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光》 第1页 书名:月流光 作者:明月映秋寒 作品简介: 当一个故事的结束,是一个新传奇的开始。 一个懵懂的女孩,经歷了国破家亡,一步一步的成长,变强。带着梦想和憧憬,领悟着整个世界,找出一种生活乃至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拥有或放弃,真实或虚妄,现实或梦境,究竟该如何去抉择。 ps.不知道该怎么分类,就直接分到女频好了,作为男生发到女频总觉得有点尴尬,作为《我的医仙老婆》一个外传吧,不定期更新把以前写的重新修改一番,但保证不会太监。 作者标籤: 穿越种田 虐恋情深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花季雨季 第一卷 瑶光之殇 序 孤寂的秋风,凌利,清冷。 夕阳之下,山崖上已泛着金黄,当下时节已是深秋。 巅峰之上,烟云裊裊,峰峦雄伟,一男一女相视矗立于此,那本该是令人心往的浪漫,却因为相对的静静无言,而略显得有些孤单。 “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男子轻轻地嘆了一口气,伸出手,指了指已经枯萎的梧桐,“时光境迁,想来昔日美景,当真是剎那芳华。” 曾经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的禁月巅,如今伴随着点点金光而格外荒凉。 “你真的决定了么?肯定会有其他的方法,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女子朱唇微启,“如果这就是结局,那我不接受。” 男子轻微的摇了摇头,抬头望了望已经近黄昏的天际,说道:“人最可怕的经歷,就是从无知到有知,知道得越多,越能发现自身的无知。既然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那又有何放不下?放不开!” “那我们做的这么多努力,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改变,我实在是不甘心。那我们共同经歷的这一切算什么?你就这么想一走了之,就这么的把一切抛给我,留下我独自一人?”女子眼中闪烁着光芒,映在夕阳之下,更加凄楚,静静泫然。 男子宠溺的摸了摸女子的头,用手指抹干了她的摇摇欲坠的泪滴,开口说道:“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就让我在同样的地方醒来吧。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你的却刚刚开始。只有我死了,才能平復这已经扭曲的平衡,你,你的国家,甚至这一切,才能真正的和平,你的理想也算是圆满。万物之生存,天地各有命,善恶是非岂是人辩?” 女子依偎在那胸膛,尽情享受着,这不长久的安宁与静谧,“我记得第一次面临着绝望,便是这样依偎在你身旁,现在依旧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熟悉……这些年我杀过十恶不赦的坏人,也误杀过好人,可我也从来不曾后悔过,也未曾有过不忍。可唯独,在你面前,我宁愿拿剑的是你,甚至,我想放弃我追求了多年的理想。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实,如果可以,我不想因为我的理想打碎了我的梦。” 男子揽住了女子的肩,将她搂入怀抱,他的下巴触碰着她的额头说道:“那可不行,你曾说过,若是以你一人之力,能够结束这一切,那绝对会义无反顾,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为了这一刻,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了,我的好兄弟,你的好姐妹,他们需要得到安眠,我们伤心过,开心过,哭泣过,欢笑过,经歷过,得到过,也失去过。那么已经足够了,结果是什么已经并不重要了,不是么?” 女子用手紧紧的抓着男子的手臂“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痛苦,不过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男子放开了怀抱,释怀的笑了笑:“开始吧,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让我见识一下,被伍子柳先生称为最强的你,究竟有多厉害!” 女子也缓缓的放下了手,拿起了别挂在腰间的剑,勉强的笑容,凄婉至令人怜惜,“你个惫懒的混蛋,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女人不比你差!” 巅峰之上,一瞬间秋的肃杀,刀光剑影,叶落风寒。 落叶散落在空中,不断地飘荡,飘荡至更远的远方。 禁月巅,风再起。 【】 第一节公主骑士 “常年来此游玩,竟不想,在此地遥望,景色竟是如此美丽”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站在一座名为峰莜山的山顶,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望着远处的瑶光国度和水木明瑟的山河风光。一时间目酣神醉,兴会淋漓。 少女身着落落大方的翡翠流云裳,这是只有瑶光国,王公贵族才能穿的衣裳,价格不菲,但在这个少女身上显得有些不搭,原本平整的衣裳,被弄得很多褶皱,还沾上了许多泥土,如蒙尘的宝器,一件瑰宝沦落如此形象,着实有些可惜。 头上戴的紫金凤冠,已经有些歪斜了,一颤一颤的摇摇欲坠。乌黑的秀髮雾鬓风鬟,任由山风拍打,凌乱的飘荡着。柳叶弯眉,明眸皓齿,虽不是人间绝色,却也是英气蓬髮,如欣欣之朝阳。 少女蹦蹦跳跳的,浑身散发着年轻青春的气息。背后背着一支与身高不相配的红缨枪,通体陨铁铸成,尖头磨得光亮,阳光的映射下,发着耀眼的光泽,看起来是她的心爱之物,仅是,如此搭配,整体来看有些不伦不类。 “果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少女闭上双眼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垂下,向后散开,挺起胸膛,头微微上台,像鸟儿一般感受着风的洗礼。 “不知道瑶光外面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更美的景色?”少女张开眼睛若有所思的思考着,然后又无所谓的摇晃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那都不重要,人活着应该珍惜当下!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去守卫这一切。” 少女双手握紧,团成小小的拳头,自言自语的说着:“嗯…一定会的,我要像骑士团长那样,受到举国人民的爱戴与尊敬,这不是比成为天天娇滴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的公主更美妙!” “傲然正气,行天之道,存于千古之青史,名流歷来之芬芳,这才是我的所想,我的所愿,并为之所行!我是月流光,我的生活由我自己做主,哪怕是父王也不行” 少女将手举到胸前,一拳打出,击落到空中,惊扰了飞燕。 瑶光,是一个令人欣欣嚮往的地方,从创立至今立国已经约有七百年的歷史了,但与其说是一个国家,更应该说是一座城比较符合所看到的事实,在主城附近,分散着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村落,共同构建出美丽错落的世外之桃园,瑶光国。 瑶光自建国中期,重大变革以后,便不与他国建交,更是下令,不允许国人擅自出国界。否则就株连整村或是族人,取消瑶光国民的身份,流放到国界之外,永不得回归。对于他国人的擅入,依旧不由分说,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抓起来交由王室处理。 对外界的国家而言,瑶光神圣而秘密。可对于瑶光之中的人也是如此,瑶光之外同样充满着诱惑与希望。可是这么一代一代的人,碍于长辈的身传言教,很少有人以身试法,越雷池一步。 第2页 当代的瑶光王正乃壮年,虽无开疆扩土之壮举,也是雄才大略,守成之君。在他的兢业治理之下,瑶光发展的更加稳定,富庶。瑶光人大多有饭吃,有衣穿,有田耕。 可无论看似做的再完美,也总不会面面俱到。万事都有例外,这是亘古不变的。富有的国家同样有贫富的差距,也会经常因为天灾出现一些饥荒的现象,也会有因穷苦被迫无奈而去掠夺的贼人,虽说只是少数也不代表没有! 瑶光王有四个孩子,其中三名皇子,而这名少女名叫月流光,是瑶光唯一也是最为年幼的一名公主。 峰莜山路中,原本幽静得有些寂寥的小道,远远地传来了凌乱却不致惊慌的脚步声。少女月流光的身后有个身影在靠近,同时伴有急促的喘息声,这声音给人有一种略微疲劳的感觉。 月流光听闻,嘴角微微一扬,转过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埃,笑意连连的看着这个缓缓出现在她视线中的身影。 这也是一名和月流光一般大的女孩子,同样的柳亸花娇,只是看起来就要比她柔弱许多了,每走一步都似乎有着摔倒在地的危险。 “我还想你到哪去了,说好到这里游玩,怎么这么晚才来?叫你多多锻鍊身体,你总是不听,常去看那些难以理解的书!”月流光走到这名少女身旁扶住了她。 少女有些惶恐的行了一礼,尽管身体有些劳累,礼仪动作却十分的工整,她平稳了一下急促的唿吸,说道:“公主殿下,不是我有意迟来,现在不是悠哉玩乐的时候,前不久城南一些游手好闲的人,组成了流寇,在离这里不远的村落附近扎起了营寨呢,看形势是要打家劫舍,抢夺这个村子的资源,我们先离去吧!若是被发现,未免会引来麻烦。” 少女说完后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若有所思,也若有所想。她与落落大方,大大咧咧的月流光有些不同,城府深重,富有心机,虽然面色会担忧会喜悦,而内心之中总是宁静致远,气定神闲。 少女一身紫色蝴蝶裙,流苏髪带,朴素的衣裳,与流光的英气不同,俏鼻高挺,薄唇浅红,流露出那种一尘不染的美感。 月流光听闻,秀眉微微一皱,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旁低着头的女孩,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哦?瑶光境内居然有人如此猖狂!太可恶了,这种为自己利益伤害他人的事情,乃我平生最恨!走,小欣,我们去管上一管!” 那名被唤作小欣的少女,好像对这位公主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依然是做了个揖,说道:“殿下莫要冲动,此事自有王室去平定,若是公主殿下有个万一,我万死莫辞,我上山时已探明,我们从山间岔路出发,定能安然绕回瑶光,我自当向王室与骑士团禀告此事。” 这名少女名叫月梦欣,月姓是王室的姓氏,王室赐予所有服侍宫中女眷的侍女姓氏,这少女便是月流光身边的一名侍女,也是她唯一的一名侍女。 瑶光国家虽然富庶,但依法立国,不同阶级的人有着不同的约束,阶级之间也有着犹如天堑般的隔阂。平民阶级,即使是富商之间都不允许私自聘用侍女。 而一个普通的王室宫女却可以去命令一些富可敌国的商贾,但这些宫女侍女却由王公贵族的直接掌控,她们可能因为一句话被封为妃子享尽荣华富贵,也可能因为一句话说的不合心意而人头落地。 月流光双眼深深的望着她,目光中带有些笑意,月梦欣见此再次低下了头,转移了目光。 “小欣,我们自幼相识,亲如姐妹。这么久了,我所想的你应该知晓,你不是每次都能看穿我的想法么?” 月流光摇了摇头,嘆了一口气“我并不想成为一名公主,学习各种礼仪而是成为一名骑士,保家卫国。” “是啊,我清楚公主殿下的想法,所以很多次帮助你陷入危机,引来几位皇子殿下的不满,若是在让你冒险于此,我怕是回去该被处死了……” 月梦欣也抬起头凝视着公主“以后会有机会的,却不是现在,现在贼寇众多,我们二人之力是以卵击石,不明智,难道殿下不明白?” 月流光拉起了月梦欣有些冰凉的小手,她见梦欣故作惊慌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相处的久了,所为日久见人心,自然知晓对方的心思。 “有我在,谁敢动你,他们只是嫉妒你的才能,你若是真不愿意我去冒险,为什么每次有这种事情发生,还要告诉我呢?” 月流光自然已经看出来了,她小侍女的心思,继续说道:“对于你来说,若是一心担心我受到伤害让我回去,编个更合适的理由,总不会太难吧,怎么会傻傻的和我坦白?” 月梦欣地又下了头来掩饰着自己说道:“是” “你的职责是保证我的平安,帮助我的生活,辅佐我成为瑶光的公主出席社交和礼仪。但我知道,你更想看见我作为自己去努力,而不是作为公主,不是么,小欣?” 月梦欣又道:“是” 月流光听闻后哈哈大笑了几声,头上的紫金凤冠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那不就完了,我若是因为胆怯而犹豫,那,梦想又是什么?只是拿来说说的口头禅么?” 她知道她,她也知道她。 月梦欣就个人而言,的确很讨厌人被命运所束缚,希望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理想而活着,这自然有她出身的原因。 虽然她身为一名侍女,可也有自己的想法,自身的坚持,但碍于阶级,一些事情不能直接脱口而出,无法平等的分享自己的想法,该按规程办事的时候还是要做,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心思还是被公主殿下看出来了。 月梦欣嘆了一口气:“我自然知道,我也有理想。所以我理解公主殿下这种任性的想法。” 月流光拍了拍月梦欣的肩膀“放心吧,我可不会拿我的生命不当回事的,若是我一人,我会即刻返回,然后回报父王,跟随骑士团一同讨贼。但是既然有小欣你在,我又何必多次一举,更何况,贼寇一刻不除,便有人在受害。” 月梦欣低下头,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紫金凤冠,从袖口中拿出手帕,握在手中,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尘埃,说道:“公主殿下为何如此信任我,我是侍官,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更不像您这般懂得武艺,您如此信任我,是您的失误,也是我的失职。” 月流光从她手中拿起紫金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但是你的智谋我可是佩服得很,连三哥都想把你把你招为麾下,甚至娶你为妻。说不定哪天你就是我嫂子了!” 月梦欣听闻微微皱眉,从头上拿下了紫金凤冠,有些薄怒说道:“公主殿下请不要开玩笑,我只是低贱的罪人之女,配不上三皇子” 月流光看着她的表情,呆了一下,从她的手中拿回了紫金冠,也只是握在手里,并没有再戴上去,她知道她的小侍女,有自己的原因,她恨透了瑶光的制度,更是恨透了王室, 流光想要道歉,但觉得这样可能会更伤害她。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嘛,对于我个人来说,有你在,我便可以全力以赴,你能让我去依靠,因为我知道我可以把背后交给你” 第3页 月梦欣望着公主,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绪,她原本是瑶光的一个富庶家庭的女儿,他的父母是商人,见瑶光商业前途有着地域和资源的限制,想将商业发展到其他的地方,便私自走出瑶光。 有些不幸的是,刚出去不久便被瑶光北方的胡人发现并掠夺,拼死逃回瑶光后,本以为就此相安无事,一切太平。谁知他们的无心之举,引来了外敌的觊觎,贪婪的胡人开始进攻瑶光。虽然最后外敌被骑士团驱逐而完结,然而她的父母也被瑶光王处死。 瑶光王就是月流光的父亲月昭心,而作为他们的女儿,月梦欣也受到株连,本应一同当诛。但小时候的月流光比较调皮,总是喜欢捉弄同龄的孩子,贵为公主,其他的孩子在父母的教导下,均不敢反抗,任由其捉弄,也因为这样都渐渐地都疏远了她。 公主虽高高在上,衣食无忧。但儿时的流光,只是孤单的一个人,到处的捣乱引起大人们的关注,来宣洩她的孤单。 那时候的月流光看见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孩被关在牢里。突发奇想便去捉弄她。而小时候月梦欣亲眼看见了父母被处死,对王室充满憎恨,看见一个公主过来,也愤怒了。二人便打了起来,结果却是月流光被月梦欣打的浑身是伤而告终。 这件事被瑶光王室知道之后,司管刑部的官吏立刻打断了月梦欣的手脚,并准备将其处斩,不料月梦欣的反抗却引来了小小流光极大的兴趣,她从未曾想过居然遇见了一个不怕自己的人。 月梦欣的出现,让流光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可能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同情,便将她保了下来,并找来医生,帮她接骨。 只是王室中人,一个个仍然担心公主的安危,因此月梦欣的童年一直是带着脚镣和手镣度过的,直到公主的十二岁生日,才请求瑶光王免了她的刑罚,摘去了她的手脚镣,并将她的父母按平民礼安葬。 可惜的是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了,这也是月流光一直为之惋惜的,总是感嘆少了一个好对手。 以诚感人者,人亦诚而应! 月梦欣看着流光的脸庞,她已经分不清,究竟眼前这公主,对她而言是恩人还是仇人了。 第二节罪人之女 峰莜山的山顶,树木被春风摇醒,睁开睡眼,张开了柔嫩的臂膀,扭着腰肢。两个心思各异女孩,静默无言。 月梦欣不禁感慨水流云散,时光如白驹过隙辗转即逝。从她被安排服侍公主,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 “小欣”,一声轻唤打破了平静,“想到好的方法了么?”月流光打断了她飘忽的念想,将思绪吸引到了现实。 月梦欣看着她曾走过的道路,思索了片刻,淡淡的开口道:“上山的时候,我稍微观察了一下他们营寨的规模,估摸只有二十人不到,人数并没有太多,既然只是贼寇,便不会太过团结,我们突然袭击必定令他们措手不及,比起回去寻找大部队来讨伐,那样反而会让他们团结一致。突袭,这是我们的优势” “你的意思是游击,各个击破?但对方人数不多可也不少,更不是善茬,一旦惊动,就算反应可能有些惊诧,可看清现状之后,仍会群起而攻之。敢于触犯瑶光王法的傢伙,总不会因为几个女孩子而害怕,说不定反而会激发他们的战意。” 月流光思索着她的话。她不相信靠着突袭的优势就能弥补人数的差距。 流光知道聪颖的月梦欣不会仅仅靠着一种毫不确定的战术,对于她的认知,流光只能说是诡异,她总是会用一些意料之外的办法去做一件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心情是有忧虑却无担心。 月梦欣轻摇了一下脑袋,说道:“不,绕到敌后,擒贼先擒王。但是还要做一些事情,这些便由我去稍稍布置方可,这些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就等到战场上,根据地形和事实来操控,等主谋伏诛,其下肯定混乱,这种乌合之众,为财合不为义合,他们若是有本事,讲义气,早就被骑士团看中而招募了,也不至沦落至此。” 想起瑶光骑士团的制度,她又说道:“骑士团的待遇对平民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了,既然只是为财,不会拼命,那么主事人死了,轻则瓜分财产,一闹而散。重则自相残杀,对于流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常有的。只是希望公主明白,这次不是歼敌,只是守护。若是一心灭敌,追穷寇。他们一旦同心,靠十倍于我们的人数,公主武艺再强,我们依旧必死无疑。” 月流光点了点头:“恩,我知道的,不愧是小欣,待我们下山,便正好是他们后方,必定毫无防备,你既然这么仔细的对他们观察了,也有自己的考虑了,为什么刚才还在劝我回去?” 月流光想通了守信的她为何迟来,梦欣也早已料到了她不会甘于寂寞,与其让她胡乱的冲上去陷入危机,到来之前便对规模和周遭的情形思索了简单的策略。 流光没有去细问她究竟自己想要做什么?既然她不愿透露,流光也没有强求,欺骗敌人之前一些时候常要先骗过自己人,流光只是相信她的做法,不会让自己失望。 月梦欣也没有更多的解释,淡淡的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很多事情只是想到的,想像和实际总是有出入的,对于敌人的首领的实力,没有了解,能让一群混混拥护,必定不会很弱,尽管我知道殿下很强,还是不希望公主亲自冒险。”月梦欣是还想到了很多方法,但事实怎样,又有谁能够说的好呢? “哈哈,还是你够谨慎啊,若是我的话,怕是只有五成把握,就上去沖了。”月流光并没有这么多顾虑,想做的时候做就对了,这不是一种鲁莽,她只是觉得想得越多她越是怕自己会因此而退缩。 “我以为公主殿下会说一成……” 月流光楞了一下“我是不如你聪明,可也不是傻瓜啊,必死的事情,怎么会去做!好啊,小欣,你也会拿我开玩笑了” 听到这样的话,她不仅没有生气,还有一丝兴奋,她把梦欣当做了她的朋友,她不喜欢她的朋友像她父亲的大臣们一样,对她只有恭敬和官腔,她渴望能够像平民家的孩子一般,相互嬉闹着,玩耍着。 流光小时候常常看着一些小孩子踢着蹴鞠,不亦乐乎,她也曾兴沖沖的跑了过去,但孩子们都是对她行了一礼便一闹而散,偌大的场地之中,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人和身旁还在滚动的蹴鞠。以至她后来只能偷偷的躲在树后面看着同龄的伙伴们笑着闹着,她喜欢那样的生活,而她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去习惯孤独的滋味。 月梦欣拱了拱手说道:“公主殿下恕罪”,她虽然这么说,但神情依旧,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什么,她要做的只是秉承自己的思想,行着该有的礼节。 “行了行了,又没怪罪你,不过,你要是公主绝对称职,礼貌礼仪一个不差。”月流光摆了摆手,嘻嘻笑着。 流光一直都知道自己,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公主。除了几次被兄长和父王强行带着,几乎从来没有在社交的场合中出现过,甚至城中只知流萤公主此人,而不知她的本名。 第4页 反而在骑士团的训练场经常看见一个叫做月流光的女孩,挥舞着长枪,挥洒着汗水,骑着骏马奔跑着,唿喊着。 她觉得这样才能感觉自己在活着,同时也渴望在不久的将来,双十年华的成年之际能够让整个瑶光知道,骑士团中有一骑月流光,而不是端坐在王室中的公主流萤。 ‘我若是公主,怕会第一个闹政变’,听到流光的话,月梦欣心里暗暗地想着,又看看流光,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我还是不希望造成过多杀孽,他们会抢劫,也是为了生活,是我们王室管理不当所致,既然是我们的过失,让他们去承担后果,实在是太残酷了,这不是我希望的,也不是我想看见的。” 月流光有些担心的说着,她从来没有杀过一人,就算内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但真正会如何,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害怕看见一个生命的停止,他认为骑士所以不同于士兵,因为士兵的职责是杀戮,骑士的职责是守护。 她从没有去接触政治,只是单纯的希望而已,然而世上的事情岂会都如人自身所想,自身所愿。太多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不是自己决定生活,而是生活被迫替自己选择了方向。 月梦欣摇了摇头,说道:“公主殿下真是仁慈,他们走上了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堕落了,伤他人性命,夺他人财产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终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所杀,在这不公平的世间,有些事情也是平衡的,殿下也是如此,若是真心希望去守护,也要做好相应的觉悟,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准你也会受伤,你也会……死。” 她的话没有说的太决然,杀人者人恆杀之,流光若是走上了这条路,上阵杀敌,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处于保护之中,早晚会有一日死在别人的兵器之下。 战争不是游戏,玩的是命,武艺精湛,智谋冠绝或许会增加保命的筹码,但世上总无绝对之事。 “恩”月流光也明白这些,只是不喜欢而已。小小的她,不想看见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一人一枪,一人一骑,带来的应该是安定,不是死亡,是希望,不是绝望。 “不过小欣,别再殿下殿下的叫了,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殿下听起来太生疏了。”她以前没怎么觉得,可是现在总觉得殿下二字听起来着实有些刺耳! “是,公主殿下。” 月流光一阵无言。 两个人自山顶,沿着小路一路向半山腰走去,烈日当头已经近午时了,初秋的日光,还没有退去盛暑的外衣,抬头望去,烈阳余晖还是有些刺眼。 路边原本盛开的郁金香,夏日过后已经有些枯萎,二人吱呀吱呀的踩着地上的枯枝,起伏的声音如美丽的乐章,伴随着吹落的枫叶轻歌曼舞。 月梦欣将腰上挂着的水囊递给了月流光。她每次都会带上两个水囊和一些出行的必备品,她知道面前这个公主很粗心。 ‘小欣啊,我们以后绝对会一起成为伟大的骑士的,我会想办法给你想要的自由’,月流光暗暗想着,接过了水囊,痛快的喝上了一口,然后摸了摸嘴唇的水渍。 清凉的泉水入口,月流光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振奋了起来。 “殿下” “小欣,我说了,别再称唿殿下了,叫我名字不好么?难道这么难开口?”月流光装作很严肃的样子,以前每次二人出现争议,她都会装作严肃,然后在理论中获胜。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每次装作严肃的时候,月梦欣会觉得她的样子很好笑,怕笑出口伤了她的自尊心,才不得不答应的,尤其是这一次,在零碎的阳光映照下,那微嘟的嘴全无严肃的样子,实则显得有些可爱。 “直唿名,是为不矩,既然殿下不喜欢我的称唿,那就叫大小姐吧。”月梦欣知道,若是她当真叫名字,回到王室之后,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公主的侍女在这个年代也是很吃香的,更是让很多不如她的人心存嫉妒,进而会发生诬陷。 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不少,月流光不懂,她可是看的很明白,无论哪个年代,就算是方式换了,一些事情依旧不会改变。 ‘虽说十年了,小欣还是不愿意和我太亲近啊,是因为我公主的身份么’,月流光心里想着,她不明白梦欣的顾虑,只是觉得有时候这个看似荣华的身份会成为一种友谊的代沟,以及沉重的负担。 二人休息片刻又行进了一会,远远地已经若隐若现的能够看到山脚的情形了。月梦欣看了看天色,思索了一下说道:“敌人的目标大抵是附近的楼万村了。他们营寨的仓库已经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月流光也看了看那点点土白色的营寨,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已经明了,那边就是他们的目标,那些掠夺别人的贼寇。看来来的时间正好,这些贼人还没有动手,好像只是在搬运着什么,想必楼万村也还没有遭到他们的毒手。 楼万村是瑶光城比较南边的一个村子,人数也有五六十人,但除了年轻的小伙子,还有一些老弱妇孺,这些人若当真是面对拿着武器的贼人,绝对都不敢抵抗,能逃则逃,不能逃,则……死! 就算有一些敢抵抗的人也被消极沖昏了头脑,失去了活着的信念,一般都是惨死在贼人脚下。 这些情况,是月流光几年前一次听说骑士团去剿匪时亲眼见证过的。 那一次骑士团出征之前,奏起了蒙笛,她非要缠着去看看,骑士长拗不过,就带着她同去了一次,小小的她本以为骑士剿匪是一件光荣而热血的事情,但这种想法仅仅持续到她看到了现场。 一个二三百人的村子被仅仅四十多人的贼寇给屠了,满地的鲜血,是村民的。 等骑士团铁骑踏进的时候,又是满地的鲜血,是贼寇的。 那一天她哭了。 “他们为什么宁可被杀也不去反抗?明明反抗有希望的,靠人数都可以赢的” “侥倖心里,他们生来就没有反抗的意识,认为可以逃走,然后继续安稳的生活。你说这是人民的悲哀,还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呢?公主殿下。” 这是当初月流光回去和月梦欣哭诉的时候说的话语。直到现在还会经常萦绕在流光的耳旁! 一些时候不杀人就要被人杀,反抗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自己不坚强,没有人会来代替你坚强。那么是不是,或许那些贼寇不是为了欲望,而是穷困到迫不得已,为了活下去才去反抗,才去掠夺。 如果这样,那骑士团去剿灭他们,剥夺了他们活下去的念想,究竟是守护还是迫害。 月流光不懂,她想不通,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一切,然后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准备出发吧,那么等一下我该怎么做?直接冲进去找到头领?那头领应该是什么样子?”月流光也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更是有些迷茫。到了即将开战的时候也开始产生自己的疑问。 “与众不同,不是在众人之前,就是在众人之后的就是敌人的首领,一会请大小姐在敌人后方造出一些小动静,将一些敌人吸引过去,接下来我会尽量确保大小姐的安全” 第5页 “好!”月流光取下背后的枪,右手握住枪柄,向前一刺,甩出了一个枪花,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去,坚毅的步伐完全不像一个女子,更不像一个公主,没有犹豫,更没有怯懦。 月梦欣看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公主,稳健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但她拳头却紧紧的握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一声大喊让前方的身影怔了怔,停了下来。 月梦欣眼中有些闪烁,冲着流光喊道:“你可是公主,我说让你去你就去,这是拿你当炮灰你懂不懂,你不清楚我的计划,若是我单纯的让你去送死,看你一个人去吸引敌人目光,我无动于衷,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单纯,我其实一直想杀……” “我知道”没等她说完,月流光就打断了她的话,“我也知道,若是我死了,能够为我哭泣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说完就大步的向前走去,一步一步的渐行渐远。 第三节贼人的道义 峰莜山下,白色营寨之中。一个个壮汉扛着粮食在来来回回,眉宇间带有凶煞之气,角落中的兵器有些还带有乌红色的印记。 古来今往,没有哪里是永远安宁的,总是有一些硝烟瀰漫,一些龙争虎战,国家与国家之间,人与人之间都不会例外,征战能够造就一个英雄,也会造成无数的妻离子散,背井离乡。而贯彻其中的便是鲜血。 营寨的内部,是简洁的布局,这所营寨并不如一般贼人那般豪奢,装点得金碧辉煌充满着铜臭,更没有所谓的朱门酒肉。一人,一床,一桌,一酒,仅此而已。 一个人满脸胡茬的男子神思恍惚的坐在地上静静的喝着酒,时不时的还会嘆一口气,似乎想把心中的不快与怨怼吐出去。 这明明是一个二十四五的男子,看上去却如花甲一般的憔悴。 “大哥,已经部署完毕,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一个绑着头巾,腰挎弯刀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个人脸上有着兴高采烈的神情,他们是强盗,这是他们的职业,而这个人似乎很爱他的这个职业。 “二弟,辛苦你了。”喝酒的男子扶着床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甩了甩衣服。明明即将做的事情本该习以为常,他却有些迷茫,更有着无奈。 “大哥,这次多抢一些吧,每次弟兄都不够分,说大哥妇人之仁”绑头巾的男子提着建议,他很是不贊成他大哥的想法,明明已经决定要当坏人了,就要当得彻底一些,为何还故意装作好人。立场如此不坚定,怎么能当一个好贼?又怎么能服众? 他继续说道:“反正都是抢,何必只抢一半呢?给他们留一半算是什么事?在这么下去,下面的人该有意见了,他们都是一些有钱就拼命的人,有利则聚,无利则散。我们给不了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就会想其他办法从我们这里拿好处。” 的确对于一些贼人,钱就是命。这个首领既然能够担当这个位置,也自然会明白,他能给下面的人带来利益的时候,他就是老大,当他不能的时候,还会有谁来服他,这就是做贼现实的残酷。 被称为大哥的人,又是嘆了一口气,说道:“二弟,这么下去真的好么?我们当初也是被人抢光才无路可走,为了爹娘和我们的生计才会如此下策” 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这是一把他曾经为之荣耀的剑,他在贼人来袭的时候,血杀了敌人,带着年幼的弟弟和老迈的父母逃了出去,现在宝剑蒙尘,心也不像曾经那般纯净了。 “做人总是要留一线的,更何况,我们当初是想抢完一批钱财,就逃离瑶光,去南方的析梧学武,成就大事业,男儿一生岂能如此低贱!” 可是他低估了人的欲望,有了一次抢夺的成功,就渴望第二次,完成了第二次,就认为自己所向睥睨,就有勇气去第三次乃至更多次。 得来的太过容易,就会迷失本性,失去本心。他明白诱惑又无法拒绝诱惑,知道后果,又故意不想后果。 “是啊,大哥,可是你不是说我们李家被洗劫一空,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筹集路费和所需吗?”头巾男子摸了摸头,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一切早就够了,我却没有信心去析梧,析梧的龙骧审查很严格,有过什么前科,犯得在小也会被发现。更何况,我们的贼名已经开始流传了。就算瑶光不与外界交流,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所以……将心比心吧,毕竟我们不是正义之师啊,不能太自以为是了。给别人一条生路吧,我们只取得钱财,莫伤人命” 男子说完了,一口气把罈子中的酒喝光,然后狠狠的摔碎在地上,发泄着对自己,以及对社会的怨恨。 就在酒缸碎落的时候,营寨之外一个脚步声匆匆而至。 “报!”一个男子慌张的跑了过来,“后方仓库有铁器碰撞的声音传出,似乎还有人的踪影。” “哦?后面群山峻岭,居然还有人能绕到后面?”首领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当初他把仓库设置在这里,就是因为后面都是山,不会被其他的同行发现来黑吃黑,觉得很安全。 “暂时不要告诉兄弟们,以免自乱阵脚。你带几个人和我一同去看看”他明白若是消息走露,这帮看似穷凶极恶,实则是惊弓之鸟,尤其是对瑶光骑士团有着莫名的恐惧,若真是有人针对他们,只怕还没兵刃交接,就准备走人了,或许还会有人为了仅有的一些财产而自相残杀。 头巾男子有些不以为意,他们成功了很多次,每次只去挑一些小的村落下手,他们的人数也是少的有限,就是避免引起瑶光骑士团的注意,甚至有一次还劫了瑶光城周边的小村,他不在意的说道“大哥,我们后方是山,怎么可能有人,说不定是什么动物过来了,是人也应该是旅人,不必太过在意的啦,让几个兄弟过去宰了带回来就好。” “旅人?看见我们还会过来?又如何在这个时候靠近。”首领觉得他这个弟弟的想法真的太不成熟了,可他也在思考,想若是瑶光的骑士团应该正面出击,他们的大军定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可能降格来搞后方偷袭,哪一次骑士团不是声势浩大而来。可后面,只是人影,什么都不做反而很不寻常,仿佛在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你敢不敢来,这么就是挑衅了。 “就由我亲自去一探究竟。为了避免惊动到他人,还请二弟镇守在此。”首领整理了一下衣着,把剑拔了出来,又收了回去,挎在腰上。 “大哥等一下!你应该保重自己,不应该再做这种危险的工作!”头巾男子,赶忙拦住了他大哥,他虽然不觉得仓库会出什么问题,但还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有处于危险的可能。 “危险?最危险的怕是失去真正的自己!”男子大步向前,随即哈哈大笑,“我李岩,大丈夫生于经年,未曾怕过什么。”话毕便走出了营帐。 第6页 他的话语豪气干云,有着男儿的坦荡与无畏。 “大哥?!”头巾男子看着李岩走出,有些感慨,喃喃的道:“大哥的梦想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祛除世间的不公之事,如今也真是为之奈何。” 他又是想想每次能抢到不少钱,也就释怀了,突然也觉得蛮开心的,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觉得无所谓,有钱花,有女人,简直不是天堂,却胜似人间天堂啊!” 就是这样,人与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尽管走着同一道路,做着同一件事,想法还是会不同的。 营帐的后方就是他们储存钱财和粮食的仓库,静静谧谧,李岩一路走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常,更没听到什么奇异的响声,可他武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有着蹊跷。 李岩带了四个人,走到了仓库的附近,遥望了一下四周,然后蹲下,摸了摸泥土,上面赫然是一个浅浅的脚印。 李岩大惑不解,他知道有人来过此处,只是……不似他们这些大汉踩过的脚印,不是那样深沉而有力,而是一种娇小的印记,李岩有些咂舌,自言自语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正在想着,又听到了仓库后面发出一声东西破碎的声响。 “谁?偷偷摸摸的!滚出来”李岩大喊一声,跳了上去,一手朝着人影抓了过去,手掌沉稳刚勐,怕是有千斤之力。 接近身影的时候,只见这个身影灵活的转了个圈,躲了过去,随机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尖锐的东西带着光芒刺了过来。 “铛”李岩拔出腰上的剑,手指勾住剑柄,用剑身及时的挡住了这一刺,“女人?”李岩看清了面前的人,愣在了当场。 月流光对于自己的能力也是充满自信的,在骑士团之中,年轻的一代也是罕有敌手。这一刺刺得突然,她也没有想到自认必中的一枪居然被挡了下来,她也没有担心,左侧一闪,朝着李岩的方向窜了过去。 李岩顺势一挡,却并无预想到的碰击声音,而是听见了后方的几声惨叫。 月流光从李岩的右侧,一道虚影闪过,右手执枪,一个横扫,几个突刺,便挥向后面四个看的呆住了的人,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打晕了过去。这些人可以说欺软怕硬,对付一些软弱的村民自然极尽兇恶,恃强凌弱。见有人来对付他们,反而一个个不知该如何是好,束手束脚,心生恐惧,最终被打倒在地。 流光原本是想一枪刺向他们喉咙的,也认为杀几个贼人只是为民除害,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事实是,她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女孩子,还是无法下的了狠手,一枪刺去,终还是避开了要害。 “你”李岩看见眼前这女子如此雷厉风行,也不再小觑于她。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这女孩子如此机敏,没有给他们包围之机,更是率先出手,避其重取其轻!他望了望身后的几人并没有性命之忧,也放心了很多。他们之间没有友谊,甚至他还非常憎恨这些视财如命的傢伙,但他们是自己带着出来的,有理由来保护他们周全。 李岩一剑抽去,剑在空中旋舞,带着划破空气的声响甩向了月流光。 “铛”流光将枪横在身前,与之碰撞在了一起,交错之时闪出来一个火花。 两个人对峙着,纷纷使出力量,武器之间磨得刺啦刺啦的声音,很是刺耳。 “你是何人,单枪匹马来此有何贵干?”李岩一个后跳拉开了距离,收回了击出的剑摆出了预备的架势说到:“你速速离去,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这边的声响已经引起了注意,我的弟兄们一会就过来,到那时候你想逃都逃不了,我不想害了你。” 月流光将枪甩了一下,右手拿枪,枪尖向后,也摆出防御的架势:“逃?你就是贼首?”流光笑了笑接着说:“看来一上来就找对人了,死吧!恶贼,自己没本事,就靠伤害平民百姓来谋取不义之财,可耻。” 说完枪在腰间绕了一圈,如游龙惊鸿,然后顺势跳起,如鹰击长空,将浑身的力气灌注于枪上,狠狠的噼了过去。 李岩赶忙将剑横举过了头顶,面对这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势。 “咚”的一声挡了下来,但这一击让他已单膝跪地了。 月流光看上去的确柔弱了些,但她也是常年在训练着,她用技巧弥补着自身对于男生而言,力量先天性的不足。 “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李岩心中没有再小看这个女孩。只是开口说道:“你这种没有经歷过那种吃不上饭的日子的小姑娘,怎么明白生活的艰辛,离去吧,我不伤害你”李岩缓缓地直起了腿,将用剑挡在上方的枪一点点抬起。 月流光也压着枪,但此刻,没有了之前的从空中落下的习惯作用,她在力量上完全不如李岩。 “哼,你以为我很弱,我虽是女子,却是一名骑士,怎可放任你们这种行为。”流光勐地松手,一直被压着的李岩一下子因为惯性向后仰了一下,后退了半步。 流光将枪横着扫了过去,扫向李岩的腰部。 “歘”李岩用左手抓住了枪柄,但这一下子也震得他双手发麻。看着她说道:“你是骑士团的人?” “咚”月流光一手扶枪,借着枪的力量飞身而起,抬起双脚踹在了李岩的胸膛上:“暂时还不是,以后一定会成为骑士。” 月流光已经有些着急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如此难缠,一招没出,就将自己的枪防御了下来,还游刃有余,她现在隐约已经听到有很多声脚步从远方向这边传来了。 她这一脚踹的李岩后退了半步,左手松开了枪柄,流光也收回了枪。 “既然你不离开,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李岩紧握剑柄,虎步一跃,横扫了过来,剑光枪影,缠斗在了一起,不时的还会迸发出点点火花。 ‘这个少女枪法纯熟,不简单啊’,李岩心中暗暗地想着,‘这只是个小女孩,如果是骑士团的人该有多强,’他突然间觉得曾经的自己实在是太过盲目自信了。 而月流光更加局促不安,她不仅奈何不了眼前这个人,自己还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开始落入下风了。 就在他们二人互相僵持的过程之中,前方的营帐之中,一瞬间起了异变,让众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隆” “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的前方传来了阵阵惨叫声,和一圈圈烟雾,火光烛天,阵势惊人。 随即,一阵威武的笛声传来,这种笛声瑶光人都听得,也都识得,就便是骑士团出征的笛声。 “骑士团的人来了,快,快撤啊……”火光与浓烟中,所有人全分不清方向与敌我,有的贼人甚至神经质的把朝夕相处的伙伴看成了骑士团,一剑捅死。 有个人勐然发觉,清醒了半分,便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冲出了浓烟,却发现眼前是一个树枝,然后便是一片黑暗,双眼被顷刻刺瞎。 第7页 这些贼人见此,深觉火光之外更加兇险,有的开始万念俱灰的坐倒在地上,有的自暴自弃的看着火光将自己吞噬,更甚者吓得一些人疯狂乱砍,场面着实滑稽,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贼人,居然如此的怕死。平时的穷凶极恶,此时却犹如待宰的羔羊。 “连生存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该死!” 月梦欣手中握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第四节 瑶光 人喧马嘶杂乱无章的场面,着实是有些混乱不堪,难以入目。 之前仍是人来人往,相互奔走的营帐,顷刻之间,火光四起,浓烟满布,令人黯然,令人窒息。火光之间夹杂着燃烧的声音,噼砍的声音,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是一种绝唱,唱着生命的终结。 正在缠斗的二人也纷纷暂缓攻势,听着这令人绝望的叫喊与嘶吼。 “大哥!救我”一声唿唤,熟悉的声音让李岩心里一颤,微微愣神,想要回头。 就在他走神此时,流光的枪转瞬急至,刺进了他的肩膀,李岩的剑也被震落到了地上。 对决之中,一时分神,便是失败,李岩看着枪再次朝着他刺了过来,闭上了眼睛,他一直都知道,人早晚会死亡,像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更是如此,可他没想过居然会如此的死去,还是死在一个看似不如自己的女孩手中。 他抬头看着这蓝天,唿吸着带有硝烟的空气,他的心再次变得清醒和纯净,很多事情不到绝望,不致死亡是难以理解和看透的。 片刻之后,等待的死亡并没有如期来临,枪尖停留在了他的眼前,尽管近在咫尺,可没有刺下去。 “怎么?对敌人的怜悯么?”李岩有些苦笑,流光这种不忍,好似对他是一种羞辱。 “刚刚我不小心露出破绽,你有三次机会可以砍下我的头,为何没有动手?”月流光没有获胜的喜悦,而是心里很痛苦,她本以为自己对付几个毛贼不在话下,却没想到对方一个人就能让她至少死三次。她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你出招直来直往,招招带有正气,为何做贼?” “你也不是如此么?招招避开要害。小姑娘你还太小,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我更不会求饶,动手吧!”李岩看着这个小女孩,心理暗暗想到:‘我从刚才就在想,这个不要命的小女孩像谁,原来就像曾经的我啊。一样的充满梦想,一样的勇往直前,若是她有朝一日和我一般梦想破灭,又会如何?’ 流光轻咬下唇,犹豫不定,几次想要动手,但终究是颤抖着收回了枪,看着他说道“你走吧,我相信一个武功中正的人,不是什么坏人,以后不要在去掠夺了。有手有脚,任何的环境,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在穷苦的生活,含泪播种的人,也一定能够含笑收穫,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处于绝望中的人。” 她毕竟还是年少,心智并不成熟,终是难以下手。 李岩看到她这么大意,不禁暗道这个小女孩真是太年轻了,如果他此刻起身拿剑刺向她,那没有防备的她必死无疑。 月流光的确没有考虑的太多,她做事情大多率性而为,以前也做出过很多次不计后果的事情。她曾说过,她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那是因为一切都有梦欣替她来做决定,若是没有月梦欣她就活不下去!她望向了燃烧着的营寨,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啊??”烟雾中,传来了一声声唿唤,李岩也没有再想什么,他可以再一次失去一切,但是唯独不想失去他的弟弟。 他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站了起来,嘆道:“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于是拿起剑冲进了烟雾之中。在远处冲着流光的方向大喊着“我不再是贼,我是李家,李岩。”声音迴荡在空旷的郊外,回声一道一道的渐渐远去! 月流光看着烟雾中的火光和惨叫声,一时间,竟是呆了,这么大的阵仗居然在她的手中如此轻易就能够弄出来。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刚刚走的人不同于一般的贼,他虽然走错了路,可浪子回头金不换,唤醒一人比杀掉一人,要好的多。月流光又看了看手中的枪说道:“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路远。但走路的人该如何将这条路走下去呢?” 前方的烟雾在初秋的清风之下,吹得渐渐消散了。本就无太多燃烧物的营帐,在烧尽之后,火势也小了很多,慢慢的有些倖存者开始发觉到事情的诡异了,开始变得冷静。 “大小姐,快走”一双冰凉的小手拽住了流光的衣袖,拖着她缓缓的离去。 同一时间,王城瑶光。 一个中年人端坐在了大殿上的王座之上,这个人名叫月昭心,是月流光的父亲,也是主宰这一个国度的王,台阶下方有着十数个人,跪坐在两旁,每人面前有一红木茶几,上面摆放着点点糕点和茶水,以作消遣之物。 这是瑶光大殿经常出现的景象,每次议事,并无他国那般严肃庄重,月昭心认为一个人只有在轻松地氛围之下,才可以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否则颤慄之言,岂可轻信之。 若是强迫一个人去说出观点与想法,那只能听见当权者想听见的话,但这种话并不一定是真话,或者发言者肺腑的话。 “各位,近来孤常觉得先王的政策有些不妥,我瑶光着实是有些故步自封,孤打算改变一番,诸位有何看法?”月昭心一开口说话,台阶下的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的聆听着,也在思考应该怎么去答覆,面对着帝王,这些人早就知晓了该有的道理和一些潜在的规矩,不说无用之话,不做无用之事,不做浮夸之人,这就是瑶光为官的一种规则。 一个人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大殿上的人躬了一下身子,行了一个礼节,说道:“父王,我觉得如今得政策没有什么不好,在父王的治理之下人民安居乐业,就足够了,如果与他国相交,恐怕反而会引起祸端,他国觊觎我瑶光已久,豺狼虎豹之心我们防不胜防。”这个人是二皇子月流火。 月昭心,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恩,皇儿所言有一些道理,外敌是一个问题,那若是我们的技术比起他国,一代一代的落后,又该如何是好?到了那一刻若想建交,他国岂能平等与我们?” 闭关锁国向来是一个双刃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却也限制了自身的发展,当敌人强大到一定的地步,可以践踏这道大门的时候,就是危机到来之时。 二皇子对面的一个人也相继的站了起来,朝着王座和二皇子各行了一礼,说道:“二哥多虑了,我们应该去尝试接受一些新鲜的事物,听说南方析梧就尚文尚武,里面的学院教授各样知识,值得我们去学习效仿,我们应该取百家之所长,这样的发展,才不致我国落于人后。”这是三皇子月流炎,也是王室文书院的首席。 月昭心也贊同的点了点头,他自身也是有变革的想法,问道:“恩,那若是有外敌打我瑶光的主意,又当如何?” 第8页 话音落下,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也起身,他是王室骑士团的骑士长,同时是教会月流光武艺的老师,开口说道:“陛下,我瑶光武风纯良,文风质朴,无论您如何决定,有骑士团全体成员,文书院各位先生,保准瑶光无忧矣,即使有人打我瑶光主意,我们骑士团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说得中肯,表明一切但凭圣上决定,但还是倾向于,开启外交。 月昭心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知道骑士团的这些人一直以来憋得太久了,国内只能处理一些小的叛乱和荡寇,一个个骑士早就不甘寂寞都想出去看看。心里想着若是藉此机会,有希望能扩张瑶光的领土也是不错的办法。 于是拍了一下椅子,也站立起来:“好,三郎,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你说该如何行事!” “循序渐进,不可太过与不及,先让一些人去外界学习,作为交换,让一些外人,来我瑶光做客。”月流炎分析着,继续说着:“这是第一步,然后在慢慢的渗透,吸引他国的文化和技术。比如,如果我们要更多的花就需要更多的树,先知三日,富贵十年。” “恩,那就交给你来做”月昭心很同意,同时觉得孩子都大了,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和想法,是时候让他们尝试去做事了,在未来,这一切总会是要交给这些人,新一代老一代,无论有着如何的代沟,多少的矛盾,总还是需要对立和统一的,当思想交织的那一刻,就是新世纪的开始。 月昭心总觉得这一次议事少了一个喜欢提意见的人,问道:“流萤丫头,你平时不是点子最多么?怎么不说两句?” 大殿下霎时安静,月昭心隐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用视线扫了一扫,确实没发现小女儿的身影,问道:“她人呢?又去哪里疯了,叫她来议事都不来么?”他觉得有些气愤,平时胡闹也就罢了,身为一国公主,该出现的时候却找不到人,实在是不合规矩。 “咳咳,这个。父王,刚刚派人去请,小妹好像不在。听闻是去南边峰莜山游玩去了,她身边有她的侍从跟随再侧,应该没事。”二皇子月流火替流光解释道。 月流炎撇了撇眼睛,他知道她二哥是在旁敲侧击说梦欣坏话,所有人都知道好几次自己的妹妹和月梦欣出去,都玩的特别疯,有时候还摔破了皮,受了伤。 果然月昭心听闻后,一皱眉头,怒上心头,说道:“什么,又出去了。那丫头天天喜好骑马,射箭,哪有女孩子的样子,待她回来,定让她禁足,好好学习公主该有的礼仪。” 随后一拍前方的案台,大吼道:“还有那月梦欣,她父母当初犯下重罪,若不是丫头求情,早就砍了她,居然还敢屡次教唆公主行事,这次回来,立刻拿下她,打入大牢,择日问斩,叛贼的子女定有二心,不可再留!” 一国之王若是想杀一个侍女,的确易如反掌,也不会通过什么繁琐的形式,一道口令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性命。 “父亲不可,瑶光依法立国,以仁治国,月梦欣并无大过错,且才华不弱,文书院的先生们都对她赞誉有加。实在杀不得!”三皇子月流火立刻跪了下来行了一礼,以平息父亲的怒火。 “怎么?三弟,难道你看上那个叛贼之女了?上次也是,为何多次为她说话?”二皇子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似嘲讽,似得意。 在座的各位大臣都是心知肚明,大皇子月流夜沉稳不喜多言,而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足智多谋之人,并且谁也不服谁,他们之间的矛盾都是有目共睹的。 “二哥误会了,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难道二哥想让小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么?”月流炎也反唇相讥,他和月梦欣私交甚好,又同在文书院修习,自然要向着她说话。 “够了,为了一个侍女你们都快打起来了,等他们回来先关起来再说,至于丫头,也一併关起来,让她知道不要因为是公主就能为所欲为,都快成年了,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月昭心摆了摆手,示意三皇子起来,她对于这个女儿也很头疼,为此找了很多先生教导,可每次她都是找个机会就熘走了,很多有名的大贤听说要教导流萤公主,无不连连摇头,谎称身体有恙。 “父王”一直没有开口的大皇子月流夜也站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小妹无论性格还是做派,有我们骑士团的风格,待她回来,可以尝试去令她去骑士团做参将,没有必要一定去按照规矩来约束小妹。” “哈哈”骑士长听闻笑了几声,公主却是他教出来的,他知道这个公主虽然活泼的过了头,但是在武学方面自小就打了根基,对于招式的解析和领悟程度也已经到了一定的水平,假以时日,肯定会不弱于骑士团的任何一人,“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欢迎,以公主的武艺和领导能力,参将是大材小用了,怕是可以胜任骑士分队长的职位。” “哎”月昭心揉了揉脑袋,这个丫头很是让他头痛,“诸位,喝茶”便坐了下来。 突然一个官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陛下,天空貌似有异象,同时城中地下多处起火,伴随着黑色的烟雾,火势甚大,难以扑灭!” 月昭心和一众大臣都站了起来,刚刚舒缓的为头又皱了起来,下令道:“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又一位官员慌张的跑了进来,被门槛绊了一跤,在大殿内翻了个滚才站起来,明明是很可笑的场景,却没有一人笑了出来。 这位官员站起来也没有行礼,说道:“陛下不好了,我们瑶光城被紫光包围了,地脉开始震动” “什么!”月昭心踉跄了一下。喃喃道:“紫光?难道是?” 一团黑影在大殿中慢慢凝聚,最后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瑶光王,许久未见,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老朋友!” “是你!” 峰莜山下,两个身影在树林里穿梭,时不时的还会回头看看,一段距离之后,两个人才弯着腰喘着粗气,“恩,他们应该已经逃窜了,不会再来追击我们了”月梦欣远远地望去,空无一人,林中的宁静,静谧的能够听见心脏的跳动。 月流光深深地看着身边这个侍女,又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惨象,好像从新认识她一样,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 第五节 曾经沧海 “这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 月流光只知梦欣博览古今知识,更喜欢去摆弄着很多她看不懂的玩意,她从小在骑士团玩耍,知晓骑士团的动作风格,所以知道不可能骑士团这么巧合的正好杀到,那刚刚的火和笛声只能是目前这个女孩所为。 月梦欣松开了流光的袖口,指了指她说道:“不,是我和大小姐一起完成的,若不是大小姐吸引了贼人的注意力,我无法放火和布置陷阱,不过”月梦欣说了一半,就跪了下去“我错误的估计了敌人的实力,害大小姐受惊,是我的过错。” 第9页 “哎,哎”月流光看她如此突兀的跪了下去,急忙拉起了她,说道:“跪什么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之前的笛声是怎么回事,你连笛子都准备了?” 流光之前也听到了骑士团的鸣响,无论是音调还是音色,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就连常在骑士团的她,都难以分辨真假,更何况这些已经受惊了的匪人! “说的是这个么”月梦欣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短短,月牙形状弯曲的笛子,“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只是临时起意罢了。放火是从环境对他们造成恐惧,若是鸣笛,会造成心理上的恐惧,他们只是被火和烟吓昏了头脑,如果仔细分辨就会发现这笛声漏洞百出,音调没有骑士团出征时候那般雄厚,虽然我还做了其他的准备和安排了退路,但想必这样会更容易成功些。” “这是,手笛?”月流光看上去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知道这是去年她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没想到她会一直戴在身上。 “那,那些人,都死了?”月流光傻傻的问道,她实在想不到刚刚还是活生生的生命,现在只是在地上沉睡,永睡不醒。 “死了一半多,其中烧死了三四个,呛死了一两个,还有几个人被互相砍伤,砍死。有一个逃走的被我刺瞎了双眼推进了火里,但是到后面火势小了,我就和大小姐一起跑到这里来了,之后便不知道了。但他们的规模已经无法在对村庄进行打劫了。” 月梦欣淡淡的说着,仿佛像说故事一般,死的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些家畜一样,继续说道:“他们只是自取灭亡罢了,这世上永远没有十全十美的环境,消极的人受环境控制,积极的人控制环境,他们若不是心中有愧也不会这般惊慌。” 月流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也想不通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月梦欣,对人命居然如此漠视。 “大小姐在害怕?”月梦欣侧着脸看着,好像明白她在想着什么?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怕,我就是在想,小欣你居然真厉害,我一直以为只要够强就能决定一切,没想到你一把火,一只笛,就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事情”月流光说着,脸有些发红。 “你在害怕”这一次月梦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是在害怕我,还是在害怕刚刚的事情?” 流光慢慢低下了头,蹲了下去,“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害怕你的冷酷无情,也害怕刚刚那些活生生的人死去,他们可是人啊,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是有血有人有感情有父母有家人的人啊!!” 泪涌出了眼眶,流光用手胡乱摸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最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我自己,我以为我很厉害,我以为我的想法很坚定,我以为我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月流光哭了,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很少哭泣,她像个男孩子一样,经常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但每次受了伤都不会流眼泪。在训练中流血甚至留下疤痕的时候都不会哭,上次哭泣的时候是第一次见到死亡,这次亦然。 她害怕自己和他们一样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没错,她也害怕死,没有思想,没有意识,这样实在是太可悲,太可怜了。 “原来我很懦弱,我不敢杀人,也害怕死亡”流光抬起头看着月梦欣,“小欣,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都很幼稚,经常说成为一名骑士,却连为何拿枪的理由都找不到?我该如何走我这条路?” “幼稚?”月梦欣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也不知道,若真是幼稚,我还是希望像你一样幼稚的人能多些,或许这个世界会更美。” 月流光用凌乱的衣袖擦干了眼泪,她知道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再短的路,不迈开双脚也无法到达。 “小欣,谢谢你,我会慢慢地长大,会自己找到想要的答案。”月流光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居然流眼泪了,真丢人啊。” “无妨,大小姐哭起来感觉更加真实”月梦欣也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月梦欣抬头想看看天色,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瑶光的方向。这一眼望去,刚刚笑容就没有了,只有隐约的担心和深思。“大小姐,那边是瑶光城的方向吧。”月梦欣伸出了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是啊,怎么了”月流光对于家的方向还是很清楚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也有些惊讶,“那是?紫色的云?” 瑶光城上的天空,不同他处的洁白,絮状的云朵,而是紫色的云彩,云彩中隐约还有闪电,有些狰狞,狰狞的令人心寒。 月流光死死的望着那片紫云,双手握得紧紧。 “瑶光。是不是出事了?”流光看着那边的方向,觉得心里莫名的很不踏实,想尽快回去。 月梦欣也有同样的担忧,但她想不到会发生什么?她能做的只有根据现状推理出可能性,而这场景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景色,她劝慰着月流光说道:“大小姐,内有吾王统治有方,外有骑士团披荆斩棘,没有政变,没有军变,就算是外敌入侵,也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啊”,月流光想了想父亲治国的手腕,以及骑士长和骑士团的实力稍微平缓了一下悸动的心说道,“也是啊,若是父王和骑士团都无法解决,凭我自然无能为力。”虽是这样说,月流光还是加快了脚步。 禁月巅下,有一紫云居 居所的周围,万里晴空无云,气清人之肺腑,无械之尘杂,亦无市之喧嚣,斜阳欲出,雏燕翱翔,其景美于墨画之香。 一个男子端坐在青石板上,轻轻的抚着一架花梨雕刻的森然古琴,弹着一曲幽月禅。 “古琴悦己,古筝悦人,当初你用古筝弹奏的时候,该是如何的心态呢”曲毕,男子松开了双手,抬头望着,雄伟壮阔的禁月巅,嘆道:“巅峰之上,又长满了新的梧桐,可缺少了画梧桐的人,它们又何必存在?” 男子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站着了一个人,微微拍了一下手,说道“呵呵,连叔,您来了,看来大事将成了?瑶光立国百年,是时候灭亡了,尽管这不是我的本意。” 他将手束缚在背后说道:“瑶光成国便开启自守,虽说城内气运昌隆,灵气弥散,却不知如何运用,当真可惜,可惜啊!” “也多亏了瑶光自守,才能一气呵成直接发动虚无阵势”一个穿着盔甲有些年迈的老人,向前走了过来,此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双目炯炯有神,手中的大刀紧握在手,说道“我族三千勇士已经就位,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就等少主一声令下,发动血誓,瑶光城整体消逝。” 话说的杀伐果断,没有丝毫的感情和犹豫。 “恩,那么坐看瑶光凭空消失吧,杀伐只是为了能够生存,这理由也当真是可笑至极啊!”男子仰天大笑,眼眸中流出了一滴清泪。他看了看远方的紫光,说道:“我本以为卡戎会拒绝这项提议,毕竟瑶光是他的国家,没想他居然也有此等觉悟,在大是大非面前,连他都能放下。” 第10页 老人也是微微嘆气,他知道这次所做的重要性已经让很多人放下国界和个人成见,团结到了一起,说道:“阵眼已确认完毕,只是,可能仍会有人生存,对我族大义会造成妨害。请少主赐予老将一千兵力即可扫除所有障碍。” 男子看了看这个老人,他手掌微抬,拒绝了这项提议。 “没事,我要的只是气运,来光復我族与维持这仅存的平衡,少数人逃窜,无妨大局”男子看着这个身穿盔甲的老将,他不仅是一个将军,也是视为亲人的叔叔,继续说道:“布一个阵,就要牺牲三千个弟兄了,还有瑶光城中十万余人,难道连叔觉得还不够么?” 老人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心性,明白他有所不忍,但是为了自己的族人,为了这些已经牺牲和即将牺牲的人,一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想到:‘少主本不是嗜杀之人,那么只能靠我,必须让计划万无一失。他暗暗地想着并没有说出口,一些事情说了再做,未若做了再说。’ 男子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说道:“连老,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次行动的目的并不是报復瑶光,而是用瑶光强大的气运,稳住正在破碎的幽冥界,若幽冥界当真破碎,那不只是幽冥界和瑶光的灾难,是整个世界的灾难了。若不是即将难以生存,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男子将琴拿了起来,说道:“接下来就靠连叔掌控全局了,我去禁月巅上,到她的墓前看看,” 随后背上了琴,顺手从边上折下一只香兰,悠悠的走出了这间紫云居。 老人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少主,这本就是强者的世界,妇人之仁只会让自身徒增烦恼,老奴只知道为少主荡平一切障碍,几代人的准备,不容有失啊。”随后也提起了大刀走了出去。 禁月巅上,梧桐树开着,树下有着一架鞦韆,上面已经满是尘埃,男子身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呆呆的看着在风中摇曳的鞦韆,喃喃的说:“我知道连老不会理解,妹妹若是你还在……绝对不会靠灭亡他人来让族人生存吧!”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八年过去了。明明当时还那么难过,没想到现在悲伤的情绪却越来越淡薄。没有妹妹你在,不仅幽冥界的气运被耗尽,连生存都开始出现问题。当初我们都不理解你为什么打破幽冥结界,现在事情明了,可惜气运将耗尽,无力回天了。” 男子来到一个墓前,擦掉了上面的繁枝落叶,上面只有古朴的三个字,紫氏墓。男子半跪在墓前,触摸着犹如魔咒一般的三个字。 “紫氏?禁月巅?哈哈,我能想像你到最后被族人误解的时候,那种绝望,那种悲哀,到最后你毁坏紫云钟,也是因为不甘心吧,明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所有人甚至是当初的我也是,都要杀你。” “现在族人被逼无奈才开始想到你的方法,可惜紫云钟已被你毁坏,只能用十倍代价的方式靠杀戮,和献祭掉瑶光才能稳定一界,你的尸身被他愤而带走,我只能为你留下衣冠冢,至少你活着的时候有个真心爱你的人,希望你在天有灵,能够安息吧。” 男子站了起来,“再见了,妹妹,我会将杀戮降到最低的,灭一国兴一界,势在必行。” 身影离去了,禁月巅上,初秋的风,起了。 第六节 四方云动 在瑶光的西南方位有如此一座城,技之达盖于人之力,才之魅覆于貌之美,富贵之样盎然于表。这便是析梧。 析梧城位于瑶光的国界之外,属于南安国的管界,虽不如瑶光城这样富有繁华,却位于各国通商的交通要道,往来之间,已经发展的有着一定的规模,很多其他城的旅游都会到此来看一看先代南安大帝曾经待过的地方。 析梧城中的城主治理有方,敢于纳谏和接受一些新奇的设计,以及龙骧学院的兴起,近年来更是有很多人嚮往这个城镇。 都说能进入龙骧学院,就是步入仕途或是贵族的起点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南安国的上一代帝王就是从龙骧学院学成出来,通过手段与人脉成功夺嫡,在先代帝王的照顾之下,一个学院想不出名都难,如今一些达官贵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龙骧,就算没有学会太多的本事,也可积累雄厚的人脉,来为以后进入帝都封官拜相做准备了。 不知是析梧的地点造就了龙骧的发展,还是龙骧的发展造就了析梧的名声,总而言之,析梧城已经是一座名城了。 析梧城的城主府,今日有两个人突然造访而来。 “龙家龙翔,龙武拜见城主大人”两个人走进了城主大厅,只见一人英俊挺拔,眼睛乌黑深邃,五官分明,腰佩君子玉佩,斜跨径路刀,一副英雄少年的形象,另一人虎背熊腰,身体强壮,侧背一把偃月刀锃锃发亮。 城主是一个年仅花甲的老人,虽然年迈,却依旧风骨犹存,看模样想必年轻时候也是一代俊杰。 城主见到二人,急忙从太师椅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客气的说道:“二位便是龙骧院长破军兄的虎子吧,果然有龙家子弟风范,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在下龙翔,旁边是舍弟龙武,奉父亲之命前去瑶光”龙翔作揖之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是龙家的大公子,不仅相貌英俊,在城中素来有侠义之名。 “瑶光?”城主愣了片刻,析梧临近瑶光他自然对其有着了解的,只是有些没想通,瑶光那地方虽说神秘,却不是一般人能去得了的,运气好的被遣送回来,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歼灭。 南安前任帝王在析梧龙骧学习之时,自认文武全才,便独闯瑶光。最后灰头土脸的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瑶光,天助之,文盖之琼瑶,武略之骄阳”自他称帝之后便下令,不得轻易靠近瑶光,而他自己驾崩前都没有再踏进瑶光半步。 都说虎父无犬子,现任皇帝却当真是一犬子,年幼即位之后,便被镇南王控权,封平王分权,自此流连声色犬马,不问政事。对于前往瑶光这种曾经定下的规矩,也没有刻意的规定不能前往,甚至有些商人还偷偷的和瑶光进行着商业交流。 “父亲说瑶光有星落之象,近来必有大事发生”龙翔开口说道。 不过心里却徒然想到:‘星相学都是前人编篡出来的,一点依据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事发生,父亲绝对是多虑了,不过若是出事了,我们这次支援,就会有个好名声,为不久后去龙骧,做一个好的铺垫,也算是有所依傍,不管如何这次出行有着极大的价值。’ 所谓的表里不一便是用来形容他的,口中所说和心中所感,完全是背道而驰,可也不能说者就一定是不对的,有多少人能够傻乎乎的将心中的话告知每一个人呢?恐怕没有多少吧! “哦?原来是破军兄的决断,那想来做出这种决定必有用意。”院长想了想拿出了两块通行令,给了他们。 去瑶光不同于拜访他国,为避免争端,若是没有析梧的通关令牌,是不会放行的。 第11页 “瑶光?兄台说的,可是传说中曾出现仙人的圣城?”城主身后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作了一揖,客气的问道。男子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衣着有些不整齐,头髮没有带头冠和髮带,也显有些凌乱。 “这位是?”龙翔没见过这陌生的脸孔,但听说最近城主新来了一位客卿,不仅解决了很多民生问题,还设计出了排水系统,让经常下雨的析梧城不再会有积水,也不会有房屋被水冲垮,稻田被淹死的现象发生了,他也客气的说道:“是有这样的传说,但大多是编出来的,只是瑶光一直不与他国建交,故作神秘而已。” “哦,在下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墨字,喜好到各地旅行,途径至此,承蒙城主大人收留,暂住于此”南宫墨介绍着自己,继续说道:“在下对瑶光一直心存嚮往,能否让在下一同前去,观摩学习。欣赏这瑶光风光。” ‘果然是他,若是交好他,对我发扬龙家有好处’,龙翔心里暗暗地想着,他近来在市井之中听说过很多人都在讨论着他,说他近期又做出什么比较方便的工具,龙翔开口说道:“南宫兄大名,析梧城内,举众皆知,愿意一同相伴,在下自然心存感激” 龙翔心想‘一起去更好,可以更好地揣摩他是否有真材实料,若是可以,那定然大力交好’。 “哦?去的话自然可以,不过南宫小哥,你不是很怕麻烦么,居然想同去。”城主已经熟悉了身旁这位年轻人,他发现与此人交流甚是轻松,因为这个人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城主,只是当朋友来相处。 “是啊,我个人很懒,也很怕麻烦,但,瑶光可是传说中的地方啊,我来南安之前就听到不少和那里有关的传说了”南宫墨也直言不讳自己的缺点,用手摸了摸本来就已经凌乱的头髮,变得更加凌乱。 在南安,尤其是析梧,男子多长发,身体髮肤受之父母,除却上阵杀敌从军之人,平民皆是长发,而这个叫南宫墨的人,一无军籍,二无功名,却是一头短碎发,好似和他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一般。 “哈哈,好,我这就给你们通关令,若我不是有职务在身,再年轻个几岁,真想也同去看看啊”城主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发白的鬍子,感嘆时光不饶人,之后又拿出了两块令牌,对着自己身后的另一人说道:“小孟,你不跟着去么,本来你欲一人前往,我担心会出现危险才一直拖延至今,现在你们结伴而行,又有我的令牌,就算是瑶光王室,也不会对你们如何。” 城主身后站着的另一个男子向前走了两步,说道:“多谢城主大人成全,在下孟一,路上请三位兄台多多照应。” “孟兄弟客气了,互相照应便好”龙翔听过孟一,更应该说是听过孟家,孟家是南安帝都的一大家族,孟家先祖也是当年的帝王师,孟家三代从政,没有多少人可以小看这个家族,就算是龙家也只是在析梧出名,和孟家比九牛不足一。 ‘恩,需要多多的照顾他,若是通过他可以和孟家搭上线,到时候就有了强大的助力。’龙翔权衡了一下利弊,思索着该如何与二人搭桥,建立友谊。 “我只喜欢经纶,对武学却是不甚喜之,请诸位兄台多多担待”孟一很真诚的说着,他自小收家族影响,对各类学科都有所涉及,广闻博记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唯独武学方面略有欠缺。 “有所喜,有所思便是好的”南宫墨点了点头。他不拘泥于一个人该干什么。南安都在宣扬男子就应该保家卫国,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农民就应该固本守垦,渔民就应该临江授渔,他觉得这些都是在扯淡,一个人有所专,有所胜远比遵循传统更好。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就是他的处世之道。 “唿噜噜……”微微的鼾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声音虽微,但在此种环境却宛如惊雷。 “二公子是否太过劳累?若是太累,可在寒舍休憩一下”城主的话打断了龙翔的思维。城主并没有觉得这是对他的不敬,他对龙家二子也有所耳闻了,龙家二子也是豪迈的性格。 “二弟?”龙翔转过头去,发现这个五大三粗的弟弟龙武,居然已经睡着了,竟还是站着入睡的,“快醒醒,你太失礼了。”说罢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武,他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龙武打了一个寒战,揉了揉迷煳的双眼:“啊?大哥,完事了啊!” 几个人相视无言,一时间无声胜有声。 终于城主年龄大了,见识了很多人,还是率先打破了僵局:“哈哈,令弟也是性情中人,不妨事的。” “武弟不懂事,让大人见笑了,武弟他生性嗜睡,并无不恭敬的想法”龙翔有些汗颜,当着别人的面都能睡着,这心是有多宽啊。 “无妨,龙二少的武名,连我城中的侍卫高手都赞嘆不已、”这话不假,龙武在某一方面比起哥哥来更让析梧人津津乐道,他嗜武,嗜睡是出了名的了。 “恩,二弟对武艺是有些了解,这次前去瑶光,父亲非要他也来见识一番。”龙翔解释着,担忧几人会对他们有看法。 “恩,主要是不用花自己钱,包吃包喝”龙武打了一个哈欠满不在乎的说着。 话音落下,顿时又是一阵安静。 “那么我二人先去准备行囊了”龙翔看着身旁又要睡着的弟弟,赶忙提出告辞,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生怕还会出现什么更加节外生枝的事情。随后龙武被龙翔拉着,二人便告辞出去了。 南宫墨转向了城主,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城主大人,多日叨扰,多谢款待。” “小哥客气了,最近听闻南宫小哥很多观点,真乃耳目一新啊!”城主也是性情中人,拍了拍南宫墨的肩膀,他很看好,和欣赏这个有想法的年轻人。说道,“他日瑶光归来,请小哥再来讲述周游列国之事。” “自然如此,孟兄我们也下去准备一下吧!” 瑶光,凤霞江旁 流光和梦欣二人停驻在了江旁,看着远处的瑶光王城,越是看就越觉得这种异象甚为奇异,古人有云,凡必大灾者,必先有大异! “小欣,云的颜色更紫的诡异了,我们还有多久”月流光,看着笼罩着瑶光的云彩,心里总觉得一阵怪怪的,仿佛要失去什么一样,心狂跳个不停。 “大小姐关心则乱,我们从小在这附近游玩,难道忘了么?”月梦欣轻抚了流光的背示意她冷静,伸出手指指着前方说道:“过了这条河,还有一小段路就是王城了。” 月流光强颜笑了笑,想让身旁的人不在为她的情绪而担忧着。 他们刚要起身继续前行,就感觉几个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谁!”月流光身为武人,听觉要相对灵敏一些,在流光惊唿之后,梦欣和她两个人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树林。 “死!”一个身着一身墨黑色的男子,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头盔,从树丛中窜出,一刀噼了过来。 第12页 “大小姐”月梦欣将流光向后方拉了一下,躲开了这一击。 月流光也迅速的取下了枪,握在手中,提起,挡在自己和梦欣的身前。打量着前方这个人,黑衣人身上的衣服,绣着紫色的乌鸦,像是一种图腾,一种象徵。 月流光本以为是刚刚贼寇的团伙,发现了他们的计谋过来寻仇的,可仔细一看,并不是如此,“你是谁?你不是瑶光人。”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冷冷的说出口。 流光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一般,她虽然对外界也有幻想,可从小的教育让他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着敌意,尤其是这些明显带有杀气的外界人。 “大家过来,这边有瑶光余孽。”黑衣人大声的招唿着,声音一出,就有五六个人向这边跑来。 “余孽”月梦欣听到这个词,心里一沉,下意识的拉了拉身旁的月流光。 “小欣……”月流光小声的的说了一句,“他们的武器上有血,我感觉的出来,这是瑶光人的血”她眼睛注视着他们的兵器,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燥,但是她的感觉告诉她,上面的血迹是瑶光的,是和她同样的血。 月流光体内燃烧着一股愤怒,她不是那种年幼无知的小女孩,她见识过杀伐,明白眼前这些人,可能是杀害她同胞的兇手,莫名的杀意自内而外的从她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你们!”月流光一枪刺了出去,“该死!” 前面的黑衣人,还在唿唤着自己的同伴,并没有看见危机已经朝着他袭来,也没想到面前小女孩说出手就出手,枪如一道光,刺中黑衣人的心脏,“你!!”黑衣人不甘心,临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失误。 往往很多事情一个失误,代价就是死亡。 温静的凤霞江,此刻寒意逼人,气氛紧张而肃穆。 潺潺的水声不见了,马蹄声,脚步声杳然而至。 第七节 更深的绝望 瑶光近郊,不仅出现了诡异的紫色异彩,周围还布散这许多的黑衣士兵寻寻觅觅,找寻着什么。 一个一个的村子被铁骑踏平,一间又一间的房舍被火焰吞噬,此番景象实在是毛骨悚然,黑衣人面目狰狞,如同白日中的恶鬼。 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很多的人都只是在静静的感受着绝望。 美丽神秘的瑶光城在紫光之中静的可拍,无人进无人出,好似只是一座空城矗立在天地之间,无人问津。 “这边有两个人,杀了他们,连将军重重有赏”后面的人大喊了一声,有着更多的人向这边一涌而至了。 “大小姐,敌众我寡,先回瑶光城。”月梦欣见流光就要提枪上前,急忙拉着她快速的向瑶光城的方向跑去。 月梦欣理解,敌人的后方不止这几人,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如果被包围就算流光再厉害也必死无疑,何况这些人可不同于那些外强中干的山贼,显然都不会惧怕死亡。 “想跑?”后面一个骑着黑色战马的,骑着马奔了过来,身穿厚厚重甲,手提一个一把大斧,奔着二人急速的过来,转眼间就追上了正在奔跑的二人。 “哈哈,又是两个猎物,吾乃大将李干,速速……”话还没说完,就见喉咙中被一个银光闪闪的尖锐物体刺中,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手被鲜红色浸染了,觉得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身子一侧栽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这一枪果断,精准,月流光面无表镜,手掌一翻,便将马上的大汉挑了下来,大汉临死前都没想通,自己怎么会死,为什么前面这两个小姑娘这么不讲规矩,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动手了。 月流光右脚踩上了马镫,一个跳跃就坐上了战马,她从小便如此,从不是按规矩办事的人,否则也不会放着公主不做去习武。 “嘶~~”战马双脚抬起,大叫一声,好似想将背上的人摔下去。 流光双脚踢上了马肚子,双腿紧夹马身,膝盖内侧紧压马鞍,左手一拉缰绳,跃起的马就乖乖的停了下来。作为一个骑士,一定要学会去驾驭自己的坐骑,驯服坐骑很容易,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就能面对任何凶禽勐兽。 月流光伸出了右手说道:“小欣,抓住,上来。” “哦,哦好”月梦欣没想到此时的公主竟会是如此形态,如此冷静和机敏是她见所未见过的,情况也不容她多想,她伸手一抓,被流光拉了上去,坐到了她的身后。 月梦欣想着:大小姐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刚刚是大小姐第一次杀人吧,居然毫不犹豫……瑶光看来对她很重要啊。月梦欣也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懂得武艺是这样的受限,若她和流光一般,也不至如此狼狈,更不用让流光来照顾她。 “驾”月流光大喊一声,甩开缰绳,马狂奔了起来,踏过金黄色的田野,朝着瑶光城飞去。 “快,放出信号,让前面的人拦住她们。”一个人看见二人骑马逃走,一边为将军李干的死觉得无语与惋惜,一边指挥着其他的人。 一颗信号弹打向了半空,紫色的烟火美丽的令人胆寒。 两个人骑在马上向着瑶光的方向狂奔着,“为什么?如此多的敌人,骑士团居然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出动呢?瑶光城也出事了么?还有那紫色的光芒是什么?比刚才更盛了” 不知道是月流光在自言自语还是再问身后的梦欣。 可是月梦欣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自问读了很多的书,明白很多的策略和技巧,但此时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处,她无法来解释这根本不存在于书本,甚至存于常理之外的异象。 二人的迷茫和狂奔的过程中,一个光芒让流光潜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轰隆隆”远处想起了剧烈的响声,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呜呜呜”马惊了,直接甩动起身子来,双脚跃起仰天长嘶。 “啊”两人被剧烈的甩动震到了地上,滚了一圈急忙抓住了附近的稻糙。 “大小姐,这是?”月梦欣缓缓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指指了指瑶光的方向。 原本美丽的瑶光城,现在被一簇蘑菇云笼罩着,当然只是他们认为是笼罩着。沖天的火光,让不算明亮的天空更加明亮,烟火一般的沖向天际,绽开,洒落。 月流光,一颤一颤的站起身来,双眼被火光映红,红的有些呆滞。 二人就这么看着,听着,月流光的身体有些颤抖,手中的红缨枪也掉落到了地上。 “追上了,来,杀死她们”不一会,一些黑衣人就追了上来,不由分说,提刀便冲着二人砍去。 “是你们,是因为你们!”月流光眼中充满着血丝,“都去死吧”她俯身捡起枪,沖向了黑衣人,枪一扫,就有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流光如今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想杀戮,拼命的杀戮,一只眼睛隐约的变成了血红色,红的吓人,红的彻骨。 第13页 “死,都去死吧”她的动作达到了急速,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枪枪如光,很多黑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贯穿了身体。 刀砍在了手臂上,砍在了背上,都丝毫没有让她的速度慢下来。一枪一枪的贯穿一个又一个敌人,直至精疲力竭。 “唿唿”终于,月流光半跪在了地上,一边用枪枝撑着身体。 身体,精神已经过了疲劳的临界点,此刻支撑身体的意志,还有不远处的家。 夕阳西下,天空红的发亮,已经分不清是火光还是夕阳。 月流光头上的紫金凤冠已经掉落了,头髮披散在肩上,身上的翡翠流云裳已经染成了红色,不知道上面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大概两者,都有吧。 “大哥,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刚刚那巨大的声响和烟火是什么?”一个大汉,揉了揉眼睛,看着远处的火光,确认着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难道?这就是爹说的大事?”龙翔也跟着揉了揉脑袋,有些不可置信。 孟一凝望了已经渐渐消散的紫光,开口道:“书中有记载,怕是一种阵法,通过九星八门来布阵,摆放好相应的物品,若是施术者人数足够多,同时点燃就有毁天灭地效果。但施术的人必死无疑。只是……” 他没有说完,他也只是怀疑,毕竟他听说过,也在一些古籍中了解过,这种阵法只在千年之前的传说中出现过,怎么可能在千年之后的今天重现,而且曾经研制这种阵法的人,便是瑶光的王室中人! “那边有人有危险,我过去看看”南宫墨远远地看见几个身着黑衣服的人在与人缠斗,便赶忙上了马,狂奔了过去。 “哎,南宫兄”龙翔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南宫墨,他本想问一下南宫墨该帮哪一边?见他如此迅速,想了一下,权衡了一下利弊,说道:“瑶光可能出事了,二弟,我们先行一步配合南宫兄去救人,孟兄你慢慢跟上,你不懂武艺,跟在我们后面。” 两个女孩,被团团的包围住,都疲倦的无法动弹,月梦欣不久之前,用随身携带的短剑,拼死杀死了两个要靠近的人,但自身的小腹和左肩也被敌人刺伤了,血滴滴的趟流而下。她紧紧抓着身旁的公主,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她。 月流光浴血的半跪在地上,两眼有些失神,却还是半睁着眼,望着被烟雾笼罩着的瑶光城的方向,之前那只血红的眼睛也一併暗淡了。 这些黑衣人也同样难以想像仅仅两个女孩子,就让他们损失了十数个弟兄,虽然这些人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但平时也是训练过的,他们小看了瑶光人,小看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女。 “上,犹豫什么,她只是个女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快杀了他们,连将军有赏,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巡视了,快。”一个人下了一道命令。 “要死了么?”月流光看着逼近的身影,闭上了眼睛,拉着身旁的梦欣,说道:“小欣,让你陪我一起,真是,抱歉了。” 她已经无力在抵抗了,死心的闭上了双眼,她一直很怕死,但是现在真的要面临死亡反而没有这么害怕了,她只是后悔让月梦欣陪着她一同面对死亡,她觉得梦欣应该会有更好地生活,她一直那么努力,那么努力…… “啊啊”惨叫声在月流光的耳旁响起,她还未闭上的双眸勐地睁开,看见的是一个拿着刀的黑衣人,缓缓地,倒下。后面是一个拿着剑的男人,也不能说是剑,只有一边有刃,算是一把长刀。 “小妹妹,你是瑶光的人?” “你是谁?” “南宫墨,跟随龙翔公子至此,拜访瑶光” 两个人离的很近,就这么相视着。一个面容带着疑惑和不解,而另一个则是浅浅的笑容。他们谁都没有料到,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还是这样一番境地之下。 龙翔和龙武也跟了上来,拿起武器与那些黑衣人打成一团,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对付这十几个已经疲累了的黑衣人完全不在话下,尤其是武学世家出身的龙家公子,比起一般的杂兵,精英教育要略胜一筹。 月流光支撑着疲倦的身体站了起来,同时扶起了靠在自己身旁的梦欣,拔起插入地下的枪,指向了南宫墨,怒吼道:“滚出瑶光,瑶光不欢迎任何人!” 南宫墨不退反进,向前走了一步,枪尖端离喉咙只有一寸,他还是笑了笑说道:“小妹妹,好像是我们救了你们吧,你现在只是愤怒,还没有疯狂,应该能分清是非。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很危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流光懒得听他废话,一心全部想着瑶光城中她的父王,她的母后,她的哥哥,她的师傅,还有她的子民,愤怒的说道:“速速离去,瑶光不欢迎外来人,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月流光又伸了半寸,贴到了南宫墨的喉结之上,只要一个不小心,锋利的枪刃就会刺破他的喉咙。 她的愤怒,她的无助,让她更加冷静和勇敢,她不知道就在片刻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瑶光境内出现来这么多黑衣人,还有那沖天的火光,还有,眼前这几个人? “你的心乱了”南宫墨没有任何的动弹,只是瞥了瞥尽在咫尺的枪尖说道:“你拿枪的手在颤抖” “姑娘莫有恶意”龙翔解决了那边的敌人,来到了她身旁,用手抓住了指向南宫墨的枪柄,说道:“我们是来自南安析梧的,见瑶光有异象,前来拜访询问” 月流光看了看龙翔,终还是收回了枪,将刚刚受惊了的马拉回,“小欣,我们快回去”,二人翻身上了马,不在理会这些人,再次向着瑶光的方向狂奔着。 受了委屈的孩子总是喜欢找家人哭诉,让家人为其做主,月流光此刻也是,她想尽快见到父王,见到骑士长,她想寻求一分依靠和安定感,一天之内歷经了这么多,她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这”龙翔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无视他们,心中有一些窝火,他们可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就算不感激的以身相许,说声谢谢,客气一下也好吧,还有那个侍女,完全没有看他一眼,这种赤裸裸的无视,让龙翔心中有些不快。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好面子有最严的人,当然他只是自私的从自身的想法出发,而不是去考虑那两个女孩的感受。 “龙兄,我们好像有些自讨没趣啊,还要不要过去呢?”南宫墨拍了拍龙翔的肩膀。 “去,当然去,父亲命我们兄弟俩主要就是去查探瑶光城池的情况”龙翔咳了咳,表情恢復自然,“没想到刚刚南宫兄如此英勇,一招就杀了三人,为我们打开了突击的缺口。” “龙兄过誉了”南宫墨看见后面的孟一已经跟上来了,便伸手招唿了一下,说道“孟兄已经来了,我们也跟过去吧。” 美丽的瑶光城,曾经的梦之都,如今已然消失无踪了。 第14页 “这?这是哪里?”月流光跳下了马,踉跄摔倒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是什么?瑶光城呢?小,小欣,这是哪里啊???” 月流光的面前,是一大片的废墟,还在燃烧的柱子,微微龟裂的土地。 月梦欣也已经从刚刚的惊慌中,恢復了神智,她知道,眼前就是瑶光。尽管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尽管面前是一片废墟,她还是理智的肯定,这就是让她充满恨意的瑶光城,她撇了撇身旁有些痴呆的流光,原本口齿伶俐的她,居然想不到好的措辞。 “对,刚刚那里,我们走得太急,转错了弯,不不,是在过凤霞江的时候走错了方向,是不是小欣?”月流光恳求的看着月梦欣,渴望从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里是瑶光王城”月梦欣真的不想说出口,但她更不希望流光做着不可能的梦。 “不,这不是!”月流光冲着她吼了过来。 “这是”月梦欣也喊了出来。这是月梦欣第一次冲着她怒吼,月梦欣从小就梦想着看见瑶光毁灭,她对瑶光这个国家有失望,有憎恨,有冷漠,有悲哀,唯独没有爱。 她做梦都想看到现在这个荒凉的场景,只是……她看着旁边颤抖的朋友,她真的希望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时常做过的梦。 第八节 故事的开始 硝烟瀰漫在空气之中,前不久还是清澈纯净的天空,现在满是灰暗,看不见黑暗,更看不见光亮,有的只是如同黄沙般的尘埃。 “哐当”一道声响引起了灰尘漫步,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这些。 月流光跪在了地上手指插进了已经松软的泥土里面,手的枪也掉落在了不远处,她看着这么熟悉的土地,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第一次觉得是真的陌生,陌生的连她都认不出来这曾经是她的家。 流光喃喃的说道:“父王,大哥,二哥,三哥,团长……你们在哪?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不要和我玩躲猫猫了,流萤错了……” “流萤不该贪玩,流萤错了……” “你们出来啊,流萤知错了……” 此时龙翔四个人也跟过来了,同样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也不能理解为吓,只是震惊了片刻,他们不是瑶光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太过悲伤的情绪。 眼前的是一片焦土,焦土之上满是残垣断壁,空荡无人,一望无际。 “孟兄,地图上画着的是这里吧”龙翔伸出手指指了一指,想要再确认一次。 “恩,没错”孟一也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地图,说道“看来的确是虚无阵势了,只有传说中的存在才能让此地顷刻消失殆尽。着实恐怖之极,威力如此之大,怕是阵内一切都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孟一下了马,触碰了一根倒下的柱子,刚一触碰,整个柱子就化为了灰烬,随着秋风飘荡而散。 “虚无阵势?”月梦欣也听到了,可她从没有听说过。 “恩,能够粉碎阵内一切事物,传说是一种失传的远古法阵”孟一解释着。 南宫墨走到了月流光的身旁,看着面无表情的她,心中若有所思,也觉得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突然一伸手钳住了她的喉咙。 “你要做什么?”月梦欣见他如此,花容失色,大喊一声,便要掏出身上的短剑,却翻了翻身上没有找到,徒手便沖了上去。 “你给我松手”说着朝着南宫墨一拳打了过去。 “哐当”清脆的响声,让月梦欣停止了动作,收回了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知情况,便放弃生命,是对亲人的不孝,逝者的不敬。难道因为冲动,开始影响你正常的思维了么?”南宫墨松开了手。 因为有些缺氧,月流光咳嗽了几下,梦欣赶忙来到她身旁。 刚刚的声音是短剑落地的声音,是从流光的手中掉落的,流光想用这把剑自杀?月梦欣也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把短剑捡起来,收到身上,感激的向南宫墨点了点头。 ‘不是传言南宫墨很懒么,居然主动上前??难道是看那瑶光姑娘漂亮?的确仔细一看却是耐看啊’龙翔心中无耻的想着,‘我要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可能深入交流。’ 于是也向前走去说着:“是啊姑娘,先去南方的析梧吧,到那里自然会知晓,相信令尊令堂也是没事的。虽然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可不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存在各种可能性的,不要想不开啊。” 他的话虽然初衷不正确,倒也是中听,月梦欣也拉了拉流光。 “有人来了”孟一指了指一处冒着尘埃的地方,“是一个中规模的部队,旗帜是一只乌鸦,应该和刚刚那群人是一起的,我们在这边怕是有危险。” “人数太多了”龙翔看着远方的骑兵,心里有些胆颤,“我们快撤吧!”说着便骑上了马,他知道,他们这次出行只是随便骑了一匹马,论速度和强壮,远不及战马,若是这些黑衣人有心,只怕片刻就会被追上。他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了,他没想到本以为一次平常出行,都有生命危机。 “小姑娘,先带你家小姐离去,二位龙兄,孟兄,你们先行离去,我随后就来。”南宫墨看了看那边,又拍了拍自己的马,“你们的马太慢了,跑不过他们,我先去争取一下时间,你们也分开走吧,会发散他们注意力的,我等会就能追上你们,我这匹黑马追风,可是千里马,伴我游玩各国,它的脚力,就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比不上,你们放心吧。” “好,多谢南宫兄了”龙翔拉着弟弟龙武,急忙各自坐上了自己的马,孟一也上了自己的白马。 月梦欣想让流光上马,见她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一咬牙背起了流光,被几人扶着上了马。 月梦欣从不会骑马,可她看流光此刻的状态不说骑马,走路都难。只能忍着恐惧,慢慢的拉起了缰绳。 梦欣身后的月流光呆滞的目光微微的抬起,转头看向了南宫墨。 南宫墨又是笑了笑开口说道: “不要这么早就想结束你的生命,你的故事可只是刚刚开始啊!” --------------------------------------------------------------------------------------------------------------------------------- 看着渐渐远去的几人,南宫墨也坐上了自己的坐骑追风。遥望这些即将临近自己身边的黑衣部队,没有要退去的迹象。 部队在南宫墨身前停止了,为首的是一个老人,连沖,守卫紫家一辈子,幽冥界敢和冥主叫板的老将军。 连峰看着面前一个面不改色的年轻人,有些佩服,有些惋惜的说道:“你真是有勇气,一个人竟然敢阻止我大军,你太有自信了吧,看你应该不是瑶光的人,局外人还特意来寻死?” “呵呵”南宫墨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着说道:“我本身是懒得做这种事情的,这不是在女孩面前逞英雄么。你们也不要赶紧杀绝了,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不是么?至少能够安稳了一阵子,对吧。” 第15页 “你!”连沖被他的话说愣了,再仔细一看他那种锐利的眼神,头脑里闪出了一个身影,“你是!” “报”一个黑衣人,从后方赶了过来,急忙地说道:“少主下令,请老将军及其部将速回。” “哼”连沖听后重哼一声,显然也有些认出这个人,调转马头,挥了挥手说道,“走,回去。” 他是认识南宫墨的,更是知道一些人他能杀,一些人他杀不得。 南宫墨看着正在退去的部队,又看了看这片废墟,“传说中的仙城瑶光,居然成了如此模样,简直丧心病狂。启动这千年前便消失了的禁术,云峰你做得出,就应该有承受后果的准备了吧。” 他又看了看南边,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身影了,“刚才那两位姑娘应该也已经走了,比起这场景的悲惨,活着的人往往才是最痛苦的,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去析梧了,析梧的龙骧学院么?挺有意思的,也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能遇见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他骑着马也南去了。 月梦欣骑上马只是一直奔跑着,她不知道如何让战马停下,她曾看见一些骑士骑马,停下的时候都是喊了声“吁” 她一路上已经数不清楚喊了多少声,可座下的马匹就是没有停下,她觉得受到了常识的欺骗。终于在前方无路可走的时候马自身停了下来。 “这,前面好像是山?以前从没有到过此处,似乎迷失方向了”月梦欣遥观前方的众山群岭,心中有些唏嘘,她们从来没有出过瑶光,更不知该如何到达析梧。 月梦欣轻轻地将流光扶了下来,将水囊递给了她,说道:“大小姐,我们应该是安全了。” 月流光呆呆的接过了水囊,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月梦欣说道“小欣……瑶光现在怎么样了?” 话题最终还是绕到了月梦欣最不想回答的上面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流光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怕说的太真实,会让她彻底崩溃。 “不在了,是么?”月流光自己在给自己回答着,在她承认事实的时候,心中同样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瑶光是她出生的地方,他的亲人在的地方,她子民生存的土地,更是她成长并且是要守护的沃土。里面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有她敬爱的骑士团,还有她的梦。 “额”月梦欣一愣,说道:“大小姐,情况还不知道,以常理度之,一城一国,不会突然消失,说不定在别的地方了,或是大家提前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了,以吾王的能力,肯定会有相应的对策,或许王室的人提前得到消息,带领人民撤走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任何尸体。” 月梦欣把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全说了出来,当然这些可能都是好的方向。 “你说话犹豫了……”月流光太熟悉她这个朋友了,月梦欣也低下了头,这也是她常做的。 以前他人都以为梦欣经常低头是因为在公主面前自卑,只有流光知道,她只有在欺骗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低下头,“这种话连你都知道是在骗自己。” 月梦欣不再低头,双目盯着流光:“梦欣不敢骗大小姐,毕竟没有找到,不是么……” “刚才听那个来自析梧的书生说,这是一种失传的阵法,以施术者数人性命为代价阵内一切事物完全粉碎,尸骨无存……”她之前虽然失去生机,但一些话还是听得到的。 “呵呵,尸骨无存。”月流光冷笑着,常说将军阵前埋忠骨,如今她连亲人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完全被抹杀。 月梦欣看见她这个模样心里很痛,她本以为看到今天这个场景会愉快的大笑的,然后愉快的从瑶光离去,到其他的国度,追寻她自己的生活。谁知这一日的到来,让她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担忧和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奈。 “小欣……走吧,我们去析梧。”月梦欣用手擦干了脸上的血渍,将长枪背上,一手攀附着突起的石柱,朝着山坡就跳了上去。 “大小姐,这马?要不要杀了,毕竟这是那些……”月梦欣看着身旁的战马,将短剑拔了出来。 “放了吧” 月梦欣看着前面落寞的身影,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似失去了什么一样,“是啊,大小姐表现的太平静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她知道流光的性格就是想笑就会尽情的笑,想哭就会尽情的哭,不虚伪,不做作。但她这次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 ‘希望没事吧’她默默地想着。 这是她们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第一次准备离开瑶光,对于他们而言,瑶光之外,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陌生的国度,曾经令她们憧憬的境外,现在只会让他们感到空虚和恐惧。 如果她们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可成长就是在不断打碎一个又一个童话,醒来一个接一个的梦。 而人总要尝试去面对,不可能永远都是小孩子,只要是人,总会长大的。 人生伟业的建立 ,不在能知,乃在能行。 第九节 过往与现在 茂密的山林中,一棵棵树木交错的排布着,花木扶疏,曲径通幽。夹杂在这些的中央的是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穿梭,在前行。 “我们好像,迷路了?” 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二人完全迷失在山林之中,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们以前总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过得很快,而今日这一天,对这两个女孩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跨越了成长的阶梯。 月梦欣看了看太阳落下的方向,说道:“我们缺少出行的经验,在躲避敌人的时候又与那些析梧的人走散了,但行进的方向大致是正确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看着树的长势和太阳落下的方向,还是能判断出来该去的方向。 “析梧在南边是吧,那么一路向南就对了,翻过这座山应该就到了,就算没到也可以找个地方休憩一下。”月流光只停了一步,就又继续向前方走去。 前方的路更加艰难,山路的陡峭,夹杂着雨后的泥泞,举步维艰。这种潮湿的山林中还可能会存在着各种野兽的出现。 她们儿时经常听一些大人们说,夜晚的山林比毒蛇更毒,比勐虎更勐,因为完全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出现什么,可能会在还没发现危险的时候就已经陷入危险了,来不及应对的时候就已经永久的闭上双眸了。 二人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月梦欣能够通过自己所了解的知识判断着一些事情该如何做,月流光也通过自身的武艺解决着勐兽的袭击,一文一武,二人配合的还是默契。 一路上倒也是安静,偶尔几只豺狼跃出,却成为了流光二人腹中的食物。对骑士而言,英勇是其美德,她不惧任何凶禽勐兽,最危险的对她来说也不是这些,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危险的是人心。 第16页 月流光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转弯处的树干,听着远处的风吹糙动,手伸到了背后,取下了枪,冷冷的喊道:“滚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的。” 正在想事情的梦欣,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流光已经停下,撞到了她的背上,她惊讶的道:“怎么了?有人么?” 月梦欣看着流光枪指着的方向,她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论武功论听力她不及流光。她只是在考虑该怎么办,敌人会是谁,难道是刚刚的敌人追来,发现她们了? 她的心已经快跳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么脆弱,她恨自己的无力,心疯狂的跳动,跳乱了她自己的节奏。 “啊”发现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叫了一下,侧眼看去,她肩膀上的手是流光的。 “放宽心,应该只是两个山贼,连气息都不会隐藏,身体也隐藏的如此拙劣,不会很厉害”月流光又拍了拍她两下,让她放宽心。 是啊,月梦欣深唿吸一下,细细的看了看有些偏移的树枝,也发现了有些不对,但她已经不是这么害怕了。 没有人能一直冷静,没有人可以永远无惧,月梦欣也不例外,虽然她懂得运筹帷幄,她喜欢攻于心计,喜欢奇能技巧,却依旧对未知而恐惧,之前看到破碎的瑶光城的时候她就认识到了真正的自己,并不是自以为的那般坚强,这次亦然。 一声震动,一个身影从树上跃下,带落了片片枯叶。 “嘿嘿,没想到来这边打些野味,也能看到人,还是有钱人,就是衣服脏了些”一个胖胖的男子,抠了抠鼻孔,走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吐出了一根兔子的骨头。 天色已经黯淡了,他们并没有看清楚,见二人衣装华贵,但是上面有着很多的褐色斑块,乍一眼望去,却像是尘土将衣裳污染。以为她们二人只是脏兮兮了,其实那是已经干涸了的血。 “老王,你仔细瞧瞧,这还是两个美女呢,人财两得,赚翻了,抢回去献给老大,说不定老大不仅给咱们留个美人,一高兴还会赏一大笔钱啦!”有一个瘦的像猴子的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眼中露出贪婪的色彩。 看来这俩傢伙武功平平,来的却是时候,月梦欣看见这两个人的样子,恢復原有的机智,她静静的笑了,她的笑在两个贼人看来是一笑百媚生,但她的想法则是,终于可以通过这二人让大小姐发泄一番,才不致让心魔和仇恨逐渐影响到流光原本的神智。 她看得出来流光在压抑着自己,尽管外表看起来平常一样,但就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正常。一个正常人遇到家破人亡的事情,该愤怒,该哭泣,该暴躁,该有各样的表情,而她现在没有。 两个男子,身形邋遢的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猥琐的说道“两位美人,跟爷走一趟吧,是要我们动手,还是你们自觉。” 话音一落,阴暗的山林在黄昏的照耀之下之下,只见光芒一闪,这两个人带着笑容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大小姐……”月梦欣没想到流光如此冷酷,说动手就动手,速度快到她根本没看清楚是如何出招的。 月梦欣走到了倒下的两个人身旁,蹲了下来,摸了摸二人的脉搏。还在跳动,也没有看见血光。 “我用的是枪柄,走吧。”说完,月流光就继续向前方走着,对这种插曲没有在多费口舌的意图和想法,对付这二人,不如对付一些豺狼野豹来的划算,至少那些畜生还能够满足温饱,这两个人,连畜生都不如。 “我太小看大小姐了,看来小姐还是这般仁慈,在悲愤的情感面前,没有横生杀心,只是打晕而已。”月梦欣并不觉得这样很好,她更希望她能够不留情的杀死他们,这样才对她的心才更有意义。 月梦欣突然灵光一闪,双手朝着二人的衣服伸去。 前方的月流光见后面,没有人跟上来,有些疑惑,“梦欣?”她转过头去,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 月梦欣居然把这两个人的衣服扒了下来,流光平静的脸也有些泛红了,他没想到她这个闺蜜居然如此大胆,还是在这幽山密林之中。 “额”月梦欣看见流光看她的表情也有些怪异,自己的脸也有些红了,她知道大小姐肯定想歪了,以为自己居然如此放荡,在这里行苟且之事,于是解释道“大小姐,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他们的外衣拿来,咱们的衣服满是血迹,恐怕明日进城多有不便,这二人送上门来,也打消了我的顾虑。” 说着将一件衣服抛了过去,虽然这青布衣衫很难看,也很廉价,但总比穿着浑身是血的衣裳要好得多。 “这”月流光看着手中的衣服,心中有着一种牴触感,这可是两个山贼身上穿过的衣服啊,还是男人的。她从小用的都是锦衣玉镯,戴的都是金银珠宝,尽管她并不是喜好炫耀,也对这些无半点兴趣,但看着手中的青布衣衫,难以入目。 “大小姐,别想这么多了,只需要换上外衣就可以的,内衣……咱们也穿不了啊。”月梦欣说着解开了自己染了血的蝴蝶裙,露出了光滑的皮肤和洁白的手臂,在夕阳之下泛着圣洁的光芒。 月梦欣将短剑指着两个男子的胸膛,流光不想做的,她可以来。 只是,她并没有将剑插进他们的胸膛,思索了一下,诡异一笑,收回了短剑,她觉得他们活着或许更有价值。 月流光见梦欣已经换上了粗布衣,她如今完全不像一个侍女,看这种温文尔雅的样子,到像一个伴读的书童,当然梦欣自己是认为像是教书的先生的。 流光闭上了双眼,也换上了在她眼中不堪入目的衣服,心中有些苦涩。 她知道瑶光已经不復存在了,她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既然环境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换过衣服,在潺流的溪水中,做了简单的梳洗。夜晚山林中很冷,虽未至寒冬,也是冷的彻骨,二人靠着背风的石柱,找了些枯枝,将染血的衣裳一併丢在了一起,完成着人生的第一次烧火取暖。 她们也开始着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蜕变着,一种改变,起初生活自然会觉得无法接受,但时间长了久了,自然会习惯。 夜晚,宁静而幽深,残月孤轮,映射在二人的脸上,他们带着疲惫与劳倦渐渐地入睡了,两个女孩依偎着,睡梦中的月流光,嘴角微微上扬,她梦到了美丽的瑶光城,英勇的骑士团,和蔼的人民以及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家。 两个人实在是累到了极点,平稳的唿吸着,还好已经到了山林的边缘,不用太刻意的去防备山林走兽,可以安详的睡一晚,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也好。 月落风起,朝日当空,二人身前的火堆燃烧殆尽,带着最后的缕缕残骸,不甘的熄灭了,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这又是新的一天。 在火堆熄灭之时,月流光已经醒来了,她只是想闭着眼睛在待一会,在一会。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第17页 她终是睁开了那漆黑的双眸,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她潜意识的伸出了手,却发现面前依旧的空空如也,没有熟悉的毛巾,也没有温暖的热水。 她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担心吵醒身旁的月梦欣,她很累,但她心里都明白的,一路上都在照顾她的梦欣,怕也是心力交瘁了。 走到了溪水边,透过冰冷的溪水沖盪着脸庞,月流光的睡意更是消散殆尽,头脑恢復了清醒。 她将两个水囊装满了清水,系好了头上的髮带,做着原本不需要她做的一切。 带着清晨阳光的山林,和夜晚的幽静不同,此刻望去四处绕清秀,翠绿表长川,光之媚散江流,好一幅美景。 月梦欣依旧在熟睡,流光也没有急着叫醒她,在瑶光的时候,她早上都是要拉着梦欣去骑士团训练的,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太过于匆忙。如今她看见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反而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急躁,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以后的时间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怎么做? 她看着睡梦中这个安逸的脸庞,心中同样满是复杂,以前在身份之上,她是公主,梦欣是侍奉她的侍女,她们从小便一起长大,更是情同姐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对她的相信超越了自信,她回忆着二人点点滴滴的经歷,感觉时光仍然停留在那些年。 可是,现在还可以么?流光一直当她是亲妹妹,碍于立场和梦欣对瑶光的情感,她一直没敢开口,她怕一旦她开口请求,可能会永远的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 此刻更是如此,瑶光不在了,她也不再是公主了,她该怎么挽留月梦欣呢?或许梦欣早就想离开瑶光了吧,流光心中满是苦涩,她瞬间想通了很多,嘆了一口气,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待到析梧,便给予她,她最想得到的。 自由。 第十节 应许你的自由 梦总是要比现实美好的多,梦中的世界总是这么顺心,一切都如自己所想所愿,这是只有一个人的世界,而现实不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更不是要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的。 在流光洗漱过后的不久,便随意的捕捉了几只野兔,找了些枯枝生起了火,做起了早饭。 她不会做这些,可她很乐意去尝试一下,准备膳食这些曾经都是月梦欣包办的,可当她真的去做了,才明白很多看似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居然是这么的难。 闻到炊烟的问道,月梦欣也睁开了双眼,看着不远的流光还在手忙脚乱的捣鼓着食物,心中有些暖洋洋的,在流光看来月梦欣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也是如此,自从她的父母被处死之后,这个世界能够想着她,对她好的人也只有这一个了。 在梦欣的帮助之下,随意的做好了早饭,二人稍稍准备一番,便穿过了最后的山林,析梧城的城墙已经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城门上的析梧二字,由上代南安大帝亲自题字,龙飞凤舞,威风且霸气。门上飞阁流丹,气势恢宏,顶上的琉璃瓦错落有致,门前人来人往,各国的商人也络绎不绝,万人空巷的场面是二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终于到了啊,这就是瑶光的管界之外么”月梦欣喘了一口气,悬着的也放下了一些, 她看着城门前的车水马龙,有些仿徨,有些羡艷,她总是听三皇子说外面的人尔虞我诈,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她此时萌生了有一种疑惑,三皇子怎么知道瑶光之外的情况的呢?难不成他也出过瑶光。 她赶忙了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看了看身旁依旧沉默的流光,想到:我和小姐都是第一次出行,若是以往,小姐一路上本应该是蹦蹦跳跳,还会讲些笑话,说些故事,可这一次,太压抑了。 “小欣,抱歉了?” 这句话,流光从很多年前就一直想说的。 “啊?啊?小姐何出此言?”月梦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被突然出声的流光震惊了一瞬间。 “我知道的,你一直在照顾我,照顾我的安危,照顾我的情绪。” 月流光眼神中浮现了落寞,“这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我在想我们瑶光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在想,我们灭亡的原因。” “或许瑶光也该灭亡了吧,也许,这次不是人祸,而是天灾。我们瑶光一直只知道自己发展,希望自身能够富有强大,却从来没有与外界接触过,因为无知而虚妄,因为虚妄而骄傲。” 月流光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已经嵌入了手掌,“又因为骄傲而狂妄,或许在外界人眼中瑶光可能很神秘,但是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无知的。” “大小姐……”月梦欣理解她的想法,也贊同着。却不希望流光也能理解,也能贊同,人的想法总是很矛盾的。这种阶级的矛盾,并不希望可以互相理解,因为理解了势必会破坏了该拥有一切。 “小欣,在瑶光王室的人世代为王室,骑士团的人也向来是子承父业,或者王室的人来加入,对于平民或奴隶的孩子,男孩除非被骑士团招纳,女孩除非被王室看中选为妃子,几乎一代一代命运都是相同的。” “这一路上除了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看到那些人才知道。”月流光指了指城门前不断进进出出的人们,继续说道:“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努力,虽然辛苦了些,累了些,可他们的感情是丰富的,他们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兴奋,他们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虽然我心中的悲愤难以消弭,却也知道,就算没有这次灾难,以瑶光的统治方式,假以时日,灭亡也怕是早晚的事。” “小欣,你也曾怨恨过吧。”月流光看向身旁的女孩,“我们年龄一样,只是因为出身,我是王室出身,你不是,便导致了两种不同的生活” 月梦欣也死死的盯着她,没有丝毫的闪躲,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开口,但也是默认了。 “以前我还因为有你在身旁,而在二哥,三哥以及其他王室成员面前炫耀,却从来没有想过你想要做什么。你不是玩偶,你是月梦欣,我的想法真是幼稚到可笑啊” 月流光嘲弄着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可恨,她以前只是理所应当的把她当做自己的私有品,完全没有仔细的去想过她的感受,继续说道:“你比我有头脑,想得又周全,礼仪更是比我强不少,你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一次,经歷了这种事情,现在我体验到这种感觉,我也明白当时你父母被我父王处死的时候,你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吧。那种世界坍塌的感觉。” 月梦欣瞳孔突然放得很大,轻咬着嘴唇,依旧没有说话。 “在我把你带入府上的时候,你当初第一次接近我,是为了杀我吧。那次为我端茶,我后来总觉得怪异,之后你也再没有为我端过,当时茶中掺了些什么吧”月流光顿了一下,思考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是,我当时无法对王上出手,但我能待在你身旁。杀了你,就能让他们体验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第18页 月梦欣没有否认,她的确做过,她不想再她面前说谎,“只是没想到你不喜茶,而是拉着我一起去打架。后来唆使你徒手攀附岭山,也是我刻意的,却又没想到,连一些骑士都望而生畏的岭山,你居然只是擦伤。记得那时候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即使去爬最高的山,一次也只能脚踏实地的迈一步。” 月流光也明白了,她曾经也想不通为什么如此精明的她,会出现这么多纰漏和怪异的举动,“那之后为什么罢手了,明明有很多机会。” “你对我付出真心,有好东西总要分我一半,有好玩的总要叫上我,七岁那年,我染上风寒,到了病危的程度,是你屈尊在照顾我,最后还累到在床边。因为二皇子喜欢卖弄文采,我总是驳他的面子,他记恨我一心想杀我而后快,你不惜与他翻脸来为我说情,从没有把我当做卑贱的侍女,你有什么想法都要先和我说,和我商量。我第一时间因为犹豫没有动手,后面便知道,我的仇怕是永远也报不了了。”月梦欣在婉婉道来,仿佛述说着他人的故事。 月流光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让她有这么多想法,问道:“那后来你有机会行刺我父王,你为什么没动手,以你的智商,应该能想到全身而退的方法”她不相信她就这么放弃报仇,她明白月梦欣从小就是一个执着的人。 月梦欣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去,也不是一定没有方法,只是,不想太早的看见你像现在个样子,我……不想看见唯一关心我的人,像我曾经一样,感到伤心和绝望。” 月流光有些感动,一个人能够放弃仇恨是需要多大恩情,若是让她放弃復仇,原谅那些灭她国家的人,她自问做不到,微微嘆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父亲,但现在瑶光灭亡,血亲被诛,无论我作为瑶光的公主或是女儿,妹妹,理应去查询真相,为他们復仇,但小欣你不同,瑶光对你而言,更应该像是监牢。” “如今在析梧,听说有很多发展方向。你或许可以找到你喜欢的。” “小时候你喜欢看风景,总喜欢那些鸟儿在空中翱翔,我为你捉来,你却把它们都放了,你喜欢在河边看鱼,我找人弄了两条,你偷偷把它们都放生在河里,我当时还冲你发了脾气。” “以前是我太小,不懂事,没有及时明白你的感受,后来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而是像大海和天空一般,那种自由。” “在瑶光,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你,现在我想通了,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再去耽误你,我有我要做的事,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所以……”月流光颤抖着双肩,说着一句一句满是不舍的话语。 “说够了么?”月梦欣眼中涌出了泪水,朝着她怒吼了一句,梦欣明白她要说什么,这是她曾经一直想听到的,却又一直害怕听到的。 月流光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嘴唇微张,一时间无语凝噎。 “大小姐,不要随意去推测别人的想法,也不要随意替别人决定。你能决定的,只有你自己。” “的确,我曾经也讨厌过这种制度,也想着逃离瑶光,更不满瑶光王室随意决定我的生死和归属。但是,当我与大小姐相处久了,便逐渐放弃了原来的想法,跟着你,便如同跟着亲人。你说过,我们情同姐妹,那么,现在你真的要去割捨这么多年的姐妹,让她一个人孤独的流落在异乡?” 月梦欣说话有些呜咽了,但还是喊了出来,“大小姐,你未免太自私了吧!” “自私?”月流光自己重复了一遍,微微咬着嘴唇,“抱歉,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希望……” “我只是希望能留在你身边,至少,让同样孤身的我有个依靠”月梦欣打断了她的话,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月流光,也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迸射而出,她用手掩埋遮脸,蹲了下来,却因为长时间强硬的支撑着自己,导致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踉跄后退了半步,坐到了地上。 开口说道:“谢谢,小欣……其实我,很害怕父母不见了,故乡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我感觉失去了一切。我也害怕你不见了,但我更害怕,你过着那种被束缚,不开心的生活……对你也太过不公平了。” 月梦欣用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也蹲了下来,“大小姐,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吧,无论是什么样的未来。还有,小姐并没有失去一切,至少你的梦想还有,骑士团没了。但骑士永远会存在。” “骑士?”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语,她怔怔的抬起头,好像找到了什么。“是啊……我从小就想要成为骑士,看着他们训练的飒慡英姿,嚮往着,憧憬着,并模仿着。希望有一天骑士团中有着我的身影,有着名为月流光的骑士。” 月梦欣笑了笑,拿出手帕帮她擦干了流淌的泪水,说道:“骑士之所以为骑士,而不是被称为士兵,而是因为那种精神。小姐你的骑士精神还在吗?” “骑士精神?谦卑、荣誉、牺牲、英雄、怜悯、诚实、公正、灵魂。恩,我明白了。是我太过自暴自弃了。对不起,小欣,一直以来是我错了,请原谅我,好么?”月流光笑了,她想明白,目前最应该的就是珍惜眼前的,否则到最后连自己都失去,那就真的是失去一切了。 看着那重归纯真的笑容,月梦欣一个悬着的心完全放下了。 她知道,她认识的大小姐又回来了。 这才是她想要的自由。 第十一节 活着 瑶光灭亡了,但世界还在继续,活着的人还会继续的活着。 月流光和月梦欣,二人扶持着越过了丛山,翻过了峻岭,解开了心扉。 对二人而言,这是一种无言的伤痛,同时也是一种生活的解放,新生活的开始。 “那个……我有个请求?”月流光两根修长的手指在互相搅动着,还有一件事她一直都想说出来。 “怎么了?大小姐?突然这么客气了?”月梦欣看流光这种表现突然间觉得有些不适应。 “从小你一直称唿我为我殿下,昨日又开始叫我大小姐,真的很不习惯,你从来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一直得到你的照顾,那个我比你年长……就是……额……以后能不能叫我……姐姐。”月流光很不好意思的说着。 月梦欣呆呆的看着她,虽然知道已经没有了身份的隔阂,可还是没想流光会提出如此要求,一时间脑袋竟有些慌乱。 “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月流光看她愣在那里,以为她不同意,想要去解释。 “姐……姐……”生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让月流光觉得宛如天籁。竟傻笑了起来 “恩恩,好妹妹,再叫几声……”月流光有些语无伦次,她在瑶光是王室最小的孩子,没有弟弟妹妹,现在她也有妹妹了,虽然这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第19页 月梦欣也没想到她反应居然这么大,“姐姐……我叫你姐姐,你还是叫我小欣吧,听了十年了,突然如此转换,要不然该我不习惯了。” 两个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月流光找到了骑士的道路,也明白了要守护的人。 月梦欣也找了亲人的感觉,和属于自己的自由。 小小的天空之下,两个小小的人,都在逐渐的成长,慢慢地长大。 禁月巅上,琴声萦绕 男子弹着古琴,弹奏着这不属于他的琴音,安魂曲不知为谁而弹,可能是他族中的勇士们,也可能是消逝的瑶光,还可能是眼前墓碑的主人,或许都有吧。 他不善琴,至今声调中还有着些许的梗塞,这只是他用来聊以慰藉,感怀故人的依託罢了。 “所收集的气运之力,已经暂时稳定了幽冥界的波动,不仅我族得以生存,幽冥界的其他部落也得以倖免,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我族勇士三千为血誓阵法牺牲,而瑶光国,举国灭亡……” 男子在禁月巅之上,盘算着。并缅怀着说道:“现在,藉助气运,可将我族开始逐渐转移到这边,可是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我该怎么办呢?小妹,若是你,你会怎么样?”这个男子就是幽冥界紫家的少主,也是南宫墨口中的云峰。 他看着带着光晕的日华,忽然想到,十年前他也曾在这里,听着一个人弹奏着同样的乐曲,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八年前的禁月巅 “小妹,为什么你要不顾族中反对,强行打破幽冥界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到时候,要我们被下界完全灭亡么?”年前的云峰,在此地向一个女孩质问着,语气中带有不解和气愤。 那时候,这个女孩,没有回头,只是欣赏着巅峰之上的风景,她觉得这里很美,很美,淡淡的开口,“并没有,只是非做不可而已,至少,在这个适者生存的世界,只能这么做,必须这么做。” “你太执拗了,还在纠结老一辈的诺言,我们在幽冥界扎根,在这里生存了这么多年,何必再回去,在那生存有什么必要?充满争斗和欲望的土地不适合我们”云峰认为她目光太过短浅,只是为了想回去而已。 女子依旧不紧不慢地享受着山风的洗礼,抚了抚凌乱的头髮说道:“是啊,是为了生存,可是资源是有限的,幽冥界靠当初先贤大能残留的自然之力支撑,自然有无法维持的覆灭之时。” “这都是你的猜测,几百年幽冥界都相安无事,我族到来之前还存在了几千年,你说的什么气运的,都是那个姓周的教你的”云峰一甩衣袖,想到了一个人,“我一会就去找他算帐,竟乱说一通。扰乱你的心智” “周郎他说的,他做的,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次元,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他的见识与看法你们无法理解。”女子并不意外,她知道她的话已经没人相信了。 “什么无法理解,只能骗骗你这种小女孩,偏偏你还上了他的当,着了他得迷。”云峰对那个人,完全没有好感。 “恩,他是挺令人着迷的。”女孩的脸微红。 “你!!罢了,我会去为你求求情,你不要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了,否则下次父亲都保不住你。长老会已经开始认为你妖言惑众了,若不是父亲,怕你已经被打入九焰塔,在那,几日之内你就会因灼热而窒息死亡。” 云峰虽然不贊同她,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想看到她最终惨死在九焰塔。“总之,禁闭期间,你好自为之”说罢就要离去。 “哥”女孩终于转了过来,看着他的哥哥,“你说下界的星空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是一颗星星一个世界。他说过,一花一世界,一生一宿命呢。” “你!冥顽不灵,我哪里知道,应该一个样吧。”云峰拂袖而去。 女孩摇了摇头,坐到了鞦韆之上,摇摆着吹舞着,说道:“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如他所说,幽冥界若想长存,必须籍以紫云种之力,可大家偏偏以为是他要盗取族宝,我背上不义之名,也要去做一些事情,以我一人之力,当真能够完成这一切的话,那绝对义无反顾。即使牺牲生命也不惜。只是他说的世界真的这么美么?真希望能好好去游览一番。世界这么大,好像去看看。” 只是后面这些已经是云峰没有听到的了,如果他当时听到,或许就是不同的局面了。 云峰的思绪回到了当下,看着满天的繁星,伸出双手想要去触碰,明明这么的接近,却总是摸不到,在远处嘲笑着他的无知,远观而不可亵玩。 “现在的禁月巅已经能看到下界的星光了,的确很美,怪不得当初你在九焰塔都想见一见,如果真的一颗星一个世界,那你会不会在其他的世界里面好好的活着呢?会不会在那个世界正遥望着星空,遥望着正在遥望星空的我。” 萤欲飞兮迷惘,影暗淡兮流光。 云月河,孤飘零,繁星滑落水微波。 愁如雨,多蹉跎,往事如风空拂过,无语泪凝酌。 云峰念着一首她妹妹曾经写下的诗,虽无韵味,却正是她的感情。 一些时日经过了,就无法再回到从前,一些事情做过了,就无法再回头。 近几日来,南安也都沸沸腾腾的。 瑶光的漫天火光,因景象过于奇异,影响之广,已经传到了各个地方,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学家,经过一系列的探讨,定论为天灾,并起名为天启大爆炸。 而这一天距离这次爆炸已经过去两天了,对于无关的人来说,这件事是一件较好的饭后谈资,对于当事人而言,这确是不可磨灭的梦魇。 析梧城依旧繁华,没有因为近邻的灭亡而有所改变。析梧的中心,是一个偌大的广场,此时几乎站满了人,有的个子矮一些的,还要踮起脚尖才能看清广场内部是个什么样子。 人群的中央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相很普通,穿着很普通,但所有人都认识他,他就是当今龙骧学院的院长龙破军,龙翔和龙武的父亲。 龙破军原名为龙千军,昔年伴先皇南征舃卤,北安蛮胡,后与其他两位俊才,被大帝共称为杀破狼,赐名龙破军。 传说七杀为搅乱世间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jian险诡诈之士,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南安先皇便是凭藉了三个人成功在风云动盪的年代,荣登帝位。 杀破狼座命的人一生漂泊,大起大落。龙破军在天下安定之后,见贪狼死于谗言,七杀退隐,也甚知鸟尽弓藏,功高盖主的道理,来到南安的边际析梧,打理着龙骧,也算是安度晚年。 昔日的龙家,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龙家只是在析梧闻名,算是没落了。 龙破军站在广场的中央,看着这些群中如此,也摸了摸鬍子,深感欣慰,壮士暮年,壮心不已,比起如今富庶的生活,他更怀念当初征战沙场的生活,看着眼前这一片安宁祥和,觉得自己这辈子不愧天地,不愧男儿之身。 第20页 龙破军环顾着众人,说道:“今日,我龙骧院武部,开始公开招生,最终定为二十人,招收各种追求武艺和兵法策略者到此,不分身份,欢迎天下俊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院选拔,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凡以自身才艺,做出对析梧大善者,择贡献录取,素来有侠者之名的人士,有优先的资格,我已经过城主审批,在城门处贴上告示。休要小瞧龙骧的审查能力,孰真孰假,我们自会辨明,相信竞争会很激烈,祝各位能够做出义举。” 龙破军神情专注,淋漓的讲述着规则。声音洪亮得犹如狮吼,想必有深厚的内功。 “二弟,老爹这样子选人怪不得析梧城向来从无祸事,原来困难都被这些人解决了啊。”人群中的龙翔点了点头,非常贊同父亲的深谋远虑,不仅能吸纳不少人才,还可以落得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声。让人民爱戴,敬佩他的大义,明明自身什么都不用做,最后却将功劳集于一身,真是好计策啊。 “二弟???”龙翔见身旁的二弟没有回应他,于是推了一推,在喧闹的人群之中仍然可以听见微微的鼾声,他用手捂住了头,心里想到:‘连老爹讲话时候都能睡着,真是难成大器啊。’ 在这群人的后面有一个,微醉的青年人,站在那里,满脸胡茬之下,带着有喜色和忧色,如果月流光在此就会发现,这个人就是与他缠斗过的贼首,李岩。 李岩自与流光交手之后就带着弟弟以及年迈的父母离去了瑶光,他之所以立即行动,就是害怕因为犹豫而再次沉沦,生命不会给多次机会,更不要等待机会,而要创造机会。 当他踏出瑶光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瑶光的的异变,一个机会便救了他的命。他也想到了那个怀有梦想的女孩。 “居然正巧赶上招人,年二十五岁以下均可,我今年便二十五,这怕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弟弟不想来真是太可惜了,可是我出生在瑶光境内的边缘村子,在那附近做过盗贼,就算是瑶光已经覆灭,凭藉龙骧学院的情报能力自然能查出,我该怎么做才能通过考核呢?”他知道他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也不想去否认。只想着去弥补,他希望能让他可以得到这个机会。 有机会可以真正的作为自己,再活一次。 第十二节 初次相遇的地点 就这么一个广场,本身只是孩童玩耍的地方,今日格外不同。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中央广场涌来,龙骧招生,也算的是析梧的一件大事了。 很多平民都想成为龙骧的一份子,进入龙骧不仅每个月会颁发一些福利补贴家用,还能做一些事情,赚一些小钱。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能够结实达官贵人,比起科举更能够实现自身的政治抱负。 “南宫兄,没想到除了孟兄,连你也来了,也是参加考核了啊!”龙翔转过头去,看着南宫墨,自从上次瑶光事后,四人互相之间也是熟悉了,得知龙骧开始吸纳人才,也都来看看。 “哈哈,这些年走了太多地方,该歇歇了。析梧这么好的地方,不多待几年,可惜了”南宫墨两手一拍,有些激动,那种神情就好像是渴了的人见到湖水一般。 “是极是极,以后也请南宫兄多多关照了。”龙翔对他的话不并不感到意外,上次他一人回来之后,这两天就一直没出过屋,他悄悄的去拜访过,发现他坐在椅子上小憩,询问过后才知道他向来如此,不是不出去,只是懒得动而已,每日只用膳一次,也并不是不饿,而是懒得去大堂用膳,觉得麻烦。 ‘他是懒得再去游玩了吧,这段时间相处,居然让我看见,这世界上竟有这么懒的人,当真不可思议。’龙翔心中念叨着。 “好说,到是孟兄,我本以为你会去文部,或者是技部,杂部,没想到居然来武部。”南宫墨诧异的看着这个话很少的孟一询问着。 他喜好文学,他的才气不只是在析梧,半年前的金陵才子赛中也拔得头筹,时人谓之楷模,都认为孟家的第三代是很出息的。 “对啊,孟兄,太奇怪了,你明明……”龙翔也有些疑惑,他是想说‘你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还好及时收住了口。 “恩,我不善武艺,但喜欢兵法策略,和排兵布阵,相信武部同样适合我”孟一回答道。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他曾经认为以文治国,可以壮大南安,四海昇平,战乱不起。可上次自瑶光回来,他深深的反思着,他面对黑衣人围困两名少女的时候,毫无作为,看见瑶光顷刻消失,却又不知其理,才深深的明白,舞文弄墨,诗词歌赋,只能当作消遣,若想报国,若想达到自己的夙愿,就不能沉迷于盛名而不思进取,他想去武部,是想学习排兵布阵,他认为既然传说中的阵法能够存在,就一定可以找到那千年以前的谜团,解开对于歷史的探索,以及对南安的防范未然。 南宫墨有深意的看着孟一说道:“看来孟兄也是有大志向的人啊!” ‘什么大志向,是想继承帝都孟家,让孟家在军中有一席之地吧’。龙翔心中不屑的想着,他只会从政治的利益去思考,这也没错,他出生于龙家,从小接触了不少政客,更加熟悉这些,他认为只有存在利益的事情,才值得去行动,去做为。 龙翔继续想着:‘我和二弟进入武部,自然不难,姓南宫的给城主提供很多利民政策,开发了很多工具,靠成就自然也没问题。孟一的孟家是帝都的老牌家族,又是城主的门生,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情,大概也没问题。这次出行瑶光,虽无所获,但是认识了这些人,若是主动交好,以后自然可以利用。龙翔学院内部竞争激烈,有他们在,施以小惠,必然肯听我的,再加上我是龙家的长子,那以后在里面还不是我说了算,看来交好他们对我也着实方便,’他盘算着这一切。 他出生的时候龙家是南安的第一家族,而十年之后龙家的没落,让他身怀愤懑,他从小便励志要通过一切手法来光復龙家,让龙家再次成为南安的巅峰,让他龙翔的名字千古闻名,他总是以猜忌的心思来踹度身边所有的人,他为了成功更是会不择手段,他从来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就是他,做不了别人,那就那做好自己。 龙武眼睛微睁,看着低头思索的大哥,已经明白了大哥肯定又在打这些人主意了,他也在想着:‘我就不贊成,怎么能为了利益,刻意去做,为人做事太虚伪了’。 龙武并不是传言中那般无能,他只是不喜欢去争去抢,比起权谋,他更希望能像父亲一样,在南安有变革得时候,凭着一身武力,为人民谋求福祉,不求名留青史,但求生尽欢,死无憾。 ‘靠这种手段来发扬龙家,那龙家还是曾经那个以三千兵力击退两万胡人的龙家么?’ 他虽然不贊成,但未来当家作主的还会是龙翔不是他,与其兄弟间为了意见之争,而变成兄弟死斗的话,他还是想继续睡觉。 第21页 析梧城,各处的告示牌都粘贴着,龙骧招收人的信息,这种规模比通缉一名要犯还要壮观。 月流光二人在这两日,将身上佩戴的首饰变卖成银两,重新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也找了间客栈梳洗了一番,现在的穿着虽不如曾经那般华丽,朴素的衣服让她们有着纯洁无暇的美。让客栈的老闆看着二人前后的对比有点怀疑究竟是不是本人。 二人在城中慢悠悠的转悠着,也发现很多人都在围着什么看着,当然他们是不知道告示是什么,瑶光每次通知都是按部就班的一级一级下达。 她们穿越了人群,拥挤的在告示前仔细的阅读着,思索着。 还好瑶光和南安用的字以及语言都是相通的,尽管文化有着差异,还是省下了很多的麻烦。 “姐姐,这是龙骧学院的招人告示,我们既然闲逛许久没有线索,不如先去加入龙骧。”月梦欣看见告示有些心动的开口了:“上次帮我们的那些人,有两个听刚才卖烧饼的摊贩形容,可能是龙家的两位公子。龙家家主,就是现任院长,他们上次突然出现,或许他们掌握着一些消息也说不定。” “恩,说的是啊,不过他们这种招人的方式也是很特殊啊,这么多人感兴趣,我们怎么才能靠作为去加入呢?无论是名气还是什么,整个析梧,完全无人知晓我们,现在再去做义工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月流光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只靠武艺就能加入,她对自己充满十分的信心,可这特殊的规则,虽然她并不讨厌也觉得相当新颖,也同时限制了她的发挥。 月梦欣看着她那纠结的样子,觉得有一些想笑,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难的,说道:“这很容易啊,凭姐姐的身手,荡平匪寇的功劳应该不小吧,这可是解决了析梧城的安全隐患啊。比起那些做小善的人相比,这个功劳更大吧。” “剿匪?我们是在瑶光境内剿匪,他们应该不知道吧,难道……”月流光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手掌,“原来如此!” “看来姐姐也明白了,当初在峰谷山,想要掳走我二人的贼寇,他们是有首领的!看来上次那二人真是我们的福星,不仅送给我们应急的衣物,还给我们这么一个机会。”月梦欣这几日听到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前面她们翻阅的那座山叫做峰谷山,经常有运送货物的人被他们打劫,而官兵也去剿过一次,可人去楼空,完全找不到身影了。 近来更是猖獗,二人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总是听人在抱怨又被抢去了什么,商人们也是怨声载道,有的人更是哭的一塌煳涂。上报官府也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惊起半点浪花,城主亲自组织了一次义讨,终还是无功而返,这些贼人狡猾至极。 “恩,这次我们去剿匪,你怎么不阻止我了,明明这次我们两个更危险啊,敌人也是未知的。” “两个?姐姐,虽说想到这办法的人不会很多,但也绝不是只有我们想到,但也不可能太多,毕竟这是一件危险的事,在竞争无限,人数有限的时候,这些竞争者无法拉帮结伙去剿匪,可能只有一两个自认武艺高强的人单独过去,据我猜测,除了我们应该不超过三人,到时候合作的话,加上大肆渲染这战功,不出意外应该都能够可以进入龙骧,二十人的名额虽然不多,可也不差我们二人。” 月梦欣分析着,她这两日也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些事情,有一些怕已经算是内定的了,可还有很多是大家在猜测的,既然如此,他们若是能够做出让析梧人大快人心的事情,肯定会被龙骧重视,继续说道“就算真的只有我们二人也无妨,事在人为,只要做的得当,也不愁灭不掉他们,如果他们实力很强或者人数够多又何惧那几十官兵,如果真的厉害,也不会被姐姐你一枪秒杀两个。” “小欣,你果然厉害!”月流光没想到她居然想了这么多,她刚刚还对这未知的贼寇有着隐约的担心,听到她的分析之后,她信心更是十足,她年纪不大,但对自己的武艺有着相当大的信心,在瑶光的时候,同龄人里面没有多少人是她的对手,就算一些有经验的骑士队长也能与之一战。不仅有着骑士长的倾囊相授,也靠她不断地锻鍊,她因为爱好而激情,因为梦想而无畏。 背上了行囊,峰谷山上,二人再次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心态却已然不同,一次是带着绝望,一次是拥有希望。 他们再次来到了当初遇见两个劫匪的地方,原本晕倒在地的二人已经不在了,怕已经尴尬的离去了,月梦欣想想他们跑回去是什么样子就想笑。 近来两日并没有大雨,脚印还清晰的指向着一个方向,月梦欣跟随者浅浅的足迹,追寻着,她当初本意是杀死那二人的,可她担心的是如果杀了那二人,营寨中的匪人或多或少会有所察觉,她们那时候还在这密林之中,一旦敌人来搜山,很容易再度陷入危机。 她当初的一念之差,居然为她们提供了便利,同时她有也有了利用上次那二人的想法,一切只要布置得好,就都有着可能。 “是这条路没错”月梦欣看着附近的树林,抬头便能看见山顶之间有隐约的白蓝色营帐,大概就是经常骚扰商队的山贼了,不得不说他们选的地点真的不错,不仅有着水源的供应,还是天然的瞭望台,官兵的大部队一旦向这边进发肯定会被他们有所察觉而避免事端。 月梦欣看着身旁的流光,又嘱託的说道:“姐姐,等一下千万不要有仁慈之心,你是骑士,你要用鲜血才能完成你的守护。”月梦欣不忘去提醒一番,她懂得,月流光很强,但因为她的仁慈让她变得很脆弱。 “恩,我这次不会在犹豫”月流光点了点头,她的心里一直明白,也一直有觉悟,但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是会犹豫,还是给对手留有余地。 “小欣,等一下再过去,前面有个人”月流光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身影,伸手拦住了要前进的梦欣。 她看到那也是一个女子,绣带柳腰,头戴蝉鬓金钗,腰挎五尺长剑,身着红纱连环铠,英气逼人。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一些人擦身而过变成了陌生人,一些人生命中有了交错便可能会成为挚友。 流光在远处看着那个女子,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就是这个人会影响她的一生,以及她对于是非曲直,做人做事发生着质的变化。 第十三节 罗婴 峰古山之上,骄阳似火,阳光洒在了少女的侧脸,坚毅,干练。 流光只是远远望去,就能感觉到一阵气势,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很强。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只从站立的姿势乃至于一举一动就能够判断出来一个人的强弱,更何况流光本身也是内外兼修之人,从几丈之外就可以感觉到那个女子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月梦欣也看见了,她料想的没错,看来果然有人先到了,只是却只有一人,还是个女子。 ‘只一人么?’她不懂如何判定一个人实力如何,在她看来像流光一样武艺高强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这两日,她见南安的女子大多是温婉,娇弱的,除却最基本的生活所需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尚未婚娶的女子更是如此,在路上像她们一般年龄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在这种国家之中,又怎么可能会有精通武艺的女子。 第22页 她轻声的说:“看这山上的面积,山贼不过三十人,若是上次那两人的水平,那么只要如姐姐武艺水平一般,强硬的去闯怕是三人足以,但想一下,他们的大当家若想服众,必然不会太弱,若是像上次那首领一样,怕是需要五人以上,可现如今加上不懂武艺的我,也只有三个人。” 梦欣微微皱眉,她有很多方式,但是都有些冒险,若是人数足够,她可以没有风险的完成这次剿匪,开口说道:“我们先去和她聊聊吧,她只身前往,想来实力定然不俗。” 二人朝着这个少女走了过去,刚迈了几步,前面的女子就察觉到了,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和山贼一伙的?”说罢手已经摸到了剑柄,摆上了预备的架势。 “这位姐姐,不要动怒,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月梦欣急忙挡在了流光身前,大声的说着。 女子的手松开了,朝着流光二人摆了摆手,并似笑非笑的说着:“哦?你们两个娇弱女子也想打匪类的主意?别反而被虏去。快快回去。” 月流光直接绕过梦欣跑了上前,她最气愤别人看过不她是女孩,尤其是被同样是女人的她,流光指着她说:“你不也是女儿身?为何瞧不起我们?” “哈哈哈”女子大笑着,豪气沖天,“老娘马背上出生,五岁上山打猎,十一岁独斗勐虎,十七岁参与佣兵,你们两个未成年的千金小姐模样,哪有什么武艺,莫为了一时新奇,丢了性命,在这荒山野岭,连尸骨都要被畜生们撕咬着分食。”少女一边说,一边有着缅怀的神情,好像曾经见到过这种恐怖的场面。 月梦欣虽不懂武艺,但她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所言应该非虚,她步伐稳健,目光伶俐,说话之间散发的气势连作为公主的姐姐都无法可比,甚至被远远地压了一头。若不是经过杀戮和鲜血,是无法做到的这样的气势的。 月流光直接甩了一下手,说道:“是吗?我杀过人,你杀过么?怕你只是说说吧,大话谁不会说?” 她的确是杀过,但是是在愤怒的无能自已的情况下,靠着潜意识杀人的,现在她已经忘了当初怎么下手的了,但在气势上她可不想输面前这人一筹。但她想不出什么能够说出口,便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你?不服比试一番,看看孰强孰弱。”说着就将长剑拔了出来,指着月流光眉头。 “求之不得!”月流光也将背后的长枪取下,紧握在手中。 二人没有人肯退让一步,都不服输,几句口角就要一触即发。 “不行,这是来合作的,如果闹得动静太大怕是要引起山贼岗哨的主意,这位姐姐,我之前看你面露犹豫之色,徘徊不定,既然觉得犹豫,多个帮手岂不是更好?”梦欣站在二人的中间,生怕她们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到时候就事与愿违了。 女子看了看月梦欣那瘦弱的身躯,淡淡的说“老娘是怕带上两个累赘,反而畏手畏脚。” “你!”月流光看到有人看不起梦欣,她开始愤怒了,月梦欣因为在瑶光受过苦难的关系,在武艺上难有发展,但她也没有放弃过,经常自己也在练习,粗浅的功夫还是懂得的。可她就是不容别人看不起她,她是她的妹妹。 少女看了一眼月流光,看了看她的武器,想到:‘这人武器上虽然擦拭过,但对血腥味敏感的我,也是能够感觉到。’ 于是也收起了那份自傲,看着月流光说道:“就算你可以,那这位呢,太过柔弱了吧!” “哼,你太小看小欣了,她一人,足以顶得千军万马”月流光明白梦欣,她的强大并不是靠力量,而是策略。便如峰莜山的一把火,一曲笛。 少女仔细打量了一下月梦欣想到:‘算了,带上她们说不定有所帮助,一个武艺不算差,另一个站在我的武器前毫无惧色,太过冷静,完全看不穿。只是我向来是靠一人来解决的,这次居然要与他人分功劳,老娘也是堕落了啊。’ “好吧,如果你们拖后腿老娘不介意先杀了你们。”女子还是妥协了,她目前是没有更好地方法。 月梦欣也稳定了心神,毕竟肯合作的话,就好多了,接下来就是要制定计划了。 “我叫月梦欣,这是我姐姐月流光,敢问姐姐芳名。”月梦欣介绍着自己和流光。 “罗婴”少女朱唇轻启。 “罗英?姐姐果然人如其名,英姿飒慡。”月梦欣恭维着,她也没有说假话,罗婴看起来确实干练。 “是孩童的婴” “额……”月梦欣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总不能说她像婴儿般可爱吧…… “名字很幼稚么?我可不觉得,名字是父母赐予的,我很骄傲,再者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罗婴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的名字很引以为豪。 她虽然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年龄也是双十年华,可她的心却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 罗婴,人如其名,她的心纯洁的如同婴儿的人。 “你们记住了,我叫罗婴,婴儿的婴” 罗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对即将的战斗,她毫不胆怯,反是有些兴奋,有些激动,有些跃跃欲试。她不知道从几岁就开始迷恋并享受这杀戮的感觉。只有在战场她能觉得自己在真正的活着。 她没有独自闯寨,只是因为她不了解敌人的实力,这才有些犹豫,即使流光等人不来,想必不久之后她也会一人前去。 罗婴见月梦欣似乎胸有成足,说道:“既然你不慌不忙,已经有剿匪的方法了?” “山上山道狭窄易守难攻,若是硬攻,怕一时半刻难以攻克,时间拖久了反而陷我们于不利。”月梦欣指着前方狭窄的山路,更加觉得他们选的这个地点极妙,防守的恰当真的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无妨,我沖第一个,他们不能奈我何!”罗婴自荐,她可不认为那些山贼有多厉害,说着就要提剑上前。 月梦欣见她实在是太冲动了,赶忙拉住了她,说道:“千万不要冲动,我有更好的办法,罗姐姐你是重要的战力,自然要发挥重要的作用!” 罗婴见有人拉着她,刚想潜意识的提剑砍去,她独来独往惯了,有人拦着总会将其视为敌人,还好理智让她冷静的收回了手,说道“那该如何?难不成让你挡在前面?”她有些不屑,就算她同意二人跟随而去,在心底也是对他们不认同的,尤其是月梦欣,这么娇弱,看上去没有一点力气,又怎么可能去制敌? “我们必须将他们逐一引出,然后变被动为主动,再两路并进,去突袭打乱阵势。”月梦欣看着山坡上的那些树和一些岩石,微微一笑,“我会在这边以树为引,设计好树木与岩石的力度与距离,撞击山石,造成落石,虽然不会对他们造成必死的伤害,但相信贼兵受伤慌乱是难免的。” “他们的首领既然是胆小的,定然不会擅自离开,那么将他们战力隔离,先歼灭小的,在去讨伐大的,我们就是从猎物变成猎人,他们就从猎人就成猎物了”月梦欣一边说一边对着远方指指点点。 第23页 罗婴也觉得很有道理,她很喜欢追逐猎物的快乐,开口道:“好,我去将他们引出来。” 月梦欣觉得罗婴真是一个急脾气,她赶忙又拉住了她的衣袖说道:“不,这次,希望我和我姐姐能够去作为诱饵吸引,然后请罗姐姐突然袭击。” 罗婴再次转过身,惊诧的看着她,这次她才仔细的去看这个小姑娘,“哦?你不怕我看着你们,而不去援助,看你们被捉去或是乱刀砍死之后,独揽功劳?” 月梦欣也眯起了眼睛,她自然也会担心,但是毕竟战力不够,若罗婴去吸引,说不定会因为冲动露出破绽,反而陷入危机。 沉默已久的月流光开口了:“我相信你不会的,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还有,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罗婴看着月流光,不由得又哈哈大笑“哈哈,有趣有趣,放心吧,我罗婴一生坦荡,可不是这种背后突袭的小人!” 月梦欣虽然还有些担忧,此时也只能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她对着流光说道:“这次作战姐姐是关键,只需将她们多数引出即可,不可硬拼,拉开距离,和作战相比,自保为主。” “放心吧,放心吧。”月流光应了两声,经过上次一次实战已经有经验了,不会在鲁莽行动了。 罗婴看着这两个姐妹俩,突然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同时心里觉得这小姑娘分析能力很不错,听起来确实可行,不知道一会作战是否适用。她以前都是直来直往,没考虑过打仗还要这么麻烦,一剑砍去岂不是要更加简单? 没有用很多时间就准备已经完毕,月梦欣独自去了山坡之上,用树枝编织了一下,和月流光一起将岩石推到了提前算好的得方,一大批岩石,后面是几个树木相接到一起,到时候只要月梦欣将手中断树干轻轻向前一推,就能带动这些石块一起从山坡上滚下。 她在书上曾看到过这种槓桿原理,自己也曾经小型的模拟过,这次用于实战,说她不紧张也不可能,她有些忐忑,无法估算威力究竟如何,便选了很多大块的,途中还布置了一些荆棘,以加强威力。 有信心不一定会成功,没信心一定不会成功。所以在行动之前,梦欣对自己的策略和布局还是有着信心的。 “按照计划,第一步,姐姐前去吸引敌军的注意,然后迅速逃回。”月梦欣指挥着。 “好的”,月流光将枪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对于自己的奔跑的速度她还是有信心的。 罗婴见月流光此刻散发出的战意,以及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淡白色威势,再也没有小看她了,心里想到:‘看来这人武艺应该很不错,打完仗一定要切磋一番。’ 梦欣从高处俯视着这一切,觉得人生很简单,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作为基础,再加上信心,这就是成功。 第十四节 不让巾帼 峰古山通达营寨的小路翠绿秀美,在松柏的遮蔽之下,很是隐秘,若不仔细巡查,定不会发现这里还有着这样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 月流光将枪背在了身后,按照月梦欣的策划,慢慢的靠近了营寨。 她迎着秋风站在了营寨之前,风吹动着她的头髮,三千青丝在空中飘摇,搭配着她白嫩细腻的脸庞,这是一种凌乱的美,玲珑剔透,白璧无瑕。 “是谁,”一个站在岗哨的男子发现了她,这个男子就是上次想要劫走二人的瘦猴,因为他们光着逃了回去,被罚看守寨门,他死都不能忘记这个,让他羞辱的裸奔而去的女人,大声喊道:“是你!!” 他这一声喊得嘶吼,撕心裂肺,充满着仇恨和屈辱,让整个寨子的人都听到了,很快就有人出来了,对这些不明所以的人,仅仅是出来看着热闹的,完全没意识到会有危险在将他们一步一步引入危险。 贼寇的日子总是寂寞无趣的,再美的风景看的时间久了也会觉得腻烦,若是有着一两件值得愉悦的事情,都会拿来笑谈很久,很不幸,这两个人便是他们近来几日的乐子。 “不错的胆识,冲到这么近,作为女子,像她这样的人并不多!”罗婴在远远地地方看着这一切,也对她的勇气也有些钦佩。 罗婴现在这个样子是有理由,有原因的。但这个年代,这个南安国家的女子大多是待字闺中,不轻易抛头露面的,留着那份娇羞,不迈出房门一步。 罗婴对这种生活很不屑,她觉得那样活着就是在等待死亡。她渴望能够轰轰烈烈的生,轰轰烈烈的死,人生必须随时准备好说再见。这些年她一直徘徊在生与死,存与亡的环境,每一次没有杀死她的,都让她变得更强。 “姐姐,要注意安全啊……”月梦欣手心已经都是汗水了,主意是她出的,她也已经都算的很好,可担心也是难以避免的。 流光扫视着这探出头来的一群人,嘴角微微上扬,若不是月梦欣叮嘱她不要轻举妄动,恐怕她真的要闯进去大闹一番了,她好战但不好杀,虽是仁慈也不代表她好欺负的,一些事情不是不能,只是不愿罢了。 “上次是谁要抓本小姐,本小姐今个送上门来了,快来受死。”月流光冲着瘦猴大喊,故意挑衅着,装作很气愤的样子。 “呦呵,上次被这小娘皮偷袭才不小心失误,被兄弟们嘲笑了不少日子,这次小娘皮胆肥了。”瘦猴气的肺都要炸了,在刚刚月流光一说话,很多人都笑了出来,他看得出来这都是在笑他们。 还是那个有些胖的山贼比较有思想,赶忙跑到一个大汉面前说道:“哈哈,老大老大,这就是我上次给您推荐的美女。”神情充满着谄媚之色。 “胡说明明是我发现的!”瘦猴一听不干了,功劳都被他抢走了,嘲笑和白眼都让自己背了。 一个山贼没有去理会这二人的争功,大喊一声,“先抓住再说,以后有的乐了。” 又一个较为健壮的拔出了武器,指着流光的方向喊了出来:“兄弟们沖啊,抓到后重重有赏。” 在这些山贼看来,流光只是一个不知此处是贼营,因为气不过,而误闯进来的无知小女孩。 ‘恩,是时候把战线向后拉了’,月流光做出惊慌的样子,先是脚步后迈了几步,然后直接转身就跑,表情动作十分到位,让这些山贼更加确定他们的想法。 这些山贼yin笑着追了过去,因为怕伤到前方的美人,连弓箭都没有拿,每人都只提了一口刀就沖了上去。 月流光有些头疼,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有时候还要故作放慢速度,跑累了的样子来误导他们,她突然觉得这比直接交战还要累。 二十几人紧紧追着月流光,在他们眼中,前面的美人好似已经到手了一般,无不露出色慾的表情。 “真是一群扭曲的傢伙”月梦欣在上面见到这些人已经进入了她的范围了,待到流光与他们拉开距离,纤縴手掌握紧枝干,勐地一拉。 第24页 “轰隆隆隆”石头一个接一个的向下面滚去,一声声滚动,一次次震动犹如天崩地裂,汹涌澎湃出乎了月梦欣的预料,暴风骤雨般的顺着山体的坡度滚滚而落,一刻间她也被震倒在地,还好及时的用手抓住扎根的树上,否则也会跟着一起滚落下去。 这次的场面超出了她的估算,她现在不在担心威力过小对敌人造不成伤害,而是担心威力过大会不会引起山体滑坡波及到流光,罗婴和自己。 下面的人也都被震得蹲在了地上,不是想蹲,只是震动的大地让他们不能直立,腿脚像是扎了根一样更无法前行。 月流光顺势一个飞身,飞得远远的,然后也趴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边山上滚落的大石,长大了嘴巴,惊倒:“这,未免也……太震撼了。” 只有罗婴依旧直立的站在了流光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有难以置信,有惊讶,有钦佩,但更多的是激动。 “什么!有石头落下,最近没下雨,哪来的泥石流啊?”一个山贼趴在地上大声的喊着。 “石,石头?快,快撤!”一个山贼及时的反应了过来,看着石头离他们越来越近,甚是惊诧。 “完了,大家被震动的站不起来了。”一个山贼眼中浮现着绝望。 “不愧是小欣啊,时间场合安排的极好,要是我的话,应该想不到会利用树木和石头。”月流光看着这些石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砸下,砸到了这群山贼的身上,将他们无情的掩埋。 罗婴站在流光的身后喃喃的自言自语:“当初真没看出来,这姑娘好厉害,一个人就将一群人陷入险地。” 营寨之中也感受到了震动,山大王再也坐不住了,他明白自己是被那小姑娘算计了,大吼道:“一帮大汉就这么被个小娘们给绊了,快速去支援,真是的,蠢到家了。”说完自己又坐了下去,营寨中所有的山贼倾巢而出,大致一看怕也是有将近二十人左右。 “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月梦欣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寨子居然有五十人之多,大声冲着罗婴喊去:“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靠罗姐姐的了,他们惊魂未定,战力大减,去截住他们的去路。” “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了”罗婴两个健步就窜了过去,身轻如燕,速度如飞一般跳上了地上的石块。只不过朝着的是月梦欣的方向。 她来到了月梦欣的身旁,拔出了剑对着她说道:“小妹妹,你果然很强,我为我之前的无礼向你道歉,不过,我们来打一架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月梦欣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了,停顿了几秒也明白了她的想法,同时也觉得她的神经真的粗大,没好气的说道:“打架这种事情,我不是很擅长,估计我姐姐应该会很有兴趣,只是,罗姐姐,我们面前有近二十个敌人,是不是应该先灭掉他们!” “他们?一群死人而已!”话语中透露出自身强大的自信,犹如独霸一方的霸主。 她一个空翻跳了下去,到了追来的敌人的面前,手执长剑,英姿飒慡,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追击的敌人和之前的倖存者都停了下来,看着罗婴挡在他们的身前,明明只是一个他们常常看不起视为玩物的女子,此时此刻却都感觉到了危机。 她眼神扫过面前一众山贼,蔑视的看着他们“还以为会有多强,真是太弱了,太弱了……” “死之前记好了,我叫罗婴。” “刚刚的震动是?”一个男子快速的向流光几人的方向跑来,到了附近看着前方的惨样,有些惊得合不拢嘴,说道:“怎么已经开始打起来,居然还有人想到诛杀山贼这种建立声望的方法,本以为只有曾经作为贼的我才知道的。” 这个人就是李岩,他也听说风谷山上有贼寇常掠夺商人和百姓,本想除掉这批来洗刷自身的罪名好获得进入龙骧的机会,没想在犹豫之中已经被人抢先了。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缓缓站起身的女孩,惊讶得道:“什么?那是!她们不是瑶光的么?怎么会在这里?瑶光不是……” 流光的听力极其之好,后面有着任何的风吹糙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是你!”月流光的惊唿声惊扰了梦欣,二人都注意到了她们的后方有一个人。 “难道他也是?”月梦欣嘀咕着,她明白了什么,慢慢从山坡上爬下来,想告诉流光,刚走到一半就看见月流光拿着枪朝着李岩刺了过去。 “没想到,又是你,这次不会在轻易放过你”月流光愤怒的朝着他跑了过去,“上次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才让你逃脱,没想到你居然又助纣为虐。” 月流光显然认为李岩和山贼是一伙的,为防备他与前方的敌人夹击罗婴,主动发起了攻击。 “姑娘!请等一下!其实我这次”李岩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枪刺了过来。 不后退,不闪躲,李岩硬是挨了这一枪。流光的枪刺中了臂膀。 “你!你怎么不抵挡?”月流光没想到他硬是扛住了这次攻击。 “你不也是没有刺中要害么?”李岩开口说道,他用手抓着枪柄。 不是月流光不刺中要害,也不是故意避开,她嘴上说已经看开了,但心中还是牴触杀人的,月梦欣也是看通了这一点,才让她做诱饵,而不是去面对前方那群敌人。 “我以前需要照顾弟弟和家人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给我个机会,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李岩真挚的说着,他知道自己曾经错的离谱,也伤害了很多的人,可他真的想改过自新,从头来过。 “……这” 没等月流光反应过来,李岩就拔出了插入身体中的枪头,忍住伤痛,向前狂跑而去。从月流光身旁绕了过去。 只是,他跑了几步,发现面前又有一个女孩挡在了面前。 “你应该也是打龙骧的注意吧,这些我不在乎,但是你若是伤害到我姐姐,我一定会诛杀你。”月梦欣静静的看着她。 “不会的。”李岩看着她,浑身感觉到颤慄,心中感慨:‘这小姑娘虽然实力很弱,但为什么,让我打心底感到害怕。’他想不通,也没时间去想,他要建立功劳,他要洗刷自己,去和过去的自己做着一个告别。 就这一会的时间,罗婴身旁已经倒下了一大片了,她提着剑向最后的三个人走去。 “别,别杀我”一个山贼坐在地上,裤子已经湿透了,他没想到,这么多人,在片刻之间已经几乎死光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死神。另外两个人也慢步的后退,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再次手起刀落,头身分离。 “怂包,既然追出来,既然想杀我,就要做好心理准备。”罗婴一步步的向这个山贼靠近。 “别杀我,我投降,我不做山贼了,饶了我,饶了我。”山贼吓得手已经插进了泥土里面去了。 第25页 “聒噪”罗婴一剑砍去,这个山贼带着绝望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另外两个大叫一声急忙向后面跑去。 两道光芒从罗婴的身侧闪过,逃跑的二人倒在了左右两个方向,一个男子站在了中间。 一把剑,倒下两个人。 第十五节 不相伯仲 剑法之道同是万兵之道,习剑者,先懂剑招,再破剑意,悟得真谛,加之内息之强大便可发出剑芒,形成斗气。随着体魄的强健,精神内守而天人合一,便可发出剑气。 流光的枪也是如此,万变遵循其法,万法不离其宗,只要功夫下的深,只要明白为何执剑,便可变得更强。 骑士团总是在教导着流光,说她已经把形练到了极致,却不得意,这就好比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向何处施展一般。流光和李岩罗婴都是不同的,她心中充斥着迷惘,做不到一种专注。 如果不能做到专注,就算手中有着在强大的兵器,也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强者。 “哦?”罗婴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的那个人,“好秀丽的剑法,居然一刺能够出现两道剑芒,你看起来蛮厉害啊,来,让我们打一架吧”说着便将袖子挽了上去,有些跃跃欲试。 李岩现在不想节外生枝,他的武艺不想再用来作恶的,更不是用来打架的,只是为了有剑可凭,立于世,行不朽功业的。说道:“不,我曾是那位姑娘的手下败将。”李岩指着月流光的方向说了一句,继续向营寨中跑去,他要去袭杀贼人首领,只有这样他才能完成和过去的告别。 罗婴摸了摸下巴,“矛头都指向她,虽然感觉她很不错,但没见她出手,看来结束后一定要和她打一架。”她此刻对流光也起了浓厚的兴趣,她渴望战斗,渴望强者,她的剑就是为战而战。 营寨中,山大王再也坐不住了,他开始感到恐惧,他这个寨子人数虽不是很多,但也有几十人了,如今一个生还的都没有,他想逃走,但是身后便是万丈悬崖,最有利的地形,如今也变成最不幸的地形。 “真是一帮废物。”营寨中的山大王看见有人闯了进来,他提起手边大锤,站了起来。 “你就是贼首?”李岩看着面前这个壮如牛的人,脸上还有着一道刀疤。 “没错,人称不败王的胡伟是也!”胡伟接着抡了两下手中大锤,如旋风一般唿唿而响,喊道:“小伙子,看见爷的气势,怕了吧!” 李岩毫无惧色,冷冷的说道:“作为首领,让自己的弟兄沖在前方,自己却龟缩在后面?” “切,我是老大,他们是我小弟,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死了,是他们无能。”胡伟说着还吐出了一口口水。 “真是无可救药。”李岩说完,便将剑做了个回舞,旋了过去。 一道犀利的剑光,朝着胡伟噼去,胡伟大唿不妙,连忙侧身闪躲。 “弱者,不需要怜悯!”胡伟说吼了一句,将锤子砸了下去。 他身为匪徒的老大,就是依靠自己这一身力气,他们总是去打劫一些过往的商客,打赢的话,就能获取不菲的财产,打输的话只能够落荒而逃。 所以他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世界,如果因为弱小而死亡,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还不够强。 旋转的剑将砸下的锤子弹开几分,李岩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一拳带有白色光芒朝着胡伟就轰了过去。 胡伟踉跄了半分,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地,李岩的动作太过于连贯,他根本应接不暇。 “嘿”胡伟将锤子换了个手,继续抡了过去。 按道理,剑的力量是远不及锤子的,胡伟看见自己的兵器和李岩的剑交接,他认为,自己胜了。 李岩提剑斩向了他的腰腹,直来直往,剑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犹豫。 兵器交接,火光一出,一道光芒从锤子中央划开,李岩横斩的剑,向上一挑接着划破了胡伟的喉咙。 胡伟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手中的碎锤,跪下,倒下。 “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山贼,但那也只是曾经,今后不会了。”李岩瞥了一句,转身离去。 风谷山山贼,全灭。 月流光看着已经残破的山寨,死伤的贼人,以及乱石埋下的尸骨,已经有所感悟,在这个动盪的时节,一味的怜悯,只会让自己痛苦,她闭上了双眼,嗅着风中瀰漫的鲜血之气,流出了一滴眼泪,为敌人而流,也为自己而流。 坚强,不代表不能哭。坚强是当你哭泣之时依然不放弃,经过了一次次的杀伐,她已经更加明白了,她不是小孩子了,一些天真的想法该结束了。 “姐姐,我们走吧”月梦欣拽了拽身旁的流光,示意她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去析梧邀功了,为自己做一番宣传,这些都难不倒她,她有着很多种方式把她们的这次行为广而告之。 月流光睁开了眼睛,说道:“小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让我亲自对上他们,害怕我会受伤,我知道我可能真的忍不下心去杀他们,但我也在改变,如果我不去尝试,我永远都做不到,希望下一次,能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月流光恳求着,她不希望她永远是最安全的那一个。 月梦欣笑了,她就知道她的姐姐会这么想,解释道:“姐姐,不是这样的,当初就我们三个人,罗婴冲动,无法担当诱饵,我不懂得武艺,只有姐姐能担当先锋,我本想计划成功之后罗婴在前,姐姐去帮助她一起剿灭,只是没想到她强的离谱,完全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后来那个李岩的到来也是出乎了我的考虑,所以这次姐姐就委屈一下吧,以后能够出手的机会还有很多。” “是啊”流光看向了在擦拭着剑的罗婴,嘆道:“假如就她一人,也能独自剿灭吧,还有那个李岩,也有如此果断。