容易达到各自目的的话,你不认为短暂的联合是个明智之举么?”
尹山川看着夏晓期的目光好像两道激光扫描仪,很想要探入她的心底。
他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不然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放心吧,尹叔,”夏晓期从吧台里面转了出来,“等你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就知道谢我了。”
两个各怀珠胎的人相视一笑,夏晓期成功地化敌为友,不但解决了自己眼下的危机,也成功为乔西敏未来的悲惨之路添了砖加了瓦。
而尹山川则决定静观其变,如果夏晓期真的能如她所说,帮助他达成心愿,那么,到时候再收拾她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观战
在跟简沐阳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夏晓期知道,简承勋和乔西敏的关系就好像张满的两张弓,时时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他们从来不会相伴出席一些社交活动,在家也很少交流,如果赶上哪天谁心情好了点,多说两句话都能立刻吵起来.
据说,乔西敏当年嫁给简承勋是属于强买强卖型的,从一开始,简承勋对乔西敏就是没有感情的,不过是他的细胳膊拧不过乔斌武的大腿,最后被迫入赘了。
她也曾经旁敲侧击问过简沐阳,通过简沐阳不太细致的回答,她了解到,简沐阳之所以跟简承勋关系不太好,是因为十年前简承勋要求跟乔西敏离婚,最后乔西敏以割腕自杀相要挟,才迫使简承勋搁置了离婚的打算。
而简沐阳当年刚好目睹了乔西敏割腕时的惨状,后来又听说简承勋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从那时候开始,简沐阳跟简承勋的父子关系就开始破裂了。
但另一方面,简沐阳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么痛苦地活在这个家庭里,又有那么一点于心不忍。
所以他后来才决定出国留学,就是为了逃避家里这种令人感到窒息的气氛。
夏晓期对简承勋一直抱着鄙视的心态,如果说他根本不爱乔西敏,那么简沐阳是哪来的?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配谈爱情么?
如果说他爱的人是她的妈妈,那他明知道家里有一只母老虎,身边乱七八糟的关系没整理好就去招惹别人,最终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就是一个败类!
但在乔西敏住院的这几天,简承勋的表现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稳妥地处理了乔西敏住院的所有事务,面色坦然而平淡地面对周围所有的流言蜚语,在乔西敏醒过来的这两天,更是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在旁照料,对之前发生过的丑事,只字不提。
所以,夏晓期觉得,这个男人,起码还有点担当。
也正因为这样,醒过来的乔西敏,本来应该陷入一个悲惨的境地,但因为简承勋的表现,竟然体会到了久违的幸福的感觉。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要说谁是乔西敏醒过来之后最不想见到的人,夏晓期绝对当仁不让,名列第一位。
就连新面孔唐舒,都比她要得宠的多,如果她们两个人同时递过去一颗削好的苹果,乔西敏率先接的一定是唐舒手里的,即使唐舒距离她比较远,手里的苹果也比较丑。
每当这个时候,夏晓期总是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然后把苹果一分为二,一半给自己,一半给简沐阳,她把苹果咬的脆生生的响,看起来丝毫不受这两个女人的影响。
乔西敏和唐舒的一见如故,相信鼻子稍微灵一点的人都能嗅出其中阴谋的味道,可简沐阳偏偏一点察觉都没有,在他眼里,母亲是心地善良的,唐舒是单纯无邪的,世界天蓝海蓝,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的~~
夏晓期渐渐地发现,简沐阳和她完全是站在两个极端的人,她总是把人朝坏处想,而简沐阳,却总是把人往好处想,按说,对人性充满了信任和乐观,这应该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优点吧?
但,打个比方,看到西游记里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唐僧总是说妖精不是妖精,一味地责怪孙悟空滥杀无辜,这个时候,你有没有想化身蜘蛛精,上去一口咬死他的冲动?
夏晓期倒不想去咬他,毕竟她也是利用了简沐阳的这个特点,才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到了这一步,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她也是一只妖精,只是她这只妖精,并不想吃唐僧肉...
这一天,探望完乔西敏,简沐阳送夏晓期和唐舒回家。
这种三人行的队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旁观者,夏晓期倒不怪简沐阳,唐舒扮娇弱的水平绝对不是盖的,不禁老少通吃,且男女皆宜,可以瞬间让男人的保护欲爆满,让女人的同情心激增,再递给她把锄头,她就可以立刻去葬花了。
夏晓期如果不是清楚一些事情,她都要被她柔弱的外表迷惑住了。
前几天,她从简沐阳那里知道,唐舒进行手术的医院是曼哈顿市郊的Dontonhospital.本着不要冤枉一个好姑娘的向善心理,她侵入了这家医院的患者资料库进行搜索,最终证实,两年前,根本没有一个患有胃癌的华人女孩入住过这家医院。
“Young,晓期,天还早,我们去喝点东西吧。”唐舒从后座上探过头,建议道。
“我没问题,”夏晓期笑了笑,偏头看简沐阳,“你呢?”
“我当然也没问题。”简沐阳点头回答。
三人在路边随便找了一间快捷式咖啡厅,走了进去。
简沐阳和夏晓期点了咖啡,基于唐舒的胃病,简沐阳很体贴地帮她点了杯热果汁。
“晓期,Young,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是谁先追的谁啊?”坐在一旁的空位上,唐舒一脸羞涩地笑着,丝毫看不出吃醋或者挑起事端的故意。
“我们?”简沐阳看了一眼夏晓期,笑了笑,“是我追的她。”
“他是怎么追的你,晓期,说来听听嘛,”唐舒将感兴趣的目光投到夏晓期脸上,“不会也是弹琴唱歌送鲜花吧?”
也?这个字用在这里,用意很不单纯哦~
唐舒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当,忙讪笑了一下,“我是说…那些偶像剧里,男主角追女主角还不都是这些招数么~”
夏晓期只是冲她淡淡笑了笑,也不接话。
唐舒偷偷看了简沐阳一眼,一脸抱歉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在自责自己说错了话。
可现在三个人坐的如此之近,她的表情,也不晓得到底想做给谁看。
这时候,吧台处的服务员招呼道,“十二号顾客的咖啡好了。”
“我去拿。”唐舒立刻站起来,冲去了吧台。
“晓期…”简沐阳在桌子下面握了握夏晓期的手,“Michelle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夏晓期笑了笑,又推了他一把,“你去帮她吧,她一个人也拿不了三杯。”
简沐阳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然后站起身,跟了过去。
不大一会,唐舒先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了。
“果汁还没好,Young在那里等,”唐舒笑着,从托盘里拿起一杯咖啡递了过来。
夏晓期还没有伸手去接,唐舒举在半空中的咖啡杯便直直地落了下来,纸杯和桌面发生碰撞,里面的热咖啡顷刻泼了出来。
夏晓期身体迅速向后仰,虽然没有被烫到,但裤脚和鞋面上都被溅上了咖啡渍。
“哎呀,”唐舒做作地惊呼了一声,勾着嘴角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没接住呢~”
夏晓期看着唐舒带着挑衅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好像一个蹩脚的群众演员,丝毫不担心被人看穿她拙劣的演技。
没有简沐阳在场,终于肯露出狐狸尾巴了,夏晓期抬头看着唐舒,她以为她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小狐狸,却不知道今天在这遇到鼻祖了,这种没含金量的小伎俩,她好几年前就不玩了。
“唐舒,你想做戏是不是?”夏晓期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我就帮你做足点。”
说完,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唐舒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咖啡厅里别管顾客还是店员,纷纷向这边看了过来。
“喂,晓期,”简沐阳端着那杯热果汁,冲了回来,“你在干嘛?”
唐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晓期。
夏晓期不理简沐阳,扬起手,打算再打第二下。
“夏晓期!”不出所料,简沐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
“我没疯,是她疯了,”夏晓期认真而严厉地看着简沐阳,“现在,你必须在她和我之间选一个,是她,还是我?”
“你们到底怎么了?”简沐阳皱着眉,看了看唐舒,又看了看夏晓期,“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到晓期身上了。”唐舒终于反应过来,小声而委屈地说。
“就因为这个?”简沐阳显然难以相信。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跟她动手么?”夏晓期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拿起旁边座位上的包,“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陪着她,要么跟我走。”
“你起码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简沐阳对夏晓期的无理取闹表示不能理解。
“我明白了,”夏晓期重重点了两下头,“我走!”
说完,夏晓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
简沐阳看着夏晓期的背影,又看了看唐舒捂着脸流眼泪的模样,最终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跟出去。
夏晓期背着手,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自从乔西敏住进了医院,她就一直筹划着跟简沐阳分手,因为无论乔西敏是不是能够醒过来,她接下来要做的,都不再需要他了。
所以,今天碰到了对唐僧肉感兴趣的唐舒,她巴不得将手里这块烫手山芋丢给她呢~
她沿着大街一直走,直到走累了,才打车回了家。
第二天,她去上班,不知道唐舒是怎么跟简沐阳描述当时的场景,简沐阳在餐厅看到她,竟然用一种很严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就好像小孩子做错事情时,老师瞪着眼睛说:去门口罚站!
简沐阳此刻的心理一定是打算不理她,让她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反省一下。
但其实,她已经决定跟他分手了。
所以,当她对到简沐阳这种带着点严厉的目光时,竟然好像真的做错了事一样,没有来的感到一阵心虚。
吃过了早饭,夏晓期下楼进了营业室,与此同时,一份快递也周正地摆在了简承勋的办公桌上。
简承勋和平时一样,准时进了办公室,他看到桌上的快递,很自然地拿起来,拆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随着他抽出里面的文件,一张照片跟着掉了出来,背面朝上,飘落在了地上。
简承勋弯下腰,将照片捡了起来,然后翻过来……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一个刻在他记忆深处无比清晰的女人,他找了十年依旧音讯全无的女人。
他赶忙放下照片,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手上的文件,他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动作越来越大,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文件从手中掉落,他扶住办公桌,双目赤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一会,简承勋抖着手拿起桌上的电话,“陈律师,我要离婚……”
晚上下班之后,夏晓期忍不住好奇心,还是去了医院,她靠在乔西敏病房外的墙上,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不同意离婚……你去找你爸爸,我要跟他当面谈。”乔西敏抽泣的声音。
“妈,到底怎么回事,这两天你们不是好好的么?”简沐阳焦急的声音。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乔西敏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爸的手机一直关机。”
“沐阳,你回家看看,你爸爸一定在家,你告诉他,我不同意离婚,死都不同意。”
“妈,”简沐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你们在一起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试着分开呢?”
‘啪’地一声,简沐阳应该被乔西敏打了一巴掌。
里面的动静一瞬间全部静止了,包括刚刚的抽泣声。
夏晓期冷冷地勾起嘴角,这两天被幸福包围着的女人终于尝到了跌落云层的感觉,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送给简承勋的那份大礼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剩下的,就要看尹山川的了。
对这个男人,她不担心,被利益驱使着的人,总会有着锲而不舍的动力。
夏晓期靠在墙角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到右侧射过来两道目光。
她一偏头,刚好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童遥,他穿着白大褂,动也不动地站在阴暗的角落,显得有点阴森。
夏晓期看了看他,然后站直身体,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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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得罪
童遥看到夏晓期走过来,直接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以简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刺激到她好。”童遥站在饮水机旁,帮夏晓期接了一杯水。
“谢谢,”夏晓期笑着将水接了过来,“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不过以她现在的状况,估计会非常怨恨你。”
“怨恨我,为什么?”童遥挑眉。
“怨恨你把她救过来呗。”夏晓期不知道是不是太放松了,嘴角的笑意有点明显。
“为什么这么说,怎么说,她也是你男朋友的妈妈吧?”童遥奇怪地看着夏晓期,总觉得这样的她,有点冷血。
夏晓期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不过,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一大帮资深名医都对她束手无策,你怎么就能把她救回来呢?”
冲这一点,童遥倒是跟S很像,S的医术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过她的出神入化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她的大胆尝试,按她的话说,反正她医死人又不算医疗事故,而且就算没救活也可以做研究、做标本,总是不亏本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S的影响,夏晓期对医生的感觉,总是和白衣天使联系不起来,感觉白无常倒是更贴切一些。
“我在简夫人注射的药物里添加了一种我的工作室最新研究出来的药物,对脑神经复苏有不错的疗效,最近正在做临床试验,简先生跟我们签了协议,简夫人算是我们这个药物临床试用成功的……”
童遥为了避免尴尬,不想让语句中留有空白,他说着说着发现夏晓期根本没认真在听,所以话到一半,就卡住了。
夏晓期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不说了?”
“好吧,是这样,”童遥放弃般地扬了下眉,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简夫人血液化验的结果和你的是一样的,只不过她血液中的药剂浓度要远远高于你,而且里面含有的成分全部属于违禁药物,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这样的问题,不应该由警察来问么?”夏晓期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难道你想让我把这件事捅到警察那里么?”童遥也看着她。
“反正我已经没事了,不介意你去捅啊。”夏晓期无所谓地耸肩。
“夏晓期,这些药物成分一般人是弄不到的,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童遥严肃地拧着眉,“就好像简夫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前不久研制出了这种新药,她继续昏迷下去,最好的结果也会变成白痴,甚至是植物人,对这样的结果,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夏晓期看着童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了回去,“听你这么说,我不担心,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遗憾什么?”童谣问。
遗憾你把她治好了,夏晓期在心里说。
“也没什么,”夏晓期摇了摇头,跟着站了起来,“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小心的。”
“等一下,”童遥叫住打算出门的夏晓期,犹豫了一下,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推了过来,“这个给你。”
夏晓期看了一眼,“是什么?”
“能让你保持清醒的药物,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感觉身体不对劲时就吃一颗,可以激发你的意识潜能,但药效只能保持两个小时,而且,不能重复服用,即使你在两个小时之后再吃一颗,也是无效的。”
“哦,是么?”夏晓期走过去,将小盒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那有副作用么?”
也不怪她这么问,以前S也会研究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比如,有一种可以迅速止血的药,就算伤到大动脉,药只要一涂上,也会在几秒钟内立刻止血,但在六个小时之内,如果回不了S面前,那就甭想活了。
这种野生药物,不通过国家安检,也不面向大众,谁知道会不会吃死人。
“不要算了。”童遥伸手打算夺回药盒,他本来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自己当成宝贝的东西送给夏晓期,本想换来一点感动,哪怕是一句谢谢,可实在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提问:假如你做了一桌子好菜给你男朋友,他扫了一眼,第一句话问的是:有毒么?你会怎么做?
还用想,当然掀桌啊!!
“送人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夏晓期赶忙缩回手,将药盒揣进了口袋,“不管好不好使吧,还是谢谢了。”
童遥抬手扶住额头,过了一会,又抬起头,一伸手,“你能还给我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夏晓期向后退了一步,怀疑地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为了报复我给我的是毒药吧?现在后悔了,想收回去?”
童遥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要扑过来。
不过童遥这种正常人的动作对于夏晓期来说太迟缓了,他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时,她已经跑出办公室门好几米远了。
走出医院,夏晓期从口袋里掏出童谣给她的药盒看了看,药盒做的小巧又精致,上面还有一个环扣,既可以挂在钥匙上,也可以做手机挂件。拇指一推,盖子滑开,里面装着三粒半个胶囊大小的白色药丸。
夏晓期回过头朝医院的方向看了看,她不是不知道这种药物的珍贵性,她刚刚…那只不过是她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罢了。。。。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晚饭,夏晓期回了家。
每天这个时候,是夏晓期监听乔楚的时间。为了防止上次的耳钉事件再次发生,她破坏了监听器的存储功能,也就是说,数据是没有保存的,所以,她的这种监听,有点瞎猫碰死耗子的嫌疑。
乔楚还没有出院,不过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白天就算有时间监听,监听到的也不过是来探望他的人的嘘寒问暖罢了。
到了晚上,夏晓期就好像随身挂着个mp,吃饭看电视睡觉都挂在耳朵上,有时候会听到他跟其他人在聊天,但大部分时候,她只能听到的他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
虽然她觉得这样对乔楚有那么点不道德,但她还能怎么办呢?潜入他们部队,到处安插监听器摄像头?她虽然带着点异能,可惜还不是超人。
夏晓期靠在床上看书,监听器那头,乔楚似乎也在看书,偶尔响起几声翻书的哗啦哗啦声。
在这时候,乔楚似乎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夏晓期眼睛盯在书上,不禁挑了下眉,心想,这人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估计是待烦了。
她正想着,手边的手机响起了短信声。
夏晓期拿起来打开一瞧,不禁笑了一声,无聊的人开始骚扰她了。
短信是乔楚发来的,内容是:你猜我在干什么?
还真是问对人了,夏晓期正想输入看书两个字时,手机界面跳到来电显示,跟着响起一阵铃声,有电话进来了。
今晚,大家似乎都很闲啊。
夏晓期按了接听键,“孟叔,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啊?”
“夏小姐,你在家么?”孟成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有急事啊。”
夏晓期叹了口气,“不会是你们老板又怎么了吧?”
“我马上就到,见面再说吧。”说完孟成挂了电话。
夏晓期扔下手机,换了身衣服,立刻将乔楚发短信的事忘在脑后了。
下了楼,她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孟成,听他刚刚那种语气,估计荆洲又吃了假奶粉,开始犯病了。
不到五分钟,孟成的车停在了她面前,他推开副驾驶门,急迫地说道,“夏小姐快上来,时间紧迫。”
夏晓期上了车,悠哉悠哉地绑了绑头发,慢吞吞地问,“荆洲又怎么了?”
“老板要杀人了。”孟成迅速调转车头,往回开。
“杀谁?”夏晓期眨了两下眼睛,惊诧地问,“他不会是要杀闫书劲那个小鬼吧?”
“那倒不是。”孟成否认。
“哦,我说他也不至于沦落成那样,”夏晓期身体放松地倚到靠背上,她愣了好一会,才又偏过头,问,“那要杀谁?”
孟成被夏晓期这种慢一拍的节奏弄得很无语,他长叹了口气,说:“老板以前一直喜欢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叫文景池,总之就是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文小姐最后偷偷离开了老板藏了起来,老板一直都找不到她。唯一有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就是那个闫书劲的爸爸闫峰,闫峰是文小姐的姐夫,老板上次留下那个小鬼就是为了逼闫峰说出文小姐的下落,闫峰一直不肯说,最后文小姐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就自己找来了。”
“哦~~”夏晓期理了理思路,挑起眉,“荆洲要杀那个文景池?不会吧~”
如果她没记错,和荆洲第一次见面时,他要死要活的时候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不是,”孟成摇了摇头,“文小姐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那个男人听说文小姐回来了,就跟着也跑来了,老板要杀的人是这个傻子。”
夏晓期翻着眼睛想了想,“杀自己的情敌,这个很正常啊~”
“可问题是,现在文小姐扬言说,如果老板要杀这个男人,就连她一起杀,老板听了这话,非常生气,将文小姐拉到顶楼的阁楼里,我担心老板盛怒之下真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如果文小姐在他手上有个好歹,老板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唉,孟叔,”夏晓期伸手拍了拍孟成的肩膀,“助理保镖军师就算了,还得兼职当奶妈,你也不容易啊~”
“夏小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孟成一张脸快要皱成了抹布。
“不过这种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太好插手啊。”夏晓期抱着手臂做苦恼状。
孟成无视夏晓期的嘀咕,不断加快车速,以速度告诉她:就是你了,别想跑!
车子进了院子,夏晓期就看到门洞旁边趴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几个人拎着棍子站在旁边,一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打的模样。
“我走的时候已经让他们住手了,”孟成急忙跳下车,“我过去看看,老板那边就拜托你了。”
夏晓期叹了口气,走了进去,虽然她对别人的感情纠葛不感兴趣,倒是愿意见识一下这位文景池,能让荆洲犯失心疯的女人,值得一瞧。
几个佣人正忐忑不安地聚在楼梯口。
“夏小姐,”有见过夏晓期的佣人看到她,立刻走了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夏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文小姐啊。”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看来,这个文景池在这的人缘似乎不赖。
夏晓期肩负着神圣的使命,走上了阁楼,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荆洲,我能进去么?”
里面传来几声异响,和女人压抑的惊叫。
“荆洲?再不开门,我踹门了?”夏晓期提高了声调。
“救命…”里面传出女人饮泣的求救声。
夏晓期身体向一边转了转,挡住台阶下面佣人的视线,然后集中意念,转开了门锁。
她再作势用身体朝门上一撞,门应声而开。
阁楼的空间有限,地上铺着各种东西的碎片,一片狼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缩在墙角,荆洲站在她旁边,用力的握着拳,青筋暴起。
听到开门声,荆洲猛地回过头,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夏晓期向荆洲这边移动过来,“打女人,不提倡的~”
“你给我站住!”荆洲抬起手,一指夏晓期,“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你给我滚……”
夏晓期脚步立刻停止,她看着荆洲,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佛曰:乱管闲事遭报应!这话现在看来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荆洲说完滚字,似乎是后悔了,他伸出的手指缓缓握回到拳头里,然后手臂有一点一点地放了下去。
“滚就滚喽~”夏晓期虽然在笑,嘴角却抿成刀锋般的弧度,“我要不要现在就团成个团,滚给你看啊~”
荆洲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紧皱着眉头,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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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误解
“说的没错,我为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来管你的闲事?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养猫了,”夏晓期冲荆洲笑着耸了耸肩,“因为猫永远是猫,人他有时候不是人。”
夏晓期说完,一转身,大步走出了阁楼。
这时候,孟成已经站在了门外,他看夏晓期冷着一张脸走出来,忐忑地向门内看了看,“夏小姐,怎么了这是,老板跟文小姐没出什么事吧?”
“孟叔,以后就算你们老板死了也别再来找我,”夏晓期拨开孟成,刚要下楼梯,想了想,又回过身,“哦,对了,就算他死了也千万别让他留下尸首,免得污染环境!”
补完这一句,夏晓期噔噔噔迅速下了楼梯。
孟成向门内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去追夏晓期。
“夏小姐夏小姐…”孟成在夏晓期出大门时追上了她,他挡在门口,焦急地问,“夏小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老板冲您发脾气了,您担待点,他这不是在气头上一时冲动嘛。”
“孟叔,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冲动是理由么?如果冲动是理由的话,冲动杀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判死刑了?”
“夏小姐,您体谅一下老板,他……”孟成继续替荆洲说着好话。
“我凭什么体谅他啊?他比我强壮比我有钱还比我年纪大,我凭什么体谅他啊!”夏晓期也正在气头上,但看着孟成可怜的样子,心想对荆洲的火气也不该冲他发,所以喘了口气,放缓了语气,“算了,这次就算是为了回报你上次给我的情报,被我这么一打断,他估计也缓过来了,不会对那个文景池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了。”
“别这样啊,夏小姐,我给您那点东西哪需要您回报啊,要说回报,您几次救老板……”
“我就当救了一头猪喽,”夏晓期刻薄的笑了笑,“我虽然在生气,可我不是冲动,我是认真的。所以,孟叔,记住,以后你们老板的事,不要再找我了。”
说完,夏晓期伸手挡开孟成,走出了门。
挡在身前的夏晓期移开,孟成看到了站在楼梯口处的荆洲。
荆洲面部线条有点僵硬,他微微叹了口气,冲孟成摆了下手,“送她回去吧。”
孟成一脸无奈,只好点了下头,转身跟了出去。
车上,孟成依旧不放弃替荆洲游说。
“夏小姐,老板其实很可怜的,他并不是老爷和夫人亲生的孩子,老爷和夫人只有在人前才会对他好一些,背地里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孟成试图打苦情牌,反正荆洲不是荆家的子孙这回事,在外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知道。”夏晓期看着车窗外,面无表情地打断孟成。
孟成愣了一下,不过一想,以夏晓期的本事,知道这点事也不足为奇。
“唉~”孟成叹了口气,决定再出后招,“当年老爷不能生育,老爷和夫人就派人出去搜罗一个男婴,那个派出去的人为了图省事,就从人贩子那边买了一个回来,可谁知道后来,老板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老爷和夫人为了永绝后患,就派人将老板的亲生父母都杀了……”
“我知道。”夏晓期看着车窗外,依旧无动于衷,
“呃~您怎么知道的?”孟成愣了一下,这件事知道的可没多少人啊。
“连孟叔你都知道了,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夏晓期终于转过了头,“再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管闲事,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偏偏管了你们老板一次又一次?你不会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吧?”
“这么说,您是……同情他?”孟成拧着眉,拿捏着用词,如果老板知道夏晓期只是在同情他,心里未必会好受吧?
“不是,”夏晓期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只是有点感同身受罢了。”
感同身受?孟成开始揣度这个词的含义,据他所知,夏晓期只是几年前遭遇过父亲生病去世的变故,母亲虽然改嫁,但继父对她似乎还不错,至少供她念完了大学,怎么说,和老板比起来,也用不到感同身受这个词吧?
“孟叔,”夏晓期偏过头,看着孟成,“你开过了~”
“嗯?哦。”孟成尴尬地一下,赶忙将车停下,然后向后倒,停到了小区门口。
“拜拜。”夏晓期冲孟成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孟成看着夏晓期的背影,不禁有点懊恼,他今天晚上来找她,似乎是个错误。
夏晓期上到五楼,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楼梯上。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起头,居然是乔楚。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医院么?”夏晓期诧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回短信?”乔楚从楼梯上站起来,皱着眉头,质问道,“打电话也不接?”
夏晓期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口袋,才发现,手机没有带。
“哦,我出门了,没带手机。”夏晓期走上楼梯,“你不会就为了这个跑我家来吧?”
“不行啊?”乔楚没好气的样子,“大半夜一两点不在家睡觉,你又跑哪闯祸去了?”
“上次我去医院看你,不也一晚上没回家,谁还没点急事啊?”夏晓期不以为然地翻了下眼睛,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回头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废话~”乔楚一把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夏晓期无语地扬了扬眉,跟在后面。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的灯和凌乱的被褥告诉乔楚,她是在打算睡觉的时候跑出去的。
夏晓期赶忙一个闪身,挡在了乔楚面前,因为凌乱的床上,除了躺着她的手机,还有手机旁边的监听器。
“喂,女孩子的闺房,你盯着看什么呢?”夏晓期推了一把乔楚,赶忙带上了卧室的门。
乔楚露出一副谁稀罕看的表情,走到沙发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出院吧,怎么出来的?”夏晓期倒了杯水给他。
“跑出来的,”乔楚接过水杯,“身体已经好了七八层,早就想出院了,可医院不放行,我也没办法。”
“那如果我现在去举报,会不会有赏金?”夏晓期挤眉弄眼地开着玩笑。
乔楚却一点没给面子,嘴角都没扯一下,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夏晓期看了眼乔楚严肃的表情,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干嘛?政治教育啊?”
“童遥去看过我了。”乔楚垂下目光喝了口水。
“So?”夏晓期摊了下手。
“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乔楚翘起腿,身体向一边微微靠了靠。
“全部?”夏晓扬眉。
“全部。”乔楚点头。
“包括…我拿领带绑他的事情?”夏晓期两只手向两边一扯,做了个勒绳子的动作。
“绑他?”乔楚挑眉,“是什么意思?”
夏晓期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她早该知道,这种事情,童遥应该打死都不会说吧。
“到底是什么意思?”乔楚追问。
“我不说,”夏晓期蹬掉拖鞋,两条腿蜷到沙发上,“太丢人了。”
“你不说,是让我问童遥么?”乔楚威胁道。
“你问他,他也肯定不会说的。”夏晓期不为所动。
“我还不信了。”乔楚掏出手机,“我们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他如果说了,一直到我出院,你每天下班都要去看我,如果他不说,我就送你件礼物。”
“什么礼物?”
乔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拿在手里冲夏晓期展示了一下。
盒子里是一把银色手枪,只有大半个手掌大小,看起来不像真枪,倒像是仿真工艺品。
“这把手枪是我去年执行任务救了一位荷兰的武器专家,他送给我的私人珍藏品。这把枪的枪身只有十四厘米,口径四点四毫米,里面有十二发子弹。在五十米范围内,全散布远直径小于等于一点六厘米,有效射程一百五十米,比一般自卫式手枪的有效射程要远得多。”
“给我看看。”夏晓期伸手要抢过来。
乔楚立刻把手缩了回去,挑眉问,“赌不赌?”
“赌就赌喽。”夏晓期悻悻地收回手。
乔楚翻出童遥的电话,拨了出去,然后按了扬声器,将手机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又指了指夏晓期,“一会你不准说话。”
嘟嘟几声之后,童遥接起了电话。
“你小子白天睡多了吧,现在都几点了?”童遥被吵醒,带着睡意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我也想睡,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找你问清楚。”乔楚装出很严肃的语气。
“什么事啊?”童遥懒懒地问。
“今天晚上,夏晓期过来看我了,我就问了问你告诉我的事,”乔楚偏过头,挑衅地冲夏晓期扬了扬眉,“她跟我说的版本,跟你怎么不一样啊~”
“她跟你说什么了?”童遥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刚刚的睡意全没了。
“她跟我说…她绑了你。”乔楚见童遥上当,嘴角立刻上扬起来。
夏晓期缩在一边啃着指甲,考虑着要不要感慨发出点声音打断他们。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童遥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跟你说?说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用领带绑在床上,然后又亲又咬,衣服还差点被脱光?说这些我很有面子是不是?”
“你说什么?”乔楚上扬的嘴角立刻拉了下来,冲着手机吼道。
夏晓期捂住脸,就算乔楚使诈,这童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全部交代了吧?
“你不是都…”童遥语气一顿,立刻咆哮起来,“靠,乔楚,你丫哐我呢吧?”
嗯,还不算太笨,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下眼睛。
乔楚将手机拿了起来,关掉扬声器,放到耳边,说道,“现在我都知道了,你再把事情重新说一遍吧。”
“诶~”夏晓期看到他这个动作,立刻冲过来,想要捣乱。
乔楚将放在腿上的盒子拿起来,扔给了夏晓期,立刻阻止了她过来捣乱的企图。
夏晓期接过盒子,不再管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掏出里面的银色小手枪研究起来。
手枪很轻,也就在六七百克的样子,防身用的话,确实还不错。
离开FT时,她基本上算是净身出户了,看见这把枪,她就想起了以前蔚霆送给她的PPK,那是她的第一把手枪,她临走的时候,将这把枪留在了抽屉里,让它和蔚霆,还有FT一起埋葬了。
她研究完手里的枪,乔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正面色不善地瞪着她。
夏晓期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啊?我当时神志不清,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最后我也没把他怎么样,你不用用这种替他讨公道的表情看着我吧?”
乔楚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是童遥,你别跟我东扯西扯,他以为是有人想对付简家,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可我想,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吧?”
“那你以为是怎么回事?”夏晓期笑了笑。
“我本来以为是你想对付你那位未来的婆婆,可我又有点怀疑,毕竟以你的本事,不至于把自己也搭进去吧?难道,你算计好了童遥也在现场?我听他说,你当时叫了他的名字,让人去找他。”
“哇~~多么精彩的推理啊,”夏晓期夸张地拍了拍手,随即又翻了下眼睛,“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还是名侦探柯南啊?”
“夏晓期,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乔楚皱起眉头,严肃地说,“童遥说,如果这次不是他研究出了新药,那个女人很可能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你这回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今天晚上我还真是倒霉啊~”夏晓期压抑着脾气,咬牙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乔楚问道。
“说你很烦!”夏晓期将枪放回到盒子里,跟着站起来,一把拉起乔楚,“你要觉得我是在到处害人,可以去公安局揭发我,不要以为送给我一把枪就可以随便教育我,OK?”
夏晓期将乔楚拉到门口,打开门,将他推出门外,同时将盒子扔还给他,“再见,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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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见面
已经是第三天了,无论是荆洲的电话,还是孟成的电话,只要夏晓期接起电话听到有关于荆洲的任何话题,马上挂掉,并将该号码设成拒接,坚决抵制它们的进一步骚扰。
已经是第三天了,简沐阳在意识上,似乎还自以为是在和夏晓期进行冷战,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三天里,夏晓期只见过他一面,估计简承勋和乔西敏离婚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心烦了。
已经是第三天了,自从那晚把乔楚赶出去,夏晓期并没有按照打赌时说好的,每晚下班以后去医院看他,乔楚也没有打电话逼她履行承诺,他们两个人的倔脾气刚好顶在了一块,就好像斗牛场上甩着后蹄的两头牛,拿出一副非得撞出个头破血流的架势。
第三天,夏晓期在监听乔楚时知道了,他已经出院回家了,不过在未来半个月的时间里,还要呆在家里继续休养。
第四天,夏晓期在睡前收到了简沐阳的短信,他说:我爸妈离婚了,我很想你。她看过之后关掉了手机,没有回。
第五天,一大早上班,夏晓期刚走进营业室,就看到所有人正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夏晓期扶着门,没敢进去。
“晓期,行啊你~”刘宁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一份报纸扬起来对她晃了晃,“交代一下吧,大家都好奇着呢~”
夏晓期莫名其妙地夺过刘宁手里的报纸,展开来一瞧,不禁瞪大了眼睛。
报纸用一整个版面刊登了一份内容简短字体却超大的道歉书。
内容如下:
夏晓期小姐:截止今天早八点,五天、一百零八小时、六千二百四十三分钟之前,由于我一时的冲动,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对你造成了伤害。现在我为我的冲动买单,借由这个方式诚恳地向你道歉,希望在短期内能得到你的谅解。落款:荆洲。
“这是滨海晚报,除了这个,什么今日财经每日生活啊,上面都有。估计这会儿,那些周报月报正忙着印号外呢。在接受记者采访之前,是不是先给咱们答答疑啊?”刘宁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着。
“呵呵~”夏晓期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这个…可能是重名吧?我不认识什么荆洲啊,六千二百四十三分钟之前…我想想啊…那时候我正在家睡觉呢,没作案时间啊~”
“是么?”立刻有人接过话来,“荆洲这个名字很耳熟啊,我记得…上次在窗口外面要给你五百万的男人,就是他吧?”
好记性!这记性不去国家保密局记电码都白瞎了!
夏晓期继续生硬地翘着嘴角,“不是吧,那个人不叫荆洲吧?”
“不是么?”接话的人继续意图不明地锲而不舍,“那人不是荆氏的继承人么,我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这个人的照片诶……”
“出库了,大家都过来出库了~”扈佳从后库里伸出脑袋,冲这边人口聚集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意犹未尽地纷纷转过身向后库的方向走,夏晓期跟在人群后面,愤恨地捏着手里那份报纸。
道歉最有诚意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当面道歉啊。
连这个道理荆洲都不懂的话,那他小学的思想教育课,一定是智障老师教的。
出完库上了楼,夏晓期又免不了再接受一次刘静的盘问,但她的盘问的方向已经不是普通的八卦层面了,而是上升到人身攻击。
简单说,刘静就是劝告她千万不要被这种有钱男人使的花招迷惑,简沐阳才是真的好男人,并痛心疾首地告诉她,如果连这样的男人都不珍惜,那是要遭报应的!
与此同时,有着合法名义可以四处散播的各类报纸,将这封道歉信迅速散播开来,包括在家养病的乔楚,坐在办公室里的凌渊,正在休假陪母亲的简沐阳,还有蹲在厕所里拿了张报纸打发时间的席藤薇。
所以可想而知,在各种短信字符兼电波语言的压力下,夏晓期这一天的时间是多么的痛苦。
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荆洲的意图了,他不是在道歉,他是在逼她上门去找他。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下班以后,夏晓期刚走出大厦的感应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同时,宾利的车门一开,一个女孩从上面走了下来。
虽然她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上次也没有看清楚,但只凭直觉,她就能肯定,眼前的女孩就是文景池了。
“你好,夏小姐,”女孩走到她面前,甜甜地笑了笑,“我叫文景池。”
“文景池?”夏晓期故作不明白的挑了下眉,“你是荆洲的……”
文景池调皮地皱了下鼻子,“暂时…算是被他囚禁起来的一只小鸟吧。”
“那你来找我,是打算让我帮你逃跑么?”夏晓期背过手,煞有介事地说,“这种太没有难度的活我一般是不接的,但如果是你,我倒是愿意破次例,就算是报答今天一大早那些铺天盖地的报纸吧。”
文景池被夏晓期的话逗乐了,她掩着嘴笑了两声,说:“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一定来找你,不过这次,我是想找你聊聊天的,我打你的手机你一直关机,所以就冒失地过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夏晓期耸了下肩,“我本来是打算一下班就躲到家里不出门的,现在既然有佳人相伴,我当然求之不得。”
“那就谢了。”文景池开朗地拍了下夏晓期的手臂,转身帮她拉开了车门。
“别,我可不坐他的破车,我们走着去,”夏晓期歪了歪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麻辣小火锅还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文景池拍了下手,“这么冷的天,吃点火锅最好不过了。”
说完,两人肩并着肩地进了旁边的胡同,跟着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了一下,没人敢上去拦着,只是隔着几步距离跟在后面。
先不说文景池,夏晓期现在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传说,传说的力量是强大的,传说可以瞬间让一个人成为历史,所以没人敢轻易挑战。
坐在火锅店里,夏晓期打量着文景池。
论外形,文景池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各方面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息,很亲切,很温暖,就连她这种不喜欢跟人亲近的人,都会从文景池身上体会到一种舒适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她的特性,带着一种纯天然的让人信赖的感觉。
这就难怪荆洲会爱她爱到发疯了,那个缺少家庭温暖的怪胎,一定有恋母情节,文景池身上带着的那种充满爱的母性光辉,他不爱才怪!
“其实,不满你说,我这次来,是当说客了。”点完了菜,文景池开门见山,“上次你救了我,我应该要谢谢你的,但如果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那么对你,你还这么替他着想?”夏晓期撇了下嘴角,“男人就是蜡烛,不点不亮,你这样一味地对他好,只会惯得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文景池又笑了起来,她似乎很喜欢笑,一笑露出两排颗粒比正常人小一号的牙齿,快乐的很有感染力。
“其实那天听你教训他,我在旁边有点傻眼,不过说实话,”文景池好像偷鱼吃的猫,压低声音,小声说,“真的很过瘾!”
“你也可以试一试啊。”夏晓期托了下手,鼓励她。
“我可不行,他一臭脸,我就吓死了,哪还敢说那样的话,”文景池连连摆手,“再说,我们两个的角色扮演已经固定了这么久,很难再改变了。”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将各种盘盘碟碟摆了一桌子。
“晓期,愿不愿意听听我们的故事?”文景池一边朝锅里下着食物,一边问夏晓期。
夏晓期笑着点了下头,“当然,没有女人不爱八卦。”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在等着食物煮熟的过程中,文景池声音平缓地说着,“四年前,我还在上大学,当时我姐姐得了肾病,急需用钱,一个朋友就介绍给我了一份兼职,就是到荆家做佣人,去之前我还做了很久的心里斗争,总觉得做佣人是件很丢人的事,但荆家给的佣金很高,最后我还是去了。
“去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工作很轻松,而且那时候他很少回家,所以我们经常都是没事做,几个佣人一起聚到厨房偷偷做点好吃的。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很神秘很高深莫测,而且他总是摆一副臭脸,所以我们都有点怕他。
“直到有一天,我当夜班,他很晚回来,让我煮点东西给他吃,我简单做了点东西送到他房间时,发现他躺在床上浑身发抖。原来他是发烧了,我本来想打电话叫医生,他却不允许,后来我找了点退烧药给他吃,在他旁边守了一晚上,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说梦话,他嘀嘀咕咕地一直说着什么,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有些可怜的小老头,呵呵~后来我就在他床边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文景池一边讲故事一边不断朝火锅里放着食物。
“然后呢?”夏晓期一边听着故事,一边不停地吃。
“然后,我就发现,他对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你也是女人,应该明白,对于他这种条件的男人,女人的抵抗力是很薄弱的,我很快就沦陷了,甚至在他并没有说过他喜欢我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飞上枝头的土凤凰~”
“我喜欢你的直白哦~”夏晓期笑着挑了挑眉毛。
“谢谢。”文景池又露出两排小白牙。
“那你们最后为什么会分开呢?”夏晓期听得津津有味,继续引导着她继续说下去。
“就好像有人说的,童话里的结局永远是男女主人公幸福地走到了一起,却没有讲述一下他们在一起以后的生活。比如白雪公主身体变了形,灰姑娘长了鱼尾纹,睡美人得了更年期综合症,又或者,我这个平民,根本无法适应上流社会的奢侈生活,不知道牛肉该吃几分熟,红酒哪个年份最好,也不理解拍卖会上为什么要花一大笔钱买一张完全看不懂的油画……”
“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夏晓期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虽然要放弃我的自尊心,放弃跟他谈一场平等又有骨气的恋爱,但我离开的原因并不完全是这个,”文景池抬起头,看了看夏晓期,“你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吧?”
“多少知道一些。”夏晓期点了点头,“跟这个有关系?”
“我是无法接受这个,却又没有能力改变他,所以才离开的。”
“无法接受的意思……是觉得他做的一些事情不合法?”
“算是吧,”文景池垂下目光,“我本来想劝他放弃现在的事业,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我在他的生活中,只是非常渺小的一部分,我甚至听说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也可能是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吧,明明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可最后我却受不这种每天在揣度和忐忑中过日子的心情,我不敢告诉他,就偷偷地跑了。”
“那昨天挨打的男人是?”
“他叫安鹏,我让我姐夫帮我制造了一个假身份,我去了富阳,安鹏是我在那边工作时认识的。他追我,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他,选择了安鹏。这就好像是一枚价值连城的戒指,如果尺寸不合,即使硬戴在手指上也早晚会脱落,还不如找一枚大小合适的,也许没那么名贵,但起码戴着安心。”
“那你到底爱不爱荆洲呢?”夏晓期发现,文景池提到荆洲时都用他来代替,从不提他的名字。
“爱~”文景池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我没勇气,也没信心能跟他走到一起,我的自卑,我的道德观,是横在我们中间的鸿沟,我觉得我跨不过去。”
“那就是不爱嘛~”夏晓期耸了下肩,“可能我对爱情的定义比较高吧,我觉得爱情就是无为,心有疑窦不是爱,有所保留不是爱,抱着改变自己或者改变对方的心理。这也不是爱,我以前很喜欢一个男人,但我只敢说我喜欢他,我不敢说我爱他,所以,你这种,也不算。”
夏晓期放下筷子,摆出一副女教授的模样,对于感情这回事,实践起来或许她只有小学水平,但理论上,她堪比双博士,瞎扯谁还不会呢~
“这样好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夏晓期措辞了一下,“你说你和他的道德观不同,那如果我说,你的那位安鹏先生,如果他也坐在荆洲现在的位置上,有着他所拥有的所有资本,让你道德观破表的事情他做的会更多,却未必能取得荆洲现在这样的成绩,你相信么?”
“安鹏?”文景池想了一下,有些不敢回答。
“就好像我给你一把枪,告诉你,你对坐在你旁边的人扣动扳机,不但不用负法律责任,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亿美金,你会不会照做?”
“我不会。”文景池急忙摇头。
“不要着急回答,好好想一想,”夏晓期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口气说,“一亿美金,你可以不用拼死拼活地工作,不用为在一座城市里立足而彷徨,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环球旅游,吃遍世界美食,在你喜欢的城市买一座宽敞的房子,悠闲地生活……”
文景池眼神中渐渐露出些许向往的神色,跟着皱起了眉。
“我想,面对这样的诱惑,绝大多数的人都会犹豫,而选择开枪的人也一定占多数。每个人都有欲望,这没什么可耻的。但你不能认为一个没有条件无耻的人就是正义的,而有条件无耻的那个人就是邪恶的,其实,他们骨子里不都是一样的么?”
其实夏晓期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但她知道,文景池已经开始晕了。
“至于自卑,就更无从谈起了,你完全可以选择做你自己。我第一次去西餐厅吃饭,侍应生问我,牛排要几分熟,我说:当然是十分熟,谁要吃半熟的东西。我第一次去画展,当着作者的面,说他画的一副自画像简直像一个屁股。我第一次去车行,陪我去看车的人问我最喜欢什么样的车,我说:据说‘人’字牌的车似乎不错,后来才知道,那是奔驰。我做过无数丢人的事,虽然我喜欢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喜欢上我,可至少,也没因此更讨厌我。”
文景池看着夏晓期,笑了笑,“晓期,跟你说话,感觉真好。”
“那我再附赠你一条消息,”夏晓期身子向前探了探,神秘地笑着,“我第一次见到荆洲时,是为了搭他的车,当时他磕了药,把汽车当飞机开,险些就出了车祸,当时,他神志不清时,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一个人在那种时候叫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妈,那就是他最爱的人了,你说对不对?”
文景池愣住了,显然这条信息比她刚刚说的一大堆话有用多了,原来女人都很实际,摆道理不如举例子。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想通了,我想我会非常有成就感。”夏晓期摇头晃脑了一下,“不过,这么说来,我算不算又帮了荆洲那个混蛋一次。”
“那你一会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呢?”文景池缓过神来,笑着问。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夏晓期不屑地翻眼睛,“替我转告荆洲,让他好自为之,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晓期,你一直帮他说话,这说明你还是把他当成朋友的,为什么不能原谅他这次失误呢?你也知道他的个性…”文景池可怜兮兮地帮荆洲说清。
“你觉得,一个要靠自己女人来说情的男人,不应该遭到鄙视么?”夏晓期杵着下巴问。
文景池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点完了头,文景池突然又笑了出来,估计是为自己的第一次突破表示庆祝吧~
和文景池吃过饭之后,夏晓期直接回了家。
她收拾好了一切,躺倒在床上,打开了关了一天的手机。
果然,乔楚和简沐阳都给他发了短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让她回电话。
荆洲这个人,他们都很熟,她曾经嘱托乔楚灭了他的娱乐会所,简沐阳知道他曾经三番两次的刁难过她。
可现在莫名其妙多出一封内容暧昧的道歉信,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合理。
当然,除了简沐阳和乔楚的短信,席藤薇的短信数量是最多的了。
她自说自话地发表了很多不靠谱的言论,同时还包括毫无根据的胡乱揣测。
基于三名对手的难易程度,夏晓期决定先回电话给席藤薇。
她一只耳朵塞着窃听接收器,一只耳朵听着手机听筒。
她隐瞒着重点,措辞解释着席藤薇的一个又一个疑问。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人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如果他肯当面向我道歉,我也不是不肯原谅他啊……”
夏晓期正跟席藤薇瞎白话,突然右耳朵上的窃听接收器里传进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说话的人是个男人,声音是陌生的,她并没有感觉似曾相识,内容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句带着点调侃的问候。
“怎么样了啊?乔楚,钢板原来也有被崩穿的一天啊?”
但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夏晓期的身上立刻翻起一层鸡皮疙瘩。
声音没问题,内容也符合场景,问题出在语气上。
一模一样口气的话,她也曾听过一次,那种略带调侃语气:怎么样了啊?魏莱,防弹甲原来也有被崩穿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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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漾的打赏~
感谢宣琦的粉红哦~
这章六千字,晚上没更了,大家不要等了哦~
明天五点就要起床,所以晚上要早点睡~***(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空北
三年前,T国总理大选,其中一位候选人Matthias,是以加强国家安全、提高反恐意识为竞选的主要纲领。
但Matthias在国民调查中,较其他几位候选人,一直处在不利的局面。为了扭转这样的局面,Matthias兵行险招,亲自筹划了一起炸弹袭击的恐怖事件,想借此来提醒民众国家安全和反恐的重要性。
炸弹被绑在一个神志不清的妇人身上,在地铁口发生爆炸,当时造成了四十多人死亡,一百多人不同程度受伤的局面。
这件事原本和FT没什么关系,毕竟FT不是反恐主义委员会,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们管。
但谁知道,这起爆炸案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查之后,竟然将矛头直指FT,说FT为了栽赃,亲手策划了这次的恐怖事件。
后来,C收到消息,知道了制作炸弹的人的藏匿地点。
最后负责这次任务的人选定了蔚霆,同行的除了主动要求去的她,还有蔚霆的搭档,空北,代号K。
话说,FT被泼脏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倒是次要的,让这位Matthias先生当不成总理才是主要的。
出来混,就是你给我一刀,我再给你一刀,谁能挺到最后,就要看,谁砍的更狠。
目标人物藏在城郊一间别墅里,负责保护他的有二十几个保镖,人数虽然不少,但那里的防御系统很低,从那里抓一个人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行动时,空北带着两个人在外面负责监控和接应,夏晓期跟着蔚霆还有其他三名FT成员负责行动抓人。
任务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很轻松地干掉所有的保镖,将喝的醉醺醺的目标人物带了出来。
但就在他们出大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二三十名全副武装的T国士兵从院墙外面冒出来,将他们全部包围。
这个时候,所有人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他们之所以留下这个活口又放出那样的风声,就是为了把FT的人引到这里来,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以抓住他们为终身的奋斗目标。
不过好在T国是以活捉他们为目的,所以并没有立刻下杀手,这样一来,刚好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
空北和另外两个人的突袭,打乱了T国士兵的阵脚,趁着混乱,被困在里面的他们也同时展开反击。
蔚霆倚在墙角,她就好像一个盾牌般挡在他的身前,让他可以放心地在无任何遮挡物的状况下进行射击。
T国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她和蔚霆的枪口下,对这样的结果,相信,他们一定死不瞑目。
为了防止更多的援兵赶到,他们五个人一边打一边向外退,夏晓期面向院内的重火力,和蔚霆背靠着背,一边射击一边掩护他们出门。
可就当所有人都退出门外,她作为最后一个人,另一只脚马上就要迈出去的时候,背后响起了枪声。
凭借她对危险高敏度的感知能力,在大脑还没有下达指令之前,就已经迅速地转过了身,她来不及看清子弹射来的方向,只是本能地想挡在蔚霆的前面。
可在最后的一刻,蔚霆却伸手挡住开了她,最终,子弹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胸口。
当蔚霆身体向后,倒在她面前时,她愣愣地硬是没有反应过来。
据说人最敏感的神经是痛,用针扎一下,几乎立刻就感觉的到,而最迟钝的神经是痛苦,当一个人突然遭受某种重大打击时,第一反应往往是毫无知觉,反应不能。
一个你在意的人病了十年才去世和突然去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感觉,一种痛苦,你酝酿了十年,或许只会痛苦一天,一种痛苦,你反映了一天,却要痛苦十年。
蔚霆的葬礼,她没有去参加,自从他从地上被人抬起来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敢再看他一眼,她在逃避这一切,她躲在房间里,希望会突然有一个人走进来,然后对她说;嘿~没事了,S把他救过来了。
但最后走进来的人却是空北。
他蹲到她身前,脸上带着他那种特有的、令人厌恶的表情,调侃着说:“怎么样了啊?魏莱,防弹甲原来也有被崩穿的一天啊?”
空北看他没反应,又凑到她耳边,声调极尽轻浮地继续说,“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死?如果你自己下不了手,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不过呢,在临死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搞一个仪式……你觉得做|爱怎么样?如果你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做过就去死,下了地狱也会被别的鬼歧视的……”
“喂,喂,晓期?你还在听么?”电话那头传来席藤薇叫嚷的声音,将夏晓期拉回了现实。
“哦,”夏晓期立刻回过神来,“薇薇,我这边突然有点事情,我先挂了,一会再打给你。”
说完,夏晓期也不等席藤薇反应,立刻挂了电话,紧跟着拨了乔楚的号码。
嘟嘟响了两声,乔楚接起来,电话和接收器里传来相同的声音,“喂?”
“Hi,嗯……”夏晓期赶忙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你还在医院么?”
“我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乔楚回答道,“我这边刚好有个朋友在,一会打给你好吧?”
“朋友?”夏晓期语气调侃地问,“男的女的呀?”
乔楚‘呵’地笑了一声,“男的又怎么样,女的又怎么样?”
“是女的吧?”夏晓期语气酸酸地说,“既然是女的,我就不跟着添乱了,你们好好聊吧。”
“我的战友,你说是男的还是女的?”乔楚笑着解释了一句,“我这就把他打发走,你等我电话。”
说完,乔楚收了线。
夏晓期扔掉手里的电话,将另一个耳机也带进耳朵里,两只手压住耳朵,凝神听着接收器里的动静。
“谁啊?还问男的女的,我可没听说啊乔队,有女人啦?”陌生男人的声音。
“行了,别臭贫了,该干嘛干嘛去,没看我这有事么?”乔楚半开玩笑的声音。
“我这刚来可还没一分钟呢,让我不碍事儿也成,先交代一下吧,是不是有女人了?什么样的?攻到几垒了?”
“我说司啸楠,你搁我这正经点行不行,要不是因为你这张嘴,你至于一国防大学的高材生混成现在这样么?”
“我这样怎么了?我乐得自在,像你这样就好了?指不定哪天就把这条命丢在什么犄角旮旯了,所以啊,哥们,趁着现在好好活着,有女人就好好享用,千万别……”
‘哐’地一声,估计乔楚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得得,我走,我走还不行么,不过改天记得介绍给我认识啊……”
“滚!”乔楚嫌弃的吼了一句。
不一会,脚步声伴随着嘀咕声渐行渐远……
夏晓期绷紧的脊背缓缓直了起来,不是空北的声音,但那种玩世不恭又贱的令人发指的语调,实在是太像空北了。
但不可能啊,在蔚霆离开半年后,空北在执行任务时,有队友亲眼看到他不小心触碰到敌人设下的红外感应炸弹,被炸死了。
况且,即使空北没有死,他也绝对不可能成为FT的头啊,无论是他的品格还是能力,都不足以担任这个职位。
他跟蔚霆同时加入的FT,在她没有进入之前,组织里只有他们两个是中国人,自然而然地,他们成为搭档,多少次一起出生如此。
除了蔚霆,空北完全不管任何人的死活,而且做起事情来不但肆意妄为,甚至有些凶残。
如果说FT里面有谁是令夏晓期感到害怕和顾忌的,那个人就是空北。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弱点,比如简沐阳的善良、乔楚的正直、凌渊的心软和荆洲情感的缺失,他们都有弱点,但空北这个人,没有弱点,甚至没有原则,或许心里也有条道德底线,但没人知道它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FT的核心,如果让空北来当他们的头,估计所有人都要考虑一下,自己这条命,最后会交待在敌人手里,还是他的手里。
所有人都不会信任他,不会听从于他,反正…作为仅存的四分之一,她有权代表所有人。
夏晓期紧皱着眉头,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只是在杞人忧天,世界上说话口气像的人太多了,这个人不会是空北,一定不会是他。
手边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半天了,夏晓期终于缓过神来,接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乔楚不满地说,“不是说马上给你电话么,怎么这么久才接?”
“哦,我…去卫生间了,”夏晓期心不在焉地回答。
乔楚没听出她的不正常,开门见山地说:“现在可以了,说吧。”
“嗯?说什么?”夏晓期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顺口问道。
“装傻是吧?你说说什么?今天早晨那些报纸上的道歉信,都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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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点,今天还有两更,分别在下午六点左右和晚上十二点左右~***(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失恋
“当初,为了午夜倾城的事,我查过这个人的底,你怎么就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了呢?”乔楚拿出一种质问的口气,“不过,也是,你这个人,如果让你老实两天,估计你身上该生铁锈了。”
夏晓期躺平在床上,她早知道乔楚具备崇高的大男子主义精神,现在,两个人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就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但就算为了搞清楚那个司啸楠到底是不是空北,她姑且忍了。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夏晓期好言好语地解释,“当初我以为那个窃听器是他放的,所以才会唆使你去关了人家的店,后来因为这件事情,你还打了他,他本来脑子有病,呃……我是说,他脑袋里长了肿瘤,被我们先后一刺激,差点出人命。但实际上,窃听器并不是他放的,就算是为了表达下歉意吧,我中间帮过他两次小忙,最后就成了朋友,前两天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那个道歉信就是这么回事。”
“帮过两次小忙?那样人的忙,你都帮得上,你不错啊~”乔楚略带调侃的说,“什么忙啊?”
“这个…我就不用跟你解释了吧?”夏晓期假笑着。
乔楚停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夏晓期,我知道,我没办法限制你什么,就算我限制,你也未必肯听,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跟这种人交交朋友没关系,但联系不要太深,明白么?”
乔楚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像荆洲这种每日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好的时候自然风光无限,但一旦倒了霉,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但论到危险程度,谁还能及得过她呢?别人不嫌弃她,她就该偷笑了。
“我明白。”夏晓期目光微垂,笑着回答。
“哟,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乖?”乔楚难得遇到夏晓期不抬杠的时候,不禁有些意外。
乖?夏晓期抬手盖住额头,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还真是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效果。
“我这段时间刚好没事,周末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乔楚或许感觉到夏晓期的不自在,转移着话题。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我没事的话。”夏晓期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好,那就到时候再说。”
还好夏晓期不是对乔楚有意思来个欲迎还拒,如果哪个喜欢含蓄点的姑娘跟他谈恋爱,玻璃心还不得碎了一地。
挂了乔楚的电话,夏晓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虽然她能找出一百个理由来否认这个人是空北,但心里的那种直觉,又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他。
当初C给她的信里写着:A在601军区,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疑似空北的人……
夏晓期烦躁地翻了个身,如果空北真的是A,她宁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愿意再次见到这个人。
她被这件事弄得心烦意乱,所以最后忘记了给简沐阳回电话。
第二天一早,夏晓期刚走出小区大门,就看到了倚在车门边的简沐阳。
他穿着一件休闲外套,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更加消瘦,他见她走出来,迎了上来。
“还在生气?”简沐阳笑了笑,抬起手,想像平时一样,揉一揉夏晓期的额头。
夏晓期一偏头,躲开了。
简沐阳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我不是在生气,”夏晓期笑了一下,“我们还是朋友,只是这些亲密的动作,还是能省就省吧。”
“朋友?”简沐阳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
夏晓期别开头,“那天,你没有追出来,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晓期,”简沐阳叹了口气,“我那天之所以没有追出来,是因为你打人在先。就算唐舒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也不至于动手打人不是么?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打了她,我再追着你出去,你让她怎么办?她毕竟还是个病人。”
“沐阳,”夏晓期抬起头,眼睛被东方升起的眼光刺激地眯了眯,“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罪,因为无知的善良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别人。但这个别人说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些真心对你好的人。”
“你在说什么?”简沐阳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很迷惑。
“你就当是分手宣言吧,”夏晓期轻松地耸了耸肩,“再附加一个温馨提示:一个在异国举目无亲要靠勤工俭学才能继续求学的人,是怎么支付大额的医疗费用呢?还有,少了半个胃的人食欲应该会受到一些影响吧?那位唐小姐,虽然很挑食,不过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说完,夏晓期笑了一下,从简沐阳身边走了过去。
这番话,她本来没有打算说的,对于简沐阳这个人,她虽然谈不上憎恨,但也难免受几分恨屋及乌的波及。她倒是并不打算把这个男人怎么样,但如果有另外一个女人愿意留在他身边继续荼毒他,她也乐见其成。毕竟,乔西敏毁了她的家,她也见不得他们一家人幸福美满。
但又不得不说,简沐阳身上那种让她唾弃的善良又铸就了她此刻的一丝不忍。
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善有善终吧,好人就是说,你要拼命地善良,善良地让坏人都不忍心迫害你了,那你就修成正果了。
如果你善良的还不够,最终还是被迫害了,那也别灰心,可以参照佛家的另一句禅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完夏晓期的话,简沐阳站在原地愣住了,他没有及时追上去,或许是因为她突然提出了分手,也或许是在思考她刚刚说的那番话。
夏晓期和愣在原地的简沐阳距离越来越远,她突然觉得这时候应该放一首悲伤的音乐来烘托一下现场的气氛,她甚至感到了一点点伤感,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伤感一点,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这也算是她的初恋啊。
初恋没了,是不是要流几滴眼泪纪念一下呢?
夏晓期抬起头,努力地挤了挤眼睛,可此刻,清晨淡蓝色的天空上,一朵朵薄薄的云彩飘在上面,好像被抻开了的棉花糖。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所以她加快脚步,如果能赶上下一班公交车,她就有时间吃早饭了。。。
到了单位,下楼梯的时候,夏晓期又接到了席藤薇的电话。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答应要回她电话的,最后也忘了。
她硬着头皮接起来,但并没有听到意料中席藤薇的咆哮声。
“晓期,我听说,简沐阳他爸妈离婚了。”席藤薇压低声音,“你知道这事么?”
“知道啊,怎么了?”夏晓期舒了口气。
“那简沐阳他妈又要举行婚礼了,你知道么?”席藤薇又问。
“这个……还真不知道。”夏晓期嘴角上扬,看来尹山川的动作倒是很快嘛。
“这个你都不知道,”席藤薇鄙视了夏晓期,“据说,他们离婚是因为简沐阳他妈出轨,她现在要嫁的就是那个姘头,你说简沐阳他妈也太不要脸了吧,刚离婚就结婚……”
这有什么奇怪的,夏晓期心里暗笑,以乔西敏那种事事不服输的个性,简承勋那么坚定地要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跟她离婚,她自以为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立刻结婚。
而此刻及时出现、多年痴心不改的尹山川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女人都是自以为是的动物,这种类似自杀式的报复方式,最后毁掉的就只有她们自己。
“喂,晓期,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镇住了?”席藤薇哈哈笑着,“这样对你不是很好么,你未来的婆婆现在已经彻底抬不起头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刁难你。”
“是是是,我正偷笑呢,”夏晓期无奈地翻白眼,“周末我请你吃饭,正好有事跟你说。”她打算两人见面的时候,再告诉她,她和简沐阳分手的事。
“好的,我也正想找你呢,那到时候约时间吧。”席藤薇爆完了料,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周末两天,夏晓期本来的打算是,一天给乔楚,一天给席藤薇。
但计划永远抵不上变化,她当天晚上下了班,刚上了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一家三口。
如果说是夏晓期的母亲邵明芳,她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据记载,她几乎每隔几个月就会来看看女儿,但对于同行而来的严国栋和严国栋的女儿严妍,她就有些意外了。
这两个跟夏晓期平时并无多少关联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妈~”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叫出这个称呼了,现在说出来,突然有点别扭,“你们怎么来了?”
“进去说吧,我们在这等半天了。”严国栋从墙角站起来,将手里的烟在地上按了按。
夏晓期打开门,将三人让了进去。
但进了门之后,夏晓期感觉有点不对劲,她站在门口反应了一秒钟,才发现,钢镚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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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汗,下章一定准时~~~***(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真名
“诶,这贴着张纸条。”严妍伸手从门上撕下一张便利贴,自顾自地读着,“钢镚我接过去住两天,据说家养的猫在离开主人的情况下换到一个新环境,会不太适应,欢迎你常来看它,荆洲。”
夏晓期翻了个白眼,回手将纸条从严妍手里抽出来,然后团了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晓期,这个荆洲就是报纸上那个荆洲么?”严妍走过来,挽住夏晓期的胳膊。
严妍是严国栋和前妻的女儿,比夏晓期大一岁,但因为上学晚又复读了一年,今年六月份刚刚大学毕业。
经她这么一说,她终于明白他们这么一家人过来探望她的原因了。
“晓期,听妍妍说,那样的广告,一份报纸一天就要七八万的广告费,是不是真的?”邵明芳跟着问道。
“好像是吧。”夏晓期放下包,翻出几个一次性纸杯,帮她们倒了几杯水,既然她已经继承了现在的身份,戏总是要做足的。
“那上次,你叔叔的事情,也是这个人帮的忙?”邵明芳跟在她身后,又问道。
夏晓期将水杯一一摆到茶几边,点了点头。
“那这回这个道歉信是怎么回事啊?你跟人家闹别扭了?”严国栋坐在餐桌边,又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也不算闹别扭,”夏晓期看着这个男人,笑了笑,“我就是骂了他几句。”
“你,”严国栋一仰头,梗了梗脖子,“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这样的男人,还不好好扒着…等过两天人家尝过了鲜,不要你了,看你找谁哭去。”
“爸~”严妍瞪了严国栋一眼,拉着夏晓期坐到沙发上,笑着说,“别多想,爸也是为了你好,荆洲的大名我是知道一点的,堂堂荆氏的董事长,身价数十亿美元,这样的男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你们想什么呢?”夏晓期目光从这对父女脸上一一扫过,吧唧一下打碎了他们的梦想,“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关系,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也见过。”
“什么?”严国栋和严妍对视了一眼,“那他干嘛花那么多钱在报纸上贴道歉信啊?”
“谁知道,”夏晓期无辜地耸肩,“可能是有钱没处花吧。”
“就算你们不是那种关系,那至少应该是朋友吧,要不,他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对吧?”严妍探过身,瞪着眼睛,目光恳切地看着夏晓期,唯恐她否认似的。
“哦,”夏晓期点了点头,“朋友倒勉强算是。”
“对嘛,”严妍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如果不是关系不一般,他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晓期,那既然你们是朋友,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就直说了,”严国栋将烟随便在桌面上按熄掉,“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你姐姐工作的事,你也知道,你姐姐毕业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找到工作,既然你跟那个荆洲这么熟,就跟他说说,他那么大一个领导,给你姐姐安排个工作不是很容易的事么。这样吧,后天就是周末了,就后天,把这事就给办了。”
夏晓期微微挑眉,打量着严国栋,这个男人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西服,吊腿的裤脚下面露出一双白色尼龙袜子,他长满黑色腱子肉的脸上带着盲目的自满和骄傲,他以为他是谁,国家领导人么?
“听到了没啊?”严国栋看夏晓期没反应,追问了一句。
“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了。”夏晓期无能为力地摊了摊手。
“你说什么?”严国栋不满地皱起眉,“这点忙你都帮不了?”
“我跟那个荆洲的关系还不到那个层面,我去了只会碰一鼻子灰,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岂不是更糟。”对这个男人,她虽然不屑,但也不值当闹僵,就算为了邵明芳吧。
“几十万都花了,这点事都不给办?”严国栋显然对这样的说法无法理解,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邵明芳,又不满地扫了一眼夏晓期,“晓期,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出钱供你上的大学,你现在有这么好的工作,靠的都是谁?就帮你姐姐这么点忙,你就推三阻四的,像话吗你?”
“国栋,晓期不是这个意思,”邵明芳坐到夏晓期身边,拉过她的手,“但事情总要量力而行啊,人家上次就算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了,如果再提要求,惹了人家不高兴,确实是不太好……”
“你懂什么!”严国栋冲邵明芳一瞪眼睛,“现在的社会,有关系就得利用,尤其是这种男人,要是不趁着两个人热乎劲把该捞的都捞了,事后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显然,严国栋把夏晓期想成了荆洲的情人,家里有女朋友,外面再偷吃,这种事情,很常见。
夏晓期无语地翻了翻眼睛,打算采取拖延策略,“这样吧,我看哪天合适,去找他说说看。”
得了她这句话,那父女俩终于满意地点了头。
夏晓期不想再跟着两个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打电话订了一家四星级宾馆,又叫来了车,才将这对极品父女高兴地打发走了。
但邵明芳没有离开,她留下来,享受着和女儿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一会拉过夏晓期看看有没有变瘦,一会又检查她的衣服够不够暖和,一会又去摸摸被子,看有没有发潮。
夏晓期看着在这件小屋里来来回回走着的邵明芳,心里不禁涌上一股酸涩的暖流,曾经,她也有一位这样的母亲,絮絮叨叨地围在她身边念这念那。
但那样美好的记忆似乎越来越模糊了,毕竟温暖的回忆停留的时间总会短暂一些,远远没有痛苦来的更加深刻。
她对母亲的记忆,记得更清楚的,反而是她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的样子,是她扯着她的头发问她要药时的狰狞表情,还有她口中那些‘你去卖啊’‘雏很值钱’的粗言秽语。
“妈~”夏晓期轻轻叫了一声。
“嗯?”帮她整理衣柜的邵明芳扭过头,冲她笑了笑。
夏晓期做了个深呼吸,也笑了笑,“我刚刚看,叔叔对你好像不太好。”
“没有,”邵明芳笑着摇了摇头,“他那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冲了些。再说,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过日子,还不都是打打闹闹中过来的,他平时也不这样,这也是被妍妍那孩子逼急了,本来年纪就不小了,哪能一直在家里蹲着呢~”
夏晓期拿过旁边的包,从里面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卡。
“这个给您。”夏晓期将卡递到邵明芳手里,这张卡里的钱是荆洲第一次给她的五百万,她一直没动过,毕竟她现在过的生活,工资已经足够用了,“这里面有些钱,您先收着。”
“这是多少钱?”邵明芳皱了皱眉,“晓期,你不会真的跟那个荆洲有什么吧?”
“您不希望我跟他有什么?”夏晓期笑着问。
“唉~”邵明芳长长叹了口气,坐在床沿边上,“我这个母亲做的这么失败,哪还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我只希望你身体好好的,别出什么意外,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放心吧,”夏晓期安慰地笑了笑,“这些钱您好好收着,密码是我的生日。但您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叔叔知道这件事,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再跟那个男人继续生活了,这些钱会让您生活的更好。”
“晓期,你这怎么了?”邵明芳抬手摸了摸夏晓期的脸,“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您记着就好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是她唯一可以为夏晓期做的了,她已经伤害了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总应该对她的妈妈好一点吧。
第二天一早,夏晓期将邵明芳送到宾馆和严国栋两父女汇合。
“我们过来看你一次也不容易,你就不能请个假陪我们到处转转?”严国栋又是一副不满的样子。
夏晓期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严妍手里,“你以前也来过滨海,这里有两千块钱,带着他们到处玩玩吧。”
“好,没问题。”严妍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旁边严国栋的脸色也跟着好看了不少。
夏晓期最后冲邵明芳笑了笑,然后出了宾馆,打车去上班了。
到了单位,她刚走到大厦门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瞧,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凌渊。
夏晓期无奈地塌了塌肩膀,自从上次宴会毒酒事件之后,她就一直不想看到这个人。
但她还是无奈地接了起来,谁让她是位卑职低的那一个呢。
“看到我的电话,不用表现的这么无奈吧?”凌渊带着些愉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晓期抬起头,看到凌渊站在二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正冲她招手打着招呼。
“有事么?”夏晓期仰头看着他。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凌渊笑着冲她勾了勾手指。
夏晓期只好挂了电话,上了楼。
进了行长办公室,凌渊坐在办公桌后面,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
夏晓期走过去,坐了下来。
“嗯~”凌渊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根签字笔,他身体一边跟着转椅来回晃着,一边笑着问,“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好呢?夏晓期?魏莱?还是…江潇?”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过她了。据说,她出生的时候刚好在下雨,她的亲生父亲是一位高中语文老师,潇潇意为雨声,故而,为她取名为江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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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闹翻
夏晓期看着嘴角带着顽劣笑意的凌渊,她在把关于自己母亲的那份资料寄给简承勋时,就预料到凌渊早晚会查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怎么不说话?”凌渊似乎很满意夏晓期现在的反应,他斜着嘴角,露出里面两颗洁白的牙齿,奸诈的样子好像卡通般的臭鼬。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夏晓期耸了耸肩。
“没什么可说的?”凌渊摇了摇头,“要说的可多了。”
“首先,”凌渊丢掉手里的签字笔,站了起来,“如果你是江潇,就不可能是夏晓期,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原来的夏晓期又到哪去了?”
夏晓期目光锁定空气中的某个角落,演绎着沉默是金。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凌渊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走到夏晓期面前,“如果你能变成夏晓期,你们FT里的其他成员也可能变成其他人,我想想……你们所有人不会换了另外一个身份隐居起来,其实都没有死吧?”
夏晓期视线偏了偏,冲凌渊微微一笑,“很有可能哦~”
“都说FT里面人才辈出,只是这一点就完全令我刮目相看啊~”凌渊俯下身,挑起夏晓期的下巴,“让我研究一下,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凌渊捏着夏晓期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又伸过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耳后和颈间摸了摸,最后,他的手指顺着她的锁骨,一点点地滑到她的胸间,指肚在那里打了个转。
“这就难怪了,这里原本的刺青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也就是说,你不只是整了型,身体也是换过的?”
“啧啧啧,”凌渊收回手,直起身子摇头感叹,“你不会是和夏晓期换过脑子吧?”
“随你怎么想~”夏晓期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该做的事做的也差不多了,你随时可以把我交出去。至于你想知道的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也说了,我冲动又莽撞,你认为我的上司会把一些事关生死的机密告诉我么?”
“事关生死?”凌渊抱着手臂,“你们FT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不是在跟你玩文字游戏,你也不需要抓我的语病,”夏晓期站了起来,“如果凌行长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该出库了。”
“等一下。”夏晓期转过身,凌渊在背后叫住了她。
凌渊绕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的一张卡片递了过来,“这个,是明晚游艇Party的邀请卡,你跟我一起去。”
夏晓期盯着邀请卡看了一会,抬起头,“这算什么?要挟么?”
“一场Party可以换三个月的时间,你不觉得很划算么?”凌渊扬眉笑着。
夏晓期点了点头,伸手将邀请卡接了过来,“的确,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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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之后,夏晓期回了家。
打开房门,屋子里刺鼻的烟味不禁让她皱了皱眉。
换鞋走进去,严国栋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
严国栋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严妍坐在一边,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邵明芳看到她进来,赶忙站了起来。
“坐下!”严国栋在一旁呵斥道。
“国栋,有话好好说不行么?”邵明芳看着严国栋,声音软软地祈求。看来夏晓期和邵明芳果然是母女,软弱的个性都是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夏晓期走到邵明芳身边,看了看她肿起来的右脸颊,表情平静地问,“他打你了?”
“我打她就是因为你这个白眼狼,”严国栋噌地从沙发站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夏晓期,“我问你,如果当初不是老子,你上得起大学么?哦,现在傍上个有钱的,就开始防着老子了是吧?你们娘俩想自己过好日子了,是吧?”
说着,严国栋从上衣兜里掏出夏晓期给邵明芳的那张银行卡,啪地摔在了茶几上。
“妍妍翻我的包看见的,”邵明芳拉着夏晓期的手,小声说着,“他们非让我去银行查……那里面怎么有那么多钱……”
夏晓期拍了拍邵明芳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然后俯下身,想捡起茶几上的卡。
“诶~”严妍眼疾手快地一探身,率先将卡夺了过去,阴阳怪气地说,“晓期,昨天你还说跟荆洲没关系,没关系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唉~”严国栋叹了口气,指了指邵明芳,态度突然软了下来,“你问问你妈,我们俩自从结婚以后我对她怎么样?这一次,要不是你们这么对我,我也也不会打她。晓期啊,就算咱们父女俩平日里不亲近,但我待你可不比我亲闺女差啊,可你现在发达了,却躲着我防着我,就连帮你姐姐找个工作都推三阻四,我很心痛啊!”
夏晓期心里恶寒了一下,他们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对他们唯唯称喏的小姑娘,可以随便欺负么?
“这张卡,你抢去也没有用,”夏晓期从兜里掏出手机,“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我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立刻冻结里面的钱。我没告诉我妈这一点就是防着你们这么做。每次取钱我手机都会有短信提醒,而且没有我的身份证,你们一天只能取五万,你们没把今天的五万取出来真是你们的损失,因为这张卡马上就取不出钱来了。”
“你干什么?”严国栋立刻恢复了原本的凶恶,上来夺夏晓期的手机。
夏晓期伸手扣住严国栋的手腕,轻轻一错,再向后一推,严国栋就倒在沙发上,鬼哭狼嚎起来。
“爸,爸,你没事吧?”严妍立刻冲到严国栋身边,叫嚷道。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夏晓期拨通客服电话,一边熟练地进行挂失,一边不屑地瞟了两个人一眼,“我掌握着分寸呢,不至于叫的这么大声吧?”
“夏晓期,你有没有良心,我爸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严妍对夏晓期怒目而视。
“人家就这么对他了,你能把人家怎么样呢?”夏晓期收回手机,撒娇般地晃着两个肩膀。
“你~”严妍气结,偏过头瞪着邵明芳,“你就这么看着?”
“我……”邵明芳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
“交给我吧。”夏晓期回身将一脸惶恐的邵明芳推进了卧室,然后带上了门。
昨天,她为了邵明芳忍了这父女俩,虽然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邵明芳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但她的生活注定是朝不保夕的,她不可能真的像亲生女儿一样一直陪着她,所以,无论严国栋多么龌龊,对邵明芳来说,也至少是一个依靠。
但今天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小气、不讲卫生、懦弱、出口成脏、风流成性,如果让一个女人从中选择一个她最不能忍受的缺点,无论她选了什么,和打女人相比,都会显得微不足道。
女儿随便翻别人的包,爸爸随便打人,这样的依靠,不要也罢。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们就一次把话说清楚吧。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你不过是付了我四年的学费和住宿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所以四年,你一共花在我身上的钱还不到三万。我记得,我妈妈嫁给你的时候卖了原来的房子,房款也都是交给了你。而上次,你学别人开庄赌球,最后捅了那么大一篓子。我当时给了你们十八万,也没有让你们还过,而最后问题的解决也是因为我,所以算下来,不是我欠你的,而是你欠我的,明白么?”
“哦,对了,”夏晓期伸出食指摆了摆,“不要总是说没有你我就不会有今天,你以为自己是阿拉丁神灯么?你现在好好的,你的亲生女儿不是还要靠我来找工作,你怎么不把你的福泽多拨给她一点,让她别像现在这样,求别人帮忙还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点素质和修养都没有。我倒不是不想帮她介绍工作,只是让她出去,还不是只会给我丢人。”
“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我会请律师跟你谈离婚的事情,你们欠我的钱就算我发善心捐给动物协会了,如果不想我追究,就老老实实地签字。”夏晓期抱着手臂,耸了下肩,“当然,不签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也说了,荆洲跟我关系不一般嘛,他动动头发丝就能轻易摆平你们那边的高利贷,整治一下你们?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听话一点的好。”
说完,夏晓期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时间差不多了,滚吧~”
坐在沙发上的严国栋和严妍面面相觑,他们这样的人,向来是欺软怕硬,估计是以前欺负夏晓期都已经欺负的得心应手了,如今突然失了手,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
“过了三分钟,多一秒钟我就罚你们一万块钱,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我说到做到,只要超过了,我一定收得回来,而且,没有打折更不会四舍五入哦~”
“哎呀,”夏晓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胡诌道,“你们只剩…十秒钟了。”
“十,九…”夏晓期一边看着两个人,一边安静地倒数。
这种威胁对嗜钱如命的严国栋来说是最具有杀伤力了,当夏晓期倒数到五时,他立刻站了起来,拉着严妍冲出了房门。
严妍显然很不甘心,在出房门的一瞬间,狠狠地瞪了夏晓期一眼,“你有种!你给我…”
夏晓期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直到听到两个人下楼梯的声音,夏晓期才转回身,进了卧室。
外面的动静,邵明芳可以说是听的一清二楚,此刻她正坐在床沿边,抹着眼泪。
夏晓期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邵明芳,“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就这么做,您不怪我吧?”
邵明芳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夏晓期的头,“傻孩子,妈怎么会怪你呢,妈只是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有一天会变得这么能干,这么厉害。”
“那您就别哭了,那样的人,不值得~”夏晓期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我们现在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怎么样?”
邵明芳缓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邵明芳对突然的变故还有些无法适应,但女儿的变化让她很欣慰,有一种重新找到依靠的感觉。
第二天是周六,白天,夏晓期约了席藤薇,然后带着邵明芳去上街血拼。
对于一个没有家庭生活十年的人,她在面对邵明芳时总会有一种无措感,她很想表现的像一个乖巧听话、会跟母亲撒娇的女儿,可她心里有一道坎,总是迈不过去。
所以她约了席藤薇,席藤薇是属于那种非常有长辈缘的女孩,一路上,席藤薇拉着邵明芳的胳膊,比她更像是亲女儿,一句句俏皮话把邵明芳逗得合不拢嘴。
她们先去做了个美容SPA,又去修了头发,最后又到了名品街买衣服。
一来,夏晓期要为晚上的酒会做准备,二来,她也想帮邵明芳装扮一下,邵明芳才四十多岁,长得漂亮温婉,身材保持的也不错,只是打扮的像是五六十岁的小老太太。
果然,装扮一新后的邵明芳好像年轻了二十岁,黑色打底裤,脚上一双漆皮高跟鞋,一身暗绿色的羊绒连衣裙,外面再配上一件淡灰色的小风衣,优雅的气质丝毫不输那些豪门中的贵妇。
“太好看了阿姨,”席藤薇表情夸张地讨好着邵明芳,“我刚刚以为晓期这么漂亮都是随您,现在才发现了,她继承的可都是您的缺点啊~”
“你这孩子~~”邵明芳笑眯了眼睛,在镜子面前左转右转。
女人,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是爱美的。
为了表示对席藤薇的感谢,夏晓期把她拿在手里半天都不舍得放手的LV帆布包买下来送给了她。
最后,她又随便选了一件黑色的DIOR礼服裙,三个女人终于提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来,同时,一辆劳斯拉斯跟着停在了旁边。
夏晓期和邵明芳先后下了车,劳斯莱斯上的凌渊也打开了车门。
“诶,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夏晓期奇怪地看着凌渊。
凌渊下了车,看着她手里的大包小包,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邵明芳,“这位是?”
“哦,这是我妈妈,”夏晓期挽住邵明芳的手臂,又指了指凌渊,“这位是…我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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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派对
车上,凌渊打量了一下夏晓期的穿着,微微挑着嘴角,“这样看着,还凑合。”
夏晓期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扬了扬眉,没多说什么。
凌渊之所以这么早过来,就是来给她送装备的,当他看到夏晓期从包装袋里掏出来的黑色小礼服时,非常嫌弃地摇了摇头,随后让将放在后座上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抱出来,交给了她。
不知道是细心还是不放心,盒子里面除了礼服、首饰、鞋子和宴会包之外,居然连nubra都帮她准备好了。
“这样的Party,是不需要低调的,很多女人恨不多把所有家当都挂在身上,你如果穿着一件过季的裙子,身上连件首饰都没有,别人不会说你失礼,只会说我不懂照顾自己的女人。”
“随便你吧,”夏晓期懒懒地说,“只要你高兴~”
“哟,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没有斗志?”凌渊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刚刚那个女人,就是你现在的妈妈?”
“嗯。”夏晓期手肘杵着车窗,点了下头。
“就连亲妈都没发现你是冒牌的,看来你伪装的功力并没有你表面看起来这么不堪一击嘛~”
“行里那么多相处一年多的同事都没发现,何况是一个一年见不上几次面的人,”夏晓期耸了下肩,“人的思维都有惯性,对于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人们总是试图去找一些合理的解释,一个人变了可以有N多合理的原因,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正说着,手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话的人是简沐阳。
她略微想了一下,还是挂掉了。
过了几秒,电话再次进来。
她又挂掉,然后关了机。
“怎么了?有我在不方便接?”凌渊笑了笑,“我的耳朵可以自动屏蔽的。”
“跟你没关系。”夏晓期将手机重新放回手袋里。
“是简沐阳吧?”凌渊镜子一样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面,“你们已经分手了?”
夏晓期无趣地别开头,看着车窗外,明确地表示,对他的明知故问,她懒得回答。
“好像的确是多此一问。”凌渊两道锋利的眉毛向上抬了抬,“其实,当我知道你仇恨乔西敏的原因时,我有点奇怪,这个仇,你报的似乎复杂了一点。如果你想来个痛快,直接杀了乔西敏不是一了百了,如果你想让她痛苦一辈子,那对于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什么痛苦比让她失去儿子更有效呢?或者,你也可以让她儿子老公一起失去。”
“以前有个前辈对我说过,想要达成某种目的,杀人是最低级的方法。”
这句话是当她第一次杀了人时,C告诉她的。但原话不是这样,而是:想要达成某种目的,杀人是最不得已的方法。
她偶尔会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只是这样?”凌渊怀疑地挑了下眉。
“对,只是这样。”夏晓期看着窗外,小声地说,好像在回答凌渊,又好像在回答自己。
凌渊似乎见不得夏晓期有片刻的安静,不一会,又开口说道:“再过两天,乔西敏和尹山川就要结婚了,我大胆地猜测一下,这个并不是你的终极目标吧?”
“是…也不是。”夏晓期长长叹了口气,就好像被唠叨的母亲问了一大串‘去哪了’‘跟谁在一起’‘男的女的’‘什么关系’之后,拿出一副不想回答,又不得不回答的敷衍态度。
凌渊踩了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他歪过头,看着夏晓期,自然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作为我今晚的女伴,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忧愁啊~”
“你想怎么样?”夏晓期也歪头看着他,“难道让我像个树懒一样挂在你身上不成?”
凌渊扬了下眉,回身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绕到夏晓期这边,打开车门,用手遮住车沿,极为绅士地将她扶下了车。
夏晓期脚上十几厘米的细高跟刚刚踩在地面上,凌渊扶着车门的手向后一推,将车门关了上,紧接着身体向左侧移了一步,将她整个人夹在他和车门中间。
“你干什么?”外面的冷风让只穿一件裙子的夏晓期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总是难免让人抱怨,为什么无论什么场合的Party,男人都可以西装革履,女人就要穿的越少越好。
“没什么,”凌渊微笑的同时,将上衣脱下来裹在夏晓期的身上,跟着抓着西服的前襟,将她整个人向身前拉了拉,“为了防止你一会不适应,我们先在这演习一下。”
说着,凌渊目光一垂,落到夏晓期涂着唇彩,鲜艳欲滴的双唇上,他一点点地凑过来,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夏晓期的胳膊完全被凌渊裹在西服了,动也动不了,她只能将头扭向一边,表达自己的抗拒。
凌渊也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吻下来,他吻上她的耳垂,又转到她的颈窝,他轻轻嗅了嗅,在她耳边低声笑着,“夏晓期,你身上有一股奶糖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咬下去。”
“你身上有股在男厕所死了一个多月的金枪鱼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吐。”夏晓期冷冷地回嘴。
凌渊向后退了一步,将夏晓期拉到身边,“那没办法了,就算想吐,今晚你也得忍着。”
说完,他的手从西服下摆探进去,揽住夏晓期的腰,带着她向停着游艇的海边走了过去。
这种宴会的性质,很明显是一场男人集体炫耀的盛会,钱多的恨不得当柴火烧的男人们,开着他们的跑车,拥着他们的美女,在这里集体炫身家炫财富,还要炫身边的女人。
穿着最新季的礼服裙子,浑身珠光宝气的明星模特们,站在她们的男人身边,争芳斗艳,哪一个更漂亮,哪一个胸更大、腰更细,成为所有男人们最直接的炫耀资本。
当然,虽然这里俨然是一个男权至上的小社会,炫耀却并不完全是男人的特权,女人也可以,比如迎着夏晓期走过来、牵着一条哈巴狗的女人,就是为数不多的女权代表之一。
“没想到在这能看到你。”梁敏走到夏晓期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至于她身后那条哈巴狗,显然就是让夏晓期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前男友阮明涛了。
如果不是阮明涛,夏晓期又差点没认出来梁敏,她这次看起来比上次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肿眼泡是没了,可那双深邃的好像骷髅一样的眼睛,着实是有点吓人,还有那长长尖尖的好像锥子一样的下巴,让她整张脸有一种极为不协调的怪异感。
看来这个女人对整形的迷恋已经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再这么继续下去,估计去好莱坞演个异形外星人之类的,都不用化妆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夏晓期笑着打招呼,“乍一看,我还真没认出来。”
梁敏没听出夏晓期语气中的嘲讽,因为她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她身上,她将视线转移到凌渊脸上,自以为很美地笑了笑,“这不是凌先生吗?我们又见面了。”
凌渊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梁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
“是啊,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等凌先生你的电话呢。”梁敏两道粘稠的目光好像黏在了凌渊的脸上,夏晓期明显感觉到揽在她腰间的手抖了一下。
夏晓期抬眼看了看阮明涛,未婚妻当着他的面这样肆无忌惮地调情,这个男人居然脸色都不变一下,看来平日里的训练很到位。
她在打量阮明涛的时候,阮明涛也在打量她,她今天穿了件火红色的抹胸礼服裙,头发松散地绾了个发髻,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垂下来的宝石吊坠刚好垂在若隐若现的**位置,在嫩白色肌肤的映衬下,显得光彩夺目。
梁敏可以公然调情,却不能允许她的哈巴狗认别人当主人,她感觉到身旁阮明涛的不对劲,立刻挽住他的手臂,狠狠地扯了一下,“我差点忘了啊,明涛,你和这位夏小姐当初可是有过一段情的,现在好不容易见了一面,不打个招呼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妖怪身边待的久了,阮明涛只觉得今天的夏晓期美丽不可方物,周围的一切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晓期,好久不见。”阮明涛冲夏晓期笑了笑。
“是么?”夏晓期扬了扬眉,没给他面子。
无论是阮明涛脸上难掩的迷恋还是夏晓期的不屑一顾,都深深刺伤了梁敏的自尊心,嫉恨让她的脸部线条显得更加的可怖。
“哦,晓期,我看到一个熟人,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凌渊及时地拉过夏晓期的手,冲梁敏点了下头,“失陪了。”
夏晓期极为同情地看了阮明涛一眼,然后转身,跟着凌渊走了。
“还看?”梁敏冷笑着,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在阮明涛的腰间,“是不是恨不得跟她走啊?”
阮明涛‘啊’地叫了一声,皱眉看着身边这个可怕的女人,“你干什么?”
“你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当着我的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还敢问我?”梁敏伸出一只脚,鞋跟狠狠地踩在阮明涛的脚面上。
阮明涛再次疼地叫了出来,对于梁敏这种动不动就上手的行为,搁以前他也就忍了,可当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完全没办法忍受,他一把甩开梁敏的胳膊,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忿忿地转身走了。
夏晓期听着身后的动静,不禁嘲讽地撇了撇嘴角,男人做成阮明涛这样还真是失败啊。
想着,她又仰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凌渊,对比之下,这个也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男人,显然要顺眼多了。
“你在想什么?”凌渊看着她的眼神,怪异地挑起眉,“你不是在拿我跟刚刚那个男人作对比吧?”
“你总是这么聪明~”夏晓期轻咬着下唇,笑了起来。
在头顶明亮的黄色灯光下,凌渊突然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眼睛。
“嘿~”一个男人牵着他的女伴从后面拍了一下凌渊的肩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凌渊回过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是黎安。
“哟,夏晓期?”黎安看着同时转过身的夏晓期,不禁诧异地扬眉,笑着瞥了一眼凌渊,“这下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了。”
“你好,凌少。”黎安身边的女人,笑着跟凌渊打招呼。
“这位小姐是…”凌渊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黎安。
“拜托,”黎安翻了下眼睛,“我们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你们刚见过的。”
“是么?”凌渊表情很无辜地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你更新的太频繁,我已经懒得记了。”
“没关系,”女孩竟然毫不介意,大方地伸过手,“凌少,我叫廖晓晴,你可以叫我Andrea.”
“哦,”凌渊扬了下眉,伸过手跟廖晓晴握了握,“你好,Andrea。”
“这位是…”黎安指了指夏晓期,刚要开口介绍。
“不必了,”凌渊笑着打断了他,“她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没有必要介绍。”
黎安笑着摇了摇头,用眼神对凌渊说:有你的!
廖晓晴看了夏晓期一眼,脸色终于有点难堪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夏晓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男人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周围的女人或艳丽或妩媚或乖巧地陪在他们的身边,就好像对面这位廖晓晴一样,只是花钱砸出来的玩物,没有感情,也没有自尊。
这时候,站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吸引了夏晓期的注意,吸引她的不是他那张混血儿般轮廓深邃的脸,而是他的装扮,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松垮的白衬衫,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显得很扎眼,他衬衫的扣子开低了两颗,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胸肌。
夏晓期微微眯了眯眼睛,通过目测,她相信,这个男人衣服下面的身材一定很不错,一定可以挤进她所有看过男人的前三名。
“你在看什么?”凌渊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不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黎安也跟着回头,随即挑了挑眉,“是他啊。”
“谁啊?”凌渊问道,能吸引夏晓期目光的男人,他有点好奇。
“是个最近很火的日本明星,叫泷泽川,以前一直是个三流明星,最近凭借一部电影迅速蹿红,刚好到这边来做宣传,Boen就把他带过来了。”
“行啊,夏晓期,”黎安看向她,“在这里,也就是你,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居然敢看着另一个男人发呆。他是很帅,但可惜不太爱说话,中文也很烂,要不然,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介绍一下。”
“没关系,”夏晓期笑着耸了下肩,“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自己过去,日文,我刚好会一点。”
黎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凌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嘿,黎安,”有人从远处向这边招了招手,“过来啊,就等你了。”
“一起过去吧,找点乐子去。”黎安招呼着凌渊,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了过去。
过去之后,夏晓期才知道,男人们所谓的乐子原来是赌博。
“哟,凌少。”刚刚招呼黎安的男人看到凌渊,立刻站了起来,“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出去接您啊。”
“我也是临时起意,来玩玩。”凌渊客气地笑了笑。
“您坐我这,玩两把,早听说您的水平已经非比凡人了,今天也让我们见识一下。”
凌渊也没客气,拉过旁边的椅子,先让夏晓期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到主位上。
他这么一个动作,不禁让周围男男女女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夏晓期身上。
要知道,这种性质的聚会,女人都是附属品,甚至可以拿来当成赌注,因而,凌渊的这个动作,让所有人对夏晓期的身份重新做了评估。
他们玩的是德州扑克,虽然夏晓期看过Marlon玩,但自己对这个确实是一窍不通。
“赌点什么?”凌渊笑着看着周围的人。
“凌少,这是我的筹码,”刚刚给凌渊让座的男人殷勤地将手边的筹码推到凌渊面前,“凌少要是不嫌弃,就先玩这点,如果不够,我再去帮您换。”
凌渊看了一眼,笑着点了下头,“不必了,这些足够了。”
“那就现在开始?”男人目光征询地看了看凌渊。
凌渊又点了点头,“好。”
算上刚刚加入的黎安,周围一共坐着五个男人,在一轮接一轮的下注发牌加注之后,到了第四轮,没有人盖牌放弃,所有人继续下注。
“不如,这轮我们赌点清新脱俗的,”凌渊笑着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旁边明显心不在焉的夏晓期,“一会Shodon之后,除了成牌最大的那个人,其他的人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自己的女伴来一个三分钟法式长吻,怎么样?”
