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少爷请留步》 第1页 《霸道少爷请留步》作者:锦钰 爱奇艺文学网vip2017-06-17完结 林妙言一觉醒来师父师姐不告而别,原来是被响噹噹的青云掌门掳去金屋藏娇! 什么?那个掌门都六十多岁怎配师父不老仙容,烧你青云弟子衣服,让你们洗澡上不了岸; 闯青云要师父,让你掌门老头子老脸丢尽。 咦!美男来替掌门老头救场,不行,美男虽美,但奴家心有所属,还是师父重要,一切免谈。 可恨!此美男外表迷人内里邪恶,竟公然调戏,使得青梅竹马的情哥哥负气出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仇一定要报…… 【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http://..vip/】 正文 001,不辞而别 青云山是燕国一座山脉,延绵数十里,高低起伏,重重叠叠的高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环绕了京城东面,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大燕国的第一门派青云门便建于青云山的主峰青竹锋。青云门虽是江湖门派,但却是由皇帝为了稳固地位,压制江湖力量而建,弟子出身广泛,门规严厉,有王孙贵族也有寒门百姓。多数出身低下的能让都是经过青云门这条捷径被发现而被重用。 青竹峰半山腰有一天然湖叫碧玉湖,虽小却是风景独好,这里是林妙言与师姐的乐园,每到夏天她们便是会来这里畅快的游泳。 此时正是夏天,湖边的小草绿油油的,像是一层天然的绿地毯,林妙言手枕着头,闭着眼睛躺在上面,像是睡在了柔软的丝绵床垫上,但却又凉凉的很舒服。 旁边是一棵大的垂杨柳,此时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一阵风过柳条懒洋洋的摆了几下,几片树叶飘落在林妙言脸上,痒痒的。 林妙言睁开了眼睛,稍稍起身依靠着柳树干,柳树的纸条稀稀落落构成了天然的帘子,透过柳条帘子,清晰可见清澈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眼一花,湖中一少女朝她游了过来,笑颜如花,温柔可人…… “师姐,师父,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林妙言揉了揉眉心,她的眉目有些青紫,眼眸里有红血丝,是睡不好的原因。 碧玉湖是它与师姐经常来玩的地方,但是三天前师父带着师姐竟然不告而别,就连一张字条也不给她留,丢下了她一个人。 她找遍了所有她们可能去的地方,就连山下附近的村庄也找遍了,都是无果而终,她怕师父和师姐回来见不到她,或者是错过了,所以也敢去远的地方去找,可是一等三天,她们还是没有回来。 难道是她做错了事情惹得师父不高兴了?她承认自己不如师姐刻苦用功的练习武艺,认字看书,但是这也能成为师父丢下她的原因? 莫不是知道了燕荣轩真正的身份?林妙言一拍脑袋,糟糕,若是这样的话师父一定很生气。 她小时候时经常偷跑出去玩,有一次在青云门的后山救了一个病危滚下山坡的少年,她们相识相知,暗定了终身。 这个少年便是燕荣轩,他是当今二皇子,但是因为身子赢弱而被送到了青云门调养。 不过燕荣轩和青云门的关系并不是那样亲密,他成天在青云门后山捣鼓那些药材,与青云门的人几乎没有了往来,与皇室更是没有往来。 师父也知道她与燕荣轩的往来,因为师父极讨厌青云门和皇室子弟,所以林妙言对师父隐瞒了燕荣轩的真实身份。 就算师父知道了真相,那可以打她,骂她,也比把她一个人丢下强呀。 林妙言烦恼的抓了抓头髮,想着要不要去京城找找看。虽然她在青云山脚不起眼的小村庄与师父师姐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但是却还没有进过京城,就连离她们最近的燕国最有名气的青云门也没有去过。 嘻嘻哈哈的打闹声由远至近,林妙言皱了皱眉头,又是青云弟子,这一次听着是一群男子。 回头望去,几个男子光着膀子,迫不及待的朝着这边冲过来。 林妙言的身材比较娇小,在柳树后面,那几个男子看不见她,林妙言不愿与他们打正面,跃上了高大的柳树之上,心想待他们都进了水里再下去。 碧玉湖离青云门比较近,每到夏天,便是成了青云弟子的乐园。十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来到湖边,脱下了衣裤,跳进了湖里。 炎炎夏日,在清凉的湖里畅快淋漓的游泳无疑是一种享受。 林妙言可不愿意看这么多男子不着衣物的样子,等到最后一个人游进了湖里,正想着离开时,却是听到这群男人竟然扯起了八卦。 “师兄,听说掌门师叔年轻时喜欢他的小师妹”,一个弟子神秘兮兮的道。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他的小师妹犯了错,无颜回青云门,听说那小师妹还是当今皇上之妹呢!” “这算什么!前天我随掌门师叔下山,掌门师叔竟然在京城遇到了消失了二十年的小师妹,当时掌门师叔就使劲追,跑的那个快呀,我使出吃奶力气也没追上他们……”。 “怪不得前天你先回来了,原来掌门师叔是去追心上人了”。 “那追没有追到?掌门师叔的小师妹好看吗?我从来没见过啊”。 “你才十五岁,那小师妹出走已经二十余年,那时你还没出生呢……她穿着紫色的裙子,高挑的身材,大大眼睛,只是我没怎么看清她就跑了,那天我自己回的门派,掌门师叔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 “你们说掌门师叔是追到了还是没追到?” “……”。 林妙言悄声下树,这些八卦不受控制的传入了耳朵里,听到那人说紫色裙子,高挑身材,大大眼睛时忽然觉得这个人所描述的人像是师父的模样。 师父前天带师姐出去附近的集上买些必须品回来后,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当日第二天就带着师姐把她丢下。 难道会是青云门这个掌门搞的鬼?可师父明明讨厌青云门的,怎么可能是那什么掌门人的小师妹,更不可能是皇帝的妹妹。 她从来没听荣轩说过啊。 “就算追到了,师父也不会把她带回青云门,据说那小师妹犯了罪就连皇上也要杀她,说不定把小师妹藏在某个地方”。 “然后夜夜相会!” “文静,今夜月圆,风景独好,莫要浪费了良辰美景……”一弟子阴阳怪气的学着他们掌门说话的调子作秀。 “哦,那小师妹叫燕文静吗?” “……” 林妙言刚好下到了树下,听到了这一句心脏勐的收缩,她师父的名字就叫燕文静。 原来是青云门搞的鬼。 前日师父带师姐离开的时候她正偷着去燕荣轩哪里玩,大概就是那个时候青云门掌门把她们给掳走了! 想到这里,林妙言顿时气愤无比,脑中忽然闪出了一个坏主意。悄悄把这些男弟子的衣服给堆到了一起。 第2页 林妙言摸出了火石,“卡嚓”一擦将火石往衣服上一扔,“哗啦”衣服着起了火,升起的烟雾惊动了湖中的青云弟子。 “啊,我们的衣服”,最近一个弟子惊唿,他离湖边最近看的清楚,但是那火堆边守着一个少女,使得光着身子的他不敢上前去。 不过这少女却若无其事的拿棍子挑着衣服,以促进衣物燃烧。林妙言窃笑,她才不相信这些弟子敢光着身子上岸。 听到了唿声,所有人都游了过来,但见岸上的林妙言烧衣服烧得坦然自若,好似这些衣服犯了罪滔天大罪。 青云门规严格,不止教授武艺,而且教导礼法道德,面对林妙言这小姑娘竟然没有一个敢出来强夺衣服的。 青云门的赞誉响遍了燕国,林妙言也被耳濡目染,就是断定她们不敢上来,所以烧得不急不慢。 完事了便是拍了拍巴掌走人。 走的当方向当然是青云门,她要向青云掌门要回师父。这些人眼睁睁看着林妙言做了坏事后扬长而去。 林妙言一口气上到了青竹峰顶,到了青云门的山门。青云门一般情况下没有闲杂人,守山门的弟子只有一个,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林妙言从侧门爬墙而入。 这里她还没有来过,想着若是掌门把师父掳劫了的话也不会放在青云门,毕竟青云门人多,并且不乏皇孙贵族,如果走露消息先不管师父是否是皇帝的妹妹,是否是犯了死罪的人,首先就让他那老脸没地方搁。 所以林妙言决定直接找掌门人,可是她又没见过,要怎么知道谁是掌门人? 心里想着既然是青云门最大的人,那他住的房子一定是最好的。 正文 002,还我师父 好在青云门也有很多女弟子,她爬墙过来过了几道山门,就算人渐渐多起来也不是那么显眼。 “师兄……掌门师叔此时在哪里?”林妙言抓住一个路过的少年询问。 少年疑惑的看了看林妙言,似乎觉得陌生,林妙言送上一个甜甜的笑:“我找掌门师叔有些事情”。 林妙言只不过是瞎喊的,因为她知道青云门只有邀月堂收女弟子,所以只要是男弟子称唿师兄便是不会错,称唿掌门为师叔也合理。 这个甜甜的笑容果然奏效,不过这个男弟子还是有些奇怪的道:“这个时候掌门师叔一定会在前堂讲文课,难道你不知道吗?” “哦,前堂在哪里?” “……”,男弟子古怪的看着林妙言。 “呵,我是新来的”林妙言又给了个甜甜加讨好的笑脸,这个弟子憨头憨脑的似乎很好说话。 “怪不得,我带你去吧”,男弟子有些兴奋的说着,门派里的女弟子很少,很多漂亮的女弟子都是有了心上人的,这个才来的小姑娘,虽然不是那样倾国倾城,但看着就是觉得舒服,尤其那白里透着红的小脸颊,笑起来俩个小酒窝,如此可亲可爱的女弟子,此时不先殷勤要等到那些长得好看的师兄们来发现吗? 于是,这个小弟子乐得屁颠屁颠的带着林妙言去了前堂。 “谢谢师兄”,林妙言谢过了这个弟子,想要进去。 “唉,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吧,小弟子不甘心。 “随便”,林妙言随意的挥手,对小弟子的询问很烦躁,伸着脖子往屋子里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坐满了许多着装统一的弟子,一个老头在正首拿着一卷书讲解着。 这个老头看起来至少能有五十岁以上,林妙言顿时来了气,师父虽然已经三十多,但依旧风韵犹存,青春不改,这个老头子怎么配得上师父。 “掌门老头”,林妙言一下沖了进去,直达掌门老头的正首位置,一把揪起他的髮髻道:“我师父呢,你这个色老头,是不是把我师父藏起来了”。 众弟子一向尊敬的掌门人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大骂色老头,顿时炸开了锅,窃笑,严肃,…… 不过这为掌门老头却是在正首坐得端正,就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一伸手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就把林妙言的手给弹开了:“妙言,别胡闹,你也算是青云门的弟子,既然来了就坐下听课吧。” “什么?”林妙言被掌门老头这样轻易就弹开了手臂,并且快的她根本就没有察觉,这个老头的功夫很一流,可是她从没见过这个老头,他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师父确实对她隐瞒了许多的事情。 掌门老头正了正色,弟子们连忙回归了位置,神色严肃的看着书本。 “你这色老头,把我师父藏哪了,今天你若是不交出来,我就不走”,林妙言耍起了泼,一屁股坐在了掌门老头的桌子上,抢过了他手中的书;“呜呜,我的师父呀,你赔我师父。” 掌门老头平静的看着林妙言:“你师父去她想要去的地方,过些时日自然就回来了,你若是觉得一个人孤单,可以来去青云门的邀月堂。” “去,谁稀罕你这劳什子的邀月堂,我要师父。”林妙言起初只是想闹闹,但是哭着哭着便是动了情,十几年的师徒情分和养育之恩的师父竟然说走就走,如此绝情,她觉得很无辜委屈。 这些日子来,找不到一个人倾诉,憋在心里实在太难过,这一哭便是洪水泛滥一样剎不住,无辜委屈到了极点,青云门是师父的禁忌她怎能进青云门,在心中把掌门老头骂了个千万遍,更肯定了是这个老头把师父给藏起来的。 “妙妙,又胡闹?”一个温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白衣袍,倾城色,面带笑容的男子。 林妙言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朝着白衣男子看去,他那笑邪邪的,虽然好看到了极致完美却是让林妙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随着白衣男子的进来,厅堂里的弟子窃窃私议起来:“是太子爷呢?” 青云门里多皇孙贵族,当今最得盛宠的太子爷燕俊驰便是在青云门学艺五年,现已经出师俩年,但是会经常回来看望师兄弟和师父,眼前这个掌门老头惠岸便是太子爷的师父。 这一次本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来,却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碧玉湖里被困了一群不着衣服的男弟子,见到了燕俊驰如见到了救星,把林妙言的样子做了描述。 燕俊驰不禁对这个罪魁祸首林妙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其实已经在门口观察了许久,见到师父被无礼取闹他怎能坐视不管。 “你是谁?”林妙言当然不认得这个名声响噹噹的太子爷,歪着脑袋问,她可不认识这么一个男子,并且这句妙妙喊得她肉麻。 “你叫妙言?”燕俊驰像看一个任性胡闹的小孩一样,略带棕色的眸子里五分惊讶,三分兴趣,俩分宠溺,他一进门口便是认出了这个女子便是把男弟子衣服烧了的女子,但是林妙言面容和名字却是让燕俊驰有些意外。 十几年前,他来青云山看望弟弟燕荣轩曾经在燕荣轩的药庐里看见一个扎着俩条小鞭子的女孩儿,那双灵动的眼睛给他的映像最深刻,以至于他一见到林妙言这双乌熘熘的眼睛就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子一定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 第3页 妙妙这个称唿便是脱口而出。 而妙言这个名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名字对他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是又怎样?”林妙言撅着嘴,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今日进了青云门若是再想进来恐怕就难了,就算你长的好看,我一样还是不找到师父不罢休。 燕俊驰忽然发出一声坏笑,对这个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双臂挥出,竟然是在林妙言毫不防备的时候一把将她点了穴道,众目睽睽之下抱出了厅堂。 “你想干什么?”林妙言被点了穴道,抱进了一间卧室,晕头转向的又被抛进了床榻。 “验身”,燕俊驰不急不慢,脸不红心不条的扯开了林妙言的腰带。 林妙言此刻恨不得给这个男人俩个大耳光子,暗自运用内力想要自己沖开穴道,但是此刻他的手伸向了她的衣襟…… “咦,竟然穿这么多!”燕俊驰很有些不耐烦,使得林妙言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冒气,加快了沖开穴道的力气,好了,再坚持一刻就好。 燕俊驰修长的手指挑开了林妙言脖领间的衣物,雪白如玉的肌肤上一点碧绿的玉佩,有一个铜钱那么大,但是却很可惜的从中间断裂开来,成了个半圆的形状,其间雕刻的花纹,从此断裂开来,顿时燕俊驰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他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据说是奇蹟般的从娘胎里便是带着来的,福泽寺的智清给他解了这玉佩的秘密,说这块玉佩带在世间还存在着另一半,他们携前未了姻缘,今世来续缘。而他目测一下林妙言这块玉,不止是这玉佩的花纹像而且就连色泽也是十分的相似,那颜色绿得青翠欲滴,像是泼墨一样。 燕俊驰再次打量了林妙言,她的眼睛使得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这双眼睛他已经认识了百年,万年。 “咚”一声脆响,林妙言忽然间蹭的跳起来,一头撞在了燕俊驰的面门。 “啊”,燕俊驰捂着鼻子,一股红流从鼻尖流淌出来,滴在了床单之上,同时腾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林妙言,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提了回来,摔到了床上。 正文 003,又被抛弃 林妙言被摔得晕头转向,头髮也散落了下来,愤恨的看着燕俊驰,恨不得把那俊逸的面庞抓个千疮百孔,自己与他素不相识,竟然如此轻薄于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流氓,我告你们掌门人去”,林妙言不甘心的拳打脚踢,可是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力量太小了,像是给燕俊驰挠痒一样,这个男人武功也这样好,林妙言心中的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甚至升起了绝望。 “你最好老实点”,林妙言的剧烈反抗,使得燕俊驰只好坐上了林妙言的腿使她不能动:“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为难你”。 林妙言不理会燕俊驰的话,两条腿被压得不能动盪,只好挥舞着尚且还能动盪的双手,“唰”,燕俊驰的脖子上被她的指甲划过了一道痕迹,火辣辣的,使得燕俊驰非常恼火,将她的双手抓住按在了头顶。 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身子上是否也像他一样有什么印记,但是却意外的看见了这块玉佩,想问问她这玉佩的来歷而已,没想到这女人像头驴一样倔强,他只好用这样强硬的办法使她冷静下来。 “你的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告诉我,我就放开你”燕俊驰俯头问,如此姿势让林妙言逼红了双颊,红通通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林妙言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是十多年前一个老和尚给的”。 “和尚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林妙言确实不知道当年那个老和尚叫什么名字,那个时候她才五六岁。 忽然,门在这个时候不和时宜的打开了,门口站立了一个青衣男子,清雅的面容上带着羸弱的苍白,燕俊驰与林妙言望向了来人。 “轩弟”。 “荣轩”。 林妙言趁着燕俊驰松懈的时候一脚将她踹开:“荣轩,我……”,忽然间又发现自己衣冠不整,手慌脚乱的整理,而燕俊驰的衣服经过厮打也好不到哪里去,俩人慌忙起身,床单上一点血红,正是燕俊驰适才流的鼻血。 “妙妙,你们”,这个男子便是燕俊驰的弟弟,林妙言口中所说的荣轩,他八岁时因为身体羸弱被送到了青云山调养,但是却性情孤僻,只是在后山的药庐清居。 他从小就认识了林妙言,可以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伙伴,二人的感情也很好,他心中早晚是要娶林妙言的,而林妙言也不避讳他的亲近,二人的关系实际上都各自默认了,只不过林妙言害怕师父反感他的身份与青云门有关系,所以迟迟不肯答应燕荣轩的求婚。 而此时的一幕,林妙言无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仍然还是解释道:“荣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都看到了”荣轩的脸颊爬满了怒气,尤其床单那点血更是林妙言不贞的铁证。从小他对燕俊驰,没有多少好感。虽然燕俊驰曾经救过他的命,但是燕俊驰也因为救了他的命而得了皇上的盛宠,大概救他的举动也不是真的想救他。 燕俊驰与林妙言搅和到了一起,使得他很不能理解和愤怒,当即拂袖而去。他不知道他们俩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刚才所看见的一幕他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平静的去听她的解释。 待到林妙言整理好衣裳追到燕荣轩的药庐里时,燕荣轩已经没有了踪影,她在药庐里等了一天也没见燕荣轩回来,天亮时分她终于明白了,燕荣轩这是不要她了,和师父一样把自己给抛弃了。 师父,爱人都不要她了,她也失去了要闹青云门的兴致,失魂落魄的回了山脚村庄里的家。 山海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白天的吃客座无虚席,天落黑了依旧是络绎不绝的客人,从一楼到三楼几乎是满座。 林妙言不会喝酒,那东西一入喉刺鼻的辛辣,此时她却是特别想要大醉一场。那天荣轩走后她回到自己家里,又等待了三天,师父还是没有回来,便是决定来京城看看。 没想到却是听见了传言燕荣轩回京被封了礼亲王,皇上御赐无数金银美女。她几次去礼亲王府,守卫说燕荣轩去办事没有回来,硬是不让她进门。 但一来几天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燕荣轩还是没回来,她绝望了,燕荣轩一定是不想见她,况且他有御赐美女,哪里还能记得她。 燕荣轩那天走的那样干脆,一点也不留念,他一定伤透了心,心好痛,燕俊驰就是她的扫把星,她的情绪从来控制不住,边想边哭,泪水就着酒喝,稀里哗啦。 酒送上来了,听小二说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她刚喝了一杯,身后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喝酒用杯忒别扭,何不用碗”。 邻桌一个中年男子与络腮鬍子正在端着碗盛的酒对饮,络腮鬍望着邻桌哭得一塌煳涂的女子,又是好奇,又是鄙视,又是好笑,中年男子却是笑意连连,那笑,好温暖好温暖,像师父的笑,使得林妙言像见到亲人似的更是哭的没有忌惮,一把泪一把鼻涕。 第4页 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和蔼可亲的出声:“姑娘受了什么委屈,不烦过来与我们喝几碗酒,醒了什么事都会忘记,今日我请客。” 她出门的次数少,警惕性较轻,但见中年男子举止很是毫爽,心里像是忽然开阔了一样。 林妙言欣然同意,抱着酒壶酒杯毫不客气的坐了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递到眼前,她抬头看一眼中年男子,好清淡好温暖的微笑,也不客气的接过来擦眼泪。 络腮鬍却是不怎么乐意,鄙夷道:“萍水相逢凭什么破费银子。” 林妙言已觉得有点头晕,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又倒满了一碗酒:“俩位大哥,今天我请客。” 两个男子不语,络腮鬍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话已经有些舌头打结,原来酒量这样差劲,也敢在天黑了单身出来喝酒。但看她委屈和苦闷的样子,心中对她的不满减轻了些。 林妙言一口气喝干了满满一碗酒,从腰间荷包里抓出一把金灿灿的金叶子:“不要担心,尽情的喝,我请客”。 络腮鬍惊奇的看着这些金叶子,但却冷颜唾弃:“又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官家小姐”,看她这幅柔弱和任性的样子,有钱就了不起,我们庄中有的是钱,还差这几片金子? “呵呵呵,鬍子大哥有个性,别人见了这金子唯恐抢不到,你却唾弃”,说这话时已经有点舌头打结。 “去,你这酒量也太浅了点,怎敢独自一人上这种地方喝酒,我看你这丫头是疯了”,络腮鬍还想说什么,被中年男子抬手制止。 “呵呵,我疯了,确实是是疯了,燕俊驰这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混蛋,王八,”边说着伤心的哭起来,越哭越大声,每哭一声都是放肆而毫无忌惮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无辜到了极点,两个男子反倒是手足无措了,只好任由她发泄。 “混帐,王八,燕俊驰你去死,”这一声叫的格外大声,引得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太子殿下的名字岂是能这样随便提及的,都想这丫头是疯了,也许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咚”的一声,林妙言的头重重的碰到了桌上,吃痛捂着额头低唿:“好痛,好痛”。 中年男子想要查看她眉心,被她挡了回来,呵呵傻笑,大着舌头道:“不碍事,这点小痛算什么,来喝酒,”一碗酒下肚又捂着心口朝着中年男子傻笑:“这里痛,这里痛要怎么才能好呢?荣轩他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再也不会对我好了,呜呜……” “荣轩呜呜……师父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呜呜……” “燕俊驰,穷凶极恶的魔鬼,我杀了你都不解恨……” “……荣轩……”声音渐渐变小,她靠在桌上,似乎是睡了过去。 中年男子无奈又心疼的摇头,这姑娘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听到她提起的人都是皇室中人,本来想多管闲事的又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心想陪她喝一次酒,出出气也就算了。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寻声望去,一个娇弱的女子,巧笑嫣然,美丽动人,在上首席间的琴案上弹琴,身边一个年青男子手执玉箫与她合奏,配合得是天衣无缝。 所有吃客都沉醉在其中,忽然间美妙的天籁之音戛然而止。 一个锦衣缎带,头束金冠的公子正翘首坐在弹琴女子身前,用扇子挑着女子的下巴调戏,而他们身前的地上两个拿着软鞭,满脸横肉的打手在鞭打着与女子合奏的男子。 女子跪到地上磕头:“木世子,饶了我夫君吧,你会打死他的。” 木世子坏笑:“那你陪我玩玩,我就放了你们。” 昏昏欲睡的林妙言忽然一跃而起,肚子正憋着气呢,“蹭”的冲上前分开双掌打在两个打手后背,抢过他们手中的软鞭朝木世子双鞭齐抽:“本姑娘陪你玩玩如何。” 木世子受了好几鞭,倒地的家丁才起身,朝林妙言扑过来,林妙言闪身避过,家丁一个前爬栽到地上,接着另一个打手又被他用力一拽,压在了那个打手身上,再想起身却是不能。 正文 004,闯祸 原来被林妙言踩住了后背,动盪不得,一脚踩了两个彪形大汗,她威风凛凛的俯身大着舌头道:“狗腿子,给我老实点,再动我抽得你皮肉开花。” 后面一阵劲风袭来,林妙言一个优美的弯腰,木世子袭过来的一掌噼空,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却是林妙言在他俩腿间狠狠的踢了一脚,她今天喝醉了酒,这一脚没有轻重,木世子捂着命根在地上打滚唿痛。 拜燕俊驰所赐,她特别痛恨调戏女人的纨绔子弟:“叫你调戏良家妇女痛死你这混蛋王八”。 “你这疯丫头,献王府的木世子也敢打”,木世子忍着痛咬牙说道,并且好好端量此女的容貌,好以后报仇。 林妙言干脆坐在俩大汗的背上翘起腿来,咕咚喝一口酒道:“什么献王,本姑娘不认识,就是太子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一句话下去,顿时全场禁声,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太子,这几乎是一条所有人都知道的浅规则,因为说错话,或者做错事遭受割舌断手的人已不在少数,太子是恶魔一般的存在,与他的样貌截然相反。 络腮鬍拍桌哈哈大笑,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哈哈,小丫头你忒有趣了,我鬍子大哥喜欢”,说着举起大拇指道:“真女侠,哈哈哈”。 木家也就是献王,自建朝以来荣宠不断,更有世袭爵位的殊荣,木世子是献王的长子,这样的人岂敢得罪,都怕飞来祸端,看有人敢打木世子,吃客们都纷纷逃走,转眼厅中只剩他们几个人。 林妙言今日正是郁闷中,又喝了酒,可怜木世子被当做出气桶,被踢了重要部分,又被鞭打的满地打滚,嘴中还震震有词,什么王八蛋,混帐东西,无耻,又大张旗鼓的扬言她要声张正义,除强扶弱,顺便也把燕俊驰给骂了,听得中年男子直皱眉头,络腮鬍子却是哈哈大笑,大有痛快之意。 人们都在猜想,这小姑娘活不过明日,得罪太子的下场往往是很惨的。 中年男子看她情绪不稳,又喝了酒恐事情闹大,上前相劝:“姑娘,教训一下就是了。” 林妙言依旧不依不饶还要抽打,被中年男子把鞭子抢走,与络腮鬍子一人一只胳膊的架走,她不甘心还用脚踢了几下,才被拉开,那样子分明是女霸王,那有小姑娘的模样。 饶是中年男子沉稳淡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缠扶着林妙言还没坐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林妙言后心飞来,中年男子眼疾手快,回身一挥袖子,那匕首转变了力道戳进了刚爬起身来的木世子心脏,这个倒霉鬼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断了气。 中年男子四处张望,一个黑影在帘子后面隐去,络腮鬍子追了上去,打手见死了木世子,吓的屁滚尿流的往回爬。 第5页 “站住”,中年男子把昏睡的林妙言放到桌上,挡住打手的去路。 打手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中年男子面对他们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嗓音响亮:“告诉献王,木世子欺压良民,调戏民女,乔江已经替他了结逆子,与这个姑娘无关,乔某在青云茶庄恭候献王大驾。” 头好痛,林妙言睁眼,回想昨晚的事情,她与那俩个大哥在山海楼喝酒,教训了木世子,记忆到这里为止,可是这是什么地方,二个大哥又去了哪里呢? “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敲门:“姑娘,小的给你送洗脸水来了”。 “进来” 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端着一个水盆,肩上搭着块汗巾,把水恭恭敬敬的放到地上:“姑娘想要吃些什么早餐,小的去准备,你的一切花销乔大爷已经付了,姑娘可安心享用。” “乔大爷?”林妙言使劲摇着头使头能清醒一点。 小二朝着她奇怪的一笑:“就是聚贤庄的庄主乔爷,昨日是他与刘三爷送你来的,并且吩咐小的伺候好姑娘,预付了费用。” 乔江是燕国闻明的商人,堪称燕国第一富豪,不仅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而且他建的聚贤庄在江湖中享有盛誉,在燕国谁人不知聚贤庄的乔江义薄云天,富可敌国。 林妙言以前就听过了乔江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昨天那个就是乔江!听说乔江的聚贤庄里还有五个结拜的异性兄妹,那个络腮鬍定然就是刘铁狮了。 可这店小二这笑未免有些那个,暧昧,真是奇怪。不过能认识到乔江这样的人物倒是幸运,也许他见多识广,能帮助她找到师父。 一进到客栈的前厅,发现这里格外的热闹,吃客们聊的话题不时的传到耳边。 “听说木世子在山海楼被乔庄主所杀。” “那个乔庄主?” “就是聚贤庄庄主乔江。有人说当时还有一个喝醉酒的疯丫头把木世子好一顿鞭笞。” “木世子作恶多端,定然又是做些欺压百姓的事情来,否则乔庄主这么有头有脸的人怎会随便杀人”。 “真是污了献王一世英名啊”。 “虎毒不食子,纵然木世子再怎么恶,献王再怎么刚直不阿,那也是他的亲生长子,听说一早便去青云茶楼将乔爷带走了。” “我却听说是木世子撞见了乔庄主与情人的好事,被灭了口,据说那女子就是近来风头正盛的小仙女,她亲口承认的”。 林妙言下了山来,经常会做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来餬口,不过打劫的都是些富家子弟,打劫的时候带着面纱,并且留名小仙女,没想到在这一带却是有了些小名气,使得一些不会功夫的子弟人人自危,但是由于她没有露出真面目,所以官府一时间也查不到她。 不过听到这些话就有些不舒服了,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怎么可能,乔庄主光明磊落怎么做这样的事情”。 “不是说木世子调戏了那丫头,乔庄主一怒为红颜,错手杀了他。” “乔庄主膝下一儿一女,夫人贤良,京城谁人不知,无人不羡,这分明是造谣。” 正文 005,结识乔江 一路打听着总算是来到了献王府,刘铁狮早已经在哪里焦急的等待频频朝里面张望,两道浓眉纠结到了一起,看到林妙言怒气沖冲过来道:“疯丫头,你把我大哥害惨啦,真是倒霉。” “刘大哥,这怎么回事?木世子怎么死了?”她完全搞不清状况,说话不免底气不足,昨日定然是醉酒出丑了。 刘铁狮冷哼一声瞪眼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疯丫头,几碗酒下肚便烂醉如泥,我大哥为了救你误杀了木世子”,他把昨晚的事给林妙言讲了一遍。 瞧着他瞪眼的模样再配上一嘴络腮鬍子,林妙言忽然觉得这彪形大汗好可爱,真想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不过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只是小心的应了一声“哦,刘大哥,那个想杀我的人你追到没有?” 林妙言心想也许是这些日子来她打劫富家子弟,仇人寻上门来了。 “我没追上,不过却看清她的袖子上绣着一个星字,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二人正聊着,只见乔江从献王府阔步而出,脸上霸气的笑容,让二人心中稍安,看来没有什么事,刘铁狮心想大哥就是大哥,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强大的自信心总是让身边的人有充实的安全感。 “老三”,乔江朝她们走过去:“哦,姑娘也来拉,身体还可以吗?”他指的自然是昨日醉酒的事情,看她昨日那样子,到了客栈还吐了一地,定然是很难受的,虽然他从来不知道醉酒的滋味。 此时知道对方身份,林妙言抱拳行礼:“林妙言见过乔庄主,只是醉酒而已,没什么大碍”。 乔江微笑点头:“你叫林妙言啊,你的人一点不像这个秀气的名字”。 林妙言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额,昨晚我定是失态了,叫俩位哥哥笑话。乔大哥,木老头有没有为难你,我与刘大哥本打算你若还不出来就要闯进去救你出来”。 “你惹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林女侠”,这个声音……林妙言的鼻子立即酸涩起来。 一身青衣的燕荣轩尾随乔江身后而来,身姿清瘦如菊,眸光锁定了林妙言,虽然俊颜之上有了些许阴云,但却无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来献王府是为了她惹出的事来吗?这是原谅自己了吗?肯见自己了?林妙言偷偷看他,只见他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目光转向了路旁的软轿。 心中好失落,他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了吗?不过始终是自己理亏,低下了头玩弄起衣角来,看着自己的脚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低应道:“妙妙不敢”。 倒是乔江爽朗的呵呵一笑,想不到林妙言与太子殿下和礼亲王都有往来,不过亏得礼亲王帮着说情,拍了拍林妙言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啦,献王的刚直不阿是全朝乃至全国都公认的,此事原是木世子不对,献王只是叫我去问清楚一些事情而以。” “哦,这真太好了”她一时高兴兴奋的一抬头,对上燕荣轩余怒未消的目光,做贼心虚,一股劲又降下去。 “还想在外面继续惹事生非吗?”燕荣轩剜一眼林妙言又恨铁不成钢的捏她的脸道:“给我回去禁足”。 “啊”林妙言受宠若惊,荣轩要她回去,至少没有想像中那样糟糕,连忙与燕荣轩和乔江与刘铁狮道了别,乖乖的美滋滋的上了马车。 在马车中坐定,忽然帘子被掀开,刘铁狮扔进来一个小钱包,正是昨天她装金叶子的,正想说什么只见刘铁狮没好口气的哼了一声:“权贵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凭自己双手挣钱来还我们”,说完迳自与乔江离去。 林妙言看到乔江在刘铁狮身上打了一下,似是在埋怨他刚才一番话,随着郑棋的马鞭声响起,马车慢慢启动。 第6页 马车里静悄悄的,只听到马蹄声声,摇晃着车内的帘子,二人身子随车而动,都不说话。 