我不及他们。” 月流光明白自己,做不到他们那样毫不犹豫的斩下,她没有那种觉悟。 “如果姐姐能够过了心里的一关,未必不如他们。”月梦欣想着,如果流光能够毫不犹豫就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她还会是她么? 两个人转身,准备就此离去,就在此时,月流光感觉背后一寒,急忙拿枪挡了过去。 空中蹦出了一个火花,她看清楚那人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说道:“罗婴,你要做什么?” 罗婴的剑碰撞着流光的枪,光华璀璨。 “哈哈哈,不错的反应。你很强,让我们打一架吧!”罗婴收回了剑满怀期望的看着她。 月流光一怔,随后也笑了,她一直没出手,看着他们奋力杀敌,也有些技痒,答应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实力如何!” 罗婴一剑砍来,她没有用全力,只想试探一下流光的实力如何,对于不是敌人的人,她不会狠辣到下死手。 月流光也将枪挥了过去,枪尖轻颤,舞出几朵枪花。 “铛” 第26页 月流光后退了一步,看着手中鸣栗的红缨枪,说道:“果然好强,力量如此刚勐” “那么我来了,接招吧!”随后月流光手握长枪,两人缠斗到了一起,空气好似已经静止,罗婴的剑,流光的枪,一沾一点,一刺一缠,交相唿应,一时间如天马行空,如风扫梅花。 “果然很厉害啊”十几个回合之后,罗婴看着眼前的流光,不由得对她有一种认同,她认识的人不多,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和她过招到平起平坐的水平。 “为什么不拿出你真实的水平,刚刚的你可不是如此!”月流光有些愤怒,对方好像在故意让着她,这让她有一种屈辱感,她不希望别人的谦让,她输也要输的光彩。 “我没有”罗婴摇了摇头,“杀戮不同于切磋。如何能将打架当成杀戮?你不也是么?明明有很好的机会却招招放缓,总是有所余地。” “我?”月流光楞了一下,她没有刻意去做,也不是想放缓的,只是她向来如此,突然间想明白了很多,“是啊,原来我总是将杀戮当成了切磋了。” 想通了这一点,月流光精神大震,“来吧,罗婴!,让我们痛快的打一架!” 月流光神情专注到无与伦比,轻身上扬腾空而起,在空中侧翻转身,挥出的枪如游龙飞舞,绚烂至极。 她大喝道:“星罗斩”,空中快速的斩击,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沖向罗婴。 “哈哈,痛快!”罗婴看见密密麻麻的光芒,也毫不畏惧,旋转手中的长剑,将星光挡落在外。 罗婴右手持剑,左手如蛟龙一般探出,“破” 肉体与兵器相接,罗婴的掌拍在了流光的枪柄之上,将流光从半空中震下,并后退了三步。 罗婴健步一飞,手腕一翻,刺向了流光。 “锵”月流光将枪柄弯曲弹开了罗婴的剑招。两人如今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你也累了”月流光看着已经微微出汗的罗婴说道:“本就对你不公平,你刚刚杀了这么多敌人已经浪费了太多的体力了。” “那些人只是一招的事,看你的体力也已经是极限了啊”罗婴扶着剑,“既然如此,来一招分个胜负如何!” “好!”月流光直起身来,拿起长枪,与肩平齐。闭上了双眸,集一身之气灌注于枪身。她目前无法做到发出枪风,连枪芒也只是不久前在绝望的时候刚刚领悟。 “啊啊!”罗婴也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势,身体周围好似散发着青光,她的气已经从无形达到有形了,俗称斗气,肉眼看上去甚是惊人。 “呀”两人同时冲过去,“流光斩!”流光双眼睁开,枪尖亮的发光,一枪噼去,划破空气的声响,噼里啪啦,好似天地断裂,锋芒毕露。 “罗家剑法,飞燕”罗婴三跟手指握着剑柄,两个手指托着剑格,左手又握在了右手之上,双手合一,将剑犹如掷出一般,砍去。 枪非枪,剑非剑。 两个人对峙着。 终于白色的身影,与红色的身影各自穿过,声音消失了,空气中再次恢復了安静。 “咔嚓”罗婴手中的剑破碎了,剑身一半断裂在地上,她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心,不甘心的同时也有些兴奋,嘆道:“哎,武器断了”,然后又是一声大笑“哈……哈哈哈……”然后转过身拿着只有剑柄的剑指着月流光说道:“这次是我输了,不过下次,我一定赢。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输给女人,不对,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输。” “好”月流光也转了过去,看着她应道:“我也不会输。” 她心里知道她没有赢,气息碰撞的时候她是弱了不止一筹,她面对罗婴强大的威势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吞噬了一般,可兵器碰撞的时候,她胜了一筹。有时候外力和运气也是胜负的一个要素。 她看着手中丝毫无损,光彩依旧的长枪,不禁对瑶光制造武器的技术有些自豪,喃喃道:“瑶光制做得武器,最棒!” 第十六节 千人千面 龙骧大殿,建筑的金碧辉煌,描龙画风一般的摆放着点点饰品装饰着,台上站着一个人在情绪激昂的讲述着龙骧的歷史,台下的众人也在细细的聆听着,品味着古朴的韵味。 “你们便是在考核期内,由龙骧评审院,决定出来的,极为优秀的二十人,本院创始于……” 讲话的中年人便是龙骧的院长龙破军,龙骧每年都会收一批新的人才,不分国界,不分身份,择有能者录取之。龙骧可以学到所有想学到的知识,不只是有武部,还有兵部,文部,技部,杂部,乐部等等各种类别。武部也并非单单招收武学卓越者,也会收纳一些将军之才,谋士之人。 月梦欣看着旁边兴奋的流光说道:“姐姐,这些人里面,都不可小觑,宁交好,勿交恶。”她真的害怕流光会像小时候一样到处捉弄别人,最后弄得没有人敢和她成为朋友。以前因为她是公主而忍让她,到了这里,可能就会被算计。她知道流光武力很强,智商也不错,情商却稍微有点欠佳。 “恩恩,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有当初骑士团成员的风范,甚至更甚之!”她环顾着周围,看着一个个器宇轩昂,其中还不乏有一些是她见过和认识的人。“不过,听这院长的话,才知道原来析梧城,并不是一个国家啊!” 她常听闻析梧,认为析梧和瑶光一样,都是一个国家,现在才明白并非如此。 “恩,原来这里和我们瑶光一国一城多县制不同,析梧只是南安的一个城,听院长的说法,意思是南安有几十个这样的城了。”月梦欣也是第一次走出瑶光,对这种制度也觉得很新奇,现在她才明白读万卷书,未若行万里路。 “好厉害啊,是我的见识太过肤浅了,我一直以为瑶光是最大的,原来世界这么大啊!”流光赞嘆着,突然她有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用自己的双腿,走遍整个世界。 小时候人总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直到长大以后才会慢慢明白,这个世界不只是自己。月流光就是如此,她的世界以前就是瑶光,现在她发现瑶光只是世界的一份子。 台下的二十个人,也都对龙骧学院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目的。因为他们都是不同的人。 “老爹每次都要啰嗦讲这么多有的没的,太没劲了。”龙武继续闭目养神,不一会就睡了起来,于他而言,进入龙骧不过是父母的寄望,他只是根据家里所安排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着,虽说他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但时间和时机都不允许,因此也就成了空想而已。 龙翔目光死死的看着月流光二人,这次才清楚的看见二人的面容,怦然心动,这是不同于南安女子那般柔弱的美,而是一种利落的美,干净通透,但对于龙翔来说,与其重视容貌,他更加看重利益和好处。 第27页 他心中想到:‘没想到连那两个瑶光的姑娘都来了,那时见识过她们的能力,着实英勇,上次听说她们是主僕,我若是把那主子娶了,那小丫头应该也会过来吧!到时候有了这样的女人,和那些厉害的帮手,听说近年来南安内外纷争,藉此机会我或许可以带领龙家走出析梧,名动南安。到时候可以带领龙家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时候,啧啧……’ 想想就觉得慡啊,龙翔在构建着自己的发展蓝图,幻想着美人陪伴,群臣拜服的样子。 龙翔身旁孟一听着院长讲述的歷史,不由感嘆自己选择的正确性,文以治心束形,武以立国安邦,安定之世当重文轻武,励精图治。可当今是乱武年代,二王分权,则文武并重才是上上之选,“兵者,诡道也。我一定要像父亲一样,不,我要超过他,无论是当政还是当权或是当军。” 南宫墨这几天一直在房间内休息,今天突然被告知来大厅集合,他也没整理服装,松松垮垮的就过来了,更没有梳头,没有戴冠。披头散髮的,在二十人之中算是最为另类的,也是最显眼的哪一个,他也在看着月流光二人,想到:‘果然瑶光的两位也来了,看他们现在的神情,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走出阴影并适应外界生活,还克服了心理障碍。怕是比当初的她还要厉害啊!他啧啧了两下,挠了挠头’。 李岩早上得知自己榜上有名的时候,差点兴奋到晕了过去,他觉得他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尊严和激情。“没想到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够不计前嫌龙骧果然够宽容,不过那个人,杀气也未免太重了吧。”他看着身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感到一阵唏嘘。 这个人满脸胡茬,皮肤黝黑,手臂之上肌肉健硕,觉得有目光袭来,也看了看李岩,不明白那个人为何一直看着他,觉得有些尴尬。 罗婴也在这里,她看见月流光和李岩在这里面,还有很多看起来很强大的人物在,她眼中露出急切的光芒,双手握紧,她进入龙骧目的最为简单,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让所有人都惧怕,她看了看腰间的断剑,澎湃的说道,“哈哈,上次那个李岩,月流光,等我换一把兵器,再去大战三百回合。” 龙破军依旧在大声的说着:“我讲述这些歷史,不是为了让你们知道龙骧出过多少英雄豪杰,也不是在炫耀,而是告诉你们,世界很大,没有人是第一。不要认为自己很厉害,也不要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做事做人,尽力就好。下面我会将你们,分配成四个组,以后你们就是兄弟姐妹,会一起进行训练,一起进行学习。” ‘还分组?那小欣’,月流光看了看身旁的月梦欣,她从小就没有和她分开过,她不知道没有月梦欣在身旁,自己会如何,她的心中着实矛盾。 ‘一定要让那瑶光姑娘和我一组啊!老爹!!!!!’龙翔心里一个劲的祈祷着。他是一个欲望很重的人,他常常把欲望以提升热忱,毅力以磨平高山当做人生的座右铭,但是他只有欲望,毅力倒还是差了些。 罗婴看了看月流光,又紧紧握住断剑,同样在想着“一定不要让我和他们一组,否则,哪有机会挑战他们!” 大殿中的声音传来了,这是决定他们龙骧归属的决定,大家都聆听着,想要听到自己的名字。 “第一组,组长罗婴,组员:月梦欣,龙武,钟豹,宁决安”龙破军公布着第一组的成员。 罗婴摸了摸下巴,说道:“恩,那小姑娘的谋略和处理事情的冷静,也很有方法,实在很不错,如果在武学方面在优秀一下就更好了,其他的人千万不要太废啊!” 她上次见到月梦欣的计策之后也曾想过,如果她用乱石来对付自己,她能否安然无恙,她想过她应该不会死,但也绝不会轻松,甚至会重伤。 龙翔听了分组以后有些疑惑,“罗婴?没听过,她很厉害么,武弟虽然嗜睡,但实力和我平分秋色,居然不是组长?看来要注意一下这个人,想必院方分组和任命是有所根据的。”他也开始打量着这个女人,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月梦欣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眼睛轻轻地看向了流光,想到:‘没有和姐姐一组啊,不过反而更好,小时候姐姐遇上事情就来问我,这次若是姐姐能够独立去思考事物的发生发展,那么姐姐会变得更厉害’。 月流光看向了旁边的梦欣说道:“小欣,我们不是一组啊……” 月梦欣也看了过去,微微颔首说道“恩,有些可惜。” “你真是这么觉得的?”月流光知道她肯定不会完全这么认为。 “是,但同时觉得有些期待。” “哈哈,我也是,那么以后作为对手,也多多指教啦。”说完将拳头伸了过去。 月梦欣也笑了,她又再次将她视为对手了,回顾上一次,好像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她也伸出了拳头,拳拳相碰说道:“恩,姐姐,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第二组,组长关忠 ,组员关津,关梦,孟一 ,王诗茵” 关忠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大汉,是帝都大将军关家的第三代长子,关津是他的弟弟,关梦是他的妹妹。 关忠听见这种分组也是精神一振,“院方居然有意让我们三人在同一组,太好了,要不然以弟弟的冲动,和小妹泼辣的性格,肯定闯祸。”他对于这个分组很满意,没有将他们关家拆分出来,就让他放心许多了。 关津也看了一眼大哥和小妹,见他们都在思索,自言自语道:“提前让我们关家得到训练么?看来西平军和镇南军的政变要开始了,我们是南安的第一家族,到时候我们将会站在第一线。”随后她又看了看那个叫王诗茵的姑娘,有些脸红。 王诗茵也转过头看向他,眼中带有一些烦躁和厌恶,但不是很强烈。 孟一是最为欣喜的,“战争的将军世家?和他们在一起,我的谋略或许可以得到重用!以武为尊以文为基,可以掠名仕。” “这分组有意思,孟家的第三代,关家的子弟,还有王家的千金,这可谓全是政府高层的子女啊。不会是靠的关系吧!”龙翔啧了啧舌,他只是没有想他自己若不是龙家长子是否有资格入内呢? “第三组,组长龙翔组员:月流光,南宫墨,凌菲,苏弘文” 龙翔高兴地要蹦了起来:“耶!果然我是组长,她也来到了我的组中,以后相处机会多了,就有机会了!” 苏弘文也是一名才子,他和孟一被士人看做是年青一代的双骄,称之为“南苏北孟”,虽然这是对两个家族的称唿,但近年来,第三代的崛起,便改称他们二人。苏家虽然不入仕途,但文坛的很多巨着都是由苏家编篡。在文学方面的影响力,整个南安无人敢小觑。 他本是去年已经加入龙骧,进入文院,他瞧了瞧身边毫无表情的凌菲,心情澎湃,他们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因为一些事情,现在二人快到了见面不相识的地步,在他眼里,凌菲就是女神一般的人物,他半年前听说凌菲要进入龙骧武部,于是就在这半年之中做了很多益民事情,就为了能够转到武部,看着他的女神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他的愿望已经完成一半了。 第28页 凌菲身着一身黑色鹿皮衣,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她的美是那种干练而冷酷的,但似乎缺少了一种生机,看着就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更别说接近了。她转过头看了看那个邋遢的人,想到:‘咦,那个复姓南宫的,居然有着和我相同的气息,难不成??’ 南宫墨打了个哈欠,“果然,每一组都有智将,性格怕是也多为互补,短时间内居然能够摸清楚这么多人,不愧为南安大帝曾推广的学院。” 月流光发现这里面有两个名字她有些熟悉,她仔细看了一看才注意到龙翔和南宫墨,上一次她处于崩溃边缘,对他们的样貌和形象有些淡忘了,可还是可以认得出来,“那个龙翔就是上次带头来支援我们的?那南宫墨也果然没事!” 月流光唿了一口气,她诧异的的看着自己“我为什么松了一口气,是曾经担心么。” 她又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南宫墨,“只不过……为什么现在越看他,越觉得不慡,大家在庭内都这么严肃,他居然摇头晃脑如此散漫。”她看到他这样子很失望。 流光从小生长于骑士团,团中的骑士都是绅士且有礼节的,无论行为还是纪律都非常规范,所以她不喜欢这种太过特异独行,尤其是看到他那种譁众取宠的服装和样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姐姐在这里,相信也有她的相处方式,我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月梦欣心里很复杂,她能做的就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第四组,组长周康,组员李岩,书怡 ,歆瑶,致远” 李岩大概也知道他的组长是谁?就是那个浑身杀气的人,“如此重的杀心,这样的人居然是组长?” 周康看李岩见他的目光很奇怪,他觉得真的很无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组长的。 “周康?不是前些年的杀人魔了?他不是在大牢么?为何突然变成组长了?”龙翔小声的嘀咕着。 “这次分组及注意,已经讲述完毕,现在解散,等待开院通知!”龙骧院长将分组事宜和平时训练的要求以及固定的考核说完之后就宣布解散了,以后他们会有一些任务,而这些任务都是交给队长,队长在安排下去。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流光和梦欣也开始了他们各自的人生,这是对他们过去生活的一个终止,同样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十七节 初见即别离 龙骧之内,建筑别具一格,有着东方保守内敛的装扮,也有着西方大胆规创的样式,内部设有练武场有读书堂,有着很多种不同的场地,亭台相间,先代大帝的石像矗立在广场的中央,栩栩如生! 流光和梦欣二人,一路走来见到了很多从没有见到过的设施,当然二人的出现,对于龙骧内部也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很多年长的往届子弟,也都上来示好,并主动请缨带领她们游龙骧,但都被梦欣一一婉拒了,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她不想以悱恻之心来揣度这些人,但她们首次来到这里,必须要事事留意。 每个学员都有固定的住处和用餐安排,当然经费会从他们颁发给他们的资金以及平日里做事所得到的其中扣除,对于即将一穷二白的月氏二人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月梦欣将流光送到了她的住处,流光本不想如此,她觉得姐姐应该要照顾好妹妹,但月梦欣问她一些生活中的注意事项,流光脸色通红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妥协。 “这里的环境到是不差,姐姐多日疲惫也该早些休息了。”月梦欣习惯性的想要去铺床,一双手拉住了她。月梦欣看着拉住她的这双熟悉的手上面已经不如当初那般细腻了,心中有些苦涩,终还是收了回来。 “小欣,你也是,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被组里的人或是其他人欺负了,及时告诉我,我的妹妹,岂容他人欺负!”流光说的很坚决。 “姐姐安心好了,我们组的罗婴,看似大大咧咧,其实为人仗义护短,龙武是只喜欢动手,不喜欢说话的怪人。既然,不喜欢说话,也不会和他起争执,反而更容易相处。钟豹听说是一个武术家,有些小名气,既然是侠士,那么自然有应对方法。那宁决安,怕是文武双全,不过文武双全的含义也就是双不全,这种人,只会是中庸之道,想摸清自然也不难。”月梦欣分析着她组中的情况,希望她的姐姐可以对她放心。 月流光惊讶的张开了嘴。 “姐姐?怎么了?”月梦欣看见流光石化了般一动不动,不知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月流光拍了拍手“好厉害啊,这么一会就都弄清楚了,还想着怎么算计别人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再说这些消息,只能听听,更深入的比如他们真正的性格和作风,只有相处过后,才知道。” 月梦欣明白,如果单凭一些传言就能定论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世界就简单多了,“不过下次,我不会再将我们组成员的信息和性格告诉姐姐了,就要靠姐姐你自己去分辨了。” 听到这句话,也从飘忽的思想之中回到了现实,月流光也有些难受,暂时要和相伴自己多年的姐妹分开了,她点了点头说道:“恩,是啊,我们以后是竞争的状态了,下次和你交手不知道会怎么样。” 月梦欣脸色一黑,要真交手,怕是难以支撑一个回合,说道:“我可不会打架,这种事情还是我们组长来吧,估计到时候和我交手的是你们组那个苏弘文。” “不是吧”月流光惊讶的说:“你连我们组员都弄清楚了?你才出去两个时辰啊。”她没想到梦欣只是去准备一下生活用品,就能得到这么多消息。还能做出相应的分析,反观她却不会想这么多。 “也不是啦,那个苏弘文,据说在文学方面,很有才华就是,本身就是析梧的学员,为了追求同时你们组的凌菲,才从文部,来到武部。”月梦欣也想不通这个苏弘文为什么会弃文习武,当然她没经歷过,自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的滋味。 “那么,姐姐保重了。”月梦欣准备告辞了,她也要回去为她自己做一番打算和规划了。 “小欣,保重”月流光目送自己地妹妹离去,当看见月梦欣踏出房门的时候,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舍,原来她一直将梦欣视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流光关上了房门,环视着房间的布局,不再是华丽锦缎,花梨刻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些,她不虚荣,可仍然有一种落差之感,更像是一种对于往昔的追忆。 “小欣真的很厉害,没有她在,却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也不能总依靠她,我可是姐姐啊”月流光也振奋了起来,她心里忧伤的同时也期待着,期待着下一次的竞争。 有些鸟儿是不能关在笼子里的,它们的羽毛太漂亮了,当它们飞走的时候,你会觉得把它们关起来欣赏是种罪恶。但是它们不在了,定会让你感到寂寞。 当然梦欣不会是鸟,流光也不可能真的将她关到笼子里。 第29页 流光的行李不是很多,再准确的说应该是几乎没有,他们这两日一直在客栈,首饰换来的盘缠也快用光了,原本打算先去找些工作赚些盘缠,没想到龙骧招生来的是如此的及时。也缓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否则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要合适一些。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竟然手足无措,走过来走过去,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咚咚咚”房门再度被敲响了。 “小欣么?”月流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敲门就认为会是月梦欣,也是,在瑶光的时候也只有她敲过门,别人躲避她还来不及了。 “流光姑娘,打扰了。”一声不算陌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月流光听了出来,这是她的组长龙翔,刚刚分组结束后有过简短的交谈。 因为小欣叮嘱过,一定要将人际关系搞好,否则对以后的相处会很不利,她于是快速的走了过去,将门打开。 月流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微笑的说:“哦,是组长啊,请进来吧。”说完还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 只是她这种刻意的热情,不仅她自己觉得有些怪异,连龙翔都被惊吓了。 “额……”龙翔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心里想到:‘难道瑶光的女子如此奔放么?这么轻易的就将男子请入闺房之中?难道?她觉得本少气质非凡,英俊帅气,故意的?哈哈哈,这样就更简单了。’龙翔傻笑着进入了月流光的房间。 月流光侧着脸奇怪的看着他,想到:‘这人好奇怪啊,怎么这么魂不守舍?难道在担心我屋子有机关,外面的人防范心都这么强么?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真是难以捉摸啊,要是小欣应该就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吧。’ 文化的差异,让两个人有两种不同的想法,在南安,女子相当保守,甚至有些人成婚才能见到妻子的样子,最近一些年是有些改变,但也没有像月流光一般直接开门相迎的,几乎都是隔门相谈,或是相约出去谈话。在南安,女子的闺房如同身体一般,都是相当隐私的。 可月流光不知道,她只是想表现的礼貌一些,生怕再把人际关系搞差,只是这样而已。 “组长,有什么事么?”月流光看着面前一直在笑没有开口的龙翔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来问问,姑娘刚来这里是否习惯。”听到问话龙翔急忙又转换了正常的表情,表现的大义凛然,关怀备至。 “恩,来到这边几日了,已经习惯了,多谢组长挂怀。”月流光行了一礼,客气的说着。 龙翔看着笑起来的月流光,觉得真是美呆了,越发的坚定要娶她的心思,他认为如此佳人,当非他莫属,说道:“月姑娘太客气了,上次,那个,没有及时过去援救,真的很抱歉。” 月流光听见他还在对自己道歉,更加觉得感激,甚至深觉在瑶光之时对他们如此冷漠有些惭愧,轻轻说道:“没有的事,我非常感激。若不是你们,上次我和我妹妹,怕是要死在那里了。” ‘妹妹?是了,在外面主僕相称不方便’,龙翔点了点头,想通了这点,他并不了解她们之间的感情,只以为是一种託辞罢了。 月流光犹豫了一下,想起了瑶光往事说道:“龙公子怎么知道,瑶光即将发生这种事情。”她怕话说多了会造成别人不必要的猜忌,但对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太渴望了,还是问了出来。 龙翔倒是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随意的说道:“哦,这是因为家父喜好星相学,上次观察瑶光被紫云笼罩许久,并日渐昌隆,觉得是不祥之兆,就让在下和弟弟,一起过去,途中结识了南宫兄和孟兄,可惜还是晚了。” 说罢又做出了很惋惜的样子,仿佛在说自己是罪人一般,露出沮丧的表情,但心里却暗暗高兴,有话题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果然月流光听他这样,也觉得有些惭愧,认为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微微低下了头,思考着他说的话,想道:‘对了,上次我也觉得云彩有时候是紫色的,却没当回事,若是早些发现就好了,还有星相学?’这是月流光听见的一种新的词语,问道“龙公子,我想学星相学,请问应该如何入手?能帮帮我么?” 龙翔大喜,连忙应道:“哦,这个,月姑娘喜欢的话,我下次给你带些书籍过来一同研习。”他知道这样实在是太妙了,他还担心下次见面用什么理由了,没想到她居然点破了,他暗暗想着下次来就有理由了,一同看书,真是浪漫。 月流光也很开心,她对星相学充满了期待和兴趣,说道“那就麻烦龙公子了。”流光认为知道了星相学,或许就能明白瑶光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她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任何的事情不去主动地找寻,永远得不到真相,被动的分析,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弄错了方向。因为无论怎么样分析,内心中总会或多或少的倾向于自己想要的那一个结果,那么便没有任何意义。 “恩,那在下告退了,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必当尽力而为。”龙翔觉得进退应有据,才能细水长流,在没有摸清月流光是什么想法的时候,太过僭越会引起对方的疑心,那样就适得其反了。 “好的,组长慢走。”月流光将龙翔送了出去,心里想到:‘看来与人交流也不是很难啊,龙公子为人热忱,对我关怀备至,应该能够交为朋友,可是小欣说,外面的人狡猾多变,甚为之,我该怎么做呢?’ 月流光想着,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最后一拍手做了一个决定,“恩,小欣应该是顾虑的太多了,她也没有到过外面,其实应该没有她说的这么复杂的。” 月流光傻傻的认为自己这次交流的很成功,熟不知已经给龙翔造成了一种假象。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表里如一,但不足十七岁的她有着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的,有多少人在长大之前就能够清楚的看清这个社会呢?少之又少吧! 有光就有影,现在的她,还不明白这个世界的阴暗以及人心的叵测。 第十八节 各自的执着 宾饯日月,时光流逝,如今已经临近中秋时分,风渐渐地大了起来。 龙骧学院后花园之内,南宫墨看着已经枯萎的树木,伸出手掌接过一片飘落的枯叶,轻轻一吹,泛黄枯叶再次飞舞而起,在空中破碎,消散。 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这片不曾属于他的天空。 “南宫墨么?”凌菲走了过来,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叫住了他。 南宫墨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女孩,客气的作了一揖,说道:“原来是凌姑娘,你好,有事么?” “你不是人?” 一阵风吹过,南宫墨的表情僵在了当场,好似被冻住了一般。 凌菲的一句话让南宫墨犹如深陷冰窖,他见凌菲如此平静的表情,还说的这么正经,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这样骂,试探着问道:“额……姑娘为何开口骂我,我得罪姑娘了么?” 第30页 “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你。”凌菲酷酷的说着。 南宫墨险些摔倒在地,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站在秋风之中,就这么相持着,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凌菲,凌菲,等等。”远处传来了一声吶喊,打破了这宁静。 “又跟来了,真麻烦。”凌菲依旧没有表情的说着,好似并不觉得麻烦一般。 南宫墨讪笑道:“原来姑娘和我一样也是怕麻烦的人啊!那么我先走了,总不能妨碍到你们二人。”说完他快速的离去了,想到以后和她会是同一组,就觉得未来堪忧,这还没开始就被骂了。 “和我一样怕麻烦?呵,这算是回答我了吧。”凌菲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后面追过来的人。其实也不是冷冷的,还是面无表情而已,让别人觉得冷而已。 苏弘文喘着粗气,他是一个文人,体力有些欠佳,之前看到凌菲的身影就急忙的奔了过来,有些喘岔了气,他手舞足蹈地说着:“凌菲,我们又在一组了,真是缘分啊!” “孽缘吧……” 苏弘文也感觉有些尴尬,如果月流光在场就能知道什么才是不会交流的人,比起凌菲她还算比较会聊天的。 苏弘文擦了擦汗,说道:“凌菲,小菲,我们从小便认识,为什么你大病一场之后就越来越疏远我了呢,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么?” 他想不通当初追在他后面天天叫他弘文哥哥的小妹妹为什么变成了这模样,小时候的凌菲把他视为偶像,还对长辈嚷嚷着说以后非他不嫁,并梦想以后能成为南安第一个女状元,可是后来因为一次失误,让她大病一场,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在理他,也不再读书,反而天天舞刀弄剑。 凌菲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倒是你,执着了这么多年,不累么?” “嘿嘿……不累。”苏弘文凑到跟前笑着说道。 这句话是小时候凌菲经常说的,每次二人出去玩,每次问道她是不是累了,小凌菲总会笑一笑然后说着不累。 只是现在说这句话的人已经互换了。 “可是我累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再纠缠我了可以么?” “怎么不是?”苏弘文大嚎了一声,“你是凌家大小姐,我是苏家二公子,门当户对,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从来不会强迫你,你喜欢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不喜欢吵杂,我陪你安静,你不喜欢习文,我陪你练武。” 凌菲听到他的话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只是说道:“你不懂得。” “为什么不懂,你不说我怎么不懂,我知道,你是咱们城公认的女神,可是,我哪点不行?”苏弘文也是奇怪了,他性格温和,以前在苏家的时候也算是城中女子择偶的目标之一了,不乏一些想要联姻的。“我都可以改的!” 凌菲真的觉得怎么都说不通了,她就是少了这种感觉,她对任何人都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所以她只想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就好,她缓缓的开口了:“不……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 苏弘文终于无语了,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用这个来拒绝他。 “放弃吧”凌菲真的不希望他在这么执着下去了,对他,对她都不是一件好事。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属于那个时代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包括感情与牵挂。 “不,我不会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说完,苏弘文就转身离去了。 凌菲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抱歉,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 繁华的长宁,烧毁的房屋,死去的人。 曾经因为一场大火,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本来默默无闻的长宁一时间闻名南安,因为当初被先帝称为贪狼将军的人便死在了这场火。 小女孩止不住啼哭,“呜呜……爹,娘……”她冲进火海之中,看见了两个已经被烧得焦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好的人,也有人来杀你们,还连累了张叔叔一家和王奶奶他们,连小虎都被烧死了,明明错的是那些贪官污吏!” 小女孩用手砸着掉落在地的石板,手已经全是伤口了,石板也染成了红色了“你们就是太软弱了,还不够强大,只要有力量,只要足够强,就不会有人来欺负!” 小女孩从燃烧的火里不顾其热度,拿出来一把被烧红的剑,一张弓,一支枪,甩了甩头髮,擦了擦脸蛋,背在了身后。“爹,娘,我要变成最强,最强,最强。强到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小瞧我,强到所有人都害怕,都恐惧我,到时候我会为你们报仇,杀光那些贪官,实现你们的理想。相信我,会有这一天的” 小女孩狰狞的脸庞,用自己的双手,撕碎了自己的童年。 “啊!”罗婴从梦中惊醒,捂着心脏穿着粗气,“又做噩梦了,我还是忘不掉那一幕啊。” 罗婴从床上坐起,用手捂住了脑袋,平静了心神,说道:“孤身一人锻鍊了这么久,居然还不够强,连一个千金小姐都没打过。” 她穿上床边自己的连环铠,拿起了新打造的一把长剑,破门而出,“不行,我不甘心,现在没时间休息,我要赶快去练习,下次不能再输给任何一个人。” 夜深了,中秋时分再听不到蝉鸣,反而有些孤寂的味道。她走到练武场之前发现上面已经挂着厚厚的锁链了,又走到了龙骧学院内一处僻静的空地之处,说道:“这是一个锻鍊的好地方,以后夜晚就在这里练习了。” 她打量着这块地方,够宽够大够偏僻,还不会惊扰到别人。 罗婴拔出了剑,正要开始舞动,在月色洒洒射下的时候,隐约的看见了远方有一个人也在挥动着什么,“那是!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罢了……下次再来,先去别的地方好了,不过,那身影好熟悉。” 她在练武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她不想自己的武道之心被惊扰,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就这么停驻在这里看着,看着前方的人熟练的练习着。直到那个人将手中的武器一扔,坐倒在地。 “受伤了么?确实,刚刚的招数需要强大的气力来支撑,若是运用不好会伤到自己”罗婴分析着,正要转身离去,好像听到什么,“啜泣的声音?她哭了?” 尽管距离很远,但秋风是吹向她的,加上她强大的听力还是听到了。她仔细的看着那个背影,突然她认出来了“那是,月流光?”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可能会哭?她那种骄傲坚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练习不好就哭泣?” 第31页 她四周的看了看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她妹妹呢?就她一个人?” 她好像恍然明白了什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就曾因为自己的无力而痛苦,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哭泣。“狼受伤了,会一个人舔伤口。我以为,只有我会这样,没想到她也是。” 罗婴离去了,离去之时嘴里还念叨着“算了,本想和她打一架的,今天,就算了……” “父王……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究竟怎么了”月流光在地上流着眼泪,她在练习的时候总是忘不掉那一个个脸庞,总是抱有一丝幻想,尽管这个幻想连她自己都知道只是幻想。 “流萤一个人真的好害怕,瑶光外面也真的很可拍,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还好有小欣在,可是总不能一直依靠她,我知道她也有她的梦想,她小时候喜欢画画,画些鸟在自由飞翔,鱼在随意遨游,可见她多么喜欢自由,可是因为我她才留在这里,我对不起她。我该怎么办?我想復仇,但我更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那该有多好。” 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知道现在自己一定很丑,一定很丑。 “她就是倖存者么?”一个男子同样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切。他本是和一位朋友相约到此见面,没想到反而见到了自己最害怕见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毁掉瑶光的主谋,幽冥界紫族的少主,云峰。 他迈着步子,朝着月流光走去,说道:“姑娘在哭么?” “你是谁?”月流光吓了一跳,她因为感伤居然没发现有人靠近了自己,赶忙用袖子擦干了眼泪,一个后跳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枪,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叫云峰,只是闲逛至此,本不想打扰,却见姑娘哭的伤心,想劝一句,事在人为。”云峰赶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是有意来此打扰的。 月流光也借着月光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发觉他没有杀气,没有武器,甚至可能不懂武艺,也就收起了手中的枪,倔强的说道:“我没哭,还有你懂什么?” 云峰双手合十,微微鞠躬“抱歉,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姑娘,哭泣伤心并不能解决问题倒不如将这份悲痛转化为力量。” “如果有人灭你家园你该如何?”月流光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哪有人见面就去诅咒别人的,她还是不太懂得收敛自己的感情,和用恰当的话语,赶忙道歉说道:“啊,抱歉,我问的实在是不该,请公子勿怪。对不起。” 云峰微微摇头,表现出自己并不在意,说道:“无妨,姑娘是失去亲人了么?如果是我的话,会查清真相,然后拼了命去復仇,这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无谓的悲痛,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软弱,直到软弱到去选择逃避” 月流光听后也明白了,想道:‘是啊我不去查清真相,不去让自己变强,在这里哭泣有什么用,发泄自己的懦弱么?’ 她也还了一礼,微笑着说道:“谢谢公子劝告,我先回去了。”说罢急忙跑了回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是在给自己增加对手么?无所谓了,是我对不起瑶光。”云峰看着那个跑去的身影,有着无限感慨。“若是以后能死在瑶光人手上,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云峰四处看了看,对着流光刚刚位置后方的一棵树笑骂道 “不过……你看到人家小姑娘哭得伤心,不来安慰一下么?太狠心了吧!” 第十九节 人的表里 龙骧学院的后院,与前院的雕梁绣柱,朱甍碧瓦不同,而是古柏参天,一丛丛树木干云蔽日,树后,一个人揉着朦胧的双眼,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来安慰什么,告诉她是你灭了她的国?”南宫墨从树后走了出来,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 他很早就来到这里了,手中拿着酒盅,然后坐在树下欣赏着夜空,怀念着那些年经过的一切,那些年喜欢过和恨过的人。对于月流光的到来,也觉得很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努力,练到浑身无半点力气才罢休。他也只好欣赏着,也懒得上去打扰。 云峰看着他的样子很想上去踹上一脚,哼道:“告诉也无妨。”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有他要走的道,即使未来刀刃相对也不觉得惋惜。立场不同,战场之下可以做朋友的。战场之上就是敌人。 “哎”南宫墨又坐了下去,“其实是安慰一个人太麻烦了,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又抿了一口酒,眼睛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了,“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么?” “不知道,我和她不是很熟,像谁?”云峰今天是偶然遇见流光,并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如何。 “我也不熟,但她的执着,那种幼稚,那么爱做梦,不正和当初的她一样么?”南宫墨指着天上的明月,中秋时节的月更亮,更圆,“都是可悲的人啊!一副爱做梦的性格却活在了一个冷酷现实的世界!”说罢,将酒洒在了地上,在祭奠,在怀念。 云峰也想到了他口中的人是谁,也嘆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到时候,是准备什么时候?还是你准备继续当看客置身事外?或是准备继续你的旅行?。” “先歇歇吧,等到她能力足够,或者你掌控紫家,掌控幽冥界的时候。”南宫墨说道:“毕竟天道均衡,总要有人去为这件事负责,既然你决定揽下,那也是极好的。” 云峰哈哈一笑,抢过了他的酒囊,抬头就是一大口,之后抹了抹嘴上的酒,“哈哈,你还是老样子,说话根本听不大懂。不过,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准备保护她?” “保护什么啊?多麻烦啊,她要是哪天死了,只能怪她能力不足。她是母狼,却有羊的心,而这个世界是狼的世界。” 云峰将酒囊扔给了他,说道:“你总说怕麻烦,但是却总陷入麻烦当中。算了,你玩你的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离去了,趁着月色,甚是潇洒。 南宫墨也不在意,继续一口一口的浅酌着,直到双眼迷离,才倚着树下看着无尽的寂夜。 “月……月儿……”酒囊中的酒被一饮而尽,之后飞了出去。 龙骧的武部,不会坐而谈道,教授武义的老师,每一个都是征战归来的佼佼者,英雄泪两行,无法站在沙场上保家卫国的时候,他们依旧在为着下一代的进取而奋斗。 析梧近水,靠山,有着天然的山路,也籍此让龙骧的武部有着更为广阔的训练场所。 所谓训练,便是通过各种项目,一次次突破人体的极限,便如此时此刻,龙翔组就在魔鬼一样的训练在执行着,不分男女,亦不分贫贵。 月流光是一个有责任感和责任心的人,她不想输,论起身体素质,她和凌菲作为女子从根基就输了一筹,但那沖在最前面的永远是背着长枪的女子。 第32页 龙翔想要追起来都有心无力。 “南宫墨,你能不能快一点。” 月流光回过头去,正见队伍最后方的南宫墨闲庭散布一样,慢悠悠的走着,如果不是背着负重和障碍,还以为他是来踏青的了。 每个组之间都是有着比较的,作为老师,不会对哪一组有所偏颇,一切都看实力。 流光不想输,尤其是不想输给罗婴一组,但这看上去,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傢伙在,想赢很难啊。 南宫墨是习武的,流光亲眼见证过,但此时此刻,文质的苏洪文都紧跟在凌菲的后面,努力的不落人后,而这傢伙…… “急什么,今天天气这么好。”南宫墨披着宽大的衣服,随性的说着。 “你!!”流光有着骑士团的秉性,严于律己的观念已经深入了骨髓,很看不惯这种行为,懒惰是骑士的大忌。 “女人总是生气,老的很快。”南宫墨摊了摊手,对她那种渴望胜利的因素不屑一顾。“更何况,队长还没说什么了。” “南宫兄此言差矣,月姑娘有着进取之心是极好的,所谓训练,不就是让我们变强么?”龙翔也劝诫着。 他说的话很是中肯。流光拼命地点头,所谓君子,她觉得就应该像龙翔一样,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有理有据。 让她觉得,如果在瑶光,那凭着龙翔的武艺和人品,至少也是一个中队长级别的。 南宫墨对于龙翔这种心思很无奈,南宫墨的阅歷和经验非常老道,曾去过不少的地方,一眼就看出了龙翔的内心,他也希望能够慢一些,能够休息一会,但只为了讨那女子的欢心,而违背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好吧,我尽力就是了”南宫墨不情不愿的,跑了起来,跑到了苏弘文的身旁,然后和他一同并排而行,陪着他一起气喘吁吁。 月流光感激他救过自己,但一码归一码,对于他那种性格,是打心底的厌恶,做事情随意,看上去邋遢,做个训练还拖沓的要命。 对着南宫墨讽刺道:“像你这样,要是真的上了战场,遇上了敌人,绝对第一个丧命。” “那也得上战场才行啊!”南宫墨懒洋洋的回应着。 “队长,听说南安的北方,很不安宁,作为武者,不应该去实战一番,平息一下么?” 听这流光一边跑步一边的询问,龙翔神秘的一笑,“别急很快就会有的。” 江河旁,浪涛滚滚,这是与北方胡人的界河,常年多次交锋,不知河中埋葬了多少忠魂。 北望烟云不尽头,大江东去水悠悠。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龙翔和三组的其他组员来到了江旁,这是本次训练的终点,看着这波澜壮阔的景色,即使是利益至上的龙翔对此番景象也是心存敬畏的,那些为国尽忠的英雄,总是值得去尊敬。 苏弘文自幼读书,也知道这界河。从前他只是用书本之中,阅读到了这大气蓬勃的江河,如今亲眼看见,更是觉得震撼,他此刻明了,理论与实践结合,才能更好地来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腹有诗书气自华,不过只是文人的自怨自艾罢了,一味地吟诗作对,去感嘆这世界如何,不过是将自己的无能怪罪于世事变迁。 昔年的先祖用生命打下这片漫漫江山,如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官不官,民不民。 世之如此,人心亦是如此,贪尘世之嫌,则堕人世间,饮甘露之泉,则清千万年。 龙翔对着其他人,从袖带中拿出了一个捲轴,开口说道:“今天我拿到了院长交代给我们的任务!”说着就当着大家的面,张开了手中的青竹捲轴。 苏弘文竟然是最为欣喜的,这三天练习武术,他不知有多怀念当初一同看书的情景,练武真的太难了,导师教官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但他这种没底子的人可就苦了,一点不到位就被导师一顿抽 苏弘文兴奋的吼道:“来到龙骧,这三天了,终于有任务了!”他其实想的是终于不要在挨打了。 南宫墨皱了皱眉说道“龙兄,有任务了,麻不麻烦。” 龙翔心里一苦,他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而这南宫墨,绝对比猪还懒,他想到:‘上次一同去瑶光,你怎么不嫌麻烦’。 但龙翔还是解释的说道“南宫兄,麻不麻烦都要做不是么?” 南宫墨也有些汗颜,说道“也是啊,是在下多嘴了。” 月流光瞥了瞥南宫墨,心里想到,果然,第一次见到他那种英雄的感觉,只是错觉,没想到居然如此散漫,这三天的训练都是因为他而拖累,导致一同被骂,而这个南宫墨依旧是我行我素,无一点进展。 好强的流光,对待其他组都是一种竞争的态度,所以她很看不惯南宫墨这种懒散的态度。 “看遍人世百态,才会觉得一切都很麻烦吧,果然是一类人啊!”凌菲看着南宫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苏弘文看见凌菲视线转移到南宫墨的身上,牙紧紧的咬着,想到:‘呜,女神怎么一直盯着那个姓南宫的小子’。 龙翔看了看捲轴,其实他事先就已经知道捲轴的内容了,只是装作第一次看见的样子,然后开口说道:“北方外族常常入侵我南安边界,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奈何当今圣上劳务繁忙,没时间去处理这种小事,所以我们义不容辞去帮助,这是龙骧的行事准则。” 苏弘文嘿嘿一笑,他对于当代皇帝的风评还是知晓的,邪邪的想到‘当今圣上劳务繁忙?怕是女人太多,累的下不了床吧!’ 听到入侵,月流光一个激灵,她对这个词是在是太敏感了,开口说道:“入侵?我们是去保护还是主动出击进攻。” 龙翔微微一笑,解释道:“主动出击,我们的目标是一个胡人的寨子,人数不足三十人,但都是无恶不作的人,每人手上都有命案,去剷除他们无需手下留情。我们到时候乘坐船横跨过这条江便是了”说罢还伸出手指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小型楼船。 “三十人!”苏弘文吓了一跳,虽说他啃了不少书,以少胜多的例子也知道很多,但毕竟是少数啊,他想知道院长怎么会发布这任务,难道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他询问道,想在确认一番:“我们五人?兵力相差六倍?” “你怕了?”他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虽然凌菲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苏弘文认为她在瞧不起他,赶忙挺起胸膛,大义凛然的说道:“怎……怎么可能!就,就只有三十人,人,而已。我,我一个人都能灭掉他们!” 龙翔一听乐了,也开了一个玩笑说道:“苏兄大才,居然毛遂自荐一人前往,那只好……” 他话没说完,只说了一半,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苏弘文脚滑了一下,险些倒地,急忙讪笑着说:“不!别~~我听从组长的安排,嘿嘿,听从安排。” 第33页 “怂”凌菲的声音再次传到了他的耳中。 “呜呜……被女神鄙视了”苏弘文此时特别想哭,他觉得真是太委屈了。 月流光身体的血已经有一种燃烧的感觉了,主动请缨说道:“组长,我请愿当先锋。” 第二十节 一方水土 流光的应答也算是侧面解决了龙翔的尴尬。 龙翔一拍手,他还担心没人说话,到时候站在第一个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现在好了,有人承担了先锋的职责了,他立刻就同意了,说道:“好,月姑娘英姿飒慡,巾帼不让鬚眉,自然可以,南宫兄呢?有看法么?” 他隐约记得上次在瑶光南宫墨也蛮强,第一个冲到敌人的阵中。 南宫墨的头摇的像一个拨浪鼓一样,说道“没有,我听从龙兄安排就是。” 月流光对他的回答很不屑,她觉得他是懒得去想。 龙翔也不介意,既然听从自己的安排,那到时候随意安排一个苦差事就是喽,看见任务已经下达完毕,说道:“那好,明日便出发,苏兄,计策谋略方面就靠你了。” 苏弘文听到自己被点到,又是一阵哆嗦,低声说道:“啊?我?我行么?” 凌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苏弘文一拍胸脯,大声道:“组长放心吧,我绝对想出最好的对策。” 龙翔,月流光一阵无语,就算是南宫墨也若有所思的着看着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想笑又好意思笑出声来。 只要有凌菲的目光所在,苏弘文就特别的男子汉。 “这傢伙,我有这么重要么?”凌菲感觉不到丝毫的情绪,但她明白苏弘文无论是从文转武,还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转日之后 江河之上,楼船之中,五个人整理着行囊,月流光擦拭着自己的长枪,磨得光亮。 龙翔看了看风向和地图,确认了航行无误,对着他们四人说道:“还有半个时辰就抵达了,苏兄说说你的计策吧!” 苏弘文也严肃了起来,分析道:“现在是东北风,火计自然是用不了的,否则我们会引火烧身。诈降或投奔,也不可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又是匪徒,太容易被发现了,去突击也不好,论起地形他们更要熟悉。” “太多废话了”凌菲开了口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龙翔觉得凌姑娘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说计谋只要说什么可行就可以了啊,说这些有的没的,毫无意义。 苏弘文也很紧张,他临时看了很多兵书,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怎么都不恰当。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下,他看了看水势的流布,又从龙翔手中拿来粗劣的地形图,用手在上面描摹了片刻,眼睛一亮。 他发现书真的没有白看的,这不书中就曾讲过用毒之计,他开口说道:“用毒,按照水势流向,都是向他们寨子的,如此投毒,既不会影响水质,又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不早说……我怎么可能会随身带毒药’。龙翔气的想揍他,还是按捺住了,只是语气有些不好了,说道:“这个,苏兄,我们没有带毒药啊。” “啊?不是吧”苏弘文慌了,他也是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有人随身带着毒药。 “是……”龙翔有点有气无力了,有这种谋士也是一种悲哀。太让人惊讶了,这种惊讶还是对自己人的。 南宫墨从怀中拿出了几包药包,说道:“在下倒是有一些迷药和春药,不知道可否?” 话一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神色各异。 ‘迷药倒是知道,春药是什么?当初听三哥说,是来对付女人的?死活不告诉我,下次问问小欣好了,但肯定不是好东西,或许是一种强大的暗器吧,对女人有额外的杀伤力?’月流光弱弱的想着,但看他手段如此卑劣,对付女人都不敢正面对决,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厌恶。 当然虽然心态和眼神是对的,但完全想歪了。 南宫墨很无辜的看着月流光说:“月姑娘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你是不是用这个去对付小姑娘?” 南宫墨惊讶的叫了出来:“怎么可能!,在下只是用来研究成分而已!我是用来进行学术研究的。” 鬼相信,龙翔心里暗骂他的无耻,但没有多话,他要是说了就觉得自己都降格了。 “研究成分?”月流光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说道:“好吧,暂且相信你!”说后也收回了厌恶的表情。 ‘不是吧,这都能信!’龙翔这次更惊的下巴快掉下来了,‘这姑娘究竟没常识到了什么地步’。 ‘这小姑娘太单纯了’,凌菲也有相同的观点,但想起自己的特殊,又看了看南宫墨想到:‘毕竟到了那种境界,或许是他已经看破红颜,用来改变情趣的吧’。 ‘为什么女神也用如此清澈的眼光看着他。这傢伙明明就是禽兽啊!这么明显,难道小菲看不出来么’这回换苏弘文无奈了。 “咳咳”苏弘文平復了情绪,说道“南宫兄果然有准备,迷药就可以了,至于春药,反而容易使他们发狂,破坏性大增。” 他接过了那一包迷药,这么一些,对付一两个不成问题,但是对付这一群,觉得分量还差了些,说道:“估计这些量只能迷晕一阵,聊胜于无,掌握好时机还是可以的。” “那投毒这件事,交给南宫兄可否?”龙翔看着南宫墨,这种事情他不屑于去做,自然也是不能推脱给两个女子的,苏弘文需要在一起随时提出应变之策那只能由南宫墨来了。 “虽然有些麻烦,但我会做到”南宫墨也没有过多的推辞,什么样的工作都需要有人来做,他也懒得去挑剔,反正不做这个也会被安排其他的事情。 “我跟着一起去!”一声女声,说的很坚定。 析梧城中,依旧繁华如初,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在长长的街巷中五个身影,在街上巡逻着,若是有人需要帮助便前去伸出援手。但尽是一些小事情,搭一把手即可,解决的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几人停在一块空地上,人人之间气氛略显紧张。 “咚”一声巨响,一堵墙壁被踹的有些裂fèng。 罗婴紧握着拳头,冲着墙壁自言自语的喊道:“气死我了,三组他们都准备去打仗平乱去了,老娘居然要带人巡视安全。”她回过头看着身后站在一排的四个人,说道:“你们谁?让老娘打一顿!” 罗婴不喜欢绕圈子,虽说不以善小而不为,可她心里就是憋屈,觉得这些都不过是浪费时间的事情,她来到龙骧是因为曾经她的父亲提起过,也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的。 宁决安在她的身后嘀咕道:“队长是不是来那个了,脾气这么暴躁!”接着对着旁边的钟豹使了一个眼神,悄悄的说:“豹哥,听说你昨天和她决斗去了,你没收拾收拾她啊!” 第34页 钟豹地脸还有些略微的肿胀,他想到昨天的事就想躲到fèng隙之中,他也悄悄的对宁决安说道:“别提了,都是泪啊,她简直是母狮子啊,我只挡住了三招,第四招就被击飞。第五招就不省人事了。” 昨日罗婴以训练的名义招人比武,几人麻熘熘的就都跑了,只有钟豹想要去试试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厉害,便应了下来,虽说结果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可钟豹的惨象就已然证明了结果。 宁决安听到后表示不可置信,他以前就听说过钟豹武术大家的名头,反而没听过罗婴的名字,小声说:“不是吧,你都打不过!” 说完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龙武,小声说道:“武哥,听说你嗜武如命,没去和她决斗?” 他等了一会见,没人回答,又说道:“武哥?武哥?”随后就有细微的鼾声穿了进来,宁决安脸色一黑,突然觉得生活失去了希望,这可是刚刚停下了脚步,这位大哥居然已经睡了。 月梦欣看见一脸土灰色的宁决安,也小声地对着他说:“别叫了,比起武斗,他更是嗜睡如命。”月梦欣倒是觉得这一组蛮不错的,这几日虽然罗婴要求的很严厉,训练的很辛苦,她却觉得相当充实。 “哎……”宁决安嘆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这个柔弱的少女,也悄悄的说:“额,武哥当真是大丈夫,不过月姑娘,听说你不喜欢练武,为什么要来武部?” “不可以么?”月梦欣回答道:“我是不喜欢,但不代表我一点不会,长时间跟在姐姐身旁,总还是耳濡目染了一些。” 宁决安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姐姐?三组和你同姓的是你姐姐啊!我就奇怪,从没听过有月氏的,这一次居然来了两位,原来真的如传言所说,你们是隐士家族中出来歷练的姐妹!” 一个偌大的龙骧,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传言,一些知名的人物自然也会有着一些势力去拉拢,而有着很多并未知名却成绩突出的人,变成了他们去猜测的对象。 月梦欣淡淡一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们的姐妹关系是如何来的,也知道自己可不是隐士家族的,但她可不想去解释,偶尔可以利用一些假消息来迷惑别人进而来保护自己。 罗婴听到宁决安在一个劲说个不停,大吼道:“宁决安,你在那嘟嘟什么?不满意么?来!给你个反抗的机会,咱们打一架,赢了队长你来当!” “啊?”宁决安心颤抖了一下,急忙鞠了一个躬,认真的道歉:“队长,我错了,饶过我吧……” 第二十一节 陌羽 虽说这一届武部的招生,仅仅过了不足半月,但罗婴的威名已经传播了很远。 对于宁决安来说,罗婴是恐怖的,前几日可是亲眼看到罗婴觉得教官太弱,将教官暴打了一顿的样子,还放出狂言说:“能教我的必须要比我强大!否则滚蛋,老娘不稀罕!”最后弄得教官很没面子,至今没有安排新的教官,武艺上由罗婴代为执教。 罗婴看见他这样子,特别想直接踹出去,说道“是男人么?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更何况我一个女人你都怕,像话吗。” 宁决安快晕了,小声嘟嘟:“我是男人,关键你这像是女人么?”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罗婴眉毛一横,瞪了过去。 宁决安又是鞠了一躬,连忙说道:“对,对,队长仙福永享,万寿无疆!” “糙包”罗婴对自己的队员很是无语,连和自己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真的太懦弱了,她又看向了月梦欣。 月梦欣也没有闪躲,反而淡淡的主动开了口:“若队长执意如此,梦欣自当奉陪,只是队长有兴趣挑战一个比自己弱上很多的人么?” 的确如此,一般主动只有失败的人才会发起挑战,罗婴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见她如此也不好强迫,但她看到了月梦欣就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月流光,问道“梦欣,你姐姐出去打仗,你不担心么?” “我担心她就能不去了么?”月梦欣语气平稳的说出这句话,也是一种事实。 “这……”罗婴有些不好意思,她比起口才比月梦欣差了不止一筹。 宁决安见到队长吃瘪暗暗高兴,用肘部碰了碰钟豹小声说:“还是月姑娘厉害啊,你看说的队长哑口无言。” 钟豹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佩服” 龙武,依旧在睡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天熬夜一样。 月梦欣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好,总是以反问的语气拒他人于千里之外,时间久了或许会心生嫌隙,便对着罗婴笑着说道:“放心吧,队长,我姐姐你见识过,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更何况,苏弘文的当代文星之名也不是白来的。若是有危险,龙家的大公子,也不会接,对吧!” 龙武眼睛微睁,心中一凛,想到:‘好敏锐的政治眼光,的确,这次是大哥的私心,想立个功劳,那边人数虽多,但并不是传言中那样厉害,探子打来的消息说,只是一些主事后勤的老弱残兵’。 罗婴可不懂这么多政治,她只是想到不久前二人对决,她身上专注的气势,肯定的点了点头:“恩,也是啊,作为唯一一个打败我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宁决安惊讶的跳了起来,又用肘部碰了碰钟豹:“豹哥,我刚刚没听错吧!月姑娘她姐姐打败过队长?” 钟豹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佩服,佩服。” 宁决安觉得很不可思议,嘀咕着:“这年头女人怎么这么厉害了,以后还怎么娶老婆。” 罗婴看宁决安一直在悄悄说话,她听力何其好,从一开始就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听到他还有瞧不起女人的念头,直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喊道:“宁决安,你还在废话,不能放过你了,来出招吧。” “救命啊……我肚子痛,请允许我休……” “啊” “哦” “啊啊” 月梦欣看着眼前这悽惨的模样不忍心直视,转过身去,捂住了耳朵。 江河之上,船依旧在行驶着,乘风破浪,直击北胡边境。 “我跟着一起去”冷冷的声音徘徊在楼船的船舱之内。 苏弘文双拳攥紧看着凌菲,不明白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她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请求,他自然是不愿意的,说道:“什么?这种事很危险,离寨子很近的。”他其实心里想说的是那个姓南宫的更危险,随身带着这种药的不是什么好人。 ‘这姑娘心真宽啊……不怕那个随身带春药的么?’龙翔也觉得有些不妥,但看到凌菲这种坚决,并且别人想如何和他关系也不大,就同意了,说道:“凌姑娘若是执意如此,那与南宫兄有个照应。也是不错的。” “不行!!!!”苏弘文站到凌菲的前面,替着她回答。 第35页 “好的,我和他同去。” ‘呜呜,为什么无视我。’苏弘文气愤的跺了跺脚,但他说过不会去干涉她,男子汉说过自然要做到。作为一个读书人的他知道言而有信,知道一诺千金。 龙翔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苏弘文,说道:“苏兄有更重要的作用,我们面对敌人,随机应变,就靠苏兄了,听闻苏兄医术也有一手,到时候就拜託了。” “好……” ‘真是有气无力的声音’,月流光想到,她不明白苏弘文怎么对凌菲这么执着,难道这就是爱情?亦或是同自己对梦欣一样的友情?可凌菲看起来并没有开心的样子啊,难道感情可以一厢情愿么?月流光凌乱了,她不懂。 ‘不知道小欣那边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也有任务?算了,战争之前分心,是大忌,目前任务是,歼灭这些入侵者。’ 月流光想到月梦欣,也心存担忧,同时心里有些烦躁,这是她第一次坐船,从上了船开始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头昏脑涨,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如今想的太多,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真想打完回去泡个温泉,散散步。析梧的一些场所真是我辈男子所喜啊,恩,及时享乐,大丈夫生当如是。”南宫墨啧啧了几下,将打完仗回去的想法,透露了出来。 月流光厌恶的撇了他一眼,也是停止了胡思乱想,将思绪集中到此时此刻,如他所说一般,回去的事,回去以后再想好了。 ‘这南宫墨,和二弟有些相似啊,一个爱睡觉,一个怕麻烦。’龙翔拿他和龙武做着对比,他认为二人在某方面真的很相似,都是难成大器之人。 苏弘文对着凌菲笑了笑,“小菲,这次让你见识见识本才子的天才谋略!” “无聊” “呜呜……” 船即将靠岸,为防止被发现,龙翔将楼船停泊在了稍远一点的地方,几个人步行来到了陆地。 “咳咳”月流光脸色有些惨白,在船上的时候没有发觉身体上太大的不适,下船后才发觉眩晕的一阵眼花,呕吐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第一次坐船,她不曾想过,明明在船上一切都毫无危险,为什么自己会狼狈至此。撑着地说道:“坐船真的好痛苦啊。” “月姑娘身体如何,要不要歇息一下,毕竟是第一回坐船出行,或多或少,有些不习惯也是情理之中。”龙翔看着她那种摇摇晃晃感到好笑,没曾想过她这么厉害的女子居然会晕船。 月流光脸色微红,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居然被别人看到了,她相当的害羞,赶忙忍住呕吐感,说道:“谢组长关心,并无大碍,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会影响作战的。”但身体还是在一晃一晃的。 丛林之中,南宫墨将粉末撒入了河中,之后怕了拍手,看着水潺潺向营寨中流去,觉得苏弘文此计着实可行,人可以不吃饭,但绝不能不饮水,当他们饮过水后,就会因为迷药而昏睡,届时就是进攻的好机会。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话说,凌姑娘,为何要一直跟着我?”南宫墨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凌菲。 “没有为什么,跟着就是跟着了。” 北胡的偏野之地 胡人的营寨无论是设计还是摆放的风格都不同于南安,周围不仅仅是围栏扎旗,还有着野兽的皮,野兽的骨头,搭建的支架也不是木头而是钢条铁条,比起南安来,要稳牢,坚固得多。 沙石地上,一些地方零碎的摆放着勐兽做成的装饰品,让整体的形象看起来更加充满野性和狂放。 胡地和南安在文化上也有很大的差异,他们资源匮乏,黄沙大漠,但身体强壮。上天总是会给一样的时候,拿去想得到的另一种,来提醒着不要拥有的太多。 曾经胡人在塞外牧羊,如今他们在关外戎装,只因为他们羡慕着南安的生活,嫉妒南安的人。 无论是哪个国家,无论是哪个人都想着向上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便是这个道理,当自身不能满足自己的时候,就会想法设法的去夺走别人的。 胡人营寨内,一个满是纹身的大汉,恭敬的看着一个身着黑衣书生模样的人,说道:“陌羽,你这个军师果然厉害,怪不得单于大人让你到前线来支援,能文能武,虽不是我胡人,但我也很敬佩啊!” 陌羽身着一身黑衣,与当初瑶光境内的黑衣人一般无二,只是他衣物上印着的图腾不是紫色乌鸦,而是黑色的豹子。 陌羽微微一笑,说道:“罗西利亚大人过奖了,你们有所图,我有所求,自然是合作愉快了。” 胡人与南安简洁的名字不同,多数人都是很执拗,拗口的,甚至一些人的名字都达到了七八字之多,要说胡地与南安,尽管语言只是语调上稍有差别,其他与南安还是相差无几的。 罗利西亚是胡人的大将军,这次前线战斗结束,二人一同走在返回胡营王庭的路上,正好在后勤的营寨中歇歇脚,拍着胸膛说道“军师,你帮我们搜颳了这么多金银珠宝,居然全都不要,只要那些好看的石头,实在太慷慨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呵呵,我只喜欢收集奇异的石头而已。”陌羽有自己的想法,想到:‘紫家与瑶光共同布下的虚无阵势就算能够解一时之困,终不是长久之计’。 他看了看这些贪财的胡人,接着想到:‘下界果然欲望强烈,施以小惠,就能为我所用。好看的石头?呵,靠这些灵石,布下转移阵法,到时候冥主就可以将幽冥中人转移到这边,免遭幽冥毁灭的危机,毕竟靠冥使卡戎大人的转换术,消耗魂力,只能转移几名的限制,实在是过于严苛,这次也只转移了四人,杯水车薪啊!若是都能如紫家一般,能够轻易地往来,就简单多了。 第二十二节 悠哉悠哉 江边,流光活动着身体,做着瑶光特有的骑士礼,她本是悲悯万物,奈何因国雠解恨已经稍显扭曲。 侵略者就是敌人,无论是什么国度,什么人。 休息了片刻,终于头晕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三个人也做好出击的准备。 “小菲啊,千万要注意安全啊!”苏弘文再为凌菲祈祷着,他感觉如果南宫墨不做出格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凌菲的身手,苏弘文只见过一次,快,很快,快如飞燕一般,他向来不认为有武学天才的,但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凌菲同儿时的儒雅想必,多了分凌厉。 “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去那边看看,这边有我们在,没什么的!”月流光看着他那种望眼欲穿的神态有些不忍,她对自身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上次和罗婴一道剿匪之后,更是苦练了许久,便劝慰他过去。 苏弘文是很想过去看看凌菲的安危,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知道月姑娘武艺过人,龙公子的刀法也很刚勐,但我现在的职责是出谋划策,对场上的形势进行随机应变。尽管可能接下来用不上我,但作为谋士不可擅离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几分。” 第36页 苏弘文说的很严肃,是发自内心的。 ‘我本以为他是一个苦苦追求凌菲的书呆子,没想到也有如此大局观’,月流光对苏弘文的看法有些改变,她初来乍到,并不懂如何去看清一个人的真实,只是从平时的一言一行来做着简单的推断。 待过了一阵隐蔽的枯树,龙翔估算着时间,打量着前方的几个胡人说道:“好了,闲话回去再说,我们先收拾了前面这个巡逻的小部队,好吸引一下敌军的注意力,让那边下药的二人不被发现,共同来到这边汇合。” 月流光也注意到几个胡人,胡人很强壮,和瘦弱的南安人完全不是一类型的,可…… 流光在远处看着他们,在析梧这些日子,她也知道了很多,都传言胡人人高马大,实力强悍,可现在为什么远远看去,不仅仅队伍散漫,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 低声说道:“难道他们是故意示弱?” 没有人回答,苏弘文不懂武看不出来,龙翔找不出合理的答案去欺骗她。 月流光死死的盯着那些人,想看出什么,但她失望了,不知道是那些人隐藏的太好,还是她眼光太差,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看不出这几个人像是隐藏的样子。 “我先去打头阵”说完月流光就沖了上去,不管如何,强也好,弱也罢,她坚信只要亲身试试就知道了,她本身也是遇强则强的。 苏弘文和龙翔都以为她是要去偷袭,结果下一刻,流光站在了几个人的面前,横枪而立。 这傻姑娘,龙翔捂着脑袋,她以为这是在比武么? “你们,无故侵犯他人领土,杀人放火,可耻,可恨。”月流光娇喝一声,一来为自己坚定着杀伐的决心,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切磋,而是带着自身的觉悟来战斗,二来表明自己的身份来宣战。 几个巡逻中的胡人,为首的一名大汉,见到有个人站在他们面前,还以为被人注意到了,感觉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明明抢的最厉害的是松巴他们,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 但一看见只是个女子,也没觉得什么“算了,你”,对着旁边一个腿发颤的手下说道:“上去收拾她,让别人看看,我们后勤团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也是兇勐的沙漠。之鹰” 果然很弱,南安的城防究竟弱到什么地步,才能被这些人入侵,若是瑶光,怕是骑士长一人,便能灭他这样的一团啊,月流光现在知道他们是真的弱,若此时兵刃交接他们还能够隐藏,那需要多大的定力啊。 月流光枪一甩,便拦腰斩去,划破了一个胡人强壮的身体。一个迴旋又把旁边一个人刺穿。 自从和罗婴一战之后,她已经有觉悟了,区分开来杀戮和决斗的区别。有了自己的信念,带着自己道,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 “啊!救命啊,快,向最近的寨子求援。”巡逻队长急忙先后撤去,一个人更是朝着营寨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个人一边跑着,一边朝着后方看去,深怕那个女子突然间追上,可惜太过于顾此失彼,只关注背后,没有看到自己的前方有着致命的危险袭来。 “嗖嗖”一把飞刀破空而出,奔跑中的胡人喉咙一甜,倒在地上。 “他们居然放跑了一个,不过这人”凌菲淡淡的开口,“我们都到了眼前还毫无察觉,也太没有防备心了吧。” 正巧回来的二人看到一个走路匆忙的胡人,便知道是通风报信的。凌菲随意的扔了一把刀,本来秉着随意打打的心态,躲过去就不追了的想法,没想到居然正中靶心。 凌菲捡起了地上的飞刀,擦干了血迹,收到了腰中,她腰别十把飞刀,还侧挎着一把短刀。 南宫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说道,“有趣,你的飞刀,是本能反应啊。”说罢将一只鸽子放了出去。 信鸽,无论是哪里,都有很多专门培养的地方,在龙骧,用鸽子来传递信息,已经是一件相当平常的事情了! 没有过了多久,另一边,看着飞来的鸽子,即使鸽子上没有任何的字条,龙翔也知道他们应该下药成功了,说道:“出发吧,只要我们慢慢前进,一步一步剿灭敌人,就能大获全胜。” “好的”,月流光答应着,她觉得既然是正确的事情,就应该去做,可她仍然不希望在遇见这样的敌人,杀了这些没有多少反抗的敌人,让初上战场的她有一种屠杀的负罪之感。 苏弘文的心里可是很忐忑的,他是第一次出计策,并且量还这么少,想要完全迷晕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多只能让他们头脑发胀,战斗力大减。 但人数依旧是一个优势,他们这边苏弘文自己就不懂得武艺,南宫墨他不了解,但凌菲在他的印象中也不是很厉害,那真正能够作为战力的只有月流光和龙翔,月流光他刚刚见识过了,确实很强,杀了三人跑走一人,三人中还包括一个小头领。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对付一个营么? 从格局上,现在的苏弘文已经输给了月梦欣了,当初风谷山剿匪,月梦欣就有意二人前去,虽然后来罗婴和李岩的加入让她可以放心的安排出去,但她曾规划过,就算只有二人也可以办得到。月梦欣坚信,只要去思考,就没有什么事是想不到,做不到的。 人生不能象做菜,把所有的料都准备好了才下锅,他缺少的是一种自信和果断。每一个成功者都有一个开始。勇于开始,才能找到成功的路,这次战役虽小,但正是苏弘文谋士之路的一个开始。即使是不成熟的尝试,也胜于胎死腹中的策略。 龙翔对于月流光也很佩服,他上次见到她是在瑶光,那时候的她一身浴血,龙翔也并没有亲眼看见她出手,但是这次确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龙翔想着:‘这一次虽说敌人很弱,但是,她也太强了吧!只用了一招,不过她越厉害对我来说,就越有用’。 对于这种以价值来衡量他人的龙翔,流光对她有着更加的吸引力。 营寨中,罗利西亚,面露异色,说道:“军师,好像有人在南边闹事。” “南边?”陌羽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去东边抢,居然他们从南边杀?不用担心,撤军吧,不过是他们国家在作秀而已,他们只是在外围不会进来的。” 罗利西亚恍然大悟,他是粗人,但也明白事理,经过陌羽的点拨立刻就晓得了,那些人不能杀,留着会让他们觉得挽回了面子,到时候经过宣传,就对他们国家和人民有了一个交待,也就不会太过追究。若真是杀了,弄得鱼死网破,就可能引发对方的不死不休,胡人实力虽强,但还没强到目中无人,敢和泱泱大国南安做对,应道:“恩, 一切听军师的,他们都说我们野蛮,我看这些南安的人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 ‘真有意思,原来无论哪里,都有人在耍小聪明来增加自己的威望,这些胡人脑袋不灵光,看来可以利用他们做一些事情,而不会被有心人怀疑。’陌羽也害怕,他们来到这边已经违反了规定,如果暴露,一切就结束了。 第37页 另一边 苏弘文心里愈加的着急,他们几人已经汇合了,此刻埋伏到了目标营寨的外面,准备等待药发作之后冲进去了,可里面迟迟没有动静。 “你的那些药,不会是假药吧?”月流光看着南宫墨,一脸的怀疑。 “怎么会?不信你试试”说着南宫墨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包。 月流光知道,这大概就是她口中的春药,她也想知道是什么“暗器”可以专门对付女人,就要一手夺过,同时戒备着。 “啊啊,这水有问题,头昏昏的”里面变得嘈杂了,同时伴有砸东西的声音。 第二十三节 黑暗 虽说不上是歇斯底里,但那种四声裂肺的叫喊声,已经说明药性已经发作了。 苏弘文的心却是放下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唿唿,看来有效果了,现在,快速突击。这种计量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出击”龙翔大手一挥下了作战指令。 苏弘文拔出佩剑,也尝试去奋战,以前他没有动过手,只会去吟诗作对,一些招式只是近来几日在龙骧之中学到的,还未曾实战过,这次直接碰到一个敌人,两人互相掐着居然滚动到了一起,两个人的动作有些滑稽,有些可笑。 月流光第一个沖了进去,看见人就是一枪刺过去,胡人没有半点反抗就被刺死,龙翔也是拔出刀来,疯狂的挥舞着。 营寨之中的桌上摆放着很多的野味美酒,想必这些人没有命去享受这些美食了。 当然摆放在座子上的这一切,却便宜了一个人。 “胡人的野味就是地道。”南宫墨悄悄的走到里面,看着还没有动过的烤野鹅,便美美的吃了起来,然后拿着旁边的一只递给了后方的凌菲说道:“要不要来一只,这可是难得之货。” “不要,油腻。” 血染的营寨,夹杂着兵器碰击声音,黄沙北土已经开始流淌着血液。 这个营寨的管事人,从他们五人闯入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了,但奈何身体有些不受使唤,便拿起身旁的酒缸,勐的喝了一口酒,用酒精来刺激着昏昏欲睡的大脑,渴求能够清醒一些。 “正面打不过,居然找我们后勤团撒气,不可原谅。”一个大汉捂着头,看见有人攻进来就明白被算计了,当他看到有人在一边的角落里吃着烤野鹅的时候,更是愤怒的不可收拾。拿过长戟,就沖了过来,“对,就是你,杀了你!!!!” 南宫墨表示很无辜,他只是偷吃个烤野鹅而已,对方居然第一个就找上了他,无辜的说到:“找我干什么?” “就这个最没干劲,杀了一个,老子也不亏了,这些年当炮灰,老子也当够了,也要杀一回人。”大汉奔了过了,朝着南宫墨一戟挥下。 “我懒得和你打。不让吃我就不吃了。”南宫墨扔下了手中的烤野鹅,转过身去,走了出去,正巧躲开了大汉挥下的一戟。 “自大要有实力,没有实力的自大是自取灭亡。”凌菲看着这个大汉摇了摇头,也要离去。 “女人?女人也好!只要,我只要杀一个!”大汉见南宫墨已经走远,便把目标变成附近的凌菲。 他只想要杀一人,胡人是有血腥的,看着身边的人建功立业,自己却窝缩在这个角落,实在憋屈得很。 “铛”凌菲拔出身上的短刀,轻易的就当下了大汉的愤怒一击。 “啊”“啊”“我不甘心!”大汉疯了一般的快速朝着凌菲挥舞着手中的长戟,想要将眼前的女人剁成肉馅。 “铛”“铛”“铛”“铛”“铛” 凌菲将他所有的攻击完全防下,动作好似从来没有动弹一般,平静的吓人。 “这种战争真是无聊”凌菲也看透了这场仗的真正用意。 “怎么会这样……”大汉看着插中自己心脏的短刀,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杀掉一个,让自己成为真正的胡人战士,让自己不至于连死都这么窝囊。 他因为无权无势,得罪了有势力的部族,便被发配到后勤中做着苦力,连升官封将的机会都没有,他憋屈够了,他想杀掉一个人,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是懦夫,他也可以战斗,只是他选错了对象,找错了时机。 凌菲看着倒下的大汉,蹲下身去,用手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轻轻合上,说道:“安心的死吧,死后就安静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人间梦华,皆是缥缈。” 月流光之前看到有人朝着凌菲攻来,心中也是一凛,怕她受伤是准备救援的,但看见她简洁明了的挥舞着短刀,如此轻易地就将敌人击杀的时候,就停下了援助的脚步。 凌菲的身手很俊,让流光都大吃一惊,嘆道“她也这么厉害,若是让罗婴知道,肯定又要开打了。” 流光这次可算上首杀,凭着自己的意志将敌人抹杀,也收起了那份对于敌人的可悲的怜悯。她相信着龙翔,相信他口中所说,相信这些胡人都是一群,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的恶人,因为信任而觉得有意义。 可她仍然有些迷惘,那她这么做算什么? 一个人杀了一个人,是杀人犯,是坏人。当一个人杀了成千上万人后,他是英雄。 那么一个人杀了一个坏人是侠者,杀了千万个坏人就一定也是英雄了么? 那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不过是基于立场罢了。 流光所杀之人,在胡人心中是英雄,是前线的战士,在南安人心中是无恶不作的恶人。 便如一个人在母亲病重的时候杀人夺财来救治自己的亲人,那这个人是恶人的同时也是孝子。 没有纯粹的善,亦没有纯粹的恶。皆知美之为美,善之为善,何故恶与丑? 月梦欣是为了流光这一亲人可与整个天下为敌,罗婴是心中带有着一把衡量的尺度,为了变强与一切阻碍为敌。 而流光只是在自我麻醉着,站在了一个立场来否定着另一个立场而已。并没有真正弄明白她为何而持枪,因何杀人。 她所凭藉的单单是龙翔的片面之词和一张纸书,那么南安又有多少人和她一样,只是一个命令,便去出征,没有考虑为何要打仗,为何杀人。不只是南安,这些胡人就真的完全是凭藉自己的意志上的战场么,如果是,为何要恐惧死亡,如果不是,那他们的生命也就太可悲了。 除了胡人和南安,大千世界,还有多少个国家,还有多少人成为了国家机器,成为了上位者的筹码,随意搬弄,肆意抛弃,最终也只换来了一首凯歌,这首凯歌对一些人是荣耀,对一些人是嘲笑,有无觉悟罢了。 月流光此时还不懂,只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这也没错,她如今还很单纯,单纯到对他人太过于相信,单纯到没了梦欣就毫无主见,她在成长,只是需要时间和鲜血来浇灌。 战场中的月流光,还在厮杀,一个转头,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远处看向这里,她心头一震,气血上涌,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枪,朝着黑影的方向跑去。 第38页 苏弘文也在刚刚终于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杀人,站了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凌菲那一幕,石化了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他这才明白现在的凌菲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凌菲了,以前的凌菲不说杀人,连看见血都会吓得躲在他的怀抱之中,他轻轻说道“小菲居然这么厉害?我只知道她练过武,没想到这么强!” 他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她肯定是觉得我是文弱书生,因为我太孱弱,所以不接受我,我回去也要勤练武术,要练得比她还要厉害!这次连一个昏昏欲睡的人都差点对付不了,她如何瞧得起我!” 苏弘文感觉豁然开朗,自己好像找到了生活和努力的方向。 一旁的龙翔也在和一个人对峙着,他的头髮也有些凌乱了,对着眼前的人说着:“你就是这个营寨中的营长吧,你连武器都拿不动了,认命吧。” 这个大汉颤抖着,两只手堪堪能够提得起刀,吼道:“哼!我曾经也是胡地最前方的勇士之一,若不是后来受伤,也不会至此,我莫内虽然杀人无数,但行得正坐得直,不像你们南安人,正面打不过就去找没上过战场的后勤团下手,欺凌弱者,无耻,可恨。” 龙翔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不屑的说“谁管功过是与非,总会是胜者为王的。你们应该荣幸,你们是我迈向南安王者的基石。也因为我们,你们在你们的胡地,因牺牲而享有荣耀和嘉奖!。” 流光追到了黑衣人的身旁,拿着长枪指着他的眉心。 “你是谁?你不是胡人”,她本以为这个人和灭她瑶光的人是一起的,但看到上面的图案不同,也停了下来,上一次她看见每个人的身上都绣着乌鸦,而眼前的这个人同样是黑衣绸缎,但绣的图案和位置都是不一样的。 “我只是来看看”陌羽没有正面回答她,也没有因为流光拿出了武器而忌惮。 “看什么?”月流光觉得这个人好奇怪,所答非所问。 “看看人心。” 一切的事物都有理可循,唯独人心最难看透。 “你!知道瑶光么?”月流光唿吸有些急促,她渴望得到一种答案,无论是否。 陌羽身子一颤,他是知道的,但他们来到此处的行踪不能暴露,故作安稳的说道“瑶光是什么?” 他们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幽冥岌岌可危,就算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愿意为了自己的世界去努力,去拼搏。 但这种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月流光的眼神,她的左眼再一次愤怒的发红,吼道:“对了,是你们!!”一枪果断的刺了过去。 陌羽大惊,赶忙用剑去抵挡,并问道:“你知道我?”他有些担忧,如果被此人知晓,加以传播,有朝一日必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那样他们的行动就难以进行下去了。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是你灭了我的祖国,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瑶光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们?”流光一边说话,一边出手,她绯红的左眼,犹如冒出火光一样,直逼着陌羽而去。 第二十四节 人与人 顷刻之间,电光火石,愤怒与疑惑,早已侵蚀了心灵。 即使力度已然承载着自身的情感,但莽撞却让头脑变得迟缓。 陌羽手一回撤,闪过了她的攻击,笑了起来。 “哦呵呵呵,原来是瑶光的余人啊,看来做事滴水不漏的紫家,居然有你这漏网之鱼。瑶光最大的错误,就是处于的位置和所拥有的资源实在是太妙了。” 陌羽拍着手,大声地笑着。 “流光斩”月流光一上来就使出了她最强的一招,带着强大的气息冲着陌羽的方向直冲而去。 “锵”陌羽用剑尖轻轻地弹开了她的攻击,让她最强的一击全部打空,“收手吧,你不是我对手,我们可以谈谈。” 陌羽看到流光,心中冒出了一个主意,这人很强,至少比那些胡人还有罗利西亚都要强,若是能够劝服,那么也是一大助力,只不过她对幽冥界的敌意太强了,但转眼一想,就有主意了,也算是有利用价值。 究其根本流光的国家瑶光和幽冥本应是共存亡的,只是此时的她不知道真相,陌羽也不能说出真相。 何况假使知道了,不理解又如何,正如南宫墨所说,一些事对现在的她,还太早。 月流光刚刚的流光斩就让她气力消耗了大半,这是她最强的绝招,没想到竟被如此弹开,全都打在了黄色的沙土之上,冲起一道沙尘,缭绕在身旁。 “我使出全力,居然不能动他一分,大仇如何能报?不行,如果这就言败,那我就不是月流光了”,流光再次平稳唿吸,让躁动的心冷静了下来,她太急切了,不应该一开始就孤注一掷使出流光斩,她眼神变得冷冽。 气势并没有因为一击不中而有所减弱,又隐约强了一分,陌羽看到她能够陡然变得冷静也是意想之外,对她更有兴趣,“既然如此就试试好了”,他举起剑,剑身上面冒着黑色的光彩,甚是恐怖。 “啊啊”流光又沖了过去,朝着陌羽挥舞着,弯曲的枪柄月牙一般,在空中弹射出去,光影闪烁,寒光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 陌羽嘴角含笑,双手握剑,黑光大盛,“哈”双手朝下一会,一道黑色光芒,冲破了流光的阵势。 “剑气!”流光看到黑色光芒向她冲来,她急忙侧身躲了过去,她自知无法抵挡。 她以前只在骑士长身上见到过,当初她觉得很炫,想要学习,但骑士长说,只有内息达到一定的地步,对于自己有所感悟的时候,才可以达到外放。 在陌羽没出手之前,她认为对上此人胜算不过是五五开,但剑气一出,她此刻终于认识到面前的人有多强,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呵”流光躲过了之后,单手枪桿撑地,借着枪柄的柔韧,飞了上去,她没有气馁,再次纵身而跃了过去。 “不错,躲开了啊”陌羽再次挥动着手中的剑,三道剑气在空中形成,冲着流光奔去,并说道:“这次呢?” 月流光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这人内息竟如此深厚,是她见所未见的,短时间内竟然可以发出这么多剑气,“后退?”月流光闪过这个念头,但是下一秒她就打消了,后退了一次,就后退了一生,人生只能前进,哪怕前方是死路。 “呀呀”月流光躲开了两道,第三道直接用身体扛了下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陌羽看着她喷出鲜血,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这么不要命,他知道自己的剑气很强,他也没有留手,更没有理由去留手。 陌羽突然觉得握剑的手腕被抓住了,一只娇小的手掌死死的钳住了他。 “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手腕被死死的扣牢,无法挣脱,陌羽苦笑了一下,说道:“居然有你这种不要命的人” 第39页 左手抓着陌羽的手腕,右手执枪,再次将一身气力集中在枪尖,她无法做到外气出体,能做的只有这奋力一击,“流光斩” “轰” 因为离得太近,月流光自己也被反震弹了出去,飞出去的时候她眼睛睁得很大,眼睛中满是血色夹杂着不可思议,不甘的说道:“为什么!” 狂沙捲起的北平,唿啸之中传来了铁器的交杂声与绯红的叫喊声。 面对流光的全力一击,陌羽也有些心悸。他右手想抽出来,却被流光死死的钳住,看着光芒扑向了自己,他将气力集中到了左手之上。 一掌拍出,靠掌力与流光的枪芒相碰。 磅礴的气势迸发,光芒迎风暴涨,光华璀璨。 陌羽被击退了几步,左手自然下垂,还在流淌着鲜血,“啊呵,好强啊,看来不只是脱臼啊,要修养一阵了。”陌羽看着正在流血的手臂,不由看着流光的神情,有着赞嘆,他自小便修习武艺,年纪轻轻便已是一方将领,在武艺上能胜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流光脱力的躺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败了,往往失败的结果只有死亡。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能挡的下来,就算是骑士长面对她那种攻击都要伤残,而眼前这个人只是留了些血,手臂都没有受到关键性的伤害。 她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站了起来,她从来不会去求饶,不会主动认输,更不愿躺着面对死亡……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呵呵,不错的实力,今天就到此为止了。”陌羽没有杀了她,不是仁慈,只是他此时该做的事情还未做,流光于她而言还有些利用价值,陌羽转过头说道:“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走之前告诉你吧,灭你国家的人姓紫,有能力的话就来幽冥找他们报仇。” 陌羽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去了,他此次到来的本意是想见见发起这次袭击的主使者,有欲望的人才更容易去利诱,对于那种人只要给了足够的好处,总能够达成共识,结为盟友。 月流光愤恨的眼神望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她想追过去,可她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听她的使唤了,若是没有手中的枪,她连站立都会成问题。 “幽冥?这是什么?”月流光完全没听过这些,难道世界还会有两个么?她觉得真是一个可笑的理论,喃喃道:“姓紫么?我会报仇的,同样你们我也不会放过,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营寨之中,渐渐恢復了安静,胡人几乎都被龙翔屠尽,衣服上,刀上,地上,均是淋漓的红色。 龙翔看着身边满满的胡人尸体,以及还在滴血的径路刀,心中充斥着自豪感,他回身看了看四周,说道“流光呢?” 没有人回答他,其他人也没有见到流光,南宫墨和凌菲不会去注意别人,龙翔杀得太专注,而苏弘文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凌菲,她心中只有凌菲,怎么可能还会关注月流光的动向。 “咦?”龙翔发现了远处的流光,他看到她在远方和人交战,和她交战的一个黑衣人好像受了些伤在逃窜而流光也受了重伤停在原地,龙翔大喜,直接冲着那个人就奔了过去。他心道:‘这个人刚和流光打了一场,现在是收人头的好机会,还能够在流光面前炫耀一番’,并大喊道:“贼将休走,龙家龙翔在此,岂容你猖狂。” 南宫墨抬起头看了看远去的龙翔,摇了摇头表示无奈,又低头吃着烤鹅,拿着一个干净的布条抹了抹嘴,然后拿了一个完好的烤鹅向着月流光走去。 南宫墨看着月流光脸色有些惨白,嘴边还流淌着鲜血,把鹅肉递了过去,说道:“刚刚打完,吃一些补点力气吧。” 月流光用身体剩下的力气将他手中的烤鹅拍落在地,然后看向追过去的龙翔,不屑的说道:“不愧是组长,就是勇勐,比某些懒散的人强太多了……” 南宫墨挠了挠头,指了指自己说道:“懒散的人是在说我么???” “你知道就好!” 陌羽看着龙翔向他奔来,便停下了脚步,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见见这次的主事人,遇见月流光则完全是一个意外,他想到:‘大人需要在南安找一名代言人,就像当初大人亲自作为瑶光的内线一样,这人就不错,既虚伪,又无耻,急功近利,可堪大用’。 陌羽对着龙翔说道:“呵呵,看来这场战争是你的主意,看来你对权利的欲望很大啊。” “废号少说,看招”龙翔不想和他废话,提剑就砍了过去,他只是认为眼前这人与那些胡人一般无二,杀红了眼的龙翔,已经膨胀了。 陌羽看他的剑法如此软弱无力,连剑都没有拔出,伸手一指就将龙翔挡了下来,捏住了他的剑说道“先等一下,我有办法让你和你的家族成为帝国巅峰,而你将是南安无上的存在。”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龙翔可不会相信他说的这一套,心里想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要是这么厉害,还会被流光打退,别想忽悠我’。 龙翔用力的抽着剑,却发现,自己的剑在敌人手中,丝毫没有脱出的迹象,这下才有些察觉,眼前的敌人不是那些中了药的胡人,也没有这么弱。 第二十五节 烟雨朦胧 陌羽是一个相对比较心细的人,而龙翔也是内心中有着波动的。 陌羽见到龙翔听到后的微表情,那瞳孔的睁大被他捕捉了下来,陌羽大喜,果然他就是这么一个人,陌羽明白,对方有这种想法,只是不相信而已,如果自己给他展示一下的话,陌羽已经有了主意了。 他尚未动弹,龙翔却先一步动手,气势汹汹犹如万事不挡之勇。 “受死吧!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龙翔大喊着,他实力一般,但这种不要脸的气势,让陌羽都有些受不了。 陌羽单手连气都没有用上,只用招式就将龙翔的剑翻转了一番,掉落到了地上,嘴角微笑,说道:“让你看看实力的差距。” 他散发出黑色的斗气,威势比当初罗婴还要强大很多。 龙翔境界只在于剑招,他没怎么练习过内息,几乎把精力都用在权谋之术了,怔然看到一个人身上居然能冒出这种吓人的气息,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龙翔有些绝望的想到:‘这!!这是什么!这是人类的力量么?’ 陌羽单手钳住龙翔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龙翔这回更加惊讶,陌羽将气息灌注了一些进入他的身体,寒气入骨,血脉冻结的感觉让龙翔真正体验着这种气息的恐怖和强大。喃喃开口求饶:“你!你不要杀我!” 陌羽没有理他,人在恐惧之下才更容易诱导,一些想法只能通过身体来传达,他说道:“你知道瑶光么?那是我们做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真正的冥使大人,可是有毁天灭地的能力。”随后便松开了手,将他扔在了一旁。 “别杀我,别杀我”龙翔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他从来就是天之骄子,在析梧还总是受到一些人的吹捧。 第40页 从没有受到过任何打击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龙翔还在一个劲的求饶,他不想死,他想要活着,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冲上来装英雄。 陌羽有些无奈,眼前这个人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但胆子小野心大的人才更容易被他控制和掌握。 “我不会杀你,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跟着我们,你会获得很强的力量,你也是见过瑶光毁灭的人吧。强大的力量毁灭一个国家只在一瞬间。” 龙翔内心万分惊讶,他不想答应,他更不是那种头脑一发热就去相信别人的人,他现在的生活很好,他也相信着自己的能力,在以后可以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权谋带领龙家前进,怎会如此就听从一个陌生人的话。 但他不敢拒绝,他害怕死。他担心一开口说不,就要头身分离,没想到一次简单至极的平胡,居然会遇上这种事情,听到他说的话更是一阵胆寒,他见过瑶光的惨象,呆呆的说:“你们也要毁灭南安?” 陌羽,邪邪的笑了一下,他听到龙翔这么问就说明他已经相信了大半了,回答道:“若你来掌控南安,我们就可以不去毁灭,如何?” “我,我怎么能够?”龙翔依旧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也不想白日做梦一股脑就相信这个第一次看见的人,他只想让对方相信,从而找到机会脱身。 陌羽说道:“只要你想,我们就能帮你。不要认为掌控南安有多么难,我知道你自然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否认,但是靠着这种作秀来让你的家族成为南安顶端实在是太难,只要南安巅峰的那些家族和朝野的人还在,你就没有半点机会。何不尝试一种快速的方式?比如说封平王?比如说镇南王?再比如说我们!” 龙翔心中大骇,眼前之人不是南安人,却连如此密辛都可得知,也是不简单、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龙翔听他如此了解南安,连封平分权,镇南控权都知道,心中也未免生了一丝涟漪,可他仍然不相信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有,也不会掉落到他龙翔头上! “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日后南安能够收纳我们,让我们这些外来人,成为一份子。相对我们的关系不用公布,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事情,只是最后的一把火需要你来点。” 陌羽来回的踱着步子,那黑袍在风中迎风飘扬,高高在上的看着龙翔,好似一个管理一切的上位者。 龙翔暗想:‘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么?’ 他开口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掌控,就算要找人,为何找上我?” 陌羽已经想到他会这么问了,说道:“我们是外来人,只想求一个安身之地,并不想争夺这块土地或是来称霸这里,我们累了,只是想安稳的过着普通人该过的日子,至于你,那是因为我们的行动即将开始,找不到别人了,而你既然能代表南安,来找胡人出口气,就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而你个人性格也很适合,你也不需要立刻答应,我还会去找你,就算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们还会找别人的。好好考虑吧!” 陌羽感觉视线中有个身影在靠近,说道:“那个小姑娘似乎是要往这边赶过来了。” “什么!”龙翔大惊,他可不想被月流光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他爱面子,但他更怕死,直勾勾的看着陌羽,不敢轻易的起身,怕他一紧张就将自己咔嚓掉…… 陌羽也明白他所想,伸出善意的手掌,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你很在乎这个女孩?” “没,不过很符合我的心意罢了。”龙翔也没有到了对月流光爱慕至极的那种程度,只是觉得她很不错,可以帮助自己,他突然说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刚刚放过流光?” “没必要而已,现在还不想与你们为敌而已。”陌羽看月流光已经渐渐接近了,笑着说道:“让我们做场秀吧。算是给你的见面礼,这是我的诚意。”陌羽对龙翔的性格在短短的交谈之中已经近乎于了如指掌。他爱面子,那就给他面子。 龙翔心里大喜,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如此真情实意,见他真的无意杀自己,对他刚刚的那些话已经信了八分,但还没有衡量哪边才是自己受益最大的,政治立场,一旦站错了方向就会命丧黄泉。 流光在靠近着,陌羽有些心领神会,用手掌封住了自己的几道穴位,恍惚出大汗淋漓的感觉。 陌羽会意,突然大声喊道:“你,你是谁?为何如此之强”说着还捂住了胸口,他说的很大声,但正好让月流光听见。 月流光因为很害怕龙翔会遭遇不测,就缓缓的托着自己受伤的身躯向那边走去,听到这句话,她也放下了心,步子也缓慢了,心中更是佩服龙翔的武艺高强,连自己畏惧的对手都能打败。 “贼人,你欺侮我南安无人么?我乃析梧龙翔,就算身死也要讨伐你们这些不义之人。”龙翔说的大义凛然。 龙翔的声音也是相当洪亮,洪亮道连陌羽都为他觉得害羞。同时真的觉得他越来越符合自己的心意。 陌羽见此,做细做全套,又大叫一声,喊道“哇,南安居然有如此大将,壮士我不是胡人,也只是贪点小财,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踏南安一步。” 龙翔已经沉醉在这种装的感觉里面,有些不可自拔的说道:“哼,念你是初犯,又没伤人命,还不快滚。”龙翔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帅爆了。同时一刀挥去,还摆出了一个帅气的姿势。 陌羽对龙翔的无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推波助澜,搅动风云了,也向后面快速跑去。 龙翔看着陌羽从容离去的身影,又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流光。 他开始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同时面临着自己的抉择,一边是强大的力量,一边是战友的羁绊。 或许强大的力量可以毁灭一切,就连瑶光城也能如此覆灭于强大的力量之下,但一边是自己的朋友和积攒下来的人脉,有时候团结一心同样能够披荆斩棘。 他虽然意志还在,但已经不坚定了。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其实当我们没有得到正确答案时,那只是因为我们问错了问题! 阳光下的龙翔,染血的衣裳,绯红的剑,视觉上确实是如此梦幻。 流光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远远地看着龙翔,觉得他便如故事中的少年英雄一般,一样坚强,一样强大,一样阳光。 可童话和故事也只是编篡出来的,世界上哪会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如果说有那只能是对这个人不了解,一个人看似越完美,那只能说明隐藏的缺陷越多。 龙翔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的想法,流光以形象和外在分析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被假象所迷惑了,进入了她的误区,不过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现在的她还不懂得爱情,也不是爱情,只是朦胧的欣赏和崇拜。 第41页 第二十六节 情窦 战斗结束了,尘埃落去,还得一片清净。 “组长你没事吧,你居然这么勇敢!”月流光来到了龙翔身旁,看他一身灰尘以为是二人缠斗造成的,她不知道其实是他自己吓倒在地沾染的,她对一个人有了好的看法,便自我代入的将他的一切都去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理解,不仅仅是她,多少人也是如此呢! 龙翔一身凛然正气的说道:“让月姑娘担心了,作为组长,我必须身先士卒,若我害怕了,那团队的士气就会衰弱。再说,大丈夫志在报效国家,就算战死那也在所不惜。” 此言此景,却有几分真切,也无怪乎流光错意了。 月流光听到他的话,被感动了,她想着有多少人能为了国家,为了队友而愿意为他们挡在前面,替他们承受一切,而面前这个男子可以,她的心跳有些加速,说道:“恩,组长真是大英雄,我会向组长学习。”月流光想到当初在瑶光也是龙翔带着几人来救援,便对他更加的感激,觉得他真是一个好人,可以值得相交,值得依靠。 龙翔指了指已经消失身影的陌羽说道:“我见那人心有悔改之意,不是胡人,又没伤人性命,便放他离去了。” 月流光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她只会怪罪自己,不会去无故的埋怨他人,说道:“组长仁义,不为居功而滥杀,流光佩服,只是那人与我瑶光有些瓜葛,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流光觉得真的是有些可惜。她还想问清楚什么是幽冥了,又是在哪里,现在的她连復仇的方向都找寻不到,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相关人物,自己还败得如此一塌煳涂。 龙翔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啊!那倒是在下失策了,可是现在怕是追不回了。”他心里实则想的是:‘追什么啊,过去就是送死’。 月流光看他这么惊讶,以为他又是有些懊悔,便立即道歉道:“不,不。流光没有怪罪组长的意思。” 龙翔摸了摸胸膛一副心放下的样子,说道:“那就好,否则我心难安啊!咱们先去与南宫兄他们会和吧。” “南宫墨?”一听到这名字,月流光的厌恶之色就浮现于脸上,并说道:“他要是有组长一半的气概,怕做什么事就要轻松了。” 月流光是一个不善于隐藏心思的女孩,所以龙翔可以从她的语气更好地猜出她的想法,并设法编制更多的谎话。 龙翔为南宫墨辩解道:“不,南宫兄只是不喜争斗,月姑娘,莫要对他心存偏见。”其实他还担心过月流光会不会因为瑶光的事情对南宫墨日久生情了,毕竟当初他们二人接触的最多,他更加的认为月流光以后非他莫属了,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月流光看他这么想,心中对龙翔的戒备完全消失了,梦欣对她的嘱託也都忘在了脑后了,说道:“组长真是善解人意啊。” 回去依旧是乘坐楼船,月流光一上船,就晕了过去,一来她真的晕船,二来刚刚对付陌羽用光了全身的气力,能够上到船上,都是靠着坚强的意志。上船之后,一开始摇动,她就直接倒在角落上睡了。 回去的水路,相对平静,流光也睡得很是安稳。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析梧港口了,秋日的水,冰凉而不致刺骨。 几人在水中玩耍了片刻,南宫墨就以旅途劳累为藉口去温泉享受去了,还引来了流光的多个白眼。 龙翔便自动请缨,将流光送了回去。苏弘文见此也欲邀请凌菲,可被生生的无情拒绝了。 回去的路途并不是很远,一路上龙翔谈吐风趣,引得流光银铃般的笑声斑斑而至。她觉得和龙翔在一起聊天会让她很轻松,暂时忘却家国之痛,也同时暂时忘却自己的梦想。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流光也不是弱女子,就不劳烦组长了。”到了析梧的一个街口,转个弯就是流光的宿舍,月流光就向龙翔进行婉拒。 龙翔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月姑娘的身手,真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那月姑娘回去多多休息,调养身体,若有任何需求请及时来与龙某说。” “好的,这次组长领导有方,加上弘文的计策才能大获全胜,却不知为什么,感觉敌人好像太弱了?竟然如此容易的就中计,如此容易的就被我们击败。”月流光到现在也很纳闷,胡人为什么会这么弱,就算中了迷药,也不会战斗力丧失至此吧。 龙翔一身冷汗,以为流光也像陌羽一样看穿了这次战争的本质了,急忙说道:“估计是见到我们龙骧的船只,逃窜了一些,也不是都弱,你看最后那个,虽不是胡人,但很厉害啊,我差点招架不住。” 月流光也点点头:“是啊,我有感觉,他当时放我一马,若是认真起来,我肯定会死。” ‘可不呗,那种力量谁受得住啊’,龙翔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得越多,就越会出现破绽。 月流光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龙翔说道:“没想到组长的实力这么强,居然能打退他,组长有如此强的实力,平常却不显露,真乃君子之风。” ‘君子?嘿嘿,对!我是君子!’龙翔心里很是开心的想着。 “等有时间,请指教一下流光。” 龙翔听到后表情瞬间冻结,‘不行,得推脱,我好像打不过她’,赶忙解释道“月姑娘过奖了,他是因为先和你打完,已经疲惫了,所以我才能打败他,在下若不是对敌人,是发挥不出正常实力的。心态变了,感觉自然就会变,你们不是敌人,我又怎会使出全力。”他为了不想暴露只能这么说了。 “啊?”月流光有些失望,她还想让龙翔指导一下了,说道:“这样啊,有点可惜,还有,组长不要叫我月姑娘了,直接称唿我流光好了,我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龙翔一听,有门,也说道:“好的,那你也别叫我组长了,就叫我翔哥好了。”心想:‘不愧是封闭国家的女子,就是好泡啊’。 “翔哥?”月流光从没听过这种称唿,问道:“是哥哥的意思么?” ‘不对,绝对不是哥哥’,龙翔可不想让她这样子想,解释道:“流光有所不知,在我们这边,带一个哥字,说明就是朋友了。”他本来想让她叫龙郎的,但到了嘴边觉得不太合适,就算她再怎么无知,以后在公共场合如此称唿,自然也会明白,说不定弄巧成拙,而哥哥却不然,在别人听起来只是有些亲切。 月流光点点头,笑着说道:“哦,好的,翔哥,嘿嘿” 龙翔见她如此,觉得有一气呵成的机会,便开口:“不知道,流光可有意”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方一声唿唤。 “流光,你可回来了,我换了把武器,我们再去大战三百回合!” 龙翔心里有些窝火,就差一点点。心中暗骂:‘罗婴这个贱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第42页 巡逻中的罗婴远远地就看见流光和一个男子走在一起,聊得很开心,本想等一会在过去,可看他们一直没聊完,而自己也忍不住了,她除了最近揍过宁决安以外好久没动手了。 上次在风谷山和流光战过一次之后,发觉受益很深,气息也变得强大起来。她觉得和人决斗比以前去山上斗狮子老虎要更好,安全还有效! 她回到析梧就找了一家老字号的铁匠铺,花了她这些年存了一半的资金,打造了一把强韧的长剑,她自认有了这把武器,这次不会在次失败。 罗婴直接走了过去,喊道:“流光,你可回来了,我换了把武器,我们再去大战三百回合!” “好,咱们大战三百回合”月流光也很期待,她向龙翔说了声歉,“抱歉了翔哥,我先走了,多谢你一路相送。” “好,刀剑无眼多注意安全。”龙翔此刻也只能装作大度的君子。但内心却觉得十分的不痛快,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一样,尽管流光不是他的,罗婴也只是个女人,但他心中还是觉得不舒服。 罗婴看都没看龙翔一眼直接无视了他,然后拉着月流光就直奔练武场绝尘而去。 这番举动让龙翔这个自尊心过强的人,更加对罗婴愤恨,奈何不是对手,所以才没有动手罢了。 练武场中,两个人相对而战,又是一片刀光剑影,听到练武场的动静,很多其他学院的人也都来观摩,甚至引来一些文院自命诗人的学生,手中提着酒壶,浅酌一口,为二人吟诗作对。 断月无痕天迹流,寂寞杯酒共孤舟。 拔刀断浪波涛涌,万斩不断愁丝柔。 只是这个念诗的人只做了一半,便被几个往届武院的学生给扔了出去,龙骧自创院以来,文和武便一直是合不来的,虽然文院知道一些将相和的故事,武院也懂得文以修身养性的道理,但还是冲突不断,究其根本武者在文士眼中就是莽夫,文士在武者眼中就是懦夫。 但近年来这种状况已经好了些,武部中诸如苏弘文,月梦欣等人习得兵法计谋,文部中也有一部分是武学出身研究武理和推广武学套路供人民修习。但两者之间的冲突犹在。 比武场中,二人依旧在互相见招拆招,斗得不亦乐乎。 罗婴看着有些疲惫的月流光说道:“你这样的状态真的可以么?我可不想和拿不出全力的你比” 月流光甩了甩手中的枪说道:“现在我已经懂得了一些了,心境上的提升会让自己变得无畏,上次我没有败,这次亦然” “好,战吧!!这次我可不会再输了” “我也不会!!” 第二十七节 蒙昧与体谅 龙骧之内,总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如果发生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更是会扎在一起,去讨论去评判。 练武场,都是一些习武之人对着木桩练习的场所,鲜有在这里比试的,但一旦有就会引来数人的观摩,因为在这个传媒并不发展的年代,去观看他人比武,本身也是学习的一种方式。 场地之中,红色和白色两道身影,交错相应着,火光迸发,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未分胜负,纷纷累的虚脱倒在了地上。 观看二人战斗的人见已经结束,也逐渐的离去了,有一些年长的男子对二人大献殷勤,想送她们回去,但被罗婴踹跑了。她是一匹孤狼,不喜欢别人刻意的接近和讨好。 躺在地上的月流光指着她的武器说道:“你的武器又断了。” 两人在决斗的过程中,罗婴的长剑又变成两截了,本来已经占了上风的她拿着半截剑,只能将月流光堪堪逼平。 “哼,什么老字号打铁铺,收了我这么多银子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我不去砸了她的店”罗婴显得很不服气,但她也接受了这一个结果,她不是输不起的人,说道:“下次,我要打造出一把更好地武器,到时候我再去找你决斗。” “好啊,到时再战。”两个人击了一下掌,算是达成了一个协议。 当初和陌羽一战流光也是被重创,回来之后好生休养了几日,月流光便来到了月梦欣的宿舍之中,给她讲述着自己在北方的经歷。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组长可厉害了。”月流光眉飞色舞的讲着时不时还要起来表演一下比划来比划去,像个小孩子一般。 月梦欣笑着看着她,说道:“姐姐,分析事情要理智,你说了半天,感觉就龙翔一个人的功劳,其他人也出力了啊。” 在这一点月梦欣和流光就是有所不同的,梦欣每每去分析事物都会去客观分析,并尽可能的不去偏颇,公平公正的去评判,而流光不同,总是带有自身的情感色彩,她和谁关系好,就会去偏向谁,看不惯谁也就自动忽视了。 月流光这才发现是还少说了一些,补充道:“恩,苏弘文的计策出的也很秒,虽然不齿,但很有用,用迷药让大部分敌军失去了战斗力,让我们动手的时候少了很多的阻碍,没有太大的反抗就完结了。恩恩还有凌菲,虽然没比过,但抽刀挥砍的速度比我还要快上很多,论实力估计也不弱于我和罗婴。” 流光说完之后,想了想觉得也就而已了,没有什么该说的了,两个人静静的看着,相视无言,月流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啊?不是还差一个人么?一组是五个人啊”月梦欣一直等着她继续说,没想到她就说完了,问道:“难道南宫墨没参与么?” 提起这个人月流光都不想去说,但看着小欣那好奇的眼神还是说道:“哦,你说那傢伙啊,那傢伙没有存在感,在战场上懒懒散散的,没有任何作为。要是有龙翔一半就好了。” 月梦欣微微皱眉,她并不认为南宫墨是这样的人,若是这样,当初瑶光之难的时候,还肯亲自殿后,在瑶光城外他惊鸿一剑相救的时候,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是假的。月流光那时候失去理智,她可没有,她记得清清楚楚。 ‘姐姐总是拿别人和龙翔作比较,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她忽然好想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是了,到了我们这年龄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姐姐也开始对男生有兴趣了。‘虽然我希望姐姐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但龙翔给我的感觉只是徒有外表却太过做作,总觉得他并非姐姐佳配’。她想到了一个疑点问道:“姐姐,龙翔真的击退了那个连你也无法打过的人么?” 月流光头点地像小鸡多米一样,还露出钦佩的样子说道:“是啊,他可厉害了,打的那个人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大叫着离去。都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他不应该这么厉害啊”月梦欣觉得龙翔武功是不错,但是该远不及月流光。 月流光帮着解释道:“那是他装的,平时喜欢低调!” 月梦欣没有说话,但总觉得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她眉头微皱,虽然她说不出口,可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事出反常。 第43页 “好了先不说了,他约我去熟悉城镇,回来在与你交流。”月流光看时间在闲聊之中已经过了很久,便欣喜的借用月梦欣的房间打扮了一下,出门去了。 ‘姐姐现在对龙翔全是好感,我说的估计她听不进去。熟悉城镇?那还不是约会?’月梦欣撇了撇嘴觉得这个藉口太过拙劣,还不如直接说约会来的直接。 ‘对了,有主意了’,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在此刻起到很大的作用。也起身离去了。 “队长,在么?”月梦欣来到了罗婴的宿舍,轻敲着门。 罗婴打开门看见梦欣也并不惊讶,她们自从成为一个组之后,关系已经很好了。平时罗婴还会教授梦欣一些剑招,月梦欣身体柔弱,枪法无法完整的施展,飘逸的剑招更适合她,在罗婴的分析之下,便让她改习剑法。 天下武功万法相通,月梦欣以前跟着月流光也有些最基本的底子,加上平时对武学的耳濡目染,学的也是很快的。梦欣最近经常上门来询问一些招式的要点,很是用功,罗婴也不会丝毫藏私。 罗婴将她迎了进屋,开口道“梦欣,你怎么来了,快进来看看我新做的武器。” 她拿起了一把精铁长剑说道:“上次和你姐姐决斗,武器又断了,我上次去找老闆算帐,他们免费用最好的材料给我打造的,你看看,不错吧。正好,陪我练练” 月梦欣无奈的说:“罗姐姐,你想拿我当沙袋么……”她陪罗婴练过两次,一次左手,一次右腿,两次都受了严重的伤,差点被打断了,她真不敢去想像,如果在练习,下一次受伤的是哪个部位。 她知道罗婴性子直,性格坦荡,她也不想和罗婴用什么心机,就直白的说了出来:“我找罗姐姐是因为我姐姐最近练武老是懈怠,反而喜欢弄些女工,我怕她荒废了武艺。” 果然,和梦欣料想的一样,罗婴听后大怒,直接将刚放到架子上的长剑取下,说道:“什么!那怎么可以?她可是我认定的对手,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陪我练练,看看她退步成什么样子了。” 月梦欣行了一礼说道:“麻烦罗姐姐了,哦,还有,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我怕姐姐怪罪我多嘴。” 罗婴将衣服整理了一下,拉好了她的长靴,说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嚼舌根的人的。” “那就拜託了,我姐姐已经懈怠好几天了” 罗婴哼了一下说道:“女工有什么好的,玩物丧志,竟如此不思进取,这几天我天天去找她。” ‘比起龙翔,还是罗婴更坦率,更值得相交,姐姐不要怪罪我去破坏你们,只是你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不正常。’ 市集中月流光和龙翔看着一个个摊贩的吆喝,手中把玩着新买的饰品,南安的饰品和瑶光的不同,瑶光讲究辉煌,讲究精益求精,以昂贵为标准打造,南安讲究通俗,大气,价格低廉并,以内涵为标准打造。流光很喜欢南安的这种饰品,还有小吃。 她在瑶光吃惯了山珍海味,近期又为了节省吃了很多她曾经觉得难以下咽的食物,这一次她突然看到很多便宜,还很有味道的食物,也买了很多。 这种没有目的的逛街,流光觉得这种感觉很安逸,很舒服。 “翔哥,原来析梧城这么有名啊,还有你说的那些南安美景,真的这么漂亮?”流光听着龙翔不断地讲述着南安的一些景色和析梧城的一些往事,她本身就是一个喜玩的人,在瑶光还经常不甘寂寞的带着月梦欣到处赏玩,现在听说了什么鹊桥,什么云海更是心生嚮往,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瞧瞧。 “是啊,流光,要不过几天我们去旅行一番,到处看看。”龙翔劝诱着,在他看来一旦二人出去,他就有无数的机会,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就一定会落入他的掌中。 月流光也兴奋的跳了起来说道:“好……不行”她本意是想去的,但突然想起现在大仇未报,真相没有弄清楚,不能这么悠哉。便话锋一转拒绝了。 龙翔心中有些恼火,想到:‘到底是好,还是不行啊,为什么你总是吊我胃口,本少为了你,可是放弃了很多美女啊,一般人到现在都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了,你怎么总是犹豫,难道需要我直白说出来么?’ 月流光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翔哥,现在还不行,过一阵好么?” 龙翔听到后心中更是气愤,‘气死我了,本少陪你这么多天,你个贱人,在耍我玩么?’但表面上依旧是笑的如春风一般,说道:“好啊,什么时候都可以。” 月流光听到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谢谢翔哥谅解。” 月流光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有着盘算:‘翔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只是,现在我没时间考虑这些,等我完成一切,就和你一起去旅行。哦,还要带上小欣,她也喜欢游玩。’ 龙翔看见她沉默,想到:‘还是应该我主动啊’,于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流光,不如我们……” “流光,你在这里啊,走,今天我又换了一把更强的武器,再去大战三百回合。” 龙翔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女人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过来把月流光直接从他的身边拉走了。 ‘罗婴!!!!我真想弄死你’,龙翔对罗婴的愤恨又深了一层。 月流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那翔哥,抱歉了,谢谢你愿意花时间陪我游览。” 随着声音越飘越远,龙翔知道他们已经走远了。龙翔跺了跺脚,也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第二十八节 过往 龙骧院内的花园上,树上的叶子已经近乎掉光了,孤零零的枝干,独自支撑着,显得很孤独。 这里很安静,就算是龙骧经常人来人往,也少有人来此,亭子有些破落,道路也有些曲折,无论是情侣还是文人墨客都不会选择这里驻足。 “好久不见了”南宫墨闲逛至此,看到凌菲一个人站着,便上去打了个招唿。 “才七天”凌菲转过身,用那空洞的眼睛看着南宫墨。 南宫墨盯着她的目光说道:“你不觉得痛苦么?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很不协调,感觉眼前的你并不是真实的你,如果不是在可以的压抑,那只能说是一种本能了。” 凌菲身子一颤,“果然,你能看出来。”凌菲没有否认,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曾经失足掉落到山洞之中,之后我感觉有很多白光向我身体内涌入。” 凌菲这些年来,一直觉得自己很奇怪,因为对于一切的不了解,而让她不敢将这些事情说与他人,也不想去说与他人听。 南宫墨眼睛微眯,说道:“夺舍么?那你现在是谁。” “我还是我,恩,也不能说我还是原来那个我了,那时候我很害怕,拼命地反抗,最后夺回了意识。但从此以后我总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感觉经歷了好几个世纪,懂得了很多未曾学习过的知识,还本能的学会一些技能,就像上一次我的飞刀就是。”凌菲看着他说着“并且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气息,普通人都是很浅,透明的,而你和我一样都是黑色的。” 第44页 南宫墨点了点头说道:“哦?这也不错啊,算是比较好的遭遇了,不用学习就能去了解万物变化之理,能看见别人气息的强弱,便能更好的进行判断,是件好事啊,别人还都是羡慕不来的呢。” 凌菲摇了摇头,“但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感情,没有害怕,没有生气,没有担心,没有痛苦,一切都是虚无的。甚至感觉不到疼痛……我小时候好像非常依赖那个苏弘文,但是现在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也忘记了当初是什么感觉。” 南宫墨嘆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这样啊……算是后遗症吧,苦了你了。” 凌菲任由他揉弄自己的头髮依旧毫无表情,问道:“那么你呢?你也是被夺舍的?” 南宫墨松开手掌,凌菲的短髮已经有些凌乱了,说道:“不,我一直是我,只不过不该存在在这里而已。你一直都想错了一件事,你看到的不是黑色的气息,是虚无也可以说是混沌。我们是都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因为意外或是种种原因还在这里,但是,既然已经存在了,何不继续生活下去?” “不该存在么?”凌菲咀嚼着他的话,“或许是如此。那你说什么是感情呢?这些年我不断地在寻找着,我看书上写着,难过的时候应该大哭一场,可是难过是什么?又怎么大哭?” “你虽然被剥夺了情感,但是你早晚能够从新,找回来的”南宫墨这句话说得非常的肯定。 “是么……那需要多久才能找回,一辈子够不够?” “越是刻意的追寻反而越找不到,如果你细细品尝生活,发现你去寻找感情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感情,如果你想让你的生活变得丰富,那你就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环境,遇上正确的人。”南宫墨从空中摘取了一片飘荡的枫叶,戴在了她的头上。 “你呢?你遇到了么?”凌菲看着他。 “遇到了,但是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环境,遇上了错误的人。” 本是浪漫的才子佳人,楚云湘雨,却被罗婴无情的破坏掉了。 龙翔自出生到长大,从来都是活在别人的夸耀之下,他想要的,从不用他去争,去抢,都是有着很多人主动去赠与他。尽管他心中也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而是他的父亲,他的家族,但是他依然非常享受这一切。而这一次,他依旧和往常一样,他看上了月流光,就认为已经势在必得了。没有经受过打击的他,流光对他保持的距离,让他觉得难以接受而心中窝火。 居所之中,龙翔气的直接将桌上的瓶掷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吼道“月流光,你个贱人,我对你这么好,居然还比不过一个罗婴么?枉对你下了这么一番心思,你居然无动于衷。”他不知道月流光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以为她在耍着自己玩。 他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比别人差,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他的一切。说得好听叫执着,说得难听叫偏激。对于他这种偏执的人而言,内心是极其脆弱的。 “怎么你想要得到那个女人么?”一个声音从龙翔的身后响起。 “谁?”龙翔听到突然一声声音,而门又锁的好好地,直接吓倒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人坐在他的椅子上,悠哉的正品着茶,这个人他认识,正是在北胡边境陌羽。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龙骧学院防守是不亚于大将军府的!”龙翔没想到他如此奇装异服,居然能够这么轻易的进入到龙骧之内。 “想进来自然就能进来啊”陌羽将茶水一饮而尽说道:“茶不错” 他果然不是一般人,他口中的冥使,应该是更强大的存在,龙翔现在已经被他的表现震撼了。 陌羽看着他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得到她。” 龙翔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心思,说道:“是,我为她付出了真心。” ‘呵呵,虚伪啊,你知道什么是真心么。’陌羽对他的话自然只是当成了耳旁风,听听就可以了,当不得真。他说道:“我也想得到她的能力,若是你跟着我,我会把她抓过来交给你,能说服她,我自然很高兴,若是不能。”陌羽邪邪一笑“你也能满足你的心愿。” 龙翔看着陌羽如此的说,心中想到:‘真的么?加入他们,有强大的能力,以后还能让龙家辉煌,我还能至高无上,还能够得到流光那贱人?’不得不说龙翔已经动心了,但也只是因为他此刻的情绪所扰。 龙翔也是一个有理智,有思想的人,他虽然因为流光而有所愤怒,但也不至于会失去理智,盲目的就此应了下来,但他依旧不敢冒这个险,他觉得相信眼前这个人,就要背弃现有的一切,将希望赌博在了一种不确定的因素。他知道对方杀了他易如反掌,既然留着他,说不定真有把握做到他说的那些事情。 ‘他已经动摇了了,只需要在推波助澜到时候,就能为我所用了。’陌羽看着龙翔那纠结的样子就明白了,开口说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强迫于你,更不会像对付瑶光一样对付南安,你们过不久有个四方大比,我在你们场地的南边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来或不来,都随你,我,不会动用任何的手段!” 陌羽作为外人更加明白龙翔的外强中干,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虽然本身有着潜能,但他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因为他从没有经受过打击,不懂什么叫做现实。在之后的比拼之上,他自然会落败,这一点陌羽早就已经看穿了,龙骧中能人有的是,比他强的更是不在少数,没有利益的约束,就不会去对他刻意相让,那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陌羽舔了舔嘴唇,他觉得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了,南安的计划迫在眉睫,缺少了龙翔也没有更好地人选,作为南安传奇三大将军的后人,号召力,以及所拥有的名誉,都是他所看重的,扶持这样的一个人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而他们隐居在幕后,这样,才能够万无一失。 练武场的二人在近一个时辰的比拼之后,再次累的虚脱,一一坐倒在了地上。她们最近已经成为了练武场的常客了,甚至有很多人开始暗地里为他们的输赢下着赌注,结果每次都赔个精光。因为他们一次次的战平,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后看客们一个个的都离去了,练武场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唿唿”罗婴急促的唿吸着,心里想到:‘梦欣不是说她懈怠了么……感觉反而变强了啊。’罗婴发现自己每次变强的时候,月流光也同时变得更强。 她们二人既是朋友也是对手,能够有着一个互相竞争的对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运。 月流光在一边平復着唿吸说道:“唿……你的武器貌似又坏了。” 罗婴直接将手中的断剑扔了出去,悲哀的说道:“是啊,我花了好多钱在武器上了,你的武器为什么这么厉害!你的力气没我的强,但武器至今丝毫无损。” 第45页 月流光很自豪的举了举自己的枪,说道:“当然,这可是我们瑶光王室的玄铁铸造。” “瑶光?啊!是那个发生大爆炸,全死光了的那个国家。” 罗婴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看见流光低下了头,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同时心里有个想法,‘难道她是瑶光的人?’急忙说道:“呸呸,我这嘴,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二十九节 女人间的友谊 瑶光,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是流光内心中难解的哀愁。 月流光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今天就到这里吧,明日再战!” 流光并不介意别人去议论她的国家,一个人再强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若是有人想要诽谤,也是拦不住的,何况她也了解,罗婴不是这种人,她只是心直口快罢了。 见到流光居然主动约战,罗婴也是一个惊喜,说道:“好啊,我再换一把更强的武器,下次不在练武场了,我们换一个开阔的地方。这方太狭隘,每次还要被围观,真的不慡快。” 好!! 一天之后,峰谷山的巅峰之上 自从贼寇除去,析梧城周边商队畅行无阻,原本驻扎的营寨也被夷为平地,物资被官府徵用,形成了一片空地,官府筹划明年开始种植水果,建成果园,现今还尚未动工,也就暂且荒废着了。 三个人站在原本属于贼寇的山峰,纵观俯视着析梧美景。 “梦欣你也来了,看我怎么打败你姐姐!”罗婴战意满满,她曾在这里失败,这次她要再找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不要说大话了,你哪次真的打败我了。”月流光淡淡一笑,这地方是她选的,她最喜欢开阔的地方,尤其是站在高处去俯视,这样能让她的心也变得广袤。 罗婴挥了挥长剑说道:“当然是这一次!若有一把好武器,我过去如何会输!” 月梦欣静静的看着二人,虽然已是深秋,还是觉得有些暖暖的。 一个好的对手,也会是一个好的朋友!月梦欣对罗婴很感激,她无法告诉流光的一些道理,罗婴可以在战斗之中用行动来告诉她。 一个半时辰之后,两人第十三次未分胜负。 月梦欣,给他们二人分别递了一个水囊,说道:“姐姐和罗姐姐休息一下吧,我带来了一些水和食物,我们就在这里用餐吧。” 罗婴接过水一饮而尽,笑道:“哈哈,还是梦欣想得周到,打完在吃着美食,欣赏美景,真是痛快。” 三人找了一个背风的树下坐下,沐浴着阳光,享受着安宁。 月梦欣将提在手中的饭盒放在了地上,一件一件的摆了出来,并说道:“罗姐姐,也喜欢美景?这到和我们姐妹一样!” 罗婴抓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口齿不清的说“哦?那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转转,我从小到大都在山里,还没怎么到外面看过了。” 月流光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说道:“我们也是,一直在瑶光内,从没出去过,这是第一次。” 罗婴听见她又提到了瑶光,询问道:“瑶光?那个,能和我说说瑶光的事么?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月流光将瑶光的一切,毫无隐瞒的告诉了罗婴,她和梦欣不同,认为把一个人当做朋友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罗婴听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一阵感慨,没想到流光也遇到了和自己相似的遭遇,甚至比自己还要痛苦,说道:“原来你们发生这么多啊,不过这些都是你的隐私吧,这样告诉我好么?” “我们是朋友了不是么?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朋友的。” 罗婴眼睛有些湿润,她已经十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她以前只有两个朋友小虎和梦梦,她自从离开了长宁十多年在没有回去,她孤身一人实在是太久了,离家太远就会忘记故乡,杀人太多就会忘记自己。她已经忘记了长宁是什么样子了,也忘记昔日的朋友如今在远方过的可好? “哈,哈哈”罗婴有些兴奋,“朋友,老娘也有朋友了啊。” 月梦欣拍了罗婴一下说道:“罗姐姐,你又自称老娘了……” 月梦欣曾经和她说过,不要经常这么自称,会被人认为太过粗鲁。 罗婴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说道:“习惯问题,一激动就这样。” 月梦欣看她高兴成这个样子,问道:“罗姐姐以前没有朋友么?”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离开了故乡,以后的生活向来是孤身一人的。”罗婴有些落寞。“曾经我也有朋友的,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和一个总是自以为是的小弟,但是因为我的原因害死了小虎,怕是梦梦也要恨死我了吧。” 罗婴一个长长的深唿吸,再次说道:“我是长宁罗家的后人,你们或许不知道,但是南安人都知道曾经有三个人帮助大帝收復了西南三郡,东北二州,其中的一个人就是我父亲,他一生中正,看不惯任何的jian佞作祟,更是诛杀了一些搬弄朝政的权臣,最后被jian人陷害,罢官回到长宁。当然他们当不当官我觉得没什么,反而他们赋闲在家,我觉得更加温暖,一家人在一起何其快乐!” 罗婴之后有些咬牙说道:“我本以为一切都会结束,我们也会过上安宁的生活,谁想到那些狗官怕我父亲的影响力,竟然将长宁罗府和整座城的东南部一同烧毁,那场大火烧死了数万人,我父亲母亲本来可以逃出的,但是他们说了,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切就不会结束,因为他们,就还会死更多无辜的人,所以将我推出了火堆,便双双相拥着死在了火焰之下,同时我的好朋友也在这场火中去世,还有一些交好的近邻也失去了生命。” “到最后我的另一个好朋友用刀刺进了我的小腹,她再埋怨我,因为我们罗家她也失去了父亲和爷爷奶奶。” 罗婴摸了摸她曾经受伤的小腹,讲述着她的故事,强悍如她,也流出了一滴纯净的泪水。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 谁都有伤痛,无奈何多与少。 峰谷山上,三个女孩诉说着各自的故事,惺惺相惜,互诉衷肠。 罗婴风干了眼泪,恢復了她原本的桀骜不驯。 她不想再沉沦于回忆,偶尔的缅怀会不忘初心,总是沉浸便会变得自怨自艾。 罗婴偏过头看了看梦欣,转换了一下话题说道:“不过没想到,梦欣,你还曾想杀流光啊,看你们关系这么好,没想到还有这等有趣的故事。” 月梦欣脸色绯红将头买到了膝盖之下,低声说道:“别说这个了,好丢人……” 罗婴也没有继续打趣她,谁都有着一些尴尬的事情,总是拿这些去说事也是太过无趣了,她看向流光说道:“流光,以后你在遇见灭你国家的那些孙子,一定要叫上我,我帮你打死他们。”说着挥了挥拳头。 第46页 月流光摇摇头,说道:“不用啦,我的仇我会自己报!倒是你,你的敌人已经明确,什么时候准备动手一定要叫着我们。” 罗婴锤了她一拳说:“别害羞了,老娘从来说话算话,除非哪天我死了!至于我的事情,在我还不够强的时候我不会去,否则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谁和我打架。”流光可不希望她这么说,虽然人总有一天会死,但还这么年轻总是把死放在嘴边,也是很不吉利的。 “那是,能活着谁愿意去死,这世上,能杀死我的人还不存在了!”罗婴这句话说得豪气沖天,淋漓尽致,满是自信。 月梦欣,指了指泛黄的天际说道:“你们看,夕阳出来了,好美……” 是日渐落,彩霞染红了天,飘荡的云罗,遮蔽着日光,照的三人小脸通红,微风吹乱了三人的头髮。暖暖的秋风,暖暖的心。 罗婴说道:“是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平静的,欣赏着夕阳西下。” “以后的机会多的是,还有更漂亮的地方”流光将最后的一块烧肉扔到了嘴中咀嚼着。 “那还真是期待啊……” 月梦欣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们听说了么,最近有一个四方大比,开院有些时日了,四个组要有一场较量。武力,决策力,判断力共同的比拼。” 罗婴自然知道,昨日院方已经给她下达了,只是还没有转告给组员而已,说道“恩,听说了,是我们四个组一决高下,最高的奖品是一把由天外陨铁铸造的兵器。我可是势在必得的,有了那个,你再也不是我对手了。” 月流光很不服气,虽说她确实一直是靠着手中的兵器获胜的,但不服输的她,不想这么承认,说道:“有我在,你绝不会赢得这么容易。虽然我不在乎奖品,但是我不想输。” 月梦欣插嘴道:“姐姐你或许不知道,前不久你们去北方了,罗姐姐将很多教官都打败了,最后有几个上届和上上届的学长学姐不服气,来找到我们,罗婴姐姐一口气将他们也都放倒了,那场面可壮观了,一些教官都说我们这一届是龙骧最强的一届。罗婴姐姐更被称为了战鬼。很多人私自办赌,都押注在我们组长身上,当然姐姐的三组也有很多人看好,院长的长子,以及姐姐你,他们也下了筹码。” 月流光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能在院内有个称号,实在是莫大的荣耀啊,她也觉得有些热血,说道“战鬼?真帅气啊!” “战鬼什么的难听死了,我只是罗婴”罗婴见她不会放水也就放心了,她不希望靠别人施捨而得到胜利,说道:“好,那到时候一决高下……”突然她看了一眼梦欣,有些木讷的开口,“额……那梦欣” 月梦欣知道她要问什么,回答道:“我自然会帮助组长,在其位谋其职么。” 月流光嘟起了嘴,说道:“呜……姐姐好伤心。” 月梦欣看着流光这么萌的表情直接愣了。 月流光又是哈哈一笑,“不过姐姐也好高兴,到时候可以看看小欣有多厉害。” 月梦欣也释怀了,说道:“恩,不会让姐姐失望的,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走吧!” 第三十节 四方大比 接下来的几日之内,同届武部的四个小组各有各的活动和任务,每个组也都外出了几次,但都是一些护送商队,保卫官员的任务,对这些精英子弟而言,算是相当的轻松。 一步一步的临近四方大比了,四个组也迎来了短暂的假期,当然对一些组是假期,对一些组是噩梦的开始。 析梧城附近的树林中,五个人在飞速的奔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身影坐到地上,接连着另外三个身影也蹲了下去。 最前方的一个人依旧站立着,连唿吸都很平稳,她回过头去吼道:“快,别给老娘装怂,起来跑,这才刚跑了多久!” 临近四方大比,罗婴在训练着他们,本来训练的任务是一个组对应的教官来做的,但自从上一个教官很难堪的离去之后,暂时还没有配备新的教官,所以罗婴就自己兼任了。 宁决安就是第一个累倒的,他都有些翻白眼了,拼命的唿吸着氧气,悲惨的说道:“队长,饶了我吧……这已经围着析梧两圈了,这可是析梧啊……大城啊。” “决安,怎么又找打么?才两圈就不行了给老娘站起来,不想跑也行,和我打一架。” 宁决安听到这话,直接站了起来,比起挨揍他宁愿继续跑步,前几次被揍得全身骨折已经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不敢再和罗婴在打架了,因为这简直就是杀人啊。他同时也在感慨龙骧接骨医生技术真的是棒棒哒。 他其实不知道罗婴下手已经有分寸了,没有伤及他的筋骨,否则医术再好也哪里还接的上。 罗婴撇了撇宁决安,说道:“胆子真小,打一架都不肯。” “我本来就害怕打架和战争,练武只是强身健体,从没想过用它来打架。”宁决安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他虽然在文武都有天分,但胆子很小,小时候喜好学习武术,但看见有人为了争抢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就放弃了习武,改读诗书,只是后来看见那些政客们的勾心斗角,又开始害怕,最后还觉得习武的目的要单纯一些,又开始重新习武。 “大男人就不能胆子大一点么?连顶撞我都不敢……”罗婴就是看不惯他太过懦弱,她虽然是女人,但是还是认为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该有顶天立地的感觉。 “嘿嘿……不敢……”宁决安讪笑着摇头。 罗婴看着还蹲在地上的月梦欣,也吼道:“梦欣,你也不行了?你可是流光的妹妹,就这样你还想保护她?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宁决安听后,招了招手,说道:“队长,梦欣是个女孩子,还是擅长谋略的,本就不善武艺,你说的这么狠,她会哭的。” “你以为梦欣和你一样啊,动不动就哭啊。”罗婴看见宁决安这样觉得有些好笑,真是吃着烧饼的命,操着帝王的心。 宁决安有些委屈,他认为自己也没哭过啊。 “唿唿……我还能跑。”月梦欣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人,咬着牙站了起来,她早就超越了自己的临界点,但不去试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人生没有极限,生命没有终点。 罗婴欣慰的笑了笑说道:“不错,不孬,你们俩,人家女孩子都站起来了,你们还装熊么?” 钟豹也站起来了,他其实还有力气,只是看见大家都蹲下了,他也趁机休息一下,喊道“武人的骄傲,永不言败。队长我还行!” 龙武也如此,站了起来说道:“我也是,可以继续。” 罗婴再次把视线看到了宁决安。 第47页 “我,我也是,来,继续吧……” “你的腿在发抖……”钟豹指着宁决安的腿说道。 宁决安立刻跺了跺脚,说道:“瞎说,这是兴奋的发抖。” 罗婴好笑的看着宁决安说道“真的?不错,我们再来一圈,决安,你来两圈。” 罗婴看着后面这四个人,觉得他们都蛮可爱的,想到:‘这帮傢伙到是不错,梦欣居然也能坚持的下来,听说她天天深夜独自练剑,也是很拼的。流光,这次我们组,绝对是第一名!’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一连串的惨叫划破了天空。 三组龙翔也将众人集合了起来,布置战术和任务,他本身也是请了教官来训练。 可是南宫墨一直找不到身影,后来听说醉倒在逑香阁了,逑香阁是什么地方,析梧的男子都知道,根本就是寻花问柳之处,里面的女子一个个都是天香之姿。乐不思蜀龙翔也觉得情有可原,但是在这种时间就让他觉得很是无奈。 凌菲也天天待在自己的房屋之中,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般。 苏弘文倒是被龙翔和流光拉上训练了一阵,蛮是卖力的,可奈何根骨已定,进步的稍显缓慢。 龙翔自己也没信心能赢,他想过贿赂,后来又打消了念头,一旦曝光他的形象一落千丈。只得无奈的说道:“这次大比即将开始,大家准备好,拿出全部实力,争夺第一。” “罗婴,这次我不会输”月流光心里暗暗下着决定,她是整个组中唯一一个信心爆棚的人。 “啊?还有这个比试!”南宫墨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他一直在浪荡,好久没关心过最近的大事了。 龙翔满脸一黑,这个南宫墨太不给他面子了,说道“南宫兄,我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哦,是啊,最近压力太大,不小心忘了,抱歉,抱歉。”南宫墨低着头道着歉。 月流光看他这样真想揍他一顿“哼,难道你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么?” 南宫墨惊讶的说道:“没有啊,荣誉感是什么?能吃么?” 月流光,实在忍不住了“你这混蛋!”还好被龙翔拉住了。要不然月流光绝对要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是挺无聊的,随意打一下好了’,凌菲也无所谓的想着。 “小菲,让我来保护你,一会站我后面。”苏弘文拍了一下胸脯,很有自信的说着。 凌菲冷冷的看着他“看见危险就逃跑的人,还保护我。” 苏弘文犹如惊雷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想起了一件被忽略的事情:‘小时候那次迷路失足落入洞内,我把她一人丢在山洞,是那个时候让她对我绝望了么,本以后半个时辰之后她就出来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难道这就是因为这件事么?是啊,就是这件事过后她就连病了一个月。’ 苏弘文收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郑重的举起一只手大声的说道:“我苏弘文发誓,以后看见凌菲遇见危险,绝不逃跑。那时候我的确胆怯,但这辈子决不再逃避。永不逃避!” 凌菲白了他一眼,再次回归沉默,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凌菲情绪上的半点波澜 如果凌菲知道苏弘文是在用生命诠释着这句话,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或许,会吧! 鸟飞兔走,这些时日,大家该休息的休息,该训练的训练,在匆匆忙忙的几日之后,已是深秋时节,一年一届的比拼就要开始了。 四方大比,是龙骧武部一种比较传统的综合比拼,集武力计策于一身,是在一片复杂的场地之中进行,这片场地是一个废弃的古城池,后来被龙骧学院出资修缮成训练场所,平时地方军队便也常在此模拟训练。 城池中无论是城门还是关卡都具备,以及粮糙和一些战略用品都在各处摆放着。 这一日,四个组分别在偌大的城中,分布在了四个角落,城中杂乱无章,形同迷宫。因为是第一次比拼,他们对这个城池丝毫不了解,每组都下发了一张地形图做参考。 “流光,李岩,周康,关津……哈哈哈哈。”想到这些强大的敌人,罗婴愉快的大笑着,她环视着周围,满怀激动,对她而言越多的强者,她就会越兴奋。 宁决安看着罗婴狂笑的样子,嘆道:“队长,你太执着了。”他自从进到这里以后,心一直跳的很快,他害怕一会会伤到别人,也害怕自己会受伤,尽管训练了这么久,他依旧想要混到比赛结束,最好是能够躲在一个别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月梦欣从一开始双眸就在不断地转动,分析这城中的每条通路,以及摆放的物品和能够起到的作用,说道:“罗姐姐,四方大比可以用任何方式,只不伤人命就可以。” 她知道她们是在城的北方,但正南边是城墙,能出击的方向只有正东边和西南的一个门,从东边出发,最有可能是遇到龙翔三组和周康四组,东边比较辽阔,但容易遭到这二组的围攻。西南的门很狭窄,大概只能同时只能通过一人,而从西南门出发,就可能直接碰到关忠二组。她虽然已经在很多地方动了手脚,但战场就是在不断变化的,需要及时的改变方式和更改策略。 月梦欣有信心能够掌控城中的所有人! 第三十一节 各怀心思 宁决安听到梦欣说什么都可以用,担心的问道:“啊?包括用火和用毒么?” 月梦欣点了点头回答道,“包括,但不能用剧毒,所以,希望罗姐姐别太激动,听我说一下战略安排。” 罗婴也冷静了下来,她虽然强,但是在计谋方面一窍不通,答应道:“好!” 四方笔试本就是一种模拟战场的比武,无论是地形还是环境都做了一些更改,更符合实际作战,有巷战,有野战,也有沙地,有城墙也有小河,总之整体的布局就好似一座小城。 三组龙翔等人在东南边商谈着 月流光想到即将要与梦欣碰面有些担心,不由得嘆道:“小欣……” “你妹妹很厉害么?”苏弘文问道,他已经到了很久了,但是还想不到应该採取什么措施。 月流光回答道:“是啊,她的头脑很灵活,不逊色任何人,这次靠你了弘文!” 苏弘文也有些犹豫,说道:“我试试吧,我纸上谈兵可以,真正对决还是完全不懂。” 一组的关忠等人在城西边,也在探讨着。 关忠拍了拍孟一的肩膀说道:“孟家兄弟,前不久靠你的阵法,灭了那些叛军,没想到你够厉害啊。” 他们前不久也出过任务了,是和城防军一同去剿灭一些反叛帝国的人组成的流浪军,孟一所布下的奇门遁甲起了很大的作用,直接导致了最后的胜利。 孟一客气的作了一揖,说道:“组长上次能够採纳,实在是太好了。” 关津也摆了摆手说道:“我们都是粗人,你就放心的去弄,老婆,你这次注意安危啊!”他看着王诗茵的神色满是关怀。 第48页 王诗茵脸有些红,说道:“别乱说,我名义上是你未婚妻,但这只是家里的决定,我还没同意呢。” 关梦笑着推了推王诗茵,说道:“哈,嫂嫂,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王诗茵脸色更红,也拍打着她,“阿梦,连你也取笑我。你和孟一天天腻再一起,不也,郎情妾意了么。” 关梦也满是通红,两女打闹在一起。 “咳咳”,孟一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聊到自己身上,赶忙扯开话题说道:“虽然阵法知识,在这里面不是很适用,但我也会尽全力。” 四组周康等人位于中央偏南。 周康虽然是队长,但对作战丝毫不知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勇夫,他对着歆瑶说道:“小瑶,我们该怎么做?” 歆瑶看了他一眼回答:“不知道。” 周康大急,他是粗人,要他直接沖可以,让他去想这些想破头也想不出,就这方面他和罗婴相差无几,说道:“你可是我们的智囊啊,上次剿匪,你用的陷阱战法和抽水断粮计用的这么妙。” 歆瑶摇了摇头,哼道:“那是那些人笨,我可比不上月梦欣,想了也是白想。” 李岩,他也是见识过月梦欣战术的,当初她一个人弄得自己所有人伤残过半。但看歆瑶这么没信心,问道:“小瑶,你和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歆瑶瞥了一眼李岩,说道:“我们女人的事,你门这种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大老粗哪懂,梦欣姐可是我们的老师,对不对啊书怡姐。” 文静的书怡点了点头,“没错,她是我们的老师,有闲暇的时间我们就会聚集在一起研讨学术。” 致远听到也凑上前说道:“我能不能也去啊” 书怡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们都是女生,你一个男的去什么?” 周康是实在一种挫败感,感觉有力使不出的那种感觉,说道“那我们必败了?我和阿岩可是有一夫当关之勇,书怡也是女中豪杰,还有致远这么阴险,算算战力也不弱啊!” “什么叫我这么阴险……”致远为自己辩解,但因为太过苍白,没人听他的解释。 李岩觉得有些不甘心,他输过一次,这次一直想着翻盘的,还做了很多特训的,再次问道:“小瑶,我们真的必败么?” 歆瑶肯定的说道:“是,我把你们的战力也算在内了,我只能够让我们输的精彩一些,你们要记住一点,遇见罗婴的一组,掉头就跑,别犹豫。” 周康说道:“想当初我杀那狗官全家都没事,现在居然看见女人就跑,太丢人了啊。” 李岩以前也认为周康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后来经过接触,发现他为人热忱仗义,一次酒喝多了,一高兴便结拜为兄弟,说道:“是啊,不过大当家,罗婴的实力我见过,恐怕我们一对一真不是对手,还有那个月流光,也很强,无论是套路还是气势都是有套路的,应该也是名师所教。” 比起流光他更惧怕罗婴,在风谷山他亲眼看到罗婴一人谈笑间无数人头落地,不谈实力,只看她的那份从容,那场面他至今难忘。 书怡也很贊同,说道:“恩,月流光和罗婴,已经是我们的偶像了,现在很多女生墙上都贴着她们的画像做装饰,把她们视为偶像,和学习的目标。” 歆瑶也说道:“现在罗婴已经被整个学院称作战鬼了,连上一届和上上届的,都被她打的没脾气了,女人就应该像她们一样,当自强。”她便是书怡说的那些女生中的一员。 周康大怒道:“不行不行,前不久一直出去,没机会,这次让我来会会这个最强的,战鬼又怎么样,还不是别人给的称号。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娘皮,能翻多大的浪!” 歆瑶有些气愤的揪着周康这个大老粗的耳朵,说道:“她们是我偶像,你们要是欺负她们,我可不饶你们。” 李岩看她这么热忱,觉得气血上涌,想到:‘完了,这两个搞个人崇拜的小妞,完全丧失信心了。’ 周康不敢用劲他怕伤到了歆瑶,说道:“她们现在是我们的敌人啊!” “那也不行” 就在四组心思各异的时候,朗朗的天上出现了一声轰响,已经正式开始了。 二组的孟一看见天上那开始的信号便已经明了,战斗已经打响。 他冷静的说道:“不占优势,那就占先机,二将军,请你去左侧防备,大将军,请你站住守备的优势。王姑娘,请你观察二将军并及时援救,三姑娘请到最北方,隔着城墙放出烟雾,阻碍了一组的视野就能挡住一组的进攻,一组实力太强,暂可避,不可战。” 他下达着作战指令,用的是守备之阵,先自保,在图敌。 关津看着左侧前方的那个狭隘的关口不屑的说道:“我不需要救援,守一个关口还守不住,我就白活了!” 王诗茵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么?上次你就差点搞砸了。” 关津看她提到旧事,自信的说道:“这次铁定不会。” 孟一继续说道:“虽然我和那月梦欣没有过多交情,但她虽在武部,连很多文部的人才 都经常去找她请教问题,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就喜欢上了她?”关梦把他的话接了过来,接的十分融洽。 “怎么可能”孟一有些无语,他觉得关梦思想的跨度总是这么大。 关梦嘟囔着:“一般下一句都是这么接的。” 孟一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敌军前面对数千敌军,毫不害怕,那种冷静,让我觉得可拍,她作为军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好了,趁现在我们先出动,泠静处理,占据有利位置。” 他的话音一落四人便各自跑开了。他们相信着孟一,孟一看到以后也深受感动,有如此兄弟,夫復何求。 关梦到了最北边,将点燃的物体,朝着上方用力抛了过去,看着对面已经烟雾缭绕,微微一笑,“这应该就可以了吧。” 王诗茵在距离关津一里左右的二道关口守备着,孟一认为这里最具有机动性,进可以向北援助关津,退可以向东辅助关忠。 王诗茵临行前有一次嘱託着关津“你可别出差错啊!要不可不饶你!” 关津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不服的说道:“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就算是罗婴都无法 冲进来,如此天险之地,谁先占领,谁就是优势。一对五我都不怕!” 关忠占领了东南方的一个关口,拿着长枪威势十足,因为他们关家本身的影响力太大,大多人只关注的是他的家族,而他的实力一直都被忽略着,但并不弱,不仅不弱,连罗婴都对他有着三分忌惮。 孟一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他的位置是大声喊可以传到信息的位置,他不懂武艺,即使冲到最前也是个送人头的。他吶吶自语:“我用的是守备阵法,目的是坐山观虎斗,最后在统一杀出,这样真的行么?” 第49页 罗婴看着东边大路完全是烟雾,已经看不清了,有些皱眉说道:“前面那是什么,完全看不见了?” 宁决安远远望去,看见那狭小的关口站着关津,大惊道:“下面重要的关口也被敌人占领了,应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罗婴冲着他一脚踹了过去,说道:“没出息的傢伙,这么胆小,没见梦欣还这么淡定么?” 龙武这次没有在睡觉,他热衷于武艺,这次比拼也不让他觉得枯燥,问道:“梦欣,我们应该怎么做?” 月梦欣依旧很清闲,她不着急,说道:“很多种方式,我是想寻找一种最好的,让罗姐姐能够大展身手,让你可以和你哥哥打一场,让钟豹能够对周康,看看他的武道精神,和对方的野蛮精神,谁更强。” 宁决安见她没有提到自己,问道:“啊?那我呢?” 月梦欣看了看宁决安,无奈的说道:“你啊……还没想好……”宁决安再次欲哭无泪。 钟豹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做?等着么?” 月梦欣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目的是坐山观虎,但那烟雾屏障对我们不利,对他们更是,限制着我们的视线,将我们困在此处,那么也没人敢直接冲过来来面对我们,既然不找我们,那目标只能变更对准他们自己,所以他们更不利,虽然等待是最好的,但罗姐姐肯定,不会耐烦的等下去吧!” 罗婴哈哈一笑道:“嘿嘿,没错,只是等着赢,太无聊了。” 月梦欣笑了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那么先来改变局势吧,让整个战场由我们来主导!” 第三十二节 掌控 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战争,以不伤人命为基准,这些人都是去为了自己的荣耀而奋斗着。 比赛的目的往往并不是说找出谁更厉害一些,而是其精神,不服输的精神,为个人而战,为集体而战,只要努力过,就无所谓胜负。只要赢了自己,比赛输了又何妨。 城中的战场,各人员已经蓄势待发,二组已经率先打破了僵局,占据了左右两处有利的地势。 月梦欣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关津所在的关口,慢慢的用手指指向了他,淡淡的开口了:“第一步!” 话音一落,一声声响,一声叫喊,很是刺耳。 “什么!!!”关津大叫了一声,他发现自己的脚下,突然就凭空起了火焰,连附近的干糙都被烧着了,看着火就要烧到自己的身上已经慌了神。 “这!这是!怎么可能凭空起火,你用了魔法么?”宁决安惊讶的看着关津的方向,但问的却是身旁的月梦欣。 月梦欣摇了摇头,觉得宁决安实在是大惊小怪,解释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提前找打铁师傅要了一些白磷而已,涂满了地板,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脚触碰到白磷就会摩擦,当达到一定的温度之后就会燃烧起来,这是一些基本的常识。关津实力不错,虽然有些慌乱,但实力还在,钟豹,他交给你了” “好嘞!”钟豹拿起武器,就奔了过去。 关津看着火势只忙着灭火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一根棒子迎面而来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诗茵大喊道:“阿津!”当起火的时候她就已经朝着关津赶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关津已经被击倒了,“阿津,我带你走”她将关津拖了出来,拍灭了火焰。 关津迷茫的看着照顾自己的王诗茵,嘆道:“哎,我果然做什么都不行,又是因为我……” “对不起!!!!!!!”关津冲着天空大喊着,他空有一身实力,却还没有来得及去施展就已经被淘汰了,他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愧疚,他大言不惭的说没人能够突破他的防御,却中了别人的计谋。 王诗茵拍了一下他,说道:“难过什么劲,我的未婚夫可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一次而已,谁没输过,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关津依旧有泪水涌出,说道:“谢谢,茵茵,我已经淘汰了,就看你们的了。”他虽然心中不甘心,可大男人敢作敢当,勇于承认失败也是一种勇气,他落寞的朝着出口走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比赛刚刚开始,局势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你们!!!”王诗茵看着还在燃烧的关口,直接沖了过去,她恨极了一组,她总是说不喜欢关津,其实内心一直在乎着。她直接跳过了火焰,直接朝着钟豹扑去,连孟一让她回来的唿喊都没有听到。 王诗茵朝着钟豹沖了过去,身上的气势很重,在气愤之下,可以发出惊人的实力。 休要小看女人,女人总是有着一种执拗,她们的身体里隐藏着比男人更强的潜力,只是她们母性的天性,将这些都掩埋罢了。 “豹哥,先回来,一个愤怒的女人而已,对愤怒的人,只需要等待她冷静,就是我们胜了。”月梦欣的声音从钟豹的后方传来。 钟豹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他看着暴怒的王诗茵,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胜于她。 王诗茵依旧毫无危机感的沖了过去,跟在钟豹的身后,紧追不捨。她一心为关津出口气。 月梦欣对着宁决安说道:“就是现在。占领那个关口!堵住她的退路。” 宁决安直接绕过了王诗茵站到了还在燃烧着的关口。 “糟了……”王诗茵看到前方站着四个人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也慢慢地清醒了下来。 她此刻更是听到了远方孟一的唿喊,想向后退,却看见已经有人堵在了那唯一的退路。 月梦欣看着已经冷静了下来的王诗茵说道:“你输了,投降吧!” 王诗茵觉得心里很难受,抽泣了起来:“哇啊啊啊……你们欺负人,你们拿火烧阿津,现在又围殴我。” “欺负人啊……”王诗茵大喊了起来。 “这……”月梦欣看到这个场景脑子也断片了。 宁决安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放走的冲动。月梦欣再能算,这种场面她也没有料到。 哭泣了一会之后,王诗茵抽泣的说道:“算了,是我太冲动了,我认栽,下次我们一对一的打!”她不是一个耍赖的人,她自己一个人朝着场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哭。“呜呜呜” 月梦欣和众人对视了一眼说道:“看见她哭,都有一点不忍心了……” 四组也听到了西北边的动静。 书怡看着那个方向说道:“那边好像已经开打了,二组貌似上来就输了两个。” 歆瑶兴奋地跳了起来:“梦欣姐就是厉害啊。” 周康赶忙拉住了她说道:“小瑶,快点说啊,我们怎么做,要不就随便打了啊。你看关忠已经占领了天险之地了我们还没有动作!” 第50页 歆瑶看着远处的关忠说道:“恩,周康,致远,你们挡住关忠,就算他再厉害二打一还是有机会的。书怡姐,李哥,你们去找流光姐。” 李岩脑子有些转不来,问道:“三组至今还没动作,应该是五人还在一起,我们两个,打他们五个?这是什么主意?” 歆瑶给了她一个白眼,说道:“流光姐可是要成为骑士的人,你们提出一对一,她绝对不会一起上,但我估计你也赢不了。” 周康答应道:“好,我们去会会关忠,击败他以后呢?” 歆瑶摊了摊手:“没以后了,看形势吧,你就随意吧,你想挑战罗婴姐,就自便吧。”她也不是不想赢,但她作为几人的粉丝,太了解对方的实力了,本来关家她也不想触碰的,但现在关家已经落单,损失二人,援助就不及时了,那对付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关忠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人,一个瘦弱的男人,说道:“致远?” “关大哥,是我,我来挑战你了”致远说着也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刀。 “不错,是条汉子,开打开打”关忠提着枪就沖了上去。 “看招”致远也大喊一声。 关忠连忙做了守备架势,却没有看见他的到而是……沙子。 “咳咳咳”关忠后退了一步,说道:“卑鄙” 致远顺势一个飞腿将关忠逼退。 “看招”致远看见关忠已经睁开了眼睛,又是一声大喊。 关忠连忙闭上了眼睛,却觉得手臂一痛,致远一刀砍了上去。 关忠也是气愤了,不顾手臂的疼痛,一把将致远抓了起来扔飞出去,然后拿枪指着他说道:“你输了。” 致远也不矫情,一笑道:“恩,是我输了,后会有期。” 说着他就往场地外走去了,他明知不是关家老大的对手,他实力很弱,很会投机取巧,他的目的就是消耗关忠的体力,几个回合过后,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后面的就交给周康这个大老粗了。 歆瑶嘆道:“果然,对方不仅占据有利地形,实力也很不错,致远的小手段完全派不上用场。” 周康看着致远离去的身影也是有些惋惜,说道:“叫他平时别想着歪门邪道,多练练功夫,居然这么一会就被打退了。”然后转向关忠喊道:“关忠,看招。” 二人缠斗在一起,关忠眼睛被迷的有些疼痛,但他有着地形的优势,让周康的大刀难以正常的施展。 周康的大刀兇勐有力,一刀一刀既霸道又实在,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声响,关忠防守开始显现疲惫,他的地形很好,因为通路狭窄,他的招式比起周康使用的更加灵活,二人也打得不亦乐乎,一时间难分敌手。 致远的偷袭不是没有效果的,关忠不仅眼睛模煳,体力也不佳,一炷香之后,便再难以抵挡住周康刚勐的攻势,手中的枪被周康的大刀击飞,自己也坐到在了地上,被击败了。 歆瑶点了点头,觉得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说到:“这边差不多了,一换一,那边呢?我和书怡姐说过,找个最弱的下手” 东南边 三组众人依然没有动弹,都呆呆的看着苏弘文。 “怎么?没想到办法?”凌菲看着苏弘文一个人在手舞足蹈。 苏弘文头上已经出满了冷汗了,说道:“还没……这样不行……这样也不行……” 月流光也看不下去了,说道:“不要用排除法……太费时间了,你看前面已经出现敌人了” “哦……”苏弘文抬起头看见有两个人朝着这方向走来,惊讶的说到:“啊???这么快……” ‘我方的谋士到底行不行啊!’龙翔有气无力的看着苏弘文。 苏弘文,说道:“两个人,那好办啊,五打二会输?” ‘好主意,简单粗暴,有效’。龙翔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他最喜欢欺负落单的了。 第三十三节 一换一 围殴?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但流光不同意,她是骑士啊,那种精神早已经深入骨髓,虽然也违背过,但大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 月流光微微摇头,说道:“不行,他们也是朋友不是敌人,这样不公平……” “额……这是敌对”苏弘文想不出其他的策略了,觉得这样很好啊。 “但他们是自己人,是朋友啊”月流光还是不贊同这么做,有违她的骑士道,在战场上她不会顾及,立场不同手段自然否侧,但如今只是友谊交流,没必要如此。 苏弘文对她的执着有些无奈,只好退一步说:“那好吧,车轮战总行了吧,总不能输给他们,或者放他们集合起来和我们打吧!” 月流光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要不是群殴她认为就好,然后拿起枪,说道:“好!我去找李岩。”龙翔还没下指示,这边就已经出发向着李岩跑了过去。 “喂!!!”龙翔痛苦的摸着脑袋,团队不好带啊…… “来,前两次未分胜负,这次再来!”流光看着李岩说道:“不要像第一次一样见我是女人而相让,那样会让我觉得屈辱。” 流光看着李岩有一种亲切感,他算得上是流光少有的老乡,同是瑶光人。 李岩看到她也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安宁的家乡,如今想回去看看都没有机会了。 李岩点了点头,他在上次落败之后,一直思考流光是谁?才突然想到,瑶光王的小女儿好像就叫月流光。从此之后他对流光又是同情,又是欣赏。 “恩,来战吧!公主” 李岩的剑中正,直接。剑光刺向了流光的肩。 “好快”李岩剑招未至,便发现流光的枪已经到了眼前,他看得出来她从前的那般犹豫已经不再了。 他蜷起膝盖,一个勾腿将身旁的枪勾住,一个翻身躲过了流光的攻击。之后剪刀步落地,右手执剑犹如螳螂。 流光前身一探,一个后仰转了个圈,翻身刺向李岩,弯曲的枪,柔韧的力道,如水一般柔软但浑厚至极。 枪的位置非常刁钻,刺向了李岩没有防备的中盘。 李岩一个后跳,跳开了,但衣裳被枪刃划破,小麦色的皮肤若隐若现。 “双鹰”李岩大喝一声,一剑刺去,剑身发着淡白色的剑芒。 流光躲开了剑身,却没想到他的剑芒刺向着另一个方向,划破了她的衣袖。 “流光斩”月流光闪躲到了他的身旁,光芒大盛,沖向了李岩。 经过上一次对阵陌羽,她明白了她无法到达枪风的境界,所以她便尝试将她现有的实力发挥到极致,多次和罗婴练习之后她明白了,距离越近她这招就越强,在敌对之时首要就是拉近距离,然后再出全力。 李岩横剑在前,流光的一击让他感觉如泰山压顶一样,如浪花滚滚而来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汹涌,终于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插到了城墙之上。 第51页 华沙落幕,流光的枪璀璨而耀眼,惊煞了旁人。 “你变得更强了,我使出了全力,居然不能奈你何?”李岩看着勃颈上的枪,苦笑着说道:“我输了,下次再来过。”短短时间内,曾经还有些犹豫不绝的女孩,现在已经超越了他,两个人都放开了手脚,都是真实的实力,没有一丝的取巧,都是刚强的直来直往,这一次他输的心服口服。 月流光收回了枪笑着说道:“好的!” 月流光看见李岩的背影,看着他现在这么努力,以前真是误会他了。生活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只要心还是热的,梦还存在,总会变好的,流光相信就算是未来,李岩会更加的出色,作为瑶光人,她希望同为瑶光人的老乡,能够活的更加精彩。 战赢李岩之后,月流光看着一旁的书怡问道:“那个……小怡你也要和我打么?” 书怡连忙摆手摇头,说道:“我哪敢啊?流光姐,你们组谁最弱啊?” “南宫墨”月流光直接脱口而出,连思考一下都没有。 南宫墨苦笑着看着她,想到:‘为什么如此果断……’ “哎哎?”苏弘文有这疑问,‘难道不是我么?南宫他很厉害啊,上次也挑了一个大将啊,哦,流光上次在最前面没看见’。 书怡也是认识听说过南宫墨的,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那个文士了。” 月流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恩,就是他。弘文也很努力的。” “好”书怡指着南宫墨说道:“那边那个墨绿衣服的,来,我们两个比一比!” ‘平心而论,南宫墨的实力也很不错的,虽然没有我厉害,但对付个女子还是可以的吧!’龙翔盘算着觉得自己一方还是赢得可能性更高一些,对着南宫墨说道:“南宫兄,就拜託你了。” 南宫墨从最后面走了出来,说道:“好,那我试试。”然后来到了书怡的面前,拿出佩剑。 “你就是最弱的?”书怡问了一句,但是问出之后就后悔了,这话简直是侮辱人啊,万一激起对方的好胜之心就不妙了。 “恩,没错,我是最弱的”南宫墨打了一个哈欠。 ‘这么轻易就承认了,难道有企图,可是流光姐不应该骗我啊,先试试。’书怡一边想着,一边尝试着将剑横扫了过去。 “锵”一声声响,南宫墨手中的剑脱手飞出,自己也坐倒在了地上。连忙起身说道:“女侠饶命,你太厉害了……我输得不冤啊!” 书怡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简直不敢置信,只用了一招,貌似还没用全力就将对方的剑击飞,人也震飞过去。 书怡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我变厉害了?不应该啊’,书怡傻傻的想着,这一切来得太快,来得太突然了。“他,他……”书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月流光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场决斗,真正的秒杀!