“好啊,我跟。”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回答,这种小游戏,才是这种派对的乐趣所在。
“既然这样,那不如再加一点,”黎安手指敲打着桌面,笑着插进话来,“一会牌最大的那个人,可以从其他几位的女伴中挑选一个,也来一个三分钟长吻,如何?”
黎安这么做,显然是在堵凌渊的退路,也就是说,一会,无论他是赢还是输,都要和一个女人接吻,不同之处在于,是吻夏晓期,还是吻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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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赌注
凌渊偏过头,向夏晓期身边靠了靠,伏在她耳边笑着问,“想让我赢么?”
夏晓期将目光从窗外漆黑的海面上收回来,同样笑着小声问,“你游泳水平怎么样?”
凌渊扬了下眉,“还可以,怎么了?”
夏晓期伸出一只手,很温柔很体贴抚了抚凌渊的胸口,娇嗔地翘着嘴,“如果你输了,我会把你扔到海里,你看,今晚天气似乎不太好,风浪也有点大,所以,我有点担心呢~”
凌渊和夏晓期的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就好像他看的是一个缘定三生的眷侣,特别深情。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调情,只有黎安知道其中的奥秘,他看着两个人表面暧昧却是彼此互瞪的样子,十分愉悦而惬意地品尝着手中的红酒。
“好,就这么定了。”凌渊说这话时,眼睛依旧盯着夏晓期。
“那还等什么,Shodon吧。”黎安放下酒杯,一副迫不及待看好戏的样子。
桌上的公共牌分别是两张10,一张8、一张K和一张A。
五个玩家依次翻牌,凌渊手里的底牌是两张10,和桌上五张公共牌结合,刚好凑成了四条,大小仅次于同花顺。
虽然电影上,那些赌神赌圣们动不动就弄出一条10~A的皇家同花顺,但实际上,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夏晓期不了解规则,她探过身,看着桌面上所有人摊开的牌,有些摸不清楚到底是谁赢谁输。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天知道凌渊千转百回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现在游艇已经出了海,一旦真的闹翻了,她跑都没处跑。
凌渊用余光看到夏晓期探过身紧绷着的一张小脸,嘴角不禁向上弯了弯。
“凌少果然不一般啊~”站在凌渊身边的男人不无恭维地感叹着。
“你赢了,”黎安对凌渊的功力了若指掌,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笑着抬起手,指了一圈,“随便挑吧。”
在座的女人,除了夏晓期,其他四个具是面色绯红地低头互递眼色,兴奋而期待着等待着凌渊的选择。
凌渊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黎安,抬手一指他身边的廖晓晴,“就她吧。”
“我?”廖晓晴被选中,似乎感觉有点意外,她看了看凌渊,又看了看黎安,眼睛眨了几下,呼吸瞬间变得有些絮乱,不知道是慌乱还是…兴奋。
黎安丝毫不介意地耸了下肩,“那是你先还是我先?”
凌渊站起身,绕过长桌,走到廖晓晴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冲黎安笑了一下,“当然是我先。”
说完,凌渊伸手一勾廖晓晴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哇唔~~”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估计所有听到动静的人都聚过来围观了。
夏晓期坐在一边,也凑热闹地跟着拍了拍手,她突然发现,如果不被拖下水,这个游戏还是挺有意思的。。。
几分钟之后,洗手间里,黎安和凌渊站在洗手台前,拼命地漱着口。
“我说你们何苦呢,”夏晓期背着手,倚在两人身边的墙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们现在同时吻了一个女人,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早知道,你们两个直接来算了,那样不是更有看点?”
“你少在说风凉话了,”黎安手撑着台子,偏过头看着夏晓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赶鸭子上架么?”
“赶鸭子上架?”夏晓期不以为然,“我刚刚看你们两个都挺投入的啊,再说,你们好歹是男人吧,难道还想说自己吃亏了不成?”
“这种场合,我们有选择么?”黎安郁闷地翻着眼睛,一指旁边的凌渊,“就算是男人,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说亲就亲的,同样是有情感洁癖的,OK?至于我,我只是纯粹恶心自己在他之后又吻了那个女人罢了。”
“这样的结果你们能怪谁,还不是你们自找的,”夏晓期环着手臂,好像个小学老师,“你们好歹是朋友吧,怎么还相互拆台呢?”
“可我们就是一直这么过来的~”黎安笑呵呵地将手搭在凌渊的肩上。
凌渊甩开黎安的手,顺手将他折在上衣口袋里的Hermas抽出来,擦了下嘴角,又擦了擦手,然后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喂!”黎安瞪着眼睛。
“走吧。”凌渊也不管他,拉过夏晓期的手腕,走出了卫生间。
“你的女伴呢?”夏晓期回头看跟出来的黎安,“你不会把她扔海里了吧?”
“那倒没有,”黎安抬手调整了一下领带的角度,“我只是告诉她,让她躲到个没人的地方,别让我今晚再看见她。”
“啧啧,真是可怜~”夏晓期伪善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同情。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可怜,”黎安错误理解了夏晓期可怜的对象,他将手臂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要不…你来当我的女伴吧?”
“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这张脸不太适合做这样的表情,特别像…宫里的太监。”夏晓期表情特别诚恳地说。
黎安的笑容立刻僵死在嘴角边,渐渐变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现在了解了吧?”凌渊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黎安西服的袖口,将他的手从夏晓期肩上拿开,“她这一款不适合你。”
“没关系,一起啊,”夏晓期一只胳膊挽住凌渊,另一只胳膊挽住黎安,“反正你们感情好,刚刚亲了同一个女人,现在也可以共有一个女伴嘛,也顺便让我感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
三个人旁若无人地站在人群当中说说笑笑,有一道目光从他们从洗手间出来时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
夏晓期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正对上梁敏带着怨毒的眼神。
梁敏见她看过来,也不躲避,干脆走了过来。
“夏晓期,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梁敏站在夏晓期面前,气势汹汹地看着她。
“赌?赌什么?”
梁敏回过身,一指旁边的赌台,“赌色子怎么样?”
“色子?”夏晓期偏过头,忐忑地看了眼凌渊,“我不会玩的。”
“我也不太会玩,”梁敏笑着打断她,“我们两个女人,随便玩玩不用当真,我想就算输了,凌少也绝对负担的起,你说是么,凌少?”
这样的游艇派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梁敏也是刚刚才从在场为数不多几个知道内情的人里探听出了凌渊的身份。
作为阮明涛的前女友,梁敏并没有把夏晓期放在眼里。但今天,夏晓期的美丽深深刺伤了她的眼睛,不但自己的男人明目张胆地表示对她的旧情难忘,她居然还有本事待在这么优质的男人身边,这一切都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凌渊扭过头,冲夏晓期笑了笑,“玩玩也无妨。”
“那好吧。”夏晓期冲梁敏耸了下肩,“规则我也不太懂,我们就玩最简单的赌大小好了。”
“没问题。”梁敏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意。
两个人来到赌桌两边坐好,在这里,女人的对峙可是很少见的,赌局还没开始,周围就围满了人。
不大一会,一个荷官托着托盘走过来,将满满一托盘颜色各异的筹码放在了夏晓期面前。
梁敏看了一眼桌面上要在一千万以上的筹码,又看了看站在夏晓期身后的凌渊,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冲身后的阮明涛嘀咕了两句,让他兑换来了比夏晓期面前更多的筹码。
“开始吧。”梁敏自以为非常有范地一撩长发,然后拿起一摞筹码推了过去。
夏晓期没有立刻下注,而是仰起脸,仿佛征询般地看了看凌渊。
凌渊一瞧她这扮乖巧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有应对之策,随即笑了一下,配合地冲她点了点头。
夏晓期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从手边拿过和梁敏差不多的筹码,推了过去。
接下来,两个人拿起色盅,分别开始摇动里面的三枚色子。
周围多数人都玩过色子,虽然技术良莠不齐,但一般人只要一看这两人的手法就能大约估计出她们各自的水平如何。
梁敏手中的色盅打旋晃动着,她的动作利落而优雅,很具有观赏性。
而夏晓期就好像拿着一瓶农夫果园,喝前摇一摇,上下左右,翻过来,又倒回去,总之是毫无章法。
所以,最后揭晓的结果毫无悬念,梁敏是两个六一个四,十六点,夏晓期嘛,两个一点,一个三点,五点。
第一局,梁敏赢了。
在接下来的几轮里,梁敏状态奇佳,甚至掷出了三个六,至于全凭运气的夏晓期……运气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掷出了十二点的成绩。
几次下来,夏晓期面前的筹码逐渐减少,赌桌中间的筹码越摞越高。
有人开始窃笑,有人开始议论,也有人开始偷偷观察凌渊的脸色。
几分钟输了三四百万,凌渊的表情丝毫不见波澜,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位置上的夏晓期。
“这样玩下去,也没意思,”梁敏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上来,笑着说,“咱们这次,一局定胜负,如何?”
夏晓期惊慌地眨着眼睛,又仰起头去看凌渊。
“没关系,输了也不要紧。”凌渊抬起手,体贴地摸了摸夏晓期的头发,看的周围的女人们满眼桃心,这样又帅又有钱又体贴的完美男人,哪里找去。
夏晓期做了个深呼吸,才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过去。
“凌少果然够气魄。”梁敏冲凌渊妩媚一笑,拿起了手边的色盅。
她心中早有了打算,她自然不会赢凌渊的钱。一会,她会把这些钱通过别的途径故意输给他,即给了他面子,也让他认识到,夏晓期,就是一个废物。
两个人各自摇完了色子,虽然结果已经没有了悬念,但所有人还是忍不住伸过头来,看着两个人扣在手里的色盅。
夏晓期率先慢慢揭开了扣盒,她这次的运气还不错,里面是两个三,一个六,十二点。
梁敏冷笑了一声,随即揭开了自己这边的色盅……
可里面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竟然是两个一,一个二,四点。
梁敏压根就没低头看,她太自信了,她只顾着一脸得意地看着夏晓期,等着看她露出沮丧挫败的模样,可周围人的反应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低下头一看,不由得立刻惊呆了。
“这……”梁敏十分难以置信。
“哇唔~~”夏晓期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兴高采烈地欢呼庆祝。
夏晓期这一次没有移动自己色盅里的色子,梁敏不是很厉害么,摇出来的不是五就是六,六的反面是一,五的反面是二,她在梁敏打开色盅的前一刻,将里面的色子全部反转过来。
只要她最后不是摇出三个一点,就肯定能不着痕迹地赢了她,毕竟,就算再高的高手,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呢,此刻,所有人只会认为,梁敏这点子,实在是太背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夏晓期笑着用肩膀撞了下凌渊。
“嗯,运气不错。”旁边的黎安笑着插话进来。
凌渊只是笑了笑,他显然不认为这是运气,以他对夏晓期的了解,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但到底是什么呢?他一时还真有点想不通。
“夏晓期,我们再赌一次!”梁敏无法忍受这样的溃败,虽然输了一千五百万她十分的肉疼,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是她更加无法忍受的。
“梁小姐还有钱么?”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嚣张了。
“这次我们不赌钱,我们赌男人!”梁敏拿出一副死都不肯低头的架势,一指她身后的阮明涛,“如果你赢了,这个男人就是你的了。”
阮明涛在周围人赤果果的鄙视中,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如果我输了呢?”夏晓期扭过身,看了眼左边的凌渊,又看了眼右边的黎安,“你要哪一个?”
“我……”梁敏伸出一个手指,正打算指向凌渊。
“你还真要选啊?”夏晓期坐回到位置上,嘴边的笑就好像再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他们,”夏晓期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又指了指梁敏后面的阮明涛,“跟你的男人比,你认为有可比性么?你的男人,一百个也抵不上他们身上的一根汗毛。”
凌渊目光一掩,笑了起来。
黎安背过手,俯下身,很俏皮地跟夏晓期说了声:“谢谢。”
“即然你认为没有可比性,那我们就赌你面前的这些钱。”
这才是梁敏提出这个赌注的真实目的,如果凌渊迫于面子答应下来自然最好,如果不同意,她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用身后的男人为筹码,把那些钱再赢回来。
“唉~”夏晓期很可惜地摇了摇头,“梁小姐,你显然太高估你身后这个男人的价值了,你认为他值这个价钱么?”夏晓期拿起面前一枚面值最小的筹码,“他呀,只值这个数。”
此刻,估计没有人比阮明涛更加受煎熬了,他就好像暴露在正午阳光下的吸血鬼,浑身都快被烤焦了。
“不过,梁小姐想赌,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梁小姐有宝乐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如果拿那些股份做交换,我倒是愿意再陪你玩一次。”
“哦,对了,”梁敏还没来得及拒绝,夏晓期一拍手,“你一定觉得桌上这些钱和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比起来实在太少了,那这样,你附加上你身后的男人,我再加上他,”她回手一指凌渊,“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么?”
梁敏本来并不打算真的用股份赌,但夏晓期突然加上了凌渊,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凌少怎么说?”梁敏跟凌渊确认道,毕竟,夏晓期虽然这么说,却无法代表他的意思。
凌渊低头看了一眼夏晓期,随即轻轻点了下头,“就按她所的办吧。”
“好。”梁敏下定决心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那我们用不用立个字据啊?”夏晓期杵着腮,看着快要失去理智的梁敏。
“不用了,我们这么多人见证,没有人敢耍赖。”刚刚为凌渊让座的男人冲夏晓期笑了笑,估计这场派对就是他举办的。
“那就开始吧。”夏晓期坐直身体,摊了摊手。
“这次我们换一种方式,”梁敏指了指赌桌中间的两个新拿来的色盅,“这里面有五枚色子,摇完之后,我们猜各自所摇出的点数,准确率最高的人获胜。”
“好啊,没问题。”夏晓期笑着扬了扬眉,并不担心,她只要在梁敏摇完之后打乱她色盅内的色子,然后在揭开自己色盅时随便调整两个,就能轻易获胜。
但当她把色盅拿到手中时,凌渊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这种色盅是专业比赛用的,里面安装了探测器和针孔探头,小心一点。”
“啊?”夏晓期不禁鼓了鼓腮,又眨了两下眼睛,这就是说,她不能作弊了?
“怎么了?”凌渊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啧,”夏晓期咬着下唇,抱歉地看着凌渊,“那个...如果我不小心把你输给了她,你一定要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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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真身
凌渊嘴边优雅的笑容有点僵硬,“你是在开玩笑吧?”
夏晓期缓缓摇了两下头,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梁敏,小心地建议,“其实…如果蒙上脸,她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夏晓期!”凌渊虽然笑着,但那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口气,就好像A4导弹上贴着的危险标示,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
“有什么不对吗?”梁敏已经等不及了,不耐烦地看着说悄悄话的两个人。
“哦,没事。”夏晓期硬着头皮转回头,心想,看来,这次只能拼运气了。
梁敏狐疑地看了看夏晓期和凌渊,然后拿起手边的色盅,开始摇了起来。
这次梁敏显然是拼了全力的,她微眯着眼睛,皱紧了眉,仔细地听着耳边色盅里的动静。
“好了。”梁敏利落地收了手,啪地将色盅扣在了桌面上。
夏晓期做了个深呼吸,跟着开始晃动自己手中的色盅,她集中自己的意念,让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下来,仔细感受着色盅里五枚色子相互间的每一个撞击、碰撞。
但她对物体的控制能力是需要建立在视觉上的,如果是一件事先确定好位置的静止物品,在有视线阻隔的情况下,她尚能进行控制,但对于持续移动中的物品,控制起来就困难的多。
“好了。”夏晓期也将色盅扣在了桌面上,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一层细汗。
凌渊一直在注意着夏晓期的动作,看到她这样的努力和认真,他虽觉得有些难得,但也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还是我先来吧,”赌注如此大,梁敏紧紧地握着两个拳头,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这边的色盅,急促地呼吸着,“三个六,一个三,一个……”
“四个六,一个四。”梁敏在最后的关头突然改了主意,同时,迅速地揭开了扣盒。
所有人伸长脖子看过来,里面的谜底是三个六,一个四,一个五。
周围开始有人发出赞叹声,只差了一个点,这样的本事,在场的人能做到的可以说寥寥无几。
“到你了。”梁敏明显舒了一口气,除非夏晓期能猜中所有的点数,但以她刚刚的表现,这种结果几乎是不能发生的。
夏晓期托着腮看着手边的色盅,的确,她没有把握能猜中所有的点数。
“怎么了?”梁敏得意而嚣张地抱起了手臂,“如果你现在直接认输的话,我可以只收回我自己的筹码,剩下的钱,你可以拿回去。”
梁敏这样的慷慨当时是做给凌渊看的,他们既然要共度良宵了,谈钱多伤感情啊~
凌渊站在后面,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看起来很忧愁。
夏晓期突然一抬眼睑看向梁敏,但她目光的焦点并不在她身上,而是站在她侧后方的日本明星泷泽川。
刚刚,她眼角的余光撇到他做了一个动作,他翘起他的大拇指,在他的双唇中间缓缓地蹭了一下。
原本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但对于夏晓期来说,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她再次集中意念,周围所有的动作都变得异常的缓慢。
她能看到对面的梁敏睫毛抖动,翻了一个巨大又巨完整的白眼;也能看到从旁边男人口中缓缓喷出的烟圈,在空气中一点点地变幻、稀释、飘散…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泷泽川翕动的双唇上,他性感的两片嘴唇张张合合,说出了五个数字。
“六五二二一。”夏晓期跟着念了出来,随即迅速地收回目光,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嗯…一个六,一个五,两个二,一个一。”夏晓期又重新说了一遍答案,跟着,揭开了扣盒。
“Perfect!”黎安两只手撑着桌面,看到夏晓期色盅里的色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样的结果的确很令人难以想象,当然最震惊的还是非梁敏莫属了。
“这怎么可能…”她盯着夏晓期色盅里的色子,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凌渊对于这样的结果,也颇感意外,刚刚夏晓期的表现绝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禁又开始困惑了。
“不好意思啦,梁小姐,”夏晓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得意地翘着手指,“给你三天的时间,记得把股权转让书交到我手里哦。”
“等一下。”梁敏噌地站起来,叫住了已经转过身的夏晓期。
“又怎么了?”夏晓期无奈地转回身,“你不是还想赌吧?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赌的么?”
“我怀疑你作弊。”梁敏气冲冲的模样,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
“梁敏,既然上了赌桌,就得输得起。”站在旁边的宴会举办人拿起一个色盅,在手里掂了两下,“你常玩,应该知道,这种色盅,没人能够作弊。”
梁敏似乎很忌惮这个男人,咬了咬牙,老实地坐了回去。
夏晓期冲她耸了耸肩表示了一下同情,然后挽住旁边黎安的手臂,“走吧,带我去认识一下帅哥。”
“什么帅哥?”黎安诧异地问。
“就是那个泷泽川啊。”夏晓期递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紧跟着,又朝黎安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刚刚看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觉得他很可能对我有意思。”
黎安哧笑了一声,偏头去看凌渊,“怎么办?你的女伴打算红杏出墙了,你不管一管?”
“虽然管不了,但我可以在一旁监督,”凌渊朝泷泽川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吧,我们一起过去,我也顺便认识一下这位当红明星。”
黎安和凌渊一左一右陪在夏晓期身边,朝着不远处的泷泽川走了过去。
夏晓期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她实在是太兴奋这个发现了,所以大意地忘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虽然一直以来,她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相处的好像是朋友,但她始终不知道凌渊和黎安到底是什么人,她只能确定,他们接近她的目的并不是善意的。
凌渊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她突然对一个日本明星表示感兴趣,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刚刚,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泷泽川就是Tim,他们之间的暗号和唇语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Tim的异能在于他的眼睛,他是组织里最棒的狙击手,即使是脱离瞄具,他也可以轻松地射中一千五百米以外的任何物体。
他那双迷人的深棕色眼睛,具有无比强大的功能,除了可以远视,还具备穿透功能,穿透的物体厚度在两厘米左右,这也就是他刚刚能知道色盅内点数的原因。
这个两厘米厚度的物体,当然也包括人的衣服,也就是说,只要Tim想看,所有人基本都是光着的。
这就不难想象她以前为什么总把自己当男生了,常常跟她厮混在一起的三个人,其中两个男人,一个没事就喜欢光着身子到处走,而另一个呢,还具备这种彪悍的异能,如果她总提醒自己还是个女人,估计早羞愤而死了。
除了远视和穿透,Tim和她的异能还具备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可以放慢物体运行的速度。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两个可以用唇语交流,久而久之,即使语速再快,他们只需要通过几个口型就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好像患有先天自闭症的Tim,在组织内部,唯一能一次性说上三句以上闲话的人,就是她了。
“Hi,泷泽。”黎安跟泷泽川打了声招呼,又指了指旁边的夏晓期,用不太流利的日语说,“我的朋友,想认识你。”
“你好。”夏晓期也操着一口生硬的日语,“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夏晓期。”
她并不是不会说日语,只是担心被凌渊怀疑所以装一装。
组织里汇集了世界上各个国家的人,除了英语,日语俄语法语,甚至是阿拉伯语,她都说的还不错,但这些语言她只是会说,不认识也不会写,用中文的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个文盲。
泷泽川对于夏晓期的热情,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那个……”夏晓期掰着手指,极力想着措辞,她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黎安,小声问,“喂,你很帅,我想跟你做朋友这句话,用日语怎么说?”
黎安无语地翻了下眼睛,“你以为我是日本人啊,我怎么知道。”
“CanyouspeakEnglish?”夏晓期不放弃地转用英语。
泷泽川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说,摇个P头啊?”夏晓期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摇头表示人家不想搭理你,”黎安幸灾乐祸地笑着,“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对你有意思了。”
“走了,”夏晓期挫败地转过身,“不玩了,没劲!”
“这就放弃了?”凌渊跟在她身边,笑着问。
“还能怎么样,人家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面孔,我还要贴上去不成?”夏晓期可惜地摇了摇头,“啧,真是可惜了那样的好身材了。”
“好身材?”
“可不是,”夏晓期耸了耸肩,转头看着凌渊,“很奇怪么?你们男人喜欢大胸部,我们女人就不能喜欢八块腹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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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重逢
Party结束后,凌渊开车送夏晓期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凌渊走下车,绅士地帮夏晓期打开了车门。
现在已经是凌晨快三点了,大街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几辆车,一个人影都没有。夏晓期一下车,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
凌渊解开上衣的扣子,将西服脱了下来,刚要往夏晓期身上披。
“不用了。”夏晓期忙抬手去挡,刚刚的阴影还留在心里。
“别多想,同样的招数我不会用第二遍。”凌渊抓住夏晓期的手腕,按了下去,然后将西服披在她的身上,跟着又拉了拉前襟,“他们那边没有你的账号,刚刚你从梁敏那赢来的钱,他们打到黎安的账户上了,如果方便的话,就把你的账户发给我,不方便,我让他开张支票给你。”
“不用了。”夏晓期很豪爽地甩了下手,“我要她的股份就够了,反正本金也不是我出的。。”
凌渊点了下头,“我让他开支票给你。”说完,他转身,绕过车头,上了车。
夏晓期目送他的车尾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进了小区。
回到家,邵明芳还没睡,正披着件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您还没睡啊?”夏晓期客气地问。
“嗯,回来啦?”邵明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这么晚?”
“同事开派对,大家玩的高兴,就晚了一点。”夏晓期敷衍了两句,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挂到旁边的衣架上。
“今晚接你的那个人…就是荆洲?”邵明芳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夏晓期脱掉高跟鞋,换上舒适的拖鞋,“是我们行的同事,我们单位另一个同事举办聚会,他只是顺路来接我。”
“哦。”邵明芳小声答应了一声,虽然她不懂为什么现在一个单位同事聚会就要穿成这样,但担心女儿嫌她啰嗦,也没有再问下去。
“我现在回来了,您也别担心了,我还要卸妆换衣服再洗个澡,您赶紧去睡吧。”
夏晓期拉过邵明芳,将她推进卧室,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她并没有立刻洗漱换衣服,而是关掉客厅的灯,走到书桌旁,打开了电脑。
她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泷泽川三个字,按了确定。
网上关于泷泽川这位日本明星的资料倒是不少。
这位一夜爆红的帅哥,曾经的风评并不怎么样,烂赌好色还风流成性,和圈内诸多女性都传过绯闻,甚至有一段时间一度传出他吸毒进了戒毒所的小道消息,但因为他这样三流明星的花边新闻实在是没多少人感兴趣,所以对于消息的真实性,也没人去印证。
一直到八个月之前,泷泽川因为电影《猎鹰任务》的换角风波,才重新进入大众的视线。
当时,泷泽川的经纪人通过疏通,在好莱坞电影《猎鹰任务》里帮他谋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个杀手组织里只有两句台词的路人丁。
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猎鹰任务》剧组突然对外发布消息,说饰演路人丁的泷泽川,取代原本的男主角Peter?hatever,成为了电影的男主角。
广大的网友们,都说这泷泽川是时来运转了,但夏晓期随便翻了一下电影介绍,就明白,一个沉默冰冷又良心未泯的杀手,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Tim量身订做的,只要导演没瞎,就不难看出来。
有一些电影是靠剧情取胜,有的是靠角色演绎而成名,这部电影显然属于后者。
一个逻辑狗屁不通的阴谋,一群在MG4机关枪的扫射下都死不了的杀手,再加上各种飙车枪战的后期特效,在浩瀚如海的欧美动作片里实在是谈不上什么新意。
夏晓期相信,Tim其实是不想演的,从他那种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的不屑和厌烦就能看得出来,他鄙视这部电影,鄙视所有的演员,还有,鄙视所有看这部电影的观众。
但似乎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表现,电影居然火了,他也跟着火了,无论观众还是专业的影评人,都对于他在这部电影里的表现大加褒奖。
这就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如果不想被别人鄙视,那就先鄙视别人,鄙视到别人不敢鄙视你的程度,你就赢了,尤其是想从一大群被养刁口味的观众中间杀出一条血路,靠的就是,不走寻常路。
夏晓期正看着电脑屏幕上泷泽川的特写,阳台那边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
她赶忙扣上电脑,站了起来。
黑暗中,她看到阳台上的窗子缓缓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灵活而轻盈地跃了进来。
两个人隔着阳台的推拉门,面对面的站着。靠着窗外的光线,夏晓期看到站在窗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越野装,黑色的头巾包在头上,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
“Tim~”夏晓期低唤了一声,跑了两步,扑在了男人身上。
Tim是他们四个当中最早被送走的人,他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见过面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无牵无挂,没有担心,也不会想念,但几个小时之前,当她认出Tim时,才发现,原来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
Tim伸手接住夏晓期,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
和Tim这种个性的人相交,你以为很容易么?除了要拿出十二分的热情,还要有没脸没皮的抗打击能力。
想当初,在Tim完全不搭理她的情况下,她能自说自话两个小时而面色不改,就算每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甩开她,她只要一见到他,还是会立刻送去一个大大的拥抱。对这一点,FT所有成员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她这么做,还有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Tim是她见过身材最好的男人,饱满的胸膛,块块分明的腹肌,咬上一口都咯得牙疼的古铜色手臂……
当然,这个原因和她坚韧的毅力和与人为善的美好性格相比,非常的微不足道,所以,不提也罢~~
“你打算抱到天亮么?”Tim看夏晓期还不松手,终于忍不住提醒,“我冒险到这来,可不是让你抱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夏晓期终于松开了手,“我一直在等你。”
Tim越过夏晓期,将阳台的门拉了上,然后又指了指窗台下的地面,“坐。”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夏晓期知道时间宝贵,坐到地上,直奔主题。
“我没有认出你,我事先就知道。”Tim回答道,“你以为C把我们四个送出去只是想让我们保命么?我们四个分散到各个国家,总要重新相聚,我就是负责联系所有人的那个人。”
“这么说,你也知道Marlon和Nina在哪了?”
Tim点了点头,“我已经联系上了Marlon,这次我提出到中国宣传电影就是来找你的,只是没想到,我们是在那种场合下偶遇了。我并不清楚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直到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本来我是怀疑的,但看到你在色子上做的手脚之后,就确定了。”
“Marlon现在在哪,变成什么样子了?”夏晓期笑着问。
Tim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德国人,如今变身成现在的日英混血倒不算困难,但Marlon是有着黄头发蓝眼睛的美国人,她不相信S连别人头发和瞳孔的颜色都能改变。
Tim摇了摇头,“在你们见面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
“哦。”夏晓期了解地耸了耸肩。
C当初会把这样的任务交给Tim是有他的道理的,倒不是不信任,只是他们四个人,也就Tim靠点谱,她冲动,Marlon贪玩,Nina…智商不高。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这次见面之后,我们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见,一直等我联系上Nina,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夏晓期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Tim,“我好像见到空北了。”
“K?”Tim皱了下眉,“怎么回事?”
夏晓期叹了口气,将C当初交给她的任务,她又是怎么认识乔楚,怎么在他身上安装了窃听器的经过告诉了他。
Tim低头想了一会,再次仰起头时,难得柔和的表情又变得很严肃,“L,先不管你听到的是不是K的声音,你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窃听器取回来。”
“嗯?为什么?”夏晓期挑了下眉,“那个窃听器不是经过测试,即使组织里最紧密的探测仪都无法探测得到么?为什么要取回来?”
“你在FT里待了五年多,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么?”Tim语气有些严厉,“那套首饰是我跟M一起做的,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了你,距离现在已经三年多了,三年前还没有F-5(隐形战斗机),还没有Block40(无人侦察机),三年前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的东西,现在谁又敢保证?如果你安放在一般人身上或许还可以,但你提到的这个人是军队中服役的军人,那里有最先进的雷达监控系统,有最精密的探测仪,一旦被发现,你的身份就会被拆穿,而我们所有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有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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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到访
“可是……”夏晓期试图解释。
就好像隐形战斗机可以躲避雷达监测一样,Marlon血液中的微量元素可以让他躲避任何检测设备的监测,即使是让他站在摄像头下面,也会发生看不到人影的灵异事件。
他送她这份礼物时,就说过,这一套微型监控监听设备,表面都涂抹了从他血液中提炼出来的微量元素,她可以放心使用。
“没有可是,”Tim立刻打断她,“马上想办法拿回来。”
“好~~”夏晓期翻了下眼睛,只得答应,“不过……”
“不过什么?”
“我的身份,隐瞒也没有用了,因为已经有人知道了。”
Tim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谁?”
为了保证人身安全,夏晓期将身体向一边挪了挪,离Tim远一点,才将凌渊是如何发现她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
Tim做了个深呼吸,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久别重逢,他估计早就发飙了。
“我也不想的…”夏晓期试图装可怜。
“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你手里这套首饰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并没有经过组织的审批,所以不可能带有危机传送的功能。既然没有这个功能,传输数据回去的人就不可能是你。当然,或许是对方想要误导你,故意这么说的。”
“应该不会,”夏晓期低头回想了一下,“凌渊并不知道我弄坏了一枚耳钉,他没有理由拿这种事情来试探我,况且,如果他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地进新瑞呢?”
“那就说明除了你,这里还有阻止其他的成员,或许就是你说的K。”Tim站了起来,冲夏晓期伸了伸手。
夏晓期拉住他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不能继续在这待下去了,接下来,你不要再轻举妄动,第一,把窃听器取回来,第二,尽量离那个凌渊远一点。剩下的交给我,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夏晓期乖乖地答应,跟着又歪头打量着他,“Tim,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说话的方式,以前你即使是谈公事,也从来都是简略地几句话就说完。我从来没一次听你说过这么多的话,”夏晓期笑了笑,“看来,娱乐圈果然很适合你啊。”
“大家都一样,人总要试着适应新的环境,”Tim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拽出一副手套套到手上,跟着又从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遇到逼不得已的情况,打给我。”
夏晓期接过名片,点了下头。
“那我走了。”Tim转过身,打开窗户,拉过夹在窗缝中的绳索,翻身一跃,瞬间从她面前消失了,快的让她连保重两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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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刚过六点,距离夏晓期入睡还没超过两个小时,她就被一双温柔的手摇醒了。
“晓期,醒一醒。”
“怎么了?”她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邵明芳,声音低哑地问道。
“门口有人找你。”邵明芳温柔抚了抚她的前额,“我刚刚去买早点回来,看到一个男的站在门口,我问他,他好像说他叫简沐阳。”
听到这个名字,夏晓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从床上坐了起来。
随便套上两件衣服,夏晓期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简沐阳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遇到邵明芳,第一次见未来的丈母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免有些紧张。
“小简,没吃早饭吧?”邵明芳多摆了一副碗筷在餐桌上,“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吧。”
“不用了,妈。”夏晓期抢先一步替简沐阳回答了,跟着冲他一歪头,“我们出去谈。”
简沐阳也明白他们要谈的事情还是不要当着邵明芳的面好,所以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妈,你先吃吧,我一会就回来。”夏晓期跟邵明芳交待了一句,跟简沐阳一前一后出了门。
临出门时,简沐阳视线一偏,刚好看到了挂在门旁衣架上的西装外套。
到了楼下,夏晓期转过身,懒懒地抓了抓头发,“你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你一直关机,我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我不知道伯母在这。”简沐阳先为自己的突然造访解释了一下。
“哦,没关系,我妈妈很随和,这点事情,她不会介意的。”夏晓期话里带着刺,有点嘲讽乔西敏尖酸刻薄的意思。
简沐阳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臂,想要抱一抱她。
夏晓期赶忙向后退了一步,扬起了眉,“沐阳,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晓期,我知道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先是我妈,后是唐舒。我一直很有自信,自信我可以保护你,有能力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我以为我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可最后我才发现,我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竟然是她们的帮凶……”简沐阳再次向前一步,不管夏晓期的躲闪,硬将她揽到怀里。
“我都知道了,唐舒根本没有病,两年前,她收了我妈的钱离开了我,现在,为了赶走你,我妈又派人把她找了回来…”简沐阳紧了紧手臂,试图让怀中无动于衷的夏晓期有点反应,“晓期,别这样毫无反应好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我知道你很努力,”夏晓期闭上眼睛,安静地说,“我不怪你,不怪你相信自己的母亲,也可以试着理解你体贴你的前女友,虽然理解起来很痛苦,但这些并不是让我彻底放弃你的根本原因。”
简沐阳拉开两人的距离,直愣愣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还记得上次你妈妈、尹叔和我集体中毒的事么?”
简沐阳点了点头,“怎么了?”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唐舒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选在我们中毒那天突然来找你呢?”夏晓期苦笑了一下,“那是因为,那杯毒酒是你妈妈为我准备的,就是希望我在发疯的时候,不会有人阻拦我。你出去以后,我特地过去跟她问好,向她道歉,如果不是因为当时一个服务生碰洒了酒溅到你妈妈身上,我们手忙脚乱最后拿错了酒杯,想想看吧,那一整杯酒都被我一个人喝了,这会儿,你估计要到我的坟前忏悔了。”
简沐阳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就好像两颗玻璃珠子般,咔嚓一声,瞬间被敲碎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对你死心的原因。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想谈一场平常的恋爱,我可以忍气吞声,也可以刻意讨好,但实在没必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我能为你做的,就是不把真相说出来,但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
说完,夏晓期转过了身。这是她为乔西敏补的最后一枪,她让她彻底失去老公,还要让她彻底失去儿子。
“还没结束。”简沐阳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有温热的水滴滴在了她衣领内的皮肤上。
她刚刚转过身的一瞬间,就已经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乔楚,他穿着一身军绿色的登山装,背着手,正皱着眉头看着她,或者说,看着他们。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感觉到背后,抱着她的简沐阳,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现实虽然残忍,但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坏事。”夏晓期咬了咬牙,跟着用力一挣手臂,甩开了简沐阳的束缚,向前冲了出去。
“别看了。”路过乔楚身边时,夏晓期一把扯过他的手腕,拉着他一起出了小区。
上了乔楚的车,夏晓期透过后车镜看到追出来的简沐阳,赶忙催促道,“快开车呀。”
乔楚看了夏晓期一眼,然后发动车子,开上了路。
夏晓期看着后车镜里越缩越小的黑点,终于舒了一口气。刚刚,在简沐阳的眼泪滴到她脖子上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让她和凶猛的母老虎对打没有问题,但是对一只爪牙还没长齐又眼泪汪汪的小老虎,她确实有点不忍下手。
“你要带我去哪?”夏晓期朝车外看了看。
“不知道去哪,你还上我的车?”
“当时的情况,你认为我有更好的选择么?”夏晓期冲乔楚伸了伸手,“手机借我一下。”
乔楚伸手在兜里摸了摸,将手机递了过来。
她拨了邵明芳的手机号,她还在家里等她吃早饭,她总要说一声才行。
打完了电话,乔楚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手机呢?我从昨晚开始打给你,你一直关机,你不是故意躲我吧?”
“躲你?真…”夏晓期刚哧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乔楚确实是跟她提过周末出来玩的事情,当时他们说好了到时候再商量,她现在这么做的确有故意躲着他的嫌疑。
乔楚看她不说话,嚣张气焰灭了下去,这才问道,“刚刚,听你说,那杯酒是乔西敏下毒想要毒你的?”
“怎么?”夏晓期斜眼看着乔楚,“如果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是不是应该对那天晚上对我的诬陷表示道歉,想要害人的可不是我,我是受害者才对。”
“好,”乔楚偏过头,冲夏晓期点了一下,“我道歉。”
“现在是不是对我的印象大改观,觉得我特无辜,特善良吧?”夏晓期嬉笑着看了乔楚一眼,拿起手机又拨了尹山川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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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危机
“喂,我是夏晓期。”听到尹山川的声音,夏晓期自报家门,“听说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谢谢,”尹山川冷冷地回答,“有什么事么?”
“一点小事要麻烦尹叔,刚刚简沐阳来找过我了,我已经告诉他毒是乔西敏下的,如果他去找你求证,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电话那头尹山川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行,我知道了。”
对于尹山川来说,从利益的角度出发,简沐阳和他是站在对立面的,如果在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乔西敏死了,他只能得到她一半的财产,而另一半就归简沐阳。
所以,如果简沐阳和乔西敏的关系越闹越僵,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挂了电话,夏晓期将手机还给乔楚,“喏,谢了。”
乔楚没有立刻伸手来接,而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夏晓期歪了歪头,勾着嘴角说,“你刚刚不会真的以为我很无辜,很善良吧?”
乔楚一扬眉,接过手机,放进了口袋,“方便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么?”
“不方便。”夏晓期靠着椅背,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你又要带我去哪啊?”
“去爬山。”乔楚口气不满地回答。
“爬山?”夏晓期扭过头打量了他一下,“你的伤不是刚刚才好。”
“谢谢关心啊~”乔楚不承情地瞥了她一眼,“放心,就算我体力不支,也不用你背我下来。”
“虽然我不善良,但也不无情嘛,如果你真的体力不支,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夏晓期特诚恳地看着乔楚的侧脸,“到时候,我一定一脚把你踢下去,然后祝福你,能够安全着陆…诶?我们是去爬哪座山?山上的树和石头什么的,不多吧?”
“灵山。”
“灵山?那不是…墓地么?”
“对,我打算把你埋在那。”
“……”
到了目的地,当然不是灵山,而是郊区的驼峰山,顾名思义,两座并排的山头,远看很像是骆驼的驼峰。
“这山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啊,怎么想着到这来呢?”夏晓期抬起头看了看,现在的季节,光秃秃的山头实在没什么看头。
“上去以后再下结论。”乔峰从车后座上拿起个登山包背在肩上,跟着又拿出一件厚实的外套扔给夏晓期,“穿上,山上气温低。”
夏晓期穿上外套,跟在乔楚身后,上了山。
上山的路没有宽广的笔直大道,也没有那种高山峻岭的曲折小径,只是有一条被人踩出的看似像路的小路。
山不算高,只有三四百米的高度,以两个人的脚程,十几分钟就爬到了山顶。
“这边,”乔楚带着夏晓期走到一块迎面压过来看似要倒塌的大石壁前面,他踩着旁边的小土丘先爬了上去,然后朝她伸过手来。
“你以为我爬不上去么?”夏晓期瞥了他一眼,不过最后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站在高耸平滑的石壁上,眼前的景色立刻豁然开朗起来,原来山的另一头就是海,愤怒的海水一波波拍着山脚下的巨石,强劲的海风将她的松松绑着的头发吹散了开,脸上的肌肤能感受到那种淡淡的水雾。
“嗯~”夏晓期微微张开手臂,仰起头,闭起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还不错。”
乔楚侧过脸,看着夏晓期自顾自陶醉的模样,她的头发在风中向后散去,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暴露在清晨柔软嫩黄的光线下,白皙的皮肤和粉嫩的唇色呈现出一种易碎的不真实感。
乔楚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挡在她面前,俯身吻了下来。
夏晓期及时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乔楚近在咫尺的脸。
“你干嘛。”夏晓期立刻伸手抵在乔楚的胸前。
“我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么。”乔楚低垂着目光,小声地回答,同时一伸手,勾住她的腰,制止她继续向后退。
他微微俯着身,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刚好垂了出来。
夏晓期想也没想,抬起手,抓住玉牌,用力向下一拉……
她的愿望是好的,希望能把玉牌拽下来。但当初她考虑到乔楚的身份,经常会做一些剧烈运动,所以特地挑选了最结实的绳子,在放置卡扣时也特意是加固再加固,唯恐里面的监听器掉落下来。
所以,绳子没有断,玉牌还好好地挂在乔楚的脖子上。
同时,被她这么一拉,乔楚的头就势向下压下来,刚好压在了她的唇上。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今儿她算是明白了。
乔楚压着她唇的嘴角和低垂着的眼梢都带着某种特别的笑意,他另一只手抬起来压在她的后颈处,让她无从退缩。
夏晓期当然不可能任他为所欲为,抬起一只脚,果断地向他的脚背上踩了下去。
乔楚显然对她这种行为早有准备,脚向上一抬,轻松地躲了过去,不过两人的距离也跟着拉了开。
他原本也只是想浅尝辄止,所以也没继续纠缠,就势放开了手。
“乔楚,你不会姓流名氓字混蛋吧?”夏晓期嫌弃地抹了抹嘴角,瞪了乔楚一眼。
“哟,第一次直呼其名啊,”乔楚痞痞地笑了笑,“一个正常的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想做的事情,怎么能和大街上随便谁都行的流氓行为相提并论呢?”
“两情相悦懂不懂?”夏晓期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喜欢你,凭什么要被你亲啊?”
乔楚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笑了一下,放下肩上的登山包,席地而坐。
“坐吧,”乔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不喜欢我,不妨碍你坐下来吧。”
夏晓期想着他脖子上的玉牌还没取回来,脸色缓和了一下,跟着坐了下来。
“今天早上,你的那个前男友,你爱过他么?”乔楚突然问。
“为什么问这个?”夏晓期侧过头,抬手抚住被吹到脸前的头发。
“随便问问。”乔楚耸了下肩。
“那我可以随便答答么?”
“之所以说是随便问问,是因为已经不需要答案了,”乔楚意味很复杂地笑了一下,“没爱过对吧?”
“既然不需要答案,干嘛还要问我呢?”夏晓期扭回头,继续看着山下翻涌的海浪。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在你的原则里,为了达到目的,利用感情也是被允许的么?”乔楚依旧眼神不错地看着她的侧脸,目光透着一种含混的热切,和浓雾般的深沉。
夏晓期轻笑了一声,冲乔楚摇了摇头,“我,没有原则。”
“也就是说,答案是肯定的了?”乔楚锲而不舍地想从她口中得到某种确切的答案,肯定的或者否定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晓期疑惑地挑眉看着他。
“我想说,现在坐在这的,不是一个中校,只是一个男人,如果你有什么目的,不如直接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目的?什么目的?”夏晓期无辜地眨着眼睛。
“你对我的目的。”乔楚表情越来越严肃。
“真的想知道?”
乔楚点头。
“这个,”夏晓期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玉牌,“把这个给我,我就告诉你。”
“你要这个?”乔楚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确认般地问。
“对。”夏晓期点了点头。
乔楚也没多问,将玉牌取下来,递给了她。
“现在可以说了?”
夏晓期接过玉牌,拉过绳子挂在手指上,打了几个旋,“如果我说,我对你没有目的,你相信么?”
乔楚低下头,似乎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夏晓期,你就是不相信我对不对?你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么?我不是在跟你玩捉迷藏,也不是在套你的话,我说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对我说真话。”
“我当然相信你,”夏晓期伸手戳了戳乔楚紧皱的眉头,笑着说,“不过你怎么这么笨呢?你每次约我我都会出来,你受伤了我去陪你,就算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亲我,我都没真的生过气,这都代表着什么,你难道就没认真想过?”
乔楚看着夏晓期,她的每一个字都打在他的胸口上,他没有幸福,也没有快乐,只有一抽一抽的心痛。
“起来吧,”乔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拎起旁边的登山包转过了身,“下山。”
比起上山,下山的路上,乔楚走的很慢很慢,夏晓期跟在他的身后,捏着手里的玉牌。
玉牌是真的,可挂在上面的绳子已经被调换过了,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她刚刚接到手里,在接口处摸了一下就立刻发现了。
她看着乔楚的背影,显然,她刚刚的话,他没有相信,不但没有相信,反而还适得其反,让他以为她是在欺骗他的感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山下出口,夏晓期不禁握紧了拳头,要不要赌?要不要赌?
“喂,”夏晓期伸手拉住身前的乔楚,绕到他面前,眼神有些气愤,“我不知道你突然是怎么了,我只想说,你让别人相信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试着去相信别人。”
说完,夏晓期甩开他的手,转过身迅速跑向山脚下的出口。
“晓期,等一下。”乔楚急切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脚下,和两人身后方的大树后面,窜出了几个带着面罩的黑衣人。
其中两个人,一左一右,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夏晓期的胳膊,迎面而来的另一个人,手脚利落地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夏晓期早已料到了他们的出现,她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两下,在被拉上车的一瞬间,她回过头,用染满惊慌的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山脚下的乔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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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感冒了,感冒药让我极度嗜睡,三千字写了一整天,虽然大家好心地没有催我,但我记得昨天还欠了一更。
尽量明后天补回来~
重头戏要上场了,大家期待吧~~***(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审讯
时间推移到昨天下午四点,当时乔楚正靠在床上看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部队打来的。
电话内容是,他们大队正在执行的一项秘密任务出了状况,让他尽快赶回去坐镇。
乔楚所在的这支队伍在外界看来,不过是一支技术更加高尖的特种部队而已,但实际上,他们所成立的是一个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组织,叫做地狼。
他们在有充分国家供给的条件下,要做的事情大部分要违背法律、国家安全条例、甚至是国际公约。
这种秘密组织的存在在任何国家都不稀奇,各种黑幕,暗斗和不能见光的政治交易是每一个执政的政权都无法避免的,而这些事情总得要有人来完成不是么。
它们的存在无所谓正义和邪恶,就好像是喷在农作物上的化肥,或许是不健康的,或许会让果实的养分流失,甚至会对土地的根本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但它却可以让农作物迅速成长,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会让很多当权者,也就是种庄稼的人,乐此不疲地使用它,比如Y国的共计会,比如M国的CIP。
再比如,Z国的……有关部门。。。
地狼的指挥中心设在601军区某办公大楼地下五百米的位置,想要进入,势必要经过三道非常严格的检查,除了确认身份的全身红外扫描和确认权限的视网膜扫描之外,还包括确认身上没有携带其他危险物品的VOC检测。
虽然脖子上带着夏晓期送的玉牌,但乔楚并没有被中途拦下,顺利地进入了指挥中心。
半个月之前,他还躺在病床上时,大队接到了新任务。
一名在外逃亡的E国HE武器专家向这边寻求政治庇护。一个星期前,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让他们大队派人去摩洛哥,将这位HE武器专家秘密营救回来。
现在的状况是,派去的三人已经完成了任务,护送专家安全抵达了国内,但在两个小时前,所有人竟然全部失去了联系。
“启动IS追踪。”乔楚站在指挥台上,果断地下了命令。
地狼的所有成员在刚刚加入时都会在体内植入一枚编号唯一的追踪芯片。
虽然这种芯片可以短时间内确认被追踪者的具体位置,但所产生的电波信号同样会瞬间被敌人捕捉到,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队员视情况认为极必要时,主动发起追踪。
“队长,这样是不是……”站在乔楚旁边的少校左铭出言提醒道。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是我们的地盘,有什么可怕的。”乔楚果断地冲坐在电脑前的技术人员命令道,“现在,马上!”
“是。”技术员徐成勇应了一声,食指在键盘上快速地律动起来。
“找到了。”不到一分钟,徐成勇立刻给出了答案。
乔楚冲到电脑跟前,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坐标,回手一指身后的少校,“立刻通知杜浩,他离那最近,让他立刻带人赶过去。”
“是。”少校领了命令,立刻转身去通知了。
不到十分钟,有消息传了回来,三名队员连同专家只是被人打晕,躺在半山某废弃的瓦房里,并没有生命危险。
得到这个讯息,乔楚不禁有些纳闷,先不说知道这次任务的人没有几个,就算走漏了风声,敌人也绝不该选择在自己的家门口下手,而且,既然已经下了手,专家没有带走,他们的人也没有伤亡,那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刚刚进行追踪的技术人员许成勇突然站了起来,犹豫着说,“队长,我这有个情况……”
“说。”乔楚回过身来。
“是这样,”徐成勇拿掉挂在脖子上的耳麦,“刚刚我在启动追踪程序时,发现系统里有不正常的杂音。”
“不正常的杂音?”乔楚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杂音声音很小,但以前确实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况,我怀疑附近有侵入性的电波干扰,”徐成勇想了一下,“而且……这种杂音是在刚刚队长你靠近我时,发出来的。”
乔楚扬了扬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机器发生一点故障和偏差也是常有的事,但如果真的是有人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带到这来,那事情就大条了。
“队长,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电子设备,手机什么的?”徐成勇上下打量着乔楚,嬉笑着问。毕竟,作为一手创办地狼的乔楚,没人会怀疑他有什么不良企图,估计,是个乌龙。
“废话,这种低级错误我可能犯么?”乔楚瞪了他一眼睛,不过两只手还是自上而下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就当他一只手拍在上衣的前襟时,动作突然顿住了,他眉头一动,突然想到,衣服里面,贴着胸口的位置,挂的是夏晓期送给他的玉牌。
“队长,怎么了?”徐成勇看着乔楚阴沉下去的脸色,也收起了刚刚玩笑时的表情。
乔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最后他将手伸到脖子后面,解开卡扣,将玉牌取下来递给了徐成勇,“这个,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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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夏晓期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了下来,她并不需要适应的时间,因为这件屋子里的可见度也高不到哪里去。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只瓦数不高的日光灯,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她的两只手,被两只明晃晃的手铐扣在桌子两边的铁环上。
“你们是谁?”夏晓期看着站在面前三个罩着头的男人,两只胳膊惊慌地挣扎着,“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人身材略胖的男人,将一个小巧的器皿盘推到夏晓期面前,冷冷地说:“解释一下吧。”
夏晓期视线一低,看到器皿盘里躺着她放在在玉牌卡扣里,那枚米粒大小的监听器。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运气这个东西还真是很难说,昨天Tim才刚刚提醒她将监听器收回来,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她就现了原形了。
跟这帮特种兵硬碰硬显然是不可取,不然,她刚刚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抓过来了。
但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风险极高,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就只有乔楚而已,她只能希望他经得住考验。
夏晓期的目光从器皿盘上收了回来,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下,她依到椅背上,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长长缓了一口气,“你们是乔楚的队友吧?差点被你们吓死。”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那你们就是军人了,”夏晓期晃了晃手腕上的铐子,“既然是军人,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非法拘禁懂不懂?”
“对于你的行为,我们这么做已经足够礼貌了。”另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语气很不客气。
“我的行为怎么了?”夏晓期一副被父母惯坏了的小屁孩嘴脸,“我把这东西放乔楚身上,碍你们什么事了?”
“哟~”三个里面最矮的男人,拉了把椅子坐到夏晓期对面,“碍我们什么事?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东西你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知道啊,”夏晓期扬了扬下巴,“监听器嘛~”
“这不就得了,”矮个男人摊了下手,“你把一个高端到我都没见过的监听器放在一个身处要职的军人身上,你说碍不碍我们的事?”
“这么说……你们是怀疑我想窃取你们军队的什么重要讯息了?”夏晓期歪着头问。
矮个男人身体向后一靠,“难道不是么?”
“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虽然我只是高中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军训,但也知道,军人在穿上军装,或者训练的时候,是不准戴任何饰物的,我如果想窃取你们的什么信息,我干嘛把它安在一个根本没机会戴的首饰上面啊。”
三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诶,不对呀,”胖男人率先反应了过来,“我们身上除了会穿部队配发的军装,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所以说你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甚至相比较而言,那块玉牌更有可能会被随身携带。”
“唉~”夏晓期愁苦地叹了口气,本来想要作势抬手撑一撑脑袋,但手腕一动,哗啦一声,才发现手还被铐着,只好作罢。
“都说四肢发达的男人头脑都不是很好,看来这话也不是随便说的,”夏晓期一一看过六个黑洞里的三对眼睛,“乔楚之所以会带着我送给他的这个不怎么值钱的玉牌,就说明我们的关系不一般嘛,我们一起出去约会吃饭,他几乎每次穿的都是军装,如果我真的想窃取什么,在我们拥抱、接吻的时候,把这个东西放在他的肩章里、帽檐上、或者衣服中间的缝隙中,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明白么?”
说完这话,夏晓期视线一转,看着对面的镜子,她知道,这是一面双面镜,另一头,乔楚一定站在那,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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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可心娱的评价票,感谢daiongmm的打赏~
sorry啦~昨天下午四点多困意来袭,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没爬起来,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先更三千,今天尽量把所有欠的都补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识破
“你这小女朋友很有个性啊。”站在乔楚身前的中年男人看着玻璃另一头的光景,微微笑了一下。
乔楚背着手站在男人身后,眼睛始终盯着夏晓期,没有答话。
从昨天知道真相开始,他的心里就埋着一种混合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情感,是啊,有什么可难以置信的呢?他明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明知道她有问题,出了这种事情,他应该觉得理所当然才对不是么。
“问一下她,那东西是从哪来的。”中年男人拿起话筒,指示道。
瘦高的男人接到指令,向前迈了一步,遮住夏晓期的视线,“先不说你为什么会把窃听器放在乔中校身上,这个监听器是根据军用窃听器改良的,而且改良的手法非产高明,你是从哪弄来的?”
“别人送的喽。”
“谁送的?”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小姑娘,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坐在她对面的矮个子男人身体向前趴了趴,“不要以为你跟乔中校的关系不一般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保不住你,所以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明白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这其中的厉害我当然明白,”夏晓期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玉牌是我在乔楚住院的时候送给他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医院和家里,我今天本来打算把这东西收回去,我只是觉得好玩才会监听一下乔楚,根本没想过要威胁到你们军队的安全。
“还有,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了这枚监听器就应该研究过,它只能进行实时监听,并没有存储的功能,平时我白天上班,只有晚上偶尔想起了才会听一听,我听到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乔楚的呼声,而且,他很少说梦话。。。如果我是想……”
“好了,”矮个子男人抬起头和胖男人对视了一眼,抬手打断了她,“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把监听器按在乔中校身上我们过会再讨论,我们现在问你的是,这枚监听器,你是从哪得来的?”
“我都说了啊,是别人送给我的,”夏晓期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过会再讨论啊?我这半天说的话都白说了呀?还有……那个,咳~有水没?我渴了。”
“谁送给你的,如果你能说得清楚,就有水喝了。”胖男人慢悠悠地说。
“你们这是干什么,虐待我么?”夏晓期翻着眼睛,看着三个人,“我已经很配合了好不好,而且,你们有证据证明我泄露了你们军队什么讯息了么?有证据么?”
镜子另一头的中年男人看着夏晓期无所畏惧的模样,回过头看了一眼乔楚,然后拿起话筒,指示道,“别浪费时间了,注射B4.”
听到中年男人的声音,乔楚胸口不禁起伏了一下,垂在两侧的手掌瞬间握成了拳。
瘦高男人接到命令,打开门,出了审讯室。
过了几分钟,瘦高男人返回来,手里拿着个医用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支一次性针筒。
夏晓期看到针筒,立刻紧张地挺直了背,声音惊慌地叫着,“这是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知道吗?”
瘦高男人不理会她的反应,冲另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拿起了托盘里的针筒。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走到夏晓期两边,抓着肩膀将她按了住,右侧的胖男人扯过她的右手臂,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了桌面上。
“放开我,放开我…”夏晓期看着已经走到眼前的瘦高男人,慌乱地挣扎着,她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镜子,大叫道,“乔楚,乔楚,救我,救救我!”
乔楚看着被两个男人粗暴地制住的夏晓期,看着她露出的求救眼神,猛地转身,向外冲了出去。
“拦住他。”站在玻璃窗前的中年男人,头也没回地命令道。
站在乔楚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移身挡在了门口。
“队长!”其中一个男人伸住抵在乔楚的肩头,正是昨天发现监听器的技术员徐成勇。
他看着乔楚赤红的眼睛,心里不禁升起小小的愧疚,昨天,乔楚在让他做检测时交待过他,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不能惊动其他人。
但最后,他在玉牌的卡扣处发现了那枚罕见的窃听器,又联想到刚刚发生的队员失踪,莫名被人打晕在废弃仓库里的事件,他认为事态非常严重,所以没有经过乔楚,直接将这个消息上报给了大队长,也就是站在前面的那个中年人,大校程国栋。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程国栋依旧没有回头,和乔楚背对着背,“你应该知道,就算这个女孩是无辜的,可如果不调查清楚,她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你如果信任她,这种方法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么?再说,B4虽然对大脑有一定的刺激,但危害并不大,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么?”
不想!对于夏晓期的底子是否干净,他可以说是最清楚不过了,他不想知道真相,不是害怕真相太残忍,而是一旦真相暴露,她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了。
“放手!”乔楚冷冷地看着左右两个部下,“我不想跟你们动手!”
“乔楚!”程国栋终于回过头来,怒气腾腾地指着乔楚的后背,“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别忘了,你是一名军人!就为了这么一个身份可疑、接近你的目的更可疑的女人,你打算赔掉你的军人生涯吗?”
“况且,”程国栋收回手,回头向审讯室里面看了一眼,“就算你现在过去,也已经晚了。”
乔楚忙转回身,看到夏晓期正痛苦地抱着头,小脸埋在垂下来的长发之间,看不到表情。
夏晓期抱着脑袋,手指插进发丝间,她左手的食指划过左耳的耳廓,将黏在耳后的药丸抠了下来。
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昨晚跟着凌渊参加游艇派对时藏在耳后的,见完Tim之后由于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所以她没有洗澡,只是卸了妆就上床睡觉了,耳后的药丸自然也没有取下来。
这件事证明,有时候懒惰未必是一件坏事。。。
从她的身体反应来看,这跟她第一次注射控制人意念让人说实话的药物B1有些相像,剧烈的头痛,视线出现叠影,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想吐。
但对B1,她早已经免疫了,所以,刚刚注射的药物类似B1,但显然药力更强。不过还好有童谣给她的药丸,她并没有痛苦多久,神智就恢复了正常。
几分钟之后,夏晓期痛苦的呻吟渐渐微弱下去,趴在桌面上不动了。
她在等,等着他们叫她,因为她无法确定这种药到底要多长时间可以才会降低痛苦,发挥作用。
又过了几分钟,瘦高男人推了她一把,“喂~”
夏晓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缓缓抬起头,露出有些呆滞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瘦高男人问道。
“夏晓期。”夏晓期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据她所知,注射B1后并不会让人好像痴呆一样随问随答,它的药理是无限放大人的本能,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比如一个平时很自信心里却很自卑的人,注射了B1后就会表现出非常自卑的一面,比如一个人表面很善良,心里却很邪恶的人,注射B1之后,很可能变得面目狰狞出口不逊。
现在她无法确定注射进她体内的到底是什么药物,所以只好稍微模仿一下B1的药后反应。
她的表现刚好是歪打正着,因为B4正是B1的升级品。
“这个是什么东西?”瘦高男人将器皿盘向夏晓期面前推了推。
“监听器。”夏晓期偻着身子,撅着嘴回答。
“哪来的?”男人继续问。
镜子另一头,乔楚盯着夏晓期,耳边能听到自己的快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Marlon送我的。”夏晓期撇了下嘴角,“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Marlon是谁?”
“是个外国人,长得很帅很帅,比那些好莱坞明星都要帅。”夏晓期抬起头,嘻嘻一笑。
“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送给你?”
“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只告诉我,他为一个很厉害的特殊组织工作,”夏晓期歪了歪头,“我大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他被人打伤了,我就把他藏了起来,我还帮他买治伤的药,帮他买食物,后来他伤好了一些有一天突然不告而别。然后过了几个月,他又回来了,送给我一套首饰,这个监听器本来是放在项链里的,我把它取了出来,安在了乔楚的玉牌上。”
“一套首饰?还有别的?”
“嗯。”夏晓期重重点了一下头,“还有一对耳钉,是监视器,还有一枚戒指,是防身用的,里面有一颗麻醉针,可以让人短时间内出现心脏麻痹,但是又不会死人,很神奇~”
“遇到受伤的人,不是应该送医院或者报警么,你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站在旁边的胖男人插嘴进来。
“电视剧小说里都是这样啊,一个很帅的男人,在他遇到危险时女主角冒险救了他一命,这个男人一定有很不一样的身份,以后他就会以各种方式报答女主角。”夏晓期又嘻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原来艺术源于现实,这些东西都不是骗人的,他送给我的钻石很漂亮,一看就特别值钱。”
三个男人无语地对望了一眼,电视小说害死人啊!
“那么,你为什么要将监听器放在玉牌里送给乔楚?你有什么目的?”瘦高男人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夏晓期低下头,将脸埋进手心里,然后蹭了蹭。
“因为我喜欢他。”她抬起头,有点羞涩地看着瘦高男人,“如果你很喜欢一个女孩子,手里又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难道不想试一试么?”
夏晓期头低了低,抬起手捂住耳朵,有些陶醉地晃着脑袋,“你想想看,戴上耳机,你随时可以听到心爱之人的声音,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在说些什么,你躺在床上看着书,也能听到那边他翻动书页的声音,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还可以听着他的呼吸声安稳地入睡,多浪漫,多幸福啊~~”
三个男人再次绝倒地对看了一眼,啊呸!变态!
听到这里,程国栋不由得回过头,看向乔楚。
乔楚的目光透过玻璃,看着另一边的夏晓期,目光温情的好像冰封河面下汩汩流淌着的水流。
看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我能带她离开了么?”乔楚视线一偏,和程国栋对视,换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这个药物要六个小时后才会过药效。”程国栋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表情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我会看着她,直到药物失效。”乔楚应了一句,转身打算出门。
“等一下,”程国栋放下杯子,又交待道,“等药效过了,想办法把她手里剩下的首饰拿过来,方便我们研究,还有那个Marlon的底细,看她还知不知道一些其他的细节。”
“是。”乔楚打了个立正,拉开门走了。
“你们两个,”程国栋看着站在门口的另两个男人,“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个夏晓期。”
“大队长,你是怀疑…”徐成勇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程国栋转过身,看着对面动作夸张、表情有些神经兮兮的夏晓期,“先观察看看吧。”
“是。”两人敬了个军礼,也领命出去了。
乔楚走出审讯室门前,啪地一把推开了门。
里面的三个男人见站在门口的人是乔楚,有的别过脸,有的搔头,有的揉肩膀,可惜他们头上都蒙着头套,表情难辨。
“队长,呵呵~”瘦高男人率先心虚地笑了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乔楚点了下头表示理解,然后指了指扣在夏晓期手上的铐子,“打开吧,我把人带走。”
“好嘞。”胖男人赶忙走到夏晓期身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你来啦~”夏晓期立刻欢呼雀跃地跑到乔楚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嗯,我来了。”乔楚笑了笑,掰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走吧,我们回家。”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跟着乔楚走出了审讯室。
夏晓期进来时被蒙着眼睛,但现在出去显然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注射过B4的人,药效过了之后,会完全忘记中间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夏晓期跟在乔楚身后,顺便来了个地狼总部一日游。
当乔楚的车开出军区大门时,夏晓期透过后车镜向后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如果说刚刚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她心理素质还没那么好。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夏晓期继续表情有点白痴地问。
“回家。”乔楚淡淡地扯了下嘴角。
乔楚所说的家不是夏晓期的家,而是他的家,但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军区大院,而是位于市郊的一间高档公寓。
出了电梯,打开房门,乔楚拉着夏晓期的手走了进去。
夏晓期安静地看了看四周,典型的男人之家,颜色单调,布置简约,再加上房间面积很大,整体给人一种空旷和冰冷的感觉。
她向里面刚走了两步,感觉乔楚没有跟上来,不由得转过头,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夏晓期表情无辜地歪了歪头。
乔楚眯了眯眼睛,背着手,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夏晓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晓期,”乔楚抬起手,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温柔地抚住她的脸颊,“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原来,你是爱我的。”
“我…”
夏晓期正要回答,可已经不需要了,乔楚已经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双唇。
她闭起眼睛,仰起头,只好配合乔楚的这个吻,谁让她的‘本能’,就是那么爱他呢。
但她显然低估了这场表演的精彩程度,乔楚的吻先由轻柔转向缠绵,再由缠绵转向热烈,他暴敛地吮吸,疯狂地啮咬着她的嘴唇,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急迫。
嘴角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
乔楚几乎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两只手,不客气地扭到身后,交叠到一只手中,另一只手就势从衣摆下面探进去,冰凉而粗糙的大手沿着她嫩滑而温热的肌肤一路向上,最终隔着胸衣,覆在她的胸前,用力地揉捏。
夏晓期嘴巴一张,乔楚刚好趁虚而入,灵活而又强硬的舌头将她的惊呼声死死地压了回去。
她睁开眼睛,睫毛轻颤,这是神马情况,玩大了吧?
她用力向前一挣,可肩膀刚刚离开背后的墙壁,就被乔楚啪地一下,又按了回去。
他用力贴着她的身体,将她紧紧地夹在他与墙壁中间,衣内的大手更是将碍事的文胸向上一推,用手指和手心敏锐的触感感受着那处柔软而又细腻的浑圆。
夏晓期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呼声,同时膝盖用力向上一顶,正好撞上乔楚的要害。
乔楚压在他身上的力道虽然有所松弛,但她刚刚顶上去那一瞬间的触感告诉她,她这么做,似乎是个错误。***(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纠缠
果然,乔楚被激怒了,他极近地逼视着夏晓期的眼睛,冒着火的眼神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狮。
他沉着声音问:“夏晓期,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爱我么?”
乔楚的手还依旧停留在她衣内的肌肤上,夏晓期做了个深呼吸,小声地回答,“爱……可是,我们这样…太快了。”
听了她的回答,乔楚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身体突然一弯,将夏晓期扛在肩上,大步朝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晓期扑腾着手脚,叫唤着,“放我下来,乔楚,放我下来。”
“好啊。”乔楚答应了一声,跟着身体一斜,夏晓期整个摔在了床上。
她身体在接触到床面时,一跃而起,迅捷地朝卧室门口奔了过去。
可乔楚最终还是快了她一步,两只手从背后将她抱住,向旁边一甩,她身体啷呛了一下,腰眼处刚好撞在了身后书桌的桌沿上。
她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乔楚再次逼近到她面前,他手伸到她身后,一只胳膊揽在她的腰间,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跟着向桌面上一摔,另一只胳膊横着一扫,将桌面上论七八糟的书籍相框台历通通扫落到地上。
她手臂一撑,企图挺起背来,却被乔楚一把按了回去,他这一下用力极大,她身体向后一仰,后脑嘭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桌面上,眼前瞬间冒出几颗金星。
“靠!乔楚,你疯了?”夏晓期咬牙启齿地挤出几个字。
乔楚冷哼了一声,抓住她的两条腿向身前一拉。
夏晓期惊叫出声,感觉自己身体向下滑去,两条腿分开在乔楚身体两侧,耻骨的位置刚好抵在他的小腹上。
“乔楚…”她再次企图直起身子,却又被他不留情地扣回到桌面上。
他一只手用力压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扯住她的上衣的拉链,向下一拉,嘶喇一声,她顿时感觉到自己身前一片凉意。
早上,她因为简沐阳的突然来访,只是随便套上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就出了门,外套里面除了内衣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夏晓期抬起手,一巴掌甩向乔楚,却被他在半空中轻易地抓在手里,啪地压在了身侧。
乔楚俯视着她,眼神中带着冰冷、愤怒和刻意做出来的轻视,他轻轻挑着眉,欣赏她雪白的身体躺在漆黑的桌面上带来的视觉冲击。
“你知道了对不对?”夏晓期急促的呼吸着,胸前的丰盈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你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她早该看出来的,她的那套谎言骗一骗那些第一次见面的人还能勉强过关,但乔楚对她的认识太深了,她怎么以为会骗得过他。
“我知道什么?”乔楚俯下身,轻嗅着她的身体,声音轻挑地说,“我只知道,刚刚你说,你爱我,那么,两情相悦之后,是不是该男欢女爱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片片的酥麻之感。
他跟着再一压,灼热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肌肤,舌尖在上面细细地舔舐,牙齿一寸寸碎碎地啃咬。
夏晓期倒吸了一口气,警告道:“乔楚,停下来,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你对我客气过么?”乔楚嘴角一斜,笑了笑,“你一直把我掌控在鼓掌之间,没错,你赢了!你让我放弃了我的操守,违背了我多少年奉行的原则,我蒙骗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战友,把你从他们手里带了出来。我很想知道啊,你现在是一种什么心情?肯定特别得意吧?”
乔楚此刻的笑让夏晓期打了个冷战,那对黑眸中闪出的阵阵寒意,让她明白了,她把他惹毛了,彻彻底底地把他惹毛了。
“乔楚,你听我说……”夏晓期扭了扭被他钳制在头顶的手腕,试图解释。
“闭嘴。”乔楚冰冷地命令,然后头一低,灼热的吻再次落到她的双乳之间。
“放开我,乔楚,放开……”夏晓期拼命地挣扎,她虽然因为懒惰没有在格斗上下太多的功夫,但一直认为自己的力气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大上不少,但此时此刻,她已经用尽了全力,竟然动不得分毫。
“就算我骗了你……可在那种情况下,我逼不得已…根本没有选择,你现在这样做,算什么男人!”
乔楚完全不理会她的话,好像顽童一样,用嘴巴咬住一边的肩带,向一边一扯,跟着咬住另一把,再一扯,肩带滑到手臂处,文胸包裹着的丰盈已经若隐若现。
“你如果敢继续下去,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夏晓期用力扑腾着唯一能动的两条腿,可两条腿被乔楚的身体分在两边无法并拢,无论她怎么扑腾都无法具备杀伤力。
更可恨的是,不知道是因为她现在的思维太过混乱不能够集中意念,还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她竟然无法使用异能,地上的一个铜质笔筒在她的控制下竟然只是滚动了一下而已。
似乎是回应夏晓期的威胁,乔楚直起身子,目光挑衅地看着她,同时一只手从她弓起的腰身处探入,抓着她休闲裤的裤腰,用力向下一扯……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吗?”夏晓期仰起脖子,冲着乔楚咆哮。
‘啪’地一声响,乔楚身体一低,手掌用力拍在她脑袋旁的桌面上,巨大的声响在她耳边显得威慑力十足。
夏晓期脑袋一偏,‘啊’地尖叫了一声,她以为他这一巴掌会落在她身上。
“这就是你手里的筹码吗?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吗?”乔楚身体几乎贴着她的,近在咫尺的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怒火和受伤,“我给过你机会,夏晓期,即使知道你在我身上安放了窃听器我还是极力争取,要求先和你谈一谈,但说实话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玩弄别人的感情才是你的专长吗?”
“我没想过要玩弄你的感情,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是一名军人,如果有人想知道你们军队中的重要机密,你会说么?”夏晓期继续艰难地仰起头,直直地逼视着乔楚的眼睛,“当我知道窃听器已经被你们发现时,为了自保,我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乔楚嘴角泛起冷笑,“好!既然你别无选择,我不怪你。但我毕竟把你带了出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呢?”
说着,乔楚直起身子,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继续拉扯她的裤子。
夏晓期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迅速地蜷起腿,一脚踹在了乔楚的胸口处,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身体在桌面上一滚,从桌子的另一侧落在了地上。
她跑到卧室门口,伸手去拉房门,可房门刚刚露出一条缝隙,一只手就从她身后伸过来,啪地拍在了门板上,紧跟着关上的房门,身后坚硬的好像一堵墙的身体压在她的背上。
“你知道么?”乔楚伏在她耳边,声音低低地说,“就因为你,我才明白,周幽王为什么会为了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有时候,甚至明明知道前面万劫不复,还是有人不顾一切地往下跳。”
夏晓期身体紧紧贴在门板上,她感受到抵在她臀部的坚硬,赶忙说:“乔楚,还记得你承诺过会答应我一件事么?”
“当然,”乔楚轻笑出声,无比惬意,“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现在就放你走?还是把你根本没有受药物影响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
夏晓期被噎了住,的确,这两件事现在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你走吧,”她刚一犹豫,身后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既然把你带了出来,就不会再把你送回去,那件事,就当做是放你走吧。”
夏晓期拉上上衣的拉链,转过身,看到乔楚背对着她,正缓缓地走向床边。
她视线一低,看到一滴一滴的鲜血从他的身上滴了下来,在地上砸成一朵朵暗红的花瓣。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他的胸口上还有没完全愈合的枪伤。这半天的拉拉扯扯就算了,她刚刚的那一脚,似乎刚好踢在了伤口上。
“你,没事吧?”夏晓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过去扶住了乔楚。
“没事。”乔楚不客气地甩开夏晓期。
“我知道你气愤郁闷还依依不饶,就算我罪该万死,你也不至于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在受伤了的乔楚面前,刚刚还惶恐不安的夏晓期又强大成了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夏晓期,就算我现在这样,照样一只手就能收拾你,你现在不走,一会可由不得你后悔。”乔楚似乎看出了夏晓期的想法,挑眉警告她。
“你以为我想留下么?你是跟我去医院,还是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夏晓期掐着腰问,但看到乔楚面部表情的脸,又叹气着妥协,“那你家里应该有医药包吧?”
一分钟后,夏晓期找出医药包,帮乔楚重新包扎伤口。
乔楚半裸着身体坐在床边,夏晓期跪在他背后,一圈一圈地帮他缠着绷带。
“其实,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夏晓期声音软绵绵地说,“我是对你有一些特殊的目的,但我没想过害你,或者欺骗你的感情。简沐阳,今早你见过的那个男人,因为他妈妈害死了我妈妈,我是利用他报复那个女人,但你跟他不同……”
乔楚背对着夏晓期,听到这番话,不由得诧异地挑起眉,眼睛跟着转了转。
在地狼总部,他之所以猜测出夏晓期是在伪装,除了凭着他对她的了解,还因为童遥告诉过他,他给了她三粒可以迅速恢复意念力的药丸。
童遥还告诉过他,这种药丸的药效最多持续两个小时……
程国栋提醒过他,B4的药效,六个小时之后才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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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今天更了一万一,欠的都还完喽~***(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威逼
夏晓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情况很诡异。
她躺在乔楚的大床上,脑袋枕着他硬邦邦的胳膊,一只手勾着他的腰,脸还紧贴着他裸露的胸膛,而且上面还留着一小片在窗外阳光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的液体。
这,该不会是…口水吧??
夏晓期愣了两秒钟,立刻好像根弹簧一样,从床上嗖地一下子弹了起来。
乔楚胸前缠着碰带,躺在床上没有动,他看着她,手臂还维持着刚刚微微勾着的姿势。
坐起来的夏晓期,眨了眨眼睛,发觉眼皮有些发涩,本能地抬起手揉了一下,感到眼角处有可疑的湿润。
那个……她再次看了一眼乔楚胸口上浅浅的水渍,那该不会是…眼泪吧??
“怎么回事?”夏晓期抬起目光,惊异又警觉地问乔楚。
“你睡着了。”乔楚抬起一只手垫到脑后,笑着回答。
夏晓期看着他的表情里完全没了他刚刚的恼怒和凶狠,竟然多了一些温柔和疼惜,显然很不正常。
但她用力地回想了一下,记忆似乎只停留在乔楚伤口出血,她帮他包扎时的画面。
她再转眼看了看乔楚,突然跃身扑过去,抬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眯着眼睛问,“刚刚我说什么了?”
乔楚动都没动,依旧优哉游哉地躺在那里,他看着夏晓期的眼睛,笑着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身上摸了几下,评价说我身材还不错。”
夏晓期表情一僵,顿了顿,又问,“你们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B4,全称BridleFour,简单来说,就是控制人思维的一种药物。”
夏晓期皱起了眉,“药效多久?”
乔楚停了一下,缓缓叹了口气,“六个小时。”
夏晓期心里某处不由得向下一塌,她太大意了,她本以为即使没有童遥给她的药丸,她也不至于完全被药物控制、意识全部丧失,所以,并没有考虑药效时间差的问题。
她忘了,即使是B1,她也是在服用几次以后,一点点地适应,渐渐的才到最后的完全控制。
想到这,夏晓期手上继续用力,“我再问你一遍,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就算我告诉了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又是不是全部?”乔楚似乎对夏晓期毫无忌惮,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不如你先说说看。”夏晓期扬起锋利的眉角。
“你说……”突然,乔楚将压在脑后的手抽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紧跟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整个过程,牵连着他伤处的右臂动都没动。
乔楚膝盖用力,悬在她的身上,“我刚刚说了,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收拾了你,现在,你还要继续审问我么?”
“对,”尽管处于劣势,夏晓期还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追问,“我刚刚说了什么?”
“嗯~够执着!”乔楚勾起嘴角,“那如果我说,你什么都说了,该说的还不该说的,都说了,你打算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夏晓期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觉得你现在这幅模样,做得到么?”乔楚好笑地打量着她。
“不要轻视你的敌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夏晓期直直地看着乔楚。
只是被她看了这么一眼,乔楚突然低呼一声,伴着低呼,他身体倒向一边,脸上带着一种痛苦之色。
夏晓期从床上坐起来,依旧盯着乔楚,脸色看起来也有些惨白。
“你做了什么?”乔楚痛的憋住气,身前的白色绷带渐渐渗出血来。
夏晓期收回目光,跟着喘了几口气,然后下了床。
她可以用意念控制物体,其中也包括人的皮囊之下的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器官,和每一根血管。
在接受训练时,C曾经拿过人体骨骼,人体器官,甚至是真正的人类尸体供她练习,但每一次,她都装出很努力的样子,然后最后摇头,说她做不到。
其实她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极其厌恶那种感觉,就好像让她伸出一只手,生生地穿过别人的皮肤,然后掏弄着拆掉别人的骨头,扯断别人的血管,或者血淋淋地捏碎别人的某一个器官,这种行为对她来说,会让她觉得恶心作呕。
所以,这种招数她极少会用,更没人知道她可以这么做,所有人都以为,她虽然能控制物体,却没办法法控制人的身体。
她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乔楚,“别管我做了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说实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听了她的威胁,乔楚‘呵’地笑了一声,脑袋向后一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请你赶快动手,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乔楚吃软不吃硬,夏晓期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她偏偏就是个会硬不会软的。
她看着床上,几乎是在耍赖的乔楚,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
是了,现在杀了他,她确实是下不去手,但如果她刚刚真的把什么都说了,为了FT,为了还活着的Tim,她现在就必须动手。
她向旁边迈了一步,弯下腰,将刚刚乔楚扫到地上的一个盒子捡了起来。她认得这个盒子,里面装着他上次要送她的手枪。
夏晓期打开盒子,掏出手枪,拉开保险,但她将枪口对着的人不是乔楚,而是她自己。
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一旦泄露了委托人的信息,必须以死抵罪。你说对了,对你,我是下不去手,但对自己,我倒是可以试试。”
夏晓期慢慢闭起眼睛,按在扳机上的食指扣了下去。
尽管知道,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是在诓他,但为了那百分之零点零一,乔楚还是立刻从床上跃起,一把拉开了她的胳膊。
嘭地一声,枪声响了,子弹打中了对面的柜子,洁白的柜门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
“你还来真的啦?!”乔楚杀气腾腾地瞪着她,“什么委托人?什么以死抵罪?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天子第一号杀手还是锦衣卫啊?我他妈真要佩服死你了!”
乔楚没料到她会真的开枪,显然是有点急眼了。
“说。”夏晓期握着枪的手放下,只丢了一个字过去。
她当然不是要来真的,她可以控制枪膛中的子弹,即使扣下扳机也绝不会伤到自己。
乔楚重重地叹了口气,妥协了,“刚刚,你只是一直在解释你并不想利用我,你说我跟你那位前男友不同,他妈妈是个恶毒的女人,你只是利用他在报仇那个女人而已。”
“只是这样?”夏晓期扬起眉。
当然不是,在刚刚的将近两个小时里,她一会说自己叫江潇,一会又说自己叫魏莱,她说她从小就背井离乡,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在街头,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倒在面前……
她还说她小时候胆子特别小,看到只扑棱蛾子都吓得大叫,可现在,可以一口气干掉一个加强排的人都不眨一下眼睛,她说她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只不过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所以只好先自己挺着。
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样子,乔楚愤怒的心瞬间就融化了,缩在他怀里的人,完全没了平时天老大她老二的模样,更像是一个脆弱的娃娃,需要别人的呵护和照顾。
后来说着说着,她慢慢地似乎是睡着了,只是眼泪一直的流,就好像囤积了几年的蓄水池,源源不断地没有枯竭的时候。
她哭的时候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肚子上来回摸了几下,最后还吸了吸鼻子,呜咽着说:“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
这样的模样配上这样的言语,真有一种让他哭笑不得的效果。
“我不屑于用这种方式从你嘴里知道些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我至始至终没有插话,更没有问你任何问题,所以,只有这些。”
乔楚不想让夏晓期知道,他都听到了什么。他从她不太连贯逻辑也不清晰的叙述中,抓到了一些重点,但更多的是疑惑,他需要时间去了解证实一些东西。
对乔楚的回答,夏晓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她刚刚提到什么委托人,什么泄露信息,什么以死抵罪不过是胡扯来混淆视听的,当时乔楚的反应,似乎是真的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
回去的路上,夏晓期负责开车送乔楚回军区大院,刚刚他已经打电话给童遥,让他去他家候着。
刚刚经过几番折腾,乔楚的伤口估计已经崩开了,但他死活不肯去医院,唯恐在里面再躺个一年半载的。
乔楚倚在副驾驶桌上,斜眼瞄着开着快车的夏晓期,“如果我死了,不是正和你意,你开这么快干什么?把我往下一推,不是一了百了。”
“闭上你的嘴会死么?”夏晓期阴森森地回答,她确实很想打开车门,然后一脚把他踹下去。
“哎,你刚刚用的是哪招啊?怎么不见你动手,我就好像骨头要断了一样。”因为伤口复发,乔楚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就是不肯消停。
“那你要不要再试一试?”夏晓期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刚才,你是真想杀我吧?”乔楚身体艰难地在椅子上蹭了蹭,嘴角挂着不羁的笑意。
夏晓期终于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说:“至少,我选择了相信你。”
听了她的回答,乔楚目光一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军区大院门口,离得老远,夏晓期就已经看到了侯在那的童遥。
车停下。
“不用开进去,”乔楚打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我不能送你了,这车你就开走吧,什么时候还随你,反正我也用不着。”
“你是怎么回事啊,嘱咐你多少次了,要小心伤口……”童遥过来扶乔楚,语气很不满。
“不用不用,”乔楚大咧咧地挡开童遥过来扶的手,笑了一声,“就是破了点皮,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行了,你走吧。”乔楚带上车门,冲夏晓期挥了下手。
夏晓期跟童遥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发动车子,掉头离开了。
就当车子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时,乔楚嘴角僵硬的笑终于消失了,身体跟着一软,向一边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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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感恩节快乐。。。***(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和解
第二天一早,凌渊给了夏晓期一张支票,后面的零多到她懒得去数。
晚上下班的时候,一行三人的律师团找上了她,自称受宝乐公司总裁梁辉委托,过来跟她讨论买卖股权的相关事宜。
说白了就是,梁敏名下的股权过给她,她再卖还给宝乐。
对这个要求,对方三人坐在包间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喉,然后再长篇大论地跟她分析利弊再软硬兼施,她就想都没想地答应了,甚至没有讨价还价。
毕竟,一间日化用品公司的股份放在手里,对她没有丝毫益处。
所以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对方要了她的账户,通过网上银行打了一笔钱给她,她收到短信钱已到账,然后她签了一份放弃股权的声明书,事情就算结束了。
宝乐公司也算是知名企业,已上市且市值不低,所以这么一天下来,夏晓期一不小心,成了亿元户队伍中的一员。
只是,在生命分分钟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钱对她来说,用处不大。
她打算拿出一部分钱来买房子,都放在邵明芳的名下,一间让她住,剩下的租出去,这样以后即使她不在了,邵明芳也总算是老有所依。
这件事可以说是迫在眉睫,毕竟邵明芳现在跟她一起住很不方便,她的家门,可以说形同虚设,不管是谁突然冲进去,都足以让她这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母亲受到惊吓。
接下来的几天,一下班,夏晓期就带着邵明芳到处看房子,刚好有乔楚的车作为交通工具,无论去哪,都方便许多。
对于邵明芳问起这些买房子钱的来源,她一句买彩票中了奖就敷衍过去,虽然邵明芳不太相信,但几次旁敲侧击无果后也就放弃了。
别看邵明芳性格温顺还有些软弱,但毕竟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以前一直跟着严国栋经营一家餐馆,日常的琐事还是料理的有条不紊。
买房子对夏晓期来说就好像买西瓜一样,决定下的非常快,她把需要的钱都转到邵明芳的账户,那些繁琐的手续就交给她一一去办了。
这天晚上,母女俩吃过了晚饭,开车回家,夏晓期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短信。
拿起手机打开一瞧,上面只有四个字:钢镚丢了。
“怎么了?”邵明芳看着夏晓期不太好的脸色,问道。
“没什么,”夏晓期加快了车速,“朋友那出了点事,我先把您送回去。”
夏晓期将邵明芳送到家门口,然后开车去了荆洲的别墅。
从她车子开进院子,到她下了车走上台阶,都没有人过来拦她,她看着安静的院子,也就明白了过来。
“夏小姐,老板在餐厅,说您到了请您过去。”她一进门,佣人已经笑吟吟地恭候在门边。
夏晓期翻了下眼睛,朝餐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进了餐厅,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心里因为上当受骗的气也就减了一半。
长长的餐桌上,荆洲坐在一端,手里拿着刀叉,钢镚蹲在另一端,只不过它是蹲在桌子上。
它身体周围摆了好几个盘子,盘子里摆着各种鱼类,鲈鱼、鳕鱼、金枪鱼,还是清炖清蒸等不同的做法。
一个多星期不见,钢镚整个胖了一圈,蹲在桌子上,自成一团。
它正吃的不亦乐乎,看到她进来,还算有良心地坐起来,冲她喵地叫了一声。
夏晓期看了荆洲一眼,然后走到钢镚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抬起手顺了顺它的毛。
钢镚舒服地咕噜了两声,然后蹲下身子,吃的更欢了。
“吃过晚饭了吗?”荆洲看向她,眼神中竟然有些讨好。
“吃过了。”夏晓期垂下目光。
一句简单的对白后,餐厅里陷入了可怕的安静,在旁边候着的两名佣人本来还因为夏晓期的到来而欢跃了一下,现在看来,似乎是高兴早了。
过了一会,荆洲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随后又示意两边的佣人,让她们出去了。
客厅只剩下荆洲和夏晓期两个人。
“对不起。”荆洲突然说。
夏晓期抬起头,看着他,说:“没关系。”
“你不生气了?”荆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早就不气了。”夏晓期拿起手边的银质刀具,在手里转了几下,“气你这么久,不值得。”
荆洲嘴角的一丝笑意顿时没了。
“其实,我们之间虽然有过几次因缘巧合,但之于彼此,也不过是没什么利益关系的路人,既然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要道这个歉呢?”
荆洲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对嘛,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突然改变,只会让别人觉得刻意。”
“得了,”她丢掉手里的刀子,站了起来,“该说的话说完了,也该走了,哦,对了,谢谢你这几天对钢镚的照顾。”说完,将吃饱了正在舔爪子的钢镚抱了起来。
她抱着钢镚,刚要转身,荆洲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中有刻意压制的怒火,“夏晓期,你说这话是真心的,还是气话?”
“真心的怎么样,气话又怎么样?”夏晓期偏头看着他。
“我承认,那天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我之所以没有立刻道歉,等着你消了气,就是因为不想听到你说出现在这番话。”
“怎么样?”夏晓期一松手,放开了钢镚,“现在知道语言的伤害力有多大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在荆洲面前站定,“好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什么?”荆洲依旧皱着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这个人从来不肯吃亏,别人打我一拳我就要打别人一拳,别人骂我一句我就要骂回去,那天你冲我乱吼乱叫,我很生气,所以,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这个滋味。”夏晓期背着手,一耸肩,“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扯平了~”
荆洲盯着夏晓期看了好一会,长长了的刘海遮住一边的眉眼,让他这张本就阴沉的脸显得更加没有亲和力。
“怎么样?就允许你发脾气,我还没权利反击啊?”夏晓期不满地上下打量着荆洲,“你再看不说话,我可走了。”
夏晓期作势刚要转身,荆洲向前迈了一步,突然一把把她抱了住。
“喂~”夏晓期吓了一跳,刚要挣开。
“别动,”荆洲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说话。”
夏晓期脑袋被荆洲压在胸前,脸贴着他烫熨平贴的衬衫,眼珠左右转了转,“我可以把这个拥抱理解为…同志之间的友谊么?”
荆洲另一只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继续低沉着声音说:“随便你~”
过了好一会,荆洲还是不松手,夏晓期吧唧了一下嘴,忍不住问,“那个,文景池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荆洲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手。
“她不住这,她住他姐夫闫峰那,顺便照看闫书劲那个小鬼。”荆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你们应该和好了吧?”夏晓期也跟着坐了下来。
“那天,你都跟她说了什么?”对于文景池回来之后态度的转变,他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夏晓期神秘地笑了笑,“女人之间的秘密。”
荆洲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喝点什么?”
“咖啡吧。”
荆洲叫来佣人,吩咐帮她冲杯咖啡,佣人们见两个人坐到了一起,脸色看着也都很和平,终于都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家里就好像被大炮轰过了一样,一直充斥着一股火药味,除外了钢镚这只猫可以横冲直撞,这栋房子里所有的生物都噤若寒蝉,唯恐一不小心惹到荆洲,招来横祸。
一杯咖啡喝完了,夏晓期准备回家,但她没有把钢镚带走,首先是家里不安全,再者,这里的生活水平明显较高,吃得好不说活动范围也大上十几倍,所有人还把它当爷供着,它在这显然过的更好。
对她的这个决定,荆洲很赞同,他跟钢镚相处的还不错,而且有它在,似乎无形中加深了彼此的联系,何乐而不为呢。
荆洲送夏晓期出门,看到停在院子里的路虎V8,不禁问她,“你买车了?”
“不是我的,”夏晓期打开车门,“朋友的,借我开两天。”
荆洲手插着口袋,点了下头没再多问,只是挑着眉围着车子转了半圈。
对荆洲这种反应,夏晓期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下楼时发现停在门口的一辆火红色的宝马七系跑轿和站在车旁边的汽车经纪人时,才终于明白他当时在想什么了。
她并不是买不起车,只是作为一名一直游走在小康边缘的银行小白领,她每天开着一辆宝马上下班,估计不出三天就会被列为员工异常行为,交由监察保卫部重点审查了。
夏晓期回头看了一眼去办房屋转让手续顺便送她下楼的邵明芳,建议说:“妈,我给你报名,你去学开车吧~”
邵明芳看了车一眼,又看了她一眼,表情看起来很茫然。
她赶着去上班,就把相关的交接工作交给了邵明芳,又交待她,让她把车子放在自己名下。
晚上下班以后,夏晓期计划吃过晚饭把车送到新房子的车库里,毕竟在这样的小区,这种高档车太扎眼了。
上了楼,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刚一进门,她脑袋里的某根神经迅速紧绷起来,她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缓缓地转过了头。
对着玄关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身旁,邵明芳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凌乱的头发遮在脸前,看不出是死是活。
男人见她走进来,好像招财猫一样,冲她招了下手,嘴角泛起邪恶的弧度,“Hello,ele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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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sha
ee的打赏。
今天状态不佳,写的有点慢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造访
夏晓期记得这个声音,监听器里,那个疑似空北的声音,司啸楠。
她打量着这个男人,壮硕结实的身体,黝黑的皮肤,顶着一头根根耸立的板寸头,锋利的眉眼中带着一种玩味的打量。
她眼角的余光又瞥了瞥倒在他旁边的邵明芳,虽然她很急迫地想要找到A,但这个时候,她宁愿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空北。
如果他只是一名被派来查她底细的军人,邵明芳有可能只是昏过去而已,但如果真的是空北,恐怕凶多吉少了。
“你是谁?”夏晓期直视沙发上的司啸楠,装作对旁边邵明芳的死活不屑一顾。
司啸楠冲夏晓期摇了摇头,轻薄的嘴角微微上挑着,“这种时候,你没有发问的权利。”说着,抬起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手指点了点摆在茶几上的盒子,“这东西,哪来的?”