片刻之后燕荣轩脸上的阴云散去,若无其事,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妙言,直把林妙言看得头皮发麻,他何时这样直勾勾的看过自己啊,那眼神里不是往日那般温柔和深情,她更加不自在了,咬唇转动着手腕上他送的血玉手镯,有点手足无措。 “林女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小王洗耳恭听”燕荣轩阴阳怪气的看着眼前这个惹事的小女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日的一幕确实让他难以接受,冲动之下扔下她一人拂袖而去,恰好那天他收到圣旨皇上要他回京,他本是要去向掌门辞行的,却听到林妙言言来青云门要师父的事情,便是寻到了燕俊驰的房间。 当日出了门便是直接回了京城,回京后又奉旨去外地做些事情,没想今早一回来听到了林秒言闯祸的事情。 顾不上旅途劳顿去见了献王。 “嗯,荣轩”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祈求着他的原谅:“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不料他低沉一声,把头偏一边去:“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好吧,在荣轩面前她从来都没有秘密,便把那日燕俊驰怎样对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正文 006,三皇子 听完林妙言的解释,燕荣轩眉头微皱,復又恢復一惯的温润,虽然在这些日子来他也反覆思考,也觉得那可能是误会,但看她如此坦诚的全部说出来,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尤其那滴血是燕俊驰的鼻血,令他如释重负般的高兴。 但空穴不来风,太子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要特意的破坏他与林妙言的关系……他握紧了拳头,妙妙是他的,任何人都抢不走。 “回去书房禁足思过,没有我许可不准出书房半步”他闭目说道,自从旧疾治好之后,身子不似常人一般健壮,此时动了气,心中堵的难受,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哦”看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歷,然后疲惫的闭上了眼,林妙言吓一跳,以为他还在生气,又当心他的身体受不住。本来想问他找师父的事情?但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心中定然堵的难受,加上旧疾的愿因,他的脸色总是苍白色的,好似失血过多的样子,而此时,那张俊颜略显憔悴,眉目青紫,显然昨晚没有休息好。 她轻轻挪到他身边来,手指按上了他的太阳穴,轻柔的按摩起来,她的按摩手法最能安宁心神,催人入眠,向来不轻易给他按摩,他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这小女人气人的本事渐涨,哄人功夫也不弱,嘴角浮起笑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呵,轩,我看你脸色不好,心疼你”,她继续讨好,她可不愿被无期的禁足。 柔软的小手按在耳后,热热的唿吸喷在耳边,心中纵有多少气也在此时化作了一摊水。 “真的”。 “恩”林妙言使劲点头,虽然有点小私心,但主要还是关心他的身体,看到讨好有了效果,她继续加热……施美人计,每每惹他生气这招美人计真是屡试不爽,凑近去在他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别生气了嘛,轩,好荣轩,是我错了,你笑一个,我最爱看你笑了”。 说完又捋一捋他的眉头:“看眉头纠结像个老头子,我可不嫁老头子,要嫁美男。” “谁是美男,你嫁谁去?” 她抬头挺胸,放出豪言壮语:“我家荣轩就是美男,林妙言非此美男不嫁,老天爷你要为我见证我的这番誓言。” 那副乖巧的模样,恨不得揪过来狠狠“毒打教训”一番,他一把揽过她道:“燕荣轩也向老天发誓,非我家妙妙不娶”。 二人相视而笑,燕荣轩俯身去吻她,温柔而深情,只要二人单独相处,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动她…… “嗯,那个还要禁足吗?”哄得他高兴了,也得有个回报吧…… “嗯,禁足,没有商量”,他收敛了心神,依旧雷打不动。 林妙言泄气,挣开他的怀抱,背对着他无力的躺下去,不再理会他,荣轩就是这样,别看平时他好欺负,一旦对某些事情认真起来,她再怎么耍赖,撒娇也是于事无补,可怜她的美人计,牺牲了一个香吻,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轻柔的抚着她的秀髮,不是怕她惹事,而是怕她再去找那人,躺倒的小女人手臂微动,将秀髮拢到胸前。燕荣轩手中倏然抽空,淡淡一笑,望向她的侧脸,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很生气,那样活泼的人儿被禁足,肯定是不愿意的。不过他没做理会,靠在车厢里,垂眉闭目,悠悠的道:“我只是想要保护你,仅此而已”,是的,这一次绝对不能心软。 “王爷,到了”,随从郑棋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马车停在了礼亲王府门口。 “妙妙,我们到了,起来吧”,燕荣轩掀开了帘子,准备下马车,却发现身边的人儿一动不动。 他凑过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可想而知昨天她喝了多少酒,大概酒还没完全醒,竟然又睡着了,他摇了摇头,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郑棋关切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燕荣轩道:“王爷,还是我来吧”。 燕荣轩的旧疾最忌情绪好坏,若心情舒畅绝对不会发作,若愁眉不展,郁闷暴躁,则定然会有不适,这也是他修养得一身好脾气的动力。 一夜的奔波,使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林妙言虽然娇小,到底也是个人,这样抱着怕他吃不消。 “不用,我能行的”。 “或者把林姑娘叫醒吧,燕荣轩的脸色实在堪忧”。 “没事,别吵醒她,醉酒是很难受的”。 瘦消的身子,倔强的让人心疼。 礼亲王府的书房内,林妙言认真的在写字,书案上厚厚一叠已经写好的宣纸,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已经禁足五天,真是很闷,每天起来梳洗,练剑,写字,弹琴,吃饭,睡觉,总是这些事情,而门口的郑棋像跟木头似的钉在哪里,问一句答一句,有时就是问了他也不知道,真是无聊透顶。 燕荣轩在这五天内没有露过脸,不知在忙些什么事情。 伸了伸胳膊和腿,瞥眼看见那个木头郑棋笔直的立在门口,真不知道青云山的十五年荣轩是怎么和这个木头呆子相处十五年的,脸上的表情永远一成不变,不先和他说话,他打死也不会主动搭理人,空长一副魁梧的身材和标志的五官,真是浪费,太无趣了,难怪燕荣轩那样喜欢和自己玩耍,每天面对这个门板脸,不闷死才怪。 眼珠一转,嘿嘿一笑,谁叫燕荣轩派你来看守我呢? 郑棋似乎觉察到她的笑,通常她这样笑的时候就是脑子里有坏主意,不由得皱了皱眉。 寝殿内,燕荣轩一脸凝重:“李虎,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恩,木世子的事情打点好了,乔江那边也按照王爷的意思送了些钱财过去,不过乔江却是不接受,属下没办法只好又带了回来”。 第7页 “哦,果然闻名不如见人,呵呵”若能结识到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是好的,只可惜林妙言却是这样结识的人家,给乔江惹了这么大的祸,现在京城都在议论和猜测乔江与林妙言的关系,真是满城风雨,有褒有贬。 “嗯,王爷,属下还有事情禀明”,一向爽脆利落的李虎,此时忽然有点吞吞吐吐。 “什么事,说吧”,燕荣轩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随心的翻阅着一本医书,眼前这人是师父的儿子可是对医术一点兴趣也无,师父的衣钵註定要他继承,幸好他也喜欢研究医术。 “嗯,今日京城里那些说林姑娘不好的碎嘴的人统统被太子割了舌头”。 手中的书握紧,眸光微动,危机感加重了几分。 看来,他真的不能坐以待毙,不想捲入是非,却身不由己,一切只为了她。 将林妙言晾了五天,不知那小女人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该去看看她了,李虎退了下去,燕荣轩收起了医书,出了寝殿。 一个身着黄衣,眉清目秀的少年男子迎面而来,双目星闪,棱色分明,略显单薄的唇挂着一丝纯真的笑,行至燕荣轩跟前叫了一声:“二哥”。 “咦”,燕荣轩看着眼前的少年男子,脑中飞快的搜寻着有关此人的记忆:“三弟”,他终于记起来了,这人便是小自己五岁的三弟燕云天,与林妙言同岁,他离开京城时他才三岁,如今竟然长成这般人物,难为还记得他这个被皇族遗忘了十五年的人来。 “嗯,二哥还记得我,你走时我尚未有记忆,只听父皇提起过你常年在青云山养病,今日一见这般风华正茂,看来青云山水很是滋养人啊,呵呵”,近来名满京城的林妙言,竟然是二哥在青云山青梅竹马的小媳妇,他禁不住就想来看看这对壁人的风姿,看他似要离开的样子有点失望道:“二哥似要离开,我来的正是不巧啊”。 自从回到京城燕荣轩从来没有主动去结交别人,皇宫中明争暗斗那点事他不感兴趣,却不知道燕云天来此有什么事情。常年不在京中,对这个三弟不是了解,也不屑于了解,瞧着他的样子流露出的神色中有几分纯真,倒是没觉得反感,淡淡问道:“三弟来此有何事情吗?” “额,只是来认门,我们始终是兄弟,往来也是应该的”,燕云天呵呵一笑,太子太过张扬,这二哥太过寡淡,父皇也太会生了,这样两个极端的人却是兄弟。 燕荣轩自顾自的走着,本来想要去书房看望林妙言,遇到了他便改变了主意,倒是不知道去哪里好了:“三弟不觉得我这样凉薄的人很无味吗?我想要交往也是该交往太子那样锋芒毕露的人才对呀?” 想不到燕荣轩的防备心理这样强烈,燕云天的母妃是新阳县丞之女,在皇上一次外出时遇到了便收做了妃子,封号颐贵妃,因为朝中无人,反倒置身于争斗之外。燕云天跟随母妃长大,不得皇上宠爱也不算厌弃,没有半点实权,算是一个逍遥皇子,每天吟诗作画,逛街游玩,日子过得很舒服,若不是这位林妙言他才不会想到这里来。 正文 007,小媳妇 正尴尬间,一物飞来正中燕云天前胸,顿时干净的黄衣上面蓝色的粉末粘到了上面,一团纸掉落地上,一墙之隔的书房那边院子里传来了少女清脆甜美的笑声,那笑肆无忌惮却又无比动人,连带着听到笑声的人也跟着莫名的开心起来。 “这……”燕云天望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有所神往和期待,能在这样安静的礼亲王府里笑得这样开心的人,莫过于林妙言。 “哈哈哈,郑棋,你去把我那颗纸弹捡回来,快去,快去……”听着声音和语调,一个娇蛮任性的女子的形象便会立即浮现每个人的心头。 脚步声响,一个灰衣男子疾步绕到了墙后,看见卓然而立的两位人物,连忙跪地施礼。 燕荣轩给郑棋介绍了燕云天,郑棋也行了礼。 燕云天挥手示意,但见郑棋灰头土脸,一身干净的衣服上蓝色的,粉色的,绿色的,紫色的粉末遍布全身,头髮上还沾了一些黄色的,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燕云天用手沾了胸前的蓝色粉末凑到鼻子前,有脂粉的味道,在看郑棋满身都是这东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哈哈,二哥你这小媳妇真是非同寻常”。 “郑棋,捡没捡回来啊”。 声音似乎近了许多,抬头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坐在墙头,身姿灵秀,眉目俊俏,身着一袭粉蓝色的衣裙,裙摆下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脚掌晃晃悠悠,腰间挂一个小荷包手握弹弓,笑意盈盈的望着墙下的三个男子。 燕荣轩眸光闪动,似有不满,但面上却是温和的笑:“妙妙,这是三皇子殿下,快下来见过”。 “咦,你不是不准我出书房半步?”林妙言嘴唇上翘,故意刁难。 青衣晃动,眨眼间林妙言已经被燕荣轩抱在怀中翩然降落,似神仙眷侣般,稳稳落地,微笑:“脚不落地就不算”。 说完大步走进书房,燕云天兴味正浓,也跟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到了书房林妙言眨巴着大眼好奇的问。 “燕云天”这传说中的林妙言果真是与众不同,连与二哥的相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也不在意她这样的问话。 “哦”林妙言很有兴趣的打量燕云天,啧啧称赞:“皇帝老头那样丑,怎么生的儿子个个都这样俊美好看”,林妙言本来不想施什么礼,嫌麻烦,不过看到燕荣轩无比认真的表情,说完了话也规规矩矩的就照办了,朝着燕云天盈盈一拜。 燕云天连忙扶她起来,不经意间瞥见她脖子下方露出一角的星辰花刺青,与这里满园的星辰花竟是如出一辙,心想二哥如此宠爱林妙言,连布置都是别出心裁,看来以后有的地方玩了,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的笑了起来,他就是喜欢新鲜的东西。 “咦,你笑起来还挺好看”,林妙言竟然言语调戏起这位三皇子来,脸上的笑容却很天真,像是在夸赞小伙伴一样。 “妙妙,不得无礼,三弟生长于皇宫,那容你这般闲散随心”,燕荣轩微一正色训斥,林妙言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你又欺负郑棋”,看到一身狼狈样的郑棋,他不得不出来说句公道话。 “我才没欺负他呢,我给他弹弓打我,他不要,我打他他又不跑,是他自己要让我打,我又没说不让他跑,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好没趣”,林妙言玩把着手中的弹弓,瞄准燕云天,投去挑衅的眼神,想出去,也许这三皇子能帮上些忙。 “嗖”的一声,一团纸已经射向了燕云天,燕云天反应灵敏的一个侧身避开,紧接着第二团纸又飞了来,他一个转身,纸团打了个空。 林妙言兴致大起,要再打,燕云天摊开双手报怨:“这样好不公平,我手中没有弹弓”。 “哦,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第8页 “什么游戏?” “弹弓呢只有一把,以一刻钟为准,我先打你,然后你再打我,谁被打的次数多谁就输了,赢的一方可以向对方提出要求,对方就得答应,怎么样?玩不玩?” 燕云天看了看燕荣轩,双眸无波无浪,便点头同意,于是乎,燕云天跟猴子似的在院中上跳下窜,林妙言眼神犀利,次次紧逼,有几次硬是打中了,各种颜色的脂粉在他一身黄衣上晕染开,灰头土脸,毫无形象可言。 燕荣轩露出笑容,对着郑棋道:“去换身衣服吧”。 郑棋舒了一口气,领命而去,这林妙言真不是好伺候的。 “哈哈”林妙言的笑声始终不绝于耳,燕云天身上已经被打中了好几处,原来林妙言的武功也是不可小觑的,就凭这样的身手郑棋怎能拦得住她,而她明明十分想出去却这样听话的守在书房,半步也不出,她与二哥真是感情深厚,看来街坊那些有关她与乔江,太子的传言都是空穴来风。 太子为他割了那么多人舌头,只怕也是一厢情愿,风流风流当遇到真心之时可还风流得起来,是的他从未见太子为一个人这样嚣张的,光明正大的,没有理由的残害人,还理直气壮,为的只怕也是一个情字吧。 一刻钟到了,轮到燕云天打林妙言,林妙言潇洒的一甩头髮,将之垂在胸前的乌髮高高挽起来,又将裙摆撩起来在腰间系好,裤脚下面白嫩的小脚踩着青草,可爱又俏皮:“好啦,这样就不容易粘到衣角了,呵呵”。 燕国尚武,街道之上做劲装短衫打扮的人很多,不乏有俏丽英武的女子,可偏偏她此时穿的明明是淑女打扮,虽然裙子里穿着裤子,但这样撩了起来很不雅观,况且还光着脚丫子。 燕荣轩眉头一皱:“你还是穿你喜欢的衣服吧”,本来是想让她变淑女点,不要那样引人注意,却没料到这样更引人注目。 “呵呵,我觉得这样穿的也很好啊?可文可武,俩用的哦,呵呵”也不理会燕荣轩的意思,示意燕云天可以开始。 燕云天一楞,确实是的啊,跑动起来带动衣袂翻飞,有的其实没有打中他,只是蹭到了衣角而已,呵呵一笑,眼角闪过一抹流光,一团纸已经飞向了林妙言。 辗转多次,连林妙言的衣角也没打到,一身蓝色衣裙上依然干干净净,林妙言得意的朝她投去挑衅的眼神,他也不生气,依旧全神贯注在手中的弹弓和那蓝衣女子身上。 一刻钟过,胜负一目了然,燕云天丧气的坐倒草地认输的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嗯”,林妙言食指抚着樱桃红唇若有所思:“现在还没想起来,等想起来再告诉你”。 燕荣轩唇角扯开释然的笑意,她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他:“妙妙,我陪你玩玩如何,你若是赢了我,无论什么事情我答应你,不过若是输了你也就得听我的,怎么样?” “要怎样玩法?” “一刻钟内,你只要打到我,无论多少,不管到不到一刻钟,就算我输了,怎么样?”燕荣轩当然知道林妙言心中打的什么主意,看着三弟也不像心思慎密之人,过后得查一查底细。 “啊,这么简单,好像我占了好大的便宜哦?” “就说你玩是不玩,过一会我还要去面见皇上,三弟我就与你一同进宫吧”,没有封王的皇子一般都是与母妃同住宫中的。 “嗯”,燕云天应了一声,对他们之间的玩儿很感兴趣,顺便加了把火:“林女侠,难道不敢与二哥玩儿”。 “玩就玩”,荣轩的功夫她知道,自小身体孱弱,虽然有练武,却总是练一会就气喘吁吁,体力不支,真想不到这样玩他怎么能赢,只要自己坚持到一刻钟后,他定然就会累得跑不动。 正文 008,订婚 燕荣轩躲避的动作就比燕云天优雅许多,青衣随风而动,轻轻巧巧的就会避过她本来以为很有把握的一颗子弹。或花从中,或一旁槐树上,或池塘上,或草地上,有时还近身来到林妙言跟前,但是始终没有一颗打在他的衣袍之上。清清爽爽的青衣,依旧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时间过了一刻钟,林妙言仍旧不甘心,平日里的燕荣轩哪有这样强,今日忽然这样厉害,从前肯定也是哄自己开心的了。 “咦,一刻钟已过,林姑娘怎么不遵守信用,明明是你输了嘛”,燕云天气不过刚才输给了她,此时站出来义正言辞。 “无碍,玩到她尽兴为止”,燕荣轩却是袒护林妙言,脸上一直带着宠溺的笑容,他其实很喜欢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很可爱,就任由着她赌气的继续下去,直到她也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 “哎,我输了”,林妙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燕荣轩呵呵一笑,来到她身前蹲下注视着不甘心的她:“听话,乖乖呆在书房“。 “哼,闷死了”,林妙言转过身去,不去理会他,却听到燕云天一声惊唿。 “二哥,你出了这么多汗,脸色好苍白啊”,燕云天是听说二哥身体不好,却没想到是如此的虚弱,刚才只是才跑了半个时辰就累成这样,禁不住朝罪魁祸首林妙言瞪眼。 林妙言回过身来,看燕荣轩的样子,微嘆了口气,掏出一方汗巾给他擦汗:“你不让我出去,我不出去就是了,何必把自己累着,这几天我不是好好呆在这里,半步没出吗?” “嗯,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一些”。 “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吧”,说着与燕云天一起将他扶进了书房躺下,林妙言与燕云天随意聊着些话题,提到玩竟然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燕荣轩默默看着二人,心中感嘆。 皇宫之中还有这样到了成年之后还保持着这样纯真的皇子,实属难得,看来林妙言闹的事情真是够大,他分明是冲着林妙言而来的。 到了午膳时刻一起用过之后,燕云天与燕荣轩一起进了宫。 傍晚十分,燕荣轩从宫中回来,吩咐厨房做了些林妙言特别喜爱的食物,来到书房时,她正在院子里弹琴,郑棋侍立在一旁。 雪白的手腕,鲜红的血玉手镯相映成趣,随着她弹琴的动作手镯轻微晃动,修长的指尖下,优美的琴声流泻而出宛如天籁,她此时似是刚沐浴完毕,清秀的脸上,两抹自然的淡红,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一头乌黑的秀髮只是随意的拢了些许松松的挽在脑后,上面别了几朵新鲜的星辰花,天气炎热,她穿了一件薄薄的敞领衣袍,锁骨上方的星辰花清晰可见,平日里她这刺青不轻易示人,只是在这里随意惯了,也不加掩饰了,只是那一身的白袍有点刺眼。 为什么是白色…… 那人也喜欢白色…无心的举动,使得他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他轻轻走过去,她看见他的到来,轻笑却没有停止抚琴,继续专心弹琴,一曲完毕说道:“去见皇上有什么事情吗?”自从她住进礼亲王府他从来没有一次是主动见皇上的。 第9页 “嗯,很重要的事情”,他轻抚着她垂在胸前的青丝:“妙妙,我向皇上求娶了你,一个月后便是我们的定亲典礼,届时会有许多有名望的人来观礼。” “啊”,她先是惊喜随即又担忧起来:“可师父她会不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再说他一向不喜张扬,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办订亲典礼。 他看出了她的疑惑:“放心,你师父绝对不是讨厌青云弟子只是迴避青云而以,我们的婚事她不会阻止的,不过呢办得这样满城皆知,却是你自己惹的祸”。 “我?”林妙言愕然,这话从何说起。 “因为木子宽的死,你与乔庄主的流言蜚语遍布京城,这里面虽有些不轨之人从中作梗,故意夸大其词,造谣是非,但确确实实有损于乔家的声誉,如此大办定婚宴只为澄清是非,平息谣言,最主要的是不要牵连了乔庄主”,他没有告诉她燕俊驰满城抓捕造谣诋毁她清誉的人,城中有不少因此被割了舌头之人。 其中有自己的私心,虽然林妙言对自己一心一意,但她未免太过单纯,而太子又是那样阴沉的一个人,以防万一,就要杜绝一切关于太子的消息传进她耳朵。 不过,那人满城割人舌头,所收到的效果却是越描越黑,把他自己也牵扯进去,现在的谣言变成了三人争夺一女的闹剧。 锋芒毕露,权势滔天的太子爷燕俊驰;义薄云天,傲视万物的聚贤庄庄主乔江;隐居青云山十五年,体弱多病没有半点实权的礼亲王,前两位可谓人中龙凤,万里挑一,唯独他没有什么耀眼的光环,并且是体弱多病,他轻笑,真是体弱多病?唯有自己心明如镜。 皇上只是准了定婚,表明他也是不太甘愿让他娶林妙言,皇上有什么打算他管不了,他唯一所求只要林妙言平安的在身边而已。 晚饭上来了,发现小女人胃口大好,毫不避讳的一直望着他,嘴角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妙妙,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一直在笑啊”。 “呵呵,难以想像我就要嫁人了,并且是嫁给你,心中欢喜自然就笑了”,林妙言反到古怪的瞪视燕荣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到这话,燕荣轩似喝了蜜般,心里甜丝丝的笑骂:“傻丫头,人家女儿要嫁人都是哭哭啼啼。” “咦,难道你喜欢我哭丧着脸去与你定婚啊?”早就想过要嫁给他,真要成事实时,她当然要高兴。 “我派人去打听你师父的下落,希望能赶上我们的定婚典礼”。 夏季的晨风总是格外的清爽怡人,星辰花花瓣上点点细小的露珠,惹人喜爱,林妙言衣着单薄,抱膝坐在草地之上,眸光微垂,有些抱怨都要定婚了,也不让她出去透气……臭荣轩。 “大清早的,发什么呆?”燕云天不知什么时候立与她身后,以她的武功居然没有察觉。 “没什么,只是玩累了”,她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睑,细密而长的睫毛覆盖羽扇般微微颤动,随即又抬起了头:“你差我一个要求”。 “哦”她那样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在心中有股说不清楚的落寞在心头升起,“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她动了动嘴唇,渴望的目光迎向了他:“你带我出去玩会,这里很憋闷啊。” 这小妮子原来动的是这份心思,二哥的事情他真不想插手,只是想着找个有趣的玩伴,所以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这里:“不行,外面满城风雨,若带你出去二哥定然责备于我,我在这里陪你玩不一样吗?” “哼,言而无信,算什么男人”,林妙言一跺脚,走到池塘边去把踩了些许泥巴的脚伸进池塘里玩水,水洗净了脚上的泥,白的脚,清澈的水,燕云天看得楞住了。这般随意洒脱的女子日日被困这里确实难为她了,不知怎么的心竟然软了下来,反正她与二哥定婚在即,更改不了什么了:“那好,我带你去,有事我替你担着”,说完立即一阵后怕,若有什么事情,真的担待得住吗? 但见林妙言已经一跃而起冲进了屋内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来,黑髮高高挽起,几丝青丝调皮的垂在了额际,眉眼全是笑意,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英姿飒爽的站在了他身边,郑棋见状急忙上前来,不过呢,还没等说话林妙言袖子一拂,他立即被点的睡穴,安静的倒在一边,燕云天连忙接住。 正文 009,希望不是你 林妙言嘻嘻一笑拍拍双手道:“三皇子果然够朋友,郑棋是你点的睡穴,与妙妙无关”,说完蹦跳着当先跑出去。 燕云天愕然,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答应她呢,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如今只好祈求上天不要出什么乱子。 林妙言像出笼的小鸟,在热闹的街市里穿梭,不时的发出惊嘆或者难以言表的欣喜,燕云天跟在后面紧紧盯着前方的小女人,生怕一个眨眼她跑了,要知道他的武功是比不上这女人的,他后悔没有拿绳子将她与自己栓到一起。 “就是她”。 “就是这个女人……那日我亲眼所见”。 “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林妙言走在大街上,这样的议论时不时的传进耳朵里,似乎所有人的目光也跟随着她,使她觉得嵴背像插满了针。 “你们说谁?”林妙言折身朝着一个刚刚议论完毕的老头子问。 那个老头子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慌忙闭嘴转身。 林妙言追上去。 “嘶”的一声轻响,老头子的胸口突然冒出带血的剑尖来,他的身后,白衣飘飘……正是燕俊驰。 清雅的面容,迷人的棕色眼眸,单薄的唇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笔挺瘦长的身体,散发着英姿勃发的味道,微眯着的眼眸里流光闪现。 自从青云门一见,他便调查了她的事情,原来她竟然与燕荣轩好了这么多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使得他无故的烦躁,看来那天那样的误会并未对她与锋弟的感情产生影响。 燕俊驰抽出手中佩剑用一块白色方巾擦拭着佩剑上的血迹,唇角的笑意化做嘲讽:“恭喜了,未来的礼亲王妃”,他没有解释为何要杀老头子,好像杀他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一般,看到她惊愕的表情,他似乎是得到了满足。 “你……为什么要杀他”,林妙言愕然中回过神来,那句未来的礼亲王妃听在耳里怎么听都有点酸熘熘的味道。 街道的人看到有人当街杀人,一看杀人之人一身的白衣胜雪,那般风华毕现的人儿,那样嚣张的气势,京城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都纷纷避让,近来被割舌头的人不在少数,唯恐惹祸上身。 燕云天则是目瞪口呆,他一向不与太子有深入的交情,他的嚣张只是有所耳闻,今日才是真正得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上前诺诺叫了声:“云天见过太子殿下”。 第10页 燕俊驰此时才看见林妙言身后跟着的人是燕云天,心想你真是命犯桃花,那个算命的清然道长果然有点法力,说她是妖星转世,命犯桃花。 清然道长是皇上的座上宾,每年都会来给皇上占扑算命,而今年初,清然道长给皇上的话是:有妖星女,星辰为记,命犯桃花,红颜祸水。虽然他不信这些江湖道士之说,当他那天看到她锁骨之上的那只星辰花,不自而然的就与清然道长的话联繫到了一起。 “你,回答我,人命在你心中就真的贱如草芥?”林妙言咄咄逼人。 “呵呵呵,笑话,是他该死,诋毁你的名誉”,一听到燕荣轩与林妙言订婚的消息,燕俊驰就忍不住的心情烦躁。 “可是……你简直就是恶魔”林妙言完全被燕俊驰这骇人的杀人动作给惊呆,一条人命在他眼中如此轻贱! 一路出来,有人被割了舌头的事情时不时的传进耳朵,她不想知道也不行。 李山突然上前一步道:“林姑娘,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李山”,燕俊驰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做事从不喜欢解释,想做就做解释就是多余,薄唇溢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女人,四处招风居然勾搭上了乔江,山海楼的杀手碰到你真是倒霉透顶了”。 林妙言眉目阴冷间透着失望和痛心:“山海楼那人是你派来杀我的吗?”她一向不与别人争夺什么,为什么就是有人要置自己与死地? “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于我有什么用处?杀你岂不是多余之举”一句话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口,听这话的人却是在心中翻江倒海。 没有用处的人,连杀也懒得杀,浪费力气,“呵呵”林妙言嘴角盪开讥诮的笑,真的是没有用处的人吗? 世间之事,变化无常,尤其以宫中皇子间的皇位之争为甚。皇子们自小就培养了心机深沉,满腹阴谋的处世法则,燕俊驰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定然有其玄妙。身后这位看似逍遥的燕云天,也未必就是真心会与自己交朋友。燕荣轩隐居青云山十五年,忽然復出,封王,如此突兀不免让某些人有危机感。明理,暗里不知多少股势力已经悄然指向燕荣轩,而自己是燕荣轩的软肋,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然沦为辗转其中的棋子,而下棋之人却隐隐未露。所以燕荣轩关她在书房,才是真真正正的保护自己,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效果,至少可以让人少抓到一些把柄。 林妙言神情几多转折,最后终于化作一句话:“荣轩不屑与权力之争,希望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这一切指的是那些,燕俊驰心知肚明,他也知道是谁要将她置之死地,但是他却不能言明,唯有在暗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燕荣轩不屑与权力之争,他低低一笑,皇子的身份註定是要与权力之争扯上关系的,不管屑与不屑。眼前的女子冷哼一声,擦着他的肩膀而过,衣袂带起的风掀动了他鬓角的碎发,夏日的风竟然有些寒。 她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恨。 “燕云天,你走不走?”,林妙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怒视正在与燕俊驰说话的燕云天,这傢伙果真八面玲珑,人缘极好吗?我偏要生生扯你过来。 燕云天对着燕俊驰笑了笑,急忙赶了过来陪笑道:“林女侠,我们还是回去吧”,才出门一小会的时间就遇到了事,他真的怕在出什么岔子,虽然二哥脾气好,但是一涉及到眼前这女子,那眼神就能杀死人。 “不行,我饿了,要吃李记年糕”,林妙言心中有点火气,可怜的燕云天不免有点不幸运,只好叮嘱了不要乱走,才连忙去找李记年糕。 一声口哨响起:“小姑娘陪木爷喝一杯怎样?” 一个俊俏白晰的公子,摇着摺扇,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一身的金色衣装很刺眼。他用扇子抬起她的脸,眼中浮满轻佻的意味,像馋猫遇到鲜鱼一样的兴奋,看到她正脸的时候,经不住快要窒息了,眼前的小女子美丽动人,清丽无双,最主要是身边没有人相伴。 林妙言轻巧的一转身,他凑过来的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巧笑嫣然:“我又不认识你”木爷,难不成又是献王府的那位公子哥? 献王府和金王府同为当朝的俩个外姓封王,只不过献王府的封号是燕国始皇帝所赐,爵位世袭,木家满门忠烈,得人敬重,当今皇后木婉青便是献王之妹。而金震天却是当今皇帝燕正德登基前的宠将,皇帝登基后被封了金王,其妹入宫为锦妃,生下了五皇子,至今只有五岁。 俊俏公子扇着摺扇,拍着胸脯:“爷是献王二子木子宽,今个是爷生辰,心情愉快,就差个小姑娘陪我喝几杯。” “哦,是献王的公子啊,如此小女子到是必然要去的,不过要去就去最有名的山海楼”,原来这人是木世子的弟弟,近半个月来,她与乔江的流言传的满城风雨,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哥哥,今日真是老天给自己报仇的机会了,再说这人明显比他哥哥笨拙多了。 正文 010,来个出气桶 木子宽瞧着林妙言嫩生生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纤纤细腰不堪一握,不禁心花怒放,遇上个爱钱之人说不定能消魂一夜:“好好好,只要你让爷开心爷管叫你吃好喝好,还有钱拿,山海楼就在对面,小姑娘我们走吧”。 林妙言格格一笑,露出好看的贝齿,一个回身木子宽去搂她的胳膊又扑个空,转眼间她已经奔进了山海楼。 京城最大最有名的茶庄是青云茶庄,最大最有名的酒楼是山海楼,青云茶庄的主人是乔江,在商界,江湖中都有威望,山海楼的老闆刘福胜是个纯粹的商人,近年来与金王府走的十分熟络,山海楼也日益昌盛兴旺,上次也是在这山海楼木世子被乔江所杀。 山海楼一共三层每天座无虚席,菜餚汇集南北各地,其间有唱小曲的,说书的真是热闹非凡,来这里的人也大多是社会上流,富家子弟,这些上次来时是晚上并且心情不好,喝醉了,竟没留意到。 门口的小二看见木子宽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起进来,立刻笑脸迎过来:“木公子,今儿又结识那家千金啦”,显然不是那日的小二,否则怎么会认不出她来。 木子宽瞥一眼小二,财大气粗的道:“少说废话,给我楼上的雅间,挑最好的上来。” 小二嘿嘿一笑:“好,木公子三楼的雅间空着呢”,他在前面带路将二人领上了三楼。大厅中已经满座,小二挑开雅间的门帘:“木公子你请”。 林妙言看看里面宽敞明亮,一张雕花红漆饭桌,四个墙角都摆设盆栽。眼珠子一转:“这里多孤单还是外面来的热闹”,也不管木子宽径直走向西首靠窗一桌,那里的客人刚走,还剩的残羹。 木子宽邹眉道:“小姑娘这里太吵杂,还是里面比较好。” 林妙言头一偏:“你爱去里面就去里面,热闹吃的多。” 原来是个只知道吃的傻丫头,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那个美:“额,那好吧”,冲着小二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 第11页 小二连忙招人来收拾了饭桌。 林妙言眼观四周,满意的笑了笑,这里多半是些公子哥儿,也有些商人,还有一些江湖客,目光所及不禁注目在邻桌的中年男子身上,一身墨绿长袍,袖子却收紧倒像弄刀使棒的人,又像商人,别人喝酒都是用酒杯,他却用的是碗,但看他一碗一碗的自斟自饮,甚是豪爽,举止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观之生畏,想要上前去打招唿,但想起流言可畏,止住了步,只当做是没看见他吧,相信他也能谅解。 乔江正嘴角浮笑的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她,也没有作声,心想这丫头不知又搞什么,恐怕是记着木世子的恨要在木子宽身上撒气,这次可得看好了不要再让她闯祸,幸亏今日没有带四弟来,否则只怕还要出什么乱子来。 不多时,菜一样样的上来了,都是山海楼的招牌菜,佛跳墙、夫妻肺片、蟹粉狮子头、东坡肉、东安子鸡、三蛇龙虎凤大会、应时水果拼盘、慧仁米粥、翠玉豆糕满满一桌子佳肴汇集南北,还有水果,糕点,不但荤素搭配,还有水果解腻。 