流光苦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弱……一下都没挡住。” 然后便走到了南宫墨的身边,她再也忍不住了,朝着他勐踹了几脚“南宫墨!你太丢脸了,我真看不起你,你是反应迟钝么?是……(啰嗦中)” 南宫墨连忙起身道歉,说道“哎呀,是对方太强了啊,如此力道的控制,如此刁钻的角度,再加上那势不可挡的气势!我输了,也情有可原啊,好了我撤了,你们加油啊。”说着就离场而去了。 ‘我太高看他了,他居然这么弱,如此实力不为我所用就算了,只是可惜他那些新奇的想法了!’龙翔捂着脑袋,庆幸自己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结交他。 月流光看着书怡,拍了拍手以示嘉奖,说道:“不错啊,小怡,进步了啊,来我们两个来,虽说那傢伙很渣,但也是我队友,我也应该替他报仇。” 书怡听到这话急忙将剑扔了出去,说道:“不!!!流光姐,我认输,我认输了,能够一人换一人已经值得了。”说完书怡也离去了。 ‘流光的威慑力居然这么大,一句话都就能吓跑对方,比南宫墨强太多了’,龙翔看到这种情景觉得这二人高下立分。 二组只有两个人了,孟一看见自己布置得完全失效,也开始想着其他的办法,他将关梦叫到了身旁,以免再次落单,“不行,在这么下去,就全完了。” 孟一朝着西边跑去,对着西边的周康和龙翔喊道:“那边那两组,一组实力太强,暂且抛开成见,我们先一起对付他们,随后在角逐,可否?” 龙翔简直叫好,他看罗婴不慡很久了,能够联合起来,她再厉害,那这边也绝对必胜,他相信,等到罗婴落败之后,自己这边的月流光和他自己就能解决掉他们所有人了。 周康看着身边的歆瑶,他们也只有两个人了,说道:“小瑶,如何?” 歆瑶对这个大老粗无语了,没好气的说:“拜託,你是队长好不好,你决定啦!” 周康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知道打架,你来做主吧。” 歆瑶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同意吧。但不要一个人先上,你上了,别人就不会这么卖力,虽然是合作,但我们之间仍然是敌对的。” 一组这边,月梦欣也听到了他们的唿喊声音,微微一笑,已经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了。 罗婴看着不说话的梦欣,问道:“小欣,你不是说让我去出战么?怎么还不开始。” 宁决安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说道:“是啊,你看他们团结起来了,一起打咱们,完了完了,这么多人输定了!” 罗婴一脚踹了过去,说道:“小安子,你害怕就快滚,一起上老娘也不怕!” 月梦欣淡淡的说道:“恩,是时候了,刚开始我们这边有烟雾,若我们先出去肯定就是他们的共同目标,现在他们实力削弱了,就算是现在达成同盟,也无法暂时会和,在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肯定还会互相忌惮而放慢脚步,罗姐姐等一下,你看见一个就打,看见两个,尽量打,看见三个,就撤回来。就算有信心也不要恋战,我自有安排!” “好,我去了!”罗婴听她这么说终于兴奋了,拿起长剑就破开烟雾跑了出去。 第三十四节 战鬼罗婴 月梦欣看着离去的罗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局赢了,就算是姐姐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了,罗婴压抑的太久,才会爆发的更勐,而姐姐不是。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就更妙了,战场才是罗婴的天堂啊!” 罗婴来到中央的空地,看了一眼四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吼道:“我是罗婴!” 这一声拨云见日,震天动地,可见其内息之深厚。 ‘怪不得叫战鬼,这怒吼真是惊人啊!’龙翔心里对罗婴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手中的径路刀都差一点掉在了地上,还好及时收手,没有太过有失颜面。 第52页 “恩,我去看看。”一个黑色的身影,灵巧的跳了出去。 “凌姑娘,等一下,别一个人去。”龙翔想阻止她,对付罗婴是共同的事情,可惜身影已经远去了。 罗婴看到一个人单独的朝着她走来,想到:‘这是流光组的,一直宅在宿舍里的那个。’ 罗婴一直以为她和梦欣一样是个文士了,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是她,不确定的问道:“你要打?” “恩”凌菲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想到:‘随便打打就撤了,回去睡觉。’ ‘虽然没有一点气势,明明没有任何的动作,看似全是破绽,但细细看来又毫无破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罗婴看见凌菲如此,也端正了姿态。 一个黑影闪现而至! “好快!”罗婴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但终是靠着无数实战的经验,还是挡住了。 一刀,两刀,三刀…… 凌菲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刀,速度如同狂风暴雨。 罗婴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有如此快的速度。但…… 但为什么一直瞄准一个地方,好像在敷衍了事的感觉!罗婴拿着剑一直没有动,而凌菲也一直攻击一个地方。 一百三十七刀,凌菲一口气砍了一百三十七刀。然后收起了短刀,说道“气力耗尽了,恩,我输了,撤退了,再会!” 凌菲漫不经心的离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罗婴。 “这是什么鬼?”罗婴刚要反击发现对方已经认输离去了,她很不慡,虽然赢了,但太憋屈了! ‘凌菲应该不是这实力的’,月流光看着离去的凌菲觉得有些想不通。 ‘我们组的,怎么都是奇葩’,龙翔看着自己的组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种放水连他都能分辨出来。 苏弘文却放下了心,想到:‘没事,小菲没事就好。’ 关梦看着远处的罗婴说道:“她就是被称为战鬼的女人?据说还是全院最强?我也是关家女,我们关家从不屈居,我去会会她。” 关梦散发出强大的斗气走向了罗婴。 罗婴也看到了关梦,兴奋的说道:“有趣呀,真是有趣呀…”于是自身青色斗气再现,充满着肃杀和压迫力。 “有趣什么!”关梦看到她变得这样,这样第一想法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但想到自己的家族,关家的荣耀,硬是前进了一步,她不想单单被气势压倒。 “先是流光,李岩,然后是钟豹,周康,现在又有你,太愉快了!”罗婴舔了舔嘴唇,她知道能够气势外露的人不多,她这么多年也只是见到了这几个,现在又看到一个不弱的人出现何其兴奋。 突然对关家的关忠和关津更感兴趣,因为他们二人据说更厉害,这次被计策淘汰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关家三女,关梦,前来挑战”关梦也是用戟的,她奋力的噼了下去。 罗婴将剑举了起来,轻轻一扬化解了她的攻势,想到:‘她不错,虽然技巧差些,单论力道,怕是超过了流光啊’。 二人交战着,关梦虽然有力量有气势,但在罗婴面前,顷刻间就化为虚无,十招过后就开始略显疲惫之势,三十招后更是在硬撑。 罗婴停止了勐攻说道,“不错,你已经累了,有机会再战。” 就这么一会关梦拿着武器的手便有了些痉挛,若不是两手握在一起,根本连戟都拿不起来了,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厉害,怎么练的?” “练?”罗婴没有刻意去练习,她只是想不断的变强,在与各种野兽的杀戮中壮大了气势,在躲避各种野兽的攻击时学会了技巧,若问她如何练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说道“要说练应该就是实战吧,没有为什么,我们都一样,只是你在战斗中没有全心全意,你是为了胜利而战,而我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战斗会让我更加的愉悦。” 关梦恍然大悟的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说着:“原来你是在享受打架,不愧是战鬼!” “我不是战鬼,我只是罗婴!” 罗婴浑身青光缭绕,飒慡的面容英气勃发,手握长剑,微笑着,看着附近一个个即将到来的强敌。 关梦被罗婴的气势感染了,她知道自己怕是做不到这样子,她无法享受战争。她明白只怕大哥和二哥才能够有资格和她一战,而她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但她仍然不想像她一样如此,她习武只是因为关家时代习武,作为关家女,她责无旁贷。 但就她自己而言,更希望的生活是找一个依靠,两个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的武力只是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守护重要的事。 关梦抱歉的看着身旁追来的孟一说道:“对不起啊孟一,都是因为我们的冲动,让你的计划破灭了。” 孟一笑着摇头:“没事,这正是你们关家的特色,敢作敢当,不退缩,不做作,肯拼了,就是我们赢了。” 关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直接抱了上去,说道:“那我先撤退了,我已经输了。” 孟一拉着她的手说:“一起走吧,我的存在是为了提出建议,安排策略,你们不在了,我一个人的力量过于微薄,也没有太大的用,在这一次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不足,相信以后我们会配合得更好。” 二人拉着手,潇洒的离开了战局。 至此二组全员淘汰。 歆瑶在一旁满眼闪烁光芒,说道:“不愧是罗婴姐,就是厉害,大老黑你不是想去吗,去吧!” “好嘞”周康虎步一跃沖了上去。 龙翔见此也说道:“流光,弘文集体荣誉重要,先一起上。” 月流光虽然觉得不耻,但队长已经下命令了,只能照办了。 罗婴举剑欲战,但听后方出现了一声唿喊声:“罗姐姐,速回!” 罗婴虽然有自信在战,但还是听从梦欣的话回去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同时她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一次性打赢周康,流光和龙翔三个强者。 月梦欣在烟雾后方吩咐着,“他们冲进这烟雾的时候,一定来不及分析战况,龙武,拦住你哥哥,钟豹,挡住周康,决安” 宁决安起初是害怕,但慢慢的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也想要去动动手,听到自己名字兴奋的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月梦欣笑着开口,:“挡住我姐姐。” 宁决安心肝都快跳出来了,说道:“啊?那可是连队长都搞不定的人啊!” 月梦欣换成了郑重的表情说道:“队长连战两场,需要保持体力在最佳,你必须去消耗我姐姐的体力,你不早说想见见她了么!” 已经赶回来的罗婴正听见梦欣的吩咐,急忙说道“我还有力气,梦欣,流光是我的,我要和她打!” 月梦欣可不想冒险,既然已经必胜,何必在徒增风险,再者她也是有其他的用意的,说道:“罗姐姐,你不想要那把好武器了么?决安不是我姐姐的对手,我只是让你们在对等的条件下决斗!” 第53页 罗婴虽然有些急迫,但知道梦欣既然这么安排,自有其用意,便点了点头,退到后方坐到了箱子之上,闭目养神。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大老粗周康,他离得最近也就跑的最快,钟豹拿起棍子也沖了上去。 周康看到有人在阻挡他,气愤的说道:“让开,我要找罗婴!” 钟豹,摆出了架势,两脚一前一后,弓字步,棍子与肩齐平,说道:“那要先打到我。” 同时龙翔,月流光还有苏弘文也沖了进来,分别被龙武和宁决安拖住,而月梦欣直接拦住了苏弘文。 周康拿出气势,举起大斧直接砍了过去,一招尽出简洁明了。 钟豹舞起了长棍,挡在了大斧的柄部,他明白自己的棍子抵挡不住大斧的冲击力,若要挡下,只能打根部,一个武器威力再大也是取决于用武器的人。 “你便是曾经杀贪官一家的周康?后来被抓捕?”钟豹问道。 “没错,但我不后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看见不平事就是要管!”周康继续用斧子不断地砸下。 “不错,真是条男子汉,你刚刚打完,体力所剩不多,拿出你全部的实力,用我们各自最强的招数,一招定胜负如何。”钟豹轻松地挡住了周康已经有些变慢的大斧,不想让他在体力方面太过吃亏。 “正合我意”周康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黑色的杀气毕露,开始旋转着身体,像陀螺一般旋转着,论力气他不怕任何人,也没觉得面前的钟豹是他的对手,他这么做只想尽快结束,然后和罗婴决斗。 钟豹也旋转起手中的长棍,他一身刚正的白色气息涌现,两个人在接近着。 “咚”武器坠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周康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打飞的大斧,没想到孱弱的棍子居然挡得住搅动的大斧。 钟豹也有些气喘吁吁,刚刚他也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看见周康的疑惑说道:“没有什么是必然的,我的武者之心只是专注如一,而你有太多的杂念了。不管是战斗还是生活,都要始终如一!” 第三十五节 第二种道义 “你很厉害。我输了!”周康抱了抱拳,咧嘴一笑,他输得不冤,对方的确比自己强,不仅没有靠优势来打持久战,连心境也是远胜自己,他心服口服,他又问道:“罗婴比起你来如何?” 钟豹看着罗婴有着武者的敬意,说道:“队长决斗五招之内制我,生死交战杀我易如反掌。”钟豹以前也是罕无敌手,直到遇见了罗婴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康看着角落中的女人说道:“原来她这么厉害啊”他以前一直是看不起女子的,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打来打去成何体统,真正的强者永远是男人,而现在他好像懂了什么,男女是平等的,没有谁一定就不如谁。 周康对着钟豹又是一个抱拳,说道:“好厉害的男子汉,看得起在下,就交个朋友吧!” 钟豹也是欣喜,他也很喜欢结交义士,也是一抱拳说道:“好,周兄以后多多指教。” “好,待我们回去痛饮,不醉不归。”周康提着武器离开了。 钟豹冲着梦欣招了招手说道:“梦欣,我也到此为止了,先走了。” 月梦欣正在面对着苏弘文,听到他这句话没有回头,说了一句:“好,豹哥辛苦了。” ‘恩,我们队员都走了,我也走了。看到他们这样,我回去也想好好地练练武了’。歆瑶看见周康朝着场外走去,自己也离开了。 四组也相继离去,场中只剩下了一组和三组。 龙翔冲进烟雾以后,便看到一把大刀朝着自己挥来,连忙停下了追逐罗婴的脚步,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我弟弟?他应该不会下重手吧!’龙翔看见是龙武在阻挡自己,心里也有些把握,在他看来他弟弟一定会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于是说道说道:“二弟,指教了。” ‘必须使出全力,否则是对大哥的不敬’,龙武也一抱拳说道:“好” “二弟,点到即止”龙翔生怕龙武疯狂的劲头上来了,他真不是对手。 “不,大哥,让我们痛快的打一场。”龙武拔出武器,郑重的看着大哥。 ‘二弟来真的?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太可恶了,跟罗婴待久了么?这么好战?’龙翔心里有些发憷,但还是拔出刀和龙武对峙着。 龙武一刀噼过来,还带着滚滚热浪,龙翔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他从来没有过问过龙武的事情,他在心底也一直瞧不起这个弟弟,没想到他不言不语间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龙武以前和龙翔比试过,但为了保全大哥的威严和荣耀,从没有认真过,都是互相过几招便是敷衍了事,这次他是认真的,他想知道自己的大哥的本事究竟如何。 “不错,居然用偃月刀使出了龙剑的千刃浪”龙翔举起径路刀,凝聚着力量,吼道:“让你看看千刃浪的真正威力。”随后他一刀噼去,惊鸿一刀好似带有片片剑光但并无实体,也无剑气,以他的本领只学到了表层,真正的内涵他完全不通。 “哈啊”龙武一刀沖向了剑光,直接将龙翔压制住了。“大哥,不要留手,让我看看真正的你!” 龙翔心中苦闷,他的刀被龙武压制住,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双臂依旧无法抬起,并没有留手,他语气故作平稳的说道:“二弟,这只是比试,如何能够以命搏命。” “大哥,过去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只有全力以赴才是尊重。”龙武收回了偃月刀,用手摸着自己的刀刃,然后转向龙翔,“大哥,来吧。” 龙翔看见不能劝服,无法避免,紧了紧手中的剑。 “啊”龙翔大喊着来壮大自己的气势,之后朝着龙武沖了上去。 龙武丝毫不避,他如今已经不是招式了,而是以气御刀,行云流水。他自然的轻轻跃起,一个华丽的空落,朝着奔跑的龙翔飞去。 身影交错,高下很快分晓。 “滴答滴答”龙翔的手臂被划伤,血一滴滴的流淌而下。 龙翔完败! ‘可恶啊,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流光在旁边看着也不来帮一把,要是我有强大的实力’,龙翔看着流血的手臂,心里满是愤恨。‘对了,强大的实力,那个人在南边??’ “承让了”龙武再一次抱拳说道。 “好”龙翔嘴里应付着,实则已经想去南边看看了。现在他太渴望强大的力量了,如果陌羽所言是事实,那不仅拥有莫大的权势,还能够变得足够的厉害,他自从到了龙骧之后并没有得到他想像中的那样领军龙骧,反而被各种压制,他想要出名,却不及流光和罗婴的十分之一,虽然他有意得到流光,但内心对她也是满怀嫉妒的。 他思索着,如果他比这些人都要厉害,那罗婴又怎会在他面前张狂,流光又如何不拜服,他弟弟又怎会违逆他。 第54页 只是当有了这种想法的时候就註定他无法强大,一个强者不是说他的武功有多强,而是有着一颗强者的心,为失败找理由,找藉口,渴望不劳而获,这么的开始就已经是弱者了。 月梦欣看着龙武说道:“武哥,你也休息吧,剩下的就已经够了。” “好,那拜託你了”龙武也不矫情,大步向场外迈去。龙翔也闷不吭声的离去了。月流光看着他的身影,觉得心中有些难受,只是这种感觉,辗转即逝。 月梦欣看着苏弘文,行了一礼,说道:“你好,我是流光的妹妹,月梦欣。” 苏弘文也连忙回了一礼,客气的说道:“你好,我一直看着你做的调配,关卡中灭掉关家部队,借敌人的烟雾而用自保,坐山观虎。以及最后出击的时间,完全打乱我们想要结盟的步伐,最后还将我们引到你们老巢,逐一歼灭,反观我,一直没有想到好的点子,每次听流光说你很厉害,还不服气,自认读了许多圣贤书,却无一适用。我来这里不是想和你打一架,也打不过你,只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物!” 月梦欣说道:“你过奖了,你很厉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缺少的不是谋略只是果断。” 苏弘文有些惭愧的说道:“是啊,我总是拿不定主意。” 月梦欣知道他的困扰,说道:“你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想的太多,下次你只需要专注眼前就好,不要想着什么方法适用什么,而是多想想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她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阶段,拼命的汲取知识,拼命地记住,但是发现完全只是记住了而不知如何应用,想主动用这些知识却没有施展的地方。终于她转换了自己对于学问的定位。 月梦欣对于做学问也有着一种和武学一样等级的观念,初学者学以致用,然后用之所学,之后学以实用,最后信手拈来。 苏弘文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失误之处,他每次都是先去思考那些成功的例子,想想哪个适用于自己,而不是看看当前的情况该如何解决。他抱了一拳说道:“好多谢指教,下次我会让你刮目相待!” 月梦欣也点了点头说道:“恩,我姐姐就拜託你了!” 苏弘文也离去了,虽然他不战而退,但他已经更加的了解自己,以及对于学问的看法,他输了比赛,赢了自己。 短短的一个时辰,风云骤变,龙争虎斗,原本二十人的城中,已然剩下寥寥几人,并已然相遇。 宁决安,他站在流光的面前,头低低的,简直不敢直视眼前这个女人。 终于他吞下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着:“你好……我……我叫。宁……决安。”腿在颤抖着,嘴唇也在颤抖着。他害怕眼前这个人,准确的说他害怕一切争斗。 他的心太过仁慈,一直以来面对争斗能避则避,不能避就忍受。 当然罗婴无法理解,因为一个至强的人,从不会以弱者的角度去思考和看待问题。而宁决安不同,他是弱者,所以他更能够理解弱者的悲哀和无奈,因此他害怕动手和争斗让他人成为弱者,这是一个死循环,能够结束这个循环的人也是他自己。 “恩,你好”月流光有些怀疑前面这个人是不是结巴,但她并没有听梦欣说起过他们组有人如此。 宁决安隐约看出了月流光的想法,连忙说道:“别误会,我不是结巴,我只是害怕。” 月流光有些想笑,自己有这么可怕么?她有些自恋的想着,应该还很漂亮很可爱啊!怎么会可怕呢? 她开口说道:“害怕?没关系你走吧,我去找罗婴。”说着就朝着罗婴的方向走去。 宁决安看着擦身而过的流光,心里矛盾至极,他在彷徨,在挣扎,他希望看见流光离去,他依旧是宁决安,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他恐怕在面对罗婴,再面对梦欣的时候,就无法再像原来一样畅所欲言。他们信任着自己,而自己却是个懦夫。 “不行,梦欣让我对付你,我就不能让你过去!”宁决安下定了决心,再次挡在了流光的前面,阻碍着她前进的道路。 第三十六节 剑与枪的交织 见宁决安阻挡在自己的身前,月流光看了一眼附近的月梦欣,想到‘小欣从刚才一直指挥的相当好,为什么让他来阻挡我,帮我赢?应该不是,小欣非常有大局观的’。 宁决安拿出了手中的武器说道:“她对我说是消耗你的战力,不过……我明白了,梦欣的安排,第一点,面对你们三个强者同时出现,利用跑马规则,用我这下等马,去搏你这上等马。第二么……” 宁决安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知道:‘应该是帮我克服心理障碍吧,不行,腿不能再发抖了。’ 月梦欣看着在做心理斗争的宁决安说道:“决安,你可不是下等马,说不定你可是黑马了啊。姐姐的确很厉害,但你也不能自惭形秽,在你没做之前,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她看到宁决安已经不颤抖了,也是很欣慰,如果宁决安能够在这次比拼中,克服了对于争斗的恐惧,那对他来说就是完胜了! 宁决安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月流光,开口说道:“来吧,月流光,让我看看队长的头号大敌,是什么水平!” 月流光看着眼前的宁决安,想起了自己儿时面对骑士长那种战战兢兢的样子,“人总是要去面对的,无论敌人有多强”,这是骑士长当初教会月流光的。现在月流光也在感受着骑士长的感觉。她不会放水,不会示弱,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尊重。 “加油啊”流光鼓励着他,他不会因为对方弱小而留有余地,同样不会因为对方弱小而看不起他。 “恩,我会努力的”宁决安拿起手中的武器,移开了三尺,骤然迴旋扑向了流光。 朴实的招式,朴实的人,一条直线,刺向了流光。 流光没有动,她不是夸大,只是以静制动,对付勐攻的人,只要抵挡过了数招,自然不攻自破。她没有用枪,只是侧过了身子,便将宁决安虚晃了过去。 “看剑”宁决安将剑甩向了背后,一记盲剑刺了过去。 流光左脚蹬地,平仰着腰,一个侧翻,右脚提到了他的剑身之上。接着一个后翻,取下了枪朝着宁决安挥了过去。 “锵锵”宁决安以剑刺枪,尖尖相撞,响出鸣栗之声。 “看我全力一击”宁决安用上了全身的力量,他不懂气力,只是将蛮力挥洒的淋漓尽致。他很弱,但他肯将自己的力量毫无保留的用出,输也要输得光荣,输也要为自己的队友做出点贡献。 月流光见他如此拼命,也不想多留力气和罗婴抗衡了,把枪横在胸前,吼道:“流光斩” 兵刃交接,一招,枪芒转至,对决结束,宁决安倒地。 “果然,厉害,我已经尽力了。”宁决安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一样,但是浑身血液顺畅,如果不算罗婴对他的单方面蹂躏,这可是他的第一次实战,虽然败得一塌涂地,但至少超越了自己,从他刺出的第一剑开始,他就已经迈向了成功了。 第55页 流光伸出手将倒地的他拉了起来,说道:“恩,下次再一起练习。” 月梦欣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感觉很欣慰,想到:‘对决安而言,这结果是最好的。’ 宁决安和苏弘文一样,同样输掉了比赛,但是战胜了自己。不论胜败,在精神上就已经成长了,想必这也是院方举办这种比赛的真正目的。 终于两个熟悉的朋友面对着面。 月流光看向了罗婴,现在的罗婴依旧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样子,粉红的连环铠,将她的霸气展露出来,女中豪杰,便如此乎,流光缓缓开口说道:“罗婴” 罗婴也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老对手,她看得出来,流光一直在进步,无论是对武学的理解,还是对自身的理解,在一次次的战斗之中已经在向她传达了,罗婴举了举手中的剑说道:“流光。为了那把武器,为了我的骄傲,我不会输的” 月流光握紧红缨枪,说道:“我也不想输。你连武器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是把枪呢?” “是吗?”罗婴狂傲的的说道:“我可是长宁罗家的人,现在军队的训练方式和招式可还是借鑑的我罗家的!枪也是我的长项!” 一个懂得武艺的人,一个技艺高强的人,是不会限制在某一种武器之上的。甚至将武学练到了巅峰就不需要所谓的兵器,拳就是锤,指就是剑,掌就是刀枪。 流光看着她问道:“这是第多少次了。” 罗婴摇了摇头“数不清了,但除了第一次,好像一直未分胜负。” 月流光散发出阵阵气势,白色的斗气若隐若现,波澜壮阔,喊道:“战吧!罗婴!” “哈哈哈哈哈”罗婴青色斗气瀰漫,空气中竟然有着噼里啪啦的冲击声音。 还未开始,两人的气势就已经到达了顶峰。旁观的几人都能感觉到威势,以及那心底的胆寒。 宁决安看着二人,便明白了,这才是争斗,自己的花拳绣腿,在这种斗争中全无用处。 “流光斩”月流光第一招便用了她惯用的一招,枪芒带着白色的幽光,整个枪身都包裹在光芒之内,在空气中吱吱作响。 罗婴左脚向后一步,两手马步姿态,接着一手微曲,横在肩测,一拳勐然轰去,两道斗气碰撞,二人头髮迎风而起。 罗婴知道自己若是用兵器相接,她的剑恐怕会像前几次一般断裂,所以冒险用身体的强度集中在了拳之上,抵挡了流光的全力一斩。 光芒破碎,两人各退一步,“你居然用身体来挡住,果真强悍”这是流光没想到的。 当然,罗婴自然是要疲惫了些,她冒然用拳,击破流光的攻击也是相当费力的。 “你也不开发一下新的技能,总是一招,自然知道该如何去破,看我罗家枪!”罗婴摆出了枪的架势。 “你这明明是剑!”月流光不相信他用剑能够使出枪的大气与威力,剑的优点是灵活可变能攻能守,若是当成枪使,不仅长度是问题,连威力也要打折扣。 但是,罗婴的剑光一扫,游龙炫舞一般朝着月流光冲来。 “用剑居然能使出枪招!”流光因为完全没想到罗婴也可以发出剑气,因为是意料之外,反应不是很及时,完全撞了上去,击退了几步,感觉身体中的气血一阵翻腾,嘴角溢出了鲜血。“你居然已经能够发出剑气了!” “我父亲可是堂堂罗家正统传人,我母亲是驰名南安的剑侠,作为他们的子女,我会更强。” “原来你这么厉害……”月流光看着她的剑气,一阵感慨,骑士长和她说过能做到剑气出体,就已经是大成了,她到现在为止依旧只能够将斗气附着于兵器之上,发出枪芒,但是让她发出罗婴这种划破空气的剑气,她无法做到。她觉得此刻的罗婴怕是比她当初见到的陌羽还要厉害几分。 “不行,我怎么能这么轻易认输,我可是瑶光骑士,月流光!”流光一枪刺了出去,接着又收了回来,“流星刺”飞速的攻击伴随着阵阵幻影攻击着罗婴的一个又一个死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婴笑着挥舞着长剑,滴水不漏的防御着,“罗家剑法,千雨”罗婴的剑更加快速的朝着月流光刺了过去。如其名一般,她的剑如雨一般,倾盆而至。 兵器之间,碰撞的火花,在空中犹如小型的烟火,甚是耀眼。 “流光斩”月流光轻身一跃,在空中的枪,弯弯成了一道月牙,闪着光芒的月牙,她手一松带着光芒的枪弹射了出去。 这不是剑气,但是是将整个武器带着光芒飞射出去,更加兇勐,威力更重。 “好想法!”罗婴不由赞嘆出声,也不敢小觑,“罗家枪,破天”整个剑犹如枪一样长,她握着剑柄的手加重,双手合一,朝着流光刺去。 终于流光手中的枪被积累到极限的剑气击飞了出去,罗婴的剑架在了流光的脖子上。 罗婴笑着说道:“流光,这次,可是我赢了吧!” 月流光点了点头,她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有战意,她相信她也会领悟同剑气一个等级的枪风,她笑着说道:“恩,没错,你赢了,下次我也会,想出新的招式。” “好!我等着”罗婴也不矫情,立即便朝着龙骧的副院长走了过去,她其实在比赛之前便已经知晓了,是一把剑,天外陨铁自然要造出百兵之君,无疑剑就是百兵之君。 罗婴看着这把通体透明,剑刃锋利的长剑,比她原来的剑还要长,只比流光的长枪短了不足两寸,剑身上面还有着流动的光芒,色彩斑斓,鲜艷欲出,罗婴手指触碰到剑的一瞬间,便感觉好似产生了共鸣,最强的剑,最强的人。 罗婴不禁自豪的道:“哇,好厉害的武器,就是它了。以后就叫它流光剑!” 月流光听到她给剑起这样的名字觉得有些头痛,说道:“喂,你给武器起名字,用我名字干什么!” 罗婴挥了挥手中的流光剑说道:“别这么小气嘛,你给招式都能以自己名字命名,武器自然也可以啊,你不觉得这把剑流光溢彩么?这是从你手中抢来的,代表多次决斗后的战利品,你若是想要,等你赢了我再说!” 月流光一个抱拳说道:“好,我天天去找你挑战。”就算不说,怕是二人依旧会经常互相练习,有时候想要去决斗,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大赛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些人围住了罗婴,对她表示着祝福,也有很多文人走向了梦欣,对着她大献殷勤。罗婴小组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围了上去,围观这把带有光芒的武器。 流光看着这一切,感觉很是欣慰,看着梦欣小孩子一样的笑容,她也在内心为她高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离去了。 “刚才翔哥走的时候好像有心事,我去看看好了。”月流光刚刚就发现龙翔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独自一人朝着南边去了,她认为是龙翔觉得这次输了有些难过,她准备去劝慰一番。她认为龙翔和她一样都是把荣耀看的很重的人。 第56页 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忧心忡忡,好像要失去些什么…… 加快了脚步,朝着城的南边跑去。 第三十七节 被俘的流光 向来所谓的奖品只是为了激发人们的干劲,可以更好的去投入。但龙骧并不会吝啬,有着国家作为资金的后援,那用来奖赏的必定是举国难得的神品之器。 罗婴欣赏着手中的流光剑,这是一柄绝世好剑,无论是材料还是做工都是南安驰名的工匠所铸造,可谓万金难求。 对于她这种好战的人来说,一柄神兵赛过锦绣年华,罗婴挥舞着,使出了几招熟悉的剑法,华丽的光彩照应得附近落落生辉。 环顾着自己周围的伙伴,看着自己这些拼命的队友,罗婴当下许诺,给他们允诺,也会为他们寻来好的神兵利器,作为队长她绝不独食,宁决安几人受到了罗婴的感染,更是约定好了准备明日开始进行魔鬼训练,此刻的大家都充满着激情与热血,燃烧着青春,无悔着生命。 “梦欣,流光呢?”罗婴转向流光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月梦欣摇了摇头指着南边说道:“没有注意,应该是去找她们组队员了吧。”她伸出手指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然后她仔细的想着:‘四方大比结束后应该都是从西门出去要更近一些,为什么姐姐要朝南走’。 “嘿嘿,我过去找她炫耀炫耀。”罗婴拔腿就朝着南边跑去,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得到了什么好东西总想着去找自己最好的朋友共同分享快乐。 “罗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月梦欣也追了上去,她想知道她姐姐到底在干什么,为何去南边,以常理来审度,有些不正常。 同一时间,城南早已没了喧嚣,寂静无人,风声四起,明明是光天化日,却略显阴森和恐怖。 城门一个男子倚在了门框之上,看见了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而至,微微一笑。 这个人就是陌羽,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一般,陌羽看着龙翔说道:“虽然晚了些,你还是来了。” 龙翔近来屡屡受挫,他太渴望成功了,更渴望得到力量,他直白的说道:“你说能给我强大的能力?能让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 陌羽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我一直在看着,你弟弟羞辱你,月流光看不起你,你的队员也没有把你当做队长。既然如此尝试来相信我们一次如何?” 龙翔心中漂浮不定,他知道陌羽所言的确可能是事实,终于他咬了咬牙,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开口说道:“若先生肯指导在下,在下必当听先生号令完成义举!” ‘义举?哈哈,果真是无耻的人啊’,陌羽没想到他居然将他们的事情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他也不讨厌,点了点头回答道:“好。” 龙翔心中其实依然是摇摆不定的,他现在只是被愤怒沖昏了头脑,如果稍微冷静一些,他也不会答应的这么快,当然这个道理陌羽同样明白。他可不想让龙翔同时脚踏两只船,既然站队就要坚决的统一战线。 陌羽看到龙翔的后方又有一个身影在靠近,他笑了笑,是时候让他更加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了,一个想法徒然而出。 月流光远远地就看见龙翔,他忽略了身旁的陌羽,在远处看只以为龙翔在与一个朋友交谈而已,她欣喜的跑了过去,说道:“翔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大家都回去了!” ‘糟了’,龙翔心中暗道不妙,他虽然答应了陌羽,但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去和暴露,在析梧他有着不菲的人脉和资源,本只是想先应下来,在去看看局势再决定,没想到月流光居然追了出来,顿时开始慌乱“流光,我,这……”。 “是你!翔哥他来报復你了么?快退,我挡住他。”月流光看见陌羽心中一凛,拔出了枪挡在了龙翔的身前,冷冷的看着陌羽。她心目中的龙翔一直是一个正人君子,她又怎么会往别处想,而幽冥的人她一直是持有鄙夷和仇恨的。 陌羽看着月流光如此戒备的模样,想到:‘真是单纯的小姑娘啊,居然看不透他的本性,也是世间总会有太多人太多事都会被外表所迷惑,真是愚昧啊。’。 陌羽将一包药粉悄悄的扔给了龙翔,龙翔也会意的伸手一接,对着流光说道:“流光,小心背后,有人来了。” 月流光大惊,她并没有发现背后有什么动静,但基于对龙翔的信任,还是转过了头,“还真有人?那个身影好像是罗……” 就在此时,龙翔将药粉倒在了布上,伸手扶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月流光在挣扎,但是药效勐烈,她眼睛已经被睡意席捲,难以睁开。 她的实力和武艺都很强,可在药效之下,浑身无力,在软筋散进入口鼻之时,整个人都觉得很困,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拳脚更是难以施展。 月流光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看到了龙翔诡异的笑容,她的心觉得很痛,很痛,比以往受到的任何伤口都要疼痛的多,流着泪水闭上了眼睛…… 龙翔抱着昏睡的流光,没有不忍,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他本以为不会用上这种手段的,本以为再久一些,她自然是自己,他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的部署,完全成了幻影,他不知道背弃了原来的道路,跟着陌羽走会如何,但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他现在叫醒流光向她解释,流光可能会信,但月梦欣会相信么,龙骧的诸位会信任他的话么,可能会碍于他父亲的面子,表面上依旧,但他不可能再带着龙家去问鼎南安,他只能选择这边有着强大实力的陌羽,并问道“先生给我的这是什么?居然如此管用。” 陌羽看他如今的样子,很满意的笑道:“这是你们当初对付胡人用过的。” 龙翔小声说道:“春药?” 陌羽脸色有些黑,无奈的说道:“迷药,软筋散。”他可不会像南宫墨一样随身带着春药这种yin靡之物,他心系幽冥,如何会对这尘世有着半点恋眷。 龙翔知道自己心急了,将他内心最根本的想法表达了出来,连忙应道:“哦哦对,是在下记错了。” 感觉到有些人在朝着这边靠近,陌羽也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要他带着龙翔去见到卡戎,便真正可以开始他们的计划了。 陌羽带着龙翔与晕倒的月流光转身,上马策奔而去,留下滚滚烟尘。 “咦?流光好像躺在他们组长的怀里?”罗婴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男女感情,可没想流光居然选择了龙翔,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离去改日再谈,但是看见梦欣满脸震惊也有些诧异,梦欣是最熟悉流光的,连她都如此表情,只怕事情并是她想的这么简单。 “那,那,那是!”月梦欣眼睛睁的很大,手都有些颤抖,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 罗婴从没看见稳重的梦欣如此惊慌失措?皱了皱眉头,知道事情不对了,也许出了什么事情,有些不妙了。 第57页 月梦欣颤抖的手指指着马上的黑衣人说道:“那是灭掉我们瑶光的人所穿的衣服,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是龙翔,龙翔和他们是一伙的!”月梦欣叫了出来,全无往日的沉静,拔腿就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跑去。 一个骑马一个跑路,月梦欣此刻脑中空白,明明不可能,也只想追上去而已。 “铛”一记手刀砸向了月梦欣的颈部,便倒了下去,转头看向罗婴,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既然能灭掉你们一个国家,你去了也没用,失去冷静的你,只是去送死。我会去把流光带回来,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罗婴将流光剑插入剑鞘,她没有马,但是她对她的脚力很有自信,她的速度,胜过一匹野马。 “罗婴你……不要……一个人……去,会……死”月梦欣失去意识之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恢復了她的冷静,想要拉住罗婴却发现这一步之遥,实在是太远。 罗婴笑道,“死?怎么可能?正好试试这把流光剑的威力。流光,等着我,我来了!” 不久之后,陌羽和龙翔相继走到一个封闭的城中,说道“便是这里了。” 这个城可以说是一个军事堡垒,设计的相当复杂,里面的风向居然是从内而外的,曲折的三次转弯才能到达城内的会议厅。会议厅的辽阔犹如析梧的中央广场。 堡垒之中有着大约一百人左右,人人身穿着黑衣。 这些人是陌羽来到这边之后发展的势力,他找了很多因为南安的管理而家破人亡的人和一些不满南安统治的,以及一些穷苦人家为了生存主动投奔的。积累下来也是不少,陌羽给他们钱财,给他们粮食,给他们生存的空间,相对这些人也愿意为了陌羽卖命。 可是陌羽最清楚这些人如何,大多瘦弱枯干,一些身体强壮的也没有习过任何的武艺,他只是利用这些人造成一种障眼法似的幌子,至少布阵和布局足够了。 龙翔未曾料到眼前这一切是这么壮观,他问道:“先生,这里是您建成的。” 陌羽摇了摇头,说道:“是镇南王!” 第三十八章 懒散的人 镇南王,镇南王是什么人龙翔心里最明白,要说整个南安有权有势的人中,镇南王也算是站在顶端的人了,隐隐对于皇室有着取而代之的迹象。 龙翔听到后大惊失色,那个在朝政之上,连皇室的大帝都不敢直接反对的镇南王,没想到在镇南王管辖之外的南安西北部,还有如此建筑,他惊讶的说道:“难道镇南王有心掌权!那你找我为何?镇南王有着更符合你们的要求啊!” 龙翔的想法不无道理,虽然在这一代他算是小有名望的氏族后人,但是放眼整个南安,比他强的人或是家世好的人成百上千。 “我们和镇南王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他隐约的了解我们,利用我们的强大的能力,而我们也利用他的权势和资源,但一旦他强大起来,第一个消灭的就是我们,而你不一样,我们是你的后盾,你只能依靠我们,放心吧,你不会是一个傀儡的”陌羽说的很直白,他知道龙翔不傻,与其编着漏洞百出的谎言,还不如实话实说更能让他信服。“你既然随我来到这里,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们龙家鼎力在南安之巅的。” 陌羽的话一语中的,直接说到了龙翔的心坎里了,虽然他为人不择手段,又没有胸怀,但他的梦想确实就是带领着龙家走上这个时代的巅峰。 龙翔立刻单膝跪地,行了师礼,说道:“谢先生,先生的能力我是见过的,自然不会怀疑,只是您决定如何处置她?”他想起了被关在大牢里的月流光。 陌羽一笑,说道:“呵呵,如何处置?以她的能力,我自然是希望她加入到我们阵营,但她的国家是被我族的一个分支给灭亡了,对我们心存怨怼,若是她肯加入,我定为你们做媒,成为神仙眷侣,她是个人才,配你倒也是不差了。” 陌羽也没有隐瞒,这些在他看来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于是将幽冥紫家的事情说给了龙翔,他和紫家虽然没有直接矛盾,但是政见的分歧而导致一直水火不容,但如今幽冥出了危机,他们还是暂且达成统一,所以他内心还是希望月流光能够加入的。 龙翔感谢地说道:“谢先生成全,若她不答应呢?” 陌羽不会为自己留下一个隐患,尽管现在这个隐患威胁不到他,他只能惋惜的说道:“不答应么,反正你对她已经垂涎已久了,不是么?那她就赏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是切记完事之后不留活口!” 既然不为我所用便为我所杀,他最大的收穫是找到了龙翔这样一个能让他们继续隐姓埋名的人,只要有龙翔在他们就不会暴露,所做的一切都由龙翔来背负,龙翔的社会地位和本身性格都是他们的上上之选,至于能力,稍稍培养一下也不会差。而月流光他觉得遗憾但是她也是来拴住龙翔的一个筹码,既然是筹码使用过后,丢弃便可。 龙翔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先生果然深知在下的内心。谨遵先生号令!” “去吧” 城堡中的大牢,森森而立,摆放着各样的刑具,这些都是镇南王曾经准备的,他曾经利用他的权势在南安各地都有着自己的安排,狼子野心早就开始图谋着。 几年之前就已经有人开始断言镇南王会起兵造反,但人言式微,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当今的南安帝王也不去关注,放任其发展。 如今种种的迹象更可以表明,现在的南安处处潜伏着暗涌,想来在不久之后,一旦爆发,南安的平静就会崩塌,人民的生活就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幽幽的火光,照到了流光的脸庞。 大牢之内,月流光早已醒来,但因为软筋散的作用,浑身无力,站着都是勉强的,她想破开牢门,但奈何提不起一丝丝气力。 她想了很多,想到可能是龙翔联合陌羽将她抓来。但她坚决的不认同这个可能性,她喜欢龙翔的一身正气,崇拜他的强大和正义感,觉得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维护团体的好队长,好朋友,甚至有着朦胧的情愫,以前每每想到他都是芳心乱动,这一次只有心痛。 “吱呀”牢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月流光看见龙翔的一眼,眼泪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 龙翔走到了月流光的面前,用手擦掉了她的泪水,说道:“流光,你在这里受苦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背叛我们,明明,明明这么相信你”月流光想躲开她的手,但是完全无力动弹。 龙翔收回了手,说道:“背叛?怎么可能,我一心向着龙家,一心想得到你,现在我依旧,怎能说是背叛?” 他的确一直没有背叛自己,他的想法依旧,初衷依旧。 月流光看着龙翔好像看见一个陌生的人一样,说道:“你背叛了我们的期待,你这样是会毁了龙家,你这样也得不到我。你到底在做什么?龙家在南安是一个大家族,为何投靠胡人,投靠幽冥?” 第58页 龙翔挥了挥衣袖说道:“我从来不会投靠胡人,更不是什么幽冥,我所做的,用不到你来品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们,咱们结为连理,我们共同帮你对紫家復仇。”龙翔俯视着她,冷冷的说道。 月流光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这已经是她全身的力气,说道:“我的仇,无需别人代劳,那陌羽更不是什么好东西,组长回头是岸,回来吧!” 龙翔看她居然还劝自己,冷冷笑道:“回去?不可能,你和罗婴那贱人在四方决战上占尽风光,更可恶是那龙武,我是他哥哥,下手居然毫不留情,还有你,你个贱人,我对你关怀备至,你却一直对我不远不近。” 嫉妒真的很可怕,会是一个人疯狂,当更可怕的是脆弱,生命中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处于富贵之下,也不会贫穷到一生如此,生活是充满着落差的,从贫穷到富贵,喜而伤心,从富贵到贫穷,悲而伤肾,怒而伤感。如果不能去掌控好自己的情绪,就会害人害己,便如现在的龙翔一样。 月流光笑了,笑的很悽惨,“哈哈,是么?其实我一直对你心存好感,想等到完成復仇之后,和你週游世界,到处游山玩水,看尽人间繁华……” 龙翔大手一挥舞,说道:“别说那没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脱身之辞,现在你选吧,加入我们一方,还是为敌。若是为敌,别怪我用各种手段对付你,我发起狠来,自己都害怕。” 月流光摇了摇头,毫无畏惧,说道:“认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不会加入陌羽的,更不会和他做出对伙伴造成伤害的事情。” 龙翔哼了一声说道:“是吗?那也不错,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也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也不期待月流光能够站在他这一边,说着便朝向她无限的靠近着,还扔掉了上衣。 “你!你要做什么?”月流光吓得花容失色,想向后退去,但完全动弹不得。 “你说呢?你现在服下了软筋散,浑身无力,还不是为我为所欲为。”龙翔yin笑着朝着月流光扑去。 月流光骂道:“你!你个无耻小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你没机会了,这以后就是你的闺房了!”龙翔双眼冒出绿光,开始撕扯月流光的上衣。 “咚咚咚”一声敲击的声音从龙翔的身后响起。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龙兄你也太性急了,若是我肯定是先下药!清醒状态之下对二人都是一种痛苦。既然是享乐何不准备周全!”一个声音从后方传出。 龙翔吓了一跳,连忙站起。 门口倚靠着一个看似懒散的人,而他的脚下躺着两个看门的侍卫。 龙翔满脸的不可置信,指着那个人惊讶喊道:“是你!南宫墨!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我”南宫墨指了指自己,又摊了摊手,说道:“我见你们急匆匆的向远处跑去,本来以为你们想换换情趣到树林里玩,我是来提醒你们现在天气太凉,不如城南的温秀台,再不济去逑香阁租个暖室也好,想必龙兄也是付得起钱。而你们走得太快,我也没想到追着追着就追到了这里,看见了这霸王硬上弓的一幕,这样可不好啊!” 龙翔捡起刚刚被他扔到了地上的剑,指着南宫墨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面曲曲折折,还有人在守卫着” “对于我这个喜好旅行的人来说,有哪里是去不得的,有时候只是懒得去而已。”南宫墨看着龙翔拿着剑丝毫没有觉得危机感,还是在嬉皮笑脸。 “哼,平时没机会教训你,你屡屡坏事,这次你就死在这吧。”龙翔看他注意力不集中一剑砍了下去。 “小心!”月流光有些沙哑的声音提醒着南宫墨。 “哎……”南宫墨轻轻嘆气。 龙翔眼睛有些突出的倒在了地上。 南宫墨看他下盘不稳就抬了一脚踹了下去,没想到方向有些偏差直接踹到男人最脆弱的位置上。“额,抱歉,没想到你的破绽这么大,真的没忍住,我不是故意的,龙兄勿怪!” 龙翔连叫都没叫就晕了过去,自然也没听到他这种解释,否则更要吐血。 南宫墨走到了流光的面前,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流光的身上,说道:“你没事吧,恩,衣服还好,内衣也还在,应该没事。” 月流光双眼迷茫的看着这个她曾经最厌恶的人。 第三十九章 看错自己 月流光很强,在龙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要不是服下了软筋散也不会被龙翔这种小人威胁着,她只是没想到,万念俱灰的时候,这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她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她觉得心很累,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根本难以分辨究竟谁是谁。 南宫墨笑了笑,说道:“吓坏了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说着将她背了起来,把绳子打了个结一端卡在铁槽上,另一端扔了下去,从城的上方直接跳了下去。 百丈高的城池,他飞身而下,如履平地一般。背后还背着一个人,不得不说只是这动作便潇洒之至。 他是一路跟着龙翔等人的身后潜入进来的,若是从正门出去,面对百号人,他还要背着一人,实在是麻烦得很。 南宫墨背着流光一路跑着,纵身一跃跳上了他的爱马追风,在林中狂奔了起来。 过了许久之后,他们停在了河边,南宫墨牵着追风吃着河边的浅糙,转头看向了一直站着的流光。 “到这里就暂时安全了,先休息一下吧!”南宫墨带着月流光绕着远路,他怕若是走最近的原路,突然杀出太多人会应接不暇。 月流光的软筋散也已经过去了大半,至少已经有走路的力气了,看着他那张散漫的脸庞,问道:“为什么来救我,他们有很多人在守备,你自己追到这里不怕死么?” “这不还没死么?”南宫墨从怀中拿出了一些绿豆糕,递了一块给他“吃吧,放心没下药!”怕她不相信,自己也拿了一块吞了下去。 月流光没有接过,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你,经常看不惯你那懒散的模样,经常对你冷嘲热讽!” 南宫墨无奈的说道:“不是吧,我救你出来,你反而骂我!” “你这么怕麻烦,我这种经常奚落你的人值得你来救么?”月流光自从龙翔背叛之后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不了解的人了。 南宫墨笑了,看她那种呆呆的样子真的想笑,说道:“你脑子里的想法真奇怪啊,救人还有什么值不值得?” “我知道,没有人会平白的去害一个人,也没有人会不顾危险的平白无故的去帮一个人,除非是情感深厚的朋友。”月流光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据我所知,我们应该一直没有交集,虽然是同一组,但似乎还不是朋友。你究竟想要什么?说吧,我不想欠任何人。” 第59页 南宫墨看着她仔细的打量着,看着她这种严肃不乏可爱的脸庞。 月流光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中再次泛起一阵厌恶,嗤笑道:“难以开口么?呵,难不成也是我的身体么?既然这样,你来吧,我不会反抗。” “嗯?”南宫墨傻傻的看着她,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刚刚只是随意的看了看而已,见月流光已经像是有了被害妄想症一样的想把自己刚刚给她披上的外衣脱下还给自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墨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南宫墨眯起了眼睛,用手捂住了脸,从指fèng里看着月流光说道:“不,没什么,想笑而已。” 月流光呆呆的看着他,这个人说的话,还是这么让人生气,不过这种感觉真的是生气的感觉么?她已经不知道了。 南宫墨站起身来,走到了流光的面前,他比起流光要高了半个头,伸出双手,连忙抱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说道:“虽说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不对,我对所有女人的身体都感兴趣,但不会靠这种手段。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不要来诱惑我。快穿上吧傻丫头,回去泡个热水澡,睡个好觉,明天早上起来满街都是男人,个个都比龙翔好。” 他见流光情绪有些不对,便紧握着流光的双手说道:“你被龙翔的想法感染了,颠覆了你自己的世界观,你想想,你看见山贼,然后去救那些村民,这有所图么?你见到有人受伤会不管不问么?若是我被抓了,你就算是在讨厌我,一定会无动于衷么?如果世界是你说的那样,我第一次在瑶光看见你的时候,也不会救你。” 月流光一直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不想欠着别人,她不想任何人对她有企图,她希望人与人之间是干净纯洁的,她更讨厌去猜别人的心思。 她不喜欢去细细琢磨别人的想法,否则也不至于会到最后还相信龙翔不会害她。 所以她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小女孩,从她踏出瑶光的时候,正在慢慢的长大。 “我一直被保护着,小时候出去玩受了伤被父王保护着,我不喜欢政治,一点也不文静,喜欢打架,一些大臣经常议论我,我很气愤,找他们理论,又是哥哥们保护着我。之后我遇到了任何困难,又是小欣保护着我,替我想主意!现在又被你保护着……原来我一直被保护着。”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样不好么?” 月流光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不好,我总认为我长大了,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骑士,保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想因为我的存在而有意义,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还是一个被保护的小孩子,那么,我这些年拼命努力的结果是什么?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太偏激的想法可不好呦!有多少人还渴望着被保护呢!”南宫墨帮她整理着有些乱的头髮,说道:“这不是一个人的世界,别人在保护你的同时,你也在保护着别人。你想成为骑士,那么骑士守护者人民,人民的拥戴也让骑士得以存在。你只想着付出,不想着索取,那你到最后会一无所有。放下那无谓的自尊心吧!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价值,一种意义,没有必要去寻根究底,去找为什么。” 南宫墨的话,虽然平淡,但是字字珠玑,如警钟一样在流光的耳旁响起着。 ‘原来……我是这么的自私啊’。月流光有些明白了,心中想到:‘怪不得,当初刚来析梧的时候,小欣骂过我自私,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比我要成熟的多啊’。 “怎么了?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伟大的话语感动了,想要嫁给我?”南宫墨笑道 月流光将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拍下,淡淡的说道:“能不能……借我个肩膀依靠一下。” 她喃喃的说道:“原来,我一直看错了人,看错了龙翔,也看错了你。” “更加看错了我自己……” 月流光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并不是因为她对南宫墨有什么想法,她不是放荡的女人,也不会轻易地就被别人感动。出了这等事情,怕她很难再去接受这种名为爱情的感情。 这只是一种依靠,对于朋友的依赖。 南宫墨拍了拍胸膛说道:“当然,整个胸膛都可以。”他和龙翔不一样,龙翔把一切都看得很重,而他正好相反,看淡了世间的万事万物,有则有,无则不求。 月流光也在思考着南宫墨的作风,明明实力很不错却总是不上进,可以做的更好然而总是敷衍了事。 她不懂,也想不通,她看中名誉和荣耀,在她看来这些甚至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她侧着脸才能看到,南宫墨这虽然年轻,但充满沧桑的脸庞,淡淡的开口问道:“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么?为什么总是能将事情想的这么开?为什么对一切都不在意。” 南宫墨顿了顿,回想起了当年也有一个女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看得开?’他摇了摇头,哪里会有人一开始就可以知道一切,明白一切,很多东西不正是经歷过了才会明白,经歷过了才会懂得。 他看着流光,觉得她真没必要这么强迫着自己长大,一个人都有童年,少年,青年,壮年,中年,老年,暮年的过程,既然还是孩子,就该去玩乐,该去享受,这才是应该去做的,想要看开一切,那不如去做一个尼姑! 他突然有感而发,幽幽的念道: 彩鳞似锦花飞艷,独坐阑干梦未眠。 斟酒酌杯男儿血,一笑震赤众人颜。 繁星独步天上路,残月孤轮耀人间。 前程暗影琉璃暮,破旧衣裳为谁癫。 骄阳似火光天明,寞日辗转寂空尽。 踱步江海何人往,红颜嗔怒为谁怜。 共工柔水淡万物,祝融飞火裂姻缘。 天姥峥嵘含霜雪,黄泉缥缈落云烟。 仙女嫣然采秦荣,孤子南渡苦无迁。 春水荡漾万人戏,独冰冷驻千年寒。 汉王欺世诛韩信,霸王自刎乌江泉。 和乐昇平逸朝歌,黄天瀰漫烽烟起。 三足鼎立仁霸安,夕暮司马天下晋。 继业壮举钧共目,武穆冤屈笑沧桑。 襄平一壤几周王,金戈铁马踏琳琅。 关王挺近念元璋,盛世康干尽回光。 中山似水忘流年,十年心苦炼霓裳。 化蝶破茧今朝酒,月下拂柳人断肠。 月流光看着他充满沧桑的脸庞问道:“你也学会像弘文一般作诗了啊,虽然很长,但没有他做的精妙,不过这是你的故事?” 南宫墨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是我曾生存的世界,我念的这些只为了告诉你,终其一生何其短,不过是篇幅中的一幅而已。” “若真是如你所言一切皆是过眼云烟,那我真希望能够存于此篇中啊。万千期盼终无望,黎明微雨映寒光。” 月流光也念叨了一句,她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成为歷史,她只在乎现在,做完自己想做的,就算以后没人记得,也会像长河中的一粒沙那样满足。 第60页 第四十章 罗婴陷阵 就在南宫墨营救月流光的同时,罗婴也追到了城外的不远的营寨之中。 她和南宫墨不同,南宫墨是及早的跟了过去,并骑着追风,而她到的时候,营寨之中已经有了很多守卫了并且在找寻着什么。 生命中充满了各种巧合,南宫墨巧合的救下了流光,罗婴巧合的错过了他们二人。 “龙翔,你个混蛋,给老娘滚出来,你把流光带到哪里去了?”罗婴将营寨附近的人全部砍下,然后大喊着。 ‘龙翔肯定在里面,可是这么冲进去,也是不明智的。’罗婴也意识到,自己鲁莽的冲进去可能会有危险,想到:‘这里面看架势防守就如此森严,还好,打晕了梦欣,否则她要是跟来,就不能确保她的安全了’。她很有自信,但面对成百的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不是神,体力有着极限。 罗婴又继续的大喊着:“龙翔,听见了么?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她不想太过深入,想靠着大骂把里面的人逐一引出歼灭。 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朝着罗婴大喊道:“外面的鬼叫什么,我们龙大人正和那抓来的小姑娘在床上翻云覆雨了,没事就快点滚。别在这边嚷嚷!” 罗婴听到出来的人如此说,顿时就是火冒三丈,一个跺脚将脚下的土地都崩碎了几片。 “什么!龙翔,你个孙子,敢对流光做这种事情,看老娘去割了你!”说罢她也没想的太多,跃了上去就将这个报信的人杀掉,义无反顾的沖了进去。 城中陌羽看着身边半跪着的龙翔也是很气愤,没想到他居然连一个人都没看住,一个中了软筋散的女人都能跑走。 “先生息怒,这是我的过失,我定当会抓她回来!现在就出发!”说着就准备追上去,不管如何先做出表态的样子。其实让他去把月流光抓回来,他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至少用正常的方法肯定是做不到的。 陌羽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现在那罗婴找来了,我施了小计,让她被愤怒沖昏了头脑,等她进入我的幻阵中,你就去抓住她!同样,交给你处置,但是若在跑了,你就想想后果吧!” 陌羽有意培养一下龙翔的决断力,没想居然还没开始就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他都有一点怀疑自己选择人的眼光了。 龙翔赶忙应道:“是!”心中恨恨的想到:哼,罗婴,你来的真巧,我就先拿你撒气,有陌羽在,我不惧你,流光,若是你的好姐妹,受尽折磨,你总不会坐视不理吧!他正在一步一步的迈向黑暗的漩涡之中。 罗婴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营寨,完全翻了一遍,一步步走在这辽阔的营寨之中,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说道:“哼,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都怕了么?流光,再等一下,我这就去救你!” 她远远的看见了那座不算太高的城,朝着前方继续奔跑着。 这个营寨在陌羽等人所在城的前方,以来掩饰后方的城池,不至于太过暴露,有这种营寨也可以阻止一些带有好奇心的平民闯入,可以说是第一道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罗婴眉头微皱,看着与刚刚相似的栅栏说道:“地形太复杂了,是这边么?” 她朝着一个狭窄的小路走了进去。 她不是路痴,否则多年来早就迷失在森林之中了,奈何此地建造的别具一格,无论走那条路都和上一条路同样的布局,同样的样子。她在这其中根本无法辨别出方向,周围还栽着茂密的树,挡住了阳光,阴森森的看不到太阳。 路的尽头传来了罗婴最恨的声音,“你要找我么?我在这里,你不是被称为战鬼么?还是龙骧最强!有本事,过来啊。哈哈哈哈胆小鬼,流光就在这里,来找她啊?” 罗婴听后更是愤怒,她认得出来,这就是龙祥的声音,大吼道:“你当老娘我不敢!” 陌羽从城的高处遥望着远处的营寨,说道:“她入阵了,接下来,你就去吸引她,不断的挑衅就好了!” “咦?这寨里居然别有洞天,里面这么深?”罗婴也意识到这可能会是陷阱,但随后就摇了摇头,甩了甩手中的长剑,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又如何?老娘怕过什么?” 她话音刚一落下,远方就走出了一个人,拿着一把剑出现在她面前。罗婴提剑上前,但是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嘴张的很大,看着这个人。 罗婴看着眼前这个人犹如照着镜子一样,因为眼前这个人和她竟是一模一样,就连手中的武器也是自己刚刚得到的流光剑。 “你是谁?”罗婴急忙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我是你呀”面前的人笑着说道。 “你在开玩笑么?”罗婴皱了皱眉,她冷冷的看着前面的人。 “你太过狂妄了,连自己都看不透,你会因为你的狂妄而死去!”形似罗婴的人嘲笑着看着她。 罗婴仰天大笑:“哈哈,我就是我,我是罗婴,龙翔你以为弄出来一个冒牌货,就能煳弄我?你既然是我,那就来试试,看谁最厉害!” 流光剑,七色光芒,破空而出,散落点点光华,凌空飞起,罗婴狂笑着,散发出了青色的光芒,挥砍了过去。 “我是你的影,你看似强大,实则内心软弱无比。”另一个罗婴也同样放出同样的气势,做出同样的动作。挡住了罗婴的一剑。 同样的强度,一样的气势,二人如横扫千军,大气磅礴的场面,将周围的树都震得几近倾斜。 “好啊,我也早就想和自己打一架了。”罗婴挥舞着剑,一道道剑气,沖向那个相似的身影。 另一个罗婴用剑挡了下来,然后冲到她身旁,连砍三剑。 力度之强,无与伦比,是罗婴前所未见的,嘆道“不愧是我,挺厉害啊”罗婴挡了两剑,之后身子一错,躲开了第三剑,有了空档,急忙刺了过去。 假罗婴手腕一翻轻松化解,之后也发出了一道剑气,罗婴有体力消耗,她却好似有着数之不尽,用之不穷的力量。 “咳咳”罗婴直接被一击击中,吐出了一口血,但她仍在笑着,嘲弄的看着假的自己。 “你会死去的,死在自己的手里!”假罗婴继续接连不断的攻击,一剑一剑刺向她,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罗婴大笑着抹了抹嘴唇上的血,“如果我连自己都打不过,那我还是罗婴么?” 随后罗婴集中了神情,手中的剑自转着,“罗家剑法,诛魔”随后轻轻跃起飞一般的旋转着沖向了另一个自己,锋利剑光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剑法大成,人剑合一。 假罗婴的身影在逐渐着分离,逐渐的消散着。 “你输了,输的代价就是死亡不是么?另一个我?”罗婴不屑的看着这个正在消散的人 “呵呵,我输了,同时也代表你输了!我死了,同样证明着你,也会死!”假的罗婴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完全消失在空中,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小路再次恢復了平静。 第61页 “呸,老娘怎么会输!”罗婴擦干了嘴边的血迹,神情依旧自信。 这种景象明明很是奇异,如果梦欣在这边一定会立刻停下脚步,去思考处理原因和应对的办法,但罗婴不同,她继续向前跑去,并大喊着:“龙翔,还有什么招数么?尽管使出来好了!” 无独有偶,她刚大骂龙翔,话音还未落就又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从她的右侧走出。 这个人,是月流光,不,应该是和月流光一模一样的人。 “流光,你没事了?刚才有人在外面说你被”罗婴欣喜地说着,但是还没说完,就发现一道光芒闪来,她急速的反应了过来,但肋下还是被枪的光芒刺穿了。 罗婴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滴滴而流的伤口,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咳咳,哈哈哈,我太单纯了,早该想到,你不是流光!以为这就能伤了我么?真正的流光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冒牌货!流光可是骑士,你的存在实在是亵渎了她,消失吧!” 假流光,有模有样的摆出了一个架势,白色的斗气自身体迸发。 罗婴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架势,她经常找月流光决斗,自然认得出,这是月流光最拿手的招数,流光斩! 罗婴哈哈一笑“没想到,刚遇见了我自己,现在又是流光,哈哈哈,战吧!” 她兴奋着,狂舞者,罗婴为战而生,为战而狂。 假流光一言不发,狠狠的击了过来。流光斩,集速度,力道,气势于一身的一击,一旦命中威力巨大。 “不愧是流光,冒牌货都不简单啊,不过冒牌货也只是如此而已,有形无心,太弱了!”罗婴最开始就败在了这一招之下。当然那是在决斗之中,罗婴最擅长的是如野兽一般的厮杀! “罗家剑法,飞燕”罗婴也是一剑击出。 如他们第一次决斗一般,相似的招式,一模一样的人。不同的心。 “轰”两道光芒相冲,空间都有撕裂的感觉。 片刻之后终于停下来了。罗婴将剑收了起来,后面的假流光消散殆尽! “消失吧,你不是流光!真正的流光,是不可言败的!” 第四十一章 超越父母的时刻 堡垒之前的连绵营帐,摆放的错落有致,如同一种阵法,空气中瀰漫着一种紫罗兰香气,偶尔的轻妙声响从罗婴的耳旁悠悠传来。 味道,听觉,视觉,都会刺激着一个人的大脑,令其产生幻觉,这便是陌羽所部下的阵法。 罗婴一个人,一把剑,在陌羽的阵中,相继战胜了自己和挚友,傲然挺胸,巾帼之姿无愧于天地。 手中的流光剑,流动的光,像是一首战歌,歌颂者持剑的人。 幽暗的道路,罗婴看着渐渐消散的月流光,有些气愤的说道:“可真是卑鄙啊,这是那个陌羽做的吧!” 上次在风谷山,几人敞开心扉畅谈的时候,流光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了,她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奇人在胡地,十分的诡异,可能会对于南安有所图谋,喃喃道:“龙翔,你可真不是男人啊,居然和南安的敌人同流合污!” 她虽然对一些南安的官员有着仇恨,但她还是爱着自己的国家,作为名动南安贪狼将军的后人,她一直想等未来南安若是出现状况,第一时间上沙场,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像他的父亲一样,将生命交于国家,说完她将袖子撕了下来,将伤口紧紧勒住,暂缓伤势。 罗婴继续漫无目的到处跑着,她已经迷失了方向,因为每一个路口都实在是太相似,她只是在不断的向前,她认定只要朝着一个方向,一定会走出,世界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形成了路。 她跟随者声音和视线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小型的空地之中,前方全是树林,算是一个思路,丝毫不像有什么东西的感觉。 “死路?这里面好奇怪啊!”她站到了一小块空地之上,遥望着四周,这里像是练武场一样,周围还摆设这一些常见武器。像是练武场的样子。 越是看越是熟悉,这里的点点滴滴,和罗家大院的练武场一般无二。 “这里……有人?”不等罗婴有着过多的感慨,耳朵微动,立即转过身去,看着有十几个黑衣人朝着她沖了过来,她不屑的笑道:“太小看我了,就这几人也想拦住我?” 这些人是陌羽派去的,幻阵之中虚实结合,无法判断孰真孰假,以往的一些人均是从理智到内心完全迷失,最后或死于虚幻,或死于真实,这是这个幻阵的奇异之处,这个阵法有个美丽的名字叫追魂年华。 本是一千多年前一个痴情男子为了怀念逝去的人通过气味,摆设,水晶石和光芒反射,而摆出来的。可是这个男人最后死于自己创造的梦之中,便被后人称为追魂年华。之后适逢乱世,便被引申为战斗的工具,让阵中的士兵迷乱心智,从而达到歼灭的目的。 这个阵法因为太过残酷和一些不可抗力,最后被一位伟人下令完全毁去,不得再用。 陌羽也是在典籍中看见,之后被卡戎破译而发展的更为强大,不仅仅是迷幻,阵中的一切更是充满着杀机。 陌羽见罗婴气力将尽,让一队人前去捉拿,准备一网打尽。 只是,他低估了罗婴的实力和她的心智。 地上满是尸体,十几人被罗婴几招之内杀死,她即使受伤也不会丝毫影响到她的发挥。 罗婴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淡淡的说道:“真是太弱了!” 她准备出去换一条路走,又见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幻阵之中,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如梦如幻,但对于身处于梦幻中的人,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这个身影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南安贪狼将军,罗烈! 罗烈是一名极具战斗天赋的将领,和一心为战的龙破军不同,而是不仅武艺达到很高的高度,更是熟知兵法策略,淮水平夷之战,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击退了夷人,至今还被一些说书先生津津乐道。 “老爹?”罗婴惊住了,她眼中有些湿润,喃喃的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老爹,本以为我都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罗婴又是咳了咳,她已经有些疲惫了,先击败假的自己,又击败假的流光,后来又杀死这十几个黑衣人,她身上已经受了一些伤了。 罗婴直起腰版,挺起了胸膛,说道:“要是让老爹知道我怂成这样子,非得打死我不可,罗家人,无懦夫。” 两个人战了起来,父与女的战争,残酷而激烈着。 罗烈的枪不用于流光的灵敏,而是以威力着称,一枪一动,招招致命。 “果然有老爹的风格”罗婴看着枪风阵阵,力道如狼,她大声的笑着,这些都是小时候她见她爹耍过的,曾经闹着要学。“哈哈哈哈,罗家枪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长大了再看见这些自然是不同的感慨,以前觉得好玩,现在觉得可怕。 第62页 “这要是中招,就死定了……”罗婴看着几枪擦身而过,只是枪风就将她逼退了几步。 罗婴的剑气迸发出道道银光,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天矫龙蛇,与罗烈的枪激撞到了一起。 在罗烈的攻势之下,罗婴的剑气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完全被击散。 “既然如此,罗家枪,破天”罗婴用剑使出了罗家枪最强的奥义,她已经看破这些假象了,她见到的这些人,用过的都是自己见过的招数,既然都是存在过的,见到过的,就不会太过畏惧。 罗家枪最强的一招也是他父亲成名的一招,眼前的父亲完全没有使用出来,就连实力也是曾经训练她时候的能力,破天招式她是自己根据留下的秘籍,参悟而成,面前的假象,只是在重复着自己思想中的样子,却不知她早已学会如何破解,以及超越。 “再见了,老爹……”罗婴看着老爹像风一样消失在眼前,有痛苦,有不舍。她想哭,但是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英雄,他不想看见她在哭。 突然银光一闪。穿透了她的身体。 “啊”罗婴捂住小腹,她的腹部被一把剑从背部穿透了出来。 “谁”她急忙转过头去,发现后面有一个身影。这个身影也是这么的熟悉。 “娘???娘!!!”罗婴的声音都呜咽了,眼中更是流下了泪水。 她看见自己的娘亲将剑插入了自己的腹中,摇了摇头嘆道:“呵,真卑鄙啊,来这招……” 然后忍着疼痛抽了出来,拉开了距离,看着眼前的女人,似笑似哭。说道:“原来娘亲也会打人啊……” “在我的印象中,娘亲的样子,总是这么温柔,能再一次真好,虽然是这种形式,但是还是很高兴,原来娘亲这么美,真的好美!”罗婴向前一个快冲,一剑斩去。 “我现在已经超越了你们了,无论是心理还是能力,”罗婴一击未中,又是一个弧线,朝着她的娘亲后背斩去。 她的母亲周昕,是驰名南安的剑客,曾经靠着一把剑,名震江湖,周遭恶霸谈之色变,一度为武林中人所称赞,每当发觉有哪里需要援助,都会只身前往仗义疏财,在遇到她父亲之后,才慢慢隐退,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同时伤了一部分武林中人的心,纷纷谴责罗烈实在是很会讨女人的欢心。 周欣的剑飘逸灵动,她一剑刺出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一边迅速移动,一边继续刺出,纵使实战经验丰富的罗婴也无法判断她下一招会如何。 “原来娘亲也是蛮厉害的啊!没想到,娘亲比父亲还厉害,也是,毕竟我的剑法就是娘教的。” 罗婴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母亲的节奏,既然如此,便不在防守,任由剑在身上划落。开始开展自己的攻势。 “这是超越父母的时刻!”罗婴用手抓住了母亲的剑尖,她的手被锋利的剑划破,手中的血烨烨而流,她一声大喝直接将她母亲的剑折断,然后将自己的流光剑刺进了她母亲的心脏。 罗婴看着她的娘亲渐渐消散,流着泪说道:“若能够和真实的爹娘大战一场,该是有多么幸福啊!” 她眼睛觉得有些迷煳,她有些失血过多了,几场战斗过后,精神也到了临界点之上。手中的剑都有些残影,她甩了甩手,看着离着越来越近的城,轻轻的自言自语道:“流光,再等一下,这就去救你出去。” 罗婴拖着步子朝着前方继续前进着,如他所料,只要始终如一朝着一个方向就能看见出口,她继续跑了起来,冲出了营寨的边际,放眼望去,不远的远处有着一座古城。 “终于走出来了,龙翔,墨羽,你们给我滚出来!!!!”城外的罗婴喊了出来,她知道流光就在这座城之中,同时龙翔陌羽等人也在里面。 “又派人送死来了么?”看着周围又围上来了几个黑衣人,她抬了抬手,完全不放在眼中。 同时,龙翔也从城门口走了出来,他在城楼之上一直看着罗婴的战斗,他都被这种情怀有所感染,有片刻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愿为他而战,为他而死,但他这种想法和作风,註定交不到真正的知己。 第四十二章 无双 罗婴身上有着三处重伤,以及数不清的小伤,衣裳已经染红,秀髮有些凌乱,坚毅的脸庞和步伐依旧坚定着。 她看见了龙翔,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人,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像这种太过注重于表面和表现的人,一定是虚伪的。 每当看见龙翔与月流光站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愈发的觉得,龙翔所说的一切,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虚假的,但她并不是一个恶意中伤别人的人,也没有和流光说出自己任何的想法。 龙翔看着已经疲倦的罗婴,故意说着:“罗婴,你果然厉害,受了伤,还敢沖!我劝你,看在是同袍的份上,速速回去,否则会和流光一样的下场。” 这是他的激将法,他真的怕罗婴就此离去或是不冲进来,那么城内所布置的一切也就派不上用场。 “懦夫,你终于出来了,你对流光做了什么?”罗婴看着龙翔的嘴脸愈发着感觉厌恶。 “做了什么?当然是男人和女人该做的事情。”龙翔拔出了剑,他看着罗婴已经有些苍白的脸色和染红了的衣服,突然间想亲自将她擒住,好在陌羽面前先立一功,表现一下自己。 “找死!”罗婴一个跳跃,飞一般的朝着龙翔扑了过去。 “铛”龙翔还未出招就看见罗婴到了眼前,立刻挡了上去。 这一挡他能感觉到罗婴的恐怖,如此力道他完全承受不住,被压得单膝跪地。心想道:‘不愧是战鬼,本以为现在可以擒住,没想到还是这么强,先撤远点!’他左手一挥,示意着附近的人冲上来,而他飞速的丢下了剑,转身就跑。 罗婴刚欲追去,就看见十来个人,将她围住了。 她环绕着四周的士兵们,嘴角泛起了一丝嘲笑,“就你们?瘦弱,颤抖,无知,这样还想来杀我?死吧,带着软弱从这个世界解脱吧!”罗婴一剑掷去插中了一个人的胸膛,然后跳过去拔出,挥舞向其他的人。 这些人在抵抗,他们从没实战过,只是靠着蛮力希望能够杀掉眼前的人,然后继续待在这个城中苟延残喘。 可惜,实力的差距犹如天与地。 二十招内,尽亡。 “咳咳”罗婴咳嗽了一下,然后将这些人身上的黑布撕下,继续勒住伤口,让满身的伤口暂时不会溢出血来。 继续迈开坚毅的步伐,冲进了无名之城中。 “你还想逃么?”罗婴看着前方还在跑的龙翔,她即使受伤,速度也可以快到瞬间追上他。 龙翔看着她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嘴唇也开始发白,笑着说道:“有时候太有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可曾是三组组长,若是没有实力怎么会在这个位置!”龙翔想到:‘现在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应该可以打过她了’。 第63页 于是龙翔从身旁的架取下了一只矛,朝着罗婴扔了出去,然后又拿起一把长枪,握在手中。 罗婴看着飞来的长矛,一剑噼去,将矛噼成了两段,然后朝着龙翔发出了一道剑气。 她怎么还这么有力气,龙翔看着剑气心中一凛,用枪挡了上去。 “咔嚓”龙翔的枪断了两截,自己也被震飞到了地上。‘太,太强大了,她还是人么?’龙翔看着眼前的罗婴,把她和陌羽几乎画上了等号。 “你这么弱,流光是不会看的上你的!”罗婴朝着他一步步走来,然后朝着他便一剑刺下。 昏暗的城中,只是靠着点点的烛火来引来光亮。 龙翔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如同恶鬼一样的女人,朝着他逼近。 罗婴的剑,指着龙翔的心,勐然刺下。 “哇”龙翔大叫一声,他已经被吓到了。但是却看着剑擦身而过。 ‘居然没打中?’已经有些绝望的龙翔看着罗婴的剑完全刺偏了,一个后滚,又开始跑了起来。“唿唿,差点没逃出来……”又几乎大声喊着,“快来人,她快不行了!一起上” “唿”罗婴眼睛突然一模煳,能够杀死龙翔的一剑刺偏了。她甩了甩头,一拳打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用疼痛来让自己更加清醒。看着眼前几个黑衣人,耻笑道:“就这点人了?太小看我了吧!” 又是几个黑衣人颤颤幽幽的朝着罗婴走去,他们只是无奈之举,吃人手短拿人手软,不得不冲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罗婴一剑便是一条命,如切菜一样,周围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空气中瀰漫着血雾。 “龙翔,给老娘站住”罗婴随手抓住一个人仍向了龙翔。 “呜哇!!”龙翔奔跑着的身影被这个袭来的身躯压倒在地。 龙翔推开压住自己的尸体,朝着墙壁一踹,得意地说道:“都说了,你太自大了!” 墙壁中发射出来无数的箭矢,射向了罗婴,城中有一些机关,本来他只想生擒,现在他一心想杀死她。“你就算是鬼,也该倒下了吧!” 万箭齐发,锋利的箭,一只一只的射向了罗婴。 罗婴挥舞着剑,斩断一个又一个射向她的流矢,待发射完毕之后,也仅仅中了三箭,手臂两箭,腿上一箭,都不是致命的位置,看着龙翔说道:“都说你太小看我了吧!渣滓。” “怎,怎么会这样……”龙翔看着罗婴美艷中带有狰狞的脸庞,已经失去了思维了,罗婴实在太过顽强,还在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你真是让我火大”罗婴举步维艰的走向龙翔,手中的剑再次提了起来。 她稳住了拿剑的手,先杀龙翔在救流光,确认无误后,毫不留情的噼下。 “铛”一把剑架住了她挥下的剑。 “你先走吧!”男子对着身后的龙翔说道,“你做的不错就是实力差些,等冥使大人过来,就帮你加强实力”。 “多谢先生相救”龙翔重重的行了一礼,不顾形象逃也似的,连爬带滚朝着城内前进着。 “你就是陌羽,唆使龙翔背叛,掳走流光的主谋?”罗婴看着这个黑衣男人,便知道了,她一开始就明白,凭一个龙翔无法翻出这么大的浪,一定有高人在支招。 “主谋?不,龙翔他内心太过黑暗,才会主动找上我,掳走流光,我是希望她加入 ,奈何她不合作,才交给龙翔。”陌羽平静的说出事情的事实。 “把流光交出来!”罗婴使出了罗家剑法的飞燕,砸向了陌羽,招招剑气,整个城都在震动,顶上已经开始有灰尘在掉落了。 陌羽与他剑剑相撞,他的黑色斗气完全掩埋在罗婴青色斗气之中,发出的招式也均被罗婴的剑气击破,尽数打到了他的身上。嘆道:“怪不得龙翔挡不住,如此霸道的剑气,我也不是对手啊。” 陌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在战斗中提升了自己,追魂年华是一个双刃剑,如果不能致人死地,便会让人突破进而感悟,现在的她单是心境便已是剑神级别的了。 “就这点实力么,龙翔居然会跟着你也真是瞎了眼睛”罗婴对他很不屑,又是一剑挥出,剑光飘然,如五色彩带,如纷纷落雪,杳然而至。 陌羽看着这一切有些目瞪口呆,他见到不少强者,但是能在绝境之中自创招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只有到达一定地步的武学宗师才能在战斗中悟出强大的招式,心中想道:‘别说是我,她的潜力已经超越使徒大人了,若不是太难驯服,不好把握,真希望有这样一员得力战将啊’。 现在的罗婴在实力上超越了她的父亲,在心境上超越了她的母亲,在心灵上,超越了自己,她在感觉这个世界,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每一剑都与自然合而为一。 在剑道上,她已经和南安传说中的剑圣伍子柳有着相同的境界,当然只是境界,在实力上她还远远不及。 陌羽觉得很惋惜,他喜欢罗婴的强大,但是罗婴必须死,只要她还活着对他们的事情就是一种威胁。陌羽开口说道:“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么执着?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下界之中我见到的所有人里面最为强大的,但也因此不会让你继续活着阻碍我们。” “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更是我的战友,还是我的对手。她不能败给别人,只能败给我。”罗婴雪白的剑光在空中汇集然后一道道的飞向陌羽。 陌羽也无法直接抵挡,她转身就朝着大厅跑去。 罗婴忘记了疼痛,也追了上去,她只想救出她的朋友,仅此而已。 城中的道路很大很广,罗婴一路追去,跟随着陌羽的背影,“沖的太快了,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挡,他们是故意引我的。”她追到了一半就明白了,然后又大笑了笑:“哈哈哈,无所谓了,这样正好,老娘还能战,只是被这些渣滓算计,实在是真不慡!” 罗婴的霸气与坦荡,让敌人都为她钦佩。 “先生,她已经进来了!”龙翔看着罗婴已经踏入了会议厅内,心中慌乱的同时又有些窃喜,逃了这么久,终于该反击了,到了这里,有无数的方式可以收拾掉这头受了伤的母豹子。 “恩,瓮中捉鳖开始”陌羽大手一挥,罗婴身后的门重重落下,断绝了她的唯一退路。 第四十三章 倒下的战鬼 罗婴转头看了一眼被合上的石门。来时的道路已经被封闭了。 当然,罗婴并不会在意,她还没杀死龙翔,还没救出流光之前,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退路。没有一丝的犹豫,依旧朝着二人走着。 “她毕竟只是一个人啊……作为敌对,我对她居然是敬畏。”陌羽摇了摇头,他也觉得罗婴实在是太难缠了,“不过先不能杀她,留着她,那月流光也会和她一样找上门来,必须完全将这边的事情了结,才能真正去做我们的事,只是这样还不够,放火,用烟燻。” 第64页 这个敞亮的厅堂是一个会议室一样的屋子,罗婴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味道。 会议厅内火焰四起,团团烟雾和灼热感漫布了整个会议厅内,因为关闭了通风口和身后的道路,烟雾越积越重,整个大厅之中,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并且四处都是火光,温度达到了灼烧感。 “咳咳咳咳……真是卑鄙,敢不敢正面一战。”罗婴本就受伤,如今被呛得睁不开眼,连唿吸都有些停滞了,几乎喘不上气,她集中内息,让自己不至于立刻窒息,心中有些感慨:“糟了,烟很呛,后路也被封死了。” “哈哈哈,想什么?老娘还需要考虑退路,火焰可是我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啊”。罗婴苍然的狂笑着, “这就想对付我?来吧”罗婴怒吼着。但是龙翔和陌羽已经听不到了,他们暂时撤退到后方的居所之内,他们熟悉城堡的布局,再放火的时候就已经离去了。 罗婴闭上了双眼,她感受着空气中的波动,虽然灼热感已经将她全身浸湿,她依旧是安静的闭着眼睛。 突然双眼神光一现,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跑去,刚跑了几步就一个踉跄,半蹲了下来,说道:“呵呵,刚才流的血太多了,现在意识已经有些模煳了,不行,比起输,我更希望死亡,再说流光还在受苦,我不能在这里倒下。罗婴,你是要成为最强的,一定要坚持住。我要救出流光!” 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再次迈开了步伐,剑破空划出,打破了石门。 “就是这里了吧,终于到这里了,流光人呢?”她凭藉着流光的气息,找到了她曾经待过的大牢,里面空无一人。 罗婴踹开一个又一个门,大喊着流光的名字,却均是空无一人,无一例外。 终于她踹开了龙翔和陌羽的所在,但是,在踏进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身体不听使唤了,惊讶的说道:“这!这是?迷药?还有软筋散?” 罗婴心道:‘是啊……当初他们在袭击胡人的时候,用过的……我居然和流光犯了同样的错误……怪不得梦欣常常说让我多动脑子,我真是笨蛋啊……’ 罗婴已经再也坚持不住了,龙翔想去补上一刀,陌羽拦住了他,他对自己的药有着信心,并且只有罗婴活着才能将所有阻碍完全引来,一网打尽。 “糟了……武器都拿不住了……我居然会落在这些卑鄙小人手里……真是不慡啊……”罗婴终于松开了手上的流光剑,一头晕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她不甘心,她渴望能够战死疆场,她渴望能够变得更强来报父母的血海深仇,她渴望救出流光。 “先生她晕倒了,该怎么处置?”龙翔看见罗婴倒地,询问着,就算是现在他依旧不敢上前,罗婴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强了,他现在还在害怕,如果自己贸然上前,这个女人会不会突然起来给他一剑。 “我说过,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在陌羽看来,如今的罗婴在他眼中唯一的价值就是能够将流光以及她的同伴引来,至于如何处置都无所谓了。 龙翔兴奋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是先生,在下还想到一个振奋士气的方法,刚刚很多弟兄被她所杀,很多人对她,抱有怨气,请允许他们也发泄一下。” “你决定吧。”陌羽没有再插手,他只是觉得,龙翔这人的内心,比他想像的还要黑暗, 并且虚伪和变态。 他自言自语的分析着“接下来肯定会有人来救她,单凭现在这一百老弱残兵完全抵挡不住,还好我提前找胡人首领要了三百胡兵乔装成南安人方便行动,已让我派遣。他们现在就在西边的山沟之中,看来需要他们来帮一下忙了。” 城内的火熄灭了,城门再次打开,罗婴已经被这些人抬到了大牢之中。 罗婴从踏入城中的时候就想到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她没有想过后悔,更没有去思考这么做值得还是不值得。 她答应了梦欣会把她的姐姐带回去,她答应了自己的内心,一定将自己的挚友救出来。 如今,没有后悔,只是有着遗憾而已。 析梧城外的角落,甦醒了的月梦欣捂着头慢慢的站了起来,她被罗婴打晕之后,已经缓缓的恢復了意识,无奈的嘆道:“呜,罗婴下的手太重了,居然晕了这么久,她太冲动了……我要去想办法。” 月梦欣看着周遭的一切,在四方大比的角落,月梦欣刚要回去找人,还未转身就看着远处有一个身影渐渐走近,她赶忙迎了上去,惊讶的喊道:“姐姐,你没事了?是罗婴救得你?他们没欺负你吧!” 月流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月梦欣,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千钧一髮,是南宫墨及时赶来,怎么罗婴也去了?还有你怎么在这里了?” 月梦欣心中一震,一种恐惧的感觉油然而起,随后落寞的说道:“姐姐没事就好,只是现在罗婴还没回来,怕是出事了。” 月流光刚刚和南宫墨分开,就看见了这边的月梦欣,没想明白髮生了什么,见梦欣如此难过,急忙拉着她问道:“小欣你在说什么?罗婴怎么了?” 月梦欣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和罗婴看见你被带走,想要前去救你,她趁我想事情,打晕了我,自己一个人拿着剑便去了。如今你都回来了,她却没有消息,怕是,出事了。她虽然很强大,但是有勇无谋,敌人想要捉住她有很多种办法。” “什么!!!”月流光花容失色,罗婴她是了解的,为朋友两肋插刀,同时也是一种不屑使用计谋,靠着一身武力横冲直撞的,“不行,我要回去。”急忙便要转身追去。 “啪” 月梦欣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流光的脸上一个红色巴掌印浮现了出来。 “小欣!”流光这是第一次看见月梦欣如此气愤。 “冷静一点姐姐,你们两个想要互相换来换去么?都以为是好心,却害煞了旁人” 月流光也听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想到罗婴没有任何的消息,低声说道:“恩 小欣对不起,但是要尽快啊。” “就算被抓住应该也不会被杀,毕竟敌人是龙翔还有灭瑶光的陌羽,最主要目标是姐姐你,可能会用她来引你,但是……”月梦欣停了下来,没有再说她怕说出来流光会受不了。 “但是什么?”流光见她说了一半急忙摇着她。 月梦欣留下了一滴泪,说道:“你想想一个女人作为俘虏,尤其是那些粗暴的贼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牢,难道??月流光想到了龙翔想对自己做的事,感觉气血上涌,险些昏了过去,说道:“不,不会的,罗婴怎么可能被抓,她这么强,谁能抓的了她?快,小欣,快想办法,我去将我们组的人叫上,二四组听路上的行人说,好像去南边平乱了,你把你们组员带上,去接应她,她应该打的不亦乐乎,忘了了时间而已,肯定在回来的路上!” 第65页 月梦欣心里有着盘算,她明白罗婴不会为了贪战而不顾流光安危的,既然去了这么久那只能被困住,或是被抓住,甚至是杀掉。 被困住的话还好,及时解救就无妨,杀掉,恐怕以陌羽的想法是吸引他们过去,一个死人达不到让他们拼命的地步。若是被抓住,梦欣摇了摇头,想道:‘哎……怕是来不及阻止一些事情了,希望她没事,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如何营救。’ 大牢之中,罗婴被铁链死死的绑在了架子上,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兇悍,防止她靠着蛮力挣脱,整个手掌都被钉子钉到了肉中,加上软筋散的作用,她一动也不能动,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吐了一口口水,说道:“龙翔,当初真没看出来,你不仅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yin贼!” 龙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说道:“哼,没办法,谁让你的好姐妹逃走了呢?只能让你来代替了!要怪就怪她吧!” ‘流光逃了……哈哈,太好了……虽然我怕是栽在这里了’。罗婴低下了头,她的一颗心也完全放下了,她想道自己会死在这里,虽有遗憾,但并不后悔。 龙翔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样子,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你在这里,流光必定会再找回来,你说说你们也真是够笨的,非要一个个来自投罗网呢。你非要来救流光,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流光也来救你,到时候依旧会陷落,你们真是太傻了。一点智慧都没有。” 罗婴冷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背信弃义?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智慧,那我宁愿一直傻着。”但她还是祈祷月梦欣能够拦住流光,不让她来。 龙翔听她骂自己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哈哈,是吗,你居然如此骂你的第一个男人!” 罗婴又羞又怒,却无可奈何,冲着他吼道:“你!!你只是靠着卑鄙的手段占有我,若是我的男人,自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有本事就杀了我,折磨一个女子,有什 么本事。” 龙翔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行呢?你不仅能吸引流光,还能振奋士气啊,对不对啊,兄弟们!”他朝着门外喊去:“我结束了,她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招待罗姑娘啊!” 只听门外很多人嘈杂的声音传出:“兄弟们别急,一个一个来,嘿嘿,龙大哥就是对兄弟们照顾啊,这姑娘国色天香啊!” 于是贼人们一个一个的进来了,并大喊道:“带上死去的弟兄们的份一起,来为弟兄们报仇!” 罗婴看见眼前这些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大笑道:“哈哈,一帮战场上的缩头乌龟,这 时候落井下石,你当老娘怕你们吗?来啊!我会一个个记住你们的模样,要不直接弄死我,否则若是有朝一日,让我出去,你们就死定了!” 第四十四章 重要的家人 城中,陌羽和龙翔站在了一起,说道:“怕是再过不久,龙骧就要来人了,待结束后,我为你引荐冥使大人,让你获得更强的力量!等处理完这件事,下一步就是掌控这个国家了,现在反叛军的幕后也是,我们要在这南安风云中胜出,必须要我们之间相互协力,若你不做出背叛的事,到时候,你就是南安新的掌控人了,现在胡人士兵也已经驻扎到城内,我知道你们有着矛盾,记得你只是在利用这些傢伙,利用之后杀掉也无妨。” 龙翔急忙跪倒在地说道:“谢先生栽培。” 陌羽见他如此便放心了,龙翔这个人很简单,有利可图而已,他能给他带来荣耀,他自然也会替自己出面,不让更多人发现幽冥界的事情。他又问道:“那罗婴如何了?还活着么?” 龙翔点了点头说道:“她非比常人,已经有数十人对她折磨了,她还能大喊大叫,大骂我和先生。不过有她在,现在士气昂扬。” 陌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他的心狠,但他依旧不想如此去侮辱一个努力的人,说道:“她却是个人才,待这件事完结,给她个痛快吧,如此折辱一个强者,就连我,都于心不忍啊。” 随后又说道:“等一下战场交给你,我去接应冥使大人,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撑一会就好,等我们到来,大人会来解决一切的。相信以你的安排加上一百残兵三百精兵,还不致拦不住那些人。他们人不会太多,毕竟空口无凭,不会仅凭着他们的言语,就轻易借人给他们,想派出官兵也要去向上面申请,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龙翔对他口中的那位大人觉得很有兴趣,他觉得有这座城如此地利,士气旺盛而达到人和,等待时机便是他的天时,三者兼具。若是来人强攻不说拖延,怕是歼灭都有可能。他急忙应道:“是!” 龙骧学院门口,站着一组和三组的人,八个人静静的站在了一起,气氛严肃而深沉。 “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一组队长罗婴,因为救我的原因暂时不知所踪,事情因我而起,那也要因我而结束。希望大家能把力量借给我,大家一起救出罗婴,她是我们的伙伴,是我们的战友,也是……也是……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月流光的声音有些呜咽,她很害怕,总觉得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月梦欣看向了南宫墨,想到:‘姐姐终于不再一个人承担一切了,是那个南宫墨做的么?他到是蛮厉害。’ 宁决安握紧拳头说道:“当然,她可是我们敬爱的组长,虽然经常揍我,但我们都知道的,她是希望我们每一个人好!” 钟豹也说道:“恩,前几次任务一直是队长在保护我们,这次我们一定要救出来,不过龙武,你也要去么?这次可能会和你的哥哥为敌,我怕,你……” 龙武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就因为是兄长,所以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那微不足道的嫉妒心和虚荣心么?现在父亲前往帝都未归,若是父亲在也绝对不会放任他的这种行为。” 月流光看着南宫墨有些期望的说道:“南宫,你上次救了我,能用同样的办法么?把她带出来么?” 南宫墨微微摇头,说道:“怕是不能,上次他们松懈,没多少人守备所以我能够趁虚而入,将你带出来。这次他们的目的就是引你前去,想到你会去,必然会严格防守。” 月流光有些失望,但她知道这是事实,她转头看向月梦欣和苏弘文说道:“小欣,弘文,你们有什么计策么?” 月梦欣也是淡淡的摇头,说道:“现在没有办法,一来我没有去过,不熟悉那里的环境是如何,二来如果以常理去想,敌人的实力是不会困住罗姐姐的,罗姐姐若只是想逃,怕就是姐姐口中的陌羽都不是对手,所以只有到了才知道。” 苏弘文也贊同月梦欣的观点,说道:“恩,小月姑娘说的极是,到了那里,再去分析吧。” 第66页 月流光朝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拜託你们了!” 凌菲看着这一切,她的心居然也有了异常的跳动,想到:‘他们这样子,这就是友情么?这就是情感么?’ 月梦欣心里比月流光想的要多的多,如果真如我所料想,希望她能坚持住吧……但就算我们成功的将她救下,若是我,怕就算活着也是会选择自杀。 ‘大哥,你做的太过了,不要逼我亲自手刃你,你这么做只会把龙家拖入地狱。’龙武也发出武者的气势出来了,他曾经只是漠视的看着一切,将龙家的责任尽数交由龙翔,他不去争,不去抢,但他现在后悔了,他为了怕影响兄弟情义,为了避免兄弟相残,而害苦了其他的人。 “队长,我们来救你了!可不要这么轻易倒下啊!” 八个人,八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本应互不相识,如今却已经团结到了一起。 他们几人没有耽搁太久,他们心里都清楚,罗婴生死不明,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受苦。 稍稍准备一下,就共同出发了,他们想叫多些人一起去,然而二四两组都出去任务了,其他的往届学生互相不熟悉,如果没有默契的配合,在战场之上可能会更糟糕一些。龙武去叫军队也如陌羽所想一般,完全没有被批准。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去挥霍,只能几人整装待发。 他们走了罗婴走过的路,穿越了罗婴奋战过的营寨,一路上环顾着周围的阑珊,并没有遇上任何的阻碍,轻松的就踏入了流光刚逃出的城中,城内的道路蜿蜒曲折,一望无际,他们走了几步就纷纷都停了下来,都明白的,在冒进就该有危险了。 ‘罗婴,你千万要坚持住’。月流光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肉中,手中滴着鲜血,她知道因为她的无知,而让她的挚友为她的行为和幼稚买单。 月梦欣看了看走过的路嘆道:“刚刚一路上,有很多敌人的尸体,都还没有被处理,应该是罗姐姐杀得,而这里没有,但这印记是从这里开始加快步伐的。” 凌菲指着刚刚杂乱的营寨,说道:“刚才那有异样的气息,应该曾是一座幻阵。但已经被破解了,变得支离破碎。” 苏弘文点了点头说道:“恩,孟一哥给我讲过阵法相关知识,提到过这种摆设,这阵有个文雅的名字,叫追魂年华,和虚无阵势,灵光破碎,万法诛灭等都是传说中的阵法。” 宁决安问道:“追魂年华?这是什么,很厉害么?” 苏弘文肯定的点了点头:“恩,有时候人们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能够决定这一切的是大脑,据说在里面会遇见自己,遇见挚友,遇见亲人,还必须杀死他们,否则,便会困死在里面,据说这种阵法是靠一些异香与光线交织夹杂着一些药物来布置的,无法借外力而破解,只能自己战胜一切幻觉,在千年前的大革命中,被当时一位有名的大人物下令,完全毁去,应该失传了才对啊。” 钟豹佩服道:“队长果然好强啊,不只是物理还有心理,要是我估计绝对会死在那阵里面,队长居然就给破了。那可是亲手斩断自己,朋友和亲人啊,谁能下的了手?该有多痛苦。” 宁决安也是同样的感受,“恩,队长的强大,是我们无法理解,并且触及的。” ‘他们越界了啊?南宫墨隐约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因为理解所以他无法肯定那些人做的事是错的。’他眉头微皱,就算有心也无法再次轻易地将人安然无恙带出来。 ‘大哥,你究竟想做什么?权利,力量,真的这么重要么?’龙武一直只是认为大哥好胜心强了些,责任心强了些,是经常用些不正的手段,但也没有太过出格,这一次完全没想到他大哥对这些执着到了疯狂的地步。 月流光看向梦欣和苏弘文问道:“小欣,弘文,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只能硬攻么?我被抓进来的时候听说了,城内应该有有将近百人啊” 苏弘文点了点头说道:“恩,这做城,建造的很有学问,无论如何做,都会让我们处于失利状态。” 月梦欣也说道:“估计不止这么些,陌羽不是傻子,他应该想像的到,罗婴一人就能屠他小半个城,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她强,但是对付这些毫无经验的人也不成问题,恐怕他还有别的手段,或许他已经去想其他的办法了。里面的摆布,也占尽了地利,如果里面有自己人,能够夹击的话就好办的多,同时我或许也小看了龙翔,他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从我们进来就已经中计了。” 苏弘文大叫道:“原来如此!!!” 宁决安被苏弘文的叫声吓了一跳,他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说道:“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 苏弘文颓废的说道:“若是我们的后面路也被堵截,那么……我们不仅失去了退路,还被夹击,对于不熟悉地形的我们,加上人数的悬殊,全灭是早晚的事。” 第四十五章 月梦欣的智计 月梦欣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可以说如果走下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可以称得上是绝境了。 月梦欣看向了月流光,说道:“姐姐,我只想说,于理,趁现在撤退是我们最好的决策,于情……” 她没有说完,她知道她姐姐的脾气,她和罗婴一样,就算死也会冲进去,用生命诠释友谊。 月梦欣想到了罗婴,自嘲的笑了笑,想到:‘我终于明白罗婴打晕我是为什么,我自诩能看破一切,却看不透人心,原来罗婴她早就知道……’ 月流光指着前面说道:“罗婴在里面是吧!她是因为救我而陷入困境的是吧……小欣,南宫,弘文,小菲,钟豹,决安,龙武你们趁现在还没有被包围,离去吧……虽然我渴望得到依靠,但我更不希望带着自己的朋友做必死的事情。” 南宫墨看着一脸决绝的月流光,问道:“那你还是会去做是吧……” 月流光带着歉意的看向了南宫墨,说道:“是……抱歉,让你白救了。抱歉了。” 宁决安大怒道:“你以为你可以为队长去死,我们就不能么?虽然敌人很可怕,虽然……虽然……我也很害怕……但是,这些人哪有队长可怕,所以我不怕……真。真的不怕。” 钟豹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让原本严肃的氛围稍微缓和了,说道:“哈哈,没想到平日一向软弱的你,居然第一个表态,我也不会走的,这是一名武者对待战友的尊严。” 月梦欣也看向了流光说道:“姐姐,我的想法你还不清楚么?你在哪,我在哪。” 龙武也开口了,说道:“我也是,有些事,我要亲自去确认。这些年我疏于和大哥的交流,我想问问大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月流光看见众人坚定的目光,她真的想哭,罗婴总说,自己一直是孤身一人,其实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啊,她看向了另外的三个人说道:“弘文,小菲,南宫,你们离去吧,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67页 苏弘文摇了摇头,说道:“流光,其实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转身就逃……因为我知道,再不走敌人就开始全面进攻了。” 月流光也赶忙说道:“恩,你快回去吧,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再待下去真的有危险。” 苏弘文看向了凌菲说道:“不,我这次不走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多么的想要拼死去救罗婴,我和她不熟,也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是我答应过某人,不会在逃了,遇见困难,遇见绝望,逃避一次,就会逃避一辈子,同时逃避了一次,人生就输了,我在某人眼中就永远是懦夫了,就永远是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 凌菲看着他这种激动的样子,心里感觉有一丝丝暖意在流动,她觉得很诧异,说道:“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看法?” 苏弘文拍了拍胸膛,说道:“因为我说过我喜欢你,对喜欢的人作出的承诺,就不会反悔。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可是我也说过,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因为这是我的心。你可以一直拒绝我,可以讨厌我,但不能阻止我继续喜欢你。” ‘为什么心会感觉到温暖,这是什么感觉?不过真的感觉好舒服……’凌菲捂着自己的心脏,她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她觉得很舒服。 凌菲看向了流光说道:“如果说夹击话,月流光,我有办法绕道敌方后面,他们可以夹击,我们也可以。到后面我需要做什么?直接去救罗婴么救出来么?” 月梦欣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先不要去离那里太近,那边自然有重兵和龙翔等人在把守,你在他们后方放火就可以了。” 凌菲淡淡的开口:“放火?在城内放火,城内的封闭,并且空气逆向流动,的确会对他们造成重大伤害,但是对你们也同样……” 月梦欣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在兵力相差悬殊的时候,比拼的就是意志力了,他们可能会被熏死,烧死。我们也可能冲到你那里,然后一起对付龙翔等人!” 凌菲有些不解问道:“所以说,在赌博?” “当然不是”月梦欣开口说道:“只是将一成的胜率,提高到了六成而已。” 凌菲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不过南宫墨,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绕过去。”然后她又看向苏弘文说道:“我和他没关系,只是藉助他的力量而已。” 刚刚说完凌菲就觉得有些奇怪,想到:’我为什么要去解释??好奇怪。’ 苏弘文也惊讶了:’额?小菲居然向我解释,难道她开始在意我了么?’ 南宫墨看着众人,答应道:“好的,我帮你。” 月流光看着这些人没有一个离去,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痛苦,她再次问道:“你们真的不走么?你们要知道,在这里随时可能会丧命。未知意味着充满着危险。” “恩” “没错” “不走!” “这还要问?” “不会走的” “没必要走” “不可能逃避” 月流光看着一个一个坚定的脸庞,泪水喷涌而出。 “谢……谢。,谢谢你们愿意陪着我和罗婴,一起去面对死亡。” 这座城自低到高,错落有致,排布的杂乱无章又节节有序,在城的上方,龙翔已经穿上了同陌羽一般的衣服,通体黑绸,远望着城下。 在龙骧众人走进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他一直在看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他知道,这是陌羽对他的一种考验,守住城池,拖延时间。 对于陌羽,他保持着暂且相信的态度,至少在很多地方和资源,陌羽有着他所需要的,在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他坚信,只要成功了,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会被人所歌颂,而失败,只有唾弃和可怜。 他身后站着陌羽的手下,城内已经让胡人蓄势待发,并且还安排了后手,他笑的很狡诈,看着城外说道:“哈哈,流光,你果然进来了,我本以为你有月梦欣,不会那么冲动,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义气行事啊。” 随后他朝着城外一个挥手,念道:“出击,围剿他们。” 入口处的八人,已经下了决心去强攻进去,还未动身,就听见后方远远地传来了一众脚步声。 胡人的一个部队早就埋伏在城外,只等龙翔的一个手势。他们这些人对待南安人没有感情,自然会全力以赴毫无心理负担,他们之所以来此,只是陌羽在王庭与胡人单于的一个交易而已,用他们所需要的资源换取他们的兵力。 这些胡人看到城上龙翔的挥手,他们便朝着城入口处进发着,这些人训练有素,步伐整齐划一,威势十足。 宁决安听到了这些声音,坚定地说道:“果然出现了,我来拖住后面的这些人吧!你们将队长救出来!”他明白此刻已经被包围了,后方的部队听声音还是整齐有素的军队。 苏弘文摸了摸额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吧!” “不行,你会死的”凌菲的手潜意识的拽住了苏弘文,不希望他去冒险。 苏弘文自信的说道:“放心,我肚子还是有些水墨的,我这次提前多准备了一些火药,只要炸碎墙壁,在趁机做一些陷阱,就可以困住他们一时,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速度够不够快了,快去吧。” 他们二人都是胆小的人,但现在都愿意去捍卫些什么,去证明些什么。 “都回来吧”月梦欣叫住了要去殿后的二人。 苏弘文疑惑的看着她,说道“我这么做不对么?”他觉得他的想法没有错,炸碎了墙壁虽然断了他们的退路,同样能够阻碍后面的部队,就算他们将碎石搬开,也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在这些时间内,他们二人还可以一起布置一些陷阱,要说拖延,未必做不到,可能还会有更好的效果。 月梦欣说道:“不,你说的是当前最好的方式。只是我早想到姐姐不会听我一言就撤退,所以我用了之前能做的最好的方式,现在我们所有人一起向前走就好了。他们暂时还冲不进来。” 苏弘文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女孩,早就对局势有了看法和做出了对策,他也没问她做了什么,相信只会比自己想的更好! 龙翔自信的看着城下的大军逼近,便坐在了古朴的花梨木椅上,觉得自己乃儒将风范,但还没自恋太久,片刻之后就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以及慌乱的脚步声,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城下望去。 下面火势兇勐,整个城的外墙都燃烧了起来,连他的高度都能感觉到一种炙热感,大惊失色,自言自语道:“什么!城外,出什么事情了?那是什么?城墙怎么会起火?石头怎么可能被点着?” 龙翔心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疑问,但他还没有完全失望,他对城内的部队依旧充满着信心,对着声旁的人说道:“无聊的把戏,能拖延多久,告诉城内的的那些胡人,全军出击!” 第68页 城中行进着的诸人也听到了这种动静,苏弘文嗅了嗅,恍然大悟的说道:“用的是油么?原来如此,还可以这么做,不仅起火,连地面也会变得难以行走,长见识了!怪不得连墙壁都有些热的发红。” 他们并没有因为交谈,停下了脚步,而是一起加快速度的深入城中。 第四十六章 攻入与识破 “跟着龙大人实在是太好了,你试过没有实在是太慡了。” “恩恩,试过了,你看看还有哪里的军队,有女人给咱们慰劳,还是如此的国色天香,是啊,弟兄们,拿人好处,替人消灾。” “杀啊,消灭敌人” 一声声吼叫从城中深处传了过来,这也是龙翔的计策,他想通过这些污言秽语,增加自己人的士气,让流光等人失去理智,盲目的进攻。 月梦欣众人也听到,芳心一颤,想到:‘果然,还是晚了,没想到龙翔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让这么多士兵……’她看着身旁的流光紧握着的武器,接着想到:‘龙翔靠这个来增加士气,可是也是因为这个让流光疯狂,疯狂的流光,可是不弱于罗婴的’。 “龙翔,我与你不共戴天,誓当你碎尸万断。”一人当先,沖了进去,她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更加的冷静,冲杀着敌人的同时,也在防备着暗处和袭击。 月梦欣抽出了剑,她近来努力的训练,如今正是向罗婴展示成果的时候,同时其他人也都沖了上去,见人便杀,他们对外敌的胡人也毫不留情,反而越战越勇。 南宫墨和凌菲相继走到了城的一个转口之处,说道“就是这里吧!直接上去,便可以翻过城墙到达对面,这样能够比他们近至少四个弯,直接就是城中会议厅了。” 城墙很高,足足有十米之高,以常理度之,若想翻越着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他们两人看着这面墙,并没有太多的忧虑。 凌菲死死地看着南宫墨,她空洞的眼神开始有着色彩,有着感情,对他说道:“不过,我还有话要问你,我知道你的实力不仅仅如此,为什么还要隐瞒,看着流光伤心难过你很开心么?” 南宫墨看她不满的表情,觉得她已经有所改变了,说道:“你也会关心别人了?长进不少啊!还有”南宫墨笑容发苦,嘆道:“我要是这么厉害就好了。” 凌菲不相信他的话,她能够看见任何人的气,说道:“至少你能来如自如,救出罗婴应该,也和你去救流光一样吧!” 南宫墨摇了摇头,“不,救流光的时候没有人想着提防着我,所以我能够进去,现在人这么多,我也是无可奈何。” “你在说谎,我从小便能感觉到一个人气息的强弱,你的气息强大到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强大到这世界容不下你。”凌菲的语气充满着愤怒,她第一次发怒,还是为了别人的事情。 “只是救一个人,若是从前,我自然能做到。但是现在,我最多也只是罗婴的水平罢了。”南宫墨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为了救一个人和几个同伴一起在极热火焰中穿梭,与所有人为敌,不由感慨时世异耶。 凌菲好似也明白了什么,想到:‘原来是这样,那他的存在就合理了’。然后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南宫墨看了看远方奋战的众人说道:“快去吧,晚一分,多一分危险,你的实力最强也不过和流光打成平手,她尚且不敢大意,你更不要把一切想得太容易。这是战争,不是游戏。” 二人,纵身一跃,笔直的墙,如履平地,偶尔借着突出的石块,跃上了这十米高的城墙。 月流光在远处也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嘆道:“好,他们好像过去了,他们二人轻功如此俊逸”然后又是一枪刺中了身旁的胡人。 苏弘文也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从开始加入战斗,到如今也只是杀掉了一个人,但比起上次盪胡杀掉中了迷药的胡人已经是一个进步了,这次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斩杀的。他也看见了凌菲娇小的身姿在空中翻转跳跃,说道:“小菲原来这么厉害,怪不得一直看不起我,我也要更加的有用。” 他们二人,翻了过去也并不算费力,凌菲的头髮被城中的微风吹动着,朝着城外的方向飘着,她用手摸了摸头髮说道:“果然,和月梦欣说的一样,这座城的风向,都是反的,虽说起防御作用,但是现在我们是攻击的一方了。” 然后讲一个火摺子扔到了杂物之上,踢向了后方,现在他们二人和流光几人反把这些胡人和黑衣人围住了,滚滚浓烟向着城入口处飘去。 “下面就看他们的速度了,我们去也去接应他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南宫墨拿起了剑朝着进来的方向走去。 月流光看见被浓烟包围,就知道他们成功了,身旁的胡人和陌羽的手下都在疯狂的咳嗽着,有的被呛晕了头,他们没有丝毫准备,有几人没有反应过来几乎窒息倒地不起。“快,屏住唿吸,边杀,边走,小欣你身体弱,抓着我!”流光拉着月梦欣一边跑一边用枪开路,她感觉自己胸口都快憋炸了,头重脚轻,十分难受。 其他的几人也都是互相搀扶着朝着城内走去。如今就是看意志力是否坚定了。 这些胡人对这座城毫无了解,反而朝着入口处奔去,越跑烟雾越浓烈,愈发窒息。 龙翔感觉到城中的慌乱,疑惑的说道:“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他站起身来,走出了他的房间,来到了会议厅内,远远地看见了两个身影,“那是?南宫墨?凌菲?”其中一个还是他恨之入骨的,“南宫墨!!又是你,找死!” 龙翔拿起身边的武器就朝着南宫墨走去,在他看来,上次是被他偷袭,才会输掉,以他的角度去看,南宫墨依然是龙骧武部最弱的人,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他可以完虐他。 南宫墨转身看见朝着自己走来的龙翔说道:“龙兄,你做的太过分了!” “又是你,你这么怕麻烦,又这么弱,为什么总是坏我事!上次你偷袭打晕我,这次不会在放过你!!”龙翔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想把他活活撕碎, 南宫墨看着他的样子感觉有些悲哀,怜悯的说道:“放弃吧,凭现在的你,是打不过我的。” “别开玩笑了,你当初可是第一个被淘汰的,死在这里吧。”拿着剑就撩了过去,一招海底捞月,使得惟妙惟肖。 南宫墨拔出剑,一记平穿剑,挡住了龙翔的攻势。 龙翔见此也并不惊慌,说道:“虽然你变强了很多,还不是我对手。”右手一翻转,左右交剑,手一挥一招上截剑,刺了过来,招式未至又是一招云剑。 然而,南宫墨微微一挑就将他的剑挑飞了出去,龙翔的剑法如他人一般,华丽的剑招却毫无气势和力道,对着龙翔说道:“你真的不明白,你是龙骧里最弱的。”然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第69页 “为什么……我打不过罗婴,打不过月流光,打不过龙武,居然连你也打不过。”龙翔被一次次的打击着,以前他的生活顺风顺水,人人都谦让与他,龙武也不和他争,让他自以为有所成就,如今发现连他最看不起的人都能打赢他。 龙翔看见南宫墨在走神,想到:‘先生交代的大事要紧,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我才是最后的胜者。然后朝着大厅的侧面跑走了’。 二人也没有追击而去,继续迎着流光等人走去。 “他真是无知啊,居然认为你是最弱的,就算是现在的你,能单打过你的人应该没有吧!”凌菲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最为了解他的人。 “就某方面而言,我也是名副其实的弱者” 喧闹的城中,惨叫声,爆炸声,哀嚎声不绝于耳。滚滚浓雾之中,八个身影破开烟雾,沖了进来。 几个人都蜷膝伏地,贪婪的唿吸着空气,月梦欣的嘴唇已经微微发紫,苏弘文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月流光看着众人,一个不少,舒缓口气说道:“终于进来了,还好大家没受什么伤!” 虽然众人衣服上都有着血迹,但是大多不是自身的,他们只在交战之中,收到了一些皮肉伤,无伤筋骨。 月梦欣第一时间打量着这个大厅,她有预感,当初罗婴就是在这里失手的,但是这大厅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端倪,只是思考着想到:‘这里太封闭了,该动一些手脚,苏弘文的火药派上用场了’。于是她走到一个角落之中,拿着苏弘文的火药,稍稍炸开了一个缺口,又慢慢的走到了另一边,放置着炸药。 几个人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多话,知道她必有用意。 月梦欣总共破开了八个通风口,在城中已经能够感觉的到城外的秋风凛凛。 龙翔此刻也在布置着,他要用陌羽用过的方式,把他们像罗婴一样困死在大厅之内。他打开了机关,同样的石头再次落下,挡住了出去的路。 “这是!”宁决安看见后方落下了大石头,他们来时的路完全被堵住,心中感到恐慌。 龙翔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呵,这都能进来,不过没关系,罗婴怎么栽的,你们也会如此,哈哈哈,呛死在里面吧。”声音之中带有一种癫狂。 龙翔仔细的靠着墙壁听着大厅的动静,他引燃了厅内的火种,封闭了入口,觉得此计万无一失,但是墙的另一侧完全没有他想像中的那种哀嚎与求饶的声音。“为什么?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第四十七章 绝境 随着龙翔的一声大喝,果然有了变故,四周开始冒着火苗,燃烧着所遇到的一切,而龙翔则在石门外静静的等待着收割的结局。 月流光看着四处的火焰,想到:‘原来当初罗婴就是被这么困住的啊,还好小欣提前看穿了,不仅将可燃物拿走了一些,还打开了通风口’。 大厅内的确燃起了火,但是这种火不仅没有刚刚凌菲放的火大,也堪堪只如篝火一般,更无什么烟雾了。即使发出浓烟,也随着外界的风飘散了出去。 苏弘文看着刚刚打通的几个缺口,想到:‘这小月姑娘真是好眼光,若是我,我能想到炸开通风口么?’ 龙翔听得有些焦急,他急迫的想知道大厅之中众人是如何的样子,但是又不敢贸然出去,急的脚一直在地上踱来踱去。 突然,龙翔身后的墙壁被一只枪贯穿,他吓得坐到了地上,流光揪起龙翔的衣领,将他扔了出来,拿枪指着他说道:“龙翔,你还有什么话说。” 流光看着这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嘆道:“龙翔,我曾经崇敬你,认为你是一个男子汉,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龙翔见此开始慌张起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陌羽回来,只要陌羽带着他口中神秘的卡戎归来就有希望活下去,他对这些神秘的人充满着莫名的相信。 他看见了流光散发的煞气和威慑,想到:‘原来她认着起来这么厉害,怪不得罗婴一直将她视为对手’。 但他听到了流光的话,心中有着一种嫉妒,他一直贯彻的就是一种观点,他自己得不到,那就要将其毁掉,让别人也得不到,他讥讽道:“哼,我也以为你是一个没有月梦欣在, 就无脑的女人。” 龙武朝着龙翔吼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么?这已经不仅是通敌了啊。” 龙翔不怒反笑,喊道:“哈哈,你们这帮不入流的傢伙,这世界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有很多超乎现实的能力,这些你们都不知道。我却知道,并且以后会得到,还有,龙武,你总是抱有那种不争的天真想法,歷史总是胜者来改写的的。现在所有人骂我,恨我!都无所谓!等到我成功的时候,他们会来巴结我!那时候我就是王者,是英雄!” 他在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危机,第一次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他也有理想有抱负,他渴望龙家重回辉煌,渴望自己能够成为人上人,这种上进之心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法,跟错了人。 凌菲耸了耸肩,指着龙翔说道:“这傢伙彻底疯掉了。” 苏弘文冷静的摇了摇头,他明白龙翔的想法,他也知道有很多伟人也是如此,先是自己疯狂,在令世界动盪,他开口说道:“不,他说的有点道理,歷史是由胜利者改写的,如果假使他成功了,也许到时候我们就是叛军,他是平反的英雄,这些胡人也不是外敌,而是仗义的盟友。” 苏弘文也伸出手指指向了他,说道:“但野史也好,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便如南安开国大帝,他是一个伟人,但是他也是人,是人就会做错事,他也改写了歷史,也抹杀了他的过错,但如今此等真相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龙武也不贊同他大哥这样子,劝到:“真正的大义,不是这样的,靠伤害别人换来的成功,不会长久的。” 月梦欣对龙翔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对这些一点兴趣没有,她心中想的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担心?难道还有后手?可,会用什么方法呢?应该技穷了才对。’ 她看了看周围,觉得并没有什么可以安置机关的地方,突然记起了一些事情,想到:‘不好,到现在也没看见那个陌羽的身影,未知本身就是一种计策,我们中计了’。 月梦欣对着流光说道:“姐姐,他在拖延时间,不要和他理论,快杀了他,带着罗姐姐快速撤离。” 月流光看见梦欣的样子问道:“小欣,出什么事了么?” 月梦欣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只是很着急的说:“别问了,快动手!” 龙翔在地上,看到了顶部的人,嘴角上扬,笑道:“你以为你们能赢么?和罗婴一起全都葬身于此吧,你们死了,我还是龙翔,这一切都没人会知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立碑歌颂的。” 城顶部的悬樑上,陌羽朝着一个人半跪着行礼说道:“大人,没想到那个龙翔,真是太废物了,如此天险之地都没守住,本想把他举荐给大人。现在看来是我有失偏颇。” 第70页 卡戎看着下面的一切,眼睛一直注视着月流光和月梦欣,目光之中有着一种怀恋,但辗转而逝,又看见了人群中的南宫墨,更是满脸惊讶,但随后也平缓了下来,对着陌羽说道:“不,他是个人才,安排的到不差,是对方那个小女孩太聪明了,这终究只是座城堡,能用的方式也就这么几种,他需要更广阔的平台去锻鍊,才能真正的为我们所用。” 陌羽看着这位冥主的左右手问道:“大人,认识那个叫月梦欣的?” 卡戎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 卡戎拿出身侧的长剑,朝着下方一挥,一道月牙似的剑气,飞出。其威力胜过罗婴的剑气数十倍。 “小心”月流光将几人向后一拽,刚刚躲开了剑芒,再迟疑一秒他们就会被拦腰截斩。 八个人和龙翔之间有着一个裂口,剑气穿透了厚重的石墙,在地上砸出了一道鸿沟。 卡戎和陌羽从上端跳了下来,站在龙翔的身旁。 “先生!!!”龙翔朝着陌羽半跪,他看到他们出手就知道自己安全无恙了。 “这就是冥使大人”陌羽伸出手掌介绍着身旁的卡戎。 龙翔刚刚见识过他的厉害,一剑就将地板噼成了两半,连忙行礼说道:“参见大人” 卡戎淡淡的说道:“不必,你的任务结束了,下面就交给我了。”说着拔出剑指着流光等人,然后朝着地下一插,整个城便开始晃动。他将剑气沖向了地下,使整座城的根基受损,开始震动坍塌。 龙翔看着开始断裂的墙壁,想到:‘好壮观啊,这次他们必死无疑了,这就是实力啊!’此刻他对力量开始更加的憧憬,他自信如果有这这种实力,谁还敢小瞧于他。 这种震动不亚于月梦欣之前在风谷山造成的滚石之震盪,而且地板也开始龟裂,整个城都要坍塌。 月流光用枪枝撑着身体,挡在了众人的前面,替他们平復着卡戎的威势,但此时也难以反击,她感觉手脚都被束缚了一般,完全施展不开。 月梦欣更是满头大汗,他看着自己这边,都被震动的难以动弹,只是站起走路都有些费劲,几乎失去了战斗力,而对面的卡戎依旧平静如水,她心大急:‘快想想应该怎么做,该怎么做’。她在脑中想着可能做的一切。她现在满是眩晕感,很想吐出来。 龙翔看着几人已经震动的有些眩晕,而他在卡戎的气力保护之下,并没有任何不适,主动请缨道:“多谢使徒大人,在下这就将他们擒来。” 月梦欣看着不远的走廊,那是通向罗婴所在的大牢的地方,那边支柱比较牢靠,只要先到了那边,等震动停止就好,可前方站着三人,实力不可估摸,硬闯,也只是死路一条,她绝望的想着:‘怎么算我方能够存活的可能性都不足一成啊’。 几个人面对这面僵持着,龙骧的八个人便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而卡戎就是屠夫。 南宫墨看着卡戎周身的黑气,稍显震惊,在震动之上,他算是最平静的,右手也隐隐有一股黑气,和卡戎身上的一般无二。 卡戎看着流光等人,对着身旁的二人说道:“我们走吧。”于是转过身去,准备离去。 龙翔不解的问道:“啊?大人我们不去抓住她们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不需大人动手,在下前去为大人代劳。” 卡戎看着身后的龙翔再次说道:“我说走,没听到么?” “可是?”龙翔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现在放走了他们以后再想抓住就难上加难了。 陌羽也不明白一项杀伐果断的大人为何今日大发慈悲,但他没有多问,他相信这位大人自然有他的想法。 “你在质疑我?”卡戎身上的气势尽露,恐怖之极。 龙翔知道再说就不妙了,赶忙跪下说道:“在下不敢。”他内心充满着遗憾:‘可恶啊,这么大好的机会,月流光啊,月流光,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陌羽突然问道:“大人,这边有位她们的俘虏,应该如何?”陌羽指了指罗婴的方向。 卡戎看向了月流光,嘆道:“放着吧,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她的求生意识已经快没了。” 第四十八章 试探与看穿 威严庄重的城在不断的震盪崩塌,地板开始下陷,顶部开始坍落。 月流光看着三个渐渐远去的敌人,知道那些人就是罪魁祸首,她不知道那个最厉害的为什么要放过她们,她很想追上去,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并且比起追上这些她打不过的敌人,她更想快一些救出罗婴,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月梦欣也是小嘴微张看着这些人一步一步离去,想到:‘敌人撤了?能歼灭却放过?看来我们在他们眼中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啊!但是为了谁离去,是谁有利用价值呢?不过能让大家先保住命,是最重要的’。 月梦欣喊道:“大家只需要一直向前沖,不要乱了,前面就是安全的地方,那边没有震感。” 他们手拉着手,慢慢地移动着,脚下的地开始了断裂,坍塌。终于走到了对面,算是有惊无险。 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大坑,几人心中都是一阵心悸,他们和死神擦肩而过,若是在晚一步便会陷入这巨坑之中,同时他们也感觉到了那卡戎的强大,一剑一招就毁了一个城,究竟是怎样的武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们看着断裂的缺口,即使卡戎他们都已经走远,仍能够感受到一股寒气,他们都深知,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些皇室的高手们能够与之匹敌了,而他们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月流光走到了大牢的门口,她看得出来,这是她曾被抓来的地方。她手颤抖的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双目欲裂。 月梦欣挡在了众人的前面,拦住了想要跟进去的众人说道:“我们在外面吧,让我姐姐去把队长带出来。” 现在的罗婴蓬头乱髮,满身鲜血和污秽,整个大牢都飘荡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月流光将她手上的钉子拔了出来,抱住了她,颤抖着说道:“罗姐姐……对……对不起。” 罗婴垂下的眼睛再次微微抬起,看着抱住自己的流光,露出熟悉的笑容说道:“哈哈,怎么了?这么惊讶?看老娘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噁心?” 月流光拼命地摇着头,用手擦拭着她的身体,她的心很痛,看见罗婴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疼,她的心只有疼,她紧紧的抱着这个大她几岁的姐姐一样的朋友,也是家人,惭愧的说道:“不,本来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罗婴用满是干涸血液的手掌亲昵的揉了揉流光的秀髮说道:“行了,别扭扭捏捏了,回去吧,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只是我现在一点力气没有,就靠你了, 你可别嫌弃我太脏了。还有,带上那把剑”她指了指角落之中的流光剑。 第71页 月流光立刻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说道:“不会的,罗姐姐你先将我的外套披上,我背你回去,我们回家。”说着给罗婴披上了衣服,背着她,拿起了流光剑,朝着外面走去,眼睛中闪烁着泪花,她不能哭,她哭了,罗婴会更痛苦。 罗婴躺在流光的背上觉得很温暖,很温暖,渐渐地入睡,睡梦中喃喃说道:“是啊……回家……” 几个人回去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守护者这个坚强又脆弱的人儿。罗婴不知道这一路有多久,她只是睡的很香很甜,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屋内的床上了。 罗婴的居所之外,月梦欣对着几人说道:“罗姐姐有我姐姐在照顾,你们就先去休息吧,这次实在是太辛苦了。” 钟豹满腔怒火的说道:“我们如何能休息,队长经受了如此大的屈辱,不去杀了他们,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怒气。” 宁决安也是如此,他开口说道:“是啊,没想到一向强势的队长,居然如此虚弱。梦欣,你单独留下我们,应该不只是嘱託我们去休息吧!” 之前月梦欣就已经让其他人先离去了,现在只有她和钟豹,宁决安以及南宫墨。 月梦欣点了点头,说道:“恩,是的,我想为罗姐姐出一口气,但是不能让我姐姐他们知道,否则,她们必定会跟来,人多反而不好下手。决安,你有勇有谋,若是克服了心里障碍,你会很强大。豹哥,你的武者之心,让你勇往直前,比起别人,你在战场上更冷静。所以你们能不能” 话说了一半,宁决安就接了过来,说道:“能,是不是啊豹哥。”他虽然胆小,但不想让任何人怀疑他的决心,就算是梦欣也不行。 钟豹也点头应道:“没错!” 月梦欣看着他们如此决绝,心中也是一暖,曾经她的世界只有她和流光两人,现在多了这么多朋友和伙伴,她开口道:“我还没说让你们去做什么了?若是让你们去死呢?” 宁决安最受不了她这种语气了,说道:“哎呀,在同一组这么久了,我们还不相信你?说吧,早就想为队长做点事情了。” 月梦欣也没有在矫情,说道:“恩,这有张地图,你们拿去看一下,我标记了几个地方,可能是他们现在暂时的落脚点,他们离开那里,同时还带走了他们自己的百人士兵,我们上次杀得都是一些被骗来的胡人,他们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减弱。他们应该不会离得太远,毕竟他们目的是参与政变,在这里更容易里应外合,不会这么快到达政治中心。我想肯定会暂时驻扎于地图上的这几个地方。” 月梦欣将地图递给了二人,继续说道:“你们只是去探查,不是歼灭,发现踪迹,立刻回来,不要硬拼,若是出什么情况,被发现了。立刻放飞鸽,我会在这边准备好,图上所标记的这些地方都是能够立刻赶去支援的,如果这些地方都没有就回来吧,咱们从长计议。切记,安全第一!” “那我们二人就先去了,队长就交给你们了”宁决安二话不说就接过地图就收了起来。 钟豹也是如此,说道:“告辞了,拜託。” 两个人应了一声就纷纷出发了。月梦欣对二人的能力和性格还是很放心的。 南宫墨在这边已经站了很久了,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见如今只剩下二人,问道“你说了半天,我要做什么?还支走了所有人。” 月梦欣对他微身行礼,说道:“我先谢谢你,在我姐姐危难之际救了他。不过……”然后双目死盯着他,继续说道“你究竟再打什么主意?接近我姐姐,有什么企图?” 她回来之后想了很多,也想到那些人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一众,他们不会平白的施恩,如果当真善心泛滥就不会屠灭瑶光城了,那么肯定是有所求。 她不知道他们姐妹在那些人心中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能是她们瑶光的身份,但也不大可能,可如果不是她们,那只有眼前这个经常没有存在感,出身成谜的南宫墨了,她后来又仔细的分析了南宫墨做的一些事,越想越觉得胆寒,当初他也是为他们在瑶光殿后的,既然能一个人面对幽冥千军万马,自然是有底气有能力的,所以她想直截了当的问个明白。 南宫墨摊了摊手,无辜的说道:“你误会了吧,我没有故意接近她啊,救她只是作为对朋友的关心,你想的太多了啊!” 月梦欣见他还在狡辩,大声说道:“我想的太多了?是你说的太少了吧,就算那城池防御在弱,一般人也不能悄无声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的尾随进去救人。就算我姐姐都做不到。就算是罗姐姐,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时候,也不一定保证不会被敌人发现,更不要说能够轻松接近姐姐的大牢,并且全身而退。而你却做到了,如果不是实力到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就是对这座城有着熟悉的了解。你以为你那拙劣的藉口能骗过我姐姐,也能骗过其他人?” 月梦欣质问着,继续说道:“你的实力应该还在罗姐姐之上吧,那么就奇怪了,一个人想隐藏自己,无外乎是不想张扬,不想暴露。但总归都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姐姐现在很信任你,也因为你,懂得了依靠。我真的不想去怀疑你,但是我不能让我姐姐再次受到伤害,而你是一个隐患!” 南宫墨没想到她观察的这么细緻入微,他无奈的解释着:“你的思维果然清晰,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我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知道一些秘密。还有,我救你姐姐的原因是因为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而已,既然能救,那就顺便救了。罗婴也不是我不救,是我真的无法用同样的方法救出,陌羽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最后,我不想用全力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真的很懒,你看看罗婴,当初天天有多少人去挑战她,你看看天天有多少人去问她如何变强?若是我的话,早就被烦死了。” 月梦欣听到如此的话,和他那种无奈的表情,也信了几分,一个人如何能够演到如此惟妙惟肖,她真的难以分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开口说道:“那你知道什么秘密?我不想对一个人,寻根究底,但是你除外,你让我感觉到威胁!” 南宫墨也没有避讳,开口说道:“这些秘密,确实和你们瑶光有点关系,但是现在不能和你们说,流光还不够强,你虽然有点能力但还不够,难以帮到她。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是龙翔。还有,你也不用试探了,你若是压根不相信我,你也不会让我留在这不是么?” 听到这些话,月梦欣脸色有些苍白,她的确想问这些秘密和瑶光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他是否对流光有想法,还没说出口,他就完全一一给回答了,并且知道她内心是相信着他的。 她张开嘴,但是不知道要在说什么,她发现南宫墨完全明白了她的想法。也是第一次觉得被人看穿,这种感觉很不好。 第72页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肩膀,月梦欣愣在那里都没去闪躲,他对着这个有些自以为是的小女孩说道:“还有不要以为你能够洞悉很多事情,这一点反而容易被利用,毕竟,你的年龄和阅歷还不够。还有,你也许不知道,你姐姐思考问题,和思考事物的能力,并不比你差多少。你刚才故意让我知道你的计划,一来,是看我是不是和你们一条战线的。二来,你说出我在隐藏,意思就是想让我做些事情,就是暗中保证他们二人的安全吧。”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南宫墨背着手,懒懒的离去了。 月梦欣看见南宫墨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几乎想要瘫倒在地,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没有隐私,手上也是出满了汗,她的小智谋无法骗过这个男人。她看着南宫墨离去的方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了。 第四十九章 肃杀的归宿 罗婴的居室没有太多的繁华,一个剑架立在床头,没有一点点装饰,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间。 罗婴在浴室待了近一个时辰,她身上有着很多的伤疤,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她嘆了口气,擦拭着身体,穿上了宽松的服侍,走了出来。 她看着房间中的一个人,停了片刻,开口说道:“流光,你要跪到什么时候?我说过你不用感到自责,也无需愧疚,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想去做。”罗婴没有在怪罪她,她完全是用自己的意识去做事,他觉得流光现在这样子就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 月流光面色坦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感到自责与愧疚,更没有想着赎罪,或是徵求你的原谅。我知道那样更加践踏你的尊严。” 罗婴见她这么说话,心中的芥蒂也消失了,不解的问道:“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给老娘站起来!” “呵……”月流光轻轻一笑,说道:“只是我的双腿无法支撑我站起来了,既然这个姿势能让我舒服一些,那就保持这样子了。” 罗婴也不是白痴,自然之道她的意思,不在意的说道:“切,多大点事,你觉得老娘像是那种很在乎贞洁的人?就当是被一群狗摸了几天,弄了几天。再说了,我说过,只要我有出来的一天,就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 月流光看着罗婴依旧在笑,她也明白罗婴不会把悲伤表露出来,想到:‘不在乎么?哪个女人会不在乎,罗姐姐,你只是在逞强而已啊!’ 然后开口说道:“很快就有机会了,小欣他们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 罗婴惊讶的说到:“什么?”她不希望她的朋友因为她的事情以身犯险。她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个人去解决。 月流光接着说道:“虽然她没和我说,但是我知道,若是以前,她不会走的这么安静,总会嘱託几句,现在她明显是想着事情的。她不说,我也只能装作不知,这样她做起事情来更没有心理负担。” 看见他们这么自作主张,罗婴气愤的说道:“那怎么不叫上我,她能打架么?能上战场么?”不是罗婴小瞧梦欣,她的确如他所说,杀几个不动武艺的混混还可能,遇见真正训练过的人,完全不是对手。 月流光相信着梦欣,说道:“她不懂得武艺,所以我更加放心,她的不甘心和她的愤怒,会通过她的方式来报復。” 罗婴直接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想到:‘我本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没想到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开口说道:“那就好,有消息了,一定要通知我,我要打前阵,去手刃他们。你也累了这么久了,快去歇息吧,别回来在战场上给老娘歇菜。” 月流光看见罗婴躺下,心中想道:‘罗姐姐生性坚强,从被龙翔第一个侮辱到现在,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既然她现在没有自尽的念头,那就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于是起身告辞道:“罗姐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就离去了。 罗婴看着流光离去的身影,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会自杀的,这种懦夫的死法可不适合我,不过,这辈子能认识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也没算是白走一遭啊!只是,带着这种骯脏的身体死去,在阴间,老爹非得打死我不可,娘亲怕是也会大骂我没有廉耻。” 说着又笑了起来,“哈哈,还没看见娘亲生气的样子了,也算是一个期待吧。” 析梧附近的一个山庄附近,两个身影藏在附近的建筑物中,躲避着一些正在巡逻的人,他们就是宁决安和钟豹。 宁决安看着来来往往的黑衣人,说道:“果然如梦欣说的,他们没走多远,居然光明正大的躲在了山庄之内,当起了保镖。” 钟豹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恩,可是,没想到他们变得这么警觉,我们刚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宁决安想起了那个一剑震碎城池的人,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们要小心一些,不要遇到上次那个人,赶忙通知梦欣他们。” 钟豹早就已经做好了,说道:“我们被发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出信号鸽和信号弹,只要我们撑一会,就会有援军了。” 宁决安没想到准备的这么周全,他只以为有队里的鸽子了,说道:“没想到连信号弹都准备了,梦欣想的真周到啊!” 钟豹深感其然,说道:“恩,梦欣说鸽子容易被射下来烤着吃。” 宁决安没想到梦欣还有如此幽默的一面,他回想起曾经五个人一起训练的样子,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罗婴,不自觉的问道:“你说队长会来么?” 钟豹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你说呢?” 宁决安哈哈一笑,说道:“肯定会啊!” 月梦欣手中拿着飞来的鸽子,她也看见了信号弹的地方,说道:“恩,已经找到地方了,镇南王爷曾经建造的避暑山庄么?和我料想的一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哪里都有,平静的南安也是如此啊。下面该出击了,我去通知他们。” 她看了看远处的烟火信号,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否则不会如此招摇,心中依旧存在着担忧和焦虑,“决安和钟豹他们不知道能撑多久,若是上次最后那个奇怪的傢伙不参与,那么有南宫墨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月梦欣想起那个披着斗篷的男人,思考到:‘但是再强的人也有破绽,否则,这个世界就不公平了。也未必不能对付他。’ 月流光敲着罗婴的门说道:“罗姐姐,有消息了,出发吧!” 里面传来了罗婴豪迈的声音,“好!” 流光心中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心中暗道:‘希望不要出什么事,这种莫名的担忧是什么?会出事么?’ 她看见罗婴打开了门,已经穿戴整齐,身上粉色的连环铠被她洗的格外的整洁,浑身散发着幽幽的清香,阳光之下,还有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手中的流光剑也被她磨得锃亮。 第73页 月流光再次嘱託到:“你千万不要冲动,一切听梦欣安排好么?” 罗婴点了点头答应道:“恩,好”但她的心中已经有所决定,看着流光那恳求的脸庞,想到:‘抱歉,就让我在任性最后一回吧,这应该是我最后的战争了吧!’ 罗婴挥舞着手中的剑,接着想到:‘虽然已经休息了两天,但是前几日……不知道现在身体是否还适应拿剑。’ 她以前从来不会多想什么,向来是有话直说。但现在她把话都放在了内心之中,想得多了,沉默的自然久了些。 罗婴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房间拿了一个包裹出来,扔给了流光。 月流光不明白这是干什么,伸手就要打开。罗婴连忙扣住了她的手说道:“别急,等去教训完那帮傢伙我们一同打开。” 月流光也收回了手,将包裹跨在腰间,用手拍了拍包裹说道:“说得这么神秘兮兮,难不成里面是什么惊喜?那好,约好了啊,回来我们一同打开。” 罗婴和月流光走到了城门旁,看着龙武,月梦欣,凌菲,苏弘文,南宫墨,她用力的挥了挥手,笑着跑了过去。 山庄外的二人在奔跑着,他们已经受了些伤,在潜伏中,不小心发出了声响,引来了很多黑衣人的追杀,他们杀了几人,见越来越多,也不敢恋战,急忙的朝着回去的方向急速奔跑着。 宁决安看见周围围上来了几个人,心中已经有些慌张了,他不善于战斗,对付一两个或许不成问题,但如今几乎被包围。钟豹挡在了宁决安的身前,看着眼前的敌人,拿着武器对峙着。 突然间剑光闪烁,钟豹和宁决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光芒刺眼,等看清楚的时候,身边的敌人已经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 集结在山庄之外的众人已经整装待发,这是一场復仇。 南宫墨来到了月梦欣众人的身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月梦欣对着他笑了笑说道:“谢了。”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但是他能够救下自己的两个伙伴,便值得她去信任。 南宫墨摊了摊手,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啊,他们不知道怎么自己死了,说不定突然染上了什么疾病了吧。说真的,南安的天气变化不定,你们也许要多加注意啊!” 月梦欣看着他浮夸的表情,说道:“又开始装了……” 后方的凌菲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同意……” 远处,宁决安和钟豹也朝着众人的方向跑了了过来,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了,他们同样相信着,月梦欣不会就这么让他们二人去送死。 月梦欣朝着他们行了一礼说道:“辛苦二位了,做的非常不错。” 钟豹憨厚的笑了笑随后看见了穿上了连环铠的罗婴说道:“没事,这是应该的,队长来了啊。” 罗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恩,小豹子,小安子,做的不错啊,以后一定比我强。” ‘以后???果然是这样子啊。’月梦欣心里有着纠结和痛苦,她甚至有些后悔来做出这次战争的决定。 宁决安却没有多想,他看到队长威武的站在自己面前,很是兴奋,说道:“嘿嘿,都是队长教导的好,不过,话说,刚刚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梦欣这也是你的安排么?怎么做到的,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就倒下了,太犀利了!” 月梦欣指了指南宫墨说道:“是他做的。”她觉得既然你想隐藏起来,那就先给你找一些麻烦看看。 ‘呜呜……你居然出卖我’,南宫墨看着二人诧异的目光,深深的领悟到了女人是不可信的。 “什么!!” “哇塞” 他们二人都惊讶的叫出了声,他们对于南宫墨的印象其实都是身手灵敏一些,脑袋灵光一些,但是并没有什么实力,月梦欣只好先打断了她们,说道:“好了,什么话回去再说。” 罗婴一个人拿起手中的流光剑,缓缓的向前方走去。 远处的敌人已经能够看得见了,龙翔站在了众人的后面,避暑山庄的门口,看着曾经这些都是自己的伙伴,若有所思。 罗婴在敌人的阵势之前,停了下来,她转了一圈,看着后方的朋友,前方的敌人,飘落的枯叶,捲起的沉沙,又抬起头看向了有些阴沉的天空。 罗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虽然不如我梦中的战场那般宏伟,但这也是战场啊,这种肃杀,这种悲风,实在是太妙了。果然战场才是我的归宿啊!!!” 第五十章 罗婴战死 罗婴张开双手,感受着已是深秋的寒意,她的髮带被吹开,乌黑的头髮在空中飘零着,飘摇着。 “什么,罗婴,你!”月流光听见之后大唿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可是刚迈出了半步,就发现衣服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月流光朝后方看去,发现是月梦欣低着头拉住了她,流光怒道:“小欣,你拉着我干什么!她这是要寻死。” 月梦欣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在一开始就想到的,姐姐也应该能想到的,只是不想承认罢了!罗姐姐生性好强,洁身自好,如今遇上了这种事情,她之所以没有立刻死亡,一点是她不甘心。另外一点,她觉得她如果那时候就死,对不起我们去救她,但是她活着就会,觉得痛苦。” 说着月梦欣的手拉的更紧了一分,她是最痛苦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用计策来杀死自己人,还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姐妹。 月流光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寒冷了起来,说道:“所以,你就为她准备了这片墓地么?” 月梦欣抬起了头,看向月流光,说道:“是的……用战场来埋葬罗姐姐,是她最想要的,与其让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不如给她一个解脱。所以,姐姐,我还是希望你能陪她, 一起走完最后的这条路,至少,把她的尸身完好的带回来。” 月流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挣扎了一番,发现月梦欣依旧死死的拉着她,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向前走去,只是陌生的说道:“小欣,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可拍。” 深秋的萧瑟,冷的吓人。 罗婴迎风而立,甩了甩头髮,朝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大喊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长宁罗家后人,罗婴!!”随后拿起了手中的剑,朝着敌人的阵营之中独自沖了进去。 “不好,这女人冲上来了,快,快撤。”这些人中有着一部分都是曾经见证过罗婴以一敌百的,他们面对这个女人,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想活下去,不多的朝着后方缓缓退去。 “第一个!”罗婴一剑砍下了一个人的头颅,然后身形一个翻转又是一剑。 “第二个!”一个士兵看着罗婴从他身边跑过直接吓得坐了下去,罗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剑,然后踩过他的肩膀跳了过去。 第74页 “第三个!”士兵后面的一个一个人直接被砍成了两半,罗婴双手紧握剑柄,身体转成了一个圈,“第四个”“第五个”瞬间又是两个人被罗婴拦腰斩断。 “罗家剑法,飞燕”剑光一闪,一道雪白的光芒飞出,十几人顷刻倒地,血溅当场。 “咳咳”罗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上次收到了严重的伤,还被摧残了多日,本就难以行动,“身体……不够,还不够,我要杀光,所有侮辱过我的人”她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如此大的负荷了,秋风之中摇摇欲坠。 躲在众人后方的龙翔大急,朝着已经呆住的士兵们喊道:“快,上啊,她快不行了,杀了她。”龙翔可不想再看见这个女疯子。他拔出了剑指挥着身旁的众人。 几个士兵立刻反应了过来,拿着剑朝着罗婴刺了过去,三个人同时刺中了罗婴的肋下,腰腹和大腿。其他人有的将罗婴砍伤,有的直接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罗婴扫了一眼这三个人,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对他们动手,而是继续向前沖了过去,将前方一个在颤抖着的人一剑穿心,之后拔掉了插入身体中的三把剑,朝着更远处的三个人一一扔去,远方的人群中又是三声惨叫声,纷纷倒地。 罗婴冷冷的声音飘荡在寒冷的空气之中,“二十四个” “队长……”宁决安看着远方的罗婴,他跪了下来,双手抓紧了泥土之中。 “眼泪忍不住了……”凌菲空洞的眼中留下了泪水,想到:‘我也变得好奇怪,心为什么觉得痛,原来这就是痛啊……’ “罗姐姐……”月梦欣死死地看着这一幕,她哭了。 “队长,你是武人的骄傲。”钟豹大声的唿喊着。 龙武也闭上了眼睛,一直说着“对不起……” 南宫墨也摇了摇头,他也在后悔的想到:‘我猜到她会去救,如果我救完流光,先回来和她说一下或者原路返回就能撞见她了……我的冷漠再次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苏弘文看着罗婴,她对罗婴真的不熟悉,上次去营救她也没有说上一句话,但是现在她对这个坚强的女孩有着深深的敬畏,深深的想到:‘死亡这就是她想要的么?不对……她想要的只是解脱吧!她想离开这个令她厌恶的世界。’ 月流光缓缓地迈着步子,她只是想让她轻松一些,和她一起承受。 “别过来!!!!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过来。”远方的罗婴并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流光肯定会过去,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来完成这一切。 “呀啊”罗婴再次拿起了剑,散发出了更强的气势,“罗家剑法,共死” 这是她剑法之中最强的一招,将斗气爆破,结合剑气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但是这一招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会消耗身体大量气力,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使用的绝命招式。 剑光如流星一般朝着附近的敌人散去,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她自己也半跪了下来。说道“五十二” 从她念出第一个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受到了数不清的伤了,除了刚刚最重的三剑刺穿之外,手臂,肩膀,小腿,甚至肺部,肝部都在过程中被刺中了,连侧脸上也有着一道红红的伤口冒着血。 罗婴已经能看得见龙翔了,咧嘴一笑:“所有进过我身体的人,就差你一个了。” 她的笑很恐怖,龙翔拿着剑的手也都在颤抖了,他指着罗婴说道:“你这傢伙是怪物么?” 罗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是罗婴!” “死吧,龙翔!” 龙翔拿着剑使出了龙家的千刃浪,沖向了罗婴。 “铛”二人居然在力道上不相上下,罗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不错,很厉害。不对,是我变弱了……”然后一脚踹在了龙翔的胸膛,接着挥出一剑,在龙翔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龙翔不顾疼痛,使出快剑,连续刺中罗婴十几剑。 罗婴不是不抵挡,而是没有力气去抵挡,她前迈一步,将剑固定到了身体之中,龙翔想把剑抽出来,却发现罗婴死死的按住剑柄不让他拔出,然后右手一拳打在了龙翔的小腹之上,将他轰出了三尺。 龙翔站起,气愤之下又砍了她十几剑,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倒下?明明已经快死了,倒下不好么?” “至少……至少让我杀了他在倒下……多撑一刻啊!”罗婴意识已经开始模煳了,但她的身体还是在记忆着她的动作,她的气力刚刚已然耗尽,只靠招数也开始压制了龙翔。 终于一手抓住了龙翔的喉咙,她使劲的捏着,但是发现她的力气已经连捏碎他的喉咙都无法做到了,便往前一扔,将龙翔抛了出去,龙翔在空中朝着她扔出了自己的剑,这是他的致命一击。 “呵……怕是不行了……流光!!!!!!!”,挡住了龙翔的致命一击后,罗婴单膝跪地,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唿喊着流光的名字。 ‘不能等流光他们来,否则,我就死定了,她已经活不成了,我必须先撤’,龙翔没有管地上的罗婴,急忙朝着山庄中跑去。 士兵也没有敢上前去补这最后一刀,看见龙翔撤退之后也跟着向后撤去。 月流光已经来到了罗婴的身旁。 “流光,我怕是不成了,曾经说好的以后一起旅行,实在是抱歉了。”罗婴强撑着身体还是站了起来,她讨厌软弱的自己。 但支撑了一瞬间,便向后仰了过去,流光伸出手,撑着她,让她不至于倒下,“我真是丢人了,这就站不住了。”罗婴摇了摇头,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弱,像当初一样的弱。 “罗婴……”月流光扶着她,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法开口了。 罗婴看着流光,微弱的说道:“能不能带我回去,见我的朋友们最后一面,拜託了。” “好,我带你回去,带你回家”月流光搀扶着她,让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众人走去。 “家?是啊,曾经认为我的家便是天涯,现在才明白有温暖的地方就是家啊,原来我以为我没有了,却依然存在着。”罗婴也流下了眼泪,她很坚强她很少哭,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家了。 “罗姐姐……”月梦欣看着罗婴满是鲜血的身躯,心中充斥着痛苦。 罗婴握着月梦欣的手说道:“谢谢了,小欣,最后能和你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决安”罗婴唿喊着宁决安的名字。 “我在”这是宁决安第一次这么响亮的答应,每次在训练中她一听到这名字总是心惊胆战,但是这一次他不会了,他从队长的身上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勇敢。 罗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平时胆小,但是遇见大的事情,有责任,有担当,以后必定有大作为只是,要变得更强啊!” 第75页 宁决安摇了摇头说道:“队长,别说了,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天堂一点也不好看,真的。” 罗婴哈哈一笑,笑道“哈哈你这傢伙,你在咒我么?我好不容易才能解脱!我也不相信有天堂,因为我被困在这个地狱的时间太长了。” 罗婴又看向了钟豹,喊道:“钟豹” “队长,我在”沉稳而又带有悲凉的声音从罗婴耳边传来。 罗婴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武道非常刚正,继续走下去,以后必定能成为以一当百的武将,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钟豹双手握拳拍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大声的喊了出来:“是,一定做到!!!!” “龙武” “队长我……”龙武不敢看向罗婴,他心中有愧,罗婴就是被他的哥哥害死的。 罗婴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你不用觉得内疚,你心怀大义,作风正派,龙家会因为你而辉煌,南安的未来就靠你了,还有,少睡点觉,多锻鍊。” “是,保证完成任务。” 罗婴看向了南宫墨,凌菲和苏弘文说道:“凌菲,弘文,南宫墨因为我的任性,拖累你们了” 凌菲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苏弘文也开口说道:“我在你的身上学到了一种精神” 南宫墨沉默着,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曾经看见了太多的人死去,也许是麻木了。 罗婴看向了月梦欣,她笑了,愉快的笑了,开口说道:“梦欣,谢谢你一直把我也当成亲人,最后还麻烦你帮我准备了这么一个舞台。” “罗姐姐……抱歉了……”月梦欣有些呜咽。 罗婴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道歉,这正是我的心意,流光,你千万不要责怪她。” 罗婴想看向流光,却发现眼睛一片黑暗,已经看不清流光的样子“可恶……眼睛居然已经看不见了……流光,我知道你在我的旁边吧。” 月流光拿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说道:“恩,我在” 罗婴感受到了她脸颊的温暖,说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对手,也是唯一击败过我的人,抱歉,不能和你一起报仇了,你要好好的努力,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轻言的放弃生命,好吗?老娘可不想在下面这么快就见到你。” 月流光答应着说道:“好,我不会死的,让你一个人在下面称王,成为最强的人!” 罗婴又是哈哈大笑,“哈哈,果然还是你深知我内心所想啊!”她举起了手中的流光剑说道:“最后,这把武器,我曾是以你的名字为命名的,现在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千万不要辱没了它,龙翔我不能亲自手刃,就拜託你了。” 月流光接过了这把剑,也同时接过了一个信仰,她肯定的说道:“放心吧,我会让它实现它的价值,我也会杀掉龙翔,我更会带着你的那一份活下去,我会,成为最强!” 罗婴释怀的笑了,“哈哈,我好像已经能看见了,看见你成为了最强的骑士!” 她的手缓缓的向前伸着,伸着,最终,落下 被称为战鬼的罗婴,完成了一个人的战斗,战死沙场! 第五十一章 目标:成为最强 月流光轻轻地放下了罗婴,罗婴是笑着面对着死亡。 她的一生狂傲,她喜欢笑,她曾笑看这个世界,她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对自己的升华,她曾不相信任何人,曾经过分的相信着自己。到最后能够拉着自己伙伴的手,託付着自己的梦想,她是真的看开了,放下了。 正如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样,她是罗婴,她只是罗婴!她为自己而活。 月梦欣看着默默无语的流光,说道:“姐姐,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忍着了!” 月流光看了月梦欣一眼没有说话,提起罗婴的流光剑,朝着敌人的阵营中走去。 ‘姐姐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啊’,月梦欣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这是她们姐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产生隔阂。 月流光一路向前,起初还是有一些人来阻拦,但是挡在她面前的的人都被她一剑杀死。最后进入敌人的人群中已看不到身影。 宁决安看向了月梦欣,狠狠的摇晃着她说道:“梦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她,你让你姐姐去找死么?她会步队长的后尘的。” 月梦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这场战争完全是復仇与发泄的战争,或许罗婴很可怜,但更可怜的是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他们成为了愤怒的发泄品,责任的承担者,他们才是最不能为自己做主的,后退违背军令,前进因不懂武艺而面临死亡。 刚刚惊魂未定的龙翔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正想着松一口气,却看见了眼前的一个人,又是一身冷汗,说道:“什么!前面这么多人你怎么过来的。”龙翔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士兵没一个敢上前拦着她,任由她来到龙翔的身旁。 月流光举起了手中的剑,说道:“我来告诉你,我是月流光,未来最强的骑士!” 她这是在告诉着龙翔,更是在告诉自己。 ‘她受刺激了么?前面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拦不住一个人,’龙翔真的害怕了,他有些后悔当初毫无准备的就去跟着陌羽,若是想到会这样,他应该会再忍忍一阵了。 远方的陌羽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朝着身旁的卡戎,单手护肩行了一礼,说道:“大人,她进来了,如何做。” 卡戎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什么都不做,但是保龙翔一命。” 宁决安看着月梦欣问道:“说话啊,月梦欣!你姐姐她已经被敌人包围了,还有龙翔在那里,你再不下命令,我就要自己前去了,我不能看着她如队长一般。” 月梦欣依旧死死的望着前方的一切说道:“不,龙翔本来就不是我姐姐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已经觉醒了的姐姐。” ‘ 那些人认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在利用之前应该不会伤害姐姐,但是龙翔对他们也有价值,姐姐终是无功而返,’月梦欣自上一次便发觉,对方的首领无意伤他们,反而故意保护着她们,而南宫墨已经承认他不是那个价值,那只会是流光这个瑶光后裔。 “我是月流光!!”流光一剑挥去将龙翔身旁的几个护卫秒杀,她不懂使剑,此刻只是靠着强大的气势发出剑气。 她此刻的状态便是人剑一体,她本人便成了一把极厉害的剑,同时领悟了剑气。 ‘她这是怎么了?开始和罗婴一样了么?打之前先报名字?真幼稚的想法。’龙翔看着她模仿着罗婴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屑,更是觉得这种报上名字的做法很是幼稚,但还是后退了一步,终于退无可退,靠在了墙壁之上,想到:‘不行啊,没有逃跑的机会,冥使大人为什么不来帮我一下’。 第76页 突然龙翔看到了火炉,心有一计大喊道:“哼!你想为罗婴报仇么?既然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就下去陪她好了。” 龙翔将身旁的火炉挑了过来,夹杂着高温和火光沖向了月流光。 银白的剑光,将火炉一刀两断,随后流光左手从背后取下枪一个横扫,将空中的火球扫飞,落入附近士兵的身上,起了熊熊的烈火将这些人燃烧。 “去死吧。”龙翔趁着她扫出的一瞬间,也提剑刺了过来,他见她右手剑已经挥下,左手的枪已经撇过,绝对防不住自己的这一招,顿时大喜。 “锵”月流光将剑身用嘴咬住了,然后抬起一只脚朝着龙翔踢了过去,龙翔撞到了后方的墙壁,撞得墙壁都坍塌了,砸落在他的身上。 “太弱了”流光松开了咬住的剑,朝着龙翔一步步逼近。 “啊啊”龙翔随手抓起石头就朝着月流光扔去,他已经恐惧到极致了。 “太弱了”月流光丝毫没有闪躲,只是用气势就将石头震得粉碎。 “死吧”月流光一剑刺出。 “咻咻”两道剑气朝着月流光而来,让她的剑刺偏了。 陌羽跳了过来,将龙翔拉了起来朝着后方扔去。 月流光看着眼前的陌羽,她曾经在他的手下惨败,她冷冷的说道:“罗婴在大牢的时候,是你下令的?” 陌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交给龙翔去处置。”他的确不是这么下令,但是他也同时默许了龙翔的做法。 月流光拿着剑指着他说道:“那你让开,我可以先不计较瑶光的事,但龙翔我必杀。”她比起杀死陌羽,更不想让龙翔活下去。 “先生,救我”龙翔看见陌羽站在他的前面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担心陌羽将他交出去。 陌羽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龙翔不能死。” 月流光愤怒了,“你确定不让?那就先杀了你。”左手枪直接刺了过来,接着右手的剑噼下。 陌羽一个侧身躲过了她的一枪,又拔出剑来,碰到了流光剑上,嗡嗡的响声阵阵不停,说道:“恩,现在他对我们很有用。让我看看,愤怒的你有多厉害。”同时心里想着:‘她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卡戎大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上次要留她一命’。 一个交锋,陌羽已经就有些招架不住流光迅勐的攻势了,想到:‘反正不能杀她,先撤退,愤怒的她,我居然不是对手。于是朝着身后一跳,有意拉开距离’ 月流光见陌羽有意退让也没有继续追下去,再次转向了龙翔说道:“龙翔,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救……命……冥使大人……救命啊,”龙翔看见陌羽都被击退了,被吓得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看着逼近的流光喊道:“你不能杀我,我可是罗婴的男人。” 月流光嗤笑着说道:“真是胆小,罗婴居然被你这种人侮辱,对,就差你一个了,到下面去向罗婴赎罪吧。” 剑噼了下去。 一只手徒手接住了她这愤怒的一剑。 面对瑶光的的锋利,卡戎只用了一只手就接了下来。 卡戎对着身后的一个庞然大物说道:“陌羽,你先带他离去。” “谢使徒大人,谢使徒大人”龙翔急忙磕着头,头都流出了血来。 流光看着陌羽拉着龙翔朝后方一步一步的缓缓离去,便要追上,但卡戎始终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有机可乘! 月流光愤恨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做什么?如果只是找一个在这边的代言人的话,谁都可以,为什么一定偏偏是龙翔。” 卡戎摇了摇头说道:“够资格的人不多,龙家的基础高,龙翔综合能力算是不错,他的内心,更容易被我们利用,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幽冥界岌岌可危,虽然借着瑶光,能够暂时维持,但不是长久之计。” 月流光不解的问道:“那我们瑶光又怎么得罪了你们?现在又开始指向南安,难道要针对整个世界么?” 卡戎听后有些想笑,说道:“世界有多大,你根本就想像不到,光这个世界就有上万个南安,幽冥界不可能自找死路。” 