夏晓期视线一低,看到茶几上摆着放有那套首饰和接收器的盒子。他能把这些东西翻出来,看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别人送的。”夏晓期回答。
“谁送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
司啸楠哼地一笑,拿着枪的另一只手抬起,对准旁边的邵明芳,“小妞,我的耐心有限,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
司啸楠的动作让她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他这么做,说明邵明芳还活着。
“送我这套首饰的人,叫Marlon。”收到警告,夏晓期立刻回答,回答完,仔细地观察司啸楠脸上的表情变化。
“哦?”他只是眉峰向上一挑,并不见意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大二的时候……”
“嘘~”司啸楠竖起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别让我提醒你第二遍,我不是那些笨蛋,这种弱智的谎言,你还是省省吧。”
这话的意思,显然他很清楚她被带到地狼总部秘密审问的全部过程。
从上次他和乔楚之间的对话看,他并不是地狼的成员,那么,他一个编外人员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这么详细的机密资料,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独自找上门来,如果他不是空北,她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其实她只随便一句话就能证明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空北,可她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能证明他是空北的同时,他也会认出自己,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就是魏莱。
她讨厌空北,极其地讨厌,在FT时,她每次见到他都会躲着走。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空北都异常地兴奋,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要一兴奋,就有人要遭殃了。
在她没加入FT时,遭殃的人时时不同,她加入FT后,就成了那个固定遭殃的人。
简单来说,空北是她的克星,虽然他是她的战友,但听说他死了的时候,她竟然有点开心。
所以,即使眼前的司啸楠就是空北死而复生,她也不想跟他相认,一点都不想。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谎话?别忘了,我当时被你们注射了那种药,我怎么可能说谎。”夏晓期随意地把手揣进口袋,摸到手机,打算拨乔楚的号码。
可她这个小动作瞬间被司啸楠洞悉了,他手臂一撑茶几,整个人好像只猎豹般,迅猛地从沙发上跃起,转眼就站到了她面前。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夏晓期面前,好像一堵墙、一座塔。他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扯,将她的手从口袋里扯了出来。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司啸楠的目光如刀子般划着她的脸,“既然你注射了B4,怎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而且…你们?你为什么会说你们?你又怎么知道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当时都说了些什么是乔楚事后告诉我的,而且,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叫司啸楠对不对?”
司啸楠颇感意外地扬了扬眉,“你认识我?”
“我只是认得你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在乔楚身上安了窃听器,你去找他那次,我刚好在听。”夏晓期直视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副强装镇定却很慌乱的表情。
她提到了Marlon,又说出司啸楠的身份,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如果他真的是空北,听到Marlon的名字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在没有确认之前不会下杀手。但如果他不是空北,跟FT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被挑破了身份,自然会选择杀人灭口。
“非常好!”司啸楠似乎很满意地点了下头,紧跟着,几乎没有犹豫地回手就是一枪。
‘噗’地一声,子弹穿过消音器,射向沙发上的邵明芳。
夏晓期根本来不及思考,瞬间集中意念,让子弹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打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司啸楠头都没有回一下,他紧盯着夏晓期,嘴角慢慢上扬,就好像埋伏了三天三夜的猎手看到了猎物的出现。
他抬起一只手,捏住夏晓期的下巴,目光满不正经,语气却尽显温柔,“Imissyou,L.”说着,脑袋压了下来。
夏晓期嫌恶地一把推开他,是啊,这个人是空北啊,完全不按理出牌的空北啊,你永远不能常理来推测他的行为,对于所有依照常理行事的人来说,他完全是异类,是怪胎!
“我们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来个etkiss么?”空北手臂一张,又要抱过来。
夏晓期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挡在身前,“拜托,离我远一点!”
空北站着没动,他用一种粘稠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晓期,最后他啧啧地摇头,“Honey,这个新的身体看起来很适合你,看起来…更有女人味~”说着,两只手还在胸前画了个半圆。
夏晓期别开头,把险些冲破喉咙的火气咽了下去,再次回过头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死了吗?”
“几个月前,我以为你也死了呢,”空北顽劣地挑着眉,又向前迈了一步,“当时,我可伤心了好久呢~”
“嗯,刚好相反,听说你死了,我差点要开Party庆祝了。”夏晓期又向后退了一步,蓄力于右手,打算随时出击。
“啊~”空北抬手伏在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听你这么说,我好心痛。”
夏晓期懒得理会他的装模作样,问道,“你当时为什么没死?C让我去601军区找A,难道你就是A?”
“干嘛用这种难以置信的口气,怎么,我不能成为A么?”空北跨立站在那,挺了挺背,“你应该知道,A的身份必须是隐秘的,我是已经死了的人,当然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夏晓期得到证实,不禁翻了个白眼表示对FT高层的鄙视。
“你不用做出这种表情,我还没说你呢,”空北收起嘴角的笑容,表情变得严厉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谁允许你把监听器放在乔楚身上的?你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你怎么不想一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至于铤而走险么?”夏晓期瞪着空北,“再说,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你以为他们这群鼻子比狗都灵的家伙,会这么善罢甘休么?”听了她的话,空北的表情似乎有所缓和,“那乔楚呢?他有没有发觉什么?”
夏晓期想了想,还是没把那天她失控的事情说出来,“应该…没有。”
空北捕捉到她的一丝犹豫,貌似不经意地说:“就算发觉什么也没关系了,反正他也快死了。”
“你说什么?”夏晓期猛地抬起头来,“什么快死了?”
空北两只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夏晓期,似乎想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L,你在逃命的时候,不会顺便谈了场恋爱吧?”空北向前迈了一大步,将她逼到墙角处,“怎么,他死了你不舍得?”说着,他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怎么办才好?他是兵,你是贼,就算他不死,你们也没有好结果呢~”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夏晓期直视空北的眼睛,“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死?”
她急切的表情让空北黑亮的眸子嗖地一下沉了下去,他抬起手,一把扣住夏晓期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来。
“你就这么在乎他的生死?你不会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吧?”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夏晓期倔强地瞪着眼睛,“你不必用你的身份来压我,如果你成了A,我宁愿退出。”
空北的眸子更暗了,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喉管上的压力让夏晓期开始透不过气了。
她知道,杀她这事空北绝对做得出来,她不是在要挟,只是讨厌在他面前永远被动,她并不是无力反击,但除非她杀了他,不然她的反击只会换来更强一拨的攻击。
当令人痛苦的窒息感频频袭来时,空北猛地一甩手,将她甩向一边。
她后背结实地撞在身侧的柜门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不杀你,”空北嘴角嘲讽地上扬,“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实在太无趣了,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怎么能杀你呢,”他伏到夏晓期耳边,薄薄的双唇贴着她的耳廓,“别说什么退出的话,除非你死了,不然你别想离开我身边。”说完,一张口,狠狠地咬在夏晓期的耳垂上。
夏晓期‘啊’地低叫了一声,抬起脚,一脚踹了过去。
空北极快地抽身闪开,两只手以贴近她的身体,却又要碰没碰到的姿势上下游移着,“Honey,我真不想就这么离开你,不过…我真的要走了。”
他的动作让夏晓期浑身发麻,她嫌恶地瞪着空北,“要滚就快点。”
空北冲她笑了笑,似乎她刚刚说的是一句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他向后退两步,转过身打开了房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对了,乔楚是因为旧伤受到二次重创出现了大出血,这几天一直昏迷着呢,据说,凶多吉少了。”说完,他赞许般地点了下头,“做的不错,L。”
夏晓期看着被带上的房门,没有在意空北语气中的嘲讽,她想着当天乔楚下车时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夏晓期才想起沙发上的邵明芳。
她冲过去,扶起邵明芳,先探了探鼻息,然后将她身体放平,掐住她的人中,唤了几声。
过了一会,邵明芳悠悠转醒,眼神迷茫地看着她,“晓期,怎么了?”
“您晕过去了。”夏晓期将邵明芳扶起,让她靠在沙发背上,“您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邵明芳想了好一会,最后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刚刚在做饭…”
“您一定是这两天到处奔波累坏了。”夏晓期打断她,将她扶了起来,“走,扶您到床上躺一会。”
从邵明芳的反应来看,她只是被空北催眠了。
以前FT有个非常厉害的催眠师,站在一个人面前说上一两句话就让能让对方直接栽倒,陷入深度睡眠。
当时FT有很多人都找他偷师,想习得一二,自认意念强大的夏晓期只去了两次就被师傅赶出了门,说她意念不坚心思不净,是催眠界的天生废柴,这辈子也别想学会了。
最后只有几个人费了一番功夫练得皮毛,反而是心思最不纯净的空北深得真传掌握了其精髓,最后功成出师。
当时,这样的结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但空北的催眠术虽然厉害,对她却完全无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以戏耍她为日常的休闲活动之一。
安置好了邵明芳,夏晓期犹豫了一会,还是拨了童遥的手机。
嘟嘟声想了很久之后,童遥才接了起来。
“乔楚现在怎么样了?”夏晓期直奔主题。
“你怎么知道的?”
“别管了,他在哪家医院?”
“他在我这,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夏晓期确认邵明芳已经睡熟了,出了门,开车直奔童遥所在的私家医院。
到了地方,有了童遥的事先交待,没人阻拦,她很顺利地找到了乔楚的加护病房。
她到的时候,童遥已经站在观察室外面等着她。
“他现在怎么样了?”夏晓期向里面看了一眼。
“不太好,”童遥打开病房的门,“进去看看吧。”
夏晓期走进去,站在病床旁边看着乔楚,他棱角分明的脸被氧气罩罩住了一半,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下方,留下条灰扑扑的影子。
“他上次受伤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已经伤及了根本,这次又大出血,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他再继续昏迷下去……”说到这,童遥不说了,但后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过了一会。
“你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么?”童遥转过头,看着夏晓期的侧脸,“他昏迷前交代我,不让我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你,但他受伤的时候你应该在他身边吧?”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我知道。”
童遥看着她,等待下文。
夏晓期将视线从病床上的乔楚移到童遥的脸上,平静地回答,“是我打的。”
“你说什么?”童遥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为什么…你不知道他的伤还没复原么?”
“我们之间发生了点事情……”
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一把推了开,她和童遥同时扭过头去,看到一老一小两个女人站在那,正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她们。
小的那个是童歌,老的那个,夏晓期猜,应该是乔楚的母亲吧。
“你刚刚说什么?”童歌向前迈了一步。
夏晓期没理会她,将脸扭了回来,她绕道病床的一侧,俯下身,在乔楚耳边说:“如果你想死,就请死在别人手里,如果你现在死了,我还要被你连累,扣上一个过失杀人的罪名,真的很讨厌!”
这话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这间病房本就不大,其他三个人自然也听得清楚。
说完了,夏晓期站直身体,转过身向外走,其他三个人看也不看一眼。
童歌气得似乎要哭了出来,身子一移,挡住了夏晓期,跟着扬起巴掌,就要打下来。
“童歌!”童遥阻止的声音。
夏晓期瞟了一眼她迟迟没挥下来的巴掌,冷冷地说:“请问,床上的是你什么人?你是以什么立场打我这一巴掌?”
两颗眼泪从童歌眼里滑了出来,她想不通,想不通乔楚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情又冷血的女人,她替他不值。
“她没资格,我有资格。”站在童歌身后的女人冲上前,毫不犹豫地挥过来一巴掌。
夏晓期抬起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表情依旧不变,“您是有资格,但这一巴掌还是等您儿子死了以后,再打吧。”
说完,她不客气地甩开女人的手,大步走出了病房。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鼻子里全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夏晓期胸腔里烧着一股无名火。他要死就去死,凭什么明知道自己的伤势还硬是要在自己面前装男人,凭什么还要做出一副体贴的模样让童遥对她三缄其口。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伟大,就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装模作样地掖掖藏藏其实心里无比清楚她早晚都会知道,他是做给谁看?是想让她内疚懊恼还悔不当初么?
她走出医院,回头看了一眼,恨恨地说:你要死就去死,没人拦着你!
她不知道,她前脚刚刚走出病房,病床上的乔楚,眼睑快速地抖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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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突发状况,没有更,这章五千字,先补上昨天的~晚上再码五千~
最近点点出现个状况,一章在翻页的时候,上面会出现几段上一页重复的内容,最近这个情况时有发生,如果是在翻页时出现重复,可以无视之~***(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报应
第二天又是周末,一大早,夏晓期就接到了凌渊的电话,约她去参加乔西敏和尹山川的婚礼。
夏晓期本来打算要帮邵明芳搬家,让她尽快住进新房子里。
但她还是答应了凌渊,毕竟,这种大日子,她是应该去道贺的,只是她之前没有收到请柬,就想着,让乔西敏再享受几天新婚生活吧。
换了身喜庆的衣服,夏晓期上了凌渊的车。
“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下呢,”凌渊歪头看着她,“不怕遇到简沐阳?”
“他不会去的。”夏晓期系上安全带。
“就这么肯定?他们毕竟还是母子吧。”凌渊发动车子。
夏晓期看了他一眼,也没多做解释,“那你呢?你一个小行长,敢去参加一个前行长夫人的再婚婚礼,你就不怕简行长把你拉进黑名单么?”
“本来我对这样的场合是没兴趣的,可想着某人一定不想错过这样的场面,就舍命陪君子了。”
夏晓期嗤之以鼻,“我看应该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凌渊耸了下肩,算是承认了。
这时,夏晓期手机一响,她打开一看,是童遥发过来的,告诉她,昨天半夜的时候,乔楚已经醒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怎么了?”凌渊看她脸色不对,扭过头来问。
“没什么。”夏晓期只是摇了下头,就不说话了。
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他们到了举办婚宴的酒店,到了以后她才发现,如果没有凌渊手里的邀请函,她想进去还颇得费些功夫。
尹山川的小弟们,从酒店大门口就开始设立关卡,层层进行核查,他们都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边是在办葬礼呢~
上了楼,进了宴会厅,时间还早,里面的人不多,他们出示印着编号的邀请卡,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坐到角落里的一张圆桌旁。
夏晓期打量着周围,嘀咕道,“没想到,他们两个加起来有一百岁了,婚礼还搞得这么隆重。”
“听说乔西敏是不想办婚礼的,但尹山川却坚持,有个词叫声大有理,估计他是为了把周围所有的非议声都压下去,所以才把声势搞得这么大吧。”
“他们的事,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嘛~”夏晓期斜眼瞄他。
“我也是闲得无聊,随便打听一下。”凌渊冲夏晓期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夏晓期把视线收回来,左右摆了摆头,最后将视线定在礼台中间的大屏幕上。
“想什么鬼主意呢?说来听听。”凌渊带她来,当然不会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地坐着观礼。
“走。”夏晓期突然站起来,顺手拉起了凌渊。
两个人趁人不备,绕到礼台后面的操控间外面。
夏晓期朝小小的操控间里看了看,回头对凌渊说:“你,想办法把里面的人弄走。”
“我?”凌渊指了指自己,“怎么弄?”
夏晓期打量了他一下,“你看你,一身黑西装,看着跟尹山川手下的小弟们也差不多,狐假虎威会不会?”
凌渊扬了扬眉,只好认命地点了点头。
他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了一下肩膀,最后一把推开了控制间的磨砂玻璃门。
“喂,你们这谁负责?”凌渊标着膀子吼了一句。
夏晓期躲在一边,翻了个白眼,里面就一个人,你说谁负责。
“我,”里面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有什么事么?”
“我们老板找你,有点需要更改的地方吩咐你,赶快跟我去一趟。”
“哦。”男人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凌渊,不过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来。临走的时候,还没完锁上了房门。
夏晓期看着凌渊带着男人离开,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用意念打开控制室的门,走了进去。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的时间,夏晓期从控制室里走了出来,不大一会,被凌渊带走的男人也返了回来,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什么。
看到男人重新坐回到控制台前并没有发现异常,夏晓期也绕回到了前面的宴会厅。
回到座位上,凌渊靠近过来,勾着嘴角问,“大功告成?”
夏晓期含着下巴,竖起两根手指在胸前,比了个V的手势。
又过了一会,婚礼正式开始。
穿着长礼服的司仪站在台前,说着华丽的开场白,从她嘴里出来的尹山川和乔西敏,就好像缘定三生,此生非彼此不可,像简承勋啊、简沐阳啊,这些人物似乎瞬间成了他们人生中的客串角色,以后再也没出场机会了。
开场白结束,尹山川挽着乔西敏的手,走上了红地毯。
夏晓期用充满祝福的目光看着两个人,估计再裁剪合身的衣服也无法遮住尹山川身体的丑陋,再华美的婚纱也挡不住乔西敏脸上的憔悴。
距离上一次见到乔西敏,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都说爱情是女人的化妆品,家庭是女人的保健品,现在她没了爱情,也没了儿子,估计再厚的粉底也无法掩盖她发自心底的苍白吧。
“哇~~真是一对完美的组合。”夏晓期双手交握,做感动状。
同座的其他客人看她虔诚的模样,暗自猜测她一定受过乔西敏不少恩惠。。。
走完红地毯,两人站到了礼台上。
司仪又啰嗦了几句,尹山川接过了话筒。他满面堆笑地吹嘘了一阵‘我尹山川如何如何之后,最后还吼叫着‘大家都吃好喝好’‘谁不醉谁是孙子’等各种上不了台面的话。
乔西敏站在尹山川旁边,脸上连维持场面的僵笑都消失了。
如果有机会,夏晓期真想冲过去采访一下她此刻的感受,问问她,自己把自己逼上这个位置,心里一定很欢乐吧?
尹山川的新郎发言终于在二十分钟后结束了,乔西敏几乎一直别着头,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新郎发言完毕,司仪将开启的香槟递到尹山川手里,开始倒香槟塔,随着乔西敏和尹山川四只手交握着香槟瓶开始倒酒,背后的大屏幕一亮,伴随着炫丽而浪漫的MV,背景音乐响了起来。
时机到了,夏晓期嘴角一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执行了母程序。
她这次用的方法和上次在员工大会上用来对付何秀娟的方法大同小异。
她刚刚在后台的电脑上安装了子程序,手机里装的是母程序,她可以用手里的手机,控制后台的电脑,除非电脑切断一切电源,否则想摆脱控制,即使是顶尖的高手,也至少要花费五到十分钟的时间。
随着夏晓期执行手机里的程序,礼台中间的大屏幕突然一黑,音乐也跟着停了下来。
底下的宾客只当是程序故障,也没表现出大惊小怪。
可屏幕黑了几秒钟,再亮起来时,底下的宾客不约而同地发出‘啊~哦~呀~哇~’的各种惊叹声。
屏幕开始播放的是夏晓期在乔家老宅的卧室里拍下来的精彩片段。
当天所有见证过这场‘盛事’的人都从受邀名单里排除了,所以,在场的所有宾客,虽然对当天发生的事情都有耳闻,却没人真的亲眼见识过。
尹山川和乔西敏倒完了香槟,刚走到礼台中央,看到所有人都一脸惊叹地看着他们背后,也都跟着回过了头。
夏晓期没空欣赏所有人的表情,她低着头对着手机戳戳点点,小声嘀咕着,“诶?怎么没声音了?”此刻的大屏幕上播放的片段,虽然有画面,却没有声音。
她正念叨着,不知道手指碰了哪个键,音质不算太好的声音突然从大荧幕两边、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音箱里冲了出来。
“我×!爽!啊!真他娘的爽!”尹山川词汇单调却极具有煽动性的语言瞬间响彻了整个宴会大厅,除了他粗俗低级的语言,还伴随着乔西敏刺耳的尖叫和**的呻吟。
二三百人聚集在一起,集体观看这种限制级的影片,而且还是大屏幕、高清晰、D效果。屏幕上不断抖动的两具身体,和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种忘我到几近原始的行为,对在场所有人感官的接受能力,都是一个挑战。
乔西敏本就苍白的脸在看到大屏幕时变得更加毫无血色,她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是怎么发生的,还有发生的过程她完全没有记忆。
此刻,这样赤裸裸的画面在她面前回放,她拼命想要移开视线堵住耳朵,可身体的力气就好像一瞬间被全部抽空了一样,完全没有了知觉。
“还愣着干什么,去关掉!”尹山川冲旁边看的兴致勃勃的小弟们嘶吼道。
“啊,是,是!”立刻有几个小弟冲向了后台。
可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大屏幕上的画面并没有停止,直到尹山川怒火冲天地也冲进了后台,一顿乒乒砰砰的巨响之后,屏幕终于黑了下去。
夏晓期低头看了一眼视频播放时间,已经将近两分钟过去了,虽然不够完整,但刚刚的画面相信足够让所有人印象深刻了。
她抬起头,看着台上表情呆若木鸡,身体摇摇欲坠的乔西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不是自认为气质如女神,整个地球上就没有比她更优雅更得体的生物了么?现在,就让她好好认认清楚,她连拍A片的****都不如,人家至少还年轻漂亮赏心悦目,可她的身体,看起来只会让人恶心作呕。
凌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晓期的脸上,看着她脸上的嘲讽和幸灾乐祸,还有连她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的一丝悲伤。
他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放着她十五岁之前的资料,薄薄的一张纸并没有事无巨细,对于她离开家乡后几年的生活也只是几句话带过:
三年的辗转、辍学、流浪,期间母亲**,几进看守所和戒毒所,并遭人虐待,最后一次带着她逃走的路上被人殴打致死,此后被卖与人贩子,下落不明。
今天,他是故意带她来的,刚刚只是前戏,他还要送她一份大礼,那是他们欠她的。
“看什么看?”夏晓期回过神来,瞪了一直盯着她的凌渊一眼。
“看你得意忘形,担心你一不小心露出你的大尾巴。”凌渊端起手边的酒杯,笑着抿了一口。
这时候,会场上的秩序已经彻底混乱了,一些长辈和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愤然离席,还有一些人抱着八卦的心态,想看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有几个不知道是抱着好心还是恶意的人走到台上,试图搀扶乔西敏下台。
正在这个时候,宴会厅厚重的木门被人一左一右地推开,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出现在门口。
怎么回事?尹山川从后台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做他这一行常常跟警察打交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见到他们,都不稀奇。
“你就是尹山川?”领头的男人问道。
“我就是,怎么了?”尹山川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
“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与半年前的一起蓄意谋杀案有关,现在正式拘捕你,这是拘捕令。”男人将一张A4纸在他面前晃了晃,身后两个警察走上来,拉过尹山川的胳膊,带上了手铐。
即使这个时候,尹山川依旧面不改色,他冲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接着又回过头,冲下了台的乔西敏说:“别担心敏敏,回家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可他话刚说完,又有几名警察从后面出来,朝着乔西敏走了过去。
“你就是乔西敏?”一名警察问道。
乔西敏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反应。
几名警察对看了一眼,带头的男人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怀疑你从0年至06年涉嫌与毒枭高成威勾结藏毒贩毒,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听了这话,乔西敏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所有人都当她是故意犯痴打诨,两名警察不耐烦地走到她背后,推搡着她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这样的剧情变化显然太具有戏剧效果了,留下来没走的宾客们都不禁感叹着,尽管红包已经送出去了,可这样的剧情,太值回票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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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聚会
回去的路上,夏晓期一直在纳闷地嘀咕,虽然她是打算把手里关于乔西敏和尹山川的罪证送交司法机关,但一方面因为手里没有可以一锤定音的强有力证据,再加上她想要给尹山川一段时间好好享用一下乔西敏,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尹山川混了这么多年有几个想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很正常,就好像那句台词: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于夏晓期的纳闷,凌渊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你难道不认为事情太凑巧了么?”夏晓期显然依旧不能释怀,“而且,能一下子把尹山川和乔西敏扳倒的会是什么人?我可是一直想揪住他们的小辫子的,都没成功。”
凌渊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才说:“人家也算是助了你一臂之力,管那么多干什么。”
“是助了我一臂之力没有错,”夏晓期挑剔地撇了下嘴角,“但报仇这种事,还是亲自动手比较有成就感。”
听了她这话,凌渊别头看了看窗外,得~狗咬吕洞宾,好人没好报!
“不过……”夏晓期又补充道,“我还是得谢谢这个人,他做了我短期内做不到的事情,的确是帮我了一个大忙,如果乔西敏最终被定了罪,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嗯~”凌渊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才像是人话!
回到家后,夏晓期开始筹备帮邵明芳搬家,虽然邵明芳对于她不肯一起住表示无法理解,但她态度坚持,邵明芳也只能同意了。
邵明芳的行李很少,大部分都在康图严国栋的家里,虽然是这样,但因为搬家的决定太仓促,所以需要置办的东西非常多。
两人足足忙忙碌碌了两天,才把各类居家用品都置备齐全,那栋一百八十度多平米的房子也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忙完了这两天,又到了工作日。
星期一这天,营业部被分配来了十六名实习生。
每年九十月份,新瑞就会开始在各地的知名大学举办招聘宣讲会,陆陆续续一两个多月的笔试面试之后就进入了实习期,所有经过面试的应届毕业生都要在新瑞进行将近一个月的实习,实习期结束之后会淘汰全部人数的百分之二十。
不管新瑞这么做的初衷有多么冠冕,它可以只提供一天两餐就能找来一百多号人的免费劳动力,这个好处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十六个人都归在了大堂经理简沐阳的名下,他把这十六个人分成八人一组,一组人在外面充当客服人员,一组人进到营业间,学习一些柜台的基础业务。两组人每星期交叉轮换。
进到营业室内的八个人有六个被分到了贵宾室,毕竟这里业务不忙,业务不忙才会有人有时间教他们一些银行柜台的基础知识。
一个叫赵萌的女孩被分配到了私卡室,跟在夏晓期的后面了解学习银行业务。
自从赵萌进了私卡室,这里就再也没了安宁,她虽然是研三即将毕业,比夏晓期还要大上两岁,但她除了依旧怀着少女的太真和…叽叽喳喳的聒噪,还是一本可以四处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她甚至还拿着一个小本子,就好像记笔记一样,把夏晓期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第一天,夏晓期还会对她的问题耐心给出解释;
第二天,夏晓期总是装作很忙,对她的问题选择性回答;
第三天,夏晓期已经不想再搭理她,甚至开始怀疑她们学校的教学水平和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水准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第四天,夏晓期终于忍无可忍了!
“赵同学,如果你再继续问我‘点钞机清点现金的振幅频率是多少’‘遇到优质客户可不可以谈恋爱’‘利率可不可以打折’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就立刻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赵萌显然被夏晓期的变脸吓坏了,她指着夏晓期,嘴唇哆嗦着说:“你,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职场暴力?”
夏晓期呵呵一笑,“暴力谈不上~”跟着脸又向下一拉,“不过也差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被夏晓期吓到了,赵萌在这个星期剩下的两天时间里明显安静了许多。
只不过夏晓期坐在位置上,总能感觉到背后黏着两道阴森森的目光,特别慎得慌。
就这样,一周五天的工作日又过去了。
周五的晚上,夏晓期接到了秦丽的电话。
秦丽是夏晓期的大学室友,但关系应该一般,不然两个人都在滨海,大半年的时间里,她也不会只在过节的时候才收到一条群发的祝福短信了。
秦丽打电话给她,是通知她,快要到圣诞节了,同在滨海奋斗的十几个大学同学打算聚一聚,让她一定要来。
对这样的同学聚会,夏晓期当然是能躲则躲,但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秦丽突然说:
“诶,对了,晓期,前几天有个男人找过我,问了很多你大学时候的事情,我当时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忙起来就昏天暗地的,事后就给忘了。”
“哦,是么?”夏晓期微微诧异,“什么样的男人?”
“怎么说呢…”秦丽犹豫了一下,“哎呀,我一时也说不好,明天我们见面再说吧,我正开车呢,你明天来了,我跟你细说。”
“好吧。”夏晓期心中好奇,只好答应。
电话那边,秦丽收了线,慢慢转过脸,目光惊恐地看着坐在自家沙发上的白种男人。
“嗯,”男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理由充分,语气自然,表现的非常好。”
“那……”秦丽浑身哆嗦着,眼神移到脸朝下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哦,放心,我不会杀他,”男人站了起来,抬起手,拇指尖轻轻擦去秦丽鼻尖上的细汗,柔声说:“我也不会杀你,因为我还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什么事?”秦丽嘴角抽了抽,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明天,我要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跟你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男人嘴角微扯,灰蒙蒙的瞳孔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第二天晚上,为免招摇,夏晓期没有开车,打车去了聚会的自助餐厅。
本来她还担心不认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露出马脚,可到了之后才发现,根本是多虑。
她才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就接到了N张名片,各个含金量有待考量的头衔被她一一掠过,只想尽快地将人与人名对号入座。
看着周围这些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衣带华丽的女人,毕业不足两年的时间,这样的同学聚会俨然成了个人事业爱情再到工资水平生活水准的集体PK大会。
对这场近身肉搏战,有的人深谙其道,是有备而来,有的人后天不足,只好强充场面,夏晓期在其中也算个特例,因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晓期,听说你在新瑞发展不错,不过什么时候才能脱离柜台啊?总是伺候人也不是办法…”女同学A故作忧愁地关心。
夏晓期耸肩,不置可否。
“柜员有什么不好,天天按时上下班还有双休日,虽然工资不算高吧,但起码悠闲啊,哪像我,一个月跑了四五个城市,动不动还要出国,就算月薪几万又怎么样,操的要死哟!”女同学B搭着腔,眼神中却难掩得意。
夏晓期微笑,态度暧昧。
“诶,你们银行应该定期有任务的吧?呐,这是我名片,有事说话,大家同学一场,能帮上的,自然要帮嘛~”男同学C殷勤地递上名片,保险经理人,互帮互帮~
夏晓期双手接过,又道了声谢。
对于夏晓期的反应,周围的同学并没人在意,她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温吞水的模样,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什么改变,也不足为奇。
“对了,晓期,前段时间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道歉信,道歉的主角也叫夏晓期,不会就是你啊?”围着她的几个人刚要无趣地散去,一个在一家杂志社工作的同学一句话,又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他的目的很明显,想一探虚实,看能不能搞点素材。
“一定是重名吧?”有人不屑地嘀咕。
也是,他们眼中的夏晓期,魅力不足以勾搭上滨海市排名第一的钻石王老五。
正这个时候,秦丽适时出现。
夏晓期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周围的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出现的这两个人吸引过去了,也没空再搭理她。
“Hi,你们好,”秦丽跟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挎在身边的男人,“这位是David,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众人哗然,有人在后面开始小声议论,“秦丽前段时间不是已经订婚了么?现在怎么又搭上个外国人?”
“谁知道呢,人精一样,谁知道她搞什么.”女同学不屑的声音。
秦丽有着狐狸一样的长相,婀娜艳丽,妩媚天成,引人嫉妒也实属正常。
“你们耗!”David说着生硬的中国话,浅棕色的眼眸里透出腼腆而又和善的气息,让人大生好感。
秦丽脑袋转了转,眼神在周围人身上一一掠过,当她看到夏晓期时,眼睛明显眼前一亮,热络地冲她招手:“Hi,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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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iao1994的打赏。
欠的一千继续明天再补吧~***(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声色
秦丽带着她的男友坐到了夏晓期旁边的位置上。
周围的同学目光锁定她的帅哥男友,开始热络地寒暄:
“丽丽,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对啊,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David,你是哪国人,怎么会来中国呢?”
“……”
秦丽目光频频看向旁边的夏晓期,含糊地回答:“David是加拿大人,他们公司的项目在这边,是过来工作的。”
“嘁~”夏晓期听到角落里有不屑的声音,“肯定是拿不出手的,不然以她的性格,不早就夸到天上去了。”
夏晓期扭过头,看到一个女生坐在角落里,正用嘲讽又酸溜溜的目光看着秦丽。
看她看过来,女生似乎终于找到的倾诉对象,朝她身边凑了凑。
“晓期,你们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应该最清楚了,余少阳跟她在一起两年多,她从来不在外面承认他是她男朋友,不就是嫌弃人家家里是农村的没权没势嘛~后来快毕业了,交了个什么公司的经理,恨不得天天让那男的开辆破奥迪来学校接她,唯恐别人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
说着说着,女生眉眼间更见义愤的狰狞,不知道是因为秦丽,还是那个余少阳,“现在,你瞧瞧,含含糊糊闪烁其词,我估计那外国人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来才跑到这来的,秦丽多半就是看那男的长得还凑合……”
夏晓期并不认识这个女生,被她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弄得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好顺着女生的目光看着秦丽的侧脸和那男人的大鼻头,心想,那以秦丽这样的性格,养个跨国的小白脸,带出来遛遛也实属正常。
她只关心自己来这的目的,想着等周围这些人八卦完了,找机会问问秦丽,去打听她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男生们去取菜,女生们留下继续聊天,David由于人生地不熟的,也被留了下来。
“David,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夏晓期。”秦丽指了指夏晓期,转过身,又跟夏晓期介绍道,“晓期,这是我男朋友David,我们明年打算结婚了。”
“是嘛~”夏晓期应景地笑了笑,“那恭喜你们啊。”
David伸过手,冲夏晓期腼腆地笑着,“你好,我知道你是Lily最好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最好的朋友么?夏晓期笑着瞥了秦丽一眼,看到对方表情中带着一丝尴尬。
夏晓期伸过手跟David握了握,只是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过了一会,男生们端着大盘小盘的食物回来,大家开始一边聊着天一边吃饭。
趁人不注意,夏晓期微微朝秦丽跟前凑了凑,好像说悄悄话般,笑眯眯的样子:“你昨天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打听我?”
秦丽下意识地想朝她旁边的David看过去,但脑袋扭到一半又扭了回来。
“嗯…”她细细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好半天才咽下去,“那个我也不认识,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不高不矮,也没什么特征……”
正说到这,旁边的David夹过一块小点心递到秦丽的嘴边,另一只手还托着下面,“Honey,尝一尝这个,很好吃。”
秦丽抱歉地看了夏晓期一眼,张开嘴将点心一口吃了下去。
周围人看着他们这样亲昵的样子,都嘻嘻笑了起来。
趁着秦丽吃点心的时候,David探着身子,越过秦丽看着夏晓期,“Miss.Xia,你喜欢吃什么?我听秦丽说,你最喜欢吃…那个……莴笋?”
夏晓期看了一眼目光有些闪躲的秦丽,心里想,估计她是为了表现对朋友的了解信口胡诌的。
“还好~”她冲David笑了笑。
她不知道,秦丽之前告诉这个男人,夏晓期最讨厌吃的东西是莴笋,男人本来想试探一下,可她这样的表现看似更像为朋友说错自己喜好而好意地遮掩。
机械化的东西可以用固定公式计算出固定的结果,但一旦掺杂到人为的因素,就很容易阴差阳错,歪打正不着。
男人扭了扭头,目光深邃地看了秦丽一眼。
秦丽下意识地打了寒颤。
夏晓期低着头吃东西,没能看到两个人的互动。
“我去趟卫生间。”秦丽站了起来。
正是个好机会,夏晓期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Lily。”David突然伸手拉着秦丽坐了下来,伏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秦丽听完了,娇嗔地捶了一下David,仰起脸,冲夏晓期笑着,“晓期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再去。”
夏晓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但既然自己已经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了,总不能再坐回去,正好她也不知道跟这些不认识的人说什么,索性绕出椅子,出了门。
去了洗手间,又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她才折了回来。
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大家正忙着买单走人。
“晓期,David请大家去新豪玩。”有人兴奋地跟她解释。
新豪的全称是新豪门,滨海有名的夜总会,是所有年轻新贵们的集会地。
像他们这种工薪阶级,除非下定花掉一年薪水的决心,否则没人敢进新豪的大门。
所以,现在有人提出要请客,男人们都兴奋地摩拳擦掌起来,据说,那里的小姐是可以提供**的。
至于女孩们,除了三个人拒绝了,其他人都是抱着探秘的心理,想去见识一下。
夏晓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至于她想知道的事情,今天的场面也不太适合,想着,哪天把秦丽约出来单独再谈吧。
“我也不去了,晚上还有事呢~”说着,她从椅背上取下外套。
David看了秦丽一眼,笑着挽留,“为什么不一起去呢,我来之前特意google了一下,说这里最好玩的地方就是那个新豪,我已经预订好了包厢,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
周围的人相视一笑,外国人就是外国人,人不生地不熟的,怪不得他说要去新豪脸色都不变一下,原来是只闻其名不知其意啊~
秦丽越过David走到夏晓期旁边,将她向旁边拉了拉,“晓期,跟我们一起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竟带着恳求的意思,夏晓期不禁扬眉。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秦丽赶忙笑了笑,撒娇似的摇着夏晓期的胳膊,“去吧晓期,我刚刚跟David在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去的话,我怕他会多想,你知道,我一直想生个混血宝宝的。”
夏晓期看她这样讨好的模样,又看了看等在一边的十几个人,心想还有事情要问她,也就点头答应了。
有两个同学是开车来的,再加上David的车,所有人挤在这三辆车里,去了新豪。
越是这种声色糜烂的场合,表面上看起来越是风平浪静,绝对看不出什么端倪,就好像最肮脏的下水道永远藏在地底之下,表面上全都是粉饰太平。
新豪看起来只不过像是装修豪华一点的KTV,服务生穿着旗袍,打着领结将宾客一一带入他们预定好的包厢里。
坐在偌大包厢的沙发上,所有人都尽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有人还嚷着要不要点首歌唱。
如果不是十几分钟后,被带进来一溜小姐,夏晓期已经打算清清喉咙,高歌一曲了。
女孩们都堆在一旁看热闹,旁边的男人们不禁暗暗后悔把她们这帮女人带了过来,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学,有她们在,放不开手脚啊~~
夏晓期看着站在前面等待被挑选的女孩,不由的点了下头,货色还不错,起码没有搔首弄姿的风尘味。
一旁的领班,俗称妈妈桑,从他们的打扮大约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未免他们抹不开面子拖延时间,忙笑呵呵地将离她最近的女孩一把推到正对着她的王明亮身边,笑着说:“爱莎,好好招待贵宾。”
“是。”被推过去的女孩,笑吟吟地挽住了王明亮的胳膊。
有了开头,接下去就顺利多了,几个男人假装正经又掩不住兴奋地各自挑了看对眼的小姐。
不过几分钟,除了身边有秦丽的David,所有男人身边都有佳人相伴了。
几个女孩坐成堆,看着那些衣服凉薄又曲意讨好的小姐们,嘴角带着位高一等的鄙夷。
这个时候,领班的目光向她们这边瞟过来,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几位贵宾,要不要我也帮几位找个伴?”
几个女孩立刻面面相觑了一下,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探过身,一副讳若莫深的模样,“你们这里,也有鸭子?”
夏晓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妞够直接的。
“是的,”领班也不介意,笑着说:“我们这里也有很不错的男公关,哪有只许男人作乐,我们女人看着的道理,要不要我给几位介绍些不错的?”
几个女孩又相互看了一眼,有了跃跃欲试的样子。
“如果几位贵宾觉得不方便,可以单独再开一间包厢。”领班理解地说着。
“那倒不用,你去找来吧。”刚刚说鸭子的女孩白思敏做了表率,笑着扫了一眼其他几个人,“我们也就是好奇聊聊天,去了别的包厢,还以为我们真的怎么样了呢~”
几个女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领班笑了笑,转身退出了包厢。
不一会,门打开,一排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走了进来。
夏晓期打量过去,倒是不乏长得还不赖的,只是大部分都透着一股脂粉味,皮肤白的小腰细的让女人都嫉妒。
“那个,”白思敏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一指中间瘦瘦高高的男生,“就他吧。”
男人冲她一笑,走到她跟前坐了下来。
一个一个选下来,轮到夏晓期时,她抬起手,指了指最靠边十**岁模样一脸羞涩的小男生。
小男生翻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小步挪了过来。
旁边的几个女生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道,“晓期,没想到你是喜欢这个类型的~”
夏晓期笑了笑也不解释,她喜欢的好身材这里一个都没有,这个小男生从一进门就开始偷偷看她,她索性就叫他过来聊聊天。
又过了一会,服务生鱼贯尔夫,果盘小食和各种酒类摆了一桌子。
酒过三巡之后,一间大包厢俨然分成了两个阵地,男人们渐渐露出了本性的嘴脸,有人拥着佳人在前面唱着跑调的歌,有的人已经躲在暗处,将手伸进女孩的衣衫裙摆里,不安分起来。
女孩这边显然矜持得多,只是跟旁边的男公关聊着天,毕竟,随便这种事自古都是男人的特权,她们这样的女孩,一般都没有豁出去的决心。
“谢谢你刚刚选了我。”小男生低着头,细声细语地对夏晓期说。
夏晓期知道,这种地方,收入都是靠小费的,没客人点就没有收入,像他这种年龄看着不大,又过分柔媚的男生,市场太小。
夏晓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无聊地问他为什么做这行,她从包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叠钞票递给了他。
小男生看着她手里的钱,粉嘟嘟的嘴唇颤了颤,吞吐着问:“你…你…你要睡我么?”
夏晓期险险一口血喷出来,不过她也没否认,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嫌少?”
小男生犹豫着一副要接不接的模样,小声地嘀咕,“我…我不出台的。”
“哈~”夏晓期扬了扬眉,“只听过有的小姐不出台,可你不是男人么?有钱还有女人,不是很赚么?”
夏晓期拿着钱的手举了半天,渐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其他几个男公关被身边好像好奇宝宝的女孩问了半天的问题,已经有些不耐烦,这种人他们也常见,过来只是图给新鲜,最后给的小费少得可怜。
可看到夏晓期手里的一叠钞票,他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又恢复了斗志。
他们纷纷俯下身,对身边的女孩扬起迷人笑脸,在包厢里幽暗的灯光下,发出邀请的绯红色信号。
外国男人此刻坐在夏晓期斜对面的沙发上,将秦丽揽在身前,他两只手从她的衣襟下摆探入,毫无怜惜地揉捏,他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眼睛眯成一条线,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
所有人都已经渐渐开始失控,夏晓期将手里的钱朝小男生手里一塞,“别多想,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她打算站起来离开。
正这个时候,包厢门突然被人大力地一脚踹了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身后一群人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
感谢雨—咖啡的粉红票,感谢紫熏浅夏的棒棒糖~
第一更,四千。***(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刺探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此刻不管是干什么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膀大腰圆的男人环顾了一周,将目光落在了夏晓期身边的小男生身边。
“我说呢,”男人撇着嘴角笑着,“老子到处找你都找不着,原来是跑这来伺候女人了。”
此刻,小男生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还微微颤抖着。
“给老子抓过来。”男人冲身后的保镖一挥手。
“救我~求你了,”小男生压低声音,惊恐地央求着她,“我可以跟你走…”
夏晓期觉得好笑,别说他一个男人向她一个女人求救,何况对面还是五六个身材健硕的彪形大汉,他怎么会天真地认为她救得了他。
她正想着的功夫,两个男人已经到了近前,一左一右扭住他的胳膊,拎到了男人面前。
小男生不老实地挣扎着,嘴里低低地说:“放开我,放开,我不是同性恋,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
男人听了他的话,咧嘴嘿嘿一笑,紧跟着,突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小男生的脸上。
两个保镖跟着松开了手,小男生身子向一边一歪,倒在了地上。
旁边有女孩尖叫起来,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都缩在一起,捂着嘴巴唯恐引火上身。
男人向前迈了一步,抬脚踩在小男生的两腿之间,但并没有用力,只是玩弄般地捻了捻。
小男生突然别过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夏晓期,哑着嗓子说,“求你~”
男人觉得惊奇,顺着他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夏晓期本没觉得怎么样,可被小男生看了这么一眼,心里突然觉得很是怪异,好像有点故意想引火烧身的意思。
果然,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男生,呲牙一笑,“也好,就如了你的愿,你上她,我上你,咱们就一起玩玩。”说着冲身后的保镖一甩头,示意他们来抓夏晓期。
“她不是这的小姐。”男生那头,终究还是有人替她说了话,只是说话归说话,都畏缩地不敢上前。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倨傲道,“是不是怎么样?老子给钱,说她是她就是!”
David作为东道主,见场面成了这幅模样,也只是坐在看,表情看起来还颇为镇定。
夏晓期此刻倒没怎么注意David,她只是看了看地上这个肤若白瓷眉清目秀的小男生,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就当她打量的功夫,走过来的保镖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想来她只是个弱女子,力道倒不大。
“怎么回事?”正当夏晓期心思回转的时候,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后也跟着几个人。
“哦,王克啊,”男人向门口瞥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说:“一点小事,用不着你出面,我就是看上了你这的两个小朋友,带出去玩玩。”
“哦,能被刘老板看上,是他们的福分。”叫王克的男人看了眼地上的小男生,只是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也没打算管这事,转身就要走。
毕竟会出来干这行的都是浮萍一样的人,无根无脉,随人揉捏。
可转身的空挡,他看到了被保镖抓着一只胳膊正想往前拖的夏晓期,一下子就愣住了。
王克只愣了几秒钟,转过的半个身子就收了回来,“刘老板,这位小姐不是我这的人吧。”
“你别管,”男人不耐烦地一甩手,“我带走的人,我负责,你就当没看见。”
听了这话,王克却没动,而是笑着说:“刘老板,这可不成,你带我这的人出台,我没意见,可随便把我这的客人带走,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上我这来消遣?再说,来我这的也不乏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您也得多考虑考虑不是。”
男人看了一眼王克,撇着嘴角嘿嘿两声,“这你就别替我操心里,我虽然上了点年纪,但这点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男人环顾了一圈,“我都让人动手了,都没人站出来说句人话,不过是来这长见识的土包子,能有什么头脸。”
周围的男人们,立刻不自在地红了脸。也不怪他们害怕,男人身后保镖的腰间都是鼓鼓的,显然是带着家伙的,这种情况下起了冲突,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得了,走。”男人一挥手,就打算带着夏晓期和小男生出门。
王克一伸手,挡在了这位刘老板面前。
“刘老板,”王克一指那个小男生,“这小子,您尽管带走,”跟着又一指夏晓期,“但这位小姐,您得给我留下。”
夏晓期本来就是个附带品,男人似乎也没放在心上,可听到王克不太客气的话,不禁冷笑起来,“王克,我看在你们老板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你可别不识抬举。”
“既然刘老板肯给我们老板面子,还是把这位小姐放了的好,不然,我保证您今儿个出不了这的大门。”王克说话的口气依旧是客气的,但威胁的意味毫无遮掩。
刘老板扬起了眉,不由的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夏晓期。
夏晓期只是低着头,长发垂在两边,再加上周围光线幽暗,也看不出什么。
王克把这话说的这么绝对显然让刘老板心生了顾忌,他没有模棱两可地说‘我会让你好看’,也没有中庸地说‘恐怕会有不妥’,他直接且具体地说‘你今儿出不来这的门’,也就是说,坚持带走这个女孩,要么就是得罪了这的老板然后顺利出去,要么就是死在这里。
这两个结果,显然都是对他不利的,而且风险太高,不值得。
“行吧,本来我对她也没兴趣,”男人藏起眼里的戾气,给自己找台阶下,“今天就给了你这个面子,先带着这个小娘们回去调教一下。”说着,回手在那个小男生脸上用力拧了一下。
王克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刚刚的恭敬,向旁边迈了一步,站在门边送几个人出门。
直到几个人带着小男生消失在过道的另一边,夏晓期才抬起了头。
她将头发向两边抚了抚,冲王克一笑,“刚才谢谢你。”
“夏小姐别客气,举手之劳。”王克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而恭敬。
“你认识我?”夏晓期虽然这么问,表情却没有惊讶,如果王克不认识她,刚刚就不可能态度那么强硬了,那个刘老板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敢随便把她掳去,怎么看也不像个简单的人物。
“上次跟孟哥去找老板,在山上见过夏小姐一次。”王克笑着简单回答,“我想,老板一定不希望您有事。”
说完,王克又跟夏晓期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他们的对话包厢里面的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人问身边的小姐,“他说的老板是谁?”
“王哥就是我们的老板,”有个小姐思索了一下,又说说,“至于王哥的老板,据说是荆氏的老大荆洲,不过我们也只是听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所有人相互看了看,都明白了过来,看来那个道歉信的女主角并不是重名,确实是他们这位同窗了。
这时候,夏晓期已经折回身,忙扶着沙发坐下,一副吓得腿软的模样。
“晓期,没事吧?”刚刚,没人伸出援手,这会却都围上来了。
“我没事,”夏晓期长长呼了一口气,慌张地拎起包拿起外套,“我…我要回家了。”
众人以为她是害怕的,有人本想自保奋勇送一送,但担心外面有那个刘老板的人伺机报复,最后都默不作声了。
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夏晓期也没再跟谁打招呼,只是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可刚走出去不远,秦丽和David还是追了上来。
“我和David送你吧,你一个人不安全。”秦丽面色惨白地看着夏晓期,目光惶恐。
夏晓期看了David一眼,刚刚他一直在暗处偷偷盯着自己,那种目光让人发毛,再联想到自己这次来参加同学会都是因为秦丽的一句话,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生疑。
“不用了,你们不用管我,自然会有人送我回去。”夏晓期故作勉强地笑了笑,也不管两人还有没有话说,急切地拨开他们,向楼梯口的方向冲了出去,一副手脚慌乱的模样。
“我们也回去吧。”David揽住秦丽的腰,冲她低低一笑。
秦丽看到这样的笑容,心头一震,浑身抖若筛糠。
出了夜总会的大门,夏晓期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道回府。
路上,夏晓期不禁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地捋了一遍。
很显然,那个David很有问题,那个肤若白瓷的男孩也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还是男孩被David收买陪他演了这出戏。
但无论如何,是有人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那会是谁派来的人呢?又是从哪里发现的蛛丝马迹呢?
她坐在出租车上,正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向窗外一瞧,刚好看到旁边同样在等信号灯的车子。
路边路灯昏黄的光线打在车窗上,她隐约看得清楚里面男人脸部的轮廓,竟然是空北。
空北显然并没有发现她,她赶忙侧过头,用头发遮住脸颊。
这时信号灯变绿,空北的车子率先发动,先他们一步冲了出去。
夏晓期心中一动,对师傅说道,“跟上前面那辆白色奔驰。”
师傅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依照她的话跟了上去。
其实空北开的车是军绿色悍马,白色奔驰和他中间还隔着两个车位。
让一名出租车司机跟着空北而不被发现,显然跟光头看不见自己头上的虱子一样困难,所以,夏晓期只好误导他。
过了一会,白色奔驰跟空北分道扬镳。
“跟上那辆红色马自达。”夏晓期立刻改变策略,指了指前面的马自达。
师傅看了夏晓期一眼,眼神惊疑不定,大有觉得她不是好人的感觉。
夏晓期也懒得理他,伸着头,看着隔着好几个车位的悍马。
还好,几分钟之后,空北将车停在了路边,到了目的地。
“停车。”夏晓期赶忙让师傅停了车,然后掏出钱付了车资。
师傅收了钱,看了一眼依旧一直向前开的红色马自达,不禁怒囊了一句,“神经病!”
下了车以后,夏晓期抬起头,看到空北进去的地方是一家规模不大的民营医院。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空北到这来干嘛?夏晓期狐疑地跟了进去。
站在电梯口,夏晓期看着乘着空北的电梯分别在三楼和八楼有过短暂的停留。
过了一会,另一辆电梯到了,她走进去,然后按了三楼和八楼。
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上面写着妇产科,夏晓期犹豫了一下,按了关门键。
一会,到了八楼,电梯门又打开,门的对面就是护士站。
值班的护士抬起头,打量了她一下,立刻问道,“你找谁?”
“哦,”夏晓期左右看了看,抱怨着说:“司啸楠这家伙说好在这等我的,怎么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说着作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哦,你跟司少校一起来的呀,”护士立刻收起冷漠,笑了笑,“他刚刚已经进去了,你登个记,过去找他吧。”说着,手自然而然地向右侧的走廊指了指。
“哦,好,谢谢啊。”夏晓期感激地笑了笑,在护士推过来的登记簿上胡编了自己的名字和证件号码。
未免护士生疑,她也没多问,直接朝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放低自己的脚步声,仔细听着两边病房中的动静。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楼层的病人少,还是因为时间太晚了,透过门把手旁边长方形的小窗子,看到大部分病房里面都是黑着的。
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听到左手边的房间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饶是她耳力不错,也只能听到是有人在说话,内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她贴着门口的墙壁,脑袋向门缝边移了移,想听得真切一些。
正这个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拉了开,露出空北冷峻的一张脸。
被人当场抓包,夏晓期索性转正了身,大大方方地向房间内看了一眼。
空北看到是她,眉头抽搐般地动了动,身体一偏,想要挡住她的视线,甚至还抬起手,想要推开她。
但是已经晚了,里面光线通明,她想看不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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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月池枫的粉红票~
二更,四千。***(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真相
虽然没见识过夏晓期的手段,但王克直觉能只身救下荆洲的女人,肯定是不简单,刚刚只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王克还是立刻打电话给孟成,汇报了这件事。
接了王克的电话,孟成诧异地扭了扭脖子,怀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去见荆洲了。
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难道要说夏晓期去新豪找牛郎,还因为其中一个牛郎跟人起了冲突,完了跟她抢人的那个人还是个男的?
虽然他已经很婉转很讲究了,但最后叙述完整件事,总觉得自己说的,还是上述这个意思。
荆洲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抱着手臂倚在身后的办公桌上,表情看起来对孟成汇报的事情很感兴趣。
“她挑的那个男公关是个什么模样?”
孟成回想了一下,“王克说是个新来才两天的,年纪不大,眉清目秀小姑娘一样的人。”
荆洲不禁笑了一下,“那这事就有蹊跷了,你再去问问王克,找当时在场的人把当时的情况仔细问一遍,还有那个男公关的来历,也去证实一下。”
孟成摸不清荆洲为什么会认为有蹊跷,但还是点了点头,出门了。
荆洲转身拿过手机,想要给夏晓期打电话,但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放下了。
这是他对自己的克制,他不允许自己的生活里出现未知的变数或无法掌控的因素。
夏晓期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异于常人的表现,他没有去探究并不代表不明白,她不是寻常的女孩,不寻常到他无法预期,更无法掌控。
况且,感情永远成为不了他人生的主旋律,所以他宁可克制,就这样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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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幕深沉,中海广场的大笨钟已经敲过了十二点的钟声,这个时候,繁华渐歇,笙歌未停,有的人已经沉沉睡去,有的人,却刚刚清醒……
夏晓期站在床边,刚刚所有的震惊和心悸都已经尽数收起,留下来的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你还活着?”夏晓期勾着嘴角,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北,“你们都还活着!”说着,自顾自地点着头,“真不错!”
倚在床上的蔚霆,她不用费力去辨认,看一眼就认得出来,因为他的脸没有变,声音没有变,眼神动作神态通通没有变。
这就难怪她从前很少能够看到他了,原来他是有正常身份的,即使FT没了,也可以有正大光明的身份,不必像他们,要变成另一个人,开始另一种生活。
“小莱…”蔚霆声音轻轻的。
只有他会这么叫她。
“要解释么?”她冷冷地看着他,“我听着呢。”
“有什么可解释的,”空北在一般不屑地搭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成为A,就必须彻头彻尾地改变身份。两年前,上一个A死了,组织决定让他继承,所以就得寻个由头让他的身份消失,后来他这个主机需要个僚机护航,所以我也死了,就这么简单。”
“这就难怪了,T国当年设了那么明显的圈套,一向精明的C居然会派人自投罗网,”夏晓期笑了笑,就好像在跟几个老友忆当年,语气平静又惬意,“诶,这么说,你们那时候带着我去,就是怕遇到埋伏假死变成真死吧?”
蔚霆听着她这样的语气,垂下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真有趣~”夏晓期抱着手臂,脑袋歪向一边,“我因为当时没能护你周全,不知道懊恼了多久,真是…”
说着到,想着那些为了他伤心痛苦,懊恼自责的日子,夏晓期咬着牙,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蔚霆终于抬起头,毛茸茸的眼睛看着她,“对不起小莱,当时的场面实在是我无法控制的。”
“算了,过去的……”夏晓期顿了顿,咬着牙说,“就让他过去吧。”
蔚霆知道她的脾气,过去的,是永远过不去了。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又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毕竟,是他欠她的。
“我想,既然C让我找你,想必你们是失去联系了,”夏晓期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平静的语气,“FT已经被灭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有人泄露了所有成员的资料。据我所知,最后只有我、M、N和T各自变了样子逃了出来,T负责联系我们四个,我已经见过他了,需要我现在联系他么?”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并没有说出Tim的身份,毕竟大家分别隐藏身份,要顾忌双方各自的状况。
蔚霆想了想,点了下头,“我现在行动不方便,让他跟空北联系吧。”
夏晓期眼神在蔚霆身上转了一圈,看他身体健全,只是面色有点苍白,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我会尽快让你们取得联系的,”说着,夏晓期顿了顿,“这是我作为FT成员,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蔚霆眉头不禁唰地皱了起来,空北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她。
“不用这么看着我,”夏晓期嘴角一斜,“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很狭隘,心里只有小情没有大义,我为了你进了FT,后来以为你死了,想着,你执着的事情我也不该丢弃,所以一直留下了。现在看你活得好好的,觉得自己还真是可笑。就像两个对弈的棋手,我一心地相赢,每颗棋子都当是珍宝,而你不过是陪着小孩子过家家,顺手拈来,个个是顽石……”
“诶,对了,”夏晓期说着,突然看向空北,话锋一转,“上次你认了自己就是A,估计是你们商量好的吧,想一直瞒着我?”
空北看着她,不置可否地耸肩,一副不屑回答的模样。
“我可不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夏晓期又看向蔚霆,“你不告诉我只是怕我见了你无法接受,并不是想继续利用我吧?”
“小莱,我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利用你…”蔚霆试图解释,但一出口才发现,当事实摆在面前,一切都毫无说服力。
“算了,现在都不重要了,”夏晓期一副很大度的模样甩了下手,“既然你还活着,就好好活着吧。现在我找到了你,完成了C交给我的最后一件事,也算报答了他对我这几年的照顾。至于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继续潜伏还是重新振兴,都是你们的事情,跟我再也没关系了。”
说完,夏晓期义无反顾地一转身,准备出门。
她才走出两步,就被空北一把抱住肩头,扳了回来。
她出手反击,只是几下就被他好像麻花一样拧在了怀里。
“L,两年了,为什么你一点长进都没有。”空北伏在她耳边,嬉笑着说,“动不动就说退出,像是跟家里闹别扭的小屁孩。”
“不管我怎么样,也比你这个心理变态强!”夏晓期已经忍了半天了,此刻终于爆发出来,“当初他死的时候,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却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是因为我的疏忽,他才死的。我刚刚加入FT,一句简单的对话都听不明白也说不清楚,我当你们是最亲近的人。”
她扭头看着蔚霆,“我对你的感情,你装糊涂,我就不挑明。”又回过头看着空北,“你一次次地捉弄我,我也一而再地容忍。”说着,怒瞪着的眼睛在两人中间转了转,“可你们配合的真默契啊!一个狠狠给了我一刀,一个还不停地在上面撒盐。如果即使这样我还继续帮你们卖命,我他妈是不是神经有病啊!”
夏晓期吼完最后一句,闭了闭发涩的眼睛,她已经为他哭过一次,她不会再哭第二次。
“放手!”夏晓期睁开眼睛,声音又变得冰冷。
空北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情绪,她看到了,却没心情去辨认是嘲讽是不屑,还是别的什么。
夏晓期目光一凛,空北突然松开了手,身子向一旁倒了下去。
他抱着自己的右腿,痛苦地脸憋得通红,却就是忍着不叫出声。
蔚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直看到夏晓期紧盯着空北的眼神,才终于明白了过来,C对她的训练,他一直是知道的。
“小莱!”蔚霆惊呼一声,一掀被子,就要下床阻止。
夏晓期收回心神,别开了脸。
她喘了两口气,压下心里的呕意,才说:“放心,我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说着,她扭回脸,看着躺平在地上,表情又恢复满不正经的空北身上,“现在你信了吧?我明明一秒钟就能摆脱掉你,却从来不忍心下手,当初你对我,哪怕有一次不忍心么?”
说完,她不想继续留在这,从空背身上跨了过去,打算离开。
可她的手刚摸到门把手,又听到背后空北笑嘻嘻的声音,“那可怎么办?你心爱的人又要死了。”
*******
这边,当夏晓期见到蔚霆的时候,几公里外秦丽的公寓里,正上演着声色迷离的激情大戏。
床上,丝毫未挂的秦丽半跪着趴在床上,那个叫David的外国男人,正一只手扭着她的头发,仿佛骑马版在她身上纵横驰骋。
一波波渐强的撞击混合着噗噗的水声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的气息,秦丽的呻吟声却来越大,渐渐变成了刺耳的尖叫。
感受到下面一阵阵的紧缩,David抬起另一只手,爱抚般地摸着秦丽的脸颊,最后托住她的下颚,只是看似不太用力的轻轻一错,嘎嘣一声,尖叫声戛然而止,秦丽身体跟着一软,倒在了床上。
没来得及抽出的分身还能感受到下面抽搐般的紧缩,他拍了拍秦丽光洁的后背,将并没有**的分身抽出,套上了裤子。
他下了床,一边啦开房门一边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我们这边没得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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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三千。***(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揣度
夏晓期坐在私卡室里,杵着下巴发着呆。
旁边的垃圾箱里丢着一张报纸,是她刚刚听到身后几个人的讨论,装着好奇拿过来翻看的。
新闻版的头版头条是两天前发生的一起谋杀案,主角她刚好认识,是那天抓着她不放的刘老板。
看起来,这位刘老板不是强龙也是地头蛇了,不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荆洲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死在了家里,浑身赤裸,关键部位被咔嚓掉,屁股上还插着一根铁撬,被爆了菊。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件事是荆洲做的,先不说他会不会为了这么一件没发生的事去杀人,就算要杀人,他也一定不会选择这么腌臜的方式。
不是荆洲,夏晓期不禁想到了那个被刘老板带走的小男生,柔媚过分的眉眼,还有那天怪异的言行,都显得非常不正常。
除了这个,她换了个手臂,又想到了蔚霆。
其实,不管是直觉也好,心存侥幸也好,当她见到空北时,对再次见到蔚霆,她潜意识里是有准备的。
但有准备是一回事,真的发生了完全是另一回事。
那天她发了一通火,下定决心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的瓜葛,但不得不承认,即使恨得咬的牙龈疼,她心里还是有庆幸的成分,毕竟他还活着啊。
哪怕只是为了这一点,她知道,即使再气,自己最终还是会原谅他们的。
可惜,她的这份庆幸并没有维持多久……
蔚霆的真实身份可以说是根红苗正,一家三代都是军人,军校里出类拔萃,军队里也是一路坦荡,军人生涯走的顺风顺水。
但对一个怀有军事梦想的人,生长在和平年代是极为空虚寂寞的,所以,七年前,在他第一次接触到FT时,就义无反顾地加入了。
一直到三年前,他被选中成为了下一任的A,然后假死从FT脱身。那时候他已经是六零一军区老虎团侦察营的营长了。
那之后又过了半年,和蔚霆一起考入军校、又一起参军的战友司啸楠在执行任务时流弹射中脑部,成了植物人。
医生几经会诊,给出的答案是:苏醒几率约等于零。
蔚霆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就秘密和C商量,偷龙转凤,将空北换了过来。
就这样,在司家正在考虑给司啸楠拔管子时,空北莫名其妙地死了,而司啸楠,‘奇迹’般地复活了。
据说,因为条件不允许,当时空北并不是像他们四个这样和司啸楠换肤,靠的全是S高超的整形技术。
所以醒来后的司啸楠有点奇怪,不禁个子长高了一点,身体检查极度正常,性格也发生了很多改变,
虽然让周围很多人有些纳闷,最后倒没带来多么严重的非议和猜疑,毕竟经历了这么大的变化,又奇迹般地死而复生,一切异常都已经不再是异常了。
就这样,空北成为了蔚霆的僚机,待在他了身边,为他保驾护航。
一直以来,都是蔚霆和C单线联系,一直到一年半以前,蔚霆被派到了J国维和部队,学习一下那边的联合作战理念,为期半年。
就当他要结束任务回国的时候,J国的一间生物化工厂被反武装政府占领,一共挟持了一百多名人质,按说这事是J国内部矛盾,轮不到他们管,但被挟持的人质里面有三名中国人。
在一波波救援都失败后,蔚霆带着几个人从地下水道潜入进去,想和J过的特种部队来个里应外合。
过程自然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但他们还是成功了,只是在最后的关头,蔚霆为了救一名人质,防毒面具被狗急跳墙的敌人击落,吸入了大量毒气,最后陷入深度昏迷,直到四个月之前才清醒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跟FT失去联系,为什么空北会说,他又要死了。
现在,蔚霆的身体就好像一块涂满了蜂蜜的砧板,身体里的毒气就好像蜜蜂、苍蝇、蚂蚁或者其他什么之类的生物,他们一点点地聚积,一点点地吞噬,等它们黑压压地蒙住整块砧板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空北说,当初蔚霆诈死,他也完全不知情。
空北还说,反正蔚霆就要真的死了,索性就对她隐瞒到底……
她不知道他用那种满不正经的口气说的话有几句能信,但显然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晓期姐,你在想什么呢?”坐在她身后的赵萌看着他发了半天的呆,忍不住用手捅了捅她,“不是给你看了那张报纸,吓着了吧?”
夏晓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按理说,赵萌上个星期已经在营业室内待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就应该跟大堂里的另一批人调换,去大堂站着当客服的。
其他人都调换了,只有她没换。
对这种情况,夏晓期也见怪不怪,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大堂里大门敞着人来人往,温度几乎是零下,一天站下来,是够受的。
人和人就是这么不平等,有的人遭罪是理所应当,有的人遭罪就是天理不容。
赵萌显然属于后者,这几天夏晓期才发现,造就她的原来并不是日渐低下的教育水平和研究生的大面积扩招,造就她的是她‘慈爱’的父母,和停在行门口,自认为很低调的minicooper。
“没什么,发会呆。”夏晓期懒懒地敷衍了一句,转回头,继续天马行空。
赵萌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前面玻璃上映出夏晓期朦朦胧胧的影子,还是选择闭了嘴。
这几天,她没有再去找蔚霆,但那天说的‘不再和他们有关系,不再是FT的成员’的话,只不过是气急了,她自己说的时候都知道她做不到。
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到了现在这一步,她根本没有选择自己身份的权利。
既然没有选择,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Tim说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现在这个时候,算不算万不得已?
下班以后,夏晓期一边走路回家,一边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
正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一亮,有电话进来了,还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夏晓期顺手接了起来。
“晓期晓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不知是悚动还是兴奋的声音,“秦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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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交待
此刻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夏晓期随着人群一步步往前走着,还没搞清楚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听到对方的这句话,脚步不禁顿住了。
“怎么死的?”夏晓期几乎没有停顿就问出了口。
“被人杀死了,死了三天了,今天上午尸体才被发现,而且他男朋友也死了,死在了他们的新房里。”女生悚动的声音透着一丝薄凉的兴奋,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同窗的死于非命而感到伤心难过。
她这样的语气也让夏晓期想到了同学聚会那天那个对秦丽满腹怨恨的女生,名字似乎是叫米欣欣。
“男朋友?那个David?”夏晓期挑起眉,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
“不是,”米欣欣立刻否定了夏晓期的猜测,“你知道吧,秦丽前段时间不是交了个男朋友么?好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那天她带来个外国佬,我还奇怪呢,以为她又换了人,现在看,估计是脚踏两只船玩劈腿啊,诶,你说这会不会是情杀啊?”说着,声音陡然压低,“据说,秦丽是死在了床上,死前衣服都没穿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夏晓期打断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David浅棕色的眸子。
“秦丽的尸体是叶长春发现的,他们两个不是在一家公司么,上次的同学聚会就是秦丽找上他,两个人一起联系的大家。这两天秦丽都没有去上班,他们部门的人也联系不上他,就找上了叶长春。两个人平时私交还不错,他今天临上班前就去了秦丽家找她,可屋里明明有手机响就是没人接,后来他觉得不对劲,就报了警,警察开门的时候,他是跟着进去的……”
后面的话,夏晓期没怎么听进去,但她心里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那个David是冲自己来的。
秦丽说,有个男人打听她的情况,这句话显然不是谎话,不仅不是谎话,她还把这个男人带到她面前,见上了一面。
David利用秦丽见到了夏晓期,为了试探她,带着他们去了新豪,后来又祸水冻引把她卷了进去。如果不是凑巧新豪是荆洲的产业,又遇到了王克,避开了那帮同学之后,她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被那个刘老板带走的。
秦丽也是三天前死的,和那个刘老板一样,都是他们同学会结束的当晚,她当时还怀疑那个男公关是被David收买,现在看来两个人是一伙的了。
这次的试探没有结果,他们的身份也会立刻被怀疑,所以秦丽失去了利用价值,而那个刘老板当,当众扇了那个男公关一耳光,这两个人在他们眼里,自然都该死。
想了想,夏晓期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她被怀疑了,二是,她只是被怀疑了。
如果他们对她的身份哪怕有一半的确定,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试探,直接动手杀了她不是干脆利落,显然,相对于除掉她,确认她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想到这,夏晓期走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她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有必要告诉蔚霆。
她让司机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她之后,去了蔚霆所在的医院。
她担心自己的电话被监听,关了电话取下电池,并没有事先通知空北。
蔚霆住的医院院长是一名退役的老军医,也是蔚霆父亲的故交,蔚霆的生命能维持到现在,全靠这位老军医的悉心照顾。
到了医院,她轻车熟路地上了八楼,对护士说,她是来探望李恒伟的。
李恒伟是蔚霆的真名,普通的毫无个性。
登了记,她去了蔚霆的病房。
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动静,确定里面并没有其他人,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蔚霆看到来的人是她,表情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着让她坐。
“你这说话方便么?”夏晓期打量了一下这间病房,上次来去匆匆,没有仔细看。
“我在这里养病,不是关禁闭。”蔚霆笑了笑,意思可以畅所欲言。
夏晓期走过去,坐到他面前,视线从他发白的脸上移开,声音淡淡地说:“我的身份可能被怀疑了。”
蔚霆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嗯了一声,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这样,安静、冷静、平静,她以前还调侃地给他取过绰号,叫蔚三静。
上次都是他在说,她在听,很多事情没来得及或者说没有机会告诉他,不如这次就一次说清楚。
他们是因为知道她被带去了地狼审问才对她有所怀疑找上了门,所以她跟乔楚之间的纠葛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此刻要说的除了那个David,还有凌渊。
她从FT中心系统收到新的数据反馈开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短扼要地告诉了蔚霆,说到在同学会上遇到的那个David时,她不禁抬起头看了蔚霆一眼。
可他还是一副静静聆听的模样,眉毛都没动一下。
“……就是这样。”夏晓期将蔚霆的手拉过来,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串号码,“我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不方便再跟你们频繁联系,这是Tim的号码,你们联系他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听他当时的口气,处境似乎也不怎么样。”
蔚霆眼睑微垂,默记了一遍号码,才问道:“你刚刚说,FT中心系统收到数据反馈?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么?”
夏晓期回想了一下凌渊上任的日子,那时候自己刚刚和简沐阳拓展培训结束,“应该是六月中下旬的时候,具体是哪天我也不清楚。”
蔚霆低着头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夏晓期看他表情有异,想到Tim说他们送我的那套首饰里并没有危机传送功能,难道发送回去的信息是跟他有关?
“我昏迷了几个月的时间,那时候K收到消息,FT所有成员的资料都泄露了出去。按照规定,没有我的授权他是不能直接跟总部联系的,但当时事态紧急,他就用我的权限强行进入系统,主动要求连线,但最后失败了。为了避免被人追踪到信号来源,他那时候特地进了市区随便找了个地方,或许……”蔚霆目光不定地看着她。
“哈~”夏晓期扬眉,讽刺地笑了一下。“还真是缘分啊~”
蔚霆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过去两三年了,上次看,她和空北的矛盾似乎依旧不可调和。
“我会让空北和T联系,既然已经有人开始怀疑FT还有幸存人员,那一些事情,我们就要加快速度了,”说着,蔚霆顿了顿,“我这里还是安全的,医生说我需要静养,一般下午六点钟之后,这里就没什么人了,只要你可以确保安全,随时可以过来。”
夏晓期不置可否,站了起来,“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果有必要我再来找你。”
夏晓期绕过病床,刚向门口走了两步。
“小莱。”蔚霆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嗯?”夏晓期身体一顿,转过了头。
“他们为了把所有人都挖出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蔚霆用一种安宁的口气安慰她,“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夏晓期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心里紧紧一缩,她看了他好一会,一直看到他目光有些闪躲,才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
然后,扭回头,出了门。
带上门的一瞬间,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气声。
她站在门口,想到了当初他用自己的身体验证她异能的练习成果,为了这件事,她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跟他联系,少数的几次见面也一句话不说。后来他死了,她回想起来不止一次感到后悔,他们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交集实在是少得可怜。
可现在,同样的场面又一次摆在了面前,他当初的假死再一次让她忿忿难平无法释怀,但他的生命又面临着渐渐枯竭,她还要重蹈覆辙么?
她站在门外,后背的阴影打在门面的玻璃上,蔚霆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玻璃上的小小投影,他知道她就站在门外,甚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有些事情的结局早已注定,他也只能看着,看着不一会,阴影渐渐散去……
出了医院的门,夏晓期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找童遥。
她的忿然既然无法平息,当然不能让蔚霆就这么死了,她不知道对童遥哪来的信心,但总要试试才行。
上了车,她安上电池打开手机,拨了童遥的号码。
这时候,童遥已经下了班,正坐在乔楚的病房里,旁边还有乔楚的妈妈曹素娥。
手机响了,童遥掏出来看到号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斜靠在病床上的乔楚,然后站起来,出了病房。
虽然两个人中间有几年很少见面,但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哥们,乔楚还是非常了解的,从他刚刚那一眼里,他就明白了,能让他那么看自己的,除了夏晓期,没别人。
不一会,童遥走了进来,对刚刚的电话,一个字都没提。
乔楚嚼着嘴里的苹果,看了装做若无其事的童遥一眼,视线一偏,冲曹素娥说:“妈,你回家歇着吧,有童遥在这陪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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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自禁
见到了童遥,夏晓期才意识到,有些话她竟然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她只知道蔚霆在一间军用化工厂吸入了大量的毒气,里面最致命的成分是一种叫崩塔的神经性毒剂,除此之外,他在接受什么样的治疗,现在的身体状况又如何,她都一无所知。
况且,随便想一想,一般的人也不会沾上崩塔这种偏门的毒气,再加上童遥又是乔楚的好友,乔楚和蔚霆又是一个军区的战友,而她又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里让童遥帮她保密,所以,原因种种,她贸然找童遥帮忙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这个道理她半路上就想明白了,但电话已经打过了,她决定还是来一趟,再尽快找机会让空北出面。
“怎么不说话?”童遥看着夏晓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问。
“哦,”夏晓期拿出刚刚准备好的说辞,“我是来谢你的。”
“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上次送我的那个药啊,我前段时间遇到点麻烦,多亏了你给的药。”
“什么麻烦?”童遥立刻皱了皱眉,上次的混乱再次浮现在眼前。
“事情经过也挺复杂,”夏晓期揉了揉脖子,做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不过反正都过去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
人家把那么珍贵的三粒药送给她,她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童遥不禁挑了挑眉,听她刚刚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是有事,怎么现在又变成要请他吃饭了?
仔细一想,童遥不禁暗笑了一声,以为夏晓期是为了看乔楚而来,但因为乔楚的伤是被她误伤的,再加上上次来时的不欢而散,所以不好意思主动来探望才拿他当借口。
想到这,童遥善解人意地一笑,“乔楚现在的伤正逐步恢复,天天嚷嚷着我给他配的营养餐难吃,不如我们买点东西回来吃,也顺便帮他改善一下伙食。”
夏晓期看着童遥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呀,你不说我还忘了,乔楚还在你这住院呢。不过他怎么这么娇气,这都快要半个月了,还没好?”
童遥愕然。
“你妹妹和他妈妈不是天天在这么,你这个做医生的松了口,还担心第二天他没有好吃的?”说着打量了一下童遥身上的便服,“不方便么?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吧?”
童遥看着夏晓期的样子不像是在装矜持或者开玩笑,不禁纳闷起来,明明乔楚差点因为她丢了命,可一个醒来之后,面对曹素娥的质问百般维护,另一个明明人已经来了医院,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还真是看不懂了。
夏晓期看着童遥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童遥,你不想跟我单独去吃饭可以直说嘛,我又不会绑了你去。”
这话一说完,现场的气氛立刻像一根抻长了的橡皮筋,似乎再眨一下眼睛就要断了。
很显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还算童遥是个男人,他立刻做作地咳了一声,率先站了起来,“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交代一声。”
“好。”夏晓期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出了口气,那次毕竟是自己理亏。
童遥出了办公室,夏晓期顺手从他桌上拿了一份报纸来看。
一个版面还没看完,门口有了动静。
“可以走了?”夏晓期将报纸扔回去,站起来,转过了身。
门打开,站在外面的不只童遥一个人,还有坐在他身前轮椅上的乔楚。
夏晓期不禁笑了一声,对童遥说:“我看你去当媒婆算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用词,她用媒婆形容童遥,显然是变相承认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这个我可冤枉,”童遥抬起两只手作投降状,“我只是医生,五脏六腑我了解,这位可是侦察兵出身,察言观色他在行,我想瞒也瞒不了。”说完,捉狭地一笑,向后退了出去,并且好心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就剩他们两个人,夏晓期垂下目光也不说话,乔楚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轻笑着说:“你上次说别让我死在你手里,现在我活过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原来那天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夏晓期依旧垂着目光,没反应。
“怎么了?”乔楚转了转轮椅,向夏晓期跟前靠了靠,“你突然来找童遥,是有什么事么?”
“没事,”夏晓期抬起眼睑,看着乔楚,“况且就算有事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要跟你汇报么?”
夏晓期这样不客气的表情和不客气的话,不禁让乔楚眉头动了动。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夏晓期拎起椅子上的包,就要出门。
乔楚一伸手,拉住夏晓期的手腕,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把话说清楚再走。”
夏晓期回过头,看了一眼被他拉在手里的手腕,语气淡淡地说:“你拉我干嘛,万一我没注意,一个不小心又让你抻着碰着了怎么办?我知道你够男人,疼死也不说一声,可万一你再躺到床上弄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你大发善心地让别人帮你藏着掖着,照样有人会找我兴师问罪,所以我还是躲得远点好,免得引来无妄之灾。”
夏晓期的话里夹枪带棒,乔楚也终于听出了话音,他不仅‘呵~’地笑出了声,“我当是怎么了呢,就因为我当天拦着你送我去医院又不让童遥告诉你,这就把你得罪了?”
“得罪?看您这话说的,”夏晓期冷哼了一声,“您哪能得罪我啊,是我得罪您才对。没看我现在都不敢在您面前现身了么,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啊,还好您活过来了,不然我就算以死谢罪也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晓期~”乔楚看夏晓期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不仅柔柔地捏了捏她的手腕,放低了声音,“我当时也是怕你担心…”
“就是啊,从头到尾你都是好心,”夏晓期伸出另一只手,去掰乔楚的手指头,“不过,下次你再行好的时候,别忘了先把自己的命保住,不然,你的好心,在别人眼里还不如驴肝肺。”
乔楚的手紧了紧不肯松开,嘴角微挑,“你现在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
“担心你?”夏晓期冷笑了一声,“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我有心情担心你,还不如去担心一下全球变暖冰川融化,金融危机和世纪末日。”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极为不屑的表情带着一丝被人揭穿伪装的恼羞成怒。
乔楚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另一只手一撑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夏晓期眼神有一闪即逝的紧张,伸出手想扶一下,可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
夏晓期的反应似乎正一步步证实他心里的猜想,他向前迈了一步,和夏晓期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他微微垂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就是在担心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笃定,“我差点就死了,就算我们只是两个相互认识的人,担心一下也很正常啊,你干嘛要急着否认?”
“嘁~”夏晓期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自作多情是你们家亲戚吧?你从哪得出这么惊世骇俗的结论?每个认识的人都要担心一下我早累死了,行善积德普度众生的丰功伟绩就交给你这样即将凋谢的祖国花朵来完成吧,就算一颗原子弹丢下来,我认识的人死了百分之九十九,我溅了一身的血也照样可以站在尸体堆里拈花微笑……”
夏晓期的双唇高频率地翕动,一串串的话一个顿点都没有的从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了出来。
可她越是这样,乔楚的表情似乎越是惬意,他一只手抬起来,按在她的脑后,脸毫无征兆地压了下来。
夏晓期好像一个操控失灵的机器人,甚至在双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嘴巴还在巴拉巴拉地说着什么……
所以,乔楚没怎么费劲就把舌尖探入了她上下起伏着的牙齿。
夏晓期还睁着眼睛,空闲的那只手,手掌已经下意识地抵在了乔楚的胸前,可最后只是手指动了动,并没有用力推开他。
这样的反应,乔楚自然感觉的清清楚楚,他放在她脑后的手缓缓滑下,另一只握着她手腕的手也跟着松了开,两只手在她的腰后汇合,轻轻地将她拉向他的身边。
夏晓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两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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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夏晓期坐在出租车里,指肚轻轻摩挲着微肿的双唇,她有些错愕自己刚刚的反应,不只是错愕,还很震惊。
对这个她蓄意接近的男人,她承认一直以来对他没有恶意,甚至有过信任,不然在知道自己失忆两个小时之后,为了全局考虑,她都应该杀了他。
但仅限于此,她从来没想过对他会有其他的情感,况且,在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允许她有其他的情感。空北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是兵,她是贼,尽管她做的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对于他们这种正大光明的人士,他们就是贼。
“到了。”出租车停下,司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付了钱,夏晓期下了车,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似乎清醒了很多,反正她已经找到了蔚霆,乔楚,就应该像简沐阳一样,成为过去了。
她掏出手机,想跟乔楚解释清楚她刚刚的情不自禁或者听之任之,但说什么呢?说她因为他有伤所以没好意思推开他?说她因为把他打伤了所以怀着内疚的心情逆来顺受?还是说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道不同不应相为谋?
最后,她收起手机,决定先做两天的鸵鸟。
接下来的几天,夏晓期继续正常上班下班,休息日就闷在家里,期间,乔楚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发过一次短信,她没接也没回。
乔楚应该从她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但她知道,以他的个性,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等他出了院能自由活动之后,少不了还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周日的下午,夏晓期去荆洲家看钢镚。
钢镚除了吃的好喝的好,荆洲居然还给它找了个女朋友,只是这个女朋友的花色虽然跟钢镚一样的黄白相间,但品种优良,是一种叫喜马拉雅的贵族猫,名字也很贵气,叫橙宝。
据说前几天,钢镚发情在荆洲的床上撒尿占地盘,结果橙宝第二天就被抱进了家门。
橙宝不太看得上钢镚,钢镚似乎也瞧不上橙宝,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一边一个,互不搭理。
夏晓期坐在荆洲旁边,看着它们这副样子,摇头感叹道,“看来,不只是人类,门当户对是整个生物界的择偶标准啊。”
“可我看他们很合适啊,”荆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橙宝品种不错,但家境落魄,是从动物收容所领养来的,钢镚虽然不是什么贵族,但家境很好,丰衣足食,两只猫刚好互补。”
夏晓期看着荆洲正儿八经的样子,忍着笑问:“那你看它们现在互不搭理,又是怎么回事?”
“动物之间也需要相互磨合,”荆洲依旧很认真的样子,“橙宝有贵族的矜持,钢镚也有男人的傲骨,多给它们一点时间就好了,。”
夏晓期终于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荆洲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夏晓期摆了下手,“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会对猫有这样的耐心。”
“这有什么奇怪,”荆洲不以为然,“有人眼里容不下一个人,家里却能容下一只猫,比起来,我算正常了。”
“我怎么容不下人了?”夏晓期斜瞄荆洲,知道他是在说上次因为一句话一个多月没理他的事。
荆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突然转移了话题,“上次你去新豪的事情下面的人跟我说了,有需要我做的么?”
前几天,那个刘老板死在了家里,他让孟成去查,知道嫌疑犯是那个被他带走的男公关,而那个男公关刚刚进新豪不到三天,给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又当面听了王克的报告,他直觉对方有可能是冲着夏晓期来的。
“没什么,只是个意外。”夏晓期笑了笑,一句话带过。
她倒不是信不过荆洲,只是,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忙。
荆洲听了她的回答,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吃了晚饭再走吧?”
夏晓期点了点头刚要说好,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号码,夏晓期站起来,转身出了客厅。
再回来时,她冲荆洲抱歉地耸了耸肩,“有点事情,不能陪你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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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演戏
进了门,夏晓期自顾自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来,看着跟着走过来的凌渊,“说吧,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凌渊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头发好像洗过刚被吹风机吹干,柔软蓬松地垂下来,和他平时全副武装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游手好闲公子哥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坐在夏晓期对面,翘起腿,手指交叉在腿上,打着拍子,“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夏晓期扬眉不解道,“你是指哪方面?”
凌渊知道跟她绕圈子也是浪费时间,索性直奔主题,“我刚刚收到消息,周五下午一点左右,有人顺利登入了你们组织的中心系统,试图下载一部分数据,但因为系统处于休眠状态,资料库内的任何数据根本无法下载,所以对方只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登出了……登入地址已经追踪到了,是在滨海新区的某个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夏晓期的脑细胞就像碰到了水的热油一样噼里啪啦地飞溅起来,她毫不掩饰自己震惊的模样,“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不是你?”虽然凌渊心里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我上次已经被人追踪到了信号,这次怎么可能还做这种事,而且,”夏晓期一点头,“那个时间,我在上班。”
“那你…也不知道是谁么?”凌渊看着夏晓期的眼睛,“能顺利登入你们中心系统的只能是你们内部的人,而且权限级别不低,你不知道?”
夏晓期低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想不出是谁。”
即使她知道,也一定不会告诉他。这一点凌渊是明白的,所以他也没再多费口舌,“不管是谁,倒是帮了你一个忙,起码所有的关注点不会都集中在你这里。”
夏晓期抓住了他话的重点,“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了?”
对这个问题,凌渊没有直接回答,他向后靠到沙发背上,突然问,“我很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加入FT?是什么力量让你留在那的?”
虽然她的真实身份已经在凌渊面前无处遁形了,但这样的问题,他还是第一次问。
她隔着中间的茶几打量着他,最后索性蹬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坐直在沙发上,拿出一副谈判的架势,“老规矩,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凌渊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好,你问。”
“你到底是是谁?到新瑞来有什么目的?”
“这是两个问题。”
“你的也是两个。”
凌渊想了想,“那我只问后一个。”
他知道夏晓期的身世,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相比她是因为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加入的FT,他更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在FT消亡之后还这样坚持,有的人有国仇,有的人为家恨,有的人爱钱,有的人坚持信仰,FT对她来说哪个都不沾边,他很想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好,”夏晓期微微一笑,“那我也问后一个。”
上次的游艇派对,她看到其他人对他毕恭毕敬,回去就开始查凌渊的身份,她之前并不是没有留意过,只是凌渊的名字应该是假的,她查了查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搁置了。
但那天在派对上,听有人叫他凌少,也就是说凌这个姓起码是真的,她回去之后认真查了查,颇费了番周折才查到了北京的凌家。
这个凌家是个很神秘的家族,平时行事也非常低调,所以能查到的信息很少,但凭借她在FT这几年的经验,凌家绝对不简单。
各种不同的富豪榜每年都会更新交替,世界富豪榜、全国富豪榜、或者地方富豪榜,让人眼熟的名字总是那么几个。但其实有一些人或者一些家族,他们或者因为不屑参与这种排名,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要避免抛头露面免得树大招风,也或者他们的资产是外界根本无法计算的,他们就好像归因于林的武林高手,看到新出来的什么百晓生兵器排行榜,不过露出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罢了。
凌家就是这样的家族,好像蔓延在地底之下百年老树的树根,盘根错节,让人摸不清却又无法撼动。
据说凌家有个二少爷叫凌嗣音,是凌家森严家教下的异类,典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夏晓期打量着面前的凌渊,怎么看都觉得他很符合。。。
她刚刚问他的身份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既然只能选一个问题问,当然后一个更重要。
“我来这里,是为了查FT有可能还存活的成员。我告诉过你,上次你们中心系统有数据反馈,查到具体地点就是在新瑞滨海分行营业部内。我来这做行长,可以随意调阅你们所有的监控数据,无论是内部人员还是到这来的外部客户,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说着,凌渊看着她轻轻一笑,“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出小尾巴了。”
这算不算天生堵抢眼的命运?如果不是她误以为是自己弄坏耳钉造成的结果,说不定凌渊已经把空北揪出来了,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帮空北挡了一枪,想想就呕心。
“那你已经把我找出来了,你没有把情况上报么?或者,你已经上报了想放长线钓大鱼?”夏晓期歪着头着问。
凌渊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晓期。
夏晓期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撇了撇嘴角,“别这么小气嘛~让我两个问题会死啊~”
“别忘了刚刚提出问题交换的人可是你,”凌渊嘴角微挑,“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啊~”夏晓期放下腿,身体窝进沙发里,“我是因为爱上了FT里面的一个人才留在那的。”
凌渊顿了一下,“那个人呢?现在在哪?”
夏晓期学着他刚刚的模样,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当凌渊刚露出无奈的表情时,夏晓期耸了下肩,“他死了。”
凌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既然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谁说我没放弃了?”夏晓期抬了抬下颚,一副不知道别乱说的样子。
“既然放弃了,那个泷泽川是怎么回事?”凌渊向后一靠,表情变得慵懒又随意。
耳边好像响起一声重低音,嗵地一声直刺心底,她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小瞧了凌渊,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脊背发麻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被他的外表蒙骗住,太不小心了。
那天她对泷泽川的兴趣显然还是引起了他的怀疑,看看自己就知道,一个人向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有多么困难,她还好说,凌渊毕竟没有见过曾经的夏晓期。但泷泽川不一样,他是个演员,调出他以前的照片或者影片做一下对比,就不难发现一些眼神或者肢体语言的不同。
“泷泽川怎么了?”夏晓期眼睛疑惑地转了一下,随即翻了下眼睛,“你不会是怀疑他是我同伙吧?拜托,别这么草木皆兵好不好。”这会,她只能希望凌渊是在诈她,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不然,Tim就会有危险。
凌渊看着夏晓期平静的表情和平静的眼神,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就是他突然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无法平静到这种程度,何况,自己要比她大七八岁。
“随便什么吧,”他突然放弃了追问,“既然有人登入了你们的内部系统,就说明除了你之外,FT还有其他成员活着,但FT想恢复成以前的声势几乎是不可能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既然已经换了身份,不如就顺便换一种生活,有些东西并不值得去找回来。”
“嗯,我也这么想。”夏晓期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可有些东西,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凌渊明明知道自己的话对夏晓期起不到丝毫作用,听到她的回答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没事了,你早点回去吧。”
夏晓期心里有些着急,她还在惦记着Tim,巴不得凌渊多问两句,好多得到点讯息,可他这样什么都不说了,不禁让她有点无力着手。
回去的路上,夏晓期一直在想凌渊刚刚的话,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从FT逃出来的人,没人会冒这个险在这个时候引人注意,况且,C之前已经取消了大部分人的权限,就像她,即使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能力。
想到这,她不得不联想到了蔚霆,可是他已经知道了FT现在的状况,没道理这么冒险啊?
突然,她从座位上挺直了身体,一道光好像闪电般从她的眼前闪过,她突然抓住了什么重点。
“你没事吧?”旁边的司机被她的大动作吓了一跳。
“哦,没事。”夏晓期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跟着颓下了身体。
第二天上午,夏晓期心里有事一直心不在焉,一直熬到中午吃饭才跟刘静出了私卡室。
走出贵宾室,刘静挽着夏晓期的胳膊正跟她展示昨天逛街时买的手机链,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刚好从旁边的滚梯上下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三个人刚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夏晓期正觉得有些不对劲,男人的身体突然向她这边一倒,一只大手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鸭舌帽抬起,露出空北的脸,可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没了平时的嚣张和讨厌。
“诶,先生先生,你怎么了?”旁边的刘静看到,忙过来架住空北的另一只胳膊。
“我胸口…好疼,喘…不过气…”空北好像被人用枕头捂住了鼻口,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又混沌不轻,说到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先把他放平。”短暂的惊讶之后,夏晓期忙对旁边的刘静说道。
刘静忙点了下头,跟着夏晓期将空北放平在地上。
“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再通知经理,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药。”夏晓期一边在空北身上摸索着,一边吩咐刘静,想着先把她支走再说。
刘静知道事态紧急,赶忙站起身打起电话来。
夏晓期半跪在地上,手在空北上衣兜里摸索着,压低声音说:“你搞什么?”
空北依旧好像具尸体般在地上挺尸,不说话,连气都不喘一下。
这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和客户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好像是心脏病突发吧,救护车再不来该出人命了……”
“我看像心肌梗塞,你看,他胸口都没起伏了,会憋死人的……”
“那怎么办,人死在银行,银行要负责吧……”
“银行负什么责,他自己的病……”
“……”
周围人围着议论纷纷,夏晓期不能再说什么,不禁变得有些咬牙启齿起来。
她当然不可能相信空北是真的什么心脏病晕过去了,这种伎俩他可不是第一次玩,经常和Z合作,在酒吧用这种招数骗女孩给他做人工呼吸,她每次都在旁边嗤之以鼻,他却屡试不爽。
“晓期,我打完了,经理马上就过来。”刘静蹲到夏晓期身边,一脸焦急地说道。
“嗯。”夏晓期看着空北憋红的脸,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挽了挽袖子,开始给他做胸外按压。
“晓期,你干什么?”刘静在旁边小声提醒她,“急救车马上就要到了。”
刘静的立场她明白,她们把该做的都做了,最后人死了也不关她们的事,但她这样贸然给别人做急救,万一方法不当人死了,她就脱不了关系。
但她不相信空北跑过来就是为了耍她玩,尽管以他的为人,这种事情也不是
做不出来。
“放心吧,我学过急救技术,”夏晓期没有停下来,“救护车起码十五分钟才能到,到那时候,人早憋死了。”
可她按了十几下,并且已经用了力,可空北还是继续挺尸,而且脸上的颜色已经呈青紫色,看得周围人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夏晓期俯下身,耳朵贴着空北的胸口装作听他的心跳声,一只手却伸到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下去。
“咳~”空北憋不住,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夏晓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的人,缓过来的时候都是先喘气,可他却是先吐气,有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空北无视夏晓期的冷眼相对,喘了几口气,还不忘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我…我这是在哪?”