林妙言挑一块东安子鸡放在嘴里嚼几下,邹着眉:“这什么鸡,真难吃,小二拿走换个味美的。” 小二跑过来翻了翻白眼:“姑娘京城能吃到正宗东安子鸡的值此山海楼一家,切莫无理取闹。” 林妙言白眼一番翻:“不信你自己吃着看”。 小二疑惑的吃了一口,立即吐了出来:“哇,好苦好苦。立即陪笑,今个大厨把盐多放了这就给你换去。” “小二给我拿坛玫瑰露”林妙言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弹着桌面,看着小二惊愕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 小二一阵惊愕,玫瑰露很难得,仅一壶便是一百两银子,这小姑娘竟然出口就要一坛,不禁压低了声音:“姑娘说笑,玫瑰露是宫中娘娘们的御品,一般人无福品尝,本店的玫瑰露得来颇费周折所以,嘿嘿,” 林妙言柳眉一挑,拍着桌子道:“莫非你怕木公子不付钱,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子,这些不用你说,到是你们可别以假乱真敷衍我才是,” 自从在山海楼把木世子杀了,她就特意的打听到木家的家世,木家世代忠良,深得皇上重用和信任,在先皇时期就给木家封了世袭爵位,木世子不给献王争气,倒是惹不少麻烦平时很是让献王头痛,幸亏乔江在京城的口碑颇好,木国忠又是刚直不阿的性格,否则也不会轻易原谅乔江杀子之事。 小二唯唯诺诺的去了,木子宽咽了咽口水:“小姑娘你喝玫瑰露啊?” 林妙言眼一斜,又拍了下桌子,倒把木子宽吓一跳:“废话,难道要我喝老爷们的烧刀子?” 献王钢直不阿,对子女家教甚严,平日里小吃小喝也就罢了,可今日光玫瑰露就得上百两,如此奢侈如叫父亲知道,少不了一顿教训,可是大话说在了前面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嘿嘿”干笑两声。 玫瑰露的酒劲当然不如别的酒,充其量只能算加了点酒的饮品。 林妙言倒了一杯道:“木公子,你喝什么酒啊?” 木子宽凛然道:“当然不喝娘们儿的酒,小二来壶花雕”,显然有了豪气干云的大侠风范。 林妙言接过他的话道:“小二把酒杯换做碗。” 木子宽吓一跳,瞪着眼睛:“什么姑娘你要用碗喝,玫瑰露是细品的酒,不宜牛饮”若真是换碗喝今日非要闯大祸。 轻轻一笑喝下一小口玫瑰露,动作斯文优雅:“不是我,是木公子你,你看那位爷喝的多有气概,小女子我就喜欢这样豪爽的男人”。 顺着林妙言手指的方向望去,邻桌的乔江,果真用的是碗,桌上摆了几碟菜,还有个酒罈子。乔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在木子宽眼里看来到成了挑衅,这反到让他不甘示弱了。 “换是不换,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连大名鼎鼎的乔江都不认识,这木公子也太孤陋寡闻,怪不得这幅不成气候的样子,心中对没见过面的献王惋惜,长子那般模样,二子烂泥敷不上墙…… 这小姑娘看起来柔弱娇小那知却是这样强势,偏偏木子宽好面子,顶着头皮硬撑:“换就换。” “好,这才够爽快,够爷们,我们不醉无归,来干了”,林妙言先饮为快,木子宽也一口气喝干了一碗,甚是豪爽,只是女子喝的是玫瑰露,男子喝的是陈年花雕。 木子宽平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调戏妇女是常事,不过惧于父亲威严从不敢喝醉,也不敢夜不归宿,更不敢如此奢侈,那有这样牛饮过,这两三碗下肚勉强可以撑下去,要是再喝肯定得倒下,偏偏林妙言又道:“木公子真是海量,今儿木公子生辰,府上定然热闹非凡准备许多为木公子庆生。” 木子宽哼一声,立即怨声载道:“庆生?我那老爹早给忘记,每年都是管家安排做几个我喜欢的菜,我老爹忘记就忘记吧还不许我出来玩乐,真是憋死人了。” 林妙言扑哧一声笑,举杯示意与木子宽对饮,又是一碗下肚:“木公子那你怎么又出来拉?”此时她是早已经把去买年糕的燕云天忘到了脑后。 木子宽十指放嘴边“嘘”了一声,胆怯的道:“我这是偷着出来的。” “木老头也太严厉了,不过今日本姑娘定让你过一个特别的生辰”,她提提嗓子,拍板大喊道:“大家听好拉,今儿个是献王府二公子的生辰,今的帐都记木公子上,当是木公子的生辰宴,大家都来给木公子庆贺,不醉不归。” 正文 011,金家兄妹 才说完嘴被木子宽捂住,生生扯回凳子上,凑近耳朵低声道:“你想害死我啊,弄这么大声势,被我爹发现定要将我禁足一个月。” 这时,一些喜欢攀附权贵的人已经频频向木子宽敬酒祝贺,木子宽没法收回只好硬着头皮喝,一会时间下来已经是口齿不清。 “丫头,你今天要害死我了”。 林妙言悠然的品味着满桌的美味,喝着玫瑰露,无比的享受,在燕俊驰身上惹来的火气消了一半:“这怎么叫害,反正你已经偷着跑出来,横竖都要遭罚,不如玩个痛快,破罐子破摔,也要玩够本呀,你说是不是?” 木子宽摇头晃脑,对父亲有所积怨,挑着菜吃着,觉得她的话也有点道理,都出来了,罚是一定了,还不如吃个够,玩个够:“我爹一天只顾着国事,根本没时间陪我们和娘,而且要求严厉,稍达不到他的期望就是家法重责,我们都很怕他,他说得出也做得出”,说完又夹几块肉在嘴里嚼着。 “再怎么样他还能把你杀了不成,责罚几下就没事拉”,这木子宽倒也不似木子雄那么让人看着不爽,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逗他的兴味更浓了。 “错,天下所有父母都如你所说,唯独我父亲除外,三年前我大哥背着父亲抢了一名女子,谁知这女子个性要强,竟悬樑自尽,至死时才知这女子已经怀有二个月身孕,其夫闹到府里惊动了父亲,父亲大怒将大哥亲自废了武功,并教给那女子的丈夫,任由处置,任凭我母亲怎样哀求都无济于事,三天后那男子将打得奄奄一息的大哥送了回来,我母亲哭的昏了过去,幸亏李太医医术高明将濒临死亡的大哥救了回来。自此将我们三兄弟管的更严了,大哥被废武功终日自暴自弃,恨透父亲,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又旧病復发,这次却叫一个喝醉了的疯丫头给教训了,没曾想乔家庄的庄主乔江竟会因为救这疯丫头而失手杀了大哥,我父亲只是将乔庄主请来府中讲述了那天的经过,竟然说大哥该死,把乔江给放了,你说我再不安分守己岂不要步大哥后程。” 第12页 “你大哥是咎由自取,他那样的坏人早该死了,我撞见也杀”说着把手搁脖子上做个杀头的动作。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我大哥,事情起因都是哪个疯丫头,若我撞到她定然要为大哥出口气”木子宽把桌子敲的“咚咚”响,好像这桌子就是那疯丫头。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楼梯处进来了五个人。 一个少女,火红的衣装,轻挑的表情。 一个锦衣缎带的公子,他们其后三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少女环视四周,视线在靠窗的位置停了下来,对身边一人说了些什么,那人恭身退去。 他们一上楼,其声势就引得众人瞩目,吃客们先是看了一下,立即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低着头只顾吃。 看到林妙言悠然自得的喝着酒,红衣女子厥起红红的嘴唇,朝窗下道:“小二,我就喜欢在那个位置,你去叫那个女人给我马上滚。” 这个红衣女子为什么针对林妙言?因为林妙言才下山的时候经常做言些打家劫舍的小事情,不过这些仅限于针对豪门贵族那些恶少。二眼前这红衣女子和她身边的公子哥正是金王一双儿女金圣莲和金圣年。 因为金圣莲在林妙言手下吃了一些亏,再加上她自小倾慕貌美倾城的燕俊驰,所以,这次林妙言与乔江惹出了闲言碎语,那一日林妙言醉酒早已把身份暴露出来,但是因为燕俊驰与燕荣轩的袒护,金王府虽然权势滔天,但是也不敢林妙言怎么样,而且先不讲乔江与林妙言什么关系,仅仅乔江是江湖第一人的地位,金王府也不敢公然的把林妙然怎么样。 不过今日在酒楼遇到了,不藉机发挥言番,怎解心头之恨。 小二一脸为难:“金小姐,你是我们的常客还是去里面的雅间比较清近,这里人多吵杂恐扰乱你的兴致”还未说完话,他的脸挨了一个巴掌。 “你一个下人算什么东西敢顶嘴,没有我金家山海楼怎能如此兴旺”山海楼虽与金王交好,但这一对兄妹却是横蛮无理惯的,小二本来是讨好却反挨打。 “是是是”受了一个巴掌的小二捂着脸,猫着腰走到林妙言跟前恭敬的道:“木公子,实在对不住,这两位是金王爷的公子和千金,你也认识的,你看,。” 木子宽摇了摇脑袋抬起头来,定睛看了看金家兄妹:“额,果真是金公子和金小姐,嘿嘿,” 林妙言微微蹙眉,她在忠王寿宴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这对兄妹定然是要找自己的茬,呵呵一笑:“金小姐是吧,纵然你是王爷千金但也得分个先来后到,要我让位,你来求我啊”。 金圣莲见林妙言如此轻狂傲慢,柳眉一挑朝两个打手使个眼色,两个打手立即气势凶凶的推开小二,朝林妙言冲过来,小二眼看就要一头栽在林妙言身上,只觉一只手托住了自己后背,稳住了身子竟没跌倒,他回头感激的看了林妙言一眼,林妙言只是浅浅一笑:“小二哥,要小心啊”。 小二看到林妙言的笑,一个劲的点头哭笑,一边是忠王府一边是献王府,那边都得罪不起啊。 桌上的东西被两个家丁推倒在地,摔碎一地的茶杯碗筷,“快点给我让开”。 大家只看到林妙言的袖袍一挥,两个家丁不知怎的就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堪的抱着肚子,不禁的让人无法置信,看起来这么娇弱的姑娘竟有这么高的功夫,也为她的不畏强权而嘆服或者惋惜。 金家小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刁蛮泼辣,虽然才年方十八,但早已名声在外了,四周的吃客都不敢出声,唯恐祸及自己,也有悄悄退去之人,厅中所剩的人却是不多了。 “小二哥,今天我是十分的倒霉,被疯狗咬了一口,实在晦气,想必这疯狗的主人定也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教出这等让人聒噪的狗来,真是扰了我的兴致”她带着笑,淡淡的说话,双眸无波,金圣莲是那种受不得气的大小姐,气的就是她。 小二已经吓得魂不附体,颤颤惊惊,大气不敢喘一下,这小姑娘莫非疯了。 金圣莲气得快疯掉,“你这个妖女,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今天非要教训你这个嚣张的女人。”但她身边的金圣年却拉住了她,妹妹的急燥他是清楚的,爹也为此苦口婆心的劝解,但她仍是极易动怒。 木子宽揉半天眼睛,晃半天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看到金家兄妹微觉意外,虽然是醉了,脑子还是有点意识的:“是金小姐,金公子,都过来喝一杯,有事慢慢说”,咚的一声他干脆爬到桌子上也不知睡没睡着。 金圣莲此时才看清在林妙言身边的男子是木子宽。 嘴角上扬,表情轻佻提高嗓音道:“你这死女人,与乔江之事满城风雨尚未平息又搭上木子宽,看不出来老少你都不放过。” 林妙言忽然将她联想到那个想要杀她的人来,对了,那日想要暗算她的也可能是他们,忠王府的人对自己定然是恨之入骨的。 “只有谣言才会满城风雨,你如此大声宣扬莫非就是那个杀我不成又散布谣言之人?”她“啧啧”一声,又道:“唉哟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年纪,怎的跟那些三八婆,长舌妇一样,真是可惜了你这花容月貌。” 金圣莲恼羞成怒,一把闪着蓝光的小飞刀射向林妙言,林妙言不急不慢,一根筷子弹出硬生生改变了小飞刀的方向,直直的插在了地上,筷子是竹子做的,飞刀是铁器,以筷子挡飞刀,足见林妙言的内力远胜金圣莲,这一次金家兄妹可要吃亏了,乔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戏。 正文 012,不用你管 金圣年曾领教过林妙言的功夫,虽不是盖世第一,但却远远高于自己与妹妹,拦住金圣莲悄声道:“圣莲,现在她与太子关系非同一般,若能控制了她,太子必定听命与我们,待用完了再除掉,到时候太子也是你的,岂不是一箭双鵰的好事。” 金圣莲疑惑道:“她一个大活人,功夫也不弱怎么控制她”。 “难道你忘了我们有七虫七花,” 金圣年笑容满面,踱到林妙言身前:“林姑娘何必动怒,小妹年幼无知,性情莽撞,实在抱歉,不知我们能不能坐下喝杯酒呢。”说着朝木子宽望了望想利用他来减少点林妙言对自己的敌意,不料木子宽一动不动的趴着,嗓子里还哼哼唧唧,早已烂醉如泥。 他的笑比死人还难看,僵硬得像刻出来的木雕,林妙言斜睨他一眼,道:“乡野村姑,不敢与金公子同桌,怕污了手脚”。 木子宽晕头转向的抬起头:“咦,是金公子,啊,对了刚才打起来了吗?金公子过来坐下喝杯酒,有事慢慢说,她是我朋友”他拍着林妙言肩膀,说话口齿不清,爱装大是他的性格。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金圣年领着妹妹坐下,皮笑肉不笑,眼中带着鄙视:“林姑娘此言差矣,现如今谁人不知你将与礼亲王订婚,礼亲王虽然隐居青云山十五年,体弱多病,再怎么说也是个亲王,你虽然出自山野也是礼亲王妃,怎能自贬身价呢”。 第13页 这番话不丝毫没把燕云峰放在眼中,这个落魄王爷,没有实权,身子也不利索,功夫好不到哪里去,言语中有轻视和讽刺之意。 不过呢,金圣年身边这位大小姐可就坐不住了,这臭丫头哪里好,居然有命做亲王妃,虽然是个落魄王爷,但好歹是个王妃,礼亲王只是体弱了一些,可也是相貌堂堂,丰姿英俊之人,现今皇上张贴皇榜全京城都知道了她是礼亲王妃,而且乔江,燕俊驰,传言和这个女子有关,横看竖看就是觉得她不顺眼,实际还是嫉妒心理在作怪。 “去,狐狸精,妖女”金圣莲不甘的回敬,眼珠子狠狠盯着林妙言,恨不得在她如花的容颜上划上几刀。 金圣年微眯着狭长的眸子,嘴角扯开讥诮和戏弄笑来:“圣莲,林姑娘倾城之姿容,艷绝天下,你这样的平凡女子自然是及不上她的万中之一,不要乱说话,万一姑娘动了怒,在太子枕边吹吹风,或者又去乔江面前撒撒娇,后果都不是小事。” “额,是啊,礼亲王若是不济,还有太子可以撑腰,再不济还有乔江做主,乔江一声号令,江湖人士的快刀我们兄妹还是怕的”,金圣莲领会了哥哥的意思,接过了话。 林妙言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们兄妹一唱一和,眼神清冷,缓缓出声:“林妙言何时成了这般炙手可热的人物了,真是抬举了,呵呵”。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殿下,礼亲王,乔庄主,木世子,木公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都拜倒在你裙脚……”他此时是只要能想到的人都往林妙言头上扣。 烂醉的木子宽听到一些字眼,吃力的抬起头:“不对,金公子,你说错了今日是我生辰,这小姑娘是给我庆生的,不是你说的林妙言,她要是林妙言我第一个就杀她为我大哥报仇。” “呵呵,木二公子还真是不知道啊,你的大哥就因为对这位艷名传天下的林妙言言语调戏,乔庄主一怒为红颜,所以就杀了你大哥”。 “木二公子,我哥哥说的是真的啊,这小狐狸精迷惑了礼亲王,又勾引太子殿下,还陪乔庄主睡觉,现在又打你的注意……”金圣莲恨不得将林妙言的“罪行”全部公之于众。 “哗拉”一声响,林妙言手中酒杯里的酒毫无预警的尽数泼洒在了金圣莲的脸上。 “你,敢泼我?”金圣莲本来说的正过瘾,被泼了一脸酒水,气急败坏的一掌挥出。 “咔嚓”一声,金圣莲的手骨骨折。 真是不自量力,林妙言收掌:“泼的就是你,没教养的东西。” “你这死女人……” “还有什么?”林妙言凌歷的目光刀一样注视金圣莲,金圣莲吓的硬生生闭上的嘴。 金圣年心中也着急,这几日内他四处传播谣言,再献王与乔江之间挑拨离间,在才进门时就看见了乔江与林妙样都在场,早就派人去了献王府,可是到报信的人怎么还没来,却是被林妙言气的头髮都要燃烧了,却苦于打不过她。 此时,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山,金小姐的舌头不必再留了”。 这语调,这做派,除了太子殿下还会有谁?虽然是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地狱来的恶魔。 燕俊驰衣袂翩然的坐了过来,与金家兄妹笑颜相迎,故作惊奇:“金小姐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如此出言不逊,难道忘记了京城有多少断舌之人吗?” “俊驰哥,你就这样护着这狐狸精?还要割我的舌头?”金圣莲根本就不信燕俊驰敢割她的舌头,摆出一副撒娇样子。 燕俊驰朝李山使个眼色,李山就要过来动手,金圣莲吓得面如土色,知道这个男子向来雷厉风行,正急得满头大汗之时,林妙言突然叱道:“够了,燕俊驰,你闹够了没有?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山停住了动作,在一边待命。 燕俊驰凛冽的目光射向了林妙言,寒意四起:“你闭嘴,轩弟怎么不把你这惹祸精关起来,真是蠢女人”。 他的面上罩了一层千年寒冰,林妙言竟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这个男人和颜悦色时勾魂摄魄,迷倒众生,一旦生气起来,那样的美会变得可怕,加之会迅速变冷的脸,就是有这种威震人的本事,他的目光转向了金圣莲倒了一杯酒:“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割你舌头,陪酒道歉”。 “什么?要我陪酒道歉,做不到”。 燕俊驰凑近金圣莲,抓起她没受伤的手腕,再一次道:“道歉,想跟我作对吗?”。 手被捏的很痛,金圣莲倔强的不低头,他手中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痛的她变了脸色,终于道:“我道歉就是”。 林妙言眉毛一挑:“不必了,就是倒了我也不敢喝,若酒里有毒什么的,我岂不一命呜唿”。 金圣莲想要说什么却被木子宽抢着道:“丫,丫头,金王府的名,声虽,虽然不好,不过当着我的面还不至于下毒”,他一向比较好面子,今日却是想要出头一把。拿起金圣莲倒的酒,酒杯刚要碰到嘴时,“当”的一声,从邻桌飞来一只酒杯将木子宽手中酒杯打掉,两只杯掉到地摔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邻桌的乔江,乔江镇定自若的喝酒,金圣莲怒目望向邻桌的中年男子:“乔庄主,这女人究竟陪你睡了多少次觉,不然为何多管闲事。” 乔江喝干一碗酒,呵呵:“见死不救枉为人,乔某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奉劝金小姐留点口德,要知祸从口出。” 忽然间燕俊驰抓着林妙言的手观察起来,手心的地方被酒淋湿,出现了一条灰白色的细细的线条,像人的筋脉一样大约一寸长短,慌忙将那条白线挑个口,挤出些血来,用手绢给包好。 