月流光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卡戎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因为我们没必要是敌人,幽冥界的情况太过惨澹,并且早晚会毁灭,我们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活下去,牺牲小我换取大同。” 月流光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觉得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但是一听到他这么自私的想法,愤怒的说道:“为了自己活下去,就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 卡戎再次说道:“这只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的方法,只是苦了瑶光的黎民百姓,为了拯救大部分的人,需要去牺牲一些无辜的人,你不也是如此,为了替你的挚友復仇,杀死了那些士兵,他们当真该死?他们站在这个战场只是为了求一份温饱,他们难道不是无辜的?敌对只是因为立场罢了!” 月流光也明白了,她曾经想的那种美好,在现实面前完全经不起风吹雨打,她也无法否认卡戎的观点,但也不能因为贊同便放弃了自己的灭国之仇,人心总是很复杂的,她对着卡戎说道:“我以前认识你么?为什么觉得你很熟悉?” 卡戎楞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我们并没有见过。也没理由见过,还有,虽然你的实力,看起来很强,但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的了解。就像你们学院的院长龙破军,打败你也只需要三招之内。” 月流光本以为自己能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实力已经很强了,没想到龙破军若是打败自己只要三招,他没有去怀疑卡戎的话,而是问道:“那你呢?” 卡戎笑了笑说道:“试试就知道了。来,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长进如何?” ‘我以前认识他么?’月流光产生了一个疑问,但还是将剑做了一个预备式,观察着眼前的卡戎。 突然人影一闪,便到了月流光的身后,只有一招,快到流光两手空空的愣在了当场。 卡戎手中拿着月流光的两样兵器,随后双手放下,两件兵器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流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她完全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招的,只是感觉手臂一麻,武器便被夺去,她感慨着,如果卡戎真的想杀她,可以瞬间将她的头颅割下。 卡戎转过了身子,看着流光依然呆住的背影说道:“这世界很大,你遇见的不过是一些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杂兵,和不入流的武将,就算是罗婴,如果没死的话,未来或许会很厉害,但现在,还不够看,小姑娘你还年轻,这个战场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 第五十二章 两个姐妹,两条路 秋意正浓,月流光孤零零的站在山庄中。 第77页 她面无表情,内心完成了一种蜕变,看着前方这个幽冥大敌愈走愈远,没有去追。她现在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她了,曾经的她都是靠着一时意气就要去做,凭着一腔热血,一个想法就去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她的眼睛变得深邃,若有所思,若有所感。 卡戎甩了甩黑色的披风,纵身一跃便从山庄跳下,独自离去了。 卡戎的实力很强,强到流光认为自己的招式和引以为荣的武艺都是一种小儿科,和他对决,便如孩童和成年人之间的差距。她缓缓的转过身子,捡起地上的两把武器。 月流光没有被卡戎所露出的实力而震慑住,竟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癫狂:“哈哈,哈哈,有意思,居然还有这么强的人在,罗婴,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很有趣,看着吧,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会击败他,他不杀我,但我不会放过他,我会带着你那一份,成为最强的。” 月流光朝着剩下的那些没有战意的士兵走去。手中剑冒着寒光,激盪着剩余人的神情。 “不好啦,龙大哥他们都走了,我们被抛弃啦!”人群中有人在唿喊着。 “我,我没有侵犯罗姑娘,我还劝诫过其他人,饶,绕过我吧。”这些人纷纷跪了下来。 剩下的几十个黑衣人都扔下了武器,乞求着,明明人数依旧是龙骧的十倍,但莫名的没有信心,毕竟罗婴的英勇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里和视觉双重打击。 或许以前这些人只是为了生计而加入,经过血的洗礼,他们已经明白了抱着侥倖的生存是多么的愚蠢。 苏弘文等人望着乱成一团的敌人,他们这次完全毫无作为,没有出手完全成了看客,整个战场戏剧化的被两个人完全打乱,他对着月梦欣说道:“梦欣姑娘,我们要绕过他们么?” 月梦欣看向了月流光,两个人之间隔着数十个士兵,这些士兵犹如天堑一样将二人隔开。她不会去做决定,能做决定的只有罗婴自己,罗婴不在了,只有流光能替她决定,这是意志的交替,生命的联结。 月流光环视着众人,她此时就是这些人生命的主宰者,缓缓的开口了,“罗婴不想去杀你们,我同样不会动手。你们有手有脚,再贫困也能撑过来,下一次做好了觉悟在上战场,一些事情是无法重来的。既然走上了战场,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众人急忙道着感谢,匆匆离去,连地上的武器都不去捡,谁能想到数十人居然会被罗婴一人的威势而败退,他们自己本人也没想到居然会败得一塌涂地,不是一个等级的战争只会是屠杀。 苏弘文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些动容了。他觉得以前一直小看了月流光。虽为同一组,但是了解并不是很深刻,她只认为这个女人是一个武艺高强,随心而为的人,今天却见到了她的宽容和激愤之下的从容和冷静。 “咦,流光姑娘呢?”钟豹看着人群逐渐的散开,尘土飞扬之中,一个身影悄悄的消失了,空荡荡的前方,空荡荡的山庄。 “啊”宁决安叫了一声,说道:“梦欣也不见!” 就在他们感慨着这次战争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悄然离去了。 山谷之中,幽深,清冷,两侧的青石壁被溪水打磨的甚是光华。 月流光在谷中小路独自的走着,走着,经过了泪与血,她找到了自己的路,知道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便独自踏上了旅程,她没有和任何人诀别,她怕看见朋友的挽留会让她觉得痛苦和不舍。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人。 月梦欣在月流光放过那些士兵的时候,也躲过了众人的视线,比流光更早一步就已经来到这里,她猜到了流光的做法,这是唯一一条远离析梧的道路。 月梦欣淡淡的说道:“姐姐,这件事,没提前和你说,对不起,但就算你很生气,我还是会做。” 月流光也慢慢的靠近着,她看得见月梦欣脸上的泪痕依旧在,伸出手,将她头上的枝叶摘取,摸了摸她的头髮说道:“恩,刚开始是有一些生气,生气你为什么想到去葬送罗婴,但是看到最后她那愉快的样子,我就释怀了。我一开始也隐约猜到你这么做的用意,只是不想看见,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死去,所以你没错。你做了,我渴望做,却不愿做,想做却不 敢做的事情,所以,姐姐怎么会生气呢?” “那你为什么要离去”月梦欣眼中泛着泪花,她已经知道了,她今天要和两个亲人分别了。 月流光知道她又在明知故问,将她抱住,说道:“你这么聪明想不透么?” 月梦欣摇了摇头说道:“不想去想……”然后又泪眼婆娑的看着月流光说道:“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嫌弃我了么?” 月流光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怎么可能,姐姐对妹妹永远不会嫌弃,只会去疼爱。你现在在这边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快乐,你在这里会学到很多东西。” 月梦欣恳求的说着:“姐姐也是啊,大家都喜欢姐姐,很多人都崇拜姐姐。” 月流光嘆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走走,我以前有问题总是找你问主意,现在我想尝试自己去了解一些。” “可是我……”梦欣欲言又止。 月流光知道她在担心着自己,因为以前自己常说没有梦欣就活不下去,她带着一种自信说道:“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答应过罗婴,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 月梦欣看着她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说道:“既然我无法阻止姐姐。那么……”月梦欣笑了,释怀的笑了,拔出剑说道:“我们来打一架吧!!!” 月流光看着挥舞着剑的月梦欣说道:“打一架?哈哈,可真像罗婴说的话啊,可你不喜欢习武。就算是姐妹之争也没必要如此。”她知道月梦欣不喜武艺,她只是想挽留自己罢了。 月梦欣倔强的说道:“自小跟在姐姐身旁,又继承了罗婴的剑法,姐姐难道认为我完全不会么?来吧,如果我赢了,姐姐就留下。” 月流光看着月梦欣如此坚决,说道:“是啊,我潜意识中一直以为你只喜欢谋略,忽略了你常常独自练剑,那就让姐姐看看,小欣究竟多厉害!”说着也取下了背后的红缨枪。 “来吧,可不要小看我”月梦欣也发出了气势,一个人能够在持剑的时候散发出气势便说明已经略有小成了。流光也没想到她练了十几年才能够散发的斗气,月梦欣已经拥有了,还是不同于自己的坚决,不同于罗婴的狂野,而是散发着属于她自己的睿智的气息。 “我也是,就算是妹妹,我也不会示弱”月流光白色的光芒散发,双手握枪,对着月梦欣。 “让姐姐看看我这些年和你学到的成果,以及罗婴的倾囊相授,和我自己对于一切的领悟。” 月梦欣一个沖步,冲到了流光的身旁,剑光一扫点在了流光的枪身之上,接着一个横跨,一个直砍,剑法飘逸,流光都有些应接不暇。 第78页 ‘小欣居然这么强???’流光接下了两招,感受到月梦欣的力度和灵活的身姿。 “姐姐,拿出你的实力!输了的话,就要留在这里的啊!”月梦欣看见月流光有些心不在焉。和她直接挑明。然后开始旋转起来,粉白的光影流动,朝着流光飞去。 这招是她自创的,罗婴的灵动霸气,流光的速度结合到了一起,加上她特殊的身法和利用着光线,如同五个月梦欣从五个不同的角度袭击而去。同时攻击着下盘中盘和上盘,角度也选的十分的妙。 “流光天璇斩”月流光旋转起手中的长枪,如同三叉戟一样,朝着四周挥舞,挡在月梦欣的身前,并将她用枪风推开,曾经罗婴说她没有新的招式,现如今她已经学会剑气,她的挚友却已经看不到。 “哈哈……不愧是姐姐,好厉害”月梦欣虽然比以前长进许多,依旧不是流光的对手。 流光只是用了一招就化解了她的攻势,还将她震开,月梦欣继续持着剑,闭上了眼睛,拔出了一个拨云见日的架势,“罗家剑法,飞燕”。 “这是!”流光看见梦欣的一瞬间,感觉如同看到了罗婴一样,这种熟悉感,这种架势,便如同罗婴一模一样。 “呀”月梦欣快速刺出,梦欣的飞燕和罗婴有些不同,她的剑带有幻影,看不到轨迹,看不到形状,能感觉到的只有逼近的危机感。 流光快速的挥舞,最后不得已取下了背后的流光剑去碰撞,她不知道月梦欣是如何做到的,能让剑成为无影剑,将她的学识技巧与武学相结合,让罗婴的招式,变得更加变幻莫测。终于交叉着的枪和剑,挡下了梦欣的一波勐攻,想道:“居然能逼我到这种地步,小欣真是深藏不漏啊。如果小欣专心武道的话,怕也是成就不小。” 流光抬起剑,伴随着白色剑气环绕,一剑噼去,气吞山河之状。 月梦欣,奋力抵抗者,奈何流光的剑气太过强大,她的剑也是初成,难以抗衡,终于抵挡不住,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 月流光一个纵身,到了梦欣的身边,将她拉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拍打着她身上的尘土。 “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姐姐,路上注意身体,不要逞强啊。”月梦欣伸出手掌,她要和她的姐姐进行约定,她从小就清楚,月流光是一个守信的人。 “恩,谢谢,小欣。你也是啊,下次回来我们再打一场!” 掌掌相击,姐妹的约定,谁也不能忘记。 第五十三章 结束和开始 月梦欣回去了,虽然是流光自己决定要独自出行,但是看着自己多年的姐妹,身影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心中回忆起了十年来的点点滴滴,经歷过的喜怒哀乐。 有这么一个人能够一直陪伴着孤独的她,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帮着她,她是流光心中独一无二的月梦欣,是她的妹妹。 两个人都互相了解着对方,互相体谅着对方,所以才能如此别离。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两种道路,不同的方式。同时,他们也都坚信着,早晚会再次见面,那时候二人应该都该已经有些不同了。 月流光转过了头,不再看着那个熟悉的方向,一个人走着,走着,天空已经开始飘雪,她的衣着在雪中已经有些单薄。 “雪?”流光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入手中,融化,消逝,看着朦胧的天空轻声说道:“罗婴,是你在伤感么?” “安心吧,我一直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会替你来做完,长宁罗家会蒙冤昭雪的。” 她腰上还挎着罗婴交给她的包裹,曾经说好的,约定好一起打开,可惜罗婴无法赴约了。 流光也没有着急去看,她心中已经明了里面有什么,里面是什么,打不打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唿啸而过,吹拂着她的脸。 突然她右手击出,接住了一个飞舞的葫芦,她转过了头看着一个穿着松大衣服的男子,嫣然一笑,说道:“你是来为我送别的么?” “为什么不能是来留住你的”南宫墨也笑了笑。 两个人相视着。有着一种默契。 “你不会的,你不是龙翔” “哈哈,看来龙翔的地位在你心中已经堕入了谷底啊,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一个人在遇上对的人之前,谁没遇到过几个人渣。那是酒,喝些吧,暖暖身子”南宫墨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只有龙翔才会去做那些表面的事情,只有龙翔才会以自我为中心。 流光拧开了葫芦的盖子,大口的喝着,之后抹了抹嘴说道:“你为什么总喜欢饮酒,若真有愁绪,那借酒消愁愁更愁。” 南宫墨指了指已经结冰的树梢,说道:“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么区别?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我只是希望我的心什么时候都是暖的。” 月流光淡淡一笑道:“你有什么打算,不为利,不为名,你究竟在想什么。” “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看着大山名川,否则有一天永远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会感伤没有努力的活着。”南宫墨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掌抚摸着大地。 “真是简单和美好啊”流光又喝了一口,她不懂饮酒,一直觉得酒很辣,味道也很怪异,现在大口喝着觉得很痛快,喝酒喝得不是味道,而是一种感觉。 “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再说吧,为了瑶光,为了罗婴,为了我的信念,现在的月流光不是她自己想成为的月流光”说着将酒囊葫芦扔了过去。 “青春有些烦恼才更美好,我花了一辈子学到了一件事,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不要奢求一切都拥有,什么都不失去,那不现实,也不可能,在拥有的时候尽量珍惜,在失去之后用力感伤,总是停在原地,便总是活在过去的失去,忽略了此刻的拥有。”南宫墨举着酒壶,再向着谁致敬一般。 “哈哈,明明没比我大多少,说得自己像个老头子一样,好吧,你说的,我会记住。再会了,朋友。”月流光繫紧了外衣,拉了拉褶皱的衣领,大步向前走去。 南宫墨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流光的侧脸说道:“再见了,小妹妹” 鹅毛般的雪花,越来越大,预示着,冬天来了。 两个人一人朝着前方,一人坐在后面,他们身影交错,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在雪景的衬托之下,形成了唯美的风景。 对于他们是别离,也是缘分的开始。 南宫墨张开双手直接躺在了雪中,呆呆的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喃喃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大雪漫布整个析梧,一户户居民,已经开始准备过冬的粮食和换上了厚大的棉服以御寒,有些有准备的人们,已经点上了火炉,室内挂上一盏明灯,其乐融融的笑闹着。 无论外界如何变化,这些人的生活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他们不知道今天失去了多少人,也不会在乎又有多少个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甚至当今帝王是何人也与他们关系不大,这些人都是最基本的百姓,他们只是想好好的生活,看着身旁的人一起慢慢变老。 第79页 析梧的百姓是淳朴的,有饭吃,有衣穿,有田耕,有屋住,就会心满意足。这个社会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只是被一些聪明人复杂化了。 苏弘文站在已经被冻结的湖边,看着无尽的江河湖畔,他觉得最近学到了很多,从他身边的每个人身上都领悟着不同的精神。 突然感觉到身后一暖,一件大衣披了上去,苏弘文缓缓地转过头去,眼挣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说道:“小菲?” 凌菲冷冷的站在了他的身后,说道:“不,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天气这么冷,你不多加些衣物,病了实在麻烦。”她不明白自己的心已经在渐渐的融化,虽然天确实很冷。 “谢谢”苏弘文道了声谢,继续看着远处的江河湖畔,说道:“小菲,流光走了,龙翔走了,虽然他们走的路不同,虽然龙翔是我的敌人,但他们都踏上了道路,不管对与错,已经行动了。” 他嘆了一口气,说道:“我自诩才子,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来讨家人的欢心,看着他们的赞赏,我会觉得很高兴,可是现在南安已经不平静了,就算是不争的苏家和凌家也会被卷进这次漩涡,镇南王在南边势力浩大,前不久的避暑山庄就是他的,他已经敢公然动手,想必已经不耐烦了,大帝沉迷于酒色,不理政事,膝下三个儿子都出了意外,如今只有七皇子还下落不明,南安已经岌岌可危了。我不喜欢去参与政事,也不像龙翔对家族的壮大有着热忱,我只是看着这些百姓的生活,有着一种伤感而已,他们这种祥和,还能持续多久,无论是谁去竞争,无论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受苦的都是这些百姓啊。他们何尝无辜!” 凌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不懂这些,只是去静静地听眼前这个人,去看着这个人。 苏弘文握拳,说道“我要去南方,尽我所能去平息这场即将开展的战争,就算不能,也要去保护这些平民的利益,我不能眼看着镇南王等人为了一己私利慾,伤了这些人的心,看着这些人哭泣,我会心疼。” 凌菲看着他,觉得他不再是那个天天晃荡的公子哥,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去抱抱这个容易受伤的男人,但伸出双手又缩了回来,停在了半空中,缓缓落下。说道:“一起去吧,我也想再看看苏家,看看凌家。” 风谷山上,也飘荡着雪,不久之前的翠绿换上了雪白,银装素裹,在山顶的树下,曾经有三个人聊着过去,畅想未来,现在只有一个人和孤零零的一座碑。 碑上只刻着简单的四个大字,罗婴之墓。 没有墓志铭,没有介绍,以至于未来有人再次登上山顶都会猜测谁是罗婴,为何被埋葬至此。几百年后当现在的人都已经不再,就会再没人知道罗婴,知道她的故事,她的人生。 “我们明明认识的不长,却总是感觉像是认识了十好几年一样,这三个月的时间,可真是漫长,漫长到,从开始到结束。”月梦欣感嘆着物是人非,她身上已经变得雪白了,她头上也有着积雪,天气很冷,但是她站在这里觉得很温暖,想在多待一会。 后面相继走来了几个人,手中拿着的并不是祭拜的物品,而是一柄新打造好的长剑,钟豹用力将长剑插到了墓前,形成了一座丰碑。 “队长不喜繁华的事物,明明身为女子却独爱这些铁器”宁决安看着雪中的长剑,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就被罗婴揍了一顿。这些近乎恐怖的回忆,现在居然觉得是这么的美妙。 “队长,虽然你一直只让我们强身健体,但你的报国之心和你的精神,已经在平时的训练之中完全传达给了我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龙武伸出拳头作者保证,“我会将这件事情了结,将我大哥绳之以法。” “队长,一路走好!来世再战!”钟豹也期盼着什么,闭上了双眼。 月梦欣看着身后的三人言语凄凄,满是悲伤,她大喝道:“不准哭,罗婴最不喜欢看见别人软弱的样子,谁也不准哭!如果让她走的安生,就一起放声大笑,痛快的笑出来。” 是啊,罗婴很简单,很单纯,她的性格和心思,所有人都懂。 于是四人一齐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这种笑充满着悲凉,充满着伤感,充满着难以言状的情感。 远方的流光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析梧的方向,怔了片刻,开口说道: “我所认为的最重的赎罪,就是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第二卷 南安风雨 第五十四章 三年之后 冬季再一次经过了四转悄悄降临,空中的水滴,凝结成雪花洁白素装,在空中如柳絮一般旋舞,飞扬。 一片片在空中绽放,天地之间犹如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界限,界限之中,玉树琼枝是这种洁白无瑕。 一个长发的少女坐在了庭院之中,微闭着双眸,任由雪花落在她的娇躯之上,寒风吹动着她黑色的秀髮,和雪花交织在一起,共振,飘荡。身体如一尊石雕,没有丝毫的动弹,若不是微微唿出的气息,怕是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活着的生命。 少女突然张开双眼,深邃的双眸迸发出精光,修长的手指拔出长剑,剑指苍天,狠狠挥落,三道剑光冲去,将远方冻结了的冰,完全的破开,已经凝结了的瀑流,再次沖天而起,飞流直下,风采换发。 这个少女慢慢站起身来,将剑又一次插在了身后的剑鞘之中,用手拍打着头上的雪,虽然她静止了很久,但身体并没有因霜寒有任何动作僵硬,慢慢走到院中的角落,握住一根长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枪,耍了一个枪花,也背到了身后。 月流光,三年之后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褪去了过去的青涩,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如今已是双十年华的她穿着了她熟悉的白衣,右手臂的袖子上有她亲手绣的一个图案,由两把枪组成的叉,这是瑶光骑士团的标志。 三年前她寻得这个废弃的居所,便暂时居住了下来,潜心的修习着。虽然中间也遇到了一些事情,但总还是过的很平缓。 起初有时候会需要用到一些生活用品,独立的生活让她开始自力更生,有则将之用,没有的话她就用山中的猎物到附近的月然村去换取,时间久了,村中的村民都知道山里有一个漂亮的女猎人,流光的日子倒算是自给自足。 她抬起头,望向了天际,这一日又是大雪,和她刚来到此处的风景近乎一样,她不由得想起曾经的伙伴们,那一张张面孔在她的面前一一飘过,她微微一笑,迈起了步伐,一些事情,是时候要去解决了。 她推开了厚重的木门,“吱呀”的一声脆响,震落了门上堆积的白雪,显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 流光看向了山林是白晶晶的一片,娉婷的树木,静静地兀立在漫漫的雪海之中,显得比往日更为奇妙,清新。 第80页 流光把手指放到了嘴边,轻咬着吹了一声口哨。 “蹄哒蹄哒”一只马蹄声夹杂着雪地的吱呀声,从山中的深处由远及近的传来。 “纤离,你来了。”流光拉过缰绳,抚摸着它的头颅。 纤离是一匹黑马,和南宫墨追风的品种倒是有些相似,这是月然村的一匹马,因为骄傲难驯,从马场跑了出来,一路横冲直撞,伤了多个村民,正巧被拿着猎豹来交换粮食的流光看到,半柱香之内就把它降服。 村民见此马难以掌控,又见流光孤身一个女子,便赠给了她作伴,这两年来一人一马倒也是熟悉了。 “嘶嘶”纤离鸣叫了一声在回应着她,它自从随流光到了这山上便一直在山林中奔腾,如今它也渴望能够到更辽源的天地去肆意狂奔。 “我们一起走吧,三年了,该去完成一些事情了,总不能让她等的太久了。”流光牵着马绳,和它一同走着,从屋外整理出一些猎物的皮毛,也随手提了起来,想要走之前去答谢一下这个村子的村民。 一些东西既然留着是一种浪费,那不如去赠与这些需要的人,流光的旅程不需要带着太多的行礼,只要带着那一腔热忱和一种责任就够了。 一人一马仿佛在这个小村子之中已经成为了常客,流光的身影刚刚出现,就有一个农夫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迎了过来,这个农夫去年在山中想砍些树木建屋,却被野兽袭击,流光将他救了下来,从此以后总是对流光颇为照顾,每次都会送一些新鲜的水果,他走了过来说道:“月姑娘来了啊,这些是前一阵新收的杨桃,拿几个回去,可甘甜了。” 月流光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王叔,算了,王婶肺不好,杨桃润肺,让婶婶多吃一些吧。你们年龄也大了,不要总是这么辛劳,既然已丰衣足食,该歇息的时候也要适当的歇息啊。” “哎,老汉我一辈子和田地,果园打交道,让我突然闲下来,入土的更快咧。” 一个老汉也围了过来,说道:“月姑娘来了,别客气,每次都拿这么多猎物过来,却只拿走了这一点,时间久了我们都觉得过意不去。” 月流光摇了摇头,“村长,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这两年谢谢你们的照顾了”然后她从马上取下了一些皮类,递给了老人,说道:“这些都是动物的皮毛,今年的冬季比起往年更是寒冷,拿去给村中的人们做些衣服,御寒吧。每年到了冬季,韦大夫那里可都是忙得很啊。” 村长没有接过去,只是惊讶的说道:“啊?月姑娘要离去了?是不是我们哪里怠慢了姑娘,那二癞子又去骚扰你了,我看他这一年表现很勤快,以为他有所反思,这就去教训他。”说着就撩起了袖子,朝着后面生气的走去。 月流光赶忙拉住了老人说道:“您误会了,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二噶哥没关系的。” 刘二噶是村中有名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月流光初来的时候,见她生的美丽,一直死缠烂打,有一次还去威胁。流光不客气的教训了他一顿,把他打得满脸肿胀,简直换了个样子一般。 后来二嘎不服气又去找她,结果每次都被重打一顿丢下山来,后来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开始也去山里学着打猎,他觉得打不过流光就要抢走她的生意。可以每次都被豺狼追着满山跑,流光不忍心还救了他两次。 之后不知道是成熟了还是想通了,便开始勤奋起来,在村中到处帮忙,流光不来的时候,他就去山中打些野味,给村中人换换口味。 村长见她执意如此,也没有强求,客气的说道:“月姑娘,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外面不同于我们这个村子,乱的很,老李家的孩子说出去闯闯,结果一连十年都杳无音讯,真不知道是迷失还是迷路啊!” 月流光也行了一礼,应了一声。她对这个有着责任心的老人也很是敬佩。人的一生就该有所责任,有所担当,而眼前的老人虽然在以后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住他,但是他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个村子,这些村民。 她环顾着这个村子,发现来过这么多次,竟然没有完整的看看村子的样子,村子并不大但木匠铁匠郎中也都还是有的,村子也很隐蔽,因此一直没有受到山贼强盗的侵扰。 村子的前方立了一个石像,面目表情栩栩如生,流光打量着,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还穿着一身长裙,她原本以为是纪念某个村长,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她开口问道:“村长,请问这石像是什么人?是哪位先祖么?” 老人看着那座雕塑,摇了摇头,看着这个石像满是怀念,说道:“不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村子本来是没有名字的,仅仅是一些流民常年饱受战乱逃窜至此生活,后来被东边的官军知道了,强行收纳我们的大部分粮食,让我们生计都有些困难。还经常有山贼进犯,有些时候抢仅剩的钱财,有些时候看见貌美的女子便掳了去,报官更是无门,那时候的生活着实困苦啊。” 接着老人看着那个身影,缅怀道:“后来来了两个人,他们是情侣,路经此地知道我们的境况,主动去剿灭了山贼,还杀到了官府大闹一通,最后带着我们来到此处,选择了这个水源充足的世外桃源,他们很有学识,教会我们很多工具的使用,你看那个改良的镢头就是他们做出来的,并留下了一些物资,这些物资都是他们反从官府和山贼处夺来的。最后我们感念二人的大恩大德便要为他们立像祈福,可是那个男子觉得实在是麻烦就拒绝了,那个女子却很想留下点什么,便同意了我们的建议,最后我们也起了名字,便是他们二人名字中的其中一个字!” 月流光听着老人在讲述着过去的故事,她也感觉这对男女实在是快意人生,当真值得去效仿,她又看了看古朴的两个字‘月然’,说道:“居然有如此人物,他们叫什么?那他们后来如何?没有再回来么?” 村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是啊,他们没有再回来。他们都不是南安的人,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说不定已经拜过堂,在哪里定居带娃了,说来也巧,那女子的名字也有一个月字,叫做紫月,男子叫做周若然,姑娘日后要是见到了,一定要替小老儿转告他们,他们的大德,永不敢忘。” ‘紫?’月流光第一反应就是陌羽口中那灭了瑶光国的紫家,随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不同国家姓氏都是不同,在北方胡地还会有更为奇怪的名字,姓氏相同也不能说明什么,流光对着老人说道:“如若见到二人,我一定带到,那流光告辞了。” 第五十五章 初雪惊鸿 流光刚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有个人正好回来。 “妹子,你怎么要离去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光着膀子就跑了过来。 这就是他们之前提到过的二嘎。 月流光看着眼前这个粗犷的男人,微微笑着说道:“我还要去做一些事情,以后后面山上的猎物就靠你了,能者多劳,再也没有人和你抢夺了。” 第81页 二嘎挠了挠头,说道:“放心吧,有俺在,大伙的肉食俺包了,只是你啥时候回来?” “再说吧,你也年纪不小了,快成家立业吧,你爹爹可是天天为这事担忧着。”流光也开了一个玩笑。 “恩,自从被你拒绝以后,我就发愤图强,以前所有女孩见我就躲开,现在和村花田田的关系很好,等我赚出四头牛就去向她提亲,若是成功了,妹子一定要来捧场啊”二嘎兴奋地说道,他也有了人生的目标,就是努力的打猎,早日成家生娃。 “好,我可能赶不回来,但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喝你的喜酒。” 和众人一一道别之后,月流光就离去了,骑着她的黑马,慢慢的朝着东北边前进着。 她沿路边走边去打听,她没料到当初的传言真的成真了,三年后的南安已经开始了战乱,半年前南方的镇南王公开招募兵马,以抗敌为名,养着私兵,和大帝的局面如同划江而治,听说近来,更是公开以诛昏君还太平的名义起兵。 北方的封平王上表请求镇压南部,削弱镇南王的兵力,奈何圣上依旧沉迷于酒色,对他的建议充耳不闻,便也夺了北方三州的军权,以防备镇南王的名义也拥有自己的军队。北部几乎已经是他的统治。 当今帝王权利看似已经被架空,局面岌岌可危,交界之地经常发生着战乱,外忧内患,多地的人民,民不聊生。 月流光一路上也看见了几批人穿着破烂的衣裳在赶着路,逃避着什么。 可天下虽大,但能逃到哪里去呢?一味着逃避,而不去解决,那生活只会越来越糟。 她看着这些人的背影缓缓地说道:“这就是乱世么?权利真的会使人疯狂。”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动过芳心,后来恨之入骨的人,‘龙翔不也正是这种人么?’ 流光没有去阻止他们,每个成年的人都应该自己来决定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道路。对也好,错也罢,至少都还在路上! 流光伸出手,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本子,素手轻翻着,这是罗婴留给她的,里面介绍着长宁的一切,和长宁大火的安排者,以及以李温候为主的一些官员的信息,罗婴这些年就探查出来了,本想在龙骧待几年,等名声大震的时候,再回去讨个说法,奈何没等到復仇就香消玉殒了。 流光这三年就开始走着和罗婴几近相同的路,无论是在武力上还是在学识上,都能够到了独立的地步,和三年前的罗婴一样,深入山林,再从中出来。 她准备前去封平,封平是临近长宁的城池,在封平王的治理之下,可谓第二帝都,她没有直接去长宁是因为她要从根源解决问题,长宁受封平管辖,如今北方政权由封平王独揽,只有从根源处获得了支持,或者达成了某种交易,才能放手去长宁诛灭李温候以及同他一样的那些贪官污吏,这才是造成长宁大火的真正主人。 她相信能够做到非死不可的局面的不可能仅仅一人,一定是影响到了一个整体的利益,她要参与这场斗争,她要替罗婴復仇,找出陷害罗家的人,结束北方的战乱,甚至让整个南安重归安定,让她的故乡再次回归繁荣和安宁。 她策马加鞭,奔腾着。她要用行动去证实,罗家,罗婴回来了! 封平城,算是南安最北部的城了,也是北方最大的城,建筑的气魄宏伟,城墙筑的很高,常年和北地胡人的交战最为激烈,封平一代的城防军都归于封平王的管辖和派授,虽然和其他得去一样都是城防军,但这里的军队可以超越南安国防的军队。 虽然封平王大权在握,威胁着南安的政权,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有他在,胡人并没有从南安人的身上讨得任何的好处,反而近来几年,胡地的人也陷入了自身环境的危机。 封平的西边是一座小城,名为西峰,在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城池之中,府上有几个人正愁眉苦脸,对着一个地图在商讨着。 突然一个人一手拍到了桌子上,气愤的说道:“大哥,别犹豫了,封平王赵宏野心已现,实为大将军,却也是另一个镇南王啊,你看他都做的什么,除了压制镇南王,还在蚕食着南安的大权,不断地夺取我们的军权,我们关家歷代效忠帝王,不能再忍让下去了。” 这人是关津,他是个急脾气,得知封平王开始把矛头指向一些手握重兵的朝廷旧部的时候,几人就从析梧赶回了帝都,在长辈的授意之下,已经磨练出默契的几人北上封平。 他们来此的本意是想要和封平王进行谈判,想去先打听一下虚实,没想却吃了闭门羹,只能先待在西边的西峰小城。 王诗茵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关老将军让我们前去打探和谈判,你有没有脑子,要是开战,谁来打?凭你们关家军么?三万关家军打得过五十万的封平王?你是猪么?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家实力雄厚还没动手,你们就准备先去飞蛾扑火。若封平王王有意夺权,他还没理由动手,你就过去送人家一个理由了。” 关忠作为大哥,他的压力最大,他转头看向了孟一,问道:“孟兄弟,你说我们该如何?连见都见不到,该如何谈判和商讨?如果他执意夺权,难道最后一定要兵刃相见么?有没有办法去防备。” 孟一看着桌上的这一副地图,眉头紧皱,说道:“首先我们要先知道封平究竟是否有意夺权?我听我爹说过,封平王赵宏是先帝曾经钦点的顾命王爷,以先帝的眼光应不至于会看错人,当今圣上确实软弱,如果没有封平王在和镇南王赵缑制衡,怕是现在帝王是谁都说不清楚了吧,再者他这些年防卫北胡,着实功劳不小,北方的人民也都对他们赞誉有加,如果我们去反对,不仅会失去民众的支持,还给他们一个剿灭我们这些旧臣家族的一个理由。”他手指不断比划着名地图,说着封平王存在的重要性。 关梦听到他有意示弱,心中很不痛快,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仅不能反对,还要去奉承他?这叫什么话,就算是阳奉阴违我关梦也做不到。” 关家精忠为国,不做虚伪之人,不行苟且之事,就连女子也是巾帼英雄。 关忠挠了挠头,如孟一所说,确实也有没其他的路可走,只得嘆道:“罢了,我们再去一次,如果正如孟一所言,或许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会有转机,就算没有也远好过闭门造车,一头雾水。” 其他四人也是同意关忠的决策,上次他们被上大夫司徒微请了出来,理由是封平王不在府中,司徒微在官员之中恶名昭着,若不是他父亲是当初的南安五子之一,也不会坐到到如今的高度,近来更是对封平王阿谀奉承。 几人虽然对此人不耻,但也暂时无可奈何,毕竟这也是朝廷命官。他们再次拿起了行囊,走出了城门,准备再去拜访封平王赵宏。 只是他们五人刚刚出了城门不久,还没有骑上马,关忠武人的直觉就发现有些不对了,急忙挡在了众人的身前,说道:“小心,快后撤!” “大哥?怎么了?”关津还是不明白,但王诗茵拉着他向后方走去。 第82页 可已经有些迟了,他们的后方也出现了一些人,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这些人身着封平王军队的服装,围住了五人。 “杀啊”为首的人大喝一声,纷纷亮出武器,朝着几人冲去。下手毫不留情。 “孟一,这就是你说的无异心么?都杀到我们头上来了!”关梦拔出长戟,死死地盯着这些人。 “哼,既然想鱼死网破,我们关家儿郎也不是好欺负的!”关津首当其冲的沖了上去,他虽然冲动,但手底下有着真功夫的。直接就撂倒了两个。 关忠更是挡在了众人身前,张开了双手,拿着兵器身先士卒,尽可能的保护着他们。 孟一有些不敢相信,他直到现在依旧不认为赵宏会没有头脑的和他们作对,毕竟他的实力还不是很稳妥,只掌握了部分的军权,南安主要的政权还在帝王手中,帝都的军队虽然微薄,但根基犹在,现在就去得罪他们这些旧部,确实不明智,以他的实力更不可能单独和镇南王抗衡。 在孟一的意识中,封平王就算有心谋反也一定会先以施以缓兵之计,现在镇南王势大,敌人的敌人就算心不同,不是朋友也应该是盟友才对。 孟一无奈的拔出了剑,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想,先活下去才能去考虑以后。 王诗茵也是女中豪杰,下起手来没有丝毫的手软或是胆怯,双剑快速的挥舞,轻盈的身体如同舞蹈一样,跳着绝命之舞。 几个人边打边退着,他们很厉害,但对方也不弱,各个武艺高强,人数还远超他们。 一场厮杀在展开,寒风飘雪之中,洁白的雪地已经染上了鲜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起初,双方还能僵持在不上不下,可随着时间的过去,终于几个人被逼到了角落之中,再不能退。 “哼,我关家无孬种,来吧!!”关津蓬头散发。 孟一心中最为痛苦,一切都是他的计策,是他要求试着相信封平王的,想去光明正大的去找封平王,结果却被逼到了死路。 关梦拉住了孟一的手说道:“别难过了,就算死也有我这个美女陪着你,知足了吧。” 孟一看着她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一种消沉,他熟读兵书,修习阵法,他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他不甘心因为自己的失策,导致自己的朋友和喜欢的人面临失去生命的境地,孟一难过的说道:“我拼命读书为了将来,谁知道没有将来!还害了你们,这样,还不如一无所知!” 关忠气力用尽,身中两刀,王诗茵也气喘吁吁,握剑的手无力的颤抖着,关津挡在王诗茵的前面,仍旧和敌人厮杀着,只是动作没有起初那般刚勐和狠辣了,开始慢了下来。 关梦看着已经大势已尽,放弃了抵抗,心中也绝望了。她抱住了孟一,温柔地说道:“没想到今日真的死在这里了,虽然人生有着太多的遗憾,但能够在同一天共同死去,也还不错。” 的确,这种情况在几人看来已经是绝路了,他们还年轻,他们的梦想还没有起航,都不想夭折在这里。 就在关梦准备闭上双眼的时候,一道白光沖天而起,砸向了这些敌人,紧接着一个身影飞至,马身上的一个迴旋打散了敌人的阵势,紧紧跟着一记枪击,击穿了三个人,打散了众人的围攻,同时局势顷刻逆转。 五人望着这个身影有些呆了。 骑着黑马的女子,雪白的衣服,飘逸的长髮,灵动的长剑,染血的枪! “月流光!!!”关忠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开口喊道。 第五十六章 霸气 流光的出现,让他们都精神一振,虽然曾经没有亲身见识,但是也听说过了,三年前的月流光,一人在敌人群中穿梭而毫髮无伤。 “关老大,好久不见,先解决敌人吧。”流光说罢,一拉马头,纤离马转了一个方向,流光撑在马身,一脚踹出,将一个偷袭的敌人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栽在了雪地之中。 几人见此也再次燃起了希望,咬着牙,沖了上去。 有时候胜利和失败紧紧是一步之遥,或许只是一个信念,奋战中的他们,现在觉得敌人并不如刚刚那般强大,只要心中有希望,就会更强,流光的一击或许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作用,但是燃起了他们的希望。 终于在几人的奋力之下,这些敌人开始逃窜,几人打退了敌人,虽然都受到了一些伤害,可并不严重。 “月姑娘,多谢你的相救”关忠行了一礼,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真的不敢相信居然还活着。 关津和王诗茵也在喘着粗气,刚刚他们都紧张的近乎窒息,现在贪婪的唿吸着氧气。 关梦看着孟一,感慨道:“本以为要死了,谢谢你流光,让我们又能活一天。” 月流光看着依旧惊魂未定的诸人,走到了关梦面前,开口说道:“永远不要放弃,我们要学会珍惜我们生活的每一天,因为,这每一天的开始,都将是我们余下生命之中的第一天,除非我们真的死去!” “恩,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关梦流着泪点头,能活着真好! 孟一看着这些人的尸体,心中满是痛苦,他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几乎快要害死了他们,自责的说道:“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周,是我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我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关梦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判断错了,就小组而言我会责怪你。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就喜欢你的自信,你要是哪一天变得唯唯诺诺,我绝对不会再理你。” 月流光看着他们的感情如此深厚,回想起了自己的组员和朋友,也是思绪万千。曾经也有一段时间,五个人也是在互相帮助,互相照顾的。 流光蹲下身子,看着这些人的身体,疑惑的问道:“这里离封平还有多远?” 关忠指了指东方说道:“很近了,步行的话也只要半个时辰而已,骑马的话就更快了。” 流光指着这些人的鞋子说道:“那真是奇怪,这些人脚已经磨得有些出血,他们居然有如此闲情雅致,大冬天的埋伏你们之前先做一个长跑。” 孟一听后连忙也蹲了下去,仔细的观察着,在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封平人?而是从帝都就跟着我们过来的!” 孟一变得更加惊讶,“如果真是这样,那更说得通了,连封平王都不能准确判断出来我们会驻扎在西峰,他们居然在此守株待兔!他们没有和我们一样骑马是因为担心被发现,我们也没有骑得很快,他们竟就是一路跟着我们跑来的!” 关忠也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人无论长相身材还是刚刚说话的口音,都是南方的特徵!看来有人很不想我们活下去啊!” 关津挠着头说道:“不一定吧,如果我们对这些人有威胁,那为什么封平王不见我们。” 月流光看着欲言又止的孟一说道:“有自信是一件好事,你要相信你的决定,你只有充满了自信,你的朋友才能去相信你,如果你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谁还能继续相信你呢?” 第83页 她想起了月梦欣,梦欣无论何时何地都对自己的计策充满着自信,她的自信让流光更加能够全力以赴。 她不知道现在的梦欣,她的妹妹,过得可好? 飞舞着的雪花,已经渐渐停止了,聚拢的游云吹散开来,阳光射在几处白墙壁上,闪闪地耀眼,仿佛是流动的水珠,又一次洒满大地。 几缕光芒映在了流光的侧脸,孟一觉得,现在的流光不是他曾经见到的那个月流光,以前的月流光冲动,喜好打架,只是凭藉一身武力,在龙骧之中获得了盛名,和罗婴并称二娇。如今的流光虽然依旧强大,但同时带给他一种睿智的感觉,和一种自信。 他点了点头,意识到了自己是队伍中的头脑,他不能过多的再质疑自己,开口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并不是封平王不见我们,而是我们的信息并没有传达到封平王的耳朵里,虽然他掌握了决策权,但谁都知道如今的官场,很多官员都希望我们没落,我们的失势就是他们得势的开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多少官员想让我们谈判成功?我们和封平王打起来了,那结果就一定会被封平王剿灭,最终受益的就是这些官员。如今官场饱和,我们占着这个位置,他们就永远不能晋升,他们的家族也永远不能取代我们,这是我们没有见到封平王的原因。” 他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接着说道:“这次遇袭我觉得和他们有关系,毕竟我们离开帝都的事情,只有帝都的一些人知道,就算封平王知道,也不会部署的这么快。当然也可能和南边的镇南王有关系,他们希望我们这些老的家族和封平王打成一团,它们就能够趁虚而入。毕竟这种局势相持的太久了,总需要用一些事情来打破僵局。” 关忠也点了点头,对他的分析表示认可,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再去封平走一遭。如果我们就此撤退,反而中了他们的计谋。他们也许就在认为,能杀死我们最好,杀不死,也要让我们退回帝都,如此我们就应反其道而行。” 孟一说道“恐怕再去还是同样的结果,那一众官员是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地接近的,他们比起动乱,更担心自身的利益。这就是武将主战,文臣主和的根本原因了。” “这些狗官”关梦大骂着,“国难当头还天天想着这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孟一想了想,他看向了流光,突然有一种灵感,对着众人说道:“敢不敢去闯一闯,事情闹大了封平王自然会出来。” 王诗茵疑惑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更加的百口莫辩了?他们可以直接就地拿下我们。” 孟一摇了摇头说道:“不,他如果无异心,定然会去了解前因后果,那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全盘托出,如果他有异心,也会暂时安抚我们,和我们达成协议,他在没准备好之前绝对,以及一定不会节外生枝。” 关梦看着孟一坚定的表情,插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去闯比在这里待着还要安全。” 孟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因为我们不知道,下一批想杀我们的人什么时候来,但是想杀我们的人一定不少。而到了封平,无论怎样也会有一种保护。” 关忠突然间见聊得忘我,都忽略了流光,急忙朝着流光又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月姑娘相助,月姑娘为何出现于此。” 流光直白的说道:“去封平,杀人。” 如此冷静的话语以及流光身上流露的杀气,将几人惊得一身冷汗。 “啊!!”几个人都叫了出来,充满着疑惑。 还是孟一想的比较多一些问道:“月姑娘是要杀谁?”她知道月流光不是杀人狂,不会平白的去杀一些人,定然有她的原因和目的。 月流光说道:“糙菅人命的官,贪官,欺压百姓的官,见一个杀一个。” 这是她的心里话,也是罗婴想做的事情,她要做到除恶务尽。 关梦拍了一下手,她刚刚还以为流光要去做什么了,听到她的想法,再加上遇见了刚刚的事情也表示支持说道:“好啊好啊,这主意好,我看那些狗官也不慡很久了!” 孟一赶紧拉住了兴奋的关梦,对着流光说道:“月姑娘不是我瑶光人,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流光淡淡一笑说道:“罗婴想做的就是我要做的,现在的月流光可以叫做罗婴。” 这些人也知道了罗婴的事情,当初他们执行任务回来,见到这么一个人逝去,也都感伤过一阵,并都到了她的墓碑去祭祀,但事情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他们都快忘记了,没想到被眼前的人再次提起。 孟一相劝道:“这些官背后牵扯的太多,牵一髮而动全身,如果是封平王去整顿还有些可能,但是现在的封平王已经自顾不暇了,不会再去管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情,现在南安已经岌岌可危了,不能再有其他的危机了,我想就算是罗婴,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国家陷入这种境地。” 月流光听完他的话,抓住了一个重点,问道:“麻烦,太麻烦了,既然有管辖的人,你的意思是只有那什么封平王才能够做到么?那我就直接去找他好了。” 流光没有时间去慢慢的盘算,她要做的就是去闯,无论是哪里。 第五十七章 来杀人的 孟一有些头疼,他觉得流光有些无理取闹,说道:“封平王不可能同意的,他的精力完全在北胡和镇南,甚至还有帝都,怎么可能去分心处理这些。” “不去试一下如何知道?不去尝试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有尝试过后才能懂得其他的方式。”流光没有因此而退缩,表情依旧自信。依旧有着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那月姑娘 我们一同过去吧,一路上还也有个照应。”关忠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不知道月流光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他也不好去否认。 流光点了点头,几人都翻身上马,朝着封平的方向共同前进。 一路上他们谈了许多,聊到了析梧,聊到了龙骧,聊到了那些几年未见的朋友,这三年流光不再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流光自镇南王避暑山庄之战,便独自走了,她走后没多久,南宫墨给院方留下了书信离去了,说是去环游南安。这些年经常有人说在哪里哪里看到过他,也着实和他所说的一样,到处的吃,到处的玩,玩累了就歇息。 再之后没多久月梦欣也走了,和流光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也没有人在见过她。 接着苏弘文和凌菲也南下洛城,在战乱四起的地方尽全力保护着人民的利益,同时带领一些报国之士,与南边的军队周旋,成为防卫帝都的一道屏障。文星苏弘文的名字也被一些忠于南安的爱国人士视为偶像,视为英雄,主动投奔了他,算是一股民间的力量,现在在各大城市说道苏大哥的时候,指的便是苏弘文了,凌菲一直在他的左右,也帮他做一些事情。 流光尽管在一年前遇到过苏弘文等人,但万万没想到,当初这个喜欢纠结,喜欢、吟唱诗书礼仪的书生居然做起了带头大哥,她也为自己的朋友找到了目标和道路而高兴着。 第84页 相继着,龙武也离开了析梧,致远和书怡也离去,听说他们在帝都,可几人并没有见到,可能是匆匆之间的擦身而过。 除了他们二组如今五人依旧在一起,其他人都各奔东西。 月流光想起了拿第一次在一个大厅之中二十个人一起聚在一起的时候。二十个懵懂的少年,一起聊着,笑着,闹着,那时候的她还纯真的想着一切都会持续下去,一切都会慢慢的便好。 当时还有着一个晚宴,那是流光第一次喝酒,两杯下肚就睡意朦胧,结果被月梦欣背了回去。那时候这二十个人笑的很开心,钟豹和关津两个人意气相投不醉不归,周康和李岩更是坦然相待,结为好友。那个时候罗婴站到了桌上喝趴了所有的人,那时候的龙翔替流光挡酒,笑容还是那么的真诚。 “原来大家都离去了,连小欣也走了……”月流光觉得有点伤感,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情绪,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离去只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见! 六个人,骑着马,在聊天之中,路途也变得不再遥远,很快就来到了封平。 封平算是比较安逸的一个城池了,毕竟这是赵宏的大本营相比于其他的地方,自然要好一些。 封平王府门前,他们又一次到了这里,上次五个人就在这里被婉拒在外。 关忠看着依然紧闭的大门,看向了孟一问道:“要不要让他们再次通报一下!说不定这一次就可以成功见到王爷。” “没必要!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流光从马上下来,踏上了青石台阶之上,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她替孟一做了回答,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流光,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站住!”两个小厮迎了过来,站在流光的身前,问道:“你是何人?” 月流光两手一推将两个小厮推了一个踉跄,再次朝着前方走去,一脚踹开了封平王府。 五人在后面惊讶了,他们是想闯进去,但是是想先礼后兵,兵也不会这么粗鲁,没想到流光这么直接,王诗茵有些担心地说道:“她这样会不会出事,这些王爷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流光有自己的决定,她不是南安人,不会在意更多的牵挂,更没有自己的家族,以她的立场,与其选择麻烦的方式,这样更直接一些。她虽然和这五人一起来,但是她故意拉开了距离,就是为了说明,她代表的是自己。 孟一看着流光,有着深思,她看似冲动的举动,实际上是在给他们解决一个难题,既不会牵扯他们,毕竟目的和身份不同,他们是代表帝都旧臣,而流光是代表罗婴,或者说是长宁罗家,如果能够引来封平王,也可以了了这些人的一桩心事。 “快来人啊!有人行刺王爷了”两个小厮嘶声裂肺的大喊着, 行刺?流光撇了撇嘴,这罪名可真够大啊,她不在乎这些,一脚震地,仿佛整个王府都在震动,两个小厮,更是被吓到在地。 “何人擅闯王府?”一个有些富态的人带着官帽,走了出来,身旁还有着很多带刀侍卫。这些侍卫各个健硕,只看外表就知道很厉害。 “你是封平王?”流光看着她问道。 “我是上大夫司徒微,你是何人?意欲何为?”这个上大夫满嘴官腔,还用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似乎在炫耀,躲在几个侍卫后面装腔作势。 “我要见封平王,请命长宁”流光不想和他说废话。 “哼,你以为封平王是谁都能见的么?有冤屈就去报官,自然有人为你们解决,若人人都来此地,那王爷岂不是不得安宁?见你初犯,速速离去,若上前一步,定以行刺论处。”这个上大夫也想和气了事,想将她赶走,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都是被他赶出府外,不清劝告的就抓起来,关在了大牢。 月流光不屑的看着他,说道:“有意思啊,还没问什么事情就往外赶,这封平王也是厉害,连自己的事情都需要别人来做主,到底他是王,还是你是王?” “你你,”司徒微唿唤着左右边的人说道:“你们,拿下这个胡说八道的乱臣贼子。” 月流光向前一跃,同时冲出两个寸拳,将两个侍卫打退,然后一掌击去,抓住了这个大人的衣领,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说道:“老娘就是来杀人的,你,要当第一个么?” 封平王府,分为前院,中庭以及后方的居所和客房,说简约但里面的花花糙糙也点缀的鲜艷无比,说豪奢,但还并不如一些将军府大。在最深处的一间房间之中,飞来了一只信鸽。 屋中一个踱着步子的中年人打开窗子,伸出手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了一个纸条,他品读着,时而震惊,时而惊讶。 他喃喃的开口:“不愧是七皇子,居然已经到达了帝都,还说服了御使大夫和太尉。如此说来只有得到三朝元老关家和丞相的支持,就能通过三公和兵部,越权调动帝都的军队。当真能做到如此,就能与赵缑这小子抗衡了。信中所言,关家已派出第三代来交涉,看时日也该到了,想必时日将近了。” “啊”一声惨叫声从远处传来,男子大惊,从身后抽出长枪。这把长枪通体黝黑,从他少年时期开始征战沙场,这支枪就开始陪伴着他了,歷经了风风雨雨如今一样的尖峰,这个男子便是权倾北方的封平王赵宏。 赵宏走了出去,他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闹事,他手一挥一些内府的精兵强将也随之而出。 流光将司徒微狠狠的掷了出去,摔得头破血流在地上嗷嗷的喊叫。一众侍卫也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将流光团团围住。 关忠等人见此闹得这么大,想要出手前去,孟一伸手拦住了他们,他觉得流光必有打算,也知道他们这种时机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不动。 流光被团团围住,也并没有拔出自己的武器,只是在站着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这些侍卫将武器架在她的身上,却无半点紧张和慌忙。她冷笑着,虽然她打不过这么多王府精卫,但若是想逃,这些人无人拦得住。 她通过三年各种各样的训练,已经强大了很多,她在等,等那个北方权力最大的人。流光耳朵轻颤,听见了远处有个与众不同的步伐声,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赵宏走出几步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司徒微,全无往日的形象,躺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刚刚流光的气势确实吓坏了他,平日里哪会有人敢对他如此朝廷命官这般对待,就算有人看不惯他也只是面和心不合,遇见也要笑脸相迎,哪会有人直接动手。 赵宏因为忙于军事,一个人分身乏术,正巧司徒微毛遂自荐,愿意为他分忧,他也没有拒绝。他们之间有着不错的私交,也的确有了上大夫的帮助,他省了很多事情,以前还要处理封平一带的琐事,而现在只需关心军事即可,所以司徒微便一直居住在封平王府,打理着一些府内的事情,名为上大夫,实为王府管家。 他扶起了司徒微说道:“司徒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第85页 司徒微脸都被摔破了皮,有些肿胀,他指着门口,颤颤幽幽的说道:“王爷小心,快回去,有人行刺!但已经被侍卫控制住了。” 第五十八章 七皇子 赵宏皱了皱眉头,行刺可是相当严重的,他第一反应就是镇南王派来的,他也是不怕,他武将出身,当年也是跟着太祖一起打过的,就算现在时光境迁,年龄也愈发的老迈,但英气不减当年,于是握起武器就走了出去。 司徒微想要拉一下,却没有抓住。看着赵宏走了出去,心中总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 在赵宏的想像中,刺客一定是一个浑身横肉的大汉,可他看见被围住的刺客时候也是惊讶了一下。所为刺客居然是一个貌美如花,白皙如雪,眉如弯月的女子。 流光看见出来了一个穿着华丽,手拿尖枪的人,便已然知道了这应该就是人们口中的封平王了,普天之下,普通的南安子民是不会有这般王侯之势的。 “为何要行刺本王?”封平王疑惑的问着她,他自问对人民毫不吝啬,做事情也兢兢业业,虽然在意见上和很多人不同,但有人来行刺,他也觉得有些心痛。 “行刺?”月流光笑了,她扫视了一圈,说道:“一个个都说我要行刺,难道想见你封平王的人都是要行刺么?” 赵宏觉得她这是在找理由,不耐烦的说道:“想见本王通报就是了,孤从不避客!又为何闯我府门。” 月流光见他如此,认为他很是虚伪做作,让一个人拦着所有想见他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不避客,“哈哈哈,从不避客?若真是如此,难道王爷清闲到多日未见一人么?” 封平王的确有些微微皱眉,他的确已经清闲了多日了,但以前还有一些官员来找他讨教,近来却没有人来叨扰他。 司徒微此也爬了出来,站起身来说道:“王爷不要听她狡辩,速速将刺客拿下” 一众侍卫,押住了流光,流光也没有反抗,更没有慌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会有人来解决。 赵宏见此也不想多问,正准备回府继续思索如何抗衡南部,就听见门外有人高唿:“关家等人特来拜访封平王爷” “哦,速速请进。”赵宏连忙迎了过去,他一直在等着这些人的到来,亲自去开门。 “这……”司徒微略显得慌张,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开始想着说辞。 流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上大夫,嘴角上扬,好像明白了什么。 赵宏还未走到门口,就见一些人已经走了进来了。 “我们见府门大开就此闯入,实在是抱歉,今天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王爷您回来了,我以为您还在外出了……”关忠作为代表,在朝着王爷行礼的同时,对自己私自进入的行为进行道歉。 “外出?”赵宏想不通他们在说什么,他近来一直待在府内,并没有动身。 “是啊,我们前些日子拜访,司徒大人说您外出,择日再问。您多日风尘,刚刚归来我们就来叨扰,请勿责怪。”关忠再一次道歉,表现的有些惭愧。 赵宏也不是一个笨人,当下就想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自作主张,冲着司徒微说道:“孤一直在府中,尚未出征,何来外出,司徒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微急忙跪下,他的确是自作主张,但是不仅是他,很多同僚都商讨过,不能让二者见面,可以起矛盾的话最好,他还打算不久之后来进行挑拨了,没想到关家的人恰巧今日又到了。 他惶恐的说道:“这,下官见您劳累多日,想让您清净片刻,便自作主张,虽然逾越,但衷心为王爷您着想啊。其心可鑑啊!” 赵宏揉了揉太阳穴,这种官话他听得太多了,“罢了,你退下吧,下次无论何人,若至我府中,定要禀告于我,关将军找我定有要事,碰巧今日府中来了刺客,让诸位见笑了。”赵宏,热忱的欢迎着各位,并示意侍卫们,将流光速速押入大牢,一个刺客挡在路的中央确实很是煞风景。 “哦?刺客说的是这个姑娘么?”孟一走上前去,对着流光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要说演戏,孟一可要比关忠要好得多,有着惊讶,有着熟悉。 赵宏自然认出了孟一,孟家家大业大,也算是南安的顶樑柱了,他伸出手指了指流光问道:“你们认识?” 孟一行了一礼,说道:“回禀王爷,我们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一些人的袭击,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们。” “这么说?”他瞪了一眼司徒微,明白这是一出双簧,但对方也是给足他面子,让他还是有了台阶可下,不至于双方弄得太僵,他看了一眼孟一,突然明白了知道估计是他的注意,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流光的刻意为之。 赵宏示意侍卫们松开武器,对着流光说道:“原来姑娘也是从帝都来的,刚刚实在是误会了姑娘,你们也都退下吧,都是一场误会。” 月流光盯着他的眼眸,没有怯懦,没有面对达官显贵的那种卑诺,说道:“不,我不是为了帝都,而是为了长宁,罗家。” “罗家?罗烈?”赵宏死死地看着这个女子,看着年龄和这种坚毅强大的气势,突然觉得和当年的罗烈简直一般无二,他又想到,当初罗烈有一个女儿,那孩子满月的时候,他还亲自前往帝都去祝贺,亲手抱过这个女孩。显然他将流光误会成了罗婴。 “既然如此都请进吧!”赵宏伸出右手,将众人迎进内府。 屋舍之中,赵宏命人沏了上等好茶,以示赔罪。 “你们先聊,我先去花园看看”流光离开了,她明白一些事情一些话,她不应该在场,不该听到的她不听。 “侄女不必避讳,当年罗叔多次救我于险境,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了!”赵宏拦住了流光,刚刚他会错了意,将流光错认为罗婴。 月流光刚要说什么,孟一就插嘴了说道:“是啊,罗姑娘,你身为大将军之后,本应邀请你一同前往,谁知你多年在外游歷,这次偶遇说不定就是缘分,一些事情我们共同商讨吧。”孟一是在告诉她,如果她想去解决官僚问题就必须是罗婴,瑶光的月流光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流光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听着他们的诉说。 关忠开门见山就直接问道:“王爷,如今镇南王赵缑兴兵作乱,欲分裂我南安,屯兵南城,逼近帝都,我爷爷派我来此请王爷共赴帝都,防备南下。” “贤侄所言差异,如今北胡屡屡犯界,我实在抽不开身,再者帝都虽然离南城较近,但有着天然的屏障,镇南王兴兵北上,若要进攻,必定先过洛城然后是苏城之后是金陵,最后才能到达帝都,我已经派兵防守洛城,只需诸位一同协力,从洛城打开突破口,定然能够平定。”赵宏知道他不能去帝都,到了那里自己的军权就保不住了。毕竟一个帝王不会看着自己的权利在别人手中的,亲叔叔也是不行的,他自认为国,可帝王心思却不是这么认为。 第86页 孟一说道:“请问王爷对付镇南军队有几分胜算?” “不足三分,若是得到了你们和圣上的支持就有了六分。”他没有夸大,也没有自惭,只是说出了事实,让他防守他有九分的把握,但是若是进攻,他的确不是镇南王大军的对手,说三分已经是一种高估了。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把兵力交给您,由您指挥去平定镇南。”关忠说道,这正是他担心的,如果连他们的兵力都由封平王锁管辖,那一但他成了第二个镇南王,那连抵御的办法都没有了。 “没错,但也无需如此,我的大军南下,你们西进,二股合流,齐心协力,平定之时指日可待。” 本来女子在议论军事的时候有权旁听,却并没有发言权,但关梦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为何,不能交由圣上,以圣上的英明,自然会轻而易举结束这场动乱。” “若是他能,我何尝愿意独揽,如果他能励精图治,我自然会还政于他,安心做个王爷,可是他能么?他不能!”赵宏有些激动,但是话中透露的却不是逆反,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关忠反问道:“难道王爷可以么?王爷可以代替天下人做主么?” 赵宏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也不能,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七皇子赵睿” 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时而停落在树梢,将树梢的积雪,用小爪子拨弄着。 雪后的阳光,最为明亮,但雪后寒依旧。 室内的几人气愤略显得紧张。 关忠打破了僵局,说道:“七皇子?七皇子多年下落不明,连圣上都在下令寻找,难道王爷拿出七皇子就可以当做一种託辞么?” 赵宏摇了摇头,从桌上取来了密信,他虽然不想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曝光,可要获取信任和帮助,必须要如此,他说道:“不,那是你们不知道,七皇子从小懂得忍忍,尤其是在三位皇子夭折之后,更是潜心于野,不在公然露面,同时对于权谋之术更是不下于当年的大哥,也就是当今的大帝”随即把桌上的信递了过去,说道,“这封密信我交给你们,你们便知晓。” 第五十九章 解决之道 关忠接过密信,拿给几人一起看着,他无法分辨真假,但是封平王不会去撒这样的一个谎言,如果他想他有着很多更好地办法,没必要去编纂这些,此时众人已经信了八分,关忠再次问道:“如果如信上所言,您为何不随我们前去帝都,将一切说明自然可以共同解决,还南安一个太平。” 赵宏摇了摇头,双手无力的撑在了条案之上,说道:“你们以为我没有尝试过么?这些年我不知道提醒了多少次了,他听了么?他做了什么?建宫殿,修声乐。什么时候能够为了政史出过一份力,若是没有孟公和欧阳公两位大贤在,恐怕十年前这种局面就开始了。” 关忠等人对于这种事情不好多做评价,他们只是臣子,只是尽忠,不可对一个之君肆意的评判功过与是非,但他也不能立刻就下决定和封平王合作抵抗镇南王,毕竟南边虽然混乱但还没有到必须交战你死我活的境地,他们都还存有这幻想,希望这场战争不会真正的发起,关忠说道:“我们只是将父辈的意见传达给王爷,我们无法做主,请允许我们去帝都回报。” “好,几位贤侄,先行休息,我会为诸位准备几匹好马,希望能将本王的意思传达给诸位南安的顶樑柱。” 谈话,算是暂时告于一个段落,几人也算是达成了一个无言的共识。 屋内,只留下了流光和封平王赵宏,流光没有离去,她的目的和关忠等人不同。 赵宏打量着流光,当然他还是认为这就是罗婴,他更是想起了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贪狼将军罗烈,他的长枪就是当年的罗烈亲手教授,如今他用罗家枪已经上阵杀敌了无数次,每一次他都会想起曾经罗烈的教诲: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战争,生命却是一个人的生命。人应带着自己的认知去面对一次次杀伐,而不是没有思想的傀儡。 “侄女,你,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记了。”赵宏想了很久,却依然忘记了罗烈的女儿是叫做什么?毕竟那个时候的罗婴还只是个孩童。 流光闭上了眼睛,她在挣扎,但最终还是带着坚定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叫罗婴!” “对,对”赵宏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你叫罗婴,这是你母亲给你起的。当时罗叔还想给你起名为罗忠了,但你母亲不干。”赵宏嘆了一口气,王爷的架势全无,而是一种长辈的样子,说道:“若是你父亲还在,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以你父亲的手段,不要说一个镇南王,连外族都不敢小瞧我们。当年贪狼,破军,七杀三位都在的时候,谁敢作乱,赵缑他敢么?他还不是像一条狗一样谄媚的对着这些人。” 这种语气带有一种霸气,虽然这种霸气不属于他,但是他肯定这三人的能力。 封平王赵宏尽管年龄和罗烈相差无几,但他的辈分要低一些。 ‘忠于国家……罗婴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就算她恨透了那些官员,但依然爱着这个让她悲伤的国家’回想着过去的罗婴,流光抱了抱拳说道:“既然您如此赞誉有加,请还罗家一个公道。” 赵宏又是一个嘆气,他觉得今天嘆的气比以往的还要多,众人都知道他大权在握,朝廷大臣无不趋之若鹜,但是他也很痛苦,很纠结,他想做很多事,但是都是有心无力,说道:“我何尝不想,现在局势严峻,我若是大刀阔斧去整顿,不用赵缑动手,我就已经是自找灭亡了,北有北胡,南有赵缑,当今圣上还在犹豫。我怎么能在去清除这些蛀虫。就算他们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可一时间连根拔掉,官场无人,整个南安都会就此瘫痪。” 流光摇了摇头,她不是不理解,只是有着不同的理解,说道:“如果依旧这样,那这样的南安,还是王爷期待的那个南安么?攘外必先安内,若是现在不动手,那有朝一日他们威胁到王爷的时候,王爷想让罗家的事情重演么?” “侄女,你不明白的。”赵宏知道她在说什么,罗烈当初因为直言不讳,得罪了满陈朝野,虽然他退出了官场离开了帝都,可这些官员因为忌惮依旧要至他于死地。 流光的意思也是如此,现在赵宏不动手,当真等以后南安结束了战乱,安定之后,他们在不需要依靠封平王这把保护。伞,说不定也会去将他逼退,那时候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 流光继续说道:“不明白的是您,您常说帝王犹豫不决,难道您就果断么?北胡不平,也不去全力的压制南部,你在犹豫的时候,他们每一个却都在壮大。” 流光所说,正是赵宏最担心,也最无奈的,说道:“可是我只有一人,我去平胡,赵缑一定会北上,我去挟制赵缑,外敌就会入侵,说不定连圣上都会捅我一刀。你说若你是我,你该如何?” 第87页 流光听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身上同时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说道:“我?我会想办法去解决,不是去坐以待毙,既然无法说通您,那不如我们去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赵宏不知道她又怎么突然间扯到交易上,想他一个王爷居然要和别人做交易,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月光微微一笑,说着她的想法:“你说有南安帝都的帝王干扰,和北地胡人的野心勃勃才无法全力取走某一件事情是吧,您无法做的,我来替您完成,我去说服当今圣上,让他全力相助于你,同时会想办法解决北胡的事情。只是。” 流光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她最要说的话:“到了那时你要为罗家做主,为长宁做主,将这些官一网打尽,还一个太平盛世。” 流光本身就是公主,虽然她孩童时期没有去承担公主的义务,可总还是能够耳濡目染一些,还是能够分辨一掌权者的心,她能够真正看得出,眼前的人并没有异心,有的只是一种无奈和无力,乃至于不被理解的孤独。 赵宏却不是如此的想,她觉得流光的想法实在是想当然的可笑,说道:“侄女,你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连我都说服不了,你能如何?他本就对罗烈深有忌惮,你是他的后人,他见不见你都是一个疑问?” 流光看向窗外,看着一个方向,说道:“你想的只是各种各样的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可能的人,你做不了的,不代表别人也做不了,你不做的,我来做。你只需要答应我就好。” “好,我答应你!”赵宏见她如此认真,也答应了下来,虽然他依旧觉得眼前的女孩再说这大话,可他还是愿意去相信一次,毕竟当初那三个人,哪个不都天天说着大话,却最终都将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他想试着相信一次创造奇蹟的人的后人。 流光不是罗烈的后人,但是她继承了罗婴的思想和作风。 谈话也就到此为止,这个结果和流光所期望的近乎相同,她本就没打算轻松地劝服,如果只靠几句话就能说通,那当初的罗烈乃至于后来的罗婴早就能达成他们的目标了,再大的困难也要一步一步的来,封平王有顾及,那流光将他的顾虑打消,想必那时候就能够全力以赴了。 流光的一只脚踏出了房门,然后停住了,他从一开始进来听他们的谈话就有个疑惑。 “最后,我想以个人的角度问您一个问题,您有理想,有抱负,有责任心,与其寄託给一个隐姓埋名的七皇子,为何不去夺取这权利”流光说出了一个疑问,他不相信一个有脑子,有谋略的人,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若是这么做了和赵缑有什么区别,就算目的不同,做的事情,带来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再说,不是我不愿去做,而是,若真的去做,那我从一开始就输了。”赵宏说着流光听不懂的话,一些经歷,只有经歷这些的人才会懂。 月流光没有再问,她不知道他说的输是谁给了上一代大帝,他的哥哥,还是率先兴兵的镇南王,或是当代这个帝王。 一下午的交谈,出来之时已经到了傍晚,她走出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稳的休息着。 次日,流光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就起身了,整理好着装和赵宏以及二组的五人分别打了个招唿就离去了。 流光并没有计划,却也并不是空口无凭的说着梦话,她明白,所有的事情,不去尝试,不去交谈,就没有解决的道,最终只能悔恨。 而关忠等人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他们需要制定一些措施和战略部署以及还需要商议一些事情,就暂且留在了封平,流光再次独自一人翻身上了纤离,朝着东南方而去。 第六十章 女侠书怡 帝都中,一个不算繁华的街角,一个女子将三个身配美玉,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按倒在地。粉拳如雨滴一样,砸着这些人的身上。 “哼,看你们还岂不欺负人。”女子像是拍打灰尘一样,拍着两个手,然后插在腰上恶狠狠的看着几人。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放过我们吧。”这些都是一些官员的孩子,最喜欢在街上秀优越,平时调戏调戏小娘子,欺负欺负老人和孩子,都是他们经常乐此不疲的,今天却栽了跟头,去小摊上,看见一个善良的老婆婆直接拿了东西,没有付钱就离去。 之后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子挡住了他们的去了,刚欲调戏,就被捏住手腕按倒在地。本以为三个人不会怕一个女子,谁知道这个女子会武艺,还不弱,几下就将三人踹倒在地。这些个公子哥哪里受过这种皮肉之苦,现在拼命的求饶。 这个女子是书怡,她还是和三年前一般,同样的简洁衣裙,腰挂佩剑,身材玲珑有致,也有了成熟的味道,身高相比于过去的时日也长高了一些。 书怡一一扫视了三人,喝到:“滚吧,再看见你们调戏女子欺负人,一定打断你们的狗腿。”然后不解气似的又踹了一脚。 话音一落,三个人爬着似的滚走了,这些人都是外强中干的人,就算心怀忿恨也只会靠着家里的人,倚靠着权势来出一些阴损的办法。 书怡小脸一抬,看他们狼狈的跑走,很是得意,甚至发出有了微乎其微的笑声。 “姑娘,你还是快离开帝都吧,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人啊”以为年迈的老人,好心的劝服着书怡,他见过太多的人见义勇为得罪了这些人,最后不是待在大牢里牢底坐穿,要不就是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的…… “离去?我可刚来没多久,还没呆够了,再说了我做的可都是好事,逃走算什么,大叔,你就放心吧,本女侠叫书怡,不会怕他们的,以后他们如果还像今日一样,我就再打一次!”书怡笑着离去了,她很享受这种助人为乐的感觉。 至于走?在书怡看来,能让他走的只有她自己想走,她惹过这么多麻烦,倒还未曾怕过什么麻烦。 后面的老者摇了摇头,也离去了,他只祈祷着这些公子哥真的能够改正,不再来找这位姑娘的茬。 书怡百无聊赖的走在帝都的大街上,晃荡着,忽然路过丞相府的时候,书怡停下了脚步,用手放在眼上,她看见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嘴唇微微撅起,右手扶在了腮上,表情变得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咦,那不是致远么?他怎么从丞相府出来,难道他也是一个官二代。看我去吓吓他。” 致远满怀心事一个人低着头走着,突然觉得地下有一个阴影,微微抬头。 “哈!”书怡翻着白眼,两只手拉着耳朵,做了一个鬼脸。 “哇”致远坐到在地,他不是被鬼脸吓到,而是看见突然出现一个人有些惊慌,带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这是他们一组的书怡,二人也算是曾经奋战过一阵,有了战斗友谊的,致远拍了拍胸膛说道:“小怡?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哈哈”书怡将他拉了起来,“本女侠来帝都行侠仗义,刚刚教训了一帮二世祖,可痛快了!” 第88页 她在自豪在得意,她从一年前离开龙骧,在各地都去做一些她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情,她觉得这种生活很舒适,她觉得再看见别人开心快乐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一起快乐。 她的梦想很简单,就是让更多的人不受欺负,让陷入战乱之中的南安,让更多愁眉苦脸的人重新再绽开笑容! 致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作为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他熟知书忆的脾气秉性,这种事情她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在析梧的时候,书怡就秉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信仰到处支援,做着义工,也是因为她做的这些才能够进入到龙骧,认识了这些朋友。 致远看着她那暖风熏人的样子,回想着过去她也总是如此,不断地去做一些本不需要她做的事情,说道:“你怎么到哪都喜欢多管闲事啊。你忘记以前出去任务的时候,多少次是你多管闲事,导致我们的任务难度翻了几倍!” 那些时日,无论是困难还是快乐,那些年一起度过的日子又浮现在了二人的心头。还是那么值得怀念。 书怡的确在以前的一些过程中,因为她的热心会出一些乱子,可她从没有去后悔过,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见他往事重提,嘟起了嘴,说道:“我不管,看见这种事情我就要管。” “你啊”致远扶住了书怡的肩膀说道,“你这样无休止的得罪权贵,早晚有一天会吃亏啊。他们这些人哪个没有后台,对于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报復心可是很强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又有谁来救你!” 书怡可没想这么多,她一直坚信着好人好报,说道:“那也不能视而不见吧,本女侠要像周昕一样,驰名海内外,留下一个又一个传奇。”她双眼放出光芒,幻想着她能够仗剑天涯的样子。 “她最后不还是嫁给了罗贪狼。”致远无情的打断了她的念想,周昕的故事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传闻还是剑神伍子柳的徒弟了。 再厉害的人,再有名气的人也总会有一个归宿。 “所以她传奇终止了啊!”书怡也是知道这一段故事的,她每每想来都一直觉得可惜,但也不觉得什么遗憾,周昕一辈子虽然短暂,可也算是精彩和充实。 但如果周昕继续做她的女侠,也不会因为政治牺牲,说不定现在依旧逍遥快活。 书怡觉得有时候选择了生活就意味着放弃梦想,但她并不愿意如此,他渴望两者能够共存。 “哈,难不成你要成为老尼姑,一辈子不嫁人。”致远指着她的脸颊,见她变得认真起来,开始取笑着她。 “你要死啊,你说谁是老尼姑,谁是老尼姑!”书怡抬起绣腿就踹到了致远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好几脚才解气,她不是在否认尼姑,只是他的话好似她嫁不出去一般,很让她火大,以她的姿色,就算脾气坏了一点,那追求者也都是一大把了。 致远只得讨饶道:“女侠,绕过我吧!”但眼神依旧带着笑意。 “哼”书怡哼了一声,也没有太过于计较,指着丞相府的牌匾说道:“你为何从丞相府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也是那种官宦子弟,是不是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快给本女侠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致远转身,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被书怡尽收眼底,他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捶胸顿足的说道:“官宦子弟?我要是就好了,天天带着几个小厮,娶八房老婆。哎,别说了,都是泪啊,最近来帝都花完了盘缠,想来找份工作,便去丞相府去做佣人,谁知我太帅,丞相怕女儿看上我非我不嫁,就把我赶了出来。” 书怡扑哧一笑,知道他向来说话都是十有九假,说道“哼,谁信啊,怕是你好吃懒做,人家不用你了吧!” 致远见她如此说,也正是合了他的意,点了点头一副你如此聪明的表情说道:“好吧!被你看出来了,的确如此……哎,这年头,找工作难啊。话说你怎么赚钱的,女侠行侠江湖也要有钱花啊。”赶忙转移了话题。 “你笨啊,作为女侠,当然是劫富济贫呗,看见哪个为富不仁的打一顿,拿点钱。”书怡理所当然的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钱囊,虽然不是鼓鼓的,却还算是够用。 致远看她这么得意,脑袋上一圈圈的黑线,无语的说道:“你到底是女侠还是女贼啊……” “你说什么??”书怡瞪起了眼睛,小脑袋微微扬起,有几分娇蛮的感觉。 “没……没……没什么” 看他如此悽惨,书怡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可怜,再怎么说也是队友啊,拉住了他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说道:“走,今天本女侠运气好,请你吃顿好的!” 致远也顺势做了一个侍卫的礼节,说道“谢女侠恩宠。”,他知道书怡最喜欢别人称她女侠了。 “贫嘴!谁对你恩宠了,快走,小远子。”虽然如此说,书怡心中还是很开心的,对于别人的夸奖,她也是很喜欢的。 只是致远脸色有些乌黑,他之前明明做的是侍卫的姿势,却被当成了太监,心中这个苦啊…… 心里苦归心里苦,但是能够在这里看见书怡,致远的沉闷的心也变得愉快了起来,从认识的时候就是,过了这么久,书怡还是书怡,一点都没有变。 “喂,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快过来呀,这家的包子味道特别好!快来尝尝!” 第六十一章 再度相遇,依旧依旧 洛城苏宅外,苏弘文牵着一匹白马,走向了凌菲。 凌菲见他一身盔甲,褪去了那种柔弱的书生之气,仔细打量着,更像一名少年英雄,她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坚毅之中带有洒脱的脸庞说道:“你确定要去?这是打仗,很危险,或者让我跟去吧,你也知道,我很厉害的。” 这三年虽然短暂,可二人仿佛像是度过了很久一样。当初凌菲跟着苏弘文来到洛城,只是因为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正巧无事也就跟来了。 三年之中,虽然她表情依旧冷淡,仍旧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在苏弘文面前,她已经有了不同的情感,表情却已经不是原来那种冰块和空洞了。 在他们来到洛城的日子,苏弘文一直对凌菲无微不至,只要凌菲想要,苏弘文就定会为她寻来,两人平日共谋军事,为民祈福。闲暇时光更是共同研习文学。凌菲慢慢的也主动要求来帮助他处理一些事情,时间久了,她便明白了很多,逐渐的在找回过去的自己。 凌菲可能依然不懂感情,可她只是觉得有些离不开这个男人了。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看见了就会觉得很安心,同时也开始尝试去关怀这个对他如此体贴的男人。 “小菲,你就安心的等我回来吧,这次只是去援助那些义军,帮忙抵御镇南军的入侵,但只是帮忙会不会遇上敌人还说不定了。我是男人,需要去承担该承担的责任,你是女人就该像女人一样,学习学习女工,闲暇时间再练习一下琴棋书画,这些年你专注武艺可是忽略了这些文学,等我回来可要考考你。”苏弘文在他的部下面前是一个好的大哥,对兄弟们两肋插刀,铁血铮铮。但只有在凌菲面前他依旧是那个爱笑爱闹的苏弘文。 第89页 凌菲低下了头,挣扎了一阵,低声说道:“等你回来,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可以么?” 声音很小,小的几乎都难以分辨,但苏弘文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声音在他的耳中宛如天籁,他兴奋的直接跳了起来,跳了很多下,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凌菲,大喜道:“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会尽早回来的。不对,不对,你让我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我也让你多等一会,从此就这么定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说好了一辈子不许变,一辈子啊!。” 凌菲看见他这种兴奋到手舞足蹈的模样,也是笑了,说道:“你还是这么幼稚,给你这个”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红色丝绸做的东西。 “红色手帕?”苏弘文挠了挠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凌菲要给他红色手帕,一般手帕都是女子用的。 凌菲气的锤了他一下,但是丝毫无用力,与其说是锤,更像是抚摸。 “是围巾……”她生气的说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你也不要拆穿啊,我答应你,等你回来我会给你做一件完整的衣裳。” 她不懂得手工,这是她第一次尝试想要去做这些,虽然粗糙却都是她的心意和情谊。现在适逢冬季,想做个围巾多少可以抵御寒冷,可做完之后才发现,并不像。 苏弘文连忙将这个短小的围巾围在了脖子上,表示他会很珍惜,他从小就喜欢红色,他一直认为红色是一种很喜庆,很吉祥的颜色,只是他没想到凌菲居然还记得。他看了看远方已经有很多个弟兄在等着他了,说道“好,那你下次要做的帅气一些,那样才更配的上我的形象,我走了,会早些回来!” 于是侧身跨马,骑在了白马之上,扬长而去。 几个弟兄见到了苏弘文这个样子,诧异的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打扮?太奇怪了。” “这叫新潮,你看吧,以后这种短款围巾一定会风靡南安。”苏弘文抬起头在炫耀着。 “哈哈,苏大哥喜事将成,你们也别说了,这可是咱们嫂子的一番心意啊!” “嘿嘿,要不大哥你别去了,和嫂子先把好事办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弟兄去就可以了。” 这些人都在打笑着苏弘文,苏弘文也很享受这种兄弟之间的情谊,正经的说道:“这叫什么话,我能丢下你们自己一个人龟缩在此?要是这样你们嫂子也绝对看不起我!张力,王举,你们听好了,只要有我苏弘文在一天,就不会丢下你们这帮兄弟。” “当然,我们都相信着大哥,镇南军算什么,有大哥,绝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别这么说,还有嫂子了,你没见过,上次我们和镇南军在麒零谷狭路相逢,嫂子那秀丽的身姿,一把短刀,几把飞刀,就将他们打的魂飞魄散啊!” “那是当然,大哥和大嫂那可以天生一对啊!” 几人吵吵着,他们年龄都相差不大,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好了,你们也别说了,快出发吧,别让那边的兄弟们等太久了”苏弘文打断了他们,催促着行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嘱託道:“你到那边先和那边的兄弟们说好了,谁也不要笑话我的装扮,否则军法处置。” “哈哈哈”一片笑声骤起。 凌菲看着苏弘文潇洒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苏弘文,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会永远等着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这么一个人。” 苏弘文帅气的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小时候他们经常约定的动作。 凌菲流出了眼泪,这么多年过去,原来她还是她,他也依旧是他。 一切的看似的变化原来都没有变。 流光自离去封平之后,已经马不停蹄的行进了两日了。 离开之时,赵宏给她了一些黄金白银充作盘缠,对于一个王爷来说钱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很是慷慨,抓了一大把就递了过去。 流光对南安这边的钱只有着基本的概念,但也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同时还随身带了一些干粮。 本以为带的这些足够让她到达金陵去补充,却算差了路程,干粮在路途之中已经吃光了,水囊中的水也已经见了底。 流光骑着马,突觉口渴,也想要再去准备些干粮,于是到处寻找着能够补充的地方,还好南宁不同于其他贫瘠的国家,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个客栈,于是拍了拍纤离的头,一人一马缓缓停住,流光翻身跳了下来。 刚刚下来,她手边便到了剑柄之上,感觉有一个物体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抬眼看去是一个身影,她刚欲拔剑抵挡,却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咣当,两个人影砸到了一起,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扬起滚滚尘埃。 “唔”一声呻吟声,男子捂着脑袋爬起,同时说道,“太狠了,太狠了……就赊了点酒钱,又不是不还,至于这样吗?” 他刚要起身却发现手上软软的,“咦,好软和”,然后又捏了捏。 “南宫墨!!!”流光恶狠狠的看着他,眼中冒出了火光。 “额”南宫墨终于从迷煳中清醒,并看清楚,他砸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他又离近了瞅了瞅,终于认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三年流光的变化倒还是蛮大的,他见到流光也是大喜道:“哈哈,流光,好久不见啊。” “拿开你的臭手!”流光被他压住,心中又羞又怒,她是可以直接起身,但她陡然放出气势,担心会震伤毫无防备的南宫墨。 “恩?”南宫墨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刚刚觉得软软的,是因为放在了流光的胸脯之上。闪电一般的缩了回去,讪笑道“嘿嘿,不好意思,纯属意外,意外。” “不好意思你个头”流光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之上,一个熊猫眼立刻显现出来。提起衣领将他从自己身上远远地扔开。 南宫墨捂着眼睛,悽惨的说道:“三年不见,刚相遇,上来就这么对我啊!” 流光脸色微红,道:“呸,谁让你轻薄于我?” “轻薄?”南宫墨大唿冤枉,他都看清楚,怎么能说是轻薄,说道:“怎么可能,我被扔了出来哪反应的过来,倒是你,怎么会被我压在下面?” 流光觉得他的话有歧义,更是羞涩,若知道会如此情景,她就不出手了,说道:“我看你飞了出来,想扶你一把,谁知你这么重。不过,你怎么给人丢出来了” 南宫墨看着客栈的方向,神情悲壮的说:“哎,偶遇损友,长时间未见,便叫了一席酒菜,准备不醉不归,结果付帐的时候,发现我们二人都没带钱,那小子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我刚要走就被拦住了,然后拿走了我的佩剑和值钱的东西,再然后就是这一幕了。” 流光目瞪口呆的开着南宫墨,的确他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嘲笑道:“你们居然吃霸王餐?真是越来越长进啊。” 第90页 第六十二章 青青子衿 “什么叫霸王餐,我要还的,要还的”南宫墨见被误会,急忙解释,好像发现了什么,搓了搓手,对着流光谄媚道:“那个,流光,手头富裕不。”一边说着一併盯着流光碟在腰上的钱袋。 “再见!”流光转身就要离去。 “哎哎,别”南宫墨再次挡在了她的前面,小混混一般的伸出手来,说道:“救济一下吧,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永别”流光再次错过身去,朝着客栈前进。 南宫墨还是不甘心的拉住了流光的衣裳,急忙说道:“哎哎哎,好吧,你看你孤身一人上路,行事多有不便,你不觉得缺少一个高大帅气的人来替你挡掉一些麻烦么?雇用我吧,很便宜的,只要十两银子!” “十两?”流光吓了一跳,虽然她不看重钱财,但是她还是知道十两是多少,一些小官一年的俸银才不足二十两,大一些的参将俸银也只有四十两,薪银一百两,她大惊道:“你到底吃了多少啊,十两银子在南安可是一两黄金了啊,你们究竟吃了什么?。” 南宫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什么,就是把他们陈酿多年的酒窖喝光了而已,你知道的这次是意外,平时不差钱的。” 对于南宫墨来说,生活就是随性而为,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是这次两人喝的太忘我了,只顾着招唿老闆上好酒,却忘记了囊中已经枯涩了。 流光之前还觉得老闆有些暴力,现在却认为老闆实在是太善良了,她说道:“我要是老闆,绝对不只是揍你一顿丢出来这么简单。” “恩,如果你是老闆,我一定会钱债肉偿。”南宫墨说着这话,但表情却是一本正经。 流光觉得南宫墨还是和原来一样,懒懒散散,以前她非常厌恶这种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懂得了见识了更多,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有话就说比起那些将想法藏着掖着的人,要来的真实。她将钱袋中,拿出了一些仍向了他,说道:“你真贱,拿去。” 流光真的不想管,觉得这种得寸进尺的人就应该好好的被教训一番。可她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她还是不想看到他落魄街头的样子。 南宫墨看见流光居然如此大方,眼冒金光的说道:“哇塞,太富有了。我决定了,一路上绝对尽职尽责保护你的安全。每个月给一顿酒钱就好” 流光想起了他这种喝酒的架势,拒绝道:“别,那真是太亏了” 南宫墨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胸膛说道:“没事,我很乐意吃点亏。” 流光对他这种自我良好已经有些拜服了,她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说我太亏了。” 南宫墨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小看了,说道:“喂,不要看不起人啊,不信你去找人打听,这两年我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大家都亲切的称唿我为全才少年啊!” “全才?蠢材吧,或者懒蛋?” 流光可不相信他能是全才,不说全才只要在某一方面能够出类拔萃,有着一技之长也不至于会连一顿饭前都付不起。 终于二人没有过多的计较,南宫墨拿着流光的钱还清了债,赎回了一些配饰和佩剑,并主动帮流光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背在了身上,默默地跟在流光的身后。 只是,流光骑着马,南宫墨却是在步行…… “喂,就算是地主也不要肆意剥削劳动力啊,你骑着马我却要走路。”南宫墨将行囊扔在了地上,对她这样很是不满。 “我又没要你跟着”流光倬过头去,看着他说道“把行囊给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南宫墨的语气好似他是债主一样,说的正气凛然,豪气干云。 “那你还吧”流光伸出了手。眼神向下翻了翻。 “我……”南宫墨竟无言以对,摊了摊手说道:“我这不是没有么,我是那种不还的人么?” “是”流光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对南宫墨的人品还是了解的。但她同时有着一个疑惑,南宫墨有一批千里马追风常伴他环游各地,而此时却见不到了。问道:“你的追风呢?” 南宫墨想起他的马就来气,说道:“追风跑的最快,见我们没钱,害怕要被留下抵债,第一个冲出了栏杆狂奔了出去,比我的损友跑的都及时。哎,可怜我这种老实人啊。” 流光也觉得好笑,什么人有什么马,她还是觉得她的纤离非常对她的脾气秉性,说道:“不愧是你的马。” 南宫墨指了指纤离,说道:“怎么样咱们一起骑如何,迎着彩霞,多么浪漫啊。” “浪漫么?我觉得是浪费。” 月流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下了马,和他一起步行,经常骑在马身上,身体已经有些木然了,正好可以活动一下。 南宫墨指着一个隐约能瞧见轮廓的城说道:“走吧,你要去帝都就要穿过金陵,金陵可是一个好地方,骆驼山,长弯峡,还有着各种金陵才子才女的佳话。我来给你做导游,咱们好好玩玩。怎么样雇用我不仅能当保镖,还能当导游啦。” 月流光没有怀疑他的见识,他知道南宫墨确实走遍了大江南北,看尽了无数山河风光,闻名南安的金陵城他一定也是去过的,可她一心前往帝都,对这些兴趣索然,说道:“你倒是懂得很多啊,可我没工夫。” 南宫墨很自豪的说道:“我当然懂得多,这三年,我离开了龙骧之后,南安也走完了个大半了。” 然后他微微一笑看着流光说道:“你怎么会没功夫,你以为你想做的事情能够立刻就能完成的么?越着急越是让自己进入一种误区,任何事情都不能太缓,更不可操之过急。你以为你还能来几次金陵,这次你错过了,下次再想来就没机会了。”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也许在你只为了自己目的而奔去目标的同时,错失了更多。然后在追寻,在失去,循环往復。不如去看看吧,就当做是散散心了。何况时间就像那啥,挤一挤总会有的”南宫墨眼睛偷偷瞄着她的胸脯。 前面的话着实令流光有些动心,她的确是太注重结果了,可他听到最后一句和感觉到他的眼神,便有些恼火了,说道:“你说什么?时间像什么?”月流光看着他那种色色的眼光,恨不得将他眼睛挖出来。 “海绵,像海绵!”南宫墨拍了一下手,圆了他的话。 “海绵是什么?”流光没听说过,无论是在瑶光还是来到南安都没有听过。 南宫墨解释道:“是我家乡的一种产物,可以吸水的,一拧还会干掉。在很多地方都很实用。” 月流光不知道这东西是他故意凭空编纂出来,还是真的却有其物,也笑了,她虽然觉得南宫墨嘴巴很花花,但是理解了他的苦心,点了点头。 第91页 “好吧,去瞧瞧。” “走啦,进城去。” 金陵城气势壮阔,虽然建筑古朴,但街市繁荣有秩,有老城的苍劲,也有生命的勃勃生机,城中间穿城而过的一湖净水,毓秀清灵,足以洗尽尘气,这也是无数才子佳人趋之若鹜的原因,只有在此地才能用最纯洁的心灵,来歌颂最美的诗。 二人牵着马,游荡在交叉错落的道路之中,城内小巷纵横,但却并不杂乱,偶尔望去,还能看见金陵东江上波光粼粼,闪烁着水花。 很多年轻的少年少女在湖边立下一个又一个山盟海誓。 流光停下了脚步,看着人来人往从她身旁穿过,明明在叫卖声,吆喝声,唿喊声中很是吵杂,可她却从中感受到了恬静和美丽。 “真是美啊!能够住在这里的人真是幸福,真不希望金陵被战乱所破坏,为什么有些人总是想打破这种平静,摧毁这种繁荣呢?” 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身旁的南宫墨述说。但总归是没有答案的。 南宫墨也陪着她停下,欣赏,闭上了双眼,嗅着新鲜的空气。 “南宫,你对每个景色都是这么的陶醉,这么沉醉其中么?”流光看着他如此模样,疑问着。 “一些地方是欣赏景色,一些地方是去感受人的气息,一些地方是感受回忆。等你走遍了各地,再返回的时候,感受的就不是这种景色,而是曾经陪在身边的人。”南宫墨说着自己的感觉,他说的正是他的切身感受,这一次再来金陵,和曾经那番,味道又是不同了。 “哦?看来你曾经还不是一个人旅行啊。” “恩,曾经有三个人,他们年少,他们也无知,却充满着梦想,带有着无畏,去挑战一个又一个不可能,无论遇到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离不弃,手拉着手一同度过。”南宫墨闭着眼睛回想着,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和幸福。 “那真的是很好啊,真羡慕你有如此的经歷。”月流光听他如此说,他所说的生活,正是她曾经嚮往的生活,他也明白他说的这三个人其中一人就是他。 南宫墨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说道:“不必去羡慕任何人,每个人的经歷都是独一无二的,并且斗争在继续,也许今天你看到的,在未来就是一种回忆,一种念想。” “恩!”流光用力的点了点头,珍惜当下,就算以后的道路在艰难,在痛苦,至少现在的她是快乐的。 第六十三章 东江泛舟 两个人在城中到处跑着,闹着,南宫墨将一处处景色指给流光,并能讲述着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得不说,南宫墨真的懂很多,也是一个很称职的导游。 二人,走累了就从街边买一些小吃,愉快的吃着,金陵在文化方面气息浓厚,饮食文化也是文化的一种,在这里包罗万象,各种各样的味道,让流光大快朵颐,直唿痛快! 突然南宫墨看见远处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正朝着他的方向缓缓走来,那步伐透露着优雅,只是不知道是故意为之来吸引他人注意还是本性就是如此,南宫墨也迎了过去喊道:“咦,是你!” 然后南宫墨看着这个人身旁的一匹黑马,喊道:“你这傢伙,还有你这头倔马!” 追风不屑的转过了头不去看他,还摇了摇马蹄。 流光也看了过去,这是一个男子,她觉得看着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男子没有理会南宫墨,而是走到流光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姑娘好久不见,时隔三年居然还能在此地瞻仰姑娘的尊荣。” 流光想起来了,当初她一个人练武,忽然想起了灭亡的国家逝去的亲人,悲从中来,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并安慰着他,“恩,好久不见,你是云……” “在下是云峰” 只是云峰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墨一脚踹倒。 云峰没有防备直接摔倒在路边的杂糙丛中。 “我说你小子,别扯开话题,扔下我独自一人跑了,是什么意思!上次还说这次你请,害得我差点光着身子上路!”南宫墨心中满是火气。 云峰赶紧起身,弄了弄头髮,恢復了帅气的样子,摇着手说道:“哎哎,别,你误会了,我是去筹钱去了,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不管呢?”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袋盘缠。 南宫墨看见这么多盘缠,也忘记了他想教训他的初衷,而是问道:“咦,这么多钱?你从哪里弄来的?” 云峰甩了甩头髮,说道:“醉香阁!” “什么”南宫墨大喊了一声,把流光和附近的路人都吓了一跳,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然后小声的说:“你不是去把那些女子的体己钱给骗来了吧,太不地道了。你以为你长得帅就能这么做么?太不道德了,下次去醉香阁一定要带上我,我要去好好的批评教育你。” 云峰脑袋一黑,认识这种人实在是不幸,还一起去,真是原形毕露,继续说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我是靠着我的一技之长,将我美妙的琴音,吸引来无数文人墨客的嘉赏,这都是他们打赏的,一些才女还特地来请教我乐理知识呢。”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流光看着二人觉得真的好笑,一对活宝。 南宫墨指了指云峰,说道:“哦,这就是我说的损友,哎,交友不慎啊。对了,你们也认识啊。”他忘记了那日他其实也在场了。 流光点了点头“恩,在龙骧有着一面之缘。” 几人边走边聊,南宫墨将他要被拿身上的配饰做抵押的时候,被流光解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云峰对着流光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原来,周兄的饭钱是姑娘付的啊,真是仗义啊。” “周兄?”流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并不认识姓周的,他看向了南宫墨。 云峰一拍脑袋,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继续说道:“哦哦,叫习惯了,他经常胡诌,说话也不靠谱,是叫习惯了,走吧,先去吃顿饭,我来为你们接风洗尘,这次我请。”赶紧扯开了话题。 “真的你请?”南宫墨表示疑惑,每一次都说他请,但最后不都是第一个逃走。 云峰扔了仍手中的钱袋,骄傲的说道:“当然这次有钱了,随便点。”然后看向了流光,怕她身为女子因为羞涩,而有所顾虑,说道“月姑娘不必客气,相见即是缘分!” “额,哦……好,那我不客气了。”流光听他一说也觉得有些饿了,从早上遇见南宫墨开始,只是吃了一些小吃,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也觉得有些飢饿了。 云峰没想到流光如此落落大方,不像一些南安女子需要三推九让,夸道:“女中豪杰!” 几个人真的没有给云峰省钱,流光点了很多她未曾听说过,还很有文雅范儿的菜名,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 南宫墨和云峰更不容多说了,他们本身就是吃货,吃起来更是丝毫不在意形象。 第92页 流光见自己喜欢的菜刚被小二端了上来就几乎一扫而空,也开始不顾矜持,甚至在香苏鸡刚上来的时候,直接下了手去抓。 周围的食客都看的呆掉了。有谴责流光女子不矩的,有夸赞他们真性情的,但这些流光都不在乎,便如南宫墨所说,珍惜当下,谁愿意去吝啬自己的快乐。 终于几人吃光了满满的一桌,为避免以往的歷史重演,南宫墨逼着云峰先去交了费,然后买了一些酒,三个人在二楼之上歇息着,闲聊着,畅饮着。 云峰说道:“对了,听说最近金陵佳节又要开始了” “哦,听说了,可能会很热闹”南宫墨点了点头,他曾经就和一个人因为一时赌气,相互竞争共同参与过,并在金陵诗会上技惊四座。只是这些都是往事了。 流光曾经在析梧也听说过,孟一就是有一届的冠军,但是她想起南安的现状问道:“如今南安各地纷争四起,居然还能如此么?” 南宫墨肯定的回答道:“那当然,如果连一点娱乐放松都没有,天天都绷紧神经,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他虽然说得是金陵,但这话意在流光。 云峰也贊同的回应:“在苦也有快乐!人一生总不会一点痛苦都没有,但总是去想这些苦痛,那这个人生就是悲剧。” 流光听后精神大振,想通了一些,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说的是啊,来干杯!” 南宫墨看着流光面色红润,酒已经有些上头了,问道:“你确定你还能喝?别和上次一样直接醉倒,月梦欣不在,可没人背着你回去,尤其是旁边这个傢伙,会趁机揩油的。”说完还指了指身旁的云峰。 云峰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什么!月姑娘与其防备我,更应该去小心你这个随身带春药的。” 流光大笑着:“哈哈,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南宫墨也是一饮而尽,嘆道:“那当然,好人能命长么?” “是啊,好人往往不长命的”流光想起了罗婴,罗婴也许在一些人面前是杀神,是战鬼,但也是一个充满善心的人,却夭折在人生最美的年华。 南宫墨看着外面,一只只船只在湖中飘过,不由得提议道:“走,我们去游东江吧!” “游泳么?很冷啊”在流光看来,游指的就是游泳,并没有想到是其他的意思。 “恩,你游泳,我们泛舟”南宫墨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意见很有建设性。 “去死啦”流光拿起空酒罈就砸了过去。 云峰指着外面,说道:“是游览啊,你看,外面那些人那样子。” 流光看到船,就觉得头又开始晕乎乎的了,趴在桌上说道:“我讨厌坐船” 南宫墨想起了曾经第一次出去灭胡,流光在船上的样子笑道:“哈哈,和那次不同,你不会是怕了吧。” “怕?我会怕?开玩笑”流光抬起头来,拍了一下桌子,借着酒意壮胆。 “那就走吧!”南宫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我月流光怕过什么!”流光也不在乎,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走下了楼梯。 “怕过什么……你以为你是赵日天啊”南宫墨冲着他开了一个玩笑。 “赵日天是谁?” “天天喊着苍天即对吾如此不公,那吾即当灭天的一个极其伟大的人,在我的家乡很多人都知道!” “恩,果真霸气……但总觉得有一种不和谐,这人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东江名为江实为湖泊,江面碧波荡漾,湖水浩淼。湖水是软的,微风习习,波纹道道,像一幅迎风飘飘的绸,抚过了舟上游湖人的心。 只是流光之前的豪言壮语仅仅持续到了上了龙舟的那一刻。 在她踏上这种摇摆不定的舟上之时,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身体也摇摇晃晃的,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她很想转身下去,但是想到南宫墨那种嘲笑的样子,甩了甩头,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唔”月流光实在晕的不行,扶着龙舟的柱子,头几乎贴在了上面,双眼紧闭,这种水面上的交通工具真是她的软肋。 南宫墨看着周围景色并没有在动,游客还没有完全上齐,只有微微的左右摇动,想当初在陌羽的无名城中,卡戎剑光破城,爆裂破碎之时的晃动她都能如履平地,而现在如此反差,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走了过去,拍着她的背部说道:“不是吧,你这都会觉得晕,还没开啊,就算开了这种速度和平地好像没区别吧。” 她晕船不是因为速度,也不是因为晃动,只是一种心理,可能是在船上,她缺少一种安全感,具体原因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舟已经在缓缓前行了,为了更好的游览,龙舟走的很慢,给了游客足够的时间去欣赏,一些才子为了吸引目光,更是直接吟诗作对,侃侃而谈。 流光在船开始移动之后,眩晕感更加剧烈,声音都愈发颤微着说道:“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还有多久靠岸。” 南宫墨,抓住了她的手,将她远离柱子,指着远方说道:“我们就是来享受这个过程的,你不是喜欢美景么,试着睁看眼睛看看眼前的景色。” 第六十四章 悠悠我心 流光被他拉着无力反抗,听他所言觉得有道理,便先是慢慢的睁开了一只眼睛,这一看,却是是她平生未见的景色,惊讶道:“碧绿的水,蓝蓝的天,好美丽的海天一色啊” 但是等到两只眼睛完全睁开,踉跄了几步,若是没有南宫墨拉住了他,恐怕她就要掉下去了。 “哇呜”流光扶在舟边,但还是在忍着眩晕,看着水中的鱼,空中的鸟。 南宫墨摇了摇头,说道:“真是的,你要是掉进去,就真的湿身,要游着回去了。” “放开你的爪子”流光看他的手拦在了自己的肩上,恶狠狠的瞪着他。 “真的?”南宫墨笑了笑“那你可就掉下去了。”随即松开了手,果然流光一个前倾,南宫墨再次拦下。紧紧抓住。 流光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她还是无法克制这种感觉,好似与生俱来一般。放缓了语气说道:“那你就安分点,我还是你的债主了,你需要听我的。” “哎,没人权啊”南宫墨吐槽了一句也没有在意,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来没有去标榜道德高尚,但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流光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觉得从舟上观景,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人不动而景自动。却熟不知,她自己也完全融入了风景之中,那些客栈楼上看这龙舟与周围的景色也是浑然天成一般。 正如那句老话,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云兄呢?”流光突然想起了,他们好像少了一个人。 第93页 南宫墨也是有些疑惑,当初他们是三个人一起上的龙舟,此刻却只有他们二人,四处看着道:“是啊,他人呢?” 终于二人看见了舟的尾端,有一个人被团团围住。 一个男子在抚琴弹唱,无论是音律旋律还是曲调,都不是南安的风格。 一个女子菀菀一曲身,行了一礼赞道:“公子音律之学可真的别出心裁,这种音调小女子可从未听过。” 云峰又是甩了甩他的头髮,潇洒的说道:“无妨,我们来细细探讨,你看这是宫调与角调,宫为君,角为民,如此便是君民琴瑟和鸣,徵羽便是代表水与火,二者共荣,视为激盪,更易触动人的心,万物有道,只要掌握了道,那无需歌谱,随心而弹才是真正的音乐。” 云峰身旁围绕着的自诩才女的人们,都仔细聆听着,说道:“那就请公子指教了” 流光看见整个舟上的人,没有再去看风景,都被云峰吸引了过去,她看的也是呆了,说道:“额……他居然这么受欢迎啊,说实话,他弹奏的音律真的和传统的完全不通,有一种时尚和超越感。” 南宫墨见云峰被中美环绕,有些嫉妒,也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就是骚包,这还叫不错啊,她妹妹弹奏的才是浑然天成。”想到曾经那个女人一曲幽月禅,成了她生命中的绝唱,用最后的生命演奏着自己的创作和自己的梦。 流光疑问道:“哦?他们是音乐世家么?居然如此才华横溢” “不是,他们都是我教的。”南宫墨说话的同时还翘起了脸庞,摸了摸下巴,很是得意。 流光全然不信,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文学的样子,说道:“哼,吹牛,那你怎么不去表演。” 南宫墨指了指云峰,又指了指自己说道:“真正的艺术是有内涵的,我要是去,这不是当面打脸么?到时候大家都围着我,他多尴尬啊。” “虚伪”流光不再看他,再次看向了绿水莹莹,银龙游曳的湖面,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兴奋的拍了拍南宫墨,示意他去看,说道:“哎,你看!” 水中是一对雌雄鸳鸯,看似恩爱非常,成双成对栖息在一起。并头接肩,缓缓并游于碧波绿浪之中,自由自在欣赏天际美丽的烟霞,浏览朝夕变幻的湖光山色,可谓难捨难分。 真如诗中所言,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 “两只黄鹂鸣翠柳。”南宫墨不合时宜的说出了一句诗 流光无语的看着他,人不能无知到这种地步吧,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跟什么嘛,这明明是鸳鸯,你见过水中的黄鹂么?” “你终于不晕船了”南宫墨微笑着看着她。 “晕船?”月流光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又要栽了下去。 “你不是吧……”南宫墨对她也是无奈了,自己也被她拉倒在地,二人坐到了舟内。 流光也没有再站起来,反而顺势躺下,凝望着天空。 南宫墨见他如此,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南安,女子常常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做什么事情都有着礼仪的限制和身为女子的分寸,哪里会有待字闺中的女子席地而躺的,还是在如此当庭广众之下,着实有些不雅,劝说道:“喂,你觉得你这样躺在这里,很不淑女啊,没觉得很多人看着你么?” 流光看着附近的指指点点,直接一笑置之,坦然说道:“那又怎样,我过我自己的生活而已。让他们看去吧” “哈哈,有主见!”南宫墨见他如此也释怀了,跟着躺了下来,两人一起欣赏着蔚蓝的蓝天,翱翔的飞鸟。 流光伸出双手,四根手指比划着名,成了一个框子,喃喃说道:“你说这些景色要是能够保存下来,那该多好,无论时光境迁,无论物是人非,依旧能把最美的样子呈现给所有的人,记录下这种瞬间。” 南宫墨笑了笑,他就曾经见识过这种伟大的发明,不仅能记录景象,还能记录一个人从年轻到暮年的过程,说道:“我家乡那里就能够有这样的设备。” 流光听他再次提起家乡,突然间多了几分兴趣,她觉得那个地方很神秘,有着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问道:“你家乡是哪里?怎么什么都有。像你上次做的诗那样的话,应该也是经歷了蛮多的事情啊” 南宫墨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家乡在东方,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流光想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说道:“现在可不行,等游览完金陵,我就要去帝都,那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南宫墨知道她一直在乎着,她有她要做的事情,南宫墨也是如此,虽然天天都在游荡,但也有一些事情,只有他才能完成。说道:“当然不行,你想去我家乡,还去不成了!” 流光以为他在认为她不管去,伸出了小小的拳头,说道:“小看我么,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就连南安皇宫我都敢闯一闯。” 南宫墨没有在接话,他的意思不是这样,但也不想去解释太多了,说道:“好啊,那若是有一天我回到了家乡,你可要来做客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南宫墨也有一些落寞。 “好,有时间一定会去。”流光也是这么打算的,想在以后亲自去看一看,然后将他家乡的一些技术和知识传播到世界各地,她只有两个想法一个就是成为骑士保护那些需要保护得人,另一个就是去看看这广阔的世界,很多事情只有经歷了才能够切实的明白。 “来,拉钩”南宫墨伸出了小手指。 “拉钩?是什么”流光不明白他伸出小手指是什么意思。 南宫墨动了动手指,说道:“恩,在我的家乡,这是一种承诺。” 流光觉得很新奇,也伸出了小手指,指指相钩,算是定下了一个约定,说道:“好奇怪啊,居然还有拉钩的说法,不过以后我一定看看能够记录画面的设备,那么我就能把看见的记录下来,有机会给小欣看看。” “好” 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过客流逝,但在交汇的瞬那,珍藏了那润泽的光芒,在迷茫的黑夜,照亮道路。有恬静的幻想,在寒冷的季节里翠绿! 游过了东江,流光下来的时候,已经渐渐的平缓了,恐惧也可以慢慢的去克服。 三人商议了一番,见时间还算是不晚,南宫墨便提议来到了翠花园。 翠花园是有上代帝王所建,传说南安三大将军平定了战乱,就是在此地受封被命名为杀破狼,翠花园算是那三个人开始传说的一个起点。 阳光照射在花园里,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亭亭的伸展着枝子,群芳争艷便是如此,绽开的花瓣正欣欣然的迎着阳光。雪季之后,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一朵浅蓝色半开的小花,细碎的花瓣别有股娇柔的韵致。 靠近花心处的花瓣最粉嫩,鲜艷欲出,靠外的则清淡的可人由浅入深,金陵城中的翠花园,无论是哪个季节都这般鬼斧神工的将自然展现。 第94页 流光嗅着花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哇,好美啊,明明是冬季却,却是五彩缤纷,百花齐放啊!简直是神奇。” “恩,不虚此行吧。”这里是南宫墨推荐她来得,虽是近乎夕阳,并且是冬季,但完全不影响翠花园的开放。 第六十五章 七杀伍子柳 秀丽的翠花园,在斜阳之下,显得更加娇艷欲滴。 二人一边漫步,一边畅谈,而流光仿佛爱上了这里,轻嗅这每一支花朵。 远处有一个人拿着摺扇,两只手指轻弹着梅花,口中款款念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云峰在远处扇着扇子,翩翩君子一般,同龙舟炫琴技一样,又是引来无数女子的追捧。 不可不说,云峰和南宫墨在外貌上真的不同,只是站着就给人一种正气的态势,散发着一种亲和友善的感觉。虽然南宫墨不丑,可总是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一个女子大着胆子走到了云峰身前,红着脸说道:“公子真是好才学啊!”同时眨着大眼睛,表达着对于云峰的敬仰。 之前舟上认识的一个女子,见此也挤了过来,对着云峰轻声细语道:“公子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临近佳节,公子一定会夺了头筹,只怕比前几届的公子只胜不输啊!” 云峰又是甩了甩头髮,温文尔雅谦虚的说道:“略懂略懂”,然后又微微抬起双眸,对说了一句:“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干坤” 无数羡慕的声音传来,再次将他包围其中,又成了一道亮点。 流光看着这番情景也是笑了笑并且觉得有些熟悉,她曾经和这些女子一样,总是崇拜一些带有正气且有才华的人,当初对龙翔也是如此。 她虽然不是真正的了解云峰,但是他知道南宫墨,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云峰虽然喜欢炫耀,按南宫的话来说的确就是骚包,但是本性算是纯良的。 “云兄真的好厉害”流光也夸了一句,毕竟人家那是真的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南宫墨却撇了撇嘴,他已经习惯了,曾经每每和他出去,风头总是被他抢去,还好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他也听到了这几个诗句,自豪的说道:“他厉害吧,我教他的!” 流光看着他的表情,很想一拳揍过去,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这种意境的诗你写得出来?” 南宫墨大义凛然的说:“这是我抄袭的,然后他又抄袭我的。” 流光看他抄袭都能说的这么坦诚,白了他一眼说道:“果然是胡诌,真没说错你,若真是抄袭,这些才子才女难道会不知晓?”流光还是不相信,若是一首好诗,定然口口相传,最终被人们所熟知,但他看到了南宫的表情怀疑的说道:“该不会上次你读的那长诗也是你抄袭的吧” 南宫墨见他对自己开始不断地否定,赶紧说道:“当然不是,我虽然文采不好,但也不至于抄袭。写诗,写的是感情,你难道没有发现么?若是没有感情的去读诗,是不会引来共鸣的,人们之所以去嚮往,是因为有一种代入感,一些无法达成的际遇,只能靠这些来舒缓,这才是是个之美,美于情感,胜过文字。” “哼,暂且相信你。”流光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如此,他知道南宫墨其实也很有才华,只是他的作风让别人忽略了他的才华。 突然有很多人朝着一个方向涌去,这种潮涌比云峰的风头还要足,近乎所有的人都互相拥挤着朝着前方过去,还时不时的大喊道:“大文豪伍子柳先生在东边作画,大家去看看。” 流光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番场景,对着身旁的南宫墨问道:“伍子柳是谁?很有名气么?” 南宫墨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说道:“恩,听说他曾经有着一个外号,叫七杀。” “七杀?,和罗婴的父亲并列的三大统领之一,那怎么会是一个文豪”流光还是听过七杀的,南安最广泛的三个传说,流光对他们可是充满着敬意的。 “恩,听说后来南安统一之后,就寄情山水,不再过问朝政之事。他的诗,他的画,只要是出自他的嘴,他的手,都成了经典,比起他的武力,他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更是人人皆知,在文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连当今圣上在他面前都要叫一声老师。若是能让他收为弟子,那以后不是丞相也会是御史大夫之类的高职。”南宫墨看样子对伍子柳也是熟知的,其实南宫墨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弟了。 “这么厉害啊,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文,都能如此,那真是太不简单了。”流光也伸长了脖子,垫着脚尖,想看看是什么样子,但人实在是太多,还是不得一见,只得嘆道,“人太多了,完全看不到,不过能功成身退?真是伟大的情操啊!” “那就算了吧,这些名人总是会收到人们追捧的。这种效应能够带给人们一种模仿的积极性不也是好的么?”南宫墨接着说道“听闻这几年他又收了一个徒弟,但是至于是谁都无人知晓,恐怕这些人最重要的目的是想看清楚,然后对他的徒弟进行巴结吧,毕竟他每个弟子如今在各个领域都是领军人物。” 事实就是这样,对于这些读书人,最大的愿望就能够封侯拜相,如果能够藉机去认识一下,对以后的官场之路总会有些帮助。 他们不是不去了解南安的动乱,只是因为他们太过了解,所谓战争总会有停止的一天,无论掌权的是何人,到了那个时候,国家正值求贤若渴,他们便会有着更多的机会来展示自己,现在只是在为了未来打着基础。 流光看着人挤人的样子,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了,想要作画都会引来围观,也真是够麻烦的,说道“那也真是累啊” “累了?我们去吃饭吧!”南宫墨提议道。 流光想起中午在酒楼中吃了一顿大餐,然后下了舟,还吃了一些零食,说道:“这才刚一个时辰,你又饿了啊!” “名人有云:饿了该吃” “这是哪位无聊的名人说的……”流光不相信哪位名人会说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语。 “南宫墨说的”他指了指自己。 “我以前只发现了你的懒,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真贱啊,已经贱到一个新高度了”流光真是服了他了。 “好了,难道你看这些香喷喷的小吃,难道不动心么?真的不动心么?过了金陵就吃不到了啊!”南宫墨不断的诱惑着她。 她知道他不断让她去的原因,是因为南宫墨没有钱…… 月流光本身不饿的,但是他在身旁不断的形容美味,也被他说的动心了,“你!好吧,去吃点。” “哈哈,原来你和我一样的……”南宫墨指着她大笑道,刚刚有人说他贱,现在他也能还回去了。 “嗯?一样的什么!”流光眯着眼睛问道,手摸到了钱袋之上。 第95页 南宫墨知道受制于人,吞了吞口水,然后学着云峰一样甩了甩头髮说道:“一样的,帅!”然后拉着流光就走了,撇开了云峰说道:“走,帅的人一起吃东西去,丑的人让他继续吟诗作对吧!” 流光也是哈哈一笑道:“云兄知道又会踹你了,还有女孩子哪有用帅形容的,改叫漂亮,可爱。” “虚荣,自恋。” “等一下各付各的……” “别!!” 翠花园的深处,一个老人在描摹着什么,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少女。 尽管远处仍旧是喧闹,但二人彷如处于各自的世界一般,没有被任何的打搅。 老人对着身旁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女,说道:“怎么了,欣儿,看到什么了?居然能让你如此分心”老人虽然在说话,但是眼神一直集中在画纸之上,笔也没有停下,画中的竹苍劲有力,笔直如登天梯。 女子转过了头,说道:“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罢了”。 女子看着寒风又有些颳起了,素手轻扬拈起一片红叶,对老人说道:“师傅,天凉了,回去吧。” “天凉了还可以继续,心凉了才能让我停笔,况且画未完,如何能走?”老人依旧在目不转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任由寒风拍打在粗布衣裳之上,如同寒风中的咆哮,狂傲至极。 “画完了就走不得了”少女反驳着。 “好啊,你也会和师傅打禅语了。那你说事情只做了一半岂不是半途而废?”老人终于停下了笔,画中的竹已经成型却还差了一些,看向了自己的徒弟。 少女也和自己的师傅对视,说道:“一些事本就不该坚持到底,半途而废,更好。” 女子的话温婉却又十分有力,让伍子柳也略略有些停顿。 “好,听你的,回去。”伍子柳站起身来,也想开了,他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国家的问题应该由新一代的人去带领,去解决。 他伸出手拿起自己画了一个时辰的画,直接撕掉了,一甩手扔到了空中。 既然不能一气呵成,那就彻底的毁掉。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他不允许有残次品的存在。 第六十六章 万家灯火,剎那芳华 手中拿着香喷喷的金丝烩鱼翅,正准备入口,流光便转过头去,看着一个方向,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匆匆嚷嚷。 南宫墨嘴里吊着一块烧肉,嘟嘟囔囔的对着流光说道:“你怎么了?有你认识的人?” 流光摇了摇头,说道:“没,我也不知道什么,就是感觉有熟悉的气息。”她之前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消失,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也从摊位上又拿了一串浇着蜜。汁的烧鸡,大快朵颐。这些食物她虽然贵为公主,但却从没有吃过,味道实在是太妙了,甜而不腻,还很慡口。 南宫墨将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说道:“你以为你是猫么?还熟悉的气息?” 流光也打趣道:“那你是什么?老鼠么?” 南宫墨拿起了一串豆干塞到了流光的嘴里。 “好辣”流光咽了下去,然后拍打着南宫墨。两个人又打斗了起来。 夕阳已经落下,星空之中出现了一轮圆月,闪闪繁星点缀在苍穹中。 人们已经点起了灯笼,临近佳节,都挂上了形态各异的灯笼取代了传统的油灯。金陵的夜晚在这些灯笼的点缀之下并不是很暗。 “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流光觉得现在已经见不到什么景色了,想要回去早早休息,游玩了一日,明日起还要前去帝都了。 “不能回去啊,晚上才更漂亮”南宫墨刚忙拉住了要走的流光,他知道等一会就会有更美丽的绚烂。 “漆黑黑的一片,漂亮什么?”流光觉得一个城之中,夜晚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几种,无不是一些浪荡公子寻欢作乐的地方,没有适宜女子出行的。 “跟我来”南宫墨直接拉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着。 “喂,别拉我的手啊”流光表示抗议,被异性牵着手,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别在乎这些细节了。”南宫墨没有松开,因为越是奔跑,人就越多,如果不牵着手恐怕瞬间就会被拥挤而走散。 穿越了人群看到东江之上,漂浮着很多花灯,“这是,好美!万家灯火竟如此漂亮” 一排排花灯从流光眼前飘逸而过,随着水一同流向深处,附近一个又一个人许这愿望,然后又是一个又一个花灯落入了水中 “是吧,若是佳节不来看花灯,看烟火,就真是白来了一遭。”南宫墨用流光的钱也买了两个花灯,递给了她说道:“写点什么吧!” 流光把花灯捧在手中,“我不知道要写什么……因为我所有的愿望我都一定会亲手去实现,不想要靠这些不现实的祈祷。” “别这么煞风景,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你无法做到所有的事情,写一写吧。”南宫墨背过身去,写着自己的内容,按他所说,写下的愿望只有自己知道才能灵验。 流光想了想也写了一些,然后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祈祷了一下,然后放入灯芯之中,抛入了东江。 南宫墨也将他自己的灯放了进去,两个人看着各自的灯飘荡在远方,最终汇聚到了一起,再也不清楚哪个是流光的,哪个是南宫墨的了。 “真的,好美,原来一盏盏孤独的灯,汇聚在一起竟是这么美。”流光脸庞被灯映的通红。一盏灯可能难以引起人们的注意,不会有人为之停下半刻,但是数不清的灯火,却驻足了无数的人。 人不也是如此吗? 南宫墨隐约的听到了抽泣的声音,转头看向了流光,发现流光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清泪,楚楚动人,他替她擦去了泪水说道:“你怎么哭了?” 流光摸了摸眼睛,说道“为什么这么美的场景,有的人却看不到。而一些看到的人,却表现得毫不珍惜?” 南宫墨知道她又在感伤了,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男人无论何时总是理性的,而女人总会对某些事情处之感性。流光在坚强也是女人,在这种佳节之日,也会去思念那些逝去的亲人和挚友。 南宫墨指向了天空,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们看不到?说不定天上的星星就是那些逝去的人,他们也在俯视着这一切。在笑着看着我们。” 流光也望向那漫天星空,看着一些还在闪烁的星星,好似在对她表达着什么,她也希望南宫墨说的是真的,至少她心里肯定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实在是太好了。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那你也有亲人和朋友在天上么?” 南宫墨指了指月亮,说道:“亲人在不在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挚爱一定在,她一定在!”他重复着,坚信着,他不认为死后就真的消失了,虽然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将之称之为迷信,可也没有任何的方式证实所谓科学便是唯一的答案,世界广袤无垠,有太多是难以真正解释出来的,那么自己便提出了自己的解释,也是一种答案,同样未必不正确。 第96页 “挚爱!是吗,那她一定在祝福着你。”流光看他平日放荡不羁,嘻嘻闹闹,此刻这种感伤和无言却是他真正的心情。流光明白了,原来他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洒脱和快乐。只是他再用快乐来消弭他的痛苦,他才是真正坚强的人。 南宫墨听了流光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着同意,说道:“恩,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总是关心着别人忽略着自己,倒和你的性格很像。” “和我很像?”流光一直觉得自己很另类,别人也都在用另类的眼光来看着他,唯一和自己性格有些相似的便是罗婴,却也有很多不同。她无法想像和她相像会是什么样子,说道:“如果我们见面,说不定也会成为好朋友。” “恩,因为你们同样都是月。孤独而又明亮的月。”南宫墨又说着流光听不懂的话,但这次流光出奇的安静,没有过于追问,似乎也有自己的一种认同。 过了一阵,流光问道:“那爱情是什么?曾经我以为我对龙翔是爱,但是想过才明白,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爱应该是彼此有着心动的感觉吧,或者是相互之间共同去努力做些什么,有着相同的梦想,然后每天都快快乐乐,每天都过得充实,应该是这种感觉吧。”她不确定,她对爱情有着憧憬,但因为龙翔却又刻意不愿意去考虑,对于一些异性也刻意的避开。 “哈哈,那可不是,你说的只是谈恋爱,是激情。”南宫墨认为她还是太小,虽然在南安她这个年龄可能很多已经配婚甚至已经有了孩子。但他并不认同,南安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很不贊同,连感情都不能自己做主,那人生有什么意义,人过一辈子除了自己的情感,到最后还能留下什么? “你既然爱过,那究竟爱是什么?”流光想要知道,渴望知道。她没有真正的爱过,不懂得什么是爱,可这实在是难以说的清楚。 南宫墨知道她确实是单纯,否则不会提出这种问题,回答道:“这需要你自己去体会,每个人的理解是不同的,不过对于我和她来说,所谓深情挚爱,就是一个人吃饭没有两个人吃饭开心。” “额,就这么简单?”流光不相信就是如此,难道不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么? 南宫墨摆了摆手,说道:“能有多复杂,别问这些没用的了,等你遇到了你爱的人,就会明白。现在对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别人的经歷和你不同。” 流光似懂非懂,也可能根本不懂,但见南宫墨不愿意再提,也知趣的闭上了嘴。 突然一声巨响,响起,流光手摸到剑柄之上,还未拔剑,南宫墨就按住了她拿剑的手。 流光也发觉天空忽然之间如同白昼,空中炸裂着,闪出了无数星辰。 流光收回了手,知道自己多心了,指着天空惊讶道:“哇,这个是什么?”她发觉今天的疑问真的特别多,在南宫墨面前自己就像是一无所知。 “这是烟火。”南宫墨一直再耐心的解释着,如他所言,他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导游。 “太漂亮了,如何做到的”流光看着烟火时而像金ju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 “与其去究根寻底,不如去享受它的美,对吧”南宫墨并不知道这边和他家乡所用的原理是否相同,就算是一样的,也没必要什么都要去知道。如果知道了一切反而会觉得无趣。快乐的真谛正是在于对于未知的嚮往,那种意外那种惊喜便是源泉。 “恩”流光点了点头,她也明白了,可总觉得意犹未尽,漂亮虽然漂亮,但实在是太过短暂了,说道:“可是一个个绽开过就结束了,如昙花一般。” “可是它毕竟绽开过啊”南宫墨觉得这样正好,如果持续了太久,反而失去它的珍贵,人们也不会目不转睛的去看着,“它曾经绚烂,曾经美丽过,就算消失在黑暗之中,虽然短暂,但是迎来了无数人的全神贯注,消失了,也会留在我们这些观赏人的心中。” “是啊,真是简单得复杂啊!”流光抬头死死的记住这幅景象,然后在静静的忘记。 在这一刻,月流光是真心的笑着,她忘记了罗婴,忘记了瑶光,只是静静的开心,静静的欣赏着这一瞬的辉煌。 第六十七章 理想和现实 茶楼之上,依旧是那描画的老人和白纱女子,二人一边品茶一边望向窗外。 “欣儿,看得如此入神,是第一次见么?”老人对这幅景象已经见过了太多次了。 少女抿了口茶继续看着窗外,听到老人的话,也只是微微点头,回答道:“是,在我们的国家没有这些。”。 “是么,可是我不喜欢,浮夸。”老人没有去看,只是在细细的品茶,他的眼中有茶,便没有了其他,这就是品,再美都不会干扰本心,这就是道。 “师傅是在感伤吧”女子也转过了头,老人品的是茶,女子品的是心。 “你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老人发现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又爱又恨,这个徒弟确实有着非比寻常的天分,但是同时有着被看穿的感觉。 少女拿起茶壶,帮老人斟满,滴水入杯之后说道:“师傅,烟火会停,生命却不会。”。 “我会,你不会!”老人这一次没有细细的品,而是一饮而尽,犹如饮酒。 少女依旧不厌其烦的再次斟上,说道:“既然师傅创造过奇蹟,难道就没有信心再去创造另一个奇蹟。” “奇蹟需要代价,曾经的代价是青春,现在呢?” “……” 女子没有再说话,她明白,她不敢说,因为代价太大,成果反而会显得微不足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是后者吧!那我来说吧,现在的代价是无数人的生命,甚至你我的性命。这样的奇蹟不要也罢。”老人很大气,虽然年迈,但是气势不减当年,无论时光将他如何打磨,他也曾经是那个叱咤南安的七杀。老了的七杀,还是七杀。 “师傅不会不甘心么?若是我,我不甘心。”少女轻咬嘴唇。 “若我是你,我也不甘心,但我不是,你也不是我。当你年轻时,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是老了的时候,你可能又觉得其实人生并没有所谓的答案。” 次日清晨,流光从客栈的房间中起床,打开了窗子,昨晚的一切繁华都归于了平静,或许会再一次燃起,但至少此刻,是安静的。 虽然临近金陵佳节还有几日,可流光的目的不是游山玩水,快乐的享受,一日,足矣。 云峰,南宫墨,月流光,三个人各自上马,朝着帝都的方向又一次开始行进。 “你们也要和我同去么?”月流光对着南宫墨和云峰说道,她不会吝啬到真的要求南宫墨来还钱,再说这钱也真不是她的,对于昨日,除却一些她不喜的身体接触之外,流光还是非常感谢南宫墨的,有了他的陪伴,她知道了很多,也感悟了很多。 第97页 南宫墨骑上了追风,终于不需要再次步行,他坚定的说:“当然,我是一个尽责的保镖。” “云兄呢?金陵有很多才女可是倾心的很啊!不留下么?”流光打趣道,她说的也是事实,很多女子都对云峰做了暗示,但是云峰也装煳涂,依旧我行我素。 云峰也笑了笑,说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的生活只是为了艺术,或者成全他人的艺术。” “艺你个头,你还有艺术,你要真为了艺术就留下来参加金陵才子会,该不会是钱花光了,过不下去了吧。”南宫墨无情的揭露了事实。 云峰感觉窘迫非常,说道:“你这种庸人哪里懂得,艺术一直在我心中。我只是突然觉得,月姑娘本身的行为就是一种艺术,所以决定跟着月姑娘同去,我会作为一个合格的公关,为姑娘处理帝都的事情,只需要姑娘能够包吃包住就好” 月流光对着二人一阵无言,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他也明白云峰虽然没钱,也并不在乎这些俗物,他若是想要赚取,凭他的本事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能生活的下去,虽然二人这么说,但她还是很感动,因为一些话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她也没有拒绝,封平王给她的盘缠很多,只是付一些饭费还是可以接受。 “那,走吧”三个人策马奔腾,飞驰在路上。 帝都热闹的市集中,今日变得更加的热闹,不仅仅有着一个个的摊位,还出现了一群官兵,这些人围住了一个女子,纷纷亮出了兵器,声势浩大。 “你们在做什么!”书怡对这些围着她的人怒目而视,双拳攥的死死的。 “做什么!来人拿下”为首的一个公子哥,唿唤着附近的官兵,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作为一个官二代,这些兵马不得不听从他的调动。 书怡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吼道:“我一没作jian犯科,二没掳掠,更没有做任何不法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说你杀人了,你就是杀人”公子哥把玩着手中的玉件,得意的不可一世,神色中尽是嘲笑。 “杀人?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书怡辩解着,她虽然嫉恶如仇,但真的不会随便杀人,顶多是教训一顿然后离去。 “证据,我说你杀了东街老王,你有证据不是你杀得么?”男子笑的更开心,这是他常用的手段,上一次他被眼前这个女子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他就决心要报復,要让这个女子关进大牢。 “你想一手遮天么?想捉我?”书怡想要反抗,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我怎么可能一手遮天呢,我爹是太常卿啊,你可以反抗啊,若是殴打朝廷钦差,那可就是罪加一等啊!”男子根本不在乎,他巴不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这样罪名就成立了。 “哼,二世祖,除了靠长辈还能做什么!,依赖着长辈,永远都是废物。”书怡别过了头,放弃了反抗。现在反抗她不是这么多官兵的对手,定会被他们找理由格杀的。 书怡被官兵圧在武器之下,扣上了手撩,走过男子身边的时候,这个公子哥嘲笑道:“让你多管闲事,先在牢里待上个一年半载吧!” “我呸,南安有你们这帮人,真是不幸。”书怡想要张大嘴咬他一口,但是被官兵按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说的和你不是南安子民一样,废活少说,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告诉你有些人是惹不得的!等你老迈走出大牢的时候记得,在帝都我就是规则!”男子大步走去了,继续他的吃喝玩乐。 “好,我和你们走,人在做,天在看,我问心无愧,自然会有人为我伸冤”书怡喊得很大声,她相信她帮助了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人替她上报。 男子见她如此,也是哈哈一笑,然后对四周的人问道:“你就靠那些老弱病残?他们可不像你这样,他们只会想着自保。” “你们,谁愿意为她出头?”公子哥指着附近的一个个摊贩再次问道,书怡也看着其中的一些人。 这里面有很多人经常被欺负,然后是书怡替他们摆平了事情。有的遇见混混,也是书怡帮忙赶跑的。有一些女子经常被骚扰,同样还是书怡给那她们出的头。 只是,现在的结果,寂静的无一应答。 这些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心中有愧,可确实不敢得罪面前的这个人,他们担心一旦站出来,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抓的人。 可是他们同样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忍让,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才助长了这种风气。 “看吧,一个都没有”公子哥哈哈笑道,然后转身离去。 “我依然相信。”书怡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坚定。 “带走” 这件事情闹得不是很大,在帝都总会听到各种各样类似的事情,所以无论是官员还是人民都慢慢的见怪不怪了,可换了个角色,关心的人也就变了! 刑部尚书处理文件的时候,看见没有经过通报就进来了一个人。但看清楚模样之后,显然已经认出,手中的毛笔掉落到了地上,大惊道:“您是!!” “嘘!!”男子让他小些声音。 但刑部尚书还是跪下行了一礼说道:“您尊贵之身怎么能屈尊到寒舍。” “我来救一个人!”男子压低了声音,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啊?您说释放何人,小的立刻照办。”刑部尚书诚惶诚恐,不知道有什么人居然惊动了眼前这位常年不露面的人。 “别啊,我是来救人的,你们释放那成何体统。”男子摆了摆手,觉得这个刑部尚书真的是不开窍,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居然还不懂。 这个男子是致远,他本与书怡约定去风味阁吃午饭,可等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书怡,便知道可能出事了,然后到处一打听就知道了原因,他很气愤,可他毕竟不是当朝皇帝,不能随便将一个朝廷命官罢免,只得想了另一个计划,便是现在如此。 “我们如何做,请您吩咐”刑部尚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他的身份只是放一个人,那谁敢不同意。 “什么都不做就当没看见好了,对了,来一身官吏的服装。”致远催促着,他虽然相信刑部的管理隶属于六部,还不会由这些公子哥来搅乱,书怡在牢中不至于受了委屈,可毕竟环境不好啊,潮湿阴冷的地方对心情对身体都是一种侵害,一种煎熬。 “这,实在不妥啊”刑部尚书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您想让谁出来,朝堂之上有谁敢不从,何必多此一举?” 致远不耐烦的拿出了一块令牌说道:“好了,快点吧,不要和别人说我来过,这是命令,若是透露出去,格杀勿论。” “是!!”刑部尚书不敢不从。 第六十八章 胡人之女 牢狱之中,书怡看着窗外的月光,她的心很痛苦,她明明做的是对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些二世祖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了么?她觉得很委屈。 第98页 她帮了那些人,最后没有人为她站出来,她也觉得很寒心,但她没有绝望,她在盼着,在等着。 “叮噹”一个声音从牢外传来。书怡连忙站了起来,看见一个身着官吏服装的人在开着锁,笨手笨脚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好几回。 等到月光再次洒入的时候,书怡终于看清了这个她熟悉的脸庞,大惊道:“致远!” 致远都服了她了,若不是他提前都打好了招唿,否则她这一喊绝对把那些守卫都喊过来,急忙低声说道:“笨妞,小声点!” “唔”书怡用两只手捂住了嘴,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然后慢慢地松开,也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进来被人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哎呀,别问这么多了,难道你还真想在这里面待几年啊”致远经过几经周折终于打开了锁,他发现他真不适合干这个,有钥匙的情况下都要这么久才能打开。 书怡在里面毫无动作,没有因为牢门被打开就离去,而是倔强的说道:“不,我相信公道” “公道不相信你,别废话了,快和我走。”致远朝着她招着手,示意她快一些。 “我不走,我走了就代表我做错了!”书怡在某方面也是很倔的,她渴望被救出,但是不是这种方式。 “你!”致远觉得这个傻妞实在是太单纯了,她若是等下去,恐怕到了老太婆都不一定会走出这里。 “什么你啊我啊,你快走吧,你这要是被发现可仅仅是被关这么容易。”书怡反而将致远推了出去。 “你能做女侠,我就不能么?无论你替弱者出头,还是劫富济贫,一定会得罪权贵,除非你有后台,否则你早晚会栽!”致远有些着急了,如果她不出去,那他就需要通过别的方式,那么他的身份就真的大白于天下了。 “我不信,如果连做好事都是错,那世间还有什么是正确的。”书怡给自己做着决定。他认为自己没有错,那就没有错,自己没有罪,那就应该得到释放。 “我也不信”,致远承认她的话,但是接着说道“但在南安纷乱没结束之前,是不会有你说的那种状况的,我想你保证,在以后,一定会出现你想要的那种环境。” “你保证什么,你又不是当朝皇帝。”书怡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大言不惭。 “我,那好,如果你不和我走,那我就大声喊叫,如果被发现,到时候我要牺牲在此了。你作为一个女侠,要亲眼看见我死在这里么?”致远下着通牒,并作出大喊的架势。 书怡赶忙答应着,他不想看到致远因为她出现什么意外,说道:“你! 好吧,我和你走。但我不会逃走,更不想躲躲藏藏,明日我依然会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依旧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帝都的大牢分为了几层,致远拉着书怡,在阴森的大牢之中,潜行穿梭,两个人都快绕晕在此处了。 虽然他们行迹故作隐秘,但是一路上一个官吏都没有出现,平平静静的,可以算是另外含义的入无人之境。 “好奇怪啊,居然一个巡逻的都没有,是不是陷阱?”书怡停下了脚步,一路上他没有看见任何的官吏,心中反而更加发寒,一般暴风雨之前往往便是如此的平静。 当然不是,致远无法说出事实。他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招唿,居然都撤走的如此迅速,他想要圆谎都不知道如何去园。只得说道:“估计没人想到会有人劫狱,别多想了,逃出去要紧。” 直到二人走出了大牢,走远之后,书怡还在四处的看着,自言自语道:“居然这么容易?”然后目光便看向了致远。 致远见他如此眼光,心中也是略显紧张,害怕自己被拆穿了,若真是这样,那二人以后想要像现在这般相处就难了。 书怡开口说道:“对了,你哪来的衣裳,如何混进来的。” 致远松了一口气,原来她疑惑的是这个,笑着说道:“嘿嘿,我这可是前些日子从丞相府拿出了一块令牌,然后偷偷的进来,从储藏杂物的地方找了一身,就穿了起来。”对于这些,心思缜密的他早就想到了如何去解释。 “啊?那你岂不是会被发现,还有你怎么能偷东西!”书怡指着他,她作为女侠,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小偷小摸的行径了。 “好啊,我救了你,你还埋怨我,那你劫富济贫怎么说,不也是抢?”致远反驳着,他没料到,书怡眼中这样揉不进一粒沙子。但书怡就是这样,如果那一天书怡也会去徇私舞弊,那她就不是书怡了。 “我问心无愧”书怡挺胸抬头 “我也是”致远也扬起了脖子。 “可你这样是不好的。”书怡总觉得他这样和她的原则不同。 “那你这么做就好?” “我会帮到一些需要帮到的人,他们没有这些就活不下去。”书怡说着,每一次她都是分给那些饥民,战乱中的国度,有着太多的人连温饱都无法解决,可是同时也有一些官员,朱门酒肉。书怡看不惯这种作风,她就会抢来,分给需要的人。 “我可以帮到你,你没有我就出不来。”致远掏出了一块令牌,好似在炫耀。 “我说不过你……”书怡低下了头,虽然致远的做法他不认同,可他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她不忍心去责怪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也没有理由去怪罪。 致远收起了笑容,也将令牌踹在了怀中,说道:“那是,我可是站在正义的至高点,不过你看你帮了多少人,他们连为你站出来说一句话都做不到,你不觉得你做的很没有意义。” 书怡想到那一幕也觉得有些难受,但辗转即逝,这种感觉连一刻都没有停留,说道:“切,谁说没有意义,你看看那些孩子们每次都有多快乐,你看看那些老人每次都会感激的痛哭流涕,我看到他们那种满足的样子就是有意义,我做了,所以我快乐,这就是意义” “可你做了这些,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只是一昧的付出,却没有任何的回报。”致远不想让她在如此的得罪权贵,他能帮得了一时,也无法照料一世,她的武艺很是一般,若真是哪一天真的栽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书怡明白他是在替她考虑,但她不想从此唯唯诺诺,若是她见到了却不去管,总会觉得心中有着愧疚,说道:“什么都一定要回报么?那这个世界还有人情味道么?如果所有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那这还是一个国家么?” 书怡顿了顿,接着说:“国家之所以为国家,那是因为国就是一个家,你会和自己的亲人讨价还价么?不会吧,那为什么不把其他的人也当成你的亲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成为家人啊。” 致远傻傻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的觉悟这么高,能将天下都当成一个家需要多大的包容。 书怡想到了她远方的亲人说着:“这是我父母用行动告诉我的,我的父亲是胡人,母亲是南安人,但是他们一直相亲相爱,连这种敌对了百年的关系都可以跨越,更何况都是出自同一血脉的人了。” 第99页 “你的父亲是胡人!”致远到是吓了一跳,他完全没看出书怡竟是胡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语言,都像是地地道道的南安人。 书怡看他这样,有些生气,她知道两国经常交战,南安人总是会反感胡人,气哼哼的说道:“怎么,看不起我这个胡女么?看不起就走啊,谁要你来救。”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致远赶紧拉住了她,他必须拉住,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看着书怡转身离去,那么二人恐怕以后再无交集,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至于不顾书怡的挣扎,死死的抓着她,说道:“喂,你太敏感了,我是说你完全看不出来是胡人。并没有去贬低。” “那是因为我遗传了我母亲的样貌。”书怡低下了头,这种身份是一个敏感问题,她来到南安这些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默默的藏在心里,她总是担心,一旦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就会收到排挤。等到那个时候,她就算想去对别人施以帮助,恐怕对方都不一定会接受了,她喜欢南安,喜欢这里人文事故,也她爱她的家乡,便如她所言,她的爱,很广! “我承认你说的很好,也很值得学习,但是若是被别人知道你是胡人女,会受到排挤的,以后不要轻易的说出,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要说”致远告诉着她,他最是明白,南安对胡人都是除之后快的,可能有人知道后会对她不利。 “你会么?”书怡看着致远的眼睛问道。 “我不会,但是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致远摇了摇头,他同样看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身份,他一直认为,一个人真正的价值不是现在拥有了多少,也不是有着什么身份,而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值多少! 第六十九章 流光的打算 致远如此,书怡也如此。 现在的南安太过看重物质,而忽略了一些更重要的。 书怡甜甜一笑,她知道致远虽然经常说谎,可这句话没有说谎,语言能够骗得过别人,但是那种心是无法欺骗的,说道:“既然你可以,那其他人也可以,我会成为一名女侠,为人民做一些事情,我要让他们都认同我,我要告诉所有人,胡人和南安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你太天真了。”致远摇了摇头,胡人和南安矛盾多年,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化解的?她一人也无法代表着胡地的那些胡人。 书怡坚决的的说着:“不,这不是天真!这是决心,你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流光三人用了一日便从金陵赶到了帝都,应着南安的法律法规几人从城门处下马,步行着走进了帝都。 流光看到,城中有许许多多古老的建筑,木质的阳台窗口,家家户户摆满了装饰品,帝都有着天险,虽然离镇南军的大本营直线距离很接近,但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帝都凭水依山筑城,近山的一面,城墙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 “这里就是帝都么?虽然壮观,但并不如想像中的华丽。”流光见到了金陵,金陵带给人一种欢悦的气氛,而帝都,她感受到了一种压抑,每个人似乎都不是很多话的样子。 帝都贫富差距很大,有钱人富可敌国,没钱的人,能吃一顿饱饭都是幸福的。她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不幸福,至少不如金陵的人来的幸福。 南宫墨却表示否定,说道:“谁说的,这里有很多华丽的地方,我一一介绍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饱餐一顿,毕竟长途跋涉了,这么久了。”其实他最主要的意思还是要吃一顿,他所说的华丽的地方并不是景色,而是一些装修华丽的酒楼和娱乐场所,在帝都,只要有钱,最不缺的就是娱乐。甚至卑贱者愿意付出自己的身体和尊严供别人娱乐,上位者,会以戏耍他人为乐。 华丽的背后总会是骯脏,在帝都体现的更是惟妙惟肖! “你是猪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能吃呢?在龙骧的时候,有时候叫你出来吃饭,你都无动于衷。”月流光看他张口闭口都是吃吃吃,都不明白他怎么到哪里最关心的都是吃。 南宫墨想想他在析梧的事情说道:“那是因为太麻烦了,再说在析梧,你们吃的每次就是这么几种,现在不一样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有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再者我没钱了,那就应该勤快一些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真是又懒又馋,你勤快那你去找虫吃吧”流光不想再理他,她的钱囊都快被他吃光了。 云峰也闻到街边传来的食物香气,说道:“月姑娘,此言差矣,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我支持南宫兄的建议!” 然后他开始陈列一些道理,来证明他的解释是对的,云峰惯用的招数,就是引经据典来表达自己,他认为比起自己的话,还是前人那些伟大的人更有说服力一些。 “你们,哎,好吧,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流光牵着纤离走在最前方,寻找着客栈,她的盘缠也不多了,要省着点了。 “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人家做生意很不容易的,怎么能偷东西呢?” 流光在摊位前,刚欲买一些食物,就听到了远处似乎有人争吵也走了过去。 一旁的致远看着书怡又在给别人讲道理,有些无奈。她连出来吃个饭都能遇见这种事情,致远觉得她不当女侠真是可惜了她的命,别人常年遇不到一两件不平的事情,她几乎天天都能看见这些事情。 “姑娘,我错了,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前一阵奶奶去世了,所有的盘缠都用来安葬她老人家了,我母亲还在床上等着我给他去送些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把我送进官府,要不然我母亲该怎么办啊。”一个男子跪在地上磕着头,额头都有些破了皮,溢出了鲜血。 “额……”书怡看他这么,也没有怀疑,百善孝为先,一个孝顺的人是做不出太坏的事情的,她从腰间拿出了几文钱,说道:“看你这么孝顺,大婶这些包子我替他付了”随后又摸出了一锭银子送给这个人说道:“我先给你一些,你拿去应急,但是记得要赶紧找工作,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男子两眼流出了眼泪,他以为他会被送进官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不仅原谅了他还愿意资助他,刚忙又磕了几个头说道:“谢谢女菩萨,我已经找到了一家铁匠铺,我不忘姑娘大恩大德,姑娘留个地址,等我赚了钱一定数倍还给姑娘” “快站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轻易作践。我四海漂泊,天涯为家,就不需要了,你赚的钱去孝顺你母亲吧,她照顾你长大成人不容易,切记不可忘恩负义!” 男子站起身来,一拜再拜。 都说人的一生总会遇见几个贵人在危难的时刻挺身相助,对于这个男人,面前的书怡就是女神,就是贵人。 书怡笑了笑,再冷的石头,坐上三年也会暖。 再冷的地方,只要有温暖的心,就不怕会寒冷! 第100页 又是旧人相识日,流光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觉得他们一切都没有改变,三年过去,在样貌之上改变最大的便是只有她了吧。 “书怡!致远!”流光朝着他们喊道。 致远和书怡纷纷转过了身,致远对流光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所以第一印象并没有认出来。反而是书怡小跑了过去,拉着流光的手,欢快的说道:“流光姐你也来帝都了啊!” 当初流光在女生中算是名气较大的,她同组的歆瑶更是将她视为偶像和楷模。书怡和歆瑶关系要好,平时都住在一起,加上经常去找月梦欣讨教的原因,所以对她们姐妹,很是熟识。 致远听到书怡一说,也认了出来,走了过去。对着他们打了一声招唿。 “啊,还有你,南宫墨我记得你!你是最弱的那个!”书怡指着南宫墨就说着,她对南宫墨的印象很深刻,当初在四方大比上,她轻松战胜的对手。 南宫墨见她旧事重提,说道:“额,我宁愿你忘了……” “这位是?”致远看向了云峰,他对他并没有印象,以前也未曾见过。 书怡也望了过去,然后看向了流光。 月光管见书怡望向了她,便替他作了介绍,三个人在路上聊了很多,也算是朋友了,说道:“这位叫云峰,是南宫的朋友,我们在金陵相遇,然后一同过来的。” 致远所有所思的看向了流光,客气的说道:“月姑娘想必肯定是来做事情的,不如我们找个雅室,边吃边谈” “恩,三年不见了,流光姐,我们好好聊聊。”书怡拉着流光就走进了酒楼,三位男士跟在他们身后进行着交流, 五个人坐在雅室之中,聊着三年来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当然主要是书怡一个人在说,流光默默地听着,时而跟着一起欢笑,他们在龙骧的时候就已经是朋友了,三年后依然如此。流光也说着她三年之中,住在了山林的一些事情。 终于致远插嘴了,他在前不久就收到了一些消息,也算是隐约知道着他们的目的,主动说道:“月姑娘,我知道你来这里有事要做,如果信得过我,不如多我一个。” 书怡也吆喝道:“是啊流光姐,你要来帝都做什么?就告诉我们吧,别看致远平时阴险狡诈,也很值得信任呢!” 阴险狡诈……致远有些无可奈何,他这应该叫机敏,怎么被贴上这个标籤,要不是说话的人事书怡,他一定要好好理论一番。 流光考虑了一会,她其实不想将别人拉进她的事情里面,但是正如致远所言,若是不说就是信不过他们,她知道这两个人本心纯良,值得信任,同时也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致远,婉婉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只是有些危险,你们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尝试。” 书怡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迫切的问道:“是什么事!说来看看!” “我要去见当今圣上!” 一语惊坐,致远都惊讶的站了起来,他收到了暗处的消息,说会有人来帝都做一些事情,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直接,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四个人都惊讶了起来,虽然南宫墨和云峰知道她来帝都是为了帮封平王处理事情,但也没有料到她要这样,只以为她会各处周旋,然后层层递进。 致远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又坐了下来,平稳了一下心绪,问道:“月姑娘,你不是说真的吧,这是不可能的啊,你该不会相闯进去吧” “恩,没错,是有这个打算”月流光点了点头,她在路上就在考虑该如何去见一个帝王,以瑶光的经验来看,平民想要见帝王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是在重大事件之时,也仅仅是见到,根本无法详谈。若是藉助一些大臣,那根本达不到目的,他知道南安现在是什么样的问题,不是无法解决,而是缺少一个桥樑,而这个桥樑只能是利益之外的一个代表。 第七十章 局外人 流光在来的路上,并不是一味地和他们嬉戏,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明白,如果要一个说客,想要去将事情说明白,那被大家看好的七皇子不行,文臣武将不行,封平王不行,就连帝王本身都不行,这些人有着不同的立场,这立场已经形成了一种死性循环。但是其他人或许可以,这个人不一定是她月流光,但一定需要这么一个人,代表民众的一个人。 致远摇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有层层御林军在防备,就说那些禁卫军,月姑娘你再强也闯不进去,若是王宫这么好闯,那一国之君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刺杀了。这是南安防备最为森严的地方。” “恩,我知道,所以我说很危险。”流光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她还是要做,不是她倔强,只是这是她决心作为罗婴的责任。 “知道危险还要去做,那不是太傻了么?你究竟想见皇帝是为了什么?”致远问道,他不明白,总有一些人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书怡如此,面前的月流光也是如此。 “为了南安,为了一个王侯的无奈,为了人民的屈辱。” “王侯的无奈?月姑娘从北边过来,是在说封平王么?”致远有点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就贊同她的做法,继续问道:“那人民的屈辱又是什么!” “没错,封平王是衷心为国的,却得不到信任和支持,人民的屈辱是我的本意,我要除去那些害群之马,那些贪官污吏。”流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这是那个人的泪,一个坚强的人,用泪水凝结的希望,而她作为希望就要将其变成现实。 “月姑娘你怎么也异想天开啊,南安不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先不说封平王的事情就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那些官更是不能除。” 一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封平王也给流光解释过了,现在致远又提到了同样的问题。 反而书怡在一旁听得很是热血,她觉得只要是对人民有利的事情,都是好事,是好事就有必要,不必想的太多,说道:“为什么不能除去,我觉得流光姐说的很对啊,好人应该得到好报,恶人应该得到惩戒。” “若是没有这些人,那南安的根基就会动摇,到时候就会迎来更加的动乱,甚至是全面战争,除非是安宁的世代,才可以去做这些。”致远看了一眼书怡,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也是那种为了别人忘了自己的人。 书怡不乐意了,她不想看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反驳道:“喂,难道就该放任这些人继续逍遥法外吗” “当然不是,万事有轻重缓急。”致远有声无力的说着,他发现和女人讲道理,输的永远只会是男人。 流光想了想,问道:“重是什么,轻是什么?” “重是镇南兵乱,轻是贪官污吏” “兴兵作乱固然危机,严重会颠覆一个国家,但内部不安稳,等这些官的权利越来越大,你敢说没有第二个镇南王出现么?就算没有,那那个时候做主的是帝王还是这些官?”流光并不认为这就是所谓的轻,那么按他所说镇南王灭掉之后重又会转移到其他的地方,比如说北胡,比如说南寇,永远不会有人去为民做主,来解决南安自己的问题。 第101页 “哎,流光姐,你别理他,和他说也没什么用,他又不是皇帝。”书怡不想和致远说话,认为他太过于顽固,她决定要帮助流光,因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流光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激动了,致远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也都是为了她好,闯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弄不好真的会被斩杀,对致远微微欠身,说道:“抱歉,致远,我不是说你想法不对,但是,有人耗得起,可人民却耗不起,拖得越久,南安就越危险,也许到时候能像你说的,变得很好。但等到个时候,外敌就会觊觎,百废待兴的南安,还能是其他国家的对手么?外部破损了还能再修,内部破损了,就腐朽了。” 致远想了想,也明白了她所言的严重性,但是往往去否定了一种,就必须有更好的方式去代替,否则一味的否定,那总不可能会有答案,问道:“那你要如何?破而后立,也要有去立的方式” 流光点了点头说道:“当然,首先是帝王和封平王战力合一,去镇压叛乱,这是我来帝都的第一件事,我要去见帝王,去说服他。然后再去想办法暂时让北胡不敢进犯,之后我要从长宁下手,还长宁一片清净,这是我的私心,然后就靠封平王去肃清北方,让那些官员感觉危机,但却暂且不和他们撕破,让这些人在心理上去惊慌却不止于因为绝望而狗急跳墙,在这些人犹豫纠结的时候转而南下对付镇南王,战力合一,万众一心,总有办法解决一切的。到那个时候,就是真正整顿全国风纪的时候了。” 流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新上任的官员,应该由人民来推举,因为只有人民自己才最懂自己,由官员选拔官员,只怕在未来的以后,这种情况还会再度出现,治标还是治本,或是标本同治,就是当权者要考虑的了。” 致远知道她有意说给自己,因为一般坐而论道不会如此的可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月流光,知道她怕是看出什么了,说道:“这是你的构想,如果按你所说,第一步都太难,你想说服帝王,帝王是这么好说服的?连封平王本人都上奏了无数次,最终呢?还不是依旧如此。你不懂帝王的心。因为身处高位总是害怕有人图谋不轨。你说封平王无异心,他不信!” 流光笑了,说道:“我有信心,无论传言之中当今帝王在如何无能,我也相信他有着一定的想法和对于大势的预判,否则,皇位也不可能传与他。” 流光最大的根据就是换位思考,一个久居皇位的人,永远不会是一无是处的。最高职位的人,往往最不被人理解,就算是帝王也有着自己的情感,自己的心结。但却没有人愿意去为他解开,不是无人愿意,是没有人敢。权力至上,无人可碰。 “若是失败了呢?”致远有着顾虑,若是当真见到了帝王却没有说服,那么为了避嫌和帝王的面子,那这个人就会必死无疑。 “没做之前,我从不想失败!”流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致远见流光如此,也不好说得太多,嘆道:“你该给自己一条后路的,破釜沉舟只是莽夫的做法,就算你真的见到了帝王,就算他肯听你去说话,而你却没有说服他,那么你将要面对的是全国的通缉,甚至被格杀当场。” “后路?我不需要!”此刻流光散发的气势和当初的罗婴一般无二,那种自信,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如果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考虑后路,那么就一定会丧失前行的动力,就离失败不远了。 但信心来源于理智和判断,而非鲁莽。 成功之路,谁人均可如此。 金玉阁楼之上,虽是用膳,却俨然成了一种辩论。 南宫墨和云峰一直一言未发,只有他们才是最为认真的吃着这些美食,二人只是在辅助流光,帮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并不想多话参与其中,作为外人,也没有插话的权利。