夏晓期懒得理他,倒是旁边的刘静柔柔地安慰他,“你在银行,我们已经帮你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谢谢~”空北眼睛轻轻合了合,冲她和刘静微微一笑。
“不客气~”刘静回以一笑。
夏晓期无语地站了起来,还不忘把完全状况外的刘静拉起来,她看了看已经赶过来的理财和会计部的经理,说:“反正经理都到了,我们也去吃饭吧。”
吃过了饭,听说救护车已经把空北拉走了,储蓄部经理王颖特地上来对她刚刚的表现大加表扬,说了一些临危不乱急救及时之类的话。
这是人没事,如果人有个好歹,她就是辞职也难辞其咎。
至于被拉走的空北,她不担心,比起他怎么脱身,她更想知道他今天来演这么一出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好,空北并没有让她纳闷多久,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他就捧着一大束鲜花,在下班的高峰期,将她拦在了营业部的大门口。
“夏小姐是吧,你好,我是司啸楠。”空北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冲她伸了伸手,“我这次来,是特地感谢你前天的出手相救。”
“不客气,举手之劳。”夏晓期忍了忍,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我想请你吃顿饭,希望夏小姐赏光。”空北的手指在她手心里扣了一下,在她缩回手的时候又适时将手里的鲜花递了上来。
“司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夏晓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过了鲜花,“花我就收下了,饭就算了吧,我晚上还有事。”
空北目光一闪,“怎么说,夏小姐也救了我一命,我怎么也要请你吃顿饭吧,如果今天不方便,我改天再来也一样。”
“嗯~”夏晓期皱眉犹豫了一会,“那好吧,就今天吧。”
空北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将夏晓期请上了车。
一直到车上了马路开出老远,两个人才嘁哩喀喳地撕下彼此的伪装。
“这就是你的高招?”夏晓期斜了空北一眼,显然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难道不好么?”空北拉起嘴角,“你救了我一命,我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带着我的女人去看望我的朋友,这一切不都名正言顺了么?”
“错了,”夏晓期挑眉纠正道,“应该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对你的救命恩人我一见钟情,然后疯狂地追求,但我怎么都看不上你,你死乞白赖十次,我也不过不耐烦地应付你一次而已。”
“也对,这种口是心非爱慕虚荣才符合你们女人的特点。”说着,他伸过来一只手,来捏夏晓期的脸,“我是看你身边身份奇奇怪怪的人一大堆,就算引起怀疑,也不差我一个。”
“谁奇奇怪怪了?”夏晓期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老实点,时间不多,我有正事跟你说。”
“你说你的。”空北手臂绕开夏晓期的手,又伸手过来。
夏晓期不耐烦地抓过他的手,按了下去,“你听说过童遥这个人么?”
“谁啊?”空北终于老实了。
“你们军区有个叫童梓的中将,你知道么?”
“童参谋长啊,知道啊,怎么了?”
“他儿子,医术很好,我想你出面找他,看能不能治好蔚霆。”
“你怎么知道他医术很好?”有关蔚霆,空北脸上终于有了三分认真。
“你别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多试一试总没错。我知道他私下会做一些研究,但他是挂牌的正常医生,没经过临床验证的药是不会轻易给人吃的,所以,可能要费点力气。”
“这都没问题,只要他有这本事。”空北并没太把夏晓期的话放在心上,这一年里,蔚霆的家人已经把国内外的各种名医都找遍了,看童梓的年纪,他的儿子顶多也就是三十出头,S那一手鬼斧神工的本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还有一件事,”夏晓期松开了手,“上周五蔚霆是不是让你用他的权限进入中心数据库了?”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嘛~”空北腾出了手,伸过来拉了拉夏晓期的头发,嬉皮笑脸地问,“你听谁说的?”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想要混淆视听么?”
“知道了还问我,”空北瞥了她一眼,“我已经跟T联系过了,到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敌人那边乱了一点,我们这边就安全一点。”说着,活动了一下肩膀,“我的回答还满意么?”也不等夏晓期的回答,“满意的话,正经事就到此为止吧。”然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飞快地在车道上穿梭,好像一条鱼般灵活地通过一条条车间的夹缝,夏晓期知道,他能老实到现在也不容易,索性就由他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吃饭的时候,空北虽然一会把腿搭到她的腿上,一会又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嘴边,但至少最终没做出什么引人侧目的事情。
从第二天开始,空北虽然没再出现,但几乎是每天一束鲜花,估计是为了他的下一次出现做铺垫。
对此,夏晓期表现的很冷淡,鲜花充公全部插在了贵宾室,为营业部节省下来一笔不小的开支。
也是这个时候,夏晓期和简沐阳分手的事情才算是宣扬开,一时之间,她成了众矢之的,羡慕者有之,嫉恨者有之,不屑鄙夷者亦有之。
羡慕者都见过空北,看他开的车就知道,有型又多金;嫉恨者多数是简沐阳曾经的爱慕者,知道夏晓期跟他分了手,自然要替他抱不平;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是夏晓期提出的分手呢,跟有人不屑鄙夷她的原因一样——简沐阳的老妈,他们曾经的行长夫人的丑事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先是出轨,然后离婚,跟着再嫁,后来入狱,简直可以拍成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起码能在黄金档播一个多月。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分手,怎么看都是夏晓期在落井下石了。
就在这片议论纷纷中,因为母亲的案子休假的简沐阳回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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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外出没有回家,所以没有更新,先鞠躬道个歉~
这章六千字,补上昨天的,明天尽量也多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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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再见
算了算,夏晓期有十多天呢没见过简沐阳了,虽然乔西敏的案子还没有判,但多半是贩毒罪不成立,非法持有毒品罪成立,按照持有数量,估计会判个一二十年。
早上走进私卡室,简沐阳站在私卡室外面,正将夏晓期的名牌插进名牌架里,这本来是客服需要做的事情,不知道今天怎么要他亲力亲为了。
她走进来,他抬起头,两人隔着中间的玻璃都愣了一下。
简沐阳看起来瘦了很多,不过精神似乎还不错,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的快要溢出水来,但最后只是笑了笑,又点了下头,转身出了门。
夏晓期目光垂了垂,心理面不禁响起了一声叹息。
“晓期,你在干嘛?”赵萌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有点刺耳。
“没什么。”夏晓期头也没回,直接坐到了位置上,不知道这个每天叽叽喳喳不停试图跟她拉近关系的赵萌什么时候能从她眼前消失。
“晓期,我刚刚都看到了,”赵萌一点眼色都没有地凑上来,面色犹豫着说,“我听说你跟简经理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听到很多关于你们的议论,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心里也很不好受的。”
夏晓期回过头,淡淡地瞥了赵萌一眼,“我跟你很熟么?”
虽然夏晓期不怎么待见赵萌,但除了上次半开玩笑的说要把她扔出去,还从来没这么直接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这种放任,赵萌渐渐地有要把她当成知心姐妹的趋势。
赵萌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眼睛湿漉漉地左右摇摆,“我…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
“那就麻烦你先回家学学怎么关心人。”夏晓期转回头,面无表情地整理东西。
虽然赵萌总是殷勤地试图拉进她们之间的关系,但两个人之间好像是磁场不对或者八字不合,她对这个女孩,打心眼里排斥。
背后安静了十秒钟之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夏晓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头都没转一下,由着她哭。
不一会,刘静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刘静看着捂着脸哭的赵萌,又看了看若无其事做班前准备的夏晓期,有些摸不清状况。
“我只是想…想关心你一下,就算你不领情,也不用…这么说话吧,难道…我就这么讨人厌……”赵萌一遍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几十岁的人了,还好像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
“晓期,怎么回事啊?”刘静一边拍了拍赵萌的肩膀,一边冲夏晓期使眼色。
夏晓期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回头对赵萌说:“马上到营业时间了,你要是还想哭,就出去哭。”
赵萌抬起脸,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夏晓期,转身呜呜地跑了出去。
“晓期,怎么回事啊?”刘静没有追出去,而是关心地看着夏晓期,私卡室就在电梯口旁边,刚刚上楼的时候,走过路过的,不少人都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简沐阳。
“没什么,就是看她格外不顺眼。”夏晓期冲刘静嬉笑了一下,“不如你换个人过来?”
“你呀~”刘静叹了口气,表情中竟带着些许同情,看得夏晓期很是莫名其妙。
中午吃过了饭,这件事就被宣扬开来,版本就变成了——夏晓期看到简沐阳而心中有愧、坐立难安,赵萌只不过是同情了一下简沐阳,就被夏晓期恼羞成怒地骂哭了……
下完库走进更衣室的时候,夏晓期离得老远就听到了赵萌的声音:
“……不是你们说的这样,跟简经理没关系,只不过是我说错了话,晓期说了我两句罢了,其实说到底也是我小题大作了,没什么好哭的事……”
夏晓期走进来,所有人都闭了嘴,赵萌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看着她。
她就当所有人都是透明的,迅速地换了衣服,出了门。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赵萌追出门,跟了进来。
“晓期……”赵萌偏了偏身子,看着夏晓期,“早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么?”
夏晓期偏过头,看了一眼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的赵萌,如果这件事一定要论个对错的话,倒是她的错更多一点。可这会儿,没错的人倒向有错的人道起歉来了,如果她是领导阶层还说得过去,可她偏偏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职员。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哪错了?”
“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说一些让你伤心的话,”赵萌抬起头,两只手突然抱住夏晓期的手肘,“晓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排斥我,但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我不是有意的。”
这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了开,夏晓期迈步向外走,冲身后的赵萌摆了下手,“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以后就离我远一点好了。”
直到电梯门马上要关闭的时候,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电梯门再次打开,赵萌走了出来,她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已经出了大厅的夏晓期,表情看起来阴晴不定。
刚下了台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夏晓期扭过头,眼神飘过去,看到了停在路口车上的空北。
“你怎么来了?”夏晓期走了过去。
空北下了车,极为绅士地帮她打开车门,“邀佳人共进晚餐。”
夏晓期环着手臂,“我可以拒绝么?”
空北扬起一个迷人的笑脸,“当然不行。”
夏晓期观察着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有事找她,还是没事胡闹。如果没事,她实在是没心情跟他共进什么晚餐。
空北向车内歪了歪头,“快点,如果不想我把你扔进去的话……”说着,他的目光穿过她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后,“也或者,我们也可以邀请你的前男友,大家一起……”
夏晓期回过头,刚好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简沐阳,但比起简沐阳,她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站在台阶上正看着这边的赵萌。
“走吧。”回过头,夏晓期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空北痞痞地一笑,绕过车头也上了车。
“我们去哪?”路上,夏晓期问。
“去我家。”空北回答。
“去你家?”夏晓期皱起眉,“去你家干嘛?”
“别这么紧张嘛,宝贝儿~”空北偏过头,抛过来一个媚眼,“我知道你没经验,放心,一切有我呢~”
夏晓期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去你家?有什么事么?”
“有~”空北很郑重地点了下头,“这件事,在我们生活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有的人,几天一次也凑合,可有的人,一天几次才能满足。”
显然,现在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有用的话几乎没可能,夏晓期索性扭过头看窗外,不想再搭理他。
“有很重要的事。”过了一会,空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而且声音异常的严肃。
夏晓期立刻扭过头,紧张地问:“是不是蔚霆出事了?”
“到了地方再说。”空北表情凝重。
夏晓期看着空北,表情很纠结,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紧张担心,就好像狼来了的故事,在每次担心紧张之前,她都要花费大量的脑细胞来分析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谓关心则乱,她不只上过一次当,但每次空北都能找出一件让她担心的事,让她不由得怀疑,这次狼可能真的会来。
空北偏过头,看了一眼她此刻的模样,突然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空北!”夏晓期恼羞成怒,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
一刻钟以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空北拉开家门,让道,“请~”
夏晓期余气未消地瞪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开关在…”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可她的话还没问完,身后的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一块黑布,猝不及防地罩在了她的头上。
夏晓期心里一惊,身体迅速下蹲,跟着横腿向周围一扫……
可对方竟然对她的应对动作了若指掌,整个身体向下一扑,将她扑到,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对方收住蒙在她头上的布,边缘勒着她的脖子,一只手在她的臀部和腰上摸了几下,用英语说道:“这个货色不错,多少钱?”
“你就看着给吧。”空北随意的声音响起,同时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夏晓期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她软软地趴在地上,不再挣扎,然后用懒懒的却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说:“你要是再压在我身上,我就告诉别人,我跟你睡过。”
压在她身上的人向旁边一滚,跟着松开手,将蒙在她头上的衣服扯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我了?”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九分的兴奋和一分的沮丧。
夏晓期侧过头,看着躺在她旁边的男人,哦不,不应该是男人,应该是男孩——细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窝里镶着两颗蓝汪汪的大眼睛,低垂着绒绒的金黄色睫毛,粉嫩的薄嘴唇上扬成倒C的弧度,还顶着一头好像刚睡醒没来得及整理的金色短发。
“S对你真不错,你看起来年轻了十岁,而且更漂亮了。”夏晓期下巴枕着手背,看着男孩笑。
“你怎么认出我的?”男孩伸过手,像摸小狗一样顺了顺夏晓期的头发。
“我闻出你身上的味道了,你总是用这一款的香水。”夏晓期也伸过手,揪住男孩脑后的头发,脸跟着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吧唧’亲了一口,温柔地说,“见到你真好,Malon!”
“Shit!”Marlon却毫不领情,挣扎着蹦了起来,抬起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唇。
夏晓期也跟着坐了起来,她冲Marlon呵呵地笑着,“干嘛一见面就骂人啊,我见到你可很开心的,”说着,又肉麻地冲他抛了个媚眼,“Honey~”
Marlon又扑了过来,手臂环着她的脖子,用力将她向下压,“谁让你亲我的,只有爱人之间才能亲吻,我告诉你多少遍了~”
“啊……谁让你刚刚偷袭我的……你活该……啊……你轻点~”两个人好像连体婴儿摔了一跤,在地上翻过来,又滚回去,就是不肯站起来。
Marlon是FT里面唯一的GAY,这几年,他一直希望能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方便生理问题内部解决。就因为这样,夏晓期威胁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到处宣扬,她其实跟他有一腿。。。
“够了吧你们?我家的地不需要你们给我擦。”空北进厨房拿了瓶矿泉水出来,看到两个人还在地上滚,忍住想把手里的水倒在他们身上的冲动。
两个人又滚了一会,才挣吧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都是一副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样子。
夏晓期将盖住眼睛的头发撩到脑后,Marlon将下垂的裤腰向上提了提,两个人彼此深情对望了一下,都嘻嘻一笑,又抱在了一起。
空北无语地看了一眼天花板,忍无可忍地走过来,一手揪住一个,将两个人分了开,然后拽着他们的衣领,朝客厅的方向走。
“Marlon,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Tim给我的地址,让我找K。”
“哦,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这样过来安全么?”
“我是学生,现在放假,放心吧,我跟家里人说做背包客来中国旅游……”
两个人被空北拎着,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抓紧任何时间热络地寒暄。
走到沙发旁边,空北两只手分别向两边用力一甩,两个人就相继趴在了沙发上。
就当他们爬起来,又想往一起凑的时候,空北一屁股坐到两人中间,将他们分了开。
“哎呀,让开啦~”Marlon横着手臂拨拉着空北,想从他身上爬过来。
“你们有完没完?”空北挡开Marlon,皱眉看着夏晓期,“我今天把你带到这来已经很冒险了,你们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因为重逢了Marlon,夏晓期此刻的心情奇佳,再看着空北,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大家在一起的开心时光,她抬起手捶了一下空北的胸膛,笑道,“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有点说服力,但从你嘴说出来怎么听都味道不对,明明是孙悟空,就别假装是唐僧,OK?”说着,和Marlon合力,将空北推到了一边,两个人就好像跨越了银河的牛郎织女,终于深情款款地抱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质疑
见过Marlon之后,夏晓期开始有点珍惜现在的生活了,因为她知道,这种生活,就要离她远去了。
这大半年的日子里,虽然她的生活依旧不太平,但起码过了一段正常人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跟同事聚餐,和朋友逛街……不管她以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完美或者遗憾,这段日子完全可以不用依附她本来的人生而独立运作,成为人生中一段值得回忆的片段。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她到目前为止的一厢情愿而已,如果时间再向前推进…一个星期好了,她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三天后,夏晓期接到了通知,Tim已经找到了Nina,蔚霆和空北继续留在这,而她跟Marlon要去卡尔加里跟Tim他们汇合。
卡尔加里是FT总部的所在地,他们想重振FT,第一步就是要把总部控制权夺回来,并且重新启动FT的智能系统。
夏晓期捏着手里的辞职信已经犹豫很久了,如果她现在去跟凌渊提出辞职,就等于直接告诉他:嘿,我们要行动喽~
但如果不辞职直接离开,她手里的各种权限就不能交接出去,第二天没来上班,也一样会引起凌渊的注意,在这种时候,打草惊蛇是大忌。
下班之后,夏晓期还是去找了凌渊,但并不是递辞职信给他,而是请他吃饭。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凌渊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冲她笑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我也只是想贿赂一下你。”夏晓期也应景地跟着笑。
“贿赂,为什么?”凌渊抬起目光。
“为了你不拆穿我呗~”夏晓期端起酒杯,冲凌渊举了举,“说实话,你对我真的不错,明知道我的身份却始终帮我隐瞒,单是这个原因,我请你吃几顿饭都不为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替你隐瞒?说不定我早就告诉别人了,”凌渊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你这个缘由,我可受不起。”
“如果你没有帮我隐瞒,我这个时候怎么会好好地坐在这呢?”夏晓期放下酒杯,笑眯眯地看着凌渊。
凌渊也看着夏晓期,他细细地咀嚼嘴巴里的牛肉,对她的问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好像她只说了一半的话,他在认真地等下一半。
夏晓期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收起笑容,捏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吃完了么?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凌渊看了一眼夏晓期面前分毫未动的牛排,笑着放下了刀叉。
“去了就知道了。”夏晓期率先站了起来。
夏晓期带凌渊去的地方是上次乔楚带她来的驼峰山。
站在山顶的石壁上,眼前的景色远远没有清晨时的美丽,目所能及之处,只有黑乎乎的海面,耳边能听到的,除了风吹过树枝抖动的声音,就是不远处海水翻滚的哗哗声。
“怎么带我来这了?”凌渊四下看了看,一伸手臂,很哥们地搭在夏晓期的肩上,笑道,“你不会趁着这月黑风高,来个先奸后杀吧?”
夏晓期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她拿开他的胳膊,手伸进挎包里,抽出了那封折叠起来的辞职信,“我是想把这个给你。”
凌渊接了过来,接着微弱的光线贴近眼前看了看,信封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辞职书。
凌渊轻笑了一声,表情丝毫不见意外,“我估计着也就是这两天了,不过你把这个亲手交给我,我还是挺意外的。”
“你知道?”夏晓期对凌渊的反应有点惊讶。
“我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凌渊抿了抿嘴角,看起来似乎有点委屈,“这两天,你去看守所看了乔西敏,在你去看她之前,她不知道是得了抑郁症还是失语症,整天浑浑噩噩地一言不发,可你离开之后,她突然好像发疯了般拿脑袋去撞墙,医生说她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再说昨天下午,你又去行长办公室找了简行长,据简行长的秘书说,简行长昨晚在办公室待到半夜两点多才离开,而今天,虽然消息还没有最终确实,但听说简行长已经向总行提出了辞职。
“还有,我查到你已经把你名下的大部分资金都以保险基金等各种形式转给你的母亲邵明芳。如果从你这些无所顾忌的行动中我还看不出什么来的话,就未免太低能了。”
冬天的夜晚,山顶的风好像刀片一样划着夏晓期的脸,她看着对面裹在薄薄大衣里面,神态自若的凌渊,下意识地握住了拳头。
“我还知道……”凌渊身体稍微向前凑了凑,嘴唇贴近她的耳朵,“你是来找我谈判的,如果谈得条件不理想,你会在这里杀了我,”顿了一顿,声音中透出笑意,“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风吹起凌渊的头发,发梢轻轻搔着她的脸颊,她侧了侧头,目光跟着斜过来,“你这么自信,那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了?”
凌渊收回身体,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你身上没有带武器,虽然你未必打得过我,但我知道,你能进入FT,并且成为被保留下来的中坚力量之一,就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所以我想,你应该杀得了我。”
“那你还跟着我来?”到了这个时候,夏晓期索性放松身体,背过手踱了几步,“还是你觉得,我根本不会对你下手?”
“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到底会不会对我下手。”凌渊笑的有点自嘲,“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我之所以会跟着你来,是因为我也有些事情要对你说。”
“什么?”夏晓期仰着头,有些警惕地看着凌渊的眼睛。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又凝重,“我想阻止你。”
“阻止我什么?”
“阻止你回去,回到你原来的生活。”
“为什么?”
“你觉得FT算什么?FindTruth……你相信它是真相的化身,是正义的代言人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你认为FT值得你去冒险让它重见天日吗?”
“我也相信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但我相信至少有趋向于值得和趋向于不值得,我认为这件事情,值得我去做!”
凌渊低下头,叹了口气,“你们一直坚持所谓的真相,所谓的民众知情权,但你们有没有问过民众,有些真相他们到底想不想知道?比如三年前,你们披露T国总理大选的黑幕,当时T国**频发内忧外患,民众对新政府的新政充满了希望,你们披露的讯息说白了只不过是当权者玩的一个小伎俩,虽然上不得台面却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就是这样一条信息,让所有人对新政府丧失了信心重新陷入了绝望,不,是更加绝望……而且,我听说,你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当时的T国政府拒绝了你们提出的条件……”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其实听说过不少,”夏晓期打断了凌渊,“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被他们蒙骗进去的无知少女,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FT里集中了各类优秀的人才和尖端的装备武器,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靠信念过日子的,我们会用一些信息来换取它相应的价值,这也无可厚非吧?至于你说的T国大选黑幕我还真没什么印象,毕竟哪些讯息披露哪些讯息不披露并不是我说了算,但对FT的诋毁从它成立以来就没有间断过,你这么想我可以理解,但站在我的立场,我们手里有价值的讯息一抓一大把,还不至于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凌渊笑着摇了摇头,显得有点无奈,他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侧过身看着对面漆黑的海面,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魏莱,你是怎么成为夏晓期的?”他似乎并不要她回答,又继续说,“因为她得了肝癌快要死了,所以才会同意跟你换身份的吧?”
夏晓期目光唰地射过去,惊讶地看着凌渊。
凌渊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我猜,你刚刚成为夏晓期的时候,并不知道简沐阳就是你仇人的儿子吧?”
夏晓期惊讶的眼神渐渐地转为疑惑。
凌渊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带着低沉的磁性,“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来到这里,身边的简沐阳却刚好是你仇人的儿子,这一切难道只是个巧合么?”
夏晓期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半拍,她的神经被凌渊的话语一点点地收进,身体渐渐僵硬起来。
“我虽然搞不清楚你到底在干什么,但看你和乔楚,和荆洲这些人非比寻常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是在做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执行一个什么重要的任务,对吧?”对这个问题,他依旧不需要她的回答,接着说,“所以,在FT即将被铲除的危急时刻,你,魏莱,需要一个替身,而这个替身既一定要在方便你执行任务的滨海市,又要和你的仇人有着密切的联系,而刚刚好,在你需要时,夏晓期,这个符合一切条件的女孩,得了肝癌晚期,你觉得,这说的过去么?”***(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歉疚
夏晓期站在高高的石壁上,冬天的夜风把她的头发吹乱,贴在了脸上。她眼神直直地看着凌渊,想要用坚定的眼神抵挡住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所带来的冲击。
“新瑞每半年就会有一次员工体检,这是今年三月份夏晓期的体检报告,”凌渊显然早有准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片递了过来,“上面彩超那栏显示她的胃部有阴影,建议她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三天后,她去了第二人民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依照医院病历库里的记载,夏晓期是得了末期肝癌,但很巧的是,她的主治医生在将检查报告交给她的半个月之后出交通意外死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也是一个巧合?”
凌渊看着夏晓期,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停顿了好一会,似乎想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他刚刚所说的话。
“不过还好,这位医生日常有做工作日志的习惯,他在日志里只是说夏晓期经常胃痛没食欲是因为她有胃溃疡,跟肝癌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猜,他是被人收买了,给了夏晓期假的检查报告,然后又改了医院病历库内的信息,你说说看,收买他的人会是谁呢?”
夏晓期缓缓垂下头,抬起自己的右手,微微张开五指前后端详了一下,粉嫩的指甲,修长的手指,跟她原本那双指节分明纹路清晰的手的确有些差别。
看着这双手,她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想起了那张写满慌张忐忑却又义无反顾的脸……仔细说起来,她现在每天面对着这张脸,就算想忘也很难吧。
想到这,她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江潇,”两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你不是魏莱,也不是夏晓期,我可以送你离开,找一个地方,可以摆脱这一切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
夏晓期有些颓然地垂下手,慢慢仰起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难说,”凌渊嘴角微扬,“只是觉得你应该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平静的生活…哼~”夏晓期嘲讽地笑了一声,挡开凌渊的胳膊,“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么?”
凌渊眼神一暗,“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难道你还打算为FT继续卖命么?”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不知道呢?说不定这些事情我事先都是知道的。”夏晓期甩开吹到脸前的头发,轻声细语着。
“忘了么,你当初可是救过我一次。一个连陌生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人,如果你明知道夏晓期是被你们害死的,还能够顶着她的脸生活的风生水起,那我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夏晓期抬起手,指肚轻轻划过凌渊的眼睛,他的眼睛随着她的碰触轻轻阖上,指尖感受到他眼球微微滚动的触感。
“你知道么,前一刻我还在佩服你,佩服你不但注意到了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还能把这些细节连贯起来导向趋向于真相的那一面,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说着,她的指尖从他的眼睑,沿着他冰凉的脸颊轻轻滑了下来,“但现在,我又觉得你很可笑,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真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夏晓期放下手绕过凌渊,看着对面漆黑的海平面,“虽然我不够善良,但也确实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路上看到乞丐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给点钱,遇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不赶时间也会去商店买根香肠喂它们吃。所以,当时遇到撞上枪口的你,救你以当时的情况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我为什么不做呢。
“但救你和找夏晓期做替身完全是两件事,的确,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我能够理解。那个时候FT正处于生死关头,当时的每一个安排、每一个步骤,都决定它未来到底还能不能有重振的一天,所以在这个关节时刻,组织做出一些过界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你也说了,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就像正当防卫杀人不犯法一样,有些事情都是必不得已的,你说…对吧?”她没有回头,眼神没有焦点地定在海面上的某一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凌渊低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你说的这些,是认真的?”
夏晓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扯了回来。
“你还知道说正当防卫,正当防卫的前提是对方在攻击你,你为了自保才出手还击。那么请问,夏晓期做过什么,她对你们有什么威胁?你们这么做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是还编了一个什么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的美丽谎言让她甘愿赴死吧?”凌渊用力地抓着她,一个接一个的质问冲口而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愤怒。但她看不清,这种愤怒,是为了无辜而死的夏晓期,还是为了她刚刚无动于衷的那番言论。
她用力甩开凌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嘲讽地勾着嘴角,“真不知道你发这顿火是为哪般,请问,你是国际刑警么?或者,你是基督徒?”
凌渊看着夏晓期,最终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冲她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跳下石壁,大步向下山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晓期也跟着跳了下去,只是较之凌渊的大步流星,她却拿出梅花鹿在林间散步的姿态一点点地向山下挪。
走在山间的小径上,周围的可见度极低,耳边能听到的除了她单调的脚步声就是树枝被风吹动发出的摩擦声,她一面慢悠悠地走一边四下观望。
就好像伤口发痒的时候会忍不住用手去抓,想要享受那种解痒后疼痛重新袭来的刺激感。她现在就急需这种刺激。
走在这种漆黑而又诡异的山林里,她多么希望此刻能凌空飘过来一个翻着白眼球吐着长舌头的吊死鬼,最好它能用它湿漉漉的长舌头再在她脸上舔一下。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蹲下身子,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尽全部的力气,让自己高八度的尖叫声响彻整片山岭,那样发泄出来的感觉,想想就很舒服。
可一直走到山脚下,也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不过看着刚刚停着凌渊车子的路边此刻一片空荡,她还是觉得松了口气。
她垂着头,沿着柏油路一步步地向前走着,从前,她一口气走个几十公里气都不喘一下,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越走越累,累得腿渐渐有些发软,肩膀也不由自主地塌了下来。
她最后索性蹲在地上,耳边听到自己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气声。
刚蹲下没多久,前面突然有车灯亮起,等她反应过来抬起头时,车已经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凌渊的脸,“上车!”他拿出一副命令的口气。
夏晓期站了起来,她看着车窗框框出的这张脸,鼻翼里触不及防地感到一阵酸涩,她忙咽了口口水,别开了脸。
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跟着是一阵脚步声,凌渊出现在夏晓期面前,然后抬起右手臂,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入怀里。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说他相信她,想说他可以带她走、可以保护她,但最后冲出口的,却只是充满叹息的两个字,“你呀~”
****
回到家,进了门,她站在门口,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天到这里来时的场景,她也是站在这,用充满打量的目光看着屋内的每一处摆设……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以前一直以为,人生的酸甜苦辣无非就是回转寿司里的轮盘,滋味一直重复,不过也就那么几种罢了。可此刻,轮盘依旧一直在旋转,她举着筷子,竟然迟迟地无法下手。
她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她觉得起码应该找个人来问问,她的手指沿着电话簿一帧帧地刷动……
C?S?他们已经死了。
蔚霆?空北?他们未必知情。
Marlon?这种事情应该没人会告诉他。
Tim?她的手指最后停留在这里,他大概知道一些什么,但这个时候,她依旧不能不为他的安全考虑。
最后,她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抓着手里的电话,朝着对面的柜门摔了过去。
手机撞在柜门上的更衣镜,啪地一声巨响,手机掉落,镜面上留下无数条长长短短的裂痕,好像一朵绽放着的烟花,她的脸刚好埋在这朵烟花的深处,支离破碎的五官里,只有一只微微发红的眼睛显得清晰无比……
第二天,夏晓期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去了行长办公室。
“我要休假。”夏晓期看着坐在办公室里面的凌渊。
“多久?”凌渊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模样,好像昨天那个激动愤怒的他并没有真实存在过。
“一个月。”
“夏晓期同志,你应该知道,你今年已经休过一个月了的假了,作为一名新员工,你一年休两个月,有点说不过去吧?而且现在是年末,正是最忙的时候……”
“那我辞职。”夏晓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凌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
“Ok~”他抬起两只手表示妥协,“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一个月,你要待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夏晓期低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夏晓期的爽快让凌渊微微一愣。
“不过我今天晚上要去看我妈妈,明天我会去找你。”夏晓期撂下这一句,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按说员工请假这回事,只需要跟各部门经理申请就好了,她直接找上凌渊属于越级申报,让作为储蓄经理的王颖很是不满。
“晓期,不是我说你,我们银行做事最重要的是讲规矩,你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请假我会不同意么?你直接找上行长是什么意思……”
夏晓期站在办公桌前面,双手交叉在身前,叠在下面的食指指肚蹭着行服外套最下面的扣子,她拿出瞎子摸麻将的精神,一点点地反复摸着扣子表面的纹理和中间的四个窟窿眼。
“夏晓期,你听见我说什么了么?”长篇大论之后,王颖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啊?”夏晓期配合地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您说什么?”
王颖做足了一个深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她又换上一副谆谆善诱的表情,“晓期,我看你平时的表现挺不错的啊,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夏晓期说完了三个字,继续用无比虔诚的目光看着王颖,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训话。
自从夏晓期从行长办公室出来以后,凌渊就调出新瑞所有的监控设备来监控她的一言一行。
此刻,他坐在电脑面前,看着夏晓期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个笑意,昨晚他还一直在担心,现在看到那双狡黠依旧的眼睛,终于放下心来。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王颖,“王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得到了解救的夏晓期回到私卡室,把手里的现金凭证外加各类权限全部交接了出去。
下班后,她换下行服,将更衣柜里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她希望等到若干天之后,有人把它敲开时,不会看到乱糟糟的一团。
一切都整理好之后,夏晓期出了门。
下了电梯,她走到感应门前,还没有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下面的简沐阳。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领口深蓝色的针织围巾刚刚遮住下巴,他两只手插着口袋,或许是有些冷,他微微缩着脖子,露在外面的两个耳朵有些发红。
夏晓期站在玻璃门前,上面映出了她的脸,这张脸曾经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他叫简沐阳……你能不能帮我……”
她垂下目光,心口处突然泛出微微的疼。
她向前迈了一步,感应门打开,她走了出去。
“晓期。”简沐阳果然在等她,看到她下来,立刻迎了上来。
夏晓期在他面前停下,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听说你突然请了一个月的大假,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简沐阳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没出什么事,”夏晓期避开他的视线,“就是突然想休息一下。”
“真的?”简沐阳显然有点不相信。
夏晓期点了点头,“真的。”
两句对白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隔着半米的距离站着,气氛变得有点暧昧,有点凝重,还有点让人不知所措。
“嗯…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简沐阳向后退了一小步,“那…我就先走了。”
“简沐阳?”夏晓期突然抬起头来。
“嗯?”简沐阳转了一半的身体又转了回来。
“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么?”
****
半个小时之后,夏晓期跟简沐阳成双成对地坐在了邵明芳的家里。
邵明芳坐在两人对面,笑眯眯的眼神里全是心满意足。
“伯母,这次来的仓促,也没给您带礼物……”简沐阳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人来了就好,你们能来,比任何礼物都强。”邵明芳将茶杯朝简沐阳面前推了推,“来,小简,喝水。”
“谢谢伯母。”简沐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妈,我饿了,你给我们做好吃的吧,我还记得你上次给我做的糖醋排骨和葱爆虾仁,特别好吃。”夏晓期窝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好,你们坐这先聊,我去超市买菜。”邵明芳一边起身穿外套拿包,一边絮叨着,“你说你这孩子吧,喜欢吃我做的菜,却一个星期不来看我一次……”
夏晓期呵呵地笑着,“前段时间我不是忙着谈恋爱嘛,现在人你也见着了,以后我经常带着他回来吃饭。”
“好~”邵明芳应着,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
简沐阳看着旁边笑不见眼底的夏晓期,直觉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期…”看邵明芳出了门,简沐阳伸过一只手,覆在夏晓期的手背上,“你到底怎么了?”
夏晓期转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今天可以什么问题都不问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能够拒绝么?简沐阳只好安慰般地拍了下她的手背,点了点头。
不一会,邵明芳买食材回来,进了厨房开始大展厨艺。
夏晓期跟了进去。
“你出去陪小简,我一个人就行了。”邵明芳熟练地洗菜切菜,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转个不停。
趁着邵明芳站在水槽边洗菜的时候,夏晓期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怎么了?”邵明芳对女儿突然的亲昵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她从水槽里捏起一枚小番茄,越过肩膀递到夏晓期嘴边,“喏~”
夏晓期就着嘴里的小番茄,连同喉咙里的酸涩一起咽了下去。
“妈…对不起……”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邵明芳还以为她在说不常来看她的事情,一边慢慢洗着菜,一边柔声说,“母女俩个,有什么可对得起对不起的,你今天能把男朋友带来给妈看,妈就已经很高兴了。”
“嗯。”夏晓期将脸贴在邵明芳的背上,拼命地忍住眼中的泪水。
乔西敏曾让她失去了母亲,她把她当成不共戴天的敌人,可现在,她害得眼前这个女人失去了女儿,那么她是不是一样的不可饶恕。
“妈,我被派去了总行学习,要去一个月。”夏晓期松开了手,绕到邵明芳面前,“等我回来就搬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真的?”邵明芳惊喜地瞪着眼睛,“那太好了,我就说了,既然我们买了房子,你怎么还能一个人租房子住在外面呢?”
“嗯,我之前是希望上班能方便一点,不过最近想了想,如果有人每天给我做饭洗衣,还不用自己打扫屋子,也挺好的~”
“你是把你妈当老妈子使唤了~”邵明芳嗔怪地点了点夏晓期的额头,虽然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掩都掩不住。
晚饭是在无比欢乐的气氛下度过的,她坐在邵明芳和简沐阳中间,承受着邵明芳慈爱的眼神和简沐阳神情的目光。
他们是夏晓期最在意的两个人,曾经嘱托她照顾的两个人,可就是这两个人,正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另一个人很可能后半生都要孤独地一个人生活。
她不但害死了她,还害了她最牵挂的两个人。
回去的路上,夏晓期倚在车窗边,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这样的念头,她自认为从来没做过什么值得去忏悔的事情,可现在,她每当看到镜子,面对玻璃,那种排山倒海般的罪孽感就会在在一瞬间击垮她的防线。
“晓期,到家了。”简沐阳停下车子,看着闭着眼睛倚在车窗边的夏晓期。
“哦。”夏晓期睁开眼睛,打开了车门。
“晓期,”简沐阳跟着下了车,叫出了她,“如果你想谈了,随时可以找我,我不会误会,你也不必有负担,即使不能做朋友,我至少可以做一个听众。”
夏晓期转过身,隔着车头看着简沐阳,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顶着一头刺猬般的短发,身上脸上,笑容里,都带着sunshine的味道。
可现在,他变了,如果以前的他是晴空万里,如今就是四月阴霾……
夏晓期绕过车头,跑到了简沐阳面前,她在他身前顿住,垂在身边的两只手臂向外张了张,“你,可以抱我一下么?”
简沐阳先是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带着微微酸楚的笑,然后张开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简沐阳~”她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冻僵的鼻尖抵在他微微垂下来围巾上,感觉很舒服。
“嗯。”简沐阳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点鼻音。
“对不起~”夏晓期感觉眼睛里有液体涌出,滴在他胸前的围巾上,瞬间被吸干。
简沐阳身体微微一僵,过了好一会,他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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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苏流烟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铺垫
目送简沐阳的车离开,夏晓期转身进了小区。
刚进了小区大门,旁边突然有人‘咳’了一声。
夏晓期一转头,看到乔楚抱着手臂,倚在大门内侧的墙角边。
“你怎么来了?”夏晓期冲口而出。
“我怎么不能来?”乔楚站直身体,装模作样地向门外面张望了一眼,“还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
显然,刚刚的画面他都看到了,夏晓期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伤…都好了?”
“承蒙挂念,不胜感激。”乔楚似笑非笑地颔了颔首,“差不多了。”
“哦。”夏晓期向后退了两步,指了指家的方向,“那…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看到她满脸不自在的样子,乔楚眼里多了一丝笑意,“好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向前走了两步,夏晓期突然脚步一顿,转过头,“那个…我们能不能去你家?”
“去我家?”乔楚愣了一下,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诧。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有些重要的事情我想告诉你,我家…不太方便。”
乔楚先是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围的楼房,然后点了下头,“好,去我家。”
当乔楚的车从小区大门口离开时,位于夏晓期家对面楼房的一处住宅内,站在窗口高倍望远镜前的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
“老麦,夏晓期坐着队长的车离开了,我们要不要跟着?”
“算了,队长车上有GPS定位,我让徐成勇进行远程追踪,你们一会再跟上去,现在过去一定会被队长发现,毕竟监视夏晓期这事是瞒着队长的,让他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哦了,明白。”
放下电话,叫老麦的男人看着对面夏晓期家阳台的窗口,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不知道大队长为什么让他们追着夏晓期不放,刚开始只是外围跟踪监视,现在甚至租下这间房子,监控起她的日常生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监视,除了发现夏晓期和几个男人关系不清不楚之外,并没有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她身份的可疑性,但如果说她身份完全清白无辜,凭借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似乎也说不过去……
老麦正想着,手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老麦,队长带着夏晓期回家了。”对面徐成勇的声音带着点恶趣味。
“知道了。”老麦挑了下眉,夏晓期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还不能确定,但对男人,她的确有一手,昨晚半夜送她回来的行长,刚刚跟她在门口相拥的同事,还有她时不时会去的郊区荆家别墅,现在,连他们的队长都要惨遭‘毒手’了。
挂了徐成勇的电话,老麦打给在楼下待命的吴成军。
“军子,队长带夏晓期回了家,你现在去队长家门口守着。”
“哈~”跟徐成勇一样,听到这话吴成军也跟着笑了起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保证安静地守在门口,不打扰队长办正事。”
吴成军挂了电话发动车子时,乔楚和夏晓期已经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喝点什么?”乔楚脱掉外套,转过头询问夏晓期。
“热水。”夏晓期打量着房间里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应了狡兔三窟这句话,乔楚这次带她来的地方并不是上次的那间跃层,而是一间八九十平米的小公寓。
乔楚走到饮水机旁,一边插上电源,一边说:“热水的话就要等一会了。”
“你很久没回来了么?”夏晓期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我今天刚出院,你说我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乔楚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哦。”夏晓期抿了抿嘴角,避开乔楚的目光。
乔楚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你不是有事情跟我说么,什么事?”
“我饿了,你家里有没有吃的?”
“你先把事说完,说完了我带你出去吃。”
笑话,她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那帮特种兵的监视,这个时候怎么能出去。
“不用出去,”夏晓期站起来,朝厨房的方向走,“你家里总不会连包泡面都没有吧?”
乔楚站起来,从后面拉住夏晓期的胳膊。
夏晓期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有些话,就这么难说出口么?”乔楚眼睛带着水洗般的明亮,“你不是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吗?这样扭捏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夏晓期折回身,跟乔楚面对面地站着。
“随便,说什么都行,说你又跟你的前男友和好如初了,说你那天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说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只不过是在自作多情……”他渐渐敛起嘴角的笑容,锋利的眉头挑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乔楚,夏晓期轻咬着下唇来抑制嘴角溢出的笑意,她抬起一只手,覆在他胸前的伤口处,“你这里好了没?”
“怎么?怕我受不了刺激?”乔楚眼睛微眯,带着一种慵懒的野性。
“让我看看。”夏晓期抬起手,想要解他黑色衬衫的扣子。
乔楚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露出一副警告的表情,“说重点。”
“什么重点?”夏晓期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我想对你说的事情,跟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什么喜不喜欢,什么自不自作多情的,”说到这,她抛了一个羞涩的媚眼过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是么?”乔楚对于夏晓期这种胡搅蛮缠的功力也算是免疫了,他放开她的手,命令般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那你是想说什么,坐下来慢慢说。”
“先让我看一下。”乔楚松了手,她又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乔楚‘啧’了一声,再次扭住她的两只手腕,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地笑着,“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话?”
夏晓期反抓住乔楚的手腕,身体向前跟了一步,两只手带着他的手绕道他背后,环住他的腰,歪着头问,“乔楚,你相信人有超能力么?”
“超能力?”乔楚挑眉,看着夏晓期亮晶晶的眼睛,“你是指什么?”
“比如隔空取物啊,或者眼睛能透视之类的特殊能力。”
乔楚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或许…有吧。”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当然记得,当时我爸被人袭击,你……”乔楚突然一顿,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你不会说你……”
夏晓期点了下头。
乔楚‘嘁’地一笑,“怎么可能……”
虽然这么说,可连他自己都听出自己声音中的不确定。
“不信我示范给你看啊~”夏晓期扬眉一笑,然后目光一低,移到乔楚胸前的扣子上。
乔楚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垂到胸前,看到自己胸前从第二颗扣子开始,黑色的扣子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只有了生命的小瓢虫,扭动着身体从扣眼里一只只地跳脱出来。
“怎么样?信了吧?”直到一排扣子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夏晓期才重新抬起头,迎着乔楚吃惊的表情。
过了好半天,乔楚才抬起头对上夏晓期的眼神,几秒钟的时间,他想起了那颗偏离轨迹的子弹,想起了碎在荆洲床边的花瓶,还有那支跳跃的无比欢快的月季花……
现在,再看到眼前的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你是怎么做到的?”乔楚的表情由吃惊转为有趣,“你的超能力是怎么来的?都能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好奇心很重,不过,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我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你。”
她的答案让乔楚微微怔住。
“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有很多怀疑、很多猜测,对于我有目的地接触你,后来又利用你的信任在你身上安放了监听器这件事,我现在正式跟你道歉。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是因为牵扯到的人太多,总之林林种种,关乎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利益,对我种种的隐瞒,我依然很抱歉。”夏晓期将脸轻轻靠在乔楚的胸前,“只有特殊能力这件事,是唯一一个可以单独归属于我的秘密,我现在把它告诉了你……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有什么怨恨,我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说的这些话……”
乔楚一把将夏晓期推了起来,皱起眉,“什么怨恨,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夏晓期轻快眨了眨眼睛,“我不是说如果么,就好像上次因为我在你身上放了窃听器的事,你不是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不对,”乔楚抓住夏晓期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夏晓期,你要做什么,最好现在久告诉我……”
感情她刚刚说的话都白费了,都说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因为牵扯的人太多所以不能说,他还是这样急冲冲地分要问出个子午寅丑。
唉~夏晓期看着乔楚这幅不肯轻易的样子,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阻止他,她只好抬起手捧住他的脸,然后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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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回忆和bolimianmian的粉红票~
感谢繁华里的孤独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初次
夏晓期双目微合,酝酿好感情正打算奉献深情的一吻,可谁知道嘴唇和乔楚的还没接触到两秒钟,就被他无情地一把推开。
“夏晓期,别打算用这一招蒙混过关,你越是这样就表示你越心虚,知道吗?”
夏晓期嘴唇微微张着,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她看着乔楚绷着的一张脸,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比他的一本正经,自己简直好像是在冷宫里饥渴了若干年的嫔妃,看到男人就忍不住想要投怀送抱一样。
“说话啊~”乔楚看着夏晓期微呆的表情,还以为那是被拆穿后的不知所措。
夏晓期咬着牙点了下头,猛地抬起手推了乔楚一把,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
“你去哪?”乔楚立刻从后面追上来。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饿了!”夏晓期走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吃的,柜门锅盖神马的,都被她摔的咣咣响~
“我也说了,我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了,没吃的。”当夏晓期打算进行第二次搜掠时,乔楚移身挡在了她面前,皱着眉头看着她,“夏晓期,不要转移问题,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夏晓期翻着白眼偏过头,看向窗外……乔楚家所在的这栋楼刚好靠近小区的大门,在橘黄色的路灯光线下,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的那辆黑色本田正停在大门口。
还是跟来了,夏晓期挑了挑眉。
乔楚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目光游移了一下,也停在了这辆本田的车身上。
虽然他一直在医院养病,但他作为地狼的队长,怎么会没有几个亲信。他一直知道大队长派人监视着夏晓期,他之所以没有干预,一是他没有立场,但更主要的是,他并不担心,以他对夏晓期的了解,她不可能没有察觉,既然有察觉就不会轻易被别人抓住把柄。
但这也是他为什么急于了解有关她所有一切的原因,只有他先别人一步知道所有的事情,才有时间想办法、想对策,避免上一次她被强制带去审讯的事情再次发生。
无论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又有多深,他是一名军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能袖手旁观又真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永远不能相信他想护她周全的心意,一定要用这么愚蠢的方式考验他的耐心!
“你跟我到这来,是为了躲开他们吧?”乔楚面部的线条变的有些锋利。
夏晓期视线转回来,看着乔楚,原来有人监视她,他是知道的。
“我原本是想躲开的,可现在好像甩了狼狗,又进了狼窝了,”夏晓期撇了撇嘴角,“也是,你是他们的队长啊,他们做的事情应该是你下的命令才对……不过你一方面派人跟踪我,一方面又在我面前表现诚意,是不是虚伪了点啊~”
其实夏晓期说这话,三分之一是认真,三分之一是玩笑,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因为刚刚主动送吻遭拒而产生的义愤,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七十是相信乔楚的,可她刚刚说的几句话显然并没有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
当然,即使表达出来乔楚也一样不会满意,没人想要一部分的信任,尤其是男人对于他心爱的女人,他们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跟我来。”听了这话,乔楚不怒反笑,拉过她的手,出了厨房,走进了旁边的卧室。
他抬手打开卧室的灯,同时反手关上了门。
“你要干嘛?”直到走进来,夏晓期才发现这间是卧室,宽大的双人床,两个简易沙发,临路的落地窗前挂着淡黄色的窗帘,窗帘下面的流苏拖在地上,却没沾上一丝灰尘,显然是有人每天来这边打扫。
“做戏就要做足嘛~”乔楚微笑着将敞开的衬衫脱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露出里面性感的身体曲线。
夏晓期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被走过来的乔楚一步步地逼到了窗边。
“我手下的队员,一个个都精的很,如果不让他们亲眼看到点什么,恐怕一晚上都会盯着这不放。”乔楚将夏晓期逼着靠在身后的窗帘上,抬起一只手,抵在她的耳侧,将她半圈在身前。
这里是五楼,如果底下的人有意监视,印在窗帘上的倒影足以说明问题。
夏晓期目光平视,就能看到乔楚胸前饱满的胸肌,一个月躺在病床上,身材还是这样好的不像话,太没天理了~
正当她满足自己的视觉欲望时,乔楚突然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后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夏晓期没有反抗,颇为安静地承受乔楚这个略带强势的亲吻,她放任自己的本能,很想搞清楚,对他,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但这会,她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偏偏没有注意到乔楚的情绪变化。
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已经彻底激怒了他,而现在,她的不反抗,她的逆来顺受,似乎是接受了他刚刚那句‘做戏要做足’的建议,她对他,只有利用,只有做戏。
情绪的失控和这样的患得患失,让乔楚变得更加暴躁,他被这股暴躁牵引着,吻得越来越深,力道越来越重。
嘴角的疼痛让夏晓期抬起手去推乔楚,跟着试图别开脸。
乔楚捏着夏晓期下巴的手却一用力,粗暴地将她的脸转正,低下头再次吻了上来,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从她宽大毛衣的下摆探入,一路向上,压在她胸前的浑圆上。
夏晓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睫毛快速地抖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反抗的呜咽。
乔楚突然放轻唇边的力道,他用前额抵着夏晓期的额头,嘴唇在她的唇边轻轻摩挲,“要跟我谈笔交易么?”
夏晓期想要抬头去看他,却被他的大手按住后脑,不能动弹。
“什么?”夏晓期抓住乔楚探入她衣服里的手,试图阻止他。
乔楚拇指的指肚轻轻摩挲着露在文胸边缘处的柔软,低沉着声音说:“你陪我一晚,我明早就撤掉跟着你的所有人,怎么样?”
夏晓期身体一僵,心里同时微微一疼,尽管她已经明白了,他是在生气,说的都是气话,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这……算是喜欢么?
“好哇~”夏晓期将抓着他手腕的手松了开,嘴角绽开一个笑容,有点挑衅,有点残忍。
乔楚眼睑向上一抬,两道森然的目光如淬着毒的孔雀翎般射了过来,跟着,衣服里的大手向上一挑,肥大的毛衣就从她身上剥落了。
他的目光沿着她脖颈的线条滑向她的锁骨,又沿着她的锁骨落到她的胸前,饱满的浑圆被黑色的胸衣托起诱人的弧度……
夏晓期咬紧下唇,任由他用这种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得到,胸口的跳动声渐渐加速……
“Ok~我认输~”夏晓期瞬间反悔了,他们两个成年人斗这种气实在是有点幼稚,而且,不管输赢,她作为女人,怎么说都有点吃亏是吧,虽然他身材很不错。
夏晓期推了乔楚一把,转过身,去捡掉在身后的毛衣。
可她才刚一转身,仿佛一堵墙般的胸膛立刻撞在了她的光洁的背上,结实、温热、还带着强劲有力的跳跃声,她的身体隔着窗帘撞上身前的玻璃,与此同时,腰部以下,臀部以上,感受到了某种坚硬的触感。
夏晓期就这样倾斜着身体,两只手抓着身侧的窗帘,眼睛一闭,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想反悔了?”乔楚两只手握住她盈盈的细腰,或深或浅的吻落在她的肩膀、颈上、背处,“可惜晚了~”说着,一只手移到她的背上,将她胸衣的卡扣挑了开。
夏晓期感觉肩上的肩带一松,一股微凉的空气袭到胸前。
“乔楚,我刚刚说的话……”夏晓期试图转过身解释一下,可一双大手毫无征兆地抓住了她胸前的柔软,这次没有任何阻碍的直接触感,让她下面要说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处,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声撩人的嘤咛。
夏晓期陡然升出一种想要拿脑袋去装玻璃的冲动,她用力甩了一下肩膀,想要回头,她要用冷静的表情和清醒的眼神告诉乔楚,刚刚的声音是幻听啊,是幻听~
“别动~”乔楚却不给她这个表清白的机会,一只手沿着她的胸线滑过平坦的小腹,跟着果断而迅速地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拉下拉链,将手探入进去。
“啊~”夏晓期低叫一声,下意识地夹紧了腿,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叫道,“乔楚,你疯啦?”
“我早就疯了,你才知道?”乔楚带着几分笑意几分暧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同时,他的手指隔着底裤来回抚摸探寻,在花心处一下下地揉动、按压……
不可否认,他这样的撩拨虽然充满了强迫的味道,但她的身体并没有产生反感和排斥,甚至感受到了一波波麻酥的快感,这种快感让她不由得地咬住了下唇,夹紧的两条腿渐渐软了下来。
乔楚的膝盖趁势插入,分开了她的双腿,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歪头看着她隐忍的模样,“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放…开。”夏晓期扭过头,想用愤怒的眼神警告他,但不由自主的喘息让她警告的效果大打折扣。
乔楚的手指隔着底裤,沿着中间的缝隙反复地勾勒,他看着她不断颤抖的睫毛,勾起嘴角,“为什么要放开?你明明很喜欢。”说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说呀,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随着他的问话,灵活的手指拨开中间唯一的障碍,缓缓探入,他一点点地试探,一点点地抚弄,感受到手指渐渐被一股温柔**,身前的身体也越来越热,越来越软……
夏晓期紧咬着下唇,她带着莫名其妙不服输的想法,就是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来肯定他的动作给她的身体带来的愉悦,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哪还有心情来回答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突然,夏晓期感觉下身一轻,被乔楚拦腰抱了起来。
她急忙护住胸前,扑腾着脚,“放我下来~”
这句话乔楚倒是肯听,将她向前一扔,扔到了床上。
夏晓期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乔楚已经像一只猛兽般扑了上来,跟着伸手一扯,就将她本就滑到胯间的裤子扯了下来。
“乔楚,你闹够了!”夏晓期急忙伸手一扯旁边的被子,像一只蚕蛹般将自己包裹起来。
乔楚隔着被子压在夏晓期身体上,盯着着她绯红的脸颊和盛着淡淡怒气的眼睛,“回答我刚刚的问题,现在。”
“什么问题?”夏晓期皱着眉,明知故问。
乔楚一扬眉,伸手过来要扯她怀里的被子。
“知道了,我知道了~”夏晓期忙抓紧被子,猛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想起来了。
“说。”
“你…对于我……”夏晓期翻着眼睛想啊想,想啊想,就是没有下文。
“夏晓期?”乔楚的脸渐渐压了下来,恶狠狠想吃人的样子。
夏晓期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说你也是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想要被肯定,急于被承认呢?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说着,她抬起手,捅了捅乔楚紧绷着脸颊,“兵哥哥,你变浮躁了~”
乔楚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错神地定在她的脸上,她用牙齿细细地咬着嘴唇内侧的嫩肉,身体不自觉地在被子里缩了缩。
“你再说一遍,我变怎么了?”乔楚微微扬眉,眼神中却慢慢透出笑意。
“你……”夏晓期刚张嘴,乔楚立刻扑下来,含住了她的下唇。
他一边狠狠地吻着,一边一点点扯开夏晓期护在身上的被子,这一次她并没有阻止,刚刚的一瞬间,她突然有点想通了,她决定追随当下的感觉,当下,她是喜欢的……
感受到了夏晓期的顺从,乔楚拿出他十二分的耐力,沿着她的额头、鼻尖、双唇、下颚、脖颈、锁骨一路向下,好像在品尝珍贵的美酒般,舌尖轻轻地拭过,牙齿细细地啮咬,嘴唇用力地吸允……直到她胸前的丰盈在他的唇下、手中渐渐变得红润而坚挺,他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向下……
“等等~”夏晓期推着乔楚的脑袋,膝盖曲起,想要打消他接下来的企图。
“乖~”乔楚抓住她的膝盖,语气明明是轻哄的,可手上的力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全身放松后的夏晓期,身体内的骨头完全像是被醋泡过了一样,酥软无力,一波波的快感仿佛电流般通遍她的全身,她醉眼朦胧地看着乔楚,看到他紧绷着的肌肉线条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张力,她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阻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的双膝被他轻而易举地分开,遮挡住她身体的唯一屏障也被瞬间去除,感受到身体被抬起的下一秒,一条滑润如鱼的舌尖骤然探入她欲望的集结地,让她忍了又忍的呻吟声终于冲口而出,她两只手用力抓着身侧的床单,身体向上弓起,追随着那一波波的酥酥痒痒,承转启合……
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每一寸反应,乔楚放开手,身体覆上来,下身的坚硬紧紧地抵在入口处,在她耳边小声说:“晓期,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夏晓期膝盖支起,十根脚趾用力地扒着床面,感受到有温热的东西从身体内流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这个承诺她确实给不起。
她扬起脖子,撩开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嘴角漾开一丝笑意,“其实,我不介意你一直忍着的。”说着,她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好像伸懒腰般仰起脖子,扭动了一下自己柔软的身体,鼻翼里还跟着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在每次跟夏晓期的对决中,乔楚从来都是妥协的一方,这一次也不例外……
“小妖精~”他低低吼了一句,身体陡然向前一挺……
因为是第一次,再加上尺寸不合,一瞬间,夏晓期不禁疼地皱起了小脸。
乔楚轻吻着她的脸颊,本想停顿一会等待着她的适应,可他所有的耐心似乎都在刚刚用光了,身体就好像被另一个人抓着来回推动,不受控制地想要再快一点、再深一点……
夏晓期十指抓着乔楚的背,恨不得把指尖都嵌入他的皮肤,刚刚的快感突然全部消失了,只剩下疼痛和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早知道这么疼,她刚刚就不勾引他了,她忍了好久好久,才忍住没一冲动把乔楚踢下床~
“晓期……”乔楚在她耳边反复地轻唤着,他想轻一点、温柔一点,但她身体里的温暖和紧致让他几乎发狂,他停不下来,只想不停地,反复地要她。
渐渐的,那种伴随着疼痛而来的酥麻感越来越清晰,盖过了那种要被撕裂般的痛楚,她僵硬的身体这才慢慢地开始放松,追随着身体的本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突然没了重量,渐渐漂浮起来……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最终是被这句话唤醒的。
其实对周围的事情她并不是没有知觉,她知道自己正泡在水池里,靠在乔楚的身上,她只是累的一直懒得睁开眼睛罢了。
“醒了?”乔楚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扭动,揽在她身前的手臂微微松了松。
“嗯。”夏晓期挣开他的怀抱,有些别扭地游到水池的另一端,身体不自在地蜷缩起来,
“怎么了?”乔楚手伸到水下,笑着拉住她的脚踝,“干嘛躲着我,过来~”
夏晓期蹬了蹬腿,“不要~”
“那我可过去了?”乔楚撑起半个身子,作势要扑过来。
“诶,等一下,”夏晓期指了指他浮出水面的胸前并没有完全结痂的伤口,“你的伤…”
“哦,没事,”乔楚低头看了看,“童遥给了我一种药膏,抹上之后可以洗澡,不然我半个多月没洗澡,要臭死了。”说完,游到夏晓期身边,将她拽到身边,“现在放心了?”
夏晓期看了看他胸前啤酒瓶盖大小的伤口,“那我们不要泡的太久了,上去吧。”
“好啊。”乔楚答应了一声,却不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夏晓期咬了咬牙,率先从水池里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地拿过挂在旁边的浴巾,打算围在身上。
乔楚跟着她跳出水池,眼疾手快地一把扯过了浴巾,从他背后穿过,将两个人围在了一起。但浴巾是单人的大小,尽管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乔楚的,整个后背还是在合襟处若隐若现。
“别闹了~”夏晓期想要夺过浴巾。
“谁跟你闹~”乔楚让她紧贴着自己,就是不肯松手。
两个人就这么推推攘攘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卧室,弄得房间里到处都是水渍。
“我想喝水~”夏晓期感受到浴巾里他身体的变化,赶忙说。
“好,我去倒给你喝~”乔楚一把扯开浴巾,围在了身上,而夏晓期则原地转了个圈,浑身赤裸地站在了浴巾的外面。
“混蛋~”夏晓期大恼,慌张地爬上床,躲进被子里。
乔楚好像哄小狗一样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呵呵’笑着出了门。
过了一会,乔楚端着一杯水折了回来,一伸手臂,递了过来,“喏~水来了~”
夏晓期接过来喝了两口,然后向里面移了一个位置,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上来~”
等乔楚乖乖地倚到她身边,夏晓期晃了晃手里的水杯,“你要不要喝?”
“嗯。”乔楚点了点头,刚要伸手来接杯子,夏晓期却一缩手,躲开了。
她将杯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将湿润的双唇凑了过去。
乔楚眉眼一弯,抬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将她口中的水吸进自己口中后,顺便来了个深情的长吻。
“对不起~”夏晓期慢慢拉离和乔楚的距离,然后抬起手,轻轻地蒙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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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alfredlui的粉红票票~
感谢iao1994的打赏~
这章大修过,发的时候是四千字,现在是六千字,附赠两千字哦~***(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告别
上一章结尾处有改动,如果感觉和这章接不上,可以翻回去看一下上一章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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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期从乔楚的衣柜里找出一身衣服套在身上,又翻出一顶鸭舌帽带到头上,她最后站在床边,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的乔楚,转身出了门。
乘着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夏晓期挑了靠近出口的一辆白色捷达,撬开车门,抽出电瓶线对焦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路过小区大门口时,夏晓期压低鸭舌帽,目光从帽檐边缘飞出,看到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的黑色本田停在路边,路面的男人正在啃面包。
夏晓期微微一笑,开着车大摇大摆地从他的车身旁疾驶而过。
比跟Marlon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钟头,夏晓期才到达他们约定的私人码头。
“你怎么才来?”Marlon坐在海边的石墩上,一边吊儿郎当地抽着烟,一边打量着夏晓期挽了多层的衣袖裤脚,“你这身行头哪来的?”
“别管那么多了,”夏晓期懒得理他,看了看空荡的海面,“船呢?”
Tim已经为他们铺垫好了一切,先坐船偷渡到朝鲜,然后再从朝鲜飞加拿大。
“那边出了点状况,还要再等一会,”Marlon从石墩上跳下来,抽出一根烟递过来,挤眉弄眼着说,“刚好趁机会休息一下,一定累坏了吧?”
“什么累坏了?”夏晓期挡开Marlon的手,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捉狭的眼神。
Marlon把脸凑过来,皱起鼻子闻了几下,神神秘秘地说:“我闻到了爱~~的味道。”
夏晓期推开Marlon的脸,“什么跟什么呀,我知道你是女孩子,不过也不用总是这么敏感吧~”
“说真的,”Marlon对夏晓期这样的调侃也习以为常了,抬起手搭在夏晓期的肩上,“你不是说你最瞧不起男人用拳头解决问题,女人用身体解决问题么?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夏晓期偏过头,看着Marlon精致的娃娃脸上带着一抹严肃的探究,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夏晓期岔开话题,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就因为我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说着又抬起手捏了捏Marlon的鼻子,“别告诉你的狗鼻子连这都闻的出来。”
Marlon笑着摇了摇头,正过身,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围到夏晓期的脖子上,无奈地说:“不想让人知道就别把罪证亮出来,我就算了,万一一会被K看到,我担心他直接在你身上绑块大石头,把你沉到海里,我可打不过他~”
夏晓期尴尬地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终于不做声了。
“哦,对了,你有钱么?”Marlon突然问。
“钱?你想做什么?”夏晓期奇怪地看着他。
“不是我要,”Marlon掐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前天我从Tim那收到消息,风眼的其中一处断路器被他们烧断了。”
风眼是FT总部最尖端人工智能系统的名称,风眼控制着FT内部所有的电脑,大到防御外侵,小到提供给每个房间所需的热水,身兼安保、秘书、顾问和保姆等数职…她还没有离开时就知道,C打算在最后的关头切断风眼的电源,取出主板,使整个系统处于休眠的状态。
重启风眼除了需要A的指令,还需要他们内部三名以上人员的脑电波指令,不然贸然将主板插入就会照成电源短路,让整个系统陷入瘫痪。
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风眼之所以没有被摧毁,就是因为FT的资料库中藏着这许多年所搜集来的大量政要丑闻、交易黑幕,和各国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的人想把它摧毁,但更多的人却想要把它留下来,因为一旦拥有了这些数据资料,只要好好地加以利用,完全可以在大半个地球横着走,财富、权利都会随着滚滚而来。
当初C就是抓住了人的这种侥幸心理才会兵行险招,把风眼留了下来,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手中掌握的科技一定可以找到另一种方法将它重新启动,而在他们苦苦寻觅这种方法时,就刚好给了他们几个活下来的人,重新聚集的时间。
现在,有人突然断掉了风眼其中的一个断路器,显然是觉察到他们的行动了。
“风眼用的的断路器只有俄国一家电工厂会做,但造价是这个数,”Marlon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个亿。”
Marlon是美国人,夏晓期知道,他说的是美金。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重启风眼的方法,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暂缓我们的计划。”夏晓期叹了口气,“不过他们这招的确有效,现在双方都在争分夺秒,而短期内我们确实很难弄来这么多钱。”
“只要我们夺回总部,重启风眼,解冻账户,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可现在,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说——一分钱憋死英雄汉。Tim把能动用所有关系都动用了,不过才弄来两千万…诶~你说我们去抢银行怎么样,你不就是在银行工作么,就抢你工作的那家,来个里应外合……”
夏晓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装着一卡车的人民币现金去买断路器么?”
“那也不错啊~”Marlon没心没肺地耸了耸肩。
夏晓期用肩膀撞过去,白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想说的话突然噎在了喉咙处。
“怎么了?”Marlon看着夏晓期突然凝住的眼神,不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在这等着我,我一个小时之内回来。”话音刚落,夏晓期人已经跑出了海滩,然后上了那辆白色捷达,疾驰而去。
十五分钟后,荆洲家的后院,夏晓期踩着一楼的窗子,爬上了二楼的阳台。
可谁知她小心翼翼地刚推开一点窗子,等着她的就是一柄黑黝黝的枪口。
“哎呀,是我,”夏晓期一只手抓着窗棱,另一只手赶忙将头上的鸭舌帽向上推了推,扬起下巴,“看清楚没,是我是我~”
荆洲看着好像猴子一样扒在窗户上的夏晓期,不禁微微一愣,收起了枪,“怎么是你?”
“我看天色已晚,怕耽误你家佣人睡觉嘛~”夏晓期一脸悻悻地从窗户上面狼狈地翻进来,按说以她的身手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奈何她刚刚体力严重透支,现在脚有点发软。
荆洲走过来,扶住夏晓期的胳膊,“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开始打量起她身上不伦不类的穿着。
“没事没事,”夏晓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可能是你们家院墙太高了~”
荆洲扬了扬眉,转过身,想要去开灯。
“别开灯,”夏晓期向窗外看了看,决定还是小心为妙,“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说什么?”荆洲应言转回了身。
“我想借钱。”时间有限,夏晓期决定直来直往。
“好啊。”荆洲点了点头。
“可是…”夏晓期伸出一只拳头,张开五指,“我要借…五个亿。”
听到这个数目,荆洲只是微微停顿了两秒钟,再次点了点头,“好啊~”
“真的?”虽然荆洲的身价有数十亿美元,但那是包括他公司的市值、名下的产业和所有动产不动产,让他短时间内拿出这么现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为什么骗你。”荆洲抬起手,好笑地拍了下她额前的帽檐,“还有其他的要我做的么?”
“没了,”夏晓期扶了扶帽子,“这些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好啊。”荆洲也不做计较,走到旁边的圆桌旁,拿起摆在上面的一包烟。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借这么钱么?”荆洲这种不闻不问的淡定让她刚刚准备的说辞都失去了效用。
荆洲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香烟,叭地打开火机,橙色的火苗瞬间照亮他的侧脸。
他抬起头,吐出一口烟雾,才说:“什么时候回来?”
“嗯?”
“你不是要走了么?”
夏晓期看着对面一息一灭的火光,微微有点动容,他从来不问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她早该明白的。
“不知道,”夏晓期走过去,倚在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香烟吸了一口,“说不定永远都不回来了。”
荆洲歪过头来看她,“那我可以去找你么?”
“好啊,等我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就告诉你。”夏晓期冲荆洲笑了笑,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了按,“烟这么难抽,你以后也少抽点吧~”
“好啊~”荆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
“那我走了,”夏晓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瑞士银行的账户,你把钱打到这里面就行了。”
荆洲接过卡片,点了点头。
夏晓期伸出手臂,抱住荆洲,在他耳边说:“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养大钢镚。”
荆洲轻笑了一声,“那不客气~”
“后会有期~”夏晓期拉开两人的距离,哥们般地在荆洲肩上捶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到阳台边,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荆洲的面前。
从新回到码头时,空北已经带着船来接他们了。
“你去哪了?”空北同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夏晓期的穿着,“变装游戏?”
“是啊,变身游戏玩腻了,现在改玩变装了,”夏晓期看也不看他,拉过在一旁看好戏的Marlon,“不是时间紧迫么,还不上船?”
空北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夏晓期的胳膊。
“干嘛?”夏晓期回头瞪着他。
“……一切小心。”
在紧关节要的时候,他原来也是有人性的,夏晓期表情一缓,点了点头,“你也是。”
空北松开了手,目送夏晓期跟Marlon上了船,一直到船在海面上化成了一个小黑点,他才转过身离开。
“你刚才去哪了?”Marlon进了船舱,取下帽子,露出里面一头扎眼的金发。
“我去借钱了,”夏晓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那一亿美金就能凑齐了。”
“啊?你找谁借的?有没有风险?”Marlon坐到夏晓期对面。
“你记住,”夏晓期郑重按住Marlon的肩膀,“借钱的人叫荆洲,等夺回总部,你要把钱双倍还给人家,而且,如果他以后遇到什么麻烦,能帮的一定要帮。”
“你跟我说干什么,人情又不是我一个人欠的~”Marlon怪异地看着夏晓期。
“你也知道啊,这次的行动危险性很高,万一我死了,这笔账成了死账,我死了还要背上一个欠债不还的罪名,我多死不瞑目啊。”
“我呸~”Marlon一个爆栗K在夏晓期的头上,“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夏晓期皱着脸揉了揉脑袋,瞪了Marlon一眼,“你给我记住了啊~”
“没有万一,光靠我们几个当然不行,Tim已经招募了一批雇佣兵,而且总部的地形有谁比我们更熟悉?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把那些死斑鸠赶出去了~”
“斑鸠?什么斑鸠?”
“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词,叫鸠占鹊巢么?斑鸠占了麻雀的窝,不是好鸟儿~”
“……”夏晓期忍不住冲对面金发碧眼的小帅哥竖了竖大拇指,“你牛!”
夏晓期离开的第二天早晨……
乔楚做了一个梦,梦里夏晓期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格子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她手里托着奶白色的盘子,盘子里摆着一根香肠两片吐司和一个煎成心形的煎蛋,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然后优雅地将垂到前面的头发掖到耳后,温柔地冲他招手,“亲爱的,吃早饭了~”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美妙的梦境下醒过来的,可当他睁开眼睛时,没有早餐,没有笑脸,也没有格子裙,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残留下来淡淡的暧昧气息。
他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又拿起手机翻看,没有纸条,没有短信,没有只言片语,如果不是地上夏晓期没有带走的衣服和床单上的痕迹,他该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他胡乱地穿好衣服,下楼开车,直奔新瑞银行。
车从小区门口驶过时,正拼命忍着瞌睡的吴成军立刻一个激灵精神了,他马上拿起手机,向老麦指示,“老麦,队长一个人离开了,夏晓期不在车上,跟还是不跟?”
老麦眉头皱起,几秒钟之后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用了,你直接回总部吧。”
当乔楚一边拨着无人接听的电话一边去新瑞银行的路上,营业部行长办公室里,黎安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打量着有些丧气的凌渊,“愿赌服输,上次的青花瓷瓶,记得送到我家去。”
凌渊看了黎安一眼,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没想到,她还是选择了回去……”
“你知道她昨天最后去了哪么?”黎安笑嘻嘻眨了下眼睛。
“去了哪?”
“荆洲家。”
“荆洲?”凌渊挑了挑眉,“去道别?”
黎安身体向后靠到椅背上,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我昨晚刚收到消息,FT中心系统的断路器被烧断了。”
凌渊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她去借钱?”
“Bingo~”黎安下巴微颔,打了个响指,“你说我们这条消息能卖个什么价钱?”
“你很缺钱么?”凌渊瞪了黎安一眼。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黎安一笑,身体向前凑了凑,“我最近看上一个女孩,她过两天刚好过生日,你现在这样心如止水,手里那块Risingsun蓝宝石留着也是浪费,不如让给我借花献佛啊~”
凌渊嗤笑了一声,赶苍蝇般地摆了摆手,就算同意了。
过了一会,凌渊又问,“如果她真的是去荆洲那借钱,他今天应该会有动作,据我所知,那种断路器可不便宜。”
“我已经让人盯着了,估计一会就会有消息了。”
但事实上,荆洲的动作比他们料想的还要快一些。
他坐在餐桌旁,极有耐心地将盘子里的鱼一点点地剔掉刺,放到蹲到桌子上的钢镚面前。
只不过几天,钢镚和橙宝已经如胶似膝了,当然,排除它们吃饭抢食的时间,橙宝不断用蛮力将钢镚挤开,吃掉它盘子里的鱼肉。
“老板。”孟成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荆洲依旧慢条斯理地剔鱼刺,头也没抬一下。
“合同已经签好了,钱也到账了。”孟成小心翼翼地看着荆洲,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把城西那块还有升值潜力的地皮这么仓促地低价卖掉。
“把钱转到这个账户里。”荆洲将抄下来的账号放到桌旁,接着吩咐道,“派几个人到夏晓期母亲那,小心保护别让老人家发现。”
难道跟夏晓期有关?孟成不禁心头一动,忙点头应着,“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孟成走出了餐厅,荆洲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宠爱地摸了摸钢镚的脑门,脸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第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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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要挟
卡尔加里又叫做卡城,位置在加拿大南部的阿尔伯塔省,不知道是根据官方统计还是非官方统计,据说卡城的工程师密度在整个加拿大是最高的,在中国有人戏称——十块砖头扔下来,砸死十个里有九个副局长。那么在卡城,十块砖头砸下来,十个人里面起码有八个工程师。
现在,坐在夏晓期面前的这位老头Alvin就是其中的一个,但他这一个却是属于浓缩精华版,天才或许谈不上,鬼才就非他莫属。
FT的总部就是他设计的,据说当初FT的高层们极力邀请他加入,但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世界上有七个永久中立国,他就要做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永久中立人。
他这些年,不仅设计了FT的总部,还帮Z国设计过军用基地,帮M国的中央银行设计过地下金库,甚至听说还帮日本山口组的前任社长设计过庄园。
这样一个心里有着无数高机密地形图的工程师,却能够活到现在这把年纪,不禁让夏晓期感叹,不容易啊不容易~
“你们是想知道你们的研究所还有没有其他的入口?”Alvin捋了一下额前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笑眯眯地说,“当初的设计图我早已经当着Colbert的面销毁了,你们也知道,帮你们设计地下研究室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已经记不清了呢~”说着还苦恼地敲了敲他木鱼一样的脑袋,表明,我真的不记得了~
夏晓期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Colbert是C的名字,她看了一眼旁边的Tim,一向寡言的他现在却要跟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糟老头谈判,也真是难为他了~
“Alvin,时隔十几年,你还能记得我们组长的名字,看来你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Tim向前推了一张支票,“我们现在是向你买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信息,你既能得到一笔还不错的收入又不违反你一贯坚持的中立原则,何乐而不为呢?”
Alvin抬起手,笑着摆了摆,“非也非也,现在,你们的总部已经不属于你们了,你们是为了把它从另一股势力那里争夺回来,如果我告诉了你,就违背了我一贯坚持讯息中立的立场,不过你放心,我不告诉你,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们的敌人。”
废话~夏晓期在心里呸了一口,现在总部被对方的势力占领着,他们已经在里面了,根本不需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好吧!
“不过看在Colbert当初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透漏给你们一条消息,”当Tim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时,老奸巨猾的Alvin将桌子上的支票拨到了自己身前,继续笑眯眯地说,“你们总部确实还有另外一条秘密的入口,但这个入口必须从里面打开,明白么?”
Tim和夏晓期对看了一眼,他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想要打开入口,必须有人先潜入进去,或者,里面有人能跟他们里应外合。
“多谢~”Tim站了起来,冲Alvin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稍等~”Alvin叫出Tim,从手边的皮包里掏出一张小小存储卡递了过来,“有人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所以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Tim回过头,看着Alvin。
“别担心,”Alvin笑着摆了下手,“我来赴约时没有人跟踪,而且,你知道我的原则,跟你们见面的任何细节,我是不会透漏给其他人的。”
夏晓期看着笑的好像弥勒佛一样的Alvin,不禁心里暗自佩服,瞧瞧人家,开着辆破车这么一来一回,什么重要信息都没说,就挣了两份钱,比起他这只睡在泔水里的猪,他们几个人简直就是起早贪黑每天累个半死还吃力不讨好的骡子。
两个人回到暂时的住处,和Marlon、Nina汇合,四个人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存储卡。
夏晓期先对存储卡进行了检测,确定里面没有安装追踪程序之后才打了开,发现里面只有一段视频。
“是什么,色情片?”Marlon嬉笑着说。
可视频一播放,他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画面里面是一件空旷的房间,房间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被黑布蒙着眼睛,头向一边耷拉着,布满灰尘的衣服上渗出斑斑血迹,但由于光线太暗,看不出伤口在哪里,只从略有起伏的胸口上能看出,他们还活着。
这时候,镜头一偏,画面中又出现一个吊在半空中的少女,少女的金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上衣的前胸和裤子的腿间接缝处全部被剪开,暴露在外面的**上布满了细针,私处里面还插着一个硕大的振动器,振动器依旧发出嗡嗡的鸣叫声,但少女的身体却毫无反应。
夏晓期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紧,她回过头,看到一张脸涨的通红的Marlon。
“你认识的人?”Tim率先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我爸爸妈妈,和我姐姐。”Marlon声音冰冷,透出一股寒意。
“Hello,Jason?”电脑前的画面一切,一个男人的脸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杯香槟,对着镜头举了举。
夏晓期记得这个男人的脸,那次同学聚会上,和秦丽一起出席的David。
“Jason,你这段时间了无音讯,你的家人真的很担心你,我代替他们向你表示问候。你现在也看到了,他们过的并不太好,如果你还想见到他们的话,记得要回家看看哦。”Jason是Marlon变身之后的名字。
夏晓期看着男人奸诈的笑脸,突然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既然他能挟持Marlon的父母,那是不是代表邵明芳也同样有危险?
夏晓期一边有些紧张地盯着屏幕,一边暗暗自责,她应该想到的,她的身份既然被怀疑了,尽管邵明芳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以对方的不择手段,连无辜的秦丽都不放过,更何况邵明芳了。
这时候,画面又一切,转到了一间好像饭店大堂的地方,周围摆着一张张圆桌,靠近墙边的圆桌旁坐着一个女孩,女孩同样被蒙着眼睛,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被捆在椅子上的两只脚很有活力地来回蹭着。
夏晓期睁大眼睛,距离屏幕越来越近,由于脸被黑巾遮住了三分之一,她仔细辨认了好一会,才慢慢皱起了眉,“席藤薇?”
“是谁?”Tim又看向她。
“我朋友。”夏晓期回答。
紧跟着,画面又一转,露出另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女孩,女孩对着镜头温柔地招了招手,“Hi,晓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吧?”
如果刚刚看到席藤薇夏晓期有三分吃惊的话,现在看到这个女孩,加上剩下的七分,也算圆满了。
不过细细一想,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镜头里的女孩是赵萌,那个私卡室好像早起的大公鸡一样聒噪的实习生。
“晓期,其实我很想去看望一下伯母,但我担心伯母的身体不太好,贸然去打扰不太礼貌,所以你看,虽然你对我的态度那么差,我对你却依然是重情重义,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对我好一点?”赵萌委屈地嘟着嘴,对着镜头抛了一个眉眼,“我听刘静说,席藤薇是你最好的朋友了,虽然我不知道对你这种人,有没有真的友谊,不过管他呢,反正弄死一个人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如果你还想再见到她,要快点回来哦~”
随着赵萌最后令人作呕的一笑,屏幕黑了下去,视频结束了。
夏晓期跟Marlon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隐忍的怒火。
这时候,夏晓期还不知道,赵萌怎么可能放弃邵明芳这么一颗关键的棋子而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席藤薇,只不过是她低估了邵明芳身边的防御能力,派去的三个人和荆洲派去的人火拼,最后造成两死一伤。
邵明芳也因此受了点轻伤,随后被荆洲接到了一家私人疗养院,派人二十四小时轮流保护,再也不给她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你们打算怎么办?”Nina问道,“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你们一个回美国,一个回中国,分散我们的人力。”
“那难道让我们坐视不理,让他们等死?”Marlon烦躁地搔了搔头,嘟囔着,“Evans一家对我很好……”
夏晓期看了看Nina,就连明知道她身份的Tim找她都颇费了一番功夫,想来她的身份还没有被对方识破,而至于Tim,他作为泷泽川,身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人能够用来要挟他。
所以,只有她和Marlon两个白痴,一个没心没肺地享受父慈子孝,一个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情结交哪门子的朋友……
“L,把视频重新放一遍。”Tim突然说。
夏晓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依言重新开始播放视频。
“这里。”当放到关着席藤薇的餐厅时,Tim指了指角落的一张餐桌。
夏晓期手脚利落地截图放大,提高分辨率,看到桌上摆着的是一张菜单。
“有什么不对么?”Marlon歪着头,看着上面的汉字,用蹩脚的中文念着,“鱼香肉丝?”
而同时,Nina也念出了声,但她念的却是下面的英文,“FishFlavoredpork?”
夏晓期回头去看Tim,笑着点了点头,Tim一向是心细如尘,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是在中国,这样一间规模不大的餐厅,怎么会印有中英文对照的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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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人质
bug已修改,感谢萧性德和不好即弃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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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城的东端有一座小型的中国城,里面大约有三千左右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那里曾是夏晓期刚刚加入FT时每次外出最喜欢去的地方,尽管那里的中国餐馆做出来的川菜是甜的沪菜是咸的,但她起码能流利地跟其他人交谈,没人会嘲笑她蹩脚的英文发音。
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来了,久到她以前最常去的米粉店的伙计已经变成了老板。
这位邓姓老板看到走进来的三个人,立刻热络地赢了过来,“哟,小姑娘,来吃米粉?”
“好久不见啊邓老板。”夏晓期笑着打招呼。
邓老板再次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夏晓期,做出恍然的样子,“哦~~是你呀,小姑娘。”说着又笑眯眯地看了看夏晓期旁边的Marlon和Nina,“好久不来,带朋友来照顾我生意啊?”
这位邓老板当然是认不出夏晓期了,但生意人就是有这样的圆滑,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认不出也硬要认。
“这次来不是吃饭,是想请你帮个忙,”夏晓期看邓老班装出一副熟络的样子,立刻拿出打印出来的图片,递了过去,“这个地方邓老板认不认识?好像是在中国城里吧?”
邓老班接过图片看了看,想来一会,才说:“这不是王大佬家的鲁菜馆嘛,你们要去吃饭么?恐怕来的不是时候啊,前几天他们家停业装修,今天也不知道开不开业,你朋友要是想吃中国菜,我可以介绍其他的……”
“他家餐馆在哪?”夏晓期忙打断邓老班的热情,“我们先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没开,我们再找你帮忙介绍。”
“哦,很好找,出门右拐,一直往前走,中华路尽头倒数第二家就是,鲁香中菜馆。”邓老班拿手凭空比划着方向。
“谢谢。”夏晓期道了谢,带着两个人出了门。
按照邓老班的指引,果然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菜馆,这里的菜馆为求地方特色,门面装修都很有中国风,木质的院墙,大红的窗棱,铜色的大门,走进院子,跟邓老板说的一样,菜馆的大门上着老式的插锁,门上贴着停业装修的通知。
Marlon先走上前,确定周围没有监控设备后冲身后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我跟Nina从正门进,你去看看有没有后门或者窗户。”夏晓期对Marlon说道。
Marlon点了点头,从旁边的胡同绕到了饭店的后身。
过了一会,耳边的对讲机里传来Marlon的声音,“后面有门,我已经进来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已经被我收拾了。”
夏晓期冲Nina点了点头,“看你的了。”
Nina耸了下肩表示小意思,然后曲起膝盖向前一踢,看起来没用多大的力气,可上着大锁的厚木门嘭地一声打开了,但并不是向两边敞开,而是直接从门框上倒了下去。
这就是Nina具备的特殊能力——力大无穷。
Nina是英裔加拿大人,拥有深邃的五官,浅栗色的长发和娇小迷你的身材,她四岁时父亲生病去世,十一岁时,母亲改嫁给了一个修水管的工人。据她说,她的这位继父拥有一个通红的大鼻头和肌肉发达的四肢,日常的休闲活动不是强迫和她妈妈发生性|关系,就是用一切能够抄在手里的东西殴打她。
她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她的继父又喝醉了酒,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冬天,用尼龙绳把她妈妈一丝未挂地拴在厨房的水管上,并且用极其恶劣的方式企图强奸她,结果,她顺手举起旁边的立式双层冰箱,把她继父砸死了。。。
她的壮举当时震呆了所有的警察,后来她从少管所出来,就直接进入了FT。
由此看,所谓的超能力不过是人在特殊环境下所激发出来的潜能,用Marlon的话说,Nina虽然拥有一个土爆了的特殊能力,但相比夏晓期的红烧肉,她潜能激发的过程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随着门被卸下来,里面的光景暴露在了面前——席藤薇还是在视频里显示的那个角落里,眼睛蒙着黑布,双手被反绑着,只不过视频里她是坐在椅子上,现在是跪在地上,一个棕色皮肤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抓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掏出裤裆里的东西,正往她嘴里塞着,几个男站在周围,一脸淫笑地看热闹。
听到门口的响动,几个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大门,同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夏晓期和Nina同时举起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噗噗噗几声,几个刚准备拔枪的男人立刻应声而倒。
夏晓期最后将枪口对着还傻愣愣地站在席藤薇身前的男人,看到他身前的东西一软,从席藤薇嘴边缩了出来。
席藤薇身子向旁边一歪,立刻干呕起来。
Nina走到男人身边,将他腰上别的枪取下来,然后一抬脚踢在他的胸口处,咔嚓一声,夏晓期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男人身子向旁边一歪,疼地大叫出声。
“Adam,出了什么事?”男人腰间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了声音,原来他刚刚身体向一旁歪过去,压到了对讲机的按钮。
夏晓期蹲下身子,将枪抵在男人的太阳穴处,同时威胁地扬了扬眉。
“×,没事没事,”男人掏出对讲机,骂骂咧咧道,“我看那小婊子长得挺标致,想让她给我吸一吸,谁知道她竟然咬了我一口,妈的,疼死我了!”
“哈哈~”对讲机那头传来男人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你们那么多人还对付不过一个女人?不过掌握点分寸,一不小心弄死了我可没法交差。”
“知道了。”男人赶忙应了一声,收了线。
男人抬起头,用讨好的表情看着夏晓期,希望她能看在他刚刚表现还不错的份上饶他一命。
夏晓期冲Nina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着他,然后走到旁边,将席藤薇拉起来,解开她眼前的黑布。
席藤薇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外界的光线,当她认出面前的人是夏晓期时,嘴角一咧,哇地一声扑了上来,“晓期…”
“乖了乖了,没事了~没事了~”夏晓期拍着席藤薇的后背,小声地安慰着她。
趁着夏晓期安慰席藤薇的空挡,Nina蹲在男人面前,问道,“想活命的话就说实话,除了这里关着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关在别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在这里看管这个女人,其他的……我都不清楚。”男人畏缩地看着Nina,轻轻的一脚能踢断人好几根肋骨的女人,他可得罪不起。
“你们的头是谁?”Nina又问。
“刚刚跟我对话的男人叫Mick,是他花钱雇的我们,但他的底细我也不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饶了我吧,我只是收钱替人看管人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管人包括让别人舔你那里么?”Nina一抬脚,冲男人的胯间踩了下去。
“N,等一下。”夏晓期赶忙制止她,担心她一个用力不稳,把他踢死。
从他刚刚的表现不难看出,他确实只是一个小喽啰,并不知道谁是幕后指使,如果他知道是谁出钱雇的他,他绝对不敢这么轻易地倒戈相向,因为以对方的手段,他一旦倒戈,死的会更惨。
“你先坐着,”夏晓期将席藤薇扶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走到男人身边,命令道,“不杀你也可以,你现在按照我的话去做,拿起对讲机,告诉那个Mick,刚刚你们当中有人发现了一个长头发的中国女孩,正拿着一张印着这家餐馆的图片,到处找人询问。”
“好的好的~”男人不迭地点头,再次拿起对讲机,按照夏晓期的交待一字不差地跟对方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Mick声音透着严肃,“你们现在把那个女的带进厨房,派人小心在外面守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收了线,男人再次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夏晓期,显然在他眼里,她比Nina具有亲和力,得多。
“你去把门安上。”夏晓期拍了下Nina的肩膀,又通过对讲机呼叫Marlon,“他们马上会派人过来,我估计他们会走后门,你小心一点。”
“知道了。”Marlon语气轻松,显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个时候,席藤薇已经止住了眼泪,她看着夏晓期和Nina将地上的几个死人拖进餐桌下面用桌布盖好,不但没有露出惊恐的眼神,竟然还带着几分好奇。
“那个…要我帮忙么?”席藤薇看到她们清理地上的血迹,竟然站起来主动请缨,而且说的还是英文。
Nina冲夏晓期一笑,说:“L,你这位朋友看起来很有胆识啊。”
“那当然,小时候我可是敢一个人在坟堆里过夜的。”席藤薇不但听懂了Nina的话,甚至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
夏晓期这才想起来,有一次她跟席藤薇去逛街,遇到一个中文不好的老外想买包礼金的红包,却怎么都形容不清,刚好她们路过,席藤薇就主动上去,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帮老外介绍什么样的红包是过年用的,什么样的红包是结婚用的,什么样的礼包是生孩子满月时用的,听得周围的一众路人频频送上敬佩而惊艳的目光。
结束后,席藤薇跟夏晓期炫耀,她家原本是打算送她出国留学的,什么托福雅思她全部都是高分通过,雅思口语还是当年的最高分,只不过后来因为她妈妈身体突然出了点问题,出国计划才搁置了。
“不用了,”夏晓期想也没想就制止想要帮忙的席藤薇,“你老实坐着就行了。”
席藤薇不满地撇了撇嘴角,只好坐了下来,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半靠在墙边的男人。
男人被她一瞪,浑身不由得颤了颤,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也不是善茬~
收拾好了一切,夏晓期检查了一下餐厅的布局,打开旁边的一间包厢门,冲席藤薇招了招手,“你进去,不要出声,我不叫你出来就不许出来。”
虽然以前的相处每次都是她压夏晓期一头,但现在这种场面,显然是有实力的人说话,她没有发言权。
席藤薇老实地走过去,进门之前捏了捏夏晓期的小手,“你别把我忘了,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夏晓期笑着点了点头,反手带上了门。
过了一会,Marlon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人到了,一共九个人,一个外围狙击手,三个去了正门,剩下五个已经进入后门,身上带着两把KGP-9三把AKM,不排除身上还有其他武器,带头的人…”Marlon声音一顿,犹豫着说,“黄种人,穿着像个男的,长得却像个女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Marlon这么说,夏晓期突然想到了那次在新豪遇到的那个男公关。
这时,旁边男人的对讲机又响了起来,“Adam,我们已经到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男人看了一眼夏晓期,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对讲机另一端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后门,”夏晓期对Nina说道。
Nina比了个OK的手势,靠在一边的柱子旁,警戒地看着正门的方向。
夏晓期则进了厨房,在冷藏柜旁边潜伏下来,盯着厨房的后门。
过了一会,厨房的后门被一点点地拉开,几个持枪的男人保持着警戒的姿势依次进入。
当一个一袭英伦贵族装扮的男孩一只脚刚踏进来时,大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了枪声,看来前面已经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枪声,踏入门槛的那只脚立刻缩了回去,身影飞快地从门口消失了。
“Marlon,抓住那个男的,你家人能不能救出来就靠他了。”说这话的同时,夏晓期人已经从冷藏柜后面闪了出来,举起枪,果断地扣动扳机,子弹朝着进了门的几个男人射了过去。
除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应声而倒之外,身后的三个人则训练有素地各自找到了遮挡物,隐蔽起来。
夏晓期嘴角一勾,露出迷人的微笑,她放下手里的枪,朝着最靠近她,躲在置物架后面的男人走了过去。
随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置物架上的东西跟着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什么鸡蛋啊,西红柿啊,面粉啊,全部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这三个人当然也不会躲着等死,他们各自将拿着枪的手从暗处伸出来,朝着夏晓期的方向一顿狂射。
当然,子弹乒乒乓乓地打在厨房的锅碗瓢盆上,没有一颗落到她的身上。
夏晓期安全地走到了置物架后面的男人身边,她居高临下地站着,再次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头上顶着鸡蛋黄,脸上糊着一层面粉的男人抱歉地一笑,“I’msorry。”跟着,扣动扳机。
结束了一个,夏晓期回过身,看了看另外两个躲着人的位置,很温柔地说:“我来这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杀人,只要你们缴枪投降,我就放了你们。”
另外两个男人显然已经被夏晓期这种打不死的架势雷住了,他们各自犹豫了一会,都从角落里站起,跟着,老实地把枪扔了出来。
夏晓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你们有没有听过,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一句话说出了口,就是套上四匹马拉的车也追不回来了,也就是指,话一旦说出口,就要遵守,是不能随便收回的。”
夏晓期解释的很清楚,两个男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但中国话里,君子都是形容男人的,我们女人呢,可以不用遵守。”夏晓期微笑地举起枪,“Imsorry,too.”说完,啪啪两枪,两个男人死不瞑目~
解决了这里,夏晓期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一个男人被压在收银柜下面,一个男人被Nina踩在脚下,如果不出意外,被Nina踩过的人,就算不立刻死,离死也不远了。
“Marlon,你那边怎么样?”夏晓期对着呼叫器说道。
“解决了。”Marlon的声音却从身后传了过来。
夏晓期回头,看到Marlon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没想到他人小小一个,还有点本事,”Marlon肩膀一斜,将肩上的人摔在地上。
夏晓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天在新豪见过的男公关么,只是今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浓郁的黑发剪成日系的齐刘海,和那天别扭的样子还有些出入。
“你认识?”Marlon看夏晓期表情怪异,问道。
“嗯,有过一面之缘。”夏晓期指了指地上的男孩,笑着说,“你不觉得你跟他很配么?”