燕俊驰宛如死神一般,目光紧锁金圣莲杀机毕现:“金小姐,解药拿来,敢在我眼皮下下毒”。 金圣莲冷哼一声,态度坚决:“这个死女人,专门勾引男人,我就是看不惯,解药不给”。 木子宽脑中清醒,刚才的酒也有一些泼洒到他的手背之上,立即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是跟林妙言一模一样的状况,抬着手鬼叫道:“哎呀,我也中毒了”。 燕俊驰朝李山使个眼色,李山过来帮木子宽查看,并且也照方法给木子宽先把毒血放了一些出来。 正文 013,谁跑的快 “你给是不给”,燕俊驰眸中的狠歷又重了几分,解药势必得到,金圣莲的毒辣任性早已名声在外,她毒害别人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女子绝对不可以。 “没有,中了七虫七花三天之后定然七窍流血而亡,我死也不给”,金圣莲的倔强和任性在忠王府没人敢说一句话,可是在这个男子面前却是加剧了男人的恨意。 木子宽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金圣莲我们无冤无仇为何下毒?” 金圣莲掐腰冷哼,眼中闪着与她容貌极不相称的恶毒:“你自找的,要怪就怪这个女人,你把她杀了我就给你解药。” 第14页 林妙言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之前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乔江了,此时又连累到了木子宽,真正动了怒拿起佩剑,柳眉倒竖:“金小姐,你我的恩怨与木子宽无关,你想怎样我奉陪到底,但是把解药给木子宽。” 手中的剑蓄势待发,一串红丝带编织成的心形花结,串在剑柄,下端的丝绦随着她的手上的动作而晃动着。乔江见过无数的花结,不乏比这个漂亮的,但这个却是极为特别的编织手法,他以为只有二叔才会编织,没想到林妙言却有一个与二叔一模一样的花结,真是太巧合了。 拔剑弩张的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若是动起手来吃亏的是金家兄妹,况且此时还有一个太子在他们一边,金圣年已经有点害怕,扯了扯金圣莲衣袖:“妹妹给他吧,太子爷得罪不起,惹怒了说不得真能杀你”。 一个身着儒雅蓝袍的男子,玉面朱唇,眉眼清俊梳朗,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的到来让金家兄妹松了口气,拔剑怒张的气氛有所缓解,此人正是献王的三字木子虚。 看到燕俊驰,微觉意外,随即给他行了礼:“木子虚见过太子殿下”。 目光一转,落在愁眉不展的木子宽,皱了皱眉头,二哥果然偷跑了出来,却怎么与太子殿下在一起,还有金家兄妹,他也一一打了招唿,最后停留在乔江身边:“乔庄主,家父有请”。 乔江认识这男子,正是献王的三子木子虚,那日已经与献王解释了事情经过,大概是这几日流言正盛,不免又心中范疑惑,去一躺也无所谓,他还了一礼道:“既然是献王有请,乔某定然要去的”。 “可是为了木世子一事”,林妙言不认识木子虚,但见乔江的口吻定然与木世子有关系了。 木子虚也不认识林妙言刚才打招唿只是一笑带过,想来也是太子的朋友,太子的红颜知己多不胜数,他也没有留意,直到她提出大哥的事,才正眼相看:“姑娘是?” “我叫林妙言”,她爽朗一笑,祸是她惹的,怎能让乔江一人独自承担。 木子虚再次打量林妙言,装束清淡,雪肤花貌,身段匀称,明亮纯净的大眼,唇齿间漾着潇洒的笑,全然不似庸脂俗粉那般扭捏做态,最让人心动的是那眸子里那份清澈,让人一见顿生好感,心生亲近之意,不由的瞟了一眼乔江和太子,心想若这女子是狐媚之相,他相信流言肯定是假的,但此时见林妙言风姿毕现,不禁隐隐担心起来,空穴不来风…… “哦,姑娘就是林妙言,如愿意一同前往献王府,再好不过了”,木子虚禁不住的朝着林妙言多看几眼。 一行四人先后下了山海楼,燕俊驰当然藉口多日不见舅舅,想去探望也跟了去,暂时把金家兄妹搁到了一边去。 木子虚将木子宽交给了亲随,跟在后面。 木子虚是骑马而来,身边带了三个亲随,正好让给他们三人,一人一匹马,乔江与燕俊驰上了马,却见林妙言看着眼前的大白马,迟迟不上。 “上来”,燕俊驰朝她伸出了干净的手,她不会骑马…… 现在这样的状况实在不能再惹些是非了,可不会骑马,怎么办,寻思一会兴味十足的朝着三个男子道:“我们比一比谁最先到献王府”。 木子虚笑道:“那就请姑娘上马”,这姑娘到是古怪的很。 话才说完只见一道苗条的身影自眼前一晃而过,有女子身姿轻灵的跃上了两旁屋顶上,脚步轻盈,动作敏捷,眨眼间已经如风般奔离他们十余仗远,回头巧笑嫣然,任凭你们的马是如何的神速,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怎能如这屋顶无阻无碍的,畅通无阻来的快呢。 燕俊驰双目星闪,唇角上扬,足尖一点,追随女子而去,剩下乔江与木子虚面面相觑,木子虚到底是年轻,也被勾起了兴趣,眸光追随间身子已然跃上了屋顶,剩下乔江又岂能让这些年轻人小瞧了呢,哈哈一笑,喝了一口酒,提气追了上去。 京城繁华,屋宇相连,在屋顶自然要比地上快得多,也可以直达献王府。 “蠢女人,你怎能比得过我的脚力”,燕俊驰眼看要追到林妙言之际不觉挑衅出声来,胸中好似照进了一束明媚的阳光,开阔起来,似乎每次面对她总是这样被莫名的牵着,莫名的开心起来,不过那金圣莲下的七虫七花的毒,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大碍啊? “说大话不怕掉了牙”,林妙言阴笑一声,在腰间的荷包中摸出了弹弓和纸团。 燕俊驰正自得意要追上他的时候,突然见她勐一回头,樱唇轻启露出个邪恶的笑容,一团纸打在了他的前胸,纸团散开来,一片粉红。 “哈哈,燕俊驰没想到你的衣服还绣花啊,绣的还是桃花”,清脆的笑声,婉转动人,将她此时单纯的开心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乘他在皱眉之际,“啪,啪“两声,分别又有两团绿色和黄色在他白衣上晕染开来,林妙言更是眉眼都笑弯了,脚步更加快了。 “你,蠢女人“,燕俊驰有洁癖,这无疑使他抓狂之极,这么一闹他瞬间落后了许多,但是如果输了岂不丢脸,只好奋起直追。 此时木子虚见状有了防备,不过他的功夫还不及林妙言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怪不得金震天被林妙言又刮鬍子,又剪头髮的,看着前方女子衣袂翩然,身形风姿优雅又带着青春的朝气,有几分顽劣,却显的可爱,不禁暗暗惊嘆,担心谣言会变真。 乔江虽有家有室,对小仙女心心相惜不是不无可能…… 太子生性风流,偶见如此出尘清莲,不免动心…… 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许了礼亲王那个病秧子,可惜之至…… 四人武功当数乔江最为厉害,平日里虽有兄弟喝酒言欢虽然痛快,但沉着稳重已经成了他的习惯,难得调皮一回,今日却叫林妙言勾起了兴致,奋起直追,她那点小把戏对他是没有用处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林妙言一回头,嘻嘻一笑:“还是乔大哥厉害”,她也不用纸弹了,而是运用内力拼命奔走,突然一回头三枚银针悉数射向了乔江这是实打实的暗器,乔江手掌一伸,三枚银针瞬间夹在了指间,分神之际腰间一紧,抬眼时,只见林妙言已将他的酒葫芦拿在手中:“喔,陈酿的梨花醉”。 “哗哗哗”葫芦里的美酒倾泻而出,酒香扑鼻,乔江哀嘆,却已经来不及。 献王府门口,一个衣袂翩然的仙子,翩翩落地,秀髮飘飞,唇角带笑,守卫疑是仙子下凡,但见仙子唇角轻启,吐出三个字:“我赢了”。 随后而来的三个男子不禁哑然,这也算凭本事赢的? 木子虚领着三人进了府,直接朝着正厅走去,献王府内亭台楼榭数不胜数,其中树木葱郁,花草整齐,青石板路面散落着些许落英,不多时已经来到了正厅。 正文 014,污告 厅中正座,一个道貌岸然,精神健朔的灰衣老者,看上去大约六十来岁,留着半须,眉毛粗深,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比之年轻人毫不逊色,身上的那股凛然之气倒与乔江很相似,看见陆续进来的人一一向他行了礼,他也按照礼数让他们上座。 第15页 木国忠朝木子虚看了一眼,木子虚会意,出了门去,不过时便带了一个青年男子回来,粗布衣服,神情萧索,望了厅中的乔江和林妙言不由得心虚的低下了头。 与木子虚一同进来的还有太子,适才进了太子府就找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袍,虽比不上白衣穿着飘逸,却另有一番别致的韵味,林妙言不禁暗骂真是洁癖。 木国忠显然对太子的到来吃惊,燕俊驰虽然是他的外甥,于君臣之礼还在他之下,连忙行了礼后,想要让出主座,却被燕俊驰拒绝,只是在林妙言一侧坐定。 “王二,你就把你看到的如实说出来,如果你说了假话,担待的罪名是什么,你心中自然清楚”木国忠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大有老当益壮的风范。 那个叫王二的跪在地上低低应了一声:“小的一介平民怎敢说谎”。 “好,那就大胆的说出来,有老夫在此不必有所顾虑”。 王二心虚的又看了一眼乔江,乔江淡淡的笑:“王二,你我相识算得上是朋友,有话痛快的说,乔某坦坦荡荡何故做此忸怩之态。” 王二爬在地上,咽了咽口水:“木世子死的当晚,乔庄主与林姑娘来悦来客栈投宿,其中还带着刘三爷,三人开了一间房,乔庄主与林姑娘进了房,让刘大侠守在门口,我给这房中送水时刘大侠上了茅房,小的不知莽撞进入,正好撞见了乔庄主的好事”。 乔江面不改色,淡定如常:“何为好事,且说来听听”,王二的家庭他不了解,但凡平日里去悦来客栈之时,总会赏一些碎银子,王二欣然接受,平日里也穿得缝缝补补,显然家境不好,不过人品却是赢得老闆的好评,看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其中定然有隐情。 “嗯,小的,小的看见乔庄主正在与林姑娘做那苟合之事,”。 林妙言闻言豁然起身却是被燕俊驰强行拉回座上,但袖筒中的手指握紧,骨节咔咔做响,若不是他阻拦,若这里不是献王府她定然冲上去扇王二个耳光子,怎么会有这样睁眼说瞎话之人,一只微热的手探了过来,与她的右手紧紧相握,那只微热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舅舅的脾气他是了解的,若是冒冒实实的急于辩解或是对王二做些什么举动,反而会加深怀疑。 此话一处,厅里静悄悄的,木国忠打破了寂静道:“老夫之前对乔庄主的解释深信不疑,无奈人言可谓,有说是子雄言语调戏了林姑娘,乔庄主一怒之下杀了他,老夫图个心安便去查探了一下,所以找出了王二来,王二在悦来客栈的人品有口皆碑,老夫不得不做怀疑,若王二所说属实,那么乔庄主为了林姑娘杀子雄也就说得通了”,顿了一顿又道:“犬子不教,实属老夫之过,但此次子雄罪不至死,敢想乔庄主讨个说法。” 乔江低低一笑,“呵呵,何谓苟合,我与林姑娘萍水相逢,兴趣相投,喝了几杯酒,林姑娘喝醉了,乔某不知她的家在哪里便送去了悦来客栈,这就叫苟合?王二目不识丁,想是用错了词”,黑眸里淡定无波,却又隐隐露出一种无奈,王二定然是有隐痛。 王二道:“小的不敢说假话,全家老小都命悬我手呢”,一句话无疑暴露了他是受人胁迫,他微微战慄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王二,你抬起头看着我,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乔江俯身凝视王二,诚实的人说谎时往往最怕面对的就是对方的眼睛。 若此事传扬出去,他与林妙言名誉受损,林妙言身为待嫁的礼亲王妃定会受到严重的处罚,而他定会身败名裂,这些年在江湖中未曾得罪过的人,商场上也没有与谁有过摩擦,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是谁在幕后兴风作浪。 “王爷,礼亲王来了”,一个亲随在门外报导。 没等木国忠说话,一身青衣的燕荣轩已经入内,眼光瞟向了厅中之人,最后定在了燕俊驰与林妙言相握的手上,后者倏然抽离对方的手掌,燕荣轩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随即隐去,面色无波的与木国忠见过了礼:“妙妙给献王添乱了,小王代她向献王赔礼”。 木国忠在燕荣轩年幼时见过几面,那时的燕荣轩体型消瘦,精神不济,过了十五年,不似想像中那般病体孱弱,但看那肤色即是病态的苍白,稜角分明的唇血色全无,有些干裂,心想现在还未将林妙言娶过来呢,就戴了这么多绿帽子,这位王爷未免有点太弱,不由的同情心起:“哦,没有什么,只是请准王妃过来说清楚一些事情”。 “哦,如此我可以带她走了吗?”,其他的事情他无意插足,也不感兴趣。 “额”事情还没有问清楚,木国忠脸现难色。 燕荣轩的眼眸清冷了几分,朝向燕俊驰道:“我想这里有太子殿下,足够了,妙妙留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眸子,此时透出了淡淡的寒凉,温和的嗓音流露出的却是一股迫人气势,没有人出声说话,优雅的伸出了手去:“过来,妙妙”。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林妙言知道他定然是因为自己而动了气,才至于脸色这样难看,心中有愧,慢慢挪步过去。 二人双手握到了一起,燕荣轩出手将她额前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埋怨道:“以后不要乱跑了,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我们走,这里太子殿下自会处理好的,是不是?”燕荣轩最后一句话时目光投向了燕俊驰,逼得他心虚。 自从妙妙中毒起他就开始查此事,如今已经有了些倪端,眼前这个太子也定然脱不了干系。 出了厅门,燕云天闪身出来,看到他们二人完好的出来,舒了一口气:“林姑娘没事,太好了,我买了年糕回来不见了你真急死了,只好回去告诉了二哥”。 “三弟,以后不要来礼亲王府了,我不欢迎你”,燕荣轩与林妙言携手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的说话。 “啊,这,二哥是她非要我带出来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玩伴,再说二哥如此好脾气,林妙言也完好无损,怎么就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心中真正委屈。 “荣轩,不光他事,别怪他拉,我每天呆书房也无聊,让他陪我玩儿,心情也好好很多的,以后没有你的许可我绝对不出府门半步还不行吗?”,林妙言与他相握的手摇了几摇的恳求。 献王府的大门外,郑棋坐于马车外面,见到主子出来,那苍白的容颜看在眼中,心中隐隐作痛,跳下马车迎了上来:“主子,请上车吧”。 燕荣轩紧了紧她的手,笑道:“不必了,你先回去,我陪妙妙四处逛逛”。 “啊”,林妙言正在寻思着要怎样解释这一切,让他消气,却没想到燕荣轩却是这样的反常。 他习惯的捏她的脸蛋:“你不是闷吗?我陪你逛逛不高兴吗?”若有不是把她关得久了她怎么会惹事呢? “可是,你的身体还行吗?” “敢小觑我,背你逛都没问题”,说着弓下腰来,让她上去。 第16页 “呵呵,那我们走吧,玩到天黑”,林妙言跃过他当先跑了起来,她可不敢让他背。 回到礼亲王府,当真天已经落黑,燕云天因为要将功折罪,自告奋勇做了一天的苦力,大包小包的抱着林妙言买的玩意,有衣料,有零食,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 正文 015,义妹 看在燕云天态度诚恳的份上,总算解除了不准来礼亲王府的禁令,由于今天林妙言玩的开心,决定亲自下厨以慰劳燕荣轩,燕云天自然是厚脸皮的要蹭一顿饭,顺便也看看准二嫂的厨艺怎么样。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林妙言的拿手好菜尽数展现于饭桌。 “妙妙,有多久,没吃到你做的饭菜了?”在青云山时,他时不时的会尝到她做的饭菜,味道虽然不如御厨,但那时的日子多么美好,即使是吃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你喜欢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啊,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吗?”林妙言手中的筷子朝燕云天打去,瞪眼道:“荣轩没吃,你不准吃”。 燕云天回敬她一个大白眼,筷子转移方向朝另一美味伸去,每次都准确无误的被林妙言打回,苦着个脸道:“二哥,这就是准二嫂的待客之道”。 “呵呵,妙妙,随他去吧”,有这么个人儿闹腾,也挺有趣,只是不要掺杂其他东西才好。 吃完饭燕云天走了,燕荣轩将她送至书房,临走道:“妙妙,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我没有权利限制你的自由,不过你可还想学骑马和射箭,明日我教你”。 射箭,他从来不射箭,只因右臂曾经受过伤,她也从不提射箭,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想学射箭呢?漆黑的夜里,只有朦胧一点的灯光,看不清楚他的脸,以为他的气还是没消。 “等我们定亲后再教我吧”,连番惹出事来,实在不是她的本意,不过此时是下定决心了,再也不打什么主意了,荣轩让她怎样就怎样吧。 翌日午后,燕荣轩打发人过来辰苑,说要带她去打猎,她兴沖沖的吃饱了饭,穿了一身英姿勃发的劲装,兴致勃勃的去门口等他。 行至门口,隐约可见白衣的一角,皱了皱眉,他又来干什么,不过昨日之后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她想出去问一下,却被他们的谈话打断。 “她不需要这个,我已经给她解了毒”,这是燕荣轩的声音,林妙言寻思着肯定是说昨日金圣莲那个什么七虫七花的毒,可是自己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怎么可能,木子虚今日早晨耳朵和鼻子流血不止,锋弟,不要与我置气,救辰儿要紧”,这显然是燕俊驰的声音,说话的语调接近恳求。 堂堂的太子会求人?真不可思议,一定是听错了。 “今日我尊称你一声太子殿下,是敬重你往日对我的照顾呵护,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妙妙与我情投意合,感情远比你想像的深厚,她是个单纯的女孩,我希望你不要对她纠缠不休了”。 过了一会,听到燕俊驰脚步声远去,燕荣轩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林妙言的眸子,温和的笑:“妙妙,我教你骑马去”。 “我为什么会没有中毒”,上次那个玉钗只是碰了一下就染上了毒,这次怎么没有一点反应,手心里燕俊驰给自己划破的口子还在,却是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郑棋牵来了两匹马,自己一匹,燕荣轩与林妙言一匹,他上了马朝她伸出了手:“上来,我教你”。 “不是说要打猎?”怎么变骑马了,打猎要出府,骑马可以在后园,她知道他是怕燕俊驰跟着上来,不知怎么的,面对眼前青衫磊落的男子,忽生一种轻微不满,好像自己是他的囚犯,他就这样不信任自己…… “嗯,临时改变了主意,打猎要先会骑马”。 见她似有不悦,他也下了马,拉着她往回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旁草木青翠,繁花似锦,一双壁人携手漫步,宛如神仙眷侣,一切天作之合,只是林妙言心中有微微的惆怅。 后园里有一片宽阔的空地,平日里就当做了练武场,燕荣轩特意挑一匹性子比较好的小马给林妙言练习,看他用心用力的教导,眉眼间的充盈幸福,林妙言心情有点不爽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用心去学,学了一下午已经可以坐稳马背,小跑了。 二人一起用了晚膳,各自回去休息。 辰苑的园子不大,种的花全是林妙言自己挑选的,但主要还是星辰花比较多点,她偏爱这种不起眼的小花,清凉池边几株樱桃花。几株桃花此不是花期,只有葱郁的树木。 白衣男子远远看着清凉池畔的白衣女子,她此时刚沐浴出来,在园子里乘凉,长发随意的垂在胸前,身后,风来掀起如锦缎的黑髮,有几缕遮住了纤尘不染的容颜,锁骨上的星辰花几乎整枝露了出来,那样生动的花儿,使她具有一种朦胧的神秘美感,妖星转世,命犯桃花?呵呵,若清然道长见此妖星,那一个妖字可还说得出口。 有所感触,女子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藏身之处,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站起身来淡淡道:“何事?” “无事” 她拈花一笑,清淡如莲“那你请吧”。 “……”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白衣镀上一层金色,棕色的眸子收敛了几分柔情,上前一步:“你的毒真的解了?” “嗯,解了,昨日之后的事情怎么样了?”昨日半途而退,其实很想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他费尽了气力,好不容易拿到了解药,焦急万分的送来这里,燕荣轩告诉他,她已经安然无恙,不需要解药,可知为了拿这份解药他以身试毒,赌了一把,金圣莲终于妥协了,交出了解药,如果赌输了,金圣莲不给解药,他毒发,她会怎么做,甚至连问都不会问吧。 “王二被暗器所杀,断了线索,要继续查下去怕是难了”,他心中清楚,是谁要将眼前这女子除之而后快,但谣言绝对不是他散步的,乔家与他没有交集,甚至是想笼络的对象,怎么可能去针对乔江。 她低眉垂目,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我倒无所谓,就是害苦了乔大哥了”。 “无碍,待你们定婚典礼一过,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你安心的休养吧,这园子很适合你”,满园的星辰花,足见锋弟对她的用心,眼神定格在了蓝色的碎花之上:“这花也叫勿忘我”。 勿忘我…… 翌日,青云茶庄派人来请了林妙言过去一叙,燕荣轩不放心便是陪着去了,回来后两人都是欢喜之色…… 京城又多了一条新闻,天下第一庄庄主乔江要收林妙言为义妹,广邀天下英雄在八月初五来聚贤庄参加观礼,唯独没有请官府中人,也是乔江一向的做派。 这样的决定实在意义上讲是为了闢谣,与林妙言结拜为义妹谣言自然会破。 其实本来只要林妙言与燕荣轩的订婚宴一完成,谣言也等于不攻自破,只是乔江喜欢自己解决问题,更不想与官场打上交道。这个决定他庄中几位兄弟不是很贊同这多此一举的做法,林妙言的名声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只是乔江阅人无数,他看到了太子与礼亲王两人后,已经料到几分,他们的定婚宴未必会成功…… 第17页 接下来的几天里,燕荣轩陪着林妙言去了更宽阔的皇家演武场,哪里的地方比较宽阔,人也比较多,有皇子们,公主们,王公贵族们的公子,小姐。 燕荣轩始终耐心的教他各种骑马的要领,并亲自在她身后手把手的教,羡煞了在场的各位公主小姐,世人眼中的病秧子,落魄王爷,看起来清雅淡然,虽然有着病态的苍白,衣着朴实,却难掩与身俱来的高贵之气。 而艷闻不断的林妙言素面朝天,风姿优雅,气质出尘,怎么也无法与狐媚二字联繫到一起,尤其那一串串甜美的笑声,成了场上最优美的仙音,牢牢套住了各位男子的眼球。 正文 016,有你相伴 演武场中另有一双引人目光的人儿,那就是太子殿下和张小姐,兵部上书张秉坤之女,燕俊驰身形挺拔,施施然地站在哪里,便透着一股风流洒脱之意引得无数女子频频回首观望,他的身边张玉树,正拿着一副弓箭比划着名。 不过她的身子太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一看是那种长年卧在病榻之姿容,让人禁不住的心生怜惜,心也跟着柔弱起来,林妙言不知道她与燕俊驰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只是希望不要在看见他。 可是燕荣轩偏生要往他们跟前凑去,拉着她也去学射箭,手把手的教,她明白荣轩的动机,故意要气燕俊驰,爱情往往会把一个心胸宽阔之人变得狭隘。 她却不认为这样做会气到燕俊驰,那样的男人,註定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而驻足,女人对他或利用,或满足欲望,或是玩物,各种各样如花的女人会在他身边川流不息,而他终究会片叶不沾身。 其间小歇,林妙言与张玉树倒是有不少谈得拢的话题,俨然一对好姐妹。 燕俊驰的目光一直在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两个女人,表情冷漠,目光清淡。 “太子殿下与张小姐的婚期快了吧”燕荣轩不希望总有人惦记着妙妙,太子的表情虽然是冷淡的,但一直不离妙妙。 “呵呵,锋弟定婚在及还记挂着我的婚事”他话中的警告自然明了,每每想起林妙言即将成为他的妻子,总是激起他强烈的不甘。 “恩,记得小时候我们总说一生只娶一个,如今我找到了心至所爱自然是记挂你的”儿时的誓言总是经不住考验的,最多只能算做个希望,不是每个希望都会实现,他已经娶了金侧妃,正妃尚未进门,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充进他的后宫。 “俊驰我有些头痛想回家了。”张小姐以手扶额在林妙言的搀扶下来到她们跟前。 燕云峰很自然的牵过林妙言的手:“妙妙,太子送张小姐回家,那你玩没玩够?” 天正晌午太阳正烈,像下了火一样,燕云峰宠溺的给林妙言擦脸上细密的汗珠,温柔的道:“不如我带你去林子打猎,那里没有这样热。” 林妙言本来贪玩,这个提议使她雀跃,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张玉树不禁暗自羡慕,自己若是有一半林妙言的精力该有多好。 “我送你回去吧”燕俊驰淡淡的说道,便是已经朝前走去。 而此时燕荣轩带着林妙言去郊外进行实战,从小的动物开始,如兔子,野鸡,等,再到大一点的动物如鹿,野猪等,然后再把小的动物当地烤了吃。 有多久没有在野外烤肉吃了,燕荣轩笑了笑,在青云山他们时不时的会用内了打些野外就这样烤着吃,那时妙妙总是抢他的,这小女人真的比他这大男人还能吃,也不知矜持,在他眼前始终是放肆的。 妖星转世,偏生我不是寻常人,所以不怕你这妖星。 回到府里,因为订婚典礼的接近府中张灯结彩,喜绸高挂,热闹的景象,使一对恋人每日沉浸在密罐里。 身边的青衣男子,这几天来丰腴了,脸上时常挂着甜蜜微笑,她微笑道:“荣轩,你这几日脸色红润许多”。 “呵呵,有你相伴,心情舒畅自然红润”,她哪里知道从前的苍白容颜皆是因为放血炼制血玉手镯,现在既已练成,脸色自然是要好。 “明日在莽苍山会有一个狩猎大会,所有皇子和王公大臣都会参加,你感不感兴趣?” “哦,我不喜欢看那些人,不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也正是他想说的,他确实不愿意去那样的场合抛头露面,妙妙与他果然是心有灵犀。 清早,辰苑的园子里,二人吃完早餐,茂山,梓潼在向他们汇报着定婚的事宜的一些情况。 有下人来报,若兰姑姑来传皇上口诣。 “哦。”燕荣轩已料到几分,想过清净日子还真是难。 若兰由下人引着,进了这方小园子,向燕荣轩行了礼便道:“今日狩猎大会,礼亲王未到皇上甚是挂念,务必请礼亲王携同准王妃去一趟。” 宣完口诣,若兰又道:“礼亲王,准王妃请稍做收拾,与奴婢一同前往。” 皇上这就是要他们非去不可的意思了,狩猎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比赛狩猎,骑马射箭。 每天皇上都会在初夏举办这样的盛会,以增强臣子们的体质,警示不可沉溺浮华,要居安思危,不忘本,当年圣祖皇帝就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 妙妙不会骑马,不会射箭,去了能做什么…… “锋,那我就去收拾一下吧”,林妙言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的顾虑她当然知道,但不去就是抗旨,她不想他为难。 每年的狩猎大会在莽苍山举行,一般持续半个来月,也并未修建行宫,只是行军打仗一般支起帐篷,这是圣祖皇帝留下的规矩。 第一天只是报导一下人数,皇子大臣们聚到一起各展才艺,皇上往往会赏赐一些比较出类拔萃的后辈,以示激励。 燕荣轩与林妙言来到之时金圣年与一十七八岁的女子在场中切磋武艺。 林妙言自出山还未见过这样大的牌场,几百号人分主次坐立,最上面的,当然是皇上与皇后,其次便是各有孩子的妃嫔带着皇子,以及各支系的王爷,世子们,然后才是朝中重臣。 “妙妙,一会你只管跟我在一起,不要接受任何人的挑战”燕荣轩握了握她的手。 若兰直接到皇上身边禀告一声,由于正在比武皇上只是朝着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锋儿,辰儿过来这里坐”皇上心情颇好,慈眉善目的笑,但二人却是对他提不起好感来。 燕荣轩与林妙言行了礼,皇上所指的让他们坐的地方就在皇上身边,而皇后那一侧则坐着燕俊驰,这俩位子一般是留给皇上喜爱的皇子及母妃的,况且按照规矩没成亲的王爷是不可将未婚妻带身边的,燕荣轩不想出风头,谦逊有礼的道:“谢父皇赐坐,可是妙妙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又没有亲人,我还是与她一起吧,也可以随时提点她不知道的地方。” 公然的拒绝,皇上面色一僵,随即笑道:“辰儿不懂之处自会有礼官提醒,你们尚未成亲当众这样粘在一起不成体统……若兰,你就跟在辰儿身边随时提醒该有的礼仪和规矩。” 第18页 若兰是宫中的老人,属于姑姑级别,她出马足见皇上对林妙言的重视,同时也让燕荣轩不能拒绝。 燕荣轩只好道:“那有劳姑姑了”。 林妙言由着若兰的安排被安置到下首一处空缺的位置,她身边尚有一空位。 若兰道:“你身边是献王的独生女木宛如,婉郡主,正是此刻在与金公子切磋的那位,知书达理,如有不懂的地方也可问她。” 目光立即转向了木婉如,生得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橘色劲装打扮,看着清清爽爽,天生具有一种亲和力,可真是比她那俩位哥哥强得多。 再向全场打量,燕云天也在其中,朝着她热情招手,身边一端庄娴熟的妇人,想必便是其母妃,皇上有五子,长子燕俊驰,次子燕荣轩,下面便是燕云天,燕云憬,燕云翔。 燕云憬只比燕云天小俩个月,母妃齐孝婷是当今震国大将军,齐傅斌之女,而齐傅斌则是太子习武的启蒙老师,自然归于太子一派。 燕云翔的母妃是金震天的表妹,金震天掌握着燕国一半的兵权,并且武功高深,朝中派羽遍布,甚至下面也有不少官员都是他的势力,又得皇上宠信,得了外姓封王的荣宠,自然是向着自家的外甥,五皇子虽然才五岁,但却是个成功的筹码。 正文 017,打抱不平 此时各皇子都与母妃坐一起,另外也有几个带着公主的妃嫔,却都是没有什么势力的,能带着孩子坐在这里多半也是皇上的宠爱,其次便是朝中各要臣,丞相齐傅斌,兵部侍郎张秉坤夫妇带着张玉树和其兄长张承宪也在其中。 张玉树朝林妙言点头微笑,林妙言也回予一笑,再望向别的人,多是带着年轻的儿女来参加大会。 往往头三天的竟技比赛被暗地称做相亲大会,所以臣子们有适龄的儿女都带着来,以图求得好姻缘,由于臣子只能带一儿一女,颇令大臣们难以抉择,所以带来的儿女都是极为优秀的俊男美女。 皇上把林妙言安排在献王一桌很耐人寻味,献王德高望重,可以理解成皇上对于这个儿媳的看中,以博得燕荣轩欢心,但木世子丧命,木二子中毒皆是因林妙言而起。 献王若是对林妙言礼待便是宽宏大量,若是刁难林妙言也是人之常情。 此时隔着一个位子便是木国忠,他的另一侧是木子虚,也是见过一面的,林妙言恭敬的朝的向他们二人行了礼。 那日王二被刺身亡,显然是要杀人灭口,现场所在之人皆是武功高手都没能阻止,足见这后面的人大有来头,木国忠虽然不再怀疑林妙言与乔江,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不屑得一顾,倒是木子虚礼貌的回了她一个微笑。 若兰在一旁提醒道:“姑娘家不该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别人,尤其年轻男子”。 林妙言一愣,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注目关看场中的比赛。 木婉如文武全才,是燕国年轻一辈女子当中的翘楚,不过呢,始终是女子,并且小了金圣年好几岁,武功及不上他,本应早就见分晓,况且这只是才艺展示,男女悬殊,木婉如输了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可金圣年就是有些恶趣味,不让她痛快的输,而是像猫捉老鼠一般玩弄她,更有调戏的嫌疑。 木国忠面色黑沉,望向金震天,金震天全然不理会。 金圣年见林妙言也来了,对木婉如的调戏更加大胆,而满朝大臣无一敢出来喊停,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为了一件小事得罪忠王,确实划不来,只有一人可以随意喊停,那就是皇上。 可皇上注视着场中的二人,没有喊停的意思。 木国忠的脸色更加难看,可眼下皇上都没发话,他若发作岂不是逾越,木家世代忠良都是不敢冒犯皇上的。 “下流的混帐东西”,林妙言忍不住发作了。 这一声由于气愤,喊的比较大一些,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年轻女子暴了粗口,足以让人看轻,有些斯文优雅的小姐公主们,更似看见了怪物一般躲避,唯恐会被传染,有个胆小,体弱的公子直接从座上跌了下来,直拍胸口惊魂不定。 燕荣轩与燕俊驰均是皱着眉头,金震天得意,木国忠痛快,张玉树注意着燕俊驰的举动,心中不爽,皇上面色无波。 金圣年呵呵一笑,停剑收手:“礼亲王的准王妃,是否想要赐教在下,”挑衅的眼神,轻浮的表情,看着极不舒服,林妙言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提剑跃入场心。 在座一片譁然,议论纷纷。 才艺展示实际可算作皇上安排的相亲大会,林妙言作为待嫁的准王妃,公然接受年轻男子的挑战,便是不守妇道的大忌。 而金圣年邀请之时特意称唿她为礼亲王的准王妃,在别人听来是好意的提醒,可林妙言却是一无所知,再结合近来谣传的与乔江,还有太子的风言风语,林妙言那放荡的罪名在无限的发酵,而场中的林妙言却与金圣年打的大快人心。 金圣年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三俩下便被摆平,他的意图达到了,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个女子,也是心情大好,抱拳谦逊的道:“王妃承让,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说完满意的回到金震天身边,父子相视而笑……奸笑。 林妙言觉察到了周围异常的目光和奇怪的气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硬着头皮回到了座上。 此时场中又换上一个年轻公子和一女子,将人们的目光从林妙言身上吸引了过去。 木婉如在一旁投去感激的一笑,递给她一个苹果悄声道:“谢谢王妃”。 她也不客气的接过苹果吃起来,也悄声道:“婉郡主,其实你可以很轻松的胜过那混蛋。” “哦,愿听王妃指教”。 毕竟是同龄人,又有刚才一番际遇,二人似乎生来就熟,林妙言悄声在耳边如此这般的一说,木婉如顿觉惊奇,随即大悟。 金圣年与木婉如差距明显,要轻松挽回败局岂是三言俩语就能点破,木国忠与木子虚只当她信口开河,不过也是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在听。 听完林妙言的解释,虽然觉得她说的方法有点怪异,不过却是能克制金圣年的出招,并且挑不出什么不合理的理由来。 “嗯,王妃不可窃窃私语,有失礼数”,若兰又在一旁提醒,这一提醒木国忠与木子虚也觉出自己的失态,四人顿时端庄的摆了个最合适的姿势。 望向了燕荣轩,见他眼中很有担忧之色,但却是给她很安慰和鼓励的微笑,顿觉甜蜜无比,有了信心。 但似乎有道凌厉的目光盯着她,混身不自在,顺着人群搜索,那道锋利的眼神出自燕俊驰,讥笑,看轻,恨 ,又好似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 真是莫名其妙,感嘆这个人的表情真是太丰富了。 再看过去,燕云天朝她睁大了眼睛,伸出个大拇指,她立即心情大好,在这样的场合有个熟人真好,忽然觉得燕云天好可爱,当然也笑颜回敬。 “恩,王妃”若兰再次出声提醒。 第19页 林妙言伸伸舌头,再一次正襟危坐,后面的比赛就不是那样精彩了,懒的看,便吃起桌上备的糕点零食来。 不料刚吃了一些,若兰又提醒道:“王妃,这种场合女子应该矜持,不可放口大吃。” 放眼望去各人桌上的糕点只有男性动了一些,女子身前的没有几个是动过的。 “哎,不能吃摆着干什么?”林妙言在嗓子里嘀咕着,手中半块糕点放了回去,真是郁闷,只盼快点结束。 木家三个人均在心中闷笑。 才艺展示,各显神通,好武之人比武,一些文臣之儿女也有展示弹琴,作诗,跳舞之类的,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林妙言舒了口气。 