对于他们自己,这些事情也不再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致远看着流光信心如此十足,也想要再去赌一把,他曾经试过,失败了,而这次想要在一个无关的人再去尝试一次。 他做了一阵心里上的挣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吧,我帮你,我从小在帝都做着各样的工作,对路线算是比较熟悉了,我能帮你进入皇宫,避开御林军,但是禁卫军只能靠你们自己,禁卫军的实力不可小觑,若真想面圣,必须有人去引开,但宫殿内部依旧隐藏着人手和大帝的亲信,但至少你有了对话的机会,能不能活着出来,就靠你自己的能力了。” “谢了”流光明白自己说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对于致远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致远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在南安的传统思想之中,致远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知法犯法,甚为叛国了。 “不用谢,我也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那样。”然后转过头去看向了南宫墨和云峰嘱託道:“南宫兄,云兄,不要滥杀无辜,他们都是尽忠的南安子民,为南安无怨无悔任劳任怨,我不想看到那种血流成河的样子。” “好”他们也同意了,其实致远真的多虑了,若是他对几人了解,便会知道他们都不是嗜杀之人。 “我也去。”书怡举起手来,她不想错过这件伟大的事情。 “你去干嘛!”致远看她那种跃跃欲试,说道:“论武力,你不如月姑娘,论机巧,你过于死板认真。” 书怡不乐意了,看他们说的这么热闹,却没有带上自己,说道:“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也要出一份力,多一个人总会有好处的。” “你老老实实待着就是出力了。”致远说的是事实,书怡确实难以在这种事情上起到什么作用。 书怡见对致远说无用,便看向了流光,她知道这次流光才是统筹的人,问道“流光姐,带上我吧,你连致远都能带着了,多我一个没什么!” 第七十一章 帝王心 流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她说服致远,只是因为从其中看到了端倪,已经对于一串事情有了自己的推测,对书怡说道:“额,小怡,我和你们说出事实,是因为我不想对朋友隐瞒,但这种事情,你们不适合太多的参与,能帮我引开外围的人,我已经很感谢了。如果能够成功,还需要你来接应我们了,你和致远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吧。” “哎,好吧。”书怡有些垂头丧气,但她不是那种小孩子了,知道一些事情她去了反而更乱,只是遗憾不能亲眼看见那种场面了。 流光看了看书怡,然后又看了看致远,说道:“致远,我记得你当初在龙骧的时候说,你来自帝都,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最适合潜入。” 致远立刻便答道:“三日之后的晚上最适宜,因为第四日陛下需要祭祖,那时候防备就会更严苛,而第三日的晚上,官员都不会留在皇城之内,早早的回去准备了,禁卫军也会松懈,来准备转日的工作。可是……” 他顿了顿又说道:“那个时候最适宜,却也最不适宜,虽然皇城防备松懈,但那日所有的兵力都会击中陛下和其后宫的居所,恐怕连只蚊子都无法飞入。” 第102页 “好,那三日之后就拜託你了。”流光没有想太多,她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着充足的凭藉,这三年她无论枪法还是剑法都有着质的飞跃,从罗婴留下的行囊之中,更加领悟了罗家武艺的精华。 “恩,到时候我们在东门集合。” 几人定好了时间也就纷纷散去了,短短三日,他们都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流光也需要时间去思考对策。 她即将面对的是帝王,必须要想到一切的可能性,然后通过推理判断,以及对于各种性格的一种琢磨规划出一种合理。 帝都的宫殿之中 皇座之上,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人人,手中拿着笔,在描摹这什么! 若是细细看去,也是一副竹子,与伍子柳的到有几分形色,但神韵却差了很多。 他的笔静静地顿了一下,说到:“你来了!” “孩儿拜见父王!”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中年人跪下,行了一礼。 “何事,让你再度见朕”中年人放下了笔,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这是他的皇儿,也是唯一的皇儿,七皇子,赵睿。他本有四个皇子,但是有三位年轻气盛,少年时期就对于权势充满着欲望,对官员和王侯过度的打压,还没有能力之时就开始主张中央集权,太过盛气凌人,最后因各种原因不幸夭折,这是他仅存的一个儿子,也正是未来的太子。 赵睿站起身来,又看见他的父亲在画着这些画,劝道:“父王,您不要在画这些了,江山已经危在旦夕了,您就听我一言吧!” 中年人眉毛一起,一种威严的气势由内而发的散露,说道:“你又来劝我交出兵权?你当真以为封平王能够守信,就算他现在可以,那他大权在握的时候,还会像现在如此么?生于皇家最不该相信的便是亲人。当初镇南王不也是承诺衷心守护南安,对太上皇勤勤勉勉,兢兢业业,如今呢?” 中年人就是当代南安的国君,赵勤。 赵睿见他总是提起这些陈年往事,说道:“为何还要执着这些,您看看现在的局势,可不是这般容易就能对付的。” 赵勤摇了摇头,继续拿起了笔,说道:“等,忍,你太没有耐心了,你的几个哥哥便是因为太过心急而惨遭非命,人都说帝王权力至上,谁知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的痛苦。你什么都不要做,十年过后,一切自会风平浪静。寡人自由打算。” 赵睿有些着急却又无法做主,他和他的父皇意见相左,说道“是,父皇安排的那些人十年后的确会为我们所用,十年后镇南王的身体可能也会老朽,但是父皇敢说一定会成功么?就算一切都如您所想,我们耗得起,人民呢?他们耗得起么?” 赵勤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表情,继续描摹着竹子,说道:“身为帝王就要知道取捨,知晓大局,寡人本以为你这几年在外面学会了隐藏,谁知你还是这么浮躁,居然私下就联络起封平王。太早的暴露,就会有危险。寡人可不想到时候这偌大的帝国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赵睿见自己再一次的徒劳无功,也决定只好那么做了,便提出告辞,说道:“父王既然如此,那孩儿暂行告退。” “去吧!” 等到七皇子完全退出大殿,皇帝自言自语道:“撤走了所有的御林军,让我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然后站起身来,传了一道谕旨。 “既然要撤走,那寡人就帮你撤的干净一些,寡人想想看看,孤身在外修习了七载,如今的你,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三日的时间几乎很多人都在紧张的时日之中渡过,唯独一个人例外。 南宫墨毫不在意三日后的危难,依旧是该吃就吃,该喝酒喝,还拉着云峰一起去凤鸣苑去听听曲,和美人聊聊天。 昭和殿内,皇帝坐在一个古朴的红酸枝太师椅之上,面前还摆着一盘棋字,好似在等待这什么人的到来。 过了不久,他听到了脚步声将近,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便起身迎去。 整个南安,能由一国之君相迎的人,实在是不多,但有一人值得他去这么做。 七杀,伍子柳。 伍子柳的身后依旧跟着那个面带白纱的女子,二人见到如此场面也没有觉得过多的意外,伍子柳行了君臣之礼后,说道:“陛下深夜召见老臣,所为何事?” 皇帝赵勤热情将二人迎入了他的居室,尽管他对伍子柳身后的女子有些疑问,没想到伍子柳居然会收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徒弟。 显然他对于朝野之外的伍子柳依旧有着关注,很多的信息就算他整日作画,还能能够知晓的,但多年的忍忍已经让他不会有任何表情上的不妥了,示意他们坐下。 伍子柳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到了赵勤的对面,而白衣白纱女子则站在了伍子柳的身后,对皇帝的赐坐置若罔闻。 赵勤没有太过在意,伍子柳带来的人总不会是什么可疑的人,说道:“老师,听说您退隐山林多年,寡人真是思念的紧啊,知道您今日从金陵经由帝都,便想请您和您的弟子一叙。” ‘经由帝都?好一个听说’,伍子柳想到:‘看来皇帝的眼线也真是广啊,连我徒儿的事情都知道了。’ 伍子柳欠了个身,说道:“陛下有心了,老臣只是不愿再问朝政,想图个安享晚年。” 意思已然明确,开门见山,图个安享,那么就是在说朝政胜于勐虎,难得安宁。 赵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说道:“老师严重了,老师为南安所作的贡献是寡人难以企及的,这位便是您的高徒吧,在寡人面前居然如此镇静。” “见过陛下”白衣女子也行了一礼,但这种礼节赵勤却真的不明白。 因为这不是南安的礼节。 如果流光在场就会明白,这个动作是在瑶光面对官员的标准动作。 赵勤没有多问,白衣女子继续静静地站着,伍子柳也没有解释。 气氛实在是诡异和尴尬,终于,伍子柳端起了茶杯,若有深意的说道: “陛下,今日的皇宫真是安静啊!” 皇城东门,月光静静的照着皇城后花园,枯萎的枝丫细细的映着朦胧的月亮,远天几颗寒星,夜是那么的寂静,一起都来的那么悄无声息。 流光,书怡,南宫墨和云峰早早就到了东门,他们等了好久终于致远的身影猥琐的从远方出现,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喂,致远,你怎么来的这么迟”书怡生气的问道,虽然她并不会参与这次行动,但是她依旧是最早到达的,算是准备目送着他们,可等人一个个的抵达之后,作为指路人的致远却迟迟未到,她真的要去责问一番。 “当然是准备了,既然月姑娘决心要做,那我就要去找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致远将身后的大袋子扔在了地上。 “准备?你准备什么了!”书怡问道,她看到袋子鼓鼓的,有着很多东西的样子。 第103页 “你看,这个”致远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三个钩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飞虎爪?”书怡也是认得的,这确实有用,有了它可以翻越很高的墙壁,她看到这一袋子物品,刚刚的怒气完全一笑而散,拍了他一下,说道“小远子,可以啊,准备的够充足!” 致远出奇的没有迎合,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恩,等一下我们分两路前进,我和书怡从东门直接进入,帮你们引开御林军,然后你们沿着墙壁的方向,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到昭和殿了,这是我选择东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对于不熟悉地形的你们,不会迷失方向,但是那边有重兵把守,就靠你们自己了,这是一条最近的道路,在往常一直是大门紧闭,但祭祀将近,一些官员为求方便出行,运送祭祀的物品,就暂且开着一阵。” “行啊,致远,打听的还挺清楚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城里面的人了。”书怡打趣道。 致远以为身份被暴露了,赶忙说道“你难道觉得我像是那种皇亲国戚么?” “皇亲国戚?”书怡听了想笑,只觉得他又是在自卖自夸,说道:“就你这猥琐的样子还皇亲国戚?我是说像是太监!” 致远脸一黑,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流光他们也都在笑,原本紧张的气氛顷刻化为乌有。 致远真的听不下去了,说道:“你不要这么侮辱人好不好,我可是堂堂男儿,你要不要看看” 书怡脸色一红,瞥了一下他的下面说道:“呸,谁要看你” “致远多谢了!”流光打断了他们二人,对着致远作了一揖,她知道这里面最为难的人就是致远了,她也知道所谓的和书怡一起引开,只是一个幌子,他不会拉着书怡冒险,实则应该是已经调离了御林军,皇城外围犹如空巢,怕是连婢女和太监都不见了很多。 “没事,但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任何人。”致远再一次强调。 “放心,不会的!走吧云兄,还有南宫!”三个人带了一些装备,藉助飞虎爪直接从屋顶上飞去,朝着昭和殿奔去。 第七十二章 人生如棋,天下为棋 昭和殿内,伍子柳和赵勤对视着,君与臣气氛并不算十分的融洽。 “陛下,今日的皇宫真是安静啊。” 伍子柳的话已经说明他已经发现了,要求皇帝实言相告。 赵勤没有否认,想要骗过七杀,他从没有想过,他身为君主,想要去利用一个人就要光明正大的利用,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有伍子柳一人,他的安全无忧,主动说道:“是啊,知道老师喜欢静,所以睿儿特意支走了御林军,现在皇宫的防备也最为薄弱,希望老师不要见怪。” 伍子柳也算是明白,只是不喜欢他的这种做法,说道:“陛下还是喜欢打哑谜,就算七皇子想要调动御林军,没有陛下的首肯也是调动不得的吧,连陛下附近的禁卫军也少了六成。” 伍子柳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他受邀进皇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绝对不会是喝茶叙旧这么简单,他是真的不想在参与其中了,曾经少年心性,与另外的两位,杀外敌,解内患,可是结果呢?安定之后被逼迫的连容身之地都没有,破军远走边境当起了学院的院长,而桀骜不驯的贪狼也死于自身的执拗,可悲可嘆,无论曾经有多么卖命,这个天下终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既然皇帝不肯直说,那伍子柳便一直在紧紧相逼,他看见了面前的棋盘,他也喜欢下棋,却不愿做棋子。 赵勤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转让了话题,用手指着棋盘说道:“老师不愧是南安剑圣,果然慧眼如炬,等待的时间或许有些枯燥,不如我们来下盘棋吧,请老师多多指点学生一二。当初老师授我画竹,学生至今不敢忘。” 竹彰显气节,虽不粗壮,但却正直,坚韧挺拔;不惧严寒酷暑,万古长青。 竹之七德 竹身形挺直,宁折不弯;是曰正直。 竹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是曰奋进。 竹外直中空,襟怀若谷;是曰虚怀。 竹有花不开,素面朝天;是曰质朴。 竹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是曰卓尔。 竹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是曰善群。 竹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是曰担当。 同是喜好画竹,伍子柳画到了意境,而赵勤只画出了形。 伍子柳看了看棋盘,笑了,推辞道:“老臣若和和陛下下棋,那老臣一定是惨败,不如由我徒儿代下,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作为臣不可凌驾于君,但是他的徒弟不同,他这才正视了这位白衣女子说道:“原来这位姑娘居然深得老师精髓,寡人不才,难得老师之才学,但对于棋道有着自身的感悟,姑娘我们来试一试吧。” “好”女子没有矫情,没有坐下,芊芊手指夹住了一粒黑子,执了黑子,南安的规矩与他处不同,白子先行。 赵勤一子落下,正中天元,中正是他做人的风格,也是帝王的本质,制衡。 而白衣女子却不同,剑走偏锋落子于边星之上,直接扯开了距离。 赵勤每一子极为谨慎,常落于尖,成防守之势。 白衣女子却从外而内,步步紧逼。 赵勤笑道:“姑娘招招逼近,真是不留情面啊” 少女也是嫣然一笑,说道:“陛下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防御的滴水不漏,却毫无进攻的架势。” 赵勤似乎已经胸有成竹,看着女子说道:“以退为进,也是一种战术,姑娘年轻好胜,寡人却不同。” 于是赵勤一子落下,局势瞬间逆转,反守为攻,白棋看似的防御网却反而包围了女子的黑棋,他缓缓说道:“姑娘,如今却是我胜了半招。”他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这几乎是一死局了,黑棋再无翻转的可能。 他的棋如同他的人,看似软弱,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些自以为强盛的人,对他咄咄紧逼的人,最终都会为他埋下的暗棋所败。 少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陛下,你还差了一步” “为何?”赵勤仔细看着棋盘,并没有觉得哪里是他有所遗漏的,他做人做事都力求滴水不漏,如今大局已定,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想知道女子会落于哪里?。 少女素手轻弹,扣下了一粒黑子,对着赵勤说道:“现在呢?”然后又是嫣然一笑,虽然被面纱遮住,但是还是隐约的能够感受到那种文静自然以及掌控。 赵勤看着棋盘,惊讶的站了起来,这实在是他的百密一疏,因为少女落子对她也是一步死棋,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形成了难得的一种局势,赵勤有些失态的惊讶道:“三劫循环,这是三劫循环,寡人下棋多年却第一次遇见!” 少女点了点头,都说围棋无和棋,唯有循劫。她开口说道:“陛下只注重我的步步紧逼,实则我也在提防着您。” 赵勤突然浑身寒毛紧紧竖起,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不是棋力而是心力,她一直平静如水,却从一开始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就连他开始的守势想必也在她的料想之中。赵勤再一次坐下,犹如苍老了几岁,说道:“看来姑娘心智果然厉害,从一开始就是准备这个结果了,是吧!还是说你在相让?” 第104页 皇帝知道,如果眼前的女子输了,就说明伍子柳的才学并不如他,会让伍子柳低人一等,若是赢了就会让皇帝有失尊严,皇帝的尊严在南安就是天威,天威震怒就连伍子柳也要避讳几分。 赵勤再次看向这场棋局,想到这是需要多好的思维和技术,才能营造出,百年难得一见的三劫循环。 少女又是行了一个赵勤不懂的礼节说道:“陛下,可看出我有想让的意思。” 他就是因为没有看出她在相让,才觉得高明。 既然她如此高明,那伍子柳一开始的决定,岂不是更…… 赵勤简直不敢想像,这样的人无愧传奇,他郑重的说道:“老师的才学,寡人不如。” 能让国君低头的人,恐怕整个南安,只有伍子柳一人了。 伍子柳也连忙起身,说道:“陛下言重了,我们下的是棋,您下的是天下,虽然现今看似您权利势微,但不也都在您的掌控之中么?如果您真的想做,不也可以完全将封平王兵权夺过来么?您的大局,老臣自嘆不如,同时您也是一个好父亲啊!” 伍子柳看懂了一切,正如封平王所说,无论是谁,就算看上去强势,但是在一开始就输了。这个帝王并不是昏君,从他之前远离这里的时候就是心知肚明的,现在所有的一切危机,不过是他想让危机暴露在明面上,才不作为的,暗中,实则他也是在韬光养晦的,针对着所有的可能性做好相应的布放,他够狠,但是伍子柳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明君,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未来继承这个帝国的皇子,一个朗朗干坤,同时也在观察着,观察着究竟谁才有资格去继承这一切。 赵勤这一次也有些心有余悸,他的棋能破,那他设的局说不定也有人能破,世间并没有完全的结果,总是在充满变数。 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都说人生如棋,一招错,满盘输。其实并不然,就算是棋仍会有一种和棋,但人生不会,一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只能不死不休,在痛苦也只得继续下完,赵勤对着伍子柳说道:“能得老师谬赞,寡人也是知足了,寡人只知道,南安的史书上,一定会述说寡人的无能。” 伍子柳哈哈一笑,说道:“老臣不相信歷史,只相信事实,在以后还会有很多老臣这样的人。” 赵勤摇了摇头,说道“不,就算不相信也要相信,因为这才能保证平衡”然后听着外面的平静开始变得有些吵闹,问道“外面已经有些喧闹了,老师您说寡人应该不应该见这些迟来的客人呢?” “陛下已经有所答案,何必再问老臣。”伍子柳知道他只是要一个确认,但是这种确认他给不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赵勤嘆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不想去见,这些人的到来只会打乱了我的局,可是寡人毕竟也老了,以后这场棋还是要睿儿去下,我也想看看睿儿他的局。” 伍子柳抓了一把棋子扔到了棋盘之上,毁掉了这三劫循环,说道:“无论谁下,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睿儿下的可能会输,寡人下的虽然慢些,但一定会赢。”赵勤透露出一种自信。 “陛下当真这样想”伍子柳同时又抓了一把黑子放到了棋盘之上。 皇帝看了一眼白衣女子说道:“曾经是这样,现在不确定,不如就让姑娘来决定吧!” 伍子柳也看向了白衣女子,说道:“欣儿,你说,如何?” “好!”白衣少女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陛下已有打算,老臣也出去看看,欣儿你守护好陛下。” “好!”少女再次点头答应着。 赵勤看着这一切,开始变得犹豫起来了,他所料想的定局,也是如此的容易被看破。 棋子棋子,没有棋盘,再厉害的棋手也落不下任何的一子! 第七十三章 瑶光毁灭的真相 夜渐渐的凉了,月色被乌云遮住,大地被黑暗笼罩。夜色像井水一样,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作蔚蓝色,透明而微亮的蓝色。 “喂,慢点,小心被发现,你说我们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 致远拉着书怡走在了皇城的前庭,书怡却一直在东张西望。致远虽然调离了御林军,可巡夜的宫中侍卫他可无权控制,生怕被发现然后引来更多的人。 “啊?我们不是来吸引注意力的么?”书怡觉得致远很奇怪,之前已经说好了,他们来引开御林军,可现在致远却这么躲躲藏藏。 “啊!哦,对啊”致远也站直了起来,心一横,反正一切都已经如此了,大不了被侍卫发现就跑呗,然后也光明长大的在前庭游荡。 “好奇怪啊,为什么一个侍卫都没有,不是说皇宫之内,步步森严么?”书怡从踏入皇城的时候就开始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这一路走来,她甚至大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引来了任何的人,只看见了几个婢女,和一些提着东西的太监。 “额,可能是提前休息了吧”致远也觉得有些突兀,他只调动了御林军去镇守祭坛,但侍卫也跟着一起不见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是不是他们拆穿了我们的计划,准备瓮中捉鳖……”书怡小声的说道,生怕突然间四周出现无数的人,然后将二人包围其中。 致远从小自皇庭长大,能够藏人的地方一清二楚,他明白,皇城中真的没有埋伏,若是有那从他们踏入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觉得这样也许也并不是坏事,对着书怡说道:“你怎么总喜欢把事情想复杂,没人不是挺好的么?走,我们漫步后花园!”致远拉着书怡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后花园是他最喜欢玩耍的地方,若是白天就更好了,阳光明媚的时候犹如仙境。这次也想让书怡也去看看,就算被人发现了,也随了她的意。 书怡却不像致远一样,她皱着眉头,说道:“喂,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呢?上次在大牢也是,这次也是,南安帝都要是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那早就完蛋了,不可能将我们胡人拦截于边关之下。”她觉得事实不应该如此,在她的想像之中,应该是有很多人追着他们,然后他们引开这些人,四处逃窜着。 “额,估计他们觉得没有危险吧”致远脑袋上冒着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一直在说谎,但是说了一个谎言,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实在是太难了。 “难道是!你做的!”书怡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致远。 致远大惊,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说道:“啊,没有没有,我不是……” 书怡自顾自的说着:“难道你用了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下药,下黑手,偷袭,装无辜将这些人放倒了?”她越想越有可能,有一次他们偷袭一帮流浪军,致远就是这么做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流浪军能和皇城的军队相比么?她没有亲眼见过帝都军队的厉害,这么认为也是情有可原的。 第105页 “啊! 啊对”致远浑身是汗,他没有被侍卫吓到,反而让书怡给吓了一大跳。 “你好无耻啊……”书怡鄙视着他,但他做的也不算是错的,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说道:“可是这些人都是精兵,应该不会……” “走了,我们去游皇宫,别想这么多了。”致远赶紧拉着她快跑,生怕她想通了什么。 “啊,可是流光姐他们!”书怡望着流光的方向,如果他们这边安全,那相对着,那边一定会更加危险。 “他们就靠他们自己吧,如果她失败了,那南安短时间就难以安宁了……” 远处的流光几人,还在继续奔走着,她已经能够看得到昭和殿三个大字了,所为皇帝的寝宫,她想见的人,就在那里。 轻微的声响,还是瞒不过这些精锐的侍卫耳朵,几个拿着油灯巡视的侍卫,立即转向了他们,大声喊道,“来人吶,抓刺客!”声音落下,随后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朝着他们拔出了武器。 流光知道必定会免不了一战,刚要出手,云峰便挡在了他的身前说道“月姑娘继续前行吧,这些人就交给在下了,作为一个优秀的保镖,理应替你挡掉这些麻烦。” 流光看了看那些人,又看了看云峰,她从没有看见云峰出手,她不确定他能否安全,不敢贸然答应,她一个人去对付这么多人都觉得很难,若是联合对付还有些可能,说道:“不,这些人很强,不是一个人能够面对的。还是一起吧。” 南宫墨对于云峰有着深刻的了解,还是知道一些的,催促着流光道:“就交给他吧,他虽然比我差些,但还是有些本事的。” 云峰也点了点头说道:“月姑娘你就放心吧,只要事后你负责请我们一顿大餐就好了。” “快走吧,要不然人渐渐的多了,你该如何去做你的事情,想像致远为你做的这些,难道你让他的辛苦完全付诸流水么?”南宫墨见流光还在犹豫,大喝道。 流光点了点头,和南宫墨再次向前走去。 云峰看着二人渐渐地远去,一个人看着数十个人,诡异一笑,摸了摸腰间的剑,却没有拔出,反而是从袖口拿出了一根笛子,用手抚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如此深夜,最能发挥出它的作用,安稳的睡一觉吧” 然后拿在嘴边,运用了内息,开始吹起了笛子。 安魂曲,静幽 没有强大内息的人是抵抗不住这种笛音的,而眼前的一众人马虽有蛮力,但没有多少人有着雄厚的内息,一曲过后,能够站着的,不足十人,并且这几人也是硬撑着,几近没有反抗能力了。 云峰这才拔出了剑,说道:“那么,开始吧!” 云峰的战争,开始即结束。 而还在奔走的流光和南宫墨也同时停下了脚步。 一股强大的气息,阻挡在了二人面前,压迫着二人几乎难以喘息。 “一个人?你是谁?”月流光问道,对面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给她一种山一样的感觉。看似轻松随意,看似全身破绽,但是每一个破绽都是一个危机,根本无从下手。她只有一种感觉,深不可测! “伍子柳”南宫墨替着对面的人回答了。 “剑圣?七杀?”流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干枯瘦弱的老人,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些传奇联繫到一起。 伍子柳笑了笑,说道:“虚名而已,倒是这位,真是有些眼熟啊。”他望向了南宫墨,一眼就锁定了他。 “流光,他我来对付,你先过去把你要办的事情办完吧。”南宫墨耸了耸肩,告诉流光他可以应付得了。 “好!”流光没有多言,因为在进一步就是昭和殿,她必须要进去。 待到流光的身影消失在深夜之中,南宫墨看向了伍子柳,拱了拱手说道:“老先生好久不见啊!身体居然还是如此健朗,老当益壮啊!” 伍子柳看着现在的南宫墨虽然觉得他不应该如此,但还是回应道“周公子神采依旧啊,那两位姑娘么?” “他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做完了该做的事。”南宫和他算是旧识,散发出了不同于往昔的感觉。 “你呢?何时是尽头?”伍子柳嘆了一口气,想通了很多,他从见到南宫墨的第一眼就发觉了,时隔多年,南宫墨的样貌依旧如此,年龄好似停在了二十二一般。 “等到幽冥破碎,就是我的尽头。” “老夫一生很少佩服人,但是你们三人,老夫却从心底有着敬意。但是老夫还想问一句,会不会牵扯到南安?”伍子柳作为南安人,不希望自己的国家会因此遭难。 南宫墨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如此,说道:“会有血雨腥风,但是根基不动,这是损失降到最小的方法了。” 伍子柳点了点头,就一个国家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哎,镇南王把你们当成棋子,其实他才是啊。” “没有谁是棋子,只是去做该做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又无法去公之于众。”南宫墨耸了耸肩,他讨厌去做那些麻烦的事情,但他的立场不得不让他过不了那种平凡安定的生活。 “那你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又为何来当说客。” 南宫墨见他居然会这么认为,摇了摇头,说道“说客?我可不是,我只是帮我的饭票而已,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有参与,也没有再此踏进幽冥,我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间死去,仅此而已。” 合适的时间,为了去死而活着,真是何等的沧桑。 “哎,谁能想像得到,一些人的牺牲只是维护整个平衡,真是太残忍了……若不是我曾经亲眼见识过,实在难以去相信”伍子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觉得有一些人更伟大,伟大的让整个世界都能变得平凡。 南宫墨想起了他的朋友,说道:“总有一些人需要当坏人,还好不是我……他们在最痛苦” 他说的是事实,太多的人总去关注表面的事情,总是在谩骂一些事件的谋划者。 但,那些人,不也将自己成为了局中人么! “这么说瑶光的毁灭是幽冥做的了?”伍子柳想起了瑶光的事件,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是天灾。 南宫墨,想了想,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不,瑶光的毁灭,是瑶光做的。瑶光人自愿的,冥主曾经前往瑶光和瑶光王月昭心商议过,想要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奈何时间所剩不多。为了怕引起更重的后果,瑶光王在得知事实之后,主动要求布阵,瑶光的民众也是主动愿意去为之牺牲的。” 南宫墨嘆了一口气,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说道:“不知道的人不多,可能这是她的命,但也未尝不好。” 布阵,是瑶光的血,也是瑶光自愿的。 有时候真相,才是更加的令人骇闻。这也是她迟迟未告诉流光的原因。 第106页 他宁让她背负仇恨,也不愿她失去生活。 第七十四章 双月 南宫墨,是一个知道着一切真相的人。伍子柳是一个需要知道一切真相的人。 伍子柳听到瑶光居然会是如此,他自问料尽天下大事,却也没有想到这一点,面露敬佩之意,说道:“真是伟大啊,若是南安,恐怕不会做到如此万众一心的赴死。” 南宫墨相信,只是没有走到了那一步,说道:“不,一来不会波及南安,二来,人总是善良的,当一个人知道用一条命可以去换千万条命的时候,总是会义无反顾,无论一个人再坏,在自私,也会如此,毕竟这就是人性!” 人性本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是被各种欲望和利益逐渐的污浊了本心,但是若剥去缠丝,究其根本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就是最初的自己。 伍子柳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哈哈,你说的还真是正确,想当初在战场上,每个人都说害怕,真的,那时候包括我,都怕死!但是真上了战场看见自己的弟兄死亡,也会忘记恐惧,忘记痛苦,就是那些逃兵也被一腔热血所感染,然后去勇往直前。” “害怕,只是因为没有经歷过。”南宫墨同时也明白着,死亡并不是最大的恐惧,最大的恐惧是绝望,绝望之下的人甚至渴望去死亡。 伍子柳看着流光走去的方向,问道:“那刚刚那个女子呢?你怎么突然多管闲事了?” 南宫墨同样望了过去,眼眸之中,露出了柔情。 但是无论是伍子柳,还是南宫墨自己都明白,这股柔情,不是对流光,而是另一个女子。 南宫墨缓缓的开口:“她是瑶光人,她很像紫月,那种为了信念而努力的傢伙,我在想,也许她能够作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从其他的角度去做这一切。” “哈哈,瑶光人,我的徒儿也是。希望他们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吧。改变这些已定的结果。我们老一辈的人布局,就让这些年轻人来破局吧!” 南宫墨不乐意了,一下子就把他归为了老人了,不满的说道:“我也是年轻人,不仅仅是样貌,连我的年龄到了明年才刚刚是而立之年。不过,剑圣之徒,那应该不可小觑啊,那小姑娘想必也变得厉害得很啊,不知道和流光,究竟谁要厉害一些。” 流光站在了昭和殿之前,他看到了里面的身影,隐约的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刚欲伸手推门,便见一道白光而至,急忙后跳了几步,拔出了剑。 那个跟在伍子柳身后的白衣白纱少女飘然而至,手中握着一把通体透明的长剑。如翩翩仙子一样,柔弱的惹人怜爱。 可这柔弱之中带有刚强的气势,犹如凛冽寒风中的独梅。 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城映照之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 “小欣?”流光因为那张面纱,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潜意识的喊出了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喊,明明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一丝月梦欣往昔的样子,气息冰冷到连流光都觉得寒意侵袭到了皮肤毛孔。 白衣少女身子微颤,但随即就是一剑迎来,刺向了流光。 她的剑气飞出,在空中扭曲,深入,进而炸裂,形成无数银针一般雨点似的射向了流光。 流光也是剑随身动,剑气纵横,一剑挡去,一声重喝,便将这无数银光尽数破开。犹如漫天繁星煞是美丽! “小欣是你么?”流光再一次问道,他从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血脉连带的感觉。 白衣女子依旧没有回答她,再次展开了攻势,剑光飞舞,好似将寒风都撕裂开来,在空中同时幻化出两道耀眼的寒光,朝着流光射去。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流光迎着剑光而上,纵身飞跃,踏空一般带着碾碎世间万物的冷冽气势,两道剑光打在流光的身上完全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都被她强大的威势一一化解,斗气散开,空间凝结。 流光勐然手掌伸出,抓向了白衣少女的脸庞,欲将她的面纱取下,她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妹妹月梦欣,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为什么一定要阻挡着自己,并刀剑相向。 少女手腕一翻,抓住了流光的手,然后一个旋转,利用惯性将流光扔了出去。不可硬攻,便需智取。 流光后脚蹬地停了下来,两个人对视着。 白纱女子将剑顶在了肘部,做了一个奇怪的架势,浑身的寒气变得更加寒冷,连她手中的剑都犹如结了冰一样,灼灼生辉。 流光也取下了身后的剑,罗剑飞燕的架势重现着当年的罗婴,剑身的流光溢彩,触目惊心,仅仅是所散发的威势就超越了三年前的罗婴,她变得更加厉害。 慢慢的,白衣少女额头微微的有了一滴香汗,紧握住了剑柄,并没有出招反而收回了剑,转身便离去了。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流光看着她的身影笑了,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她过得好,便好了。收回了剑也转过身去,推开了那扇看似遥远的门。 乌云散去了,圆月再次显露于夜空之上。 流光看见了一个中年人的背影,那个背影的人也转过身来凝望着流光。 赵勤在白衣少女出去之后便知道了她的决定,他自己也有了想法。作为皇者,不怒而威,虽然不动武艺,但九五之尊的威势,实在是可怕的令人恐慌。 他打量着月流光,这便是七皇子赵睿所寄託的人,他曾经认为会是一个驰名南安的人物,或者是伍子柳那样有着威望的人,可这个结果着实令赵勤诧异,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她。、 赵勤佯怒道“哦?来者何人,见了寡人居然还不下跪?”他的声音充满着他的王者气势,若是一般人听到,绝对会立即惶恐,然后叩头行礼。 但流光不会,她面对着南安大帝赵勤,毫无惧色,反驳道:“为何下跪?就因为你是南安的帝王?” 赵勤见她如此蛮横,也是真的怒了,说道:“如此无礼,作为南安子民,你想要弒君么?” 流光摊开了双手,手中空空如也,然后说道:“首先我不是南安人,我来自瑶光,其次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哦?你要和寡人谈什么?”帝王没想到七皇子居然找这样一个女人过来,倒是有些意思,‘瑶光?’赵勤没想到居然连南安人都不是,他会找一个外族人来。 瑶光猜测到了他在想什么,也丝毫不在乎,继续说道:“给南安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机会。” 赵勤笑了,觉得这女人真的太幼稚了,他还以为又是像之前同他下棋的女子一般睿智不可捉摸,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说道:“哈哈,你是说要寡人让位?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啊,你以为到了寡人身边就可以肆无忌惮么?只要我手一挥,你就毙命当场。” 流光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以及一些银光闪闪的尖锐闪烁在悬樑之上,她继续说道:“我知道,附近有数十个弓箭手已经就位了,我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你作为帝王就要该去爱护自己的子民,人生病了身体会疼,国家病了人心会疼,现在南安在生病,而陛下是唯一的医生。” 第107页 赵勤本想若是她在无理取闹,直接便下令杀了便是,却没想到峰迴路转,她倒是直接点明了,便也沉下心来,看看她究竟是什么心思,看看他的皇子究竟是什么心思,回答道:“一些病靠养,医生做的是需要将病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然后慢慢恢復。” 流光听到了这句话,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只要能够谈,那就有机会,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位皇帝二话不说将她就地处死,同时她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皇帝并不是人民口中的那样无能,那样昏庸,她继续说道:“难道陛下只知道治病,却不知久病成医的道理么?当病人知道如何医治,那就不再需要医生了” 赵勤也明白了,她来不是为了封平王,也不是为了镇南王,而是为了万民请愿,来传达人民的意见,可是她一个外人,如何能够代表人民? “你不是南安子民,为何要参与进来。又有什么目的?” 提到国家,流光的感触最为深刻,作为瑶光的公主,作为一个亡国的臣民,她感慨的说道:“想必陛下也知道,我的国家灭亡了,体验到了国不国,家不家的感觉。我来到了南安,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的姐妹,我的挚友,南安让我觉得再次找到了家的感觉,我不希望一个温暖的家变得四分五裂,你高高在上,你大权在握。作为王者,你看见的是整个南安,又如何懂得民众的心,你用你的方法或许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安稳南安,但在这些时间里,有多少人感到饥寒交迫,有多少人会背井离乡,有多少人会结束这短暂的一生。你是人,我是人,人民也是人,抛开这种与生俱来的身份,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第七十五章 不是说客的说客 赵勤心中一震,并不是他感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之前的那盘棋之所以会形成三劫循环,只是因为他一直都疏忽着那个点,那个最毫不起眼的点。 对南安也是,他对他的掌控能力有着十足的信心,但他一直都将人民当成了他纵横和谋略的一颗棋子,一个步骤,未曾想过这些也会背叛他。 他从来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他都把这用到了别人的身上,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驾驭得住。 他对流光的说法觉得有些矛盾,她既然是赵睿有意授予,那必然是主战,但是主战的话就与她的说法相违背,于是问道:“你们都是如此,只是将事实理想化,真的开战不是会更加让人民沉沦于苦难么?战争会让更多的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会让更多的人,背井离家,远走他乡。” 流光摊开的手握成了拳头,说道:“既然都要痛,长痛不如短痛,拖得越久,人民的生活越没有信心,他们看不见希望,那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不同。” 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有很多,却惟独不能没有希望。 人活着,就要有希望的活! 昭和殿外,无数弓箭手剑拔弩张,长弓已经拉开了弦,只等那一声令下。 赵勤缓缓地坐在了那太师椅之上,看着流光,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只是假设!”赵勤被她说动了一些,说动的不是他想法错了,也不是流光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认可,而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计划有着遗漏,那么对于他最好的方式是通过修补这纰漏来完善自己的计划,而不是去接受一个新的框架。 流光平稳着自己的唿吸,她已经感觉到了外部的杀机更盛,只要眼前的赵勤随意的下一道指令,她就会被万箭穿身,她速度很快,但是快不过无数袭来的箭。 她想了片刻,沉静如她,汗水也浸湿了衣裳,狠下心来,手指直接指向了赵勤,说道:“你算选择的等待,只是因为你的懦弱,你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你想等有十成把握再去做,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十足的事情,你又要等多久,十年之后,你可能依然觉得不是时候,二十年之后你仍会无法下定决心。到了你暮年,到了你入土,问题依旧还会是问题。” “放肆”赵勤直接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流光也吞咽了一下,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没有箭的发射,赵勤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真的挥下,而是及时的收住了,冷冷的问着流光:“你不怕死?” “怕” 赵勤冷哼了一下,说道:“你也怕死,那为何让寡人去冒险,寡人就不能怕么?” “我怕,但我还是会去做”流光继续咄咄逼人,她在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应该说那自己的生命去证实一种精神。 赵勤无名指轻动,一个弓箭射出,擦着流光的喉咙飞逝而去。 一支箭,流光可以躲,但她不能,绝对不能躲。就算射中脸庞毁了容貌,也不能躲。她若是躲了不仅前面的一切话语均成泡影,也会有更多的箭射向她。帝王心,不可测。 赵勤看着流光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也算是有些震撼,原来真有这种不畏死的人,作为帝王她都有些佩服的说道:“居然有你这种人,如果刚刚寡人命令射中,你就会死。” 流光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赵勤微微皱眉说道:“你以为你是七皇子让你来,寡人就当真不会杀你?”他若想杀谁,无需理由,无需身份。 “七皇子?”月流光有些茫然,但随即也算是明白了,同时也知晓了猜测的一切得到了肯定。 “哎”赵勤嘆了一口气,对流光也失去了杀心,说道:“寡人年幼即位,地位不稳,几位叔叔权利滔天,寡人如果表现的太过热衷权政,他们就会废除我,我必须去忍,有哪个皇帝真的心甘情愿去做一个昏君?我愿意!” 赵勤讲述着这些宫中秘事,称唿也从寡人变成了我,这些事情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连他的孩子都没有正式和他交谈过,但是现在他却说给了一个外人,真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继续说着:“我的三个孩子就是因为想要削藩,表现的太过激进,最后一个个的都出了意外,现在寡人只有一个皇儿,我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出现任何的意外,如果我动,他们矛头都会指向我,如果我不动,他们就会互相抗衡。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平安的长大,到了能够接受一切的时候,我也会真正的放手,寡人是一国之主,也是一个父亲,若我像父王那般,毫无牵绊,我也会马革裹尸,御驾亲征,可是寡人只有一个皇儿,三个公主了,如何能去冒险?” 流光看着这个中年人,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也经常限制着她,不允许她做很多的事情,她因为境遇相同,可以作为一种子女的立场,站在七皇子的角度上,回答道:“你想过孩子的感受么?家长代为包办一切,等孩子到了独立的时候,却依然会选择依赖,温室的花朵往往更容易的枯萎,没有经歷过肃杀的皇子,真的能够统领一个国家?到时候如何能令四方拜服。” 这是她想对她父王说的话,可惜她再也看不见自己的父亲了,这句话也无法传达到她父亲的耳朵之中了。 第108页 赵勤看着眼前的女子,听出了她话中的哽咽,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居然会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感伤,他再次看向这个女子的时候,觉得她还是一个女孩,放缓了语气说道:“我就是因为希望他们能够独当一切,才会失去这三个皇子,难道我还要失去最后一个?” 明明剑拔弩张的场面,却要变成一种父与女,父与子的争论。 流光看着这个皇帝,也了解了他究竟有多痛苦,白髮人送黑髮人,该是一种多么心酸的悲痛啊,“为什么不能尝试去相信,当初建立南安的大帝,若是也如此瞻前顾后,那现在陛下又如何能够高居此位!” “我承认你是一个好的说客,但是寡人依旧不认同。”赵勤摇了摇头,他觉得累了。 “为什么!”流光还是不明白,他明明一切都知道,一切都了解。 “不是所有的决定都需要理由的!我是南安之主,我就是理由。你离去吧,不然寡人真的会射杀你。”赵勤站了起来,他的本意就是想在此地杀了流光,因为皇宫的秘史不是任何人都能听得的。奈何他狠辣一生,却依然无法对眼前这个女孩下手,因为她代替了七皇子,表达了他们这些晚辈的请求,他若动手,连他自己都会去责怪自己。 流光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死缠烂打,转过了身去,临走之前,说道:“好,我体谅的陛下的苦衷,但我觉得三位皇子的牺牲真是太不值得了,同时对七皇子也真的是太不公平了。”然后大步离去。 “等一下”在流光即将离去的时候,赵勤喝住了她,流光也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转身。 赵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流光说道:“我不会亲自去做这件事情,也不会把权利外交给封平王,我能做的就是把兵权交于七皇子,寡人真的老了,真的老了……睿儿也长大了。” 流光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听着他的语气,心中也有了颤动,这种颤动,名为思念。 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流光离去之后,赵勤的心久久难以平復,这一晚上他对弈两局,都输得彻底。他喃喃说道:“或许,他们才是对的吧!” 几个人在这次的行动之中,都是平安无事,虽是近乎子时,但几人还是相聚到了一起。 “月姑娘,如何?”致远是最关结果的,因为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最为重要。 书怡也凑上前去,她算是最被蒙在鼓里的人,有着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 流光看着致远说道:“没成功,但也不算失败。” “这是什么话?”致远在听到没成功的时候心中瞬间跌入谷底,但是后面的一句又让他急剧回暖,这种落差很是痛苦。 流光一直盯着致远,想要确认着什么一样,继续说道:“因为我要去找七皇子” “啊?为何?”致远心中已然明了,他的身份,已经被月流光看穿了。 月流光看着他的表情,然后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愿意将权利交于七皇子,一切由他定夺。” “真的!”致远高兴地站了起来,虽然与他料想的不同,但是这样反而比帝王直接的支持还要好一些。 书怡赶紧拉住了他,毕竟这是深夜,大声喊叫总会被认为很奇怪,她疑惑的看着致远问道:“致远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致远拍了拍额头,他都忘了自己是谁了,然后坐了下来,说道:“哎,你难道不知道么?七皇子一直是主战的,这已经算是成功了,等七皇子会师封平王,就可以南下了。” 书怡从没听过七皇子的事情,说道:“你从哪听说的小道消息,我来了帝都也够久的,怎么都说七皇子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呢?哪里会有主战的消息?” 对于这一点致远早有回答,说道:“别忘了,我可是在丞相府打过杂的”然后他看向了月流光说道,“不如这样,月姑娘这件事就交由再下去办如何?定不负众望。” “那好吧,拜託了。”月流光笑了笑,没有推辞。 致远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流光将他暴露出来,现在知道流光的意思,也算是放下了心,拍了拍胸膛说道:“就交给我了,等你直接去找封平王就好,七皇子会给他传信的。” “不,我先不回去,我还要去北胡。”流光的话再一次惊动了在坐的几人。 第七十六章 一个人和一群人 她曾经就和封平王赵宏约定好,她会替他做完两件事,一件事虽有不同,但也算是完成了,而另一件事才是最难的。 “啊?流光姐,你去那里干什么啊!”书怡最为惊讶,胡地是她的故乡,她最是紧张,她担心流光会去北地大闹一场,那边可没有南安这般温婉,处理事情很是干脆利落,而她的地位也是尴尬和为难,一边是自己的故乡,而另一边是她的朋友。 流光对于书怡的表现觉得有些奇怪,书怡表现的太过激烈了,她并不知道书怡胡人的身份,只是觉得她好像也隐藏着事情一样,但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胡人常年进犯南安,必须要去想办法达成协议,让他们暂时不去动手。” 书怡摇了摇头,直接就否定了,说道:“不可能,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胡人觊觎南安多年,一旦北部空虚定然来袭击。” 致远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对,小怡说得对,除非给他们更大的好处,或者让他们自顾不暇,或者着有别人来代替,守卫北方。无论哪一点都不是你能做到的。” 流光也揉了揉太阳穴,她也没有想好要如何去做,嘆道:“是啊,应该怎么办呢?如果小欣在的话就可以了。” 流光又想起那个白衣白纱的女子,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在干些什么! 曾几何时,在流光有着困惑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孩陪在她的身旁,帮她分析着事情的条理,然后用最恰当的办法,选择出最佳的方式。 但是现在,月流光虽然身旁有着四个朋友,但是缺少了一个理解她的亲人。 “如果真能解决这件事情就好了,镇南王兵力雄厚,若是我们主动进攻,就算七皇子和封平王的军队联合都只是五五开,如果封平那边再受到胡人的牵扯,那能够调动的兵力就更少了。”致远分析道,他曾经就针对镇南军队的实力计算过,若想抵挡拖延,那问题,若想进攻消灭,困难依旧重重。 南宫墨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先别想这么多了,先回去休息吧,一晚上,大家都累了。” “其实我们很轻松, 我们只是在花园转……”书怡还没说完,致远拉着她就跑了,“恩,南宫兄说的是,我们先回去休息。” 致远生怕书怡再说下去他就被拆穿了,书怡和流光不同,书怡是胡人,还是嚮往自由的女侠,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绝对会远离自己,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他是七皇子,他可以权倾天下,但他也有私心,那就是能够遇见这种不限于身份,不限于国家的女孩,然后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继续作为致远而共同努力。 第109页 “好奇怪啊,去休息,为什么致远要拉着小怡。”月流光看着他们二人,心中出现了很多个为什么…… 南宫墨却是装作经验老道的样子,对着他们的背影点了点头,表示一种赞许说道:“原来他们已经同居了啊。还是致远兄弟厉害!” “龌龊”流光瞥了他一眼。 南宫墨反问道:“你难道没有这么想?” “……”月流光无言以对,因为她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然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 “喂,你拉着我干什么啊,大家一起走就可以了啊!”书怡甩开了致远的手,有些恼怒。 致远也摸了摸头髮,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啊?我,哦,我是怕你胡女身份暴露,流光现在正想着对付胡人,她知道你是胡人,估计要从你下手了。” 书怡白了他一眼,说道:“瞧你说的,流光姐是那样的人么?如果我的身份能够起些作用就好了。对了,你说如果他们挟持我,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签订什么协议。” 书怡为了能够做点什么有利于人民的事情,都开始不惜冒着被骂吃里扒外了。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吧……”致远觉得没用,那么多胡人,每次战争还能俘虏一些,要是真管用,那这场仗早就可以停下来了。 很多的爱国志士也都渴望用自己的牺牲换取天下的太平,但说这种话的都不过是天真到看低了世界,比如说紫月,再比如月流光。 “可我父亲是单于啊”书怡纯纯的说道,觉得这个身份或许会起到一些的作用。 “那有有什么用”致远随意说了一句,然后好像觉得刚刚漏听了什么,大惊道:“什么!你是单于的女儿?” 书怡觉得他太过于大惊小怪了,说道:“恩,是啊,但因为我母亲是南安人,所以我有些受到排挤,和他们的生活也格格不入,就来南安了啊,很奇怪么?。” ‘很奇怪么?’看到她这么问,致远都快要爆炸了,这难道不奇怪么?单于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南安女子,胡人最重的可就是血脉了啊,尤其是单于的婚配更是有着严格的把关。 书怡看出了他的疑惑,说道:“我母亲是南安边际一个村子的渔女,胡人为了争夺水源,便将那村子占有了,我母亲也被他们强掳了去,后来献给了我父亲,虽然他们的开始有些不正当,但是慢慢地我的父亲迷恋上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开始承认了父亲,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父亲教母亲牧羊,母亲叫父亲唱歌,二人至今可还是很恩爱呢!” 致远觉得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当今单于之女居然是混血,并且就在自己的身旁,他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有办法啊,和亲啊,当今七皇子可是单身一人啊。歷来两族交好大多靠和亲的啊!” 书怡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怒道:“说什么?我不会拿我的婚姻当做筹码的。更不会嫁给南安皇室,那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束缚,那我怎么能够继续行侠天下呢?再说了,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不如嫁给你了。” 致远听到这个话,那个高兴啊,看来他在书怡的心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说道:“什么!嫁给我?难道这就是表白么?哎呀,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了!我们等下去看看黄历,决定一个良辰吉日。” 书怡看他蹬鼻子上脸,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美得你,这只是个比喻!” 致远拿肩膀拱了拱她,说道:“好了好了,别害羞了,我们回客栈吧,今天可以省一套房钱了。” 书怡脸色更加羞红,说道:“致远,你再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啊!” 客栈中,流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在思考胡人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重要的难题,那封平王就不会抽身专心替她处理长宁的官员,她可以有最直接处理长宁的方法,但是罗婴想要的不是復仇,而是正名,想要正名,只靠蛮力是不管用的,只能通过王室的出面。 但她真的没有比较好的方法,胡人和这次见南安帝王不同,见帝王与其说是一场口水战,倒更似一场心理战,她把握住了帝王的心思,再加上有致远的配合,所以才能勉强成功。 她从和封平王提出建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赵宏一定会联络七皇子,他本想在帝都驻足,做一些事情让七皇子注意到她,并共同商讨对策,令她意外的是致远居然就是皇子。 先是劝说了致远,然后有了致远的权力因素,才可以成功的见到南安大帝。 见到之后还必须不断地去揣测赵勤的心思,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真实的情感,来唤醒他人的感情。 可以说她这一次的行动真的是巧合,如果再来一次都未必能够成功。而胡人的事情,她一开始就是一片空白的,她根本无法去猜测,无法去布置。 流光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头都要炸裂开来,痛苦非常,烦躁的想要将被子都撕碎。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已是过了凌晨,这种敲门声,要是一般的人总会觉得惊恐。 “谁啊?”流光疑问的同时手摸到了剑柄之上。 “我,南宫”外面传来了南宫墨的声音。 “怎么,有什么事么?”流光松了一口气,手也移开了。 “看看你睡没睡”南宫墨贱贱的声音再次响起。 流光开始对他的智商感到堪忧了,吐糟道:“睡了也会被你吵醒的……”然后便打开了门。 南宫墨也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依靠在门框之上说着:“知道你睡不着,来找你聊聊天。” 流光警惕的看着他说道:“深夜来到女子房间,我只会认为你图谋不轨。” 南宫墨听到这话笑道:“你担心?” 流光摇了摇头,握起了拳头比划了一下说道:“不,我对我的实力很有信心。” “有时候实力并不能解决一切。”南宫墨真的只是来聊聊天的,他明白这个时候月流光需要一个人来说话,她不是神,却非要逼自己去做一些常人无法做的事,那样只会更快地崩溃。 流光也不是笨蛋对南宫墨的来意也是明了了,想起之前的事对他更是充满着感激,说道:“我明白,在我面对大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帮我挡住那些人,我根本没有去说话的机会。”她正式的鞠了一躬,虽然她口中经常去损南宫墨,但是她这个行为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南宫墨扶住她正欲低下的额头之上,阻止了她的鞠躬说道:“朋友之间不需要感谢,想要说感谢那么就意味着想要来开距离。何况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如果你不去做,我也不会去帮你。无论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一个决策人和一些行动力的。” 流光推开了窗子,扶在了窗台之上,寒风吹动着她的长髮,说道:“在以前,我总认为我一个人可以做成一切。” 第110页 第七十七章 长大就是慢慢变孤单 意思很明确,能够听得出来,流光现在知道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是有限的,她需要得到他人的协助。 南宫墨指了指窗外,说道:“这里会吵人安宁,不如我们去外面待会吧。” 流光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如水,微微颔首说道:“反正也没有睡意,出去吹吹风聊聊天,也好。” 二人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踱着步子,漫无目的的散着步。 流光几欲炸裂的头脑也得到了冷却,她停下了脚步。 流光的面前是一个孩子们堆好的雪人,她猜想这大概是前不久那场大雪的时候堆积的,如今已经融化了一些。她很喜欢下雪,更喜欢站在雪中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那是一种对心灵洗涤的感觉。 在瑶光每逢下雪,她总是拉着梦欣,在雪中玩耍,也会堆一些雪人。偶尔还会去捉弄一些大人,将雪球砍向那些她觉得不顺眼的人。每逢她看到小孩子们在打雪仗,欢快的跑来跑去,躲在树枝之上,看着他们。 流光俯下了身子,抓住了地上的积雪,团成一团,曾经她多么的想要加入,但是碍于身份,现在长大了,却徒有一种感伤和遗憾。 “怎么?要不要也堆一个?虽然融化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的”南宫墨看她拿起一个雪球便明白她很想玩雪。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娱乐,长大了有长大了该做的事情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心中依旧存有留念,可那只是回忆罢了。”流光五指紧握,直接捏碎了雪球,断了这份念想。 一个人总会面临着无数的选择,或者被迫接受无数的选择,既然命运选择让她成为瑶光的公主,那同时就否定掉了正常孩子的童年。 她不贪心,因为她自己明白,世界上没有两全齐美的事情,能够成为公主,能够认识月梦欣,就是她的童年,她最珍贵的记忆。 无悔,无憾! 小孩子总是想尽快的长大,让自己不再是孩子,但是慢慢地,长大,在长大,总会希望自己还是小孩子,像小孩子一样。 南宫墨看着流光居然有如此觉悟,他就放心了,他还在担心她总是去奢求成功,总是奢求完美,那样的话,她未来的路,会让她的心通往地狱。 二人离开了雪人,继续走着,最后停在了一处花园,月色朦胧,花园有些暗淡,看不清它们原本的颜色。 流光坐到了树下的鞦韆之上,说道:“南安和瑶光不同,虽然都是冬天,却没有那样冻人彻骨。”流光甩干了手中的水渍,然后伸出了手,感受着风的流动。 “你是否还想去復仇。”南宫墨也坐到了另一个鞦韆之上,侧过脸看着流光。 流光空中的手伸出了食指,指向了一个方向,说道:“当然,解决完南安的事情,我就会去追寻,不,只要在南安找到了陌羽和龙翔,自然能够得到线索。” 果然如他所料,无论过了多久,瑶光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块伤痕,他低下了头说道:“可如果真是并不如你想像的那般怎么样,如果害你国家灭亡的人死去,那你又如何,把怒火发泄到他身边的人?” “我……”南宫墨的问题难住了流光,她这些年一直想着復仇,却没想该如何报復,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如果那样,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争斗,无论在哪里都有争斗,难道人与人相处就不能平和么?” 南宫墨开始晃动起鞦韆,仰天笑道:“哈哈,过了三年你还是原来一样啊” “不,那可不一样了,三年前我是感到迷茫和挫折,现在我只是想去探求和解决。”流光真的改变了很多,这种改变可以称之为长大,随着时间的推逝,可能不需要做什么,自己就会想通很多。 “看来你不仅样貌成熟了,武艺进步了,想的也成熟了些。这三年你都在做什么?”南宫墨问起了她三年来的经歷,他想不出流光这么一个好动的少女怎么能独自忍受三年的寂寞,三年不长,但是也不短,算得上是人生的一个阶段了。 “很枯燥,做着罗婴做过的事情,与野兽搏斗练习武艺技巧,然后去看书,拼命的汲取各方面的知识?”三年之中,流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做着同样的事情,那就是充实着自己的武力和学识。 “书?哪里来的?”南宫墨满是疑惑,他听说了她三年在山林木屋中度过,但是山林之中怎么会有书? “弘文带给我的。” “你中途还见过弘文?”南宫墨没想到这三年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流光也开始盪起了鞦韆,说道:“恩,我在山中待了一年,就已经想要出来了,刚下山不久,就撞见了他和凌菲南下,他和我说一些事情不能只用武力去解决,劝诫我罗婴就是如此。虽然用武力更为直接,但变得再厉害也只能杀掉几个或几十个贪官,并不能从源头去解决,他说如果我真的想达成罗婴的理想,就必须去真正的了解南安。” 苏弘文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现在她用行动证明了苏弘文说的是对的,无论是破府门见赵宏,还是说劝说南安大帝赵勤,都没有凭藉她那强悍的武力。 “你了解了?”南宫墨问着。 “不了解,因为不可能真正的了解,除非是神,然而世上并不存在神,所以我只了解我自己,知道我该做什么,然后尽力的去做,就是这样。” 她在这三年,了解了自己,了解了自己的优点和缺陷。其实了解别人很简单,只需要从那个人的言语和行动就能判断出来,但是了解自己很难,因为常人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很少有人能够反省和批评自己,流光做到了,她在否定别人之前,先经过了她的自我否定。 南宫墨微微一笑,“哈哈,说得对啊,最难的,就是了解自己了,那你上次见,凌菲和弘文的关系如何了?” 想到了凌菲,流光觉得她是变化最大的,说道:“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亲密,但是感觉他们在一起很自然,凌菲看着弘文也不如以前那样木然了,她的眼中已经有了苏弘文的身影。” “那真好啊,弘文用自己的坚持,等来了小菲的感情。”南宫墨羡慕着他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他们二人可以真正的在一起,那苏弘文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只要坚持,冰山也能够融化,何况是人心。 “他们这就是爱情么?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流光出奇的对他的故事也感到了好奇,她这些年学到了很多,但没有学到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就是一种朦胧情愫的产生。 “我?”南宫墨用手指了指自己,“自己的故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南宫墨看着,月流光那大大的眼神还在期待着他的下文。嘆了一口气说道:“她,和你差不多,总是充满着幻想,总是渴望着没有争斗,也总是喜欢游歷天下,拼尽生命要去做一些事情。我们因意外而相识,因理念相似而相知。可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都说同龄的女孩总是会比男孩要成熟的多,等我发觉感情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第111页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月流光知道他必定经歷了可歌可泣的故事。 “不,没有什么伤不伤心,因为她做了他想做的事,为了自己的梦想死去,不也是很值得的么?”南宫墨想的很通彻,人固有一死,虽然一个人的死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伤痛,但若是自己无怨无悔,那就是一种值得,便如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生须无憾,死须尽欢! “世间的争斗,若是能够停止该多好啊,如果能以我一人的性命,换取天下太平,我绝对义无反顾。”流光觉得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而导致争斗,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就会演变成国与国之间的,最后在世界都丧失了信仰和信任的时候,那就会充斥着痛苦和悲哀! 这句话,他听到过,南宫墨摆了摆手说道:“她也说过同样的话,但这不现实。” 月流光脚踏在了地上,说道:“真没有办法么,我觉得都是事在人为,总会有人与人相互理解的那一天的。” 南宫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种场面就算是太平盛世,都难以出现,更何况是这个乱世! 月流光看向了南宫墨,郑重的说道:“你知道我一个人在房间,总会去思索胡人的事情,而弄得自己矛盾和痛苦。所以才来找我聊天,替我排忧解难,让我能够放下烦忧,开阔思路。我不会再说谢谢,但若是你以后需要做什么,有什么困难,流光义不容辞!” 南宫墨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我也是真的睡不着,云峰习惯早睡,并且起床气严重,我懒得找他,我看你房间油灯未灭,就想找个人聊以慰藉。” 流光觉得他每次都是刻意去做,但还总是有着正当的理由,甜甜一笑道:“不管如何,现在我的心里很安静,很静。” 南宫墨舔了舔舌头说道:“既然如此,好啊,下次我就有机会夜里找你了!你可不要把我踹出去啊!” 流光觉得他也是够了,明明是好意,却总是来说这些让别人误解,她听的多了,也习惯了他的风格,没好气的说道:“真有歧义……如果是聊天的话,我不介意。” “哈哈,夜深了,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启程去封平了。”南宫墨从鞦韆上跳下,大步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流光看着还在摇摆的鞦韆,又看了看消失不见的身影,自言自语说道:“谢谢你的一路相伴” 第七十八章 北上胡地 转日的帝都,出奇的热闹,帝都的臣民互相奔走相告。 流光因昨日睡得太晚,日上三竿之时,还赖在床上,但同时,她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一觉便到了天亮! 流光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她觉得外面很吵,穿着了衣装之后,便推开了窗户。 一缕阳光射入居所之中,她眯起了眼睛,觉得日光正足,难以直视。 楼下昨晚空旷无人的街道,此时却是人来人往,甚至一些人集中到了一起,聊着,流光竖起了耳朵,听着。 “听说了么?七皇子被册立太子了!” “恩恩,早就知道了,还下令免税三年呢!” “对对,三年之内不需要在上交了,生活要好起来了!” “恩,好像还有传言,七皇子要和封平王联合对抗南部起义军了。” “那太好了,只要国土不被分裂就好。” “那是肯定的,毕竟下了这道诏令,南部也是要实施的,到时候人心都会向着我们!” 外面大家都在争论着,但都是表示支持的,他们最关心的不是谁被册立太子,而是免税三年。 流光看着这些人,觉得,这些容易满足的人,真好! 她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要继续努力,为了罗婴,更为了她自己。 流光刚刚推开门,就见致远跑了上来,兴奋的说道:“流光,七皇子已经答应了,月末就会与封平王会师!今日已经传信与封平王爷了。” 流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谢了,太子殿下,我会帮你保密的!”然后走下了楼去 致远愣在了当场,然后自己扑哧一声笑了,自己演了这么久原来人家已经都看穿了。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先去启程前往封平把。”云峰喝着早茶,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恩,我就不同去了,相信过不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致远对着几人进行告别,他刚刚被册立,还需要做一些事情,暂时无法抽身和他们同去,说真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之快的得到了权利,有了这些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了,虽然与当今皇帝会有些出入,但是他觉得,总要去抛陈推新,时代是在进步的。 流光吃过了早餐,对着二人告别道:“好,小怡你也是。” “什么也是啊,流光姐,我要和你一起去胡地。”书怡将口中的早餐一口气咽了下去,然后便拉住了流光的手。 胡地是她的家乡,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离家越久,对家乡的思念,也就越浓。 书怡是胡女,只有致远知道,虽然他早就懂得书怡早晚会回去,可这一下子就要离去,他真的有些不舍。 “你去干什么啊?”致远问道,他其实这算是明知故问了。 “那你也过来啊。”书怡拉着致远,她不知道致远的身份,也想拉着他去北方的胡地看一看,自己的家乡就算是再落魄,再不好,也会为之骄傲。 “我”致远很想答应,但是他不能,他身为储君,刚刚下令免税笼络了人心,必须要更加激进的得到人民的支持,现在实在是走不得。 “胆小鬼”书怡白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失望。 “我也会去的,只是这边工作还没有辞掉,我随后就过去的。”致远答应着,他坚信自己不久之后就会北上,以七皇子的身份会见封平王,说不定那个时候可以忙里偷闲去胡地看看。 “好啊!”书怡立刻就喜笑颜开。然后对着流光说道:“流光姐,你找到方法,安抚胡人了么?” 流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先去了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流光姐还是这么自信啊,一路上就拜託你们三位照顾了。” 胡地之南的塔兹部族,一户人家躺着两个外来人。 “大老黑,我们这样看起来很傻啊”一个被裹成糰子一样,只露出脑袋的少女,对自己的样式非常非常的不满。 “傻么?我已经习惯了。”男子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 “你说把一个清纯美少女,打扮的这么臃肿,真的太过分了。”女子想要做起来,却觉得浑身疼痛非常,终又是无奈的躺了下去。 “这不同于南安,忍着点吧”男子微微抬手,却又疼的呲牙咧嘴。 女子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有些后悔的说道:“早知道跟着书怡姐去帝都了。也不至于会到现在这种田地?” 第112页 “能保住性命就是不错的,我真没想到会被胡人所救”男子平躺着身子,重新望向了那有些老旧的天花板,木板之上已经有些裂痕,感觉随时可能坍塌。 这二人是和书怡同一组的歆瑶以及他们的队长周康,他们还在为龙骧做着事情,接到了任务去胡地探查,二人便欣喜的上了路,还规划好了路线。 可他们却没有意料到,翻越封山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雪崩,二人也是惊惶失色非常,就一直的跑,一直的逃,但还是及不上雪崩的速度,终于被掩埋。 他们本以为会就此结束他们年轻的生命,谁知醒来了就是这个地方了。 这两日都是一户胡人的农家在照顾着他们,给他们敷药和止寒。 周康想起他们这几年和胡人打了不少次,如今却是这幅模样,也是嘆道:“我也是,曾经在战场上都是打的你死我活的,现在居然可以这么容易的相处!” 话音刚落,一位年近半百的,满面周围的老婆婆走了进来,其实年近半百,本只是中年,但此人的样貌却犹如花甲之上。 “二位身子如何了?”说着老婆婆端着一碗药给歆瑶灌了下去。水源在胡地很是重要,一些不足甚至因为缺水都几乎灭了族。可他们仍旧愿意贡献出他们领到的水来为二人熬药。 药很苦,歆瑶也很怕苦,以往生病总会喝完药之后吃一块糖,但是现在她没有,也没有表现出很苦的感觉,微笑着喝了下去,并客气的说道:“多谢大婶照顾,我们已经好很多了,再来一日应该就能走路了!” 大婶也笑了,觉得这女娃也是可爱的很,对着二人说道:“哎,你们两个小年轻人啊,实在太不知轻重了,那封山是人爬的么?尤其是冬季。” 说着还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他们为了融雪化水,也不会去冒险登封山,如果他们不去,那这二人恐怕再有几个时辰就真的要永久的闭上双眼了。果然,生命中总是充满着巧合,好似冥冥之中有着一种安排。 他们二人不好意思说是想越界来打探消息,歆瑶只是委屈的嘟着嘴说道:“谁知道突然间就雪崩了,太突然……” 大婶点了一下她的小脑瓜,说道:“没有被掩埋是你们命大,以后切莫再拿生命开玩笑啊!”作为一个长辈,她希望这二人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 歆瑶小鸡哆米一样的连忙点头,说道:“知道了大婶。对了,您为什么愿意救我们,我们是南安人啊!” 她们的着装和服饰材料,都是南安的样式,她相信眼前的大婶也知道,与其隐瞒让对方心中不快,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要好一些。 “嗨,计较这么清楚干什么,南安人不是人么?我知道最近两国一直在打仗,可和我们没关系啊。”大婶没有去计较这些,拿着二人喝完的的空碗走出了房间。 “您真的是太善良了。”歆瑶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歆瑶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康怒道:“大老黑,你怎么也不说两句,就算你讨厌胡人也不应该这样对救命恩人啊!” 周康觉得十分的冤枉,看到歆瑶发怒,他居然还有些害怕,说道:“我没有啊,不是你常和我说少说话么?你说我我每次一开口就会坏事” 歆瑶想了想,觉得比起他说着不中听的话的罪人还不如不说要好一些,于是说道:“也是,那你还是保持沉默吧!” 周康人很慷慨,也非常热心肠,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和别人争吵,但是就是不会说话,每次的一番好意都会被人误会,就连熟知他本性的歆瑶都经常想要抽他。 不一会歆瑶就看见大婶进进出出了很多回,外面也有着热闹的唿喊和喝彩的声音,问道:“大婶,最近有什么节日么?看着村里都在忙来忙去的。” 大婶手中提着一袋粮食说道:“哦,狩猎节到了,春季来临之前,王庭将一些猎物放生在山林,然后由勇士去竞争,获胜的部落可以免税一年,赏赐南安的布料和水源,并享有一些优惠的政策” 歆瑶很觉得很是有趣,她很喜欢凑热闹,说道:“哦?好有意思啊,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么?”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能不能也参加。 大婶笑了笑,她明白了这个女娃子的心思,说道:“那可不是,每个部族只会去派出一名勇士。” 其实这是肯定的,如果人人都可以参加,那哪个部族人最多就一定是获胜者了,定下规矩就应该尽可能的达到平衡。 第七十九章 被否认的常识 听着胡人夫妇的解释,歆瑶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和大老黑待久了,智商都快下滑到和他一样了,她简直是明知故问,遗憾地说道:“那好可惜啊,真想去看看啊!人一定很多!” “那当然嘞,我们到时候也会去为我们部族的代表去喝彩,看是可以的,可你们是南安人,到那边可能多有不便。倒是你相公身形却和我们一般,不容易被发现。”大婶打量着周康,觉得他无论身材长相都和胡人一样粗犷,就是黑了一些。 “啊!他可不是我相公”歆瑶惊得,直接坐了起来,“疼疼疼”,寒气入骨,稍微动弹就是彻骨的痛。 大婶急忙扶着她躺下,觉得这女娃实在是害臊,若是他们胡人女子绝对不会这样,是就大大方方的认了,不是,否定了就好,何必这么激动呢? 大婶也觉得胡地和南安的习俗可能不太一样,也说道:“女娃子,实在抱歉,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看你们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就以为你们是……” 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就连黑脸的周康也能看出一丝红润。 当时是实在没有办法,周康拉着她狂奔着,在雪压住他们的时候,周康用身体挡住了积雪的冲击,否则就算歆瑶被救下,怕也是活不成了,而周康浑身的伤势要更重了一些。 歆瑶侧眼看了看周康,知道他是好心,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那咱们部落,成绩如何?可以获胜么?” 大婶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每一次都是最后几名,但大家还都期待着,也都在努力的训练着,可以光荣的失败,不可没有志气” “说得好!”周康大吼道,这句话他喜欢! 这吼声吓了二人一下,周康立刻闭上了嘴,他知道他不能说话。 大婶布满皱纹的脸庞挤出了一个微笑,只要有志气,无论曾经名次是多少,总有一日会前进到第一的。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外面的训练声和粗鲁的叫喊声,原本认为的嘈杂现在在歆瑶耳中开始变得动听。 歆瑶也没去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原本充满厌恶的胡人,此刻却真的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了。 胡地就真的如长辈们说的那样可恶么?歆瑶陷入了沉思,她开始对长辈一代一代传下的祖训感到了怀疑,对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开始也开始颠覆。 第113页 这种思维在封建的南安是不被允许的,交好胡人也是会被认为欺师灭祖的,一直是乖乖女的她,更是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父亲的训诫。 但如今,她忘记了任务,常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做着龙骧交代的事情的她,决定要用自己的思维去做一回,哪怕违反了她的初衷,和长辈定下的规矩! 用自己的双眼和双手,挖掘出属于自己的真实。 或许会发现,原本认为的虚假,才是真实,原本认为的真实却一直未曾存在过! 封平王府,流光再一次见到了封平王,自从上次上大夫司徒微的事情之后,赵宏便辞去了一切客卿,一人独揽,虽然累些,但不至于会被再次蒙蔽了双眼。 书怡几人没有进去,等待的时候便一同去赏玩封平了,书怡天生的体质又一次发挥了作用,遇见了一桩假币事件,最后又一次大打出手。还好南宫墨和云峰识大体的和平的解决了这一事件,但这些都是流光所不知道的,因为她独自找到了封平王。 “侄女,果真了不得,我刚收到七皇子的来信,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赵宏得知流光上门来,鞋都没有穿就迎了出来,他实在是太过于激动了,原本他只是表示支持,却没有抱着一点希望的,但七皇子的来信,和下达的免税政策,却实实在在的证明了,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眼前的女孩,真的办到了她所说的事情。 流光没有居功,她知道这一切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大,说道:“不,其实只需要一个人而已,无论是您,七皇子还有陛下,只需要一个人去沟通。陛下早有想法去交由七皇子,七皇子也有想法联合您,您也有意辅佐七皇子,既然如此,七皇子不能直接请命,陛下的威严也不允许主动示弱,您的身份过于敏感,当下又出了镇南王的事情,自然也无法面圣。这种僵局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可以没有我,换做另外一个人也会达到同样的效果。只要这个人不属于七皇子,不属于您,不属于陛下就可以了” 她分析的很透彻,说的也很有道理。但赵宏却不是这么看的,说道:“不,有多少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敢说敢于质问圣上的人,天下虽大,却并无几人有此勇气。” 流光见他故意抬高自己也认了,因为现在的她代表着罗婴,她可以不要这些荣耀,但是罗婴需要,她是罗家的后人,贪狼的女儿,南安的子民。 “那么,我做的事情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了,等我将胡人的事情有了交代,希望您能言而有信。”流光再次提起,当时他们是这么约定的,她也是这么去做的。 “侄女你不能再冒险去胡地了,我答应你只要等南安战事结束,定会上表圣上,还罗家一个公道,让那些人伏法。”赵宏现如今不敢让眼前的女孩再去冒险,在帝都,由七皇子照应,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有危险,但是胡地就真的不一样了,他当初和她定下这个约定,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她能够做成功,但此刻他是真的为流光的安全考虑的。 南安人入胡地,危险重重! “不,时机不对,至少封平地带不能如此,一旦您南下,权利自然会交于这些官员手中,若是出了差错,就背腹受敌了。帝都有圣上坐镇,自然无忧,其他地方的官员都唯您的命令是从,一旦有人利用您的名义,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只会让战乱变得更乱。”流光现在也不是仅仅为了罗家去考虑,她依然要求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南安,人们总是忽略这那些微小的疏忽,但这些疏忽有时候可以致命! 听了流光的话,赵宏也沉默了,片刻之后同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在这里,他们还会有所忌惮,我若离去,恐怕再回来就已经不能奈何他们了。” “所以时间差很重要,现在镇南军尚未整顿好,洛城,苏城也在困扰着他们的步伐,北方的胡人,我会去想办法。同时在我离去的这些日子,希望您能够开始整顿一番”流光说着自己的战略。她没有空穴来风,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这是最后的宁静了,若是错过了,就不能确定,在南安风云之中,胜者究竟是谁? “哎,有些人也是我的老朋友了,年轻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个英年才俊,为南安也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去整顿他们,会让一些人心寒啊”赵宏想到多年之前,他们还一起用过膳,畅谈过,那时候可是兄弟情义,现在却要下决心除掉他的兄弟。 赵宏会念旧情,同时也是这些人飞扬跋扈的一个原因。人不可能始终如一,总会有些改变,就如流光便改变了很多,有些人会朝着好的方向改变,更有一些人朝着不好的方向改变。 所以才会有不忘初心的说法,但……初心,这个初又是什么时候呢? 流光早就想通了这些,再好的兄弟也会有刀剑相交的可能。 她也在想着,如果哪一天,她的朋友和她的姐妹,因为立场而站到了对立面之上,到了不死不生的地步,她会不会下手,她对赵宏说道:“杀伐需果断,如果您当真不忍,就夺了权让他们告老还乡吧!” “好,我尽量,但侄女,胡地你想如何?”赵宏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这些早晚会有人去做,还不如由他来做,至少还能尽可能的留一些情面。 “古来外交求和只有联姻,进贡,交易,外贸。胡人嚮往南安的生活,既然如此就给他们这种生活。与其一直在互相争夺侵略,不如让他们利用南安的技术,将精力用在发展。两国若是交好,不是更好么?”流光提出了交好的设想。 赵宏本以为她想到了什么牵制的手段,却听到了这种安排,当下就否定道:“这不可能,边际地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在战斗,你让他们违背祖训交好胡人,这绝对不可能,胡人也不会放弃自己身体的优势,不会放弃这种不劳而获。” 流光却不这么想,纵观歷史,总是在合併统一的大势之下,虽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大同的世界,就是一个统一的世界,这种统一不是说谁归属谁,而是一种认知上的统一,来达到没有战争,没有争斗,过着同样的生活。 第八十章 做对的事情 观点不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与胡人交战了这么多年,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在脑海中已经断定所有给与对方的好处都是在自取灭亡。 流光说道:“这谁说的好呢?现在南安各个民族当初也不都是敌对的么?歷史是由人来创造的。也许我,也许你,也许一个其他的人,就能够创造出这样的歷史!”流光身上由内而发的散发出一种气势,继续说着:“没有永远的朋友,同时也不存在永恆的敌人!只要努力去促进,克服着困难,总会迎来两族互相理解,携手共进的年代!” “你想去将这些说给胡人单于?先不说你根本就见不到,他不同于南安皇帝犹若寡断,他可是重杀戮的。你这可是寻死。”赵宏认为她要採取同样的办法,但他与单于交过战,他了解那个人。 第114页 “我当然不会,我会用事实证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同时有一件事还要麻烦您,希望您能上表圣上,将南安的技术对外人不吝赐教。”流光已经有了打算,她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去做! 赵宏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祖辈发展而来的技术怎么能就这么外泄。”他真的不想看见有一天,胡人用着南安人的技术,反过来攻击南安。 “一些知识是大家,总是敝帚自珍,不仅是我们自己的损失,更是对一种文化的亵渎”流光想起了曾经的瑶光就是如此,瑶光的封闭导致了内发展的一种紊乱,进而失去了和世界接轨的机会。 流光认为,文化需要流通,世界需要大同。 赵宏持而不语,他不敢苟同,做主的不是他,只有那位九五之尊位子上的人点头才可以,流光也没有过多的去要求,她只是将想法说了出来,无论结果如何,会不会被批准,和她的关系都不大了,不过是难易程度而已,无论如何,她要做的依旧会去做。 几日之后的胡地,歆瑶和周康已经可以走路了,他们也开始帮塔兹部族忙活着,歆瑶还教着胡人女子绣花和织衣,而周康担当了体力活。 尽管部族中的人还是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忙活,但周康还是一句话没说,继续帮他们减少着负担,这也算是少说话多做事了。 “大婶,为什么你们这里连洗漱也要批准呢?”周康看着他们排着队列等待取水来洗漱,很是不解,终于还是开了口问道。 没等那大婶回答,歆瑶就告诉他了:“大老黑,这你都看不出来么?遍地是荒漠,水要比黄金还要值钱啊。” 大婶同意着歆瑶的话,说道:“恩,没错,我们部族对于水源的分配和长期的利用都是算好的了,至少饮用的水还是很充裕的,附近的塔里甘才是最危急的,最近经常有人干涸而亡,几乎已经快灭绝了,他们也不断的想着办法,奈何至今尚未发现开发出新水源的办法,就算是利用雪山,也是不可能的。” 说完,大婶也拿着一个盆去排着队伍。 “我常常以为胡人很可恶,但是现在看见却觉得很难受,我们南安人有着丰富的资源却不懂得珍惜,他们连最基本生活条件都在欠缺着。”歆瑶好像在对着周康说,也好像在自言自语。然后拳头砸在了手掌之上,说道:“我决定了!” “小瑶,你又决定什么了”周康知道歆瑶很有主意,是他们组中的智囊,可总是一惊一乍的。他都反应不过来,木鱼脑袋也转不过弯来。 “我决定要为胡人出一份力!”歆瑶下定了决心,她不管南安人对胡人有什么看法,她自己只觉得这些人过得很艰苦! “你要背叛南安?”周康大惊失色,他生怕歆瑶用她的计策帮助胡人攻打南安,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歆瑶,甚至为了大义,做出违逆内心的事情。 歆瑶见他不相信自己,气愤的说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背叛我的祖国,我是说帮助他们改善生活,怎么说大婶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然后锤了他一下。 “你想怎么改善?”周康见她无意背弃南安,也放下了心来,他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也想做点什么,然后想到了主意,说道:“你是说把南安的水一桶一桶的搬来,好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歆瑶觉得他的脑子真的没法要了,用某个人的话说,那就是他的脑袋一定很值钱,因为从来没有用过…… “你想什么呢?你是猪么?就算你愿意,天气如此暴晒,你拿的回来?你还没走回来,就会渴的喝干了。”歆瑶觉得他的还不如别说话,每次说完,她都有一种想打人的感觉。 “也是啊,那你打算怎么做?”周康挠了挠脑袋,知道自己相差了。 “天机不可泄露,你帮我就行,等下我们就去向大婶辞行,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歆瑶眼中充满着光芒,虽然周康说的主意实在是愚蠢,但是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歆瑶已有了打算,那么就让此地出现一抹甘泉好了。 正如流光所说,关系在恶劣的国度,也会有人在互相的帮忙,做着自认为对的事情! 风沙瀰漫,荒漠无垠,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漫漫沙海,犹如一道死亡地带,寸糙不生,厚厚的沙层似乎无边无底。虽是寒冬但在,太阳的照晒之下,依旧细浪滚热,热气熏人。 四个人骑着马,踏在了黄沙之上,速度耐力尽管如千里马,此时也犹如骆驼一般,缓缓而行,几个人便下了马,减轻了马的负担,徒步前行着,同时有些后悔,若是将马寄存在封平,反而要好得多,毕竟缺少着对胡地的了解! “这就是胡地么?”流光看着满满黄沙,实在不相信如此强壮的胡人居然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 “流光姐,你真的要去传播么?”书怡在路上就知道了流光的想法和要做的事,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时想要解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 “当然,我相信胡人也会理解的。”流光用手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觉得实在是口干舌燥,还好准备的水源充足,不至于在沙漠中脱水。 “恩,我也相信!”书怡蹦了几下,然后把水囊递给了流光。 流光直接接了过去,但是手中的水囊停在了半空中,她觉得这一幕真的似曾相识,当初在瑶光无论是剿匪还是其他时候,每当她渴了,总会有人递来一个水囊,她看了看书怡,温柔的一笑,然后拧开了水囊的盖子,大口的喝着。 南宫墨和云峰都没有出汗,二人精神也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 “你们不累么?”流光看着二人问着,他们已经在沙漠之中走了近两个时辰了,若是在风清水秀的南安,那没有什么,再来几个时辰也不会觉得疲劳,可这里是胡地,身体中的水分蒸发的很快。 云峰摆了摆头,说道:“经歷过更严苛的环境之后,身体就会逐渐的适应。” 南宫墨也是如此,他们两个人和几个伙伴,当初共闯九层焰塔的时候,那种热度更是非比寻常,现在这种温度真的算是小儿科了,他未免流光怀疑,说道:“那你要怎么做?这可比白手起家做生意还要难啊” “你当初怎么让析梧城主信任你的”流光见他们如此,也没有太在意,男子的身体素质天生就是要比女子要好。 “提出利民政策,做了些小的工具”南宫墨初来析梧的时候,也是独身一人,但是他后来的名气在某一方面,甚至和城主以及龙破军相当,只是因为他利用了他的知识,为人民解决了多年的水患和粮食问题,以及为人民的生活创造了更高的收入。 流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了,你们说胡人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书怡举起了手,她身为胡人,最是了解,说道:“我知道,是环境,经常有沙暴捲入,并且水源和食物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第115页 云峰也插嘴道:“我也觉得他们主要是没有那种安定的生存环境,生活的不安逸,自然想要去改变,如果抗争环境可以得到安稳,他们就会去与天斗,如果富饶的土地能够让他们带来安定和平,他们就会与地斗,两者都不可,他们便如现在一样变得越来越强悍,然后和人斗!。” 云峰所说是一种事实,一种现象,说的是胡地,但想的却是幽冥。 “没错,要是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就必须从这些入手”流光仔细的分析着,都说擒贼先擒王,做事情也是,只要找到了根本问题,就是一个胜利的开始。 书怡想了想,胡地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在生活上和南安根本没有办法去比较,说道:“那主要就是水源,水源很不丰富,所以他们才不断朝南迁徙,原本胡地和南安有着一定的距离,而现在已经贴近了,这也是他们急于攻下南安北部的原因。” 第八十一章 胡地的匮乏 ‘水源?’流光有些皱眉,她不是神仙,无法说降雨就能降的,她指了指远处的冰山问道:“这些冰山要是能够融化,可不可以解决他们的忧患。” 他们都摇着头,否定了流光的异想天开。 “先不说要想让这冰山融化实在太难,就算成功了也只是一时,解燃眉之急可以,但无法持续供应。” 流光对于这种技术方面不是很了解,又是求助似的看向了南宫墨,说道:“对了南宫,你既然有这么多想法,能不能找到方法?” 南宫墨也不是万能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道:“我也不了解,但是按照我家乡对沙漠的理解,沙漠中的水源大多是露水,地下水和植被水,因为若只依靠年降水实在是太少,还不如蒸发的水量万分之一了。” 书怡指着一处有些凹陷的地方说道:“恩,没错,胡地之中,每个部落都是依河流而建筑的,只是近些年沙漠化更加严重了。很多河流干枯,然后举族迁徙,而现在河流更是有限,每一次断流,就是几个部族的灭亡。” “恩,如果现在种植植物需要多久才能成效。”流光继续提出着猜想,如果有着植物的生存,不仅可以减少地表温度,还能够出现植被水。 但她毕竟不是本地人,若是真的可以那他们早就会去做了,先不说找不到树苗根本,有的话沙漠表层的沙石也不适宜种植。 “不行,太慢了,你是来暂缓胡人对南安的攻势的。这些是需要和胡人王庭达成协议以后才能做得”南宫墨摇着头,他知道这是一种方法,但是需要两国互相配合,就现在来看,是不可能的。 “如果知道哪里是缺水最严重的地区就好了”流光也是技穷了,既然无法全面解决,她想去一个最缺水的地方看一看。 “塔里甘啊”书怡直接脱口而出。 “啊!那是哪里?”三个人都看向了她,他们在胡地就像是一个路盲,哪里都不认识。 “离我们不是很远,朝西北方向走不了多久就是了,那里常年干旱,这个部落已经快灭绝了,他们近几年准备迁徙到其他部落,但是王庭没有批准,因为一旦他们到了别的部落,就会加大了其他部落的生活压力,资源会枯竭的更快。”书怡陈述着塔里甘的现状,她虽然身在南安但是对胡地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你怎么如此熟悉。”流光看着她有些狐疑,不晓得她怎么会对胡地如此熟悉。 “那个……其实……”书怡咬着嘴唇,她每次说出她的身份都会感到担心,她害怕别人对她的排斥。挣扎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我是胡人!” “什么!!”几人都被惊讶了,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云峰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不会排斥我吧!”书怡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有的事,要说外族人,我也是啊,我来自瑶光,南宫也不是南安人,应该就云兄是吧”流光解释着,她也很少说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瑶光人的人也不是很多。 “不,我是栾景人士”云峰也说了出来,只是栾景在幽冥界而已。 “栾景?不认识。”流光从未听过这个国家,书怡也是眨着大眼睛,对这个词很是茫然,同样都是不了解。 “哈哈,别在意,一个不知名的小国而已。”云峰摆了摆手,他的国家他也无法说的清楚,因为一些事情超乎了理论,和他们讲起,太过骇人。 书怡看他们都对胡地没有歧视,也释怀的说道:“原来你们也都不是南安人啊。” “是啊”流光承认着,同时觉得这个现象真的很奇怪,说道:“四个外人居然会为了其他的国家而奔走,真的很奇怪啊!” “那是因为,我们的心是一样的,我们都渴望能够迎来和平。”云峰伸出了手。 “和平么?是啊,我们都渴望这么一天啊。”流光也伸出了手,另外两人也是如此,四个人手叠手,它们拥有不同的身份,来自不同的国家,怀着不同的目的,但走着相同的路,或许是缘分,或许是巧合,又或者是必然。 “好了,快走吧,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了。”流光扭了扭脖子和手腕稍稍活动了下,再次充满活力。这次停下来商议,即使未能确实的找到了方法,但至少目标已经明确,能够救急的话,就能够慢慢的深入胡人的内部。 只要水源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他们就可以在胡地初步的立起脚跟,而水源问题,只要去想,只要去做,她坚信总能找到办法的。 “精神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会没精打采的了”流光看着南宫墨一人当先,摇摇摆摆的,有一种清扬的感觉。 南宫墨走在了最前,表现出了不符合他年龄的欢快步伐,拉着后面不情不愿的追风马,说道:“绝不觉得咱们四个人,我很像大师兄么?” “什么大师兄,从来没听过啊!”流光一头雾水,他的话还是富有跳跃性和时代性,让她总是感觉两者之间的文化差异,存在了一条鸿沟一样的距离。 “没什么……没听过就算了吧。”南宫墨摇了摇头,果然无论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去理解他,他所熟悉的很多东西,在这边一样一样的陌生起来,他想起了那些年读过的书,那师徒四人前往西域的佳话,居然在这里竟是无人知晓。 “好吧,看你变得这么勤快了,就叫你一声大师兄好了。”流光也小跑着追着他,二人居然在沙地中奔跑了起来。 “走勒,二师弟!”南宫墨听到了流光的应和,心情大好,茫茫沙海,热情的狂奔着,宣洩着那些年不曾存在过的记忆。 “笑的这么灿烂,肯定不怀好意,还有我不是二师弟,我是师妹!师妹!我是一个女孩,好吗?”流光虽然这么说,但是这样的活跃着实不似一般的女子所能表现的,在南宫墨的家乡会被称为女汉子。 第116页 书怡和云峰面面对视,觉得这两个人的行为真像没有长大的孩子! “恩,再不动动,说不定哪天就没机会动了。”南宫墨翻身上了马,追风也嘶吼了一声,奔跑了起来。 流光不甘示弱,也上了纤离,追着他问道:“怎么会没机会?你居然这么怕死?额……虽然我也怕吧……但是这么说出来不是显得很软弱吗?” 南宫墨哈哈大笑,觉得她太可爱了,解释道:“我是说等到你期待看到的那一天,天下和平,我就可以天天在床上躺着了,晒着日光,那是多么美妙啊。” “原来你现在勤快只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偷懒,这么想也是不错!” 云峰和书怡见二人身影都快消失了,也不得以再次上马冲着二人追了过去。 流光银铃般的笑声徘徊在大漠。苛责的环境,也显得不是那么燥热了。 环境再如何的艰苦,只要笑容犹在,就永远不会觉得苦。 南安,因为局势不稳,人心惶惶,而胡地因为国家节日的临近,平添了些许的生机。 塔兹部族,狩猎节的准备仍在继续着,但有两个人再次换上了南安的服侍。 “你们二人要走了啊”这几日大婶都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看着他们要回去,心中隐约有着一种不舍,她没有孩子,所以她也渴望有一种母亲一样的感受,就算是去辛苦也任劳任怨。 歆瑶说道:“是啊,大婶,谢谢你们多日的照顾,我们回去会想办法为你们解决水的问题的。”这几日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画着图,好似在筹谋着什么,每当周康问她,她却在保密,她怕周康将她的心思透露出这些胡人,那么这就不是一种惊喜了,反而可能会破坏她的计划,因为尽管她想的在周密,有周康的存在也一切皆有可能。 大婶对他们的话也没有当真,水源问题,歷年无数胡人的俊才都努力过,但是依旧没有改变,他们更不会就这么把希望寄託给两个南安人身上,只当他们是客气,说道:“你们有心了,这几日你们也帮我们了不少忙,尤其是这小伙子,虽然沉默无言,但是很多重活都是一力包揽,小伙子,回去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这女娃子啊!” “恩,一定”周康用力的点头,挥了挥拳头。 歆瑶脸色微红,然后二人便踏上了归乡的道路。 “小瑶,到底要怎么做啊?给我透个底吧!”周康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是心中能藏事的人,这几日总是在猜测。 歆瑶见如今只有他们二人,便说道:“凭我们二人是做不到的,我们需要去唿吁更多的人,只要同心协力,总能挖掘出一条贯穿南安与胡地的河流。” 然后她从行囊中拿出了图纸,是她的构想,南安临近胡地的一些地方经常水患泛滥,她已经画出了需要改动的地方,如果成功了,那不仅解决了南安西部的水患,还能南水北调,通向胡地。 “可这工程如此浩大,他们怎么肯做?”周康看着图纸,但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懂,他只是想着会不会有人愿意来做这种事情! 歆瑶对于南安的事情,看的可比周康明白的多,说道:“若是实话实说当然不肯,毕竟现在两国交战,但我就不相信,偌大的南安,为了北部安宁,连一条河流都不愿意贡献出去。” “你是说!”周康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再次看着手中的图纸。 第八十二章 收集露水的幻想 歆瑶很满足的看着周康的表情,比起沖在前线或是谋而后动,她更善于去创造,去制造一些让生活更好的东西。 “看来你也有开窍的时候吗?”歆瑶从他手中拿过图纸,这是她绞尽脑汁画的,可不能被损坏了,如获珍宝一般放在自己的行囊之中,说道:“没错,倔江会形成一道天然的防备,南安西部地势高,并且水源丰富,每年夏季降水丰富还会引起洪水泛滥,更是常年处于交战的地带,若是倔江就会掩埋官道,同时也阻碍着胡人进攻的路线,相信有很多人乐意去做。” “真是好主意啊!你太聪明了。”周康觉得歆瑶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想出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歆瑶听到周康夸奖他,却并不高兴得起来,反而眼神有些低帘,说道:“不是我聪明,肯定还会有很多想得到,胡人想得到,却难以攻克这道关口,而做不到。南安官员也想的到,可不愿意失去通往胡人的道路。” “啊?南安官员为什么要这样!抵挡住敌人不是更好么?”周康不明白,如果没有胡人的侵略,那人民不就能更好地生活了么? “哼”见他说起这个,更是气愤,跺了跺脚,说道:“所有人都说胡人常年进犯,但若没有胡人进犯,那些官员又能如何成名,那些武将又怎么能建功立业!他们拿什么建功立业!拿南安自己的子民么?”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用多人的鲜血来成就一个人或一些人!”周康已经忘记对胡人的怨恨,而是开始同情起来。他脑袋很直,只知道用蛮力做事,从没有去考虑官场之中的这么多弯弯道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这些骨真的是恶人么?恐怕不见得吧!”歆瑶出身官宦世家,虽然远离政治中心,但那些尔虞我诈或是表徵与里象,她看的够多了。 “走吧,我们回去,找到经常受到胡人侵扰的村民,一同决堤吧”歆瑶振作了起来,这是常有的事情,这种官僚主义并不只是南安才有,恐怕在别的国家也会如此。 “我们不去申报官府么?”周康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可以先去通报,不行再自己来,若是私自如此,说不定会被定罪。 歆瑶觉得和他说话真的累,摆了摆手说道:“当然不去,去了就做不成了,只有趁这些官府的人不注意,先做了再说,难不成你害怕担责任?怕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当然不怕,当初我还杀过这些狗官了。如果他们还如此迫害人民,我还杀。”周康早一会没有担心过自己,他只是怕歆瑶受苦。壮士从不为己! “行了,没有到那一步,也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坏人啊,我父亲就一生清廉,清廉到还需要人民的救济。”歆瑶笑道,她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官二代了,只是是那种较为落魄的官二代。 但就是因为落魄同样可以理解为清廉。 “小瑶,你误会了,我没有看不起官的意思。”周康赶忙解释道,他生怕歆瑶对他心生厌恶。他就是嘴太笨了,所以曾经才不懂得给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我懂得,快走吧!”二人继续赶路,朝着南安奔进。 此时的流光等人,已经到了一个破落的村子之前,她通过书怡的描述,知道了这里很缺水,可亲自看后比在想像预料的还要严重。 很多村民因为没有水喝,渴的躺在了地上晒着太阳等着死亡。偶尔部族的首领会拿着一个壶,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些受不了的人嘴中滴去了几滴水,靠着这来苟延残喘着。 第117页 这个拿着水壶的老人,看见了他们几个人,又是小心翼翼的把壶放在了安全的地带,然后抄起了武器。 几个还能活动的年轻人见到老者如此,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着各种各样的铁器,走向了四人。 “你们是什么人?”老者拿着武器对着他们,他只把他们当做来争夺水源的人了,因为不会有人会去抢劫这种破败村子的财物,更不可能来这里做客,塔里甘部族在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胡人遇到也都是尽可能避而远之的。 流光赶忙摆手示意,并说道“老汉莫要担心,我们不是敌人!” “你们就是敌人!”几个年轻人在后面喊着,示意他们赶紧离去。 流光还要说什么,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停止,然后对流光说道:“没错,对他们来说,多一个人就会分走一口水,我们就是敌人。” 流光没有在狡辩,静静的沉思了,原来所谓敌人并不是她原本所设想的那样。 只要有所妨碍,只要有某种程度之上的冲突,“老汉,我们不会使用这里的一滴水,我们有办法给这里带来水源!”流光摊开了手,述说着自己的真诚。 可是这些被生活欺骗了很久的族人,他们的眼中根本看不到真诚了。 “我可不相信,只要你们不来使用这已有的水源就好。”老汉见他们只要不用水,那就不管了,继续捡起角落中的壶,宝贝似的拿起,抱在怀中,几人见势,也都散开了,多费一句口舌,就越会觉得口干舌燥。 流光咬了咬牙,然后走了过去,解开缠绕在腰间的水囊,说道“这是我的水囊,你们也拿去吧!”他们出发的时候准备的水很充足,流光的水囊很大,一个人的话,节省一些几乎可以用近乎一个月。 想让别人放心,必先用诚心,让其放下戒心。 书怡想拦住她,说道“流光姐,没有水囊,最多只能撑三天不到,你有办法解决水源问题么?”但手停在了半空中,无论是哪一边,她都不愿意有任何的风险。 流光依旧递了过去。老者更是没有拒绝,虽然这些水不多,但是足以让一些人活命。 他的眼神也不如之前的凌厉,对着几人善意的点了点头。 流光看向了书怡,说道:“长期的我无法解决,一时的应该还是可以。”她在路上就一直考虑,然后到了这里,便萌生了一种想法,一种大胆而富有创意的办法。 云峰对她的所做和所言,到是很感兴趣,问道:“月姑娘,你准备用什么办法!” 月流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了南宫墨,扬起嘴角问道:“南宫,你刚刚说沙漠之中水源有哪几种” “地下水,植被水,露水”南宫墨真的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来源,从他的认知判断至多也只有此三种 “流光姐,你不会打算挖井水吧!这沙漠都是沙子,没等你挖开,就会又掩埋上了。”书怡大急,她以为她要用蛮力挖开沙子,她刚刚已经交了一个水囊,他们还有三个,就算省一省,也能够用一阵了,便也放下了心。 流光继续说道:“也许有一种大家会经常忽略,我们来胡地也是两天了,早上还容易被晒伤,但是到了夜晚就无比潮湿阴冷。” 书怡点了点头,同意道:“恩,这很正常啊,胡地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百年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可温度这些和水源没有关系啊,就算夜晚潮湿阴冷,也不会下雨。” “我的意思是说,夜晚收集的水源,不会因为高温而蒸发,如果收集得当,还能够长时间的保存。” “夜晚收集?你说利用露水?如何去做?就算夜晚的水也会滴进沙漠,根本无法收集。”书怡还是没有明白流光的想法,不知道微乎其微的露水又怎么能够收集,就算收集了也不会有整个部族的供给。 “不,我想到一个设想,如果能够将露水集中在一点,是不是就能採集下来,得到很多!”流光考虑的是,如果大面积的潮湿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如果能够将这些都集中起来,那么就不会快速的挥发,说不定也会是不小的资源。 “如何集中呢?我们胡人也试过拿酒缸,但是根本没有几滴,更不要说进行饮用了”书怡还是觉得,这种想法很难,因为以前也有人做过设想,遍地摆满了了大缸,但是最后集中到了一起也只有一点,还不够去制作这些所消耗的体力,流出的汗水了。 “当然有办法了,你们知道唢吶么?如果有类似的东西就可以进行集中收集。没有的话,可以找类似的代替。” 流光在路上的时候自己也幻想过,真的只是幻想,幻想着能够将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到一起,那样就无惧于这种沙漠和干旱了,她将水囊交出去是一时冲动没错,但没有冲动就不会有压力,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更妄论什么奇蹟的出现了。 南宫墨看着在手舞足蹈的流光,他笑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啊!他解下了自己的水囊,同时也将云峰的水囊直接拽下拿走了。 她想冒险,那他就陪她一起。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只要能一同面对,就不再可怕,对一个人最好的支持就是选择相信,做着和这个人相同的事情。 第八十三章 ‘漏斗’ 南宫墨提着两个水囊,慢慢的靠近了组长,一一递给了这个长者。 “你们”书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人,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也解下了自己的水囊拿了过去。 外人尚且如此,她作为胡人,怎可弃之不顾,大家都做好了觉悟,她也不差。 南宫墨对着老者说道:“老汉,我把我们的水囊也给你们,但是能够给我们一些铁丝么?” “可以可以,要多少有多少。”老者见到这么多水,笑的和花似得,一些村民也围了上来,死气沉沉的部族,久违的迎来了短暂的热闹。 书怡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倍感欣慰,真希望眼前的场景可以持之以恆,不要就此沉寂。因为之前的那种沉静,让她觉得害怕,一种想要立刻逃离的恐怖寂静。 老者给南宫墨拿来了相当多的铁丝,甚至把铁做的栅栏都拆了下来拿了过来,就算是胡人也是知恩图报的,这些栅栏的价值在他的眼中远远不及这救命之水。 南宫墨不顾炎热,直接席地而坐,开始弯曲着这些铁丝。 “南宫,你在做什么?”也在到处寻找的流光,看这南宫墨好像用铁丝编织着什么。 南宫墨停下了手中的忙碌,笑着看着流光,说道:“刚刚做了一个小型的,你看看!”,然后把手中的一个物体抛向了流光。 流光看着这东西,是一个椎体,由铁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形成,一个广口径和一个细微的开口,流光兴奋非常,她就是一直在找类似的物件,说道“哇,就是这样子,你怎么想到的!”她觉得南宫墨真的是有才华,居然能想到这么妙的方法! 第118页 “这在我家乡叫做漏斗,因为我家乡和这边很相似,我以为你们也知道了,没想你们居然没见过这种工具,这倒是让我赚了个专利的便宜。”南宫墨一边说一边开始编织着更大的,刚刚的只是他做的一个模型,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生疏了,先小试牛刀,才能大刀阔斧。 流光激动的直接亲到了南宫墨侧脸,他解决了她一直困扰的问题,她是有收集露水的打算,但是并没有相应的工具,之前她还隐约有些担心若是几日之内难以找到物品代替,不仅会自己受难,还会害了这几个朋友。 “太好了,有了这个,就能收集露水了。”流光把玩着这个叫做漏斗的东西,欢喜雀跃,但是过了片刻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她发现三个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看看了自己,觉得身上不是很奇怪,又摸了摸脸庞,虽然有尘土,但也不至于如此吧,她疑惑的问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流光姐,你!”书怡脸色微红,刚刚的一幕在这封建的年代,真的有着超越性,十分的大胆。 “啊?我怎么了?”流光依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云峰指了指有些傻掉的南宫墨。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流光好像明白了什么,“啊!你……啊……我……我怎么……”她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自己都没意识到会做出这种事情,她窘迫的蹲了下来,然后坐了下去,将头埋在了膝盖之中。 “唔……”她哭了,她本身十分保守,刚刚居然当众亲吻男子,她难以接受,她觉得她已经不纯洁了。 南宫墨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坐到了她身边,说道:“喂,你怎么哭了,就算你渴了,眼泪可是不能饮用的啊!不是太咸就是太苦。” “我不是随便的人,也不是那种放盪的人……”流光自从看了弘文带给她的书籍之后,对于南安的文化,以及男女之间的礼节也都知晓了,刚刚的行为是过激反应,她害怕别人认为她不守妇道,她害怕那种异样的眼光,作为女子,最在乎的就是名节。 “没有,没有说你是这种人啊,你只是一时高兴而已。”云峰摊了摊手解释着,他知道刚刚他们那种诧异的神情可能伤了她的自尊心。 这个坚强的女孩,在情感方面可是很脆弱的。 “对啊,流光姐,我们都是懂你的。”书怡也坐到了她的身旁安慰着她,她觉得这更是说明了流光是性情中人,她不会认为她如何如何不好的。 “月姑娘,你为何要执着这个,这正是你的坦荡啊,只有你把这傢伙当朋友才会如此,换做另外的人你会这么做么?”云峰说出了一个事实。 流光也是一怔,如果换做是别的人,就算她再如何的激动,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她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变得这样,为什么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其他人不同,她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南宫墨,她想看看出有什么不同,可她盯了一阵也没发现任何的端倪。 她并不明白,所谓的不同,不在于外表,而是在于内心。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要我在吻回来。没事,不用不好意思。”南宫墨嘟起了嘴,要亲回去。 流光听了他的话,赶忙后退,是少了一些尴尬,但脸还是通红的。 “咳咳,那个……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流光红着脸说道。 “月姑娘,你说的什么事?刚刚发生了什么!”云峰看向了天空,摇晃着脑袋。 “是啊,流光姐,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啊。”书怡也笑着说道。 “我也是,刚才我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了……”南宫墨也附和着。 “你不许一片空白!”流光对着南宫墨怒道。 “啊?”南宫墨反倒是惊讶了。 流光知道自己失言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磕磕巴巴的说道:“额,我是说你还要把这种工具尽快做好,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必须在傍晚之前赶制好!” “得令”南宫墨笑着举起了手,没有在深入的去纠结,偶尔的插曲反而能够让这些人稍息放松。 南宫墨将编制漏斗的方式告诉了众人,他们都拿着铁丝去编制着,毕竟这种工具越大越好,更是多多益善。 流光为了掩饰尴尬自己躲在角落之中按照南宫墨所告之的方法来编着,书怡也在流光的附近,跟着一起努力。 云峰走到了南宫墨的身旁,盘膝坐下,说道:“周兄,能看见你居然会如此快乐的去做一些额外的事情,真的不错啊!”一边说,也一边用力弯折着铁丝,一圈一圈的紧紧绕着,动作倒是像模像样。 南宫墨看着远处也在编制的流光,欣慰的说道:“看着别人在努力,帮着那些努力的人,本身也是一种快乐,不是么?哎哎哎,弄紧一点,有fèng隙的话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云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月姑娘真的不错,我觉得和你很般配。你和她在一块的时候你才会放下所有的包袱,发自内心的笑,和表露出真实的你。” 他们交友多年,云峰看得出来,虽然南宫墨一直表现的随性和淡然,但是都不过是强颜欢笑,只有最近这些时日,他才发现,他的兄弟开始变得真实,无论是内心还是做法。 “不,我们是不可能的”南宫墨低下了头,继续做着漏斗。 “我知道你一直念着小妹,但是她一定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你,这么天天醉酒,消磨着时间,孤单的一人,她看了会心疼。”云峰知道他的心中住着一个人,只要那个人的记忆还在,他就无法真正的洒脱,无法真的去接受其他的人。 “哈哈,我是那么专一的人吗,那是你不知道,我到哪里都是很风流的。不信你去打听,哪个烟火场所没有留过我南宫墨的名字!”南宫墨笑道,但是这种笑看起来真的很假。 “那还不是在掩饰你的孤单,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天天去那些烟花酒地只是在听曲,想要听到你熟悉的那些曲子,然后还是喝酒。你能欺骗的了别人,可瞒不过我。”云峰对他最是了解,因为他们是相同的人,云峰的妻子在多年前的混沌之源事件之后身体越来越虚弱,强撑几年之后就去世了,然后他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种反而会更加痛苦,因为明明不快乐,却强迫自己去快乐。 南宫墨沉吟了片刻,说道:“不,流光她那么朝气蓬勃,我已经沧桑了。她会找到她的白马王子,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因为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迎来生命的尽头。” 他身负一种重大的责任与使命,这也是他活下来的代价。 “哎……”听到他的话,云峰一阵嘆息,他说的也没错,一些事情已经是註定的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就算平添一段感情,那只会给留下的人更多的伤悲,就像是现在的他们一样。 第119页 “别嘆息了,我们快做漏斗吧,要不比一比谁做的更大!”南宫墨转换了话题,看着天色开始暗淡,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他可不想到了晚上他们还没有完成,那可就尴尬了。 “好啊,上次喝酒输给你,这次可是我拿手的手工。”云峰运用了内息,开始全力制作,将武学与手工相融合,十根手指灵活的摆弄着,速度快到了只看得见幻影。 南宫墨白了他一眼,说道:“还拿手的手工,按你的说法,你拿手的还真是多啊!有你不拿手的么?” “当然没有了,你不也是么?天天自称全才!”云峰也讥讽着。 他们都是半斤八两的人,谁也别说谁了。 “我的是事实啊”南宫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表情充满着无辜。 “流光说的真对,你不要脸才是事实吧……”云峰哈哈笑道。 这两个人曾经是敌人,后来是朋友是兄弟。 如今更同是天涯沦落人。短短的一段路,浓浓的兄弟情。 第八十四章 陪伴的感觉 夕阳一点一点从房顶褪却,已是日薄西山的辰光了,暮色渐浓,几个人也几乎完成了制作的工具。 书怡抱着自己的漏斗,来到了流光的身前,却看到了一个将近一仗高的漏斗,说道:“哇,流光姐你做的好大啊,我的才这么小……”再看看自己的,顿时有些泄气,但想到这不是攀比的时候,大家都是在为了收集水源而努力,又觉得非常的钦佩。 在书怡看来,流光是最强的,无论哪一方面,要做都会去尽力的去做好,努力的去达成,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拼尽全力。 流光是从小习武的,她有着深厚的武学根基,对付这些铁丝比书怡要容易的多,她看着书怡抱在怀里的漏斗,知道她也是尽力了,说道:“你的也很大了啊,去看看他们做的吧,他们男生,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他对南宫墨有着十足的信心,每次紧要关头,这个吊儿郎当的傢伙总是会出人意料,而云峰虽然自恋,但他的智商很高,什么东西都学得很快,流光认为,尽管这些事情都是她决定要揽下的,但她本身并不如他们。 这不是她的谦虚,而是她真实的想法,她觉得没有二人,她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在南安帝都,云峰替他当掉了禁卫军,那些禁卫军,凭她一人也只有五成把握能够战平,而云峰轻松了结,事后还提早的在约定地点等着他们,南宫墨亦是如此,南安剑圣,同时被称为七杀的伍子柳,她连面对的时候都被其气势所压倒,而南宫墨不知道做了什么,也能安然无恙,这就是一种本事,比她强的,她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待两位女子到了他们的地方,却看见两个高大如同柱子一般的漏斗,“这,这是……”两个人目瞪口呆,他们无法想像,这两个如同建筑物一样的漏斗是他们在三个时辰中制作出来的。铁丝之间紧密无间,没有一丝的偷工减料。 几个村民还在附近好奇的指指点点。他们也都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东西。 “流光快来看看,我们谁的高”南宫墨朝着他们招手,他们一直在用全力来制作,现在甚至感觉手脚忙碌的有些麻木。 “月姑娘,说句公道话,是不是我做的比他的好”云峰指着他做的,得意地说道。 “额……都比我的好……”流光和之前的书怡一样,也看了看自己自以为做的还可以的,她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大了,但看到了他们的才知道自己做的简直九牛之一毛。 “这……好厉害……”书怡都几乎不会说话了,觉得这两个男人已经超越了她认知的范畴。 几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从村中讨来了很多的大缸,用剩下的铁器和坚硬物品将漏斗支撑了起来,下面放好了大缸,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还好几个人也都活力满满,很快就都完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流光看着这四个大小不一的漏斗被支在空中,既有成就感,也有着担忧,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行,还差一点,最重要的。”南宫墨突然想起了什么,闭上了双眼,在感受着一种感觉。 “是什么啊?”流光不解,心中有着一种担忧,她觉得等到深夜温度急剧下降的时候,理论上应该可以收集的到。 南宫墨闭着眼睛说道:“位置,我们需要看风向,放在背阴的痛风地方才会产水更多。”他在感受着气流的流动。 然后睁开了双眼指挥着几人开始行动,刚刚架起的几个漏斗再次被移动了位置。 “好,我们立刻行动。”大家忙碌着,几个年轻的村中小伙也热心的来帮了忙,虽然他们都不懂这是要做什么,还以为是祈雨用的祭坛了。 流光看着新放置的装置,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她做的这一切只是自己去推测得来的结论,手心满是汗水,她害怕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不仅对整个部族失言了,也因为这些伙伴相信着她,都交出了水囊,她的失败还会连累身边的朋友。她的心跳得很快,感觉手冰凉的都有一丝麻木了。 突然,一丝暖意自她手上传来,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稍小的手掌,“别担心,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南宫墨的一个眼神,让流光觉得有些心安,手中的温暖,也让她勉强的点了点头,“压力有一点大……” “不要有压力,你连皇帝的寝宫都闯过还害怕这些么?”南宫墨抓着她的手,紧握了一分,希望能够帮她分担一些。 流光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本就是孤身一人,从瑶光来到南安,从南安走到胡地,就算我死了,也只是有些愧对罗婴,有点对不起小欣,我并不怕死,但你们不一样,我不想因为我的决定把你们置于险境,那样,我会感激,也会害怕。” “不要想得太多,我们也不是盲目的跟从,我们都是做好了觉悟和你一同面对着后果,就算你失误了,我们失败了,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你也不要这么想你自己,你的生命没有这么廉价,你死了,伤心的已经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所有认识你,熟悉你的人,都会为之感伤!”南宫墨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是担当了不属于她年龄和身份的责任,她的冒险和尝试只是为了那一言承诺。 “感伤……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会感伤么?”流光喃喃的问着,眼中有些湿润。 “恩,如果你不在了,我会伤心,所以看在我这么帮你的份上,你可要好好的珍重你自己”南宫墨点了点头,他突然之间很害怕这个女孩突然不见了的那种感觉。一个人从存在到消失,真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感受。 “恩!”流光肯定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手慢慢的抽了出来,脸红红的,身体的寒冷完全不见,还觉得洋溢着温暖,只是心跳依然跳得很快。 歷乱的星火,沉寂的夜静静的来临。 第120页 “几位看你们忙碌一天了,这个水囊还给你们吧!喝一点吧”老者看他们在村中奔走了一天,同样也是看不懂,但知道都是为他们做事,觉得拿走了他们全部的水,很不应该,提着一个送了过来。 这些人其实依旧不相信,就靠着这些就能给他们带来水源,但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如此忙碌都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都是有心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在需要这些来救命,也不想剥夺别人的生存。 流光没有接,依旧推了出去,说道“没事,请老汉放心,明天自然会有水。”流光因为干涸,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但她仍坚信明日就会有喝不完的水。 老者见其他人也都是这么坚定,眼眶有些湿润,有多久没有人来关心过他们,就连胡地的王庭都对他们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了,这几个他们原本心中排斥的外来人,却对他们全心全意的相助,他指了指屋子说道:“那各位来屋中休息一下吧!晚上不同于白日,是很冷的!” “没事,这是我决定的,我要去见证”流光坐在了角落之中,看着两个漏斗,等待着希望。 因为找到了两处较好的地方,南宫墨便和云峰分开了,他和流光守着一边,云峰和书怡守着另一边。原本两个女子都不同意,但是这种体力活总需要一个男人来做,让她们两人去休息,但还是都不同意,最后也就是这样的局面了。 听着流光的决心,南宫墨鼓了鼓掌说道:“说得好啊,自己决定的事情,跪着也要做完。老汉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们不用水,我们说到做到。” “那好吧,觉得凉了就近来。”老者看着倔强的两人没有再说,进了屋去。 时间在一滴一滴的过去,流光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漏斗的底部。 滴答滴答,清脆的声音打在了缸中,同时也打在了流光的心上。 “看……看……开始有水滴了……”流光拍了拍身旁几乎快要睡着的南宫墨,示意他快看。 南宫墨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眼皮有些打架,一直是哈气连连,正想小憩一下,却被流光惊醒,然后看了看,说道“恩,做的不错,现在是冬季更能够收集很多。”接着又闭上了眼睛,唿吸开始变得平稳。 “看看……从水滴变成水流了”片刻之后,流光又激动地摇晃着刚刚入睡的南宫墨。 “恩,能不要别一惊一乍的,让我睡会。”南宫墨应了一声,接着睡去…… “看,大缸已经到了一半了”流光直接站了起来,大声惊唿着,还凑到漏斗跟前喝了一口。 “大小姐,做漏斗很累的,就让我再睡一会吧”南宫墨对月流光已经无语了,他真的佩服流光的精力旺盛。 “快起来,缸已经满了,在拿个新的……”流光拉着他起来,示意换上一个之前准备好的缸。 “啊啊啊啊啊”南宫墨快崩溃了,但还是和流光一起小心翼翼的搬走了大缸,换上了一个空的。 “现在可以了吧,你为什么这么精力旺盛呢?让我先睡一会”南宫墨再次倒地睡去。虽然寒风凛凛,但他已经困得顾不上这些了。人到困时自然睡…… 流光也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身旁熟睡的脸庞,觉得这就是一种依靠的感觉,她苦难的时候有人替她想办法,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人替她处理。 流光静静的站了起来,生怕再次惊扰了他,然后走到了角落之中翻了翻,找到了几件有些破旧的毛大衣,一同拿了过来,轻轻地披在了身旁这个男人的身上,微微笑着,笑的很温柔…… “谢谢你!” 第八十五章 希望之水 流光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也跟着睡了过去,等到她起来的时候,原本她搭在南宫墨身上的大衣已经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胡乱揉着头髮,狂躁的说道:“啊啊,我居然睡过去了,缸一定又满了,浪费了很多水” 然后急忙起身,看向了漏斗之处,如今还不到平旦寅时,扔掉了大衣的流光打了个寒颤,温度实在是太过寒冷了。 “水这么宝贵,怎么可能浪费。”熟悉的声音从他的前方传来,同时带给流光的是一种可靠和安稳。 放眼望去,一共有六大缸了,南宫墨站在水缸之前,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的帅气。 “这些是你换的”流光指着这六缸,有些明知故问。 “难不成是你啊,睡得和猪一样”南宫墨想起她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刚刚还想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画只小猫了。 “还不是你先睡的,将我睡意带动了。”流光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也是太累了,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然后更是一同编制着漏斗。“对了云兄和小怡呢?”流光想起了他们二人。 南宫墨指了一个方向说道:“他们在另一边,小怡和你一样熬了一会已经睡了。那边也已经有四缸了。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你再睡会吧,无论是在帝都还是现在你一直都绷紧的神经,你也是人,也会疲劳,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不!你一直在帮我,应该你去休息,我刚睡了一会了,我可以的。”说着流光就推着他,让他休息。 “我是男人,自然会比你身体要好些。”南宫墨有些不以为然,他的身体很不错,刚刚的小憩已经让他几乎恢復了体力。 “你看不起我么?快去,小心我打你哦,我可是很厉害的。”流光握起了拳头,威胁着。 “知道了……真是的……”南宫墨在流光的注视下,躺了下来,他觉得原来有人管着,这种感觉也蛮不错的。 当朝阳如同昨日一般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种习惯,胡地的人民无论是哪一个部族都是同样的生活节奏。 一个村民揉着眼睛走出了屋门,正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和幻想着能够天降大雨,却看着前方堆了几口大缸,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是!幻想成真了?还是说,我还在梦里?”村民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又摇晃了一下脑袋,确认着幻境与真实,终于一声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这一切不是梦,现在他是清醒的! 听到有人叫喊,都陆陆续续开始出来了,一些平时要赖床的孩童也迷离的走了出来。 “神水,神水啊!!”一些人朝着这几口缸跪拜着,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凭空多出这几缸水,他们不懂得原理,自然会认为是神迹了,在他们看来只有神才能不声不响的创造出这些资源。 这也没错,无论是在哪里,一旦发生了自己所理解不了的事情,总会认为是神迹,其实如果仔细的去思考,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一个老者算是知道些的,因为这些缸正是昨日他借给那几位外来人的,赶忙来到了几人身前跪了下去,拜倒,说道:“谢谢各位大恩大德,你们一定是上天派来的相助我们的!” 第121页 村民们看见了他们的族长,也纷纷看了过去,都跪了下来,说道:“是啊,不然也不会如此神奇了,居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水!感谢神使大人!” 一个人盘点了一下,兴奋地说道:“是啊,节省一下能用二十几日了,我们又能活一阵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子,一下子更是活跃了起来,他们很珍惜活着的日子,因为对他们这种资源匮乏的部族而言,每活一天也就少一天。 流光几人赶忙扶起了这些人,他们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轻易去冠绝神的名义,说道:“这不是神水,这是希望之水!你们也不必如此节省,只要每日派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守夜,每天都会产出同样的水量。” 南宫墨也开始介绍着如何去使用,其实很简单,因为地点他们已经选好了,也不用经常换位置。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一些妇女都开始哭泣起来,本看不到明日的她们,现在觉得生命中开始有了曙光,他们的子女也能够安然的成长。 “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报答几位的大恩大德。”长老和族长纷纷围住了几人,不住的说着感激的话语。 “不,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这种方式推广给其他的部族。”流光几人,他们人数有限,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到每一个部族来推广和告知,而塔里甘部族,虽然破败但是人数还是颇为可观的,并且胡人和胡人之间沟通起来,比他们要更容易一些。 “你们想把创造出这个神器这个功劳交给我们部落么,这哪里可以呢?”族长摆着手,他知道这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到时候他们部族可能会因此种贡献,直接晋升为胡地的一个大族,怕是在胡地的统治上,都会有一定的决策权,他们已经承受了恩惠,怎么敢在居功,这些人都觉得过意不去。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并不是胡地的人,而是来自各个国家,我们想要尽最大的力量,帮助胡地改善环境,让胡地的人不必在为了生活的条件而去靠杀戮来解决。”这是他们的目的,如此时机可以更好地向忽地人民传达,尽管他们无法为自己的国家做主,但久而久之,就会淡化着矛盾,那么就可能实现大同社会。 “那是,如果我们有充裕的生活条件,谁愿意去打仗呢?”族长也表示贊同,每次胡地打仗,任何一个部族都要派一定数量的年轻人去赴往边境,往往这些人总是有去无回的,到最后留下的都是那些为人父,为人母的伤心人。 “这些水源只是来应急的,但保证正常的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了,接下来就需要从根本上去解决,但这个需要两个国家共同的努力。”流光继续说着根本问题,也许谈政治,谈道理,这些人不懂,但是讲到了他们生活的根本,那他们也是愿意去听的。 果真如此,他们面面相觑之后,也都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如果几位有所求,我们部族的人一定会鼎力相助” “没错,没错”一些听着他们谈话的年轻人和小孩子也都吆喝了起来,今天他们喝的水很足,这些人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 书怡他们也不准备久留,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想必不久之后他们的事迹,就会在各个部族之中传开,几人都准备好了行礼,对着众人说道:“只需要大家去普及方法就可以了,然后好好地活着。” “对,好好的活着。”生命力量的迸发很强大。 书怡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稍微转了转对着族长说着:“对了,今年的狩猎节,塔里甘想要派出代表么?” 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哎,之前我们生存都是问题了,又有谁想要去做这些,虽然关乎荣耀,但在生命面前荣耀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们去代表你们参与”书怡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能够借着节日,来做出什么举国皆知的事情。 “我们自然没有意见,只是王庭规定参赛的人必须是胡人”部族掏出了代表的令牌,递给了书怡,但还是有些忧患,他担心这几人因为是外族人的关系而出危险。 “这个,长老总见过吧”书怡从袖口也掏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在族长的眼前晃了一晃。 “这,原来您是王庭的人,可您不是胡人啊”族长大惊,在他上任族长的时候曾前去王庭一次,也知道带有这种牌子人的身份。 “我父亲是胡人,母亲是南安人。”书怡说道,只是一句话,但是她的身份便昭然若知,不是她如何的出名,而是胡人都知道,当代单于和一南安女子有一女,这件事情在当年也算是闹出了轩然大波。 “难道您是!”族长没料到,堂堂王庭的牒云居次居然在这几人当中,还为了他们做了这么多,他老脸通红,因为当初反对娶单于南安人此事,上奏要为了尊严和血脉处死这个混血之女的就有他一员。如今可是惭愧的很! “嘿嘿”书怡调皮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了流光几人。 “小怡原来你来头还蛮大啊!”流光也走了过来,她早就觉得书怡不是一般的胡人,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什么啊,这只是与生俱来的,虽然我并不觉得哪里好,对了流光姐,你听过狩猎节么?”书怡拿着塔里甘的令牌,把玩着。 “没有,狩猎么?”流光三年闭关,连南安的节日都知道的不全,更何况是胡地。 “恩,若是获得第一名,就会由单于亲自接待”书怡眯起了双眼,她知道流光会感兴趣的。 果然流光听了之后眼眸一颤。 “恩 好主意,我们出发吧!” 流光拍了一下手,明确了下一个目标,胡地王庭! 第八十六章 狩猎宴 “那么各位朋友,以后再会了”几个人也对着一种塔里甘部族的人民鞠了一躬,因为塔里甘的人民愿意一同为他们努力,宣传着他们的思想,给别的部族带来水源。 “再见了,外族的朋友!” 他们的身后响起了告别的号角声,声势如同排山倒海,就算人已远去依然犹豫在耳边。 四人笑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总有一日在这滚滚沙海之上,再无一人受苦,再无争端和死亡。 与此同时,南安西部近来几日,临近胡地的边界之上,聚集着很多的人,在议论着什么。 “几位父老乡亲,谢谢你们能够鼎力相助。”周康熊虎一般的声音,让一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周康找了很多因为战争失去亲人的兄弟姐妹,他们对胡人深恶痛绝。 人群中的一个人说道:“不,我们常年受到胡人的侵袭,看见很多亲人和弟兄战死,早就想做点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还能如此,要知道早就去做了。” 然后身边又有一些人在跟着附和。周康伸出手来,示意着众人安静下来。 等到再一次安静之后,歆瑶,指着前面的大坝说道:“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地形,只要将这道障碍剷平,你们就再也不会受到胡人的侵袭了。”她的声音原本是很小很清脆的,但是这句话喊得震耳欲聋,想要掀起这些人的感情,和加强行动力。 第122页 “好,动手,用水势掩埋他们。”群情激奋,为了身边朋友的安全,他们拿起了土铲和铁杴,开始挖掘起来。 没有人懈怠,他们都是渴望着和平的生活,为了不再受侵害,自然全力以赴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 “小瑶,这样欺骗他们真的好么?”周康觉得让这些人蒙受着欺骗,自己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快。 “结果是好的不是么?无论是对这些人,还是胡人!”歆瑶站在最高的地方,指点着人手的调配,她必须做到迅速,否则一旦被官府察觉,就一定会来破坏。 “是啊,原来有时候谎言居然也是一种守护。”周康感觉自己原来的世界观也因此改变了,一力主战的他,曾经从是想战出赫赫战功,名动南安,现在是多么希望不再有战争,自己再无用武之力那该多好。 在流光他们四人不知道的地方,也有着两人用另一种方式在为胡地的人民所提供援助。 就像她说的,总有一些人再不谋而合的做着同样的事情! 封平王爷府,赵宏和一个年轻人再商议着一些事情,并安排一些部署和策略。 “殿下,您也要亲自前往胡地,这实在不妥!”封平王在谈论了正事之后,本以为就此结束,只等落实的时候,却得到了这个让他难安的消息。 这一次七皇子赵睿不仅仅是来会师商议南下的事情,更是准备前往胡地,之前的事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是正事,应该尽快的处理解决,但北上对他自己,也是正事。 “哈哈,他们做的毕竟只是代表个人,我会以太子的身份去将他们的想法变成事实。”赵睿潇洒不羁的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腿,然后品着茶。他已经想着再见面时候的样子了,想到远方的那个姑娘的表情,他就想笑出声来。 “不可啊,请殿下三思而后行!”赵宏一拜再拜,谁都可以去,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不可以,因为他是太子,也是所存的唯一皇子,为了南安的大局,他不能够出任何的意外,失去了别人都可以找到替代的人,唯独他不行。 “他们犹豫过么?没有吧,那我作为储君又怎么可能让这些帮我的朋友失望呢?”赵睿喝光了茶水,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鸟儿,伸出手想要逗弄,却将它们惊走了。“叔父,您可不能动,您要是动了,就会给胡人造成一种压力,您若是真的担心,不如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吧,她说的没错,南安内部的一些人也该整顿了” “哎,那殿下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就立刻返回。南安这边我会处理好的。”赵宏知道,这位皇子可是一个很有主意并且胆大的人,和先帝一样,越是危险便越要闯。 挑战自己,征服困难。 “恩,我会的”赵睿答应着,同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对了,您在处理官员问题的时候,先不要动长宁,留着让她亲自动手!” “恩,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罗家的事情该有个说法了,当年的三杰,贪狼的名号该再次打响了,我会在这期间剪掉,李温候和长宁城主等人所能依靠的所有官僚,就唯独留着他们,让他们多活些日子吧!” 流光说的没错,出奇不易,宜早不宜迟,现在那些官员都会认为二者会师,首要就是南下,不会有精力去关注他们,熟不知这种想法正要把他们推入了地狱。 “好,那这边就麻烦了,我这就出发。”赵睿,背上了行囊,走出了王爷府。 他看着胡地的方向,手握成拳,说道:“那边可是有我中意的人啊,书女侠,我来了。” 胡地王庭之前,气氛火热,车水马龙,红飞翠舞,简直是人山人海,还好每一个部族都有着休息的场地,而代替塔里甘来的只有他们四个人,休息起来,也算是宽敞。 “好多人啊,虽然我们打扮和衣着和他们一样,但是口音和样貌很容易被识破啊!”云峰有些担心,他把衣服又拉了拉几乎盖住了全身。 “那就坚持少说话吧,书怡,交流就靠你了”流光也戴上了兜帽,只是细腻的脸庞,和胡人比起来还是太过于白皙。 在路上他们就决定好了,由流光上场,她在山林中居住过几年,非常熟悉动物的习性,可以更好地去捕捉。为了怕被认出来,还在脸上涂了一些沙子以作掩饰。 “恩,当地的口音我还是会的。”书怡说着,随之又学了几句当地的话,但几人却是听起来有些费解,胡地的话与南安相差不大,都是一种语言,只是口音上略有差别,仔细的听还是可以明白所表达的意思的,但是真的交流起来,就要麻烦了些,绝对会被发现,塔里甘因为临近南安,口音也趋于南安化,但王庭的人都是真正的胡人出身,来到这边的人也需要入乡随俗,跟着他们的口音来表达。 王庭中,一个人跑到了单于身边,小声说道:“大王,牒云居次来了” “她回来了?为何不来见我?”单于放下了手中的酒,看着这个手下,想知道她再干些什么?。 “居次代表塔里甘出席狩猎宴”男子报告之前,就已经打听了好了,知道了消息,才过来汇报了。 “胡闹,她怎么会跑去塔里甘?”单于有些疑惑,拉开了布门,朝着男子指向的方向看着。 “这,属下不知,居次身边还有着其他人,穿着着塔里甘部族的服饰”男子介绍着,他是这次节日的管理者,对每个部族的标志都非常的熟悉。 “算了,由着她吧,这些年因为她的身份,着实受了很多委屈。”单于关上了门,再次坐了下去。她的小女儿因为身份问题,一直很不受待见,小小年纪就习得了粗浅的武艺,然后离家出走了,虽然途中回来了两次,但都没有久留。他虽然对她也是疼爱的,但碍于大局,这种父爱无法表露出来。 很多的勇士都要么在临阵磨枪,要么在舒缓着肌肉,都在为了接下来的狩猎做着充足的准备,他们都为了自己的部族能够扬名,准备了太久了。 流光也想准备一下,但是她拿出了枪又收了回去,拔出了剑,又插了回去,她不知要准备些什么,她的生活随时随刻都在准备着。 “小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流光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便问向了书怡,想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注意?没有我们胡地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谁能力大,谁就是王者,所以说,流光姐你随意就好,只是就我个人,我想劝你最好先去找一些小的猎物,虽然加分不多,但是积少成多,这都是往年的勇士所得出来的结论。”书怡虽然没有参加过,但是也看了很多场,对于一些技巧也有些耳闻。 “你的意思是不同的动物,能够有不一样的评判么?”流光原先还以为是比数量了,现在听来,并不是如此。 “恩,当然了,比如猎豹啊什么的,自然比麋鹿高了不知多少倍,据说还有一头兇悍的老虎,分数是最高的,如果遇见了就快逃就好了,因为往年并没有人能够捉到,还会有很多人被袭击而受伤死亡。”书怡曾经看见过有个勇士被撕碎的场面,她当初吓得做了很久的噩梦,她可不想看见她的朋友出了什么危险…… 第123页 流光笑了笑,没有再问,心中有着盘算。 已经有人从王庭中出来了,宣布着,比赛已经开始准备了,需要每个部族的勇士各就各位。 “流光姐,等一下就拜託了”书怡朝着流光抱拳说着。 “恩,对于狩猎,可是我的特长。”流光挥了挥手,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朝着台下,蹦蹦跳跳的跑去。 第八十七章 一个人的狂欢,一群人的孤单 流光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并没有受到很多人的注意,尽管参赛者大多都是男人,全场五十多个部族,也有四个部族的代表是女性,她就是其中之一。 而按照往年的经验,胜者无一例外都是那几个种子部族,并且均是男性。 对于身体的强壮,女人先天就不如男人。 流光看着那些强壮的人,她在身体强度也不如这些,可是并不代表肌肉越多力量就越大,越强壮就越厉害,技巧,经验,爆发力以及气力的强弱这些的综合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一声羊角号声,宣布着比赛的开始。 场地很大,王庭的四周算是绿洲最多的地方,沙漠之中凸起了一个小小的山丘,上面都是一些稀有的树木,但他们的眼光并不在此,而是这里面那些兇勐的动物,需要勇士去抓来,然后放到自己部族的区域之中。最后根据数量和所捕捉的兇勐程度来计算成绩。 “哈哈哈哈,这种比赛,我赢定了!”流光大笑着,开始放出身上的气势,久违了的斗气再次绽放开来。 这些胡人,多数也是精通武艺的,身上也有着淡黑色的兇勐气息。 书怡远远地看向场地,在她的眼中只关注着一个人就够了。 “这,这种气势,好强啊,远比之前要强上很多,这种狂傲好像,好像,哦对,很像罗婴。”书怡大叫着,离得很远她都能感觉得到流光的强势。 “流光以为自己能够成为罗婴,她在刻意模仿的时候,却又不同于罗婴,这是她自己的风格,无论平时做事还是打架。”南宫墨喃喃自语。 比赛已经开始了,所有部族的人争先恐后的朝着林中奔去,铁器和动物的嘶叫声在不断的交织着。 “流光姐为什么没有动。”书怡指着流光的身影,大家都开始行动了,唯有她还在原地站着。 “她已经动了”云峰笑着说道,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哪有?”书怡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依然觉得没有动,她没有看错。 “你看她的耳朵。”南宫墨对着书怡说着。 “哇塞,你们的视力真好,这都看得见!”书怡根本看不到耳朵在动,因为距离这么远实在是看不清楚。 月流光耳朵听了听,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伏了下来,一只耳朵贴到了地上,进行着确认着分布和位置。 “流光姐怎么又趴下了,别人都已经开始狩猎了,快的已经抓到鹿了。”书怡有些着急,她看着一些部族已经抓到了猎物丢在了自己的区域,而他们代表的塔里甘区域内还是空空如也。 “不要着急,流光自然有她的打算,山林这么大,时间也算是充裕,你要相信她”南宫墨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南宫墨熟知的流光对这种胜负之心可是很看重的,若是代表自己那还好说,但是一旦她是替别人而战,那就会付出加倍的努力,做出成倍的效果。 流光睁开了眼睛,两道精光紧紧的看着茂密的山林,嘴角微微上扬,身形一跃,窜入林中,拔出长剑,一个飞身便穿透了一只熊,接着开始动用内息,单手便提了起来,然后窜出,身体在空中一个旋转,将熊扔到了自己的区域,藉助惯性后空翻再次进入林中。 书怡见此还没等惊讶的唿叫,就呆住了,她看见流光又提着一只猎豹走了出来,手一扬也扔了过去。 熊,防御最厚的动物,猎豹速度最快的动物。 流光在面对各种它们,一一击倒,熊的防御不再是优点,猎豹也难以跑的过流光,此刻的她犹如丛林之王。 原本最不被人看好的塔里甘,现在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就连单于都停下了酒杯,看着这超乎想像的一幕。 单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那是什么人?没听说塔里甘有如此强大的女子啊。” 后面的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同样是第一次看见,因为塔里甘几近灭亡,他们都没有去关注,否则流光的身份早就会被曝光了。 “这,实在是太强了。” 围观的众人也在为流光喝彩,胡地的人不同与南安,他们崇拜强者胜过了自己的胜负。就在此时,流光第三次窜出,手中扔了两只麋鹿出来,然后转身再次进入,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流光姐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看不清她的动作了!”书怡揉了揉眼睛,若不是自己的区域之内多了两头鹿,她都觉得刚刚只是幻想,这种场景她平生从未见过,因为自己朋友带给了自己无法想像的震撼,她觉得输赢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这一幕就让整个胡地怕是难以忘怀了。 “恩,她现在已经超越两年前的罗婴了,罗婴能够以一敌百,现在的流光也能如此。”南宫墨看着那个身影,笑了,她这三年的努力,只在这一会便立刻显现,现在的流光在能力上已经有资格去参与一些事情了。 “真的是,太强了,是我见过所有人里面最强的。”书怡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了,一直在手舞足蹈着,根本停不下来。 丛林中的流光,看着地下躺着了四个想要拦住他的胡人,轻抹了嘴唇,哈哈一笑道:“想用这种手段阻拦我?想法不错,只是,太弱了!!” 狩猎还在继续,整片场地是流光一个人的狂欢,一群人的孤单。 作为观看之人,会觉得这一届的独舞精彩非常,但是参赛之人均是心中苦闷,当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时候,努努力说不定可以超越,但是一个对手太强,多数的人只会选择望而生畏。 一些人看着自己手中的猎物,甚至直接放弃了,但还有着绝大多数的人还在努力,努力的奔跑,努力的穿梭在树林之中。 这些人或许不厉害,但他们的精神绝对是很强的,只要不放弃,那么这场节日就有了意义,胜利是一种荣耀,会带给部族一种光荣感,可这种坚持不懈也同样激励着族人的心。 看着那些还在奔走的人,这些叫喊声更烈,就算不是同一部族,也都再给这些人来助威,来吶喊。 一些原本放弃了的人,低着头颅,他们为了这一日努力了半年,就是想能够有个引来王庭的注意,让自己的部族成为王庭的一份子,他们恼怒着,心中满是烦躁和不甘,这一次也的确引来了王庭的注意,但不是他们,而是塔里甘部族的女人。 慢慢的,一个坐倒在地的大汉,看着眼前多了一道阴影。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细嫩的手。 “你!?” 流光朝着他伸出了手,比赛只是过去了一半,太早的退场,连她也看不下去了。 第124页 流光将头朝着林中偏了偏,示意着,然后又指向了那些喝彩的人,微微一笑。她不能开口,一旦开口就会暴露,只能用行动来表达着意思。 “嗯!”胡人壮汉也再次站了起来,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要还有人相信着他们,只要喝彩声不止,他们就有责任有义务去完成这场战斗! 还有几个坐倒在地的人也羞愧的站了起来,上天赐予他们强壮的身体,他们却如此,真的是很不该,就算失败也好,也不能让自己半年来的努力变成荒芜。 “这就是比赛精神吧……流光姐真的好伟大……”书怡眼中涌出了热泪,胡人的比赛场上往往只去关注着输和赢,对手越是沮丧,那些胜者才更加的得意。在胡人的心目之中,就算是节日,为敌的也是敌人,而敌人就不需要同情。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南宫墨看着这一幕也很感动,他太久没有看见这种情形了,无论是南安还是胡人,总都是太在意结果了,而去忽视着过程和本质。 惊讶的不只是他们,连单于都惊呆了,他知道这次比赛进行到了一半就已经有结果了,塔里甘部族赢了,不仅赢得了胜利,还会赢得了人心。 王庭的几位长者面面相觑,他们也明白,这一届怕是最不起眼的塔里甘会在王庭有一席之地了。 “她不会连老虎都能捉来吧!”单于开着玩笑,山林之中都有些什么他是有数量的,为了增加危机感,他们还投放了一头勐虎。 单于刚说完话,还准备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但下一幕他就笑不出来了,流光独自又一次的从林中走出,手中提着一只昏迷的老虎,扔了出来。 单于看着这个女子的气势,在如此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得到一种危机感,他对着身旁的年轻人说道:“孤涂,你说若想制住这个女子,需要多少人。” 孤涂,就是胡地的左贤王,位置相当于南安的太子殿下,单于的孩子。 年轻男子打量着远处的流光,想了一想,说道:“怕是三十以上的精英吧,当然这是最保守的估计,因为一个好的猎人,也能做到不次于她,所以不好判断,狩猎能力强不能说她的战斗能力一样的强,但是至少肯定不弱。所以最少也要有八人以上。” 他若是知道,在林中流光不仅抓来了猎物,还打晕了想要袭击她的人的话,那他可能就要重新衡量了。 第八十八章 瑶光人,月流光 观看者的席幕之上,书怡哈哈笑着。 “哈哈,还有谁!”书怡很得意,比赛到了尾声,他看着身边其他部族的人,他们很多原本抱有了必胜的信心的,现在却都苦着脸。 她却笑得很开心,好似这是她做到的一样,“还能有谁?有流光姐一人,顶所有部族。哈哈哈” 毫无悬念的比赛终于度秒如年一般的结束了。这怕是数十年之中比赛结果最为悬殊的一次了,也是因为这一次,而让其他的每个部族都感触非常,在未来的日子,更加努力的训练,在数十年后,胡地也出现了很多年轻的勇士,超越了流光在此地所保持的记录,但这都是后话了。 无论如何,他们可能不知道流光的名字,但多少年后,他们依然记得有一个人,震慑过整个胡地。 单于刚要起身,准备亲自去接见这位胜者,左贤王便伸出了手,拦住了单于,说道:“父王,那女子不是胡人” “什么!”单于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他再次看了看了,依旧没有看出来有哪里不正常。 “就算她掩饰的很好,就算她是小妹带来的,但……”孤涂顿了一顿,说道:“她的武学招式,是南安的。” 他说得没错,自从流光三年復出之后,所用的大多是剑,就算是枪也用的都是罗家的招式。她虽然也创造了新的招式,但在南安她愿意为罗家而活。 罗家虽然灭亡已久,但是罗家的武学,当年被大帝採纳,觉得最适宜战场所用,便开始勒令全体兵部的人,开始修习。 作为南安最大的敌人,他们至高之位的人能认出也并不奇怪。毕竟最熟悉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书怡刚要去拥抱流光,就看见王庭的军队,沖了上前,一群人将流光团团围住,并拔出了武器。 流光嘴角微微一笑,她依旧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她若想走,谁认可拦。 “你们干什么!”书怡沖了进来,掏出了身上的令牌说道“我是牒云居次,放下你们的武器。” 这些胡人军队效命于王庭,尽管他们内心深处依然排斥这位混血的居次,可礼节上依旧要做到恭敬。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做,还好这时候孤涂走了过来说道:“小妹,你身为居次居然破坏规矩,让外人私自参与。” “她是我的干姐姐,不行么?”书怡指着流光,大声的说着。 因为被士兵团团围住,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以为像往常一样,单于在接见着这位勇士,对于这些士兵拔出武器,胡人们也见怪不怪了,面对一个强者,就算是单于也会有所顾忌。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路,单于走了过来,有这些人在,他相信就算真的动手,他也不惧,他本身就是一名高手,宠溺的看着书怡,很想说一些关心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而是板起了脸,教育道:“居次,不可胡闹,你是何人?” “瑶光人,月流光!”流光中气十足,连说的话都带有一种气势。 “瑶光?不要胡言,瑶光早在三年前便已经被天灾毁灭。”单于可不相信他的话,十几年前,他还进攻过瑶光了,那时候的胡地最为强盛,他刚刚受任单于之位,便亲自出战,最近这一年他曾经还亲赴瑶光,想要用他们的地盘,可实在是太过悽惨,糙木无生,又是天灾发生之地,注重图腾祭祀的胡人,经过一番讨论,最后还是放弃了瑶光旧址。 天灾,流光冷笑,她虽然不了解真正的真实,但是总明白是有人刻意而为的,天灾真是一种天大的笑话。 他看着单于,越看越觉得熟悉,终于她说道:“难道单于不记得,十四年前,与你握手言和的瑶光王,身旁有个拔你鬍子的小女孩么?” 就一句话,就让单于真的信了,这种小事,没有经歷过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单于自然知道,曾经他欲拿下瑶光,却反被骑士团击退,最后不得不答应撤出,并与瑶光王月昭心在瑶光大殿内相谈互不侵犯的事宜,突然间有一个小女孩出来,认为他是坏人就扑上去一把把他的鬍子拽下。 他当时只有惊讶并未生气,他们本身就是勇士,骨子里总是欣赏那些有勇有谋,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勇者。反而夸奖那个小女孩有魄力,还劝阻瑶光王惩戒那个小女孩。 他越看流光越像,那种倔强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单于吐了一口气,他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十几年前,他还能策马奋战正值壮年,而现在居然还会担心着自己的安危,时间让他磨平了勇气。 第125页 “你来我胡地是为了什么!”单于示意着收起兵器,他觉得自己没老到需要别人来保护,就算流光是来杀他的,他也不惧,何况他熟知瑶光人的品性,他们从不主动出战。 “大王,这次是我胜了一筹把!”流光指着自己抓来的猎物说着。 单于嘆了一口气,当初他就输给了她的父亲,如今他的子民又输给了他的女儿,他之前还以为胡地可以多了一枚战将,如今却知这枚战将是别人的,可谓一种失落之感。开口说道:“若你是胡人自然如此!” “父王,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流光姐是来帮助我们的”书怡拉着他父亲宽大的衣袖,祈求着,她和流光一样,都不想再继续打仗了。 “我们自己的事情,何须外人援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问她,她真的一心为我胡地么?”单于指着流光,喊着。 “为何不能?” “你能代表什么?瑶光么?别开玩笑了,瑶光已经灭亡了。” “自然是我现在这身衣服!”流光指着自己的着装。 “塔里甘?还是说你能代表我们胡人?” “不,当我我穿着胡人的衣服,就可以和胡人交朋友,建立着友谊,成为胡地的一份子,同样当我穿上南安的衣服之时,我就能和南安人交朋友,作为南安的子民,但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是瑶光人,月流光。” 两方对峙,触而即发,流光和单于面对这面,谁也没有再开口,有些剑拔弩张,跃跃欲试的感觉。 流光之前说的只是一种寓意,但单于听不懂她究竟要表达什么?但他隐约的猜到,她是来相谈的,同时也有着胡地和南安的倚仗。 可他不想谈,他的立场很坚定,并且等着机会等了太久了,南安有变,就是出击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不会接受任何的建议,除非南安皇帝来此向他们低头,并给与可观的利益,才肯暂时相让。 “父王,我们不能坐下来谈谈么?流光姐刚刚解决了塔里甘的水源问题。所以他们为了感激,我才亮出了令牌,请他们允许我来代替他们的。”书怡的话说的很明白,一点是最近流传的沙漠取水法是身旁的月流光提出来的,一点是他们代表塔里甘是她一人利用权力强制所为,和塔里甘当地的人一点关系没有。 “水源?”单于皱了皱眉,他最近也听到了很多风声,说塔里甘自己解决了水源问题,并在迅速地推广着,虽然尚未传到王庭,但他已经有意思去接见塔里甘的来使了,就算流光没有赢,他也会主动去传塔里甘的代表。可没想到居然都是外人。 其实在路上,几人就此问题已经商讨过了,南宫墨一早就有定论,说只要报上塔里甘的代表名号,不需要去做什么,就会有人主动来找他们。 流光听后也是明白,但是她还是要出战,这并不是为了抢风头,而是占据一种主动权和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话可谈,有理可据。 “嗯,原来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啊!”站在单于身后的一个长老说着,这些长老虽名为长老但都是各族的族长,平时也不是常在王庭之中的,他们的部族也都已经受益此法了。 “嗯,这个方法确实好用,现在我内人每天都可以沐浴了”另一位长者也在窃窃私语,同时几个知道妙处的长老,看着流光都少了一分敌意。 “好,我们进去谈,但是你需要放下武器”单于指了指她背后的两把神兵利器。他虽然不害怕,但是若进入王庭,他还是会担心她因为谈不拢而去要挟他的孩子,他的属下。 “没问题”流光摘下了身后的兵器,递给了书怡。 单于见她如此洒脱,反倒更重了一种钦佩,一个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四周随时可能充满危险的时候,还能如此自若,这种本领,就连他们胡人恐怕都少有人做到。 流光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跟进了去,她不担心会是陷阱,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凭藉着两把神器而超绝,其实不然,她本身就是一柄最强的神兵。 流光和在南安帝都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表现,这次她不再小心谨慎,反而更加大气的就直接坐了下去。 不同的人相处的确是由一种不同的方式,她不能精确的去琢磨一个人的心思,她全凭那种微妙的感觉和氛围。 第八十九章 解不开的结 在胡地王庭之中,月流光看着这一个个威武的胡人勇士,他们不缺勇气,不缺能力,但他们又是可悲的,因为他们缺少了目标,或者说对于他们而言,目标就是掠夺和嫉妒。 “能告诉我们你侵略南安的理由么!”流光直接开门见山,和胡人交谈,再去扯一些其他的来借物喻人反而会弄巧成拙,直接问效果会更好一些。 “理由,弱肉强食,南安人软弱,我们强大,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拥有的生活胜似天堂,我们却需要在煎熬中度过。你说这公平么?”单于命人上了一些胡地的特产,一些肉类和羊奶酒。 “不公平,因为这个世界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流光在刚刚狩猎后也是真的饿了,她不管究竟眼前的食物,是单于为了表示还是什么,她闻到味道就想先填饱肚子再说。 “那你究竟要说什么?要我放弃去争取南安这不可能,我不同意,我的子民更不同意,这和你们瑶光更是没有一点关系。”单于没有去关注她吃了多少,是不是礼貌,的确流光吃相有些难看,若是一般人在此他定要命人赶下去,可这不一样。 “我想说,难道一切都要靠掠夺么?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创造?”流光举了举手中的食物,无论是什么都是要靠创造,就算掠夺了羊,没有技术仍然做不出这种好吃的羊肉,同理其他也是如此,看见别人有的就拿过来,但是别人还能继续深一步的创造,而掠夺只是逞一时之快,慢慢的终有一日会因为落后而被歷史所淘汰。 “创造?说得好听,你也看到了,胡地立于沙漠,没有任何的资源,如何创造。”单于指了指外面的浩瀚沙海,他认为就算创造也是需要先有根本,就比如有了一才会有二和三,但是零无论如何翻倍依旧还是零。 “你们需要什么资源,南安可以给你们,你们需要技术,南安也可以教你们。”流光觉得,国家与国家之间,并非一定要是敌对,就好似人与人之间一样,相处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南安会这么好心?这种自私自利的国家,如何去无偿得寄予”单于还是不这么想,作为常年的敌人,他不相信南安能够放下仇恨来无偿的给于,就像他不会放下仇恨停止攻打南安一样。 “不去商量是得不到答案的,你们只用武力去掠夺,而不是交流。曾经我以为武力能够解决一切,但是我的挚友用生命告诉我,并不是如此。在这个信任缺失的年代,我们应该去尝试相信,哪怕是自己的敌人。”以前罗婴靠着非凡之勇,虽然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仍有太多的事情,是力所不能及的,而南宫墨教会了她,相信同伴的力量,她才有了一次次的成功。 第126页 “如果你的敌人向你解释,你会听么?”单于这句话,说的很是在理,换位思考,真的有些困难。 流光手中的食物停顿了下来,她想到了灭掉自己国家的兇手和龙翔,闭上了眼睛,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起,终于还是舒缓开了,张开眼睛缓缓地说着:“我会。” “那你会接受他们的道歉么?”单于再次咄咄逼人,原本两人的位置好似对调了一般。 “我……”流光咬了咬嘴唇,她沉默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她的父母亲人,如此惨灭于敌人的火光之下,她如何能够凭着几句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干嘛。 “你也不会的,是么,那你还在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南安祖辈都在战斗,你让这些人放弃血海深仇,他们也做不到。同样我们也做不到。”单于怒声说着。 外边的书怡听着里面动静很大,她真的害怕流光会出现危险,每次听见叫喊都要冲上去,若不是她的哥哥拦着她,怕是已经进去了。 “小妹,你还是这么冲动”男子拉着书怡的手,他们虽是兄妹,却同父异母,他是正宗的胡人,也是下一代单于的正统接班人,劝道:“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大哥,你是怎么看的?”书怡看向了她的大哥,虽然他们同父异母,但是他的大哥人很好,她不在的时候,他待她的母亲如同生母一般,小时候也维护着她,虽然多年不见,可兄妹情谊犹在。 男子怔了一怔,转头看向了还在热闹交流的众部族说道:“我怎么看一点用处也没有,关键是他们怎么想。”他们,便指的就是这些部族了,单于虽然高高在上,但还是依靠着这些部族的支撑才可以。 