“我跟他?”Marlon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东方人。”
“东方人怎么了?”夏晓期立刻竖起眼睛。
“OK,OK,”Marlon忙举手求饶,“当我没说。”
夏晓期冲Marlon大人不计小人过地点了点头,“算了,我们赶紧离开吧,这个人找个袋子装起来,我们回去再细问。”说完,朝着关着席藤薇的房间走了过去。
她刚走了两步,晕在地上的小男生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朝正门的方向窜了过去。
Marlon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刚要抬腿去追,夏晓期眉头一挑,靠在门口的一张椅子唰地移了过去,正好撞在小男生的小腿上。
一个猝不及防,小男生被椅子一绊,迎面摔了下去,趴在了地上。
Marlon走过去,抓着小男生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对于身高一米八七的Marlon来说,充其量也就有一米六五的小男生简直就是一个没张齐的孩童。
小男生被拎起来,一边扑腾着四肢,一边回过头冲Marlon叫嚷,“我警告你,马上放开我!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的肠子掏出来挂在鱼杆上去喂鲨鱼!”
明明是威胁的话,可被小男生跳跃音符一样的声音说出来,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Marlon哈地一笑,回过头冲夏晓期挑眉,“你确定他是男的?”问这话的同时,他为了确认,把手伸进小男生的两腿之间,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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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加入
一行人回到住处,Marlon将小男生捆到椅子上,接了一杯凉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小男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看着对面的Marlon,刚刚Marlon当众摸他重要部位验身的耻辱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Marlon无视他小兽一般的眼神,问道。
小男生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缝,一个字也不肯说。
夏晓期走过来,拍了拍Marlon的肩膀示意他靠边,她走到小男生面前,手臂环胸,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你觉得Puppy怎么样?”
旁边的Nina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puppy是小狼狗的意思,倒是很符合眼前这个小男生的形象。
“Ok~Puppy~”夏晓期笑着摸了摸小男生湿漉漉的头发,“我们直来直往吧,虽然你很可爱,但你们把我们的家人朋友抓了过来,并且用尽手段折磨他们,你觉得我们会对你客气么?如果你能说实话,让我们把人救出来,就会把你放了,如果你这样不听话,我很难保证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哦~”
小男生依旧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嘴角一斜,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夏晓期一只手托起小男生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还真是可惜了。”说完她直起腰,指了指身边的Nina和Marlon,“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落在他们两个谁的手里呢?”
小男生索性把眼睛一闭,表示不屑与搭理他们。
“交给我吧,”Nina笑着走了过去,手覆上小男生的脸颊,围着椅子转了一圈,“亲爱的Puppy?跟我做个游戏怎么样?”
小男生当然是依旧闭着眼睛,不理会Nina。
Nina也不在意,走到正面,半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脖子上的领结处轻轻一挑,领结应声而断。
紧跟着,Nina就好像正常人撕纸一样,将小男生从上到下的衣服从里到外撕的零零碎碎,一条条布条耷拉在身上,身体和脸上一样白嫩的皮肤在其中若隐若现,非常具有视觉诱惑力。
再撕下去,小男生身上的衣服就只剩条四角裤了,小男生终于有点绷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夏晓期拿着手机,正拍的不亦乐乎。
从小男生的这身打扮上看,夏晓期就知道,他是个看重面子大过看重里子的人,心灵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显然更容易奏效,就好像当天在新豪,那个在人前羞辱过她的刘老板,最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哇哦~”Nina撩起布条,将手伸进去上上下下又揉又摸,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猥琐的笑意,“这么白这么滑,如果不仔细看,谁能相信这是个男人呀~”
夏晓期忍着笑,看到镜头上Nina不停地翻白眼,她知道,Nina跟她喜欢的男人大同小异,对这种长相柔美的小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让她这么做还真是为难她了。
又看了一会,Nina已经跨坐在了小男生的身上,但她发现,被调戏的小男生虽然满脸恼怒,但目光并没有停留在Nina身上,而是不时地瞟向这间屋子里剩下的另一位男性Marlon,而且看一次嘴角就抖一下。
夏晓期微微挑眉,她想起了Marlon平时的行为作风,他总喜欢在她跟Nina面前暴露身体,但一遇到Tim就穿的中规中矩,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小男生是跟Marlon一个品种,女人对他们来说是同性,男人才是异性?
“嘿~”夏晓期朝Marlon身边移了移,小声说,“你发现了没?人家好像是对你比较有兴趣~”
“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Marlon皱着眉头,敷衍道。他现在只想尽快知道他的父母和姐姐被关在哪,其他的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你想不想救你的家人?”夏晓期问。
“废话~”Marlon白了她一眼。
“那就听我的。”夏晓期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
“你确定?”Marlon怀疑地看着她。
“你可以去试试啊~”夏晓期向后退了一步,朝小男生的方向托了托手。
Marlon挑着眉头走过去,Nina看他走过来,不明所以地站起来,让到一边。
Marlon现在是心急如焚,也懒得酝酿,直接伸过一只手,将小男生身上唯一的四角裤向前拉开,另一只手伸了进去。
小男生‘啊’地低叫,发出了到了这里唯一的声响,脸上的表情由白转红,眼神中愤怒也渐渐变成了慌乱。
Marlon漂亮的蓝眼睛直直地盯着小男生脸上表情的变化,裤子里的手也跟着动了动,感受到握在手里的东西渐渐变得粗壮起来。
“哈~”Marlon扬眉一笑,回过头对夏晓期跟Nina说道,“行了,这没你们什么事了,出去时别忘了关门。”
夏晓期冲Marlon眨了下眼睛,强行拉着表情瞬间变得兴奋,定在原地打算看热闹的Nina出了房门。
客厅里,Tim跟席藤薇正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怎么样了?”Tim看她们出来,问道。
“不知道,交给M了,估计一会应该会有收获。”夏晓期狡黠的笑着。
“你干吗把我赶出来,这么精彩的画面怎么能错过,M的手段你是没见过,非~~常的精彩!”Nina做出一副非常向往的样子。
“你见过?或者是亲身试验过?”夏晓期挑眉问。
Nina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做出一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有一次M出去会小情人,我事先包下他们隔壁的房间,在卧室的墙上捅了大窟窿,然后钻过去在对面按了面双面镜……真的,我以人格保证,非常的精彩~”
Marlon身体里的微量元素可以让他躲避所有的监控设备,像这种安镜子的笨法子,也只适合Nina这个力大无穷的妞,其他人还真做不来。
夏晓期看了眼对面的Tim,冲Nina比了比大拇指,“牛×!”
“那个……”席藤薇一直看着三个人说话,趁这个空挡,立刻插进话来,“我能不能加入你们?”
“加入我们?”Nina看了眼席藤薇,将目光投向夏晓期。
“当然不行,”夏晓期想也没想地拒绝,“最多明天,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国。”
“我不回去,”席藤薇哭丧着脸,“我从小就喜欢冒险,当警察或者当侦探,可从小打大,从来没有发挥的空间,虽然你什么都没告诉我,但我都看得出来,你们一定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对不对?你们现在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的敌人为了阻止你,就把我抓来威胁你,对不对?”
“既然你知道,还要加入?你不怕死么?”Nina笑着问席藤薇,可能是因为L的关系,她对这个神经大条但粗中有细的中国女孩很有好感。
“我已经安全地活了这么多年了,冒点险有什么大不了的,见识到你们这样的生活,再让我回去做什么银行职员,我要郁闷死了~”
“你以为现在是在拍电影啊?”夏晓期表情有些严厉地看着席藤薇,“你不回去,你家里要怎么交代?再说,你身上有什么能力值得我们留下你?我们不可能时刻保护你,你留下来也只能拖我们的后腿。而且,说不定出了这个门你就会被人一枪打死,根本没时间体验什么冒险,什么不一样的生活。”
席藤薇看着夏晓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样子,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咬着嘴唇看了夏晓期半天,终于爆发了,“夏晓期,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为什么会被人抓来啊?还不都是因为你!现在你嫌弃我拖后腿了是不是?那你干嘛去救我,让我死在那边多干脆!还有,你以为会打枪会拳脚就了不起了是不是?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你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Nina知道夏晓期是为了席藤薇好才这样说,但看到两个人都是一副互不相让的样子,忙插进来和稀泥。
“算了算了,不要吵了,”Nina拉了拉席藤薇的胳膊,“L也是为了你好,”说着又拉了拉夏晓期的胳膊,“你朋友刚受了委屈,你也少说两句。”
席藤薇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应该是三天前,我下班的路上突然被人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到这边了,因为周围大部分人说的都是英语。虽然我大多数时间被蒙着眼睛,但耳朵还能用,我装作英文很不好的样子,也或许他们觉得我反正都会死,所以有些话也没有背着我。
“刚开始我被关在一个类似地下货仓的地方,周围都是纸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我听到他们说,他们抓我是为了逼你回国救我,但因为他们不确定这招好不好使,就把我带到这来,万一你不回去,等到你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也可以利用我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而且,我听看管我的人提到我时,一直说‘他们’,而不是‘她’,我猜,除了我,他们还抓了别的什么人。”
“Good~”Nina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剩下的人关在什么地方么?”
“我们没有被关在一起,我只听到‘HeritagePark’这个地方,不知道跟关人的地方有没有关系,”席藤薇低下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抬起头接着说,“后来,我从地下货仓移到了你们救出我的那间餐馆。路上,我听到押送我的人议论说,他们内部似乎出现了分裂,大概的内容好像是,一个叫Hogan的人想把什么系统给炸掉,然后另一个叫Moore的人,他不同意。听那些人的语气,抓我的人应该是站在那个叫Moore的这边。”
Nina看向夏晓期,目光中似乎在询问,我认为她很不错,你觉得呢?
夏晓期翻了个白眼,将席藤薇拉起来进了房间。
“你已经被别人绑架了三天,你不打算联系你家里人么?”夏晓期关上门,直接问道。
“我刚刚提出来了,看坐在外面的那个男人,他说现在还不行,会被发现。”席藤薇扯了扯嘴角。
“那他们现在一定急死了,你就不着急?”夏晓期挑眉。
“你放心,我爸元旦时候在单位晚会上抽中了三亚七日游,现在他和我妈人都在三亚呢,没空搭理我。”
“那单位呢,你没请假就突然不见了,不怕他们联系你家里人?”
“这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上个月营销指标全行第一,加上周六周日可以休四天假,后天才上班。”
难怪这位姐姐从被救之后就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原来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夏晓期不由得无语地叹了口气,“那后天怎么办?你假期结束,父母也回来了,你还怎么隐瞒?”
“没关系啊~”席藤薇摊了摊手,“外面那位帅哥跟我说,明天会想办法让我跟家人联系。”
“那联系之后呢,你非法入境,早晚会被遣送回国不说,你家里人会同意你一句话不交代就留在这里?”夏晓期说着,伸手搭在席藤薇的肩上,“而且,你对我们在做什么一点都不了解,贸然要留下来,你说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如果时间倒退一年,席藤薇想要加入FT,她肯定双手赞成,但现在,尤其是知道她是怎么跟夏晓期互换身份之后,她不想把她拖进这趟浑水里。
“你少蒙我了,刚刚外面那位帅哥说了,他能帮我弄到所有合法手续……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突然说我人在加拿大,短期内不回去了,我妈估计会立刻晕过去……”席藤薇托起腮,皱起了眉,“确实得想个办法……”
夏晓期看她还没打消这个念头,不禁头疼地扶住了前额。
正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跟着门一开,Nina走了进来,“L,那个小朋友开口了。”
夏晓期立刻站了起来,“走,去看看。”刚要抬脚,又顿住,瞪了一眼旁边的席藤薇,“你老实待在这,我回来再跟你说。”
夏晓期跟Nina出了门,看到那个小男生换上Marlon宽大的衣服,双颊粉红地站在Marlon身边,有一种新婚小媳妇的架势。
“L,你留下,这次我跟他们去。”看到她走过来,Tim说道。
“那你们小心。”夏晓期点了点头,如果Marlon的家人被关在席藤薇所说的‘HeritagePark’,也就是民俗公园的附近,周围空旷的环境确实比较利于Tim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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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安安监护人的粉红票票~
最近几章都在说重振FT的事情,估计有些书友不爱看,发现订阅有些下滑~
这只是中间一个过程,因为有了FT的庇护,晓期以后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不会胆战心惊了,后两天决定适当加更,把这段尽快写完,重新回到感情路线上~
最后忍不住再加一句:本文不虐,本文不长,本文男主最后定~***(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到来
一直到了深夜两点多,夏晓期已经开始有点坐立难安的时候,Tim几个人才回来。
Nina和Tim身上各自背着一个人,Marlon最后一个进来,右肩膀和左小腿上都中了枪伤,正汩汩地冒着血。
夏晓期赶忙将Marlon拉到一边,找出医药箱帮他止血。
“怎么了?”夏晓期手里一边忙活着,一边看了看Tim和Nina背上的人,“不是三个人么,怎么就救出两个?而且,你们不是带着Omar几个人一起去的么,怎么还弄得这么狼狈?”
她说的Omar是Tim招募十二个雇佣兵的头头。
“估计是上午救出了你朋友,那边已经收到消息,所以设了埋伏。”Nina将背上披着Marlon外套的女孩放了下来,“我们救人出来的时候被敌人从外围包抄,死了三个兄弟,Marlon爸爸的腿受伤比较严重,为了不拖累我们,和对方一个轻机枪手同归于尽了。”
夏晓期忙抬起头看了一眼Marlon,发现他眼睛赤红,鼻孔鼓鼓地张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口的疼痛。
Marlon身体的特殊性是继承了他的父亲,后来他父亲被一家高机密研究机构抓走做活体试验,他在母亲的保护下多次逃亡才被FT收留,虽然平时他一直没心没肺的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他对身边在意的人有着严重的保护欲。
有一次她跟Marlon还有组织里其他几个同伴一起出去玩,在一家酒吧遇到一个大块头,不但用言语羞辱她,还不住地动手动脚,当时为了不惹麻烦,几个人只是略微推搡了一下就离开了,可事后Marlon知道那个大块头是酒吧老板的儿子,几天之后,那家酒吧就被他整个给炸了。
为此,Marlon被C关了三个月的禁闭,不准外出。
所以,夏晓期当然能理解Marlon现在的心情,恐怕在最后的关头,Marlon的爸爸都以为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Jason,不知道,其实真的Jason早已经死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夏晓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邵明芳,那个一直在盼着自己女儿归来的女人。
“你去跟Nina照看一下那两个女人,他身上的的子弹要马上取出来,让我来吧。”Tim走过来,接手夏晓期手里的工具。
他们几个可以说对医术都一窍不通,但对一些止血取子弹的外伤,都多多少少有些经验。
夏晓期点了点头,走到Nina身边,帮她将Marlon的妈妈和姐姐移到了屋内。
Marlon妈妈身上满是刀子的划痕,显然施刑者掌握着残忍的分寸,既不会要人命,又能让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夏晓期看着女人衣服上的鲜血和手臂内侧、胸前、臀部一块块外翻的肉,极为不忍地闭了闭眼睛。
“我们需要一个医生,”Nina将Marlon的姐姐放到另一张床上,说道,“这个女孩下体严重撕裂,必须尽快找医生缝合,不然这样下去,我担心……”说到这,Nina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点说不下去了,大家都是女人,当然更明白这样的痛苦和危险。
听Nina这么说,夏晓期皱紧了眉头,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极为隐秘的,请医生过来危险不说还欠缺必要的医疗设备,可如果送她们去医院,她们身上这种伤势必定会惊动警察。
虽然他们现在的敌人挂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头衔,但他们和各国的情报机构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带着这些伤员贸然去医院,风险会更高。
“没办法了,我先去找个医生回来应应急。”夏晓期转身向外走,这个时候她突然怀念起S来,只要有S在,她似乎从来不惧怕死亡。
她走到外间时,Tim正帮Marlon取弹头,Marlon打着赤膊,闭着眼睛嘴里咬着毛巾,任由刀子在他肩上的伤口里挖掘,Tim的手法有些笨拙,但他始终吭都没吭一声。
看到屋内屋外的这些伤员,闻到屋子里到处充斥着的血腥味,夏晓期更肯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她只有小情,没有大义,无论FT到底有没有它存在的意义,只是眼前这几个人,就值得她奋力一战!
“这里需要一个医生,我现在出去一趟。”夏晓期取下了外套。
Tim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夏晓期出了门,开着车沿着路边一直往前。最后,她在一间路边电话亭旁停下来,下了车。
一月份的卡城和中国的东北一样寒冷,她将下巴缩进毛茸茸的领子里,拉开电话亭的门,走了进去。
她投进硬币,犹豫了好一会,才拨通了童遥的电话。
“喂,谁啊?”童遥轻轻爽爽的声音传了过来,按照时差,那边应该是下午。
“童遥,我是夏晓期。”夏晓期平静地开口。
童遥听到她的声音,显然吃了一惊,声音顿了一下才说:“夏…夏晓期,你在哪?”
“我需要你的帮忙,你能帮我么?”
甚至在出门的那一刻,夏晓期都没有想到过童遥,但当远远地看到这个红色电话亭的时候,童遥的名字就好像从水底冒出的一个气泡一样,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其实很奇妙,有的人明明已经相处了几年,却依然心怀警惕,有的人虽然只接触过几次,却能让人产生本能的信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磁场吧。
就好像她跟童遥,他会把花了几年经历研制出的药丸送给只见过几次面的她,而她在想到他的一瞬间,就毫无犹豫地下了决心给他打了这个电话。
“你说。”童遥镇定的声音让夏晓期心里唯一的一点忐忑消失殆尽。
“你能来一趟卡尔加里么?我们有人受了伤。”夏晓期说完,垂下目光,等待着童遥的回答。
“好,”童遥只停顿了几秒钟就答应了,“你给我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后再打给我。”说完,童遥率先挂了电话。
夏晓期站在电话亭里,看着深夜的街道偶过走过的一两个人影,默默地等了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夏晓期重新拨了电话过去,她暗暗告诉自己,如果电话里面传来对方已关机的声音,她一定不要失望。
可电话只嘟了一声,童遥就接了起来,“我定了今晚十九点二十分的飞机,航班号是AC0,十四个小时后到卡尔加里,按那边的时间算应该是……晚上八点左右,到时候,你会来机场接我吧?”童遥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笑意。
“当然。”夏晓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那你呢,你也会替我保密吧?”
“这个啊,”童遥声音一顿,“这个要等我到那边看看你的状况,再决定。”
“好,那明晚见。”
“好,明晚见。”
挂了电话,夏晓期出了电话亭,虽然童遥答应会来,可等他到了起码还要十八个小时,别人或许可以等,Marlon的姐姐却已经等不了了,她还是要找一个医生回去。
这么晚的时间,一般的小诊所都已经关门了,她不得不把目标定在那些二十四小时开门的规模大一些的医院。
可她刚上车,耳边的呼叫器里就响起了Nina的声音。
“L,不用找医生了,M的姐姐…死了。”
夏晓期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好久没有说话。她很想知道,当初C在执行这个变身计划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L,买些消毒止血的药回来吧,再买一些绷带。”Nina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打断了她。
“好,知道了。”夏晓期的声音保持着平静,生生死死他们见得太多,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多愁善感。
买了药,回去时,Marlon的妈妈依旧昏迷不醒,而那个可怜的女孩被移到另一个空房间,Marlon坐在床的对面,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夏晓期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那个Jason,当初为什么会让你们互换身份啊?”她知道泷泽川以前是个吸毒卖毒的瘾君子,跟Nina互换的是一个在逃的女囚犯,可对于跟Marlon互换身份的Jason,她却一无所知。
“Jason高中毕业跟同学毕业旅行做背包客,路上遇到了劫匪,他被劫匪捅了两刀,被带到FT时已经死了。”
“你确定他是被劫匪杀死的么?”夏晓期忍不住去怀疑。
“什么意思?”Marlon扬起满是疲惫的脸。
“……没什么。”夏晓期叹了口气,拍了拍Marlon的肩膀,“别难过了,跟我出去吧。”
Marlon站了起来,漂亮的蓝眼睛里带这一层淡淡的雾气,“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替Jason活着,对他们来说至少是欣慰的,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宁愿他们当初就知道Jason已经死了……”
夏晓期拉过Marlon的手,安慰的话就像卡在食道里的糯米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总之,很难受~
第二天,Tim先带席藤薇出去跟她家里人取得了联系,夏晓期忙着照顾Marlon的家人,也没有问她是怎么跟父母交代的,只看到她回来的时候没有苦着一张脸,甚至还有点小雀跃,看来家里那边应该是忽悠过去了。
其实夏晓期知道,这个时候放席藤薇回去并不合适,谁知道那边会不会依然有人潜伏着打算再抓她一次,这一次他们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下一次想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虽然在夺回总部之前席藤薇不能离开,但她依然不同意让她加入,她把席藤薇关在她的房间里,她们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允许她参与进来。
到了晚上,夏晓期去机场接童遥,她已经把打电话找童遥帮忙的事情告诉了Tim他们,虽然他们并不相信这个陌生人,但他们至少相信她。
接童遥回来的过程非常顺利,看来跟她没有过太多联系的童遥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更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刻,她会主动跟这个人取得联系。
回去的路上,夏晓期简单说了一下家里两个伤员的情况,童遥根据她说的内容先到药店和医疗器械所买了需要用到的药物和听诊器注射器等一些简单设备。
不得不说,童遥果然很强大,他手里有一个类似于国际通用行医执照的证件,很多例如麻醉剂这种限制性买卖的药物,他都轻而易举地搞到了手。
一路上,童遥除了基本的关心并没有问夏晓期其他的问题,回到住的地方,也是直接冲进房间,先帮Marlon的妈妈处理了伤口,跟着又帮Marlon治疗了枪伤。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因为时差的关系,童遥并没有睡意,他一只手端着夏晓期帮她冲的咖啡站在阳台上,一只手插着牛仔裤的口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行了,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不要问这么多~”夏晓期邪恶地眯了眯眼睛,“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们可都不是好人,你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疑问,知道的越少越好,懂么?”
“少装了你,”童遥伸手啪地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搁下所有的工作,从亚洲飞来美洲给你帮忙,你就这点诚意?”
夏晓期揉了揉脑袋,装不下去只好无语地白了童遥一眼,她还以为他有多善解人意,什么都不会问呢~
“那你想知道什么?”夏晓期撇着嘴角说。
“你知道乔楚在到处找你么?”
“知道啊。”
“你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也不算不告而别吧,他很快就会知道我在这边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是么?”童遥挑了挑眉,“为什么?”
“其实呢……”夏晓期翻着眼睛想了想,“这么说吧,我跟他的工作基本上算是一条线上的,只不过,我们是民间组织,而他们是官方组织,因为我们的组织一直不听官方组织的话,所以一直被打压,差点就全军覆没。现在我们的组织正在积极重建,很可能对很多官方组织构成威胁,你觉得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道么?”
“民间组织?”童遥歪着头看了一会窗外,试探着说,“比如说…****?”
“……大哥,你能想到点有技术含量的例子么?”夏晓期忍不住扶墙。
“换句话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对立的,是这个意思么?”童遥放弃想象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
“很难说,我们对不对立就要看我们之间有没有利益冲突了。”夏晓期耸了下肩,好像自言自语般,“真的很难说……”
童遥似乎了解般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个人呢?你…喜欢他么?”
夏晓期歪过头来看他,“涉及到私人隐私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么?”
“可以~”童遥笑了笑,“不过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可爱情只是生活的衍生品,并不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也不值得放弃一切来争取它,你说对吧?”
“你说这种话,就说明,你还没遇到真正的爱情。”
夏晓期看着童遥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敢问,您就遇到过?”
“也没有,”童遥惆怅地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理论上,只是理论上~”
“理论上每两百个精子就会有一个跟卵细胞结合形成受精卵,可世界上不还是有那么多不孕不育的人嘛~”
“妹妹,你能想到个纯洁点的例子么?”童遥捏了下她的鼻子,把刚刚她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聊天一直聊到天有些朦朦亮,童遥才有了困意,两个人各自回房补了个觉,一直到了中午才起来。
Marlon的妈妈因为在被救出的路上撞到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童遥帮她做了检查确定并没有大碍,再休息个一到两天就能清醒过来。
至于Marlon,虽然身上有两处枪伤,但好在年轻身体素质很好,也并没有什么危险。
中午,所有人坐在一起吃午饭,席藤薇看到突然出现的童遥,显得非常震惊,这个曾经在餐厅跟她搭讪过的帅哥,她可是记忆犹新。
“你不会也跟他们是一起的吧?”席藤薇问童遥。
“不是,我是临时来客串的~”童遥笑着回答。
席藤薇将目光投向夏晓期,一副希望她能给出标准答案的表情。
“先吃饭,吃完饭我再仔细讲给你听好不好?”夏晓期眼神向周围一扫,暗示她,人多不方便~
“嗯嗯。”席藤薇赶忙点头,拿起刀叉,迅速地吃起面前粥不粥饭不饭的东西。
夏晓期冲对面的童遥抬了抬眉毛,仿佛在说:看见没,都是你做的好事!
童遥歪了歪头,又耸了耸肩,做出一个很无辜的样子,跟着又侧过脸,非常礼貌地称赞Nina精湛的厨艺。
因为童遥的及时到来和悉心治疗,Nina和Marlon对他的好感大大提升,Nina甚至专门为迎接他而做了一道特别的菜肴给他吃。
夏晓期不禁在一旁哼哼地冷笑两声,吃吧吃吧,吃不死你就算你命大!
一吃完了饭,席藤薇迫不及待地拉着夏晓期进了房间,开始询问有关童遥的所有细节。
夏晓期只好把乔楚搬了出来,将童遥为什么会去找她,两个人又是怎么熟悉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这边还没说到一半,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嘭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夏晓期赶忙打开门冲了出去,看到昨天在混乱中被敌人救回去的小男生倒在墙边,嘴角带着血迹,黑色西服的前襟处还印着一个清晰的大脚印。
Marlon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用充满怒火的目光瞪着他。
小男生缓了好一会,才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我叫Matt,我是来帮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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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筹划
其实,FT并不是世界上每一个政府的公敌,在他们获得的所有信息中,很大一部分是从未对外发布的;对某些政权或者政府高层,FT甚至曾有意或无意地帮过一些忙;而还有一些政府,FT根本不能构成一个多么大的威胁,不然,就算风眼的防御能力再强,一颗原子弹下来,这片也早成平地了。
据夏晓期所知,一直想把他们置于死地,现在又赖在他们总部不走的这批人其实是一支杂牌军。但他们虽然表面看起来不过是一群趁机落井下石、事后还想着捞些好处的乌合之众,但FT建立将近三十年,里面可以说人才济济,最后会毁在一群乌合之众手里么?显然不太可能。
前天被他们抓了,后又在混乱中被救走的小男生叫做Matt,虽然他们对这支杂牌军的组成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更加详细的信息。
其实,已经占领FT总部半年之久的这批人,他们的核心人物有两个人,就好像席藤薇所说的,一个叫做Moore,另一个叫Hogan。
Hogan的真实身份是M国中央情报局CIA行动处处长,Moore是F国对外安全局DGSE情报调研科科长。
这段时间,他们除了四处寻找FT还存活在世上的成员之外,就是调动手中的科研人员,想办法打开FT的中心信息库,获得里面的大量信息。
但现在,他们知道,已经到了兵临城下不得不决的时刻了,Hogan一直主张将FT的总部整个炸掉,对此Moore本来是不同意的,但他们只是七个人竟然能在他们的重兵包围下将人质救走,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的战斗力。
其实Hogan想要将总部炸掉一了百了也怪不得他。一年多以前,FT有三名成员在执行任务时不小心落入了F国军队的手里,为了将这几个成员换回来,FT拿出了手中的一些资料进行交换,这些资料可以证明F国的情报机构长年窃听F国公民的电话并能随意阅读他们每个人的纳税清单,甚至在不知情的人类身上进行某些药物试验。
可就在FT打算用这些内幕资料换回三名成员时,这三名成员突然在狱中猝死。
交易最后自然没有成功,当时FT内部第一次出现了重大分歧,在死去的三名成员中,其中有一个退役空军叫做Robin,他的亲弟弟Paddy当时也在FT,是一名机械工程师。
当时以Paddy为首的一方提出,为了报复F国的不守信用,要求组织将手里这些有关F国的政府黑幕依次发布出去,以此来对F国进行报复。
但包括C在内的FT高层们最后并没有同意,认为这种事兹事体大,需要小心处理。
Paddy从小就将大他十一岁的Robin当做父亲一样敬爱尊重,他无法忍受高层们的‘迂腐’‘冷血’和‘胆小如鼠’,因此变得越来越激进,最后被有心人利用,将FT内部所有成员的资料泄露出去,造成了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虽然F国的这些内幕到最后并没有发放出去,但它们依然存在于FT的内部系统当中,M国拥有全世界最庞大的情报系统,对于挖掘FT剩余价值的机会当然是不会放过了,而F国之所以也会如此热衷地加入进来,首要的任务当然是想要将对他们国家存在威胁的信息全部销毁,免得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所以代表M国的Moore会一直持保留态度,而代表F国的Hogan会一门心思地想要炸掉风眼。
Matt这次来就是想要告诉他们,Moore在Hogan的反复游说外加给予各种好处下,已经开始动摇了,说不定,最近一两天就会有行动。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夏晓期问站在斜倚在墙边的Matt,“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Matt若有似无地看了Marlon一眼,“前天你们抓我回来时我并没有真的晕过去,虽然被蒙着头套,但人的感官功能并不只有眼睛……如果我对你们有恶意,现在来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所以,仅凭这一点,你们就应该相信我。
“至于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其实很简单,虽然我是Moore的手下,但我既不属于CIA,也不属于DGSE,我之所以加入进这个计划,是因为我对FT的人工智能系统非常感情去兴趣,所以我不能看着它被摧毁,”Matt扫了一眼夏晓期,“就是我,发现了在滨海市出现的信息反馈,并确定了最精确的电波发出地点……所以,我对他们有用,对你们,同样有用。”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感兴趣的地方只是我们的智能系统,如果你帮我们夺回总部,我们就要让你做研究,是这个意思吧?”Tim跟着问道。
“是的。”Matt点头,又看了一眼Marlon。
但Marlon因为父亲跟姐姐的原因,对Matt没给一点好脸色。
Tim跟夏晓期对看了一眼,根据以往的默契,他们一时间显然都无法信任这个Matt,但现在时间紧迫,他们又的确需要一个人能帮他们从内部打开另一个入口。
“按你的说法,你对FT的总部的地形应该十分了解吧?”夏晓期站起来,拉过一把椅子推给Matt,她知道,虽然Marlon受了伤,但他刚刚那一脚,肯定不轻。
“算是吧。”Matt领情地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如果说那里还有另一个入口,你认为会在哪里?”夏晓期开诚布公地问,既然对方让设计总部的Alvin带光盘给他们,显然跟他们一样,也怀疑FT总部有可能存在另一个入口。
Matt咧开嘴角笑了笑,显得有点可爱。
“这是我带给你们的礼物,”Matt从口里掏出一个掌上四维数位仪,调出了FT总部整体的布局图。
“这是我偷偷做的,”Matt将数位仪递给夏晓期,“从上面不但能看到你们总部的总体布局图,而且根据上面的热点显示,也能看清楚所有的内部布防,方便你们行动。”
说着,Matt又用食指在数位仪上的某个位置点了两下,“这里,下位地下水道的尽头,我认为很可能是第二个入口,我去看过,尽头有一道闸门,需要十六位密码。但即使我能潜入,破解至少需要两分二十秒的时间,那里一旦有人进入几乎立刻就会被发现,所以…并不简单。”
“那如果你只把传送器安在密码锁上,我在外面进行秘密破译呢?你有没有把握不被人发现?”夏晓期问道。
“你?”Matt看着她,显然对他没什么信心。
夏晓期扬眉,“破译十六位密码,我最快的时间是两分零八秒,比你还要快哦。”
“是么?”Matt不服输地撇了撇嘴角,“也好,如果只是把传送器粘到门上,我有把握不被发现。”
“那好,就这么定了。”夏晓期一拍手掌,就好像挑晚餐要去的餐馆,显得很是不够郑重。
Tim和Nina同时看向夏晓期,两个人眼中显然带着犹豫,但并没有说出口。
“哎呀,对了,”夏晓期一惊一乍地看了眼Marlon,“你的伤是不是该换药了?”说完,又看向Matt,“Matt,我们还要商量一些具体计划,你可不可以去帮Marlon换药啊?”
Matt脸颊一红,有点忐忑地看了一眼Marlon,最后点了点头。
在夏晓期各种反复暗示下,Marlon只好勉强让Matt扶着进了房间,夏晓期又去了童遥的房间,将需要换的药配好,亲自送到了Marlon的房间。
“L,你确定相信这个Matt?万一是他们设的陷阱,我们很可能有去无回。”见两人进了房间,Nina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你觉得呢?”夏晓期转问Tim。
“如果Matt说的是真的,Hogan打算毁掉风眼,那对我们来说,时间的确非常紧迫。我并不相信这个Matt,但这显然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就是这个意思,”夏晓期摊了下手,“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将计就计,就像前天一样,他们设了埋伏,我们不还是把人救出来了么?这次虽然风险更高,但说不定我们也能够反败为胜。如果现在我们什么都不做,Hogan真的把风眼炸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就白费了,死的所有的人也都白白死了。”说着,夏晓期身体向前倾了倾,眯着眼睛看了看Nina,又看了看Tim,“而且,我觉得,这个Matt,对Marlon很可能是一见倾心,二见定请了~”
“这样好了,”Tim直接忽略夏晓期的最后一句玩笑,依旧板着一张脸,“我们分头行动,我根据Matt给的布局图去找Omar研究一下,你去仔细查一下Matt这个人,看他到底是什么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那我呢?”Nina问道。
“除了这个Matt,这屋子里还住着三个人,你负责找个地方,算上M,把他们都安顿好,”Tim看了一眼夏晓期,“你要替我们谢谢那位童先生,还要麻烦他帮忙照顾两天M和M的母亲。”
“我知道。”夏晓期点头。
“那就分头行动吧,”Tim站了起来,“大家各自小心。”***(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结束
夏晓期跟在Tim身后,依靠他手里聚光灯的光线,艰难地在漆黑污浊的下水道里摸索着前行。
“T,当初,C为什么会把我们四个送走呢?”夏晓期小声地问Tim。
这是她很久之前就想要问的问题。当初,如果他们拿出全部的力量进行反抗,未必没有胜算。是C宁可所有人送命也不愿意让那些可能会引起暴乱的信息泄露出去,那么既然他有这样的决心,为什么要把他们送走,现在又要让他们回来呢?
Tim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逼人的精光,“自从Paddy的事情后,组织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化,在C认为,如果FT想要继续生存,必须重新洗牌,他让我们离开,就是为了有一天,让FT重新开始。”
“就因为这样?所以,所有人都要死?”夏晓期不禁顿住了脚步,这种观点,她是第一次听到。
“并不是这样,”Tim拉过她的手,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C从十四岁加入FT,算得资格最老的成员之一。在当时的选择下,要么让FT彻底毁灭,要么拿出这些年得到的所有秘密为之抗争。如果选择了后者,就等于和大半个世界直接宣战,即使能维持一时的苟延残喘,也不可能获得长久的生存空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个?。”Tim回过头,又看了她一眼,“而且,C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不是么?”
“那我们呢?”夏晓期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观点,“他让我们留下来做什么?现在我们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如果不动用那些他视若生命的数据资料,我们又能有多少把握继续生存下去?”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Tim摇了摇头,“他视若生命的并不是那些数据资料,而是FT,之前的FT在他认为。已经渐渐陷入他无法挽救的破败腐烂,已经不值得他去挽救了,明白?”
夏晓期没有说话,任由Tim抓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她或许明白吧,有人想将FT置于死地,C正好利用了这个机会,让已经不能让他满意的FT彻底洗牌。
她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源于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她只是在想过去的五年一直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些人,比如叫每个人宝贝的美女S,经常叫她姐姐的小男孩Z,身高两米多喜欢让她坐在他肩膀上带着她到处走的大叔Q,这些人在为FT赴死之前,C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
“这件事,我以后会仔细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Tim握了握她的手,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夏晓期点了下头,只好压下心里极其混乱的感觉,继续跟在Tim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慢慢前行。
十几分钟之后~
“到了。”Tim一摆手,身后的他们跟着停了下来。
这时候,Marlon已经先她们一步站在了入口处。
这次行动本来是不准备带上他的,首先是他身上有伤,再加上万一他们出了意外,席藤薇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会有人保护安置。
但Marlon却坚持要跟他们一起行动,他的这种坚持他们能够理解,而且,他们也的确需要他。
既然是另一个入口,这么关键的地方是不可能没有防卫措施的,Marlon先他们一步进入地下道,就是检查整个通道是否存在监控和防御设备。
得到Marlon的示意,夏晓期立刻走上前,无视肮脏的地面半跪在地上,从背包中掏出电脑,打开,跟Matt安在里面密码锁上的传送器进行连接,然后开始破译密码。
成千上万个大大小小的数字在屏幕上迅速地滚动跳跃,电脑荧光照着她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的手指,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紧张,手指的指节有些泛白。
Nina带着三名雇佣兵在周围保持警戒,Tim和Marlon守在门口两边,以防门打开后,里面有埋伏的敌人。
“Ok~”两分多钟后,夏晓期按了执行键,厚重的防护门嗵地一声,慢慢敞开了一条缝隙。
“L,你跟M留下守着出口,我们五个人进去。”因为已经实现安排好了,Tim简单地交待了一声,带着Nina和其他三个雇佣兵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Omar带着剩下的雇佣兵已经从正面开始进攻,企图牵制住敌人的注意力。
这个入口位于FT整个总部的右后方,进去之后是FT储备物资的仓库,因为风眼处于休眠中,整个总部的监控防御能力大部分依靠人力,有人从这里进入,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夏晓期跟Marlon关掉所有电源,在黑暗中靠在门口默默地等待着……
“Marlon?”黑暗中,夏晓期叫了一声,平常他们之间很少会直呼其名。
“怎么了?”
“如果我们这次夺回了总部,你觉得以后会怎么样?”
“比如?”
“比如你,比如N和T,比如整个组织。”
“夺回了总部我们就算是成功一半了,整个组织以后会怎么样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就让A跟T他们去烦恼好了。至于我……”Marlon的声音变得恶狠狠的,“我要让那些伤害我家人的人都生不如死,等到报完仇之后,当然就是继续以前的逍遥自在喽……”
如果没有无辜而死的夏晓期,恐怕她现在的想法会跟Marlon一样直接简单吧,她不喜欢将不属于自己的烦恼背在自己肩上,而且她了解FT一直以来做事的宗旨,违反法律道德的事情,他们并不是没有涉足过。
但世界上,尤其涉及到政治,正义与邪恶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她一直坚信C,这个五年来一直保全她、袒护她、还教会她无数东西的男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可这一刻,她有点动摇了……
正在这个时候,耳边的通话器内突然传来‘吱啦吱啦’电报干扰的声音。
“怎么回事?”Marlon立刻正起身体,打开呼叫器,低声呼叫道,“Marlon,Marlon,收到回答。”
没有声音传回来。
夏晓期和Marlon对看了一眼,都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
“Nina,听得到么?”夏晓期一边呼叫一边打开电脑,通过几个人体内的信号发送器寻找他们的具体位置。
呼叫器里又‘吱啦吱啦’了一阵,突然传来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
“Hello,两位FT的成员,你们好,我是Fogan。我想,我的名字你们应该听过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现在你的伙伴们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的话,我在中心大厅等你们。哦对了,我忘了提醒你们,你们守在地下通道出口的人已经被我的人干掉了,你们如果想出去,恐怕会遇到点麻烦。”
Marlon看了她一眼,眼睛愤怒的好像要喷出火来,他们这次行动是因为相信了那个Matt的话,而现在看,他们显然是上了敌人的当。
“走吧,既然已经没的选择,我们就去会会这个Fogan。”事情到了这一步,夏晓期索性平静了下来,她冲Marlon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他们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没有了风眼的照顾,又住着这么多‘外人’,周围看起来乱糟糟的,看得她一直皱眉,就好像刚装修好的新家突然有人闯进来在干净的墙壁上印了几个大脚印,让人看着心情很烦躁。
他们轻车熟路地朝中心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在门口被两个端着枪穿着防热服的男人拦了下来。
“把武器交出来。”两个男人用枪口顶了顶他们,这就难怪Tim他们会中圈套了,敌人都穿着防热服,数位仪上的热点显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夏晓期递给Marlon一个眼神,两个人将身上的枪和匕首之类的武器都卸了下来。
跟着,夏晓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推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的小丸扔进嘴里,她一边嚼着一边将盒子向对面的男人面前递了递,“口香糖,要不要来一颗?”
男人粗鲁地用枪柄将她的手拨开,另一个男人则用检测仪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扫,确定没有其他武器之后,打开门,一把一个将他们推了进去。
中心大厅是他们平时偶尔开会会用到的地方,左手边长桌后面是C以前常会坐的位置,此刻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看到他们进来,个子高一些,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站了起来,微笑着冲他们点头:“欢迎你们~”
夏晓期的对面,Tim、Nina和Omar被铁链捆在一起,几个男人正拿枪指着他们,而其他几个雇佣兵,倒在旁边,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而在右手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两张熟面孔,David和赵萌。
David戴着副黑超,面无表情,而赵萌则穿着一身紧身衣,头发紧紧地盘在头顶,看夏晓期看过来,抬起手摆了摆,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意。
“你们想怎么样?”夏晓期转回头,看向Hogan。
“很简单~”Hogan摊了下手,“帮我们启动你们的中心系统,获得了我们想要的资料,或许我可以替你们向我的伙伴求情,留你们一条命。”说着,微笑地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矮个子男人,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Moore了。
“是么,把我们囚禁起来,是不是也算饶我们一命。”夏晓期微微笑着。
这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个男人架着Matt,走了进来。
Matt脸上带着伤,看到站在夏晓期身边的Marlon,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夏晓期扬眉,看来倒不是Matt骗了他们,只不过他的意图和行动都被Hogan掌握着,利用他这颗棋子来引他们上当罢了。
“据我们这段时间的研究,你们的智能系统所采用的技术至少超出现在的科技二十年。说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我是非常佩服的,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真的不愿意将他付之一炬……”说着,他看了一眼面色不忿的Matt,笑道,“对此,我真的要谢谢你,Matt,如果不是你对这个系统的执着,我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一下子抓到他们所有人呢?抓到这几个人,我们就再也不用为无法打开系统而苦恼了。不过你放心,你是个天才,我不会杀你,如果你愿意继续为我做事,等系统重启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做研究,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么?”Matt瞥了一眼Marlon。
“年轻人,你要知道,我不杀你已经是我的宽容了。”Hogan脸色一沉。
“我要他,”Matt不理会Hogan的反应,伸手一指Marlon,“只要你放了他,我就愿意继续为你们做事,你应该知道,没人能够代替我。”
Hogan皱起了眉,夏晓期看到,右手边David的嘴角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想到当初做技术的Matt竟然跟着David一起去中国查她的身份,看来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Marlon,你已经荣升为别人的情敌了,你要小心了~”夏晓期凑到Marlon耳边说道,可能是她刚刚吃了童遥给她的药丸,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她现在脑袋倍儿清醒,甚至隐隐有点兴奋的意思。
果然Marlon瞪了她一眼,显然无法理解,这个时候她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等一下等一下~”夏晓期连忙制止了Matt跟Hogan的谈判,“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当死人了?就算想安排我们的后事,也麻烦先听一下我们的意见好吧~”
“哦?”Hogan感兴趣地抬了抬眉毛,“你想说什么?”
“我想……”夏晓期朝着Hogan的方向走了两步。
“站住!”旁边立刻有人端起了枪。
“相信我~”夏晓期朝拿枪的男人俏皮抛了个媚眼,“你打不到我的。”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男人显然不稀罕她的媚眼,立刻不信邪地扣动扳机,朝着她的小腿开了一枪,反正他们需要的只有他们的脑电波,其他部位都是多余的。
‘嘭’地一声,子弹当然没有打中夏晓期,而是打中了对面另一个士兵的小肚子,‘啊’地一声,对方倒在了地上。
夏晓期冲开枪的男人无辜地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你看吧~我说过打不中的~
“都说FT内部有几个具有超能力的高手,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Hogan虽然有些吃惊,但表情变化并不大,他冲周围其他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命令道,“不要开枪,直接上去,会会这位小姐。”
围着夏晓期的几个士兵立刻会意,收起枪,朝夏晓期包抄过来。
Marlon看着不禁立刻冲了过来,以他的了解,对付枪弹夏晓期在行,但她的格斗术一般,对付这几个逼近的男人,显然是不行的。
但他还没有冲到她身边,就被另外两个士兵挡住了。
夏晓期回头冲Marlon笑了笑,然后好像运动员起跑前做准备活动一样,先是扭了扭脖子,跟着又转了转手腕,在第一个男人一拳挥过来时,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轻轻一划,连碰都没碰到对方,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男人向后倒在地上,立刻不动了。
接着,夏晓期微微侧了侧身,嘟起嘴吧,冲另一男人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就看到对方仿佛被卡住了喉咙一般,脸色瞬间涨红,然后转青,最后身体一僵,向后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惊呆了Hogan这边的人,就连Marlon也不禁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准备活动结束,”夏晓期十指交叉,想身前压了压,跟着又原地来了几下高抬腿跑,“现在你们要小心了,我要动真格的了。”
说完,她帅气地一转身,目光好像宝剑无比锋利的剑锋一般,冲着看管Tim等人的士兵,唰地扫了过去。
几个人就好像真的被宝剑一剑封喉般,扑通扑通地相继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Nina一用力,捆着三人的铁链应声而断,Tim跟Omar利落地一个随地翻滚,捡起了那些倒在地上士兵手里的枪支。
另外几个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迅速端起枪,朝他们几个人疯狂地扫射。
夏晓期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拉过Marlon,另一只手拉过Matt,用身体右侧用力一甩,跟着身体一正,好像一面防弹玻璃般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但她这面防弹玻璃,别人的子弹打不进来,他们内部的子弹却能打得出去。
所以不到一分钟,除了Hogan和那个一直没说话的Moore,屋子里二十多个敌方士兵就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全部丧失战斗能力……哦,不完全是,David和赵萌这对狗男女,他们两个除了拿着枪的右手被夏晓期用意念折断之外,几乎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冲他们开枪,这两个人,他们是要留给Marlon的~
“Hogan先生,这样的结局你们应该没有预料到吧?”Tim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Hogan,“这是个圈套,我们并非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们不完全相信Matt,我想你们也跟我们一样,所以我们做了两手准备……”
“喂,我怎么不知道?”Marlon凑到夏晓期耳边,质问道,“还有你刚刚那一招,怎么也没告诉我?”
“你不知道么?”夏晓期挑了挑眉,过了一会,恍然道,“哦~~我们之前不是没打算让你加入这个计划么,所以忘了告诉你了~”
“……”Marlon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夏晓期指了指旁边因为疼痛而脸色狰狞的David和赵萌。
“用你们中国话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Marlon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Marlon的话赵萌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夏晓期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她当初伪装的太好,还是自己眼力太差,她实在无法将她跟当初那个小实习生联系在一起。
“你们没有杀我们,相信我们还有条件可谈的,我说的没错吧?”一直没说话的Moore站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想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对比Hogan,这个Moore显然更有资深政客的风范,他看得出来,也的确是事实,以他们现在的处境,这两个人的确是杀不得。
“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是敌人,”Tim笑了笑,看向Hogan,“您觉得呢?”
Hogan脸色很不好看,任谁在几分钟之内体验到由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成为被别人踩在脚下的下位者的感觉,脸色都好看不了。但他也并没有否认,首先他不想死,其次,他没有销毁对F国存在威胁的资料,如果再不能够跟他们达成某种共识的话,就算能活着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过在我们谈之前,要委屈一下两位,我们要先重启我们的系统。”Tim冲Omar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将Hogan和Omar带了下去。
而David和赵萌,则被Marlon和Matt带到以前FT用来审讯的审讯室,也关了起来。
Nina走过来,拍了拍夏晓期的肩膀,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夏晓期摇了摇头,用意念攻击人的身体是需要巨大的能量,如果没有童遥给她的药丸,她是无法坚持下来的。
三分钟之后,几个人重新返回到中心大厅,然后一起去了风眼控制台。
Marlon将放着断路器的包取回来,然后将连接线插入进行连接,与此同时,Tim通过内部程序跟蔚霆取得了联系,索取到了通行密钥。
在控制台边有个三棱形的启动装置,需要三个人坐上去带上头盔导入脑电波。
“你们三个上去吧。”夏晓期冲Tim三人点了点头,“我留下来护航,保险一点。”
Tim点了点头,跟Marlon、Nina一起坐了上去。
待三个人坐好带上了头盔,夏晓期走过去,将风眼的主板插入进去。
几声隆隆的驱动声之后,系统机械化的声音响起:“是否现在启动重启程序?”
夏晓期:“是的。”
几秒钟之后。
系统:“重启大约需要三分二十秒的时间,如果中间强行中断,系统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可能形全面崩溃,一旦系统崩溃,脑电波输出者遭受电波逆流,会在千分之一秒内死亡,是否继续执行?”
夏晓期看着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三个人,回答道:“继续执行。”
系统:“A级授权完成……一号脑电波连接成功……二号脑电波连接成功……三号脑电波连接成功……重启开始……”
夏晓期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巨大屏幕,看着屏幕上的条形码一点点地延伸……
10%…
0%……
50%………
80%…………
突然之间,整个总部所有房间和走廊的照明灯骤然亮了起来,原本只有备用灯照明的昏暗视野一下子光明起来。
“好久不见,L。”风眼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久不见,Wind~”夏晓期微微笑了起来。
******
这一段终于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上门
风眼启动一小时后,Tim三个人相继醒了过来。
“大家好,好久不见了~”风眼刚刚恢复过来,心情很不错,所以语气也显得很轻快。
风眼的主创者是FT的一位传奇人物,大家都喜欢叫他——B哥,除了他的代号是B之外,夏晓期曾想,或许也带有‘牛B’之意吧,虽然英文当中说‘牛B’都喜欢用F打头的英文单词代替,但她一直这样固执地认为,B哥一定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刻的领悟,才会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牛B的名字。
可这个世界上,除了红颜会薄命之外,天才似乎更容易英年早逝,B哥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虽然他死得早,FT内部,别管来得早的还是来得晚的,对B哥都非常的了解,因为风眼的模拟声音、连带着语气就是来源于B哥,甚至它的虚拟人像都是B哥的加强版,也就是以B哥为原型,变帅后的样子。
“嗨,哥们~”Marlon取下头盔,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脑袋,看了看周围,“L呢?”
“她走了。”风眼回答,语气依旧愉快,这就是机器和人的区别,FT以前有人牺牲了,如果追悼会上不事先交待它,它一定会放出Michael的《Beatit》,B哥以前很喜欢这首歌,所以它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喜欢。
“走了?去哪了?”Nina唰地取下头盔,瞪着眼睛问。
“嗨,N,你的新模样不如你原来的好看。”风眼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总是喜欢说实话。
Nina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它计较,“我问你话呢,L去哪了?”
“哦~她留了东西给你们。”中央的大屏幕一切,夏晓期出现在了上面。
“嗨,你们醒了?”夏晓期对着屏幕,好像追悼先烈般做了个揖,“我先道歉,没有当面说一声就一走了之了……那个,我先说说原因吧……大概一个月以前,我知道代替我去死的那个女孩夏晓期,她根本没有得绝症,她只是被C设计,抓来让我继续活下去的工具……T,对这件事,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Nina跟Marlon同时去看Tim,Tim却还是盯着大屏幕,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不管你知不知道吧,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是说一个人死了,虽然不是我杀的,却是因为我而死的,尤其是,你们看,”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现在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每天看到自己就会想起这张脸原来的主人……所以,我需要找个安静地方好好适应一下这件事情。现在,我们已经把总部夺了回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就当放我的大假,不要去找我,ok?”
“Nina,”夏晓期露出讨好的微笑,“我的那位朋友席藤薇就麻烦你了,把她送回国,她的个性不适合待在FT,你一定要坚定立场,不要接受她加入~”
“Tim,”夏晓期叹了口气,“你在通道里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我会好好想一想……另外,我知道系统里有很多以前S留下的笔记,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让童遥看一看,他也算是个医痴,他冒着风险来帮我们,我想那些东西他一定会喜欢。”
“Marlon,”夏晓期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镜头点了点,“我个人觉得那个Matt很适合你,把他吸收进FT不就完成了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么?还有,记得我在船上交待你的事吧?要替我把钱还给我朋友哦~”
“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些……我们会再见面的,拜拜~”夏晓期对着镜头摆了摆手,屏幕跟着一黑,她的影像消失了。
空气静止了一会……
“她跟我回来的时候就决定要走了。”Marlon想着她在船上郑重的交待,看向Tim,“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Tim揉了揉眉心,最终点了点头。
“那我呢?”Marlon想起那天夏晓期问起的话,Jason真的是被劫匪杀死的么?
“只有夏晓期是,”Tim抬起头严肃地看着Marlon,“我们三个人比L离开至少早了三个月,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但她不同,之所以找上那个夏晓期,完全是因为时间紧迫不得已而为之。所有人都知道,C视L如同女儿一般,找不到合适的人他比任何人都着急,他能牺牲所有人,但惟独想让她活着,懂么?”
说完这番话,Tim噌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出了控制台。
“M,你说,L她还会回来么?”Nina郁郁地看了Marlon一眼,他们刚刚重聚没几天,现在又分开了。
“不回来,我也要把她找回来。”Marlon狠狠地说,“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点事,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其实,Jason也是因为你而死的。”Nina突然说。
“你说什么?”Marlon立刻跳脚起来。
“你看吧~”Nina指了指他,“说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就急了~”
Marlon不满地瞪了Nina一眼,“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这样一走了之。”
Nina站起来,拍了拍Marlon的肩膀,“你不是L,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说完,向控制台的出口方向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过身,冲Marlon眨了下眼睛,“不过,我支持你把她找回来。”
“我也支持你~”风眼笑嘻嘻的声音传出来,不过一听它的语气就知道,纯粹是在凑热闹。
***
两个星期之后,中国云南的某个小镇上……
夏晓期手臂交叉压在接待台上,睡的昏天暗地…欲仙欲死…,不过她的睡姿不太雅观,嘴角微微张着,一长串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了戴在手臂上的套袖。
“夏晓期~”一个拿着拖把,身材壮硕的女孩从外面走进来,立刻用河东狮吼般的高分贝冲夏晓期这边吼叫。
夏晓期只是舔了下嘴角,交换了一下手臂,继续睡。
“别吵她,让她睡吧。”一个长相清秀,身材修长的男人,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冲河东狮吼的女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让她睡好了。”
“店长,怎么说现在也是上班时间吧,她这样,进来的客人还不被她都吓跑。”女孩对男人的偏袒显然颇有微词,但他作为店长既然都不计较,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里就是夏晓期现在工作的地方——了了咖啡馆。
她的家乡是云南,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离开FT之后,她直接到了这儿,以前住的地方已经全部拆迁了,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她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了间房子,然后又在这家咖啡馆找了份服务生的工作。
这家咖啡馆给出的工资高又清闲,而且还有一个养眼又好心的店长,她虽然没有学历,但好在外语不错,离这里不远就是云年著名的旅游景点,经常能看到很多外国人到这边观光旅游,她面试时凭借一口流利的英文,立刻就把这位店主秒杀了~
所以说,说好英国普通话,走遍天下都不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生活健康体力充沛的夏晓期突然多了个恶习,就是嗜睡,只要对着空气发呆三十秒,立刻就能睡着,而且一旦睡着,很难被吵醒。
为此,她除了设定N个闹钟之外,还不得不常常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一旦入睡,估计家门突然被人踹开,她都未必醒的过来。
对此她也认真地分析过原因,得出的结论是——童遥的那粒药引起的后遗症,本来嘛,人家是治愈系的药物,她没事当成催化剂给吃了,所以产生这样的后果,也实属正常。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咚咚咚~”她这边睡得正香,突然有人在她耳边用力地敲了敲桌面。
夏晓期立刻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睁着无神的眼睛机械地说:“你好,欢迎光临~”
噗~旁边有人笑了起来,夏晓期的注意力渐渐回笼,眼神慢慢聚焦,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同事贾甜,旁边笑着的是店长顾新。
“夏晓期,马上就要来顾客了,你精神一点行不行?”贾甜颇有些嫌弃地看着夏晓期,“你是属猪的么?怎么这么多瞌睡~”
夏晓期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角,说:“睡觉是人的生理需要,有的人需要的多一点,有的人需要的少一点,就像你,一顿饭能吃下两人份,我就从来不说你吃的多~”
“夏晓期!!”贾甜对她横眉冷对,十只手指弯曲着,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这位贾甜同学虽然跟她年纪相仿,却属于小妈型的人物,就是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念,咖啡店就跟她家客厅一样,顾新就是她老公,夏晓期就是她闺女,你听说过有老婆不念老公,有妈不念闺女的么?所以,顾新和夏晓期对贾甜的念叨都选择默默接受。
其实贾甜是个特别热心的女孩,夏晓期当初只不过找她问了个路,谁知道到最后,她不但帮她找到了现在租的房子,还介绍她来了这家咖啡厅做服务生,虽然对此,贾甜一直感到非常的后悔~
总体来说,夏晓期对现在的生活状态还是很满意的,有一种平静的祥和,她已经多年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上午十点过后,顾客渐渐多了起来,虽然他们这家咖啡馆不大,但在附近还是小有名气的,顾新煮的一手好咖啡,而且价格公道,很多附近的店家也会过来外带。
人多了起来,夏晓期的精神也跟着恢复过来,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点餐收银,不说别的,仅作为一名曾经做过柜台的银行从业人员,这点工作对她来说,基本没难度~
咖啡厅是晚上九点打烊,不得不说顾新是个很不错的老板,平时对他们亲和宽容不说,下班后还经常请他们一起吃宵夜。
今天,贾甜有事先回了家,另一个服务生肖琳琳正值休息,顾新请她吃了宵夜,然后送她回家。
贾甜的家跟她住的地方距离不远,平时顾新会先送她回去,然后再送贾甜。
今天,车里没了爱念叨的贾甜,车内显得有点安静。
“晓期,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到这边来?”可能是觉得气氛太冷清,顾新开口问道,“我听甜甜说,你是一个人租房子住,对吧?”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一个地方住久了,就想换换环境。”
这样的话一听就是敷衍的成分多一些,但顾新也并没有期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毕竟夏晓期刚到咖啡馆工作十几天,说话有所保留也很正常~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千万别客气。”顾新笑了笑,递给夏晓期一个诚恳的眼神。
夏晓期笑着冲顾新点了点头。第一次见到顾新,她就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淡定从容的气度,只是这种气度出现在一个咖啡馆小老板的身上,会产生一丝不协调的反差~
像往常一样,顾新送她到了楼下,礼貌地跟她道晚安,然后调转车头,离开了。
夏晓期目送顾新的车从视线范围内消失,转过身,正打算上楼,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夏晓期闻声扭过头,看到一个人影从路边的树身后转了出来,旁边的路灯将男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手插着口袋站在那,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五官还算分明,竟然是黎安。
她早就预料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并不会长久,但没想到破坏者来的这么快。
“你怎么来了?”夏晓期暗暗不满地撇了撇嘴角,迎着黎安走了过去。
“没想到啊,”黎安有些嘲讽地朝顾新消失的方向远目了一下,“是不是不管到哪,永远都会有人围着你转,任比差遣啊~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的这个本事表示一下敬佩?”
夏晓期不禁皱眉,“黎安,你来之前,不会吃错药了吧?”
“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啊,离开FT,不但没有回滨海,以前的那些男人们也都没联系,我说呢,你怎么舍得,原来是有了新欢啊~”
“诶,我说你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是吧?”夏晓期翻了个白眼,“那抱歉了,我没空奉陪~”
夏晓期刚要转身上楼,被黎安一把抓住手腕,他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别这么小气嘛,我刚刚只是在跟你打招呼而已~”
“那谢谢啊,你还是省省吧~”夏晓期用力一甩手。
“你不想知道我来这找你的目的么?”黎安笑着歪了歪头。
“有话就说。”夏晓期不耐烦地塌了塌肩。
“我来,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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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同居
黎安带着夏晓期去见的人是凌渊,对于这点,她是不觉得意外的,让她意外的是凌渊现在的状态。
以前那个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好像随时要去白金汉宫去跟会见英国女王一般的男人,此刻身上却穿着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灰色棉质居家服,那双张扬的眉眼、无时无刻不上扬的嘴角此刻都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他坐在轮椅上,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着,隔了好久才会轻轻地抖动一下。
“他…这是怎么了?”夏晓期惊诧地看向黎安。
“拜你所赐。”黎安再次摆出一副刻薄的样子。
“我?”夏晓期原本就睁得很大颗的眼睛不禁又挣了挣,“跟我有什么关系?”
黎安走过去,将凌渊推到客厅的沙发旁,招呼夏晓期,“到这边来,我仔细讲给你听。”
夏晓期跟出去,坐到沙发上,她眼睛不错神地看着凌渊,她希望这是他为了惩罚她当初不守诺言而搞出来的恶作剧,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他告诉过你,我们为什么到滨海,他又为什么会成为新瑞一个支行的行长,是吧?”
夏晓期点了点头,是因为要把空北找出来,只不过,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她。
“那你知道,我们是受谁的委托么?”
夏晓期摇了摇头,不过想来,应该不是Moore,就是Horgan吧。
“雇用我们的这个组织是KRB,你应该听过,虽然在外界看他们在苏联解体后似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其实只不过转移到了地下,背后站着欧洲一些国家的政府高级官员……说到底,他们并没有把FT放在眼里,你们手里似乎也没有他们什么把柄,他们想要的是你们手里已经得到的某样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他们显然志在必得。”
“你说的这些跟凌渊变成现在这样有什么关系呢?”夏晓期皱了皱眉,她听说过KRB,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组织,有人说,它甚至可以在暗中控制很多国家的大选,但就像黎安说的,FT从未抓到过这个组织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不敢。
“对于凌渊的身份,你又知道多少?”
夏晓期看了看旁边微微垂着头,始终毫无反应的凌渊,“北京凌家?凌嗣音?”
“没错,”黎安赞赏般地抬了抬眉,“他是凌家现在的当家人凌云霄的二儿子,因为一些原因,凌渊母亲在生下他没几天之后就离开了凌家,他爸爸给他取了这个有点女气的名字,嗣音,就是等待音讯的意思……我爸爸是他的保镖,我们两个从六岁就开始一起厮混,他一心想找到他妈妈,就一心要跟我组队成了一个侦探团,就好像福尔摩斯和华生一样……二十多年过去了,原本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谁也没想到,我们竟然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有了自己的团队,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从小时候帮同学找一个橡皮擦,到现在几百万美金只能算一个小case……?说着,黎安向前探了探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夏晓期,“你信不信?在遇到你之前,我们从来没失过手。”
在这个时候,夏晓期看着他有些冷峭的眼神,选择闭嘴~
“其实那些抢占先机占领了你们总部的那些人,里面有很多KRB的眼线,他们几乎同时知道了滨海有FT幸存队员的消息。他们找上了我们,因为我们的主要势力都在国内,所以行动起来也方便,比如凌渊一句话就能去你们那个小小的营业部做行长……本来这个案子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不知道是我们太厉害还是对手太笨,不到一个月,我们就锁定了目标……”黎安伸出一根手指,戏谑点了点夏晓期。
“当我知道当初救过凌渊的那个人就是你时,我并没怎么担心,毕竟KRB那边只是想找到FT的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未必真的会杀你……不过,就算会杀了你,钱多少倒是其次,我们也没必要为了你毁掉我们在外多年的名声,甚至还得罪KRB的人,你说对不对?”黎安冲夏晓期很美好地笑了笑。
夏晓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对,还是不对啊?”
“你可以不回答~”黎安轻轻一耸肩,继续道,“再后来,我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不但一二再地为你隐瞒,每次和KRB那边的人联系时,他总是说没有找到人,而且他在知道你以前的身世后居然还想着替你报仇,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那位仇人,乔西敏女士,是怎么如此顺利地进监狱的吗?”
夏晓期愣了一下,忙扭过头去看凌渊,可惜此刻的他依旧目光低垂,表情呆滞,不能给她任何的反应。
“哪怕到了最后,他告诉你全部真相企图把你留下,甚至打算不惜性命地保护你时,你最后还是言而无信地跑了,就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了?脸蛋?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身材?”黎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啧啧地摇头,表示嫌弃。
夏晓期跟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用力抿了抿嘴角,为了凌渊,她先忍了~
“你要知道,KRB那帮人可不是笨蛋,就连占领你们总部的那帮傻瓜都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觉察到。为了查清楚,他们派人盯着凌渊,和跟他有接触的所有人,起初他们以为是凌渊被其他人收买所以不再把有用的信息提供给他们,但后来,潜伏在你们总部的那些眼线将包括你在内的四个人的资料传送回去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釜底抽薪败给了你的美人计。”
说着,黎安看了一眼旁边轮椅上的凌渊,表情变的有些凝重,“当他们派人来抓你时,你已经从滨海离开了,他们以为是凌渊把你藏了起来,所以就把他抓回去,逼问你的藏匿地点……他在那里待了两天两夜,直到他们确认你已经和另外三个人回去企图夺回你们总部后,他们才把他放了……”
“那他……”夏晓期看着凌渊,犹豫着开口,她想问,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她对这类组织逼供的手法并不陌生,现在没有什么古代的十大酷刑,用的方法不必见血,但带来的痛苦却往往更甚。
黎安回过头,冷笑地看着她,“根据医生说,他全身受到过强电流冲击,电流通过神经末梢倒入神经系统,如果电流掌握适中会起到麻醉减少痛苦的作用,但只要有一点没控制好,就会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但这个并不是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他还服食过一种药物,药物进入脑部后会造成脑压急速上升,脑袋就好像要炸掉一样,就是因为这种药物,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甚至连智障都不如……夏晓期,对此,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会好么?”夏晓期和黎安对视,尽管他语气充满了不满和讽刺,但严格来讲,他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应该会吧,”黎安别开脸,“医生说,可以等待奇迹。”
夏晓期慢慢低下头,眼角的余光落在凌渊垂在腿边的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曲着,指甲已经长了很长。
“这段时间,是你一个人照顾他么?他的家人呢?”她轻轻地问。
“我最了解他,他一定不会愿意以这种模样每天面对他的家人,然后永远躺在床上让别人伺候吃喝拉撒,所以,我就偷偷把他偷了出来。”
夏晓期依旧盯着凌渊很久没修的长指甲,并没有因为黎安的‘壮举’而表现出大惊小怪,“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人?他应该也不希望被你弄得又脏又邋遢吧?”
“对啊,”黎安呵呵一笑,“所以我来找你啦~”
夏晓期终于转过脸来,“找我?”
“对啊,我一个男人是不够细心体贴,加上你一个女人总可以了吧?”
“……可你不认为跟着我,他会更危险么?”
“这我倒不担心,他已经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黎安突然一皱眉,“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怎么会~”夏晓期立刻一挺腰板,有点心虚的样子,“只是…只是事情太突然,我有点意外而已~”
“嗯~”黎安不是特别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不要以为我愿意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医生说要找一些可以刺激他脑电波复苏的东西,我会到这来找你么?”
“对了,”夏晓期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差点忘了,我刚刚一直说的医生,他叫童遥。”
“童遥?”
“没错,他手里有一种还在进行临床试验的药物,可以刺激脑细胞再生,听说以后,凌家就去找他了,我跟他见过几次,也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就把凌渊受伤的经过都告诉了他,然后,他就告诉我,你已经离开了FT。在调查你以前的身世时,我知道你家在这边,所以就来碰碰运气,你知道的,找人这回事,我在行~”说着还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夏晓期搔了搔头,对他的得意不予置评~
事实证明,黎安说的话并没有开玩笑,当晚,他就收拾好东西,带着凌渊住进了她的出租屋,而且,还是他跟凌渊睡床,她睡沙发~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轻易地欠别人人情,一旦欠下了,就会立刻变得没有地位、没有立场,还没有拒绝的权利。
晚上,夏晓期抱着被子躺在沙发上,这些天第一次没有很快地入睡,她看着洒着月光的窗台,想起那晚凌渊在山顶时说过的话,想起他开着车回来,把她抱在怀里时的样子……
其实,他对她的袒护,她并不是不知道的,只是站在充满危机的环境里,谁能知道端着枪站在陷阱旁边的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人在自我保护过剩的时候,哪还有闲心谈感情。
正当她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嘭’地一声响。
夏晓期忙从沙发上起来开灯冲进卧室,看到凌渊趴在地上,黎安正用力扶他起来。
“怎么了?”夏晓期赶忙过去帮忙。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受过电击,他身体偶尔会出现短暂的抽搐,过一会就会好的。”黎安扶着凌渊重新躺回到床上。
夏晓期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的凌渊,心里突然升起丝丝的酸涩,这样一个曾经仿佛时刻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行了,你回去睡吧,这有我呢。”黎安看着站在床边看着凌渊发呆的夏晓期,声音难得轻柔了几分。
夏晓期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顺手关上了灯。
屋内又重新黑了下来,黎安看着躺在旁边,渐渐平静下来的凌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不愿意,就拜托快点好起来~”
说完,黎安重新躺回到床上,想起他们两个第一次同床时的情景。
那年,他们十五岁,那年,他们终于合力找到了凌渊的妈妈,但是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们找到的不过是安善堂里的一个骨灰盒子跟一张照片。
那天晚上,凌渊死活不肯回家,他住在他家,睡在他的床上,半夜,睡在地板上的他听到床上的被子里有轻微的呜咽声,他小心地爬上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凌家的家教很严格,不过或许是因为凌渊母亲的原因,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家长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无缘由地袒护他。
所以,他们偷偷打过架、飚过车,偷偷去酒吧喝酒,甚至还偷偷吃过违禁药品,他帮着凌渊闯过无数的祸,也因此被他老爸打过无数次,他们情同亲兄弟,可那个时候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怀里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流眼泪的少年,他一边轻拍着他,一边酝酿,憋了半天,终于说:“诶,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Gay啊?”
结果,他被凌渊一脚踹到了地上。
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唯一的那么一次伤感画面就被那一脚给终结了。
童遥告诉过他,让他常常跟凌渊说说话,说一些他的美好回忆,说一些能激发他感情的话题,而且不但要说,还要带着感情、声情并茂地说~
这可真是难住了他,他难以想象自己拉着凌渊的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忆当年:“兄弟,还记得当年荷花池畔的×××么?”
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不可以让别人做,所以这么重要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夏晓期身上~
照顾凌渊,夏晓期主要的任务就是做做饭、聊聊天、说说话,偶尔再帮他换换衣服,剪剪指甲什么的。为此,她特地苦练了厨艺,按黎安的话来说,外卖太没营养,不利于凌渊的身体健康~
凭良心说,黎安比凌渊要难伺候的多…得多,凌渊每天都安静的不说话,让张嘴就张嘴,让躺下就躺下,不会嫌弃她回来的晚,不会嫌弃她做的饭菜难吃,更重要的是,她无论说什么,凌渊都不会跟她顶嘴。
但黎安却恰恰相反,他几乎看夏晓期做任何事情都不顺眼,就算煎蛋里有一丢丢的鸡蛋壳都能大呼小叫半天,更重要的是,钱多的烧个三天三夜都不会熄火的黎安居然不肯拿钱出来贴补家用,所以,她前半个月的悠闲生活就变成了每天辛苦在外工作,然后用她微薄的薪水保证让这两位少爷吃好喝好。
所以她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她人品爆发捡了个阿拉丁神灯回来,她三个愿望里的第一个愿望一定是——让黎安从我眼前彻底消失吧~
可她没想到,在三个人同居后的第二个周末,这个愿望竟然奇迹般地达成了~
她下班回来,发现黎安留书一封,不见了~
当然,留书上通篇都是关于每天照顾凌渊的各种注意事项,只是说他有急事需要处理要离开几天,至于是什么事情,又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字都没多提。
夏晓期将留书大致瞥了两眼,然后偷笑了两个小时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照顾安静的好像木偶般的凌渊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没了黎安,她才知道,远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一件困难的事情,就是,她要帮凌渊洗澡。
“今天,我们就不洗澡了,好不好?”夏晓期一边帮凌渊剪着指甲,一边打着商量,凌渊当然不会拒绝,所以,就洗澡这件事,两个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第二件困难的事情,就是,她要跟凌渊一个床睡。
其实这倒也算不上困难,虽然凌渊是个男人,但以他的状态,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她现在的睡眠质量太好,如果凌渊突然从床上掉下去,她可能完全不会发觉。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她只好找了根绳子,将两个人的胳膊绑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相对
周末过后,黎安还是没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打回来一个,夏晓期终于开始有点想念他了~
就因为这样,她不得不以身体不适为由跟顾新请假,作为模范老板顾新,当然不会为难她,不但批准了,还在晚上下班后带着贾甜和肖琳琳来探望她。
结果可想而知,藏在家里的凌渊,就这么曝光了~
简陋的出租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每天出门打工的女孩,这几个关键词,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可以瞬间编出个几万字的中篇小说。
贾甜看着坐在轮椅上低垂着目光,五官精致的好像画里人物一样的凌渊,母性的光辉迅速爆棚,这段时间对夏晓期的种种不满通通消失,甚至握着她的手,闪烁着无比鼓舞的目光,就差握握拳头,说句‘干巴爹!’了~
对待他们的这种反应,夏晓期只能用沉默表示默认了。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还不如不解释,最主要的是,如果她想解释清楚的话,可能会变成……我以前是新瑞银行的职员,他是我们银行的行长,但其实,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职员,他也不是行长,我当银行职员是为了躲避追杀,他当行长是为了抓我,然后……嗯……然后是什么来着??
所以说,会说话和把话说清楚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好像一个人说十句话会出现五句以上的废话,而有的人,比如诗人,随便一首五言绝句就分分钟能翻译出一千多个字出来,这就是差别啊差别~
送走了顾新三个人,夏晓期走到凌渊面前,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商量的语气问:“我们…去洗澡?”在黎安留下的《照顾凌渊之101项必备守则》中,排在每天吃药和吃饭之后,第三顺位就是必须每天给他洗澡,可现在已经三天了,别说洗澡了,他身上的衣服都从来没换过。
夏晓期将凌渊扶起来,拉着他的手进了浴室。
站在浴霸温暖又刺眼的光线下,夏晓期抬起手,开始一颗一颗地解着凌渊睡衣的扣子。
凌渊就好像一个大玩偶般,垂着目光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在眼睑下投出一个灰扑扑的影子。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地让夏晓期觉得自己现在做的动作有那么点猥琐,就好像日本电影里的怪蜀黍在欺负弱智的小萝莉……想当初,她脱了乔楚的衣服拍裸照都不脸红一下,可在这一刻,面对这样安静而又孱弱的凌渊,她女性的羞涩感终于回归了~
她一边褪着凌渊的衣服,一边自嘲地笑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般说:“我希望你好了以后,千万不会记住现在的画面~”
放好了洗澡水,她放了大半瓶的浴液让水面上飘满了泡泡,她辅助着被她脱光光的凌渊迈进水池,然后默默地蹲在一边看着他,以免他滑到水里被淹个好歹。
衣服泡的久了,投两下就差不多干净了,想来人应该也一样,夏晓期就是这么想的,决定半个小时之后换一次清水,把凌渊投一下就算大功告成了~
就这样,浴室里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女孩蹲在水池外默默地看着,一个男人则倚在水池里,头微微垂着,目光安静地盯着水面上的某一点,除了每隔几秒钟轻轻眨一下眼睛,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夏晓期真的就这么掐着时间等了半个小时,然后把手伸进浴池,打算拔掉塞子把水放掉。
可她的手刚探入水面不足五公分,立刻仿佛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她惊讶地看向凌渊,可后者依旧微微垂着目光,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怎么会?她的手僵直在水面以上,难道说真的印证了那句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句话?即使没有思维能力,身体照样会有反应?
《照顾凌渊之101项必备守则》中说,要记录凌渊每天的身体和情绪变化,比如食量增大或减少,对外界有没有或细微或敏感的反应,那……这个算不算?
为了确认,夏晓期硬着头皮,再次把手伸了下去……
就当她握住的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凌渊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这是她这段时间看到他脸部表情除了眨眼睛和吃东西之外的第三个动作。
“凌渊?”夏晓期手指再次动了动,同时试探地叫了一声。
让她失望了,凌渊这一次毫无反应。
夏晓期叹了口气,放开手,拔掉了塞子,然后重新放了清水冲去他身上的滑腻,最后又拿过毛巾帮他把身上的水擦干。
回到卧室,上了床,夏晓期躺在凌渊身边,昏暗中,她看到他微微睁着眼睛,并没有睡意。
“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很苦闷吧?”夏晓期轻声问着。每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一边发呆,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就好像动物一样,按时吃饭,按时散步,甚至连去卫生间都要定时,如果他能够选择的话,说不定他宁愿死也不会选择这样生活。
凌渊轻轻扇动着睫毛,身上带着沐浴液果味的香甜……
夏晓期深深吸了一口气,叹了出来,“其实…我挺害怕的,害怕你一辈子就这样了……”
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眼皮渐渐发沉,睡着了……
睡的正舒服时,一只大手突然抚上她的脸颊,沿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轻轻地摩挲,她不耐烦地甩了甩头,跟着,嘴角又感受到一股柔软的触感,她干涩的嘴唇渐渐被湿润,感觉上很舒服,所以只是扭动了一下身体,索性就由他去了……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自己睡衣的衣摆被撩起来,一只手沿着她的小腹慢慢地攀了上来……她低低地叫了一声,身体跟随着大手的揉捏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一个激灵,夏晓期陡然睁开了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周围的一切都带着清晨所特有的宁静,她抬起视线,看到凌渊安静地躺在她身边,均匀地呼吸,似乎正睡得香甜。
夏晓期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被压的乱七八糟,但确实是完好的,“难道我是做了个春梦?”她不禁愕然地抬手抓了抓头发,长这么大,她很少做梦,这种梦更是第一次做…想到这,她自嘲地笑了一声,解开跟凌渊绑在一起的手,下了床。
或许是可怜夏晓期现在面临的困境吧,顾新竟然主动提出她可以带着凌渊一起来上班,反正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考虑之后,夏晓期打算接受顾新的建议,首先她不想辜负顾新的好意,再加上,让凌渊多接触一下人群应该没什么坏处。
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他们双方想的这么美好,还没过两天,了了咖啡馆里有一位行为怪异的帅哥的消息就在附近传遍了,很多人到这边来买咖啡时,总会在凌渊坐着的角落处观望一会,见到他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后,有一些胆子大的甚至会坐到他对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或者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有时候,人多了,夏晓期照顾不来,凌渊就难免会受到这些无聊人士的骚扰。
比如现在,她远远地看到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去摸凌渊的脸。
夏晓期立刻丢掉手里的工作,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女人在凌渊脸上不规矩的手,“你干什么?”
“你谁啊?”女人嚼着口香糖,挑衅地上下打量她,“哦,这的服务员啊,我怎么了?”
“这个问题你应该回家问问你妈,问问她,在公共场合对别人动手动脚是不是你们家的家风。”夏晓期一甩手,她立刻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呀,你敢动手,”女人眼睛一竖,叫嚷道,“快来看看啊,服务员打客人啦!服务员打客人啦!”
“怎么回事?”顾新闻声走了过来。
“顾老板,她刚刚动手打我,你说怎么办?“女人显然认得顾新,看到他过来,语气有所缓和。
“对不起。”夏晓期歉意地看了一眼顾新,但她感到抱歉的并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而是因为她还是辜负了他的好意,她脱掉身上的围裙,递了过去,“我想,我还是辞职吧,如果以后他好起来了,我再来,希望你还愿意雇用我。”
顾新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女人似乎这会儿也看出了夏晓期和凌渊的关系,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拎起包走了。
“这样吧,今天我放你的假,”顾新接过了围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再想想办法,总有解决的方法的,不至于辞职,啊~”
夏晓期搔了搔头,她真不知道如何拒绝顾新的这番好意,虽然她当初把钱都留给了邵明芳,但身上多少还剩一些,基本的生活并没有困难。
只是,夏晓期为难的表情看在顾新眼里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以为她是不想给他添麻烦才这样犹豫不决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却坚强的女孩,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怜悯之情,他伸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小声安慰,“没关系的,我可以把我当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不是很正常么……”
始终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凌渊,微微低垂的眼睛里,有一丝精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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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iao1994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清醒
拉着凌渊,慢悠悠地往家走,夏晓期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两天,只要她跟凌渊一起出门,就能感觉到身后有几条尾巴跟着。
但她知道,这些人对他们并没恶意,甚至是在保护他们,确切的说,是在保护凌渊。所以她猜,这些人应该是凌家派来的,毕竟以凌家的势力,现在才找上门来足够肯定黎安处理‘赃物’的水平了。
回到家,夏晓期将凌渊安置在窗边的椅子上,好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拍了拍他的脑袋,“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出去的,害你被别人调戏,还是个长得那么丑的~”说完,她笑了笑,又挽了挽袖子,“这样吧,我去做点好吃的,算是补偿你了~”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荤素搭配地做好了一桌的饭菜,凌渊却显得很不配合,以前,她只要把饭递到他嘴边,说一声:“张开嘴。”他就会很配合地张嘴,然后把饭吃下去。可今天,她费了好大得劲,反复地说话又比划,他才勉强吃了几口。
夏晓期放下碗,抬起手试了试他的脑门,并没有发烧。
她奇怪地看着他,忙找出黎安留下来的笔记本,将他的这个变化详细记载了下来——食欲严重减退,对外界声音和动作的反应变得较为迟钝……
晚上,躺在床上,夏晓期十分担忧地看着凌渊,这段时间,他就像是一个只有一周岁的婴儿,除了人最基本的反应,几乎是一片空白……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心理安慰,看着他每天吃下去一大把的各类药物,她一直觉得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就像婴儿总会长大一样。
可今天,他对外界反应的迟缓,好像连人最基本的本能都快消失了。
她抬起手,将他张长了的刘海往一边拨了拨,小声说:“凌渊,就这么放弃可不是你的作风呀……你知道吧,这两天有几个人一直在附近盯着我们,我猜应该是你家里人派来的,如果你再继续这么恶化下去,我只能把你交给他们了,他们才是你的家人,我不能替你决定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
她刚说到这,凌渊微微垂着的眼睑闭了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夏晓期叹了口气,也跟着闭起了眼睛。
过了一阵,月亮爬上来,将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亮了凌渊精致的五官和露在被子外面匀称的肩膀……夏晓期又忘了拉窗帘。
睫毛轻轻抖了抖,凌渊缓缓睁开了眼睛,不同以往的是,他的眼睛完全睁开,明亮而有神地闪烁了两下。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夏晓期面向他侧卧着,她的手压在他的被子里,绑在了他的手上。
他拉开自己的被子,又掀开了她的被子,身体轻轻地移了过去……
“夏晓期,你这个坏女人~”凌渊在她耳边轻声念着,另一手越过她的身体,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这段时间,他好像被重重困在一个可怕的梦魇中,他每天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要从里面挣脱出来,偶尔,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听到夏晓期问他:“好吃吗?”“冷不冷?”“这个怎么样?”……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想要看见她,想要回答她,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努力到了歇斯底里甚至崩溃的程度……就好像一个人的手被齐腕砍掉,看着那血淋淋的断口,无论如何吹气,如何流眼泪,面对那种强硬的痛苦,他始终感到无能为力。
四天前的晚上,夏晓期第一次帮他洗澡的那个晚上,他半夜睁开眼睛,突然之间,就那么清醒了过来,他能看到眼前的她,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张张嘴巴,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那样的一瞬间,他宛若再生,欣喜若狂,他抱住夏晓期,抚摸亲吻她的脸颊,激动地眼泪险险要流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分享他的喜悦,可怀里的人仿佛在工地上做了三天三夜的重体力活,被他又搂又亲,居然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眼皮都不睁一下。
那个时候,看着倚在怀里衣衫不整一脸酣睡模样的夏晓期,凌渊抑不住心中的渴望,又想看看她到底睡死到什么程度,他吻住她的唇,将手伸进她的睡衣中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美好……
可就她醒过来的前几秒,他突然改了主意,这段时间,他的意识一直处于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状态,他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被她悉心照料的感觉是个什么样子。
但想要体会到这一点显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首先,一个人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几个小时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而且,让他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每天跟夏晓期同床共枕,也同样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他还记得那天早上,她被惊醒后只是晃了晃脑袋然后没事人一样下床去洗漱了,而他却足足做了十个深呼吸都没能平复心中的悸动。
他轻轻含住夏晓期的耳垂,手从背后探入她的睡衣,轻轻地勾勒她背部的曲线,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皮肤的细腻……这几晚,他虽然每晚都拥她入眠却没再做越界的事情,可今天,他看到那个咖啡店的老板当着他的面抱她她竟然没有拒绝,而且,他不过是闹脾气少吃了几口饭,她居然扬言要把他送回去,真的是……
他脸向下移,在两个人身体投下的阴影中搜寻到她的双唇,然后报复般地吻了上去……他轻而易举地敲开她的牙齿,从温柔的舔舐到用力的吸吮,她只是乖巧地微微张着嘴,任他予取予求……他半压住她的身体,不满足于现状,抵在她背上的大手向下滑去,探入她的睡裤,手掌爱抚着滑过她紧实的臀部,手指压在她的双腿之间,突然一用力,将她的下半身也拉过来,紧紧贴住他紧绷的身体。
似梦非梦中,夏晓期还在纳闷,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寂寞空虚了,怎么又做起这种梦了……可感受到敏感部位的触碰,再随着凌渊的手一用力,她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呼,突然惊觉这并不是梦……她猛地睁开眼睛,花了好几秒钟才将思维聚拢,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将她搂在怀里,正吻着她的人竟然是凌渊!
她身体向后一仰,同时伸手一把将凌渊推开,她吃惊地看着他,“你…你…你在干嘛?”
“终于醒了啊~”凌渊嘴角一弯,身体跟着向前凑了凑,“你说我在干嘛?”说着,嘴巴又凑了上来。
这时候,夏晓期已经感觉到她的一只腿已经攀上了他的腰际,而他的手还隔着底裤压在她的私密之处……一股气恼瞬间涌了上来,她扬起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地一声,她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凌渊的脸上。
凌渊的脸甩向一边,顿住不动……
一时间,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中间不大的缝隙中蔓延开来,夏晓期的手还停在半空,心里稍微有点后悔,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骗自己,打她一巴掌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她收回手,梗了梗脖子,“你……”
质问的话还没出口,凌渊突然转回脸,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月光被他宽广的背遮住,让她陷入一片阴影当中。
“凌渊!”夏晓期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有何吩咐?”凌渊看着她刚刚因为挣扎而露出的半边肩膀,俯身吻了下来。
“你太过分了!”夏晓期伸手用力推开他,“你觉得这么耍人很好玩是吧?有这时间,你不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病医院去治疗一下的生理性错乱吗?”
“这话从何说起?凌渊拿开她抵在他胸口处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怎么过分了?是谁当初说要留下却突然不见的?”
“所以你就装疯卖傻地来耍我,让我每天像个白痴一样围着你团团转?”夏晓期猛地抽回手,再次用力推了他一把,可眼下两个人的手被捆在一起,她想跟他保持距离还真有点难度。
“谁说我装疯卖傻了?”凌渊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是刚刚清醒过来好不好?”
夏晓期翻了个白眼,“那这周一晚上是怎么回事,你梦游啊?”她刚刚醒过来时,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上一次的‘春梦’经历,已经很明显了,是凌渊搞的鬼。
凌渊抿了抿嘴角,“对啊,我就是周一晚上醒过来的。”
“你骗鬼吧,滚开!”夏晓期彻底被他这种大大咧咧的语气激怒了,用力挺起身体,将他推向一边。
凌渊看着她真的恼了,支起身体跟她一起坐了起来,忙解释道,“我真的是那天晚上才恢复过来的。”
夏晓期不理他,伸手去解捆在两人手腕上的带子。其实她研究过他吃的那些药,正常人如果每天拿那些药当饭吃,估计早吃死了,所以她是明白的,他并不是在演戏。
“你仔细想想,”凌渊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想想我这段时间的样子,像是装的么?”
夏晓期翻起眼睛瞟了他一眼,凉凉的说:“就算你是周一晚上恢复过来的,这两天你装的也很像啊~”
“呃~”凌渊囧了一下,搔了搔头,体会到了以己之矛戳己之盾的尴尬。
夏晓期余气未消地白了他一眼,三下两下解开两个人手上的带子,一指床下,“你,下去。”
凌渊一挺背,“不下~”
夏晓期微眯眼睛,“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打得过我么?”
凌渊咧嘴一乐,挽了挽袖子,“你可以试试啊?”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夏晓期显然没有凌渊豁得出去,虽然她很想一脚把他踢下去,但想到他曾经因为她受过的苦,再想到他现在刚刚恢复,身体应该还很虚弱,所以终究没忍心动手。
“你随便吧~”夏晓期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身了床,光着脚朝客厅的方向走。
凌渊被她最后的表情弄得心里一慌,忙跟着下了床。
“怎么了?”他追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如果你因为我刚刚的行为在生气,你发泄出来啊,别管要打要骂,就是别这么憋着……”
“我没生气,”夏晓期由着她抱着,“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样,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只是……困了,想睡觉。”
凌渊眉头一皱,当他睁开眼睛时,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可他现在才发现,随着他醒过来,他跟她之间的距离,又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难道这就是虚拟的世界和真实的现实之间的差别?
“虽然这段时间我的意识一直断断续续也很模糊,但我以为,经历了这些事,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这些了……”凌渊转到夏晓期身前,看着她脸上被月光镀上一层莹白的肌肤,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当初我每一个决定都是我自己选的,产生的后果也应该由我自己承担,况且,我被他们审问时确实不知道你在哪,如果我知道,说不定一个没挺住,已经把你供出来了,所以…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OK?”
夏晓期用力抿了抿嘴角,“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欠你什么?”
凌渊点了下头。
夏晓期忐忑地眨了眨眼睛,“所以,我也不需要回馈或者报答你什么?”
“当然。”凌渊又点了点头。
安静了两秒~
“早说啊~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夏晓期反手一拍凌渊的胸膛,刚刚自怨自艾的表情瞬间消失,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行了,我没别的事了,你洗洗睡吧。”说完,拉开房门,一把将凌渊推了出去,紧跟着‘嘭’地一声关上门,并落了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曾练习过无数遍一样。
凌渊看着禁闭的房门,呆立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被夏晓期耍了~
也对,这才是夏晓期的本来面目,凌渊对着房门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旁边空荡荡的沙发看了过去……貌似,他的被子好像还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夏晓期从卧室走出来,看到身高一米八几的凌渊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显得异常可怜,现在还是三月份,应该很冷吧?
“咳~”夏晓期走过去,很没同情心地抬起脚踢了踢沙发,“喂,醒醒?”
凌渊睁开眼睛,看了看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站在旁边的夏晓期,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早啊~”
“我要去上班了,你记得收拾一下东西,从我家搬出去。”
“为什么?”凌渊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着她。
“你说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好了么?”夏晓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我又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赖在我家不走啊?”
凌渊搔头想了想,再次扬起脸,“我可以付你房租啊。”
“不稀罕~”夏晓期一仰头,表示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
“那么……”凌渊站起来,凑到夏晓期面前,神秘兮兮地说,“你难道不想看到我把黎安吓一跳的样子?”
面对这个诱惑,夏晓期犹豫了……
想到前段时间黎安的作威作福,夏晓期重重地一点头,“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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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回忆和雨-咖啡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归来
就这样,为凌渊这个朋友不惜两肋插刀的黎安,因为夏晓期,就被他这么轻易地给出卖了。
两个人开始过上了和平共处的同居生活,夏晓期继续正常地去咖啡馆上班,凌渊面对失而复得的美好生活,整个人好像每天沉浸在一片阳光中,显得特别生机勃勃~
但隐藏在这些平和安宁之下,有一些东西总是没办法忽略的……
夏晓期自知不可能永远在这个小城市里做一辈子咖啡店的服务员,而凌渊,更不可能一直就这样跟着她、陪着她,所以,这样的宁静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可谓是过一天少一天~
这一天,夏晓期在咖啡馆上班,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所以顾客特别少,她手杵在接待台上,看着外面昏沉沉的天空,眼皮渐渐开始变得沉重。
正这个时候,几辆崭新的黑色奔驰朝这边驶了过来,车轮滚过水洼,一滴滴黑色的泥点溅在光亮的车身上,就像白纸上沾了黑墨点,扎眼的让人心疼。
奔驰一辆接一辆地停在了店门口,停在中间的车车门一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拿着伞下了车,绕道车的另一端,拉开车门,另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随着屋里人的窃窃私语,夏晓期也跟着挺直背,看了出去,这么大的排场,应该不是来喝咖啡的吧?
“这都是什么人啊?”肖琳琳有些兴奋地嘀咕着。
“说不定哪个国家的王子看上你,过来接你的。”贾甜调侃了一句,忙迎上去,拉开了店门,“欢迎光临~”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进了咖啡馆,后面的七八个保镖一样的人物都打着黑伞站在雨中,远远一看,搞得好像葬礼一样。
男人冲帮他开门的贾甜礼貌地点了下头,径直走到夏晓期面前,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的价格表,掏出钱夹,说道:“两杯热拿铁。”
“好,稍等。”夏晓期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百元大钞,熟练地点单找零。
“您可以到座位上等,好了我让服务员给您送过去。”夏晓期礼貌地说。
“没关系。”男人站在原地,没动。
夏晓期不好再说什么,不大一会,顾新将泡好的两杯热拿铁端了过来。
男人接过餐盘,将其中一杯递到夏晓期面前,“夏小姐,请你喝杯咖啡,不介意吧?”
夏晓期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确定并不认识,“不好意思先生,我现在正在上班。”
“耽误不了夏小姐几分钟。”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现在并没有什么顾客不是么?”
夏晓期朝摊在桌面上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头她没注意,不过中间的名字倒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凌子衿。
《诗经》有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凌渊的真名叫凌嗣音,这位叫凌子衿,很明显了,这是哥俩~
夏晓期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难怪她刚刚认不出来,他跟凌渊一点不像是亲兄弟。凌渊长得好看,好看到有点不真实的程度,而凌子衿的长相稍显平庸,放在人堆里勉强算得上帅,但跟凌渊一比,显然逊色的不是一星半点。
凌渊身上笼罩着层层耀眼的光环,走到哪都像是有聚光灯打在身上一样,有点扎眼。凌子衿给人的感觉很温润,温润中又掩藏着一丝锋利,就好像精明的生意人带着一股文艺范,因为两者结合的恰到好处,所以给人的感觉还算舒服。
夏晓期回过头征得了顾新的同意,然后跟凌子衿走到窗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不知道凌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夏晓期礼貌地问道,据说凌家的人都很有风度,在有风度的人面前,她也得装一下不是~
“夏小姐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凌子衿微微一笑,“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接凌渊回去,他这次受了伤,中途又被黎安带走,家父一直很挂念,现在既然他已经康复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夏晓期听凌子衿这么说话,感觉上很是奇怪,他带自己的弟弟回去,怎么还亲自来向自己报备?听他的意思,像是她不准凌渊回家一样。
“凌先生说得对,他是该回去了。”夏晓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夏小姐可是答应,跟嗣音一起回去?”
“嗯?”夏晓期瞪了瞪眼睛,“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回去?”
“刚刚,我已经去过夏小姐家,见过了嗣音,他说他一直很想回去,但夏小姐却不同意跟他一起离开,他不愿意跟你分开,所以只能继续留在这了。”
其实凌子衿没有说实话,凌渊的原话是——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能醒过来全靠夏晓期,我是很想跟你回去,但她不让我走,说必须把这份人情还完了才能离开,不然她就要满世界宣扬,你弟弟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答应跟我一起离开,不然,我只能留在这了……”说这话的时候,还露出一副很为难很为难的样子。
不过凌子衿显然非常了解他这位弟弟的作风,如果他哪怕能考虑一丁点周围人对他的看法,他也不至于从小到大做过这么多荒唐事……所以他之所以那么说,看来是对这个夏晓期动了真感情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临时决定,过来认识一下这个还没见过面就已经让凌家上下都久闻大名的女孩。
事实证明,凌子衿的判断是对的,做出的选择更是明智。夏晓期听到他这么说就已经火冒三丈了,如果听到原版的话,估计整个人都能立刻自燃起来~
“凌先生,跟他一起离开对我来说是不大可能了,不过让我把他扫地出门,我还是做得到的,”说着,她身体向前一探,抿嘴一笑,“怎么样,您需要我提供这项服务么?免费的哦~”
看到夏晓期这个样子,凌子衿对凌渊刚刚话里话外对夏晓期表现出的畏惧倒是信了三分,他轻轻一笑,摆了下手,“这倒不用,虽然家父很挂念他,但既然已经确定他安然无事,晚回去几天也没关系。”
“不用啊~”夏晓期收回身,颇为惋惜地撇了撇嘴角,她可是很希望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凌渊赶走的,竟然敢拿她当借口,把她说的好像无情冷血非得阻止他去床前尽孝一样,太可恶了~
“这样吧,我还要在这边待上两天,明晚想请夏小姐吃顿饭,不知道夏小姐可否赏光?”这样的场合毕竟不太适合深谈,凌子衿决定结束这场谈话。
夏晓期想了想也没合适的理由拒绝,索性就答应了,想知道这个凌子衿到底抱着什么目的,逃避总不是办法。
送走了凌子衿,贾甜几个人少不了围着她一顿盘问,她一心想着回家找凌渊算账,随便编了几句敷衍了过去,而顾新则在一边看着叽叽喳喳的几个人,始终没有做声。
下班后,顾新照例送她跟贾甜回家,但这一次,他先送了贾甜,然后又绕回来,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顾新跟着夏晓期下了车,看着她有点欲言又止。
“你有话跟我说?”夏晓期疑惑地看着他。
顾新点了点头,绕过车头站到夏晓期面前,“今天来找你的那个男人,你知道他是谁么?”
夏晓期打量了一下顾新的表情,“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他叫凌子衿,是安田事业现在的CEO,说到北京凌家你或许没听过,但相信我,他们家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你最好离他们家的人远一点,不要被搅进去。”
“为什么这么说?”夏晓期打量了一下顾新,“你认识他们家的人吗?”
顾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可能是我多虑了,他们家的人总永远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你对他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新正说着,夏晓期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她回过头,看到凌渊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看。
“嗯嗯,我记住了,谢谢你提醒啊~”夏晓期赶忙推搡着顾新上了车,然后回过身,拦住冲过来的凌渊。
“冷静冷静~”夏晓期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前,小声说着,然后回头冲顾新摆手,“拜拜,明天见~”
顾新奇怪地看了一眼凌渊,又冲夏晓期点了点头,然后发动车子,掉头走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会打他么?”凌渊抓过她的手腕,捏在手里,冷冰冰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他,我都不知道我们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嘁~”夏晓期嗤笑了一声,拉着他往回走,“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家族荣誉感还挺强~”
“如果有人这么说你的家人,你道是试试看?”凌渊依旧语气不善。
夏晓期回头,不满地翻了下眼睛,“我没家人~”说完,她刚回过头,突然身体一轻,被凌渊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可以做你的家人。”凌渊表情有所缓和,怀中娇小的身体和轻盈的重量让他心里突然生出无限的怜爱。
“你这样的家人,我可不稀罕~”夏晓期刻薄的抬了下眉毛,拍了拍他的背,“快点,放我下来。”
“有人抱着你上楼,你自己又不用使劲,这样的便宜你都不捡,太傻帽了吧~”说着,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对了,听你们那个老板的意思,我大哥去找你了?”
“哼哼~”夏晓期冷笑了两声,“你还敢提,我已经跟你大哥商量好了,从明天起,就把你扫地出门。”
“我劝你还是别做这种无谓的尝试,你前脚把我扫出去,我后脚就能自己进去,你信不信?”凌渊挑衅地扬眉。
“我信~”夏晓期抬起一边的眉毛,回敬道,“不过你和黎安虽然厉害,可如果我真的想躲起来,你们一定找不到我,这你信不信?”
凌渊上着楼梯的脚步突然顿住,他垂下头,头部的阴影遮在她的脸上,“你想都不要想,不管你躲到哪去,我一定找得到你。”
夏晓期顿时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迎面而下,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撇了撇嘴角,“你们男人,真够自大的。”
凌渊抬起头,继续抱着她往上走,“这不是自大,是实力。”
“……”夏晓期看了眼他高高扬起的下巴,惆怅地叹了口气,就是自大!
第二天,夏晓期跟凌子衿的约定并没有成行,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大早他们就收到消息,凌子衿昨天半夜坐专机回了北京。
听到这个消息时,夏晓期正在跟凌渊一起吃早饭,她看着他好像没事人一样的表情,摇头叹息道,“我真同情你们家老爷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呢~”
“夏晓期同志,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家老爷子立刻就能一解思子之苦,”凌渊眨了下眼睛,“要不,你考虑一下?”
“凌渊同志,别怪我破坏你一大早吃荷包蛋的美丽心情,”夏晓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揉了揉,冲凌渊扔了过去,“如果你想一个人在这表演一往情深至死不渝我不拦着你,但千万别对我抱有幻想,我不爱你。”说完,站起身,打算拎包出门。
凌渊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她,“那你爱谁?”
夏晓期回头,翻了下眼睛,“我谁都不爱,就爱我自己,不行么?”
“看来你是想戒掉七情六欲啊,那你怎么不去做尼姑啊?”凌渊眼底一片阴霾,“在这儿体验平静的生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还在眷恋红尘呢?”
“我想你的理解有点错误,爱情只是七情六欲里面小小的一部分,没了它,不还有六情六欲么~”
“也对,”凌渊‘呵’地一笑,“七情有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有色、声、香、味、触、法,既然你没有‘爱’,那我们就不谈这个,不如……我们先来谈谈‘色’。”说着,手上一用力,将夏晓期拽了过来,跟着一把将她推倒在旁边的沙发上,两条手臂伸过来将她圈住,一只膝盖抵在她的腿边,将她完全控制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
夏晓期倚在沙发靠背上,瞪着凌渊,她忍了他几次,这一次一定要让他尝点苦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这么动手动脚。
她正这么想着,门口突然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喂,夏晓期,开门!”赫然是黎安的声音。
“呀,他怎么回来了~”夏晓期立刻‘摒弃前嫌’地推搡起凌渊来,“别闹了,快点快点,去坐好~”
凌渊看着夏晓期一副急火火的模样,悻悻地直起了身子。
可等她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凌渊一身衬衫马甲领带的标准配备,立刻改了主意,压低声音说:“不行不行,你这一身肯定穿帮,去洗手间,去里面把衣服换上,我就说你在洗澡……”说完,不由分说地将凌渊推进了洗手间。***(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执念
夏晓期把凌渊推进了洗手间,挽了挽袖子,去开门。
“你还知道回来?”夏晓期掐腰站在门口,瞪着黎安,好像家长在训斥晚归的孩子。
“看来你很想念我啊~”黎安肩上搭着个包,大大咧咧地一把拨开夏晓期,进了屋。
“没错,我是很想念你,”夏晓期甩上门,跟了上来,“我早上看到筐子里的鸡蛋就会想起你,所以我每天都会多煎几个荷包蛋,听着油锅里吧滋吧滋的声音,我觉得这一天的生活真美好~”
黎安把包扔到沙发上,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到餐桌旁,拿起叉子将夏晓期盘子里吃剩下的荷包蛋挑起了扔进嘴巴里,一边嚼着一边向卧室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凌渊呢?他怎么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夏晓期翻了下眼睛,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在里边洗澡呢。”
“你让他一个人洗澡?”黎安霍地站起来,就要进去。
“我这不是来给你开门嘛~”夏晓期忙伸手挡住他,“你老实待着吧~”说完,一脸忿忿地进了洗手间。
夏晓期打开洗手间门的时候,凌渊的上衣已经脱完了,裤子刚褪到一半,只剩下里面一件紧身的四角内裤。
凌渊半弯着腰,听到开门声仰起头,嘴角抖了抖,“你……进来之前不能先打个招呼么?”
“嘘~”夏晓期忙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走过来把他脱下来的衣服塞进旁边的洗衣机,“我怎么打招呼?再说,之前又不是没看过~”说完,从支架上取下花洒,打开开关,冲凌渊身上淋了过去。
“喂~”一开始的水都是凉的,凌渊本能地向旁边一躲,低声叫道,“你干嘛?”
“你见过谁洗完澡浑身上下都这么干燥的?”夏晓期扬了扬眉,继续把水朝凌渊的身上淋。
洗手间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被浴盆、马桶、洗漱台和洗衣机占去了绝大部分空间,再挤了两个人,显然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凌渊躲闪了。
“既然要洗,那就一起吧~”凌渊放弃抵抗,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花洒,放回到支架上,然后伸手抱住她,一起置身于水柱之下。
喷下的水雾刚好打在两个人中间,水流顺着两个人前额的头发流下来,瞬间打湿了各自的胸口。
夏晓期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绵套头衫,被水浸湿,隐约看得清里面的黑色文胸。
她把脸扭向一边,呸了一口嘴角的水渍,咬牙启齿地说:“凌渊,你是不是昏迷了太久欲求不满啊,你要是身上没钱,我大可以先借给你,旁边的那什么酒店,要多少有多少……”说着,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凌渊向后退了一步,好像弹簧般,瞬间又弹了回来,紧紧地压在她身上,“夏晓期,我觉得你在逃避我。”
“我为什么要逃避你?”夏晓期翻了下眼睛。
“因为你害怕,你害怕会爱上我,确切说,你害怕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对不对?”凌渊的声音夹杂在哗哗的水声中,显得严肃又笃定,水滴顺着他的眼睛留下来,微微垂下的睫毛好像两片黑色的羽毛。
“嘁~”夏晓期索性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瓷砖墙上,一脸不屑的样子,“你确定你现在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还非要装情圣?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告诉你好了,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我之所以待在FT是因为里面有一个我爱的男人?”
“你不是说他死了么?”
“我以为他死了,但其实他并没死,他还活着。”夏晓期耸了下肩,“我这个人虽然欠缺一些锲而不舍的精神,但偏偏在感情上还算有点坚持,我还爱着他,所以接受不了别人……明白了?”
凌渊伸手一拍旁边的开关,吵杂的水声戛然而止,因此他的声音突然间显得特别突兀,“那乔楚呢?对于他,你又怎么解释?”
“嗯?”夏晓期没料到他突然会提到乔楚,一时间愣了一下。
“你离开滨海之前的那一晚都去过什么地方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乔楚家逗留的几个小时里发生过什么,但你消失的第二天,乔楚气势汹汹地来营业部来要人,他当时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你别告诉我,乔楚也是FT的成员,刚好就是你一直爱的那个人。”凌渊覆着一层水雾的嘴唇缓缓勾起,带着一股诱人的鲜艳。
夏晓期纠结地拧了拧眉头,又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那个嘛……你可以当做是……一时的失误,你们男人不也是这样么,偶尔那什么一下,不用太当真的……”
“是吗~”凌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看来的确是我太认真了,如果让你跟我也玩一玩,你应该不会拒绝了吧?”说着身体猛地向前一挺,一只手捏住她湿哒哒的衣角,猛地向上一掀……
就当他另一只手跟着将她的胸衣向下一扒,低头含住她胸前的蓓蕾时,夏晓期曲起膝盖,用力顶在了他的小腹上,在他吃痛的一瞬间,两只手臂用力向前一推,在他身体向后退去的时候,一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可这次她却没能打到,被凌渊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看着她,冷冷地说:“我不觉得这一下是我该挨的。”
夏晓期把衣服扯下来,用力将手往回抽,“放开!”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乔楚可以,我就不行?”凌渊歪头想了一下,嘲讽地扬了扬眉,“你在最后要离开的关头去了他家,难道说,你们之间是有什么交易?”
听他这样说,一股混杂着复杂情绪的火气从她心底一点点地开始滋生,就好像带着刺的蔓藤般,一直延伸到了喉咙根处……
“那是因为我愿意,而且他值得!至于你……”她向前迈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摇头,“我不稀罕~”
凌渊抓着她的手渐渐用力,用力的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怎么了……”洗手间的门突然一开,黎安出现在了门口,当他看到虽然一脸愤怒但充满生机勃勃的凌渊时,瞬间长大了嘴巴,惊讶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原本是夏晓期最想看到的情景啊,可现在她看到了,却一点兴奋,或者幸灾乐祸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用力甩开凌渊的手,出了洗手间,路过黎安身边时,她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们两个,在我回来之前,从我家里出去!”
随着外面客厅‘嘭’地一声关门声,黎安身体一颤,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惊讶地指着凌渊,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什么时候……”
凌渊烦躁地扯过搭在旁边的浴巾,胡乱擦了擦头发,然后拿起旁边的睡衣走了出去。
“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啊?”黎安急急地追了出来。
“我已经恢复了,上周一的事。”凌渊简短地回答。
黎安结束了短暂的惊诧,有些惊喜的围着他转了两圈,最后一捅他的肩膀,“行啊你,恢复了也不事先通知哥们一声,早知道,我就不用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凌渊穿好衣服,问道。
“哦,”黎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Eric那边传来了消息,我过去看看。去之前我回了趟北京,把你拐来总不能一直瞒着伯父,再加上让你跟夏晓期单独呆在一起我也不放心,怕你被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连累上,就说通了伯父,让他派几个人保护你。”
凌渊淡淡地点了点头,原来那些人是黎安招来的。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查到是什么人出卖我们的吗?”当初为了替夏晓期隐瞒,他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但最后他被KRG那帮人抓了去,显然是被人暗中使了绊子。
“有点眉目,你知道,KRG里面一共有七位元老,分成激进和保守两派,找上我们的是Luther为首的激进派,在我们介入时,以Burke为首的保守派也暗中找了人调查这件事,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就是他们找上的人暴露了我们跟夏晓期之间的关系……”
黎安正汇报着,发现凌渊听的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黎安抬起脚,踢了他一下。
“嗯?”凌渊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跟夏晓期闹别扭了?”黎安调侃着问。
凌渊轻轻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趁早下手吧,”黎安身体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怕你没时间了。”
“什么意思?”
“这次我出门,还打听到另外一些事情……”黎安瞥了凌渊一眼,“FT的老大,被乔楚他们给抓了?”
“FT的老大,是谁?”
“据说一直潜伏在601军区里,至于具体身份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夏晓期他们夺回总部启动中心数据库时需要这位老大授权,他在进行远程执行时被电子雷达监控到,然后就被抓了,现在FT剩下几位成员正在想办法营救他。”说到这,黎安对着窗外,远目了一下,“但乔楚可是块硬骨头,一般人怎么磕的动,我猜,FT的几个人,应该就快到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撕扯
夏晓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一大早跟凌渊的争执,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凌渊和黎安都已经不见了,随之不见还有他们搁在这的所有随身物品,看来是听了她的话,真的滚蛋了。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她终于像一个女人一样,体验了一把口是心非的感觉,她一边换着床单被罩一边忿忿地念着: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却忘了,正是她自己下的这个驱逐令。
夏晓期翻了个身,想到凌渊说的那句话:“你害怕爱上我,确切的说,你害怕爱上任何一个人……”
其实,说是害怕,难免夸张矫情了一点。就好像有的人在被一群朋友围住大唱生日歌时会感动地流下眼泪,而有的人看着生日蜡烛旁边一张张祝福的笑脸时会尴尬地无处躲无处藏。
她就属于后面的这类人,当遇到爱上她的,尤其是做了一些事情让她没办法忽视的人,她心理就会升起一种躲避的心理,乔楚如是,凌渊如是,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一种欠了别人的人情无以为报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有点心虚~
小时候跟着母亲辗转各处,体验过各种人间冷暖艰难痛苦,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着少女对童话的憧憬。当母亲犯毒瘾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时,在外面卖花被周围的其他孩子围殴时,在带着母亲被高利贷仿佛过街老鼠一样追赶时,她都在想,如果能有一个王子突然出现保护他们,那该多好啊~
后来失望得多了,她开始对所有的童话充满了怨恨,白雪公主一定有公主病脾气不好,灰姑娘妄图嫁入豪门是个拜金女,睡美人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身体肯定出问题……
让她记忆尤为深刻的是——一次她蹲在面馆的门口避雨,透过玻璃窗看到电视里的少儿频道正在放一个动画片,名字叫做《七色花》,讲述的是一个小女孩迷了路,从一为老太婆那里得来了一朵七色花,一共有七片花瓣,每撕下一片花瓣就能满足她一个愿望。
小女孩具体都许了哪些愿望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全部是无关痛痒且狗屁不通的愿望。
看完之后,这个动画片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每一想到就感到十分的郁结难平。那可是七个愿望啊,比阿拉丁神灯还多四个,她哪怕能得到其中一个花瓣,也足以脱离当时的水深火热。
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如果现在再让她得到一朵七色花,她撕下第一个花瓣的愿望,一定是:嘿,这种花,再给姐多来几朵!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来的迟了一些,但在最后的最后,王子还是出现了。当年蔚霆将她从牢笼里救出来,从而改变了她的一生,在那一刻,她就决定,她要去爱他,不管他爱不爱她。
自从她的王子死了,她抑郁了N久之后,再在滨海重新见到蔚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情简直是一塌糊涂!乱七八糟!不可理喻!
两年,原来人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如果她当时能好像珍宝失而复得一样抱着蔚霆大哭一场,她或许也就坦然了,因为那至少说明,她还爱着他。可她结束了短暂的气愤之后竟然很快就原谅了他,她直觉自己似乎是不爱他了,至少不是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他了。
想到了蔚霆,她又不自觉地想到了乔楚,不可否认,那一晚的欢愉在她心里留下来深深的烙印,可她爱他吗?如果爱他,她当初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离开,如果爱他,这些日子,她也不会只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想到他,她对他,大概…或许…只有喜欢的程度吧……
又想到凌渊……
夏晓期再次烦躁地翻了个身,想起这些天的朝夕相对,看来,凌渊真是很好的陪伴者……她其实说不上到底好在哪里,但如果不好,她应该不会因为早上的争吵,因为他的离开而这样辗转焦躁吧……
她辗转并不是因为她不适应没有凌渊的生活,而是因为,他是负着气离开的。她在想,她的那句‘我不稀罕’应该让他很不爽吧?那他的那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的话又到底有几分是认真的?
夏晓期拥着被子,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她想起了那句‘危寒思饱暖,饱暖思情欲’的话,觉得真是有几分道理,她现在离开了FT,没了危寒,有了饱满,可不就该吃饱了撑的想点这些有的没的么~
正当她打算闭上眼睛睡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留给周公去整理时,卧室外面突然传来‘咔咔’两声细微的响动。
夏晓期立刻紧绷起身体,用被子蒙住半边脸,假寐地眯起眼睛,盯着卧室的门。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卧室的房门没有锁,把手轻轻地转了转,门缓缓地被推了开……
借着窗外的月光,夏晓期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身体缓缓地放松下来,进来的人是凌渊。
凌渊走到床边,看了看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夏晓期,然后绕到床的另一侧,脱掉鞋子,躺了上来。
他掀开夏晓期的杯子,钻进来,然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夏晓期抿了抿嘴角,等着他接下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可过了好久,他就只是这样抱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后脖颈处,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偷偷摸摸地来,不会就打算这么抱着她睡一晚吧?难道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夏晓期翻了翻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起伏,凌渊揽在她身前的手动了动,仿佛自言自语般小声说:“到底是有多少烦心事,睡觉也要这样叹气~”说完这句话,又没了动静。
要不要转过身,把早上的事情跟他说清楚?夏晓期对着窗外圆饼一样的大月亮,犹豫着。
她看不到,这个时候,凌渊躺在她身后,也一样在睁着眼睛看着她,人在睡着和没睡着时的呼吸和心跳频率是不同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处于一种有些紧绷的状态,他抱上她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
她在装睡,明知道他来了,这样亲昵地抱着她,不动不说话也不拒绝,是还在生气,还是压根就懒得理他?
“夏晓期?”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夏晓期眉头一动,没做声。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声音闷闷地说。
她该怎么回答?没感觉么?
“早上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说……”
嗯,这还差不多~夏晓期挑了下嘴角,可下一秒就僵住了。
“……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看来这位并不是来诚心认错的~
“所以我们扯平了。”
好吧~夏晓期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勉强默认,这点事,没什么好争谁对谁错的,她大度地想。
“干嘛总叹气?”凌渊手臂一紧。
要你管~夏晓期忍不住翻白眼。
她心里的这些臆动凌渊当然不得而知,他看自己话说到这份上夏晓期还是丝毫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恼火,手臂一撑,一个翻身,转到了夏晓期这边,和她面对面。
夏晓期来不及闭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一会,身子不由得向后缩了缩,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没睡,为什么不说话?”凌渊质问道。
夏晓期本来想说不知道说什么,可一出口,就成了,“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话,夏晓期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个语气似乎不太友好,不太适合两人此刻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美好期望。
凌渊的表情果然立刻僵硬起来,他怄了一阵天,放下自尊主动过来示好,想听到的当然不是这么一句话。
他霍地起身,下了床,转身就要拂袖离去。
结果,夏晓期又做了今天晚上第二个错误的举措,她‘哎’了一声,急忙坐起来,伸手拉住了凌渊的胳膊。
她其实是想纠正一下她刚刚的语气跟措辞不当,但此刻,凌渊就好像根火柴棍,一划就着,何况现在的时间地点大环境都比较特殊,她这么一拉,意义变得有那么点不同……
凌渊回过身,看了一眼拉着他胳膊的手,再抬起头,看向夏晓期。
昏暗的光线中,有一种诡异的气氛瞬间酝酿成形,好像蔓藤般在这件不大的卧室里一丝丝地开始蔓延,夏晓期立刻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触电般地缩回手,解释道,“我刚刚的意思是……”
可她要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扑上来的凌渊一把按倒在了床上,她话音转成的惊呼声也被他压下来的吻堵了回去,动作迅速地好像怕她说出什么话来破坏当下的气氛。
上衣被凌渊推上来,堆在腋下,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胸前,夏晓期一边用力推着凌渊的脑袋,一边挣扎着,“凌渊,别这样……”
可凌渊完全不顾她的抵抗,她前一秒刚推开他企图从他身下逃脱,下一秒就被他一把扯回来,他力气大的惊人,将她的两只手扭在一起固定在在头顶,掀起她身上的睡衣,盖住了她的脑袋,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身下一凉,睡裤也被他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夏晓期不死心地扑腾着两条腿,摸瞎地寻找着方位,想要一脚把凌渊踢下床。
凌渊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一条腿,粗暴地向旁边一扯,将她两条修长的腿分在跨的两边,然后继续俯下身含住她胸前的嫣红。
夏晓期十根脚趾忍不住曲了起来,身体感到一阵阵战栗,都说女人在排卵期时身体会很敏感,她现在一定是处于排卵期……
她在为自己身体产生的反应找着借口。
凌渊一只手还压在夏晓期头顶,束缚着她的两只手,这样的姿势显然不方便他的更进一步,最终他索性松开了手,两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双唇沿着她的胸前,一点点地向她平坦的小腹游移。
摆脱了束缚,夏晓期忙将蒙在脸上的睡衣掀了下来,跟着手肘一撑,身体向后一缩,躲开凌渊的攻势。
凌渊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阻止她的继续逃脱。
此刻,床上的被子枕头已经悉数掉在了地上,夏晓期身体缩在床头处,一直脚被床尾的凌渊抓在手里,两个人保持着这样僵持的局面,对峙着。
“放开我~”夏晓期羞中带怒地瞪着他。
“不放~”凌渊用力一拽。
夏晓期赶忙扒住床头,抬起另一只脚去蹬他,“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她这话不完全是威胁,解决他,对她来说,的确是分分钟的事,就看她下不下得去手了。
凌渊不屑地哼了一声,再次一用力,硬是将夏晓期拖到身前。他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突然探入她的两腿之间,“你的身体比你要诚实得多。”他探寻到她身下的湿润,上扬的嘴角微微勾起。
夏晓期身体一抖,眉头跟着皱了皱,身体躲避地向后缩,狡辩道,“那是……自然反应。”
“既然是自然反应,你为什么一定要扼止呢?”凌渊紧逼上去,一直到夏晓期一点一点地退到床头处,退无可退。
“因为我不喜欢。”夏晓期伸手抵住凌渊压上来的身体。
“不喜欢什么?”凌渊挑眉。
“不喜欢这种感觉。”夏晓期别开头,微微喘着气。
“什么感觉?”凌渊抬手扭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跟一个不爱的人做这种事的感觉。”夏晓期被迫看着他。
“那乔楚呢?”凌渊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你爱他么?”
“那不一样……”夏晓期又皱了皱眉,其实她想说的是,当时的情况不一样,但又觉得凭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么清楚~
“我说,你爱不爱他?”凌渊的脸压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爱、不、爱、他!”
“我不知道!”夏晓期烦躁地扭了扭头,她不喜欢被他这样步步紧逼的感觉。
“那你又怎么知道你不爱我呢?”凌渊额头抵她的额头,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抓住她胸前的丰盈,“嗯?说啊,回答我!”
夏晓期好像突然被人触碰到了逆鳞,猛地推开凌渊,大声冲他嚷着,“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不爱就是不爱,我就是不爱!你问我怎么知道不爱你,我还要问问你怎么知道你爱我?你爱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强迫我?其实你就是想找个人跟你上床,对不对?对不对!!”
凌渊整个人僵在那里,看着夏晓期好像只愤怒的小兽般,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
“你……”凌渊伸过手,试图拉过她的手。
夏晓期一甩胳膊,身体向前一探,将凌渊扑到在床上,她膝盖跨跪在他身体两边,一边暴躁地撕扯他的衣服,一边继续发泄着,“做吧做吧,做完了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你以后别再烦我,我也躲你远远的,不用再麻烦你表现你博大无私的精神去救我……”
“晓期…”凌渊抓住她的手,又被她一下子甩开,她毫无章法地扯着他的衣服,扯了几下上衣又去扯裤子,伴随着扣子落地和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他是很想得到她,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凌渊好不容易再次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用力向旁边一拉,跟着坐起身子,将她拽进怀里,“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放开~”夏晓期拼命地挣扎,又捶又打。
凌渊任由她发泄,总之就是不松手。
过一会,夏晓期也打累了,靠在他胸前,喘着气。
凌渊看她稍微平静了一点,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虽然被打了一通,但她这样对他发脾气起码证明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是我不对,我太急功近利了,您老消消气好不好?”凌渊轻笑着哄她,“男人都是好胜的动物,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表现的尤其明显,您就多担待一点吧……你说我只是想跟你上床,我可真是冤枉了,如果我答应只要你不同意绝对不碰你一下,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夏晓期翻了个白眼。
凌渊这么问当然也没希望她回答,他低头看了看她皱着的一张脸,正色道,“我有一件事告诉你。”
“放开我再说。”夏晓期发泄了一通,也平静了下来。
凌渊不敢再跟她对着干,听话地松开了手。
夏晓期把被子从地上拉上来,盖在身上,然后躺下去一闭眼睛,不理他了。
凌渊苦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黎安这次出门,打听到一些事情,跟你们FT有关。”
夏晓期没睁眼睛,但耳朵却支了起来。
“你们组织的头是不是一直潜伏在601军区?”
夏晓期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凌渊。
她这样的反应显然印证了凌渊的问题,他替她捏了下被脚,才说:“他被地狼的人给抓了。”这一次,他刻意没有提到乔楚。
“你说什么?”夏晓期立刻坐了起来,蔚霆被乔楚给抓了?这是她听到的重点。
“据说是为了启动你们的中心系统,他在进行远程授权时被电子雷达检测到,然后被抓了。”
“只有他一个人么?”夏晓期追问道,她想到了空北,空北一直跟在蔚霆身边,他是不是也被抓了?
“不清楚,我们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些。”凌渊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如果你的伙伴们来找你,你会回去吧?”
“他们不会来的。”夏晓期皱起眉头思量起来,她已经离开卡尔加里快两个月了,如果他们想找她,这个时候早就找上门了,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乔楚跟她的关系,所以,更加不会来找她。
听到她的回答,凌渊愣了一下,不过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愿意为那些人出生入死,那些人自然有值得她这么做的地方,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拖她下水。
想到这,凌渊突然有一种找块板砖拍死自己的冲动,她说他的队友们不会来,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以她的性格,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夏晓期抬眼看了凌渊一眼,从他现在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此刻的郁闷。
“被地狼抓了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让我一直坚持留在FT。”夏晓期不厚道地补了一枪。
如果刚刚凌渊想死只是一种冲动的话,这会儿,他开始考虑怎么付诸实践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着凌渊现在的表情,她的心情不禁好了一点,她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
凌渊突然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跟着向下一按,将她按回到床上,“闭嘴吧你~”说着,也跟着躺了下来,侧搂着她,一闭眼,“睡觉!”
“我……”夏晓期侧过脸,刚要再说话。
凌渊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你睡不睡?”
夏晓期忙收了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她依旧没能入睡,她想着凌渊刚刚说的话,觉得蔚霆被抓存在某种必然性。
当初空北有意无意两次进入FT的中心系统都被人抓了个正着,这里面存在的风险显然已经不言而喻的,但蔚霆在最后的关头还是选择使用这种远程操控的方式进行授权,而且他还不像空北,可以自由活动,想办法躲藏……或许,在最初的时候,蔚霆就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他觉得自己的病已经没得救了,所以想要用这种方法死得其所么?夏晓期皱起了眉。
凌渊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夏晓期轻轻抖动着的睫毛,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亲手把她放了回去,希望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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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书海的鱼的粉红票~
这章有点卡,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终结点,所以码到现在,先滚去睡觉了~如果感觉不对明个再改~
10章的**,几天前改过了,大趋向没变,只是情感的细节方面有一些改动,加了两千字,没看过改动版的书友可以返回去看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拆穿
夏晓期到了这间别墅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的,但她的生物钟还维持在早上六七点的亢奋期。
这里就是FT的入口了,她看着大门旁边的指纹识别器,不知道她离开以后,Tim他们有没有把她自由进出的资格给取消掉。
进入这扇门需要三根手指的指纹,每个人都各不相同,夏晓期的是右手大拇指跟左手的食指中指,她依次按了下去,大门嗵地一声,自动打开了。
与此同时,夏晓期的到来也引起了里面其他人的注意。
“嘿,L回来了。”率先发现的是Marlon,他兴奋地从位置上跳起来,向外面跑了出去。
这段时间,FT注入了许多新鲜的血液,此刻在Marlon周围的人,除了Matt,对L这个人,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并没有表现的如他这般兴奋。
FT的总部位于地下,夏晓期通过红外扫描识别身份后进入地下电梯间,乘坐电梯向下急降。
当电梯门一打开,夏晓期看到了等在门口的Marlon,还有跟在Marlon身后的Matt。
“嘿~”Marlon走上来,一把抱住夏晓期,“在云南生活的还不错?”
她早知道当初那句‘别找我’对Marlon来说是句废话,她躲去的地方那么没创意,如果不是因为蔚霆的事,估计他早已经去找她了。
“还不错~”夏晓期抱了抱Marlon,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后面一身小西服,头发遮住半边脸的Matt,两个月不见,他似乎又妖孽了不少,莫非是爱情的滋润?
“快进去,Nina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呢,一会一定吓他们一跳!”Marlon揽着夏晓期的肩,对跟班一样跟在他后面的Matt视而不见。
夏晓期的目光在两个人中间八卦地游移了一下,难道是…妾有情郎无意?
“你打算吓唬谁啊?”对面的感应门一打开,Nina和Tim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空北。
果然,有风眼在,FT里面没有秘密。
夏晓期看到空北对心里的猜测更肯定了几分,空北和蔚霆一向是共进共退,蔚霆被抓,他好好地站在这里,只有可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
“在外面玩够了?”Nina走过来,抱住夏晓期,像是大姐姐一样,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背。
“隔着大半个地球,我就已经听见你们召唤我的声音了。”夏晓期半开玩笑着说,又看了一眼空北,“他,现在还好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她这次突然回来很有可能跟蔚霆有关,但却好奇,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不是我~”Marlon看其他人都向他这边看过来,忙摆手澄清。
“走吧,进去说。”Tim侧过身,从里面歪了歪头。
一行人先后进了大厅,夏晓期也看到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孔,除了Matt还有当初跟他们一起闯回来的Omar是熟面孔,其他的人,她都没见过。
Tim简单帮他们做了一下介绍,所有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L,没想到这位‘开国元老’居然这么年轻,这么娇小,而且还是中国人。
认识了一圈,夏晓期也没记住几个,主要是她心里还惦记着这次回来的正事。
“A现在怎么样了?”直到一行人进了里面的会议室,几个人围着会议桌坐下,夏晓期才找到机会,又问了一遍。
“还没死~”空北耸了耸肩。
夏晓期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地狼找上了童遥,虽然情况并不乐观,但我们还有时间。”Tim接过了话头。
“童遥?”
“童遥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Nina揽过夏晓期的胳膊,笑眯眯地回答。
这个消息对夏晓期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她微微皱了皱眉,“他为什么愿意加入?”
“别担心,”Tim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解释道,“他不介入我们做的任何事情,只不过是我们提供给他S以往的研究资料和所有的研究成果,而他只需要帮我们研制出一些有用的药物,在我们这边有人受伤的情况下,他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仅此而已。”
“而且,这一点是他在看过S的研究资料后主动提出来的,我们可没逼他。”Nina跟着补充,“地狼好不容易抓了A,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所以他们找上了童遥……童遥只说他能够延长A的生命半年到一年,之后会怎么样,他也不敢保证。”
不介入他们做的任何事情?这一点说起来容易,但中间的界限谁又能把握的准确,夏晓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不介入还把蔚霆的消息传回来?童家跟蔚霆的家庭李家一样,都是军人世家,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是其次,对整个家族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夏晓期收起思绪,问Tim。
“地狼在中国是个不能公开的组织,尽管各国的情报组织对他们都不陌生,但有些东西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我们对他们的秘密掌握的越多,主动权就越大。”Tim点了下面前的电脑,正前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组资料,“但可惜地狼成立的时间不长,我们手里有用的资料很少。”
屏幕上资料显示的是——地狼的成员将一名逃亡在外的E国核武器专家接回了总部,这位专家手里除了有大量杀伤性武器的研究数据,甚至还包括一些反人道的生化武器的研究成果。
如果外界知道这位被各国通缉、突然人间蒸发的武器专家现在在地狼总部,在国际上肯定会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波。这就是他们手里唯一的砝码。
“当初在滨海市见到你,听说A在601军区,你又引起了乔楚的怀疑,当时地狼的成员刚好把这位专家带回到滨海,我很凑巧地知道了这件事,在暗处偷袭了他们,弄来了这些资料,以备万一……因为我们手里有这个把柄,我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晓期仔细看了一下这份资料,不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算了一下,Tim行动的时间刚好是她安装在乔楚身上的窃听器被发现,然后被带到地狼总部审讯的前一天。
现在,FT拎出这个小辫子在乔楚面前晃了晃,要说他们内部机密泄露这事儿跟她没一毛钱关系,谁信呐~
“怎么了?”Marlon看到夏晓期露出一副苦巴巴的表情,问她。
“没事~”夏晓期无力地摆了摆手。
她开始有点担心见到乔楚了,他要不一把掐死他,都不是男人~
“他们那边是什么意思,就是不肯放人么?”夏晓期又问。
Tim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试图去跟他们谈,可那边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就算我们表明我们会用手里这份资料换回A,他们仍然无动于衷。”
夏晓期杵着下巴想了一会,说:“我想回趟滨海,这不是他们想不想谈的问题,我们没时间这儿拖下去,A现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我跟你一起去,”空北摸了摸下巴,咧嘴嘴笑,“从一个男人手里救出另一个男人,这出戏一定很精彩~”
“我求你,别笑得这么贱成么?”夏晓期抬起脚,在桌子底下踢了空北一脚,“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救出蔚霆。”
“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空北身体向前探了探,盯着夏晓期的眼睛,“他是FT的最高领导,同样也是一名军人,这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
“他以为他的时间不多了,可人家就是不让他死,我们难道要看着他被关一辈子?”夏晓期转了下椅子,斜瞄着空北,“虽然你难得有这样的觉悟想要成全别人,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用错地方了~”
正当所有人感觉周围的气温迅速降低空气快要结冰时,会议室的门一开,一个跳跃的人影冲了进来。
来人视线一转,立刻瞄准了夏晓期,一把扑了上来,“晓期,你终于回来了~~~”
夏晓期被冲进来的女孩抱在怀里,先是愣了三秒钟,然后将怨恨的目光投向Nina,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Nina无辜地冲她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喂喂喂,”夏晓期无奈地把死死抱着她的席藤薇推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席藤薇挺起身体,睁着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不是说过我要加入么?我应该问问你怎么回事才对吧?我要加入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可你怎么突然跑了呢?”
“谁准你加入的?”夏晓期目光犀利地扫了一圈,所到之处,所有人纷纷别开头。
“是我一定要加入的,”席藤薇靠在会议桌上,掰着夏晓期的肩膀,“我回国以后立刻辞了职,然后跟我父母说我要实现我当年的出国梦想,他们没反对,我已经成功申请到卡尔加里大学的经济商学院攻读硕士学位,再过几个月就能正式入学啦……”
“这跟你加入FT有关系么?”夏晓期皱起眉,打断她。
“你们原来不是有很多成员都是有两个身份么,而且我一边读书可以一边在这边培训啊,昨天,Omar已经开始教我我打枪了……”
夏晓期看着一脸兴奋模样的席藤薇,翻白眼翻得几乎要晕过去的样子,就席藤薇这种神经大条可以跟她有一拼的人,加入FT还不等于送死,她起码还有异能护身,她有什么?
“走,我们谈谈。”夏晓期站起来,试图拉着席藤薇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跟她分析一下利弊,虽然她明知道效果微乎其微。
“先等一下,”Tim突然叫住了她,他看向席藤薇,说道,“你先回房间,我有一些话还要跟L说。”
“好~”席藤薇对Tim的话显得言听计从,笑着拍了下夏晓期的肩膀,转身出了会议室。
“也没我什么事了吧?”空北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先走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跟在席藤薇后面,走了出去。
对他这样的反应,几个人也见怪不怪了,Tim看着夏晓期重新坐下,说道,“如果这次不是因为A的事情,你是打算永远离开FT么?”
“或许吧~”夏晓期耸了下肩,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知道当初C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滨海么?”Tim突然问。
“因为…A在那儿?”夏晓期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Tim摇了摇头,“我们三个之所以那么早离开,是因为找一个跟我们进行皮肤交换的人太容易了,我们的目标定在了全世界,而你的目标只限于滨海……当初A带你回FT,你从没透漏过你的身世,你只说你叫魏莱,连真名都不肯说。但想要成为FT的成员,就必须搞清楚每个人的底细。在你刚刚加入时,C就已经知道你以前全部的事情,你的身世,包括你的仇人。
“C知道你几次试图寻找你的仇人,他一直从中阻止,因为那时候你年纪还小,报仇的欲望太强烈,在那种情况下,一味地报仇对你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C对你一直抱有很高的期望,我想这么多年的相处,你心里应该明白,对么?
“为了找你的替身,C将目标定在滨海,而且必须是距离你仇人最近的地方,他认为你虽然还不足够成熟,但已经足以面对心里的这份仇恨,他不能继续保护你,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亲自把你的仇人送到了你的手里……我这么说就是要告诉你,就算在那样的时刻,他也在为你考虑。至于寻找A,我猜,这个任务本来应该是由我来完成的,因为当初为我找到的替身有两个人,一个是泷泽川,另一个就是601军区的一名翻译官。
“可能你觉得夏晓期很无辜,但C已经尽力了,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配对者,你就会跟着所有人一起去送死,我想如果是我,我的选择也会是这样……”
Tim在这边试图解开夏晓期的心结,那边,席藤薇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等着夏晓期的到来。
不大一会,门啪啪啪地响了几下。
“这么快啊~”席藤薇笑着去开门,但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空北。
“是你啊?”席藤薇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她刚回来没多久,和行为天马行空的空北更是没什么交集,所以对他的突然到访显得有点意外。
空北没等她说请进,一伸手,挡开她抵着门框的胳膊,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喂,你这人很没礼貌诶~”席藤薇跟在他后面,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空北回过身,用一种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我说,跟我这,你就别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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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折磨
听了空北的话,席藤薇愣了一下,“说什么呢?我跟你有什么可装的?”说完,还特不满地翻了翻眼睛。
“死不承认啊~”空北转过身,轻蔑地笑了一下,突然一伸手,扣住了席藤薇的脖子,粗暴地将她抵在身后的门板上,“勇气可嘉,可惜,我这个人,偏偏最厌烦别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空北用的力气不小,席藤薇使劲扑腾着四肢,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的咯咯声,没一会,脸就憋得通红。
空北也没打算就这么一下子掐死她,看到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他稍稍放松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才又开口,“感觉怎么样,还打算继续装么?”
席藤薇用力扣住空北掐在她喉咙处的手腕,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狠狠地瞪着他。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关了,Sally小姐~”空北抬起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席藤薇脸颊上拍了拍,显得对她此刻的反应很是不屑。
空北突然叫出Sally这个名字,席藤薇的眼睛里终于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但在最后的时刻又改了口,“既然你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空北挑起嘴角,嘲讽地哼了一声,“刻意隐瞒身份接近L,又利用她进入FT,你说的恶意具体是指什么?半夜趁人不备一刀把人咔嚓了才算是恶意?”
“我也是奉命行事……”席藤薇感受到喉咙处的威胁,又补充道,“而且,我从来没打算伤害晓期,我不敢说自己全心全意,但我是把她当朋友……”
空北突然扯住席藤薇的头发,向旁边用力一甩,席藤薇‘啊’地叫了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不打女人,从来不是空北的原则。
他向她身边踱了两步,蹲下身子,再次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我说,别做婊子还给自个立牌坊了,你要是直接承认你就是在利用她,我起码还能夸夸你够爽快,作为一个KRB特地选中的人,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你除了会装,是不是就不会别的了?”
席藤薇对空北的言语羞辱外加身体攻击并没表现出有什么不能忍受,她依旧用一副诚恳的模样看着空北的眼睛,“Burke是诚心想要跟你们合作的,等他处理好了KRB内部的问题,就会派人过来跟你们谈。他再三交代过我,不要和你们中间的任何人有冲突,我之所以想方设法加入你们只是为了促成日后的合作,我从来没做过任何损害你们利益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查。”
“你都做过什么跟我没关系,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也不关心,懂么?”空北厌恶她被拆穿身份还这样正气凛然的样子,手上一用力,将她的脑袋按在地上,“你是不是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我告诉你,你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得我们都替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说,就算你偷偷摸摸地先干点什么,也不会有人会给你这个机会,你加入有你的目的,我们留你也有我们的原因……认清楚现实了么小妞?别当自己是根葱,以为随便摆几个做作的表情就蒙的住所有人。”
原来自己的身份就如显微镜下的淋巴组织,早已经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难怪虽然夏晓期极力阻止,他们还是同意让她加入了……
正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薇薇,在么?”夏晓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席藤薇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空北扯着头发一把揪了起来,她忍着痛,踉跄地向后退着,被他拖进了浴室。
她现在这份尊荣自然不适合见客,空北冲着浴室的门歪了歪头,“不想死就别在她面前露出破绽,记住,什么时候她识破了你的身份,什么时候就是你的死期……我说的话,你最好别怀疑。”
席藤薇看了看旁边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伸手将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扬声道,“晓期,进来吧。”
外面的门被推开,夏晓期走了进来。
“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澡,马上出来。”席藤薇又说。
“怎么这个时候洗澡~”夏晓期只是嘟囔了一句,然后走到床边,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了起来。
席藤薇目光闪烁地看了空北一眼,走到旁边的洗漱台上,打算洗掉脸上的灰尘,再整理一下头发。
空北本来抱着手臂站在她后面,看到她的动作,一伸手,揪住她的后脖领,将她扯了过来。
席藤薇还没来得及低呼出声,空北已经打开了旁边莲蓬头的开关,水立刻洒下来,淋了席藤薇一身。
“我刚提醒过你……”空北伸着胳膊,将席藤薇整个身体置于水柱下面,又不至于让水溅湿自己的衣服,“如果要装就请装的有点技术含量,你刚刚说洗澡,却只洗了把脸就要出去,你以为全世界所有人的智商都跟你一样低是吧?”
哗哗的水流有些急,打在席藤薇的眼睛鼻子嘴巴上,她半眯着眼睛抖动着眼睑,嘴角一下下地向外吐着水渍,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空北又伸过另一只手,这只手的食指上带着一枚装饰性的蓝宝石戒指,这枚戒指外表看起来只是华丽了些,但其实是一柄非常锋利的切割器。
他曲起手指,好像只是在席藤薇身上虚晃了几下,可下一秒,她的上衣就好像被内力深厚的高手震裂了一样,顺着肩膀掉了下去。
席藤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身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不难想象,如果空北刚刚那几下力道稍有偏差,她身上这会儿恐怕早已血流如注了。
就在她心惊的一瞬间,空北的手指又在她胸前一划,内衣就从中间崩开,被托在里面,两个极为丰满的ru房跳脱出来。
席藤薇刚要抬手去遮,却被空北的眼神硬硬地抵了回去。
“没想到,你倒还有一个可取之处。”空北打量着她胸前的丰盈,然后抬起手托起,像在挑一件商品般捏了两下,动作轻浮的似乎她只是一个妓|女,还是最廉价的那种。
席藤薇垂下头,用力咬了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忍!
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并没逃过空北的眼睛,他撇了撇嘴角,手伸到身下,唰唰唰又是几下,席藤薇身上的衣服被褪了个干净,一丝不挂了。
席藤薇浑身赤裸着,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柱下面,冰冷的水打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体微微战栗着,看起来好像一副任人宰割的楚楚可怜。
可空北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她这幅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坚硬的心,他想要摧垮它……
“过来~”空北将席藤薇向他这边一拉,俯下身,架起她的一只脚,搭在了旁边马桶的水箱上。
“你要干什么?”席藤薇被摆出这种姿势,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紧张地向门口的方向看去,“晓期…她还在外面。”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空北抬起手,毫无怜悯地捏着她一边的嫣红,食指上的戒指若有似无地在周围嫩白的皮肤上摩挲,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别失望,我不会来真的,我嫌你脏~”话音刚落,一根手指毫无征兆地进入席藤薇的下身。
席藤薇脖子向上一扬,险些叫出声来。
“非常好,继续保持~”空北轻轻笑着,手指在微湿的甬道里开始抽动。
席藤薇的身体开始渐渐起了反应,她微微地喘息着,半眯起的眼睛看着面前衣衫整齐,表情身体都看不出一丝情欲的空北,心里突然开始发凉,自制力达到这种程度,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手指,动作也跟着越来越快,席藤薇两条腿已经发软的厉害,咬着的嘴唇渗出血来,她抓着空北的衣服,全身上下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再爬,可空北偏偏好像一个机器人在做一件工作一般,除了手指快速的抽插,不再碰她身体的任何部位。
席藤薇不自觉地开始揉弄自己的身体,盼着这种折磨快点结束。
可这时候,空北手上的动作突然放缓下来,每一次的刺入变得好像撞钟一样,狠狠地撞击,然后带起一股股令人震撼的涟漪……
席藤薇已经全身酥软地伏在空北的身上,压抑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鼻腔里断断续续的呼出……
“我看,就到这好了~”就当感受到席藤薇身下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时,空北立刻抽出了手指,在最后该体会极致快乐的这一刻,果断地结束了这场游戏。
就好像让一个升入云层的人突然摔到地上,随着空北身体向后一退,席藤薇真个人沿着墙壁滑了下去,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现在出去,”空北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浴巾,丢了过去,“快点,别考验我的耐心。”
席藤薇扶着旁边的马桶缓缓地爬了起来,将浴巾围在了身上,艰难地向门口挪动步子。
“记住我刚刚说的,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空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席藤薇脊背一僵,忍下几乎夺出眼眶的泪水,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
现补上昨天的,晚上再更六千~***(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见面
经过商议,最终决定夏晓期、空北和Tim三个人回滨海,他们都是东方人的长相,做起事来不会太引人注意。
在FT中心系统重启之前,蔚霆已经交待过空北,如果他被抓,就将他手里的A级权限交给Tim,眼下,FT能担当这个责任的也就只有他了。
原本这次的滨海一行是打算夏晓期、空北跟Marlon回去,但对这三个人的组合Tim十分的不放心,最后只好亲自去一趟,将总部的事务交给了Omar和Marlon。
Omar是一名退役的美国特种兵,曾经也算得上一个战斗奇才,但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他这个人又原则性太强不懂得变通,最后被人陷害了一把,一气之下就退伍了。
Tim愿意把这么重要的责任交给他就说明这个人不简单,跟灵活性太强的Marlon相辅相成,应该出不了问题。
Tim之所以能放心离开,各方势力之所以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让他们敢于肆无忌惮地行动,最主要的功劳却是来自于Marlon新收的小宠物Matt。
Matt虽然长得好像十六七岁的少年,但实际年龄比夏晓期还要大两岁,他的天才程度跟当初的B哥绝对有一拼,只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不但利用一些最新的技术完善了风眼的一些缺陷,还编辑出了一套十分彪悍的程序。
这个程序的主要功能就是将FT中心数据库的所有资料全部拆分成一个文字、一个字符或者一张图片的一个小碎片,然后通过世界各地的互联网发放了出去。
当你上网时,在浏览网页时发现某篇报道里面多出了一个文字、一个字符,或者在某张图片上多出来一个不和谐的小角,那么祝贺你,你已经成为窥探到FT内部所有秘密的冰山一角……的亿万分之一了。
这么做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即使摧毁FT的总部,把风眼整个炸成渣,只要还有人还活着,这些文字、字符、图片的碎片,就有可能好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般顺着纷繁蜿蜒的血管,一点点地汇集成词、成句、成章,然后再借由网络本身,自动发放出去。
没人知道FT掌握的资料有没有涉及到自身,如果损人也不利己,这种事情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干,再加上夺回总部的时候,Tim已经和Hogan、Moore达成了某种协议,用一些代价来换来了他们表面上的和善。
处理掉了这两个大敌,其他人在摸不清楚眼前形式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轻举妄动的,毕竟现在的FT不是以前的FT,这些年轻人一旦迫于生存,未必做不出同归于尽的事情。
也就是说,短期内,他们终于不必好像头上悬着把尖刀般地过活了。
当然,只是短期,所有的信息都是有时效性的,很难说过个三五七年,是不是还有人在乎他们手里掌握的这些东西,所以说,人生没有止境,就像嚼口香糖,明知道不能咽下去,还是得没完没了地嚼。
三个人到达滨海的时间是北京时间早上九点多,夏晓期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口,看着不远处翻涌的海水,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转来转去,她还是回来了。
‘咚咚咚’,门口有人敲门。
夏晓期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Tim。
“怎么了?”夏晓期拉开门。
“吃晚饭么?”这个时间,加拿大的时间正是晚上。
“算了~”夏晓期苦着脸摇了摇头,她几天内往返中国和加拿大,生物钟已经倒的乱七八糟了,连带着胃口也变得很差。
“那你就在房间休息吧,”Tim点了下头,又说,“空北会想办法联系地狼的人。”到了这里,他们彼此之间开始直呼其名。
夏晓期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们三个的到来地狼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乔楚,还愿不愿意再见到她。
Tim离开后,夏晓期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并没什么睡意,她刚来到滨海时,似乎就是这个时候,转眼,快一年过去了。
她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出了酒店。
夏晓期去的地方是传安集团,也就是荆洲办公的地方。
当初离开时,她答应过会主动联系他,可这一走几个月,连个音讯都没传回来,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把她挡在门外。
事实显然比她想的还要困难一点,她刚走进传安大厦,就被门口仿佛地铁入口一样的刷卡通道挡住了。
她一心想着给荆洲个惊喜,没联系他,也没联系孟成,所以最后只好小小地利用了一下异能,从旁边保安的兜里偷来磁卡,大大方方地刷卡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巡逻的需要,她偷来的这张卡倒是方便得很,一般需要刷卡进入的门都进得去。
传安的员工很多,人员流动量也很大,夏晓期随便走了几个楼层,在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中间,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再次站在电梯口,夏晓期看着旁边的楼层标牌,找来找去也不知道荆洲办公的地方应该在几楼。
这是,旁边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先进去再说,夏晓期立刻闪进电梯,看到里面除了自己还有两个一身OL打扮的女人。
地位越高的人办公的地方应该就越高吧?夏晓期伸出一根手指头,犹豫了一下,按了数字最大的那个键,四十八楼。
背后正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看到夏晓期按了这个键,立刻射来四道打量的目光。
嗯,看来是没错了~夏晓期在心里暗暗点头。
电梯走走停停,终于升到了四十八层,电梯门叮地一开,夏晓期刚要抬腿向外迈,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电梯外面是一片没经装饰过的露天平台,空旷的平台上什么都没有,连个栏杆都没有,就好像一个巨型平板般立在那,一阵风吹过,夏晓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荆洲真不愧是出来混的,他们传安训导员工一定是这样的——好好干!不好好干就从四十八楼丢出去!难怪刚刚那俩女人用那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了~
等电梯门关上,夏晓期反思了一下,按了四十七楼。
电梯门再打开,外面看起来终于正常了,只不过对比楼下的人来人往,这里安静了很多。
夏晓期出了电梯间,向里面走,拐过一条走廊,看到不远处有一间办公室间,外间的大门敞着,里面那间的门上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牌子。
宽敞的外间,以里面办公室的门为中心,一左一右摆着两张办公台,两个女孩坐在办公桌前,正忙碌着。
夏晓期走过去,坐在左手边,头发高高盘起的女孩立刻抬起头,奇怪地打量了她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请问…你是?”
“你们董事长在么?”夏晓期微笑着问。
她这一句话显然表明了自己外来户的身份,女孩立刻换上一副警惕的模样,“请问您有预约么?”
“哦,没有,”夏晓期耸了耸肩,“我叫夏晓期,你能替我通知他一声么?”
通知?女孩对于她的用词显得有些不满,但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董事长正在开会,而且……没有预约,董事长是不会见您的,所以…很抱歉。”
夏晓期搔了搔头,正想着要不要硬闯进去时,右手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咖啡~”荆洲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是的,董事长。”坐在右侧办公桌的女孩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跟着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去冲咖啡了。
“小姐?”女孩看夏晓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提醒道,“您还有其他事么?”
“我……”夏晓期的话还没出口,门内却突然传来嘭地一声响,荆洲冷然又暴躁的声音传了出来,“就这么一点事情你们都能做成这样,真是了不起啊!你们自己看看……”
“Emily……”另一个女孩已经冲好咖啡回来了,听到凌渊训人的声音,手指头都开始在发抖了,她忐忑地看着夏晓期面前叫Emily的女孩,“要不…你送进去吧。”
“董事长交待的是你,为什么我进去?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董事长最讨厌畏手畏脚的员工,你再这样,最后被开除,可怪不着我。”Emily不满地瞪了一眼端着咖啡的女孩,但她自己的神色同样难掩慌乱。
看看荆洲这瘟神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都吓成什么样了,夏晓期忍不住笑了笑,一伸手接过女孩手里的咖啡杯,“给我吧,我替你送进去。”
两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夏晓期已经端着咖啡,推门走了进去。
两个女孩对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惊恐的成分,董事长正在训人,又被一个外人闯了进去……她们看着已经紧闭的门,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夏晓期进了办公室,看到三个年龄参差不齐的男人正垂头站在办公桌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走上去,绕过他们,看到靠在椅背上一脸不豫地看着面前三个男人的荆洲,除了脸上带着一副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的锋利和高傲,其他的,基本没什么变化。
“董事长,您的咖啡。”夏晓期将咖啡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荆洲面前。
荆洲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看也没看她一眼。
但他没看,他对面的三个男人可都看清楚了,自己老板身边有什么人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都门清的很,何况,这女孩穿的好像一个在校女大学生,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董事长秘书。
“这件事,你们……”荆洲锋利的眉头微微挑起,正打算说他的处置方案,可目光一抬,发现对面三个男人都在偷偷地往他身边瞄,这时候,他也才意识到,送咖啡进来的秘书还没出去。
荆洲不满地侧过头,在对上夏晓期一双盛满狡黠笑意的眼睛时,瞬间愣住了。
“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需要我去做么?”夏晓期装模作样地问道,只可惜经验不足画虎不成反类犬,秘书不怎么像,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咳~”荆洲好像突然被呛着一样咳了起来,脸上刚刚冷冰冰的表情立刻柔软下来,他扭过头,对办公桌前的三个男人说,“你…你们,先出去吧,这件事我们…我们下次再谈。”
董事长居然…磕巴了?三个男人心中都很震惊,表面却不露分毫,有了这个应对的时间,总能想到补救的方法……想着,几个人忙点头答应,转身出了办公室。
里面的人都走了,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荆洲站起身,和夏晓期面对着面,低头看她,也不说话。
“干嘛?”夏晓期上身向后仰了仰。
“你说干嘛?”荆洲扬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到的。”夏晓期伸手挡开他,大咧咧地坐在他的皮椅上,“唉~你们公司太大了,我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累死了。”
荆洲转回身,抱着手臂倚在办公桌上,“回来怎么不通知我,我去接你,你不就用不着找了?”
“那不就没惊喜了么?”夏晓期笑着眨了下眼睛,“也看不到你刚刚在下属面前失态的样子了。”
荆洲别开头清了下喉咙,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钢镚怎么样了?”夏晓期善解人意地转换话题。
“很好,活泼健康,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它?”荆洲问完,也不等她回答,拿起了电话,“陈秘书,进来一下。”
夏晓期正准备从他位置上站起来,荆洲伸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按了回去。
很快,那个叫Emily的女孩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好好地坐在正位上的夏晓期,不禁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恭敬地看着荆洲,“董事长~”
“说一下我今天的行程。”荆洲站在夏晓期身边,吩咐道。
“早上十点听取财务部对上各月的财务报告,十一点……”Emily手里没拿任何东西,但汇报的有条有理。
这就好像有一位知名公司老总说的一句玩笑话——全公司几十万人都听我的,可我得听我秘书的,她说我能休息我就能休息,她说我会很忙,我就真忙的吃不上饭。
听完Emily的汇报,荆洲点了点头,“行了,这些活动全部帮我取消。”
对于一直拿工作当首要任务来抓的荆洲,他这么做还是第一次,而且,他说‘帮我取消’,这样的字眼他也是从来没用过的,Emily不禁又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我们走吧,”荆洲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外套,过来将夏晓期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累的话,回家休息。”
Emily神情有点呆滞地跟在荆洲和夏晓期后面走了出来,她感受着一向冷漠的董事长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人情味,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并没有对夏晓期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言行。
当夏晓期跟着荆洲坐着专用电梯一直降到一楼,走出大门时,她从屁股后面的兜里掏出那张偷来的磁卡递还给了它的主人,笑嘻嘻地说了声,“谢谢。”
警卫紧张地摸了摸衣服的口袋,当发现磁卡真的没了,尤其是看到站在夏晓期身边的人是这里的老板时,立刻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夏晓期扭过头,看向荆洲,意有所指。
“下不为例。”荆洲冲警卫点了下头,给了特赦令。
警卫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依旧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把磁卡弄丢的~
上了车,开出停车场,荆洲突然问,“要不要去看看伯母?”
夏晓期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荆洲说道的伯母是指邵明芳。自从Marlon家人出了事,她间接打听过邵明芳的情况,知道她有荆洲保护,也就放了心。
“算了~”夏晓期垂了垂目光,她害死了她的女儿,还有什么资格去见她。
荆洲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要谢谢你。”夏晓期抬起目光看了荆洲一眼,他并不知道她不是夏晓期,她现在这种行为他一定很不解吧。
荆洲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这就是荆洲特别好的一个优点,就算他心里有什么疑问,只会等着她去告诉他,从来不会逼问她什么,就是这个原因,让她跟他相处起来,一直特别轻松。
到了荆洲家,夏晓期见到了钢镚,钢镚比她上一次见到胖了,也大了,颇有点作为一只男猫壮硕的感觉,它还算有良心,看到她,还知道围着她身边转两圈,喵喵叫了几声。
抱起钢镚,大着肚子的橙宝也跟了出来,她安静地看着夏晓期,很有大家闺秀的范。
虽然她的生活乱七八糟,可她养的猫终于有吃有喝、有家有室了,欣慰啊~~~
尽管对于这一切,她并不是主要的出力者。
“钢镚以后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夏晓期一边跟钢镚擦着鼻子,一边问荆洲。
“先养着,养不了的就给手下的人养,养的不好的统统开除,实在不行,就成立个猫咪基金,那么多人都养了,还养不了几只猫?”荆洲抿着嘴角,说得一本正经。
虽然知道他这话有玩笑的成分,夏晓期还是很配合地猛点头,大有‘孩子给你我放心’的架势~
一直在荆洲家待到傍晚,夏晓期才回了酒店。
在房间门口,夏晓期碰到了也刚出门的空北跟Tim。
“出门了?”Tim问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在房间休息,正打算叫你吃晚饭呢。”
“迫不及待地去见老情人了吧?”空北脸凑过来,调侃地看着她,“方不方便告诉我是哪一个?”
“你们去吃吧,”夏晓期别开头,伸手一把将空北的脸推开,“跟这种人一个餐桌,我怕我吐出来。”
“别啊~”空北伸手死皮赖脸地揽住她的肩膀,“不想听听你家乔情人的近况么?”
“你烦不烦啊~”夏晓期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进去再说。”Tim回过身重新打开房门,对于这两个人说不上几句话就抬杠的架势他也表示无能为力,只能想办法缩小影响范围。
“你是说,他们同意跟我们谈了?”进到房间,听到Tim的话,夏晓期不禁抬了抬眉。
“怎么样,是不是很得意?”空北欠揍地笑着,“我们几次尝试都不成功,你一来,人家就同意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谢谢啊~”夏晓期冲空北假笑了一下,“谢谢你把我归类在美人的行列中~”
“甭客气,”空北一摆手,“虽然你以前的长相的确不敢恭维,但C专门给你挑来的这副皮囊还算不赖。”
“空北!”Tim忙制止空北,他知道,这件事在夏晓期面前,是敏感话题。
“没关系,”夏晓期冷着脸看了空北一眼,“我能理解,想让他说点人话,本来就比较困难~”
“别吵了,OK?”Tim很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他们已经同意跟我们谈了,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对策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三个人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作出了一系列的应对方案……
虽然他们各自的立场是彼此对立的,但并算不上非得你死我活的敌人,他们各自手里掌握着对方想要获得的东西,能够在付出最小的情况下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双方的目的,所以,如果不是谈的太差,应该不会打起来。
当然,这个是夏晓期的美好愿望,她自己作为一名中国人,还想在家乡的地界养老呢,如果从此成为全国公民的敌人,也划不来是不是。
谈判定在了两天后的下午,地点是对方选的,是乔楚第一次请夏晓期吃饭的那间中国风颇浓郁的私人会所。
军人对节操都看得很重,空北又曾是他们军区的人,为了别让他们看着不顺眼,也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参与谈判,而是负责在外面警戒。
不知道乔楚是不是故意的,定的这间包厢也刚好是他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为什么会定在这?”Tim对周围的摆设很感兴趣,站在古董架前摆弄着上面的瓶瓶罐罐。
“我们这边谈事情,都喜欢边吃边谈~”夏晓期坐在桌旁,杵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回答。
对于再次见到乔楚,她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心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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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iao1994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谈判
包厢的门被推开,三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以正三角的队形走了进来,为首的就是乔楚了。
夏晓期以前从没见过乔楚穿过常服,也就是那种正规的军装,她还以为这次能见到,可人家还是一身迷彩作训服,看来,果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军人就是军人,随便走过来几步路就带着一股要把他们踩平的气势。
Tim从古董架那边走过来,夏晓期也跟站了起来。
“你好。”Tim操着一口还算周正的中国话,冲乔楚伸了伸手。
乔楚顿了一下,才伸过手敷衍地跟Tim握了握,跟着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往桌面上一扔,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虽然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我可不愿意来,有话赶紧说!
至始至终乔楚都没往这边瞅一眼,夏晓期估计他接下来应该会继续对她表示无视,所以她毫无掩饰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嚣张个P啊,主场有优势么?
这么想着,夏晓期一拉身后的椅子,也坐下了。
几个人纷纷落了座,乔楚率先开口说道:“找我们什么事?说吧。”
“我们希望你们能释放李恒伟。”李恒伟是蔚霆的真名。
“理由。”乔楚一扬眉。
“这个,够不够?”Tim将手边的文件袋推了过来。
乔楚接过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抽出来略略看了两眼,嘴角一扯,徒自笑了两声。
夏晓期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她跟乔楚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虽然笑着,可身上的怒气已经顺着他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她看着他身边依旧坐得挺直的两个人,觉得他们真是好定力!
“怎么称呼?”乔楚放下手里的资料,看向Tim。
“泷泽川。”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说好了,都用原来的名字,他是泷泽川,空北是司啸楠,她还是夏晓期。
“哦,龙先生。”乔楚微笑着点了下头。
“泷泽是个姓~”夏晓期忍不住在旁边多了句嘴。
乔楚偏过头,眼睛跟着一合再一张,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脸上,虽然嘴角还挂着一点笑,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闪着点点寒光,她想如果眼睛能放暗器的话,他放出来的一定是暴雨梨花针~
“怎么称呼?”乔楚嘴角一动,问道。
“夏晓期。”夏晓期挺了挺背,输人不输阵。
“真名?”
“算是其中之一吧。”
乔楚目光又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直到她觉得自己后背被他的目光扎了好多针眼已经开始嘶嘶漏气时,他终于目光一转,又回到Tim身上。
“对于安东先生向我国请求政治庇护,我们秘密将他接回来这件事,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安东先生是因为将一些E国军事研究的重要数据泄露出去而被定了叛国罪,但其实他是被陷害的,外界说他还曾为一家研究机构从事过反人道的生化武器研究,这些事也都是子虚乌有。我们当初也是本着珍惜人才的初衷才会策划了那次的行动,这是我们已获得的一些证据,龙先生不妨看看。”说着,将手边的资料夹推给了Tim。
Tim接过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来看了看,夏晓期看到他表情的凝重就知道,他们手里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了。
“还有,李恒伟是我们军区的人,这个身份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更改的,可你们那个什么组织的存在,合理不合理,合法不合法,应该不应该,或者有没有人承认,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义。当然,我没有权利去批判你们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们,在我们这,作为一名军人,参与你们这种性质的组织,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我们有令所有人信服的理由来处置他,但你们却没有权利跟我们要人,明白么?”
来之前,夏晓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尽量低调低姿态地实施怀柔政策,绝不跟乔楚起冲突,他要是对她有所不满而冷言冷语,哪怕要动手,她也一定忍着,可事实远比想象的要困难,她听完乔楚说完这番话,所有的心理建设都被扔回卡尔加里了。
“乔队长,你这么说话我就要说你了,太不把你自己的信仰当回事了吧?想当初,地下党有没有人承认啊?还有你的那些为革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们,如果他们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身为一名光荣的不被承认的GC党员,到GM党那边去做卧底然后被抓了,人家GM再没脸没皮好不好,也不会说出你刚刚说的那番话,人家起码会坦率地说:我们要严刑逼供,要让他把所以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然后杀一儆百!”夏晓期半举了举手臂,绘声绘色地模仿出一名中统特务的形象。
“所以说啊,乔队长,”她又清了清喉咙,“你不如直接说你想从李恒伟那得到一些有价值的讯息,拜托就别摆出一副比人民法院还高尚纯洁的样子,Ok?”
乔楚黝黑的脸膛已经开始发青了,这回,连坐在他身边的两个男人也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偷偷用余光偷瞄他,还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
他们两个都是乔楚的亲信,对于他们队长跟对面女孩的前情往事,准不准确不好说,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夏晓期呛完了乔楚,心里舒坦了不少,端起面前的茶杯,想喝一口润润喉咙。
“出去!”乔楚突然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夏晓期手腕一抖,被子里的茶水溅了个水花。
她以为乔楚在说他,刚想回嘴说我凭什么出去,坐在乔楚身边的两个男人却站起来,转身向外走。
乔楚将目光盯在Tim身上,Tim却没动。
“我想跟你们这位小姐单独谈谈。”
Tim看了一眼夏晓期,还是没动。
“说不定我们谈过之后,刚刚龙先生提到的事情,会有转机。”
乔楚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夏晓期听他这么说,立刻冲Tim点了点头。
Tim想了想,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夏晓期翻起眼睛看了眼乔楚,然后又端起了手里的茶杯。
可她这次又没喝到,杯沿刚碰到嘴边,乔楚伸手一掀,两人中间的桌子就被他掀到了一边,上面的茶杯茶壶稀里哗啦地砸了一地。
外面的服务员听到这么大的响动,赶忙往这边走,却被站在门口的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拦住了。
“你忙你的,这边没事儿。”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挡住小跑过来的服务员。
“抽烟么?”另一个男人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朝Tim面前递了递。
夏晓期端着手里唯一幸存的茶杯,有点傻眼地扫了一眼旁边的狼藉。
中间没了遮挡,乔楚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夏晓期顿时感觉头顶的气压很低很低,她拿出顶着炮火往上冲的不怕死精神,也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把手里的小瓷杯往旁边一扔,表示——就你会掀桌子?我也很愤怒!!!
杯子啪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微弱的声响。
顿时,夏晓期觉得自己的气势弱了下来……
“咳~”她将溅上水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是打个比方,也不是说你们就是GM党,我们是GC党,就事论事懂不懂?”说着,想用小腿顶开身后的椅子,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就事论事?”乔楚冷笑了一声,“虽然我跟李恒伟交集不多,但他爷爷是战斗英雄,抗战的时候断了一条腿,他父亲和两个叔叔都是军人,二叔在九八年抗洪时牺牲了,父亲在边防守了一辈子,他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知道给他们整个家庭带来的是什么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难道军人家庭出来的就一定要做军人、做英雄么?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夏晓期对乔楚的论调嗤之以鼻。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不错,但我还知道有个词叫做责任。李恒伟是先参了军才加入FT,他之前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就该到负责的时候了,这个道理我想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已经对他的家人,他军人的身份不负责了一次,如何这个时候还只想着地跟你们逃出去,就是更不负责……这一点,你们有没有想过?”
“可我不想让他死在你们那。”夏晓期目光一垂,在心里叹了口气。
“死在我们这,比死在你们那要强得多。”乔楚声音依旧冰冷。
在我们这,他说不定不会死。夏晓期心里想着,人都是有侥幸心理,他们那有S毕生所学,还有童遥的倾力帮忙,说不定,他会好起来呢。
“你到底叫什么?”乔楚突然问道。
“嗯?”夏晓期抬起头。
“真名。”
“都是真名啊,就是用的时间段不一样,我生下来的时候叫江潇,后来加入FT改名叫魏莱,现在叫夏晓期,当然,你也可以叫我L。”
乔楚不禁纠结地拧起了眉,“……好吧,夏晓期,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
“什…什么事?”夏晓期心虚地向后退去。
乔楚一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别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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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往往力不从心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后招
乔楚抓着夏晓期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其实乔楚与很多话想问,比如:
“当初为什么一定要一声不响的离开?”
“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你离开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这些日子,你有没想过我?”
“……”
可这些话,对于乔楚这来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太难问出口了。
大男人们的自尊心都是纸糊的,伤不起,夏晓期只要对他的问题微微表现出一点不屑的样子,就能立刻在上面戳一窟窿。
乔楚不说话,夏晓期就更不敢先去招他了,她有点奇怪地看着他黑着脸、皱着眉,胸口一起一伏的样子,有点拿捏不准他到底要说什么,或者要干嘛。
正当她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时,乔楚终于开口了。
“这次你回来,就是为了李恒伟的事?”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
“如果人救不出来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夏晓期目光垂了垂,再抬起时说道:“你能让我见他一面么?”
既然交换没戏了,她总得见上蔚霆一面,除了看一看他目前的状况,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要采取一些强硬措施,总需要他本人的配合才行。
“不可能。”乔楚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夏晓期看他这么决绝的样子,不禁用力把胳膊抽了回来,“既然没得谈了,我们也别耽误彼此时间了。”
乔楚手臂一伸,挡在想要离开的夏晓期身前,冷着脸说,“除了这件事,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么?”
“比如?”夏晓期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可她偏不想顺他的意,他明明是自己有话要说,为什么非得逼着她先开口,要面子还想泡妞,好事还全让他占了~
乔楚深吸了一口气,“当初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
夏晓期耸肩,“我当时是偷着离开的,不是不声不响的话,难道还要弄得人尽皆知么?”
乔楚看着她这种满不在乎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愤怒地想掀桌,可惜这屋子里唯一的桌子已经被他给掀了,这会儿,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物件可以供他发泄了。
“你走吧。”乔楚突然一侧身,让了路。
夏晓期想不到他竟然放行了,不由得有些怀疑地打量他,然后试探地向前走了两步,看他依旧一块石墩般杵在那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终于小跑着出了包间。
随着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乔楚抬臂,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已经出了门的夏晓期听到里面的动静,身体一颤,仿佛被鬼追一样,拉过旁边的Tim,直直地往外跑。
让她走她还真得走!乔楚愤怒地喘着气,从前天收到消息知道她回了滨海,他就一直在想,见到她以后会是一个什么场面?愤怒地质问?冷漠地对视?还是打上包,直接扛回家!
一进门时,看到她心虚的样子,他心里的气还稍微平了一点,看吧,他对她的要求已经够低了,只要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一点心虚在,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好嘛,开场不到十分钟,她就原形毕露了,伶牙俐齿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心虚的意思,训起她来一套一套的。
终于把其他人都赶走了,他以为她总会说两句软话,他已经对她降低要求了,哪怕她客套地问他一句最近好不好,他也就勉为其难地顺势抱住她然后冰释前嫌。可人家压根就没把他当盘菜,他不过坚持原则地说了句不可能,她立刻表现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合着还是他欠着她的一样,
最后,他连欲擒故纵这种招数都厚着脸皮用上了,结果她居然还做出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跑的比兔子都快。
乔楚越想越气,抬腿又是一脚,把夏晓期刚刚坐过的凳子一脚踢出老远。
“队…对长?”站在外面的两个队员见他还不出来,终于硬着头皮进来了,谁知一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乔楚转过身,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其中一个队员顶着压力说道。
“嗯。”乔楚走了过来,从两人中间经过时,丢下一句,“去查一查,他们住在哪家酒店哪个房间。”
“他们住在中山饭店,具体哪个房间我马上打电话问一下。”左手边的男人边走边回答到。
这边,乔楚三人开车回了地狼总部。夏晓期那边,由于原计划有变,三个人汇合回到酒店后,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但商量之后也没有太好的主意,除了让总部那边调查一下乔楚他们取得证据的真伪之外,她还决定明天去找一下童遥。
虽然她不想童遥参与到这件事当中,但一旦关系到蔚霆的生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晚上,夏晓期泡在浴缸里,还在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乔楚应该被她气得不轻,可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又是站在两个对立的阵营里,谈情说爱无疑是自残式行为。
而且,乔楚在说到蔚霆的问题上时提到了责任两个字,当时她就很想反驳他,说别人容易,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无论以后她会不会继续待在FT,她身上笼罩的FT光环将永远挥之不去,他如果想对他的军人身份,想对他的家庭负责任,他应该要对她敬而远之才对。
感觉到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夏晓期手臂一撑刚要站起来,突然听到浴室虚掩的门外有轻微的响动。
她神经一紧,还没来得及伸手够过挂在对面架子上的浴巾,浴室的门一推,走进来一个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夏晓期忙蹲下身,隔着氤氲的水汽,只是那身迷彩装就足够证明走进来的人的身份了,除了乔楚还能有谁。
“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界,弄张房卡很困难么?”乔楚走过来,将手里的一张卡往旁边的台子上一丢。
“你来……干什么?”夏晓期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难怪下午轻易地放行了,原来是还有后招啊~
“继续下午没做完的事儿。”乔楚背着手,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她一下,“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还有第三个选择么?”夏晓期缩在水里,悄悄用意念移动挂在对面上方的浴巾,浴巾一掉下来,她起码能有个遮挡的东西。
可她显然低估了一个特种兵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乔楚已经知道了她的特殊能力,所以早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在浴巾掉下来的一瞬间,他向前迈了一步,一伸手把浴巾接在了手里。
“那个,我……”夏晓期还想再说点什么牵住他的注意力,可乔楚已经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他把手伸进水里,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在她惊叫出声的时候,将手里的浴巾胡乱围在她身上,跟着往肩上一扛,大步向外走。
夏晓期尖叫着,腿脚还没扑腾几下,乔楚已经走进卧室,‘扑通’一声将她扔在了床上。
身上的浴巾已经不足以遮住她的身体,而被子此刻还在柜子里,所以她只好扯过床上白色的床单裹在身上,头上的水珠沿着半挽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床单上。
“乔楚,你发什么神经啊?”夏晓期又羞又怒地瞪着已经欺身到面前的乔楚。
“既然好好谈你不愿意,那我只好用行动说话了。”乔楚伸手压住她的后脑不让她乱动,脸顷刻遮住了头顶的水晶灯,压了上来。
乔楚显然一开始就没打算温柔缠绵,重重地吻上来,舌尖探进她的齿间,直抵到舌根,也不管她的意愿,想不想配合,卷起她的舌头,辗转吸吮。
夏晓期被他这种攻池掠地的吻吻得七荤八素,几乎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在哪,半天才想起用鼻孔换了口气,伸手去推他。
结果当然是推不开,反而是她自己因为他一点点的重压,身体渐渐躺平下去。
乔楚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耳垂,滑过侧颈,最后落在她露在被单外面光洁的肩膀上,同时,他强硬的一吻也终于结束,灼热的唇转向她的右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几下。
夏晓期浑身一震,别开头,感觉右半身整个都麻了起来。
乔楚感觉到她对耳朵的敏感,更是不依不饶了,含上她的耳垂,舌尖沿着耳廓一点点地舔舐。
“我…我有话要说。”夏晓期感觉自己就要招架不住了,忙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下颚,推开他的脸。
“说。”乔楚脖子一拧,躲开她的手,跟着拉起她递上来的胳膊,沿着手肘一直吻到手臂内侧,细细地啮咬着那里细嫩的皮肤。
“你…你先停下来。”夏晓期痒得用力想缩回手,可奈何力不如人,换来的只是他加倍的力道。
“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肯,现在不让你说,你又偏要说,你这个性,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乔楚终于松开她的手,停了下来,“说吧,想说什么?”
“我……”夏晓期歪了歪脖子,又拧了拧眉毛,她只是想阻止乔楚,至于该说什么,刚刚的情况,显然没时间给她思考。
这样乔楚要是还看不出夏晓期的企图智商未免就太低了,他刚刚有所缓和的表情又一点点地冷了下来,“上一次,你是迫于形势所逼,所以这次,你不愿意了,对么?”
夏晓期看着乔楚的眼睛,不知道对这个问题她应该怎么回答。
“说啊,说你不愿意,我绝不碰你。”说完这话,乔楚有点后悔,万一像下午一样,他让她走她就真的走了,如果这会她真说她不愿意,他难道要停止么?
所以,当夏晓期张了张嘴,刚比了个‘我’的口型是,乔楚就直接压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夏晓期忍不住想翻白眼,问完了又不让人说,他成心的吧?!
乔楚一边吻着一边伸手摸索着去扯围在夏晓期身上的床单,可奈何床单被夏晓期胡乱围在身上不得章法,他扯起来颇有些困难。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楚的耐心终于没了,挺起身扯住其中一角,用力向上一掀。
“喂~”夏晓期还来不及反应,床单从身上抽离,被力道一带,她滚到一边,趴在了床上。
她刚要翻身,却被乔楚的大手按住了后背,命令道,“别动。”
“我…”夏晓期扭过头,刚要说话。
“别说话。”还是命令的口气。
乔楚的视线沿着她线条优美的脊背落到他盈盈一握的纤腰,然后再沿着腰身游移到上翘紧实的臀部、紧紧合拢着的修长双腿……
夏晓期虽然没回头,也猜得出乔楚在做什么,她把脸埋在床上,还是忍不住闷闷地说,“不动也不让说话,你不如直接打晕我得了。”
“我倒是想。”乔楚视线移上来,语气中带着不满。
他看了一眼她湿漉漉的后脑勺,然后将刚刚随着床单一起扯下来的浴巾拿过来,帮她擦头发。
或许是以前没干过这种事,乔楚的动作显得笨拙而轻柔……
他将浴巾披在她背上,包裹住她的长发,一边轻轻揉搓着,一边说道:“这段时间我跟李恒伟谈过几次,也说到过你,他对我说过一些你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知道你一心想救他出来……虽然因为他,FT没有和我们国家产生过任何的利益冲突,但不代表我们会在这件事上改变立场,所有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就会变得非常复杂,不能因为个别人的态度和喜好来决定,你明白么?”
夏晓期安静地趴在床上,没什么反应。
乔楚以为她是在积极贯彻他刚刚说的话,不由得嘴角一挑,伸手在她臀瓣上捏了捏,“好了,可以说话了。”
谁知,身下的人还是丝毫没反应。
“晓期?”乔楚狐疑地伸过手,一掰她的肩膀,将她翻了过来。
夏晓期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脸部肌肉放松,竟然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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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看病
夏晓期是在一阵痛楚中醒过来的,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压在自己身上,乔楚赤裸的胸膛。
感觉到身体里的肿胀和摩擦发出的疼痛,她忙伸手去推他,“出去出去,疼~”
“谁让你装睡,”乔楚俯下身亲吻她的唇角,嗤笑说,“你以为装睡就躲得过去么?”
“我没…”夏晓期刚要否认,乔楚身体用力向前一挺,又挤进去一些,把她涌到喉咙处的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放松~”乔楚感觉到她身体一瞬间的紧绷,伏在她耳边,含住她的耳垂,轻柔地吸吮。
身下的不适让夏晓期只能按照他说的,慢慢放松身体,同时脑海里怨念地想,明天一定要去找童遥问个清楚,这个嗜睡的毛病一定要一举根除,太坑人了。
渐渐的,痛感稍弱,一股股酥麻的快感直冲入脑,没了不舒服的感觉,夏晓期嘴巴的功能又恢复了。
她用力抓着乔楚的两个肩膀,一边碎碎地呻吟,一边说,“乔楚…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让我见李恒伟一面。”
乔楚的目光聚拢在她的眼睛上,身下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夏晓期,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破坏气氛么?”
夏晓期抬起腿盘在他的腰上,手顺着他的肩膀滑到胸前,轻揉抚摸,“为什么…不能?人家都说男人和男人谈判在酒桌上,男人和女人的谈判,都在床上,我都肯跟你上床了,你怎么……”
不等她把话说完,乔楚俯身堵上了她的嘴,跟着也不再怜香惜玉,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夏晓期叫不出声,喘不过气,伸手去推他,又被他抓住,十指交扣,压在两边……
最后没办法了,她只好耷拉下眉毛,露出一个求饶的眼神。
“你这张嘴,我有时候真想给你封上。”乔楚仰起头,三分恼怒七分无奈地瞪着她。
夏晓期大口换了几口气,一仰脖子,一口咬在乔楚的肩膀上。
疼痛竟然伴随着一股极大的刺激,让乔楚忍不住猛地向前一挺,直抵最深处。
夏晓期喉咙噎住,跟着松了口,腰背也软了下来,整个人重新躺回到床上,盘在他腰间的腿也跟着没了力道,软软地垂了下去。
“没劲了?”乔楚动作停下来,撑起身子,硬是将她的双腿重新抬高,用手托住她的臀部,“这才哪到哪,夜还长着呢。”说着,硬物抵住入口,缓缓摩擦,直到有汁液溢出时,才猛地一挺身,再次进入。
夏晓期‘啊’地尖叫出声,觉得自己的身体上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在爬,声音也不受自己的控制,支支吾吾地想说点什么却始终连不成句,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意识也开始有些不清不楚,感觉自己好像被放在油锅里,身体被人翻过来翻过去,似乎不煎个外焦里嫩就不会罢休。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身上盖着被子,身边放着叠得整齐的衣服,衣服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夏晓期抓了抓头发又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将纸条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强悍如你,为什么偏在这事上不堪一击呢?看来以后我们要多加练习了!落款乔楚。
她翻着白眼将纸条团了团扔到一边,然后拖着浑身酸疼的身体下了床,决定先去浴室冲个澡,然后出门去找童遥。
可还没刚走到浴室门口,门铃‘叮~’地一声响了起来。
夏晓期穿好衣服,套上裤子,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瞧了一眼,一瞧之下身体不禁向后缩了缩,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凌渊。
“夏晓期,快开门,我已经看见你了。”
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夏晓期无奈地抬了抬眉,没时间多想,只好把门打了开。
“Hello,这会见到我,有没有很惊喜?”凌渊斜倚在门口,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惊有了,喜暂时还好~”夏晓期敞着门,转身向里走,“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来这了?”
当初,她和凌渊、黎安分开时,她是去卡尔加里,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凌家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所以他们要一起回北京。
“来看看你喽,怎么样,你们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凌渊跟进来,反手带上了门。
“不怎么样,正处于瓶颈期。”夏晓期烦躁地搔了搔头,指了指旁边的浴室,“你先坐着,我去洗把脸。”
“你不是真的刚起床吧?”凌渊站在外间,朝里面凌乱的床铺上扫了一眼,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小姐,现在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
夏晓期做出一副懒得跟你解释的表情,一摆手,进了浴室。
凌渊走进卧室,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又打开了窗子,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向前迈了一步,一脚踩在了某个白色的小球上。
凌渊收回脚,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个团起来的纸条。
好奇也好,偷窥欲作祟也罢,凌渊将手上的纸条展了开,上面短短的一行字随着他的动作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如果上面那句话他没有第一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么下面的落款就显示是这句话最好的注解了。
他阴沉着脸,不由得向床边走了两步,怪不得他刚刚走进来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飘散在周围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这种味道引起的,情欲的味道。
纸条一点点地在他手里再次缩成了团,有一种尖锐的情绪从心里破土而升。
“怎么了?”夏晓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洗了脸,头发也已经利索地盘在了头顶,白皙的皮肤闪着水嫩的光泽,好像一朵刚刚被施过肥的小花。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凌渊缓缓地转过脸来。
“嗯?”夏晓期一扬眉,看着他半抬的手臂和紧握的拳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凌渊手臂向前一伸,跟着张开手掌,露出里面团在一起的纸条,“能解释一下么?”
“可以…改天解释么?”夏晓期有些手足无措地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外面,“我还有事要…要出去一下。”
凌渊手垂下,朝着她这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语气淡淡地开口,“一句话的事,耽误不了你多久。”
夏晓期有点尴尬地别开头,顿了顿,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哦,我想的这样~”凌渊好像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突然出手,一把揪住夏晓期的衣领,将她拉到面前,嘴角的弧度泛着刀光,“了不起啊夏晓期,刚回来没几天,已经跟你的谈判对象谈到床上了,那你刚刚还说事情办得不怎么样,不是应该大获全胜了吗?”
“凌渊,”夏晓期仰起头,直视凌渊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做什么用不着对你负责任。”
这句话不是解释,也不是指责,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陈述,陈述一个凌渊很容易会自动忽略的事实。
“怎么,还想跟人家白头到老啊?”凌渊讥讽地勾着嘴角,“你是不用向我负责,不过站在一个普通朋友的立场,我不得不提醒你啊,夏晓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是觉得乔楚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呢,还是觉得乔家能欢天喜地地接纳你进门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凌渊说这样的话夏晓期也不觉得生气,只是有点无奈地掰了掰他的手,哄道,“我真的要出门了,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好不好?”