室内,流光有些无言,她向来去谈判都是用以身代入的方法去看事情的发生发展,但是正如单于所说,她也陷入了迷茫,单于说的没错,她都无法放下仇恨,那真的是大言不惭。好话谁都会说,道理谁都会讲,但是要让别人做到之前,需要先问问自己能不能先做到。 无疑流光已经输了一筹,不是输在了气势,也不是输在了不坚定,只是输在了她提出了她也做不到的事,说出了她也做不到的话。 可是她总是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战争是不应该存在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将疑问抛向了单于,说道:“那就让这种仇恨持续下去么?如何是个尽头!” “不”单于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当南安被我们攻克,或者我们被南安吞噬,无论是我们胡人,还是南安都不可能主动去放弃。正如你所说的,你能代表的只有你自己。”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流光觉得不应该这样,她头脑有些凌乱了。一些事情知道但是她过的了理智的一关,却闯不过情感的门。 “这就是事实,尽管很残酷。你们瑶光当初也不是在排斥其他的国家么?”单于站起身来,说着曾经的往事。 就在流光来到王庭之前,另一个地方完成了一个壮举 南安西部与胡人的交界处,在最后的一锄头落下再起来的时候,水流沖天而起,蓄势已久的河水喷出数丈,然后如流星一般落下,原本的泥泞道路,一剎那就形成了一道瀑布,飞流直下。 “哇真是壮观啊!”人们看着这幅场景,实在是雄壮,在那喷涌的一瞬,大家的心也随着飞了起来,一个人对这种人说道:“如此,胡人再也进不来了吧!” “是啊,都成瀑布了,连坐船都上不来了,除非他们游泳……”又是一个人打趣着。 “哈哈,回家可以安稳的入睡了”一个人急忙这回去,将这个喜讯转告着其他的人。 周康看着这幅场景,也觉得这件事真是大快人心,对着身旁的歆瑶说道:“小瑶,如此飞流直下,真是痛快啊。” “痛快的是看到这么多人发自内心的兴奋吧。”歆瑶理解周康,他就是这样的人,再美的景色都打动不了他,能打动这头大老黑的只有那朴实的人心。 “这样就可以了吧”周康看着这一片水将会流向胡地。 “不,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回去找罗拉大婶,告诉塔兹部族的人们,否则流下的水永远只是死水,必须让胡人去开垦他们的河道,才能南水北调。” 流光有些失落的从王庭之中走出,有着心事的样子。没有进去时候的那般从容, “流光姐,如何?”在外面等待了很久的书怡赶忙迎了上去,问着,她渴望能够得到在南安一样的答案。 “我失败了!”流光的声音有些沮丧,果然很多事情是无法只用言语就能说明白的,但是她并没有放弃希望,虽然她这一次失败在了自己上,但她相信着她总会找打一种答案。 “啊!那该怎么办啊。”书怡有些焦急,如果谈不拢,那么战争就还会持续,还会有更多的人流血受伤,死亡。 这都不是她想看的场景,无论受伤死亡的哪一方,她都不愿意。 “小怡,你希望南安被胡地所侵略么?”流光看向了书怡。 书怡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胡地是我的故乡,我希望这里的生活能够越来越好,但是我来到南安这几年,我觉得南安的人很亲切,这些年我帮了很多南安的人,每次看到他们那真诚的笑容,我就会觉得既然能够好一些,就应该去做。你们也帮助了塔里甘部族,并且因为他们的传播还会有很多人受益,他们不也是真诚的对待我们么?” “是啊”流光想起了这些事情,也觉得很对,但就差了那一点点而已。 “对啊,流光姐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么,那我去和父王说,虽然这些年我们缺少了沟通,但是总还能劝阻一下的。”书怡说着也要进去。 “没用的。因为我们不是他,就像我,面对灭掉自己国家的敌人,也无法保持冷静,也会被杀戮的心所侵袭一样。”流光叫住了她,如果不解开这个结,那仇恨的连锁就不会解开,单于不是一个只说说就能说服的人,他有着国家和民族的结。 第九十章 瑶光是错的 看见平时活泼的月流光现在沮丧的模样,书怡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书怡转过头看向了流光,她没有经歷过,所以不知道那种名为仇恨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她只是有着自己纯真的念想,对着流光问道:“那这样一代一代的就会因此而仇恨下去么?流光姐,如果你遇见了你的灭国大敌会如何。” “我不知道……可能会杀了他们吧……”流光攥着拳头,虽然她很想强迫自己去谅解,给对方说着无数的理由,但是想到曾经的那一幕,依旧是双眼通红,愤恨的心绪充斥着全身。 “难道就不能原谅他们呢?”书怡傻傻的问着,她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就像她以前因为热心结果帮了倒忙,造成了别人的损失,然后她接着主动的弥补,也得到了别人的谅解,最后还成为了朋友。 第127页 一些事情是这样,只要说开了就能解决,但还有很多不是这么简单。流光指甲钳进了手掌之中,说道:“我不甘心,我想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民我就做不到!” 流光说完之后慢慢的走着,她想静一静。书怡看着这样子的流光也觉得很难受,往常的流光总是自信,总是笑着。 她觉得这种愁眉苦脸的月流光不是她熟知的流光姐。 “流光姐”书怡哭了,从流光的后面抱着她。 “小怡?”流光转身看着哭泣的书怡,她不明白她怎么就哭了。‘难道刚刚自己说错话了?’ “流光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是你说过的,什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一次失败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书怡害怕流光就此一蹶不振,如果她倒下了,那胡地就真的没办法了,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她心目中的流光就变得无所不能了。 流光看着安慰她的书怡,心中一暖,说道:“小怡,我没有心情不好,也没有丧失信心,只是在想着一些事情而已,你放心我说过的,我就一定会做到!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恩”书怡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想!” “两位聊什么呢?”南宫墨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你们去哪了?”书怡对这南宫墨问着,从刚刚他们两个男人就不见了,同时背过头去,擦干了眼泪,生怕被别人发现。 “我?我交了几个胡人朋友,告诉他们一些制造的方式和技巧,他们可热情了,非要拉着我去喝马奶酒。至于云兄,他无论到哪里都受到女人的欢迎,他讲述着南安的人文趣事,让这些女人都听得很认真。”南宫墨指着又被女人环绕的云峰,随后云峰也在远处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再次和身边的女人聊起天来。 “阿哥,来我们摔跤”一个胡人壮汉,找到了南宫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放的说着,然后一抬头也看见了这两个女子,行了一礼问候道:“居次好,额,英雄好!” “英雄?”流光看着这个人称唿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么?还是?”她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被叫做英雄了。 就在刚刚,流光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但没有说南安的关系,只说了瑶光的倖存者住在了胡地塔里甘,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不同部族被单于统一的,他们觉得这没有任何破坏规定的地方,只是更加激起了很多胡人勇士的好胜心,当场就开始训练起来。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胡地崇拜强者,你的英勇的形象已经在一些人心中成了神话了。”南宫墨说完,又和着他的胡人朋友一起离去了。 流光看着南宫墨和这些人一起打闹着,觉得自己有些豁然开朗了,也想通了很多,说道:“我算是能明白一点点单于的思想了……” 流光知道了问题的根本不是去不去復仇,能不能放下,只是如果她放弃了復仇,就没了生活的目标,那她还能做什么?不正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肉体么?一些事情尽管没有意义,但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生活目标,说道:“因为这种战争已经是一种规则,没有了战争的胡地,只会加快了灭亡的速度。” 书怡好像明白了什么,思索了一下,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说这是一种规则?生存的规则么?如果打破了规则,就会再次动乱,并且会有更大的波及。” 流光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因为当权者就算再敏锐也不会去成全所有的人,总会有一些人受益,也总会有一些人利益受损。然后矛盾的升华就引发更大的战争。和南安的战争便是成全了更多的人,多余的劳动力如果不去消耗,原本胡地就资源匮乏,这样就会增加国家的压力,当压力到达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所以只能将劳动力用于战争来维持胡地本身的一种资源循环。也就是因为这种资源循环,而导致胡地的人对南安的一种愤恨和不满,继而展开的仇恨与杀戮。” “呜呜,好难懂,也不想去懂……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书怡听着觉得头痛,实在是太复杂了,她单纯的心接受不了这么多,听起来就像是战争就是为了国家稳定一样。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流光也看向了天空,她知道了问题,但是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两个人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人在笑着闹着,各有各的心事。流光问道:“对了书怡,居次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叫你居次啊。” 她从之前就听到了居次,本以为是她胡地的名字,现在觉得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书怡解释着:“哦,胡地和南安不同,君主你知道的被称为单于,公主就叫居次,太子殿下就是左贤王。我在胡地的名字叫牒云,书怡是我母亲为我起的南安名字,盼望我能够知书达理,怡然自得。” “恩,不错,你也是这么做的,自得其乐才能更快乐。我没想到的是,每个地方都有着自己的称唿啊”流光想到在瑶光也是,很多都是他们特有的,便如骑士,她发现在南安他们只是知晓,却并没有骑士团的存在。 “你看他们,玩的很开心啊”流光看到南宫墨被一个人扛起然后扔了出去,样子有些滑稽。 “是啊,只有看到这些我才会觉得一切没有界限。”书怡还站起来喝了几声彩,又坐了下来。她觉得如果南安和胡人也能这样就好了,那个时候大家一起玩耍,一起发展那该是多好呢。 “我明白了。”流光拍了一下手,一下子她完全想通了,并有了大胆的想法和决定。 “流光姐你的思维太跳跃了,你明白什么了。”书怡被她吓了一跳。 “一些规则就是用来破坏的,如果不去破而后立,永远不会有进展。”流光站了起来,兴奋地说着。 “姑娘说的好啊!”她身后传来声音。 “大哥”书怡跑了过去,行了一礼。 “左贤王,您好。”流光刚刚知道这就是相当于南安太子的人,现学现卖的也行了一记胡地的礼节,用了胡地的称唿。 “牒云,你先去玩会,我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谈。”左贤王示意书怡先去别的地方,他们要说一些正事。 “那好吧,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不能让我们的姐妹上了云峰的当。”书怡看到他大哥的眼神,也明白,指着云峰所在的地方,小跑着过去。 “左贤王想说什么!”流光打量着这个人,这是一个典型的胡人汉子,强壮但不失儒雅,健硕却不粗犷。 “能和我说说南安是什么样子么?看到小妹在南安过的如此开心,我只是不明白,那里究竟有什么如此吸引她!”左贤王说着,他从出生就一直待在胡地,唯一对南安的印象都是一些负面的,并且来源于战场和长辈的身传言教。 “书怡生性豁达,很容易交到朋友。南安怎么说呢?其实都一样吧,每个国家都有好人和坏人,如果可能的话,左贤王也可以去南安看看,或许会有不同的看法。”流光不好去评价一个国家,因为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着差异性的,不可全面认同,也不可全盘否认。 第128页 “一些界限实在是难以逾越,听闻你们摇光当初也是如此,越界就是大罪。”左贤王对于瑶光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没错,这些思想已经该抛弃了,这种限制会让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流光想起了曾经瑶光封闭政策确实害了很多人,还限制了太多。 “那你,在否定你自己的国家么?”左贤王眯起了眼睛,等待着流光的答案。 “没错”流光毫不讳认的说道:“我爱瑶光,但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有什么原因,瑶光的做法都是错误的。” “姑娘居然如此直言不讳,思想更是标新立异,我很是佩服。”左贤王觉得她真的很厉害。 “左贤王找我应该不是说这些吧。”流光知道,左贤王贵为储君,找到她绝不是如此简单的闲聊,肯定有着他的目的。 第九十一章 再次相谈 “没错,我从小出生在胡地,我和牒云不同,我母亲也是一个部落的长女,可以说我是地道的胡人,也是亲眼看见两国相争这二十年,可结果一直没有变化,国界还是原来的国界,贫穷因战争而更加贫穷,资源因战争而更加枯竭。口号喊了这么多年,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说明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左贤王也说出了否定的话,她不贊同流光的构想,他只明白若是任由胡地继续下去,早晚有一日会再也撑不住,垮了下来。 “左贤王也是认为两国应该联合共进退?”流光试探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思想从孩童时期就被灌输着对于南安的敌对,很多胡人也是如此,要说改变很难,可我总想去做点什么,看着族人在战争中一点一点的减少,我的心很痛。”他从小苦练武艺,就是为了开疆扩土,有朝一日能够打到南安帝都,但经过了血的洗礼,才明白了那只是童话,那么就应该让更多的胡人去认清现实。 “你相信么?几千年之后,胡人和南安人会生活在一起,不分彼此,互相帮助。”流光想起了南宫墨的话,无论现在如何,歷史的长河还是会前进,就算他们不做,可能会迟上许久,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该被发明的还会被发明,他们这些人只是起了推动的作用,让整个世界加快了发展的脚步。 “姑娘为何如此肯定?”左贤王想像不出那种场面。 “因为我们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因为时代在进步,而这种进步是靠发展,不是靠掠夺。左贤王能不能让我再见一次单于,有些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 王庭之中,单于和几位长老谈论着对于新一年的胡地发展和规划。每一届狩猎节不只只是对于各部族能力的评判,同样是将一些代表的族长聚集起来,商讨事宜。 流光在左贤王的引荐之下,又一次走了进去,这次她面对的是更多的胡地高层,这也是孤涂的意思,他了解,若要改变胡地的发展趋势,只让单于一人做主是不可能的,必须同时让所有的长者一一信服,才能同心协力的发展,否则,内部战争就会成为一种隐患。 “怎么,还想来劝服我,我还是同样的问题,你站在我的角度,看见杀你同胞的敌人和你去解释,你会如何。”单于看着她又一次进来,身旁还跟着孤涂就知道他们又是来劝说自己的,摇了摇头觉得很是浪费时间。一些事情他认定了,就不会去轻易地改变立场,更不会凭藉一时的意气而让胡地陷入更重的危机。 “我会选择原谅”流光说的很真诚,并不是做作和说谎,她继续说着“但是前提是给我一种让我信服的理由,谅解不是软弱,只是将怒火发泄到无辜人的身上,这只是一种鲁莽,一种无能,我也承认一些事情是需要牺牲的,一些时候是靠鲜血来解决问题。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鲜血只是立场不同的两方在无法共识的时候的一种抉择,不是结果。” “你说我能够谅解南安?能够达成共识。那我们的那些弟兄不是白死了么?”这不是一场谈判,因为流光手中没有筹码,这也不是进言,因为流光不是胡地的子民,这也不是辩论,因为他们本身没有任何的冲突。这只是很平常的交谈,平常到单于不能去拒绝谈话,他若拒绝,孤涂就会受到长老们的质疑,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没有白死,战场上的战士,都是做好了自己的觉悟而上战场,他们是为了自己去做,怎么可能说是白死,而主宰他们信念和觉悟的却是当权者。说句实话,是你们因为生活困苦,而主动进攻南安的,不对么?”流光将问题归类到了一种根本之上,找到了源头,然后将源头调转方向。 “人总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难道有错?”单于反问着,当初决心进攻南安不只是他一人,是整个胡地共同的决定。 “没错,但方式错了,你们为何不去选择求助?”流光认为,如果一开始不去厮杀,採用较为温和的方式,说不定现在结果也不一样了,如今所有的环境问题,可能就都不是问题了。 “求助,南安可能答应么?”单于觉得是笑话,人家凭什么会无偿的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获取的同时就意味着要付出着什么,说得好听叫礼尚往来,说得不好听叫交易。 “你们试过了么?没试过为什么这么确定。”流光也相信交易的存在,但是并不意味着是一件坏事,用胡地的劳动力获取南安的资源也总比靠牺牲劳动力来掠夺资源要好,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南安人多地广,劳动力也并不缺少,所以不会去强迫胡地来做什么。也就是象徵性的以物易物要实在一些。 “这难道还需要去确认”单于觉得这一切都是想当然的,不是从这一代,而是从很久以前,胡地的游牧民族就在和南安不断地斗争,已经斗了几百年了。对于敌人的要求,又怎么可能会应允,结果显而易见。 “当然,南安人也是人,也许一些官员会直接否定你们,拒绝援助,但是当善良的南安人看到你们的困境也会主动的去帮助你们,权力再大的人尽管可以封闭信息,封闭行动,却阻止不了这些善良的心。”流光说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国家与国家,而是人民和人民。 她继续说着“我就打一个比方,胡地的人民喜欢狩猎,对于一些人,遇见丛林之王,武艺不好的绝对会选择逃跑,武艺精湛的就便会与其厮杀,这就是一场敌对关系的确立,但是若是这些人看见丛林之王受伤的幼崽反而会觉得心生怜悯,从而去照顾,这就是另一种和睦关系的确立。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胡地应该去乞求怜悯,而是说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胡地的子民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就不能再墨守成规,规矩需要被改变。” “唿……”听着流光的长篇大论,单于想到了现在的子民生活正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时每刻都会有无数人因为争端而丧命,说道:“这。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我穷极一生只是为了让子民能够过的好一些啊。” 后面的几个长老一直在旁听,之前他们还在商议,建议单于将此人剷除以绝后患,但是现在也都沉默了,她说的正中他们的命脉,胡地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虽然经常能够从南安的边际掠夺一些,那是因为南安处于内乱,无暇顾及他们,有朝一日,南安内部整顿结束之后,自然会开始将矛头指向他们,那时候恐怕他们认为的羊就要变成狼了。 第129页 “父王,不如去换个方式,尝试一下吧,您做了这么多年了,情况依旧没有变化,不如尝试其他的办法?”孤涂对着单于示意了一下,孤涂站在他的位置,也有着不同的观点,他的思想几乎算得上是年轻一派胡人的代表,他曾经就表示过,只要胡地能够生活的越来越好,那么就可以去做。 他不喜欢什么天下太平,也不管什么外交建设,只要对自己国家有利就可以去做,若是不断地侵略可以让胡地一步一步壮大,那他就会身先士卒,奋战南安。他这么尝试过了,结果他也知道了,所以就想尝试别的方法,只要能让胡地好起来,再难的方式他也愿意去试一试。 “已经晚了啊,现在南安和我们已经成了死敌,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只会觉得幸灾乐祸,毕竟我们灭亡,才会让南安人真正的放心。”单于觉得和南安联合是没有希望的,一个国家不可能去帮助一个威胁。 见他如此说来,流光知晓他已经心动,只不过在没有确实的见到之前,都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看法。 “不晚,永远不会晚,没有一个民族,没有一个国家会真正的灭亡,就算我们瑶光被毁灭了,瑶光城没了,但还有很多的遗民,就算只剩我最后一人,我死了,也会有人和我有着共同的思想,那说明瑶光仍旧存在,就算以后换了一个名,换了掌权者,换了一个国家,拥有同样信念的人,依旧是一家人,民族只会越来越大,却不会就此消亡。”流光大义凛然的说着,因为南宫墨曾经给他讲过一些,他的故乡歷经六千余年,多少次改朝换代,多少次江山易主,但是到最后都共载于同一部史册,都变成一个国家,既然他的故乡可以,瑶光又为何不能呢?胡地和南安又为什么不能换一种视角去纵观呢? “我不相信,除非有奇蹟发生,让我相信有南安人可以帮助我们,我能冒险,但我不能让我的国家,我的人民来冒险!”单于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他无法接受流光的建议。 第九十二章 奇蹟的到来 “奇蹟,是可以一起创造的。” 流光依旧不放弃,想要劝着他,奇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词语。 “那是你们有热血,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不信奇蹟了,在饥荒的时候,一片田野就是奇蹟,在干涸的沙漠之中,一条河就是奇蹟。可是你们见到了么?就算凭你们的小聪明暂缓了水源,但这些河流一旦干枯,那我们将会不攻自破。奇蹟呢?这么百年,奇蹟在哪里?”单于也有些面红耳赤,他从小就期待着有奇蹟发生,期望着天降大海,期望着沙土变绿荫,期待着胡人们也能像南安一样,安稳,幸福,他也用了一些方式尝试过,但他所期望的奇蹟,一次都没。 “会的,如果你答应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蹟了,你说的那些,只要南安可以配合你们,都会一一实现。”流光也词穷了,如果单于有别的条件,她回去想办法,但是他要奇蹟,这个她真的无法实现,她真希望,能够来一场瓢泼大雨来配合这她。 “报!”一个胡人匆忙的闯了进来,跪在单于身前。 流光想要先行迴避一下。 单于制止了她,他最清楚,每次来报的这些人总是会说哪里哪里的河流又枯竭,请求搬迁的指令,他对流光说道:“不必,一定又是水源的问题,你来听听就知道我们如今的现状了。”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着来人,“说吧” “塔兹部族传来消息,水源出现了异象。”男子恭敬的说着。 “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还相信奇蹟么?”单于看着流光,他就知道每次报告的都已近乎一样的事情。 “不”男子摆了摆手,再次说道:“大王,是南安到塔兹的方向出现了一条河流,是从南安宁山流过来的,水质完全没有问题。” 话一落,单于惊了,流光笑了,这消息,来的实在是真是时候啊! “现在大王相信奇蹟了么?”流光高兴地想要笑出来,但还好及时的忍住了。 单于有些紧张,说道:“不,这怎么回事,一定是南安利用这条河流阻挡我们的攻势,我们攻向南安共有八条战线,这同时阻碍了我们南下的其中一条命脉。”他立刻就想到了要略要素之上,少了一条进攻的路线,他们对南安就又少了一个可以掠夺的地方。 “为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朝坏的事实去想呢?就算是如此,受益最大的依旧是胡地啊,战争损伤的是双方,但水源却是胡地受益。” 流光悬着的心踏实了,看来有时候,运气真的是成功的一部分,如果没有这个消息,她知道,她只能先去创造奇蹟,才能迎来新的谈话机会。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大家一起玩耍的相当愉快。 “怎么样,我们胡地的马好吧!”书怡拍了拍自己的汗血马,对着南宫墨骄傲的说着。 “嘿,我的追风才是万里良驹啊,对不对啊追风”南宫墨俯下身子,摸了摸追风的头。 “啊啊”南宫墨被追风一尥蹶子甩了下去……然后凑到了流光的纤离附近,两只马亲昵在一起。 “哈哈,你的马,真好玩……”书怡指着从马上摔落的南宫墨笑个不停,他的马真是有个性! “哎哎”“小心啊”就在书怡笑着的时候,坐在马上的身子一侧,也悬空了,然后仰了过去。 “咣当”书怡也摔了下来,她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得意忘形摔成骨折,却在倒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黑影,黑影从人群中窜出,在她落马的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挡在她的身下。 南宫墨认出来了,他佩服的从远处拱了拱手,如此短暂的时间居然能够扑过去相救,这是有多在乎和多么注意这个人啊。 “啊啊,抱歉,你没事吧,谢谢你救了我”书怡见砸到一个人的身上,不住的道歉,她知道别人替他承受了她的冲击。 书怡慢慢看清了这个人,嘴一点一点挣到了圆圆的,大声说道: “致远!!!怎么会是你!” 马场之中,一人在下,一人在上,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下面的男子微笑着看着身上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脸色有些微红。 “喂,能不能先起来,如此大庭广众,这么暧昧,我受不了啊!” 致远露出贱贱的笑容,打趣着书怡。 “你说什么啊!”书怡轻轻拍打着他,她只是太过惊讶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他。 “疼疼”致远呲牙咧嘴的,表情有些夸张,其实并不疼,果然书怡看见以后赶忙拉着他起来,生怕他受了什么伤害。 还好,看他身体还是蛮硬朗的,问道:“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了啊!你怎么过来的,既然来了不过来打声招唿。” “我从塔兹部族那边来的,不只是我,你看看还有谁?”致远转身朝着后面的人招了招手。 第130页 两个人也朝着他们回应着,慢慢的走了过来。 “队长!!小瑶!”书怡,连忙松开了致远,飞了过去抱住了歆瑶,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是极好的,曾经在析梧的时候,歆瑶胆子小,一个人怕黑,便拉着书怡,二人常常同处一室,是亲密的闺中密友,半年前的离别,许久未见,甚为想念。 “书怡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这这里见到你!”歆瑶穿着胡人的衣物,看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较小的她,煞为可爱。 “我才是嘞,你们怎么来的,现在胡人和南安应该有冲突啊!你们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书怡有些担心,看着她们在一个部族之中,生怕他们受了委屈,很多胡人对南安人很不客气的。 “我们是跟着塔兹部族的大婶一起过来的,至于致远,哈哈哈”歆瑶想起了致远就乐的开了花。 “千万别说”致远想去捂住歆瑶的嘴,但被书怡一拉就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快说。”书怡也很感兴趣,想知道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被一群鸵鸟追个不停,要不是遇见我们就变成鸵鸟的大餐了”歆瑶边说边笑,还用肢体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致远都快哭了,他来到胡地为了怕人太多会造成误会,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并且为了怕遇见胡人起冲突,走的都是偏僻的路线,谁知居然遇到了一群鸵鸟,还好他的马是南安皇家优良的马匹,要不然南安帝王的太子又要夭折一个了。 “哈哈哈哈,这么有意思啊”书怡也笑着,但是心中是暖暖的,并且感到一阵后怕,当初她只是邀请他,见他有事要忙也就放弃了,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不要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不可以……我还不是担心你这女侠又行侠仗义遇见了什么危难。”致远有些不满,觉得自己成了笑话一样。 “对不起,谢谢你啊,致远。”书怡立刻停止了笑,急忙又拉住了致远,生怕他尴尬和气愤。 “哈哈 羞羞”歆瑶,看着这两个人用手指在脸上划了划。 “你说什么,小妮子,你和队长在一起这么久,所谓日久生情,是不是已经行了苟且之事了”书怡更为大胆,直接就爆出了惊人的话语,然后开始跑远了。 周康还在一旁站着,用手挠了挠头,傻笑着没有说话。 歆瑶确实羞愤难平,“什么,怎么可能,书怡姐不要跑,我要撕了你”歆瑶追了上去,两个人扭打滚爬到了一起。 “哈哈哈”致远捧腹大笑,他觉得只要和这些人在一起,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对了月姑娘呢?”致远想起了当初月流光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可现在却到处都没有看见她。 “流光进去和单于谈话了”南宫墨指了指远处的王庭。 “哦哦,我去找她”致远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会被王庭侍卫拦住了。 “你干什么,这哪是你说进就能进的”书怡放开了歆瑶,怕他们闹起矛盾大打出手,就跑到了致远的身边,有她在,尽管这些侍卫都不喜欢她,但还会给她一分薄面的。 “我真的是有要事,你看我从太子手里讨来了这个”致远从怀里掏出了太子金令,这枚金令,不管是南安人还是部分的胡人都知道的,南安一共有两枚,一枚在皇帝的手中,而另一枚就在储君手中,在南安有着这一个规矩,见金令如见其人。 书怡也是知道的,赶忙抢了过去,他还没有见过了,用手掂量着,这可是用纯金制成,然后张开樱桃小口,咬了咬,只有皇家有着种技术,民间想要仿制,不说成本实在是太多,还没有相对的技术,更重要的是,若是民间出现,被发现了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书怡笑着说道:“金令,行啊,致远,逆袭了啊,什么时候当官了。” “这哪是我的,是给流光的,太子殿下觉得流光的想法很有建设性,我只是个跑腿的,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多可怜啊!”致远摆出了忧伤的表情,确实惟妙惟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别装可怜,我知道你嘴里没实话,一般人哪里有机会接近太子,是不是已经是太子洗马了。”书怡可不吃那一套。 “只是洗马……天天要洗很多的马”致远点着头,装作无知的样子。 “别贫了,走,我带你进去”书怡知道他又在装,也不想拆穿,也拿出自己的令牌,示意众侍卫放行。 第九十三章 孤独的人 王庭之中,流光依旧在和单于讨价还价。 “如何,大王是否能够尝试去相信一次?”流光在谈着构想和建设,虽然她很有想法,但彷如对牛弹琴,单于只是在听也没说同意还是拒绝。 “是啊,父王,去试试吧,现在胡地的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啊”孤涂听着流光的话语也觉得很是可行,同样帮助流光在劝诫着。 固化的思想需要打破和改变。 “不,胡地的人民是骄傲的,不会去委曲求全,我们不会去低头,必须两国处于平等才可以。”单于不想就此认输,他知道往往失败的人只会任人宰割,连发言权都没有。 “父王,生命和荣耀哪个重要。”孤涂之心只在于生活,为了臣民能够更好地生活,他可以去低头。 “对于一些人来说生命重要,但是对于这些战死的人,荣耀更重要,让胡地低头,我同意,那他们的冤魂呢?” “逝去的人,是英雄,可他们已经死了,而现在的部族都还活着”孤涂也有些着急了,对于那些牺牲的人,他崇敬,但是对于活着的人,他更为看重。 “死去就应该抛弃么?对于这些死者,我们应当铭记,对于生者我同样也在努力,但这不是我们低头摇尾乞怜的原因。” 流光总算听明白了,问道:“大王的意思是,只要两国平等交往,就愿意同意是么?” “没错。”单于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做了很久心理斗争才决定的。单于看向了身后的几位长者,他们也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回去请示。”流光觉得已经没有问题了,只要回去让封平王去上奏,加上致远的配合应该能够尽量做到公平。 “不用了”清脆的女生从外面传来,书怡推来帘子,直接走了进来。 “居次,我们在议事,你怎么能擅自闯入?”单于有些不悦,他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书怡公然越矩,日后免不了会被长老们说闲话,本来她的身份就很尴尬,这样会被有心人找藉口来找麻烦…… 书怡跪了下来,行了一礼,说道:“父王,流光姐的请示,已经得到批准了。” “你胡说什么?”单于觉得她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显然觉得是她的欺骗。 书怡没有多言,朝着外面喊道:“致远,你在外面磨蹭什么了,进来啊” 第131页 致远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行的是南安礼节,说道:“南安致远奉储君之命拜见单于” 听见南安两个字,身旁的胡人不自觉的就拔出了刀,这是他们的第一反应,无论之前流光如何说着构想,他们潜意识还是认定南安就是敌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书怡连忙站起,护在了致远的身前。 “这是南安太子的手谕和金令,储君下令,一切条约由月将军代表,全权授予。”致远不慌不忙的掏出了令牌,他相信胡地的单于肯定也是知道这令牌的作用的。同时他对流光也是绝对的相信,因为这个女子心中的平衡不会有任何的偏倚,虽然不知道她谈了什么,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南安的事情。 “这是真的?拿来我瞧瞧。”单于松了松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要这么紧张,致远也将令牌呈了上去。 “没错,果然是真的,只有南安的皇室才能有如此雄厚的财力做出此等金令。”单于敲了敲令牌就知道了,虽然这只是一块牌子,但是它的造价比得上去造一座城池。 “大王可允?”流光看了一眼致远,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成了将军,但也正好用此来交涉,一些虚名担着也就担着了。 “好,我当下下令,撤出南安边防,但是你要允诺你之前说的一切。”单于将令牌归还,又同一些部族的族长商议了一会,才下了决定。 “我自然如此,待会去会亲自上报。”流光应允,她之前和单于说的不过是一些发展的条约,也是和封平王简述过的,她相信致远到来之前也是听说过的,既然他同意让她来做主,那就表明了此刻的她能够替南安做主。 “没想到大家能在一起欢歌,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过的。”书怡等人围坐在篝火之前,今天她心情大好,不仅解决了一桩大事,还能见到这么多朋友,她举起了酒杯,对着流光说道:“流光姐,谢谢你做的一切!” 流光也举起了酒杯,二人碰了一下,说道:“不,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在相谈的过程之中也曾迷惘过,甚至怀疑过自己,当单于说出奇蹟的时候,我已经无言已对,本以为在一次失败的时候,居然传来了消息,这些事你们做的吧,太厉害,如何做到的”她看向了周康和歆瑶,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恩,不只是我们,还有很多朴实的村民,只是我们欺骗了他们,怕他们不能接受我们的真实用意。”歆瑶和周康也举起了酒杯,几人共饮着。 “没关系,等到两国真正交好的时候,再去向他们道歉吧”流光觉得,这一天,只要齐心合力,很快就能到达的。 “恩恩,一定会的。到是流光姐,没想到你居然做成了这些我们都不敢想像的事情。”歆瑶从流光出来之后就缠着他坐在她的身旁,问着她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 她自析梧龙骧的时候就对流光和罗婴两个人特别的崇拜,觉得女中豪杰就应该巾帼不让鬚眉。 当三年前她任务归来之时,听到了罗婴战死,流光离去的消息,她眼睛都哭肿了,伤心了好一阵,后来她也曾尝试练了一阵武,奈何天分有限,她脑子也是比较灵活,觉得人有所长,既然她无法做到和他们一样,那就专注自己的长处,去创造去谋划去构建,这些才是她擅长的。 但对于他们的嚮往一直没有变过,三年后的久别重逢,她对流光的憧憬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去做就会化为可能,当然如果没有大家的配合和同心协力,如何能够做到如此。这可真是多谢致远了,你的到来太重要了。”流光朝着致远拱了拱手,致远带来的金令让他们的商议和假设变成了现实,就算是后来的条约也算是初步的建成,由流光代为签订。 “是啊,致远,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帅”书怡夸赞这正在聊天的致远。 云峰和致远也聊到一起去了,云峰旁敲侧击的说了很多关于治理国家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妹妹曾经所构想的,只是想法,一直没有用在实际的建设上,致远也学到了很多,听得很认真…… 致远听到书怡的声音,也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帅的好么?只是你们一直都小看我,我除了阴险也很有本事的好吧。” “恩恩,好,有本事,来尝尝我们胡人酿制的酒”书怡端着酒缸,给致远的杯子中满上。 “没想到如此缺水的胡地,也能酿出这等好酒。”致远一饮而尽,胡地的酒比起南安的柔绵,要烈性的多,一杯下去,整个身体都狂热了起来。 “那当然,我们胡人壮士可以没水,但不可无酒。”书怡也是一杯直饮,小脸通红。 “云兄,南宫呢?”流光看了很久都没找到南宫墨的身影,就问了问身边的云峰,他们一天几乎都在一起,总会知道的。 “哦,他啊,今天玩的太疯了,说头有些晕,想一个人静静,和追风在后方的荒漠上”云峰站起身来,指着一个方向。 “哦,他身体不适么?我去看看他”流光站起身来,抄起一缸酒,就大步走去。 “流光姐这是去会情郎么?”书怡打趣着,她总觉得流光和南宫墨的关系很不一般,两个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说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好么?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流光的脸,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篝火的光芒,红的要滴出血来。 “流光姐,我也头晕啊,啊,不行了,要倒了。”歆瑶捂着头,装作要昏倒的样子。 “死妮子……”流光蹦了过去,去搔她的痒。 “啊哈,不要啊……” 王庭的东边,南宫墨独自一人倚着追风,悠闲地坐着。 “一个人在干什么呢?”流光扔过去一罈子酒,说道“平时这么喜好美酒,这次不来尝尝么?” 南宫墨一手抓住,嗅了嗅酒的香气,笑着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口正干着呢?”然后直接一大口喝了下去,然后称赞道:“不错,真的是好酒,烈而不醉人!” “听云兄说你生病了。”流光也陪着他坐了下来,关心的看着他。 “他又黑我,我只是觉得有些累,独自休息一下。”南宫墨玩了一天,热闹了一天,一直在带动着场中的气氛,和很多部族的胡人都成了朋友,如今他真的只是想休息一下。 “原来是懒病犯了”流光嫣然一笑。 “哈哈,是啊。”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第九十四章 收官北地 “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需要客气么?” “当然不”流光枪过了他的酒,自己也喝了起来,她不似女子喝酒,都是小口小口的抿,反倒和南宫墨一般,大口大口的灌着。 “喂,你刚喝过了,还来抢,这可是我喝过的啊!”南宫墨看着她这么不在乎的直接喝了起来,告诉着她! 第132页 “朋友之间需要斤斤计较么?”流光笑了笑没有理会,将酒又还给了他,然后摸了摸嘴边的水渍说道:“其实我明白的,你只是在大家都孤单的时候,做出热闹的事情,在大家都在热闹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享受着孤单。” 南宫墨看着流光的侧脸,温柔地说道:“我也知道,你总是表现的很自信,其实你依旧在仿徨,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的自信是因为你把自己当成了罗婴,什么时候能够看见作为你自己的自信呢?” “哈哈,我们真的很相似啊,扮演着截然相反的角色,但只有当我成为罗婴这样我才会觉得我可以做到一切,我无所不能,因为月流光很软弱,罗婴很强大。”流光一直在坦言着自己的软弱,所以她每当悲痛茫然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当成罗婴,那样子她就能够继续大笑,继续无所畏惧的朝着前方。 “这可不是她想见的,她想看见的是一个全新的你,而不是作为她的替代品。”南宫墨想起了那天战场之上,罗婴最后的话语,她看见的是最强的骑士月流光,而不是另一个她。 “快了,等这次回去,我就会将长宁的一切都解决,那个时候罗婴才会真正的安息。”流光不会霸占这个名字太久,在长宁乃至南安都知道有罗婴的时候,她就会去忘记。 “哈哈,我以为你会说杀掉龙翔之后了。”南宫墨知道流光对龙翔的憎恨,那种恨意,简直是滔天。 流光流露出一种伤感,说道:“曾经我是这么想的,但罗婴恨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种人。她恨龙翔,但是他更恨这个因为利益而扭曲的社会。龙翔该死,但杀她的该是月流光,不是罗婴。” “哪个年代,哪个地方不是如此?”南宫墨长出了一口气,望向了无月的天空。 “你的故乡也是如此么?”流光对他的故乡充满着嚮往,认为那里就是一个美丽安定的国度,那里的一切都是她想要追寻的生活。 “恩,虽然也是这样,但是也趋于一种平衡,还有着道德和法律的双重制约,所以一直都很安宁。”南宫墨知道的那个地方,现在只是在他的梦中出现。 他曾经来到这里有着无限的茫然,认为自己在做梦,梦醒了自然就会回去,但是慢慢地,他又开始不愿意让这个梦醒来,这个梦也持续了十几载,他现在已经经常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才是现实,哪里才是真实的,或者两边都是真实的…… “真是个好地方啊。”流光幻想着他说的地方,心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画面,这些都让她有着一种前行的动力,因为她决定,在她结束一切之后,一定要去看一看。 “别说这些了,我休息也休息的够了,我们来赛马吧,大漠之中,让我们一起狂奔吧。”南宫墨站了起来,刚喝了一些酒,也是玩心大盛。 “好啊”流光吹起了口哨,纤离从远处奔跑而至,追风看到了纤离的身影,也是马躯一震,嘶鸣了一声。 “走,追风。”南宫墨跳上了马,拉起了缰绳,奔驰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 “纤离,不要让他们瞧不起咱们”流光也笑着上了马。 “驾!”两道身影在黑夜之中狂奔,嬉笑。 “哈哈哈,痛快啊。”流光高兴地大喊大叫,她觉得只要喊叫,就能将一切的烦恼与忧愁排除,心中就会充满慡朗的感觉。 “女汉子,追上来啊!”前方的南宫墨,回首伸出了一只手,冲着她勾了勾手指。 “你作死啊,谁是女汉子!!”流光笑骂着,追了过去。 远方的云峰看着这两个人,也是倍感愉快,又是喝了几杯,喃喃自语说着:“小妹,他这个样子应该才是你最想看见的吧,尽管那个女人不是你,但这样的他才是他。”然后一饮而尽,他也直接醉倒在地,做着他的梦。 在现实,他需要背负着家族和幽冥,在梦中他能够做自己,她梦到了她的妻子,也梦到了她的妹妹,以及毛头小子一样的南宫墨,还有那个神秘的红髮女子以及她那头长相奇怪的动物。 半睡半醒的云峰唿唤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熏熏老婆,小妹,还有她叫什么来着,天天和小妹争来争去的红髮小姑娘,对了,她叫莫语嫣。” 次日清晨,流光早早地就起来了,昨日她玩得太累加上喝了一些烈酒和南宫墨就直接睡倒在沙地之上,夜里很凉,若不是她常年习武,恐怕定会大病一场。 流光整理了一下着装,朝着王廷进发了,除却一些席地而睡的胡人,很多人都已经起来了,一些部族开始准备着回去了,狩猎节结束了,生活还要继续,他们相信新的一年,他们的生活会更好,一些胡人勇士走前还特意和流光打了个招唿,并决心要超越她,流光也是给与了鼓励。 “牒云,你还要走么?”单于拉着她女儿的手,他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儿好好的待待了,在他的记忆之中,牒云只是一个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的小丫头,如今看着她变得这么活跃,觉得女儿终归是长大了,他很想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他更需要去管理整个胡地,他对女儿的亏欠,总是这个坚强的胡地之王内心的一个无法了却的伤痛。 “恩,在这边,我能做的很少,但是到了南安,我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在胡地我是牒云居次,回到南安我就是女侠书怡。”书怡将头髮完全散开,此时的她才有着一种属于胡女的狂野和不羁! “可是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一次你连你的娘亲也没见到,她念道你很久了。”单于不想让她在离开了。 “我知道父王会将娘照顾好的,替我和娘亲说声抱歉,我会再会去看她的”书怡最终还是选择回去南安,那里有她生活的价值。 “月将军,我们之前定下的。”单于开始将视线转向了月流光,再一次核对着。 “我知道,一切都会如此,两国会先进行部分接触,互相了解之后,将会开始真正的学习和文化的交流,首要的任务就是帮助你们,将你们的资源问题解决好,只有有了生活的保障,才能一步一步的更好。”流光对这些已经有了设想,并在清晨与致远进行着商讨过了,致远愿意付出比流光提出的条件更优异的资源,去实行两国交好。 “好,那就静候佳音了。” “那,再会了,下一次见面应该会更加自然”流光朝着单于摆了摆手,示意着告别。 “恩,我会等着那一天的!”经过了单于昨日和部族族长的秉烛夜谈,他们都同意了流光所提出的构想,并修缮着条约,补充和修改其中的不足,以至于达到一种平衡。 路途依旧是很漫长,王庭地处胡地的中部,远离南安,他们也不着急,一边聊着天,一边走着回去的道路。 “对了,周康和小瑶居然会留在胡地,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啊!”书怡想起最后歆瑶和周康同塔兹部族一起回去了,他们对开拓河流的方案还没有结束,还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 第133页 “那是因为这些人救过她,她想要做些什么来报答,更想促进两国的和平,在胡地需要建设的时候想去出一把力。比你这个居次还尽职呢?”致远说着,还瞟了书怡一眼。 “恩,是啊,我要不要回去呢?胡地真的也很需要人呢?”书怡也揉了头脑袋,她在考虑现在的胡地是不是更需要帮忙。 “别,还是别回去了”致远有些慌张,连忙的劝阻。 “你很矛盾唉,我回不回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书怡看着他那种紧张的模样,心中有些事情已经明了了,她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留在胡地,虽然那是她的家,但是周围的人都让她觉得极为陌生,她不想让自己过的压抑,她要快乐,她要去做她的女侠。 “当然紧张了,你这么笨手笨脚,原本已经快弄好的,经过你的手一定会搞砸,到时候我还要去远奔胡地,去给你搭把手,太累了。”致远摇着头说着头述说着一些往事。 书怡觉得很尴尬,那些都是她刚来南安没有经验的时候做的,现在的她已经熟知了南安的风俗习惯,不会再去闹以前那种可笑的乐子了,哼道:“哼,我会这样么?就算这样,我也不用你帮忙!”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路上打打闹闹,好不甜蜜,流光和南宫以及云峰只是看着他们,聊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流光看着致远和书怡,一个是南安的储君,一个是胡地的居次,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么,她觉得他们以后的路一定要面临着层层的险阻。 第九十五章 终赴长宁,被困的苏弘文 南宫墨冲着流光做了个手势,先是食指在上,然后又竖起了大拇指。 流光扑哧一笑,她现在和南宫墨已经有了一种默契了,在他做出动作以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活在当下! 流光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她知道致远和书怡这就是一个爱情的开始,无论结局如何,现在的他们心中已经存在了彼此的身影,以后的事情,等该面对的时候再考虑吧! 终于几个人停了下来,越过了南安的边界之后,几个人也要面临着不同的道路了。 “你们二人要前往帝都么?”流光又是一次明知故问,因为致远本身就是忙里偷闲来的,回去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和胡地的外交也需要他亲自操刀来拟定方案。 “恩,回去需要上报给太子,然后将资源和方案准备好,毕竟这也是一项大工程啊,要有的忙了。”致远冲着流光耸了耸肩,意思很明确,流光完成了谈判,接下来他就有的忙了,但他反而觉得忙的有意义,为了理想,再苦也不怕。 致远好像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流光说道:“流光,北方已经安稳,长宁就交给你了!” 流光心中大喜,她最初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书怡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也没管太多,拉着流光的手吗,依依不捨的道别着:“流光姐,你们也要加油啊,我和这傢伙去帝都看看,等你们忙完了,记得找我玩!” 说完,几个人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从远处看,两个人还是在不断地打闹着,关系更为甜蜜。 流光也在内心为他们祝福着,喃喃说道:“恩恩,再会了。” 都走了,看着致远和书怡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之上,北胡之行算是暂告于段落,好不容易能够与友人相聚,终还是离别的多。 “我们走吧!”流光目送二人离去之后调转了马身,朝向了封平和长宁的方向。 “等一等,我先去方便一下……忍了一路了。”南宫墨下了马,朝着树林的方向跑去了。 “额,你身体没事吧。”流光看他额头上有些汗水,捂着肚子,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知道女人总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她天真的认为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如此,还想去告诫他不要饮用冷水。 “没事,人有三急而已……”南宫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流光十分窘迫,还好她没有跟过去,不然就更为尴尬了。 云峰看着他们两个,也觉得十分自然和和谐。他在这边已经待了很久了,他和南宫墨不同,他还要去处理很多的事情。也对着流光拱了拱手说道:“月姑娘,在下也告辞了。” “云兄,为何也要匆匆离去。”月流光一惊,她没想到云峰也要离去,在这一路上,虽然他们交谈不多,但比起南宫墨的玩心,云峰总像一个长辈一样,对每个人都有着关怀,对,她觉得就像是哥哥一样。 “我和南宫不同,他飘摆不定,我离家太久要回去看看。”云峰说着,他的家在幽冥。 “恩,这些时日多谢云兄的照顾了。”流光也没有过多的婉拒,每个人都会有要做的事情,很多事情能够一起完成便结伴而行,成为朋友,这就是所谓的相聚。而一旦因为各自有了新的事情,就会分道扬镳,这就是分别。 “哈哈,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明白,只要流光一直努力下去,早晚会在幽冥界见面,只是那时候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他有些苦笑,他觉得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刀刃相见了。 “好,那云兄保重,不等等南宫么?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流光看见南宫墨没有回来,就问了问,他们关系这么好,总应该去告别一下吧。 “不了,那傢伙一来,又要互损一顿,月姑娘,请多多照顾一下南宫,不要看他这样,其实他还是像一个孩子,并不知道如何给予和接受爱。”云峰鞠了一躬,他和南宫墨亦兄亦友,虽然嘴上经常骂着,但是关心着。 “额……”月流光不知道如何接话,她能听得明白,她一路上和南宫墨一起解决了很多困难,要说南宫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一定两肋插刀的去帮助他,但云峰的意思,明显不是这个照顾,她通常只是将南宫墨当做朋友,并且那南宫有着他念念不忘的人,她也从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云峰也知道,现在提起的确言之过早了,换了一种说法说道:“总之,多多关照一下我这个不成器的朋友吧” “恩,好的!我会的。”流光答应着,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尽可能的去照顾着,他们一路上也都是在互相照应着。 “那,就这样了……”云峰也拉起了缰绳,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了,如同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潇潇洒洒,留下了帅气的背影。 “咦,云峰呢?”云峰刚走,南宫墨就一边提着裤子,不雅观的回来了,一脸轻松的样子。 流光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说道:“他回家了,昨日我们还是这么多人,没想到转瞬间又剩下你和我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反正以后又不是见不到,再说你也不是这么伤感的人啊。”南宫墨也上了马,拍了拍追风的脑袋,准备就绪了。 如此场景正似,长亭外古道边,芳糙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正如古人的诗中一般,路途之中,两个人慢慢前行,欣赏着夕阳西下。 第134页 “哈哈,那是当然”流光大大方方的承认着,但眼中还是露出了一种感情,说道:“只不过,孤单了三年,感觉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现在又冷清了。” “没事,你想要热闹,两个人也可以啊,我可以说笑话。” “算了吧,你说的笑话都太冷了,我们走吧!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去结束这一切。” 流光没有再提起这种别离,她担心南宫墨早晚也会走,虽然她同样不会挽留,可比起别人,这更让她觉得孤独,两个人的孤单,胜过一个人的热闹,更何况这个人不知不觉,在这不算太长的旅途中,已经深入了她的心。 南安的南部,如今已经尽在镇南王赵缑的掌控之下,但也有很多的城池是例外,这些城仍坚持着南安的统一。 洛城郊外,就在流光前往胡地的一段时间之中,纷争四起,民不聊生。镇南王将战线后撤转而进攻尚未收復的洛城和苏城。 这两座城池是通往金陵的路线,一旦被攻破,冲出了栖霞关,就有了北上的一个踏板。 苏弘文以及他的人马,为自上一次侦查完毕后,就已经发现了端倪,看出了镇南王的策略,也因此并没有按照规定的日期归去,反而与镇南军打着游击,不断地破坏和进行着阻挠,在破了镇南军的几个哨点之后,终于被盯上了,如今正困于南山的峡谷中。 “苏大哥,我们已经被逼到这里面,该怎么办啊!”一个帮着头巾的男子,从远处急忙回报着,还念叨着:“真没想到,这些混蛋真是狡猾,看似后退实则包围,还能够想到我们会走这条路!” 苏弘文原本白净的脸盘,开始有了很多的胡茬,他觉得自己失策了,他总以为他们并不会引来镇南军的注意,本在破坏了第三个哨点之后就应该回去了,他看见前方不远处就是第四个,因为贪心而中了埋伏,这种埋伏还不是一般的埋伏,将他们包围的使他们人数的十倍以上。 他心中也是无尽的慌忙,但面色平静如水,他是这个团队的首领,是他们的核心,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紧张,他紧张,他的弟兄会比他还要紧张,不紧不慢地对众人说道:“不要着急,世上没有绝路,我把你们平安的带来,就会尽力将你们平安的带回去。” 他从一开始就在计算着行程和路程,认为大军若要兵临城下,就必须将驻扎在他处的兵力后调,以及撤回前线的兵力,可这种调动没有个把月是完不成的,本以为毫无危机的行动,出了此等纰漏。 “大哥,我们不怕死,真的。”一个寸头的男子立刻表明了决心,他们都是一些穷苦家的孩子被逼无奈,和一些在战乱中躲避的人,这些人本以为生命就此到了尽头,可遇见了苏家的无私贡献,苏弘文还安定了他们的家人和孩子。 而这些得知苏弘文的志向,愿意同他去守护更多的人,这些年,他们已经逐步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了,有了几乎近五千人马,相当于一个团的兵力了。 都说规模越大,人的志向也会因此而改变,曾经苏弘文只想去为一些人提供着安全的港湾,而近一年来,他便想去做点什么,去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苏弘文看着这些人,有的甚至只有十六七岁,正直青春年少,他咬了咬牙,说道:“你们不会死,相信我。” 第九十六章 苏弘文的运筹帷幄 “大哥,我们只有几千人人,面对这不足五万的精骑兵,该怎么逃,不如就冲出去,与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也不枉男儿一生。”这个人是弘文的同乡,从小就是一起玩到大的,叫做王力,也是弘文的副手。 “不对,大哥,我们都是孤儿,力哥他们的家人有人在照顾,没有什么牵挂,你不同,嫂子还等你回家,我们会为你打开缺口,你快骑着快马逃出去。”刚刚的头巾男子,想起了之前苏弘文告别的场景,和他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劝说着,为了他,所有的人都愿意去充当炮灰并且义无反顾。 “逃?”苏弘文一笑而过,说道:“我怎么会丢下我的兄弟,独自逃走,再说我曾经对菲儿说过,我今生不再逃避了,镇南王的军队虽然强悍,但未必没有破绽!” “对啊,你别忘了,大哥可是当代文星”一些弟兄见这边开始讨论着,也凑了过来,就算临近危机这些人,也都没有愁眉苦脸,他们坚信,有苏弘文在,他们就不会绝望。 “哈哈,别这么谬赞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还有很多厉害的人罢了,曾经有一个女子可是胜过我百倍啊!”苏弘文被他们说的有点脸红,他并不比这些人聪明,要说能力,也只是读的书多了一些,他记得曾经营救罗婴的时候,处处都是绝地,有一个比她年少很多的女子,总是相信他们能活着,结果也都活了下来,这一次他也要带着这帮兄弟突破重围,回到洛城。那里有等着他的人,那里也有这些兄弟的家人,所以,他不会就此放弃。 “哈哈,那个人是嫂子么?”王力凑了过来,他最知道二人孩童时候的关系是如何的好。不仅仅是王力,所有兄弟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苏弘文认识的女子真的不多,这三年来,就只有凌菲陪伴他左右。 令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苏弘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是一个小姑娘,无论是什么险地,总能去思考不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人。” “大哥,嫂子那么好,你怎么还朝三暮四啊”一些人笑着捶打着他,一些人好像听见了什么绯闻,八卦一样的都凑了过来,嘴里还吆喝着“是啊,是啊” 苏弘文站起身来,推开了他们,说道:“别起闹,我对菲儿的感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还会惦记着别人,好了废话别说的太多了,现在时间紧迫,你们要按照我交代的事情去做。” 苏弘文开始分析着,他们处于峡谷的中央,虽然有很多方向可以走,但如今五万精兵分攻八方,无论走哪一个方向,都会有敌人。 他用手比划着名地图,思考着:‘他们不可能完全平均散开,说是五万人,但古来打仗向来都是虚张声势,但也该有三万以上,若是均分,那么只要我们集中一点,靠着对于地形的熟悉,就能够破敌。这一点我知道,他们也肯定知道。所以不可能如此,对方定然是有层次的安排。’ 他又看了看后方,这是离着洛城最直线的方向,想着:‘虽然这条路最近,但这是我们最近的退路,那么相对就会安排的比重多一些,侧翼是群山,我们人数很多目标也太明显,恐怕擅自翻山目标太大,也会被埋伏在山林中的敌人尽数歼灭,唯一相对安全的就是前方强攻,因为前方都是他们的营地,他们想不到我们会走这条最危险的路,所以肯定防守也就最薄弱。’ 想到了这一点,苏弘文还是皱着眉头,接着思考着:‘我们若是直接沖,他们前方就会重新汇集兵力并联合他们堵住我们后方退路的军力,一起包抄,到时候仍然寡不敌众,最好的方式就是有诱饵,去诱导他们,对他们的视觉和思维造成混淆,然后将弟兄们脱出,可这诱饵的军队……怕是必死无疑了。 第135页 苏弘文做好了决定,知道再过不久敌人就会逐步缩小包围网,到时候就更不能轻易地行动了,下着命令道:“先一起前沖,造成一种阵势,打乱他们的布局,等他们军队汇集,兵分二路走侧翼,树林隐蔽,对于熟悉地形的我们更容易隐藏打游击,然后共同集中暴露,示弱,让他们放松警惕,最后围魏救赵,一齐杀出。”这是他的安排,但是这不是他真正的决定。 “好”兄弟们对于苏弘文的安排不疑有他,直接就拿起武器,整装待发了。 “走,大家向前沖。”苏弘文骑上了战马,手一挥,沙尘扬起,他的人马开始朝着镇南军驻扎在锟铻城的本营冲去了。 峡谷之后,一个侦查员,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一名儒雅的男子,说道:“将军,他们不退反进,朝着锟铻城进发了。”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天空,自言自语道:“不愧是我昔日的战友,以苏弘文的才智一定已经看出来了,如果后退只有死路一条,而前进还有着希望,恐怕他并非像是表面上一样拼死进攻锟铻,大抵选择迂迴,我们速速跟上,防止他们分散。” 这个人就是流光最为憎恨的龙翔,如今是镇南军中的大将军之位,但这种职位是不被南安皇家所认可的,只不过是镇南王私自封的,并将他收为义子。 这些年,在龙翔以及他背后陌羽的帮助下,镇南军变得更为壮大,也正是这些人的出谋划策,让战争至少提早了五年。 他本意是直接前去栖霞关,可在知道苏弘文的行动之后,尽管就连镇南王都不想用兵力对去对付这种小的“叛军”,龙翔却不这么认为,他深知苏弘文的才智,虽然之前一直在犹犹豫豫,但是潜质极为优秀,若是不及早除去,总有一日会成为他们的大敌,就带领着军队放弃强攻通往北部的栖霞关,转而包围了他们。 “大哥,前面出现了敌人。”苏弘文的副将王力,指着前方出现了的敌人。 “两侧,王力,走山路,哪里的路艰难险阻,就走哪里”同时苏弘文拿了一个锦囊递给了王力,然后这五千人马分成两队,进入了峡谷两侧的山林中。 “将军,他们进山了。”从后方的赶过来的龙翔,见到了他们的去向,直接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苏弘文居然会出这种馊主意,真是白读书了,放火烧山。他们定然待不住的,到时候不攻自破。” 这些年,他同流光一样也在韬光养晦,自然也读了不少的兵书,也不再是曾经外强中干的公子哥了,现在的他是真正的能文能武。 “大哥,他们放火了”一个弟兄指着后方的火光,心中满是担忧。 苏弘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示意他安心,然后说道:“趁现在他们在等我们出去,暂且拉开战线,山林起火,对我们也能更好地隐蔽。他们只知道战术,却不知这里潮湿,并且火势难以快速的蔓延,暂且不会波及我们。” 苏弘文用的策略就是四方大比月梦欣用过的,将敌人的计策转化为自己的优势,对方不熟悉地势,定然认为只要放火就是最好的办法,可此地在洛城附近,是他们生存了多年的地方,苏弘文自然懂得,这片土地常年降雨,都是潮湿的。 果真是这样,他们就待在里面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西下,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副将军向龙翔报告道:“将军,他们没有动静!” 龙翔也收起了得意,他想起了苏弘文的才学并不是浪得虚名,这里面定然有蹊跷,虽然从这里面看似绕不回去,他心中还是有了一种新的想法,下令道:“恩,原来如此,他们更熟悉地形,怕是想绕后了,快调离军队,包抄山林后方,他们无水无粮,无需交战,拖得久了我们就胜了。” 苏弘文还在原处,命令着兄弟们在此地休息,他不是不从后方逃脱,因为他知道,这里面就是一条死路,根本没有什么方法逃走,他只是想让对方这么认为,才在此耗时间,按兵不动,他给王力的锦囊之中也有着说明。王力可能想不通,但一定会照做,这就是信任。 “大哥,接下来如何?”苏弘文能沉的住气,但是这些士兵却沉不住,都急忙的问着,他们都想去直接拼个你死我活,尽最大的努力,让苏弘文逃回去。 “接下来,冲过火势,原路撤退。”苏弘文示意他们再返回去。 “啊?他们在等着我们了啊”这些人都不解,明明前方有这人在守卫为什么可以撤退,不应该是进攻么? 苏弘文一边走,一边和他们解释着:“一而再,二而衰,三而竭,他们见我们迟迟不出,定然犹豫而改变战略,所以现在就算前方有兵力,怕也不会太多!” “好,我们走”弟兄们都大喊着,就算前方有敌人,他们也无所畏惧。 苏弘文微微一笑,看着前方冒出的弄弄烟雾,心生一计,将敌人的攻击作为自己的工具。 “不急,他们能烧山,我们就帮他们加大一把!” 第九十七章 一人为饵,智冠三军 苏弘文的办法,总是让这些人捉摸不透,明明后边一无所有还是一个死路,那放火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啊?为什么?”听到苏弘文要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再次放火,这些人又是不明白了。 苏弘文指了指身后的无尽山石说道:“给他们一种错觉,因为蔓延的很慢,所以他们绕后的军队需要过一阵才能看到,造成一种时间的错误,同时也会阻挡他们走我们的路。” 龙翔花费了半个时辰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这是峡谷的后方,他不敢带领自己的军队贸然进入山林,他们不熟悉里面的地理因素。 他的想法也是合乎情理的,按常理来说,树林中火势的蔓延是很迅速的,如果风向正确,则会更快,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足够贯穿这片树林了。但他等待了足足两个时辰,依然毫无动静,那只能说明这其中有着他不知道的干坤,所以他又回到了后方,以防他们从山林的后方撤退。 可等到龙翔又绕到了峡谷的后侧,听着线报,得知这边并没有人通过,也算是放下了心,他不希望功亏一篑,只要他们还没逃走就好。 “将军,山林烧着了!”副将指着已经蔓延到了这一边的火势,匆忙的进行着报告。 “看来他们就在那边,快,追上去。”龙翔心中已经有所定论,觉得自己猜想没有错误,既然火能够烧过来,那定然是联通的,当即命令军队翻山越岭。 他不知道从这边到那边中间有着一道鸿沟,是无法跨越的,人过不来,但是火因为风向会将树木一点点点燃,进而蔓延,这也是苏弘文考虑过的。 同时苏弘文这边也是大获全胜,龙翔将兵力近乎全调到了后方,前方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为的就是前方发生异状可以及时的回报。 但是,龙翔失策了,他留下的两千人马都在原地,没想过还会再次遇上,都松懈了下来,谁知两侧烧着了的山林,纷纷再次冲出,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拿起武器,就被斩落了。 第136页 “哈哈,真是痛快,我们没有折兵损将,反而杀了镇南军两千精兵。接下来应该如何?”这边可谓大获全胜,只有四五十个弟兄受了重伤,但还不致命,其余的人也只有部分人受到了皮外伤,相比于这种可人的战绩,已经无关紧要了。 其实苏弘文再看见对方还有几千士兵留守的时候,已经想到可能会损失一些弟兄,这种结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人在绝望的时候最能激发出潜力,他的这帮兄弟,每一个都犹如战神,睥睨着天下。 两队人马又一次汇集到了一起,这还是原来的地方,好似一开始都没有改变,但是苏弘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完全带给敌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想法,打乱了他们本来包围的布局。 这些人还都在等候着苏弘文的指示,他们刚刚斩杀了这两千余人,觉得就算等一下战死,也都值得了。 苏弘文来回来去的踱着步子,这么久的时间,他不过是击杀了两千左右的士兵,可对方仍然有几万人,可自己这边,弟兄们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无奈的说着:“接下来就需要有人做诱饵,然后便可以让剩下的人逃出。”他想了很久但还是只有诱饵这一种方法有机会。 “我,我愿意。”一个人再苏弘文的话音落下就第一时间的伸出了手。 “我也愿意!!”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表态了。全军热血沸腾,一个个男儿铮铮铁骨。 “大哥,你走吧,嫂子还在等你啊。”几个人劝说着苏弘文。 苏弘文觉得有些感动,原来他在走上了这条路之后,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好兄弟,比起读文作诗认识的文友,或是认识的市井之人,这些兄弟要可靠得多,只有这种情分的朋友才可担当兄弟一词。但他不会这么做,怒吼道:“五千人为一人做诱饵,真是可笑。我苏弘文还没这么怕死!” 大家都跪了下来。 “大哥,我一直以为我会饿死街头,是你让我获得了新生,还认识了这么多弟兄,如果能够战死,那也不枉生为男儿了!” “大哥,让我去吧,我父母被他们逼迫而死,我要多杀几个来报仇,反正我没有牵挂,怎么来,怎么去!哪里来,那里去!” “大哥,我也是,是你和嫂子救了我们全家,现在是我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我的家人,大哥一定会替我照顾好。” “我也是” “还有我” 一个接一个的,都愿意去为了活一个人而战斗。 苏弘文知道若是他不答应,恐怕这些人就会擅作主张,只好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就要按我的安排,说不定到时候你们也不会死。”在他下着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另一个决定。 “好,大哥你说吧”一个一个的都仔细地听着苏弘文的安排,他们看来,只要这种安排能够救了他们大哥的命,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就可以了,至于他们自己,都无所谓了,人生一世,如此的为着一件事情去拼一把,已经无怨无悔了。 苏弘文拿着地图,指给了一些小队长说道:“等一下你们前沖,不管有没有人发现你们,你们只需要狂奔就可以,我之后会后撤,走之前的那条退路,你们的狂奔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会全力追你们,而不会再有人注意后方,我一个人目标也不明显,借着天色将晚。可以安全的逃出” 苏弘文看着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接受着指示,也是一阵欣慰和安心,接着说道:“你们如此,所以我就能够逃出,你们只需要一直跑,每过树林和岔路就立刻下马,让马匹走岔路,然后双人共马,只要见到官路就右转,按照地图所示,只要一直兜圈子,就能安然回到洛城,记住,一定要让马匹分散开,混淆他们的视线,他们次次会因犹豫而分兵,到时候就算追到了你们,战力应该也是五五开。” “好,我们定然为大哥吸引目标。”王力擦了擦他的武器,雄心壮志的说着。 “大哥,如果他们会发现你走后边该如何?”一个男子担忧的提了出来。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布置么?”苏弘文皱着眉说着,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快。 “也不是不相信,总觉得有些不太对。”这个男子,挠了挠头,见大哥生气也就没有再问。 “好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苏弘文示意他们尽快行动,因为根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就会到达。 “那好,大哥保重”这些人快速的狂奔着。 “兄弟们保重。”苏弘文看着这些可以为他而死兄弟,流出了泪滴,“你们一定要平安啊,诱饵,我一人即可。” 他们不懂兵法和现状,都没有想到,若是几万人共同去追,就算多次分兵依然远胜于他们,早晚会被追上而歼灭。 “将军,他们不在山林里面。” 龙翔等人也知道被算计了,他蹲了下来,摸了摸林中的地面,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愤懑,说道:“苏弘文!!真是好才学啊,居然连潮湿的地表都用上了!” “我们该如何?”副将再次请示。 龙翔开始盘算着,说道:“他们肯定会自以为可以逃脱,走,堵住他们之前的退路,那边只驻留了一万人马,但副将周夏计谋远不足苏弘文,若是计策得当,就算二倍兵力他也能以抵挡。” 苏弘文也注意着后方的布置,他也有想法,凭藉自己和兄弟的力量,强行冲破后方的防线,但那样就算能够冲破也势必有过半的人会牺牲,甚至被集体歼灭,只有现在这种办法才更稳妥一些。 利用了他们之间情谊,用自己的生命去诠释他的感情。他一个人在不断的奔走着,既然他一个人留下来,就不只是白白送死,他要做到千军万马的作用,想要为那些兄弟,撑着足够的时间方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看着他布置得遍地狼藉,嘴砸吧了几下,说道:“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些弓弩和稻糙,可以为我所用!” “将军,暂无异动。”龙翔静候着,他虽然把有重兵,但安排在了很多的地方,就算是围剿,他也不敢冒进,只能逐步的缩小着包围网。 “嗯?两个时辰的时间差,他们居然没有趁机做些动作?难道他们没有走后方,”龙翔心中又开始觉得犹豫,觉得他们是不是又有了其他系的动作。“北边传来什么消息么?” “没有,北方没有人来回报,暂无异常。” “无异常?”龙翔总觉得有哪里想错了一样,虽然北边也有将领在把守,但总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没有人来回报就已经是异常了,按照定下的规矩,半个时辰就应该回报一次的。” 龙翔刚刚要在下命令却听见有人喊道。 “将军,前面出现了无数的黑影” “哈哈,苏弘文,你以为你的战术还能用第二次么?”龙翔大喜,笑道:“刚刚上了你一次当了,这次差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第137页 第九十八章 文星陨落,身死未名谷 他的一些副将也觉得欣喜非常,他们被耍了一天了,心中也是不快,都申请着出战! “等等,说不定是诱饵,先放箭”龙翔命令弓箭手朝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射去,步兵和骑兵层层递进的向前冲着。 “将军,应该不是,每射一箭,都会有人影倒下”因为天色渐渐晚了,在远处已经看不清前方具体的样子,副将们也只能根据情形来判断战局。 “不,没看见,苏弘文,一切都说不准。缓慢行军,步步为营。”龙翔还是谨慎的思考着,他只看到了眼前,却不知北方已经陷入了追逐之中。 他们终于来到影子之处,副将大惊道:“将军,这是稻糙。” “糟了中计了,他们怕是走别的道路,可会走哪里呢?”龙翔觉得和他们交战比起对付南安的城防军还要心累。 他话音刚落,两旁的树林之中就飞出了箭矢。虽然不多,但两旁同时射发了数十只。 龙翔不惊反喜,指着两边说着:“快,山林之中!” 士兵们纷纷分向两侧,但是依旧是空空如也,士兵们汇报导:“将军只有弓,没有人!” 龙翔大喊着:“快,撤出来,他总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 苏弘文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坐在一个石头上,将红色的围巾放到了鼻子之上,嗅着香气。 以一人之力,戏耍万众兵马于鼓掌,同时靠着陷阱还击杀了不少的敌军。 就算是后世的人,提起才子苏弘文,也无不去佩服他智冠天下。 月亮在寒夜中,静悄悄的上了枝头,天际隐约还有着那一抹残阳的余光,暗淡的照耀着。 苏弘文看着他们向自己逼近,微微一笑,说着:“还好,前方看阵势,应该是三万军马,那么他们应该都能逃走了……” “天气凉了呢!”苏弘文把短短的红色围巾,围在了脖子之上,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从脖子上传来的温暖,好似一双玉手轻轻地拥住了她一样。 他如果现在立刻上马,也有些无济于事了,对方地毯式的搜索,就连林中的角落和树枝之上,都看个仔细。他也有些想明白了,对方就是奔着他而来的,找不到他,是不会轻易的罢休的。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还不如守着自己的誓言而死,永不逃避,不再逃避。 “将军怎么了?”几个人看见龙翔有些魂不守舍,主动地上前关照的问着。 “苏弘文的智才,真乃当世无双,五千人马,居然把我耍的团团转。”龙翔有些苦笑,他到现在才想通了苏弘文所做的一切的用意,也想到了估计北边的防线被突破了,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一部分人了。 “出击吧,这只是诱饵军队。”龙翔明白了之前所布置的这些陷阱,都不是为了击破他们,反而是让他们因为犹豫而拖延着时间,想必是诱饵部队做的,他估算着,最多不过五百人,那就没有必要在缓慢行军了,一口气解决掉是最好的办法。 当龙翔带领着部队缓缓的靠近之后,才发现了,所有的猜想竟然全是错误的,“那是,苏弘文,他居然独自一人?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龙翔的脚步停住了,低下了头,看着远方那个孤单的身影,龙翔心里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来吧,我苏弘文可不是懦夫,来战个痛快!”苏弘文站了起来,拔出了身旁的宝剑,比在了身前。 “唿……”龙翔喘了一口气,“弘文,投降吧,你已经尽力了。” 虽然夜晚很黑,苏弘文还是听出来,也认出来了,说道:“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我们不是一类人,也无法共事,你所想所做的,我不能说是错的,但和我的理想背道而驰,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答应,动手吧!” 龙翔也闭上了眼睛,他们曾是一起嬉闹,一起努力的伙伴,他杀死罗婴没有心理负担,因为他本身就和她不熟悉,但苏弘文不同,当初他们小组聚餐之时,还曾把酒言欢了。 看着苏弘文不紧不慢地,一个人朝着大军的方向,步步紧逼,龙翔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终于,开口道:“射箭吧。对于他,我真的怕了……” 一个对于死都毫不畏惧的人,永远是强大的,无疑,现在的苏弘文,让龙翔觉得压力很大,他真的害怕他还有什么招式,还有什么计谋,无论是之前的糙人兵,还是林中的弓弩,山上的陷阱,坑中的毒气,以至于之前的部署,都让他一次次的震惊。 苏弘文挥舞着手中的剑,锋利的剑芒,切断了一根根朝着他袭来的弓箭,他没有后退,也无法顶着箭矢去前进,终于因动作过于迅速,脖子上的围巾松开了。 “啊,围巾掉了,弄脏了菲儿可是要生气的。”苏弘文扔下了剑,扑向了被风吹动的围巾。 就是这时候,万箭又一次袭来,苏弘文已经无力抵挡,忍着痛朝着围巾的方向跑去。身中数箭的苏弘文,还在爬着,朝着红围巾爬着。“要捡起来,一定要捡起来”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红色的围巾,鲜艷的红色,在月光之下更为鲜明。 “抱歉了菲儿,我怕是回不去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在逃避,并且成功让我的部下完全逃走了。”苏弘文怀抱着围巾,仰面朝天,看着月亮和星星,再一次慢慢的爬起,用剑鞘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一些士兵见此人已经即将不行,便提刀就朝着他的方向奔了过去。 “住手”龙翔喝住了这些拿刀前进的士兵,冷漠如他眼中也泛有泪滴。 “龙将军?”这些士兵不解,他们只是想去确认一下,究竟死了没有,没有的话去补上一刀。 “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兄弟,我的战友,虽然他必死不可,但留个全尸吧”龙翔沙哑的挥了挥手,下令撤退。 “将军,他手中死死的抓着一条红带子,我将它取来,想来定是密信。”副将注意到了苏弘文的手,那条迎风飘扬的红色围巾。 “不必了,那只是他死死守护的执念,他的爱而已,我曾以为他很软弱,没想到他是一个真的大丈夫。”龙翔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苏弘文守护的不仅仅是那些追随他的弟兄,还有着那个遥远的承诺。 一个人,睁着双眼,身上插满了箭矢,手中死死的握住那一红丝带,在空中飘荡。 几千人的人马还在林中不停的穿行,躲避着一次次的追击,但已经可以看见洛城了,他们心中都再次扬起了生的希望,同时佩服着苏弘文这种分马惑敌的计策,实在是太妙了。 但他们都开心不起来,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总觉得有哪里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王大哥!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到现在也不过是几百的追兵,他们不是有五万人么?”一个年轻一点少年,说出了他的疑惑,如果苏弘文分析的没错,就算是分兵几次,那追击他们的还会是一万人左右。 第138页 “我也不清楚,但这更说明大哥安排得好啊,我们第一次就将一半多的马走了另一条路,估计他们以为是另一边了。”王力挠了挠头,他也不懂,只是觉得苏弘文计策高明。 “你们说,大哥能够安然无恙么?”又是一个男子担忧的说着,他看不到苏弘文的身影,心里总是不踏实。 “肯定的,以大哥的……”王力刚要说什么,就卡住了,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他从小就和苏弘文一起长大,对于苏弘文的脾气秉性很是了解,之前一直听从苏弘文的调遣,没来得及想,现在需要独立思考的时候,才明白一些事情。 “王大哥……”几个人看见王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里也跟着有些慌张。 “以大哥的性情,他可能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么?”王力反问着众人,他心里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就有了答案,但还是希望能从这些兄弟口中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众人一一沉默,他们和苏弘文相处的久了,自然之道他的性情,他虽然平时温和,但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倔的和一头牛一样,就像他去追求凌菲一样,这么一来就是十年,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呢? “是啊,说不定是嫂子,让大哥如此呢,不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么?”一个人提出了一种猜测,明明他们都有了想法,但还是在不断地去想其他的可能性,去避讳那个脱口而出的答案。 “不,不对,如果是嫂子,他更不会如此,难道……”王力越想越觉得心里瘆的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害怕真的是那样。 “王大哥你别吓唬我们啊……” “我们回去看看,快。” 几人吆喝着,就要掉头朝着后方,准备回去看个究竟。 “停!”王力大喝了一声,拳头紧握着,他是副团长,有必要落实他们大哥所交代的任务,“我们回洛城,因为这是大哥的想法。” “不,说不定,大哥!”这些人不愿意就这么回去,他们是一起来的,就算回去也要一起回去,否则还不如死在一起。 “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要回洛城,与其陪葬,大哥更希望我们能够安然回去,然后为他復仇。”王力低着头,他也不想回去,他也想去峡谷里在打探看看,可就是因为了解,才必须拒绝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刚刚没有发觉……明明,我们是了解大哥的啊!”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心理承受能力稍弱的,都跪倒在了地上。 “啊”苏宅内一声尖叫声想起。 凌菲的手指流淌着鲜血,上面还扎了一根细细的针。 “居然刺破手指,弘文知道定要又笑话我了,他应该快回来了,这件衣裳已经做好了一半多了,马上就可以完工了,不知道他现在还喜不喜欢红色,记得小时候他可是喜欢的很。我要加快速度了” 凌菲把手指放入了嘴中吸。允了一下,微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毛衣,带着她对远方的他满满的爱,加快了动作。 她知道,在苏弘文回来的时候,她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为了那一刻,她也在不断的努力着。 第九十九章 血染长宁 “侄女,回来了啊”在写着奏摺的封平王,见到流光的到来,也放下了笔墨,迎了过去,尽管知道流光身份的人有很多,但都不约而同的为她保守着秘密,让她以罗婴的身份,继续存在于南安,创造着歷史,创造着辉煌。 “恩,胡人的事情也暂时得以解决的了,不知王爷的事?”虽然得到了致远的确认,但是她还想听见封平王自己的说法。 封平王站起身来,开始给他介绍着,他都做了什么,流放了多少的人,抓捕了多少,用的什么方法。并且说道,这一切授权就是交由太子来做的,太子刚刚管理南安政事,需要三把火来立威,这些人就是当做第一把火来放,但效果还是很好的,借着封平王大军镇压,这些人没来得及联合,就被击散了,也没翻起太大的浪,现在很多的民众都写着联名信来感谢他以及赞扬太子的反贪反腐的丰功伟绩。 流光听得也觉得十分的痛快,这些人早该办了,如果是有益的事情,那绝对仁者必胜。天下之大清气满干坤,占着理据,就就不会失败。 封平王继续说着:“在这一个月里,北上我几经处理了他们为恶的根源,至于一些蛀虫,也在慢慢的清理,但是能为他们撑腰的已经不在了,翻不起太大的浪了。” “多谢王爷了,那长宁。”流光提到了长宁,她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长宁,让黑暗统治的长宁得到解放,让罗家声名重振。 封平王哈哈一笑,就知道她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最关心的一定是长宁,笑道:“哈哈,我唯独放松了长宁,这是侄女的故乡,你离家在外多年,该荣归故里,回家吧,去做你想做的,叔叔给你撑腰。你想要如何去安排,就去如何,这不是我的授权,也同样不是太子的,因为太子就算是储君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去定夺一个城,给你权利的人,是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流光有些嗔目结舌,连封平王都不知道她的秘密,而帝王却看出来了,果然这个看似软弱的帝王,实则脑袋确是清明的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都瞒不过那至高之眼。 “谢谢……叔叔……”流光感激的朝着他深深一鞠躬,她觉得这些人真的也都在努力,在她奔走于帝都和胡地的时候,这些人也同样在筹谋划策,帮助她实现想法。 长宁城,坐落于封平的东南,以手工业而闻名,规模和建筑风格到和析梧有些近似,同样的通都大邑,一样的山清水秀。 只不过,长宁城相比于析梧,就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了,富有的人,均和官商有着联繫,住的宅子也是富丽堂皇,穷困的人,也只能茅茨土阶了。 “长宁,原来罗婴的故乡是这个样子啊!”流光在大街上走着,走马观花似的看着周围的景色,他这次来到这里意不在观景,而在看人。 “流光,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呢!”南宫墨听到了前方的动静,不由得夸赞了一句。 “运气好?”流光也看见了前方的冲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宁愿自己运气差一些,何况只怕这种场景是经常的事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巧让我碰到。” 前方的闹市之中,一个手提鹦鹉鸟笼的公子哥,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拉拉扯扯的。 这个公子哥见女子有些不情愿,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女子扇倒在地,吼道:“刁民,本爷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听到了动静越来越大,流光也凑了上去,问着一个老爷爷,说道:“他是谁啊!” “姑娘是外来的吧,这就是李温候的公子,多少人都受了他的迫害”说完,老爷爷还想要挡在流光的前面,生怕那李公子注意到流光的姿色,也将她害了去。 第139页 “是吗,这么猖狂,没有人来惩戒他么?”流光心中愤怒的种子还是有些燃烧,左眼又一次变得微微发红。 “哪有人敢啊,他是长宁一霸啊,传说连当年的罗家都灭于他父亲之手,当年有人为了这件事征讨过,可后来他们平静了一阵,然后又开始飞扬跋扈。”老人觉得很无奈,他年纪大了,受到了委屈忍忍也就过了,也不会和他太过计较,但是很多的年轻人可不是这样,凭藉一时意气总是去得罪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都没有好的下场。 老人嘆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哎,前一阵太子上位,全国开始反贪反腐,我们都期待着能够将他们拔去,谁知那时候他们这些官员表现的勤勤恳恳,居然骗过了太子和王爷,现在都说北方封平王第一,他第二了。”老人这些话常年在长宁不敢说出口,这一次和流光说道说道,心里也痛快了几分。 “好个第二”月流光觉得这些人真的该死,并且无知到一定的境界,总以为彻查之时表现得好一些就能逃避,却不知,无论什么时候总有着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们能够骗过一些人,但是骗不了所有的人,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流光慢慢的抽出了剑,这把流光剑是罗婴的,寄託了罗婴的梦想,她要用这把剑,亲自去将一切斩断,葬送掉这些罪恶。 “哎,姑娘别冲动啊!”这个老人,看这个文静的姑娘,突然之间变得杀气腾腾,心中满是担忧,以前经常有人看不惯去闹事,但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听到了动静,李公子也看向了流光的方向,这一下,更是惊为天人,流光有着一种特殊的美,这种美是刚强,是坚毅,他说道:“呦,又是一个漂亮的小妞,怎么样,跟着本爷走呗。” 然后挥了挥手,命令自己的狗腿子去将流光拿住,他向来认为在长宁,他就是天,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偶尔遇见一些,那他便会下黑手,在这个公子的内心中,已经堕落到一定的地步了,他向来自己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白光一闪,在剑挥舞的时候,反射的太阳光芒,让周围的群众包括那位李公子都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的时候,只能看到几个小厮身上,都是鲜血。 “啊啊……”几个狗腿捂着胳膊,流着鲜血。 流光没有留手,她看得出来,这些人跟着所谓的李公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向来也是作恶多端,直接挥过砍断了他们一人一只手臂。 群众见到这种场景,纷纷快速的离去,生怕站在这里也跟着惹了什么麻烦。 附近的侍卫见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纷纷沖了上来,护在李公子的身前,他们知道,李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在劫难逃。 流光纵身跃起,空中一个迴旋踢,就将几个侍卫踹飞晕倒在了地上。 “这……”侍卫长看见起了冲突,命令着手下赶紧回去回报,说道:“快上报李城主!”,这边离城主府并不远,侍卫跑得飞快。 流光也没有着急,只是拿剑指着李公子而已,她觉得对付残忍的人就要变的更加残忍,她不是一个恶人,同样在经歷了罗婴死后,她也就不是一个善人了,就算她要杀,也要李公子先经歷过绝望,再让他死去。 “你,你别杀我,我父亲是城主,你杀了我逃不出去的,绝对插翅难飞。”李公子吓到在地上,虽然平日里他威势凶凶,但是只是恃强凌弱,从没想过有人会这样对他。 “别急啊,既然你笃定你的父亲能够保你,让我们就试试吧!”流光邪邪的笑着,然后用剑敲了敲他还在颤抖的脸庞。 南宫墨在后面忍着笑意,他第一次看见流光还有如此邪恶的一面,明显的扮猪吃老虎,有着王爷军队的撑腰,口气就是不一样了! 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从远处就喊着“勿伤吾儿,勿伤吾儿。” 流光撇过眼去看着那个人问道:“你?就是李温候,李城主?” “恩,没错,不知道犬子何处得罪了姑娘,我们定当赔罪,请姑娘放过犬子吧!”李温候看着流光的剑尖就紧紧挨着李公子,心中大急,为保儿子周全,只得先去好言好语的劝说。 “姑娘,不可,放过他你就在劫难逃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好心喊了一嗓子,李温候立刻冷眼看去,一时间,在无人说话。 流光看着他们这种紧张的样子觉得真是好笑,说道“那好吧!我们,来慢慢,的聊。”于是她将剑收了起来,她不想这么快的结束,因为还没有让对方感到绝望。 见到自己的孩子暂时脱离危险,刚忙拉了过去,然后吩咐着左右的人,说道:“快,拿下这贼人!” 流光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只想给他们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可是他们都放弃了。 “助纣为虐,找死!”流光一剑放出,震裂了大地,围绕在身边的剑气就将上前的人都沖了开来。 第一百章 月流光的愤怒 “拿下她”李温候拉着李公子一边后退,一边命令着城防军,他对这种气势感到害怕,但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因为城防军已经将这个女人包围了住。 原本吓坏了的李公子,此刻倒是来了精神,看见如此,叫嚣道“哈哈,怎么了,不是要杀我么?来啊”然后对着身旁的李温候说道:“父亲,不能放过她,这是第一个威胁我的人,我要打断她的四肢,我要折磨死她”戾气横生,满脸愤恨。 围观的众人在城防军来的时候就散开了,他们为这个女子感到惋惜,觉得她错失了一个机会。 “这,就是你的依仗么?就这些人?”流光冷笑着,算了算时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城外冲进了数万军队,其声势犹如踏破长宁城。 不一会反倒里里外外把这些城防军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你,你们,在做什么!”李温候颤抖着手指指着这些到来的军队,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个他连认识都不认识的女子,居然能够调动封平王的军队。 难道她是王爷的女儿,或是当今的公主?李温候想着,如果是那样事情就闹大了,赶忙走上前,命令城防军松开包围,讨好地说着:“这一切都是误会,最近长宁经常有贼人出没,下官老眼昏花,将您误会成那些卑鄙的贼人,实在是不该” 然后指着之前来叫他的城防军的将领骂道“你怎么做事的,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断言?” 城防将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他根本就是全部听从李温候的命令,见他这样,只好跪下说道:“是在下自作主张,请大人责罚。” 李公子见这种情形也赶忙小跑过来,跪在流光身前,说道:“姑娘,是我一时色心大起,姑娘貌似仙女,一副好心肠,原谅我这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温候讪笑着看着流光说着,“不知大人您看?” 第140页 流光看着他们再演着双簧觉得甚是有趣,原谅?有些人可以,但是有些人她可不会心软,对着李温候问道:“大人?那李大人说,我是哪位大人啊?” “这……”李温候只是看情形不对,知道这女子非富即贵,可他真的不认识,如果认识上来也不会如此动手。 流光见他语塞又说着:“其实啊,你说的也是蛮有道理的,这城中的确有贼人。”流光点了点头,示意着他说得对。 李温候大喜,李公子也露出了喜色,他们父子都以为这是给他们找了一个台阶,连忙应道“是极是极,一切都是误会!” “恩,那以后你们抓到了这种兇恶的贼人该如何呢?”流光反问着他们。 李温候也没想这么多,以为在考验他,大气凛然的说着:“对于穷凶极恶之徒,自然要绳之以法,拿人钱财者发配,害他人性命者当斩!” 流光啧啧了几下,说着“恩恩,很对,我们都是要守法的,那李大人说,你是该发配呢,还是该处斩呢?” “啊??”父子俩感觉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一样,说了半天,对方还没有绕过他们的意思,两个人急忙道着歉“大人有度量,不会和我们这些小官计较。” 虽然这么说但是李温候已经准备了,不管如何,城防军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只要他觉得不对劲,就会下令拿住眼前这个人,即使当不了官,也能够活命,他有着不少钱财,隐居于其他的地方也是可以富贵一生的。 流光也看见他的小动作,也没有在意,继续说着“小官?都快成霸主了,还是小官啊!这长宁城最大的贼人就是你!” 李温候觉得事情不对,便要挥手,可是一道光芒闪过,刺穿了他的手掌。 流光剑狠狠的插在了他的手上,李温候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围的军马也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就制服了全部的城防军,将他们押走。 李温候傻了眼,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得罪了谁,他起初以为是封平王治理官场治到了他的头上,但是这种风格一点也不像,按照以往,肯定会逐渐的夺权看押,最后在审查。可这一次实在是太过直接了,快的他都来不及去准备。 看着李温候痛得扭曲的脸庞,流光看向了有些痴呆的李公子笑道:“哈哈,怎么了李公子,你的依仗呢?” 李公子嘴吹在蠕动,但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裤裆还湿了一片,这位大公子从没经过如此场面,已经快被吓坏了。 此时一个年轻的将领走到了流光的面前,恭敬地说道:“罗将军,李家众人已经捉拿完毕,李府里面的一干人等也都已经被控制住。” 流光点了点头,对着将领说道:“辛苦了!” 李温候现在听到才知道这是一位将军,然后大喊着:“我是朝廷命官。就算你要抓我,我也要求审判。”他在想就算他被关起来,只要能够保住性命,以他在帝都的人脉,早晚会被放出来。 流光慢慢地靠近着李温候说道:“哦?你还想得到公正?那你给你害过的人公正了么?杀人者,人必诛之,害人终害己,因果循环报应不慡,你早该死了,不要抱着侥倖的心理。” 说完就一刀先砍去他的手,流光不想让他死的这么快,她说过的绝望这只是刚刚开始。 “啊啊啊啊!!!”李温候的惨叫声迴荡在整个长宁城。旁边的李公子更是开始抽搐了起来,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每次都替他摆平一切的父亲,居然也会这样。 “疼吗?”流光笑着然后恶魔般的表情露出,接着用手摸了摸剑上的血,愤怒着说道:“那些人比你更疼,更痛!” 然后又是一剑,将李温候的左腿连根砍去。 听到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有些人觉得真是残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拍手叫好,他们觉得大快人心,刚刚被李公子捉住差点带回府中的女子,以及那些受过迫害的人们,更是恨不得也去插上几刀。 “这是长宁罗家的!”流光一剑挥出。 “这是那场火中无数冤魂的”又是一剑挥出。 “这是这些年受苦受难的长宁百姓的”一剑接着一剑,络绎不绝。 李温候已经浑身是血,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唿吸都变得缓慢起来了。不可一世的他迎来了生命的尽头。 终于最后一剑刺中了他的心脏,堕落到了地狱。 流光左眼睛通体红色但清澈无比,右眼却一直在流泪,她的剑也有通体流光溢彩变成了血色。 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剑,狠狠一甩,流光剑再一次变成了通体透明。 “你,你是谁?”李公子留着口水,痴呆一样的问着,他不知道究竟得罪了谁。 流光起初只是想杀一个李温候即可,其他的人视情况判处,但一进城便看到了这一幕,她对李家一家都充满着恨意,虽然罗家的事情,这李公子并不知情,但他还是要死,流光狠狠的说着“我?长宁罗家,罗婴!” 流光又一次眯着眼睛举起了剑,她觉得刚刚虐杀了李温候还不够痛快,心中的一把火还在燃烧,那就还要再杀,而这次的目标就是眼前这个李公子了。 要说这李公子,也和他父亲差不多,但还算还一些,只是好色并不因为贪恋权势而滥杀无辜,可却迫害了太多的女子。 流光的剑有一次举起,嘴再次泛起了邪恶的笑容。 “够了!”南宫墨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的剑落下? “还不够,他作恶多端,必须要死!”流光看见南宫墨在阻挡着她,也大吼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神么?可以随意就去定论一个人的罪名,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南宫墨冷静的问着,在她残杀过李温候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流光已经有了心魔。 “是他们先去这么做的,天不收他们,我来收!”流光的手挣扎着! 南宫墨的手握着更紧,流光发现她使出全力居然都不能动弹丝毫,身上的气势也放到了极致,依旧无法撼动他钳住自己的手。 “放开!”流光怒喝着。 “杀过他之后呢?李家还有其他的人,难道都要杀么?”南宫墨的语气变得冷冷的。 “没错,有罪的人都要死!”流光的眼睛变得更加深红。 “啪”南宫墨另一只手,狠狠的挥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打我?”流光看着南宫墨觉得不可置信,她从没想过南宫墨会对自己动手。 南宫墨又摸着她被打红的脸庞说道:“醒一醒吧,你做的没有错,但是,什么是罪恶,难道你曾经杀过了那些人,你就是正义么?有罪的都要死,那你,那我,也是其中之一!” 流光呆住了,她的确是被情绪所沖昏头脑,但是她的意识依旧不想就此放过这个李公子以及李家的所有人。 “那就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么?” 第141页 “不,他们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你的手里,不如就让长宁的人自己去选择吧,如果你是罗婴,你就算杀光他们我也觉得这很正常,但,你是月流光!” 南宫墨的话让流光浑身一震,在之前她真的认为自己就是罗婴了,现在才明白原来她不是。 第一百〇一章 罗婴与月流光 南宫墨钳住她的手松开了,他相信流光的选择不会让他失望。 流光的剑慢慢的放下,原本通红的眼睛也变得清澈起来。“恩,是我错了!”流光承认着错误,收起了剑。 “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远处开闢了一条道路出来,封平王也来到了长宁,长宁城的城民见到了他,都欢唿着,他素有仁王之称,受到了各地人民的尊重和爱戴。 他一一回应着民众的欢迎,慢慢的来到了流光的面前,对着她说道:“侄女,他们的同党我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正命人将其一同控制住,你说该如何处置。以及对于新的城主,可有选择?” “唿”流光深唿吸了一下,摇了摇头说着:“按照南安的规矩来吧,至于新的城主,就让长宁人自己选吧。” 流光觉得心有些累了,她可以为她杀尽天下,但这位挚友依然活不过来!就算流光继续以罗婴的身份和性格去活成另外一个她,如南宫所说,假的永远不会成为真的,两者有着质的差异。 城中的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来了一个女人,然后李温侯就死了,再然后封平王就来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结果是什么,他们都还不知道。 过程什么什么的,都在以讹传讹,流传着很多种版本,但有一点已经确定着,就是那个当街杀死李温候的女人正住在了罗家翻修过的住宅之中。 罗家,在大火之中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当今圣上感念其功德,依旧为其修缮了一番,常年来也有着人在打扫,但并无人居住。 “这个地方,不是她想住的”流光看着金碧辉煌的罗府,她眼眸中有些暗淡,虽然长宁依旧有这个府门,可曾经是简朴而壮烈的,如今虽然富丽堂皇,也只不过是一种象徵,人没了,房屋修的再好,意义何在?只是一种景观,一种象徵罢了。 流光走到了一间居所之中,她今晚边准备歇息于此,南宫墨也找了另外一间,留于罗府之中。 “她不喜欢这种风格”流光环顾着房间,房间之中应有尽有,单少了一种感觉,这更像是招待客人一样的布局,完全没有一种家的味道,她想着,过去的罗府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没有现在的大,一定没有现在的好,但一定是欢声笑语的。 流光抿了抿嘴唇,说着“我也不喜欢!” 第二日清晨,南宫墨还在猪一般的熟睡,流光本想叫他一同环游一下长宁城,叫了几声,南宫墨翻了个身,嘟囔着还在睡。 流光耸了耸肩,觉得他真是一头猪一样,她又摸了摸昨日被打得生疼的侧脸,回眸一笑。 若是没有昨日的一巴掌,流光真的会像虐杀李温候一样,在杀了李公子,甚至李府的每一个人,可一旦她做完之后,内心中绝对会背负着黑暗和负罪感,在未来,无论是武艺上,境界上,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提高。 “哈哈,你们知道不,当时我就在场,真是大快人心啊!”流光走到庭院就听见府门之外吵吵嚷嚷着。 她身形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一些事情总要去说个清楚。 看着府门被吱呀的推开,很多人说道:“哎哎,看,门开了,门开了!” 流光发现如今只是清晨,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为首的一个女子提着一篮子水果,塞到了流光的手中,然后跪了下来说着:“多谢大人昨日想就之恩,若没有大人及时出现,小女子怕是要瘗玉埋香了。” 流光有着自知之明,她并无官职,所做的一切只是有着更强的背景在撑腰而已,自然当不起她的感谢和称唿,两忙扶起了她说着“不,你客气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去做这些,所以你没有必要来感谢我,这只是凑巧罢了。” “是啊,李家作恶多端,早就该如此了,女娃子,你真的是罗烈那小子的闺女?”一个老人被一个少女搀扶着走了过来。 流光沉默着,她见这么多人望着她,她真的不想说谎,可是眼前这个老人的眼神竟是如此的仁慈,便如同奶奶看着孙女一样。 “奶奶你眼花了,没看见罗姐之前用的招式都是罗叔使用过的,甚至比当年的罗叔还要厉害啊!”一个小伙子,对着这个老人说着,他就是在人群中曾经提醒着流光安危的那个人,流光只听声音便已然认出了。 流光默默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些不属于她的荣耀和期许,以及那一种欣慰与关怀。 “快,囡囡,到奶奶这里来,这么多年,苦了你了……”老人连忙踉跄着上前,松开了搀扶他的手,握着流光的双手,留下了浑浊的泪滴。 流光不知道她是谁,因为在罗婴留下的笔记中,记载了很多关心她的长辈,可是,她也扑到了老人的怀里,感受着这份骨瘦如柴的身躯里爆发着着温暖,享受着,这不属于她的怀抱。 亲昵的享受着这亲人一般的怀抱,流光的心灵变得很纯净,很想在怀抱之中静静地睡去。 “奶奶,对不起,当初……”流光哽咽着,她想为之前的那场火去道歉,她看得出来,这其中很多人都是认识罗家的,那想必也是经歷过那庄惨剧的,她有必要去为之道歉。 老人抚摸着她的背,欣慰的说着:“囡囡,奶奶就知道你能做到,我们都没有怪罪过你,我们一直盼望着能再见到你啊。” “是啊是啊,罗家妹子,现在李温候被你处决了,李家也全部落网,实在是太快活了,新上任的是我们长宁的当地人,就是城西的张大人,他是一个廉洁的好官,有他在,我们自己的家,可以自己做主了。”人群中一个比流光年岁稍大的人,拍手称快。 “大姐头,大姐头”一个男子跑了过来,还掉了一只鞋。明明比流光小不了多少,却显得像个孩子一样。 “你是?”流光想不出罗婴有哪个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她只说过,有个称唿为梦梦的女孩,还有一个叫做小虎的男孩子,可是名为小虎的男孩据罗婴所说应该也是被埋葬于火中瓦砾了。 “我是小虎啊,你忘了我们当初可是长宁三人组啊!”男子噼开腿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比划出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动作。 她没有笑,反而很想哭,她明白这个动作肯定在过去有着一种含义,一种象徵,但她,不知道,知道的人却看不见! “小虎!!你还活着。”流光当初听罗婴说过,张虎已经葬身火海了,却不知为什么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 张虎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恩恩,我当初也以为会死,谁知道我待得那里是水池,就是王奶奶的那个水池,我们经常捉鱼的那里,当初只是被呛晕了,没有被烧到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听梦梦说,你自己独自离去了” 第142页 流光死死的抱着他,不断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是罗婴的心结,罗婴常常说她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挚友,每每想到她都是黯然失色,如今她若是知道,也能安息了。 “嘿嘿,大姐回来了,那我们长宁三人组,以后可以像约定的一样,一起一展宏图了!对不对梦梦!”张虎大笑着,他们曾经就约定过,他们三人要像曾经的三位传奇将军一样能够名留青史,让整个南安因为有了他们而有所改变。 梦梦?流光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罗婴的另外一个挚友,便如同她和梦欣一样的关系。 “大姐,好久不见”刚刚搀扶着老人的少女,对着流光微微一笑,然后没有再说话。 流光总觉得这个少女对她有一种戒备的感觉,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她的所作所为,应该不会暴露才对。 张虎还在大大咧咧的笑着,说着:“大姐头就是厉害,我们抗议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效果,居然被大姐头给解决了,还让我爹可以更好地施展他的抱负。这次乘了大姐一个人情,以后看我的,绝对会出人头地,不过大姐,你究竟是什么官位啊,真的好威风啊!” 流光明白了,这些人口中的张大人就是张虎的父亲,她温柔地摸着小虎的脑袋,就像是姐姐对于弟弟的关怀一样,说着:“我什么官也不是,只不过是借了王爷的势,有了个将军的虚名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啊!罗将军,嘿嘿,说不定能够再一次继承罗叔贪狼的称号呢”小虎听到这个更是激动,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心中更是起了发愤图强的强烈念头,他也想当将军,也想保家卫国! 孙梦,依旧是看着这两个人面带微笑,至今没有插一句话。 众人从后方将流光举了起来,流光突然间失重,想要防卫,却见这些人并无恶意,也就任由他们如此,虽然南安依旧处于战乱,但此刻的长宁欢庆着,他们大笑着将流光抛起,接住,再扔起,再接住,大家笑着闹着,欢唿着,雀跃着。 流光看着这些人兴奋的脸孔,她真希望自己就是罗婴,可惜她不是。 第一百〇二章 仇恨的连锁 之后流光在孙梦和张虎的陪同下,四处逛着,张虎一路上讲个不停,经常说着他们曾经的趣事,流光遇见一些从罗婴那里知道的事情也去插着嘴说着他们的囧事,然后三人大笑。 “大姐,李家准备如何去处置啊?”张虎突然间问换了一个话题,问向了李家的事情。 “这些不都是你父亲去做么?”流光不解封平王曾经许诺于他,会交由长宁自己来处置,那么做主的就是张虎的父亲。 张虎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着:“没错,我父亲是准备按照安南法令,抄其家产,男子发配充军,女子充入官ji,但李温候犯的是重罪,平时又作恶多端作威作福他们的子女想必会比平常被抄家的亲人更加悽惨。” “既然如此也很好啊,既然法令是这么做的,那就这么实施好了!”流光觉得这么一来很好。 “大姐”孙梦开口了,慢悠悠的说着:“小虎的意思,是想通过你去为一个人求情?” “不,我没有”张虎连忙摆手,生怕被大姐误会。 “你想为谁求情就直说啊,记得曾经的你可不是这么喜欢拐弯抹角的啊”流光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她一定会满足。 张虎真的无法开口,他想要求情的是李家的三小姐李彤,当初他冲撞了大公子李庄,然后被叫来毒打一顿,三小姐看见他被绑在了柴房,便将他放了下来,并亲自为她上药,之后他父亲因为不同意李城主的做法辞官,李城主藉机陷害的时候也是三小姐说好话救了他们一家。 虽说如此,但他也明白,李家杀害了罗家全家,她大姐自然是恨极了李家的人,他这么要求害怕会寒了她大姐的心,也不敢开口。 “我来说吧,大姐,能否为李家的家属网开一面”孙梦看着犹豫不决的张虎,便提了出来,正好去证明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李家”流光微微皱眉,她对李家没有任何的好感,一人作乱扰乱民生,家人不去阻止,任其放任变为同罪,她觉得不去下杀手已经是便宜那些人了。 “没,大姐不能为了我,真的,不用这样子。”张虎一直在说着,强迫自己无所谓,骑士他面容还是有些沮丧的。 流光沉吟着,她知道这其中必有原因,温柔的看向了张虎说道:“小虎,你为什么要求情啊,给我一个理由可以么?” 张虎还是摇了摇头:“大姐,真的不用这样子,我只是问问而已……” “难道时隔了这么多年,连真实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么?如今当真是如此生疏了么?”流光嘆了一口气,她只想尽全力的去帮助一下她的朋友,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大姐,我,我喜欢李家的三小姐,她救过我的命,她和她父亲不同,心地真得很善良,二公子李寒也从来不像大公子和城主一样,他才华横溢,做出的政策都是为了我们好的。他们是无辜的。”张虎低下了头,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个话语说出的有些害臊。 “好,我会去商议,放了他们。”流光点着头同意着,但并不觉得这些人是无辜的,她喜欢按照规则去办事情,她喜欢公平,可她也不是圣人,她也会去自私的考虑到身边的朋友,这就是真实的流光,她有自己的规则,规则之上是感情。 “不可以”张虎挣扎了很多,还是喊了出来,流光用不解和矛盾的眼神看着张虎,不明白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喜欢张三小姐是我对我的爱的坦诚,我交好李二公子是我的义,可我不能因为的爱和义陷大姐于不义,我想让他们平安,但这是我的想法,世界这么大,有多少事情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转动的?所以,大姐,真的不需要,这些年,你为了罗家为了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大仇已报,不该这样,是我多言,请大姐就当我没说过吧,否则以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了。” 张虎那坚毅的眼神,让流光有些动容,他是个有情的人,就因为有情而必须做到无情,也着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求你了,大姐,我之前只是一时多嘴,如果大姐为了我而改变法律,那长宁根本就没有改变”张虎继续说着,他一开始只是潜意识的一种疑问,她渴望能听见一种不同的回答,但没有,那么便知道如果流光为了他徇私枉法,那在以后人们就会对她有着怀疑,会以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她,就算在保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被得知,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长宁人就会对政府对国家一步步的失望。 “好吧!”流光答应了,但内心中确还是记得,听他这么一说,便从心底有一种主意,她想给这些人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第143页 孙梦听着二人的对话,缓缓无言,直到三个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说道:“今天玩了这么久,想必大姐也是累了,不如我们先就此回去歇息吧。还有机会的” 二人见话题有些尴尬也纷纷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一次交谈。三个人便就此各怀着心事分开。 孙梦走了几步,转过了头,眼神冰冷的看着流光的背影,喃喃说着:“冒牌货!你究竟是谁?” 长宁大牢之中,流光独自一人,拿着令牌,缓缓的走了进来。 里面的味道很不好,在寒冷的深冬之时,牢中分外的湿冷,阴森。 流光停在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子身前,漠然的看着她,那个女子也慢慢的抬起了头,同样直视着月流光。 “罗将军?想必你就是罗婴吧!小女子李彤拜见将军。”名为李彤的女子朝着罗婴恭敬着行了一礼。 “你认识我?”流光觉得有些惊讶,大家都知道她姓”罗”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名字是什么,只有一些儿时和罗婴关系好的还会记得她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名字。 “恩,虽然样貌不一样了,但我还是记得的,如果你不是罗婴,我不是李彤,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她的话意思很明确,他们之前认识,现在已经是敌人了。 当罗家从帝都返乡来到长宁之后,表面上李温候对贪狼将军也是非常和善的,并且看似恭敬到自卑的程度,而她们儿时关系也还不错,虽然性格一强一弱,反差很大,但还是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时候天真无邪的她们,总以为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得知长宁事实之后的罗婴撕掉了日记中和她有关的一切,所以流光对此真的一无所知,她只是看着李彤问道:“你恨我么?” 李彤也反问道:“你恨我吗?” 流光点了点头,说道:“恨” 李同嫣然一笑,也回答道:“我也是,虽然我不贊同我父亲做的一切,但他还是我敬爱的父亲,他可能害了很多人,但是一直视我如珍宝,把做好的都给我,只要我想要,他都会尽量的满足我,在外人看来他或许十恶不赦,但对我而言,他是一个慈父。” 流光看着她居然还带着笑意,觉得她也很不简单,她纠结了一下,还是直接问道:“如果我可以放你和你哥哥一马呢?” 李彤出乎流光意料的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你不用对你的敌人怜悯,这是一种羞辱。就算你放过我,我也会去为我死去的父亲还有大哥復仇,并且不择手段。” 流光之前听她的从容就想到了会是这样,她觉得心里很难受,微咬着嘴唇说道:“我既然能够当街杀了你父亲,自然也不会惧怕于你,但你知道你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痛苦么?” “我知道,官ji么?虽说如此,怕他们对于我父亲的恨意都会转加于我,会让我更加的下贱吧,但我都不会怕,我会像狗一样的活着,然后找到你,用一切手段杀掉你。”李彤的笑容中带有着决绝令流光有些发寒。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说那种背负着仇恨的心”流光摇着头,她因为背负着仇恨,背负着家国的仇恨,背负着罗婴的仇恨,所以她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日日咬牙切齿,让自己的心结冰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糟,因为这样根本见不到阳光。 “既然已经存在了,除非你现在杀了我,给我一个解脱,不然除非你死,否则我就不会忘记你所做的这一切。”李彤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冷静,也都是面带笑容,不像一个阶下囚,依旧骄傲的像一个千金大小姐。 “你父亲联合众官,毁了我罗家,我只杀掉他一人,并且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死罪了!”流光不希望她未来的日子只剩下黑暗,就算她也在恨她,也是如此的希望。 “恩,你说的没错,但你杀了我的父亲,我只想杀你一人,你在我的心中也被判了死罪了。罗婴,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这么多年在外的你应该早就明白,什么才是现实!”李彤站了起来,和流光对视着,她不会乞求无罪,她反而希望自己受的苦越多越好,只有那样,她才能带着这些恨意,再次找到月流光,这就是她所说的现实。 “好吧,那么,我会等着,等着你来杀我的那一天。”流光低下了头,她言之已尽,既然她仍然带有仇恨,她也没有办法。她同样想着自己,若是没有南宫墨等人的一路相伴,想必她也会被这种负面情绪逼疯的。 “也许一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除非我被折磨死,或者你死了,不然仇恨是无法终结的。”李彤纤细的手指握成了拳头,语气异常的坚定。 “好,你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的”因为他们都是执着的人,流光是,她也是。 “恩,我会带着和你在一起的美好记忆和童年送你下地狱的,给我等着,罗婴!!”李彤终于喊了出来,虽然语气中仍然是恨,但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的她们,会是多么要好的姐妹。 “罗婴应下了,我随时恭候,但你说过的,虽然会不择手段,但是只杀我一人,不要去伤害其他无关的人。”流光转身准备离去了,该谈的已经谈完了,她也没必要在待下去了。 “放心吧!” “那再见了……” 话音落下,流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牢之外。 “再见了……小……婴。”李彤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坐倒在了牢房之中,啜泣染湿了衣裳。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流下了眼泪。 第一百〇三章 相失不相忘 流光在门口沉静了很久,她的心里很难受,她成功帮助罗家復了仇,帮助长宁的人民驱除了害虫,但同时也开启了新的仇恨,毁了别人的家庭。 流光用手指莫干了泪滴,找到了刑狱管司。 “大人,有什么吩咐。”这位官员看见流光近来,急忙笑着迎了上去,流光的事迹这两日已经传遍了长宁,这些为官的官员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心知肚明,都得罪不起她,更得罪不起她身后的封平王。 流光顿了顿,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他们兄妹,用最好的待遇去对待,还有三小姐,不要让任何人侵犯她,给她足够的自由,如果她想走谁都不要拦着。” “大人,这不好吧,王爷那边”他管理刑法,最知道那些犯人该怎么处置,他不知道流光的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在考验他。他心中也是有些紧张,这件事情让他办起来确实不难,但如果是故意套话,那知法犯法的罪名可就大了,他可不想和李家一样的下场,他还需要这个官位来养活家人孩子了。 “我会去说的,只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如果不想王爷降罪于你们办事不利,就照我说的去做。”流光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她在修正着规则,同时也去破坏着,她现在也隐约的知道了那些官员为什么作风不正派,只是因为私心罢了。同样,她也一样,做不到一视同仁。 第144页 流光走出了长宁衙门府,看着比昨日更清澈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李彤,你不该流泪的,连说个谎都说不好。罗婴,你的朋友真的是很关心你,无论什么境地都还会照顾你的感受,你放心,他们都会好好的,接下来的罪和仇恨,我来背负!” 远处一个少女,挎着一个篮子,笑语盈盈的看着她,见她出来,也缓缓的走了上去,轻声说道:“大姐,如何了?” “梦梦?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在沉思的流光,被惊了一下,她完全没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孙梦的脚步实在是太轻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无论是她还是你?” “什么她?”流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感觉从第一眼见到她,和见到小虎不一样,少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没什么,你如何决定的。”孙梦笑了笑,指着衙门之中牢狱的方向问着。 流光将之前在里面说过的话,以及她的决定,对孙梦又一次诉说,没有半句的隐瞒。 “恩,这确实是她的作风。”孙梦点了点头,这句话,显然她对于李彤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你很了解她?”流光不自觉的问出了一句话,问过之后就有些后悔。 果然,孙梦的眼角稍动,嘴角又扬起了一分,笑的更甜了,反问道:“你不了解?” “我?时间太久了,有些记忆总会变得有些模煳。”流光略微低下了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瞒天过海,但一些事情,未曾存在过的就不可能当成已知的一般自然。 “呵呵,这样啊,若我是你,我会将他们全家一同处死。”孙梦咬牙切齿的说着,眼中透露出一种决绝。 流光看着孙梦,觉得她很是怪异,前一刻还是温婉可人,下一刻就变得坚毅狠辣。 孙梦好笑的看着流光,说道:“觉得我狠毒么?不只是我,这也是李彤的意思,她作为女儿必须有为人儿女的觉悟,古往今来杀父之仇都是最大的仇恨,可她对你们罗家有着深深的愧意,她在矛盾,在挣扎,所以她这么说,便是求一个解脱,她不能自尽,这对她是一种软弱和对于亲情的背叛。” 她憎恨李家并不比罗婴要少,她的双亲也在那场火中逝世,从此以后她就学会一个人,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在那个骯脏的年代里,独自的生存。 她恨透了李家的人,她想看他们受尽折磨而死,但有一个人,她只想让她安逸的死去,至少不用受那种苦楚。 “解脱么……”流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也有自己的决定,说道:“就算让她带着仇恨也好,这么早的闭上了双眼,实在不值得,世界这么大,她需要去看看,就让她痛苦吧,挣扎吧!然后来向我復仇。” “回来了?” 和孙梦分别之后,流光就没有再到处逛,直接回到了罗府。 她刚踏入府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南宫墨,他身着园丁服装,手中还提了一个自制的喷壶。 “你这是在做什么?”流光大为不解,从他的手中拿过了喷壶,还在仔细的研究着。 “修剪一下花糙,虽然经常有人会在这里修剪处理这一切,但他们只是工作,求得是整齐而不是艺术。”南宫墨指了指身旁的花圃,自豪的说着。 在南安对于这些花花糙糙虽然也有着一些管理的框架,但并没有形成一种规范,大多只是为了衬托出挺远的颜色,浇花培土所用的工具也是有些粗糙,他起床以后正巧闲来无事,就开始玩弄起来了。 “你倒是什么都会,居然还会懂得去摆弄这些。”流光看着他的样子,简直哑口无言,觉得他懂得真的很多……反观自己……却丝毫不知。 “我说过,我可是全才少年!所有的知识,只要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南宫墨放下了喷壶,脱掉了园丁的衣裳,还伸了一个懒腰。 “你这是在教育我么?”流光并不否认,但作为一个女子,她着实缺少了一些书香之气,琴棋书画,也丝毫不懂。 “怎么会,你接下来准备要去做什么?”南宫墨觉得无所谓,他反而还很欣赏流光的大气,如果她和普通南安女子一般无二,那她也不会完成这么多的事情。 南宫墨真的有一种想法,他想把流光带回他的家乡去看看,恐怕到那个时候,流光自己就会觉得,原来和她一样的人,也不是少数。 “不知道,但你会陪着我么?”流光本来的目的就只有两个,一者帮罗婴復仇,解放长宁,另外一个就是找出自己国家灭亡的原因,以及那从未听闻的幽冥界。 现在罗家的事情,可以暂时告一段落,那她便开始思索幽冥的事情,罗家的事情结束了,可南安的事情还只是刚开始,她要去找到龙翔,找到陌羽,因为他们是流光目前为止找出真相的唯一线索。 “呵,你现在怎么还需要人陪伴了啊!”南宫墨看着脸色微红的流光,打趣的问着,想当初在析梧的时候,流光对他避之不及,现在他们的关系就然会这么好。 “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有强求”流光听到他的话,略微有些失望,曾几何时,她就开始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不断地陪着她,照顾着她。 “看情况吧,如果没事的话,就赖在你身边,有你在我永远不用担心伙食费。”南宫墨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着。 “你天天这么闲,难道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流光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至少他们暂时不用迎来分别。 “恩,哪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事情,别看我这样,我还会是举足轻重的人哦”南宫墨对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坏坏的笑容,让流光有种想要去抽他的冲动。 “脸皮真厚,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义不容辞,说到做到。”流光的小拳头在南宫墨的面前挥了挥。 “好!” “那明日便启程吧,关大哥前不久来消息了,南部战线吃紧,我想去看看。”她现在真的是漫无目的,北方的事情结束了,便去南方瞧一瞧,根据形势来决定是否加入这次战争。 “恩,好” 之后的一下午时间,流光便不断地讨教着各种问题,南宫墨也从罗府的书房中拿出了很多的,一个为老师,一个为学生,这一天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房间中,流光经过舒坦的睡了一觉,她觉得很舒服,很美妙。自从她踏进南安,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安逸了。 穿上了放置在床边的衣物,开始整理着行囊,一段冒险的结束,意味着下一段的开始。 “大姐,起床了啊,怎么在收拾行囊,要离去了么”孙梦敲了敲房间的门,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梦梦,你怎么来了。”流光指了指还没有包裹完的的行礼说道,“是啊,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不能耽搁太久了。” 第145页 “我,只是想和姐姐道歉” “道歉?”流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曾经我刺了你一刀”孙梦用手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过去的她,在火海中丧失了理智,那一刀,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无法忘怀,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到了现在,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罗婴当时的表情和伤口的准确位置。 “没关系,你当初也只是一时情急。不要太在意!”流光摆了摆手,她听罗婴说过这件事情,但罗婴诉说之时只有愧疚,并没有任何的怪罪。 “恩,罗婴可能不会在意,可是我疼了十多年,我刺伤了她的心” 流光向来仔细,可这一次她一直没有注意到,孙梦一直用的第三人称称唿着罗婴。 是了,她早就发现了。 第一百〇四章 意志的传承 “都说了,不要在意了,一切都过去,你看看长宁热闹的样子,不要再去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流光扶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有些颤抖的香肩,觉得这个女孩子过的也很苦,这些年也是很不容易,这瘦小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各种重担。 “如果是罗婴和我说,我自然也会完全放下,可惜你不是!”孙梦后退了一步,复杂的看着流光。 “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啊。”流光心里有些发憷,她觉得她真的装不下去了,对她和所有认识罗婴的人,都是一种煎熬。 “如果你是罗婴,我在向你道歉的时候,一定会揍我一拳,她了解我,就算时隔这么多年,她应该知道,让我放下的唯一方法就是还回来。尽管你的性格和你的武术招式,你的语气都很相似,但如果你是,你会和我们一起放声大笑,如果你是,那你的伤口呢,敢不敢把衣服撩上来,让我看看。就算一切都能证明你是,但我的直觉依旧认定,你不是罗婴。” 月流光沉默着,她知道会被拆穿,没想到这么快。 “大姐在哪?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孙梦见流光依然默认,她的语气变得颤抖,没有这两日来的那般平静。 “她……她……”那个回忆,是流光不想去回想的,每想一次,就觉得悲痛一次,她本以为在完成之后,就可以真的退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来看,还不能。 “她出事了,是么?”孙梦的身体寒颤的更加厉害,眼中也浮现了水气。 “没,她在远处,还没来得及回来,过不久你就能看见她。”流光强颜欢笑,讨厌说谎的她,自从来到这里就开始编纂着一个个的谎言。 “哼,你在说谎,她怎么会让其他人来代替她,除非她不在了!”她说完后自己也是一愣,然后问道:“不在了,是么?” “没错……”流光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这个谁也不想听到的结果。 “是吗……这样啊……”孙梦苦笑着,瘫倒在了地上。 “她最后是笑着离去的。”流光回想起罗婴的最后一刻,都是在笑,她握着自己的手,嘱託着,祝福着,那是发自真心的笑,罗婴的死,她自己并不痛苦。 “……是吗……那你是谁?”孙梦看向了流光,她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强的女人都会死。 “月流光。” “不,你就是罗婴,她既然把一切都交託给你,你就要替她完成。”孙梦对着流光大声的说着,她不想让罗婴就这么消失,替代品也好,至少这样她觉得曾经的一切,都还是完好如初。 “如今长宁已经安宁,罗家也被刻在了英烈祠之上,她得到了安息。”在李温候被诛后,很多被陷害而致死的官员,都被名册中找了出来,大家为了纪念他们,就主动出资,来修建了这么一个英烈祠。罗烈,周昕,便在其中。 “不,南安还没有安宁,我们也需要罗婴去照顾,所以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罗婴!”孙梦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双肩,有些泣不成声、 “她已经不在了,就让罗婴留在大家的心中不好么?” “好,但是我不好,我等她等了十年,就想道一个歉,求她原谅都不行么?”孙梦抬起眼眸,眼神中是一种凄婉,她只想再看看她那最好的姐妹,她伤了的人。 孙梦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流光,她乞求着,等了十年的答案。 有些事情註定是没有答案,一旦犯了错,或许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生活不是游戏,不能重来和读档,只会按照自己的步伐慢慢的去迎来一个又一个的结局。 流光觉得她很可怜,孤身一个人,在长宁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有着长辈的救济,生活也算是过得下去,但是内心中的孤独,已经成为她的梦魇了,她想见得不是罗婴,而是过去的生活,“或许你了解过去的她,但是我了解后来的她,我可以替她接受你的道歉。” “你是罗婴,那么你留下,可好?” “为了一个执念真的好么?”流光理解着她,她也是为了一个执念,将自己作为了罗婴,但这样不好,对死者,对生者都是一种不敬,她可以帮助罗婴去做一些事情,去完成一些事情,但不可能取代她的全部生活。 “不好,可连执念都没有,那还是人么?没有了执念,我会活不下去。”孙梦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暗淡。 “那么就交给你了!”流光的话,让这个女孩再一次的抬起头来,凝望着她, “恩?你要说什么?”孙梦没有听明白,不懂她要表达什么。 “有你在,我相信长宁只会越来越好,长宁需要有人去继承罗婴的意志,守护好她的一切,对于这些,只有熟知长宁一糙一木的你能做到,这是你的能力和信仰。而我要去战场,替她完成她的战争!接下来,你,就是罗婴!” 流光持剑到来,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她的离去,却并未让长宁人民觉得意外。 知道流光身份的人,也不会刻意的拆穿,自然城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罗婴要继承她父亲的道路,去驰骋沙场,同时期待着,能够再次创下一个新的传奇,属于罗婴的传奇。 流光背着行囊和一枪一剑,慢慢的走着,身边跟着几个相熟的人,她走的很早,很安静,相送的也并不是很多。 “大姐头你要走,带上我吧,我力气大,可以的。曾经约定好的,我们要一起闯天下!”张虎挠了挠头,他也穿戴整齐,想要同流光一起去征战沙场,扬名南安,就算从一个小兵做起也在所不惜。 流光摇着头,不是她看不起这个小伙子,也不是不愿意去让他冒险,正如卡戎对她说过的话一样,这个战场对于他还早了些,就算他能力是有一些,但是无论是觉悟还是决心,都缺乏着一种歷练,说道:“小虎,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么?” “知道,你一个女人,都可以,更别说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了。”张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要出行就连他的父亲也都同意了,男儿志在报国,所谓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为国家,为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第146页 “好,打赢我就带你去。”流光将身后的剑拔了出来,比划在张虎的身前。 “啊?不要把。”张虎吓得后退了一下,他可是了解过的,连长宁的众侍卫都不是她的对手。 流光哈哈笑了笑,收起了剑,她也看出来了,张虎缺乏了果断,一个无畏的人,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只有战胜了恐惧,才能够去独当一面,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是欠缺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你若真想尽一份力就去析梧吧,凭自己的力量加入龙骧,在那里你会知道罗婴的一切,试着挑战或是超越吧,那个时候你在如此要求,我定然不会拒绝,也不会再否定你。” “好,我这就去析梧,我要知道大姐头你的壮举,然后超越你。”张虎握拳在心,眼中透露出一种坚毅。 “一言为定”流光伸出了手掌。 “一言为定”张虎啪的一声拍了上去,掌掌相击,一个誓约的达成。 “你让他去析梧,就会拆穿你在这里的一切。”孙梦微微有些担忧,小声的对流光说着,如果张虎也知道了她并非他的大姐,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他和你一样,都需要知道。”如果说隐瞒是迫不得已,那真实就该被发现,人的成长总需要去经歷这样那样的决定,张虎若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必须独立的去思考,去判断,以及去谋划和设定。 流光和众人道着别,纵身上马,和南宫墨并肩而行,刚刚转头,就看见远处站着几个人,正是她想要去汇合的关忠等人。 流光上前去问道:“关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我们还正要去找你们了呢。”流光打着招唿,却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并没有以往的寒暄,问道:“怎么这么沉默,南方战事吃紧了么?” 关忠看着越流光,嘴唇蠕动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刚刚传来战报,仁义团苏弘文,战死!” “弘文!!不可能!”流光浑身打了个寒战,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身子一侧从马身摔落下去。 “月姑娘” “流光” 南宫墨看着情绪又有些失控的流光,嘆息一声,下了马,将她抱住。 月流光捂着头,她觉得头很疼,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这个喜欢活跃气氛的书生,经常长篇大论,天天以排除法来讨论问题的书生怎么可能会死。 以他卓越的能力,和对于求生的渴望,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牺牲,流光不信,她要去确认,就算洛城已经属于南部的边境,情况很是危机,她还是要去,和她的同伴一起。 第一百〇五章 凌菲划破天际的嘶喊 “将军,天气凉了,为何还站在这里。”一个粗狂的声音在空旷的江河湖面上响起。 “看看江海,听听风。”文雅的声音,带有一丝苍凉的味道,伫立在江旁,看着滚滚江河湖海川流不息的涌动。 他是镇南军大将军龙翔,在镇南界限之内,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年前被镇南王赵缑收为义子,自此运筹帷幄,行军千里,战场上披荆斩棘,南部的人民都认为这个义子,在能力上已经超越了镇南王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并且平日来平易近人,对待任何的人谈话都如沐春风一样,和蔼可亲,受着南部人民的追捧。 “俺是粗人,不懂。只知道将军筹谋划策,几年来从未出过纰漏,连王爷都很是看重您嘞。”这个大汉是龙翔的贴身侍卫,对于龙翔既钦佩,又敬重。 “就连我自己也不懂,就算我害死罗婴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而苏弘文的死会让我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冷漠如他一般,看见苏弘文手握红绸,站立而死的的那瞬间,也觉得一种负罪之责。 “你先回去吧,这是镇南的管辖,不会有问题的,我只想一个人先静一会。”龙翔摆了摆手,示意这个大汉现行回去。 大汉听罢也行了一礼便回去了,龙翔的武艺不错,这是军中皆知的一件事,起初看似文雅书生一样的龙翔走进了军营,担任着大将军的时候,很多士兵都不服气,认为这不过是靠着关系担任的,没过多久,龙翔就用他的武力震慑了全军。在陌羽和卡戎的指点之下,他的武力并不疏于所为的高手。 龙翔依旧在静静的看着,听着,突觉远处有着一个黑点在游动,他奔了过去,伸出了手,紧握着一只胳膊,将一个人从海中捞了出来。 “咳咳……”这是一个渔民一般模样的人,他本是出海打渔,谁知遇见了暴风雨,渔船被打破,他凭着良好的水性朝着岸边游着,奈何距离实在是遥远,最终脱力,还好被龙翔及时地发现了,在晚几刻,他就真的要丧于。大海了。 “多谢侠士!”恢復神智的渔民,赶忙对着龙翔跪了下来,磕着头表示着感谢。 “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唿,只是如今镇南王都会按数发放资产,你们何苦这么用心的下海呢?生活应该是有保障的。”龙翔不解的问着,镇南王见南安太子下达的免税指令,他为了稳住民心,所以南部的臣民均按月发放粮食和资产,限期同样是三年。 不得不说,镇南军府也是富有。南部两州三郡,数十城池,范围也不小了。 “侠士这话就有些不妥了,难道有吃的有喝的,能够生活就不用工作了么?我父亲是渔民,我爷爷也是渔民,我从小就熟识水性,现在也是一个渔民,没有我们,那些王公贵族哪里来的鱼肉可食用?”渔民说的有些激动,出海捕鱼是他的职业,也是他对于生活的寄託。 “那他们会有怎么样的回报呢?你们这么努力,若是他们知道定然会加倍的奖赏于你们?”龙翔不解,他觉得既然他这么拼命的去工作,肯定是为了多换来一些财产,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富有。 “哪里会哦?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辛苦,我们做的这一切也不是想要换来什么,我爷爷死于海难,我父亲也死于海难,我想我以后也会如此,我的儿子也会,这是我们的生活,使我们为了自己身为渔民的荣耀,与大海搏斗是我们的梦想,人要是没了梦想又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龙翔怔了怔,嘆道:“梦想啊,可是有还有很多人看不起各种职业了,他们会认为这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所为力争上游,人民们无不是想发财,想做官,哪里会有多少人安于自己的生活” “没关系,我们自己为之骄傲就可以了,世界上总会有很多人不理解别人的生活。也总会有一半的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快乐。”渔民咧嘴嘿嘿一笑,他没有文化,只懂得鱼的种类,捕鱼的技巧,出海的时间和方向,他所说的话都是他的真情实意,不虚伪,无做作。这是一种简单而朴实的基层,也正是有了这些基层,才会有国家的富强。 “哈哈,说的真对,那些嘲笑你们的人,根本不知道你们有多伟大。”龙翔被他的真情实意感动了,他从没想过捕鱼也能这么伟大,那么那些农夫,工人,这些他曾看不起的人,现在对那些人开始有了一种敬仰,这些人才是国家的奠基者,比起国君,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47页 “看来侠士也是一个伟大的人啊!”渔民打量着他,觉得一个不顾危险去救人的人,也总比那些见死不救的人来的伟大。 “不,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会为了我的家族,去伤害任何的人,去对付任何的人,哪怕是我自己!想必现在有很多人还都在骂着我,盼着我死了!”龙翔自嘲的笑了笑,他经歷了三年,也开始变得成熟,想法也开始有了革新,他从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就算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的一模一样,对流光依旧有着渴望,对家族依然有着执念,为了龙家的飞黄腾达,他还会去杀死挡在他路上的人,只是……他对于自己有着一种改变,以前想要将龙家立于南安巅峰,是为了自己,现在是为了梦想,哪怕是抛弃自己。 “这种自私也是一种伟大啊!” 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件红黑色的毛衣,愉快的转了一圈,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凌菲从开始去找人学习,到独立完成,已经熬了很多个通宵了,这次的毛衣无论是型样还是款式,都比起她上次做的围巾好了太多了。 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现在的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有着感情的女人,盯着自己的毛衣说道:“恩,终于完成了,等弘文回来了,让他试试,他可真慢啊,居然让我等这么久。” 说完她也觉得有些孤单,这些感觉都是她以前从没有感受过的,曾经的她漠视着一切,现在的她有了思想,有了情感,嘟着嘴,苦苦地盼望着苏弘文的回归。 凌菲觉得待在房间之中,太过于无趣,便想去庭院中去等,那样的话,说不定可以远远地就能看见情郎的身影。 她踱着步子走到了门前,刚欲推开,却发现门外有两个人,凌菲的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刀,因为认识她的人都熟知她的性格,所以她的居所向来不会有人来打扰,那么…… ‘贼么’凌菲想着,又贴近了门,准备随时去袭击,可是她等了许久,发现那两个身影只是在晃荡,并没有进来,还在交谈着什么,便凑过去好奇的听了听,她也有武学的根底,早就可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听请他们在说什么,并不是很难。 “李哥,你说这样好么?要不就告诉大嫂” “不行,你看这几天大嫂一直在做衣服,你让她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两个人说话的同时,还带着一种悲痛的口吻。 ‘那声音是小李子和酱油瓶’凌菲通过声音认出了他们二人,因为平时苏弘文就是那样称唿他们的,所以她也并不知道二位的真名。 “那也不能隐瞒一辈子吧” “能拖一阵,是一阵吧” “但大哥的遗体该下葬了啊” “叮噹”衣服掉在了地上,砸翻了角落中灯,发出了一声脆响。 凌菲勐地推开了门,浑身散发着一种黑色的气息,有些骇人,对着二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啊?大嫂,没,我们在聊天呢?”酱油瓶有些慌张,他对于凌菲一开始就有一种恐惧感,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是连腿都在抖。 “弘文呢?弘文怎么了?他怎么了啊?”她发疯似的抓着这两个人的衣服,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 “大哥他,英勇牺牲了。”小李子低下了头,说出了事实,他本不想说的,但是已经瞒不下去了,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凌菲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就算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 “他不可能死,他答应过我,你们不要瞎说”凌菲一拳将两个人揍倒在地,拔出了短刀,指着二人。 她从不喜欢别人和她开玩笑,但是现在她只是希望,他们在拿她找乐,再骗着她,逗着她玩。 凌菲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二人,她能够分辨出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也看得见那种人体本来的气息,说谎的时候气息会乱,但二人没有。 “我是亲眼看见”酱油瓶还想再说什么,小李子拉了他一下,“别说了” “咣当”凌菲的刀掉落在了地上,直直的嵌入了地板,她也跪倒在地,眼中流出了泪水,茫然的看向了天空,说道:“不,你不可能死,你不可以死,你答应过我的,说好的一辈子,你如此重承诺,是不会骗人的,说的是一辈子,只要我还活着,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的叫喊声,在深夜之中,划破了天际,黯淡了星辰。 第一百〇六章 生死相许,于火中消散 转日,流光和南宫墨也已经来到了洛城,他们二人连夜赶了三日的路途,不眠不休,身体已经有着一种疲惫感,终于抵达了。 “对了……苏宅!”流光想起,自从苏弘文创立了仁义团,收留了无数贫困的子弟,为避免牵连到他的大哥他的父亲母亲以及相关的家人,便从苏城苏府搬出,在洛城的南部另立一苏宅。 “起火了!”有个人突然喊道,流光也是一怔,心中隐约有着不祥的预感。 “那是洛城苏宅的方向”又有人在叫喊,苏弘文在城中也算是颇有名气,大家都赶忙提着谁,朝着苏宅赶去。 流光轻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之上,朝着火源的方向,迅速的飞舞着,如同一道闪电。 南宫墨却停在了原地,捂着胸口,身上也有着若隐若现的黑气,只是流光已经远去,并没有看见。 “唔”南宫墨找了一个角落,坐倒在地上,开始调息。 “混沌的共鸣么?果然凌菲身体中的黑色气息也是混沌”南宫墨说着听不懂的话,浑身大汗淋漓。 “小菲你在做什么,快出来,苏弘文不想看见你这样。”流光从房顶直接跃进火焰之中,运用武者的气势和斗气,抵挡着火焰。 “流光,好久不见啊”凌菲坐在房间之中的床板上,抱着红色的衣衫,在在熊熊烈火之中,笑的很安宁,看见了流光,也和她打了一个招唿。 “快跟我一起出来,如果他看见你轻言放弃生命,他会生气的。”流光伸手就想拉住她往外走,可凌菲没有丝毫的动弹,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笑容。 凌菲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生都在迷茫,到最后才认清了我自己,原来我还是那个凌菲,我找寻了多年的感情,最后才明白,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被人爱,我很庆幸我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苏弘文也等了我一辈子,我没有他的这种勇气,我等不下去,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下面,下面很黑很冷,他那么爱玩,那么爱闹,一个人会寂寞的。我要给他看看我做的衣服,我要告诉他我也可以很女人的。” “不,其实”流光想要劝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不懂爱情,更不理解这些。 “不要阻止我,流光,我现在有些明白罗婴的感受了,有时候死才是最大的幸福。罗婴是为了战场而死,苏弘文是为了他的承诺,到最后他能够选择为了兄弟,都没有逃避,我也选择我的死亡,我要带着对他的感情,既然活着不能成为他的妻子,那么死后,这次换我,我会一直就缠着他。”凌菲说的很是坚决,也很是肯定,她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但她确认,无论如何,她都和苏弘文在一起。 第148页 凌菲伸出手,黑色的力量凝聚在她的手上,一掌击出,将流光推出了房间,“流光,你也是,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不要犹豫,因为有些人错过了,就不在了。”话音落下,房间坍塌,凌菲和她的那件红色毛衣,一同在火焰之中化为了灰烬。 月流光看着依旧还在燃烧的破碎瓦砾,心中的感情很是复杂,她和凌菲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在析梧的时候虽然是同一组,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唿罢了。可是现在她从凌菲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对爱的执着,她的执着并不输于当年的苏弘文,虽然方式选的可能有些不恰当,但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光……”南宫墨来到了她的身旁,看着这个坚强的跑了三日的女孩,知道她现在肯定不好受。 “小菲……死了……”流光迷离的看着南宫墨,觉得变化实在是太快了,生命也真是太过脆弱。 “恩”南宫墨点了点头,他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凌菲的生命力已经全部消散了。 “这就是爱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不该是他们的结局啊”流光低着头,抽泣着。 “已经足够了!”南宫墨将她搂在怀里。 “远远不够,苏弘文等了这么多年,凌菲迷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他们才能在一起,却又要如此,生活究竟要嘲弄他们到什么时候!”流光呜咽着,她觉得生活待他们二人实在是不公平。 “相爱过就够了,这种爱不在于有多久,还记得金陵的烟火么?他们的爱也是如此,就算只有一刻是二人互相相爱,那就是永恆!”南宫墨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凌菲的死去,他也伤感,但更多的是欣慰,至少他们在最后一刻,已经彼此的接受了,愿他们来生在一起吧。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我宁愿不要!”流光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如果爱情会让两个人的命运相连,那她会觉得很害怕,一个人出了事情,而让两个人都难过。 “这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一个人,等到有一天,你遇上了一个可以去付出生命的人,你会比凌菲做的还要激烈。”南宫墨笑着看着她,爱情会让一个人的开心,变成两个人的幸福。 “难道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么?”流光瞪着大眼睛看着南宫墨,她总渴望有一种童话一般的结局。 “这结果已经很好了,人固有一死,他们笑着慢慢变老是一种幸福,为了各自的爱情和理想而死去,也同样是一种幸福,你无法感觉,我也无法感觉,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幸福。与其继续抱有怜悯和悲痛,不如试着去祝福!” 析梧的城门处,集结了很多的人马,各个束裹戎装,尖锐的兵器在太阳下,烈烈生辉,光芒夺目。 这些人是城防军,不只是析梧的,还有着其他临近城池调来的,而他们的前方是三个人,可以说是这些兵马的统帅。 “武哥,你决定了么?”宁决安看着满脸胡茬的龙武,觉得时间过得真的是很快,一晃都已经过去了三年半了。 一年前,龙骧院长也是龙家的家主龙破军,辞去了院长之职,并将龙家家主的位置交于他的二儿子龙武。这一年龙武秉着南安一体的口号,将龙家自己的部队和城防部队合二为一,并命名为北防联军。 “恩,现在我作为龙家的接班人,我要用正确的方式诠释龙家的骄傲!”这两年龙武也在没日没夜的训练着,他自知自己的天赋有限,好在他有兄弟,他做不到的有人帮他,陪他一起去做。 “好!我们陪你。”钟豹拍了拍他,也跟在了他的身旁。 “谢谢两位好兄弟,感谢你们散尽家财为了龙家和南安。”龙武声音有些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真的被感动了,当初他接手龙家之时,经过了批准,便去贴榜招募人手抗击南部叛乱,奈何龙家资金有限,难以负担得起如此庞大的军费,这时候龙家招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在外面游歷的宁决安和钟豹便再次回到了析梧,更是散尽家财,来维持着军队的建立。 “别这么说,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兄弟情义却是难得,我们都相信着你们正统的龙家军可以击退南部的叛军,并且消灭南城龙家成为唯一的荣耀。”宁决安听他这么说,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么做理所当然,如果他们的队长还在,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恩,我们出击吧,为了和平和荣耀!”龙武将手中的偃月刀举起,后方的众将士们开始高声的唿喊着 帝都行军殿内,老一辈的战将们站在殿内,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孩儿披上了,他们曾经披戴过的战甲。 “我们都老了啊,看着他们,想起了当年和先帝一起打天下的场景了。”几个老人笑着谈论着,满是缅怀之色。 南安十大将军,都在这里为这自己的儿女送行。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瑶光的公主殿下!”将军府中,一个鬍鬚发白的中年人,坐在条案之前,审阅着一些要务。明明此人不过半百之龄,却比流光曾经见到的,更年迈了些,眉宇间有着一种沧桑之感。 “你知道我的身份!”流光听到这,觉得有些诧异,面前这个中年人竟然连她曾身为公主,这种事情都知道了。 “从你一开始来到析梧我就知道的”中年人抬起了头,打量着她,这个人就是龙翔龙武的父亲,三大传奇之一的龙破军。 流光自洛城归来之时,便知道他就是代表着太子殿下的总指挥,太子因根基不稳,需要忙于政务,就算亲临战场也需要过一阵,所以他便请出了龙破军来指挥着自帝都出发的军队。 流光有着新的打算和想法,便主动找上了她,也如她所料,龙破军还是接见了她。 “你到底有着什么打算,当初让人来相救瑶光,看着龙翔的野心膨胀而不闻不问,如今还担任总指挥指战你自己的孩子?”流光感觉很奇怪,这个中年人城府很深,当初不可能看不出龙翔有着怎样的心思,那又为什么不闻不问。 第一百〇七章 战争开始 谁知龙破军还只是看着她,这些问题就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说道:“什么打算都没有,无论是从前还是过去,我都不过一直在被命运所摆弄,曾经我只想安稳的做一个小官员自给自足,通过科举当上了一个小城的副统司,但是我所管辖的地方被夷族入侵,我只为了不去丢掉这份工作而想尽办法去阻挡,然后大帝亲临战场认为我有军事天赋,便受到了他的重用。” “然后想法奇特,行为迥异的大帝在夷族之难后,要去探索神秘的瑶光,便要我一同而去,气焰嚣张的大帝,其实就是个愣头青,他和那时候还是储君的月昭心,也就是你父亲起了冲突,二人打得不可开交,而我作为他的护卫,便去抵挡你们骑士团的攻击,最后我们双双被俘虏。虽然最后都化解了矛盾,但是大帝反而更加的重用于我,至于后面的一步一步,我都是在兢兢业业的完成大帝所交代的一切。虽然在这其中我有了兄弟和爱人,你相信么,我真的只是想保住这份工作,然后积攒一下积蓄讨个老婆,生个娃而已。” 第149页 这是他的打算没错,但他却迴避了流光的另一个问题,他不想回答,流光却不会善罢甘休,又一次问着:“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龙翔,我相信以你的眼光肯定察觉得到龙翔的心思。” “恩,我知道,但我并不觉得是一个坏事,孩子总要长大,他该学的道理,该懂得的知识,我都交给他了,该如何做就不是我能管的,父母对于孩子总有着期望,就算他如今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驰,我还是对着他有着同样的期许,和现今掌管龙家的龙武一样,我对他们还爱着。”龙破军诉说着,这是他的教育方式,他不想刻意的要求自己的孩子去做什么,不会因为他是将军,就一定要求孩子也去做将军。如果孩子喜欢习武那自然是好,若是习武,学文,去经商,去做工,只要是孩子做的,他都不会去否定,一个人一辈子,如果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那活的有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无为而治,会给很多人带来灾难么?”流光咬着嘴唇,也许他的教育没有错,但对于龙翔的放纵,直接导致了罗婴的死亡,她不为有些迁怒。 “恩,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那又怎么样了,我只需要为我自己和我的祖国去负责,就算是大帝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考虑到每一个人的生活,每一个人的想法。”龙破军觉得无所谓,别人的死活只要不影响他的大义,那就不所谓。 此一番话,流光竟不从反驳,的确,他说的是对的。 “现在你担任了总统领,如果遇上龙翔,你会如何的做!” “杀!战场无父子,虽然我爱着他。” 龙破军说的大义凛然,浑身的杀气再现,这不是残忍只是因为过于的忠诚,为国家,为自己。 “我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但是我看出来了,南安三杰都是英雄,你也是!”流光明白了无论自己领悟了多少,明白了多少,距离他们这些成为传奇的人物,在情绪上,从思想上,都差了实在是太多,自己远远不及。 “哈哈,小娃儿,英雄哪里是这么好当的,你的问题问完了,那换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加入这场战争,这与你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龙破军手里拿着军令册,尽管知道她是来加入的,却并没有书写上流光的名字。 “因为这场不属于我的战争,却让我的姐妹和朋友都牺牲了,我想要去结束这一切,我害怕我会再次失去我在乎,和在乎我的任何一个人,我励志成为一名骑士,却失去了一个又一个。”流光想起了那立下的誓言,现在想起却感觉是那样的遥远。 她只是一个人,也保护不了所有的人,她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个误区,她将悲痛潜意识的转化成了自责,其实她一直都在贯彻着她的骑士精神,从未变过。 “骑士?也只有你们瑶光才有这种充满幻想的职业,只要有战争就不会没有流血,不过我不否认你的思想,如果你有觉悟,就在战场上展示给我们看吧,你父亲作为一国之君,是一个让人敬仰的男人,他的女儿我相信也不差。”龙破军大笔一挥,月流光三个字浮现在了纸本之上,然后又想了想,直接划掉,改成了罗婴,然后展示给了流光。 流光点了点头,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什么,“你是一个英雄,但龙翔却很是卑鄙,我也认为我的父亲很伟大,但我希望我不是身为谁的女儿去参与这场斗争,不是月昭心或者罗烈的女儿,而是月流光或者罗婴!新的一代,让我们为你们谢幕!” “你准备去参加战斗了!”南宫墨没有跟随她一起进去,而是在酒馆里喝着酒,他作为一个自在人,在南安也只是一个游客,对南安的战事并没有流光那般关注,也没有她一样的牵绊。 “恩,你说我能不能去刺杀镇南王,如果这个主谋伏诛了,是不是战争不用开始就结束了。”流光又提出了一个天真乃至愚蠢的问题。 南宫墨哈哈一笑,一本正经的给她回答着:“如果你再问我答案,那我一定会回答能,因为本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问我意见,那我一定不贊成,古往今来,刺杀王侯将相的鲜有人能够成功,你武力高强,但比你强的人却也不少!便如第一刺客荆轲,击筑的高渐离,强如专诸和要离,智谋如朱骇,侯沫,豫让和曹操,都刺杀失败了,你觉得你比他们厉害?” “额……完全没听过……他们很厉害么?”流光一头雾水,看南宫墨说了这些壬午,都是闻所未闻的,但看样子又不像是他编纂出来的。 “哎……没文化,真可怕啊……”南宫墨捂着脑袋,觉得他说的很多都如对牛弹琴一般,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难以忘怀过去所生活的世界。 “我是笨了点,懂得也没你多,可也不许这么说我啊,我能识字,会诵诗的。”流光轻锤了他几下,发泄着不满。 南宫墨看着流光小女孩一样的撒娇模样,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髮,因为她不凡的经歷,确实少了一份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活。 “流光,如果你生活在我的世界,那该多好,二十岁的花季,有幻想,有恋爱,没有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你会找到你喜欢的工作,玩乐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流光见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正想去拍打下来,却听到她这样的一番话。 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自从走出瑶光,过了这么久,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孩,她不会撒娇,也不懂温柔,只会男孩子一样好慡和仗义。 此时,虽然南宫墨的话,她都听不懂,可觉得,有这么一个关心她,为她着想的人,真好。 南城,曾经也是一个文化气息浓重的城池,是镇南王赵缑的封地,他的名号也是因为南城而设立,可如今却被他立为新的都城。 无论人民是否同意,他的做法,已经实实在在的将南安一分为二了。 古往今来,无论是废立,另立还是自立,都是违背着国家常理,为人民所不容的,更何况赵缑所做的还是最为严重的自立。 “义父”龙翔走进了大殿之中,所为大殿,不过是为了配合建都而暂时将镇南王府与坐落其旁边的丽华平苑改造的,真正的宫殿只有构想还暂时没有建设。 “翔儿,近些日来你做得实在是太好了,自从你击毙了那什么苏家的公子之后,南方这边再也没有人敢违逆我了,当初你说的那种安抚政策也妙得很,人民都嚷嚷着要让我在此地称帝了!”镇南王赵缑,同封平王眉眼之间倒是有着几分相似,但少了一种宽厚之态。 “那真是恭喜义父了”龙翔微微颔首,但心里有着几分不屑,他比镇南王更明白形势一些,看似有人拥戴,不过是那些官员罢了,这些人只是同曾经的他一般,只想去谋求更大的利益而已。 但人民呢?他们的话呢?龙翔心知,镇南王不是没听到,只是在官员的一层层传达,被筛选了大部分,最后他自己也只是拣好听的入耳,不符合他心意的,同样当做没听到。 第150页 “你放心,在我称帝之后,你就是开国元勛,本王赏罚分明,若没有翔儿你,我就无法这么快的稳定南部的局势,更不会这么快的去集结军队攻打伪都!” ‘伪都?’龙翔听到这个词,就笑了,还没有称帝就已经在大言不惭了,这样的帝王就算真的当上了,那恐怕维持不了多久,‘而不是像你这种所谓的伪帝命名的’ 龙翔从前不久就已经开始构建新的战略蓝图了,赵缑称帝的建议也着实是他来提议的,毕竟欲使人疯狂,必先使其膨胀。 第一百〇八章 有一种爱,结束即分别 非常之时,交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金陵,京城,长宁乃至于整个南安地界。 每一个地方都开启了全城戒备的状态,生怕被贼人偷袭入侵,人心惶惶。 帝都东宫太子殿,赵睿已经开始接触着政事,他的父皇每过几日就会差人送来一些奏摺,交于他,让他提前练习着如何去批阅。 “太子殿下,殿外有人要闯进来,大喊着致远的名字,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特向您请示”一个文官,走进殿内,对着案台之上的赵睿,跪拜着说道。 太子笔尖微微一颤,眼眸稍稍抬起,嘴角上扬“哈哈,她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既然她想见,就让她见好了。”赵睿听闻,眉宇间的忧虑之色,顿时全无。 这文官也是有些诧异,太子向来严肃,这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的喜笑颜开,心中不明其所然。 “叫她进来!” “啊?这?”文官有些恍惚,这可是太子府啊,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都是要没命的。 “没错,叫她进来!” 赵睿站起身子,看着挂起的那套熟悉的衣服,轻轻地将其取下,穿上了这一件衣服,他就不是太子而是致远,龙骧学院的致远。 “喂,你这些日怎么一直在太子府啊,想找你可真不容易啊”书怡一进门远远的就看见致远的身影,以及他那招牌的布艺装扮,猥琐的从里面蹦着走了出来。 “大姐,这可是太子府啊,你就这么大喊大叫,还好太子殿下体恤,要不然把你抓起来,你都没处说理去。”致远赶忙拉着他远离了太子府,走到了大街之上。 虽然他很渴望用那个身份去做一些事情,可是这太子府,毕竟还是有些压抑,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少了一个轻快的人。 书怡被他拉着手,一步一步的离开,也反抓住了他的手,牵着他的手说道:“这不是有你了么?难道想见个人也不成。” “嘿嘿,对,有我在。”致远抹了抹鼻子,扬了扬他的脑袋。 书怡又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原本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眼眸也低垂了半分,嘴唇微颤的动了一动,说道:“致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啊,怎么突然间这么严肃这么生分了?”致远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了,有些茫然无措。 “你……是太子么?”书怡紧紧地看着他,但同时她也有了答案。 “……我?你觉得我像么?”致远双手伸出,平摊开,笑了下。 “不像”书怡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完了么?就算我是太子又怎么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是朋友了么?”致远直接揽过了她的肩。 “那也可以,但也只是朋友……”书怡任由他怀抱着自己,低声说道:“我这次来是和你告辞的” “告辞?怎么了?在帝都呆的不顺心么?谁欺负你,你告诉我?”致远一怔,没想过她这么突然,听到这句话,让他久久的思维停滞。忽然间他的心好像很痛,好像失去了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过后,书怡摇着头,她并没有受委屈,也没有不顺心,只是因为她怕了,她怕喜欢上一个最不该喜欢的人,轻声细语的说道:“没,只是我本就是短暂的驻足,我说过行侠天下,就是要行侠天下,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看一看。本想叫着你,可你事业已经有所起步,你该好好发展。” “不多留一阵了么”致远拉着她的手,想要去挽留,却不知改用怎样的理由去留住她。 “多一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早晚会走的。”书怡缓缓地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抽出,她原本也是和她说的一样,行侠天下,帝都是她的第一站,但现在也有了一种牵绊,再待下去,恐怕就是她的最后一站。 “不,我喜欢你!”致远直接抱住了她,死死的抱住了,他说了他一直以来想说,又不敢说的话,“真的,我做梦梦见的都是你一人,能不能留下来,我会给你你要的一切,留下来好么?看不到你,我会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你能不能不是太子?”书怡温柔的声音,在致远的耳旁响起。 她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深入大牢救她,空荡的皇城,金令的拥有者,能将法规当游戏的人除了皇帝也就只有当朝储君,身为太子的他才能够做到。只是她一向不想去往这方面去想,致远在骗着她,她也总是找着其他的理由来骗着自己。 “……”致远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可以继续说着谎言,但是总有一天会面临拆穿,没有什么谎言能够持续一辈子。 “果然如此……”书怡想要从这个不属于她的怀抱中逃离开来。 “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我只是怕我们之间会有所芥蒂,但这有什么关系么?”致远死死的没有松开手,他怕这个让他深爱的人,放开手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不相信什么有缘自会相见,他只渴望现在,未来太遥远,他看不见。 “骗就骗吧,就象飞蛾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飞向火去,飞蛾就这么傻。何况有些人一辈子都在骗人,而有些人用一辈子去骗一个人。你可以继续作为致远,我也可以继续成为书怡。没有七皇子,也没有胡人女”书怡哭了,眼中留下了两行清泪,呢喃着说着。 “那这样的结果你接受么?”致远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身份总是一种芥蒂,尤其还是在这种国家,更是如此。 “当然不接受,无论你是谁?你都不能是七皇子,这样我连喜欢都不会被允许”她也曾想过她在南安的冒险,可能有朝一日会累了,到时候找一个避风的港湾,可有一人唯独不行,如果她为了自己的感情,可能会害了她深爱的人,和她深爱的国家。 “为什么,难道你不能跟我一起么?这些芥蒂真的重要么?”致远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排斥他的身份,难道一种感情爱到真挚时,还要去在乎一个人的身份么? “当然重要,你是七皇子,你是未来的南安大帝,你的父亲不允许,你的臣民不允许,你的国家不允许,我也不允许。” “这些我都不介意。我会娶你,没有后宫,一生只爱你一人,你就是南安的王后!”致远喜欢书怡,从析梧到林滨再到齐岭,乃至于后来的帝都和胡地,二人一路走来,相互扶助,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第151页 “我介意。” “为什么?”致远仍旧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就不明白自己。 “我不想我喜欢的人,因为我而让原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当南安结束战乱之后,一切都安定的时候,他们再经不起任何的挫折,更不能容许一个皇帝娶一个外族的女子。”书怡想的很远,如果被南安的子民得知皇帝立一外族女子为后,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会迎来整个国家的反对。 “这一切我都会有办法!南安和胡地很快就能够交好!”致远不甘心,他相信一切都会有办法,曾经他也是一个不相信奇蹟的人,但是看着流光一次次的创造出了奇蹟,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命运所击败。 “很快……恐怕也是要几代人吧……和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我的梦想,我的生活被终结,因为你不能陪我到各处去患难与共,我也无法陪你在这个大殿之中睥睨天下!”书怡不只有那一点,皇帝的身份限制实在是太多,以她的性子也不愿过整天憋在宫里的日子。 “所以,既然早晚会如此,不如就此别过吧!” “不要走……”致远仍不愿放手。 “难道你要以南安太子的身份来命令么?如果那样的话,那民女会谨遵太子殿下的吩咐。” “不,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是太子,只是现在南安局势未定,我父亲也不会这么早的传位于我,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要走好么?你走了,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还剩下什么!”致远乞求着,身为一国之储君,恐怕除去眼前这人,在无人能让他去如此请求。 书怡仅仅握住的拳头松了开来,既然他这么想的,她个人也还享受一下最后的温存,答应道:“恩,那好吧!在南安尚未安定我会陪伴在你身边,但一旦战事结束,我们就……”书怡唿了一口气,坚定着自己的内心和语气,说道:“分手!” “好!这段时间,你就是我的娘子。”致远直接吻住了她的香唇,大街之上,拥抱就已经有伤风化,当中接吻更是令走过的人指指点点,还好他们都没见过太子,也不认识致远,并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呵,郎君……这个称唿真是叫不出口……” 书怡和致远两个人都明白,在这个无法跨越的年代,这段战乱的时间,也正是二人最为幸福的时间,战乱停止,南安一统的那一刻,他们就必须走向两条不同的路,没有对方的路。 第一百〇九章 分歧 “那么就是这么定下了!西边析梧的龙家军以及地方军组成的北防联军会进行着骚扰攻击,封平王会带领北方的军队,自金陵而过直攻正南边的珞风关,我们也会随着帝都的军队从东边攻最险的栖霞关!” 龙破军规划着名战局的总方案,尽管通往南城的道路有很多,但一来这些道路太过险阻,行军困难,二来利用三路行军的优势,选择最适宜的方向去攻打,正面主攻,侧面辅攻,以及联军的骚扰,是目前看来最为合适的安排。 月流光在场中,没有人有意义,她以罗家女之名参战,罗烈的威名早就在军人之中传遍,他们共同听着龙破军的调遣,关忠,关梦和孟一去了北方的封平王帐下参与正面的主攻,这刺军事会议的将领之中,其中除了关津和王诗茵,其他的将领她都是不认识的,她也不想去认识,打仗凭的是本是,可不是人脉。 “皇甫将军,关将军,季将军,请整装待发一下,三日后出发,进兵。”龙破军将大小部队又分为了三部分,各自带队。他本想亲自参与战场上的厮杀,因为比起在后方去筹谋,他更适合在战场上驰骋,所谓破军破而后立,勇往直前。但太子和皇上都念及他年事已高,并在过往的战争中伤了右腿,长期的疲劳也难以负荷,便留在了后方去统筹。 龙破军领军,这些将领无论是年轻一些的还是年长的,都没有一个有异议。流光隶属于关津的帐下,和他们一同负责强攻。 “是!”三个人出列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动作整齐划一,毫不拖泥带水。 南方南城,镇南王也开始了部署,虽然决定的人是他,但出谋划策的南军统领正是龙破军的儿子,龙翔。 “翔儿,北方有消息了,他们已经朝着我们进军了!我们是不是要兵分三路一一迎战,凭我们的兵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镇南王没等龙翔开口,就说出了他的想法。 “义父,千万不可,他们有着天时和人和,我们战据着地利,虽然有几位一夫当先万夫莫开的将军,可耐不住敌方一个又一个阴谋诡计。”龙翔冷静的分析着,同时也在思索着。 “那你说该当如何?前几次进攻,你都调配的十分合理!”镇南王看他这般顶撞,也没有生气,毕竟龙翔在之前的一切调配都是通过了全军的认可的。 “西边可以先去放任,只需要派少量兵力即可,一来西路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远,补给线太长不利于防守,不如将这些兵力去抵挡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关卡。”这场战争他有他的目的,并且这目的和镇南王并不相同。 “恩……那西边的军队就不管了?”镇南王觉得有些不妥,尽管西边虽远,但若是一味地放纵,那早晚会攻破一道道城池,直达南城。 “当然管,先救近火,再取远水,等到西边的他们赢过几场之后自然会骄傲,骄兵必败,我们不用太费力就能轻松击败他们,而这两边也会防守得万无一失!”龙翔在地图上面指点着,他说的话中虽然有他的私心,西边,正是龙家军的进发之处!但也没错,身旁有一些将军也都纷纷点头认可。 珞风关,栖霞关相距不是很远,距离南城也只有十数个城池,所以派出大部分兵力确实是明智之选,而西边有地方防军的抵抗,也定会起到拖延的作用,本就距离过于遥远,一旦补给不足,就会自行撤退。 “好!有翔儿你在,千军万马有何惧!”镇南王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很是欣慰。 “武哥,没想到这一开始我们就立下了大功,首先破了西部边防!”龙武等人率领的军队首先便发起了进攻,不费吹灰之力便取下了两城,直逼峡子关关隘。 “恩,都是决安的计策用得好,釜底抽薪的计策耍的敌人团团的转,加上豹哥你的一马当先以及众将士的英勇出击才能荡平这道关口”龙武也是兴奋至极,初上战场的他,并没有任何的经验,也没有学习过任何的知识,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去领导,去战斗,初战告捷让他对接下来的战争更有信心。 “武哥过谦了,龙家军果然是厉害,各各都是强者!”钟豹也是抱了一拳,身着战甲的他,看的更为正气凛然。 “接下来,再破三道关口就能直取南城了,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宁决安已经有些意识到了战局的不稳定,想必他们进攻的消息早已传到南城,可如此微弱的抵抗,也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第152页 “一步一步来吧,小心至上就好!”龙武也知道宁决安的担忧不无道理,可不管怎样他们绝不会就此撤退,这场战争已经开始就必须再打下去。 “恩,这附近有三个城池,我们千万不要骚扰附近城中的居民,这里被镇南统治已久,怕是有很多人还是心向着他的!” 东北大营中,半个月下来栖霞关防御的滴水不漏,久久没有进展。 “我要带领我的人马从侧面的山谷中偷袭”一个男子拍了一下桌子,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同关津一样,也是受命的将领之一,皇甫家的皇甫宜。 皇甫宜比关津稍长几岁,他们两家因为同朝为将,总会有一些战略上的争执,相处的并不是很愉快。 “不可,虽然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敌军不可全然放松,如此明显的道路,定然有埋伏!”月流光站了起来,她不贊同,敌人兵力比他们多,又是防守之势,那自然不会放任防御网中有着致命的缺口 “大胆,你是谁?关将军你的部下居然如此没有军纪!”皇甫宜大怒,军营中重视军纪,等级之间有着森严的规定,他见如此一个小丫头居然敢质疑他,也有些气愤。 “我……”流光本想反驳,但看王诗茵同她打了一个眼神,也就明白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忿,她觉得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也不好在说什么,按照军纪,她已经算是扰乱军心的,严重的话还会拖出去打板子的。 “罗将军,算了!”关津也摆了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他也不能说什么,他们三人都有着各自领兵行动的权利,皇甫宜的决定他没有权利去干涉。能制止他的只有统领龙破军,可眼下龙破军仍在后方。 皇甫宜得意的笑了笑,对流光讽刺的说道:“哎,年轻人,先好好学习一下兵法吧,这条道路,是敌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这就叫暗度陈仓,懂不!”说完就出了营帐,还是集结属于他个人的兵马,准备他所说的行动了。 待到营帐之中的人们相继离去,流光看向了关津,急切的说道:“关二哥,这真的不行啊,如果有埋伏,只需要他们兵力的一半就能将他们全数歼灭,而皇甫将军的兵马可是我们这边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啊,他这么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我们就元气大伤。” “哎,皇甫家与我关家同朝为将,我们关家一直压着他们一头,如今他太渴望立功了!”关津也嘆了一口气,他不想把私人恩怨放到战场之上,奈何人家却不这么想。 “什么人啊,这是!到时候要是灰头土脸的回来,我一定要狠狠骂上几句。”王诗茵跺了跺脚,心中也有着怒气。 “作为一个将领,这是要为自己的兵负责人啊,不去调查就擅入,真的不明智!”流光总觉得这样是不好的,一个人上了战场,那所代表的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团体。 “希望他们能成功吧!虽然我们两家有矛盾,但都是为了南安!他们若是能成功就好!”关津此时此刻也只能这么想了。 “阿津,我发现你成熟了很多啊,和大哥都差不多了……”王诗茵拍了拍关津的胸膛,觉得现在的他,这种正经的样子真的很帅气。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的,是不是觉得你的夫君非常的伟岸!”关津顺手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又变回原来那个样。 “……”流光觉得关津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过于迅速,让她看的目瞪口呆。 “原形毕露了……”王诗茵吐了吐舌头。 山谷之中,皇甫宜带着自己的军队,挺进了深处,一路上也算是安安静静的,开始的时候他们都绷着神经,表现的小心翼翼,但慢慢的,山谷中只迴荡着山风,让这些人胆子开始大了起来,行军的速度也迅速的加快。 “哈哈,这一次,功劳都是我皇甫家的,关家?他算什么!要不是祖上余荫,他们能够得到重用,论见识,论谋略,它们哪一点及得上我!”皇甫宜大笑着举起武器,策马扬奔,从后方冲到了最前,喊道:“沖!过了这一块,就到南城郊了,我们就是南安平反的第一功臣!!” “龙将军说的真的没错,还真有笨蛋中这种如此明显的陷阱”一个男子看着如此的大部队,笑出了花。 “呵呵,全军出击,围捕他们!” 第一百一十章 致敬 “关将军我们这边该当如何?”流光在大营里面待的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在她没来战场之前,只以为可以凭藉自己的一人一骑,在战场上拼命地厮杀就可以。 但已经到了半个多月,敌人龟缩在关口之内,闭关不出,根本没机会动手。 “强攻实在是太难”关津也是在发愁,他们这边没有进展,封平王那边也依然没有,两边都陷入了僵局。 “云梯呢?”流光问着,她之前就看到了很多人在建造着云梯,想必可以派的上用场。 “试过了,他们有落石,我们的一线部队伤亡惨重!他们选择闭门不战,我们难以攻克这道门!”关津点着头,云梯在一开始就用上了,但敌人也有策略,他们投放石头,砸断了云梯,同时牺牲了云梯之上的士兵。 “冲车呢?试过了么?”流光又问着,向来攻城器械也就这么几种,云梯不行,那如果能够用冲车攻破城门,也是一种方式。 “恩,他们布满了荆棘,难以再进一步!”关津也尝试了,但敌人放置了遍地荆棘,冲车无法行进,敌人在趁机放箭,最后又是死伤无数。 流光觉得等不下去了,再耗下去,那她之前对南安帝王,对胡地所提出的构想都将付之东流,既然常规的办法不能起作用,那她便想再一次的剑走偏锋。 流光对着关津抱了一拳,请战道: “关将军,请允许我,前往前线。” 对于流光的请战,关津也没有意外,如果流光一直都安分下去,那她就不是那个月流光了。 “流光,现在还没有到正面交战,就算你很厉害,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王诗茵觉得流光也是过于鲁莽了,她自己也说了这是战争,那就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不是一个人就能够主宰的了的。她去了又如何,凭她的能力就算能强攻杀掉那么几人,几十人,到最后失去生命还不是于事无补。 “可是有人在流血,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流光继续请求着,她不想去考虑这么多,只是不想让自己闲着,一直在等待,会让她磨平了自己的尖牙。 “好,我们一同过去!” 将军府中,龙破军也收到了这一段时间的战报。 “龙将军,关将军等人亲率兵马,前往栖霞关。右路的皇甫将军带领兵马偷袭,至今没有消息!想必是遇难了。”一个身着战甲的人汇报着。 “太急了,他们都太着急了!快,速派援兵接应皇甫军,劝阻关将军切莫追进!”龙破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初坐在他位置的人是七杀伍子柳,而他和罗烈两个人都是战场上的雄鹰,这次让他来去制定,也是为难了他。 第153页 “是!” “左路如何了,季明也是老将了,该不会也和这些年轻人一样吧!”龙破军又问着,季明曾经是他的副将,对于作战时候的随机应变也是信手拈来。 “季将军带领人马正与左路镇南军狭路相逢,相向对峙,敌军军力远胜于我们,但谁也没有率先出击!” “恩,那边战果本身就不大,能拖延住更多的时间,更多的人就很好了!封平王的那一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龙破军见自己这边没有较好的战果,那只能期望着另一边。 “也陷入僵持之中,双方各有损伤,也没有太大的战况汇报。” “哎,虽然赵缑本身能力平平,但跟随他的也有不少的智谋之士和武勇之人啊!”龙破军对于敌人这种闭守不出的战略也是佩服,明明战力本就是优势,还能如此耐得住气,他从桌上拿起了一封早就写好了的信,他本不想来用它,但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得已了,便递了过去,说道,“帮我将信按照上面的地方,交给那的主人。” “再往前面走就危险了,先在这里看看吧。” 流光闻着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道,腥腥作呕,很多的尸骨都还在前方的战区之内,无人问津。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上了战场,生命便如同交给了阎王,随时可能会被取走,常说马革裹尸,便是这种感觉吧。 流光看到这场面,鼻子有些发酸,有种想哭的感觉,说道:“居然遍地都是鲜血和尸体……这种场面,真的不想看见!” “流光,这就是战争,不同于剿匪灭寇,这是全国性的,大规模的一种解放,自然会有流血和伤亡,这些在所难免!你既然来了就要接受着一切!”关津作为一个将军,从小就和他大哥关忠一样,按照将军的做法被培养着,对于这些,早就已经是接受了的。 “恩,我懂得,可这样我们一直处于被动,实在是不利啊”流光很快就转换了想法,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的想法变得更加的剧烈。 “没错,可是这边是通往南部的几个个关口之一,是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也必须这么强攻下去!”关津指着不算太过遥远的栖霞关,也无可奈何。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流光大脑也在快速的转动,看着周围可以利用的一切,想要寻找出一个跳板,打破僵局的那个点。 “暂时还没有,总指挥还没有传来任何的指示,虽然我们这边有全权的指挥权力,但依旧没有相处更好的方法!” 有人欢喜有人忧,流光等人在忧虑,可镇南王听到战报却一直在开怀大笑。 “翔儿,你的计策真的很好用啊!这两边我们都是大获全胜啊,下面就该去对付西边的军队了,放任他们这久了,该去收拾一下了!”镇南王已经觉得胜卷在握了,幻想着在不久的将来,踏平帝都,一统南安的情形了。 “义父,此时调转军力,恐怕这两边会有所闪失!”龙翔还是不想对西部动手,内心中拒绝着。 “不可能,我们没主动进攻,他们就该偷着乐了,你去对付西边的就可,这边你不用担心!”镇南王摆摆手,他觉得自己也是有雄才大略,守卫两个已经有所优势的关卡,绝对是不在话下。 “好吧!儿臣领命!”龙翔也是迫不得已,现在他还需要去依仗镇南王,既然他心意已决,自己就必须去面对西边的军队。 “武哥,刚刚传来线报,另外两边进攻均被死死地封住,只有我们这一边有进展!我们要加快脚步了,必须为他们分担一些困难!”钟豹等人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算是三路中唯一比较有进展的攻击,他们的北防联军名声大震,三个人的名字也为南安人所称道。 “恩,豹哥,我知道的,可是我和决安一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龙武带领的军队,已经破了两道关卡了,如同栖霞关,珞风关一样,已经开始对南城产生着一种威胁了。 宁决安一直在仔仔细细的盯着地图,眉毛紧皱,士兵们近来几日士气高涨,可他却一直开心不起来,事出反常即为妖,如果遇见一般正常的抵抗还能说得过去,可这种状况,总在说明敌人也在谋划着名什么,说道:“恩,我起初以为我们是因为不是正规的军队,人数又少不会引起镇南军的注意,可是自从我们攻下来一个关口,取下了三个城之后,他们居然还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就有些奇怪了,恐怕我们已经被注意了,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远处的高阁楼观之上,雄壮的启岭关站着一个人。启岭关地势成盆地状分布。作为战略要地,能够清楚的看见远处驻扎的北防联军大营。 “龙将军,前方就是伏击我们的军队了,人数不是很多,末将请战!”一个将领跪倒在龙翔身旁,请求出战。 接着又有几个年轻的将领纷纷效仿,这一次他们调集了兵马,以压倒之势,大军压境,有了底气也就有了勇气。 “不用了,这场仗我自己来。”龙翔冷眼扫了扫这些人,这是他的战争。 “前方出现了大军!”一个人来汇报着。 其实这种报告一点价值都没有,前方慢慢出现的那黑压压的一片,所有的北防联军都看的一清二楚。 之前还在欢唿着无敌的将士们,看见前方的人马,忽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果然来了!是走还是战!”钟豹问着,他可不怕,已经摩拳擦掌开始跃跃欲试了。 人总会畏惧着强大,这是一个人的天性,常常都说遇事要冷静,可这世上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又能有几人。钟豹可以,龙武可以,宁决安也可以,那是因为他们是领导,就算不可以也要可以,但士兵们可以么? 他们回过头看看就得到了答案,他们都开始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但逃走的,一人却无。 “我的意思是打游击,我们人数太少,难以敌得过!”龙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也明白自己这些兵力,完全不是敌人的对手。 “可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分散会被逐一击破。”宁决安却不贊同,因为这是敌人的地盘,论起地形和游击,他们都比不过。 “要是我说,不如我们就去和他们拼,怕死就不是男人!”钟豹拿出了他的棍子,通体金刚,坚硬无比。身上率先散发出了武者的气势。 “恩 说得对,男儿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窝窝囊囊算什么!武哥你说呢?”宁决安见到钟豹这样子,也是哈哈大笑,看向了龙武。 “我当然也不怕了,试问哪一个战场上的男儿会畏惧战斗!不过决安,我发觉现在的你变得洒脱了,不仅果断还这么勇敢!”龙武点了点头,紧绷着的心放松了。 大丈夫横竖都是一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为国家,为志向而牺牲,那也不枉身为男儿身。 “那是,这都是队长的教导啊”宁决安哈哈一笑,率先奔腾了起来。 第154页 “弟兄们,沖啊,实现我们的誓言,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 “哈哈,走,我们一起沖,击败龙翔,战胜他们!向队长致敬!”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女军师 一时间,点燃了烽火,硝烟瀰漫了西北境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战场之上旋转,飞舞。 鲜血淋漓在大地,没有后退,只有无尽的勇往直前,直至死亡。 北防联军的将士们,带着对于南安的爱和热忱,明知不是对手,也要去打出气势,诠释曾经说过的话,立过的誓约。 南安东北的将军府中,龙破军也迎来了他最渴望见到的人。 “大哥,你还是来了!”龙破军看着到来的这个人,心中满是澎湃,他们三个人曾经是最牢不可破的黄金三角。 “想来的不是我,是我徒儿!”来者就是伍子柳,收到了龙破军的来信,他起初确实是不想来的。 “不论是因为什么,你还是来了,论沖阵杀敌,你不如我,论计谋破城,你强过我万分!”龙破军若不是到了这种两难境地,也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这两道关卡必须去打开一道,不然这次战争就会没有一点意义,这次我们没有成功,怕就真的要拖了!” “你以为我是万能的么?”伍子柳笑了笑,转向了他身后的女孩子,说道:“现在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欣儿,这场战争你来替我做决定吧!” “大哥这!” 龙破军不是看不起这个女孩,只是行军打仗岂能儿戏,一个决定若是不能起效,影响的范围实在是太过广泛。 “你不信我的徒儿?”伍子柳挥挥手,同时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少女如同往常一样,身着白衣,面带白纱,文静美丽的不可方物,她看见了师傅的目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不,以大哥的智谋,大哥的一切决定必有其深刻的用意!”龙破军尽管还是不认同这个太过于年轻的女子,但是他对于他的大哥有着绝对的信任。 白衣女子缓缓地屈身行礼,问道:“将军,我想问一下,沖阵的人有没有一个叫月流光的人!” 龙破军想了一下,如果说是问一个士兵的名字,那龙破军定然是记不清了,但月流光是他亲自批准,并以罗婴之名任命为关津的副将的,说道:“恩,的确有这个人” “那么,此城必破!”白衣女子甜甜一笑,已经有了答案。 “啊?怎么可能,他们都去了半个月了,至今还没有半点进展!”龙破军凌乱了,这哪里算是计策,何况她提到的这个人,自出发日起,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可到现在仍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她何时到的战地前线呢?”白衣女子计算着,并对自己的猜测有着绝对的自信。 “两日前?这有什么问题么?”龙破军还是没有明白她究竟想的是什么,以及伍子柳究竟想的是什么。 “不出三日,他们自然会有办法!”白衣女子再一次确信着,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质疑和犹豫。 伍子柳见对面的龙破军仍然一头雾水,茫然无知,也劝说道:“老弟,相信她吧,我的徒弟在局势和谋略之上不输于当年的我!” 其实他也没弄懂自己的徒弟为什么会这么说,如果说破敌的计策,那她的徒儿绝对是信手拈来,但她这般,连曾经作为第一谋士的他,都完全看不穿,猜不透了。 栖霞关不远的南安营帐,流光呆坐在营帐之内,苦苦的思冥着,自从来到关下,她发觉已经平添了几缕白髮了。 “每一天都会出现这么多的伤亡,必须赶紧想出办法来,否则这些伤亡都是没有必要的!”流光知道,无论有没有新的指令,每日总会去派出攻城部队去进攻,但结果都是毫无例外,纷纷败下了阵。 “哎!如果小欣在就好了,她对这些攻城和战略有着极深的研究!而我却想不出任何的方式!”流光急的抓乱了头髮,心中满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悟。 “流光姐姐不要自责了!不只是你,你看这些自称谋士的人不也都面面相觑,没有办法么?”王诗茵在她身侧,安慰着她,她指向了远处的一个营帐,在那里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才学人士,还有一些是帝都的大学士以及对于器械有着专门研究的专家,就连这些人在这半个多月,也没有更好的计策和方式。 “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我也要亲自使用云梯攻城,既然不能为他们排忧解难,那么也要一起共进退才是!”流光真的是技穷了,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流光姑娘,你要去哪里!”关津吓了一跳,看她的架势,以为她要和以前一般,自己前去拼命。 流光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河流,说道:“出去看看!透透气!” 她并不会鲁莽的去送死,在她没有查明瑶光真相的之前,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因为她还有着非她不可的事情要做。 流光看着已经冰冻了的湖面,吹着寒风,双手环肩,突觉有些微寒。 自她答应随军参战,便与南宫墨分开了,她知道南宫墨不愿意去理会这些在他看来麻烦的事情,她也不想去强迫,更不愿他因为这场与他不相关的战争受到伤害,她不希望他有任何的危险,那样她会比对自己的担忧更加担心,便留下了信独自的离去了。 “南宫,现在你在哪里潇洒了呢?没有你在旁边将那些冷笑话,感觉真的好冷啊!” 客栈之中,南宫墨照旧的喝着酒,时不时的用筷子夹着一些丰盛的酒菜。 “这味道,可对你的口味?” 在他的面前坐着那个白衣白纱的女子,目光静静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我不挑剔的,有吃有喝就好。”南宫墨又是浅酌了一小杯酒,同样对视了这个女子,开口道:“月梦欣,流光的妹妹,好久不见!” 白衣少女站起身来,微微的屈身行礼,说着:“多谢你一直在照顾着我的姐姐,周若然!” “哈哈,这个名字我已经忘记了太久,还是叫我南宫墨吧!你居然这么悠闲,战争已经开始了,你姐姐也到了战场之上,难道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么?”南宫墨听她这么说也不意外,这三年她不可能真的闲着,跟着伍子柳也定然对他会有一些了解。 “战争开始了么?我可没看见啊!”月梦欣取下了面纱,细嫩如水般吹弹可破的面容,暴露在了南宫墨的眼前。 月梦欣,三年也让她从当初的小姑娘,变成了绝美的女子,一颦一笑,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你说话还是这么不让人喜欢,还是流光说话要好听一些!”南宫墨见她说话还是这般深沉,尽管他能够听得懂她所说的含义,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月梦欣也没有生气,从茶壶中给自己道了一小杯茶水,回答道“恩,我对于你这种随身带着春药的傢伙没有好感,虽然不讨厌你,但也没必要让你喜欢!” 第155页 南宫墨喝的是酒,月梦欣品的是茶,二者同而不同,不同而中。 南宫墨对着她拍了拍手,说道:“恩,说得好!现在的你和三年前变得太多了,以前是故作冷静,现在却真的给人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你居然就这么相信流光能够带领他们破城?” 月梦欣再度坐在,拿起近于她的碗筷,也偶尔夹起这些下酒菜,可就的是茶,“托你的福!在真正的战争开始之前,自然要多去学一些,懂一些,否则到时候该如何对付你呢?至于我姐姐,如果她这三年的时间,让她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那幽冥,她就没有必要去了!” “哈哈,对付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些战争并不需要通过武力和谋略来解决的,不过,就说说现在,你就偷偷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如何破城!”南宫墨看她这般模样,也是啼笑皆非,她或许可能是猜到了他,但大抵是想差了。 “呵,方法并不是唯一的,地势高则用弓弩和箭,点上火,长刮的是北风,风向自然会朝向敌人,不用损耗一兵一卒,乘风则功远,逆风则临近,找出己方的优势,慢慢的消耗,不出一月就会逼迫地方打开城门,出城迎战!再提前布置好陷阱和伏兵,以不变应万变的一一击破。地势低的话,可以用土战,虽然是一个笨方法,但在人力充足的情况,绝对会很有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加以突袭,打开突破口之后,发动攻城器械加以配合,也会有奇效!”月梦欣一边说,一边用小拇指在桌上比划着名,分析的头头是道。 “真是女军师!那你故意不说,这是在考验流光么?”南宫墨看她这样的胸有成竹,却在大统领龙破军的面前避而不谈,实在是有心机,按照他故乡的说法就是心机…… 月梦欣用筷子敲了敲碟子,看出他的内心中已经开始诽谤着自己,并不是十分的在意,说道:“不,我只是想看看,她想出的办法会比我高明多少!”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过去和将来 “你确定她能够有办法!”他一路上和流光相扶相助,对她也算是了解,尽管懂得知识和道理不是很多,但总会去大胆的实践,勇敢的选择尝试。 “确信,因为她是我姐姐!”月梦欣抿了一口茶水,愣愣的看着南宫墨,说着:“只是,你这话说的,就好似你有所怀疑一样!” 南宫墨靠到了椅子背上,头枕在双手之上,望向了窗外,“我相信她,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等待的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当别人有办法的时候她能够很好地去实践,当别人没有办法的时候她会自己去创造!” 河流旁的月流光,缓缓地蹲了下来,一章拍碎了河面上的二尺凝冰,将手伸了进去,尽管表面已然成冰,河面之下仍旧在湍流。 感受着手中传来地这种刺骨的寒,流光自言自语道:“这边的水流……” “水势自上而下的,如果筑坝淹城的话……”流光的表情时而欣喜,时而挣扎,时而皱眉,时而笑颜。 “关二哥,我有个想法!”流光急匆匆的跑进了关津的营帐之中。 “流光姑娘,有什么想法,快快说,我刚刚和帐下的谋士商议过的,他们说了很多,但是能用得上的都没有!如果你想出了好的办法,就能浇灭他们嚣张的气焰,并且能够减少伤亡和人员损失!”之前关津与一些名仕有过交流,但这些文人的气焰,过于跋扈,好似没有他们就不行一样,过于的眼高手低,所提出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半点的实用价值。 “决堤沖敌!”流光指向远处已经被冻结的河流,诉说着自己的想法,“现在是冬季的末尾,却是最寒的时候,待水流过来,若不及时想办法,必定会将整个关口冻结。” 关津听懂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情况加以实施,确实能够成为冰城,“可是这样不是对他们更有利了么?形成一个冰城,我们更不利于进攻啊,同时淹没的不只是他们,可能我们也会受牵连!” “不,如果当真对他们有利,那想必他们早就用以逸待劳的这种方式了,况且我们这边地势高,并不会影响的太大!”流光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同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恩,那决堤之后呢?”关津还是不懂这样子会有怎么样的效益,结冰之后,明明敌人的防御更加稳固,更不利于进攻才对。 “试问,如果是你们在冰窖生活的话,能支撑几天呢?更何况是常年生活在暖季的南部人民?” “你的意思是!原来如此!” 关忠明白了她的建议,如此说来倒也的确可行。 王诗茵依旧不明白,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二人。 流光看她求助一般的目光,便开始解释了起来,“恩,那我就完整的说明一下,我们的地势高于他们,而决堤的范围在我们这边,只要无人阻挠,我们是可以控制的。到时候将水淹没他们的城门,大约能够到他们阁楼的高度。如此几日之后便会完全冻结,那这关口中的敌人能生活多久,还能待多久呢?等到他们忍受不住,就会出来想办法改变环境,我们便可以趁机突袭,在野外我们的胜算就大的多了,如果他们不出,那几日之内必定寒气入骨,我们的地势也会相对有利,那时候进攻,就算有抵抗,也不会像现在一般太过强烈!” 听着流光的解释,王诗茵也是想明白了,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好主意啊!没想到,当初他们建的这么低是为了更好地获取水源,现在却成了这个关口的致命伤害了!” “那么行动吧!”关津立刻採纳了她的建议,开始拟写计划,调配人手准备实施。 西部地带,北防联军的反抗在敌人压倒性的优势之下,并没有翻起太大的浪花。 几个时辰就几乎被消灭殆尽了,只剩下不足千人被包围其中。 龙翔和龙武再一次走到了一起,三年前他们是兄弟,三年后他们是敌人。 “龙翔!!!”龙武看见自己的弟兄们浴血奋战之后一一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然知晓他们的胜算不打了,凭这些人是打不开这道门的。 “二弟,好久不见,我以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昏昏欲睡呢!”龙翔看见龙武亲切的笑了一笑。 “龙翔,我也以为你会让你的人从四处伏击我们呢!”龙武早已和他断绝了兄弟情义,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对他百般礼让。 “回去吧,这一次你们歼灭了无数的人,所立下的战功已经足够得到封赏了,你们这点军队,在我眼里还不够看!”龙翔劝说着他,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毕竟龙翔的大局,仍旧需要龙武的存在。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回去能够得到什么荣耀,而是为了自己的信仰!”龙武举着他的偃月刀指向了龙翔。 见他提到信仰,龙翔觉得很欣慰,以前他一直以为龙武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不存在理想和目标,不会有所求,亦不会有所望,可今日他已经真正的见到了龙武的志向。 第156页 “信仰啊!我也有我的信仰,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龙翔也将径路刀做好了备战的架势。 “那正合我意,曾经我们一直没有付出胜负,这一次,就让我们做一个了断!”龙武转向了身后的众将士,大喊着:“弟兄们,沖啊!为了南安的统一!” “出击吧!”龙翔这一次没有在躲在队伍的后面和龙武一样走到了最前! “啊啊啊啊啊!” 龙武和龙翔战到了一起,如双龙争霸,二人兇勐的的气势如虹。 径路刀咻然出鞘,带有龙吟虎啸的响声,雷霆一般击向龙武。并大喊着:“以前我不是嗜武如命的你的对手,但是现在你打不过我!” “打不过?哈哈哈”龙武身体中庞大的气势,如有形之物一般,威勐难当,冲着龙翔喝到:“受死吧!” 二人乱发飞扬,两把刀交错出璀璨的光芒如惊天长虹划破长空,一时间竟是难分高下。 龙翔的刀,带有着一种寒气,龙武的刀却是炽烈,二人一来一回,狂风大作,沙尘蔽天。 “你和罗婴一样,都是这么的坚持,以前我没有实力或许会忌惮,但现在拖他们的福,筋骨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修为也一日千里,我的能力不差于你们任何一人!”龙翔的头冠被震碎,嘴角也溢出了鲜血,但气势却是越来越强烈。 “我这些年拼命的练,拼命的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亲自击败你!杀了你为队长报仇!”龙武也是不甘示弱,当初他作为一个武者最尊敬的队长,被他的大哥所杀,这是他这三年来时时刻刻的痛楚。 “是吗……可我已经杀够了,虽然陌羽和我以及镇南王都是相互利用的,但这些年和他共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实力,我的功力早就不同往昔!”龙翔又是加大了一分力,硬是将龙武逼退了几步,说道:“你们就剩下这几百人了,而我们还有几千人!如果想留一条命,就投降吧!” “呸,我们说过共患难的,兄弟们愿不愿意为我们的理想,我们的国家流干最后一滴血!”龙武再一次大喝,他知道兄弟们的答案,不会让他失望。 “愿意!”声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每个人都嘶喊着,表示自己的决心。 “这就是我们的答案!” 龙翔看着这些人,他有一种渴望,他真希望他是龙武,有着这么多志向相同的人,陪伴着他共同面对,哪怕是在强大的敌人。 “动手!!!”龙翔挥了挥手,下达了作战的指令。 一时间战场的形势陡然改变,变化的迅速和诡异的现象,连北防联军的人都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镇南军自己打了起来,很快的,就倒下了一大批人,最后只留下了八成。 “这是?怎么回事?”龙武都看傻了,不明白为什么敌人突然就自己打起来了?难道是内讧么?龙武和远处的宁决安相互对视,都不明白。 “我说过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现在的你们也没有进攻的力气了,那么就到此为止了,下一次等你们恢復元气我们再战!”龙翔带领着剩余的人马撤退了,这次来到西部他最大的目的根本不是去剿灭北防联军,而是清除不属于他的人马,让他能控制的部队,只为他一人而效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过我们,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龙武看着正在逐步撤退的龙翔,大声唿喊着,想知道他的理由。 “武哥,够了,他有一点说的没错,现在的我们已经是残兵败将,冲上去只是送死,也是对兄弟们生命的一种践踏,这次是我们输了,退兵吧,养兵之后让我们再重来!”宁决安和钟豹也都是浑身是血,满身是伤,这一次他们输了,但与其无畏的追过去送死,不如再来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冬日的冰城 将军府中,龙破军急的直跺脚,他看了看还在喝茶小憩的伍子柳,说道:“大哥,你就不急么?我不相信现在你就真的连心都归隐了。” “急?有用么?焦急只会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混乱,而我从以前便开始训练的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拥有最清晰的思路!”伍子柳一边说话,又是取了一些上好的茶叶开始沏茶,闻茶,赏茶,饮茶。 “可如果连最外部的关口都久攻不下,那又如何谈去平南,如果我们失败了伤了元气,到时候镇南军队进攻,我们或许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为什么不相信我徒儿所说!” “这……”龙破军都想开口大骂了,他徒儿就来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如今已经是两日过去了,她说好的三日也快到了,可没传来半点动静,也不由得他去怀疑。 伍子柳站起身来,拍了拍龙破军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所以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和我的徒儿怕都有了破城之计!” 听到这话,龙破军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就知道他的大哥不会让她失望的,赶忙请教道:“啊?那大哥快快指点一番吧!” 伍子柳淡定的挥了挥手,又坐了下去,说道:“不急,她自然有她的想法,这两年来,每一次我都试着让她做决定,而她每一次的决定都让我大开眼界,很多次都超越了我,她想出的办法定然是优过了我的。那么她这次的办法就是让另一个人去做主,那说明那个人的办法比她比我的都要好!” “姐!你太厉害了,现在探子回报,他们经常会排出一部分兵力来修坝,可是都被我们歼灭了!假以时日,这简直就不攻自破了啊!” 王诗茵此刻的心情恨不得跑过去亲她一口。 营帐中,又是一次新的会议,这次所有的将领都集中到了一起,老将季明也撤回了部队,和他们一起汇合。 “罗将军,在下佩服!”一个满脸络腮鬍,手持双锤的武将,恭敬对流光拱了拱手。 “罗将军,智勇双全,当世无双也!”一个身着蓝色绸子缎的文士看向流光的眼色也由之前的不屑,变成了认同。 月流光,当然在军营中她的名字是罗婴,尽管名义上是大将军罗烈之后,但从她任命副将之初,就没人看的起她,武将自古瞧不起女子,都认为女子大多手无缚鸡之力,可以耍剑舞,却不能上阵杀敌。 至于文士,在之前就更看不起她了,他们读过了圣贤书,南安虽不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是文静贤淑,哪里会身带武器,同武人为伍的,那样的粗鲁,这些文士只会打心底去鄙夷。 但如今无论他们内心中是否有了改观,但表面之上,却已然变和蔼了。 “罗姑娘,我认为我们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机会,拖得久了,可能还会恒生变故!”一个有些瘦瘦高高的将领,捉摸了一下,觉得不可太过拖延。 流光也很贊同,宜速不宜迟,说道:“恩,没错,现在他们抵抗力是最弱的,他们若是想要解除困境有两种办法最适宜,一种是轮换兵力,关口距离他们的军营有着不长的距离,只要定期的轮换就可以,第二种就是他们拖延,等到春暖花开的时节,这些就没用了,反而成了阻碍我们进攻的一种障碍!” 第157页 所有人对流光的解释不疑有他,一一点头。 “好,全军听令,出击!” “冰城!这主意绝了!” 南宫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大笑着拍手称赞。 自从栖霞关被水攻之后,形成了一种奇景,冰城的事迹已经传遍了,罗婴的名字也开始为全南安人所称道,古往今来,水攻很常见,但以水化冰藉助这风向地势和天气来造出冰城,这是南安战争史上第一出现。 “怕是现在已经成功破城了,只是消息还没有传来罢了!果然姐姐的主意远远超越了我的想法!连环境温度都利用了”月梦欣也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三日之期,这正是第三日,她也不算违背了她说过的话。 南宫墨看着月梦欣载欢载笑,脸色还有些红润,南宫墨指了指她身前的茶杯说道:“你说我们天天这样喝茶聊天,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些正在打仗的人!” “这场战争和你有关系么?和我有关系么?没关系何必去管,难道你伟大的要去管尽这天下么?”月梦欣头都没有抬,继续我行我素。 “冷漠!你太冷漠了!流光怎么会你这样的妹妹!真是不幸啊!”南宫墨捶胸顿足,大唿悲哀,表演的淋漓尽致。 “想批判我,等你当了我姐夫的时候再来说吧!”月梦欣白了他一眼,现在的她在语言上,南宫墨已经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了。 “什么!你!”南宫墨大窘,顿时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好了,看上去却像是在手舞足蹈,有些滑稽。 “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扯到姐姐身上,这已经超出了对一个朋友的关心,那边不止有姐姐,可还有很多当年龙骧的人呢。”月梦欣好笑的看着他,想看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也想替自己的姐姐来把把关。 “这些话题不都是你扯出来的么?”南宫墨有些无语,明明一开始都是他自己独饮,总是她找过来,然后话题也都是她开启的。 “我是她的妹妹,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一个人,我只管她一个人的安危就够了,那么你是她的哥哥还是弟弟,如果不是,那你是什么!” 月梦欣的话如一道惊雷,让南宫墨有些迷茫了,低声道:“是啊……我是什么……”,稍稍抬眼看见对面的月梦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就知道自己又被她算计了,无奈的说道:“不得不说,你们两个人果然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都是这么不讲道理!” “谢谢!”月梦欣客气的点了点头。 南城王宫,龙翔已经收拾兵马回去了。 “义父,西边我已经成功的平定了,虽然损失了一些弟兄,但可保西部一时安危无忧!”龙翔汇报着,对于一些人员的牺牲并无隐瞒,尽管他亲自下令消灭了一些不为他所用的兵马,在局面上,仍是属于完胜,也没必要可以去隐瞒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 “翔儿,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果然你的部署都是对的,为父后悔没有听你所言啊,栖霞关如今被破开,他们的军队更逼近我们一步了,我觉得要大军出境,与他们正面一搏!”镇南王赵缑说话少了一些底气,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觉得没问题,可龙翔一走问题就出来了,敌人用了水攻,他这边什么措施都没想到就被攻破了。 龙翔觉得这位王爷真不适合打仗,都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般势力,如果没有陌羽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恐怕他也兴不起这么大的浪,实在是有些无脑,说道:“义父,不可,若是之前我们可以这样,但现在一来好的战略位置被他们所占领,二来他们刚刚破城士气正旺,不可正面对敌!只是父王栖霞关防守严密,位置极好又是怎么被破的呢?” “恩,说来也奇怪,他们居然想到了用冰,现在那位将军已经被民间神话了,说法不一!”流光在北部人民的口中是英雄,但是镇南王却恨得牙都痒痒。 “哪位将军?关家?皇甫,鞠家的还是张程方季四小家族?”龙翔听着镇南王慢慢的讲述着前因后果,越听越觉得新奇,不说镇南王,就连他遇见了这种境况都没有好的措施去改变。 “都不是,听说是姓罗,还是个女子,好像是贪狼将军的女儿,真是奇哉怪哉!当年我在帝都的时候都是从未听得的,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将领!” “罗?女子?难道是她?”龙翔浮现了一个身影,他是知道事实的,因为贪狼将军的女儿罗婴,正是被他所害,那能冒充那个人的,只有当初令他怦然心动过的女人。对镇南王行了一礼,道:“义父,如果是我心中想的那个人,那我有一计能够擒下她,只是需要义父稍加配合!如果擒下他就断了民间的传说,并且会加强我们有些颓势的士气,然后就可以主动出击了!” “哦?翔儿天纵奇才,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说,义父必定会配合!”镇南王就知道龙翔总是会有方法,从他开始见到龙翔,便发觉他与人不同,文武双全,为了他的大业,便收下他为义子,好拉拢他为自己办事。 “如果是我理解的那个人,我会假装说服她来刺杀义父,她武艺无双,因为很强大而鲁莽,但到时候引进我们的陷阱就能够一举拿下!”龙翔邪邪一笑,手握成拳,信心满满。 “她会这么容易上当!那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镇南王觉得龙翔是否过于夸大,抓捕一个人居然要如此繁琐,同时有些担忧自己的性命,他生于皇家,向来小心谨慎,否则也不会到起兵之前都安然无恙。 龙翔看他的表情变幻莫测,也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当然不会,这只是一个託辞,至于说服她我有我的方法,还有义父,您就更不要担心了,因为您一直就不需要出面!” 到了那时,并不需要镇南王本人的登场,只需要找一人替代即可高枕无忧。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同人,共饮一壶酒 “好!那就交给翔儿了,可是她是个奇人,能够为我所用么?”赵缑得知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轻松地喘了一口气,继而就开始想着其他的去了。 龙翔有些哑口无言,之前还愤恨无比想要将她大血八块,此刻又装作仁德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令人作呕,龙翔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义父招贤纳士,孩儿佩服,但这人顽固不化,只怕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 镇南王故作可惜的点了点头,表情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一切就交由你来,我也会配合你,哎,如果我那几个孩子能够像你一样有能力,我就可以真正的无忧了!” ‘试探?’镇南王的心思在龙翔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拦,谦卑的说道:“义父放心,您对我有再造之恩,龙翔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定然会辅佐他们成事,几位公子与孩儿也亲如手足一般!” “甚好甚好!!”镇南王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栖霞关内,关津已经带领人马挺进了关,驻扎了新的营帐。 第158页 经过了连日的焦灼应战,此刻除却站岗放哨的以外,都放松了心神,军营中本不允许饮酒,前不久更是颁布了行军的禁酒令,但今日却没有理会这些,关津带头端上了数坛好酒,和众将士们一起挥霍一把,放纵一回。 “哈哈,真是痛快,你之前看见了没有,那些杂种们跑的多么狼狈!” “是啊,收了这么久的鸟气,没想到一下子就慡翻了!简直是完胜!” 他们和流光一样,都是冲锋陷阵的将士,之前破城之时,都冲到了最前面,面对敌人的攻击和反抗,毫不畏惧,身先士卒。 同时流光也和他们一样,手持红缨枪,弯曲的枪柄如月牙一般,可柔可刚,一来二去,在敌军之中穿行,犹如无人之境。 “月将军,曾经我看你年纪轻轻就是偏将军很不服气,现在老牛我服了,谁在和你作对,我老牛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壮一些的将军,看着在角落中坐着的流光,率先站起身来,拿了一坛酒走了过去。 “是啊,罗将军女中豪杰,俺也敬将军一杯!”又是一个人走去,说是敬酒,实为道歉罚酒,毕竟他们之前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可对一个女子道歉,他们都是将军也都难以拉得下脸面,但了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着流光敬酒。 王诗音在远处用肘部拱了拱关津,说道:“怎么,看到她比你还要受欢迎,嫉妒啦?” 关津不是善于妒忌的人,当他听到皇甫军全灭的时候,还悲伤了许久,他看着“没有,我突然觉得她真的无所不能,曾经说去帝都,我们都以为是笑话,可是她却成功了,当我们在封平的时候又听说她要去胡地,但是你还记得么?咱们都打赌说她痴人说梦,结果呢?想必我们都知道了。就连北方那些官员,腐败的也都被连根拔起,一个不留,这虽然不是她做的,但也和她脱不开关系,而现在,当我们都愁眉苦脸的时候,她能够想到这种方式!” “恩,流光很厉害,她虽然实力极强,但做的这些事情,都不是靠着武力完成的,还记得在析梧的时候么?” 提起析梧,关津只能想起当时的王诗茵,嘿嘿一笑,说道:“记得啊,那时候你可对我都是不理不睬的。” 王诗茵脸色微红,他说的没错,那时候她去龙骧只是因为家里的规定,因为两家联姻,她自出生就已经是关津的妻子了,所以她自小便对这桩婚事满是牴触,再加上年少的时候,都传言关家二少爷不学无术,对他更为厌恶。 虽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在龙骧的时候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女孩总是会比同龄的男孩成熟的要早一些。所以有时候关津的刻意为之,在她眼里觉得有些幼稚。 最近这一年来,南安开始动盪,各方的实力不稳,作为关津的妻子,也必须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边,这是她的义务,也是她的责任,不为她的意志所决定的,只是慢慢的,她从关津的身上看到了优点,一个人总会有所不足,也会有所缺陷,关津身为官二代,并没有同一般人那样飞扬跋扈,心地也是纯良的。而现在她的眼中只有他的优点。 见他还在纠结这些过去的事情,王诗茵脸色发红,说道:“你竟是记得这些,我是说那时候的她可是和现在不一样,处处依赖着她的妹妹,还有罗婴,记得那时候有一阵她们几个都是形影不离的,当时我们还私下的猜测她们是百合了!” 听她这么诽谤,关津捂着嘴笑个不停,“你们也是够无聊的了!不过,你看现在流光不也是一个人么?”说着还指了指远处与众将士喝酒的流光。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那就去追啊,以你关家二公子的身份,想必是手到擒来的吧!”明明知道关津不是那个意思,王诗茵还是打趣着他。 “嘿嘿,吃醋啦,我有你一人便就有了整个世界,在容不下别的人”这句话说得深沉,一手揽过,说动手就动手,直接将她拥入了怀中。 “竟会捡好听的说,你也不照照镜子,流光也不会看上你的,走吧,我们也去喝几杯吧,别煞了气氛”王诗茵侧身闪躲过去,用自己的手指点了点关津的鼻子,也朝着酒桌走去。 “好啊,来交杯酒!” “不正经” 再一一对饮之后,流光与这些将领们,也算是消除了隔阂,心是齐的,行动就是统一的了。 流光看着营帐之中越来越热闹,也很是欣慰,只要是做的有意义她就觉得没有做错。缓缓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营帐。 “明明气氛很热闹,我却只想一个人在这里吹吹风,一个人喝着酒……好奇怪啊,明明我很喜欢热闹的啊,兄弟们也很热情!”流光倚在沙泥地板之上,还好穿着是战甲,要是她以往的白色着装,怕是要染尘了。 “没有小欣,没有罗婴,没有南宫,有再多的人我都觉得我只有一个人一样呢?真的好奇怪啊!”流光举起了酒壶想要碰着什么……却意识到无人与自己碰杯“我居然连动作都……难道我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流光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他明明是那么的无赖,那么的懒散,那么的无耻,可……可……” 流光闭上了眼睛,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瑶光,在她以为要死的时候,他飘逸的剑法,刺穿了她眼前的黑衣人,救了她和她妹妹。 “你的故事可刚刚开始!”这句话至今仍然萦绕在她的耳旁,也是让她放弃轻生,去开始新生活的钥匙。 后来她来到了龙骧,得知他安然无恙的时候,心中变得很踏实,可后来短暂的相处之后,让年少的她非常不喜欢南宫墨的懒惰,反而去崇拜有责任心,懂得团结的队长龙翔。 再后来,她被龙翔所欺骗,囚禁,本以为要失去女儿家的清白之时,又是这个嬉嬉笑笑的傢伙懒散的出现,将她带离,并安慰着她,给予无助的她一种拥抱…… 三年后的再度相见,两个人更加的熟络,闯皇城,踏胡地,平长宁,都有着他的相伴,在她烦恼忧愁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再给他讲着冷笑话,在她困顿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在讲着道理开解着她,陪她伤心,陪她欢笑,陪她游乐,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泪水湿了眼眶,“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明明打了胜仗啊……可……他说爱情就是一个人吃饭没有两个人吃得开心,我现在却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有和他一起两个人共饮来得痛快!!” 月流光仰望着浩瀚的星空。 “南宫墨!!你在哪?我好想你……” 在不远的金陵,南宫墨也坐在青石板上,拿着他破旧的酒葫芦,同样在喝着酒。 水越喝越寒,酒越喝越暖,这是他对流光说的,可现在他喝着酒,却依然觉得有些凉。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月梦欣站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了他悬空的葫芦,没让他继续灌下去。 第159页 “哈哈,在往常都是你姐姐陪我一起共饮,然后聊着一些开心的事情,聊着理想,突然间在拿起酒壶,又觉得有些不适应了!”南宫墨松开了手,当喝酒成为一种习惯,两手空空的时候,总觉得要少了一些什么。 “一些感情,拥有的时候觉得很习以为常,但是分开之后在做着相同的事情总会觉得那曾经的平常,是那么的令人回味。”月梦欣坐在他的身边,席地而坐,让她洁白的裙子,沾染了些泥土。 梦欣将葫芦放在鼻前,闻了闻,刺鼻的酒精味道让她有些皱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请君入瓮 “瞧你说的,真是谬论,按照你说,那任何人都会日久生情,那假如你和一个人相处久了,就会喜欢上那个人么?”南宫墨直接躺下,翘起了二郎腿,潇洒自在。 月梦欣看着身边的他,觉得他只是在害羞了,说道:“谬论么?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感觉,能够在一起长久的相处么?就像我之前问你的,你对姐姐既不是亲情,也不是利用,那还能是什么?” “就不能是单纯的友情么?你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孩子懂什么!”南宫墨伸出手拍了她脑袋一下,觉得女孩子家家就喜欢瞎想和不懂装懂。 “我是没谈过,所以我不懂爱,但我懂情,并且你对姐姐已经不是普通的友情了?”月梦欣不介意,用手缕着头髮,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一样的仪态,冷静而优雅。 南宫墨瞥了她一眼,“你这种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还是这么令人讨厌!我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当不了你姐夫喽” “是吗,我并不觉得可惜,但只希望你不要在这么自欺欺人了,我师父是伍子柳,也是你曾经叫过的大叔,对于你的事,我也算是有一些了解的!”月梦欣从一开始就对南安的战事不甚感兴趣,她关注的点一直在瑶光和幽冥之间,南宫墨以前来过南安,陪伴在他身旁的是两个女子,这些她的师傅已经和她说过了。 “嘿嘿,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也看上我的英俊帅气了!”南宫墨又坐了起来,把脸伸了过去,指着自己的面容,无耻的笑着。 尽管二人的脸庞离得很近,梦欣没有害羞也没有惊讶,依旧是平静如水的说着,“呵,若不是姐姐,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哎……你真的不会聊天。”南宫墨觉得和她说话,真心很累,便如同对着一块冰块一样,还是她姐姐好啊。 月梦欣将手中的葫芦还与了他,站起身来,说道:“少喝一些吧,如果姐姐看到你在这里宿醉,她会担心的!” 南宫墨接过了葫芦,放在了身侧。 “是吗?那你说她会不会也会在某一处宿醉呢?” 醉酒的人不只有他们。 龙翔独自一人,坐在小舟之上,朝着栖霞关的方向前行着。 南部是水之乡,交错的河流通达四面八方,船运也是南方的特色。 “我……是坏人么?”龙翔躺在舟上,旁边也摆了几罈子酒,但已经空空如也了,“应该是吧,当初的伙伴,罗婴是我害死的,苏弘文也是,凌菲也应该算……还有那些龙家子弟,还有那些跟着我的兵,哈哈细细算来,我真的算是一个杀人狂魔了……” 龙翔独自一人感受着夜的寂寞,“当初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的厉害,只要我有权利,我就能让我和我的家族到达巅峰,现在回首想想,原来这种想法真是单纯到可怕啊!” “曾经的朋友现在都联合起来了,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这种生活也真的很不错啊,如果当初我能换一种思想,是不是和他们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也会有我龙翔呢?”龙翔疯了一般哭了又笑着。 “无所谓了,只要我还坚持着我的信念,我的生活也是有意义的,至少这么多年,我的初衷依旧,就算方式换了,我也要龙家站在南安的巅峰,是南安,而不是镇南王所统治的杂牌军。” “醉一场吧!希望梦中的龙翔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的大哥,是一个好的队长!没有欲望,没有利益,和那些人共同欢笑,共同努力,在河边,有我,有流光,有南宫,有弘文还有小菲,大家一起笑着闹着,笑着闹着……笑着闹着……” 这一艘小舟越飘越远,直到夜的尽头。 “罗将军,外面有人给你的信!”一个士兵对着远处的流光唿喊了一句,就离开了。 军营中来信,可以说常见也不常见,军营中允许信件的往来,但为了保证其机密性,能够以信件交流的都是一定官位以上的人,好在流光的偏将军刚刚够格,才能接到书信。 “我的?竟然知道我在这里”流光摸了摸头髮,想到‘难道是南宫!’ 想到可能是他,就急匆匆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文稿处取信去了。 “别后三余,殊深驰系,海天相望,别来无恙。今日戌时,冒昧唐突干请,洛城客栈,惟望幸许一叙! 龙翔” “龙翔!!!!”流光将手中的信件直接团成了一团,想起龙翔她就会咬牙切齿,未曾想到还能收到他的来信,“好啊,时隔三年,居然还敢邀请!正巧我还愁找不到你了,我就去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到了戌时,流光带上了她的枪与剑,独自一人赶往洛城的客栈。 洛城,流光不是第一次来了,她在这里见证了凌菲的殉情。 如今再一次踏入这里,感慨良多。今日又是来见故人,这个故人也是仇人。 钟怀客栈,龙翔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流光走进来的霎时间,龙翔就感觉到了一种杀气,便知她来了。 为了有个安静的谈话空间,龙翔包下了一个室雅兰香的单间,叫了很多析梧的特色菜。 “流光,三年不见啊!这三年之间,你的音容笑貌,总是迴荡在我的眼前,那么难以忘怀!” “你也是,我连做梦都想再次看见你,然后杀死你!”流光拔出流光剑,手掌一推,一剑刺出。 龙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如来时一般,笑容可掬。 “你不要以为你故作镇静不闪躲,我就会放过你!”流光剑在刺中龙翔之前被流光的小手指勾住了,停留在他的颈部。 “可你就是没有刺中”龙翔用手比划了一下旁边的作为说道,“请坐。” “我不动手,那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来的原因!”流光坐了下来,可手中的剑依旧如此,只要龙翔稍有异动,她就会一剑刺出。 “成熟了的你,长发的你,更美了”龙翔看着她,打量着她的面容,由心而发的赞嘆着。 “少废话,你再不说,我就将你刺死当场!”流光听他这么说并没有觉得荣幸,反而觉得是一种愤恨,当初在牢中就是他惦记着自己的容貌,撕破了她的衣服,意欲侵犯,若不是南宫墨的相救,怕现在的她早就不甘受辱而自尽了。 第160页 “能不能把你的剑收回去,上一次是枪,这次换成了剑。”龙翔用手弹了弹脖子上略显冰凉的剑刃。 “不,要么说,要么死,既然你找上了门,我不会再轻易地让你逃掉!”流光一手拿筷,一手执剑,自己倒是吃了起来。 龙翔觉得她真的变了,变得和南宫墨一样的无耻,他本想二人一边吃饭一边商讨,却没想她一个人大快朵颐,反而让他这个东道主眼巴巴的看着,却无法动弹,“好吧好吧,我说,我这次来是找你来合作的!” 流光楞了一下,随后就大笑着,“合作?我没听错吧,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和你这个卑鄙小人合作,我月流光不屑!” “我知道你恨我,我都听说了,你作为罗婴所做的一切!” “你还敢提这个名字,罗婴,弘文,凌菲,他们都等你好久了!”说完这句话,流光的左眼红了一瞬间,但随后又清澈了,手中的剑逼迫的更紧了。 “我说我有办法让这场战争停下来!” 两个人,虽然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美味,但二人均没有心情去用心的享受。 “哦?你不会要我去说服我们这边的人归顺?那样的话,你真的一点改变都没有啊”流光嘲讽着,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恶意,那看什么,听什么都觉得不甚顺眼。 “不,我是想请你杀死镇南王赵缑!”龙翔说出了他的来意。 “你以为我还是原来那个被你骗的团团转的小姑娘么?我若是信了你,恐怕到时候又是引我深入,再一阵包围,重现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一幕么?”流光现在的想法和行为已经成熟了,若是过去,她可能知道有这种机会,连问都不问,就跟着他走了,但是现在她必须去思索行动的原因,龙翔的目的,和自己的价值。 “当然不是,我早已经联通了镇南王出了这一主意,告诉他我会劝你去杀他,所以他很配合的将护卫的兵权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会带领你到他的住处!”龙翔直白的和她说了出来,他并非是完全忠于镇南王的,他从开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家,镇南王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 “你觉得我像傻瓜么?还会相信你这种理由!你在他身边,你要是想杀,你可以自己来啊!再说你为了荣华富贵都可以抛弃亲人,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这已经到手的一切?” “我为了龙家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现在我已经是他的义子了,但是他只是在利用我罢了,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理所当然的接过这一切,成为新的镇南王,为我自己而战!” 龙翔在流光面前没有丝毫的芥蒂,他对她也算是了解的,知道她无论现在怎么说,也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流光恨他,既然很也会有一定的思考和了解。 “呵呵,你还是这么无耻,背叛背叛再背叛,你让我帮你杀他,死了一个镇南王,而你却比他更难对付!”流光心中有一个盘算,盘算着龙翔所说的话,真实性如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与龙翔久违的合作 龙翔的到来,让流光陷入了一种矛盾,这个男人和以前的浮夸虚荣相比多了一道内敛,或许是这些年他也经歷了不少的事情。 对于他说的话,流光是很不信任的,她只是去思考龙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不一样,就算你们攻克了这两个关口,也无法击败镇南大军,他一直想直接派兵交战,是我一直再拖延,如果真的在南方交战,谁胜谁败还真的说不准了,你很强,你有玄铁枪,流光剑,可其他人有么?他们有你这么厉害么?在一样的水平,比拼的就是人数和策略,论人数,你们合流也远不及这边,论才智,南边士人无数,也未必比你们弱!” “难道换了你,局势就会有改变么?”流光压低了声音,死死的盯着他。 “当然,以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想明白的吧!镇南王死后,旗下必定混乱,他的几个儿子就会争得不可开交,当然我也会去争,那么就要看看速度了,是你们更快的趁机击破我们,还是我可以更快的收编这些人为我所用,然后成为新的镇南王!” 龙翔的话,字字玄机,将自己的野心表露无遗,同时将流光的优势和可能性列了出来。 流光自己在犹豫,她知道如果跟随她前去,自己的性命很可能不保,以龙翔的为人不会放过她继续危险自己的生命,可如他所说,如果能够成功,造成动乱,那就有机会尽快的结束战争,只要把握好时机,击破龙翔也不是问题,“说真的,我信不过你,依旧想立刻杀掉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建议打动了我!” “那你愿意再相信我一回么?还是你担心你的安危!”龙翔的嘴角浮现了微笑,只要她前去,他的目的就达成了,这场战争胜利者绝对会是他。 “我?我不会怕”流光没有担心,冒了这么多次的险,也不差这一次了,“那好吧,就算你再暗算我一回,我也认了,就算被万军包围,我也有信心取敌将的首级!” “恩,我相信!”龙翔点了点头,对于她近期的一系列活动,他也是了解的,毕竟一些事情在民间还是传播的很快的。 “但你记好了,我也会杀掉你!”流光收回了剑,但杀气未见反增。 “恩,我会有办法既能杀掉镇南王,也不会让你杀掉我得。”龙翔一笑,剑移开了,他终于可以夹上几筷子,他来的路上可都是饿着肚子的。 流光明白,无论龙翔有任何的目的,至少这一次合作是真诚的,他没有了流光就很难有刺杀镇南王主宰的机会,就算到最后镇南王真的登上了宝座,那受益的也是他的那几个儿子! 龙翔确实如此,他本想依靠陌羽和卡戎,但是他们只会帮他提升实力和提供着机会和建议,让他在南边扎稳了脚跟,就神秘的拿着奇怪的东西离去了,一时间也是难以在依靠。 流光也是如此,没有了龙翔的这个机会,不可能再有靠近镇南王的机会,那么这边的军队就会再打很久,甚至失败,这些都是和她的初衷不同的。 “合作愉快!” “关二哥,好久不见了啊!” 南宫墨通过了士兵的报告,走进了东军大营。 “哈哈,南宫你来了,怎么样来杯庆功酒喝喝?”关津和王诗茵热情的走了上去,对于南宫墨二人也算是熟悉了,都知道他是流光最好的朋友,在流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帮了大忙的。 南宫墨看他们这般热情,倒是有一些腼腆了,说道:“算了,我连参与都没参与,只能说为你们而喝彩!” “都是兄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关津一个熊抱,热情的招唿了上去。 “对了,流光呢?她也在这里么?”南宫墨到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你小子!”关津揍了他一拳,“眼里只有人家女孩,太见色忘友了吧!” 第161页 王诗茵却觉得很正常,一个男子,来军营中去关怀心仪的女子,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只有关津才会这么不解风情,如果南宫墨对一个男的如此热情,她还接受不了了。 王诗茵拉开了关津,对着南宫墨说道:“昨日还在的,今天却是一天都没见到人,听文件员说好像是去见一个老朋友了,反正正在等调度,没有新的作战安排,我们也就没急着找她!” “姐姐呢?”客栈中,月梦欣正等着他的答覆,她会认为南宫墨应该把流光一同带过来,看见南宫墨自己回来,也是有些诧异。 “不知道,应该是去见什么人去了吧!不过你让我帮你跑腿,你却不见一见这些故友,实在是太不地道了。”南宫墨一屁股坐下,心中有些不满。 “我也有些想念他们,毕竟是我在南安认识少有的人之一,可若是去了,就会留在那里了!”月梦欣如她所说,她要是去了,到了那种环境,总会受到环境的因素,不是她容易善变,而是到了那里,她总会想要为罗婴,为她师傅去做点什么,但同时,她就会忘了她最根本的目的和追求,便如现在的流光一样,为了南安,选择暂时性的忘记了瑶光。 “你要是不想帮忙谁能拦你?” “我想帮忙,又不能帮忙,如果我参与进去,作为局内人,就无法发现背后的一些端倪,而我只有一直在看,就会不停的发现线索,和幽冥有关的线索,以及陌羽,卡戎和你们的计划,然后去破坏!”这是月梦欣该做的事情,她对瑶光只有憎恨,但是对于流光,她爱得深沉,为了她的姐姐,她愿意放弃曾经的隔阂,乃至于血亲之仇,来寻找所谓的真相。 “怎么又扯上我了,这么长时间那你看到什么了?”南宫墨见她句句不再针对自己,有一些不满,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就算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发现了几个端倪,第一个是知晓了幽冥如何连通的这一边,第二点,半年前我同李岩相遇于南夷,同去了趟南城,发觉龙翔无论武艺还是智谋都上升了这么多,也找到了原因。第三个我在帝都注意过你们,并调查了一下你的那位朋友,如果我所推断的不错,那他就是灭掉瑶光的主谋!” “真的厉害,居然发现了这么多,可这些你参与进去也不难发现!”南宫墨没想到她凭藉一己之力竟能调查到这种地步,也是不简单了。 “难,如果我和姐姐一起,那现在的我应该会和她一起,做着某件事情,见了某个人,然后跟随着姐姐的想法,做着她的事情,可是,我只有在这里才能准确的分析,姐姐所谓的老朋友应该是龙翔,恐怕他们两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月梦欣折断了窗外探进来的枝叶,那是一朵白梅。 “啊?为什么?龙翔不是在南城么?怎么可能独自过来?还有流光看见第一反应绝对会将他杀掉,龙翔也不会傻到来送死!”南宫墨觉得不可能,在他的心里,龙翔和当年一般无二,jian诈,怕死,自私,那这种人有怎么可能自己过来送死。 “恩,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老朋友?姐姐的老朋友都有谁?无非是析梧的那些人,可他们这些人我都知道他们现如今在哪?就连杳无音讯的李岩,我都知道,在南边的只有一个龙翔!在者姐姐说是老朋友,但我熟知的姐姐一般都说说去见个朋友或者好朋友,老朋友这个词,带着一种陌生感!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在离奇,也是事实!” “那如此的话,我总觉得一种不踏实!”南宫墨严肃了起来,如果是龙翔的话,能叫走流光,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同时流光现在也是危险重重。 “怎么,害怕我姐姐和龙翔旧情復燃?你会吃醋!”月梦欣看着他没有刚才那般随意,就逗逗他,样子有些调皮。 “说什么!流光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人,就算是因为罗婴,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你姐姐都不值所踪,你还这么想。”南宫墨有些生气,月梦欣实在是太不分轻重了,不去想办法还在如此。 “你这种激动的语气还是说明在吃醋!”月梦欣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了!”南宫墨已经明白了,只怕现在的月梦欣已经看透了来龙去脉,明白了事情的一切,他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别生气,调节一下气氛,”月梦欣也不再说这些,和他一样郑重了起来,说道:“对于一点我稍微放心,现在的姐姐对龙翔满是戒备,那么龙翔若是有什么心思,姐姐也能看得透,但危险绝对有,因为龙翔可不是一个找死的人,姐姐利用他去做一些事情,龙翔也利用姐姐去做一些事情,可这同时,他可能还会利用着其他的人来对付姐姐!如此,三方制衡,也就说得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昔日至强之人 熟知了人性,方能去判断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判断一件事情,首要任务就是先明白这件事情的利益关系,和参与的成分之间的矛盾冲突,进而去推论各种成立的结果,再从结果之上,加以人性化的理解和性格的推断,最终结合自己的推敲而选择出来的结果,哪怕不是事实,也是最为接近的。 月梦欣每一次的建议和推断,都是这么来的,只要有迹可寻,就不难去发现真相。 “那你不担心?明明都知道她会有危险!”南宫墨看她这么淡定,有些不理解,明明都说了,龙翔也会找机会对付她。 “担心也不能做,虽然龙翔会在这其中胜出,但也要姐姐完成了她的事,我们才能够出现!”月梦欣很明白,既然流光会去,那就一定有非要去的理由,那么再大的危险也要她一人去承担,他们过早的出现,只会乱了她的计划。 “以前我还看得透你,现在我可是一点也参不透你的心思了!”南宫墨嘆了一口气,对于月梦欣,他只觉得大智若妖,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一般。 “那是因为你对姐姐有了关心,关心则乱!而我只是把她当做我自己去思索,就像姐姐把罗婴当做自己一样!” “那好吧,我就暂时听你安排了!”南宫墨知道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担忧。 “你?不靠谱!”月梦欣丝毫不给面子的摆了摆手指。 “餵……我很强的好不好,一个能打你十个!”南宫墨真的忍不了了,如果她不是流光的妹妹,绝对转头就走了,说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尤其是配合那表情,啧啧,无敌了,纯嘲讽。 “你很厉害我知道,有能力,但是没有足够震慑的气势,但还需要另一个人压阵!去接应姐姐!” “谁啊!”南宫墨没好气的问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就不够气势了。 “我师父,剑圣!” 将军府中,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汇报导:“大人,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第162页 “女子?”龙破军有些出乎意料,想不通会有什么女子找到这里。 “怕是我那徒儿找不到我,找到你这里来了!”伍子柳站了起来,他近来几日都来将军府蹭茶喝,已经是一种习惯了,若是女子,怕是只有他那个徒儿了。 “哦,是那月梦欣么?大哥若不是你告知我这女孩的名字,我真的想不到她居然也是我龙骧学院出来的人啊!不得不说,这一次她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她所说的三日,果真第三日突然出现的冰城,却是惊诧我们这帮老将!”龙破军急忙让人领了进来,既然她来了想必必有要事。 “拜见师父,拜见龙将军!”月梦欣恭恭敬敬的对着二人一一行礼,她是晚辈,礼仪做的十分到位,让二人从内心就有一种舒适之感。 “莫需客气,过来坐吧!”龙破军招唿着,并让人搬来了一个座位。 “欣儿,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来此找师父自然是有要事了?”要说了解,恐怕只是她师傅伍子柳能够得知她想的什么,要做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破敌的计策?正好我还没有规划好总路线,就听听你这个小军师有什么看法!”龙破军倒是比伍子柳还要激动,自从破了栖霞关,打开了道路,两军就处于平衡的状态,虽然小动作,小规模的战争常常发生,但都没有率先发起总攻。 “是,我有了破敌的方法!”月梦欣对着龙破军甜甜一笑,又点了点头。 “速速道来!”龙破军,伸了伸手,示意她赶忙道来。 月梦欣看了一眼身旁不语的伍子柳说道:“我愿侍候师父,到南边去看看风景,如今春季即将到来,想必现在的风景可是难得一见的。” “啊?这是什么意思?暗语么?”龙破军和上次一般又是摸不着头脑,说实在的,现在的他真希望辞去统领之职,奔到前线去压阵杀敌,也比这样来得痛快。 伍子柳看着有些尴尬的龙破军,安慰道:“龙老弟啊,你就不要想了,她的想法,就连我有时候都捉摸不透呢!”随后目光停留在了月梦欣的身上,也看出了她的真实想法,缓缓的说道:“既然徒儿愿意如此,那师傅也就要去走一遭,切记,下不为例!” “是!下一次徒儿会亲自将漫漫风景看尽,在道与师父!”月梦欣有些出汗,她的小聪明是骗不过她师傅的,怕是此刻她的师傅已经有些不满了。 “大哥,这?这是要做什么!”龙破军看伍子柳要离去,可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究竟做什么。 月梦欣对着龙破军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龙将军,希望您能够相信我,待我与师父归来之时,就是出兵的最好时机,至于如何排布,以将军的经验,怕是有最佳的布置!” 走出了府门,二人在路上行进着,月梦欣在前,伍子柳在后,一前一后行进的不快也不慢。 月梦欣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向了伍子柳,用力的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碰撞之时,甚至都能听到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 “师父,对不起!”月梦欣头低低的,她知道她不应该去利用她的师傅,伍子柳曾经教导过她,行事的标准还该有的态度,这一次她确实是违背了。 伍子柳看着月梦欣跪在他的面前,停顿了半分,便伸出了手,将她拉了起来,说道:“没必要道歉,现在的你在智略之上不输于我,但有纵却无横,必须在武艺上达到一定的高度,才可以到达纵横之境!”伍子柳不仅教授着她一些知识和道理,同时也教导着她的武艺,她近来所使用的剑招,便均是出自伍子柳的一脉。奈何这位徒弟在文方面有着极强的天赋,但武学方面却是差了一些,虽足以防身,可难以做到以一敌百之勇。 “武艺,需要像师傅一样么?” “文需意境,武求境界,你姐姐的那种境界怕就是差不多火候了,无论武艺招式深浅,境界到了,就已经算是小成了,虽然我只见过你姐姐一次,也没有交过手,但她的威势,在我看来你不足她的十之一。”伍子柳在南安帝都见过一次月流光,那时候因为有南宫墨在场,两人就没有比试,尽管没有动手,气势之间却有了交锋,单凭气势,已经不弱于他了。 听到师傅的这番话,月梦欣轻吐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徒儿就放心了!” 伍子柳一愣,他本意是想要说教一番,让她在专注文的同时去认真的修习一下武,没想到还没说完,就无法再说下去了,笑道:“哈哈,果然有见地!你们姐妹若是齐心协力,纵横是没有问题的。既如此,我也不强迫你了。” “师父赞誉了,想必一个人能够纵横天下的,只有师父一人了!”月梦欣看着伍子柳,在她看来,她的师傅就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强人,在文学上有着造诣的同时,武学上还有着剑圣之名。 伍子柳摇了摇头,说道:“不,那只是你见过的人太少,先代帝王便高于我数倍,还有很多人我都难以匹敌,在小辈之中,也有人能同我一争!”一个人在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总会看见更高度的人,同时也就更会意识到自身的渺小,就算在世人眼中他已经很厉害了,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除却南安,这个世界大到无法想像,强者自然也是无穷无尽的。 “啊?此人是谁?”月梦欣没想到连小一辈的人也能达到纵横,那她就真的不能大意了,谁知道哪天会遇到,掌握情报以备无患,也是她必须要做到的,总要防患于未然。 “便是要同我们会和共同去找你姐姐的人……” “南宫墨??”月梦欣一惊,没想到师傅竟对他这么高的评价,她只知道南宫墨的武艺并不弱,可没想到居然有着纵横之姿,她着实是小看了他,到了此刻她真的意识到了,她姐姐一路上之所以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都是因为有着他的尽心照顾,否则怕是在皇城,在胡地流光就撑不下去了。 她接着又惊讶的看了一眼伍子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师父你都已经知道了!” “恩,在知道了做法的时候,反过来推算做这件事的理由和目的然后再去掌控结果,这不是你常用的招式么。”伍子柳笑了笑,知道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难,他也是过来人,当年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师父果然厉害,只是南宫墨有这么厉害么?我真的看不出来!”月梦欣打心底无法将懒懒洒洒的南宫墨与眼前尊敬的师傅相提并论。 提到南宫墨,伍子柳依然记得十年前还是寸头的南宫墨,不由得又是一笑,道:“哈哈,十年前的他锋芒毕露,年少又冲动,那时候他的实力就已经足以睥睨天下,和全胜时期的我战一次,三天三夜没分胜负,然后便结交了好友,成了忘年交。可是现在我在看他,反不及曾经那般骄傲,也学会了低调和忍让,怕是这些年磨平了他的性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过去了,便过去了吧!” 第163页 第一百一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流光和龙翔走在深夜的街道之上,整座南城夜晚犹如空城,在龙翔的调令之下,所有的侍卫一一让行,流光也好似他们的客人一般。 “行刺居然走得这么光明正大!”流光也是醉了,明明是来行刺的,却好似来观光赏玩一样。 “恩,再一次和你并肩而行,却是这般光景!”龙翔和流光一路上都是默默无言,龙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流光也不愿主动搭话。 回想起过去,龙翔觉得心中压抑更甚,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过去的欢乐都与他无关了。 “镇南王这么相信你,难道不信你会背叛他么?”流光觉得镇南王也真是的,居然将这一个如此不稳定因素放在身边,还收为义子,简直与自杀无异。 “他?不过是个有野心没能力的莽夫罢了,以为给我无上的荣耀就能够驱使我!”龙翔从一开始就知道镇南王不堪大用,他的起义,早晚都会被剿灭,所以便想着早晚都要失败,不如让他对自己有所价值,有所估量。 “那真是可怜,被骗的团团转,是不是现在你也是这么看我的,算计着他的时候,也算计了我?”流光嘲笑似的看着龙翔,她在路上虽然没有与他说些什么,但已经确认了,他骗了镇南王,也骗了自己,镇南王会死,自己说不定也危难重重,至于是谁动的手,镇南王死于谁手,倒是不重要了。她看着龙翔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明明你这么擅长说谎,在欺骗一次,又何妨?”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弥补,谎话说的多了,就是我也会觉得累!如果你怕了,我可以送你回去,除了利用你,我依然还有别的办法!”龙翔心中有了一些不忍,这个女孩,是他曾经动过心的人,如今想将她扼杀于此地,心里也有一种痛楚。 “算了”流光嘆了一声,这也是她的想法,如果靠她一个人能够迅速解决战争,她还是很乐意把自己置于险境的,“既然来了,怎么能空手回去,虽然除了这个方法,我也不至于会技穷,可这对你对我们而言都是较为快速的。” 龙翔看着身旁的流光,月光之下,她还是这么美,还是那么善良,明明和自己无关,却这么义无反顾的踏入这么明显的陷阱,“你还是这么单纯,如果我现在对你有想法,你依然会落入我的掌中!” “不如试试看好了,人总会变得!”流光对着龙翔笑了笑,这么多年她早就不是那种无知的小女孩了,这三年离开了月梦欣,她已经可以独立的思考问题了。 “是啊,人总会变得……”龙翔觉得她的这句话确实很在理,流光变了,他也变了,已经都回不到从前了,只是那种从前,不回也罢。 “我会让你解脱的!”流光看着他比以往变得更为沧桑和落寞,头髮上已经有了些白髮,觉得如此费尽心机,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好累。 “谢谢,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去下面见到你那些挚友的!” “我不会死!”流光很坚定的说着。 “你就这么确定?”龙翔觉得她太过于盲目的自信了,南城高手如云,她再厉害也是逃脱不了这些人的包围网的。 “当然,因为我有朋友,有姐妹,你却没有!”流光的心底总有着那一种光明,就算夜再黑,脚下路在艰难险阻,她也不会迷失方向。 “废话就别多说了,目的地到了,接下来就是表演时间了!”龙翔指了指前面的大殿,高台之上有着一个身着华丽服装的背影。 “好,我先杀他再杀你!”流光拔出了剑,跃上了高台,一剑刺去。剑身很容易的就刺穿了这个人的身体。 身体重重肌肉的韧性,刚劲而有力,不似普通王侯一般浑身膏脂,“你不是镇南王?”流光喃喃自语,尽管这个结果已经是早就知道的了。 “来人,拿下?”龙翔在远处的高台上喊着。然后对着身旁一个穿着普通便服的中年男子说道:“义父,这个女子便是破我大军的敌人,现在的她已经中了我的计策!” 流光看见龙翔和她之间的距离居然已经拉开了这么远,四面八方又冲出了无数的将士,“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我杀不了他……”流光明白了龙翔真正的计策,不由得感嘆他果真变得文武双全了,“龙翔,这次让你小胜一筹,下一次再去你狗命!” 流光纵身跳下,朝着远处遁逃着,飞速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一道光。 “想走,刺杀本王还想走,你们拿下!”镇南王此刻却是很得意,没想到敌人的一方大将,居然这么容易就落入了陷阱。 只是,刚笑到了一半,就发现心脏之中多出了一把刀子,“啊啊!” “义父,多谢你的栽培了!”身后的龙翔诡异的笑着,手中握着一柄短刀。 “为……为什么?”镇南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龙翔,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他看中的义子会对她痛下杀手。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龙家!我会带领龙家走向南安的巅峰!难道你没发现,现在你这些亲兵都是我的人!”龙翔阴险的笑着,然后拔出了刀。 镇南王赵缑,一生渴望皇位,却少了那一份王者该有的睿智和霸气。被利益所驱使,被权势所迷失,一生害人害己,倒在血泊之中,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生竟然如此的愚蠢。 “不好啦,有刺客刺杀了王爷,快,拦住刺客!杀了她!”龙翔大喊着,并用手指向了流光的方向,并调令着,居住在客卿之中的几大武林高手,一时间南城之中风起云涌,人马进出,只为抓捕一人。“流光,你也是我最大的敌人,也请你死在这里吧!” 龙翔笑着,他坚信,他绝对是赢到最后的人。 “龙翔真的好手段啊,无论我会不会死,镇南王也是必死的!利用镇南王的死,调动南部的所有兵力来围剿我一人,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是脱逃了!”流光在远处已经见证了镇南王的死,她一开始就猜到了,她的到来只是给了龙翔一个机会,作为一个替罪羔羊而存在,那她也是非来不可,没有她,龙翔就没有动手的机会和理由。这样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到龙翔他自己,而是把一切的愤恨都沖向了她。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刺客在那,放箭,为王爷报仇!”士兵们被激怒的双眼通红,无论有什么招式都使了上去。 流光调用了全身的气势,灵敏度,观察力都提到了极致,全力的脱逃。 “父王,我会剐了那女人为父王报仇!”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跪倒在了镇南王的身前,痛哭流涕。 “义弟,不要难过,如果义父知道会伤心的,当今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军心,不给北方可乘之机!”龙翔以一个大哥的姿态,在他身边安慰着,也表现出悲痛之感。 第164页 “龙哥,我都听你的,我父亲每次都说,只要你在就万事无忧!”男子觉得身旁的义兄实在是太好了,不仅平常事情做得漂亮,在关键时候安排的也是有条不紊,并且对他甚为照顾。 “当然,我不会让义父的江山就此崩塌的,我会帮助你,辅佐你!”龙翔拍着他,语气异常的坚定,完全毋庸置疑。 “谢谢哥!”男子眼含泪水,他的父亲倒下了,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个义兄了。 “不客气,只是大哥那边!怕是他会有意见”龙翔表现出了一种犹豫的神态,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龙翔非常了解,镇南王的三个孩子,一个不如一个,还互相猜忌,都是不成器之人,而镇南王的女儿,之前被许配给了他,所以这个家业,他也能有一席之地了。 “没事,大哥无不正业,二哥吃喝嫖赌,他们只会败坏父亲的家业”男子对他的两个哥哥很不看好。 “既然如此,那这些就交给义弟你了,我专心处理眼前的矛盾”龙翔对他笑了笑,和蔼可亲,现在有人替他出面,自然也是极好的。 “龙哥放心,攘外必先安内,我会让他们知道,这里谁能做主!” 这一切尽在龙翔的掌控之中了,离他期冀的越来,越近。 “呵,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三位也是高手啊。”流光一直全力奔跑,这次出行她并没有骑上纤离,所以只能靠着自己的脚力,但逃跑的道路蜿蜒曲折,错综复杂,本以为已经甩掉了追兵,没想到还有四人跟上了她的脚步。 “嘿嘿,小美人,还想跑到哪里去?”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驼着背,身后还背了一把剪刀一样的武器。 “驼子,你又好色了,赶快完事,回去我还有事情了。”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面带一块黑布,手中拿着两个圆环。 “你们两个大男人,把人家小妹妹都吓坏了呢,来,让姐姐好好疼爱疼爱。”一个长相妖艷的女子,舔了舔嘴唇,手中拿着一只长鞭。 三个人挡住了流光的去路。 ‘后面的追兵恐怕再来一会就赶上了,不能和这三个奇葩拖延的太久,速战速决。’流光心中有些焦急,拿出流光剑,第一个沖向了那个驼背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逃亡之路 “呦呵,等不及了啊”男子猥琐的笑了笑,便取下可以拆合的双刀,迎了上去。 “铛”双刀合一,架住了流光剑,一脚踹向流光的肚子。 流光身形一侧,躲了开来,左手掐住他的脚踝,顺势一拉,将他按倒在地。 正欲继续进攻,却忽略了还有两人,“卡”一道鞭子袭来,缠住了流光的脖子。 “呃呃”窒息感袭来,流光剑也脱了手。 “小妹妹,我们来好好玩玩”妖艷女的鞭子很长,在地上拖着她。 流光身后的战甲被地上的经纪磨得开裂,皮肉也有些绽开。 流光一脚蹬地,在空中自转着,将鞭子拧成了麻花,尽管脖子上嘞的越来越紧,可同时妖艷女手中的鞭子也被惯性带离了。 “咳咳”流光取下了缠在脖子上的鞭子,脸色被憋得发白,脖子上也都是血印。 “嗖嗖”两个圆环袭来,见此,流光一个侧空翻恰巧躲了过去。 但是落地的一瞬却觉得肩膀生疼。 ‘迴旋么?’流光明白了那个圆环的道理,是一种类似于迴旋镖的暗器。 “小妹妹,投降吧,姐姐真不想杀死你呢!”妖艷女捡起了鞭子,在手中拍打着。 “是啊,是啊,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驼背男也走了过来。 流管已然有些受伤,这几个人再一次将她围住,认为已经胜卷在握了。 流光仔细的看清了三个人,驼背男的武器是一把可以合併的双刀,靠着二者之力,想必一般的武器都会被它轻易地斩断,而长相妖艷的女子,手中的鞭子可长可短,一旦被缠住就会被束缚其中,而冷漠青年的双环是带有迴旋作用的。 月流光冷笑着:“原来你们就这么一点能耐,靠着微薄的伎俩,实力也就是如此了” 鞭子又一次细想了她,流光一手抓住,朝着自己拉了过来,又是一个后踹踢开了想要偷袭的驼背男,一个前扑躲开了双环,拾起了地上的流光剑,对着这三个人,开心的笑着。 热血依然沸腾,已经好久没有让她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 后有追兵,前有勐虎,月流光手持流光剑,看着这三个奇形怪状的人,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 这一路狂奔,杀掉一批又一批截堵她的士兵们,还引来了这三个看似比较厉害的人物,初次交手虽然暂时落了下风,不过是她没有把握好节奏,下意识把这些人也当做了普通的士兵而已,虽然她累了,可这些人的实力却已经被她掌握,就算这三个人联合到了一起,也不是她月流光的对手。 “别逞强了!”驼背男喊了一声,他本想看见这个女人胆怯,害怕,想看见她跪地求饶,可真正见到的是月流光的异常冷静和游刃有余。 他率先沖了过去。将双刀合一,形成了一个大的剪刀,冲着流光如鬼魅般掠出。 流光手握流光剑,一卷一扬,剑气萦绕,一剑挥出。 两者相互缭绕,终于两把刀卡主了流光剑,夹到了两把刀的中间,在不可更进一步。 “嘿嘿,我的剪刀可是精钢铸成,和你的武器说再见吧!”驼背男随后两手併拢,用力一剪。 “咔嚓”武器断裂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再见!”流光说了一句,然后顺势发出剑芒,斩断一切拦截之物,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她的剑如她一般,岂是这么容易就折断的。 驼背男看着自己断裂的武器,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找死!”妖艷女子看见驼背男被刺死,愤怒的一鞭子抽了过来,在空中挥舞着,一圈一圈的,鞭影纵横,似真似幻,如若触及,想必就会被搅粉碎。 流光如风吹柳絮,轻盈的步伐,向后边跳着,躲开了她一次次的挥鞭。 用环的青年,紧追着,一次次的将手中的环扔向了他,划破了空气切断了一块块树木,就是难以命中灵活闪动的月流光。 流光一手扶住了树的枝干,攀了上去,站在树上,从背后取下了红缨枪,对准鞭舞中的虚晃的人影,直接将枪投了出去。 “啊!!”红缨枪穿越了银龙飞舞一般的鞭舞,直接刺向了执鞭的人,妖艷女子的鞭子脱手而出,依靠着惯性依然在空中旋舞,这是她最后的舞蹈,应声倒地,香消玉殒。 “对不起,我不喜欢怜香惜玉。”流光对着倒下的妖艷女子跳了过去,从她的身上拔出了枪,看着前方的青年,说道:“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还要打么?” “要,我们三个人本就是战争孤儿,老三因用情专一,却被他妻子下毒,只为了和外人私奔,更欲治他死地,二妹生活黯淡,年幼便被父母卖至青楼,过着悽惨的生活,镇南王收留了我们,所以我们就决心作为工具而活,虽然我不喜他们二人的行事作风,但不得不说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已经死去的心,居然也会痛。”男子看着倒下的二人,冷漠的脸庞,留下了一滴泪,然后手握双环,对着流光一拳打了过去。 第165页 流光不会因为对方可怜就选择放过,或是因为心生怜悯而手下留情,左手持剑,右手举枪,两个人战到了一起。 十个回合,青年的双环就被流光的红缨枪击碎,一剑划破了他的喉咙。 “唿唿”流光喘着粗气,这几个人虽然没有奈何她,但是实在是延误了太久,已经能够听到后方的追兵,密集的脚步声了。 “真的好厉害,一批接着一批,气力也快用尽了,路途弯弯曲曲的刚走了一半,真的不得不佩服龙翔啊!若是我死在这里,可真是一石二鸟啊!呸呸,我可不是鸟!”流光支撑起身子,将枪和剑收好,用布料包裹住了受伤的脖子,继续在左右的乱窜,狂奔。 “她居然一个人击退了南城三大高手!”士兵们看见了已经没有唿吸的三个人,一阵惋惜和感嘆。 “她已经累了,截杀她!”为首的长官唿吁着身边的人,流光选择的道路都是很狭窄的,所以他们也被迫放弃了骑马,改为步行,同时封锁了所有的港口。 其实这都是多此一举的,因为流光不敢走水路,以她的状况,上了船,不需要别人捉她,自己就晕到束手就擒了。 “快拖住她,第一勇者程终,马上就要赶到了!”他们跟在流光的身后,但是速度却及不上她,流光的身影总是在这些人的射程之外。 “追的这么紧,该想想办法了”流光回了一下头,看见那些紧追不捨的士兵们,心中开始琢磨。 她只注意着后方,却没有发现侧面有一个人攻了过来。 一拳,打在了流光的小腹之上,将她震飞了过去。 ‘可恶,大意了。’流光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了一棵树上,喷出了两口鲜血,这一拳犹如排山倒海,打的她五脏都有些受损。 一个满脸坑坑洼洼起着囊肿的中年人,冷笑着看着月流光,哼道:“不错啊,一个人击杀了我们三大勇士,几百精兵,相信你的血一定很甜美!” 月流光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嘲笑似的说道:“你这么糟糕,血一定很噁心!” 她捂着肚子,坚强的站了起来,五脏六腑如燃烧一般疼痛,头也有些眩晕,程终第一勇士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据说在南部,是可以举鼎的人物。 程终一点一点的走向了流光,身后的追兵也追了上来,将她包围其中。 “你们都看着,别动手,我最喜欢辣手摧花了,她的命我要了。”程终话落,就是一记沖拳,流光急忙用手去挡,拳拳相碰,流光的骨头髮出嘎吱的脆响,想必已经有些骨折了,比力气,她全然不是对手。 程终又是一手扼住了流光的喉咙,将她单手提起,流光脖子本就被鞭子所伤,如今程终一用力,鲜血就开始溢出了。 “呃”流光脚已经被抬离了地面,眼睛都有一些翻白,程终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两手想要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流光觉得身体有一种麻木感,脑袋胀得生疼,口中鲜血一直在流淌。 “啊!”程终一痛,松开了手,咬着牙,弓着身子。 流光在无可奈何之时,腿用力的蹬踢,恰巧踢到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才能免于一死。 “咳……咳”流光坐倒在地,拼命地咳嗽着,附近的士兵想要上前补上几刀,可碍于程终之前说的话,都不敢轻举妄动。 曾经有一次程终追杀一个人,结果那个人死于了别人的手,最后他竟然把那个人杀了泄愤。 他曾说过,他看中的猎物,谁也不能和他抢。 “小娘皮,找死”程终从附近的士兵手里夺过了一支枪,红着眼睛,他现在想将流光剁成肉馅。 一枪刺去,流光用力蹬了一下树干,躲开了这一击,然后用枪刺中了地面,借着枪桿的柔韧性,弹了起来,随后拔出剑与程终的枪碰撞到了一起。 流光的气力已经有所减弱了,在二人对拼的时候,她又是被震退了几步。 第一百二十章 千钧一髮 眼前的这个人很强,这并不让流光意外,如果一个南部的王连几个强者都没有,恐怕在就被心机深沉的帝王灭的干干净净了。 这个人很厉害,流光觉得至少在力量上,她全然不是这个大汉的对手。但如此并没有让她有一丝胆怯和为自己的安全担忧,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那最强的。 ‘看来和他比力量是不可能了,不能力敌,那就只能智取,还好他们不是一起上,否则,以如此众多的敌人,就算我全力去拼,也绝对会命丧当场’流光左右的扫视着,这一次追来的士兵都是第一批反应过来的,人数虽多,但都不是精兵,只要击退了所谓的第一勇士,就能够打开突破口,只要在往前逃一些,就能够到东军的管辖之内了。 “呀呀呀”程终没有给她太长的思考时间,又一次直冲沖的刺了过来。 ‘他的招式太直,那么……’流光看了看身旁的树,一个转身躲到了树后面,‘有办法了!’ 程终枪头一转,对着流光所在的树就刺了过去,他的力气很大,一枪过去,几十年老树,被他一枪贯穿过去。 树木迸发的炸裂,枝叶散漫了遍地。 树后的流光顺势爬了上去,一手拦住树干,身子轻轻一盪,脚踏在了他的枪身之上,一个转身的同事拔出了自己的流光剑,一剑砍去,将程终握枪的手直接斩下,一脚踹中他的头颅,借着反冲的力道,开始继续逃跑着。 她很想再补一刀,但是根本就是来不及了,在程终被袭击的时候,那些士兵们就已经拿起武器沖了,面对这些乱棍,她难以就留,只得继续朝着外围继续前行。 她思考着,觉得既然程终已经断了一只手,总不会还能追上来了,毕竟五指连心之痛,是一种彻骨的痛,任谁都要率先包扎伤口,那么只有趁此机会,就能躲开他的勐烈攻击,逃出这片区域。 只是,她想的过于天真,刚跑了几步就听见有武器划破空气的声响传来,她听见了,但听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稍稍侧身避开了要害。 流光落地的时候,衣服开始滴着血渍,她被一只飞来的铁枪从背部刺入,从小腹穿出,流光看着被贯穿的身体,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料到程终的力量如此之大,断了一只手还能有如此大的力道投掷。 流光忍着疼痛,脚步虽然有些缓慢,但还是在前行,因为前方,就是她朋友所在的地方了。 但这样子的速度根本就逃不开后面的追杀,听着后面的叫喊声原来越近,流光确实难以在提高速度了。 “咳咳,虽然那个傢伙很噁心,但是实力真的好强……居然能够击穿我的身体,如今气力将用尽了……”流光拖着残损的身体,拖着自己的脚步,后方的追兵越来越近。 “看她已经不行了,快砍死她”有人喊道,毕竟王府已经下命令了,只要能够拿到这个女人的人头,不论生死,那都是大大重赏的。 第166页 “砍死她!”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他们的士气更浓。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手中的兵器已经近在咫尺。 “到此为止了么?”流光本以为自己可以逃出来,却奈何路途太过漫长,追兵杀完了一波又是一波,还出来什么三高手一勇士的,一个接一个,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抬起的脚步落下,整个人前倾着倒了下去。 “哐”迎接流光的并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一个白衣裙的女子将流光抱在了怀中。 “姐姐,你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月梦欣看着浑身是伤的流光,腹部还在涌出的血液,她看着很是心疼,抱得更紧了一分。 “恩,好妹妹,姐姐先休息一下了!”流光摸着梦欣的脸庞确信着,这不是梦,开心地笑了,果然,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你们这帮傢伙,追的很勐么!”南宫墨站到了二人之前,压了压手指,扭了扭脖子。 “呀啊啊”程终带着头追了过来,尽管断了一只手,依旧是生勐无比。 “啊你个头啊”南宫墨凌空跃起,剑都没有出鞘,在空中翻转,手中凝聚了一股强大的气力,好似有着黑气在涌动一般,从天而降,一拳轰出。 “啊!”程终被南宫墨的一拳砸到了地面之下,整张脸都陷了进去,怕是已经没有唿吸了。 “还有你们,看起来一个个都很威武啊,刚刚说,要砍死谁来着?”南宫墨愤怒了,他本不想管这场战争究竟谁胜谁负,可是让一个女孩作为一种战争的牺牲品,他难以饶恕,更不想放过这些想要伤害她的人。 南宫墨站在二人的前面,面对着追来的追兵,浑身散发着一种骇人的黑色气息。 “南宫墨,回来,带我姐姐快走!”月梦欣叫住了正要进攻的南宫墨,她此刻也是愤怒到了极致。 “啊?你说什么?我带着!”南宫墨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是来对付这些人的,让他把流光带回去,那这些人怎么办,让月梦欣去对付么?她能行么? “你以为让你一起过来做什么?我姐姐就交给你了!一个外人,还管别人国家的事情!”月梦欣将怀抱中的流光交给了南宫墨,她知道南宫墨很强大,而现在的流光急需治疗,只有南宫墨可以护住她的心脉,以快速的速度,把流光带回去治疗。 “说的和你是本地人似得!”南宫墨刚找到过去的那般感情,准备大杀四方,却被无情的阻止了,他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却笑得可人的流光,真想好好地疼爱这个过于辛劳的姑娘,他吹了吹挡住她眼眸的乱发,自己也笑了。 随后公主抱着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她在空中如飞翔一般,跳跃着,飘荡着,到了关内就翻身上了追风,带着流光去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休养身体。 月梦欣看着南宫墨已经带着流光消失在地平线之外,才慢慢悠悠自言自语的回答着南宫墨的问题:“当然不是,但看见姐姐流血,我会很生气!” 月梦欣看了看身后的师父,伍子柳对着她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虽然还会有很多追兵即将赶来,但眼前的这些,就让你来练练手吧!” “谢师傅!”月梦欣行了一礼,拔出了她那通体透明的剑,这柄剑是她跟随着伍子柳去南夷的时候得到的,圣剑-无暇。 “醉月飞燕”,道道的剑气围绕在她的身边,不停旋转,闪烁。飞燕剑法是罗家剑中的一招,也是当初罗婴相教,她学的最认真的一招,这些年结合伍子柳所教授的剑意,经过自己的感悟,从而创造出来的招式。 道道剑气,笔直如匹练,轰隆隆如雷霆,当空爆炸震盪之间,手中的剑稍微挥舞,顿时之间,剑芒凝聚成了浩浩长歌,朝着一众人马,沖了过去。 每一次挥舞,都犹如破了一个空间,发出铮铮的声音,一炷香之内,追来的士兵,无一生还。而她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白色衣裳沾染了些鲜血,显得有些鲜艷夺目。 “唿唿,就这些就让我累成这样子,剑都握不住了,姐姐一个人从南城逃到了这里,真是苦了她了!”月梦欣也坚持不住,蹲在了地上,她的气力不足,一口气的杀伐纵然能够让他坚持到杀尽这些人,只是因为她心中有着一口气支持着她,当下,杀心收起,发现连站起的力量都没有了。 “师父,追兵要来了,我只能做到这样子了!”月梦欣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她本想在击退几批,可惜两波之间的间隔时间实在是过于短暂,她还是很疲倦。 “回来吧!师父来这里也不能总看风景,偶尔也要添一道才是!”伍子柳点了点头,对于这一次月梦欣的表现,他已经很满意了。 他也抽出了伴随着他多年的剑,没有梦欣的无暇华丽,也没有流光剑那般耀眼,有一种古朴和陈旧之感。 都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伍子柳才是达到了剑道的最高境界,无剑自剑。 高高的举起了剑,看着远方又是跟来的数倍的人马,轻飘飘的挥下,仿佛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挥舞,却在天地之间形成了一道由剑气形成的屏障,进而破碎。 月梦欣看着这隔绝了天地的一剑,超乎了她对于武学的认知,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剑圣的力量么?天地为之斩断了!” 伍子柳拉起了还蹲在地上的月梦欣说道:“欣儿,你要明白,当一个人实力再强,也敌不过众人,武力可能很强,但气力和体力却都有极限,消耗了就失去了,所以用有限的体力,强大的力量,以及你的智谋,才能让自己随时随刻都处于安全之下,你之前冲动了!” “是,师傅教训的是,我错了!”月梦欣有些脸红,她确实是因为看见了重伤的流光而一反常态。 “也不完全错,情感是无法折断的,你会如此,师父倒觉得是对的,走吧,回去吧,师父老了,再来个两三批,我也会吃不消的,这一次惊动的高手不是很多,若是那十几个排上号的还有那些隐居不出的都一起过来了,不要说一个我,十个也无法抵挡!” 如他所说,他虽然强,但总会有着很多的人,让他都会忌惮。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相见,重相识 “真是的,真是无情,我把流光背回来,现在却赶出来了。” 幽兰居之外,南宫墨不满的坐在青石台阶之上,掰着手中的花花糙糙。 “周小哥也不必发牢骚,她们女孩的房间,你进不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伍子柳看着他一个人发牢骚,也走了过去,幽兰居是他退隐之后的居所,幽静而不是苍凉,居所之内种植者各式各样的职务,搭配起来,错落有致,明明是人工栽培,明明是不同的植物交结,却有着一种天然的味道。 “我没说要进去,态度好一些不可以么?大叔,你真该管教一番了,别竟教那些计谋,该教教她怎么做一个女人!”南宫墨指着远处的屋子,月梦欣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冷淡了。 第167页 “这,老夫闻书几十载,却也没学会如何做女人,难不成周小哥已经??”伍子柳故作震惊,细细的打量着南宫墨。 “打住,我说不过你!你这破院子还是一个样,没一点创意,我去集市转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买一点回来,流光和我都是吃货,想必你这里的粗茶淡饭,她吃不惯。”南宫墨站起身来,离去了,再怎么说,他对流光的担心,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咳咳!”熟睡的流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细嫩的手,和洁白细嫩的脸颊。 “姐姐你醒了,来,喝点水!”月梦欣手中拿着一杯温水,将流光小心翼翼的扶起,餵她喝水。 “小欣!!”流光看着还是一样温柔体贴的月梦欣,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抓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说道:“我就知道是你,上次就认出你来了!你瘦了!” “你也没胖”月梦欣也是嫣然一笑,又是扶着她躺了下去,现在的流光还是很虚弱,需要注意好好的休息。 “我曾经发誓要尽到姐姐的责任,照顾你,可这几年我却自私的选择了违背!”流光看着月梦欣,觉得自己有着一种愧疚之感,她欠月梦欣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需要一辈子去偿还。 “姐姐你一直在照顾我啊,你走在了前面,做着这么多我想做的事情,这些都是我考虑过的事情,而你替我做了,也替我承受了相应的危险,这就是在保护我啊。”月梦欣反而将流光的手握在其中,放到了自己的脸庞之上,帮他暖手。 “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我知道,在我的背后,一直有你的身影,想必在帝都之所以我能够轻易地见到帝王并说服他,肯定有你的铺垫了,这一次也是,时间来的刚刚好!”两个人尽管这些年一直分别,但总是在互相的担忧着,负担着各自的事情。 “不,这一次你还是受伤了!我们女子身上有了伤疤,就不漂亮了!”月梦欣想起刚刚帮她换药,看到她身体之上小腹之处收到的伤害,恐怕会留下伤疤了。 “这些都很浅,以我的恢復力,很快就会消失的,再说就算留下又怎么样,若是有人因为这个而嫌弃我,离开我,那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可惜。”月流光也是女人,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她不想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基于一种爱情至上。 看着月流光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以月梦欣的智商,便是已经看出来了,流光还是在乎的,她也不忍心再说,只是用手摸了摸流光的肚子,说道:“姐姐,你伤势还没好,这么激动小心伤口裂开,伤口再裂开,我可不帮你了,叫南宫墨帮你!” “你怎么也这么说,我和他没什么!”流光听到她这么说也是立刻就老实了,脸色红的像是蒸熟的螃蟹,熟透的苹果。 “嘴上说着没什么,那怎么脸红了!”月梦欣用手按了按流光的额头,觉得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虽然她也是女人。 “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流光将头都快埋到了被子里面了,十分的害羞,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二人真的没什么,之比普通的朋友要稍稍好一些而已,为什么在旁人眼中,二人就应该一定要有关系呢?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姐姐你在休息一下,我替你熬药!”月梦欣站起身来,流光的身体需要调养,体内气息不稳,五脏受损,还需要用药物来调养一下。 “休息就算了,我要活动活动,对于我来说,只有动一动,才能好的更快,躺久了反而身体就垮了!”月流光抗议着,她不想做一个躺在床上的睡美人,无论何时,她不想装作柔弱的样子,来博取亲人和朋友的同情,就算不是装,也不想看见身边的人来为她辛勤,受累,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 月梦欣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只有运动起来,才能促进身体中的血液循环,尤其是流光的体质很好,需要去见一见阳光,说道:“那好吧,我扶着你!”便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真的我没……”流光本想拒绝,然后自己一个人站起来,可是随后就看见了月梦欣兇恶的眼神传来,又把话憋了回去,吞了口口水“那好吧!” “嘿嘿”梦欣调皮一笑。 姐妹的情谊,不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有所动摇,反而如酒一般,越酿,越香! 伍子柳在庭院中,照料着他所钟爱的那些园艺。 人到暮年总是会有一些喜好,对于孤身一人的伍子柳,这些花花糙糙就是他聊以慰藉的工作。 “这么快就下床了!”伍子柳看见流光走出了房间,满是皱纹的脸庞,挤出了一个笑容,她看着他们二人就觉得像是自己的孙女一样。 人老了,总是喜欢看些生机勃勃,无论是花糙还是人,都是如此。 “是,师父”月梦欣面对伍子柳,是全心全意的恭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月梦欣对待她的师父便如同父亲一般敬爱有加…… “多谢老先生!”流光道了一声谢,上一次见到伍子柳是在帝都皇宫之中,那一次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个老人的气势,也知道这一次定然是他击退追来的追兵。 “你不用谢我,是欣儿带我去看看风景而已”伍子柳笑了笑,对于流光,他也只见过一次,但是她这半年来做的事情,却是耳熟能详了,也是一个不错的晚辈,他也很欣赏,示意过后继续摆弄着他真爱的园艺。 “我感谢的不是你救了我”流光的话让伍子柳身形一顿,这些年让他意外的事情不多,几乎很多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流光的话,却让他没有料到。 流光直生生的直接跪了下来,叩了一个首。 “姐姐,小心你的伤口!”月梦欣想要拉她起来,却被流光伸出手拒绝了。 “我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谢谢老先生照顾我妹妹,教导我妹妹,谢谢您一直在保护着她,可能您因为您的理由而收我妹妹为徒,但于我而言,这就是恩,我知道一声感谢实在是太过微薄,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流光说的真情实意,句句发自肺腑,这三年她一走了之,都是面前这个老人在教育她妹妹,给她讲述着各种各样的知识,让她成长到现在这般地步。 “姐姐……”月梦欣有些感动,从小到大,流光都是这般,无论做什么总是第一时间去考虑她的安危。 “不,我见过了荣华,尝过了富贵,感受了人生百态,到老了,反而最觉得真诚可贵,你这声谢,我收下啦。”伍子柳没有矫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流光又叩首一次,然后在梦欣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就算身上有伤,跪下之时可能会牵扯到伤痛,她也依然要去做,这是对一个恩人,该行的礼。 “像,真的像啊!”伍子柳打量了一番流光,不由得想起了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如她一般。 第168页 “额?像什么!”流光不知道伍子柳突然间怎么转换的如此之快。 “像我之前见到过的一个人,无论是神态还是这种气质!” “世上总有很多的相似和雷同,和我相似的人,想必还有很多,老先生见过,也不甚稀奇!”流光觉得相似并没有什么,可相似并不代表相同,每个人生来就是不同的。 “这我也知晓,但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对你这么的关注了?” “他?谁啊?”流光这才隐约觉得伍子柳所说的相似之人和自己有关。 “那个你在乎的人,也同样在乎你的人?”伍子柳早就看穿了二人,就算他们都不承认,也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旁观者看的最是清楚。 “难道是南宫墨?”流光自己内心之中也只闪现出这个有些无赖的人,“果然如此,他也曾说我像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既然老先生知道,那能不能给我说说那个人!” 流光想要知道,南宫墨曾经的故事,她总觉得南宫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经歷了很多,懂得很多,看穿了人世浮华。 “虽然透露别人的故事,有些不妥,但如果是他,怕是永远不会说出,那这早晚是你们的心结,不如及早让你知晓!”伍子柳见流光居然问了,南宫墨也没有要求过要其保密,所以也没有必要去隐瞒。 “请老先生讲,流光洗耳恭听!”流光极度的渴望去了解南宫墨,虽然认识了这么久,可仔细想来自己对于他并不是很了解。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本命与命格 “那个孩子叫紫月!”伍子柳一开口就发现,流光的瞳孔挣得很大,“看你的表情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好熟悉……请老先生继续说”流光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十年前他们还有一名叫做莫语嫣的女孩来到过南安,他们三人意气风发,杀官匪,诛强豪,更是不畏惧权贵,那时候因为他们三个闹得太过于张狂,我还年轻也有些看不过去,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伍子柳也有些怀念那时候的自己,总还是喜欢去管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神色也多了一分缅怀之意。 “想来也有意思,真是不打不相识,我和他打了几次之后,慢慢的也成了朋友,因为那名叫做紫月的姑娘身体极差,总是无故的晕倒,有过一段的时间还在这个院内休养了一阵,他们三个在同龄人之中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原来十年前的他是这样的,现在真的看不出来。”流光听说他十年前居然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冲动,充满着对所有事物的好奇心,和一种看待任何事情的责任心,可是现在的南宫墨只有沉稳。 “恩,那时候的他像个猴子一样,天天在我这个院内爬来爬去,你看那边几个秃了的树,都是他以前总是爬上去弄得。”伍子柳伸出手指,指了指不远处有些秃的枝干,继续说道:“但每次那叫做紫月的女孩看见他这样总会笑的合不拢嘴,她越是笑,那小子就越来劲,然后讲着很多别人听不懂的事情,可唯独那个女孩,总是听得很认真,一边思索一边微笑,有时候也被他抱了上去,在上面同他一起嬉闹玩耍!” “那时候的他们一定很快乐!那另一个人呢?他们不是三个人么?”流光见伍子柳提起了这二人,却少了另外一个人,之前都说了她们是三个人的。 “恩,那个女孩子,非同常人,她的头髮是红色的,比起这二人算是要难相处一些,在我这里住了近半年,依旧对我满是戒心,可他们三个却相处得很好,互相之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少了哪一个都不完整一样!”那些年的那些少年,如今却已不再。 “那后来呢?他们为什么分开了呢?”流光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南宫墨变成现在这般淡然。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那个叫做紫月的女孩一直在躲避着什么,逃避着什么,我这边也来了两次追兵,但都被莫语嫣那小姑娘一人击退了,他们觉得不妥,怕影响到我,就离去了!”伍子柳觉得那个红髮小姑娘绝非一般的人,她的狠辣,已经到了漠视生命的地步了。 “如果他们三个,现在还在一起,那该多好!”月流光幻想着,有这么三个人,在她现在所在的这里欢笑,愉快的玩耍,可能会有烦恼,但大家会一起去解决。 “若还是当初,那你呢?你的感情呢?”伍子柳看向了流光,他看得出来,流光对于南宫墨有着一种超越友谊的情感,这种情感可能连她自己都无法确认,但名为爱情。 “如果他们依旧如初,我宁愿我在他的世界不曾存在!”流光不知道南宫墨对自己是否也有一点点不同,但如果紫月和莫语嫣仍在他的身旁,她不会去打扰他,尽管她喜欢着这个男人,还是想看到他发自内心的开心快乐。 尽管这个快乐,不是因为她自己。 “姐姐!”月梦欣嘆了一口气,她希望看见流光快乐幸福,找到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她就放心了,可南宫墨虽然比龙翔要好上太多,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啊,但这一次她不会像上一次一样从中作梗,找人去破坏,反而还愿意去帮助他们。 “哈哈,你这女娃儿也是想法迥异,但能够如此真诚的说出这种话,普天之下,我年纪大把,也没见到几人!”伍子柳听后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让爱,既伟大又愚蠢,但有多少人能够真心希望自己所喜欢的人因为另一个人而快乐,能多少人能够真心的去祝福着。 伍子柳也曾年轻过,也经歷过轰轰烈烈的爱情,虽然他现在已然年迈,但依旧了解爱情,了解选择爱,针对爱,感受爱和放弃爱。 但是他扪心自问,自始至终都无法像流光一样,看的这么开,爱人之心,彼人所恋,无妄无息,全人所全。 流光轻轻地踱了几步,来到了这棵有些秃了的树,看着上面的光秃秃,好似十年前她也在场一般,仿佛看见了那副其乐融融的场景,说道:“我很迷茫,我自从被欺骗过之后,就不懂得感情,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快乐,没有他就觉得很孤单,慢慢的,我明白了,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但是他的心里总有着这么一个人,最开始我是不解,然后是惋惜,继而是嫉妒,现在是羡慕!” “真的,好羡慕啊……”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时常羡慕着他人的生活和过往,不如去创造更好地自己。 月流光没有感慨的太久,若不是偶然听说,根本没想到南宫墨和过去居然是如此的不同,但这些于她都是无所谓了,过去的生活中,她已经无法改变,但是在未来,她希望南宫墨仍然像过去一般那样的欢笑,那样的自在。 “小姑娘,不管以后如何,你的这颗稚子之心,将会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伍子柳看着一旁的月流光,很是欣赏她的直率,以及天真。 第169页 “稚子之心?”流光回过头来看着伍子柳,“我的手沾满了鲜血,已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这,也能算是稚子么?”流光有些落寞,她本欲像骑士一般去守护,最希望的是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战争结束,可是这一路上她却杀了很多的人。 战争是欲望膨胀到了一定的地步而爆发的,但士兵却是一种工具,流光为了她的目的,不得不去和这些工具厮杀。这样造成的牺牲,是她不想看到,不想去做,而又必须要做的事情。 “只要纯善的思想还在,以善心来横担万物,就是稚子”伍子柳觉得她没有做错,生逢乱世,没有杀伐,是无法去终止的,安定之世,是一个人的能力和仁心决定是否对这个社会有益,而乱世,是一个人的初衷,衡量着一种无言的天平。 “师父不如你给我姐姐品评一下命格吧!”月梦欣看着流光心中有些迷惘,也不愿意太多的去触及她不愿触及的事情。 “命格?”这个词还是流光第一次听说,不知道是何意。 “姐姐,你有所不知,师父精通各种学问,星相学,面相学以及天文学,都有着不浅的造诣,品评人的眼光很准,经常有人请求师父来做一个品评,然后便可去张贴表字,以示炫耀。”月梦欣跟着伍子柳这么多日子,总有一些知名之人,拿着重礼,只为请伍子柳写下几个字。 伍子柳不常与人评议,大多数访客也都是闭门不见,他只对那些有才华有能力,却匆匆不得遇的人士打开大门,同时还必须具有一颗为国为民,与人为善的心。 “原来老先生,不仅武艺高超,智谋超群,还有如此才华,那不知老先生对南宫他们三人是否有所品评么?”月流光见他如此厉害,最关心的不是自己如何,而是南宫墨他们。 伍子柳点了点头说道:“恩,一人一星宿,每个人的命格都会有所变化,但终究会显于天道,一般人都是清晰可见,我难以评价的只有两个个人,一个是先帝,他来问我,我便说了合纵一词,另一个就是南宫小哥,我给了无道。至于紫月我给了临兮,莫语嫣则是乱武,可她更喜欢自称红魔。” “好深奥啊……我难以深悟,那我妹妹呢?”月流光觉得很有意思,可惜的是完全都听不懂,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欣儿?”伍子柳看了一眼他的小徒儿,说道:“是司婺” 流光听起来这些才是真正的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感觉很玄乎。 月梦欣见流光丝毫不明白,便笑着开口:“我先给姐姐解释一下吧,合纵,姐姐应该明白,能称得上是合纵的人,便能够合众弱以攻一强,往往是霸者的存在,果不其然,最后大帝驱除外族,成功夺娣!而南宫墨的无道,便是说他已经身于六道之外,他的想法和世间不一,本身就是一种道了,所以叫无道。临兮就是临命莫兮,她生命的价值会因为她的死亡而绽放,同时也关系着一个时代的产生,至于乱武,那就是说她全凭喜好,没有最基本的原则,漂浮而难以捉摸,通俗一些就是乱用武力,对她来说一时的同伴,下一刻就是敌人!至于我的司婺,那就待姐姐自己去想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永生的命相 “原来星相学是如此的深奥,可这一切一切都是命定的了么?”流光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依靠一个人的思想,而不是所为的天相,更不是玄乎其玄的天的指示,那样岂不是过于荒谬。 “当然不是了,我跟着师父也粗浅的学了一些,信则有,不信则无,万物变化,星宿流转,时时而动,人在变,自己的星也在变!”月梦欣指着天空,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所谓的命格不过是此时此刻,并非就说明了这一生该当如何,之所以太多的人遵循了所谓的天意,不过是他们接受了这种显示,继而跟随着所看到的相,选择顺从自己的行。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多人痴迷于星象之学,看起来所谓玄学,也是一门学科啊!”流光总算明白了,一些之前觉得很神奇的事情,一旦分析开来,就是一种朴实无华,再神秘的星相学,也不过是根据一个人,根据一些事所展露出的表象,联结天上的星落,再根据星象,去判定这个人的命格走向。 所谓的预言和预测便也是如此了吧,不过是一种根据往事去加以推论,在用此时此刻的现象去决定未来而已,说到底,大抵不过是一种过去学不是未来学。 “当然,师父,你给我姐姐看看吧!”月梦欣对着她的师父撒着娇,她只是想知道姐姐现在是什么命格,从而决定该如何的去做。 “白天也可以么?”流光抬起头,现在不过是白日,天上只有太阳。 “当然,星不动而人自动,它依旧存在,懂的人能看见星,不懂的人则只能看见云”月梦欣笑嘻嘻的指着天空,她的道行学问还不够,只能在夜晚还是看清很少的一部分人。 “请老先生指点!”流光作了一揖,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之前听着几个人都有一个很高深的词,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评价。 “说实话,从之前你还在屋里疗伤的时候,我就再看了,但是……”伍子柳之前不语不是故作深沉,是有原因的。 “怎么了?难道姐姐的命格,不好么?”月梦欣看见师父的表情变得这么严肃,心砰砰直跳,她对于流光的关心,远远超越了自己。 伍子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好,也不是看不懂,而是你的命格根本就不存在!” “啊??”流光觉得很是诧异,不存在?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不成?伍子柳作为当代一大家,自然不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伍子柳指着茫茫天际,说道:“繁星点点,一人一命,人生而星起,人逝而星落,但这其中,没有你!” “这不可能啊?师父是不是看错了,要不要等到夜里!”月梦欣见师父如此,开始各式各样的找着理由,来説服自己。 伍子柳拍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道:“丫头,难道你以为师父在推脱?她和南宫墨的星象正巧相反,他的是虚像,是而不是,不是而存,而你姐姐的,却是无限!” “怎么可能?难道姐姐是永生的不成?”月梦欣嘟着嘴,她觉得不开心,为什么姐姐这么与众不同,她还想去分析一下姐姐的星象了呢。 流光搂住了月梦欣,温婉的说道:“好了好了,你都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了,我相信我的路靠我自己而走出,与其,知其道而从,还不如,知其身而行!” 伍子柳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一个知其道而从,知其身而行!我这一把年纪倒不如你看得开,无理胜有据,也是妙哉啊,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是给人的压迫感和真实感最为强烈的。” 伍子柳从园中的条案之上,拿起了一支毛笔,轻点墨汁,在一张宣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字。 第170页 月梦欣小跑着凑过去看了看,脸色有些发黑,埋怨着他,说道:“师父,我姐姐是女孩,不能来一个文雅一些的么?” 流光也捂着肚子缓缓的迈着步子朝着纸上看了去。 “最强”赫赫的两个字呈现在了纸上,确实比起梦欣他们的来说要粗俗了一些,但没有这么多的文道,反而显得更加真实。 也难怪月梦欣不喜,她来到南安之后饱读了诗书,也就更喜欢文艺范一点的词语。 流光点了点头,非常喜爱的说道:“不,这个称号我很喜欢,我也和罗婴发过誓,我会成为最强!那我就一定能够做到!” 在园中随意地逛了逛,然后就起风了,在月梦欣的强制要求之下,只得回屋继续修养去了。 “怎么样烤鱼的味道不错吧!市集没有卖,我可是现捉来的!”南宫墨回来之后,就在屋外生起了火,用竹籤穿起几条鱼,翻来覆去的烤着,时不时的还撒上一些调料,忙得不亦乐乎。 “恩,味道不错……可是只有这些吗?”流光看着烤架上面可怜的几条小鱼,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其实流光如今大病还未痊癒,本不适合吃这些油腻的食品,只是月梦欣按照每日的时辰规定,都要去和伍子柳请教知识,研习学问,一时放松,二人就大快朵颐起来。 “当然了,难道你还不够吃?”南宫墨看着流光嘴里一条,手中还一条,按照一般人的饭量,这已经算是很足了。 流光白了他一眼,扬起下巴指了指书屋的方向,说道:“我是说小欣,她和前辈在念书,等一下也会饿的。” “那我可管不着!谁让他们把我一直当苦力来着!”南宫墨无所谓的说着。 “那我也不要了!”流光有些赌气,将手中的鱼放了回去。 “好了,逗你的,我出去一趟能够只带这一点么?”南宫墨觉得自己太可怜了,月梦欣常常奚落他,他还要为她去准备食物,这可是专业的家庭主男干的事情啊,他是谁,他可是仗剑行天下的一代大侠啊,当然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大侠。 “那还差不多,总之,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月流光温柔的看着南宫墨,虽然她不说,但是她的心里都明白的,也不可能真的和他去赌气。 有这么一个人总是默默地付出,总是在关注你的一切,那又怎么可能会去伤他的心呢? 冬天已经过了,但温度依旧还是那么的寒。 流光的居所之外,南宫墨生着火,让这个屋子都变得暖洋洋的。 南宫墨看向了脸色依然苍白的流光,说道:“最辛苦的是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一个人就闯到了敌人的总部,你是不是真觉得你命长啊!龙翔那傢伙的话也能信!”他有些生气,流光和谁都没有打招唿,就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闯了进去,实在是不知轻重。 流光看着他这么在乎自己,心中暖洋洋的感觉充斥着全身,脸色也由苍白变成了红润,说道:“他啊,我从一开始就没相信,但我要是不去,他也没有进展,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是要做的事,双方都有利,我给他一个措辞一个藉口,他给我一个结果,这难道不对么?” “对,对,对的只剩下半条命!”南宫墨生气的一口吃了一整条鱼,吞吞吐吐的继续说着:“你看看你,最后被一枪贯穿了腹部,多吓人,你以后可是要结婚生娃的,女人的肚子多重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以后可要后悔死你。” 听过他的话,流光的脸色更是有些发烧,红彤彤的,怎么突然间就扯到了生孩子的话题之上了,她摸了摸自己缠着布带的肚子,有些发愣,时而还有些傻笑。 “怎么了?想要孩子了?嘿嘿,我可以帮你啊!”南宫墨猥琐的凑了过去,又在说着荤话。 “瞎说,我只是想到现在外面的战争还在继续,还有着很多的兄弟姐妹,在浴血奋战,而我在这边修养,总觉得有些不应该!”她早就知道了他说的这些都是玩笑话,若是当真就输了,她想到栖霞关刚破破,镇南王已死,现在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屁,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你他们就打不赢了?你都给他们创造出了如此绝佳的条件了,如果他们还能输,那南安就该被灭国了,我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战争结束之前,哪里也不准去。”南宫墨听到他这话,真想去打她的屁股,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打仗,她是女人,是女人啊,女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像一个女人一样,天天都想着打架,这哪里成。 “你这么担心我啊!”流光也凑了过去,看着他这张不算白净却有稜有角的面容,她没有再接话,。 “当然了,你要是出了问题,我去哪还钱去,我向来是诚信至上,要是因为你让我的形象大打折扣,那可就太糟了……”南宫墨别过脸去,和流光的脸庞离得这么近,也稍微有些难为情。 “就你这样,还有形象啊……”流光看着他哈哈笑了笑。 “那可不呗,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迷尽万千少女心的,不对,现在的我也是!”南宫墨又摆出了一个帅气的姿势,这是他的招牌动作。 “怎么了?生气了?”南宫墨看见流光表情变得有些正经,以为他之前的话惹她生气了。 “没有,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流光怎么可能会生他的气,只是有一些事情突然想到,有些想不通罢了。 “问啊,这么纠结,可和你往常大不一样。”南宫墨觉得想笑,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显得有些高冷,和她平时的女汉子形象,相差一天一地。 “你是谁?”流光睁大了眼睛,问着这个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坦诚相待 南宫墨听着流光的问题完全的不知所云。 “呵,你这问题问的,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南宫墨的话,那周若然又是谁?”月流光在之前一直在想紫月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后来终于想到了,她不仅听过,还见过,在月然村中有一个她的塑像。“今天前辈给我讲了以前你的事情,之后我也想到了月然村那个安静的小村庄!” 南宫墨有些沉默了,确实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记忆的痕迹,总是会回想起来。至于是谁?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过去的事情,还想得这么多干什么!”南宫墨见她已经知道了,也不知该说什么,神情也有些落寞。 “有关系……我想问你,你对我这么好,从三年前就在帮我,究竟是因为是想帮我,还是从我的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流光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因为想对自己好,还是只是把她当做了别人的替代品。 流光看着南宫墨久久不言,心中有些痛楚,说道:“很难回答么?” 南宫墨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不难,以前我对你格外的关注的确是因为你们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很是相似,但是现在,我只是因为你。” 第171页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流光问出了她想要问的问题。 “你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南宫墨也只得这么说,他们必须是朋友,否则二人的未来将会是一片黯淡,这样对于流光而言,太不公平了。 “只是朋友么?”流光心中有些失落,她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是!”南宫墨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 流光凝视着他,甜甜一笑,回答道:“我也是,你是我除了亲人之外最好的朋友!” “快吃吧,再不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南宫墨从烤架上又拿起了一条热乎乎的烤鱼塞进了她的嘴巴。 流光也没有拒绝,被一个心仪的男子餵着食物,让她有一种依赖和安全感。 流光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之后,说道:“恩,但是你要答应我,在南安平定之后,你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南宫墨哑然失笑,原来月流光看似大大咧咧,很多事情却已经心知肚明了,“原来你已经猜到了,好,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带你去幽冥,让你知道这一切!” “好,让我的仇恨和对瑶光的爱,在那里终结!”流光又吃了一大口鱼,享受着一时的温馨与南宁。 南宫墨亲昵的抚摸着她长长的秀髮,轻声道:“这是肯定的,如果这些不结束,那你又如何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开始你的故事!”只要瑶光的事情不了结,流光心中永远存有负担和包袱,她喜欢做的那些事情,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 “那么到时候,你还会陪着我么?”流光依偎在他的肩膀,看着他沧桑的侧脸,心中有些仿徨。 “只要我还活着,我会陪你。”南宫墨转过了头,将头抵在她的额头之上。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流光闭上了眼睛,有这个答案,她就已然心满意足了,比起所谓的甜言蜜语,他的一个承诺,足矣。 南宫墨看着她恬静的脸庞,用手颳了一下她的琼鼻,说道:“有你罩着,可真是得了一张保命符啊!” “真是贫嘴,诺,我吃不了了,剩下的给你了,鱼是你烤的,跪着也要吃完!”流光侧过身去,取下了一条烤鱼,也餵给了南宫墨。 “不是吧,你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小了!”南宫墨见流光只吃了这么一点,实在不像她往日的风格。 “再吃会变胖的,古人言,食有时!” 书屋中,月梦欣还在仔细的研读着一些书本,想要弄懂其中的奥妙。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比起打打杀杀,月梦欣渴望沉浸于知识的海洋,只有读书,让她觉得她并非只有一条生命,看着别人的故事,好似自己也与其经歷了同样的事情。 看着前人总结下来的生活技巧,各类杂学的理论,她又是觉得仿佛跨越了几个世纪一般,感受着歷经一代又一代,经过发生发展而得来的经验。 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她想要去了解的更多,只是知识无限,时间却是有限的,她没有功夫去弄懂所有的事情,只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去细读。 “今日就到此吧!”伍子柳合上了书本,停止了对于书本知识的讲解。 “谢师父教诲!”月梦欣深深的鞠了一躬,很多知识,她自己闭门造车总是不了解的,还好有着这么一位好的师父,总是在给她答疑解惑,才让她突飞勐进,学习的速度更加的快速。 “一次告诉你这么多,这些理论还是要靠你亲自实践,才能真正的融会以达到贯通才是啊!”伍子柳劝诫着,月梦欣近来学习的速度加快,这是一件好事,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同时懂得太多,也就会遗忘的越快,太多的知识只知皮毛,不求甚解,还不如一无所知,否则不过是对知识的亵渎,更不可谈去利用这些知识去创造。 “恩,徒儿谨记”月梦欣又是一个鞠躬,她不可能会去做那种顾此失彼的事情。 伍子柳教授过不少的弟子,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同时收了很多名,想起他们,伍子柳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能够像你一样虚心接受的孩子真的不多了,以前我也收过很多的徒弟,但是他们进入了社会之后,理智渐渐被名利而诱,迷失了本心,虽不成国家之害,却也无益世事啊!” 月梦欣同样作为弟子,她也有自己的立场,和对于这些师兄师姐们有着一种辩解,说道:“都说环境造就人生,但若自己能够主宰环境,便可控制人生,那就是本心,若我不是亲身经歷繁华如瑶光,一夜泯灭的话,说不定也会对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有着兴趣!我并不认为那些师兄师姐做错了,他们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那就是本心,如果刻意为了师父您的教导而改变,那如此立场不坚定,改变了一次就会有更多次!” 伍子柳欣慰的笑了,“你倒是会诡辩,你这意思不是说师父教不好人么!” 月梦欣第三次鞠躬,回答道:“徒儿不敢,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您将您的学问和思想倾囊相授,便是对我们的一种恩惠,您无愧于心,而我们如何去做,都是要靠我们自己来决断,若是和您产生了共鸣,那么便会如您的期望一般进行,如果不是,那走的路也会迥然!” “哈哈,说的不错,太过局限和束缚,也失为人师啊,以前我弟子表面上都对我唯唯诺诺,无不尊崇,之后却各行其是。倒不如欣儿你这般敞亮直言,要好一些!”伍子柳尽管已经明白月梦欣在未来想要走的道路,或许与他期许的不同,同时也想开了,月梦欣说的没错,他尽力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徒儿只觉得,能够多听一次教导,就少了一次,能够让师傅教育的时间,也不多了!”月梦欣早已经有所打算,在南安的战乱结束,南北重归一统,就是她离开的日子,同她姐姐一起,奔赴幽冥之地。 “除却这些已有的技巧和理论之外,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为师能教的也不多了,只是以后希望你能够对知识有一种谦卑,你无论知道的再多,也不可能凌驾于知识之上,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世间的一切!” “是,谢谢师傅,徒儿今生永记此念!” 南安的将军府,府门大开,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捷报。 “将军,南部二郡已经被收復!” “封平王爷与关将军已经破了关,正在等待会师!” “北方联军在龙家主的带领之下,已经攻进了南城近郊,战果最为丰硕。” 龙破军听着一次次的报告,便已然明了,胜局已定,只剩下南城以及一郡之地的反叛军,再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了,“没想到,真和他们说的一般,还有那个月流光居然能够做到刺杀了镇南王,可真是了不得啊,却不知他们身在何处!” 龙破军按照月梦欣所规划的,在收到伍子柳等人回归的消息之后,就下令对南城发起总攻击,现在的这一切便是所获得的战果。 第172页 而南城之中,镇南王的几个世子内斗的几败俱伤,在龙翔的计谋之下,三世子稍显脱颖而出,成了这南部的主宰,但不过是一个傀儡,在这一片土地,这个人,已经是最具话语权的人了。 “终于,现在这里是我做主了!从高处而看果然风景不一样!”龙翔站在南城的大殿之中,环顾着金碧辉煌的殿内,心中波澜起伏,这是他曾经最为见到的场面,可惜现在觉得兴趣斐然,太过的耀眼,时间长了居然看的有些乏味。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翔的真实想法 龙翔的身边,站着了一位黑衣公子,三年过去了,陌羽还是一个模样。 “这是你应得的,都是通过你的努力而达到的。”陌羽也回来了,他自从带领着龙翔来到了南城和镇南王共同谋事,就开始了他们的计划,这一年多,龙翔在领兵杀伐的时候,也按照约定同时替他们完成一些事情。 “这可要感谢先生和使者大人的点播和教导。”龙翔坐到了大殿金位之上,感谢着他们,它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陌羽和卡戎也算是对得起他,名义上来说也算是他的师父。 “我只是给你指了一条路,而走下去的是你,现在你可曾会后悔!明明你有别的方法的!”陌羽看着明明坐到了这个位置,却有些落寞的龙翔问着。 “不曾后悔,只要结果是我要的就好,只是先生,你们要做的事情,是否已经做完了!”龙翔之前帮助他们收集过灵石,同时在战场之上总是放置着一种阵法,好似在吸收着什么。 “快了。”陌羽嘆了一口气,为了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在南安掀起了血雨腥风。 “我本以为你们是利用我,从而蚕食南安,却没想到用无数人的鲜血和杀气只为了修復一件物品,若不是亲眼所见,也真是荒谬啊!”龙翔现在想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陌羽等人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看似太过于玄幻,已经是理之外的事情了。 陌羽也定然知道他会这么去想,“这世间荒诞的事情本就是许多的,你们没有见到的,不代表就不存在!” “那在下斗胆问一句,那个究竟是什么!” “紫云钟,承载混沌之力的载体!” “在下实在是不懂!”龙翔挠了挠头,从未听过什么紫云种,混沌之力更是玄乎其玄的超乎了他的想像。 “你没必要懂,因为在这结束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南安的生活不会在有波澜,动乱之后,需要休养生息来安民养生!” “使者大人已经走了,先生您也要离去么?”龙翔知道现在的南安对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吸引力,他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想必也要离去了吧,正如他们的到来一样的悄无声息,恐怕若干年后谈及这次战争,史书之上只会提及镇南王和龙翔的恶名,而不会写上任何有关于他陌羽的笔迹。 “不,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想过回去,我背负着这一次的罪恶,将它们掩埋于歷史之下!”陌羽想到这也放轻松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幽冥,所以用他的牺牲,换取一切的平和,他愿意将生命献出去。 “先生!”龙翔看着陌羽渺小而伟大的身影,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和一种同病相怜的认同,“虽然整个南安从一开始就在你们的玩弄之中,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恶人”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纯粹的贪利自私!”陌羽也看见了龙翔的苦笑,“没错,我们彼此都看错了彼此!” “关老将军,龙家龙武前来报告!” 龙武身着战甲,他们和中路已经完成了会师,特意来拜访了关家之主。 “哈哈,不必多礼,龙老退任之后,现在你可是现任的龙家家主,无需这么客气,不得不说,年轻一辈就是意气风发,镇南军浩大,每一次都是靠你们来打破了缺口!”关老亲自坐镇中路,指挥有序,老当益壮,还是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不,战场永远没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功劳,能够获胜,胜果是大家的!”龙武没有任何的喜色,他们是经歷过失败的,曾经大败于他的兄长,只得带领着残兵败将退回析梧,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弃,再一次集结人马,大家共同商议着对策,不气馁,不放弃,终于打破了南城的壁垒,成为这场战争功劳最大的一方。 “居功而不自傲,不错!这次也请各位奋勇抗敌!”关老很欣赏他,明明是抗战的第一功臣却如此淡薄。 “自然如此!” 龙翔和他的将士们在南城的军营中,同样商议着对策。 “龙将军,如今我们已然剩下一郡,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这些将士们都苦着脸,原本他们是最具有优势的一方,现在却被逼迫到了自家的老窝。 “给我说一下敌人的布局!”龙翔没有任何的紧张,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将士们诉说着,西部由北方联军大举进攻,驻扎在南城的边城鹿城附近,另外两路合为一路,共同正面进攻着南城,只是这些人与其说在讨论敌人的动向不如说在发着牢骚,和不满。 “都是因为那几个公子内乱闹事,若是一开始就交由龙将军也不会有这种结果!”一个大汉气的直接将身旁的椅子踢翻了。 “恩,我西进鹿城,几位将军,大军全权交由你们了,不要让敌人攻进南郡,否则我们的南城就不保了!”龙翔虽然面色也是发苦,但内心之中却很是欣喜,除却流光还活着,一切都离他想要的结果越来越近了。 “是,可是将军,你带领的这些人马,实在是难以抵挡敌人的北防联军啊!”这些将军很是感动,将军身为他们的领导人,在如此危难之际还能够身先士卒,赴往最危险的地方,让他们都肃然起敬。 “无妨,我失败了,还有你们在,只要你们无恙就好,这是最后一战了,如果连南郡都失手,我们就投降吧!”龙翔嘆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江山社稷图,终于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投降?不行啊,王爷为了南安拼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就此认输!”这些人都不同意,他们觉得心中憋了一团的火,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对啊,都是那几个小王八犊子,虎父犬子,王爷的家业都被他们败了!”这些人大骂着已经被罢免的镇南王的几个孩子,认为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他们。 “输?”龙翔劝着这些义愤填膺的人,说道:“只是政见不同而有的分歧罢了,南安人败在了南安人手里,叫得上输么?” “可是?” “好了,若是不想投降,就打起精神,防守好了,当时栖霞关,敌人不费兵力就能破关,难道你们就做不到么?”龙翔说完之后就走到了营帐的门口,提起了他的径路刀。 “做得到,做得到!”这些人眼中含泪,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那好,出发。” 第173页 龙翔看着幽幽行军的将士们,嘆道:“我所做的都是为了龙家,就算我死,也会如此,若是以我的死能够让龙家再次成为帝都的巅峰,那我死得其所,心甘情愿。” “我要参与这场战争,曾经是为了成为帝国之巅,现在就是找计策为了去更好地失败。” “哈哈哈,我曾几何时怎会料到今日的我,居然是此种想法。” 龙翔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场战争的功劳全部归于龙武所带领着的龙家,让龙家再一次因为龙武而声名鹊起,成为南安的第一大家族,一旦战事结束之后,总是需要去论功行赏,到了那一刻,龙家就可成为可与关家比肩的大家族。 他算计了整场战争,唯一的失误就是月流光还活着,因为只要她还活着,平乱的那第一功劳总会是她的,龙家军的战果,只能屈居第二,可这一刻,他觉得都无所谓了,毕竟月流光是一个南安以外的人,一旦她的身份曝光,她就不会在牢牢的拥有这一切的荣耀。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最后的战争了,他此时的遗愿只有两个,一个是再次与他的弟弟交一次手,另外一个就是再看一眼那些年他喜欢过的女孩。 时隔多年,龙翔的初心依旧,只是他无法亲眼看到那一幕了,他必须死于最合适的时机,否则永远会作为龙家的污点,让龙家为南安人民所猜忌。 近来几日流光的身体都在迅速的康復着,现在她已经可以在园中挥舞着她的红缨枪,耍出几朵绚烂的枪花了。 “前辈,现在的战况如何了?”流光见伍子柳和月梦欣从将军府回来,极度渴望现在是什么战况。 月梦欣对着流光点了点头,示意着是一个好的消息,说道:“自从镇南王死后,为了争夺权力,一直内战不断,大公子杀了二公子,而二公子又被小公子所杀,但众将领见事态紧急最后又罢免了小公子,推上了有着威望的义子龙翔。” “龙翔,没想到他居然精明至此!”流光听到事情的结果,也不得不佩服龙翔的深谋远虑,作为一个义子能够坐到这么高的位置,也是不容易。 “可他还是难以力挽狂澜,就在这期间,封平王和关忠联合破了珞风关,收復了中央郡地,龙老将军带领着的部队也挺近了屋铭山,直逼南郡!” “原来就在我修养的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啊!”月流光很开心,他们这边已经是一种优势了,在劣势的时候尚能打破僵局,如今想必更是没有问题了,所为天地人三才一体,这边占尽所有的优势,击破敌人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返战场 足不出户但知天下事,其实以伍子柳现在的资歷便是如此,很多事情就算他不知道,不亲身前往,也会有消息传来。 “他们都要谢谢姐姐你给创造的这等机会,否则可能还会僵持不动,战场的局势,也许只是小小的改变,就会有着颇大的影响!姐姐知道最有利的一方是哪一边么?”月梦欣故意吊起了流光的胃口,她当时知道的时候,自己都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不是这两边的之一?”流光知道她这么问定然是有着其他的答案,可除了他所说的兵马,还能有什么影响战局的呢?。 “当然不是,是西边,西边的龙武,决安和钟豹他们三个人便是当今的将领,龙武更是成了龙家的现任家主,他们势力最为薄弱,距离南城也最为遥远,原本只是承担着骚扰的责任,可如今却已经率先攻到了南郡,现在的龙家军被称为神兵,龙武更是被看好,都说龙武能够代替他父亲称为下一任的破军了!”梦欣开心的说着,这三个人都是她的队友,有如此大的荣耀,她也在远处为他们喝彩! “原来他们真的做到了,当初的他们,现在都已经名动南安了!真好啊,罗婴若是知道,定然会引以为荣的!”流光想起了他们一组的五个人,那时候正是他们三组的敌人,现在都是南安的英雄,“龙武带领的龙家才能够真的成为南安的第一豪族,只有靠情谊和信仰,才能真的为人们所颂德。” 流光也去肯定着龙武的努力,但总觉少了一些什么,她本以为是少了罗婴,但细细想来不是如此,只是好像忽略这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为什么我会觉得龙翔很可怜,总觉得他并不是想像的那样无耻,龙家现在能够如此,他也功不可没呢?呵呵,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同情起他来了……” 月梦欣挽着流光的手,亲昵的说着,“当然姐姐的名号更是耳熟能详的,只是这个名号她们都称为罗将军,月将军只怕只有几人会知晓!” 流光当然不会介意,她本来就没打算用自己的名字,或者是战后当个什么官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念想,去赎着因为她的年少无知而犯下的罪,“恩,希望罗婴的名字能够响彻天堂,月流光只需要存在人们的记忆就好了,你不也是么?明明同样做了这么多事情,听说一年前你还和李岩去夷族做了很多,若不是前辈提起,你都不与我说!” “小事而已,和姐姐做的比起来,微不足道了,正如你所说,我们姐妹都是歷史之外的人,还有那边那个呆头的傢伙,我们都是如此啊!”月梦欣抿着嘴,指了指闲着无聊来回摇晃着的南宫墨。 南宫墨一直竖起的耳朵,可完全听到了,不满的说道:“我可不是歷史之外的,我在南安的歷史,早就在十年前有所记载了,虽然可能因为写在了角落之中,被遗忘了,但总还是有我的篇章!” “你就这么想留下点什么记载么?太虚荣了吧!”月流光冲着他吐了吐小舌头。 “那可不是,这是我来过这里的证明,否则若是我哪一天不在了,所有人都把我忘了,看看这些记载还能想起曾经有一个这么潇洒的少年”南宫墨又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招牌动作,当然只有他自己觉得帅而已。 “潇洒……也不觉得害羞……”流光用手在脸颊之上比划着名,去看他突然间愣住了,犹如被点穴了一般,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了……只是好像明白了她当时的一些想法……”南宫墨微微一笑,笑的有些苍白。 “当初,那个叫周若然的年轻人没有同意,而那个叫做紫月的女子好像想要留下些什么,也就同意了我们来制作这雕像!”月然村村长的话又一次在流光的耳旁响起…… 流光朝着他走了过去,双只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在我困难时,你不离不弃相助于我,我不会对你的事情视而不见” “那么,我们也出发吧!奔赴战场!你不早就想去看看了么?现在已经是最后的决战了,你应当去见证一番。”南宫墨知道这些时日,流光一直在努力的锻鍊就是为了能够早日康復,能够去见证这场战争的结束。 第174页 “你同意让我出去了?”流光欣喜的问着,这些日子,她确实憋的够呛,每当躺在床上,心思总会飘荡到了战场,这不是她好战,而是一种有始有终的责任。 “不同意又能如何,你和我一样都是重承诺的人,你还欠你的挚友一个结果,如果我拦着你,这绝对是你未来的一个遗憾。”南宫墨很通情达理,知道流光心中还需要一些什么。 月梦欣也走到了伍子柳的身前,轻轻的跪了下去,“师父,徒儿不能在服侍您了!” “前辈,您不去了么?”流光询问似的望向了伍子柳。 “哈哈,年轻人的事情,老人家就不掺和了。”伍子柳扶起了月梦欣,他已经有所感觉,今日分别,在与他徒儿相见,不知道是哪年哪日了。 “师父,您可不老,是您经常教导我命无终时!那么请师父多保重!”月梦欣心中也是不舍。 她在两年前,独自一人一把剑离开了析梧龙骧,本想去寻流光,谁知遇上了很多事情,在深觉自身不足的她,碰巧走到了这个庭院。 起初,她第一眼就看出了这所庭院的不凡,落寞的她不自主的就走了进去。 那时候她看见槐树下是一盘棋,一个老人凝视着棋盘,当时她也是有所好奇,便走了过去,在老人的默许之下,与其对下,还侥倖赢了半子,自此以后她便居住在了这里,每日与书为伍,经过了长时间的学习与积累,加上自己的领悟,她已经是时候出师了。 “恩,能在暮年之时收你为徒,这两年来能够有所谈资,实在是太好了!多保重吧!”伍子柳轻轻地拥抱了月梦欣,看着她的离去,犹如看着孙女逐渐长大,总是要离开家的。 西部鹿城城郊,龙翔和龙武,两兄弟又一次会面,依旧是刀剑相对,杀气缭绕。 “大哥……这一次我们不再是飘零的几千人马了,他们都是为了龙家的信念而慕名而来,这是靠我们的互帮互助,靠着感情和义气心连着心而朝着一个目标共同奋斗!” 这场战争打的毫无悬念,龙翔所带领的兵马,大部分都在短时间内或被擒,或被杀,兵力相差太过悬殊。 “恩,我看到了!”龙翔看见龙武成长到了这般地步,觉得很是欣慰,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他还有些担心龙武过于木讷,不足以服众,但是现在他连这一点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一种看不见的期待。 “大哥,回头吧,现在回来还来得及,我会试着求他们原谅你!”龙武看着面前的大哥,希望他能停止这场愚蠢的叛乱,主动投降,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只要在未来的日子里改过自新,一切都会变好的。 ‘龙家即将兴起,是容不下一个我这样污点的人,龙家也不能向任何人低头,我本想亲自将龙家立于巅峰,既然做不到了,那就交给你了,弟弟’龙翔心里想着,却没有将这些说出口,而是换做疯狂似的咆哮,“回头,在我走出这一步,我就没想过要收回来!” 龙武自然是想不通的,也喊了起来,“为什么!这几年,我总是想着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情,明明以前你是那么的仗义,街坊邻居无论是谁,只要有人需要帮助,你就算正吃着饭也会放下碗筷去相助,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不在家,我也病倒了,是你一直在管理着一切,细心地照顾着我,无时无刻,只要我醒来,就能看见你坐在我的床头,凝望着我,给我讲故事!” 回忆一幕幕重演,龙翔闭上了眼睛,看到的都是过去那些温馨的画面,兄弟二人相扶相助,嘆道:“我也记得有一次,我从王婶房子上摔下,昏迷了几日,你也同样关心着我,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还形成了一种嗜睡的后遗症!” “那是因为王婶家漏雨,大哥在帮助王婶修屋顶!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已经无法用你的方式来兴起龙家,不如就试着尝试一下我的方式吧!”龙武多么的想看见龙翔回来,只要他大哥能够像过去一样,他可以放弃所有的功劳,所有的荣华富贵。 只是两个人的追求不同而已,龙武追求的是一种亲情,龙翔追求的是一种荣耀,‘相信你,这就是我的方式!’龙翔心里默默地想着。 “废话少说,现在我是南部的统帅,虽然处于劣势,但我们南城还驻扎着十几万人马!”龙翔大喊着,拔出了腰间的径路刀,指向了龙武。 “大哥!!”龙武还在嘶喊,他不甘心,也不想动手,这对他太残忍。 “出招吧!”龙翔再一次喊着,他不想在最后一刻龙武掉链子,那他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最后的决战 “啊啊”龙武偃月刀一刀噼下,龙翔的径路刀霎时就被砍成了两半,他的大刀离龙翔的脸只有不足一寸,在难进一分。 “为什么不下手!!”龙翔看着自己的弟弟,觉得他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曾经何时他还是一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么喜欢逃避,那么喜欢睡觉,瞧,现在的龙武穿上一身盔甲,多精神啊。 龙翔输了,从他带着残兵游勇与龙武开战的时候,就是为了输而来,现在的他只求一死,光明磊落的战死,犹如当年的罗婴一般。 “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果我杀了你,那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无论如何,你也是我的亲大哥啊!”龙武终于再也忍不住,眼睛中留下了泪水,一世人两兄弟,共手足,同患难。他的手因为他的心再难下半分。 “你必须动手,无论是我还是你,走了这一步就不能后退了!”龙翔逼迫着他,“你若不动手,那他们又怎么看你,认为你只是一个感情用事的懦夫!” “如果我动手才是……你走吧……现在我们恩断义绝,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手!”龙武最终还是没有将手中的刀挥下,他终究还是不忍。 时光在停滞,动作也在僵硬。 “好!……”龙翔哽咽的答应了,站起身来,拖着疲倦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南城的方向摇摇晃晃的前进着,他本想死于龙武之手,成全了他的道义,成全了他的梦想,没想到他是这么的重情义,既如此,他也不想去逼迫这世上仅有的亲人,“这样也好……最后……我要去赎完最后的罪” 龙武看着前方这孤零零的身影,自己也跪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偃月刀脱离了手。 “兄弟们,对不起,豹哥,决安,我对不起队长!”龙武心中很痛苦,他明明,他明明非常憎恨他的大哥的,他明明发誓要替队长报仇的。 可这手,终究还是下不去。 “不,你这是真正的男儿,队长不会怪你的,兄弟们也不会责怪你的!”钟豹和宁决安走了过来,站在他的两侧,替他共同承担着。 “没错,就是这样的龙大哥,才值得我们去追随!” 第175页 “对,龙大哥重情重义,是我辈楷模!” 后面的将士们纷纷吶喊了起来,他们之所以追随着龙武,从北到南,义无反顾,就是因为他,有着深深的感情。 战争存在着苦痛,但因为这种苦痛而形成了一种羁绊。 他们就是这种羁绊。 这种羁绊,深沉而雄壮,可撼动天与地。 兵临城下,曾经广袤无垠的南城郊外已经满满的全是拿着铁器的士兵。 流光一身戎装,骑着她的纤离马,朝着大军走去,每走一段,就有着无数的士兵在为她喝彩。 “罗将军威武!” “罗将军威武!” 这些将士们主动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是没有眼前这个女人甘冒大险,去刺杀镇南王,又怎么会有现在这种胜利在握的景象。 当然这些人都认为是他们的罗将军杀死的镇南王,毕竟龙翔不会说是自己,。 龙破军看见流光走来,说道:“南郡已破,他们都退守南城了,虽然难以攻打,但是这是他们最后的据点!” ‘最后吗?’流光四周环绕着,然后从马上的行囊之中取来了一块君子玉,一把漆黑短刀,静悄悄的放在了沙尘漫漫的泥土地上。 “罗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有的将士不解,不懂她在干什么了,还以为又是什么计策了。 流光静静的看着这两件物品,这是他来南城之际,绕去了洛城,从苏宅之中取来的,君子玉是苏弘文的贴身玉佩,这把已经烧得通黑的短刀是凌菲的贴身宝刀,当初苏弘文所带领的兄弟们现在已经归属于南安国军,都在后面的这些人中。 他们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都留下了眼泪,很多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哭,这些人每次都冲到最前,每一次新战都会平添着无数道代表荣耀的伤痕,但这些人从未哭过,依旧冷峻这面对敌人,不畏生死。 也是因为在这几千人的带领之下,他们的热血感染了其他的士兵,才会这么一次次的战无不胜,攻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口,来到这个令他们悲痛的地方。 他们面对着身旁朋友的疑惑都一致的没有去解释,一些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他们自己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智冠天下,靠着一个人拯救了数千人,也许战争过后没有多少人还会想起这个人,但是在他们的心中,这个人永远是他们的英雄,在他们暮年之时或许会对自己的儿孙去讲述着,当年的故事。 流光看着后方士兵之中有着一些人在抽泣,也是欣慰的笑了笑,对着人们说道:“曾经我的两位挚友就是因为这条界线,而失去了生命,我想让他们能够知道,他们当初的一切没有白做,他们死守的防线,保护着的人民,都一直记得他们。” 南城大殿之外,龙翔手下的将军们都跪成了一排,自责的说道:“将军,对不起,我们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们对不起您和王爷!” 在不久之前,龙翔将兵力全权交予他们,命他们守备南郡,可他们还是失败了,他们都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己方的兵力不弱于对方,还是这么容易就被击败了。 他们不明白,龙翔却明白,也早就意料到会是这番结果,安慰着他们说道:“不,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既然如此,就投降吧!” “不,我们还能战,现在兵力集中,他们一时半刻难以攻克。” 龙翔摇了摇头,无意义的事情撑得太久还是无意义的事情,对他们下令道:“那又如何?大势已去了,就算撑个几年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都是跟着王爷的旧部,输了就应该大大方方的承认!都是南安人,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那将军你呢?” “我,完成我最后的事情!”龙翔说完就开怀的笑了,转身走进已经快要修好的南城大殿,进门的一瞬间回过了头去,看着跪在地上无比愧疚的将领们,自言自语的说道:“谢谢你们用生命陪我演戏。” “有人出来了!”南城的城门大开,跑出来了一个士兵,冲着一众大军,丝毫没有畏惧,大喊道:“我们将军相请罗将军叙叙旧!” “不可,罗将军,这是一个陷阱!”话音一落,流光还没有答应,身边的将军们就都不同意了,流光已经为他们做了太多了,到了这种局面,没有必要再去冒险,就算是强攻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月流光,远远地看着城门上的南城二字,一步一步的走着,心中也很是复杂,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要面对。 “罗将军!!” “我,去去就回!” 大殿之内,只有龙翔一人,端坐在桌前,见流光进来,龙翔就觉得心中已经没有遗憾了,站起身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来,坐下,喝茶!” “好!”流光答应了,坐在他的对面,端起了茶杯,细嗅着茶香,她不懂茶,但是只是闻着味道,就知道定然是用着极佳的茶叶泡制而成。 “经常听着外面的兵器交接,现在安静了倒觉得有些不适应了!”龙翔闭上了眼睛,觉得很是安静,只有他和流光两个人,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真的很安静。 流光看着龙翔,看着他如今的悲凉,嘆道:“我总以为你是卑鄙小人,现在这般坦荡,我也很不适应!” 龙翔睁开眼,他很贊同流光的话,他既然已经是卑鄙小人了,也没必要再去感伤,北鼻的人总应该死于卑贱,说道:“恩,没错,罗婴是我害死的,还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我并不后悔,一个人总会慢慢的成长,慢慢的领悟,慢慢的有所觉悟,而她只是我的一个阶梯!” “这话,我很不喜欢听!”流光有些皱眉,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罗婴这个名字,这是一种亵渎,对于逝者亡灵的亵渎。 “我知道,每个人的交友是不一样的,你们的感情我也不清楚。”龙翔也喝了一口茶,浓浓的香气,在胸中荡漾。 “你叫我上来就是说这些吗?” “不是,只想看看你这个让我一度为之疯狂的女人!”龙翔真正的原因只是为了见一见最后的故人,因为流光当初的拒绝而被陌羽利用,走到了这条无法挽回的道路,尽管未曾后悔,但也有着对于另一种生活的留念。 “看够了么?那换我问你,陌羽呢?还有那个卡戎呢?”于流光而言,她更想知道卡戎和陌羽的事情,因为这两个人和她的国家息息相关,在南安事毕,她就该启程前往幽冥。 “陌羽在完成最后的扫尾工作,卡戎则回到了幽冥!”龙翔也无法提供太多的信息,他对于这二人根本一无所知,连猜都不知道从何处去猜。 “是吗?”流光看他确实知道的不多,也就罢了,“虽然看着这样的你我不想下手,但是我还是要杀你……” “我知道的,把你叫上来的一刻我就知道了!”龙翔指着正中的黄金座椅,这是镇南王为了成为帝王之后而设计的龙椅,说道:“这里如何,原本是镇南王的宫殿,修建的和皇宫似的,宽敞也明亮,死在这里,也不枉我名利一生!” 第176页 “好!拔刀吧,现在的你应该不是曾经那样空虚的招式了吧!”流光取下了两把武器,左手拿剑,右手持枪,对于龙翔,她会全力以赴。 “当然,我体内有幽冥气息存在,内息比你还要强大许多!”龙翔散发出一种幽蓝色的气势,给人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大。 “那正好,也让我了却了我作为罗婴的幻梦,自此之后我便是月流光!”流光也不再掩饰她的气势,白色斗气,滚滚而发。 第一百二十八章 龙翔之死 流光剑一挥,寒光四射,剑气从八面袭来,沖于龙翔之身。 “喝”龙翔拿起刀重重的一噼,刀气纵横,冲散了流光的剑气。 他说得没错,在气势之上,他确实是略胜了一筹,之前与龙武的决斗,也不过是为了求死,没用任何的功力,这次不然,他想要战个痛快。 流光右手气势灌入长枪,同时旋转了起来,急速的转动着,枪枪如幻影,在空气之中旋转炸裂,如一道春雷,沖向了龙翔。 龙翔璀璨的刀气沖天而起,照耀了整个大殿,刀芒横贯长空,对着流光就是一斩。 二人的的兵器在碰撞着,大殿的地板都为之震裂,黄金的龙座都被沖飞了很远。 流光的枪在旋转着击破着龙翔一道道防御,这是流光自己的招式,罗荧破天,终于完全击破了龙翔的防御,刺进了龙翔的心中。 “你还是这么强!”龙翔看着插中心脏的长枪,看着流光近在咫尺的脸庞,离得这么近,看起来更美。 “现在的你,若是曾经的我,定要把你看成那少年英雄一般!”流光看着龙翔最后一刻是这般的淡然潇洒。 “可曾经的我,想不到现在的你!也成为不了现在的我,谢谢了,月流光!” “不客气,安息吧,队长!”流光一枪拔去,龙翔终于倒了下去,就算死去,他的嘴角仍旧带有着那副浅笑。 “嘭”,大殿的门被破开,关忠第一个沖了进来。 