“不用改天了,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凌渊一甩手,大步向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头也没回地说:“我这次来是带句话给你,如果想救人,可以跟KRB的Burke取得联系,他们一直想得到你们手里的某样东西,如果你们愿意交出去,人说不定还有得救。”
夏晓期愣了一下,正想问问清楚,比如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可凌渊已经出了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凌渊走了以后,夏晓期去了Tim房间,空北刚好也在,当她提到KRB和Burke的名字时,两个人都是一愣。
“怎么,你们已经知道了?”夏晓期狐疑地看着两个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Tim和空北同时想到的是Burke派到他们这边来的卧底席藤薇,他们彼此对看了一眼,Tim说道,“也只是听说过,但他们一直没有人找上门,所以到底想要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那你们知道怎么联系上他们的人么?”夏晓期又问。
“应该不难。”Tim点了点头,直接找席藤薇就行了。
当初,席藤薇跟Marlon的家人被抓到卡尔加里,Marlon的家人死的死残的残,到现在为止,Marlon的母亲还处于精神混乱的状态,可席藤薇却毫发无损地被救出来了。
Tim生性比较多疑,那时候他就开始怀疑她了,一直到总部被夺回,他才开始调查她的身份。
席藤薇是早于夏晓期进入的新瑞,而且家庭身份都没可疑,就是因为这一点,夏晓期当初才会对席藤薇完全范松警惕,渐渐地把她当做好朋友。
但人的身份是随时可以发生改变的,席藤薇是在跟夏晓期熟识了之后才被KRB的人洗脑,吸进了组织,花费的代价不过是两百万美金。
不得不说,KRB那边的人手段是高明的,席藤薇虽然有着冒险精神和细腻的洞察力,但毕竟是个新手,为了避免她在经验丰富的夏晓期面前露出马脚,所以从来没告诉过她夏晓期就是她的目标。
每隔一段时间,负责培训席藤薇的KRB成员就会以考察她观察力为由,随便挑上一天,让她叙述当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当然,很多时候,夏晓期都是她叙述中的主角之一。
比如夏晓期和邵明芳之间生疏的母女关系,比如和简沐阳、乔西敏之间的各种纠葛,还有时常被她念叨在嘴边的讨厌上司凌渊,这些有的没的线索,都是从席藤薇声情并茂的叙述中流出去的。
直到夏晓期偷偷回卡尔加里之后,席藤薇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值那两百万,最开始她是想拒绝的,但随后KRB的人偷偷带走了她的父母,就是以那个凭空掉下来海南七日游的名义。
最后她没办法,只好答应配合他们,演了这么一出戏。
Tim知道这些之后,将计就计同意席藤薇加入了FT,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夏晓期,首先席藤薇这么做虽然有贪财的嫌疑,但多半是被KGB的人利用。最重要的一点,夏晓期本来就对换身的事情难以接受了,如果再把她一直信任的好朋友背叛的事告诉她,估计她更加不愿继续留下了。
所以,他们一致决定,在蔚霆的事情解决之前,暂时瞒着她。
从酒店出来之后,夏晓期给童遥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他工作的医院。
“蔚霆现在怎么样了?”在童遥的办公室见面之后,夏晓期直奔主题。
“不太好,”童遥实话实说,“他身体里的毒素依旧在扩散,吞噬他身体内的健康细胞,我现在正在帮他用药物维持,但这种药物无法治本,对身体还有很大的伤害。”
“如果我们把他救出来,你有把握把他治好么?”这是夏晓期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童遥表情很凝重地想了想,“最近我在看S留下的手札和以前的一些手术资料。曾经你们其中有一位队员也是中了毒气,虽然成分不同,但对身体的侵蚀度也非常高。
“为了治好这个人,S曾经进行了一次换血手术,但这种换血手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换血,供血者要先服用一段时间的毒素抗体,但这种毒素抗体会随着血液从体内流出后十到十五秒钟内死亡。
“所以,换血过程必须是患者和供血者同时进行,患者动脉出血静脉进血,供血者必须是即时提供血液,而且为了保证血液内毒素抗体的纯度,在最开始的换血过程***血者是不能一边抽血一边输血来维持生命的。
“这个过程非常的危险,不但不能保证手术后患者能够百分之百康复,供血者能不能下得了手术台也很难说,何况,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手术,所以……”
童遥耸了下肩,表示自己并没有完全治好蔚霆的把握。
夏晓期倚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虽然没把握,可至少还是有希望啊~”
“就算能把他救出来,也没人会愿意做那个供血者吧?”童遥杵着下巴,想着。
“这个好说,随便抓个人过来,直接按在手术台上,哪管他想不想的。”
“喂,这种事我可不做。”童遥冲夏晓期瞪了瞪眼睛,表示自己是个大大的良民。
“我开玩笑的,”夏晓期无趣地翻了下眼睛,“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用表决心了。”
“哦,对了,”夏晓期身体向桌上一趴,“还有个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给我的那三粒药,你确定没有副作用?”
“怎么了?你吃了?”
“嗯,”夏晓期撇着嘴角点了点头,“我现在变得特别能睡,而且一旦睡着很难被吵醒,怎么回事啊?”
“不应该啊~”童遥托着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一扬眉,“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吃下去的?”
“正常情况下。”夏晓期硬着头皮回答。
“正常情况下?”童遥果然炸了,“没事你吃那个干什么?你以为那是糖豆啊?知不知道只一颗就价值连城啊?”
“可你当初也没说正常情况下不能吃啊?”
“你家没事的时候就嗑|药玩啊?”童遥挥舞着手臂,如果不是领教过夏晓期的本领,估计这会就要打过来了。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当然也不是没事闲的去吃它,我是为了夺回总部做准备,所以才吃了一颗……”
“做准备?做什么准备?你以为我那是大力丹啊?吃了能提高你两倍内力?”
童遥不知道意念就是夏晓期的武器,所以当然很难理解她这种荒谬的做法。
“得得~”夏晓期忙举手投降,“反正我吃也吃完了,你就告诉我治不治得好吧。”
童遥大喘了口气,一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说一下吧,在正常情况下吃这种药物后都有什么反应。”
“嗯……”夏晓期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有点像吃了兴奋剂,有点小兴奋,感觉思路特别清晰,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比平时清楚了很多,然后…心跳有点快,感觉身体比较轻盈,动作变得很迅捷……”
夏晓期事无巨细地讲述着她吃完药之后的各种反应,童遥对着电脑,认真地记录着。
“那吃过之后呢?嗜睡的具体反应都有哪些?除了嗜睡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夏晓期又认真想了想,“除了嗜睡好像就没有其他反应了,主要症状就是想睡觉,如果你现在让我对着一个焦点发呆一分钟我就能睡着,我要不要现场表演给你看看?”
“不必。”童遥头也不抬地拒绝。
夏晓期撇了撇嘴角,“然后就是……睡着之后很难清醒过来,我早上起码要设五个闹钟,调到最大音量放在耳朵边我才能醒过来,我以前可是有一点点声音就会醒的……”
“嗯嗯~”童遥一边听着,一边快速地敲着键盘。
“怎么样,能治好么?”夏晓期倾过身子,问道。
“不知道。”童遥面无表情地回答。
“啊~”夏晓期苦下脸来,“感情你问这么多都白问了。”
童遥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要知道,还没有人在身体完全正常的情况下吃过这种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以身试药的,我当然要记录清楚相关细节,完善一下数据。”
“……”
童遥盖上电脑,从旁边拿过一叠票据,开了个不知道什么的单子递给了她,“到楼下交钱抽血化验,还有,别忘了到挂号处补上挂号费。”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上当
抽了血化了验,夏晓期拿着化验报告回到童遥的办公室。
“怎么样?”夏晓期看着童遥拿着化验单凝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嗜睡不是什么大毛病,有些人天生睡眠质量就比较高,但对她现在的职业来说,这个毛病风险性还是比较高的,说不定哪天就一睡不醒了。
童遥看了半天也没理她,最后放下报告,拿起一叠单子唰唰几笔,然后撕下来,递给了她,“喏,再去拍个心电图。”
“啊?还要拍啊?”夏晓期不禁皱起了眉,随即又怀疑地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耍我吧?”
“你也可以不去啊。”童遥面不改色。
夏晓期看着他,撇了撇嘴角,只好接过单子,悻悻地出了门。
交钱排队拍片,忙了将近一个小时,夏晓期再回到童遥办公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便服,似乎要打算出门。
“你要出去么?”夏晓期诧异地看着他。
“就因为你,我午饭都还没吃,我打算出去吃饭。”
“先把这个看完。”夏晓期将手里一长串心电图报告单往前一递。
“不用了,”童遥接过来,随手将报告单往桌上一丢,跟着又拿起旁边装着几盒药的小袋子,扔了过来,“这里面有两种药,按上面标注的剂量每天按时吃,吃完药之后再回来做检查,不出意外,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夏晓期恶狠狠地瞪着他,“童遥,浪费你们医院的人力物力来耍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一定要说好处,心情舒畅算不算?”童遥咧嘴笑了笑,“行啦,别义愤填膺了,我主要是想请你吃饭,但刚刚我约了个病人走不开,又怕你跑了,所以顺便让你去做个身体检查,你这不也没什么损失嘛~”
“谁说我没损失的?”夏晓期一抬下巴,“你们医院给女同志做心电图怎么能用男医生呢?刚刚那个穿白大褂的大爷,眼神一直是色迷迷的,我觉得我经历了一场视觉**,这难道不算损失吗?”
“话可不能怎么说,有的妇科医生还是男人呢,这你怎么说?”童遥走到门口,拉开门示意她出去。
夏晓期走过去,跟她一起出了门,“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们当医生的,内科整天对着心肺脾胃,外科每天看着断手断脚,长此以往,十个恐怕要有八个心里不太健全,尤其是妇科男医生,都是变态!”
走廊里,夏晓期咬牙切齿的样子引得路过的几个护士频频侧目,童遥突然有一种想要挡住脸的冲动。
童遥的上班时间很自由,现在是下午两点多,是正常的工作时间,他却可以带着女孩出去吃饭。
由于不是饭点,所以餐厅里的人不多。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童遥一边搅着面前的果汁,一边问夏晓期,“你见过乔楚了么?”
“嗯,见过了。”夏晓期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童遥支吾了一下才问道。
“我们?”夏晓期翻起眼睑看了童遥一眼,“还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似乎是好不容易开了口,所以他打算一气问到底。
夏晓期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童遥,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童遥同志,你不会真的是暗恋乔楚吧?干嘛这么关心我们的进展状况?”
“说什么呢你~”童遥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童歌。”
“你妹妹?”
“可不是,”童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童歌一直喜欢乔楚,二十五六岁了连次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前段时间,我妈开始着急她的个人问题,在这一点上刚好跟伯母,也就是乔楚的妈妈不谋而合,两个人对撮合这俩人的事情十分热衷。童歌原本是知道乔楚对她没意思,可被这俩妈一闹腾就开始有了想法。前段时间没你的消息,也不知道你和乔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所以也就随着她们去了,但现在你回来了,乔楚对你的心思我也看得明白,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想法,当然,你也可以不说。”
“你觉得,我和乔楚会有结果么?”夏晓期放下筷子,手臂交叠压在桌面上,看着童遥。
“……我不知道。”这么回答只能说明童遥太好心,他的表情明明是说没可能。
“其实结果是什么样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没家庭,也没有家人,我可以随着性子来,但乔楚不一样,他那一家子人都扛在他肩上……我这么说的意思是,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才对,如果他能认清现实知难而退躲我躲得远远的,我也不会追上去给自个找麻烦,但如果他阴魂不散地在我面前来回晃悠,我也很有可能抵挡不住诱惑。不过……”夏晓期伸过手,拍了拍童遥的手背,“我对已婚人士过敏,如果他真的娶了你妹妹,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一定跟他保持距离……怎么样,够意思吧?”
童遥看着夏晓期,脸上带着一种肃然的表情,他问她这个问题,一半是因为童歌,一半是因为乔楚,他原想如果她也爱着乔楚,不管现实有什么困难,他怎么的也要想办法阻止童歌继续沦陷下去。
可原来,她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乔楚有什么结果,就好像路过一个地方,看到一道美丽的风景,然后驻足片刻欣赏一下而已,感情就只有乔楚一个人在那挣吧挣吧地自个跟自个较劲。
突然之间,他开始有点同情乔楚了。
“想什么呢?”夏晓期举起筷子在童遥面前晃了晃,“其实说实话,在感情上,我觉得应该信奉老子的无为而治,躺平了,什么问题都别想,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想多了也没用,真的~”
童遥看着夏晓期一本正经说的特诚恳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是啊,你可以把你这套理论上报给计划生育办,让他们大肆宣传,鼓舞全国人民来学习,不出几十年,你将会是解决祖国人口问题的第一人,而且,没人敢称第二。”
“惭愧惭愧,只不过为祖国建设尽了一点绵薄之力,怎敢当此殊荣……”夏晓期正假笑着频频摆手,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行了,别贫了,接电话吧。”童遥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
夏晓期掏出手机一瞧,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夏晓期接了起来。
“夏晓期,是我。”黎安急迫的声音传了过来,“凌渊出事了。”
“怎么了?”夏晓期眉头一皱。
“他受了伤,死活不去医院,电话说不清楚,我们现在在新豪,你快点啊~”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没事吧?”童遥看她脸色不对劲,问道。
“哦,没什么,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夏晓期拿过包,站起来出了餐厅。
在餐厅门口打了车,夏晓期直奔新豪门夜总会。
按说这个时间新豪还没到营业时间,不过以那两位少爷的本事,别说大白天进夜总会了,就是半夜想晒日光浴,也照样办得到。
果然,到了新豪,夏晓期直接报了黎安的名号,就有人恭敬地领着她进了门。
里面很安静,路过一排排的包厢里都黑乎乎地没个人影,直到七拐八拐到最深处,才从不远处的包厢门内传来一阵阵音乐声。
服务员将她带到这间包厢门前,然后躬了躬身,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门推开一条缝,音乐声立刻变得有些震耳,再推,里面的光景就全部呈现在了眼前。
黎安站在房间正前方,左拥右抱着两个穿的无比清凉的女孩,正唱着一首她没听过的中文歌。
旁边的沙发上,凌渊端着一杯酒,斜斜地倚在一边,嘴角噙着笑,衬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前面松开几颗扣子,露出里面大片的肌肤。
他身边也是一左一右两个女孩,夏晓期推开门时,刚好看到其中一个女孩拨了颗葡萄,用涂得粉嫩的指甲捏着,递进他的嘴里。
“呦,来啦?”黎安率先发现了夏晓期,走过去将音乐声调小,然后转过身,笑呵呵地冲沙发上的凌渊一扬手,“怎么样?你输了,那块羊脂玉观音,归我喽?”
凌渊有些醉眼朦胧地咧了咧嘴角,就算是答应了。
夏晓期看着眼前无比和谐的场面,根本没人受伤,她气结地翻了翻眼睛,今天是怎么了?在医院里被童遥耍,现在,又上了黎安的当,愚人节么?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没事闲的啊?”夏晓期抱起手臂,先瞪了一眼凌渊,又瞪了一眼黎安。
“当然不是闲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我可想你了,吃惯了你做的饭菜,最近吃不到,我胃口都变差了呢~”黎安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走过来,将夏晓期拉到身边,跟着把其中一个女孩手里的麦克风拿过来塞到她手里,“来,陪哥哥唱首歌。”
显然,沙发上那位喝高了,这位也没少喝。***(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倾城
“我不会唱,”夏晓期将麦克往回一推,跟着向后退了一步,“既然都没怎么样,我就先走了,”说着又托了托手,“你们继续~”
“诶,别走啊~”黎安立刻走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既然都来了,一起玩会儿呗。”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旁边的沙发上,一压她的肩膀,让了坐了下去。
“不会唱没关系,我可以唱给你听啊~”黎安眉眼飞扬,脸上看不出喝了多少,只是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晶亮。
看夏晓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黎安嬉笑着折回去,将麦克还给刚刚的女孩,“来,宝贝,我们接着唱。”
“黎少想唱什么?”女孩伸出手臂勾住黎安,柔柔的身体靠在他肩上。
“当然唱情歌了,越深情越好,去,挑一个。”黎安推了推左边另一个皮肤比较黑的女孩。
女孩犹豫地走过去,也不知道黎安都会唱些什么,最后只好选了个在情歌对唱单上点播率比较高的一首歌。
不一会,音乐重新响起,夏晓期左右是没听过,所以闲闲地倚在沙发上,打算听听黎安的歌喉。
歌曲听起来比较悲伤,歌词也同样期期艾艾着,荧幕上的光打在黎安脸上,别管歌唱的怎么样,那一副入戏的深情款款就足以让夏晓期想喷饭了。
她一直觉得,以他的气质,应该唱十三摸才合适~
相比较黎安,他旁边女孩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只可惜这地方选的不对,在这种声色犬马的风月场,这种孤芳自怜的哀伤,有谁稀罕呢~
她看着台前尽情表现的两个人,感觉旁边一直有道视线黏在自己的脸上,她虽然知道是谁的目光,却不想扭过头去看一眼。
不一会,黎安一曲唱完,但明显还没尽兴,所以侧身走过来,又将她拉了起来,“夏晓期,你今天必须唱一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到前面,将手里的麦克又塞了过来。
“你自己high还不够,一定要拉上别人么?”夏晓期表情无奈,可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话筒。
她会唱的歌,尤其是中文歌,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再排除已经忘干净的,几乎就没剩什么了
除了一首。
她七八岁的时候,住的小镇上还没有什么钱柜KTV,在她家附近有一位大伯从城里学来一招,用家里的门房开了一间小型唱歌房,说城里人给这种地方取名叫‘大家唱’。
里面的设备其实就只有一台17存的彩电、一个VCD播放器和一个破旧的音响,所以的曲目都被人工写在一个本子上,错别字很多不说,其中一些歌经常放到一半就卡碟。
但每天晚上吃过了晚饭,光顾这里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一块钱一首歌,别管唱得好唱得不好,大家也都是图一乐呵,有时候人不多,多唱两首也是可以的。
那段时间,她经常跟着母亲过去围观,母亲抱着她站在门口的人群里听其他人唱,虽然母亲也经常跟着其他人一起哼哼,但从来不肯自己上去唱一首。
那时候,她刚上一年级,一天有两毛钱的零花钱,她以为母亲是舍不得那一块钱,就攒了几天,凑足了一块钱,在母亲又带着她去围观时,冲进去为母亲点了一首歌。
这首歌是首粤语歌,是她们前几次来围观时听过别人唱过的,母亲听过之后特别喜欢,还特地买了一盘磁带,下班后用单位的录音机一遍遍地放,然后拟音记下歌词,回家后又一遍遍地练习。
她知道,母亲唱歌很好听,她是想在人前一展歌喉的,只不过自信心不足有点羞怯罢了。
后来,母亲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拿起了麦克……
母亲的歌声引来了大家的赞赏,老板还特意附赠一首,可惜母亲没唱,一副很不好意思的的样子抱着她离开了。
所以这首歌她记得特别清楚,而且它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倾城》。
只是,这歌虽然听过了很多遍,倒是第一次唱……
“……
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
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
全城为我花光狠劲
浮华盛世做分手布景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
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
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
有些复古的曲风,凄凄凉凉的歌词,被她唱出来,没多少无可奈何的悲戚,竟然带着一种低低哑哑的漫不经心,她果然已经修炼的可以拿鳄鱼当靠垫,眼镜蛇也能轮几圈围腰上了。
歌已经接近尾声,她突然自嘲地笑了一笑,有点唱不下去了。
她拿开麦克,刚要转过身说我不唱了,可身体刚一动,撞上了身后的一堵胸膛。她想扭过头去,一双手臂却从她的腰间穿过,将她拦在了怀里,鼻子里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晓期,我可以给你一个家……”带着几分迷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歌曲已经放完了,因为后面没有歌接上,屏幕渐渐灰了下去。
夏晓期站在了淡淡的荧光下,有点愣住了。她没想到,凌渊竟然听出了她唱这歌时的情绪,突然听到他提到了‘家’这个词,她心里突然一软,没忍心推开他。
夏晓期垂着目光想,音乐果然是有感染力的,不然她怎么突然因为他的话就伤春悲秋起来了呢?
“我们一起离开这,去一个景美人美的地方,找个小房子,带个小花园,再放把摇椅,撑把伞,白天可以晒太阳,晚上可以看月亮,你坐在上面,大喊:老公,我的咖啡我的茶呢!然后我就立刻颠颠地给你送过去……”
夏晓期不想再听下去,她咽了口口水,把嗓子眼里的酸涩都压回去。
“我说,”夏晓期掰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这是你的台词么?你怎么知道我就想过这样的生活?”
“那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凌渊比她高了一头,他轻轻地眨着毛茸茸的眼睛,头顶的刘海压过了眉毛,突然温顺的像只大狗狗。
“我不知道,”夏晓期别开头,躲避他的眼神,“至少…不是这样~”
凌渊抬起手,扭住夏晓期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场景不对,还是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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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家宴(一)
包厢里的人都消失了,估计是在她唱歌的时候离开的。房间内除了屏幕上灰蒙蒙的光线,就只剩角落里闪着的几盏霓虹灯,暗红色的墙壁,配合着幻彩幽暗的灯光,让周围的空气里多了一些暧昧的味道。
夏晓期看着凌渊,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其实凭心而论,他描绘出来的画面对她来说不无诱惑力,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心理似乎已经开始沧桑了,竟然希望能过一种安逸又平静的生活。
可这种生活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理想,所有人都知道,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FT的现状不容乐观,况且蔚霆的事情还迫在眉睫,更重要的一点,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办法确定,怎么敢随便承诺什么,虽然她一直不太把自己的承诺当回事。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凌渊突然松开了手,用力揉了揉额头。
在来滨海之前,他反复地提醒过自己,对这个女人,不要表现的太在意、太急迫,更不要把她逼到角落里。
那两个月里,以他对她的了解,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她好像特别怕别人对她太好,越是表现的太在意,她就越有压力,越是表现的太急迫,她就越是闪躲,一旦把她逼进了死角,她就立刻像个刺猬一样,炸起浑身的尖刺。
说不定,他云淡风轻地待在她身边,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会更快更容易地接纳他。
以前他什么场面没见过,早练就了在任何场合下都微微一笑装淡定的本领。但自从上次大病初醒之后,在她面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坚持不过三分钟就会全部崩盘,他总是压不住心里的情绪,非常急迫地想要立刻就把她据为己有。
虽然多多少少有些懊恼自责,但话说回来,想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能继续装淡定的人,恐怕也不多吧。
想到这,凌渊放下手,恶狠狠地瞪了夏晓期一眼。
夏晓期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他的表情一会温柔一会又凶狠的样子,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过来~”凌渊伸手一揽,勾着她的腰,贴向自己。
“又怎么了?”刚刚还以为风波已经过去了,看来,是她的想法太乐观了。
凌渊没回答,脸向下一俯,亲了上来。
“喂~”夏晓期一偏头,眼疾手快地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让我亲一下~”凌渊也不躲,被她的手捂着,声音囫囵地说,“乖乖让我亲一下,我就原谅你。”
“你原谅我什么?”夏晓期将他的脸向后一推,收回手在他衣服上抹了抹,温湿的气体喷在手掌上,有点发痒。
“你的罪状太多,我都懒得一一列举,”凌渊嘴角勾起,轻轻低下头,命令道,“快点,闭上眼睛。”
夏晓期斜着眼梢白了他一眼,“你酒没醒吧?你看清了,我了不是这的小姐。”
凌渊眉峰一扬,拉着夏晓期走到一旁的沙发边上,将她按坐下去。
“你又想干嘛?”
“喏,”凌渊端起茶几上的果盘往夏晓期面前一放,“喂爷吃块水果,爷就放过你。”
夏晓期抿了抿嘴角,依言拿起牙签,刚要插块苹果,却被凌渊制止了,“不许用牙签,要用手。”
“可是伦家刚刚没有洗手呢~”夏晓期装模作样挤眉弄眼地说。
“得得,随便吧~”凌渊忍着笑,一摆手。
夏晓期挑起一块苹果,翘着兰花指,微微倾过身,递到凌渊的嘴边。
凌渊张开嘴,咬过苹果,一边嚼着,一边很大爷地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
“满意了?我可以走了吧。”夏晓期把手里的牙签随手一丢,就要站起来。
“谁让你走了?”凌渊一伸手抓住夏晓期的手腕,将她从新拉回到沙发上,跟着一个翻身,一只膝盖跨过她的身体,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制在身下。
夏晓期的脑袋抵着沙发靠背的顶端,凌渊覆上来的脑袋将眼前唯一一点光线都遮了住。
“嗯,位置刚刚好~”凌渊嘴角一勾,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下唇。
夏晓期疼得唔了一声,伸手去推他,“说话不算话,你……算什么男人啊。”
“爷只说放过你,爷可没说不亲你。”凌渊一边浅浅地摩挲着夏晓期的嘴角,一边笑着说。
夏晓期臀部用力,身体向上仰,企图顶开凌渊。
凌渊身体一紧,突然嘶地倒抽了口气,紧跟着,咬牙切齿地说,“夏晓期,你要再敢动,今天恐怕就不只亲一下就能过去的。”
估计是为了方便客人‘办事’,这里的沙发都有单人床的宽度,凌渊这会儿跨在她身上,两人身体之间还有富余的空间,她刚刚一挺身,估计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趁着夏晓期一愣神的时候,凌渊的吻猛地压了下来,狠狠地将她嘴巴里的空气都抽了空,灵活的舌头纠缠住她的,激烈的亲吻让她头皮频频发麻。
夏晓期最后索性闭上眼睛,让他为所欲为,反正也不是没亲过,她心里突然涌出了这么一种破罐破摔的念头。
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感受到她的温顺,凌渊的动作也开始渐渐放柔,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然后沿着她的额头、眼睑、鼻尖一点点的轻啄。
不一会,凌渊感觉到,抵在他胸前的手软软地滑了下去,垂在了身侧。
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到夏晓期脑袋向一边微微垂着,呼吸均匀,俨然是睡着了。
虽然知道她这嗜睡的毛病,可这种时候也能睡着,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她对他的信任,还是该苦恼自己对她的吸引力不足。
凌渊很无奈地笑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看下去,隔着衣服,胸前的丰盈随着她的呼吸均匀地一起一伏。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凌渊的脑袋嗡地一声,两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她的胸前,将她上衣的拉链一点点地拉了下去……
里面白皙的肌肤被头顶的霓虹灯照的斑斓,他伸手进去,顺着她腋下绕到她的背后,解开了她内衣的卡扣……
这种姿势,让她胸前的丰盈在衣服隐隐约约的遮挡下显得更加的饱满,更加的诱人,凌渊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忍不住拨开垂挂着的胸衣,探入进去,爱抚般地摩挲揉捏,浅浅地吻跟着落在她的唇角,脖颈,和胸前白嫩的肌肤上。
凌渊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放在了火堆上炙烤一样,这样的程度显然只能让他的痛苦越来越深,他一只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放平在沙发上。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开始用力地亲吻她的身体。
醒过来醒过来!凌渊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嘶喊,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欲望,可理智上又希望她能醒过来,然后制止他此刻的冲动。
可夏晓期没有醒,她只是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低低地嘤咛出声。
凌渊猛地撑起身体,双眼变得赤红,他看着夏晓期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的样子,伸出右手,够向她的裤腰。
可就当他解开她牛仔裤的第一颗扣子时,动作突然顿住了,脑海中的理智在这一刻渐渐开始回笼。
他当然可以在这个时候要了她,可就算这样得到她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她瞧不自己罢了~
凌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很纠结地将他解开的扣子又重新扣了上。他视线转回来,看着她掩在外套里若隐若现的身体,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女人,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轻轻亲吻她的嘴角,将她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后坐到她头的一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又将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一点点地平复自己备受煎熬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他朦朦胧胧地也要睡着的时候,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
他偏过头,发现铃声是从夏晓期放在旁边的包里传出来的。
凌渊从旁边拿过一个抱枕垫在夏晓期脑袋下面,然后走过去,将手机从包里翻了出来。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凌渊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喂,你好。”他按了接听键。
电话对面的人愣了一下,才说:“我找夏晓期,她在么?”
“她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凌渊嘴角泛出冷笑。
电话那边的人又沉默了一会,“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凌渊呵呵笑了两声,斜过身子,手肘架在沙发背上,懒懒的说,“我是她男人啊~”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夏晓期在一阵吵杂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时,发现她正被凌渊抱在怀里,走在新豪弯弯曲曲的走廊里,走廊里人来人往,两边的包厢里响着震耳的音乐。
“怎么了?”夏晓期揉了揉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睡着了,”凌渊低头看了她一眼,“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你从下午四点一直睡到现在。”
“那你干嘛不叫醒我?”夏晓期终于回想起来了。
“我想看看你,如果没人打扰,你到底是能睡多久。”凌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两个人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这种地方,当然很耐人遐想,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年轻男人用猥琐的目光打量了他们一眼,恶心地笑着,“呦,哥们,这刚来就带着出台啊,起码先玩玩啊……”
夏晓期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刚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凌渊已经抬起一只脚,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腹上。
男人‘啊’地惨叫一声,弓起身子向后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一下子,都吃惊地向这边看了过来。
“干嘛火气这么大啊?”夏晓期看着凌渊不豫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胸脯,“行了,放我下来吧。”
凌渊只是垂下眼睑,看了夏晓期一眼,没说话,也没放手。
夏晓期有点莫名其妙,看他的意思,好像他的火是她惹出来的一样。
出了新豪,上了凌渊的车,夏晓期还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扭了扭身子,发现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又偷偷看了一眼凌渊,他们之间应该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夏晓期,你这嗜睡的毛病,是不是该治治了?”凌渊突然说道。
“嗯?哦,正在治,会好的。“夏晓期随口回答。
凌渊看了眼夏晓期的侧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只听她说过,她是因为吃错了一种什么药才添了这么个毛病的。他一方面希望她能治好,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治好,因为她睡着后那种迷糊又柔弱的模样,跟她平时的样子差异太大,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夏晓期和凌渊一前一后下了车。
“拜拜~”夏晓期摆了下手,转身准备进去。
凌渊视线一偏,看到斜对面停着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虽然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但他本能地感觉到里面的人就是乔楚。
“晓期~”凌渊冲夏晓期的背影叫了一声,紧走几步追了过去。
夏晓期刚回过身,凌渊已近在眼前,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头亲在她的右脸颊上。
以前的经验告诉他,夏晓期从来没乖乖地让他吻过一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所以还是吻脸颊比较保险点,要不万一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又踢又踹,丢人事小,在乔楚面前丢人就事大了。
最重要的是,从乔楚的方位看过来,压根看不出这一吻是落在哪了。
果然,夏晓期没有大动作地躲开他,而是不满地在他耳边嘟囔:“我说你得寸进尺是吧?”
凌渊笑着抬起头,亲昵地抱了抱她,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逼你了,我给你时间,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不管中间需要多久,我等你。”
说完这番话,凌渊放开手,拍了拍夏晓期的脑门,冲酒店大门扬了扬下巴,“行了,回吧。”
夏晓期看了一眼凌渊,抿了抿嘴角,难怪这家伙一幅久经情场的样子,男人的神经都比较粗,他却总能一下子就戳在人心口上最柔软的地方,这种本事也不辜负他这幅长相了。
如果凌渊知道自己一番深情演说,夏晓期心里的OS竟然是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怄得想死。
夏晓期进去之后,凌渊心情愉快地开车离开了。
他们两个刚刚在门口引人侧目的一番举动都被乔楚看在了眼里,车内黑着的光线也遮不住他黑着的脸,他手指在方向盘上缓缓地打着拍子,最后并没有冲进酒店问个究竟,而是调转车头,离开了。
直到四天之后,夏晓期接到了乔楚的电话,约她晚上见面,而且要求盛装出席。
前天,Tim已经回了卡尔加里,他回去是为了知己知彼,搜寻KRB那边的消息,起码要弄清楚他们想从FT这边得到什么才行。
空北在军队了待了不少年,也与不少人有过生死之交,Tim离开后,他去保定找一位退役的战友,他曾经也是地狼的一位成员,几个月前因为腿伤退役,空北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地狼内部的消息。
为了能见蔚霆一面,夏晓期本来想伪装成护士跟着童遥一起进去的,但这么做危险性太高,一旦被发现很可能恶化他们与地狼之间的关系,而且还会连累童遥。
所以,她还是不死心地想说服乔楚,可这几天,他又销声匿迹了,电话也打不通。
今天难得他主动联系,她自然是欣然应约了。
到了时间,乔楚开车来饭店接她。
“我们要去哪?”由于乔楚要求盛装出席,她难得穿了条裙子。
“去我家。”乔楚笑着回答。
“你家?”夏晓期扬了扬眉。
乔楚看着她有些警惕的样子,咧了咧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去我父母家。”
夏晓期没时间去在意他那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什么样,而是惊诧他后面那句,“你父母家?为什么要去你父母家?”
“今天是我爸五十六大寿,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乔楚神情淡淡的回答。
夏晓期还想继续问,可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闭了上,既然他非要把事情推向这一步,那她也只要承着了。
在他们去军区大院的路上,滨海另一端的一间空中别墅里,凌渊举着手里的高脚杯,惊讶道,“你说乔楚带晓期回了家?”
“嗯~”黎安脚翘在茶几上,点了点头,“看来乔队长是要提前行动了,如果乔家接纳了夏晓期,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算解决了。怎么样,有没有危机感?”
凌渊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乔家会接受她么?”
“你觉得不会么?”黎安反问,“以乔楚的个性,如果没有做好家里的说服工作,他会贸然带夏晓期回家么?”
“对根红苗正的乔家来说,晓期的身份他们是容不下的,”凌渊站起来,很悠哉地踱了两步,“乔司令和乔夫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面对自己倔强的儿子,一味地反对只会适得其反,但让他们欣然接受,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想办法让乔楚对晓期失望,或者让晓期知难而退,自己退出。”
“哦,”黎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既然是鸿门宴,你就不担心夏晓期?”
“嗯?”凌渊奇怪地眨了下眼睛,“我为什么要担心她,说到担心,我倒是比较担心乔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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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家宴(二)
夏晓期到了乔家,并没有得到多么热情的欢迎,但也没遭受到令人尴尬的冷遇。
乔鸿佑怎么说也是一军之长,钱韶华怎么说也是军长夫人,有没有宽广的胸怀不好说,但装装样子总还是做得到的。
“乔伯伯,乔伯母。”夏晓期礼貌地打招呼。
“来了,小夏。”钱韶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完全没了当日在医院想扬手打她一巴掌的狠戾。
不过也是,任何一个母亲面对把自己儿子害得半死不活的人时,总难免会拿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为了能心情舒畅地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夏晓期决定发扬下风格,替她着想一下。
进了客厅,所有人都落了座,正常情况下,儿子的女朋友第一次来了家里,通常都是问问工作怎么样啊,问问家在何处父母身体好不好啊之类的问题,可这些客套话显然不适用夏晓期,任何一个问题都有可能将现场的气氛推向绝境。
乔鸿佑扫了一眼钱韶华,示意她说点什么。
钱韶华保持着微笑,端起面前的茶水小口小口地喝着,意思说:要说你说,我不说。
夏晓期偷偷观察着他们表情的变化,决定主动说点什么——虽然是进不了这个家门了,但也不该辜负乔楚这番努力不是。
可她还没开口,乔楚却先出声了。
“爸,妈,我带晓期四处看看。”乔楚拉着夏晓期的手站了起来。
“嗯?哦,去吧去吧。”钱韶华放下茶杯,笑着点了点头,又换成了一副慈母的样子。
夏晓期冲乔鸿佑跟钱韶华点了下头,就被乔楚拉上了楼。
看着两个人手拉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钱韶华收起嘴边的笑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压低着声音说:“唉,你看看,儿子对这个夏晓期上心的样子……我真是越看越怄得慌,就算撇开家世身份不谈,论长相论修养,她哪儿比得上童歌,真不知道他怎么就……”
“行了,”乔鸿佑随意摆了下手,打断了钱韶华的抱怨,“乔楚是你儿子,从小到大他是个什么个性你还不知道,认定的东西不弄到手他会罢休?这件事啊,我看你就别管了,就算让他们两个顺其自然下去,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也难说,你何苦操这份心。”
对于夏晓期,乔鸿佑是无感的,不喜欢也不反感。虽然FT成员的身份确实很敏感,但也正好能说明这个女孩是见过世面的。乔楚现在所在的地狼并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军队,就连他这个军长都不能直接对他们发号施令,如果她能一心一意地对待乔楚,或许是个助力也说不定。
他唯一关心的问题,就是夏晓期是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儿子,并且愿意和FT完全脱离关系,如果她能做到这两点,他倒是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钱韶华白了一眼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乔鸿佑,乔楚现在的工作性质是保密性质的,她并不十分清楚。她只知道乔楚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夏晓期的身份却是上不了台面的,她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毁了自己儿子的事业呢。况且,上次儿子差点因为她死掉,她居然还在医院里做出那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顶撞她,这样的儿媳妇,她可一百个不想要。
这对夫妇在楼下客厅各想各的心思时,乔楚正带着夏晓期参观自己的房间。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回来住了,不过这里有很多我以前收藏的收藏品,比如这个,”乔楚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小熊的发卡,“我上初二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她坐在我前面,头发特别长,她总喜欢把头发扎的高高的,然后在头发下面一左一右别两个发卡,有一次上体育课跑步,我看她其中一个发卡送掉了,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跑,等发卡掉下来了,我就捡回来收藏了。就为了这个,我那次跑了个男生的倒数第一。”
“那你怎么不还给人家,一捡一还,说不定你们之间就能擦出点火花什么的。”夏晓期捏着发卡在手里来回转了转,调侃道。
“那时候还小啊,没想过那么多。”乔楚从后面抱住夏晓期,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那时候喜欢就只是远远地看两眼,睡觉之前想一想,能得来一件属于她的东西,就已经足够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喜欢一个人,就想把她牢牢地捆在身边,不想放弃任何可以拥有她的机会。”
这…算是表白么?夏晓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将发卡放回到盒子里。
“我今天把你带到这来,你好像不怎么意外?”乔楚温热的双唇贴在她侧颈,在耳边轻轻摩挲着。
夏晓期痒的歪过头去躲,“意外啊,难道我表现的不够明显么?”
“嗯。”乔楚囫囵地应了一声,嘴唇顺着她伸长的侧颈细细地吻着,揽在她腰间的手也跟着不规矩起来。
“别闹了,”夏晓期曲起手肘鎚了一下他的前胸,“这可是你家,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就是我家我才不用注意,”乔楚手上动作不停,探到她的大腿外侧,撩起她的裙摆,探进去抚摸她的紧实的大腿,“我觉得你以后应该常常穿裙子。”
“方便你为所欲为是不是?”夏晓期侧过头,白了他一眼。
从乔楚这个角度看,这一眼带着三分嗔怪七分柔媚,一下子就撩到了他的心尖处。
他手上一用力,将夏晓期转过来,揽着她的腰向上一提,让她坐在了书桌上,跟着,将她的两腿向两边一分,站了进去。
“喂,你要干嘛?”夏晓期意识到他的企图,慌忙地去推他,“现在不行……”
“别担心,有我呢~”乔楚一只手拨开她的手,另一只手趁机探入掀开她的裙摆。
“真的不行~”夏晓期皱着眉,摆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想起他们之前两次的场面,她一会还要不要见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勾|引我?”乔楚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向前一拉,用紧合的身体告诉她,他有多么想要她。
“要不……要不我帮你?”感受到腿间的威胁,夏晓期纠结地眨了眨眼睛,一只手试探地伸向他身下……
乔楚揽着她身体的不由得手一紧,但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夏晓期手指有些生疏地摩挲着,对上乔楚渐渐染满欲|望和调笑的瞳孔,正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时,门外突然传来钱韶华的声音。
“乔楚,下来一下,你童伯伯来了。”
夏晓期立刻借机收回了手,幸灾乐祸地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看吧看吧,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
她‘活’字还没落,乔楚伸出一只手压住她的后脑,一脸凶狠地吻了下来。
一直吻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抽回身,扬了扬眉,“账先记着,晚上再一块跟你算。”说完,将她从书桌上抱下来,拉过她的手向外走。
两个人刚刚都沉浸在偷情的紧张兴奋中,都没去想那个童伯伯是谁。
一直到了楼下,看到坐在乔鸿佑身边的童梓,和旁边沙发上的童歌童遥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夏晓期的视线从在场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童梓童歌和童遥她都认识,剩下那个坐在钱韶华身边她没见过的女人应该就是童遥的母亲了,看着她柳眉凤眼的明媚样子,难怪能生出童歌和童遥这么标致的孩子了。
看到跟在乔楚身边的她时,童遥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完全不知情的。
童梓的表情有几分茫然,乔鸿佑脸上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看来对他们老婆暗自策划的这一出,他们也是不知情的。
至于童歌,她看见她时,眼神很复杂,有困惑又幽怨也有几分忿然,倒看不出是事先知道,还是也被蒙在鼓里。
“小夏,这位是你伯父的老战友童叔叔,旁边的童阿姨跟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位是童遥,你叫童大哥就行了,这个是童歌……”钱韶华热络的介绍着,到了童歌这,突然一顿,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诶,你们两个谁大一些?”说着,热落地拉过童歌的手,“我们童歌是八六年十二月生人,小夏是哪年人?”
夏晓期笑嘻嘻地看着钱韶华,这就难怪了,看来她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彼此认识的。
“我是**年生人,”夏晓期冲童歌点了点头,叫了声,“童姐姐~”跟着又偏过头,依次叫人,“童叔叔,童阿姨,童大哥~”
童遥听夏晓期这么叫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童夫人扫了她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钱韶华要为了乔楚做面子,她却不用。
夏晓期回头看了一眼乔楚,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他一定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却想不到,摆在面前的高峰比他想的要高的多。
正当所有人正僵在这里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道,“钱姐,饭菜已经好了,你看……”
“哦,”钱韶华点了点头,招呼大家,“那咱们这就吃饭?”
“行啊,我这都饿了。”童夫人笑着站起来,熟稔地挽住钱韶华的胳膊,一边朝餐厅方向走一边伏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不时地还回过头瞥几眼。
“走吧。”乔鸿佑也跟着站起来,招呼着他们几个小辈,“去吃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餐厅,夏晓期刚要跟着乔楚坐下。
“小夏,到我这来。”钱韶华招了招手,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到我身边来坐。”
夏晓期看了一眼从刚才脸色就不太好的乔楚,笑着绕到餐桌对面,坐到了钱韶华的身边。
走在后面的童歌被童夫人一拉,指了指乔楚身边的位置,“去,跟你楚哥哥一起坐。”
而夏晓期右边的空位就只能归最后走进来的童遥了。
“妈~”童歌难为情地瞥了童夫人一眼。
“你看这孩子,”童夫人冲对面的钱韶华一笑,“小时候,天天追着你们家乔楚屁股后面,左一句楚哥哥,右一句楚哥哥,现在提起来,还不好意思了。”
童歌有些无奈地翻了下眼睛,她虽然很想跟乔楚在一起,但她年纪不小的了,也有自尊心。可她这个老妈做事从来不懂审时度势,现在夏晓期以乔楚女朋友的身份坐在这,她还是做出这么明显的老王卖瓜的姿态,不是明显让她难堪嘛~
她今天之所以愿意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乔楚对夏晓期的态度和感情,并不是想这么大张旗鼓地破坏他们。
可她哪知道自己老妈的心态,自己的老公和乔鸿佑一起参军,现在人家是军长,他才是一个师参谋,差好几个级呢,和乔家结了亲家,不但对老公的升迁有帮助,就是自己女儿今后的幸福也有了保证,乔楚她可是从小看到大的,虽然性子冷了点,但比起其他的公子哥,靠谱的不是一点点。
这么大的好处摆在面前,又难得钱韶华也有这个意思,她怎么能轻易地放掉这个机会。
菜一道道被摆上了桌,乔鸿佑端起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就纷纷拿起筷子开动了。
“小楚,阿姨记得你最爱吃虾球了是吧?”童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乔楚,用筷子点了点童歌面前的酱爆虾球,“童歌,给你楚哥哥加一块。”
童歌用力抿了抿嘴角,只好抬起筷子,夹过一块虾球送到了乔楚面前的餐盘了。
乔楚看了童歌一眼,然后把虾球往旁边一扒拉到,低下头继续吃饭。
乔楚这样的不给面子,不禁让童歌和童夫人都愣了一下,童歌脸跟着涨的通红。
童遥在一旁看着,不禁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晓期继续低头安静地吃饭,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但座子底下,她伸出一条腿,脱掉鞋子,一点点地攀上乔楚的大腿,在他大腿内侧深一下浅一下地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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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家宴(三)
乔楚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快速的抬起眼睛看了过来。
夏晓期看乔楚看她,很自然地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就好像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短暂的惊诧过后,乔楚的表情也恢复了自然,身子稍稍向前挪了挪——餐桌是长方形的,虽然不算宽,两人又是坐在对面,但她的脚掌延伸到他的膝盖以上,应该已经算极限了。
他这么做,是希望她的脚踝能搭在他膝盖上,不用伸的这么辛苦。
他们两个这么一来一回微妙的表情,周围人都没注意到,只是童遥看着乔楚突然缓和下来的脸色,心里有些惊奇。
“喂,你们怎么回事啊?”趁着几个长辈说着话,童遥凑到夏晓期耳边,问道,“怎么突然就来见家长了?”
“我怎么知道,”夏晓期撇了下嘴角,也朝童遥那边凑了凑,窃窃私语道,“他事先也没打招呼就把我带来了,我想着既然他非要试一试,我就配合好了,不过你妹妹来的就太不是时候了,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枪口?”童遥一扬眉,“你还是乔楚啊?”
“你说呢?”夏晓期递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不准欺负我妹妹。”童遥低声警告。
“拜托,这话你要对乔楚说。”夏晓期翻了下眼睛,“我虽然自认是枪口,但今天没带子弹,乔楚可不一样,我看他已经保险全开,就等开枪了,你……”
夏晓期正跟童遥瞎白活着,搭在乔楚膝盖上的脚突然被人捏了一把。
她扭过头,看见乔楚正看着他们,好像在说——你们再靠近一点试试?
夏晓期递给童遥一个‘你看吧’的眼神,身体稍稍坐正回来。
“聊什么呢你们?”
看来他们两个聊的这么热乎,不只乔楚注意到了,一直偷偷观察夏晓期的童夫人也看了出来。
“哦,没什么,我知道童大哥是医生,刚好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趁这个机会,向他咨询一下。”
“哦,是么?”童夫人看了眼童遥,“你们之前就认识啊?”
果然,乔楚知道她在瞎掰,而其他人,也没人关心她身体哪里不舒服。
“之前乔楚受伤住院,在医院见过几次。”夏晓期抢着回答。
听她这么说,钱韶华的脸不禁沉了沉,当初乔楚被夏晓期打伤再次入院的事情就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到现在依旧不能释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童夫人看了眼钱韶华的脸色,对当初乔楚再次入院的事,她也是听说过的,“那会我还说呢,小两口再打打闹闹也没什么,但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呢,你说当初万一楚儿有个好歹……想想都后怕呢~”
夏晓期看了乔楚一眼,桌子下面的脚趾夹住他的腿上的肉,狠狠地拧了一下。
乔楚嘴角忍不住溢出了笑,手伸到下面,安慰般地拍了拍她光洁的脚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忍了吧。
夏晓期用眼神冲乔楚面前的盘子点了点,乔楚立刻会意,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挑了刺,然后送到她面前的餐盘里。
童夫人说这话一方面是想引起钱韶华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想激一激夏晓期,可看夏晓期和乔楚不但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话,还公然地秀恩爱,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童遥看着自己老妈的脸色,不禁揉了揉眉心,这种自找没趣的事,她为什么就这么乐此不疲地要去做呢。
童梓和乔鸿佑自然感觉到了餐桌上不正常的气氛,但他们很明智地选择置身事外,端着酒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着一些军队里的闲事。
这就是做大领导的人的一贯作风,放手让下面的人自己折腾,只要不折腾出点什么事,随意发挥。结果如果是好的,所有人当然都乐见其成,如果结果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再站出来主持大局,扭转乾坤,即显得有能力,还能侧面展现出自己的大家风范,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管的人,那是居委会主任。
这两个领导人物把自己摘出去了,现场的主角显然就剩下是童夫人和钱韶华了。
这厢童夫人败下阵来,钱韶华决定趁机补上,她看了一眼童歌,慈爱地笑着,“小歌啊,有男朋友了么?”
童歌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乔楚,没及时回答。
乔楚至始至终没抬起头正眼看她一眼,刚刚她看着他跟夏晓期的互动,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已经相隔十万八千里了,以前,他们起码还有一些青梅竹马的情谊,她跟他闹,他起码还会敲敲她的头,无奈却有亲昵的样子。可最近,他好像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勉强了……
“哪有啊~”童夫人看童歌不答话,立刻替她说道起来,“你也知道,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她不着急我都开始着急了,想给她物色一个合适的吧,她偏偏眼光又高,这不喜欢,那不喜欢,我是没办法了~”
“小歌啊,”钱韶华继续看着童歌,“你喜欢什么样的,伯母帮你参谋参谋,说不定能找到个合适的呢。”
“说话啊,”童夫人越过乔楚瞪了一眼童歌,“你不是跟我说,想找个军人,高高帅帅的,”说着拍了下乔楚的胳膊,“像你楚哥哥这种类型的。”
“是嘛~”钱韶华呵呵笑了两声,“果然是一块长大的啊,对彼此的的影响都比较深……不过,你还别说,以前小歌老追在楚儿后面的时候,我还真想过,说不定小歌以后能做我儿媳妇呢~唉,真是可惜了,楚儿现在有小夏了,要不然,说不定这俩人还真能走到一块。”
笑呵呵地说完这番话,钱韶华似乎才意识到夏晓期还在身边,她‘唉哟’一声,抬起手拍了拍夏晓期的胳膊,“别误会啊,小夏,你童阿姨一家都不是外人,我们一说起话来,总是没什么顾忌,你别往心里去啊~”
你们是一家人,就我是个外人呗~夏晓期表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可桌子下面,使劲地蹂躏乔楚的大腿。
乔楚整个下半生都僵硬了,那种距离重要部位要到不到的摩挲让他用力捏住手里的筷子,只能拼命忍着。
“没事的阿姨,有什么好误会的,都这么多年,他们也都长大了,如果要发生什么也早发生了。”夏晓期眉眼飞扬着,看起来果然一点都没介意。
她看向童歌,“其实我特别羡慕那些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相伴在一起,这份感情多不容易啊。因为在一起太久了,身上的优点缺点都看得最清楚,适不适合自己心里也都最明白,如果能做成恋人,感情的稳定度一定比其他的情侣要高,如果做不成恋人呢,也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知己。只是,最可悲的就是那种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的情况了,一个要的是爱情,一个要的是友情,友情和亲情尚能兼得,爱情和亲情也勉强可以,可就是爱情和友情不行,如果一定要强迫地磨合在一起,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到最后可能都会被磨光了吧。”
夏晓期看得出来,童歌是个心地很单纯的女孩,每个人都有憧憬自己感情的权利,她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渴望,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她决定给她一番忠告,听不听得进去,就看她自己了。
童歌看着夏晓期,听完她这番话,大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无声地滴了下来。
看来是听进去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童夫人哪里听得进去她这番话,看到自己女儿哭了,立刻一摔筷子,不乐意了。
“行了,妈,”童歌站了起来,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我是很喜欢乔楚,可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想放下自尊去乞求他,去强迫他,如果他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我愿意祝福他们,”童歌的目光转向夏晓期,挤出一丝从容坚定的微笑,“夏晓期,我祝你们幸福。”说完,转身跑出了餐厅。
“谢谢~”童遥拍了下夏晓期的肩膀,追了出去。他当然知道,这番话,没有人比夏晓期说出来更具有说服力了。
童夫人看着跑出去的儿子女儿,又看了一眼旁边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老公,再看着坐着动都没动的乔楚和对面笑眯眯的夏晓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晕过去。
她哪里想得到,自己替女儿苦苦经营数月的好姻缘,最后因为夏晓期的一番话就分崩离析了。
夏晓期看着童夫人不忿的脸,甜甜地一笑——我们小姑娘的心思,你们这些更年期的妇女是不会懂的~
三角架其中的一个角垮掉了,接下来的戏自然就没办法演下去了,所有人闷头吃了饭,然后就各自散了。
车上,乔楚一只手抓着夏晓期的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今天他带她回家,本来打算向她证明,他对她是认真的,他可以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结果证明,他因为心急所以筹备的太仓促了,他自认为已经说服了父母接纳她,可显然,这个接纳的程度,并不高。父亲只是持中立立场,母亲,压根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心里对夏晓期依旧是排斥的。
但这个结果对于夏晓期来说并不意外,她对自己的定位一向不高,乔鸿佑和钱韶华没有明着摆脸色给她看,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们有修养了。
乔楚偏过头,看了一眼表情轻松的夏晓期,不知道她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失望还是更失望?
“晓期,”乔楚还是决定解释一下,“今天童叔叔一家会过来,我之前是不知道的,我想,有些问题,我可能没跟我妈沟通清楚……”
“嗯哼?”夏晓期耸起肩膀,扬了扬眉。
“什么意思?”乔楚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具体意思,”夏晓期笑了笑,“只是来之前我并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也不会觉得失望,其实,你父母对我的态度,我觉得还不错。”
她没意识到,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已经深深刺痛了乔楚的眼睛,如果她对他足够在意,得不到他家人的承认,多少都会有一些难过或者不忿的情绪吧?
“什么意思?”乔楚皱起了眉,“没抱过希望?就是说,你从来没想过会一直跟我在一起?”
“你觉不觉得……嗯……”夏晓期两只手胡乱比划了一下,努力措辞道,“所谓的在一起,并不一定要结婚,要牵扯到负担责任或者…双方的家庭?”
“你是说,我们只是在一起,但不结婚?”
“可以这么说,这样一来,你不觉得彼此自由很多么,你继续你的事业,我继续我的生活……”夏晓期抬起手,故作轻松地一拍乔楚的胸膛,“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吱地一声,乔楚踩了急刹车,车停在了马路正中间。
“夏晓期,你把我当什么?”乔楚脸色冰冷地看着夏晓期,如果在四天前他听到这番话,有可能只是一笑而过,可现在不同,那个自称是她男人,在酒店门口堂而皇之地亲吻她的男人,就像一只在眼前乱飞且挥之不去的苍蝇,让他十分的暴躁。
车停在路中间,后面的其他车辆不禁纷纷跟着停了下来,滴滴的喇叭声从后面传了过来。
“别停这啊,你要引起公愤么?”夏晓期向后看了一眼,“有什么话我们到路边说啊。”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床伴?”乔楚嘴角一斜,“……不应该这么说,以我们现在的程度,还配不上这个词。”
夏晓期翻了下眼睛,男人发起火来,智商果真都跟猪一个级别。
她听着身后此起彼伏且越来越大的喇叭和吆喝声,只好用意念踩下油门,然后旋转方向盘,将车子移向路边。
乔楚愣了一下,不过看着自己会旋转的方向盘,也就反应过来了。
“你这个本事倒是多功能的嘛~”乔楚不冷不热地说。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女人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很容易么?”夏晓期笑着斜了乔楚一眼。
本来只是很调侃的一句话,可此刻听在乔楚耳朵里,分外刺耳。
“放开吧,我自己来。”乔楚忍下心里异样的感觉,接手方向盘,踩下油门,继续向前开。
一直到酒店门口,两个人相继下了车,这个过程中,乔楚没再说过一句话。
隔着车身,夏晓期正想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时,乔楚绕过车头,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进了酒店大门。
她小媳妇一样跟在乔楚后面,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隐忍的怒气,哪还敢再多说什么。
电梯上到十八楼,到了房间门口,夏晓期还没来得及掏出房卡,乔楚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往门锁上一插,房门应声而开。
“你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到酒店客服部去投诉啊?”夏晓期看着他顺手又把那张卡揣进口袋,不禁不满地撇了撇嘴角,然后把自己的房卡插进供电插座上。
乔楚一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不想让我这样随时进来?”
“不是不是,我哪敢这么想啊~”夏晓期赶忙摆手,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
乔楚扬了下眉,转身向里面走。
夏晓期对着他的背影,不禁舒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舒完,乔楚突然转过身,拦腰一把抱起她,将她夹在腋下。
“啊,”夏晓期惊叫一声,用手肘去撞他的背,“你…你神经病啊,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好好跟你说话,你哪次老实地配合过?”乔楚单手夹着她竟然毫不吃力,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身材足够标准。
进了卧室,乔楚把她扔到床上,扑上来,手脚利落地去脱她的衣服。
夏晓期笑着左躲右闪,“你急什么嘛,培养一下情|趣懂不懂?”
乔楚扳住她扭动的肩膀,按住她,眼里冒着精光,“所以,比起别的男人,我是没有情|趣的是不是?”
夏晓期没看到他表情里的认真和严肃,以为他还在因为刚刚车上的话题闷闷不乐,所以伸出两个手指,捏在一起,笑嘻嘻地逗他,“是差那么一点点啦~”
乔楚眼神一暗,突然扭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翻了过去,跟着手伸进裙子的下摆,一把将里面唯一的遮挡扯了下来。
夏晓期脸埋在床单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下身被托起,跟着身体内一阵涨痛,乔楚已经进入了。
“你……”夏晓期咬着牙,身下因为干涩产生的痛楚让她五官都皱了起来。
乔楚看不到夏晓期的脸,他脑海里全是她满不在乎的表情和那天楼下亲吻她的男人,他可以原谅她的不告而别,也可以尽力去理解她对他们之间所坚持的态度,但他不能容忍她还有其他的男人。
她是他的,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被这种执念趋势着,他忽略了在他身下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体,忽略了她撑在身体两边紧扣的十指……
他趴下身体,胸膛叠在她的背上,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哑着嗓子,“夏晓期,除了我,你不准有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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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退让
夏晓期不知道凌渊和乔楚之前的电话内容,猛然听到他说这话,再加他这样不管不顾的行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火气,她想回过头表达一下她的愤怒,可身体被他死死地压着,动又动不了。
又急又气又疼之下,夏晓期把脸埋在被单里,呜呜地哭起来。
持续地呜咽声终于把乔楚的理智唤了回来,夏晓期在他眼里一直是沙漠里的仙人掌,让她脸上挂几滴水珠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乔楚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手足无措地想去扶她的肩膀,“你,你怎么了?”
“滚开,滚开。”夏晓期继续呜咽地扭着身子,一直到乔楚抽离身体,她把被单裹在身上,委屈地缩成一团。
“晓期……”乔楚俯在她身边,伸手想去帮她拨开垂在脸颊上的头发。
“不许碰我,”夏晓期伸手打开乔楚的手,脑袋缩了缩,恨不得缩进脖子里,“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别这样,刚刚是我不好,我弄疼你了……”乔楚躺到夏晓期身边,伸出手想要把她抱进怀里。
“我让你走开!”夏晓期使劲推了一把乔楚,翻过身,背对着他,哽咽着说,“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承诺,但我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可现在,我开始讨厌你了,我讨厌你碰我……”
听到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乔楚心口猛地缩了一下,比上次中了一枪时还要疼,他看着夏晓期缩成一团的背影,心里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有些压抑,有些着急,又有些懊恼。
是啊,不过是一个电话,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怀疑她了呢,所谓关心则乱,他不但弄砸了她和他家庭之间的关系,现在又因为一时冲动失去了她对他的信任。
乔楚站在床脚,心里正备受煎熬的时候,夏晓期背对着他,圆溜溜的眼睛正来回转着。她当然没哭,不但没哭眼圈都没红,刚刚乔楚那么粗鲁地对待她,她心里气着,就想要报复他一下,可现在听到身后半天没动静,她心里有开始有点不忍了,听她这么说,他应该会有些难过吧。
又过了一会,夏晓期就快绷不住想要转过身的时候,感觉到床脚向下一陷,乔楚坐在了床边。
一只手抚上来,轻轻顺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又一下,“夏晓期,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嗯?夏晓期抬了抬眉毛,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能让你哭一次也不容易吧?”乔楚继续顺着她的长发,手指插进去,轻轻地按压着她的头皮,感觉很舒服,正当她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吧?你要是总用这一招,下一次可就不好使了。”
听完乔楚的话,夏晓期心里还来不及惊讶,肩膀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跟着身体一翻,她就看到了乔楚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夏晓期无趣地翻了下眼睛。
乔楚把她拉起来,扭过她的肩膀,指了指对面,“身为FT的高级特工,犯这种低级错误,有点不像话啊。”
夏晓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床的对面就是窗子,窗子没拉窗帘,外面又是漆黑一片,完全可以当镜子照了。
她刚刚半边脸埋在床上,没有注意,而乔楚站在高处,自然看得清楚。想着他刚刚把自己拧眉毛歪眼睛的样子都看在眼里了,表情不由得一囧,嘴上却不认输,“装的又怎么样?你刚刚确实很过分啊。”
“是,是我的错。”乔楚笑着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以后再也不会了。”
夏晓期看着他温柔小心的样子,不禁狐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这么痛快地承认错误,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怎么了?”乔楚看着她奇怪的样子,狐疑地问。
“没什么,”夏晓期收起狐疑的表情,身体向后缩了一下,“我只是在想,既然你承认错误了,那就要接受惩罚,以免下次再犯,对吧?”
“什么惩罚?”乔楚咧了咧嘴角,“反正我人都在这了,任凭处置。”
“我要见李恒伟。”夏晓期一抬下巴,表示自己对执行这个惩罚的执着。
乔楚嘴角的笑收了起来,显得很为难,“这个……”
夏晓期立刻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她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小巧的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沿着他口腔里的嫩肉,一点点,一寸寸地游移着。
这种撩拨的亲吻,乔楚刚刚退下去的欲望又涌了上来,他伸手揽住夏晓期的背,缓缓将她的身体放平下去。
就当他一只手伸上来,隔着衣服按在她胸前时,夏晓期突然一抬手扣住他的手腕,跟着别开头,错开两人黏在一起的双唇。
“怎么样,答不答应?”夏晓期转回头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让我想想~”乔楚嘴角一勾,拨开她阻挡他进攻的手,企图采用缓兵之计。
“不行,”夏晓期丝毫不妥协,“现在就回答我,快点。”
“你这个可是赤裸裸的要挟啊?”乔楚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
“那怎么样?受不受不也看你自己?”夏晓期挑着眉看他,“你也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啊,没人拦着你。”
乔楚看着她扬起的小脸,就好像有一只小猫,在他心尖处一下一下地舔着。
“唉~”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见他呢?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
“什么厉害关系?”夏晓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上次乔楚对她说那番话时,她已经睡着了,自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总之,他是不会跟你们离开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没说要带他离开,我只是想见见他,就算在他临死之前,让我们见最后一面,不可以么?”夏晓期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眼梢,手指一圈一圈地在乔楚的胸前划着。
“就为了见他一面,所以连美人计都用上了?”乔楚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郁闷地咬了咬。
“所以说啊,如果美人计都不奏效,我会很受打击的。”夏晓期又曲起膝盖,在乔楚身上蹭了蹭。
他知道,那条微微向上卷起的裙子下面,什么都没有。
“……我只能答应,我会尽量试试看,但现在还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你知道,这件事牵扯的范围比较大,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这么说完,乔楚不禁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怪不得古代那么多君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败了手中的大好河山,看来他是太小看这枕边风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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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第二天早上,夏晓期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一面饱满而结实的胸膛,上面粉红的尖尖处还撒着一小片阳光,她看着看着,想着要不要伸手上去占点便宜时,乔楚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终于醒了?”
“嗯,”这个时候他恐怕已经醒了很久了,夏晓期伸过手,理所当然地覆上他的胸膛,向他怀里靠了靠,“你今天没事么?怎么还没走。”
“想等你醒了再走。”乔楚脸颊贴着她的发丝,有些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光洁的背,感觉很舒服。
“现在几点了?”夏晓期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懒洋洋地眯着眼睛。
“嗯……上午十点了。”乔楚伸手到下面,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你可真能睡。”
“我现在已经好了不少了。”这几天每天吃童遥给她配的药物,已经不是那么嗜睡了。
“什么好了不少了?”乔楚奇怪地问道。
“就是嗜睡的毛病啊。”想到他是不知情的,夏晓期仰起脸,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童遥给过我三粒药丸,当初我们夺回总部时遭了埋伏,我就吃了一颗,好强大自己的特殊能力,谁知道那药不可以在身体状态正常的情况下乱吃,吃完之后就多了个毛病,特别能睡,而且睡着了不睡到饱很难醒过来。”
“嗯?”乔楚皱着眉想了想,“你是说你上次中途睡着是真的睡着了?”
“可不是~”夏晓期又抬起头,不满地白了乔楚一眼。
“那是我的不是了,”乔楚笑着表达歉意,“那现在呢,看你昨晚的表现,应该是治好了吧?”
“应该快了吧,”想起昨晚在他身下辗碾呻吟的样子,脸上一热,“童遥说半个月左右就能全好了。”
“哦,”乔楚点了点头,手上细滑的触感勾|引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地划过,“那就好~”
夏晓期看不到他手上的动作,却感觉得到,她忙回过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的腰上,“你安静一点好不好,我累着呢。”
“啧啧~”乔楚半压下来,撑起的被子刚好能看到她胸前的一片春光,“睡了这么久还说累,这样可不行,来,我陪你锻炼一下。”
“走开走开,”夏晓期笑着推他压上来的身体,“我又不是你的兵,我真的累了……”
乔楚本来也不想真的怎么样,毕竟这一大早的,他一会还有事要做,可看着她在他身下扭动的显腰细臀,身体立刻起了反应。
感受到杵在大腿上的威胁,夏晓期忙拥着被子往床下逃。
成功滚下床后,夏晓期站在床头贪恋地欣赏了一下躺在白色床单上的壮男身体,贼贼地一笑,“好了,自己点的火,自己来熄吧?”说完,抱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浴室,并且果断地反锁上门。
乔楚压根也没打算去追她,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和禁闭的浴室门,不禁咧着嘴角笑了笑,翻身坐起,开始穿衣服。
浴室里,夏晓期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轻轻浅浅的红印,不禁不满地皱了皱眉,现在已经到了夏天,今天她恐怕要穿长袖再加一条围巾了。
冲完了澡,夏晓期意识到自己没有拿要换的衣服进来,从旁边的架子上够过浴巾刚要围在身上,突然听到外面有门铃声响起。
她脑子里的某根弦骤然一紧,忙将浴巾胡乱围在身上,冲了出去。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乔楚已经出去开门了,她冲到外间时,看到的就是乔楚和空北正隔着门框大眼瞪小眼。
呼~还好不是凌渊。夏晓期在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
空北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乔楚,又看了看他后面围着一条浴巾的夏晓期,眼神一暗,但下一秒,嘴角就勾了出一丝笑意,“呦,这一大早的,原来乔队长在啊,好久不见~”说着,还伸出了一只手。
曾经,乔楚和空北也算得上朋友,当然,那是因为在他眼里,空北不是FT的成员,而是601军区的司啸楠,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算不上朋友了。
乔楚淡淡地点了点头,没伸手过去,而是回过头看了夏晓期一眼,温柔地说:“进去换件衣服,一会要着凉了。”
夏晓期看了看虽然表面平静却恨不得冲上去咬死对方的两个人,虽然觉得这时候离开并不是明智之举,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杵在这,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冲乔楚点了下头,火速进到卧室,随便找出两件衣服套在身上,再火速地返回。
门口,两个人依旧是面对面地站着,空北看着乔楚的眼神中,带着阴沉的蛊惑之色。
“空北!”夏晓期急忙冲过去,一扯乔楚,将两个人分的距离拉了开。
乔楚表情微微有点呆滞,被夏晓期拉开后,抬手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干什么?”夏晓期瞪着空北,她当然看得出来,空北刚刚在用他的催眠术试图催眠乔楚。
“急什么?”空北嘴角一勾,“我一直听说他挺厉害的,刚刚只不过是考验一下他的意志力而已。”
夏晓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回过头拉了拉已经恢复过来的乔楚,“你不是还有事么,你先回去吧。”
乔楚看了眼空北,虽然不知道他刚刚使得是什么伎俩,但依他对FT的了解,也大概猜出了几分,一时间,不禁对空北的偷袭之举显得有些愤怒。
夏晓期拉了拉他的手,试图缓解他身上的怒气。
乔楚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空北一眼,又拍了拍夏晓期的胳膊,“那我先走了,我答应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在乔楚眼里,空北和夏晓期是一伙的,他现在来找她应该是有事要说,他如果继续留下来的话,确实不合适。
但,如果乔楚有预知能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话,估计打死他,都不会先离开了。
“嗯。”夏晓期笑着点了点头。
空北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嘴角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让开啊~”夏晓期看了一眼还杵在门口的空北,不客气地将他拉到一边。
空北没反抗,任由夏晓期把他从门框前拉开,给乔楚让了路。
乔楚出门后,夏晓期关上门,一边向里走一边问,“你什么时候……”
夏晓期本来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话还没问完,垂在肩上半干的头发突然被空北一把揪住,将她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放手!”虽然空北没用太大的力气,但被他这样揪着,实在让人很不舒服,她抬起脚,一脚踩向空北的脚背。
空北一抬脚,轻松躲了过去,跟着另一只胳膊伸过来,揽到她的身前,让她的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他俯下身,嘴唇贴近她的耳朵,阴沉地说:“你们上床了?”
“跟你有关系么?”夏晓期偏过头躲开他喷过来的气息。
“你是我的人,你怎么敢跟别人上床?”空北继续阴沉着声音,大手伸上来,用力捏着她胸前的柔软。
“你疯了?谁是你的人?”夏晓期用力挣扎着,“放开我!”
“你忘了?你居然忘了?”空北的手继续用力,夏晓期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那是她被C训练结束后第一次参与执行任务,但那一次她的角色只是一名观摩学习的实习生,并不是执行计划的人员配备之一。
当时的组合除了她之外,还有蔚霆、空北和组织里一名日本人川岛田治。
夏晓期和空北从总部出发,四个人在任务执行地点——香港汇合。当时她还在想为什么蔚霆的行踪总是神出鬼没,她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现在想来才知道,原来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夏晓期一直跟着空北,后来因为川岛田治的一个失误,他们被敌人发现了,四个人在一次碰头时被人盯上,最后决定分头撤离,她被空北带着离开,想办法安全离开香港。
一天晚上,他们住的地方再次被发现,空北带着她从住处闯了出去,当时是凌晨两点,他们在空荡的大街上被一群人追杀。
后来他们为了躲避追捕,躲进一个逼仄的小巷,说它是小巷都算抬举它了,中间的宽度不过能横着走过两个人罢了,但最后退无可退,这是他们唯一的容身之处。小巷的旁边都是一些生活垃圾,馊水筒里的味道她至今记忆犹新,但就是旁边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成了他们身边唯一的遮挡。
由于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夏晓期很紧张,和空北面对面地紧贴在一起,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对方快了半拍。
那时候,夏晓期刚刚结束了训练闭关出来,为了检验她的训练成果,蔚霆不惜拿自己做实验,站在她身边面对其他人的攻击。要知道,那不是空包弹,都是真枪实弹啊,为了这件事,她还在生他的气,所以,整个组织里,除了C,空北这个唯一的中国人在她心里,就是最近亲的人了。
这种认知,在日后两年年不断对空北的观察了解中,她一直给自己四个字的评价——有眼无珠!
但当时,她还没有认清空北这人的邪恶之处,所以她抓着他的手,紧张地左顾右盼,听着周围的动静,“师兄,如果一会他们追过来了,我们怎么办?这条小巷是死巷,我们没有退路了啊”
即使在这种危险的时候,空北还是显得很轻松,他笑着伏在她耳边,说:“我们打个赌,如果一会他们追过来了,我就挡在你前面,趁着他们开枪的时候,你翻墙离开,如果他们没追过来,我们都活着回去,你就做我的女人。”
“那怎么行,如果他们追来了,应该是我挡在你前面,我训练过了,我可以挡掉子弹的。”夏晓期一本正经地说。
空北被她的话逗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师兄~”夏晓期呸了一下,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生气。那时候,她见识过组织里一些人开放大胆的作风,总觉得如果自己对一些牵牵手亲亲嘴的行为大惊小怪的话就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了。
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一些奇奇怪怪的坚持呢。夏晓期一直都以这种想法来安慰她在初入FT时的一些愚蠢想法,和表现。
“C说了,你现在最好的记录是挡住九发子弹,可我看他们可有二十几人呢。”空北大拇指在她充满青春色彩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听我的,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夏晓期当时看着他坚定的模样,心里竟然十分的感动,有人为了保护她,愿意送死呢。对于缺少关爱很多年的她来说,犹如枯竭多年的大地遭遇了一场大暴雨,心里干裂的泥土迅速和成了稀泥。
当然,上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去证明空北是不是真的愿意挡在他面前为她去死,就是因为没办法证明,所以在日后的日子里,当她逐渐了解空北这个人之后,心里百分之二百的确定,如果当时敌人真的追了过来,空北要么抛弃她自己跑,要么就是抓着她挡在自己面前当人肉盾牌,除了这两种可能,绝对没有第三种。
虽然她当时基于感动没有对空北的命令进行反驳,但没反驳并不代表同意——好吧,就算同意,她同意的也只是他去挡枪眼,跟她是不是他的女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笑话,”夏晓期回想起往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空北,你脑子堵了吧,那种事情还记着,你以为你演蓝色生死恋啊?你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千万别客气,你最好一招致命,别给我反抗的机会,不然,我会缠着你一辈子。”好像在印证他的话一般,他抓着她头发的手也松开,缠在她的身上,两条胳膊好像两条蟒蛇般,在她身上缓缓地摩擦蠕动。
夏晓期集中意念,一用力,空北捆着她的两只手一松,痛哼出声。
对别人夏晓期不忍心下手,对空北她却狠得下心,她摆脱了他的束缚,向前冲了两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才回过身,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空北,“我告诉你空北,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你别逼我。”
空北翻起眼睛看着夏晓期,咧嘴笑了笑,“我不逼你又怎么样?你现在不还是照样脱光了躺在了别的男人床上?魏莱,你他妈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夏晓期几步冲过去,一把把空北推到在地上,愤恨地踢了一脚,“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这么说我,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在这个世界上,最让我犯恶心的人,前三名里一定有你的位置。”
空北嘴角突然向下一拉,一把抓住夏晓期的脚踝,将她绊倒在地,然后翻身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扣住她的两只胳膊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撕扯她的上衣,向上一掀,盖住了她的头。
别人不知道,空北却知道,眼睛是夏晓期动用异能的死穴,她看不见,使用起来就不能那么得心应手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夏晓期强行使用,看不见他身体的确切部位,却知道他整个身体所在,如果硬要用,掌握不好分寸,非死即残,也都是可能的。
夏晓期曲起膝盖向上顶,却被空北曲起一条腿,硬生生地压下去,嘎嘣一声,她听到自己关节错位的声音,膝盖处跟着传来一阵抽痛。
“放开,放开我!”夏晓期扭着脑袋,她虽然讨厌空北,可她不想要他的命,或者把他弄得半死不活,人身体里的组织结构都是脆弱的,她看不见,随便一拉一扯,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夏晓期,你记住,这是你自找的!”空北用一条腿分开她的腿,夏晓期身上只胡乱套了一件短裤,他只是用手上带着的戒指轻轻划了两下,再伸手一扯,短裤就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
而刚刚为了省事,她里面根本没穿内裤。
空北伸出手,覆上去,粗暴地揉压,跟着,一根手指徐徐探入,一边慢慢地搅动,一边伏在她耳边,“L,叫出来,看看我的本事比起你的乔队长,是不是更厉害一些?”
一股屈辱感突然涌上心头,她用力地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是想说你爱我么?可这些年,你做的每件事都让我讨厌,我讨厌你,我甚至害怕你……可就算这样,我在现在这种时候,都不忍心对你下手……空北,你就是个混蛋!”
“呵呵~”空北轻笑声从身体上方传来,他身子继续压下来,手指的律动速度渐渐加快,“那你不妨也想一想,在这个时候,我可以一拳把你打晕,然后为所欲为,可我偏偏不这么做,我给你留了杀我的机会,你可以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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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基于读者们无法接受空北和女主发生关系,对内容做了小小的更正。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来,跟我一起闭上眼睛进入清空记忆状态,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啊什么都没发生,哦,阿门~***(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疲惫
回来就开始写文了,没看到读者留言,呵呵,既然大家无法接受,那就作个小小的变动吧,前篇只是最后的地方作了变动,大家可以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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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期的身体在空北的动作下起了本能的反应,她咬着牙忍着冲破嘴唇的呻吟,隐约听能听见身下粘液摩擦的**声音。
空北的轻笑声从身体上方传来,手指突然从她身体中抽出,一根炙热坚硬如烙铁的东西突然向入口顶了上来……
她再也管不了许多,意念仿佛化作一道薄薄的剑锋,迎着空北的身体划了出去。
一声闷哼,凌驾于夏晓期身上的身体只是向一旁歪了歪——即使在这个时候,夏晓期还在控制着力道。
趁着空北手上力道一松的时候,夏晓期两只手用力一错,挣脱开来,紧跟着一只手狠狠地扣住空北的脖子,一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随着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空北脸色变得青红,可他嘴角还带着笑嘻嘻的样子,声音嘶哑着说:“看来乔楚没把你喂饱啊,随便撩拨几下,就湿成那个样子……”
夏晓期精神瞬间紧绷,感觉到自己的五根手指正沿着他的胸口,一点点地穿过皮肤,在他的血肉中一点点地扣挖,她恶心的想要吐,可她拼命地忍着,她只要在用一分力,就可以瞬间扯断连接他心脏的大动脉……
因为剧烈的疼痛,空北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可他嘴角还挂着已经僵硬的笑意,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从他的嘴里吐出,“等…我死了,你要记着…想我。”伴随着他的话,喉咙里吭坑两声,嫣红浓稠的血液从他鼻腔里涌了出来,瞒过人中流淌下来。
夏晓期突然一闭眼睛,胸腔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意念在最后的关头收了回来,他想要强|奸她,可她居然下不了手。
她一只手还卡在空北的喉咙处颤抖着,她睁开眼睛瞪着空北,脸上有挣扎有痛恨,她痛恨的不是空北,而是她自己,比起空北,她果然不够狠,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对他还心有不忍。
一滴眼泪从她睚眦欲裂的眼角顺着鼻梁滑到鼻尖处,哒地落在空北已经恢复过来的脸颊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流眼泪,她心里明明只有愤恨没有悲伤,可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看着空北腮边的一小摊水渍,她只觉得丢脸。
她怎么能在企图强|奸她的人面前掉眼泪,她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宽大的T恤勉强遮住了她的身体,两条纤细的腿在下面显得空空荡荡,腿间还留着刚刚留下的痕迹。
她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空北,嘴角一斜,讽刺地冷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你这么爱我,那我不让你死。你睁着眼睛好好看吧,看着我怎么跟别的男人相亲相爱双宿双飞,看着我怎么脱光衣服躺在别的男人身边,你一定要记住哦,千万别移情别恋,一定要专情一点,最好一辈子都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里。”说到最后,夏晓期的声音已经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但她知道,无论话说的多狠,在这个时候,都是她软弱的借口。
空北看着夏晓期眼里冷冷的恨意,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微张的嘴角边猩红一片,让他的笑容里又多了几分诡异。
看着他这个样子,夏晓期紧紧握了握拳头,一转身进了卧室,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空北在地上又躺了一会才半撑起身体,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他呸地吐出一口嘴里的血水,抬起手摸了摸腮边已经干涸的那滴眼泪,然后抚着胸口,艰难地一步步挪出了房间。
泡在温热的水里,夏晓期无力地倚在一边,以前,对Nina频频更换身边美男的本领她还带着几分羡艳,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碰触竟然感觉竟然这么糟糕,就好像有一团污秽卡在胸口,每一想到胃里就翻江倒海地想要呕吐。
但比起这种恶心的感觉,她对自己刚刚放过空北更加不能释怀。原来,这些年,在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胆小懦弱又心软的小女孩,尽管她已经在外面穿了一层层的铜衣铁甲,这个小女孩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头出来,对着她用那种却而生畏的眼神,左右着她的思想。
就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她对夏晓期的事无法释怀,她对简沐阳心怀歉疚,她喜欢上乔楚、愧疚与凌渊、杀不了空北……原来,FT的五年,她还是那么软弱的那么不堪一击。
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一直到她听到肚子里的抗议声,觉得自己应该吃点东西了,她才从浴缸里爬出来,换上衣服出了酒店。
她站在酒店门口,正发呆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师傅礼貌的问道:“小姐要去哪?”
夏晓期愣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开出市区,上了山,停在了荆洲的别墅门前。
付了车费,夏晓期下车走了进去。
里面的佣人大部分都认识她,看到她进来,都热情地招呼起来。
“夏晓期,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少爷知道么?他现在应该在公司呢。”
就是因为知道荆洲这个时间在上班,她才会来这的,她转过头,对着佣人笑了笑,“我不是来找他,我过来看看钢镚,它在哪呢?”
“哦,应该在少爷房里,它和橙宝这时候应该在睡觉呢,夏小姐,橙宝再过几天就该生了,你说钢镚和橙宝的孩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可能是爱屋及乌吧,家里的佣人都很喜欢这两只猫,这段时间都开始为了能领养一只它们的孩子而跃跃欲试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夏晓期又笑了笑,“你们忙吧,我上去看看它们。”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佣人们答应着,都各忙各的去了。
上了楼,走进荆洲的卧室,夏晓期看到钢镚和橙宝儿子缩成一团,正躺在床脚的被子上呼呼大睡,对面的窗户开着,淡淡的风吹进来,两人身上嫩黄的毛轻轻拂动着,看起来好不惬意。
估计是这里的生活太舒服安逸,钢镚的警惕心似乎不像以前那么敏感了,直到她走到床边蹲下身子,钢镚才将脸从肚皮里抬起来,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看来人是她,钢镚喵喵地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表示欢迎。
橙宝被它吵醒了,也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但显然没表现出多少热情,看了一眼,继续埋下头去,只是尾巴在一边甩来甩去,证明它并没有睡着。
看着它们现在这么幸福的样子,夏晓期嘴角溢出一些微笑,突然觉得做一只猫也不错,当然,要做一只有一个像荆洲这种主人的猫。
看着钢镚还昏昏欲睡的样子,她躺下去,将钢镚环在手臂间,一下下地抚摸着它的脑门,“好了,睡吧。”
猫向来不喜欢和人亲近,以前钢镚从来不肯让夏晓期搂着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分开太久,或者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这一次钢镚竟然没急着躲开,缩了缩身子,闭起了眼睛。
在这种静谧又舒适的环境中,夏晓期突然感觉困意来袭,闭上眼睛,不一会也跟着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知道感觉到一只大手覆上了脸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荆洲。
“回来了?”夏晓期半撑起身体,发现怀里的钢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阳光明媚,“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我听佣人说你来看钢镚,正好刚刚去谈了笔生意,顺路回来看看你走没走?”荆洲打量着夏晓期,“你……没事吧?”
“嗯?”夏晓期被他问得一愣,摸了摸脸,“我怎么了?”
“没什么,”荆洲笑了笑,“刚刚看你缩在这睡觉感觉得有点奇怪……没事就好。”
夏晓期跟着笑了笑,“的确没什么,就是累了,到你这歇歇脚。”
说完,她站起来,向窗口走了两步,迎着外面的阳光伸了个懒腰,“难怪钢镚在你这都长胖了,环境果然很不错啊,一觉醒来,顿时神清气爽了。”
荆洲看着她侧过来时印在脸上的光晕,刚刚睡觉时紧皱的眉头这会儿也舒展开了,不禁放下心来,笑了笑,“如果你觉得这不错,也可以搬过来住啊。”
“我?还是算了,”夏晓期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起来什么似地扬了扬眉,“对了,我上次就想问你来着,你和文景池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打算结婚么?”
荆洲站起来,耸了耸肩,“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什么时候?”夏晓期有些奇怪,她还以为以她的口才,上次已经说服文景池回心转意了呢。
“就在你上次离开后不久,”荆洲走到她面前,帮她理了理睡乱了的头发,“景池是个唯爱情为首的女孩,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地方,虽然物质对她来说同样具有吸引力,但感情在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以前我觉得无论是物质和感情,我都给的起,所以总是想把她紧紧抓在手里。后来,发现她看的最重的东西,我就已经给不起了,她也明白,所以,我们就分手了。”
“你是说……你移情别恋了?”夏晓期翻了翻眼睛,犹豫着问。
“如果我说是,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荆洲眨了下眼睛。
“呵呵,算了算了,你的隐私,不用告诉我。”夏晓期连忙摆了下手。
倒不是她自作多情,虽然她从荆洲身上感觉不到什么征兆,但她还是本能地不想听到荆洲的答案。
荆洲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在他的意识里,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爱情更容易转瞬即逝,他虽然很喜欢夏晓期,但他宁愿保持两人现在的关系,起码,当她累了的时候,这里会是她的避风港。***(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准备
两天之后,Tim回来了。
同时,乔楚也给了夏晓期答复,他们可以跟蔚霆见一面,但是有附加条件。
首先,他们必须把手里掌握的关于地狼成员将那位核武器专家带回国的资料全部交出。尽管他们已经给自己铺好了后路,但所谓无利不起早,他们这么做所持的动机依旧会引人诟病。所以,地狼之所以会同意让他们见蔚霆一面,固然有乔楚在中间周旋的因素,但他们手里的这份资料,才是促成这件事的根本原因。
其次,他们所有人当中,只能有一个人去跟蔚霆见面,见面的地方由他们来定,并且在见面的过程中有他们内部的人员在旁跟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他们想跟蔚霆说什么,不被地狼的人发现,估计有些困难了。
但从眼前的形势看,他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三个人在Tim的房间碰头,商量着派谁去见蔚霆。
“这次回去有什么收获么?”空北倚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Tim。
“嗯,”Tim点了点头,“已经跟KRB那边的人取得了联系,他们要的东西……”Tim扬了扬眉,手指划过眉峰,“真有些难办。”
“怎么说?”夏晓期看着Tim,他说难办,看来对方要的东西不是不能给,而是不好给啊。
“你们知道Marlon身体里带着某种特殊的微量元素吧?”
“嗯。”夏晓期跟空北同时点了点头。
“原来这种元素并不是天生就有的,Marlon的父亲曾经是一位矿物学家,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以助理的身份跟着探测队到了非洲的一个部落,探寻到那里的地下埋藏着某种珍贵的矿石……Marlon的父亲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终于挖到了一块叫做硫金斯的矿石,这种矿石的特点就是具有很强的电波吸附功能,可以将雷达监测系统发出的的电波吸收掉,甚至能干扰一些监控设备的电波,在监控镜头下隐藏于无形。
“当探测队的专家们认识到这种矿石的珍贵性时都非常兴奋,及时将硫金斯的分析报告呈报上去,但就是这份不到十页的报告,给他们惹来了杀身之祸。为了彻底封锁消息,当时所有参与矿石研究的科学家都因为一场人为的矿难死于非命,除了Marlon的爸爸。Marlon的爸爸死里逃生之后并没有想过要把这条消息散播出去,只是想隐姓埋名偷偷地活下去,但或许是因为跟这块矿石有过直接接触,他的身体遭受到辐射,产生了一种元素可以让他躲开所有的监控设备,并且,最后将这种特殊的元素遗传给了Marlon。
“虽然Marlon的父亲一直很小心,但随着监控设备在各行各业广泛运用,他身上这种特殊性越来越难以隐藏,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Marlon的爸爸被他们抓走,Marlon进了FT。”
“他们是想要Marlon?”如果说,一命换一命,这个交易可划不来。
“不是,”Tim摇了摇头,“他们是想要那种矿石。”
“那种矿石在我们手里?”夏晓期挑眉继续问。
“不知道,”Tim摊了下手,“根据KRB那边的人所说,矿石确实在我们手里,但我从来没听C提起过,我问过风眼,它也不清楚,我想,或许A能知道点什么。”
夏晓期拧着眉毛想了想,能隐形的矿石,随便想一想就知道,这种东西一旦被运用到军事上,威力可想而知……
“晓期,我想让你去见A。”Tim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夏晓期看了Tim一眼,垂下目光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她不是一个好的说客,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蔚霆现在的样子,童遥说过,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一米八三的身高只剩下还不到五十公斤的体重……
Tim和空北对看了一眼,Tim继续说:“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到A的机会,你不想去么?”
她对蔚霆的感情,对整个FT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Tim这么说,夏晓期开始犹豫了,如果这就是最后一面,她如果错过了,应该会后悔吧?
“就这么定了,”Tim看出了夏晓期的犹豫,立刻替她做了决定,“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见到A之后该怎么做吧。”
夏晓期低着头,有一句没一句听着Tim的交待,见到蔚霆应该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重点是,在地狼的重重监视下,想要此行功德圆满,应该并不容易吧。
Tim也看出了夏晓期的心不在焉,最后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草草收尾,放他们出去了。
夏晓期无视跟在后面的空北,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空北却没打算放过她,紧走两步,伸手拦在她的面前,扯着嘴角说:“跟我谈谈。”
“滚开!”夏晓期冷冷地看着他。
“哧~”空北咧嘴一笑,抓过夏晓期的胳膊,“L,你也老大不不了,别耍小孩脾气好不好?”说完,拉着他朝自己房间走。
夏晓期一抬眉,空北立刻夸张地叫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松了开。
“我警告你,别再惹我。”夏晓期伸出一个手指警告他,然后转身向回走。
可她身体刚转回去,一条胳膊立刻从后面绕过来,揽在了她胸前,空北的背贴上来,在她耳边嬉笑道,“急什么啊,我不是说我有话对你说么?”他说话的功夫,右手食指上带着的戒指压在她脖颈的经脉出,轻轻地来回摩挲,“我要跟你说的是蔚霆的事,你不想听一听么?”
“收起你那套把戏吧,要动手急尽快手,少在那装腔作势。”说着,夏晓期手肘曲起向后一顶,刚好撞在空北的小腹上。
空北身体向后一缩,又夸张地叫了一声,揽着夏晓期的手臂却收的更紧了,“……你想不想知道,让蔚霆心甘情愿出来的方法是什么吗?”
听了空北的话,夏晓期的意念力一收,皱了皱眉,“是什么?”
空北呵呵一笑,松开了手,绕道夏晓期面前,“想知道?那就让我亲一下~”说着,身体向下一俯,就要亲上来。
夏晓期嫌恶地一侧脸,抬手打了过去。
空北显然预料到她的反应,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啧啧啧,你怎么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说不上两句话就动手,还真是浪费这么漂亮的脸蛋了。”说着,另一只手抬起,朝她的脸颊摸了过来。
夏晓期梗起脖子,一瞪眼,好像在说: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空北看着她这个样子,嘴角一咧,又笑开了,不过他的手果然垂了下去,抓着她手腕的手也跟着收了回来。
“明天见到蔚霆,就告诉她,叶敏没有死。”
夏晓期抬了抬眉,表示不明白。
“想知道叶敏是谁么?”蔚霆俯下身,食指肚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意思不言而喻。
夏晓期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毅然转过了身,可刚往回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朝着空北的膝盖狠狠地踢了一脚,有点抓狂地咆哮:“你怎么不去死!!”
空北竟然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夏晓期一脚,咔嚓一声,他立刻抱着膝盖。‘啊~啊~’乱叫起来。
夏晓期不再理他,转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空北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蹦了几下,直到夏晓期的身影消失在门前,才停下来揉了揉膝盖,嘴角边乖张的笑意也一点点地消失不见了。
三天后的晚上,是夏晓期去见蔚霆的日子,乔楚亲自来接她。
坐在车上,乔楚看着夏晓期有点凝重的小脸,微微一笑,“没想到还真是你来,我以为会是司啸楠呢。”
提到空北的名字,夏晓期不禁皱了皱眉,没搭话。
乔楚看着挡风玻璃前方,没有注意到夏晓期表情的变化,继续说:“到了之后,会有两个人跟着你一起进去……我不得不说一句啊,我们那的防御系统还是比较完善的,你应该不会想着凭一己之力把李恒伟给带出去吧?”
“我又不傻~”夏晓期白了乔楚一眼,跟着又说,“怎么,你不跟着我么?”
“我得避嫌呐~”乔楚笑着捏了捏夏晓期的脸颊,“我跟着你进去,别人会怀疑我放水的。”
与其说是避嫌,不如说是他不想再同一个空间下,与夏晓期站在对立面,去监视她。
“那你会么?”夏晓期笑着斜眼看他,
乔楚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还真是很难说。”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夏晓期还是抓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吧地亲了一下,“不错,奖励一下。”
两个人都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但心里又都明白,在这个时候,他们中间横着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地狼同意让FT的人去见李恒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无论他们现在如何亲密无间,下一刻都有可能拔枪相见。
地狼的总部夏晓期不是第一次进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采用任何武力方式将蔚霆从这里带出去,她的特殊能力是不畏惧枪弹,但这里还有激光、有镭射,而且还有好几百号从各个军队挑出来的尖子兵,如果她不想找死,就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从进了地狼的大门开始,乔楚就把她交给了两个没见过的男人,她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地狼的深处,蔚霆关押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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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落心、馨香满庭院的评价票,感谢发呆中的猫、blossom100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 开战
夏晓期最后被带进一间小型的会客厅,里面摆着有一套组合沙发、几张椅子还有一个木质的茶几。
进来之后,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了两边的椅子上,看似好像随意挑选的座位,其实是为了方便监视她。
既然他们选择了两边的椅子,那她和蔚霆就只能选择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了,从他们的角度看过来,几乎没什么死角。
其实他们完全不用这么费心,夏晓期抬起头,看了看安在房间四个角落里的监控器,就算房间内只有她和蔚霆两个人,这种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的监控视角也会让他们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无处遁形。
夏晓期仰角四十五度,咧开嘴角,对着监控镜头,在嘴巴下面摆了一个‘V’的手势。
镜头的另一边,乔楚斜斜地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看到夏晓期这个突然的动作,‘吭’地一声,嘴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
当然,站在镜头前的还不只他一个人,别管坐在他身边的,还是站在他身后的,立刻扭头的扭头,揉肩的揉肩,都装作没看见。虽然他们此刻依旧摆着一副正经八百的模范脸,但从他们颤抖的嘴角和掐在大腿上的手上都不难看出,他们忍得很幸苦。
拍照留念之后,夏晓期美美地甩了下头发,绕道沙发里侧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门口传来咔嚓一声,门从外面被推了开。
夏晓期立刻抬起头,看了过去。
一张轮椅被推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来见蔚霆的,此刻,她一定认不出,坐在轮椅上的就是她认识了六年的男人。
从前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此刻深深地凹陷下去,周围的眼窝泛着黑青之色,曾经壮硕的身材此刻干煸的好像一副人体骨架外面包了一层破旧的油纸,上面的斑斑点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蔚霆的腿上盖着一张毛毯,随着轮椅的轱辘轱辘声,放在膝盖上的手臂向上抬了抬,嘴角跟着扯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冲她微笑。
推他进来的人径直将他推到夏晓期的对面,然后转身离开了。
在来之前,夏晓期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她知道蔚霆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她已经尽力去想象了,可在亲眼看到的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缓缓蹲下身子,抓住蔚霆两只干枯的手,她不敢用力,似乎一用力,那纸包的骨头就会散架一样。
上次,夏晓期用哭这一招骗了乔楚,当时他还在想,什么东西能让夏晓期掉一滴眼泪呢?
现在他看到了,眼泪顺着夏晓期低垂着的睫毛,一滴一滴地落在蔚霆的手背上。
蔚霆抽出一只手,缓慢而艰难地抬起,搭在夏晓期的头上,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这种不能自已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落下,最后她索性趴在蔚霆的膝盖上,委屈地呜咽出声,“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让我看见你变成这样?”
乔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夏晓期,惊慌、脆弱,又无能为力……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监控屏幕,心口的位置一下一下地抽痛起来。
蔚霆依旧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气息若离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别难过,我很好……”
“好什么?”夏晓期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有些气愤地说,“我来看你就是要告诉你,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
蔚霆摇了摇头,“不要……”
“我们有办法可以救活你,不管你心里有什么自责或者愧疚,你都可以活下来以后慢慢还,总之,我就是不会让你死。”
只有在蔚霆面前,夏晓期才会放任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自私也好,任性也罢,她现在只想让他活下去。
“你呀~”蔚霆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空北让我告诉你,叶敏没有死。”夏晓期打断他。
说完这句话,她感受到滑落到自己肩上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看来,果然有效。
“救活你,明明是我们能做到的事,如果我们放弃了,最后你死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夏晓期抓紧他另一只手,继续说服,“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么?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也要顾虑一下我们的心情对不对?”
夏晓期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游说起蔚霆来,既然躲不掉他们的眼睛耳朵,索性不如不要掖掖藏藏,让他们听个清楚,对于救出蔚霆,他们FT势在必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那个叶敏,蔚霆变得有些沉默,对夏晓期要救他出去的提议没有继续持反对意见,但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并不赞成。
蔚霆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是这样简单的聊天就会耗费他大量的力气,夏晓期看出他眉目间的疲惫,抬起头,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我知道你累了,在我走之前,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蔚霆微微扯了扯嘴角,“不要试图去寻找,这个代价,会让我生不如死。”简单的一句话,他换了几口气才说完整。
夏晓期拧起眉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说完,站了起来。
不管是房间内的两个人,还是监控画面前的人,听到他们这一句莫名其妙对白,都不禁露出凝重的表情,显然,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送我出去吧。”夏晓期扭过头,看了看坐在左手边的男人。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夏晓期冲蔚霆笑了笑,在眼泪又要掉下来之前,转身出了门。
刚刚她趴在蔚霆膝上痛苦,一部分是真的伤心了,另一部分,她是利用那个时间,将意念化为笔,在蔚霆的胸前划着——M,矿石,KRB,?
从蔚霆最后的一句话来看,他是知道矿石所在的,但他显然不同意拿这个来换取自己的生命,他用到了生不如死这么重的字眼,表示他的态度很强硬,也很坚决。
也就是说,KRB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夏晓期心里思量的功夫,已经走出了地狼总部,到了军区大门口,乔楚正在那等她。
“有什么想问我的么?”上了车,夏晓期看着乔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乔楚看着她,突然一伸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身体向前一欺,吧地在她唇上亲了她一下,“没有。”
“可我有话要跟你说。”夏晓期抿了抿嘴角。
“说。”乔楚发动车子,表情故作轻松。
“还记得简沐阳这个人么?”
“嗯。”乔楚面向前方,点了点头。
“十年前,简沐阳的母亲乔西敏害死了我妈妈,当时我四处流浪,后来被人贩子抓了打算卖到东南亚做妓女,当时是蔚霆,也就是李恒伟,是他救了我。当时蔚霆发现了我的异能,就把我带进了FT,这一待就是五年。我曾经很爱蔚霆,三年前他成为了FT的领导者,为了隐藏身份,他瞒着所有人假死脱身……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直到半年前在放在你身上的监听器中听到空北的声音……
“后来FT因为内部资料泄露陷入了困境,为了让我脱身,也为了让我有机会报仇,我的上司找上了简沐阳身边的夏晓期,他让夏晓期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引导她一步一步地走入陷阱,最后心甘情愿地跟我互换身份,她替我死了,而我就成了她,到了海城……这件事,我也是在上次离开前不久知道的……”
在她叙述的过程中,乔楚开着车,一直专注地听着,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惊讶。
一直等到她说完,乔楚才微微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你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即使不确定,也能猜到几分……”夏晓期目光一垂,笑了一下,“夺回总部之后,我曾经离开FT回到了我的家乡云南,如果不是听说蔚霆被你们抓了,或许我永远不会回到FT,也不会回到这儿了。那时候,我因为负罪感想要躲避曾经的生活环境,直到今天,我看到蔚霆,我想起了我在FT的五年,想起了很多事情,我才知道,我一直企图划清楚的界限早就模糊得几乎不存在了。”
说到这,夏晓期顿了顿,扭过头看着乔楚的侧脸,“乔楚,我们是不是该面对现实了?”
“什么现实?”乔楚依旧看着前方,眼神一冷,“你想说什么,不如一次说清楚。”
几秒钟的空摆,夏晓期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救出蔚霆,在这件事情上,你比我更清楚,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对立的两个阵营里。所以,作为对手,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蔚霆在这中间因为任何的人为因素出现什么差池,我们小小的FT当然不能把你们地狼连地拔起,但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种事情,我们FT做起来一向得心应手。”***(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安宁
乔楚偏过头快速看了一眼夏晓期,没什么表情,“怎么?刚刚那么大无畏地说要救人出去,现在开始害怕我们杀人灭口了?”
“你觉得以蔚霆现在的状态,还需要你们亲自动手么?你们只要给他中断药物,他能撑过去一天么?”乔楚一句话就戳破了她的伪装,夏晓期手肘杵着窗棱,有点泄气。
“我们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们不担心你们真的能把人救出去,”乔楚扯了下嘴角,又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刚刚说,你们有办法救活他,不如你把方法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考虑。”
夏晓期目视前方,没有说话,即使童遥提供的方法可行,蔚霆对他们军区来说,是叛徒,是逃兵,这种有可能一命换一命的方法,他们怎么可能会用来救他。
乔楚看她不说话也不没再多问,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酒店门口,乔楚在夏晓期要开门下车时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地说:“晓期,放弃吧。”
乔楚知道,自己这句话犹如隔靴搔痒,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如果不说出口他又不死心。他不知道夏晓期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他知道,现在地狼对待FT的态度只是防范,如果FT率先打破了他们中间的安全距离,那他与她之间,就真的是咫尺天涯了。
这样的道理,夏晓期又怎么不明白,如果在见到蔚霆之前,她或许还有一分放弃的可能,但当她见到蔚霆的那一刻,就坚定了要救他出来的决心,她曾经最爱的人,不应该受这种苦啊。
夏晓期回过头看着乔楚,慢慢将手抽了回来,“乔楚,你也放弃吧。”说完,打开车门毅然下了车。
乔楚没有追下去,只是隔着挡风玻璃看着在车头灯的强光下夏晓期决绝的背影,其实他很想冲过去,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此刻的表情,会不会露出一点的不舍和伤心。
上了楼,夏晓期直接去了Tim的房间,将今晚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听蔚霆的意思,那个硫什么的矿石的确是在我们手里,但他不同意让我们用它跟KRB作交换。”夏晓期看着Tim的脸色,她知道,不只是蔚霆,Tim作为现在FT的代理领导人,他也不会同意这么办的。
“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找到这块石头。”夏晓期又说。
Tim抬起视线看着她,“你有什么主意么?”
“如果我们告诉KRB,只有蔚霆知道这块石头藏在什么地方,以他们的本事,应该能救得出蔚霆。站在我们的立场,我们不想把石头给他们,从这个角度出发,地狼跟我们所持的立场是一致的,中国北临俄罗斯,他们知道这块石头一旦用到战争中所造成的危害性,也一定不希望石头落在KRB的手里。如果我们拿这个作为条件——如果他们不放蔚霆,我们就会把石头给KRB,你说他们会不会放人呢?当然,我们事先要把石头找出来。”
Tim低头想了好久,缓缓点了点头,“主意倒是不错,但KRB的情报网遍布世界各个角落,我们找到了矿石,他们迟早会知道,现在FT的实力还很薄弱,我担心没办法和他们对抗。”
夏晓期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的确是个问题,以他们现在的本事,已经没有能力保护那块矿石不被抢走了。
“你先去休息吧,”Tim站起来,拍了拍夏晓期的肩膀,“我再想想,一定能找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夏晓期点了点头,出了房间。
路过空北房间时,夏晓期脚步一顿,抬起手砸了砸门。
不一会,门被拉了开,空北披着一件松垮垮的睡袍挡在门口,半敞着的衣襟内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
“上门服务么?”空北一只胳膊架在门框上,不正经地笑着。
“叶敏是谁?”夏晓期懒得理他,直接问道。
“你很想知道?”空北扬眉一笑。
“你到底说不说?”夏晓期瞪起眼睛。
“我说了怕你伤心啊~”空北伸手去捏夏晓期的脸,被她一甩头躲了过去,他呵地一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叶敏,她是蔚霆最爱的女人……”说到这,他突然不说了,盯着夏晓期的脸,想要看清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可惜,对这个答案,夏晓期已经预料到了,以前她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就隐约感觉到蔚霆有喜欢的人,何况,能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产生影响,除了家人,也就是爱人了。
“真让人失望啊~”空北撇了撇嘴角,“你难道不应该表现出一点伤心么?怎么说,你也爱了蔚霆那么多年了。”
“她还活着?她在哪?”夏晓期无视他令人讨厌的嘴脸,继续问。
“不,她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对上夏晓期瞪过来的眼睛,空北耸了下肩,“我这么说也是希望能给蔚霆一些求生的希望,是善意的谎言,明白?”
夏晓期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不想再跟他费口舌,转身朝自己房门口走去。
“喂,别走啊,不进来再聊聊么?”空北探身出来,对着夏晓期的背影嬉笑道。
夏晓期打开门,走进去,然后用嘭地摔门声回答了他的话。
夏晓期走进房间,还没站稳,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卧室里面传了出去。
“回来了?”凌渊光着脚,一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在这?”夏晓期紧绷的神经一松,跟着又有些丧气,怎么一个一个的进她房间都这么理所当然呢?
“我两天没睡了。”凌渊走到靠近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又打了两个哈欠。
“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家睡,跑我这来干什么?”夏晓期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凌渊无辜地睁了睁惺忪的眼睛,“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么?”
夏晓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不好再发出来,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大口,“你干什么去了,两天没睡?”
“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回去帮忙了,”凌渊揉了揉睡乱的头发,然后站起来,走到夏晓期面前,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声音懒懒地说,“嗯~几天不见,我有点想你了。”
夏晓期这一次没推开他,就让他这么抱着,“那现在怎么样了?”
“第一个难关算是过去了,”凌渊揽着夏晓期的腰,左右晃了两下,“你知道我家老爷子把我叫回去帮忙是帮什么忙么?”
“什么?”
“他竟然让我去相亲。”凌渊语气不满地说。
“你去了?”夏晓期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我当然没去,”凌渊一挺胸,“为了一点小钱,让我陪女人去吃饭,也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晓期笑了笑,推开他,抬起了头,“你家老爷子眼里的小钱应该不小吧?”
凌渊呵呵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也没什么,我爸有个死对头,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就互掐,后来那个死对头去发展海外市场,我们家还在国内,这才太平了几年。前段时间欧洲金融危机,人家把国外的摊子收了收,联合一家大型投资行转战国内,正跟我们公司打擂台呢。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人面前挖一大坑,两家拼命往里面扔钱,谁能先把坑填平,谁就是赢家……我一直觉得,做生意的人都是疯子。”
“看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们家的赢面很大嘛~”夏晓期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怎么说,我们凌家在国内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凌渊也跟着坐下,活动了下脖子,又问,“你呢?我听黎安说,地狼已经同意让你见你们头一面了。”
“你们消息很灵通啊~”夏晓期撇着嘴角看了凌渊一眼,显然对他乱打听的癖好表示不满。
“我也是关心你啊,”凌渊厚脸皮地伸过手拉住她的手,“怎么样了,有需要我帮忙的么?”
“我已经去过地狼了。”夏晓期把手抽回来,“到底该怎么办,现在还没想好。”
“KRB那边呢?”
夏晓期看了凌渊一眼,摇了摇头,“他们要的,我们给不起。”
凌渊看着夏晓期闷闷不乐的表情,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一边轻轻地按着,一边问:“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夏晓期扭了扭身体,找到一个放松的姿势,老佛爷般眯起眼睛,“嗯,再用点力……嗯,还不错~”
凌渊按了没几分钟,夏晓期头慢慢向一边歪了过去。
凌渊忙侧过身,让夏晓期靠在他身上,然后,小心地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这样也不错,起码有什么烦心事都睡得着。”凌渊在夏晓期小巧的鼻子上点了点,小声说,然后跟着躺在她身边,对着她的侧脸,闭起了眼睛。
听到旁边均匀的呼吸声,夏晓期缓缓睁开眼睛,她嗜睡的症状已经减轻了不少,他刚刚抱她起来时,她就已经醒了。
看着凌渊柔和又精致的五官,夏晓期莫名生出了一种心安的感觉,她伸出一根手指,一点点地伸了过去,可就在碰到他面颊的那一刻,又忍不住缩了回来,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夏晓期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夏晓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间,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是黎安打来的。
她下意识地回头向卧室里面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凌渊已经不在了。
“喂,什么事?”她接了起来。
“夏晓期,你赶紧收拾一下,我马上去接你。”电话那头传来黎安火急火燎的声音。
“干什么去啊?”夏晓期懒懒地倚在旁边的墙上。
“带你去看好戏,你快点啊,我马上到了。”说完,挂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吃饭
夏晓期挂了电话,转身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
走到门口,隔着猫眼向外看了一眼,夏晓期不禁翻了个白眼,拉开了门。
“就你这速度,你何苦还打电话呢?”门外站着的是黎安,而且是盛装打扮。
“你不会找我去参加婚礼吧?”夏晓期瞄了她一眼,转身向里走。
“不是,也差不多,”黎安笑眯眯地跟进来,“你快点,看戏要趁早知道么~”
夏晓期回过头,挑起眉,“如果我说我今天还有事,让你另找别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Noay!”黎安抓住夏晓期的肩膀,推着她向洗手间的方向走,“给你十分钟时间洗脸化妆,我来帮你挑衣服。”说着,拉开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夏晓期看了眼关上的浴室门,头疼地揉了揉脑门,开始洗脸。
洗完脸走出来的时候,她柜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都狼狈地铺在床上,黎安则站在床边,一脸的苦大仇深。
“夏晓期,你是女人么?”黎安抬头看她。
“你要不要验明正身啊?”夏晓期斜了他一眼,“我来这,又不是选美的。”
“啧啧啧~”黎安捏着下巴,对着摇了半天的头,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去买衣服肯定来不及了,我看,你只能靠气质取胜了!”说着,他侧过脸打量了一下夏晓期,表情看起来,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夏晓期不满地曲起手肘撞了他一下,然后走到床边,随便捡起一条牛仔裤加一件T恤,转身走进洗手间换在了身上。
“走吧?”夏晓期从浴室出来,一边将长发挽起,一边朝门口的方向走。
“拜托拜托~”黎安追过来,扯住她的胳膊,“头发就这么散着吧,散着还能有点女人味。”
黎安站在她前面,抬起手认真地在她的头发上抓了几下,试图弄出点别样的造型。
两分钟之后,黎安放弃地头绳塞回到夏晓期手里,丧气地摇了摇头,“你还是扎起来吧……”说完,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夏晓期看着黎安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一大早的,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一大早啊,这都快中午了。”黎安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显然已经走出很远了。
“是么?”夏晓期歪头嘀咕了一声,拉开门,朝着黎安的方向追了上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上了黎安的车,夏晓期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黎安‘轰’地一声发动车子,上了路。
不到一刻钟,黎安的车驶进了一条幽静的小路,周围是设计复古的别墅群,道路两边茂密的梧桐树,海风一吹,不时地落下几片叶子。
“这是哪啊?我好像从来没来过啊。”夏晓期四下打量着。
这里位置应该距离市中心不远,但周围的人少的出奇,只是偶尔驶过一两辆名车。
“这里也是刚建成不久,一般人进不来,也不敢进。”
“是么?那我怎么没看见有人拦我们?”
黎安放慢车速,臭屁的拍了拍自己法拉利跑车的方向盘,“这个就是入门卡,如果你从这车上下去,我保证一到门口,就能横空出现十多个保安,把你拦在外面。”
夏晓期不屑地‘嘁’了一声,“你以为我喜欢来啊?”跟着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周围,“艺术馆?画廊?顶级餐厅?奢侈品店?这地方不就是吸引你们这些有钱没地方花的人来消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设计大师们心里都在耻笑你们么?人家便秘时心烦意乱地画了一团大便你们都能争着抢破头,从这一点出发,你们的确令许多人发财致富,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感激你们……”
“夏晓期?”黎安探过脸来,皮笑肉不笑地盯地看着夏晓期的眼睛。
“干嘛?”
“我提个要求啊,等会我们进去了,你一定要管好你这张嘴,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丢脸。”
“那你干嘛带我来这啊?我就是个小市民,你甭想让我一夜之间成为大家闺秀。”
“是啊~”黎安看着窗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黎安最后在一家叫做十七号会所的餐厅门前停了车,还很绅士的绕道夏晓期这边,帮她打开车门。
“谢谢~”夏晓期看黎安是带她来吃饭的,刚刚的愤青状一扫而光。
此刻刚刚过十一点,餐厅的人还不多,黎安牵着夏晓期的手,在一位法国小帅哥的带领下走到餐厅角落的餐桌旁坐了下来。
夏晓期翻着菜单,专注地看着旁边各类法国菜的精美图片,忽视每一道菜后面恶毒的标价。
“再等一会。”黎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建议道。
“为什么?我饿了。”夏晓期头也没抬,继续翻着菜单。
“主角还没来呢。”黎安倾身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谁是主角?”
“凌渊。”黎安看向门口的方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凌渊?他也要来么?那更没关系了,他不会怪我先吃的,我昨天晚饭就没吃,我真的饿了。”夏晓期又低下头,看着图片上纹理清晰的牛排拼命咽口水。
“坐好,快坐好,他们来了。”黎安一把夺过夏晓期手里的菜单,目光向一边瞥着。
夏晓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刚走进餐厅的三个人。凌渊一身正装走在中间,一左一右跟着两位美女,一位端庄,一位艳丽,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身材在紧身裙子的包裹下都显得玲珑凸显。
三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朝着预定好的位置走了过去,凌渊很绅士地帮两位女士拉开了椅子。
“唉,你输了~”黎安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夏晓期,不禁摇头叹息。
“输什么?我有说要跟她们比么?”夏晓期抬了抬眉毛,“再说,要比也可以,麻烦让她们先把脸上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卸一卸,如果有可能的话,鼻梁胸前的硅胶什么的,该拿的也都拿下来,如果你保证你不会吐的话。”
“有点斗志了哦?”黎安看着夏晓期刻薄的样子,一扯嘴角,朝他们坐着的位置看了一眼,“左边那个穿咖啡色裙子的是凌渊的堂姐凌心,右边那个是远科地产的千金周佳琳,那个周佳琳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凌渊了。以前,凌伯父对凌渊找女朋友的问题还从来没插过手,但现在凌氏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周佳琳带着一份条件非常优厚的合作方案杀上门来……不是我说,这女的,还挺有魄力。”
“嗯,”夏晓期看着黎安滔滔不绝的样子,呆呆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点菜了么?”
“除了吃,你能不能想点别的?”黎安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凌渊躲了她一次,他前脚刚到滨海,她后脚就追了上来,还把凌心姐一起带来了,我早上听说他们定在这吃饭,立刻就去接你了,你以为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吃饭啊?”
“不管做什么,总不耽误吃饭吧?”夏晓期目光炯炯地看着黎安手里的菜单,“看戏还是搅局?你说了算,但你得先让我吃饱了。”说着伸手去抢他手里的菜单。
“吃什么吃!”黎安一瞪眼睛,站起来,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朝着凌渊三个人的餐桌走了过去。
凌渊面朝过道这边,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向这边走过来的黎安和夏晓期。
他微微惊讶了一下,但看到黎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和夏晓期郁结的表情,也猜出了大概,不禁裂开嘴角笑了一下。
坐在对面的凌心和周佳琳看到他突然看着某个方向笑了起来,都跟着转过了头。
“凌心姐,好久不见。”黎安拉着夏晓期走到餐桌旁,冲左手边栗色长发的美女招了招手,轻声说道“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到你们了。”
凌心站起来,美美地一笑,珍珠一样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你也来这吃饭么?”说着,看了一眼站在黎安旁边的夏晓期,扬了下眉,“这位是?”
“哦,”黎安伸手揽住夏晓期的肩膀,“她是我女朋友。”
“哦~~”凌心礼貌地冲夏晓期伸过手来,“你好,凌心。”
“夏晓期。”夏晓期打量着凌心,也伸手过去。
看来除了那个凌子衿,凌家果然是人才辈出,凌渊长成那样,他这位姐姐也毫不逊色,她必须收回刚刚的大言不惭,就算卸了妆,这位凌心也绝对是一位顶尖的大美人。
听到夏晓期的名字,凌心一愣,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冲黎安横眉冷对的凌渊,热情地邀请他们,“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吧。”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周佳琳,“佳琳,这位是嗣音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黎安,正好你们也相互认识一下。”
听凌心这么一说,周佳琳看着黎安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冲两个人微微颔首,“你好。”
黎安笑着点了下头,拉着夏晓期坐了下来。
夏晓期看着这一大桌人,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的日子不好混啊,吃顿饭还得过五关斩六将。***(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闲谈
这时候,另一位法国小帅哥抱着菜单走了过来,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问:“几位现在点餐么?”
看到他手里的菜单,夏晓期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如果不是心理最后一道矜持的防线依旧坚守着,她就要伸手上去抢了。
算起来,她上顿饭还是昨天中午吃的一块三明治,现在坐在这个处处飘着淡淡食物香气的地方,她想起了当年被蔚霆救出后吃的那一餐,她相信,如果她的目光再在小帅哥手上的菜单停留三秒钟,它就会自己飞过来。
坐在对面的凌渊看着猛地收回目光的夏晓期,嘴角微微一弯,冲服务生点了下头,接过来他手里的菜单。
“想吃什么?”凌渊自然而然地将菜单递到了夏晓期面前。
周佳琳有些诧异地看了夏晓期一眼,但并没在她脸上多做停留。她伸手接过服务生手中的另一本菜单,顺手递给了旁边的凌心,同时冲服务生优雅地一笑,“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今天有什么好推荐的么?”
“呃……”小帅哥略微迟疑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为难,看来,以他目前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做菜式推荐。
“哦,没关系,”周佳琳改用了英语,“你可以用英语。”
“Ok~”小帅哥表情一松,开始巴拉巴拉地说起了英文。
刚刚跟黎安坐在一起时,她已经看过了菜单,想吃什么早就挑好了,现在听周佳琳跟小帅哥讨论今天是吃龙虾好还是吃和牛好,不禁郁闷地想翻白眼。
“选好了?”凌渊看着夏晓期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打断了周佳琳和小帅哥的Englishsho。
“夏小姐要点什么?需要我帮你告诉他么?”周佳琳很和善地冲夏晓期笑了笑,“他是新来的服务生,中文还不是很好。”
也是,夏晓期这幅造型,坐在这张桌子上,怎么看都像是公子小姐们出来逛街,顺便把家里的保姆带出来了。
“哦,谢谢,不麻烦了。”夏晓期啪地扣上手里的菜单,推给对面的黎安,然后扭过头,托起下巴,用一口标准的巴黎腔法文为自己点了前菜主菜和甜点,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尽量快一点,我很饿。”
要知道,到这种地方吃饭,用餐礼仪是很重要的,‘快一点,我很饿’这种在牛肉面馆说的话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说出口呢,遇到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就算是服务生,也绝对有鄙视Ta的权利。
但或许是小帅哥听到了乡音倍感亲切,所以容忍了她最后一句不合时宜的补充,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跟着又加了一句,“您的法语说的真好。”
“谢谢。”夏晓期冲小帅哥微微一笑,转回头时,板起脸狠狠瞪了一眼黎安,意思说:你快点点。
不知道是不是夏晓期的表情变得太快,黎安手一抖,迅速将菜单合上,冲服务生指了指夏晓期,“跟她的一样。”
“我也是。”凌渊跟着附和,然后看了一眼夏晓期,从刚刚坐下开始,她就始终没看过自己一眼。
周佳琳心里还在为自己刚刚自以为是的做法懊恼着,这会看着对面两个男人的反应,不禁又侧过头,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夏晓期。
凌心暗暗观察几个人的眼神动作,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等周佳琳点完了菜,她也选好了。
菜一道道的上来,夏晓期开始埋头跟食物做斗争。在这种地方,吃饱是别想了,她只想赶紧填填肚子,然后离开这,找别的地方再吃一顿。
可能是她的心情太急迫了,等她的主菜——黑胡椒红酒牛排上来时,她拿着刀叉,把盘子割的咯吱咯吱响。
还好,这个时间,这里的客人还不多,旁边空出一大片,不然,她又要被鄙视了。
这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的盘子端了过去,然后将自己的盘子送到她面前,盘子里面是已经切好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排。
“吃我的吧。”凌渊冲夏晓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谢谢。”夏晓期冲凌渊一扯嘴角,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牛排,这样吃果然方便,不一会,盘子里的牛排就被她吃光了。
嗯,虽然价格贵的离谱,但味道还是真的好,咽下去之后依旧口齿留香,完全可以挤进她所有吃过牛排的前三名。
夏晓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抬起眼睑,冲对面的黎安扬了扬眉。
黎安看她这模样,认命地叹了口气,放下刀叉,恭敬地将自己面前吃了三分之一的牛排摆在了她面前。
夏晓期满意地笑了笑,重新拿起了刀叉,这会儿她肚子里有了食物不再那么饥饿,所以正襟危坐低眉顺眼地慢慢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如果不是她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优雅得体的模样。
对黎安和凌渊的表现,凌心就好像完全没看见,积极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方针,一点一点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头都不抬一下。
周佳琳显然没办法那么淡定了,她看着对面两个男人一直把目光黏在夏晓期身上,心里很是纳闷——她不是黎安的女朋友么?
对于黎安这个人,她之前也是打听过的,据说,他换女朋友的速度虽然赶不上换衣服吧,但也差不多了,所以刚刚看到这个女孩,她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现在看到凌渊的反应,她有点迷惑了,难道是狗血的兄弟俩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她不禁又偏过头看了一眼夏晓期,她面对这两个人,依旧吃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太像啊……再看看对面的黎安和凌渊,也不像是在争风吃醋的样子。
真是怪了~周佳琳心不在焉地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羊小排,频频抬头看向对面的凌渊。
“咳~”周佳琳决定主动一点,微微清了下嗓子,放下了刀叉,“凌少,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我的意思表达的不清楚让你有所误会了,嗯……其实,远科跟凌氏合作是一回事,而我们之间的事情是另一回事,这中间并没有什么关联,我只是想跟凌少交个朋友罢了……”
说到后面,周佳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脸上带着一团可疑的红晕,嗯,这个‘朋友’的用词,很可疑哦~
听她这么说,凌渊没有第一时间说什么,而是向夏晓期坐的位置看了一眼,看她依旧低眉顺眼地吃着牛排,心里不禁有一丝失望。
“我没误会,”凌渊拿起餐巾擦了下嘴角,“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大哥在处理,如果远科真的愿意跟凌氏合作,你可以找我大哥去谈,至于我们之间……”凌渊又瞥了夏晓期一眼,“能不能做成朋友,也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你说呢周小姐?”
这话说等于没说,都是些敷衍之词,周佳琳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了。
一年多以前,她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对凌渊一见钟情,她一直想找机会认识他,可凌渊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很少时间待在北京。
这次,听说凌氏遇到了困难,她说服了父亲,决定出资帮助凌氏,虽然有风险,但一旦成功了,远科就成功抱住了凌氏这条大腿,并且,她也就有足够的资格嫁入凌家。
可谁知道,在情场一直所向无敌的周大小姐第一次主动向凌渊提出邀请,竟然被拒绝了。
事后,她反省了一下,认识到在这个时候约凌渊见面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男人嘛,都是有自尊心的。
所以,为了弥补之前的鲁莽,她找上了之前因为谈合作而见过几面的凌心。
凌心的老爸是凌渊的亲叔叔,六年前因病去世,凌渊的老爸对她很看重,现在是凌氏的财务总监,跟凌渊之间也一直像亲姐弟一样亲近,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就这样,在她的温情攻势下,两人追随着凌渊的脚步,到了滨海。
可就算她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凌渊还是摆出这样一幅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姿态,虽然远科比不上凌氏,但她从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哪受得了这个。
凌心看着周佳琳露出了委屈的样子,只好出面,毕竟目前凌氏对远科提出的合作方案还是很有兴趣的。
“嗣音,我这次来也是替伯父传话的,让你跟我一起回去,现在公司遇到了状况,虽然困难期已经过去了,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有困难要一起面对的,对不对?”
一方面,她是在提醒周佳琳,他们最困难的时期已经挺过去了,并不是一定要跟远科合作;同时,她也在提醒凌渊,现在公司有困难,他作为凌氏的二少爷,不帮忙,总不能添乱吧?就算对周佳琳没意思,也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留,把人给得罪了。
“嗯~”这时候,夏晓期已经将盘子里的牛排吃了个干净,她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站起来冲周围几个人笑了笑,“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说完,拉开椅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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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主意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夏晓期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自从知道她改变身份的真相后,她就开始讨厌照镜子,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脸,她心里的某个位置,总会莫名地抽一下。
不过现在,已经吃饱了的她,宁愿站在这照一会镜子打发一下时间,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一桌的人。
“吭~”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如果你想在这站到我们用完餐离开,恐怕你还要站很久哦。”
夏晓期视线一偏,透过镜子,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凌渊。
他走到她背后,从后面抱住她,贴着她耳边,笑着问:“怎么了?吃醋了?”
夏晓期从镜子里递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我不出去也是为了给你们面子好吗?你是想让我出去看看那位大小姐是如何当着我们外人的面,努力放下身段讨好你?还是想让我看看,一向自以为是的你,此刻却要因为什么合作案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夏晓期对着镜子一扬眉,“我眼不见为净,免得你们哪天回想起来,为保颜面要杀人灭口。”
凌渊刚刚还弯着的嘴角,此刻已抿成了一条缝,他看着镜子里的夏晓期,忿忿地一哼,埋头一口咬在她的侧颈处。
夏晓期‘啊’地叫出了声,扭过身,推开凌渊,“你是狗吗?说不过人就下嘴咬。”
扭过脖子,夏晓期对着镜子歪了歪头,看到颈侧处印着两排清晰的牙印。
“你……”夏晓期翻着眼睛刚转回头,凌渊一步迈到她面前,低头又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真的是在咬,夏晓期感觉到他的牙齿叼着自己的下唇,舌尖滑过里面的嫩肉,一边吸吮一边啮咬。
微微的痛感传来,夏晓期两只手用力打在他的胸前,挣扎着别开头,“你…你走开,走开。”
凌渊伸手抓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你这张嘴必须教训一下,看它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不饶人。”
“这里是公共场所,你……”夏晓期看着他又要压下来的脸,身体忙向后仰,“你注意一下好吧?”
凌渊呵地一笑,“那你的意思,如果不是公共场合就可以不用注意了?”
“别闹了,”夏晓期感觉到他强有力的手臂,知道继续这么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我们这样一直不回去,有人该怀疑了,说不定她……”
不知道是不是印证她说的话,这时候,洗手间外面传来一阵‘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夏晓期冲凌渊耸了下肩——你看吧?
可凌渊却并没松开手,他冲夏晓期微微一笑,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们换个地方。”
话音一落,凌渊一把推开旁边男厕的门,拉着夏晓期走了进去。
还好里面没有人。
“喂,你……”夏晓期刚挣扎了一下,凌渊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她的唇上,下巴冲门外扬了扬,压低声音说,“你也说了,那位大小姐我现在可得巴结着,万一我们这样被她发现了,不跟我们公司合作,我家老爷子可饶不了我,以防万一,等外面的人走了我们再出去。”
听他这么说,夏晓期一挑眉,用力甩开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就向门口走。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凌渊两只手臂从后面伸过来,环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扯回来,紧贴在自己胸前。
“还不承认?”凌渊充满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就是在吃醋,对不对?”
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夏晓期咬着唇角,回过头狠狠地瞪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明显默认的表情对凌渊来说是个多么大的鼓舞,他放开手,绕道她面前,抬手捧住她的脸。
“干嘛?”夏晓期别扭地扭了扭脖子。
凌渊低下头,吧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你……”随着凌渊快速的一吻,夏晓期眼睛闭上,又张开,刚要出声,凌渊低下头,吧地又亲了一口。
夏晓期被他闹的有点发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嘴巴刚张了张,他再次低下头,又亲了上来。
只是这次,他没有马上抽离,他轻轻吻着她的唇角,动作温柔的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清泉中,温暖舒适地想要叹息出声。
“我就知道我会等到的。”凌渊稍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目光欣喜又深情地看着她。
“等…等到什么?”夏晓期眼神一闪。
凌渊知道,她又开始退缩了。他不再步步紧逼,站直身体,笑呵呵地拉过她的手,“没什么,走,我们出去。”
男厕的门被凌渊一把推开,只是站在对面洗漱台前的女人并不是周佳琳,女人拿着一管口红正在对着镜子补妆,看到手拉着手从男厕出来的两个人,手猛地向下一滑,在下巴上留下一条桃红色的口红印。
凌渊和夏晓期拼命忍着笑,快步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你早知道外面的人不是她对不对?”夏晓期一边笑着,一边斜眼看着凌渊。
“我不知道啊,”凌渊心情愉悦的一耸肩,“不过,管她是谁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餐桌旁,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他们的手,此刻还紧紧地牵在一起。
周佳琳看到那一双牵在一起的手,瞳孔明显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你们……”
“黎安?”凌心把目光转向对面的黎安,似乎想让他解释。
“哎呀呀~~”黎安忙收回嘴角得逞的笑意,夸张地摇起了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遇人不淑啊,你们…你们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等…这等……”
“这等什么啊?”凌渊白了他一眼,抬起腿踢了他一脚,“滚那边去。”
“啧啧啧~”黎安一边继续夸张的表演,一边老实地移到旁边的位置上,将位置让给了凌渊和夏晓期。
此刻,就算周佳琳再笨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霍地站起来,用即幽怨又愤怒的表情瞪了一眼凌渊,拿起包,转身向外走。
“你呀~”凌心嗔怪地瞪了凌渊一眼,也站起来,追了上去。
夏晓期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拿过刚刚上来的甜点,拿起勺子,优哉游哉地吃着。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黎安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凌渊。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关心慰问不觉得虚假吗?”凌渊瞥了黎安一眼,把他的那份甜点推到夏晓期面前。
“我想……”夏晓期抬起眼睑,看了凌渊一眼,“你们家的问题,我倒是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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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电影
“怎么帮?”黎安抢先一步问道。
“你们公司现在不就是需要钱么?”夏晓期舔了舔嘴角的蛋糕残渣,瞥了一眼凌渊,“FT现在什么都缺,缺人缺设备,但就是不缺钱。”
说白了,FT作为一家民间情报机构,收集来信息中,有一类是专门用来买卖的,其中一些,甚至可以卖出天价。
FT里面的成员,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是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只是之前风眼处于休眠状态,FT的对公账户和他们这些人的对私账户都处于冻结状态,现在风眼已经完全恢复,那些钱,自然也都可以用了。
FT有钱这回事,凌渊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听了这话也只是嘴角微微一动,“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会白给我么?要知道,我们需要的可不是小数目。”
“FT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会白给你。”夏晓期嘻嘻一笑,“三个选项供你选择,第一个,你们加入FT,FT现在正需要人手,你们两个卖身给我们,应该会值个不错的价钱,即使不够,对内部人员我们也会尽可能地提供方便,钱嘛,都是可以再赚的。”
黎安和凌渊对看了一眼,眼里都带着一些凝重和思量。
夏晓期继续拿起勺子吃着自己面前的慕斯,凌渊和童遥不同,童遥是良民,她不希望他扯进这些危险的争斗当中。
凌渊本来就是从事这种工作的,他加入FT,既可以解了现在的燃眉之急,对FT来说,也算得了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人才,连培训都省了,直接上岗。
虽然是双赢的局面,但作为两个一直自己当家做主人的人,突然变成他们要在别人的领导下工作,未必会欣然接受。
“其实也不用这么为难,”夏晓期抬起眼睑看着凌渊,“从你以前的言行看,你对FT似乎没什么好印象,如果你不能认同,我们也不想勉强你加入,说说第二个选择吧,”夏晓期身体向后一靠,勾起嘴角,“你们从事这一行也已经很多年了,手里掌握的信息资料也应该不少了吧?你们可以拿出一些你们认为对FT有价值的信息,卖给我们,出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给你个内部价哦~”
凌渊看着夏晓期狡黠的样子,‘呵’地一笑,抬手抚在她的脸上,拇指拭过唇角,擦掉上面残留的一点慕斯粉,“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确切说跟FT没什么关系,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但至于他能不能帮得上忙,我就不敢保证了。”
“荆洲?”凌渊立刻想到了这个人。
“嗯。”夏晓期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这个人你也认识,不比那个什么远科强多了?”
其实她根本没听过远科,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样规模的公司,她心里的天平只是本能地倒向荆洲,一直认为他就是最厉害的生意人。
凌渊开始有些为难了,这三个选项可以说是各有利弊。
加入FT就算是被刻上了印章,一方面失去了自由之身,但另一方面,却能够更进一步地接近夏晓期。
卖消息给FT,买卖结束各不相干,这当然是最干净利落的办法。但能让FT感兴趣的只有政治方面的一些内幕,而他跟黎安一直刻意地不去碰政治这一块,所以,他回想了一下,他们手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FT的兴趣。
至于找荆洲合作……
他们凌家在北京那么多年,朋友、合作伙伴当然不少,可这一次,面临这种困境,那些曾经受到凌家不少恩惠的人或公司,都唯恐避之不及,这就是人的天性,趋利避害,不然,他们也不会对远科突然提出的合作案这么感兴趣了。
作为一向精明的生意人荆洲,即使最后同意帮他们渡过难关,也都是看在夏晓期的面子上。
荆洲这个人,凌渊是知道一些的,能够两年时间将荆氏吞噬得一干二净的男人,的确是个狠角色,可这个狠角色却会被夏晓期轻易地影响,男人的直觉,他不相信荆洲对夏晓期的感情是单纯的。
所以,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让他去跟情敌谈合作,这本身就是件考验人意志力的事情。
黎安看了一眼皱着眉沉思的凌渊,伸手碰了碰夏晓期的胳膊,“喂,老实说,你希望我们选第几个?”
“无所谓啊,看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提供了几个可行的方法。”夏晓期实话实说,这几个方案对凌渊来说各有利弊,对她何尝不是呢?
“好吧,我选第三个。”凌渊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做出了选择。
对他的选择,黎安显然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要么他哪个都不选,要么就选第一个,虽然加入FT就要受制于人,但对于一件没发生的事,会是什么样的状况谁也不知道。如果待的习惯可以一直待下去,如果待的不习惯,大不了多为FT做几件事作为补偿,然后再离开呗。
“好,”夏晓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荆洲的电话,“我来跟荆洲约时间。”
电话通了之后,夏晓期只是说要介绍个人给他认识,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约的时间也在他晚上下班之后,地点在他的家里,她可以顺便去看钢镚。
她的意思凌渊很明白,不在公司那种正式的场合谈,是不想让荆洲为难。
夏晓期打电话的功夫,黎安冲凌渊竖了竖大拇指,低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佩服佩服。”跟着,又一咧嘴角,“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万一谈崩了也有个解围的不是。”
“能不能谈成是次要的,这个荆洲,我倒真的想认识一下。”凌渊没理会黎安的调侃,歪过头,看了一眼嘴边噙着笑意打电话的夏晓期。
夏晓期会跟他提出找荆洲帮忙,显然是没拿荆洲当外人,让夏晓期这么不当外人的人,他是应该见识一下。
这时候,刚刚追着周佳琳出去的凌心回来了。
“怎么样,凌心姐,那位周小姐出了门,有没有掏出两把AK,对着人群突突突一顿扫射,以发泄心中的愤恨之情?”黎安托着腮,对着凌心露出他只有见到美女才会露出的微笑。
凌心拧着眉瞪了黎安一眼,一颦一笑的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这时候餐厅里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旁边桌的几个男人,频频向这边观望,眼神中充满了红果果的爱慕。
“我说你们两个,”凌心显然对于别人的注视都习以为常了,偏过头又瞪了一眼凌渊,“怎么说你们也是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那么有成就感么?”
“小女孩?在哪在哪?我怎么没看见?”黎安夸张地着左顾右盼。
“别跟着添乱了,小心我回去告诉黎叔。”凌心伸过手,在黎安的额头上顶了一下,“刚刚人家周小姐可说了,从小到大没都受过这种待遇,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一下,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恐怕是没戏了。”
“别担心,凌心姐,上帝堵住了一个窟窿,我们还可以再挖一个,那个传安集团,你听过吧?”
“你是说荆氏?”
“没错,”黎安一指夏晓期,“她刚好认识荆洲,已经帮我们约好时间了,如果能得到荆氏的一臂之力,公司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
“哦?”凌心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夏晓期脸上,“夏小姐认识荆洲?”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
这位凌大小姐自从刚刚听到她的名字之后就没怎么理过她,说起来这也不奇怪,估计凌家上下都知道凌渊因为一个叫夏晓期的女孩,差点死在KRB的手里。
如果夏晓期也有个弟弟,她的弟弟也受到这样的待遇,估计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凌心看了眼凌渊,又看了眼夏晓期,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姑且试一试吧。”
饭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几个人从餐厅走了出来。
“我要赶下午的飞机回北京,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尽快跟我联系。”
“机会难得,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吧,”黎安冲凌渊挤了下眼睛,“我送凌心姐去机场。”
凌心点了点头,冲夏晓期笑了笑,“夏小姐,有空来北京玩。”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生意人的嘴脸,果然是变化莫测啊。
夏晓期微微扬眉,也跟则客气地一笑,说了声‘好’。
黎安送凌心去机场,夏晓期上了凌渊的车。
“下午的时间怎么打发?”夏晓期跟荆洲约晚上见面,下午的时间就空了出来。
“你想做什么?”夏晓期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吃饱了饭,她现在想睡觉了,“要不,送我回饭店补个觉吧。”
“别啊,大好的时光,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呢,”凌渊发动车子,“再说了,你又不同意我跟你睡。”
“我不同意有用么?昨天是谁睡在我床上啊?”
“原来你知道啊,我走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呢~”凌渊嘿嘿一笑,“那谢谢啊,你没一脚把我踢下去。”
“我们去哪?”夏晓期看车的方向,好像是朝市中心的方向开。
“去看电影。”
“看电影?”夏晓期扬了扬眉,轻声嘀咕道,“说起来,我好像还真没进电影院看过电影。”
凌渊抬起手,揉了揉夏晓期的头发,开玩笑道,“所以我才带你去开开眼界啊。”
今天刚好是周六,到了电影院,里面人满为患,买票的队伍排得老长。
凌渊看着眼前这阵势,也有一瞬间的迷茫。
“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吧?”夏晓期调侃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凌渊立刻否认,“我只是第一次来这里买票而已。”
“哦~~”夏晓期了然地点了点头,“以前追女孩,是不是都让手底下的人订票,而且还是情侣专属包间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啊?”
“你…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票。”凌渊逃似地朝售票处跑了过去,甚至没来得及问一问她想看哪一场。
夏晓期看着凌渊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不就是看场电影么,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她扫视了一圈,转身朝着卖爆米花和可乐的柜台走了过去。
可刚走出去几步,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夏晓期视线一凝,看到站在面前的人竟然是童歌,童歌身后还站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咦,你怎么在这?”或许是因为童遥的关系,童歌虽然有些大小姐的脾气,但对她,夏晓期并没有什么恶感。
“我还要问你呢?”童歌紧皱着眉,一指在对面排队的凌渊,“那个男人是谁?”
“那你身后的男人是谁啊?”夏晓期笑嘻嘻地贴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我问你话呢~”童歌推开夏晓期,依旧面目不善地瞪她。
“朋友喽。”夏晓期笑着耸了耸肩。
“两个人单独来看电影,只是朋友?”
“那你呢?身后的人是你男朋友么?”
“他……”童歌向身后看了看,白了夏晓期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妈看我和乔楚没希望了,三天两头地帮我安排相亲,是他非要拉着我来看电影的,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童歌这话丝毫不避讳人,身后的眼镜男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脸色不由得一讪,扭头看向别的地方。
就冲童歌的脾气,能被拉来看电影看来是对人家有点意思了,夏晓期又看了一眼眼镜男,小声说:“我觉得这个很不错啊。”
“别扯开话题,你跟那个男的到底什么关系?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可打电话告诉乔楚了。”
夏晓期只好叹了口气,“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是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不好意思一个人来,所以就找了个朋友陪我,你也知道啦,乔楚那么忙,他根本没时间陪我嘛。”
“那你怎么不找个女的陪你?”童歌依旧不信。
“那我下次找你好不好?”夏晓期勾起嘴角,冲童歌抛了个媚眼。
“嘁~”童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稀罕,然后转身带着她身后的眼镜男走开了。
夏晓期笑着摇了摇头,一转身,看到凌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他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衬衫上的水晶扣在灯光下泛着滑润的光泽。
夏晓期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慌张,她不知道凌渊都听到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童歌是我朋友的妹妹,她一直喜欢着乔楚,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她因为我们之间的纠葛而受到伤害。
可这样的解释,她又出于什么立场要解释给凌渊听呢……
“嗯,这么快就买完了?”夏晓期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电影票,“是什么片?”
“爱情片,需不需要我换一个,动作片还是恐怖片?”凌渊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下来。
“你吃爆米花么?”夏晓期仰起头,指了指背后转移话题,“我去买。”
凌渊安静地盯着夏晓期有些躲闪的眼睛,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在这等我,我去买。”说完,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夏晓期吁了一口气,看来她刚刚说的——因为乔楚没时间陪她她才找他来看电影的话,他是听见了。
她回过头,看着一身正装,跟一堆小女生挤在一起买可乐爆米花的凌渊,刚刚的好心情突然不见了。
凌渊买的是靠后排的情侣座,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面积不算大的长沙发上。看来他买票的时候是抱着雀跃的心情的,可现在,这种零距离的接触,让各怀心思的两个人手脚都无处可放。
夏晓期膝盖上放着一大桶爆米花,前面屏幕上放的剧情机械地从她眼前闪过,女主角不美,男主角太胖,两个人在一场婚礼上一见钟情,就此开始,就如胶似膝谁也离不开谁了。
这部电影似乎就是想告诉所有人——爱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而所有人的体会可能是——爱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不过遇到的机会吧,不大。
夏晓期侧过头,看了眼凌渊,他翘着腿,两只手交握着扣在膝盖上,荧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表情看起来好像在进行一场政治谈判,又严肃又凝重。
夏晓期从桶里挑选了一粒颗粒饱满的爆米花,一扬手,递到凌渊的嘴边,“喏,吃不吃?”
凌渊瞥了她一眼,张开嘴,将爆米花叼进了嘴里。
吃完了,凌渊继续端正地坐着,脸色也没什么缓和。
“喂~”夏晓期朝凌渊身边移了移,故作轻松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刚刚……”
说完了这三个字,她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又说不下去了。
“刚刚怎么了?”凌渊追问。
“没什么了~”夏晓期又移动了回去,拉开了和凌渊的距离。
她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解释?夏晓期赌气地想,本来好好地看场电影,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要逼她~不要逼她~凌渊做了深呼吸,努力压抑自己心中一问究竟的欲望,每次面对乔楚的问题,他总是没办法让自己理智。
夏晓期捧着爆米花,心不在焉地吃着。
当她捏起一粒,又要往嘴里送时,凌渊抓过她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低头将她手指间捏着的爆米花吃了进去,跟着,又舔了一下她食指指肚上沾着的糖浆。
夏晓期手一抖,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可凌渊却死都不松手,他偏过头,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晶晶发亮。
“这…这里人很多…”夏晓期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向旁边畏缩了一下。
“没关系,”凌渊欺身过来,“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们。”说着,吻住了她的唇。***(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救出
凌渊的手从椅子后面的靠背穿过,揽的她腰,唇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腰上的大手也越收越紧,哗啦一声,放在膝盖上的爆米花桶向一边歪了过去,里面的爆米花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夏晓期一惊,睁开眼睛,扭过头,想要伸手去扶。
眼角的余光除了扫见一地白花花的爆米花,还有一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
夏晓期赶忙推开依旧揽着她的凌渊,抬起了头。
还真是冤家路窄,站在她座位旁边的人是童歌,她瞪着充满怒火的眼睛,好像一只准备战斗的暴龙。
童歌和那位眼镜男的座位就在他们位置的斜后方,隔着一条过道,本来她并没发现跟夏晓期看同一场次的电影,要不是刚刚坐在她前面的两个女孩指着夏晓期身边那个男人窃窃私语,她还没看到呢。
“夏晓期,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童歌虽然生气,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整个人杵在这,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夏晓期从座位上站起来,拉过童歌的手腕,“走,我们出去谈。”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童歌一脸义愤地甩开夏晓期的手,大步下了台阶,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眼镜男看到童歌出去了,也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追了出去。
夏晓期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坐回到位置上,他侧过脸瞪了一眼一脸若无其事的凌渊,低声问:“你早就知道他们也在是不是?”
“你有证据证明我知道么?”凌渊冲夏晓期赖皮地一歪头,然后拉过她的手,将目光转向前面的大屏幕,“嗯,现在看起来,这电影拍的也不是那么糟糕。”
夏晓期用力抽回手,伸进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爆米花桶里,抓起一把爆米花送到凌渊嘴边,咬着牙用力往里面塞,“来,吃吧,多吃点!”
“……”
童歌气冲冲地出了放映厅,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乔楚的电话。
而这个时候,乔楚刚从北京的机场走出来,上了来接他的轿车。
看到是童歌的电话,乔楚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喂,小歌,什么事?”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以前并没什么差别。
“乔楚,你现在还跟夏晓期在一起么?”童歌劈头就问。
“嗯?”乔楚愣了一下,“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这就是你千辛万苦挑的女朋友么?跟别的男人一起看电影,在公共场合当众接吻,你……”童歌气愤地喘着气,“你不是一向看人很准么?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乔楚,我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希望了,我也不奢望跟你之间有什么结果,我只是希望你醒一醒,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乔楚眼神飘向车窗外,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好像没有尽头的高架桥,半天没说话。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行了,我知道了。”乔楚收回视线,语气波澜不惊。
“就,就这样?”童歌本来稍微平缓下来的怒火又被被乔楚这样的态度给激了起来。
“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乔楚不再给童歌说话的机会,啪地挂了电话。
童歌喂了两声,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得一把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眼镜男走上来,将手机捡起来,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递还给童歌的同时轻轻地笑了笑,“童歌,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感情这回事是最没道理可讲的,有可能乔楚明知道那个女孩的心不全在他身上,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继续喜欢她,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不以对方也喜欢为前提的,就好像明知道你还喜欢着乔楚,我依然喜欢你一样。”
童歌抬起头看着眼镜男,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走吧,”眼镜男伸手牵过童歌的手,“人家说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要Shopping,不过我觉得在Shopping之前应该先去吃点甜点,科学证明,甜的东西容易让人的心情变好,我们双管齐下,保证治标又治本。”
童歌没有把手抽回来,任由眼镜男拉着向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童歌和眼镜男离开了,夏晓期跟凌渊两个人,硬是厚着脸皮把电影看完才从电影院里走出来。
凌渊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逛街吧?”
“算了,”夏晓期没兴致地甩了下手,“我们直接去荆洲家。”
“现在就去?距离我们约的时间还早啊。”
“没关系,去他家等好了。”
凌渊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晓期一眼,跟着她出了商场,上了车。
“方不方便跟我谈谈荆洲这个人?”凌渊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对他有些了解,也方便我们一会交流。”
“荆洲?”夏晓期翻着眼睛想了想,“他这个人……其实还挺难下判断的。”
“可我看你对他,好像很特别。”
“特别?怎么特别了?”
“你自己感觉不到么?你的防备心很重,但对荆洲却没有,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可一点都不介意欠荆洲的,这样还不够特别么?”
“是吗?”夏晓期挑了挑眉,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看着凌渊,“其实我防备心并不重,也没有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如果你从我对你的态度中感受到了这两点,我觉得你有必要反思一下了,为什么我对别人没有,偏偏对你就有了。”
凌渊侧过脸看了夏晓期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难道夏晓期真的只对他才会这样见外?
看到凌渊这个样子,夏晓期哈哈笑了起来,跟着伸手推了他一把,“我逗你的,别当真~”
“夏晓期!”凌渊眼神一暗,怒气腾腾地瞪了过来,“这种玩笑也是随便开的么?”他刚刚真的已经开始反思了,他为那种下意识的反应鄙视自己。
夏晓期伸手将凌渊的脸扭正回去,“小心开车,安全第一。”
“放心,以我开车的技术,就算用脚开,也一定不会出问题。”
夏晓期一甩头,对他的吹嘘表示嗤之以鼻,跟着,她想起了什么,又扭回头问道:“诶,你那位姐姐凌心,她有男朋友么?”
“目前应该是没有吧?怎么了,你要给她介绍啊?”
“你觉得她跟荆洲合不合适?”夏晓期贼贼地眯了眯眼睛,“如果你们两家的合作能成,荆洲和凌心不就有名正言顺接触的机会了么?他们两个虽然都长得又美又漂亮,可都摆着一副我是工作狂的脸,说不定在工作上,两个人能擦出一些不一样的火花呢~”
凌渊摇了摇头,“两个人在一起是互补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鲜花往往配的不是鲜花,而是牛粪。我姐喜欢的不是荆州那种类型的。”
“那是哪个类型的?”夏晓期顺口问道。
凌渊顿了顿,“还记得你们那个咖啡馆的老板顾新么?”
“顾新?”夏晓期一扬眉,回想起他当初在看到凌子衿后和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不禁一激灵,“你不会是说……顾新和你姐姐有一腿吧?”
“什么叫有一腿啊?”凌渊不满地斜了夏晓期一眼,“当初,我叔叔还在世的时候,顾新还是顾氏集团的太子爷,他虽然不喜欢做生意,但叔叔看在顾家背景还不错的情况下还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我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顾家在海外的事业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连带着国内的产业也渐渐衰败,顾家的老爷子也是在那个时候过世的。持续走下坡的顾氏落到向来不理公司事务的顾新手里,后果可想而知,最后只能宣告破产。
“顾氏倒了,叔叔就开始禁止姐姐跟顾新交往,最后不知道叔叔用了什么手段,姐姐最后也放弃了。这些我也是当初在云南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顾新对我们家人的评价后所调查出来的事情经过。
“我大哥曾经见过顾新一面,他回来之后,就把顾新的地址和现在的状况都告诉了姐姐,但或许是因为对过去选择的愧疚吧,她至始至终没有打算要去找顾新,然后重归于好。”
“哦~那就难怪了~”夏晓期想起顾新那张宠辱不惊的脸,缓缓点了点头,喃喃道,“怪不得顾新那次会那么说……”
“现在你都知道了,”凌渊抬起手摸了摸夏晓期的脑袋,“我直觉我姐还喜欢着顾新,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时机到了,说不定两个人能破镜重圆呢。”
“但愿吧~”夏晓期真心这么希望着,说实话,顾新不但是个好老板,还是个好人。
如果说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不是上帝信口胡诌的人生法则,那么她希望,它也能时不时地发挥一下作用。
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已经驶进了荆洲家的院子。夏晓期已经算是荆洲家的半个主人了,凌渊作为一个陌生人,也因为她的缘故接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与此同时,凌渊也见到了经常被夏晓期念在嘴里的钢镚。
夏晓期抱着钢镚给凌渊做引荐,“来,钢镚,认识一下,凌渊蜀黍。”跟着,又抬头看凌渊,“喂,见到晚辈,是不是得包个红包啊?”
“啊?”凌渊又下意识地去摸钱包,“包多少?”
“你以为我们家钢镚是要饭的么?”夏晓期瞥了凌渊一眼,“荆洲以钢镚的名义弄了个猫咪基金,你捐点钱进去吧。”
凌渊‘呵’地笑了一声,抬起手点了点钢镚的鼻子,“你个小东西,面子还不小。”
钢镚老实躺在夏晓期怀里,半眯着眼睛,肚子里呼噜呼噜地叫着,表示它很开心。
“夏小姐,少爷回来了。”一个佣人走进客厅,说道。
“嗯?”夏晓期回过头来。
“哦,少爷中午打电话回来,交代我们,您到了就给他打电话。”
夏晓期点了点头,将钢镚放到沙发上。
钢镚从沙发上跳下来,蹦跶蹦跶地上了楼,估计是去找老婆去了。
“走吧,介绍你们认识。”
夏晓期带着凌渊往外走,在客厅外面遇到了走进来的荆洲,荆洲后面还跟着孟成。
前几次和荆洲见面,孟成都不在他身边,这还是她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孟成。
“Hi,孟叔,好久不见啊~”夏晓期热情地跟孟成打招呼。
“是啊,夏小姐,上几次都没见到,这次听说你要来这,说什么都得来打个招呼啊。”
“哦,对了。”夏晓期这才意识到身边还站着大眼瞪小眼的荆洲和凌渊。
“你们之前也见过面了,应该用不着我再介绍了吧~”夏晓期冲两个人摊了摊手。
“你好,凌嗣音。”凌渊率先伸出了手,“凌渊只是我偶尔用到的假名,上次也是事出有因,荆老板别介意。”
“哪里~”荆洲微微扯了扯嘴角,伸过手跟凌渊握了握。
四个人重新进到客厅,坐回到沙发上,佣人端上茶来,一一摆到他们面前。
荆洲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夏晓期,他当然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凌渊带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凌渊看到荆洲的眼神,率先开了口,总不能自己家的事情,还要夏晓期来说吧。
“是这样,荆老板,安田实业现在在财政上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次我来拜访,是来寻求合作的。”
凌渊这话说的很直接,也没藏着掖着,夏晓期看着他坦然的脸色,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你们聊你们的吧,我累了,上去躺一会。”
“嗯,”荆洲点了点头,“我刚刚回来的路上买了你爱吃的布丁,我让人给你送上去。”
“好。”夏晓期笑了笑,上了楼梯。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夏晓期离开,即是为了不让凌渊尴尬,也是为了不让荆洲为难,生意终归是生意,有她在,他们难免顾及面子,有些事情谈不开。
上了楼,夏晓期去了荆洲的房间,看到橙宝正躺在窗台上,钢镚站在它旁边,两只猫的背后是窗外夕阳西下的背景。
钢镚看到夏晓期进来,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并没有动,好像唯恐打扰到它熟睡的小妻子。
夏晓期很善解人意地走向床边,没有过去招惹他们。
她斜靠在床头上,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一本人物自传,翻着看了起来。
书封面上头发花白的老头她并不认识,所以对里面的内容也提不起兴趣,看了一会就眼皮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身上盖着条毯子,头顶的床头灯泛着幽黄的光。
揉了揉眼睛,夏晓期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下了床,夏晓期从荆洲的卧室里走了出去。
“夏小姐醒了?”一个佣人看到她从房间走出来,立刻迎了上来,“饿了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少爷在餐厅等您呢。”
“哦。”夏晓期应了一声,下了楼梯,进了餐厅。
“醒了?”看到夏晓期走进来,荆洲将目光从手里的报表上抬起来,“饿了么?现在吃还是等一会再吃?”
“现在几点了?”夏晓期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去,“凌渊呢?你们谈的怎么样?”
“八点一刻。”荆洲侧过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渊已经离开了,他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
“哦,”夏晓期点了点头,“那吃饭吧,你一直在等我,也还没吃吧?”
“我也还不饿,”荆洲将摆在桌面上的各类报表收了起来,转头冲旁边的佣人说:“开饭吧。”
不一会,四菜一汤摆上了桌。
荆洲拿起筷子,看了夏晓期一眼,“晓期,这个凌渊跟你是什么关系?”
“嗯?”夏晓期嚼着嘴里的米粒,“朋友关系呗,怎么了,他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那倒没有,”荆洲摇了下头,“凌氏虽然面临这次危机,但以凌家在北京的根基,反败为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虽然我们两家公司的交集不多,但助他们一臂之力对我来说,还是好处大于坏处。”
“真的?那就好了。你也知道,我对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懂得不多,我还担心贸然把他带来会让你为难呢。”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我有点好奇啊,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不是说了么,朋友啊,他之前救过我,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晓期一挺背,“喂,荆洲,你学坏了啊,你之前可不这么八卦的。”
“我只是因为关心你,”荆洲挑起嘴角,“你不用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夏晓期用筷子捣着碗里的米饭,白了荆洲一眼。
荆洲耸了下肩,微笑着说:“其实,你没必要逃避的,我觉得,这个凌渊,比那个乔楚要更适合你。”
突然听荆洲这么说,夏晓期不禁瞪起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是我的建议,你可以酌情参考一下。”说完,低下头吃起饭来。
“其实……”夏晓期纠结地歪了歪头,“不管是乔楚还是凌渊,我好像都有点喜欢,可又觉得都不够喜欢,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花心啊?”
“咳~”荆洲一口饭卡到喉咙处,剧烈地咳了起来,一边咳还一边笑。
“荆洲,你故意的吧?”荆洲剧烈的反应让夏晓期有点难为情,她拿起手上的筷子,朝着荆洲丢了过去,“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荆洲连忙摆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眼带笑意地看着她,“以前我还以为你在感情方面是个中高手,原来自己遇上一样看不透啊,既然你都喜欢,我建议你两个都选。”
“开什么玩笑,如果你的女人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能保证你不会拿把枪去把那个男人给杀了?当初文景池小姐的光荣事迹,我可是还记忆犹新啊。”夏晓期有仇报仇,揭荆洲的老底。
“所以说,你并不是不能接受跟他们两个在一起,而是担心他们互相厮杀?”
“当然不是,我鄙视所有万花丛中过,片片皆沾身的男人,所以,我也不会想成为那种女人。”
“两个而已,不算多啊~”荆洲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他必须承认,他此刻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卑鄙心里。
“……”夏晓期无力地摆了下手,“算了,当我没说过。”说着,夹起一小撮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好了,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荆洲收起嘴边恶劣的笑意,“做个试验好了,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有一把枪对着凌渊跟乔楚,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他们中间有一个人会死,你会希望谁去死,谁留下?”
“这跟媳妇和妈掉河里该救谁的问题有什么区别么?”夏晓期翻起眼睛,不满地看了荆洲一眼。
“相信我,如果必须面对这个问题,世界上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男人心里都会立刻选出答案,无论是不孝,还是对感情不忠,他们只不过是不想坦诚地面对自己而已。如果这个问题你也必须面对,不管是轻微的倾斜还是压倒性的倾覆,你心里的天平一定会倒向某一方……所以有空的时候,不妨认真地想一想。”
吃完了晚饭,夏晓期从荆洲家离开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如果乔楚和凌渊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的话,她会选择谁呢?
可在夏晓期的生活里,感情生活似乎很难成为她生活的主题,这个问题还丝毫没理出头绪的时候,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来了。
从荆洲家回来的第二天,FT总部就传来了消息,那个叫做硫金斯的矿石找到了。
这件事还多亏了Marlon的新欢Matt,凭借他对风眼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他从风眼浩瀚如海的数据库中找到了这处盲点。
记录着硫金斯数据的文件被加了特密标签,即使是风眼本身,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把它读出来。
有了这个筹码,他们终于可以跟FT再次谈判了。
“Tim,你是怎么跟KRB的人联系上的?我们总得放出去点风声,让地狼的人相信我们真的已经和KTB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旦他们不同意,我们就把矿石的所在位置和各类数据都交给KRB。”
Tim跟旁边的空北对视了一眼,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怪异。
“怎么了?”夏晓期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了,我已经交代了了Malron,他会照做的。”
虽然对Tim和空北刚刚一瞬间的表情有所怀疑,但眼下的重点是救蔚霆出来,其他一切都要靠边站。
夏晓期已经见过了童遥,从他那,她知道,蔚霆已经开始消极对抗他的治疗方案,如果他们不尽快救他出来,恐怕他随时会有危险。
“这次让我去跟他们谈吧,”空北主动请缨,“上次我联系到一个前地狼组织中的成员,他对地狼里面的一些事情和一些人的行为方式有一点了解。据我说知,为了避嫌,乔楚已经被派去北京开会了,这也刚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躲开这块硬骨头。”说着,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夏晓期。
夏晓期装作没看见,看向Tim,“那我来找地方,救蔚霆出来之后,他应该没有体力能够支撑到我们回到卡尔加里,我们暂时还没办法离开。”
“嗯,”Tim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要交代Marlon一声,硫金斯重新面世,一定有很多人会紧盯着不放,,必须采取好措施,而且我们这边也需要人手,预防事情有变。”
接下来的两天,三个人分头行动,安排部署。
而这个时候,凌渊和黎安因为跟传安合作的事情已经回了北京。
这一天,是空北要去地狼谈判的日子,Tim去接应,而夏晓期去了医院,见到了童遥。
“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童遥做完一个小手术,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夏晓期。
“怎么,不欢迎么?”夏晓期坐在转椅上,来回晃着。
“欢迎,热烈欢迎。”童遥洗了洗手,走到桌边抽出几张纸巾擦着手,“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电影院的事吧?”夏晓期扬了扬眉。
童遥无声地叹了口气,“按说这事也轮不到我过问,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那童歌呢,她跟那位眼镜男有结果了没?”
童遥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个李浩倒是还不错,小歌对他应该也是有好感的,现在还在适应期,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小歌能渐渐把乔楚放下了,说不定两人能有个好结果。”
“嗯,”夏晓期用力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个世界上,将又要多一对幸福的有情人了。”
“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童遥嗤笑地看了她一眼。
夏晓期一耸肩,目光不经意地瞥向旁边墙上挂着的挂钟,距离空北离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喂~”童遥伸手在夏晓期眼前晃了晃,“发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夏晓期回过神来,冲童遥摇了摇头。
不到最后一刻,她还不能把童遥拖下水,即使到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要用对他损害最小的方式,把他带走。
夏晓期将手机捏在手里,来回转动,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
突然,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夏晓期赶忙按了接听键。
“行动。”里面传来Tim的声音。
挂了电话,夏晓期立刻站起来,将端着水杯还在喝水的童遥一把拉了过来,他重心不稳,手里的杯子啪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童遥看着夏晓期严肃的表情。
“跟我去一个地方。”夏晓期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向外走。
“诶,不行,我还没下班呢,一会还有手术呢。”童遥不配合地向后拖着身体。
夏晓期不理会他的挣扎,继续拖着他向大门口走,路上引来无数病人护士纷纷侧目。
这样最好,乔楚知道童遥和夏晓期的关系还不错,却不知道童遥已经完全清楚了她的身份。
乔楚只会以为童遥是被夏晓期连哄带抢地去救蔚霆,并不是出于自愿,毕竟,眼下有可能救活蔚霆的人也只有这位小神医了。
将童遥生拉硬拽地出了医院大门,上了车,童遥突然变老实了。
“你们要行动了?”童遥整了整扭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问夏晓期。
夏晓期发动车子,冲童遥一扬眉,“没想到啊,你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过奖过奖。”童遥笑眯眯地向椅背上一靠,冲前面一扬下巴,“走吧~”
夏晓期踩下油门,车子冲上了吗路。
七拐八拐,中间又换了两次车,在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车子进了滨海市周边的一个小屯子。
这里是夏晓期找的地方,她还在新瑞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和一帮同事到这边的一家残疾儿童学校献爱心,这里位置比较偏僻,路况也比较差,以前是后储备物资站,有很多废弃的仓库。
但夏晓期并没有打这些仓库的主意,而是老老实实地租了一间民屋,然后靠着荆洲的关系,搞来了一些医疗设备,还有童遥之前列出来的,治疗蔚霆所需要的所有药物。
她跟童遥到的时候,Tim和空北带着蔚霆已经先到了。
蔚霆挡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不出任何生气。
童遥忙走上去帮蔚霆做了检查,“只是体力不支昏过去了,我们必须尽快,这里的环境太简陋,我怕他坚持不了太久。”
夏晓期瞄了眼床上的蔚霆,“我跟蔚霆的血型是一样的,我应该可以跟他换血。”
童遥摇了摇头,“还记得吧,我上次让你验血和拍心电图,你的血型是和蔚霆的一样,但由于你吃了我给你的药丸,心脏机能受到影响,再加上,你的体重比较轻,所以,危险就是双倍的,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那我呢?我是O型血,我应该可以。”空北说道。
“哦,是吗?”童遥眼睛一亮,他之前找到治疗蔚霆的方案,就从风眼的数据库中调出了所有人的血液样本,但并不包括空北的。
“除了血型之外,还要做一些其他检查,”说着,童遥一边环顾周围的环境一边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病史,例如心脏病或者血液病?”
“没有。”空北回答。
“那最近有没有受过伤?大伤小伤内伤外伤都包括。”
“没有。”
夏晓期立刻看向空北,上一次,她对他出手,他应该伤的不轻才对。
空北一个警告的眼神瞪过来,跟着又对童遥说,“检查都不用做了,直接手术吧。”
“那怎么行,因为救一个人就要死一个人,那这人还不如不救,”童遥走到旁边换上白大褂,开始调试旁边的机器,“况且,你最少要坚持服食两天的抗毒素药物,期间不能进食,而且这种药物的副作用比较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空北咧着嘴角耸了下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趁着童遥调适各类仪器的功夫,夏晓期问Tim:“刚刚事情进行的顺利么?地狼真的甘心就这么把人放了?”
“几乎算是硬抢来的,我们拿那块矿石做赌注,说如果他们不马上放人,我们就立刻会有人把手里的东西转给KRB,他们也是没办法,只好先把人给我们,但我估计他们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们的人起码要两天后才能到,这两天一定要多加防范,我猜他们同样对我们手里的石头很感兴趣,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嗯。”夏晓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时间,夏晓期跟Tim轮岗放哨,童遥则一边帮空北做各项检查,一边帮他和蔚霆配置药物,可以说是他们当中最忙的人,从他身上,夏晓期依稀看到了当年S的风采。
这天晚上,轮到夏晓期值班,这间房子的周围安放了多架隐形摄像机,她沿着周围巡视了一圈,最后回到屋内,密切关注着监控画面上是否有异常反应。
这时候,门从外面一拉,空北走了进来。
从昨天开始,他就开始服食童遥配给他的药物,由于时间紧迫,童遥不得不加大了药物的剂量,所以此刻空北的脸色显得有些惨白,眼神也没了以往的精神。
这样的空北,就好像失去了爪牙的猛兽,带着那么一丁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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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九千字,补上昨天的欠更。***(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囚禁
空北好像累了似的倚在门框边,他没什么血色的嘴角还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就好像他眼前的东西多么让人感到讽刺一样,谁说笑是人类最好的表情了,放在空北脸上,只会让人有汗毛孔战栗的感觉。
“放松点,见到我不用这么紧张。”空北嘴角的弧度加深,她要吐了。
“有事吗?”夏晓期面无表情地问。
“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就要手术了,没什么话想对我说么?”空北撑起身体,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说什么?提醒你在过奈何桥时多喝几碗孟婆汤,好彻底清洗一下你肮脏的灵魂?”夏晓期对着电脑调试监控画面,看都懒得再看空北一眼。
空北走到夏晓期身后,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下她的头发,或者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只是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就默默地收了回去。
“怎么说,我也算舍命救了蔚霆,以你对他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不应该对我表示一下感谢么?”空北收回手,绕到夏晓期面前,倚在身后的桌棱上。
夏晓期抬起头,看了空北一会,才说:“即使你不主动要求,我绑也会把你绑上手术台,相信我,用你的命去换蔚霆的,是你的荣幸。”
她的话音一落,空北猛地伸过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他俯下身,贴近她的脸,“魏莱,你就那么想让我死?”
夏晓期冷冷地和空北对视,“我只是想让蔚霆活着,至于你活着还是死了,跟我没关系。”
空北一甩手,将夏晓期的脑袋甩向一边,“都这个时候了,说两句好听的会死么?”
夏晓期抬起手,擦了把下巴,嘲讽地瞥了空北一眼,“作为一个想要强|奸我的男人,你难道还想让我给你一个深情的拥抱,鼓励你加油挺住别放弃么?”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之间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空北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好像夏晓期小题大做了一样。
“难听?”夏晓期抬起头,怒气反笑,“空北,虽然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可我还是一直把你当做队友,当成朋友,当初我们之间哪怕有一分一毫的情义,我都记在心里,可你呢?你做了那么恶心的事,还要怪我说的难听么?我们之间是没发生什么,但知道为什么法律把故意杀人未遂依旧定为故意杀人罪么?因为,从主观上,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空北看着夏晓期充满怒火的眼睛,以前,她也无数次用类似的眼神看着他,愤怒的,气恼的,抓狂的,无可奈何的……
他知道自己惹她讨厌了,可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习惯的行为方式。
他曾经在意的人,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因为他,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他面前,那个时候他就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多一分的关注和在意,不只是为了保护他自己,而是为了避免害到别人。
可当年,这个被蔚霆带回来的中国女孩,总喜欢追着他问这问那,渐渐的,他一回到总部,总会四下张望,希望她像只小蝴蝶一样,拍打拍打翅膀就飞了过来。
他明明是想要示好的,可理智上又有强烈的抵触——就好像一个青涩的小男生,在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时,总是会用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以前无论他怎么惹她,她对他又踢又打,瞪着他的样子恨不得杀了他,但他知道,她跟他还是亲近的,他喜欢她在遇到难题时,带着余怒未消的脸走到他面前,摆出一副他好像欠她钱一样的表情,大模大样地一抬下巴,说:“喂,这事,你处理一下,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现在好了,他彻底弄巧成拙了,她对他的最后一点信任也消失了。
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不是么?
他对她会有别的男人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可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堵个正着呢。
她凌乱的头发,脖子上的痕迹,屋子里的气味,无不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那么一瞬间,他彻底失去理智了,如果她没有在最后一刻阻止他,恐怕他已经犯下自己都无法原谅的错误。
无论怎么样,伤害到她,都不是他的初衷。
夏晓期强迫自己的目光停留在监控屏幕上,她感觉得到空北注视的目光,可她不想和他对视,她不允许自己再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原谅他,即使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
“得,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我就不在这碍你的眼了。”空北两只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恢复了他放荡不羁的模样,“诶,魏莱,如果这次我死了,算不算帮你完成了一桩心愿啊?”
夏晓期扬起头,“我说了,你死不死,跟我……”
空北突然一俯身,双唇跟夏晓期碰在了一起。
只停留一两秒钟,空北拉开距离,嘴角一扬,“Kissgoodbye.”说完,直起身向外走。
“空北。”夏晓期下意识地叫出口。
空北脚步顿住,但没回头。
夏晓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他,她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地开口,“那一次…如果那些人真的追上来了,你会真的让我先走么?”
她是在说,她第一次实习任务跟着他到香港,被敌人逼进小巷时他说过的话。
“哧~”空北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回过头,有些嘲讽地看着夏晓期,“当一个男人在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时候,说的话还是不要太当真的好。”说完,一耸肩,转回头迈出了房门。
夏晓期看着关上的房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其实,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需要一个原谅他的理由,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心软了啊~
怒己不争地叹了口气,夏晓期拿起对讲机,打算出去巡视一圈,顺便透口气。
可她刚站起身来,门一开,Tim过来换班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夏晓期摇了摇头,“我估计地狼的行动应该没有那么快,而且,他们有所顾忌,应该不至于正面跟我们冲突。”
“要么就是避免正面冲突,要么就是致命的一击,毕竟这次我们把硫金斯矿石的消息透露出来,地狼让我们安然无恙地回加拿大,显然不太可能。”
“Tim,当初我提出这个方案时,你明知道有可能会是这样鱼死网破的结果对不对?”夏晓期看着Tim,因为涉及到蔚霆,她难免感情用事考虑不够周全,Tim不同,依他的个性,什么样的情况应该都预计得到才对。
“明知道又怎么样呢?除了鱼死网破的结果,也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只是你一个人想救蔚霆出来,我们大家都愿意冒这个险……当初那么大的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也行的。”
夏晓期知道Tim是在安慰她,她站起来,放松般地做了个深呼吸,“好了,这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蔚霆。”
“嗯。”Tim点了点头,“去吧。”
从门房里出来,夏晓期去了旁边临时搭建的病房里。
空北斜靠在旁边破旧的藤椅上,手上挂着盐水,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蔚霆则躺在这间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比起上次在地狼总部见面,他好像更瘦了,闭着眼睛躺在那,好像一个风干的木乃伊。
“他现在怎么样了?”夏晓期轻声问旁边的童遥。
“还在昏迷,不过身体状态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明早再帮空北抽个血样,如果药物浓度达标就可以直接进行手术了。”童遥低着头,表情凝重地看着S曾经的手札笔记,他毕竟没有亲手做过这样的手术,所以术前准备一定要准备充分才行。
“童遥,我不是要给你压力啊,我只想知道,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童遥抬起头看了夏晓期一眼,微微一笑,“按照我一向谦虚谨慎的优良作风,两个人都活下来,能有百分之二十六点七的几率吧。”
“怎么这么精确?”
“精确才显得可靠啊,说明我是经过认真推算的。”
“我在和你说认真的。”夏晓期看着童遥一副说笑话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
“放松~~”童遥笑着拍了拍夏晓期的肩膀,倒成了他这个进行手术的人安慰她这个旁观者,“人生就是百分之三十的本事加百分之七十的运气,明天手术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你不是跟他们认识很久了么,他们运气怎么样?”
她知道童遥是想逗她开心,但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哪还开心的起来,她表情无奈地瞥了童遥一眼,伸手轻轻抚上蔚霆的脸颊,“他的运气一直都很差,现在得了这种病,要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地消失,难道还能说运气好么?”
“那他呢?”童遥指了指旁边躺椅上的空北。
“他能活到现在,应该算是运气好的了。”夏晓期立刻回答。
“……”童遥同情地看了空北一眼,“那如果明天手术过程中,空北身体承受不住,如果继续他就会死,如果不继续,这项手术就等于白做,你会怎么选择?”
“你为什么要问我,如果遇到了,做选择的人不应该是作为医生的你么?”
“我一定会中断,我说过,我不能因为要救一个人,就要间接害死另一个人。”
“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那干嘛还问我。”夏晓期不满地瞪了童遥一眼。
童遥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躺椅上的空北,“那是因为,我这两天在帮空北做检查时,发现他的肺前叶前不久出现过内出血,后来自动愈合了。正常来说,受过这种伤是不适合立刻进行这种换血手术了,但他坚持要这么做,说是为了你。”
夏晓期目光停留在床上蔚霆的脸上,没有出声。
“其实,他到底是为了谁这么做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他的内伤是谁造成的,又是怎么造成的……你能给我个答案么?”
“你想知道?”夏晓期将视线移到童遥脸上。
童遥点了点头,“你知道的,作为一名医生,搞不清楚病人的病情,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夏晓期笑了一下表示理解,跟着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是我打的。”
“怎么打得?”童遥挑起眉,“我拍了片子,不是击撞型内伤,从伤口看,像是被利器割伤,可皮肤表面并没有伤痕,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是一个秘密,当然,告诉你也不是一定不可以,但如果我告诉你,你能把你手术的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么?”
“这个……”童遥低下头,很为难地摸了摸下巴,最后一点头,“好,成交。”
夏晓期摇头叹息了一声,“真是庸医啊,这种没有根据的推测你都敢乱说。”
“这种数据不必根据事实来推算,只要放大自己的自信心就可以了,你的自信有多少,成功率就有多少,成功了就说你足够自信,如果失败了,就说明你的自信都是自负。”童遥得意地呵呵一笑,又想起来她要告诉他的还没有说呢,忙追问道,“既然我已经把我的自信心提高了百分之二十多就一定会尽力,你可以说了吧。”
“好吧~”夏晓期一耸肩,然后扭着头看了看周围,看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条苏打饼干。
她伸手将苏打饼干拿过来,冲童遥一扬下巴,“把嘴巴张开。”
童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老实地张开了嘴。
夏晓期抽出饼干盒,好像变魔术一样在童遥眼皮底下展示了一下,“看好了啊。”
童遥张着嘴巴,垂下目光看着被夏晓期托在手上的盒子里剩下的几块饼干。
只见,饼干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一片片地飘了起来,在半空中,见方四五厘米的饼干竟然自己啪啪啪地碎成了一片片小块,朝着童遥的嘴巴飞了过来。
“张大点。”夏晓期提醒道。
虽然饼干都变成了很小的一块,但也架不住这样持续不断地往嘴里飞,童遥忙闭上嘴巴,将飞到嘴巴前的其余饼干块通通挡在了门外。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是魔术吗?”童遥被饼干渣子呛得一边咳着,一边惊讶地看着夏晓期。
“当然不是,这是一种特殊能力。”夏晓期将手浮在半空中,手指轻轻抖动了几下,刚刚掉在地上的饼干块就好像被吸铁石吸上来的小铁板,纷纷浮了上来。
这一下,童遥终于相信了,他看着夏晓期,不禁感叹道,“天啊,我原来见过一位老人家用意念将不锈钢的勺子弄弯还以为是魔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依靠意念来控制物体的超能力。”
“所以说,同理,我能够靠意念来移动平常的物体,也能够根据人的身体结构来移动人身体内的器官,”夏晓期抬起手,缓缓抵在童遥的胸口前,阴森森地说,“就好像妖怪一样,把你们的心挖来吃。”
童遥一激灵,忙推开夏晓期的手,“那么说,你上次没事吃我给你的药,就是想提高你的意念能力?”
“Bingo~”夏晓期一拍手,“如果你能够发明一种药,让我每次在攻击人身体的时候能够像移动平常物体一样得心应手,不会恶心作呕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童遥似乎没听到夏晓期的请求,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对空北下手啊?你们不是朋友么?”
“他……欠揍呗~”夏晓期耸了下肩膀,“我可能…是一时没掌握好力道吧。”
童遥递给她一个‘没掌握好力道你也敢下手’的眼神,然后看着掉了一地的碎饼干,慢慢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
“诶,那是不是FT里面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有异能啊?或者说,FT根本就是一个异能者的集合地,每个人都有各自特殊的异能?”
夏晓期看着童遥闪着璀璨光芒的眼睛,就好像七八岁的小男孩发现了真正的汽车人,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想多了~”夏晓期冲童遥诚恳地点了下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他们,如果明天的手术能成功,他们都活了下来,我就收你做徒弟,说不定你也能用意念掰弯勺子,等哪天失业了,也可以去摆地摊不是。”
“我……”
“我出去看看~”夏晓期不给童遥说话的机会,立刻站起来走出了这件充满西药味道的临时病房。
坐在藤椅上的空北慢慢侧过头,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夏晓期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比以往的玩世不恭,这样的笑容让他棱角锋利的脸显得异常平和。
夏晓期迎着晚风,向大门口走去,对于明天的换血手术,如果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们费尽心机救出蔚霆,当然是想让他活下来,但如果空北因为这个手术有个三长两短,平心而论,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原来不管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她还是对一切如童话般美好的完美结局充满着幻想和期待。
就好像她把简沐阳家弄得乱七八糟却依然希望他接下来的生活能一切顺利;就好像她明知道真的夏晓期已经死了,却依然希望有了足够物质基础的邵明芳能够安然地度过余下的人生;就好像她心里明白跟乔楚不会有什么结果,却一直等待着乔楚自己认清楚这个事实……
出了大门,对面是一片已经收割完的玉米地,枯黄的玉米秧子扑了一地,在森白的月光下显得一片枯凉。
夏天的晚上依旧闷热,夏晓期伸了伸手臂,做了个深呼吸。
几乎是一瞬间,她突然感觉整个后背一阵发凉,完全是出于本能,她猛地转过身,同时拔出了枪,瞄准站在她背后的人。
银白的月光下,乔楚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黑色的T恤,黑色的登山裤,黑色的眉毛下面一双黑色的眸子。正平静又肃然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夏晓期并没有立刻放下手里的枪,而是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就你一个人?”
乔楚薄薄的两片嘴唇抿成一条缝,他点了下头,“就我一个人。”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夏晓期放下手里的枪,但全身上下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跟我走;第二,我通知总部,五分钟之内,这里就会被包围,”说着,乔楚举了举捏在手里的信号发射器,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动手或者通知你的同伴,但后果会什么样,我无法保证。”
“乔楚……”夏晓期向前迈了一步。
“给你三十秒时间考虑。”乔楚打断她,用行动表示:禁止套近乎!
夏晓期皱了皱眉,乔楚显然没在跟她开玩笑,他现在的每一个表情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都是她从没见过的。此刻,在他眼里,她清晰地感觉得到,她虽然不是他的敌人,但也不再是那个被他爱着、捧着的女孩了。
“你能替我发一条短信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这样的选择题,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讨价还价。
“可以,但不是现在。”乔楚走上来,将她手里的枪收缴,又夺过对讲机朝旁边的草丛里一扔,拉着她向外走。
房子后面的小路上停着乔楚的车,两个先后上了车,开向屯子外的公路。
车子上了大路,乔楚掏出手机,按照夏晓期提供的号码发送出一条短信,很容很简短——夏晓期被我带走了。
当初在找他们的藏匿地点时,为了以防万一,她一共准备了两个,Tim收到短信,应该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谢谢。”夏晓期看了一眼乔楚的侧脸,她知道,他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
乔楚看着道路前方,安静地开车,过了一会,他才说:“童遥也算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把他拖进来?”
“就像我现在坐在你的车里一样,有一些事情,我没有选择,我把蔚霆救出来,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的。”
“你只想着救李恒伟,你就没想过,你们拿硫金斯矿石为要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乔楚侧过头,用凌冽的眼神看了她了一眼,“硫金斯在你们手里的消息放出去,不管是我们还是KRB,你认为会善罢甘休,任由那块石头留在你们手里么?”
“是你们自己想要吧?何必非要扯出KRB呢?”夏晓期撇了下嘴角,小声地嘀咕。
乔楚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早就知道,就不应该跟你废话!”
车子在路上开的飞快,夏晓期拉着车窗上沿的扶手,扫了一眼冷着脸开车的乔楚,“你要带我去哪?”
这一次,乔楚没理她,只是摆着一张臭脸,把车当飞机开。
就是这样的速度,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一间海边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下车。”乔楚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夏晓期下车,跟在乔楚身后向里走。
别墅里面灯火通明,但至始至终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乔楚带着夏晓期沿着扶梯下了地下室,然后拉开一扇门,示意她进去。
夏晓期狐疑地看了乔楚一眼,迈了进去,乔楚紧跟其后。
进去之后,还有一扇二道门,两道门之间的空间勉强能容纳三四个身材标准的人,二道门上面,还按着一架高清摄像机。
推开二道门,夏晓期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布置好像一间平常的客房,沙发茶几床,床上面摆着两套浅灰色的运动服,靠近房间的里面还有一间小小的洗手间。
只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你打算把我关在这?”夏晓期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过身看向乔楚。
刚刚进门的时候,乔楚已经反手带上了门,门的上方同样安装着一架高清摄像机。
“把衣服脱了。”乔楚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为什么?”夏晓期笑着歪头,其实她知道,他是担心她身上藏着什么通讯器材或者秘密武器。
“换上。”乔楚指了指床头叠放整齐的两套衣服。
“囚服么?”夏晓期看了眼床上的衣服,又指了指门上方的摄像头,“而且,你确定,现在就脱?”
“放心,它现在还没开始工作,换吧。”乔楚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哦~还没开始工作啊?”夏晓期翻起眼睛,向上瞄了一眼,也就是说现在还有机会跑。
“别打什么歪主意,”乔楚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企图,“外面的两道门都是自动锁定的,而且已经通了电,如果没有接到我的指令,你是没办法打开的。”
夏晓期微微扬眉,看来这间‘牢房’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啊,从设计上看,就算她在乔楚打开里面这道门时制服他,她也只会被困在两道门中间,还是没办法出去。
“兵哥哥,看来你想关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啊。”夏晓期有些讽刺地勾起嘴角,“我说呢,乔大队长怎么会只想着心灵感化,没有实际行动呢?”
“不用拖延时间了,赶快把衣服换上。”乔楚对她的嘲讽不置可否,向前走了两步,拿起床上的衣服,递到夏晓期面前,“要我亲自动手么?”
“其实你不用这么多疑的,枪被你收缴了,对讲机被你扔了,我身上还能有什么呢?”
乔楚果然足够了解她,她的确是在拖延时间,她相信只要乔楚离开这,马上就会派人去抓Tim他们,她必须为他们撤离争取时间。
乔楚把手里的衣服朝床上一扔,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OK,OK,我换还不行么~”夏晓期两手交叉抓住T恤的下巴,向上一掀,将T恤脱了下来。
乔楚将脸别向一边,躲避开她裸露出的大片肌肤。
可他越是躲避,夏晓期越是朝他面前凑,她向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小声问:“内衣用不用脱啊?”
乔楚伸手来推她,可一伸手,碰到她胸前的柔软,又触电般地收了回去。
夏晓期笑出了声,她伸手揽过乔楚的腰,“兵哥哥,你别总这么绷着脸嘛,我被你当成犯人关在这都没生气,你有什么可气的啊?”
“你用这种方法救李恒伟就是一个错误,大错特错!”乔楚低头看着夏晓期,“就为了他,你不惜让我们之间彻底成为敌人么?”
“既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变不成恋人,变不成朋友,那变成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试过么?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尝试过,没尝试过你又怎么知道不行?”乔楚皱起眉头,一把将夏晓期从他怀里拉起来,强迫她转过身,趴在墙上。
他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背,先扯掉她的胸衣,又去脱她的裤子,他冰凉的手指碰到她温热的身体,让她身体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夏晓期脸贴着墙壁,不安分地乱扭乱晃,“哎呀,好痒~~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闭嘴!”乔楚对着她吼道,跟着捡起床上的衣服,胡乱把上衣套到她的头上。
背后的压力解除,夏晓期转过身,衣衫不整地看着对面眼睛发红的乔楚,她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裤子慢悠悠地套在身上,一边笑着问:“把我关在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们队里的意思?你们会把我怎么样啊?”
乔楚没理会她的问题,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捡起她换下来的衣服,跟着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乔楚只说了三个字:“行动吧。”
夏晓期听到乔楚的命令,嘴角的笑渐渐收了回去。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乔楚将手机收起来,迎着她的目光,“为了你,我已经给了你同伴机会,我只答应之前不暴露他们的行踪,不代表永远不暴露……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这,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了,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会放你出去。”说着,他有指了指旁边的书桌,“上面有一些书,你无聊可以看一看,也有纸跟笔,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写下来,通过旁边的升降梯把纸条传上去,只要要求不过分,他们都会尽量提供给你。”
“想的倒很周全啊,连人都让我看不到,怎么?怕我杀了他们啊?”夏晓期嘴角重新浮出笑意。
“晓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怨我,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不想在外面跟你刀枪相见,就只能把你困在这里,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等事情结束了,你怎么发泄都可以。”说完,乔楚转身要出门。
“如果我的朋友们,有任何一个因为你出了一点差错,我都不会原谅你。”
乔楚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如果你出现了一点差错,我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说完,按了门上的一个按钮,命令道,“开门。”
门咔的一声,打开了,乔楚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里面的门重新关好,外面的门才被打开,随着嘭地又一声关门声,周围恢复了安静。
夏晓期刚刚伪装出来的所有表情此刻都松懈了下来,她任由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心里乱作一团。
不知道Tim他们此刻有没有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不知道蔚霆经不经得起这样的波折,手术又什么时候才能进行,而面对地狼的围追堵截,他们又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
夏晓期慢慢躺下去,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她要从这里逃出去,一定有办法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晓期摸遍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小角落,但始终一无所获。
她尝试着跟外面监视她的人沟通,但对方显然被下了死命令,不管她怎么喊,或者纸条写什么样的内容,问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气温多少度的寻常问题,对方始终不曾打理过她。
除了看不到人影,他们对她的照顾还是不错的,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变着法的弄些好吃的给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过忧虑外面的情形,还能拿出些美好的心情,早睡早起,三餐定时,趁机帮自己调养一下身体。
这种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环境她并不是不能适应,以前,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待个十天半月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所有在意的人都在外面生死未卜的时候,这种生活就变成了一种凌迟之刑,每天的时间都变得异常缓慢,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场景。
比如,蔚霆和空北死在了手术台上,比如,乔楚被Tim一枪打爆了脑袋,再比如,无辜的童遥受了他们的连累……
在这种煎熬中度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终于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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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断更了,今天双倍补上,九千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