流光诧异的看着身后的兄弟们,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进来,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罗将军,你进去不久,他们就集体投降了,我们就赶紧赶了过来,不愧是罗将军,就是厉害,简直是传说啊!”一个副将看见龙翔的倒下,便认为南城的投降和她有关。 流光看着这个倒下去的身影,知道并非如此,龙翔也是不想让人在牺牲了,他也是南安人,看到有人牺牲,他也会觉得悲痛,他累了,“这就是你送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么?我,收到了!” 山崖之上,月流光和南宫墨遥望着山下的百花齐放,欣欣向荣。 春日总是不同于寒冬的冰霜,一切都再一次的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这是一座墓碑,没有任何的字迹,只是一座墓碑而已。 “曾经我们五个人,第一次的任务之后,就是那一次去剿灭胡营,大家下船之后一起在水中玩耍,那时候的凌菲还不懂感情,那时候的龙翔没有野心,那时候的弘文还只会念诗,但我好怀念那个时光。好多东西都没了,就象是遗失在风中的烟花,让我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消逝不见。” 月流光看着身旁的南宫墨,问道:“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如果你也走了,我实在不知道三年前的当初那一段时光究竟是真实,还是只是我的梦!” “我不会的,”南宫墨将她抱在怀中,三年足以改变了无数人的一生,同样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三年。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紫月爱的是她,但能不能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流光对南宫墨表白了,她思索了很久,已经察觉到这就是爱,像一种毒药,明知道会痛,还是想要。 “可是我不能再爱上你,我喜欢上的人只会成为悲剧!”南宫墨知道终有一日他会离去,徒留月流光独自一人,实在是不忍,她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不希望再伤害怀中的这个女人。 南宫墨本以为自己可以对一切都淡然,对一切都随意,但是与流光同行的这一路,看着她不断地努力,一点一点的前行,不知不觉中让他沉寂已久的内心,有了些悸动,明明都知道了不能,还是无法忍住不去关心。 “如果是悲剧,我也愿意坦然去接受去面对!如果你拒绝,我不会贱到继续死缠烂打,我的爱也没有这么廉价!”流光只想得到一个答案,成也好,散也罢,只是一个结果。 “我喜欢你”南宫墨看着她灵动的双眸,说出了他的答案,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让她就此离开自己,“所以我不想让你有所伤害,答应我好么?如果有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到头来,南宫墨还是恨自己,恨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自私,无法狠心去斩断这一切的情愫。 “要么同生,要么共死,你知道我的坚定,我想答应你,可不想欺骗你!”流光说完直接吻了上去,她的爱,犹如一壶烈酒,浓烈,醉人。 两个人拥抱着亲吻,天地之间好似只有他们二人一般,两个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相视一笑。 南宫墨用手指轻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哈哈,别说的这么生离死别,也许到时候你会发现,你和我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会发现我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如果这是梦,那我也一定会找到梦境的所在,找到你,除非哪一天你对我说你不喜欢我了!”月流光没有害怕,二人的道路或许会很艰苦,也许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一场幻梦,但她仍旧不会放弃,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她只要现在,现在的南宫墨就在她的身边。 “走吧,在这里说这个,我怕龙翔会嫉妒的从地狱里爬出来!”南宫墨牵住了流光的手,拉着她朝着山崖之下走去。 “哈哈,走吧,去找我们的伙伴!”流光与南宫墨十指相扣,手拉手渐行渐远,留下烈日之下的墓碑。 “对了,你为什么以前叫周若然,现在叫南宫墨呢?总不能连姓氏都换吧!”这是流光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但是那个时候她们的关系和现在不同,她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二人都互相接受了,那么坦然相待也是应该的了,就好似她不会对南宫墨有着任何的隐瞒一样。 南宫墨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世界,说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父亲姓周,若然,便是随风自然的洒脱。至于南宫是我母亲的名字,我母亲的家庭的势力很大,是我故乡的一个名门望族,所以姓南宫也没错,墨是他们一直秉承的思想,兼爱而非攻。在我故乡那边,这两个名字都属于我,不同的人叫的都不一样,你也无需在意,如果不喜欢。叫张三,李四也可。” “恩,那还是南宫墨吧,因为我只熟悉这个,并不认识什么周若然!” “哈哈,你啊!”南宫墨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觉得她总还是有些小女人的心思。 第177页 “嘿嘿!” 太子赵睿被他的父亲召进了宫中,商讨着之后的方向和政策。 “父皇,一切都结束了!只要接下来我们休养生息,南安一定会繁荣如初,不,是再创辉煌!”赵睿长篇大论的诉说着自己对于这个国家的构想,他是一个政治家,也是一个储君,作战他不如那些将军,所以他便放权,让身为武将的人得到重用,发挥出他们的最大价值,如今看来他的措施也都得到了认可。 封平王在平叛之后便上交了军权,独自回到了封平,享受着平静的生活,拒绝了封赏,再不问军事,功成身退,有钱有田,他开始过着安稳富裕的生活。 北方的胡地在这几个月也有了好转,在太子的政策之下,开始大肆种植树木,又开闢了新的一条水源,直通胡地王庭,听闻近些日子,两国已经开始通商了,开启了贸易。他相信不久之后,两国人民一定会慢慢的变的融洽,在不远的未来,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彼此。 南安帝王赵勤,听着太子的诉说和对于南部的重新建设,以及未来制度的变更都很是贊同,说道:“南安昏庸的世代该结束了” “孩儿不明白!”赵睿听不懂他父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论我还是镇南王,或是封平王甚至其他的王侯,都不过是时代的尾巴,既然你的想法造就了现今的南安,那只有你继续按照你的政策去走下去才可以!”赵勤坐在皇位之上,看着座下的龙椅,抚摸着,因为这天下第一把交椅,有多少人用生命在争夺。 “父皇深谋远虑,满腹经纶,南安的子民都等着父皇的领导和安排!”赵睿急忙跪了下来,他深知自己的父亲有着更为辽远的眼光,政治手腕和对于大局观的评判都是他远远不及的,只不过是收到了时代的限制,年幼即位,所处环境的尴尬,让有着宏图大略的父亲,难以去按照心中所想一展宏图。 “我?”赵勤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在他们眼中正是一个不作为,唯唯诺诺一辈子的帝王,要说信服,甚至不及你这个太子的一半!这个国家,他们歌功颂德的不是我,而是你,以及这场战争的功臣们!” “那是因为他们不理解,如果他们知道父皇的苦心,一定会认同您,您不要自暴自弃!”赵睿明白他父亲此时此刻所想,他这一辈子虽然高高在上,可一直都在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谨言慎行。 赵勤看着跪在下面的赵睿,觉得他最小的儿子,此刻也已经成长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地步了,“不,睿儿,你从小就知道忍让,从不对权势有所眷恋,这些年也走遍了南安,都说爱一个国家,想要守护一个国家,就必须去亲眼看一看所爱的这一切,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你有着新一代人的想法,和对于局势的把控与创新。但是你还是缺少了一份霸道和狠辣,如果你哥哥还在,或许他们比你的心思更适合去统领。但现在,只有你,并且我相信你会比你的哥哥们做的更好,所以,已经是时候让你来……” “父皇!”赵睿打断了赵勤的话,他很害怕要听到这种话。“父皇,现在的我做不到,孩儿还有很多的事情有这牵挂,无法做到像父皇这般在这宫殿之中,看这繁花落尽,这位置太高,我想看的风景,看不到。” 赵睿心中所牵挂的只是那府中的伊人,如果他接受了这皇位,就意味着要失去自己爱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爱,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吻别离 “睿儿”赵勤重重的嘆了一口气,赵睿有着不同于皇家的专情,生来皇室之人大多冷漠无情,利益至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好地衡量一个国家的利与弊,得与失。就是为了避免因为感情用事,而导致一个国家陷入了危机。赵睿这个样子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这正是赵勤最担心的事情。 “睿儿,你要记住,你,将是一个帝王,你的眼中不该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整体,你该去负责的也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你的一言一行,会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只耳朵在听着,在看着。” “我……我还太小,还需要父皇……”赵睿双手紧握成拳,这些他都明白,这些都是他早就明白的事情,但明白归明白,他就是做不到。 “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永远,该是负担的责任,早晚都是你的,这个天下,除了你,在无人可替代。” 太子府中 赵睿有些失神落魄的归来了。 “回来了”书怡看见致远神情有些落寞,便上前帮他取下了他繁华的外衣,晾在了一旁。 “书怡!”致远抓住了她的手,不想再放开。 “是不是时间到了?虽然这些日子这个国家在动乱,但想必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日”书怡甜甜一笑,凑了过去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他帅气的脸庞。“说出来吧,我们早就知道的结果不是么?” 致远看着书怡流出了一滴眼泪,滴落在她细嫩的手上。 “一边是平常的现实。一边是美丽的谎言。你选哪一样呢?” “我选择我所喜欢的浪漫,你去做你的帝王,我去做我的侠女,你的家在帝都,我的家在天涯。” 书怡从没有见过致远落泪,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抹干了他的泪水,放到了嘴里,是苦的。 书怡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这样我也有后台了,下次我再去劫富济贫,我就说当今圣上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致远心在滴血,她还是不愿意陪在她身边安安心心的当一个王妃,她不是一只笼中鸟,她有着自由的天空,致远说道:“恩,如果有人在欺负你,我诛他九族,什么时候累了,就回来。” 书怡轻摇着手指,说道:“那可不行,那个时候我可不想和你的后宫们争风吃醋。” “不会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致远赶忙说着,拉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分。 书怡从她的手中拿出,“你说错了,你应该喜欢南安的所有人,这里面没有我。” “以前总听什么孤家寡人,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啊,选择了臣民就要放弃自己爱的人么?”多少人羡艷的地位,对他,竟是这般的残忍。 “爱,就是相忘于江湖,携手天涯!” 在南安一统之后的没多久,就迎来了太子的登基仪式,先带皇帝选择退位让贤,长达几十年的黑暗歷史,算是暂时告于段落。 登基仪式之上,赵睿穿上了黄袍,走出了皇城,站在高高的大殿之上,看着殿外的所有人。 他看着下面的茫茫人烟,不只有帝都的人,还有着听说此等消息,从其他城池赶往过来的人。 他轻轻地开口了,面对着自己的百姓,说着:“站在这里,看着这浩瀚江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突然在这一刻很想念她。” “你就这么离去么?不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城门之外,流光看着已经上了马的书怡,她又穿回了她原本的衣裳,干净简洁,身侧挂了一柄佩剑,女侠范十足。 第178页 书怡看着流光等人在相送着她,也是很感动,说道:“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要跟他一辈子的。我喜欢花,难道他摘下来让我闻;我喜欢风,难道他让风停下来;我喜欢云,难道他就让云罩着我;我喜欢海,难道我就去跳海?” 书怡看着流光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也没有在说什么,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继续说道:“这样已经很好,至少到老了以后,可以想起曾经有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这份爱,很浓很烈。” 赵睿的讲话还在继续,“作为帝王,我会励精图治,让南安及周围的国家共同繁荣昌盛,这次的和平是来之不易的,是牺牲了无数士兵的血而铸成的,我希望你们能够谨记这一份安稳,撇开争斗和战争,用爱和包容去解决问题,这不是我一人的国家,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家,愿我们能够像爱自己一样爱着别人。” 他深唿了一口气,继续说着:“作为帝王我言尽于此,望大家与我一起,去建设更好地南安。” “只是……”当大家都以为讲话已然结束,准备欢唿的时候,赵睿又开口了,“但是作为我个人,还有些话我想说出来,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她喜欢冒险,喜欢管闲事,我在想,如果我将这个国家治理得四海昇平,井井有条,再无不平之事的时候,这个人会不会回来,我知道做到这一点很难,但我会努力,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一同去创造这样的国家,如此的南安!” 底下一片犹如僵硬了一般,但随后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掌声,他们听惯了官话,每一次都是会做着各种宣扬,很少有人能够像这位帝王一般展现的如此真实,只有生活变得真实,一切才会慢慢的变好。 流光尽管没有听到赵睿在说着什么话,但是城内爆发出来的热闹,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由心感嘆道:“老一辈的人物正在退出歷史的舞台,新的风云交给了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想必这样的南安才会更加充满活力!这个天下总归是年轻人的天下!” “不,是全部人的天下,上一代的人铺路,下一代的人走路,新一代的人修路,无论这路上会有什么艰难险阻,总会越来越平整,越来越宽阔!”南宫墨也有着感慨,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很久,曾经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刚刚考上大学的学生,对于社会,对于生活一窍不通,但现在他已经可以去客观的看着这一切了。 “帝都这么热闹,你连进都不进去看一看么?”月流光问着身旁的南宫墨,他这么喜欢热闹,居然也不去上前凑合凑合。 “不必,接下来的南安,每日都会是这种场景,思念了再来就是了!”南宫墨一笑,日子会好起来的,因为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说的也是……致远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好!”流光抱了一下拳,一切都结束了,她可以去做她最需要做的事情了,“小欣” “姐姐不必多说了,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当电灯泡”月梦欣嫣然一笑,手拉马绳,一蹬就上了一匹白马,这些年她已经学会了骑马,不需要再让流光驮着她了。 “额……我没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流光上了纤离马,对着身后的二人说着。 “现在走么?去幽冥?”南宫墨摸了摸追风的头,也跨了上去。 流光点了点头,问道:“嗯,幽冥该要如何去?” “通往幽冥只有一条路,在你的故乡,瑶光!” “将军,罗将军没有来?” 封赏大典之上,所有带有战功的人都在此接受着封赏,这里面却少了一个人。 “恩,我知道了!”关忠点了点头,他早就料想到了,大概这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了吧。 “她走了?”关梦问着身旁的孟一,她已经将头髮扎了起来,现在的她已经是孟家的人了。 孟一嗯了一声,想起那个潇洒的女人,说道:“走了,但我们要记住这一个名字,两个人!” 胡地与南安近来在修缮着一架通向两国的梦想之桥,这座桥是歆瑶设计的,周康和一众的胡人,南安人一起,都在忙咯着。 周康擦了擦汗,就看见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惊唿道:“小瑶,你咋来了” “书怡姐来信了!南安已经平定了,致远那小子居然是皇帝,你信么?我们居然和皇帝行走了一路,他这么滑稽真不知道披上龙袍是什么样子!”歆瑶笑了半天,她真的想像不到致远身着龙袍的景象。 周康抬起了头,也幻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会比以前好看!” “恩,虽然他很阴险,但他一定能够带领众人比以前更好,只是他们却分别了!”歆瑶拿到信的时候,虽然书怡信中对此事丝毫没有提及,但以歆瑶的头脑,顷刻就明白了,没有提及就说明他们已然分别了。 “他们?书怡和致远么?”周康问着,然后傻傻的挠了挠头。 “当然,还能是谁?我们从三年前就看着他们两个感情一步步走到现在,你不觉得难过么?”书怡是歆瑶的好姐妹,她们总是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她希望她的好姐妹能够收穫属于自己的爱情,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开花结果。 第一百三十章 禁月之巅 “恩,他们两个分开是有些可惜,可不代表他们以后就见不到了啊,致远既然是皇帝想找一个人那还是容易得很,而致远目标这么明显,书怡要想找她,回去便是!”周康还是挠了挠头,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的障碍根本就不是障碍,说不定过了一年半载,他们又在一起了,人生的旅程总是这样,只要有着牵绊,就不会走的太远。 “咦,大老黑,你居然开窍了,我都没想到!”歆瑶听着他的话,也是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他说得很在理啊,以致远无耻的性格,还能放任书怡这只煮熟的鸭子跑了不成。 “额……是嘛……”周康又挠了挠头,傻笑着,他觉得只要歆瑶开心,他就跟着开心。 “好吧……算我说错了……这边的桥樑已经快建好了,即将就能通商了,到时候我们就回南安看看他们!”歆瑶看着桥樑即将竣工,也算是有了一个盼头,“好!我要回去了。” 看着歆瑶转身离去的身影,周康的嘴蠕动着,“小瑶”他看着前方的身影喊了出来。 歆瑶回过头来,笑着看着他,“怎么啦?” “我……”周康吞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气,大喊道:“我,想和你一起,但是我什么都不懂,长得难看,也没钱。” 歆瑶知道他的自卑,虽然他人长得壮实,也有一身的蛮力,但出身不好,皮肤又黑,所以他一直都对此充满着自卑。 “我不需要你养,我只想问你,你喜欢我吗。”歆瑶笑着问着他,她觉得一个人总会老去,长得模样好看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堆白骨,她只想找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第179页 “喜欢,我喜欢你,从两年前就喜欢,所以我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周康低着头,不看直视着歆瑶。 “生活的乐趣不正是,从无到有的一种过程么,难道你对生活没有信心。” “有,只是,很多人都说他们都说你跟着我不会快乐,你受到这么多达官贵人的看好,跟着他们你能幸福,我能给的只是看着你幸福而已。”周康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是一无是处,配不上她。 “没关系,。我的幸福不是我拥有了多少,而是我没有失去。”歆瑶走了回去,把周康的脑袋扳正了,正对着她。 “小瑶,跟着我要受苦,要干累活。” “不怕。” “好,我发誓绝对让歆瑶幸福一辈子。”周康伸出了手,发出了一个誓言,他向来最重誓言。 “好啊,说当做到哦,我先回去了,早点回来,我给你煮饭。” 禁月之巅,原本并没有名字,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崖,但这山崖之上却是一条通路。 曾几何时,这条通路被打开,有那么几个人去闯荡着,走了大江南北,终又归于此处。 因一人而犯禁,那个人叫紫月,从此之后,幽冥界便称这里叫做禁月之巅,并再度封存。 禁月巅峰,离瑶光相距,不过十数里,是几千山峰之中平平无奇的那一座。 禁月巅之上,三个人站在上面凝望着瑶光城废墟。 巅峰之上有着盛开的梧桐树,飘荡的鞦韆,还有着一个墓碑,上面赫赫的写着三个字,“紫氏墓” “这就是她的墓碑么?”流光蹲了下来,用手扫去上面的落叶。 “衣冠冢罢了,她说过死后想要随风飘荡并不想在哪一个地方沉眠,这是她哥哥为她留下来祭祀的。”南宫墨看着这个墓碑笑了笑,曾经他面对这个名字,是一种自责与愧疚,而现在,他心灵空荡,坦荡的面对着伊人已逝的现实。 “云峰么?” “没想到你这都知道了!” “以前听你们聊天就对于你们的关系有了一些了解,那么他们都是紫家的人么?也是他灭亡的我的国度么?”流光在金陵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违和,现在觉得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没错,紫云峰便是这一切的策划者,既然你知道他了,为何不问我又没有参与。”南宫墨也蹲了下去,摸着冰凉的石碑。 “你没有!如果你参与了,你就不会这么一直面对我,对于你,我也是有些了解的!”月流光看着旁边这慵懒无耻的人,知道他与这件事情无关。 “如果你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南宫墨已经不想对她再去隐瞒着什么了,也是时候去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了。 “不必,我等了这么久,也就不在乎这一时一刻了,你告诉我的都是从你的角度来看的,我不是你,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是你的家人,我要去幽冥,我要去了解你,我要了解事实的真相,这是最后的战争了,那么结束后,你要带我去你的家乡。”流光想要去他的家乡,多次见他提及他的故乡,她也是心生嚮往的。 “恩,你还小,在我的家乡,你这个年龄还在读书呢”南宫墨想起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正是她这样的年龄么?那时候他可是刚刚考完了大学,从天津奔赴去湖南上大学,大一的时候,学校还有着早晚自习,课时并没有比高三的时候轻松多少,还要去考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忙碌的很,结果一转眼就来到了这里,一去不復返,他也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只是偶尔在中秋节自己去做着月饼,然后在睡梦中梦到。 “那么,待我长髮及腰时,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月流光去幻想着他们二人的未来,不需要太多的繁琐,也不用太有钱,够花就可以,最好居住在有山有水的地方。 她幻想着,南宫墨上山砍柴,进林中狩猎,她学习织布fèng衣,然后最好能够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像南宫墨一样英俊健朗,女孩像她一样坚强美丽,一家四口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待到那时,月梦欣也会有了自己的家庭,两家人互有往来,最好是每月找一日聚一聚,月中最好,互相聊一聊近来发生的事情,看着两家的孩子互相的玩耍,嬉戏。 南宫墨冲着流光伸出了一个小手指,勾了勾说道:“拉钩” 流光想起来了,这是他家乡的一种约定的方式,她也伸出了她的小手指,“好,拉钩” 打勾勾的约定,联结着过去与未来。 南宫墨知道他要失言了,因为结局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 只是,你相信人能改变命运么?人应竭尽所能……然后再听天由命。 第三卷 幽冥寂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永夜的国度 遍地是焦土,枯萎的树木,泥泞的河流,寂静的大帝,漆黑的天空。 映入眼帘的是败井颓垣,疮痍满目的景象,从禁月巅过来,便是这荒无人烟,鸡犬不闻的焦黑土地。 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种腐败的气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有一种奇异之感,有些眩晕,有些寂寞。 “这,难道是在夜里么?”月流光环顾着四周,抬头看了看黑的深邃的天空,心中浮现起一种悲凉之感。 只是在瑶光禁月巅的时候还只是清晨,为何这里竟是寂静的深夜。 “不是,这里一直是这样子的!”南宫墨的话,让流光的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流光打量这里,实在是太静了,静的十分可怕,若是让流光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这幅场景之中,时间长了,岂不是会疯掉? “萧瑟的景色,无边的落木,真是悽惨的模样啊。”月梦欣也觉得幽冥的景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蹲下身来,用手抓了把地上的沙土,这根本不是土地,到好似是什么被烧焦过后的残渣。 南宫墨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幽冥,嘆道:“以前的幽冥不是这个样子的,山清水秀,云雾缭绕,是很多人嚮往的仙境!” 他说得没错,他起初来到这世界的时候,并不是在幽冥,而是同莫语嫣一起在其他的地方,在那里,幽冥被人们视为仙境,还流传着很多的神话故事,为人们所追求,所嚮往。 他第一次闯入幽冥的时候,也不是这般模样,虽然不如想像中的一般华丽,虽然天依旧是这么黑,但有月亮有星星,有着万家灯火,尽管是永夜,也美得绮丽。 月流光觉得自己的心很痛,这是一种挣扎,因为瑶光的原因,她一直憎恨着幽冥,憎恨着这里的一切,但如今……“是嘛,看见这个样子,我的恨也不是那么浓烈了!能带我去紫家么?我想去问清楚!” 如今的流光想要弄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瑶光究竟在其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她想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走吧。我也有许久没有去过了……”南宫墨拉起了流光的手,同月梦欣一起前行着,前往那个有着他甜蜜回忆的地方。 第180页 “那边是干什么!”刚走了没多久,流光就看见前面是一个破败的村子,雨井烟垣,十分悽惨。 村中的人在生着火,火中伫立着一根柱子,柱子之上是一个女人。 “妈妈,妈妈”小女孩的声音,嘶哑的叫着,好似想要扑倒火焰之中,但是被村民拦截着。 “可恶,居然如此剥夺人命”流光愤怒了,光天化日,朗朗干坤,不对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如此糙菅人命。 “姐姐,且慢!”月梦欣想要拉住流光,可流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抓不到。 流光一枪挑飞了火盆,接着一剑噼去,噼开了女人身上的绳索,将她护在了身后。 “你这是做什么!”村名看着忽然闯进来的月流光,责怪的问着。 流光看着他们的表情,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这里杀人居然还这么光明正大,举起剑指着这帮人说道:“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妈妈,妈妈!”小女孩沖了出来,来到她妈妈的身边,抱着她妈妈的大腿,哭泣着。 “宝贝乖,你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妇女将她的女儿抱在怀中,空洞的眼中留着泪水。 “长大了不还是要死!”小女孩倔强的看着她的妈妈。 流光现在才看得出来,她觉得很奇怪,因为包括这对母女,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木然的,没有表情,没有希望一般。 “不,你要相信冥主,他会让一切都变好的”妇女摸着她女儿的头,虽然这句话她自己都不信,可还是想让她的女儿去相信,去相信希望,去怀着希望而活。 “哪里来的野丫头,连规矩都不懂,一看就是王城那边没有污染的地方过来的!”一个男子气唿唿的指着流光大骂着。 妇女客气又有些愧疚的看着流光,说道:“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了!” 流光看着事情的变换,她根本看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了,转头看向了南宫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幽冥已经被混沌所污染,一旦一些身体较弱的,就会被混沌入侵体内,最后变成疯魔胡乱的杀人!”南宫墨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前还好一些,而现在,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牺牲或是被牺牲。 “这不可能,哪里会有这种事情!”流光不相信,应该说是不能接受,幽冥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混沌?”月梦欣微微皱眉,她没有急着否定,毕竟这些都是亲眼所见的事情,既然已经是发生了,那她就想去思索其中的原因,说道:“是一种疫病么?如果这样的话,与其来杀人不如去找解决的方式!” 南宫墨知道她们二人的想法,点了点头,回答道:“一直在找,也一直在行动,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这里违背了你们一切的常识和认知,曾经幽冥的人和南安一样,也不相信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他们和你和我都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但遇见了这种事情,也不由得他们不去相信,不去改变。” “身体较弱么?我和南宫没问题,小欣怎么办?”流光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她的妹妹,如果这是一种疫病,那以月梦欣的柔弱,很容易就会被感染。 南宫墨摇了摇头,他了解这一切,这些根本不是什么疫病,只不过是被混沌所入侵了身体,支撑不住混沌的力量,就会渐渐地影响神智,导致疯魔,他说道:“不,身体较弱是指有了身孕或是天生气虚的人,梦欣虽然柔弱,但是体质却很好。” “那,不能有身孕,那如何能够繁衍后代?岂不是……”月流光不敢去想像,若是这样,那早晚有一天,会灭绝。 “没错,这一两年来更加严重,所以才急迫的需要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南宫墨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冥主和所有幽冥的人都要去解决这些问题,哪怕做出更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要保证一个世界的安稳。 “和瑶光有关系么?”流光隐隐的猜到了一些,看着南宫墨没有回答,心中有一股落寞之色,嘆道:“我知道了……” 月流光走了上去,拥抱着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紧紧的抱住了她,说道:“小妹妹,你不要哭,你妈妈是一个英雄,你看她的笑容,那是对你的寄望,你要好好长大,好好活着,这样才是真正的孝顺!” 小女孩听着流光的话,看着火焰中的母亲,强忍住了眼泪,说道:“恩恩,我知道,我要坚强,像妈妈一样坚强!” 流光拍了拍她的头,鼓励道:“虽然这一直是寂夜,那你就要做这寂夜中的一道光芒!” “说得好听,你们那边没有污染,哪里知道,哪里会理解”一个男子气哼哼的看着流光,他不知道有着别的世界,只以为流光是从一个没有污染的地方过来的。 “绝望有用么?你以为你们没有未来,你们的未来都是灰暗?那那些为了你们的生存苦苦奋斗的人,他们该有多么悲哀!”流光大喝着,她最讨厌看着这种软弱胆小的样子,也最讨厌看着自暴自弃的样子,这是懦夫,是对生命的不尊敬,人既然来到了这世界上,苦也好,乐也罢,都要去怀抱希望,怀抱梦想而活。 “你说什么!”这个男子气不过一拳对着流光就打了上去。 见此,南宫墨一个跨步就要冲上去,流光是她心爱的女人,他不允许别人去伤害她。 “别动!”梦欣伸手拦住了南宫墨,尽管她也有些气愤,但,这是流光的意思。 流光被击倒在地,她不是不能反抗,而是担心自己随意的放出气势会伤害到这些人,就算她不想看见他们这样的表情,也不愿意本来就生活的如此苦痛的他们,在受到伤害。 “不要打大姐姐,她说的没错!”小女孩站到了流光的面前,伸开双臂想要保护着她,她思想还很单纯,她觉得流光是好人,好人就该得到最终。 流光冷笑着看着这一干人等,觉得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懂得多,说道:“不错,还是有点力气吗!既然有力气还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该学习的学习,该做事的做事,你们这样苦着脸,没有益处,只会坏事!” 村长拦住了还要上前的冲动男子,说道:“她说的没错!现在十二使者都在为了解决这种污染而奔走。”他是村长,可连他都觉得生命快要到了尽头,生活没有希望。 “到头来却是一个样子!”男子生气的撂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村长还想要去劝解着,说道:“不一样,我们三年前本该死了,可是我们都能活到现在,这不就是一种超越么?” 那个男子回过了头,悲痛的说着,“我宁愿三年前任由空间破碎死去,倒不会亲眼看着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闹紫家 第181页 村长对于他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村中不只有他一个人这般想,怕是很多的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了,村长来到了流光的面前,说道:“姑娘对不起,他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了,难免有些冲动!” 流光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她心中的气愤已经消散了一半多,拥有的只是怒其不争罢了,说道:“不对,你们都没有错,也不用道歉,如果难过也会死,快乐也会死,为什么不笑着去送走一个又一个,至少他们黄泉路上也不会迷路!” “姐姐她……”月梦欣看着不远处的流光,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明明她的姐姐最憎恨着幽冥,现在却愿意去开导他们。 南宫墨看着再和这些人讲着道理的月流光,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的可爱。 “恩,她便是这寂夜之中的一道流光!” 流光和月梦欣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他们刚刚踏入这片陌生的土地,就遭遇了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几个人的心中都是有些沉重。 “三年前,虽然停止了破碎,但空间却已经被混沌所污染,而如今更是严重!”南宫墨对着一些从地下冒出的黑色气息,用手指着,并告诫她们能远离的最好还是远离一些的好,这些未知的失误,总是会有一些还没有被发现出来的副作用,更可能对身体有害。 月流光一路上看见很多处空气中的裂痕,有些狰狞可怖,道:“无论是什么一旦有了裂fèng就难以再次像一样一般了,空间也是如此!”她觉得幽冥之中实在是压抑的过分,曾经在南安,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能听得见风声,雨声,鸟儿的叫声,和虫鸣声。 曾经那些她觉得有些烦杂的声音,在这边非常渴望能够在听到,在这个静的可怕的地方,还好有着南宫墨在身边一直陪她说话,不然就真的要疯了去。“走吧,去紫家!”只有弄清楚缘由,才能决定自己能够为之做什么!才能决定自己的仇恨究竟何去何从! 南宫墨用下巴朝前探了探,说道:“呶,就是那!” 流光仔细的打量着,前面是座城池,和南安用瓦砾所建筑的有些不同,格调也是偏柔和的,通体用黄梨木建筑,只是看上去有些破败不堪了。 “紫家?是座城?”流光觉得这又超出了她的想像,紫家她以为会是一个家族,再大一点也只是个村落罢了,一个家能有多大,但这,有这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没错,称唿不同罢了,这里还有一个地名,叫做栾景!”以前这个地方不是这样的的,这里的木头城墙之上挂满了灯笼,就算一直是黑夜,也亮的如同白昼一般,每到了一个时间,人们总是会集中在城中的广场之上,载歌载舞,城的周围还有一条环绕的护城河,一些妙龄少女们总喜欢在河边来浣洗着衣物,那是过去的南宫墨最喜欢看到的风景。 “栾景人士,原来如此!”月流光曾经还琢磨过云峰自称的栾景人士,有一阵她请教过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就连大文豪伍子柳也是不了解。 三个人走进了城内,看着家家闭门不出,连南宫墨都觉得有些难过,这是紫月用生命守护的世界,现在居然连她的故乡也成了这幅光景,他诉说着,不知道是对流光还是对自己,“曾经这里还不是如此,虽然依旧是昏暗的,但没有现在这样沉寂,家与家之间都在交流,我们这个位置,以前还是个市级了!” 月梦欣也在环顾着城池,她觉得这些屋舍建筑的布局是一个阵法,她在书中曾经研习过的,而阵眼就是中间空地之上的那根大大的柱子。 “你流汗了?受伤了么?”流光仔细的听着,可是总觉得身旁有些不对,转过头去却发现南宫墨满身大汗,浑身若隐若现的浮现着一股黑色的气息。 月流光很害怕,她从没见过南宫墨是这个样子,赶忙撕下了衣袖,替他擦拭着汗水。 她并不知晓,在洛城之时,他就有过一次这样,遇见这种事情,平时很有主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开始有着恐惧。 “没事……”南宫墨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之时刚刚直起腰就觉得身体要炸开了一样,“呃……”身体随之向前倾斜,昏了过去。 “南宫,南宫你怎么了?”流光唤着他,可南宫墨却一动不动,南宫墨在她的心中就好似一座山,在她有困难之时都会去依靠着他,而现在南宫墨的倒下,就好似山崩地裂一样,让她感觉没有了主心骨一般,“我们快进城,找人去救治他”流光拦着梦欣朝着内城的方向走着。 听到外面的动静,有很多的人,都打开了门窗,朝着外面望着。 “他身上有一种黑气”一个孩童指着晕倒的南宫墨大声的叫喊着。 “你们站住!!”几个侍卫一般模样的人,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拿起了手中的武器,阻拦在了流光的面前,拒绝着几人的再次前行。 他们不能让带有污染的人进城,虽然不会有所传染,但被污染的人随时可能会被疯魔化,像一颗隐藏的炸弹一样,会让他们觉得不踏实。 “求求你们,他晕倒了,请救救他!”月流光直接给众人跪了下来,为了南宫墨她可以放弃她的尊严,愿意去对着这些人摇尾乞怜,只为了让他好起来。 她和月梦欣都不懂医术,就算懂医术也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更谈不上去医治,她看着南宫墨痛苦的样子,觉得自己比他还要痛苦。 “又一个被污染的人,已经没救了!”周围的人在远处对着南宫墨指指点点,还离了一段的距离,生怕他突然起来到处伤人。 “救救他,不然我血洗了这里!!”流管站其身来,拔出她的两把武器,一脚重重跺了一下地面,她的气势比以往都要强大几分,整个城池都好似在摇晃,脚边的地板都变得有些开裂,挡在她身前的几个侍卫,更是被震倒在地,蜷缩着看着满身煞气的流光。 “姐姐!!”月梦欣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一直在思索着,她冷静的判断了,南宫墨应该和那些被污染的人不同,她之前细微的观察了那个女人的模样,污染并不会带来痛苦,并且二人身上浮现的黑气也是不同的。一种好似是被侵蚀了一样,而南宫墨的像是从内而外的爆发一样。 “敢来紫家闹事,真是不知死活!”一声大喝从内城中传出,声音浑厚有力,气息十足。 这是一个老人,紫家的守护者,大将军连沖。 流光看着这个老人拿着大斧朝着他噼了过来,她念及南宫墨还在附近,便收回了武器,将气势集中于拳头之上。 一拳轰去,与大斧碰撞之际,连沖手中的斧头直接断裂,自己也被冲击的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赞嘆道:“你好厉害……你身上的气息为什么有些熟悉”他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方才想起四年前他曾经见过她,惊讶道:“你是,那个瑶光人!” 第182页 “求你,救救他!”流光不想动手,她只是没有办法了,南宫墨在一旁昏迷不醒,她束手无策。 “当初没杀你,既然你自投罗网那我就不客气了!”连沖示意着紫家的军队,开始布阵,准备在此擒杀于她。 “连将军么?请你停手!”清脆的女声吸引了一干人等的注意。 连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月梦欣倚在一棵柱子之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你!!你怎么知道!”连沖见此大惊,示意着众人暂且后撤,给月流光让出一条道路。 “不要动那个!” “停手!” 几个了解原因的长者,看着月梦欣想要砍断这根柱子,都无不惊慌,这是钉魔桩,用来镇压地下的混沌之气的,如果被毁掉,那瞬间紫家就会被污染,变成残垣断壁的模样,更甚者,就连一些体质稍好的人都有可能会被污染。 月梦欣可不管那些,在她的心中,她姐姐就是天,谁要是想要去伤害她,她就会与其同归于尽。她的剑已经拔出,只要用力挥下,就会斩断这根柱子。 “连老停手吧,这一切都是误会!”远处传了了一道流光熟悉的声音,紫家家主,紫云峰。 “少家主!他们都是!” “我知道,你再看看地上的那个人,仔细瞧瞧!”云峰指了指晕倒在地的南宫墨,他看到自己的挚友如此痛苦,心中也是不甘心,奈何他也不能为之分担着什么。 “这是,是他,那个导引!!”连沖认了出来,之前只关注着月流光,并没有注意到地上这个人,是对于幽冥未来几位重要的一个人,就算因为他,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是幽冥界唯一的希望了。 “导引??”月流光不懂,但这不重要了,只要南宫墨能够好起来她就安心了。 “走吧,我们去里面谈吧!”云峰对着月流光和月梦欣两个姐妹招了招手,然后示意身边的侍卫将南宫墨抬进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魔迸发 紫府厅堂之中,几人坐到了一起,南宫墨为他们准备着一些膳食,现在的幽冥因为大批的蔬菜和肉类均被污染,能够作为食物的种类也变得少之又少。 “南宫呢?”月流光不在乎这些,她只想知道南宫墨现在的情况如何。 “看来你们现在的感情已经很不错了,真好啊!”云峰笑了笑,当初在金陵,在帝都,在胡地的时候,他们二人经常吵嘴,看似冤家一般,其实在那一刻,他们就开始有了深深的羁绊了。 “回答我,南宫呢?”月流光的左眼,又开始泛着微红,越来越烈,仿佛要绕烧着什么一样。 “暂时醒不过来,卡戎重铸了紫云钟,和他产生了共鸣!”云峰对于南宫墨也束手无策,卡戎用下界的肃杀之气,与万众的鲜血,重铸了紫家之宝紫云种来布置转移的道路。势必影响了混沌的波动,而南宫墨作为容纳混沌之源的人,必定也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是什么!”月流光没听过紫云钟,现在的她已经觉得事情不是这么普通了,深入南宫墨的世界,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复杂,复杂到她根本无从去插手。 “恩,跟你说不清楚,总之现在他暂时无事就对了,想必你找我来,也不但是为了他吧!你那只眼睛,显然你的杀心已经控制不住了”云峰看着流光那只奇异的眼睛,也想起了瑶光的某个传说,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人。 流光的眼睛全是通红,她很想理智一些,但和长宁一样,她的杀意已经充斥了她的整个身心。 “没错……我现在只想杀人,越多越好!”流光的眼前好似拂过了瑶光的种种快乐,那些孩子们的雪仗,和她哥哥一起去爬山涉水,她的父王和母后亲昵的抱着她其乐融融。然后所有的回忆都开始转化成了杀意与憎恨。 这些场景虽是快乐,但每一幅画面之后,流光的左眼就深红一分。 “啊!”流光一拳击出,震碎了附近的桌子与地板。 发生的太快,一旁的月梦欣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看着有些异常的姐姐,知道或许是因为幽冥的环境,亦或许是因为她内心仇恨的火种,现在的她已经近乎要失去理智了。 紫云峰拿出腰间的笛子,正准备去吹,想要让她安稳下来,但刚刚放到嘴边,就看见流光的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流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笛子,“咔”的一声,然后一捏笛子从中间断裂,分成了两半。 流光的样子稍稍有了些变化,近似于癫狂,近似于野兽。 “看到灭国的仇人,引发了心魔也是很正常的,我打不过半癫的你,但我为了我的族人,我会拼尽全力!”云峰开始郑重起来,拿出他的剑,指着流光的眉心。 流光没有说话,依旧是红着眼冷冷的看着他。 “咻”流光身形一个闪现就沖了上去,没有使用任何的武器,她的拳她的掌所伴随的气势,超越了任何的武器。 “姐姐,不要!”月梦欣挡在了流光的身前,不想看到她这样下去,如果流光这种状态持续的太久,可能会造成大脑的崩溃,她不想失去她最后的亲人。 流光的手没有停止,直接便掐住了月梦欣的脖子,好似要将她拧碎一般。 大地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下着雪,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根长绳不断地挥舞着。 “公主殿下,这不是这么玩的……”有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粉嘟嘟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从旁边又拿起了一根长绳,一下,一下的跳着。 另一个小女孩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学习着,模仿着。 白衣小女孩从训练场回来,直接疲倦的倒在了地上。绿色衣服的小女孩端着刚刚洗好的衣物走进屋来,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笑,将她拖到了盆中,替她沐浴更衣。 浴盆中的小姑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挥舞着小手,示意她去休息。 “公主殿下,我不累,你开心就好!” 又是一次绿色衣服的小女孩躺在床上有些虚弱。 “对不起小欣,是我害你被父王打了板子。” “没事,比起心,这根本不算痛,这次是奴婢鲁莽了,下次定保殿下无忧!”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析梧城之前,举着自己的手,大唿道。 “我月流光对天发誓发誓,从今以后月梦欣就是我妹妹,我要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啊啊啊啊啊啊”月流光红着的眼睛之中,流出了眼泪,抓着月梦欣脖子的右手青筋暴起,左手闪着白色的光芒。 “轰!” “姐姐!”月梦欣捂着嘴看着面前的人儿,月流光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拳用了她的全部气力,终于她清醒了过来,松开了钳住梦欣喉咙的右手,她喷出一口鲜血,向后方仰了过去。 第183页 又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紫府之中就来了很多的人,怒视着流光姐妹。 云峰对着这些赶来的家丁和侍卫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三开“这里没事,你们回去吧!这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决定,无须过问了!” “是!”在这里云峰还是相当有话语权的,他这些年所说的,所做的在这里已经有着足够的威望了。 云峰看着月梦欣抱着晕倒在地的流光,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了,但也证明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她的疯狂,云峰看着月梦欣,他不了解二人之间究竟经歷过什么,但月梦欣在流光的心目中,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哪一个,“看来她为了你,宁愿伤了自己” “恩,她是我的姐姐,我最爱的姐姐!”月梦欣用手指抹干了流光嘴唇之上的鲜血,到头来她的姐姐终究是没伤到她,但看着昏过去的流光,她宁愿那一拳打的是她。 “待她醒来应该就能好一些了,南宫墨的倒下,看见自己的仇人,以及幽冥环境的影响,让她的心魔爆发了。”云峰和月梦欣将流光抬进了房间,月梦欣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了被子。然后看向了云峰,她不认识云峰,但是流光和她讲述过她的经歷,也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南宫墨的朋友,于是缓缓欠身,道:“今天,真是对不起!” “若是道歉,我说无数次都不够,紫家客房不多,你们就先用小妹的住处吧!”云峰说罢,就离去了,他作为一家之主,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安顿好他们二人之后便离去了。 “我在哪?” 一片银白的虚无之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空间开始变换,周围的景象不再是银白,而是一座山峰之上,他头望向天空,是繁星点点,皓月当空。 “我不是来到幽冥了么?怎么会这么美!”流光看着这绚烂的夜空,周围飞舞着萤火虫,形成了一道光河,直通着月亮,微风吹来,吹动着她飘逸的长髮,这种彷如仙境一般的景象,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你醒了!”黄莺出谷,似水如歌的声音从流光的身后方响起,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流光转过头去,那是一个女人,一身紫衣玉绸,凸显着窈窕的身段,气若幽兰,银簪挽住她乌黑的秀髮,清雅而不是华贵,坐在一个鞦韆之上,随风飘荡着。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流光问着,尽管在这里面她觉得很舒适,可南宫墨还在被痛苦侵袭着,她放心不下。 “你真的不认识这里了么?也猜不出我是谁么?”女子的鞦韆停了,用手缕了一下被吹乱的头髮,亭亭玉立的看着流光。 虽然流光身为女子,但看着这女人的花容月貌也不由得为之心动的感觉,若是一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为之疯狂。 流光打量着周围的景象,之前她就觉得熟悉,现在看来她好似曾经来过这个地方,突然间她注意到了角落中的梧桐树和女子坐的鞦韆,大惊道:“这!是禁月巅??你……是紫月?你还活着!” “活着?”紫月自嘲的笑了笑,这已经不能算是活了,说道:“一缕残魂罢了,周郎曾用莺魂梦魇试图救我,他以为他失败了,其实留住了我最后的魂魄” “那你如何能够活过来?”流光急忙的走了过去,询问着,她觉得既然紫月还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办法让她活过来的。 “哦?我活过来?那你呢?”紫月好笑的看着她,这是她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归她来掌控,自流光踏入空间之中,她便能够看到流光所有的记忆,这种窥伺一样的行为,她不能够自己掌控的连拒绝都无法拒绝,虽然对不起流光,她还是看到了流光的一切,“你要知道有我在,他的心中便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流光坐到了紫月的身边,两个人共乘同一鞦韆,好似多年未见的姐妹一样,“没关系,他为了你多年来以酒消愁,沉醉于世间繁华,只为了梦见你!我总是想着,如果你们能够在一起,那该多好!” 紫月愣住了,“居然有你这种人,他总说你和我像,但我却觉得,我做不到像你这般能够让出自己的爱?” 第一百三十四章 紫月的魂识 “你怎么知道她经常说?”流光觉得很奇怪,紫月好像知道了她的一切一样,刚刚她就有些疑惑,为什么紫月知道她和南宫墨的事情。 “我的神识与你交流,也能看见你发生过的一切!尽管窥探你的隐私很不雅,但这是我这些年来唯一能够看见他的画面,就算是通过你也好,能够在见到他一面,我也就满足了!”紫月摇晃着双腿,她在这里寂寞了十几年,就算景象再美,时间久了,也会觉得乏味与枯燥。 “没关系,我不介意!既然你能这样与我交流,那为何不能对他?” 紫月也想亲自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但是她做不到,“不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些年来,紫家的所有人,我都不可以,只有你能够惊醒我!不过你放心,我看你们这样子我也就安心了,他因为我而沉醉,因为你而真实,有你陪在他的身边,比我要好太多了,我只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好”流光仔细的听着,她知道紫月和她说的事情定然与南宫墨有关,她会一字不落的完全记住。 “南宫墨身负混沌,我希望你能够帮他!”紫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是一段回忆,不算美好,但值得怀念的回忆。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不会看着我爱的人在受苦!”流光点着头,拳头握得很紧。 “恩”紫月笑了笑,流光性格很直,她很是欣赏,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他这些年已经被混沌的心火折磨的痛苦不堪,来到幽冥之后,他更是被混沌火烧的失去了意识,只靠他自己是醒不了的,曾经我也中过混沌的火毒,紫家用了很多的方法都没有让我醒来,但后来我清醒了,紫家的很多人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清楚,他们是用冰琉璃救得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冰琉璃来压制住他已经蔓延的混沌之力!” “冰琉璃?这是什么?”流光没听说过,她对于什么药材,什么奇珍异宝也都是从不感兴趣的。 “物极必反,极热之处便是极寒,给他吞下冰琉璃,就能够减缓他体内混沌的运转!”紫月所说的冰琉璃,她曾经也用过,她被囚禁的时候身中火毒,是周若然去取来替她延续生命的,这一次本应该她亲自去做,奈何她根本无法去做任何的事情,只能交给面前这个同样爱着他的女人。 “好!冰琉璃在哪?我刚刚来到幽冥,对这里并不熟悉!”流光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冰琉璃再难找,她也要找回来,她相信紫月所有的话,她相信她就好似相信自己一样。 “不只是你,就算幽冥的人想必大多也都没有听说过!我能见到也是偶然,它在九焰塔的二层深处,随意採集一些便可,多了也并无意义!” 第184页 流光握了握拳,既然知道了地方那就更容易了,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会帮他取来“好,我会拿到的,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再见到他!” “不用了,不久之后我就会真正的消散,或许会堕入轮迴,又或许会获得新生,但这都与现在无关了,我只希望你能改变他已定的命运!”紫月眼中没有恐惧只是不舍,在这十年来,她在这空间之中每一次醒来,每一次睁开眼睛都希望能够看见她心爱的人,能够回到过去,再一次重新来过。 “命运?我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命运,我都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流光不会让他死的,绝对不会。 “她说的没错,我们真的能够成为朋友!”紫月伸出了一只手,对着月流光。 流光也握了上去,在他们灵魂交织的那一刻起,他们二人就已经是朋友了,“你可不要消失的这么早,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在等等吧!” “真的不用了,我生活在过去,也在过去死亡,一丝的灵魂如今也是微乎其微了,只是,就算坠入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远的孤魂!” 木质的天花板,这是月流光睁开眼睛所看到的。 月梦欣听见床上的动静,赶忙跑了过来,看着流光有些迷离的眼睛,不是那般红色,惊喜道““姐姐!你醒了!” “恩,小欣,你有没有受伤!”流光坐了起来,赶紧把梦欣拉了过来,检查她有没有被自己误伤。 月梦欣的心中暖暖的,她姐姐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伤的最重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我没有,到时姐姐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你那击向自己的一掌几乎震碎了你的心脉,以后不要这样了!” 见梦欣身上没有伤她也算是放下了心,睁眼之前她最害怕的就是看见月梦欣因为她而变得虚弱,现在这样她也算是解了一个自己的心结,“你没受伤就好,如果我伤害了你,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对了南宫呢?醒来了么?” 南宫墨的情况,月梦欣也去瞧了几回,虽然情况稳定了,但依旧被黑气所缭绕,从内而外的爆发着,她不想欺骗自己的姐姐,说道:“没有,还是和原来一样,紫家主说他们暂时还没有办法让他清醒!” “难道?刚刚的不是梦!”月流光忽然想起之前的一幕一幕,紫月的音容笑貌至今还在她的脑中迴响,“冰琉璃?” “姐姐,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月梦欣看见流光在发呆,还以为她的伤没有痊癒。 “没事,我要去见见紫云峰”流光站了起来,从桌上顺手拿起了一条紫色的丝带。 “你现在没事了!” 云峰看着流光走了过来,知道现在她已经恢復了冷静。 月流光对着云峰点了点头,应道:“恩,但是面对你们心中还是有着无尽的怒火!” “无妨,来找我是来向我询问当年的真相么?” “那个不急,九焰塔在哪?”流光先把国雠家恨放在一旁,事有轻重缓急,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南宫墨的身体,南宫墨一日不醒,她就一日不能绽开笑颜。 “那是禁地,用来囚禁犯了重大过错的人!也是每一代族长的试炼之地,你从哪里听来的,南宫告诉你的么?”云峰见她提起这个地点,那里危险重重,他曾经和南宫墨,莫语嫣还有他的妻子夜熏共同闯过一次,每一层都是一个地狱,拷问着人的身,心和神智,他们当初是四个人共患难,如果只有他一人,他相信绝对要死在里面。 “我要进去!”月流光坚持的说着。 “不行。”云峰不同意,他有着紫家的牵挂,不能抽身同去,而她一人就算有月梦欣的陪伴,对里面不熟悉的人,也无疑于去送死。 “没事,你不准的话,我就去闯!”月流光可不听他这一套,她有时候脾气很倔,认定了谁劝都不会听。 “给我一个理由!” “救南宫?”流光说着,之前紫月对她讲述过,在第二层的深处长着一种名为冰琉璃的糙,只要取下给他服下,就能暂且压制着南宫墨体内的混沌,她现在先不想着去根除,紫月的方法无疑是雪中送炭,只要南宫墨能够醒过来,以他的知识,绝对更为熟悉自己的状况,到了那时,相信他们会共同度过这个难关的。 “你怎么救?你有没进去过,哪里知道那是什么样子!”云峰见流光神色依旧,也只得嘆了一口气,流光和她妹妹一个样子,都是不知道担心自己的人,嘆道:“令牌给你,九焰塔由九大家族共同掌管,你拿着令牌自然能够通行,但是里面九死一生,务必小心!” “好!” 九焰塔顾名思义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是兇险重重,是幽冥界有名的牢狱,若是被囚禁于此,比死亡更加痛苦,曾经紫月因为盗取族宝,便被囚禁于塔中的第八层,在那里她连自杀都做不到。 月流光和月梦欣还没进入就已经能够感觉到滚滚热浪迎面扑入的感觉。 “小欣,等一下用出你全部的气势,否则难以抵挡这样的温度,实在不行便尽快撤出!”月流光本不想让薛梦欣跟过来,但她执意与她共患难,也就没有驳了她的好意。 “好,我不会给姐姐你添麻烦的!”月梦欣有自己的顾虑,九焰塔她和一些紫家子弟打听过了,里面有着无数种机关,她担心流光过于鲁莽,一味的横冲直撞,是闯不过去的,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 站在塔门之外,二人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流光试着伸了伸手,“这种温度是融铁的高温,实在是难以抵挡,以前他们都进去过,该是如何做到的!”流光有着气力护体,一时之间还是可以护住心脉,冲散周遭之火,但也只能是一刻,而里面根本不知道有多深,多么繁琐的道路。但月梦欣的气力并不如她,在里面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撑不到,“这里尽是火海,根本看不清道路,只需一会,我们恐怕就要窒息于此!” 月梦欣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火势时而移动,时而熄灭,时而浓烈,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说道:“姐姐,你且看,这里面并不是完全在燃烧,是有规律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试炼幻境 “恩,这是?变化如此繁杂,没有任何规律啊!”月流光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里面的温度能够熔断一切。 “无端有火必有人纵,既然是可以去建造的,作为试炼之用,想必需要有强大的内息支撑的同时,也必须在短时间内来破解这一切!里面的路途也并非是一条直线,恐怕是错综复杂的。”月梦欣已经想通了,九焰塔既是作为牢笼的同时也是用于试炼的,那么定有规律可循。 “你是说,这里面一旦进去了,连出口也因为变化而难以退出?”流光有些皱眉,但她还是要进去,她答应过紫月,南宫墨也仍然在昏迷不醒,她必须去做。 第185页 “没错,从这里看根本无法来破解这火阵的奥秘,必须进去!”月梦欣只从外面是观察不到里面究竟变化的规则,但她相信她绝对能够将其破解,这是她的荣耀,她坚信着世上的一切都有其破解之道,而她将会贯彻于此。 “你不能去,你的内息太弱,只怕能支持半炷香的时间!”流光伸手拦着月梦欣,如果如她所分析的这样,那梦欣一定会有危险。 “足够了,如果我不去,不是我看不起姐姐,姐姐你真的能在你窒息晕厥之前找到通往下一层的道路吗?下一层一定还会更加兇险!”月梦欣了解她的姐姐,不能说是不学无术,而是术业有专攻,流光是纵,那她就是横! “我,我不懂这些阵法,但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就对了!” “那只会是死路一条,姐姐,你没有我只会迷路,同时我也知道,姐姐在里面会竭尽全力保护我一样!”月梦欣很确信,进入其中,流光绝对会保护好她! “好,我们进去!”流光没有在劝阻,梦欣的心思她是了解的,劝说,她试过了,无效,那就去相信吧! 二人迈出了步伐,踏入了这赤炎之地。 刚刚进入身后的退路就完全掩埋在火焰之中,再也后退不得,而四面八方都是火焰,连方向都无法判断。 月流光想要随意走一个方向,却被月梦欣拉住了,“这是九宫天阴星,那么属火,走这边?” 明明这边看似是死路,但流光相信她的判断,月梦欣跟着伍子柳很长的时日,懂得了很多她不懂的知识,在这种她不知道如何去做的时候,相信月梦欣的准没错。 “阴阳顺逆妙难穷,火生土,走二宫天苪星” ‘这难道不是刚来的道路么?’流光觉得有些奇怪,感觉这条路之前走过了。 “土土以以相乘水,五八宫,天禽接天任” “土生木,三宫天沖星!” “咳咳……”月梦欣被火气撞了一下头,有一种眩晕感。 “小欣”流光急忙将全部气力灌注于月梦欣的体内,而她自己的衣袖却有些烧着了。 “我没事,姐姐你不要浪费你的功力!”月梦欣对着流光摆了摆手,继续观看这些火势,“休生三吉,三宫反一宫” 终于穿越了几道火墙之后,他们成功地走了出去,虽然依旧很热,但只是蒸热,没有火焰的烧灼了。 “好神奇……我们居然过来了……若是没有小欣,我怕是要在里面绕的团团转!”流光觉得很神奇,只用了这么一会,月梦欣就带着她走了过来,这来回来去的道路,月流光总是觉得在走回头路一般,没想到却是正确的道路。 月梦欣也对着流光笑了笑,之前她全神贯注的去分析,难以调集身上的气力,若是没有流光将她的内息分给她,她也做不到如此的专一,说道:“我要是没有姐姐,早就被烧的体无完肤!” “可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有些路我感觉就是再走回头路!”流光请教着,她的确懂的东西很少,但是她善于提问,以前和南宫墨一路的时候,总是在不厌其烦的去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错觉而已,起初我以为只是九星,到后面却发现是八门套九星,设计这个的人也是了不得。”月梦欣说着很多流光压根就听不懂的话,然后指了指前方的阶梯,说道,“从这里上去就是第二层了吧。” “恩,紫月告诉我在第二层的深处就存在着冰琉璃!” “我们走吧!” 第二层中,没有了火焰,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笔直的道路。 流光盯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不可能会如此,第二层想必绝对比第一层还要兇险,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问着身旁的月梦欣,“咦,这里好奇怪?空荡荡的,也没有想像中的温度?” 等了片刻,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回答,“小欣,小欣?什么时候松开的手?咦?我后面不是楼梯么?怎么会不见了?”流光回过头去,发现后面和前方都是一个样,都是笔直的一条道路,而跟在她身旁的月梦欣已经不在了。 忽然间,流光觉得头晕晕的,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转动起来,越来越快,“这种感觉,和罗婴说过的追魂年华有些相似!但却也不一样!” 流光感觉周围的景象在不断地变化,都是些她熟悉的场景,“那么让我看看究竟有什么!” 画面停止了,流光的衣着也变了,是一条白色的纱裙。 “咦?这是?我的房间?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我之前在哪里来着?”流光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看着自己的房间,熟悉的装饰,熟悉颜色,但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流萤,又做噩梦啦?”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走进屋来,倒是和流光长相有着几分相似。 “母后……母后……”流光哽咽着,直接扑了上去,紧紧的抱着她的母亲,她仁慈善良美丽大方的母亲。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在撒娇啊”一个严肃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流光往门外的方向望了望,是一个中年人,身着金黄色的披风,纯白色的内衬,这是她的父亲,月昭心。 “你们不是??你们不是……”流光看着她的父王和母后,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忘记原本打算说什么了。 “我们怎么了?”月昭心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觉得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没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月流光挠了挠头,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流光随手拿着身旁的衣服,刚要去穿,一种违和感再一次传来,“衣服怎么这么小?”然后便跑到了铜镜之前照着镜子,镜中的模样不过是六岁孩童的模样,流光自言自语的说着:“没错啊,前不久刚刚过完了六岁的生日,可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呢?” “真是的,快,今日我们要祭祖,你的几个哥哥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小懒猪!”流光的母后俯下身来,亲了亲流光的额头,然后催促着她。 流光不满的嘟起了嘴,举起她的小拳头说道:“我才不懒,和他比起来,我要勤快多了!”月流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懒懒的人,还有那坏坏的笑容。 “你想和谁比啊,这里一个个可都比你勤快啊!”月昭心打趣的说着,月流光的确不懒,但和她的几个哥哥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是啊……我要和谁比呢?”流光脑中的身影消失了,她用力的回想,但仍旧一无所获,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鼻子一酸,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骑士团之中,小小的流光挥舞着长枪,耍的有摸有样。 “作为骑士,就要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公正、灵魂!”骑士长在对着一众骑士们教导着骑士该有的规范和精神。 第186页 “殿下,请用茶!”一个少女端着茶水递向了月流光。 流光看着这个少女问道:“环儿,小欣呢?” “小欣?奴婢不明白?”名为环儿的少女没听懂公主殿下再说什么。 “额,梦欣啊!你忘了?”流光笑了笑,觉得环儿真是健忘。 “额,是沐梦欣么?她伤了殿下,不是已经被处死了么?难道还有别人?”环儿发愣的看着公主殿下,觉得公主殿下是不是受凉发烧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 “沐……对是她……她死了么?”月流光想起来了,一个沐氏商人因为为瑶光引来了祸端,结果一家子被处死了。 “是啊,不是殿下亲自督刑的么?”环儿从流光的手中接过了茶杯,说了一句话,就离去了。 “对啊……是这样没错……可,为什么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在流……”月流光双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想要忍住,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住。 “瑶光的和平安定,要靠着你们共同的守护,你们要记得,我们骑士团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我们的武力,而是因为我们有着一颗守护的心,在敌人入侵之时,我们要用于拿起自己手中的枪!” “入侵?”流光听着骑士长的话,好似想起了什么。再抬起头看的时候,骑士长等人已经不见了,而是无数身上绣着乌鸦图案的黑衣人,在拿着刀砍杀着一个个瑶光子民。 第一百三十六章 破阵 看着这一切,月流光刚想去拿起武器反抗,但随后就停下了脚步,“不,不对,瑶光不是已经灭亡了么?我的头……为什么感觉记忆和现实出现了不同呢?看着他们这些灭我国家的我居然难以动手,我这么冷漠,这么无情么?” “报仇啊,月流光,杀光他们!是她们灭了你的国家,毁了你的家园!都是他们。”一个声音在流光的脑海中响起,不断地徘徊着。 “报仇??”流光一愣,随后笑了“是啊,是该报仇,可我不想就这么因为仇恨的情绪而復仇!就算要復仇我也要因为找到了理由,用我的心意去復仇!” “我记起来了,瑶光已经灭亡了,这个梦很美,但我要的不是梦,是现实!瑶光的灭亡不代表瑶光的结束,新的瑶光由我来创造!” 流光的话音落下,画面便开始解析崩离,但并没有回归到原来的轨迹,而是另一幅场景之中,这是一个宁静的村子,村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月然村。 “这?又是哪里?”月流光盯着这三个字,觉得很是眼熟,但还是忘记了在哪里见过,他看着村中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便走了上去,想要问问路,说道“请问……” “恩?姑娘有什么事吗?”两个人转过了头看着她。 “额……没什么……你们是谁?”流光本想问这是哪里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我叫周若然,她是紫月,是我的妻子!”男子说完搂了搂身旁的女子,女子害羞的笑了一笑,二人神情之间很是甜蜜。 “你们是夫妻?是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光看着这一幕,觉得心中有些失落,好似原本属于她的现在被别人拿去了一样。 “委屈吗?难受吗?杀死眼前的女人吧,杀了她,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流光脑海之中又想起了这样的声音,在蛊惑着她。 “是有一些,但我的内心深处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是我所期望的,如何能去破坏他们!”月流光笑了,看着逐渐变得模煳的两个人,如果在某年某月某个时候,这两个人如她所见这般生活在一起,她愿意去为他们祈福。 流光捂着头,突然间觉得,头变得很晕,“头好晕……我究竟是谁?” “不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救他!” “他?对,那个坏坏的人,他叫南宫墨,我?对,我叫月流光!” 月梦欣看着她所处于的环境之中,仔细的看着,这是一个牢狱,是她幼年时期曾经呆过的牢狱,“这是幻境吗?既然我陷入了幻境,那姐姐应该也是如此。” 在幻境之中的月梦欣,头脑依旧保持着万分清醒,她冷静的看着身边的这一切。 “来人,此人伤害了公主殿下,罪该万死!”牢房的门打开了,月梦欣想要就此反抗,然后逃出去,却发现她的手脚不听她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我伤害了姐姐?哦,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吧,虽然眼前这些看似真实,但我的头脑会一直保持清醒,如果我迷失了,应该就出不去了!”月梦欣暂时放弃了反抗,任由这些官吏将她绑在了用刑的柱子之上。 “给我打!”一声令下,一个官吏便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月梦欣抽了过去。 皮肤很火辣,很疼,就算是幻境,疼痛感也是格外的真实,月梦欣咬住了牙,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呦,骨头还挺硬,给我打,往死里打。” 每一鞭子下去,月梦欣洁白的皮肤之上都会出现一条血痕,她疼痛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浑身好痛啊,这种痛苦倒也是真实啊……我可不记得我当初受到了这鞭刑,好像当初姐姐及时的到来,然后制止了他们吧!’月梦欣心里想着,她想要挣脱这个幻境却发现完完全全的被束缚住了,根本无从逃脱。 “公主下令,将此女五马分尸!” “好,来人吶,带出去……”一个官吏将月梦欣在地板上拖着就走了出去。 “五马分尸??真是没创意……”月梦欣咬着牙,因为一直被官吏拖着走,地面很粗糙,皮肤与地板之间不断的摩擦让她本已经皮开肉绽的伤口犹如撒了盐一样的痛苦。 行刑场之上,月梦欣的双手,双脚和她的脖子都被扣住了铁链,丝毫动弹不得。 “幻境真是真实啊,那一张张我憎恨无比的脸庞,现在看来到还是有些怀念!只是该如何去破解呢?”月梦欣的脑中急转,想要从幻境之中找出破绽去逃出去,奈何身体都不受她控制,连动都动不了,更何况出逃呢? “啊……”五匹马同时奔走,月梦欣痛的嘶喊了出来,明明她都知道是假的,但是这种痛苦却真实的可怕。 “这种疼痛……真的……好真实啊……感觉要被扯断了一样,如果这样死了……那真实的我会不会也会死去……”月梦欣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煳,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她一直都保持着清醒,但仍旧出不来幻境。 “当然不会。”一个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 “姐姐?” “我当然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哪怕是幻境!”月流光收回了剑,绑住月梦欣的铁链被斩断开来。 第187页 看着那回眸一笑,月梦欣的心,安了。 无尽的虚幻,逐渐的烟消云散,瑶光的一切景象都消失殆尽,月梦欣身上的伤口又变得完好如初,在真实的梦境,也只是虚假的,如流光所说的一般,再美的梦都比不上所拥有的现实。 可能现实生活中会有痛苦,有悲伤,但同样有快乐,有情感,人的一生并不是由着某一种情感组成的,只要有所追求,人的生活就永远不可能开心快乐,但悲伤也好,喜悦也罢,都是自己的记忆,都是自己的生活。那么就该去努力的面对,等到逐渐老去乃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回想起那些伤悲的事情,或许更会值得怀念。 “咳咳,没想到我差点死在了幻境之中。”月梦欣喘着粗气,之前的疼痛感还有如烙印在她的身上一般,记忆犹新,她看着身前的流光,疑惑的问着,“姐姐究竟是如何出来的?” “我?”流光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忘记了所有,想起一切的时候就出来了,看见你昏迷,触碰你的时候就看见了你的幻境。” “原来如此,所为炼心是要去忘却在找回,我真是自作聪明啊……”月梦欣捂着脑袋,嘲笑着自己的自作聪明,如果在幻境之中能够忘记现实中的一切,那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痛,真是百密一疏啊。 “对不起小欣,让你经歷了痛苦的事情”流光之前也看到了梦欣受到的酷刑,她虽然及时的制止了,可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胆寒,如果在当年流光和梦欣打架输了过后没有去见她,没有去为她求情,没有要求她的父皇将月梦欣收为侍女,那之前的幻境就可能是现实。 流光突然间有些害怕,南宫墨总和她讲述一些奇怪的事情,说过人在做着每一次选择的时候,都会有着另一个时空在做着另一种选择,她真的害怕有着平行时空,而那个时空的月梦欣有着这般经歷。 “一点也不痛苦,因为我知道我的姐姐不会这样对我,她只会关心我,照顾我。”月梦欣身体上的痛楚,她都可以去忍受,只是因为她的心从没有被伤害过,她有着自己的信仰,流光对她的好,她心中铭记,只要是流光想做的事情,她都会拼命去谋划,哪怕敌人比她强大数倍。 流光看着已经清晰可见的道路,依旧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说道:“第一层燃烧身体,第二层燃烧心灵,真不知道到第九层究竟是什么兇险,他们居然曾经闯过了九层,真是厉害啊,而被囚禁在这里的人,没日没夜的沉沦于痛苦,又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姐姐你看,那一片”月梦欣指了指最前面一片冰晶,银光闪闪散发着寒气,咄咄逼人。 “这就是冰琉璃吧,醉梦中唯一唤醒清灵之物!”流光走了过去,拿过之前从屋中拿出的绸缎,小心翼翼的包裹着。 月梦欣打量着冰琉璃,她顿时明白了阵法之中的原理,指了指冰琉璃说道:“恩,这也是阵眼,若是没有它,那这阵法幻境只是一座死阵,根本没有办法依靠自己而逃脱,姐姐之所以能够离开幻境,一来是因为守住了本心,二来是心灵的纯净和冰琉璃产生了共鸣,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不懂的事情!” 月流光看着这一束束冰晶,感慨着创建他们的人,该是多么的厉害,“拿一些,我们回去吧!如果不是因为南宫墨真不想去破坏这座别人辛辛苦苦的阵法。” “无妨,这冰晶会自发的生长的,只要根基未断,就永远不会消亡。” 月梦欣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还有着根基就会勃然而发,就像这幽冥,只要还有着一线的光明,大家都不会去放弃,都要去拼进最后一滴血,流干最后一滴泪,也要去守护。 流光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月梦欣,她好像找到了新的目标,坚定地看着手中的紫色丝绸“紫月,你和南宫墨想要守护幽冥所付出的一切不会白费,瑶光的牺牲也不会白费,一切都会变好的,幽冥也会再次变得完好如初,尽管现在的我不知道能够帮上什么忙,可我会与你共患难。” “谢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放下与追寻 “我以为我回去了,没想到一睁开眼,还是在这里?”南宫墨对着屋顶嘆了一口气。 流光和梦欣二人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到了他的房间给他服下了冰琉璃,看到南宫墨醒转过来,她才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她之前的确是相信着紫月不会骗她,可只有亲眼见到,才是最稳妥的。 听到南宫墨第一时间居然说的是这种话,月流光有些气愤,质问道:“回哪里?难道看见我让你觉得不情愿吗?” “没有,我只是担心,如果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在了!”南宫墨看向了流光,在紫月死后,若不是因为和紫月以及幽冥冥主有着约定,他早就想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了,昏昏碌碌的过了将近八年,他本以为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但到头来还是有他放心不下的人,还有着深深的牵绊。 “那恭喜你,你的梦还要做下去,欢迎回来!”流光吻了吻他的脸庞。 “谢谢了……这几日辛苦了”南宫墨看着有些消瘦的流光,就知道她这几日为了她在不停的奔波,一定很辛苦,他看着流光脸上还有些尘土,边用手去擦抹着。 “是你和我说的,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难道你忘了,还是……”月流光嘟起了嘴,这句话曾经是南宫墨和她说过的,说如果朋友之间说出谢谢就意味着想要去疏远。 “还是这么挑剔,我错了还不行么?”南宫墨觉得她还真是字字珠玑,一个女人就算在大大咧咧,女人天性的心思总是要比男人要缜密一些。 听到他道歉,流光又笑的和花一样“那还差不多,我扶你站起来!” “我还没孱弱到需要别人搀扶!”南宫墨一手撑地,想要自己站了起来,却被流光直接拉了过去。 “多嘴!以后的大事你来做主,小的事情都要听我的,你要是敢松开,我分分钟让你在睡过去!”流光强硬的便去搀扶着,根本不容他拒绝。 “大事你也没让我做过主啊……”南宫墨看着她这样苦笑着,他的大男子主义在流光面前毫无用处。 “那是以前,以后都听你的。” 走出房门之外,尽管天空依旧是黑暗,但按照时间却已经是白昼了。 云峰看见南宫墨出来,直接就是一拳锤了过去,“你小子,要好好对待人家,人家为了你,闯进了九焰塔!” “什么!”南宫墨大惊失色,九焰塔,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在那里他几乎都丢了半条命,连夜熏那丫头也也是因为在那落下的病根,结果不就便辞别人世,若是没有莫语嫣的特殊体质,他们连第一层都闯不过去。 “好了,别大惊小怪的,这不已经安全回来了!”流光不想要再提此事,更不想让南宫墨因为她而有所芥蒂。他看向了云峰,停顿了一会,说道:“紫……云峰……” 第188页 云峰点了点头,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件事情该要去解决了,说道:“我知道,随我来大厅吧,是时候该告诉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做,为敌为友,就看你的决定了!” “好!” 几个人回到了大厅之中,前几日因为流光发狂而有所破坏的厅堂,在这一段时间已经被修復了。 这一次南宫墨也无事了,流光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之前剑拔弩张的情况并没有再度的出现。 紫云峰看着流光几人,缓缓的开口了:“幽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已经接近暗无天日,并且因为混沌的污染,让很多人都变得癫狂和绝望!” 这些情况在他们踏入幽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悽惨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像。 “三年前,幽冥产生了裂fèng,空间开始震盪,我们幽冥内部便停止了争斗,然后开始共同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紫云峰嘆了一口气,曾经幽冥界安稳之时,内部纷争不断,部族之间相互争斗,但是一旦有了更大的危机,看似不合的这些人,也不得不去团结一致。 云峰继续说着,“因为形势发展的速度太快,幽冥随时可能崩毁,若是幽冥坍塌,那下界也会受到影响,可能会共毁,所以我们紫家便发动了幽冥阵势,用瑶光圣洁的气息,暂缓了幽冥的破碎,可能你会想到用你们瑶光一国,换取这一界的安稳是不是很自私,我不否认,但我们都确信,在这期间我们能够找到方式去解决这一切!” “你呢?你准备如何?”南宫墨看向了流光,如果流光执意去復仇他也不会去拦着,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古往今来都是最大的仇恨,流光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恨,也是情有可原的。 “找到方法了么?”流光反问着。 “恩,找到了,冥主修復了紫云种,并将紫云钟带到了下界,将幽冥的所有人集体转移到下面”云峰看了一眼南宫墨,接着说道:“然后从内部毁掉幽冥界,让它真正的消失!” “姐姐……”月梦欣有些担忧的看着流光,觉得她现在一定很纠结,但更多的是痛苦。 “流光……”南宫墨想去安慰一下,奈何现在实在是不合适。 “如果你们毁掉了瑶光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办法,那我会拼死向你们復仇,但如果你们已经有了办法,我若是一意孤行,那瑶光的毁灭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流光嘆了一口气,“但不代表我就此原谅了你们的一切!” 听到流光的话,众人也就都松了一口气,“恩,我知道……其实瑶光并没有全灭,有一半的人被十二使者之一的卡戎带到了幽冥界!” 云峰的话让流光本已经沉寂的心又悸动了起来,“什么!这是真的!” “恩,或许有你认识的人,但是不要抱着太多的期望,因为你的父亲和亲人作为皇室身先士卒,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吗,但我还是要见他们,就算父母兄长都不在,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我离家实在是太久了,好想在见到他们!”流光实在是太过于怀念了,无论是谁也好,她只渴求那种家一样的感觉。 “好,他们在圣城,你到了自会知晓,在那里就能够找到卡戎,他知道的比我们还要多!” 三个人没有在这里过久的停留,他们是来探索的,不是来旅游的,修整了片刻又出发了,无论有着怎么样的世事变迁,他们总是在路上,总是在前行,从未停下过步伐。 “南宫你的身体不好,我们去去就回!然后想办法为你治疗疾病”流光见南宫墨大病初癒,实在不适宜过分的奔波劳顿,她只想抽个空去见见瑶光的人民,就好似回一趟娘家一样,不会待的太久。 南宫墨自己最清楚,他身体健康得很,之前的晕厥也并不是因为感染了什么疾病,只是他体内的混沌爆发了而已,他很想对流光说出真相,但是却担心流光接受不了这一切的真相,也就只能拖一日算一日了,“不必,在幽冥你们两个没有我在身旁,一定会闹出大乱子,我身体已经无碍了,再说,圣城是幽冥的圣地,在那里对于我也会有很好的解释!” 说着还蹦了几下,挥了几拳,示意着他的身体已经无恙了。 只是南宫墨跳起落地的那一剎那,大地都开始震动,一些已经枯萎的树木在震动之下,纷纷倒了下去。 月流光拉着身旁的月梦欣,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看着有些大地又龟裂了一些,从地下还冒出这黑色的气息,她看着觉得心情很不好,“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呢?” 南宫墨也不是什么都懂得,对于一些初次见到的事情,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幽冥进一步的破碎了,你们瑶光之力,能维持三年也该到头了!” “这种气氛比之前在胡地的炎热还要难熬……怪不得你和云峰那时候都能轻松的忍受,原来你们所生活的环境是这么艰苦。”流光现在觉得,原来有着新鲜的空气,有着明媚的阳光竟是多买一件奢侈而幸福的事情。 “到处都是死气,生活着的人民也都没有了生机!”月梦欣也觉得很难受,她现在明白了,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并不是黄金白银,也不是那些珍奇之物难得之货,而是这些经常被忽视的无价之宝。 南宫墨制止了他们二人的多愁善感,指着前方的漆黑一片说道:“前面是一个村子,咱们去歇息歇息吧,那里面的面饼做的很香,我们去尝尝!” “我现在对食物也失去了欲望,看到这幅场景总觉得心里不痛快!”流光是一个很喜欢吃喝玩乐的人,但现在总是觉得兴趣索然,什么都没有味道。 “如果你也觉得不痛快,那连我们可都要失去欢笑了啊!”南宫墨可不想看见苦着脸的流光,她如果没有了笑容,南宫墨觉得连他的生活都会有些晦暗。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习惯了悲痛 “恩恩,姐姐,打起精神来!都说有办法了,如紫云峰所说,只要完成了转移在毁去,那一切都可以朝着好的方向了啊”月梦欣替流光鼓气,她来到幽冥最开始是为了帮助流光去復仇来的,之前南宫墨和他说过,她还不相信,但现在她有些明白,一些战争并不是用武力和智谋就能去解决,牵扯的太多,太过于复杂,只能去剥丝抽茧,一点一点慢慢的来。 “是啊,我也知道……可从紫家出来,我的心一直觉得非常的不安,总觉得这并非是一件好的事情!”她没有直说,其实她的不安完全来源于南宫墨,她总觉得他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隐约的感觉冰琉璃并不能完全解决南宫墨的身体问题。 南宫墨捏了捏流光的脸庞,笑道:“想什么?难道还会比现在更糟……” “不是这种不好……哎,我也说不清……不过你说得对,我要快快乐乐的,愁眉苦脸的月流光,那不是我!”流光没有在继续沉思下去,如果她一直这样,那月梦欣和南宫墨绝对会为他而担忧的。 第189页 “走,惜别村,吃饼去!” 惜别村,曾是一个欢声笑语的小村子,但这一次的到来,却又是不同往昔,整座村子空无一人,曾经的热闹化为了寂静。 “葛大叔,葛大叔?”南宫墨兴致沖沖的走了进去,推开了一间房门,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人影。南宫墨疑惑的又走了出来,“奇怪怎么会没有人?以前这里很热闹的啊!” “不只是这里,这个村子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是看样子应该没走多久!”月梦欣看着屋内的摆设,虽然落魄,但没有丝毫的灰尘。 “啊啊啊啊啊啊”月梦欣的身侧突然间冲出了一个人,七窍流血,甚是可怖! “小心”流光一脚踹去,在这个不人不鬼的身影獠牙碰到梦欣之前,被踹飞了出去,“小欣,没事吧,他们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月梦欣也没想到居然袭击的这么突然,她推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 “小宁,小宁,你怎么了!”南宫墨显然是认识这个不人不鬼的傢伙,神情中有惊讶,有伤心。 “他难道也是被污染了?”流光看着这个身影在摇摇晃晃的朝着他们走来,本想一剑刺死的,可这毕竟是南宫的朋友,她不能出手。 “不可能,他很健壮,不可能会被污染……”南宫墨站在二人的身前,护着她们一步一步的后退,尽管眼前这个傢伙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能将其秒杀,但都不忍心去下手。 “那是怎么回事!”月梦欣也凌乱了,如果如之前所说的,混沌可以侵袭人体的话,那只有先天不足和后天失养而导致的体质虚弱才会被污染而丧失神智,但既然南宫墨如此肯定,那想必除了这两种还有其他的方法,她觉得混沌的污染大概是变得严重了,本身是两个定量,现在这样那只能说明其中一个定量有了变换,这个人身体素质未变,那只能是污染变得强烈,月梦欣又先想到了之前的震动,已经有些判断了。 他们不断地后退着,而那个被南宫墨称为小宁的在逐渐的靠近着他们。 忽然一铲子飞来,小宁的身影轰然倒下。 “不只是他,就在刚才一道黑气沖天,很多人都晕倒在地,起来就都是这幅模样了!”一个中年人听到了月梦欣之前的疑问,走了过来并解释着,之前的铲子便是他人过来的。 “葛大叔!”南宫墨激动地走了过去,他当初可是受到这位大叔很多的照顾呢。 “周小子,你来了,可是现在大叔可没法给你做饼了!”中年人也是勉强的笑了笑,虽说是许久没见,但现在这般情景他也着实高兴不起来。 “大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其他人呢?”南宫墨询问着。 “其他醒着的人正在朝着圣城转移,他们经过这次侵袭,体质都有所受损,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那大叔你呢?晴儿他们呢?”南宫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些故友的行踪。 “他们都没事,只是有十几个弟兄被污染后就神志不清的到处行兇,为了避免他们伤人,我必须要除掉他们……”中年人拿起手中的武器,手指紧紧的握着,这些年轻人都是他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现在却要去剥夺他们的生命。 “大叔……” “我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南宫墨拉住了他的葛大叔,说道:“让我来吧……这里曾经带给我们欢笑,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说着就拔出了他的刀,发动起息之时,整把刀都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忽然五色的光芒从南宫墨的身侧散发了出来,是流光剑的颜色,就算没有光芒,它本身就流露出五光十色。 “流光?”南宫墨转头看向身旁的月流光。 “我帮你!” “好!” 南宫墨从身一跃,便将刀插进了再次起身的身影,“再见了,小宁。” 流光也是剑起人落,在这片大地之上,跳起了死亡之舞,他对这些人心中有着感激,他们曾经帮助过南宫墨,照顾过他,所以她才要去解决他们,让他们痛快的离开人世,从黑暗中解脱。 等她和南宫墨的身影都停下来之后,所有神志不清的人纷纷倒下,除却他们二人以及身旁的月梦欣和葛大叔,再无活人。 “这究竟是幽冥,还是地狱!!!”月流光嘶喊了一声,让她上阵杀敌,她不会有所犹豫,也不会感到任何的不妥,可是这是屠杀,是屠杀啊!杀死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还是一些心地善良的人,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尽管她还是做了,“瑶光为了这里毁灭,为什么这还是这个样子!” “习惯了就好!”南宫墨声音在她的耳边颤抖的说着。 “习惯了暗无天日,还是习惯了悲痛!”月流光看着他,这怎么可能习惯的了,每日都有着生命的离世,却没有新生命的到来,明明都是有感情的人,却偏都要去克制自己的情感,这种生活谁受得了,这种压抑的环境,谁能适应?? 南宫墨捂着眼睛,他害怕展露出自己的柔弱,“习惯了这一切,这曾经是我和紫月拼命守护的世界,我们都不想如此,可就是因为无可奈何,才去为之奋斗!” 月流光知道她说的太多了,她或许是在发泄,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深深的影响着南宫墨,“对不起……我知道,你比我更加悲痛!” “不,这只是坚定了我要进行下去的想法!”南宫墨对于未来的事情更加坚信着,曾经是被迫接受,现在是发自内心想要去阻止。 “进行什么?” “到圣城自然知晓,只是,那好吃的饼,吃不到了……”南宫墨回想起那熟悉的味道,那是他来到幽冥之后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葛大叔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囊,递给了几人说道:“诺,刚刚发生之前我还做了几个,还剩下七八个,尚有些余温,趁热吃了吧!” “恩恩……”南宫墨一把就抓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可能没有在南安吃到的那些美食美味,但对于他是一种回忆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啊!” 月流光和月梦欣也都拿了一个吃了起来,他们也觉得非常好吃,暖暖的好像是这冰冷的世界,唯一的温度。 “记得当初你这小子吃的都没钱付帐了,还有那红髮的姑娘,威胁着我交出配方……”葛大叔也笑了笑,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真好啊。 “恩,大叔 你也去和大家汇合,告诉他们,等待了这么久了,希望就在明天!”南宫墨让葛大叔去传达着,他知道日子已经不远了,尽管可能对不住流光了,但他依然要这么做。 “好!” 三个人再一次朝着圣城走去,流光看着身旁的南宫墨,看着他的脸庞道:“南宫,你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 第190页 “恩,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不是有些丢人!” “不,这对于你来说都是回忆,都是幸福,这种连回忆都被夺走的悲痛,我也经歷过!” “我等你们好久了……” 一个头戴兜帽,黑色衣服,黑色披风的男子站在城门之前等候着他们,他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同为瑶光人的感觉,他期待着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终于她凭藉自己的能力可以登上同一个舞台了。 “你就是所谓十二使者的卡戎吧。”月流光仔细的看着他,她这一次也发觉到了,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瑶光人的气息总是与众不同的。 “恩,没错,转移即将开始,下界还需要准备一些时日,但已经不远了。”卡戎指着圣城之中的一束巨大的光柱,已经用灵石布置好了转移的阵法,但离着启动还有一些时日。 “那就好……”南宫墨点了点头,幽冥界的毁灭与新生都已经不远了。 “这样真的能变好么?”尽管听起来一切都是很顺利,但流光心中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总觉得会出现什么她不想看见的事情。 “牺牲了这么多人,怎么还会失败”南宫墨亲昵的摸了摸流光的头,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就吻了上去,“我相信你们需要谈一些话,我先去休息了。” “好,客房已经备好。”卡戎让人将南宫墨带去客房,然后看着流光眼眸中有着各式各样的情感,“时隔三年,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故事的开始,人生的结束 “我想知道瑶光的人,在哪里……”流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见自己的族人,尽管那些人曾经因为身份而不待见她,可她仍旧想去见一见,有时候情感是不分彼此的,就算是仇人,时间久了也会怀念,更何况只是有些隔阂的族人们。 “你想知道?怕是想确认什么吧,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们都在城南。” “带我过去!我要去见他们!”流光的声音异常的激动,她相信她可以在那里找到回家的感觉,这些年她只有从梦中才能看见这些人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熟悉的身影,一个一个都变得模煳了,而此刻又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想关心一下其他的事情么?现在你就算见到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可以通过禁月巅回去,但其他的人可以么?这道门,这道屏障,将幽冥的子民完全锁死,直到焉落。”卡戎没有立刻的带着她过去,他见流光有着比瑶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就怕她会大喜大悲,大起大落。 流光也意识到自己是过于急躁了,她来找卡戎的目的也并不是单单去见瑶光人这一点,说道“没错,我来这里,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如何,以及应该去怎么做,我不想从一开始就一直旁观,我也是瑶光人,我是瑶光的公主月流光,如果要死,也要算上我一个!” “那我就告诉,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卡戎点了点头,指了指月梦欣说道:“就在你和她离去之时,冥主和紫家家主找到了你父亲月昭心,告诉他了幽冥的一切,并用烟华之术,让瑶光城中的人亲临了一次幽冥,原本我们是打算慢慢商谈,但你父亲看到了这一切是如此的急迫,便要去主动牺牲,用他的血来维持幽冥不坠,同时万众瑶光臣民也纷纷要求如此,请求发动虚无阵势,我本来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完成便退出了这一次行动,并将伤害降到了最低,将孩子们和一些年轻人都一同带了过来,他们是重建瑶光的希望,这也是瑶光王月昭心最后的心愿!” 孩子们都是国家的延续,作为新生命的火种,可能现在他们年龄还小,意识不到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总有一日他们长大成人有着自己思想的时候,会了解到他们的父母是多么的伟大。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虚无阵势竟然是瑶光自己发动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流光有些双目失神,原来根本就不存在仇恨,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居然根本就没有敌人,要说敌人也是她自己,是她逃避了瑶光该付出的责任。 卡戎知道她知道真相之后定然会自责,“不是不带上你,为了大我,牺牲小我都在所难免,这就是天下……为了天下的安定,总是要用无数人的牺牲和鲜血来换取的,瑶光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而你,是在未来重建瑶光的希望……” 流光现在还是个孩子,更何况四年前的流光,云峰愿意去背负起一切的罪责,所以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完全的曝光,当初她被连峰率领的部下追杀也都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你们即将应该如何去做?”流光想要去做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好。 “转移到下界之后,用混沌本身,自我毁灭掉幽冥!” “混沌?”她听到过很多次和这个词有关的事情,也知道那些神志不清被污染的人也是因为混沌。 卡戎深深的唿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我要说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南宫墨本身就是混沌,因为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当年紫云钟被紫家家主留下,他用一己之力吸收了混沌,从而让幽冥得以一时安稳,却同时封印住了他强大的实力,可是终有一天他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一旦他崩溃,混沌就会爆裂,幽冥界顷刻崩塌,同时会影响你们的世界,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制衡的关键,一旦幽冥界完成了转移,便需要用他的灭亡来让幽冥从内部毁灭,真正的消失!” 流光就这么看着卡戎,眼睛挣得大大的,她算是明白了南宫墨为什么总是说那样的话,总是无所谓的看着他人人生的潮起潮落,“他一直背负着痛苦和责任,为了整个世界?” “可以这么说!所以这些年没有让他在参与任何的事情,任由他在下界逍遥快活……”南宫墨这些年从没有参与幽冥的任何决策,一直都是潇潇洒洒的,可,这是用巨大的痛苦作为代价而换来的。 “那……之后呢?他会怎样?”流光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她再开口问之前已经就知道了答案。 “会死,同这幽冥一起。” 流光一拳对着卡戎打了下去,然后揪起他的衣领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这是他的命运,从十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命运!”卡戎抹了抹嘴边的血迹,继续平静的诉说着。 流光回想起过去的一切,明明二人的关系日益亲密,可他仍旧没有做出任何越规的事情,明明两颗心离着很近,但身体上却总是保持着距离,“怪不得他一直对我保持距离……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对吧,告诉我,我来做!” 卡戎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有更好的方式绝对不会採用这种方法,更不会去牺牲瑶光的半数人,“这件事,你只有知情权,却没有参与权!你要做的就是带领今后的瑶光在下界生存发展!” 第191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参与权,那他一定要死这就是命运吗?我说过我不相信命运,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想到,一定有让他活下来的方法!”流光笑的很悽惨,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的流了血,身旁的月梦欣看着她觉得很心疼,也觉得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 “为了天下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卡戎相信她能够理解,可是事实上,她能么? “这不是心理准备,那这十年对他确实一种煎熬,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天下,连我和我爱的人都容不下!” 月流光转身就离去了,去往南宫墨之前离去的方向,没有再度回头。 果然,她还是不能理解,也不会理解。 “你不追上去看看么?”卡戎看着毫无动静的月梦欣,觉得有些惊诧。 月梦欣看着这一幅陌生的脸孔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生气的说着,“你说的有点过分了,三皇子殿下!” 卡戎先是一愣,随后就释然了,这就是他曾经心仪的姑娘,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似不言不语,但内心和明镜一样,冷静的去判断和猜测,“还是被你发现了,就知道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但这并不过分,她早晚要知道,与其让她到时候可能会闹事,还不如让她提早知道有个心理准备。” 卡戎是他在幽冥界的名字,他原本的名字叫月流炎,瑶光王室三皇子。 “你以为你们这样是伟大么?我却觉得有些自私呢。”月梦欣不管这些人是死还是活,她的眼中只有月流光是快乐还是忧伤,只要能够让她姐姐快乐的事情,她拼了命都会去做,若是让她姐姐感觉悲伤的事情,她同样拼了命也要去阻止。 “为了世界,捨弃几个人不对么?何来的自私?” “对,在你们看来是这样,但是姐姐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追逐,追逐着真相,不断的努力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爱,却连她的爱也要剥夺么,这不自私么?” “南宫墨,你给我出来!” 月流光一脚踹开了南宫墨的房门,流着眼泪,怒气沖沖,好似不得宠的怨妇一样。 看到这个样子倒是给南宫墨吓了一跳,乱蓬蓬的头髮,连衣赏都不甚整齐,“怎么了,刚要睡着,都被你吵醒了……一个女孩子闯进男子的房间,真是不文雅!” 流光越是看着他这种随意的样子,越是觉得心在滴血……说道:“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南宫墨原本笑意的脸庞有些凝固了,该来的总会来的,问道:“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真实!”流光摇着头,明明她最是追求真实,讨厌那些要比现实的人,然而她此时此刻做了她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应该成熟了,知道孰轻孰重!”南宫墨不想看见她这样,他很早就知道这是一种不可能的爱情,但他还是没有忍住,果然爱的越深,伤的也就越痛。 流光摇着头扑向了她,“就是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才懂得什么是爱,我爱你……我爱你……要了我,好么!” 南宫墨狠狠的推开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可……我……不……爱……你……” 第一百四十章 混沌的核心 “我爱你就行,你爱不爱我,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流光扑上去就要去撕扯他的衣服。 南宫墨有些服了,之前说好的大事听他的,小事她做主,现在分分中就变成什么事情都她做主了,女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怎么这么霸道,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你该去就去哪,带着你的瑶光国人,回到你们的家乡!” 流光用力的咬了一口他的肩膀,都咬出了血,然后便站了起来说道:“你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告诉你,你不能死,我霸道又如何,因为我不允许你死,从开始到现在,我所要做的,都做到了,这件事也不例外!”说罢便沖了出去。 “流光,流光。额……”南宫墨刚要去追上,可刚踏了一步,全身又泛起了黑色的气息,痛苦的捂着胸口。 “你不能动气,你若是封印提前解除,不仅害死你,也会害死她”卡戎和月梦欣走了进来,卡戎用自己的气力帮助南宫墨加固着封印。 南宫墨对着一旁的月梦欣说道:“梦欣,你把流光追回来,我怕她做傻事!” 月梦欣看了他几眼,说道:“不,我拒绝!” “她有危险,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她失去生命?”南宫墨想不通一向聪明的她为什么明知道流光一个人出去有着无尽的危险,还这么无动于衷。 “没错,但,我更不能去阻止她追寻爱的唯一方式!她是我姐姐,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月流光一个人不停地跑着,将气力发挥到了极致,白色的气息包裹着她,如同一道光一样,不断地闪烁着,终于停了下来,跪倒在了地上,“月流光啊月流光,你就是个废物,从开始到现在什么忙都没帮上……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什么骑士,我呸,就你这怂样子能保护的了谁?” “不要难过了,你做的足够好了,比我做的要好得多!”紫色的身影浮现在了她的身后,虚幻的手伏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紫月……我该怎么才能救他?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想失去他,就像他不想失去你一样!”流光实在是不知所措,想要去拉紫月的手,却发现只是幻影而已。 “我也不知道,若是有办法,当年我就做了,你爱他,我也爱他,没有谁比谁多,同样没有谁比谁少!”紫月只是灵魂之体,之前藉助冰琉璃,暂时能够清醒一阵,却并不能改变着什么。 “不,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办法的,对了你是不是说过物极必反!”流光想起了她的话,热极便会产生极寒,这就有了冰琉璃,那么既然南宫墨身负着混沌,一物降一物,混沌最严重的地方说不定就会有办法。 “恩,没错,万物都有阴阳,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最黑的地方也就最白,最白的地方也是最黑!”紫月说的这些都是南宫墨曾经给她讲述过的,十多年过去了,南宫墨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未曾忘记过。 “既然如此,那就到混沌爆发的源头,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流光想着,既然混沌的源头不会立刻扩散,那想必一定有着什么在制约着它,那么或许会如同冰琉璃一般,只要取下一部分就可以净化南宫墨体内的混沌。 “不可能,你根本无法接近,强大如周郎一般,也只是靠近然后将混沌之源的一半吸进了体内,你根本不能知道混沌之中究竟有什么,说不定你刚刚接近就被污染了!”紫月制止着她,混沌之源是什么样子她也是见过的,没有强大的实力不说接触,刚刚靠近就会被彻底地污染。 第192页 “那只有试过了才知道,我会救下他的……”流光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方法,找到了目标,那么就会再次燃起希望之火,在困难,在艰险,她也要去做。 “不,你不能去,他不想看见你为了她受到伤害!”不只是南宫墨不想,紫月也同样不想,尽管他们在某一方面或许是敌人,但他们都是女人,并且都爱着同样的男人。 流光很感动紫月这么关心着自己,但她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或是担心自己而退缩,“如果他死了,那我也会带着我的爱死去,瑶光人忠贞不移,一旦明白了爱,并真心的爱上了一个人,就不会在改变!” 曾经月流光一直想不通凌菲为什么会带着笑容为苏弘文殉情,这只是爱到极致而已,现在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如果南宫墨真的死去,她可能也会去追随着他,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仅仅是一年,但流光所有的经歷之中,快乐的,悲痛的,烦恼的都有着他的身影,她的旅途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而变得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同,同时有了意义。 她曾经不懂得什么是爱,只当南宫墨是她的兄弟,是哥们,是好朋友,两个人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可以享受的时候共同享受,遇到烦恼的时候尽情烦恼,但一旦互相正视的时候,才明白着,他们互相已经是离不开了,随意的打闹已经成了平常的生活,偶尔的拌嘴已经成了情趣。 紫月看着现在的流光如同看着过去的自己,说道:“好,我告诉你,混沌的源头!” 在紫月的带领之下,月流光来到了混沌之源的外围 “混沌是这个样子么,还没有接近,就是各种不安的情绪在搅乱着心神!” 流光还只是在外围就已经觉得心神不宁了,她这才体会到被污染是什么感觉,如果她一时心神失守,便可能会被这种情感所操控。 她每踏出一步,头脑的昏沉便更多了一份,让她连正常的唿吸都有些困难。 她看着自己脚下的白骨,便明白了所有被污染的人,发狂之后最终都会统一的走到此处被腐蚀,“这些尸骨都是死去的人们堆积在这里的么……”流光踩着这些骨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为了南宫墨,鞭笞别人的尸首又何妨,“南宫墨,你等着,很快就好了……” 突然地上的尸骨缓缓起身,变成了人的形状,流光看着这些恐怖的尸体,想明白了,混沌是死气和负面情绪的综合,一旦有着活人的气息,就会对他们造成一种排斥,“原来如此,遇见生人的气息就会激发他们么?”流光拔出了流光剑与红缨枪,“来吧,我不怕你们!” 流光枪风肆虐,剑光纷飞,进攻过来的尸兵,都被搅得粉碎,但随后又重新生成了一排排从混沌之源中朝着流光缓缓而行。 “这,根本杀不完……”流光杀完了一批又一批,但仍旧会出来一批一批的,完全没有尽头,无穷无尽的出现着。 “罢了,闯过去。”流光没有理会这些尸兵,躲过了他们的攻击,在空中扭转着身体,斩杀了一个个挡在她身前的尸兵,但无论前方还是后方甚至是两侧都有着越来越多的尸兵,朝着她进攻而来。 只注重着前方的流光,本身就被混沌污染着头晕晕的,如此一来,经受着乱剑噼砍,尽管手握着的红缨枪不断地防备着身边的尸兵,并为自己开着道路,可一旦被砍中,也是疼痛非凡, “很接近了……很接近了……”流光已经能够看见那无尽的 深邃与黑暗了,类似一个巨大的球体在旋转着,不知是吸收着还是释放着四面八方的黑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给我让开!”流光愤怒了,她的气力是有限的,而这些尸兵却是无尽的,她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将红缨枪插入了地下。 整个地面爆裂开来,尸骨被震得飞上了天空,同时如同下着骨头雨一样从天而降,趁着这个时候流光向前扑了过去,趴在了地上朝着混沌之源爬着。 流光心中已经是很乱了,甚至产生了想要自尽的想法,“唿……如果我不能救你,我宁愿也这么静静的死去……可是到最后……我连一件事……都没有做成……” 她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但动作依旧没有停止,还是不断地爬着,耳朵和鼻子已经开始流着血液,“愤怒;悲伤;烦躁;纠结;矛盾;失落;胆怯;绝望;高傲;憎恨,厌恶;嫉妒;自卑;空虚;贪心;自私,沮丧……原来混沌就是所有负面的情绪么?” 流光想起了所有令她伤心,令她愤恨的事情,若是一般人早已被情绪所左右进而迷失在这些画面之中,但流光还在爬着,不断地爬着,“只要我有所想,有所念,目标如一,就不会被你污染……” 后面的尸骨再次化成了尸兵,朝着流光的方向进发着。 “呀……”流光爬了起来,开始朝着混沌的最深处跑着,她觉得她的五脏都快要爆炸一样,她的心跳的速度,已经接近光速了,不断地开始吐着鲜血,混沌之力太过强大,这还没有进入其中,还有一段的距离,她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光的抉择 “混沌之源就是污染,是因为人们的欲望而被污染的集合体……那么那道白光是什么?限制着它,是我们内心中的爱么?既然混沌能够凝结实体化,那它也必定是存在的,阴阳必定共存!”流光看到了那一道白光,便要伸手去抓住,一股黑色的火焰开始烧灼着流光的右手。 “还差一点……就能够抓到它了……”流光已经可以闻到自己手臂被烧焦的味道了,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好似被燃烧着。 “唔……要被污染了么?感觉身体在被侵蚀……”明明只差了一点,却再也难行一步,流光觉得此刻的自己估摸着已经被侵蚀的灼烧的不成人样了,但她还是要去抓住那道白光,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紫月!!” 一道紫色的光芒白包围住了流光,让她本已经露出了白骨的手臂再一次恢復的完好如初。 “快去……” 紫月的一道娇喝让流光唤回了神情,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一扫而空,再一次找到她自己。 “拿到了……”流光的手抓住了这道白光,但随后就惨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离混沌的距离太近了,能量太过于强大,让流光几乎爆炸开了,随后被一道冲击波击飞了过去。 流光手中拿着一块晶莹剔透如玉石一般的东西,“拿到了,紫月……我拿到了……” “紫月??”流光坐了起来,想要去寻找紫月的身影,却发现那随身携带的紫色绸缎还在混沌之源处飘荡着。 流光神情一震,便奔了过去,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紫月就这么消散。 第193页 刚走了几步,又被一道冲击波震了回去,和之前的一次一模一样,这是紫月最后的能力,她能做的就是将流光送出来,混沌之源没有人能够靠近,流光靠着自己的毅力和坚强的心智,走到了那一步,是紫月未曾想到的,流光的心,纯净的难以被污染,她心中的光明让她时刻保持着清净。 所以紫月也愿意去助她一把,用自己最后的魂魄。 “我本是已死之人,没有你我就无法再睁开眼看一眼我的世界……谢谢你……月流光……替我好好地爱他!” 紫色绸缎逐渐的被绞碎,紫月的身体也开始消散着。 “原来让出爱,也会觉得满足和快乐啊……看来我们的确很像啊……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我的梦,再见了我的故乡,再见了紫月,再见了月流光……” “紫月!!” “紫月!!” 冥圣城的周围,原本仅仅是昏暗和暗淡,可此刻的月流光却觉得与她从这里出发的时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景,甚至觉得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月流光站在圣城之外,看着遍布黑气纵横,仅仅几个时辰,变化就是如此之大,现在这番景象,比地狱更像是地狱。 “混沌提前爆发了,不过转移阵法已经开启,快,你随他们一同回去,能救多少是多少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看着还在傻愣愣看着一切的流光,推嚷着她,让她尽快朝着光柱前进。 月流光在人群中穿梭者,寻找着,终于她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南宫。” 月流光来到了南宫墨的身边,本来她是觉得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只要完成了卡戎所讲述的转移,再用净化玉石去吸纳混沌之气,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但现在,她觉得很慌。 “冥主正在用自己的功力,维持着幽冥的稳定,但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南宫墨看见塔顶之上的一个黑衣老人和几个同样是黑衣服的人,在用着自己的功力去抵挡混沌的侵袭,冥主的力量之强是他们都前所未见的,他们都不相信世界上有神,但是冥界之主却做着神的事情。 “那这些人,那你呢?”流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狂,黑雾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没办法了……我们没有算到,幽冥破碎的速度是逐渐递增的,时间算的有些错误!”南宫墨也觉得很是头疼,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只因为这百密一疏,却需要牺牲至少一半多的人。 “快,你带着倖存的人快通过这阵法回去……”侍卫们不断地催促着,从幽冥界各地前往此处的人们,络绎不绝的奔跑着,朝着光柱奔跑着。 “啊啊啊啊啊啊”很多接受不了这种现实的人们开始嘶喊着,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这些年的事情也是亲身参与着的,“可恶,这么下去,整个幽冥就没有什么倖存者了,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居然会在这里失败,我不甘心啊!……” 月梦欣看着天际的男人,自言自语道:“那个人就是冥主么?他居然这么厉害,用一人之力和一个世界的危机抗衡!”她也没工夫去思考这个冥主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了,她只想看着流光想要去做什么!她该做什么。 “裂fèng越来越大了,到现在才只转移了不足三成的人!而且已经有五成的人已经被感染了。”云峰走到了南宫墨的身旁,他们紫族还算是不错的,只有数十人被污染,大多数已经完成了转移,前往了下界。 “流光,你还站着不动在干什么,快和梦欣一起回去!”南宫墨拉着流光的手,就往光柱的方向走着。 流光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不小的玉石,“我找到了这个!” “这是什么?”南宫墨刚刚触碰,就发现自己体内的黑气在朝着玉石之内涌动,惊讶道“它在吸我体内的混沌气息” 月流光点了点头,“我能够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人,这块玉,能够净化一切的污浊,能够束缚着混沌!用它可以封住混沌,它可以代替的你存在!用它的破碎代替你的死亡!” 南宫墨沉默了,看这月流光开始湿润的眼眸,嘆了一口气问道:“你真的要这样做么!” 如南宫墨所猜测的,这块玉固然能够保他无恙,也不会达到如他原本去做的那种效果,不说幽冥是否能够毁灭,说不定还会波及下面的世界。可她费了这千辛万苦,他不想让他去伤心。 “为什么要逼我。”流光再也忍受不住了,泪水喷涌而出,质问着南宫墨“啊?为什么……要逼我……你想救全天下,我只想救你一人!” 月流光愤恨的挥了一下手,为了拿到这块玉石,紫月消逝了魂魄,她宁愿冒险尝试也不想用它去救那些与她无关的人,她是女人,她也会自私。 “流光,你这个是什么,好像能够让人清醒!”紫云峰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觉得她手中的玉很不简单。也有一些人关注到了他们。 “南宫墨,你爱我么?我想听你的真心话!”流光直视着南宫墨,她想要去做着决定,是选择去救这些被污染的人,还是去救她所爱的人。 “我。爱……就像爱紫月一样爱着你!” “是吗……”流光笑了,她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答案。 流光迈开了脚步,开始奔跑着,朝着冥主的方向奔跑着,“啊啊啊啊啊”她在咆哮,咆哮着自己的不甘心,紫月和南宫墨为了幽冥界的安稳,都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这块玉与其说是她拿到的,不如说是紫月用最后的一缕残魂换取的。 “姑娘你这是?”冥主看见月流光朝着他的方向不断地走着。 一众人等立刻将她围住了,阻止着她靠近着冥主。 “让开”流光一挥手,蓬勃的气势将众人震散。 “竟敢对冥主大唿小……”几位长者便要去截杀她,幽冥界的大事,不容的任何的宵小去破坏。 “等等!”冥主拦住了几位长老,他看到了流光手中的玉石,他也见过,也曾经想要去夺取,但均以失败告终,只要是人,心中就会有黑暗,没有人能抗拒的了负面情绪的侵袭,所以冥主在派遣了一次次人马,甚至亲身去了一次之后,就放弃了。 流光纵身跃起,运化全身气力,灌注于玉石之上,白色的光芒包裹住了流光,照亮了黑夜,带有着一种圣洁的光环,照射着大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月流光,对着那些已经被污染到丧失了神智的人们,吸收着他们渗入身体中的混沌,净化着这一道道的黑气。 “咦,我刚刚是怎么了?”一个年轻人,恢復了清醒,完全忘记了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你看那姑娘!”一些恢復了理智的人,已经能够看见天上的那一点光芒,伸出手指,指指点点的。 第194页 “哇,这是神迹么?我不是被感染了么?”很多人都不懂究竟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好了。 “快朝着转移阵过去,你们还想再被感染一次么?”前方的人大喊着,更加加快了进入转移阵的速度。 “净化吧!”“净化吧!” 月梦欣看着南宫墨在抵挡着流光手中玉石所散发着的圣洁能量,怒道:“你在抵挡着这种净化的力量,你就这么想死?你知道么,这些人和我姐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冒死找到了这个就是为了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瑶光与幽冥 南宫墨自然也明白,流光去找这块玉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自己,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人的事情了,说道:“没错,你看看那玉渐渐地变得暗淡,如果连我也接受净化,那这些刚刚被感染的人就没有继续生存的机会。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流光,她的心中世界自然是最为重要的!” “你说错了,在他心中,你比世界还要重要,你和她的感情,对于她而言就是整个世界,她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做,那是因为,她爱你爱到愿意为你的想法而做着这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月梦欣觉得她姐姐真的既伟大又可怜,伟大到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义无反顾,可怜的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姑娘坚持住,已经转移了八成了,幽冥界子民众多,还好灵石足够维持……”冥主看着流光,将他的功力传给流光,现在流光手中的玉已经有了瑕疵,恐怕已经维持不了太久了。 “神啊。感谢女神啊。”所有被拯救的人民看着天际的流光,无不将她当成了带来光明的神。 “砰”一声脆响,幽冥界再度恢復了黑暗。 “玉……碎了……”流光看着手中变得空空如也,她的心也变得空空如也。 “谢谢你,救了幽冥界”冥主对着流光行了一礼,流光的行为值得他去尊敬。 “哈……哈哈……这下……你满意了吧……”流光没有理会冥主,依旧是在看着下面的南宫墨,然后缓缓的从塔下走了下去,朝着他走去,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终于倒在了南宫墨的怀里。 “姑娘,你们也先撤去吧……”冥主对着流光几个人说着,示意他们尽快进入转移阵中,尽快的离去。 “我既然能拿到一次,就有办法再去一次混沌之源,那应该还有。”流光撑起疲惫的身体,想要再去一趟。 “不,你看现在的污染,不要说是你,谁也难以在离开圣城。就算你成功的取来,如果连你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再一次承受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么?” “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那不是我……” “你做了……你救了一半幽冥的人……你做的比任何人都好,我们都不敢轻易接近的混沌之源你去了,并且拿到了这个……如果我说,我不会死,你相信么?” 幽冥之混沌已经遍布了整个世界,幸好在流光的净化之下,普通的民众已经尽数转移到瑶光旧址,留下的均是些身心强大到不会被侵扰的人。 “你又想骗我么?你以为我会那么天真的相信着事情总会有圆满?”每个人都会期望着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月流光也是,曾经她幻想着瑶光越来越美好,后来她又幻想着能够加入骑士团,之后又幻想着和罗婴以及梦欣去週游世界,在之后她便明白,所有的一切只要幻想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必须靠自身的努力去一一实现,与其期盼,未若去行动。 “你忘了,我们拉过勾的,相信我,我不会死的,所以我也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地糟蹋自己的生命!”南宫墨紧紧的抓住了流光的手,再度勾住了她的手指。 手指上传来的温暖,让有些烦乱的流光恢復了一丝冷静,也有了一丝迷乱。 看着南宫墨的眼神,流光默默地点了点头,“好……我不去,但是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一路上,无论做着什么事情,南宫墨总是很耐心的给她讲解着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并都会一一去讲解,流光对于他也是绝对的信任的,这个少年,尽管看起来很是惫懒,也成天没个正经,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会欺骗于自己。 南宫墨沉了沉,指了指有些暗淡的光柱,“先通过转移阵回去,现在还没到需要将幽冥毁灭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冥主大人,现在除了一些固守的,不愿意离开的,都已经通过了转移了,请大人也一同进去吧!”几个属下,纷纷跪倒在冥主身旁,请求着共同离去。 “不,我是这个世界的王,我有义务去看它走到最后。”这个老人尽管已经变得憔悴,但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依旧有着睥睨天下的感觉,强者无论在什么境地,都是强者。 “不可,大人,没有您,谁能够领导我们!没有您我们早就都死在这里了。” 冥主座下十二冥使,尽管南宫墨在过去与他们都曾是敌对,但现在这样的联结一心,让他觉得也甚是温馨。 “领导??既然如此”老人笑了一笑,直起了腰板,将手中的权杖扔了过去,“姑娘这个给你” 流光不知所谓的接了过去,她不了解这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根权杖,分量很重,他不懂,不代表别人也不懂,看到了这一幕,那几位威风凛凛的大人物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置信的一切。 “冥主,不可阿!”这些人再次恳求着,老人选择了交出他的权力,也就意味着选择了与幽冥的共同毁灭。 “这是什么?”流光茫然的看着手中的这根长长的权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反应如此强烈。 “冥王权杖,幽冥之主的象徵!”南宫墨说着,他知道,每个地方都有着对于权力和欲望的争夺,在幽冥环境出现问题之前,当初为了这根权杖死了多少人,为了能够拿到它,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 流光就这么看着手中的权杖,经过了南安的事情,她也明白总是有很多无聊的人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论手中的这根权杖究竟拥有多大的权力,也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非她所好,她不想要。 “我不要,幽冥如何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流光刚欲扔出,却发现她的手被抓住了,老人强行让她接受了这一切,尽管在场的这些人比她能力强的人只多不少,但她的确是最适合的。 “不,幽冥界的人全部转移到了你们瑶光的地方,现在你们曾经地广人稀的瑶光地带,也是人山人海一般,从此以后,没有幽冥,只有瑶光,当初我和你父亲商定灭掉瑶光,这是我对你们的补偿,有你的领导,瑶光还会是以前那个瑶光!” “为什么要给我!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第195页 “没关系,你带来了奇蹟,你救了半个幽冥,没有你带来的净化,能够活着通过转移的也寥寥无几。”冥主松开了流光的手,看了看南宫墨说道,“如果你答应了,接下来的两个月,周小子依旧可以不用管幽冥的事情,以我的能力,自然不会被污染,维持两月幽冥不毁,还是可以的!” 流光眼眸瞬间变得清澈透亮,握住了手中的权杖,说道:“好,我答应!” 对于她而言,时间比什么都重要,两个月也好,她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去解决她想要解决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 立国百余年的瑶光,曾在四年之前毁于传闻中的天灾,四年之间,原本的翠绿漫山,如今却是枯黄的枝叶在摇摇欲坠,随风而破碎。 美丽而雄壮的瑶光城,也变得残垣断壁,被时间风化,被年岁侵蚀,已经没有任何往日的踪迹了。 这四年间,也没有人去光顾这片土地,显得十分的宁静,可如今却是又一次的人山人海,幽冥之界之人,均到了此处,尽管是片荒芜,但对他们,对这些常年生活于黑暗之中的人们,却好似天堂。 明亮的天空,拂面的微风,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只是在资料和梦中见过,他们都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 月流光和南宫墨,最后从光柱之中穿梭而出,回到了瑶光。 这片土地曾带给流光的是满满的绝望,但她看着这些大声唿喊,兴奋欢唱的人们,却觉得曾经的绝望居然成了希望。 “神女来了,神女来了……”一些人看到了月流光,纷纷唿喊着,并告知身边的人。 在月流光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有无数人跪倒在地对她进行膜拜着,塔顶之上的月流光,将自身的功力去催化着净化石,将他们从混沌中带出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如同天使一样的她,闪烁着洁白的流光。 “神。”流光听到这个词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我真希望我能被骂成恶人,至少我爱的人能够和我继续活下去。” 她本可以选择,去净化南宫墨身上的混沌,让他和一般人无二,但那样就会让幽冥立刻毁灭,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的和被污染的都会顷刻之间命丧无踪。但那样,就算南宫墨变得无恙,想必她和他,也会分道扬镳。 在欢唿声之中,流光没有半点高兴,只是直愣愣的走到了卡戎的身边。 “卡戎……”流光走到了卡戎的面前,她沉默了许久,将手中的权杖交给了他,她作为罗婴活过,为了她去尽可能的插手着南安的事情,她作为流萤活过,为了这个身份,她追踪着有关于瑶光的一切和真实,但到了现在,她不想作为一个领导者,去管理这些,“三哥……一切交给你来做好么?这两个月……我不会放弃。” 卡戎一愣,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月梦欣,却发现她也是一种震惊的神色,“原来你也。好……”卡戎答应了,两个月也好,就让她去最后的去搏一回吧。 “姐姐”看着月流光和南宫墨转身就要离去,她也想跟上去,但是思索了一剎那,就停下了,轻轻地唿唤了一声流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流光成婚 “小欣,以你的智谋,留在三哥身边,帮助他共同创建新的瑶光吧……创造出你心中那理想的国度。”月流光看了看月梦欣又看了看她的三哥月流炎,觉得只要有他们二人,这些瑶光遗民和幽冥子民一定可以共创出极为美好的国度。 小的时候月流光就看得出来月梦欣对于国家的治理总是很感兴趣,因为曾经的瑶光无论是制度还是管理都让她极为失望,所以哪怕幻想也好,她想去创造出一个完美国度,并时常和流光讨论过,如今也正是让她去实现理想和报復的机会了。 “姐姐……无论什么时候……你要记得我都是你妹妹……”月梦欣哭了,几乎从不落泪的她看着流光的背影,流出了眼泪。 凤霞江旁,二人便是在此处第一次相遇,那一幕流光至今还记得,南宫墨的惊鸿一剑救下了她的命。 “你刚接任冥主之位,就开始撂摊子了?”南宫墨搂着月流光,站在这凤霞江旁,尽管四年的无人管理,整条江已经近乎干涸,但是在二人眼中,这条江水还是和以前一样波涛滚滚,以后还会如此。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恩,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我的家乡么?” 流光不会忘记,南宫墨的家乡在她的头脑之中是一个犹如仙境的地方,有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也仅仅需要几个时辰,人与人之间虽然也会有矛盾,但大体是祥和的,她嚮往她的国家也会如此,诗情画意,生活安定而幸福。 “记得,我本以为是幽冥的某一个地方,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这样!”月流光曾以为南宫墨所说的在幽冥,但这段时间也更是明白,他所说的国度,绝不是在幽冥之中,她变得迷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追寻的感觉。 “你信么?除了这里还有一个相似的世界,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南宫墨指向了天空,空中飘荡着几朵云彩,更多的是无垠,因为无限,所以充满着各式各样的秘密,再有智慧的人也无法真正的去了解时尚的一切,这些年他一直在思索着,为何来到这里,以及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但最终到了此时,他还是没能去弄清。 他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是在做梦,可认识了莫语嫣之后才发现,自己大体是穿越了,看过无数先例的他本以为会如同书中所叙述的那样,纵横四海,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然后强势回归。 但他所生活的这十几年,所谓快乐的时光不足悲伤时日的十之一也。 “如果是以前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幽冥就打破了我的认知,所以我相信,我更想相信你所说的那些必定会在某个地方存在着!”流光相信,毕竟便如幽冥一般,乃至当今,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知晓着幽冥曾经存在过呢? 南宫墨唿了一口气,诉说着他的往事,这些事情,就连紫月,他都没有尽数告知,“其实这里的我并不是真的我,我仍然活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和这边计算年份的时间不一样,记得那一天是公元2018年11月14日19时23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大,月华笼罩了整片天空,我记得我原本正写着老师留下的家庭作业,然后被叫出去聚餐,那时候刚刚进入了大学,正和舍友们吃着烧烤,我只是盯着,盯着……忽然觉得一个迷离,然后就到了这边。” 南宫墨看着流光的表情,他知道,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又怎么可能让人相信呢,“是不是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恩,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所能够了解的,或许就连小欣也完全不会明白!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死了,你就会回去!”月流光微微皱眉,她对于南宫墨是绝对的信任,这种信任超过了自己,但她只是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196页 “是,也不是,因为我不能够确定这是不是真实的,还是说只是一场梦,抑或是你的梦,真实庄周晓梦迷蝴蝶啊。”南宫墨无奈的摊了摊手,如果真是一场梦,那梦醒来,还会不会记得梦中的一切,又或是说,我们做的每一个被遗忘的梦,都是一次邂逅,都是一次旅途,只不过被醒来的人们忘记了。 月流光轻轻地抬起了脚尖,吻住了南宫墨的嘴唇,“这个吻,你觉得是不是真实的!” “唔!”南宫墨也伸手将流光抱在了怀中,紧紧的相拥着。 “拥抱真是很奇妙,虽然两颗心靠得很近,却看不见对方的脸。”月流光也伸出了双手,揽住了他,“对你来说,死去了,梦就醒了,你就回去了,可对我来说,你梦醒了,我就失去了你!” “没错,可你不是一场梦,你是真实存在的月流光,就算不是同一个世界,也终会有交织的那一日,那我们就会有再会之时!”南宫墨真希望能够真正的遇见月流光,是真正的自己,在他的世界。 “人一生何其短暂,如果你已白头,我已老去,那该是一种多么的悲痛,我只希望能和你携手一起慢慢变老。我会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相信总会有所转机的,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月流光不想去觊觎这不现实的幻想,她只想永远的将他留在这里,就算是梦也好,就算是梦,也要梦一辈子。 “两个月么,与其在这忙碌的寻找,我只是想再看看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流光,你愿意陪伴我么?我知道这是一个自私的要求,可你愿意嫁给我么,在这两个月的时光之中!”南宫墨说着这自私的话,他本不是自私的人,可现在,他不想再去追寻着什么,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两个月,他不希望连这最后的时日都消失不见。 “我愿意,我愿意!!不是两个月,是一辈子,我认定了的男人就不会再改变。”月流光点着头,同时也坚定着,两个月后,就算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也要去追寻,去追寻那个世界。 “这对你来说真的不公平!”南宫墨内心也是极为痛苦的,他爱着流光,但同时也担心流光因为他而浪费了一辈子。无论说爱,抑或不爱,对她都是一种伤害。 “你都经歷了这么多不公平了,我经歷一个又何妨,南宫,我们走吧,两个月也好,我们去看尽天下风光!”说好的一起走,就算是一日也要去实现说过的话,更何况还有这闲暇的两月时间呢! “走吧,游山玩水,玩个痛快!”南宫墨拉着她的手,奔驰着,世界很大,他们要去走走。 “我不懂该怎么像一个女人一样温柔的照顾你!不过我会努力。” “没关系,你懂我就好!” 世界总是那么大,而人一生的生命确是如此的有限,世界上有着各种各样奇妙而雄伟美妙的建筑,而我们能够极尽赏玩的终还是最熟悉的那几个。 无所谓景色秀丽,无所谓繁华昌盛,只要身边有着对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感觉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美。 “你看,这奇怪的建筑,究竟是怎么建成的!”流光指着一座悬浮于空中的城市花园,好奇的问着。 其实并不是真的悬浮于空中,只是建设的地点太过高耸,深入云镜,伴随着同样为淡白的青砖瓦砾,看起来确实有些似真似幻。 “只去注意它的美妙,然后欣赏就好了,要问为什么,很多都无法解释,我家乡也有很多解释不出来的建筑!”南宫墨也挠了挠头,如果解释起来,也可,但何必去追根究底,便如金陵的烟花一般,只要看的人觉得美丽,此刻的心情是快乐的,那它的存在就是有意义,创造它的人,就是伟大的。 湖面上的一帆孤舟,飘荡于中心,摇摇摆摆,晃晃荡盪。 “你看,我……我能够站在舟上面了。”流光拉着南宫墨的手,站在了舟上,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 “腿不要打颤好不好”南宫墨指了指流光在打颤的双腿,想笑,却又不敢笑。 “啰嗦,这已经是一个进步了!你知道么,克服恐惧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流光嘟起了嘴,这对她已经是极难的一个挑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也都有所恐惧的事物。 直面自己的恐惧,然后去战胜,本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但她不害怕,因为她相信,只有有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她就是安全的,有所依靠,有所依仗,便无所畏惧。 “现在的南安越来越好了,你看看,以前那么多流民,现在大家都安定幸福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 二人一直没有停下步伐,去了东夷,南下勺歀,赏尽美景,抛却烦恼,专注着眼前的幸福。绕了一大圈,他们又双双回到了南安,他们在这里相遇相知相爱,南安是她们共同的第二家庭。 “恩,你看那边,现在已经有胡人和南安人在一起交流了!”南宫墨指着远处有几个胡人和南安人聊得火热,当初谁能想到世代不和的两个国家,在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能融洽的相处,或许在一些地方还有着分歧,但只要用心,都会越来越好的,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有的只有抉择和努力。 “恩,真好!”流光看着这些,也在为他们而高兴着,这世界有谁不盼着生活越来越好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月之期 “月姑娘,南宫兄,欢迎欢迎啊!”析梧的龙骧之内,有两位贵客,让当代院长亲自出面相迎。 很多学院的人员,都不认识他们,好奇的在指指点点,或是在猜测或是在揣测。 “武哥,龙家现在可谓名声显赫啊,你作为家主居然还待在析梧!”流光和南宫墨只是途径析梧就进来看了看,没想到自平南战役之后,声名鹊起的龙家家主龙武居然放弃了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走上了和他父亲相同的道路,功成身退,不去追求所谓的虚名,而是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和精力,尽量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不是我所好,显赫一时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现在我父亲完全退隐,我是新的龙骧院长!我要培养出更多的精英子弟,壮大南安。”这是龙武的志向,龙翔的梦想是让龙家成为南安的显赫家族,他用自己的方式成功了,但龙武的志向仅仅是如此。 生命,生活,知足者常乐。 “龙翔,现在的龙武已经超越了你,无论是志向还是宏景都到达了新的层次!”月流光想起那个充满野心的人,也是摇头一笑,无论如何,他也算是完成了对自己的升华,尽管那个人伤害了南安的利益,但他完成了他自己。 风谷山之上,南宫墨并没有陪同在一起,有些话,是女人家的私密之话,他不便在场。 流光看着已经被打扫过的墓碑,以及竖起了三把精铁铸成的长剑,“看来已经有人先到这里了!” 她来回望了望,却没有丝毫的人影,想必做完了该做的事,说完了该说的话,已经离去了吧。 第197页 “应该是决安和钟豹吧,听龙武说,他们现在也成为统领一方的城主了,近来应该都是来祭拜她的吧!”流光蹲了下来,抚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字迹。 当初立墓碑的时候她并没有在场,这是她第一次回来见她最好的挚友。 “对不起,这么迟才来看你,真不知道现在还要说什么,只想和你再战三百回合,现在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了,哈哈哈哈哈哈!”流光笑着,想起了曾经天天嚷嚷着大战三百回合的那个女人,觉得那时候的生活真的是充实,但现在也不差。 “可能不会有太多的人来祭拜你,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死去,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对你来说有那么几个好友就足够了,人太多,你还会嫌烦呢!”流光站了起来,一些事情结束,就让过去都随风而去吧。 “那么就这样了,再会了!”流光迈开了脚步,准备离去了。 “谢谢!”微微的声音从身后想起。 “谁?!”流光震惊的回了一次头,身后什么都没有,依旧是微风习习,一片祥和,月光抿起了嘴,缕了缕头髮,笑了笑,道,“恩,不客气!” 金陵城之中,依旧的繁华,太平盛世,从文之仕人总是要比练武的人要多,武以平天下,文以治天下,从古至今,均是如此。 “果然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上一次来这里看风景,这一次看的,的确是回忆”月流光和南宫墨在东江看着一艘艘龙舟从眼前驶过,回想起他们歷时三年的重逢,便是在此地真正的认识着彼此。 那时候的他们,没有爱情,有的只是相同的爱好,相同的话题而已,几个月之后的今日,他们手牵着手去游览着熟悉的地方。 南宫墨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我看的却不是……是未来,你的未来……”南宫墨曾经本不想与流光有着太多的纠缠,仅仅是想当做有话可谈的朋友,但时间久了,情愫确是难以抵挡的,爱情这种事情,又如何能够说得准呢? “我的未来会怎样,连我都不知道,你能看出来?”流光哑然失笑,觉得他又故作高深,若是未来真的能够确定,那人生也就无趣了很多。 “能,你会和从前一样”南宫墨看着她,相信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他还在不在,她依旧是她,能够坚守本心的人,就是最强大的她。 “不,如果有你在,我会,你不在,那只能是回忆……”流光曾经坚信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她现在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现在。 两个月的时间,说很长也很长,说很短,也很短,如果生活痛苦,连一秒钟都犹如几个时辰那么长,而快乐的日子,一辈子都觉得太过于短暂。 两个人手牵着手顺着东江而下,游览着金陵美景,时不时的说说笑笑,对着一些有趣的事物都要品评一番。 “这是……原来花灯都会汇聚到这里啊……你猜猜哪个是我们的。”月流光睁大了眼睛,看着下游的汇聚之处,便是曾经那万盏灯火,尽管如今已经熄灭了烛火,但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依旧灼灼生辉。 每年的灯火都会集中到此处,大约会持续一年的时间左右,在交由统一的处理,年復一年,年年如此。 “这两个……”南宫墨拉着流光伸出手很自信的捞了两个过来。 “为什么如此确认”月流光觉得这万家灯火都汇聚于此,尽管形态样式有着很多种,但大多出自同一制造者,相似的也有成百上千。 “当然,他们的边角之上,我已经稍稍做了记号,我不想我们和他们一样顺水而下,再也无法找到。”南宫墨指着角落之上的两个相同的标记说着:“或许是以前地生活让我习惯了吧,总喜欢做点记号什么的……” “嘿咻,你当初写的是什么?”流光接过了自己的花灯,果然里面确实是她的字迹和当初她所留下的话语。 “那你呢……”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流光将自己的花灯递了过去,同时也接过了他的。 “愿余额流光能够完成她的理想,作为她自己一直快快乐乐的。” “愿南宫墨身体健康,继续过着他这种潇洒随意的生活,因为这是我所嚮往的生活!” “原来在这个时候,我们写下的就是彼此啊”月流光嫣然一笑,那时候在还是朋友的时候就已经互相期冀着了。 “都做到了,不是么?”南宫墨看着现在的流光,现在的她不是罗婴,也不是公主,她可以过她想过的事情,她可以在未来成为她渴望的骑士,她会快乐。 流光神情却有些落寞,“还差一点,我的差着一个‘继续’,你的差了一个‘一直’!” “两个月的限期就快要到了,冥主也撑不下去了,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我们两个月的时间,他值得尊敬!”南宫墨自己也明白,他们这两个月的幸福时间是一个伟大的人用生命换来的,尽管他也希望这种生活能够继续进行下去,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两界之人共同陪葬。 尽管他和流光如今若是真想去混沌之源寻找那奇异的净化玉石,尽力去做或许依旧能够拿到,但现在已经无济于事了,平衡被破坏,混沌是难以被净化的。 “恩,但我还是不希望那一天来临,我们这两个月走到了胡地,去了南安,游了东夷,还去了吴中和景蕤,可这只是地图中的小小一块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我觉得我真是失败,信誓旦旦的答应过紫月,却还是改变不了你的未来!” “成功的含义不在于得到什么,而是在于你从那个奋斗的起点走了多远,走吧,我们回去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光与影的交织 孤寂的秋风,凌利,清冷。 夕阳之下,山崖上已泛着金黄,时节已是深秋。 巅峰之上,烟云裊裊,峰峦雄伟,一男一女矗立于此,那本该是令人心往的浪漫,却因为相对的静静无言,而略显得孤单。 “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南宫墨轻轻地嘆了一口气,伸出手,指了指已经枯萎的梧桐,“时光境迁,想来昔日美景,当真是剎那芳华。” 曾经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的禁月巅,如今伴随着点点金光而格外荒凉。 “你真的决定了么?肯定会有其他的方法,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月流光朱唇微启,“如果这就是结局,那我不接受。” 南宫墨摇了摇头,抬头望了望已经近黄昏的天际说道:“人最可拍的就是从无知到有知,知道得越多,越能发现自身的无知。既然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那又有何放不下?” “那我们做的这么多努力,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改变,我实在是不甘心。那我们共同经歷的这一切算什么?你就这么想一走了之,就这么的把一切抛给我,留下我独自一人?”流光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映在夕阳之下,更加凄楚。坚强如她,也是女人。 第198页 南宫墨勾了勾他的小手指,这是他们曾经所约定过的,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女子的头,用手指抹干了她的摇摇欲坠的泪,开口说道:“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就让我在同样的地方醒来吧。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你的却刚刚开始。只有我死了,才能平復这已经扭曲的平衡,你,你的国家,甚至这个世界,才能真正的和平,你的理想也算是圆满。万物之生存,天地各有命,善恶是非岂是人辩?” 流光依偎在那胸膛,尽情享受着,这不长久的安宁与静谧,她回想着,当初因为被龙翔算计,在危难之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将她救出,虽然那一刻她不会想到这个怀抱终还是属于她的,“我记得第一次绝望便是这样依偎在你身旁,现在依旧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熟悉……这些年我杀过十恶不赦的坏人,也误杀过好人,可我也从来不曾后悔过,可唯独,在你面前,我宁愿拿剑的是你,甚至,我想放弃我追求了多年的理想。” 男子揽住了女子的肩,将她搂入怀抱,他的下巴触碰着她的额头说道:“那可不行,战乱持续的太久了,人民渴望安定,你曾说过,若是以你一人之力,能够结束这一切,那绝对会义无反顾,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为了这一刻,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了,我的好兄弟,你的好姐妹,他们需要得到安眠,我们伤心过,开心过,哭泣过,欢笑过,经歷过,得到过,也失去过,已经足够了,结果是什么已经并不重要了,不是么?” 女子用手紧紧的抓着男子的手臂“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痛苦,不过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男子放开了怀抱,释怀的笑了笑:“开始吧,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让我见识一下,被伍子柳先生称为最强的你,究竟有多厉害!” 女子也缓缓的放下了手,拿起了别挂在腰间的剑,“你个惫懒的混蛋,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女人不比你差!” 一瞬间秋的肃杀,刀光剑影,叶落风寒。 落叶散落在空中,不断地飘荡,飘荡至更远的远方。 一剑惊天,流光的剑如剎那飞雪,惊鸿九天,剑芒剑气交错,巅峰之上,空气碎裂,斗气迸发。 她的髮带被震断,完全飘扬在在风中,凌乱飞舞着。 尚未拔刀,南宫墨的手中盘旋着黑色的漩涡,一手挥去,冥火漫天,对着流光一一袭来。 “流光斩”流光取下红缨枪,一枪挥出,枪风瀰漫,龙捲之势将空气中冥火撕裂。 “铛”南宫墨的刀轰然出鞘与流光剑碰撞到了一起,坚硬如梧桐树,也被二者的冲击之力,拦腰斩断。 南宫墨的刀,名为无涯,黑刀无涯,它所散发的气息好似能够吞噬一切一样,深邃,无境。 刀气纵横,剑气披靡,一暗一明,如同光明和黑暗在抗争,谁也不属于谁。 “解开混沌的封印吧!”流光看着如此的南宫墨,知道这并非他的真实实力,如果他仅此而已,当初又怎么能于九焰塔顶层将紫月救出,又如何与混沌之源抗争并纳为己用。 “你也是,可不要被我的力量惊诧道!”南宫墨随性的笑了笑,还是那番洒脱和淡然,只是比起过去,多了一分狂傲,过去曾经属于他的狂傲。 南宫墨浑身煞气涌出,幽冥气息放出的一剎那,便将流光沖开了几丈之外,南宫墨周身被冥气所包裹,如同燃烧着的黑色火焰。 流光后脚踏地,将身体稳定了下来,左手执剑,右手持枪,眼眸闭幕瞬睁,白色的圣洁之气洒出,光彩照人,如同夜空中的天使,黑夜中的青鸾。 “夜噬”南宫墨手中的长刀在空中翻转,刀尖之上的火焰在空中画成了一个圈,逐渐的扩大,好似要将天与地笼罩在其中一样。 “流光天炫斩”月流光的枪与剑合併到了一起,速度快到了极致,两手紧握,神兵利器共鸣,周遭之黑暗如同被划裂一般。 禁月巅之上,瓦烁淋漓,几招之内,便如同矮了一截。 “在这里再打下去,真是荒废了如此美景”南宫墨身体一跃,进入了幽冥之中,禁月巅本就是联通幽冥的道路。 “也好,在那里我们才能放开了手脚”流光紧随其后,再次踏入了昏暗的幽冥之地。 幽冥之中,混沌的气息更加昌盛,但如今的二人都不会在精神和身体上有着任何的不适,当一个人的能力超越了环境的限制,便是强者。 “流光,让我在这个世界的生命的最后能够遇见你,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南宫墨笑着,吸纳着幽冥之气,脸上浮现了一道黑色的纹理,像是一道三叶糙。头髮也好似变得长了一些,曾经的潇洒,现在是邪魅。 流光沉默不语,只是气势仍旧在开始变强,身上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如同无数个闪电环绕在身旁,闪着白色的银光。 “这不是最后,这只是开始。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天,就休想由你来结束。” 闪电而至,漆黑的幽冥,如同白昼,流光的剑每一次挥舞都拥有雷霆万钧之势,正如她的名字,她自己就是这一道流光。 南宫墨的黑色火光犹如有着自身的意识一样,无论流光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自动凝结成一道火墙去防御着,“绝冥杀阵”,南宫墨将刀横在胸前,身上的黑火自动散开,形成了一道道悬浮于半空的黑刀,一条条的空间裂fèng产生了,组成一个牢笼,那些漆黑的裂fèng深处,是庞大的空间神威还有空间风暴,风暴肆虐。 流光身上的滚滚神雷,凝结成了剑的形状,与之对抗着,一时间如怒涛翻滚,咆哮奔腾。 南宫墨的每一丝幽冥之力的击出,幽冥界都会震盪,破碎,他就是幽冥,能够让幽冥自我破碎的也只有他一人。 “唿”流光喘息着,她的洁白骑士服已经被她的汗水染湿又风干,二人交织的身影,谁也奈何不了谁。 “现在的你圣洁的真像天使一样”南宫墨伸出手想要触摸月流光却发现二人之间已经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只得放下了。 流光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天使,你更不是魔鬼,我是月流光,你是南宫墨,我爱你,你爱我。” “那么,就来结束这一切吧,拖延得了一时,拖延不了一世”南宫墨身上的黑气散尽,然而长刀所散发的光华变得更加耀眼。 “好……”流光两手向后一甩,两把武器的光芒也为之闪烁。 “呀呀呀呀呀呀” “啊啊啊啊啊啊” 二人嘶喊着,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冲击到了一起。 幽冥界的天空开始变得有些不同,无风的幽冥,也传来了微风阵阵,越来越大。 “呜呜……为什么……这么残忍……”月流光看着自己的剑插在了最爱的这个人的身上,却觉得心碎的是她。“明明……明明……赢得是你……” 在气势相冲之际,月流光就知道她输了,南宫墨实在强她太多,太多。可是在最后相撞之时,南宫墨松开了他的黑刀,用双臂迎接着流光。 第199页 “不,这是我最希望的,至少在最后,我还能再拥抱你一次!”南宫墨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流光娇小的身躯。这个身躯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压力,他的爱没有办法陪伴她到最后,但所谓爱一个人,就是用生命去守护,不让心爱之人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 “我到最后还是没有赢过你……既然我要成为最强,那只有找到真的你,然后击败你,才是对我自己的成全,对我们拉钩的一种承诺。”流光缓缓的抬起了手,对着南宫墨伸出了小手指,拉钩钩的约定,谁也不准忘记谁。 “流光,再见!”南宫墨也伸出了手,勾住了流光的手指,他笑了,发自内心,最衷心的笑容,纯粹而真挚。 “恩,你在你的那个世界好好地等着我,你要是变心了,我会哭的!”流光也笑了,但她的笑只是用来掩饰她的悲痛。 他懂,她也懂。 永夜的幽冥开始下起了雨,这是百年来较为罕见的,就算仍旧漆黑一片,也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天上的乌云和其中的电闪雷鸣。 “不会的,我的心为你而活!”南宫墨亲吻到了流光的嘴唇。 “流光斩。雷引!。流光破碎!”流光的剑勾连着天际中的惊雷,一剑挥下天雷涌动,万到金光沖向了南宫墨,将他的包裹住然后金光的破碎,南宫墨消失于天际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流光的泪水将眼前的一切都淹没,一个人最大的痛苦,无疑于亲手杀死最爱的人,尽管知道了事实,明确了希望和真相,依旧逃不开情绪的悲恸。 禁月巅上,连接幽冥的道路渐渐地消失了,所为幽冥,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都结束了吗?”流光看着自己的双手,望着天空,她已经再度回到了禁月巅之上。 “不对,哪里会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先找到你的,南宫墨!”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永远的月流光(完) 华丽的厅堂,浑身洁白的女子不再是戎装,换上了属于她的素衣长裙,比起之前的巾帼之姿,多了一番女人味。 她望着剑架之上的流光剑,枪托之下的红缨枪,之上还有一把黑刀无涯,上面沾染过多少的鲜血,有着她的敌人,也有着她的爱人,只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战争,迎来了和平,也失去了懂得欣赏她的人,女为悦己者容,画上了美美的妆,少了那个人,只能换来那一丝丝的忧伤。 这是瑶光城,精确的说是刚刚建成的瑶光城,无论是布局还是格调,都和从前一般无二,瑶光旧民也都入住了相同的家,从新开始奋斗,幽冥的人也有条不紊的融入了城中和城外,成为瑶光的子民。 生活重新开始,对于这些人来说,活着的每一天,光明的每一天都会百倍千倍的去珍惜,去努力,就算这些人不说,他们也都明白,因为这份光明,让多少人在黑暗中永眠。 “哒哒哒”脚步声从女子的身后响起,越来越近。 女子转过身去,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是瑶光的礼节,文雅而淑女。 她是月流光,曾经那个活泼的女汉子,现在竟是这般幽静。 自从那个人死后,瑶光的子民们就很少见过她的身影,但就算未曾见到,这个身影也永远清晰的留在这些人的心中。 她是新的冥主,是救了半数幽冥子民的女神。 “参见陛下”流光对着男子客气的道了一声。 男子看着她停顿了,她这个妹妹经常地惹是生非,他回想起那遥远的过去,就是这个女孩天天拉着月梦欣爬山涉水,到处捣乱,很是让他头疼。 但,他看着流光现在这副模样,他宁可让她继续调皮,继续捣乱,至少那样,她还是快乐的。 她长大了,懂事了,变得文静了,可是不快乐了。这样的月流光,他宁愿她没有长大。 男子想要像往常那样去和自己的妹妹去开个玩笑,说说笑笑,但是开口之时,却已然少了那种感觉,时间,让他们兄妹都变得不一样了。 “流萤,这个国家需要你来做主,这个王,该加冕的人是你” 月流光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在我的故事,我一直在努力的追寻争相,但是在你们的结局,我只是一个无用的旁观者,我所做的一切对大势都只是一种徒劳无功。” “不,你说的很对,就算结果没有改变,但正如你说的,人应该竭尽所能,然后再听天由命,你对世间的道与感悟远超于我们。”月流炎在幽冥看见流光的那一幕,就已经知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越了他们,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智。 月流光摆了摆手,她很是倔强,是她的她拼了命也会去要,不是她的,她绝不会接受,“算了吧,我还有别的事情,他说的没错,我的故事刚刚开始,我从一开始幻想的旅途也会开始,我相信总会有一个世界里有他的存在,而我,一定会找到他。” 月流炎见她心意已决,也没有太过强求,就算勉强她去接受事实,那只会让她更加的不快乐,“那好吧……全国的人民都等待着你,既然你不愿意揽下,那总该对着这些人说点什么吧!” “好” 一切都再一次重归安宁,瑶光国度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再一次建成,比之前的更高,更加雄伟,琼楼玉宇,楼台高阁,如彩云之城,崑崙仙境。 月流光站在瑶光之巅俯视着新的瑶光,她见证了瑶光的灭亡,也见证了新瑶光的成立。 她就这么的看着那汇集在一起的人们,这不同于致远登基为南安帝王,也不必去谈论那些她不喜欢的政治,更不想去勾画未来的蓝图,她要说的,她想说,只是她此时此刻的感觉而已。 “当我站在这里,觉得非常的难过,我总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 流光的第一句话,她自己就流泪了,曾经说好的两个人,现在只剩下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哽咽着说:“我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然后不断地找寻,找寻着过去,找寻着回忆。生命中充满了巧合,两条平行线也会有相交的一天,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有信心不一定会成功,没信心一定不会成功。” 月流光抹干了眼泪,浮现了了笑脸,说道:“我最近也常常在想,是不是我诚心诚意的祈祷,我就能回到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一直以为那就是天堂。那时侯,我最爱的人陪在我身旁。我曾经试做另外一个梦,然而,我却失败了。我终于明白,我的梦只属于那个离去的人。我也发现,有梦原来是一件痛苦的事。” 月流光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城下的众人声嘶力竭的喊道:“我爱瑶光,我爱你们,但是我也爱他,请允许我自私一回,就让我不再是罗婴,不再是流萤,作为月流光去放纵一次。同时,各位珍惜吧!失去了的东西,不在了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第200页 流光说完之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她想说的很简单,便是去做回自己! 瑶光城中响起了轰轰烈烈的掌声,一些知道流光事情的人,一些见证过她的爱情的人,甚至哭了出来,她的要求真的不过分,她只要她的那份爱,为了这份爱,她可以去放弃整个国家,整个世界。 生活还在继续,瑶光城不再是森严的等级,偌大的城堡之中,谁人可进,谁人可出,甚至还会经常去组织一些活动,无君,无民,共治而已。 厅堂之中还是那般富丽堂皇,可是,原本摆放在那里的一枪一剑一刀,却已经消失了,被束之高阁的白色骑士服也随之一起消失无踪,只是多了那另外的一抹白色,那一袭长裙。 禁月巅之上,月梦欣和月流光两姐妹对视着,作为对手,作为姐妹,无疑二人都是最了解彼此的。 “姐姐,你该去何处寻找他?”月梦欣认为流光的旅途虽然充满着执着,但是理性的去考虑,定然无功而返,她虽然不了解南宫墨所说的世界差异的原理,但她只认为人死灯灭的道理,若是一个人可以死而復活,那世界就全乱了。 流光看着身边的妹妹,知道她的意思,说道:“小欣,你能够洞悉世间的一切,但你不知道一个生活在你身边的人,某天早上忽然消失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你身边少了一个人,这种感觉会让你即使拥有一切也觉得依然一无所有。” 月梦欣突然静默无言,她一直在研究学术,至今尚未体验过什么是爱情?但她看着流光这么痛苦,她宁愿不去追求这种感情。 月流光深深的将她的妹妹拥入怀中,抱着她,“痛苦么?或许吧,但是没有这种痛彻心扉,就没有那种爱的刻骨铭心,妹妹,小菲曾和我说过,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拥有爱。” 曾经她不明白凌菲为什么要殉情,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放弃生命,现在她明白了,对于一些人,爱就是全部,失去了这个支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茫然。“那么……再会了,替我照顾好瑶光!” “姐姐,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月梦欣轻咬着嘴唇,不舍的看着她的姐姐,明明只是一个女孩子,却背负了这么多的责任,明明愿望很简单,实现起来却这么的难。 “回来?我不知道”月流光笑了笑,这个笑容是最自信的笑容,如同最初始的她一般无二,继续说着,“但是我无论身在何处,我都是月流光,瑶光的月流光,最强的” 月流光将手举到胸前,一拳打出,击落到空中,惊扰了飞燕。 “月流光!!!” 流光的娇吼,熟悉的画面,月梦欣回想起那个清晨,他们在山峰之上,还是稚嫩的年纪,她就说过同样的话,而这几年经歷了很多,她还是她。 “既然如此,我也会努力的,只是,姐姐,你要去哪里?”月梦欣也释怀了,她的姐姐终究还是她的姐姐啊! 同样的问题,两种意思。她在内心中,也相信了不同世界的存在,她相信,姐姐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 “哈哈,当然要先找到一个人,每次问南宫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总是在支支吾吾,相信只有她能解释这些现象,她是知晓空间的人!”月流光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那个连紫月都有所忌惮和缅怀的人。 “谁?” “红魔,莫语嫣!” (完) 其实这个故事就是小时候做过的一个梦,总是梦见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骑士,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在那个经常容易做春。梦的年纪,这个不存在的人变成了我梦中的女神,而这一本最开始只是高中的时候用曹操传mod编辑器做的一款自娱自乐的游戏,后来高二的时候为了练笔开始写着玩的…… 起笔的年代太久远,以前在贴吧也发着玩过,现在只是加以整理,给丰富了一下,作为已经是成年人的视角去看,整本无论是节奏还是剧情都是十分幼稚,没有黄金三章,没有慡点,但是无所谓,写东西么,本就是对纸说话,写给自己看的。 最近突发奇想的想把这本发完,时间有限,所以另一本上架书快一个月没在更新了,这几天会重新恢復更新。 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也不知道曾经做过的梦究竟是什么了,醒来了,就都忘了,但是我只是希望让这个人活在小说里,写给自己的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