宫中带来的御厨已经做好的饭菜,都是寻常百姓家的饭食,其中多有吃不惯这样朴素的饭菜,但这是圣祖皇帝便留下的规矩,提醒贵族们久居暖窝,要知民间疾苦。 上首的皇上没有动筷,谁敢先吃,只见皇上笑逐颜开,望了望皇后身边的燕俊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众位爱卿,朕今日有喜事要宣布。” 众位一致望向兴致大好的皇帝陛下,等待着下文。 “太子与张小姐乃天作之合的姻缘,如今太子已二十有八,是时候给张爱卿一个交代了”他目光望向张秉坤父女,呵呵笑道:“十日后便是吉日,太子与张小姐大婚……朕今日在这里先预祝我皇儿早得贵子”,太子已二十八,膝下没有一男半女,皇上皇后多次催促太子将张玉树娶过门,他总是推脱说张小姐体弱,不宜成亲。 太子与张玉树连忙起身,来到场中皇上下首跪地谢恩。 皇上呵呵笑着让他们平身,皇后连忙起身扶起张玉树,埋怨道:“玉树快起来,别累到我的皇孙”。 虽然声音不大,会武的人,耳力都是好的,听见的人也不少。 燕俊驰目光如炬扫向皇后,似有埋怨。 正文 018,嫉妒 一个多月前,他有次喝醉了酒,醒来后怀中紧紧搂着未穿衣服的张玉树。 一个月后,张玉树怀孕,他们的婚事只能提前。 关于那一夜,他有太多的疑问,他讨厌被算计,却总是被母亲算计…… 皇后只当没看见他的眼神,令人在燕俊驰这里添了一个椅子,拉着张玉树坐下,燕俊驰也回了座上。 宣布完了喜事,大臣们又一阵恭喜,寒暄,直等得林妙言都要睡着了才开席。 与她一起的木家三个人也没有原来那样讨厌她了,尤其木婉如直把她当做了闺蜜,有说有笑。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林妙言与木宛如,张玉树分到一个帐篷,这也好,都是她能谈得来的人。 张玉树与林妙言有过一面之缘,也很谈得拢,只是她体质太差,又加上怀孕本来嗜睡,早早上床午睡。 林妙言与木婉如坐床上低低的谈论着二人所感兴趣的话题。 二人聊得起劲,帘外的丫鬟轻声通报:“太子殿下来了”。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揭开了帘子,白衣墨发的男子首先扫了林妙言的方向一眼。 二人连忙下床行礼。 燕俊驰眉目一挑,看着林妙言道:“太子妃有了身孕需要休息,你们胆敢高声喧譁”。 木婉如与林妙言正要说什么,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张玉树柔声道:“无碍,我本也没睡着。” “定是林妙言高声喧譁,吵得你难以入睡,不罚她我心里添堵”,他本在气恼着张玉树与皇后算计他,使张玉树怀孕,那夜有些事情记得分明,有些事情模煳,但他一直以为与他在一起的是林妙言,但看皇上宣布他的婚事时,他第一眼看向林妙言,后者却是雀跃欢唿,如同甩掉一件棘手之事,他顿时怒意四起。 “额,太子殿下,若是怕我们打扰你未婚妻,那何不单独给她留个帐篷,也好方便你们谈情说爱”,林妙言一脸轻松,他有了正妃就有了顾及,对自己的纠缠就会少,就算是罚她,她也高兴,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再也不想因为他和燕荣轩再闹些矛盾来。 他的手握起了拳头,听得见关节的咔咔声响,俯身道:“你就这样讨厌见到我”。 “林妙言不敢,只是为了张姐姐着想,张姐姐身娇体贵,又有了身孕,应该好好休养”。 这个霸王,说这么多话也没让她与木婉如起来,若不是记着荣轩的交待,不可生事,她定要自己起来了。 自太子一进来,目光就停留在林妙言身上,就是在为张玉树说话时,目光还是在林妙言身上,张玉树强忍内心不快,露出温柔的笑来道:“俊驰,算了,林妹妹天真活泼,不要怪她,只怪你这孩儿折腾我,才一个月呢就反应的很厉害了,若是追究责任那你还是罪魁祸首。” 林妙言捂嘴偷笑,木婉如也在心中偷笑,说的对呀,谁叫你让她怀孕呢,不怀孕不就没事了吗? “……”,燕俊驰有些厌烦的瞟了她一眼,故意卖乖?他讨厌这副虚假的面孔。 “俊驰,反正也是睡不着,你陪我去四处走走,散散心吧”。 林妙言看张玉树缓缓起身,瘦削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那能经受风吹日晒啊,林妙言这么想着,几乎就要冲过去扶着她,为她撑起一把遮挡风沙的伞,可是呢,应该这样做的那个臭男人,却是硬生生的在原地等着娇弱的女子,一步步走向他,然后女子挽着她的胳膊,二人一同出了帐篷。 张玉树与燕俊驰沿路漫步,似乎只是欣赏风景,只是张玉树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聊着些不着边的话题,走着走着到了一片草地。 前方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坐在草地,女子的头枕在男子腿上,黑髮如小瀑布一样流泄在男子的腿上,草地上,男子俯身凝望女子,轻柔的抚摸她的秀髮,交谈着什么开心的事,一直都是嘴角挂笑,不时的捏一把女子粉嫩的脸蛋,不知男子说了什么,女子起来,在男子唇上轻轻一啄,笑着跑开,男子连忙追上将女子搂进怀里。 他们这个姿势燕俊驰看到的只是燕荣轩的背影,但是不用看正面也能看出来,他们在热烈的拥吻,光是看那双小手搂抱燕荣轩的姿势就可以想像出来,她对锋弟是那样的热情,而对自己只有厌恶。 想着想着忽然间着了魔一样的,搭弓,射箭,出来打猎弓箭不离身是一种习惯,林子里随时会冒出危险的大型动物。 “嗖”的一声,一只被射中的小麻雀与一个鸟巢,落在正在甜蜜之中的二人身边,吓了二人一跳。 “真是对不住,我在此射猎却没想到打扰了你们”,他皱眉看着地上那只被羽箭射穿的可怜的小小麻雀,不免有点心虚,打猎就打这样的猎物! 燕荣轩与燕俊驰和张玉树见礼,林妙言瞪一眼燕俊驰,拾起地上的鸟巢,巢里四五只小鸟正张着小嘴叽叽喳喳的叫,可怜它们的母亲却死了。 “好可怜的小雀,它们失去了妈妈要怎样生活下去”。 第20页 “妙妙,这样小的鸟没了母亲是不能活下去的,顺其自然吧”,燕荣轩柔声安慰,拿过鸟巢与母雀放到一起。 “俊驰,出来久了,我们回去吧”,自林妙言出现在了视线内,张玉树就仿佛成了透明人,被未婚夫视为无物,那滋味她无法忍受,只得随意的提醒一下。 但有一件事情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夜,燕俊驰喊着林妙言,抱着她数度痴缠,虽然她喜欢燕俊驰,但那一夜的激情却是她的耻辱,她成了卑微的替代品,不甘心…… “哦,那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去搀扶弱柳扶风,风姿盎然的张玉树,只是在前面带路。 这个男人也太不会怜香惜玉,张玉树那般娇滴滴的,楚楚动人的京城第一美人儿为他怀了身孕,他竟连缠扶一下都不肯,她与荣轩每次无论去哪里都是不自而然的手牵手,可这男人对张玉树……林妙言看不下去了。 “张姐姐,我正好也要回去了,我扶你一同走吧”,林妙言热情的过去搀扶张玉树,心想那个怪物本也不会懂得关心人,他只知道满足自己。 燕荣轩皱了皱眉,也跟在了林妙言后面,张玉树,他了解的不多,但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此女看妙妙的眼神是有敌意的,当着面看不出来,背着时,那看妙妙的眼神似一把刀,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但却又拿不出什么理由让妙妙搬离那个帐篷,离张玉树远远的。 俩个男子送到帐篷外便驻足,林妙言扶着张玉树坐到床上关切的问道:“玉树姐姐可要喝水?” 张玉树点了点头,林妙言转身去倒水。 一物掉在了地上,本来张玉树想提醒林妙言掉了东西的,可是目光触及到地上的东西时,忽然间脸色大变,林妙言转过身来看她忽然间脸色苍白,关切的问:“玉树姐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她抓起张玉树的手腕搭脉,张玉树却惊慌的把手抽了出来。 “恩,林妙言,地上那个东西……”,张玉树手指那样东西道。 林妙言捡起那东西来犯了嘀咕:“你这破玉怎么跑了出来,真是麻烦的东西”,不过刚才张玉树虽然极快的抽出了手,她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脉像虽然微弱,但却不似怀孕啊,但一想,张玉树这样人人称赞的贤良女子,怎么会拿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开玩笑,定是自己号错脉了。 “妹妹言语真是风趣,这定然是礼亲王送你的定情物,姐姐有没有福气看一看”,张玉树喝一口茶打趣。 林妙言捡起了玉佩,这块玉佩确实是一个老和尚在小时候给她的,但自从来到了京城后她就听到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言。 正文 019,妙计惩奸 太子燕俊驰,生来从娘胎里带着一块宝玉,因此被认为是燕国的吉祥之人,得当今皇上燕正德喜欢。十几年前燕荣轩出生一个月因为宫中失火,燕荣轩母妃所住的暖玉阁失火,燕俊驰捨身将刚满月的燕荣轩救了出来,自己却是受了重伤,昏迷了五天,全身被烧伤。 皇上因此认定燕荣轩是不详之人,把燕俊驰的重伤归罪与燕荣轩。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燕俊驰就要死的时候,燕荣轩却是奇蹟般的復活了,并且容貌如初,没有半点损伤。 皇后带着燕俊驰去福泽寺烧香还愿的时候,福泽寺的高僧点出了燕俊驰的復活之谜,原来一切都是这块宝玉的功劳,并且道出了世间还有另一半宝玉之主,他们携带着前世未了姻缘而来。 一时之间,赝品宝玉如雨后春笋般出来,更有不怕丢性命的想要攀上太子这高枝的人家,自己伪造另一半宝玉,想得到太子妃的位置而被太子杀的人。 林妙言上次在青云门的时候见过燕俊驰的那块宝玉,当时也很奇怪,但只想着是巧合而已,但是到了京城听了这个传言后,便是对燕俊驰保持了警惕。她不相信什么传言,什么前世今生,但是燕俊驰这个人她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此时听到张玉树提起这块玉佩,脱口道:“这破玉才不是荣轩给我的东西呢,姐姐要是喜欢便送了你”,林妙言很潇洒的把那半块玉佩递到了她手中,想要与燕俊驰划清界限,这玉佩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也不想要了。 张玉树仔细打量完后又不动声色的还给了她道:“这是名贵之物林妹妹从何处得来”。 “智……”本想告诉她这玉的来歷,心想既然她不日便是太子妃,那这块玉佩交给她是最合适了,但不知怎的只说道:“是一个怪老头给我的,姐姐喜欢拿去便是,权当作妹妹给姐姐的新婚贺礼”。 张玉树眸光闪烁,思考片刻笑道:“如此名贵的玉怕是世间少有,姐姐不敢接受。” 见她推脱,林妙言也不再强求,再怎么说这是智清给她的。燕国是佛教的国度,福泽寺被誉为国寺,智清更是人人敬仰的大师。林妙言也是来到京城的福泽寺才知道当年送他玉佩的人就是智清,当时她是想着把玉佩还给智清的,可是智清拒不接受,她也只好带着,若是没有经智清同意就送人也觉得不妥。 “妹妹好福气,有礼亲王那样的男子疼爱”,张玉树扯开话题,内心里她确实嫉妒林妙言,尤其燕俊驰因为她而冷落自己的时候,更是妒火中烧。 “姐姐不是也找到了如意郎君了吗?太子那般天人之姿,堪称倾国倾城,是天下美女的梦中情人呢”林妙言边说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草屑。 “咦……妹妹是不是也喜欢太子了”张玉树有点不正经的调侃道。 “才不呢,就算他是天神下凡我也不喜欢,我有荣轩就足够,虽然他没有太子长的好看,可是我就是喜欢,嘻嘻”。 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喜欢你,张玉树轻嘆一声:“女人有个好男人疼爱,也不枉来人世这一回,妹妹要好好珍惜,你不知道礼亲王看你那眼神,好像你就是他的一却,真真天下女子羡慕”。 “呵呵”林妙言玩弄着一缕秀髮,心里美滋滋的,遇到荣轩是她的幸运,感谢老天:“姐姐,虽然太子脾气不太好,不过以姐姐这般绝世容颜,且贤良淑德,他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张玉树笑着道:“但愿如此吧”,心中还是希望着太子对林妙言不过是一时的新鲜。 帘子被揭开,木婉如愤愤不平的进来,看见林妙言与张玉树很亲近的在一起聊天,皱了皱眉,一屁股坐到床上,嘴角还嘟囔着什么。 “婉郡主,怎么了?”,林妙言过来问道。 “哎,别提了,王妃陪我去散散心”,木婉如拉着林妙言的手就往外面走。 “婉郡主,你叫我妙妙吧,我觉得这样更好听”。 二人出了帐篷,离帐篷区比较远了一些,木婉如在她耳边低声道:“妙妙,以后离张玉树远一点。” “咦,婉郡主,玉树姐姐,既美貌又善良,而且平易近人,招人喜欢 ,为什么这样说”,林妙言追问。 “总之我觉得她心机很深,你别被她的柔弱相给迷惑了”,木婉如再次补充,这其实是太子表哥要她转告林妙言的,并且要对林妙言保密。 第21页 “哈哈,婉郡主真有趣,我又不是男子,什么被她迷惑啊,呵呵”,迷惑通常是指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不是吗?真是有趣。 “你别笑啊,我是说真的”,木婉如摇摇她的肩,她相信太子表哥的话,太子保持着长年不衰的势态,人心自有一套,否则太子与张玉树十年前就定婚,拖到现在才决定完婚,这也不光是张玉树身子柔弱的问题。 “好,好,好,我相信你,以后提防着她,倒是你为何不痛快了,垂头丧气的?” “哎……”木婉如在一条溪边的石头上坐下道:“还不是我父亲,明明是金圣年当众调戏于我,我父亲却是埋怨我功夫没学到家,真是郁闷,我可是女子父亲总是把我当儿子养,要求严格丝毫不逊于我的哥哥们”。 “婉郡主,献王是恨铁不成钢啊,若是你与木子虚再不替他老人家争口气,他老人家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木家的爵位也得有个像样的接班人啊”,这番话到是把木国忠的忧虑分析个透彻。 “咦,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想了想大哥死了,二哥贪玩享乐,父亲的希望也唯有三哥和自己,这话说的真在理,又道:“父亲从不因为我是女孩就逼我非要学什么女红,琴棋书画什么的,要求都是和哥哥们一样,他说女儿若是上进肯学,未必不能当家,未必不能保家护国,若是我以后各种作为超过哥哥,世袭爵位交于我手也是未尝不可的。” 林妙言听得羡慕加嫉妒:“碗郡主,我若是也有个疼爱我的爹爹那该多好”,提得这里又想起了师父,心中不免惆怅。 “不过,金圣年那恶真是气人,打又打不过他,我这口气憋着真是难受”,木婉如扯着身边的树叶发泄。 “郡主别急,我有一招整金圣年,保管让你解气”。 “哦……” 林妙言神秘兮兮的附在木婉如耳边嘀咕,木婉如先是怀疑,到后来也是拍手贊同,不过去找谁做饵呢? “要不让你三哥去”林妙言提议。 “不行不行”木婉如直摇头。 “那么,今天席上被我吓的从座上跌下来的那个小白脸怎样?”那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而且身材苗条,他最合适不过了。 “也不行,那是丞相的三子齐良玉”。 “啊,丞相长得威武雄壮,儿子怎么这样弱不禁风,齐良玉这个名字太名副其实了,哈哈,也太好玩了”,林妙言想起齐良玉那副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拍手哈哈大笑。 “呵呵,丞相有三子,上面二子均已婚,就这个三子不喜武,就喜欢诗词书画,别小看他,他可是博览群书,学识渊博的哦。” “哎,那谁合适嘛?你快想想”。 木婉如偏头想了一会道:“有啦,我家的小浩”。 “小浩?” “走我带你去见她,保你满意”。 说完拉着林妙言的手就往帐篷区,献王的帐篷里去。 子时,月凉如水,银盘高挂,一个年轻的公子急步如飞的出了帐篷区。 他刚收到一张字条:“帐篷区西边的河边相见,不报今日之辱势不为人”,署名是木婉如。 木婉如虽不是绝世容颜,但却比一般女子多了一份英武,整日泡在莺莺燕燕当中,偶见这样一支奇葩,甚觉新鲜,回想起白日木婉如那副生气的小模样,直想得金圣年心里痒痒,心里打着坏主意,鬼鬼祟祟的朝河边走去。 正文 020,妙计惩奸2 快到河边时,只见一个苗条的人影立于一棵大树边上,背对着他。 木婉如一袭碧色衣群,与白日的装扮是一样的,她似是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变成了侧面与金圣年相对,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但女子美妙的身材,不堪一握的腰身,在月光下朦胧的美,是致命的诱惑。 金圣年不禁心花怒放,小美人儿,你根本就打不过我,就是不服气非要报什么仇,今天你自己撞上门来,我若再不做点什么事就罔为男人了,说不定你父亲为了颜面就把你许给我了,呵呵。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当前,金圣年本性毕露,扑了过去喊了声:“小美人,可是等着急了”。 木婉如被突如其来的扑倒,挣扎,金圣年早已是被挑逗得原型毕露,想像着与美人在野外风流快活的刺激,迫不及待的去撕身下美人的衣服。 与此同时,皇上的帐篷内闯入了一只猴子上窜下跳的偷东西吃,皇上大怒,茂轩急忙带人去抓这只猴胆包天的猴子,由于是夜间搜索不方便,那只猴子又东窜西逃,把整个帐篷区搞的沸腾起来,臣子们都起来追打这只闯大祸的猴子,最后这猴子窜入了林中,于是乎一串串的火把在附近流动起来。 话说金圣年正在解着美人的衣带,只听周围传来吵杂的声音。 “是谁在哪里?”茂轩带着一干人沖了过来,察看是不是那只作祟的猴子,却看到不堪入眼的一幕。 “啊呀,放开我,放开我”,金圣年身下的美人粗声喊着,向茂轩求救。 附近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过来看…… 金圣年一惊,蹭的爬起身来,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美人,分明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厮,这怎么可能,刚才明明看清美人那美妙的身姿:“这,你……”。 木国忠上前踢一脚那小厮怒骂:“不要脸的东西,竟干这等见不得人之事。” 小厮又爬起来抱着木国忠的大腿道:“老爷,小浩冤枉,小浩一直守在老爷帐外听差遣,因为内急才跑到这里来方便的,却遇到了金公子,小浩跟了老爷这么多年,可曾发现小浩有什么怪癖。” 众人看小浩衣裳不整,惊慌失措,重要的是他不过才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现场是什么情形一目了然。 现场之人立即把金圣年当作了怪物,退避三舍。 金震天忽然飞起一脚把金圣年揣出老远:“不成器的孽子,丢人现眼,黑鹰把公子连夜送回府禁足。” 说完朝木国忠狠狠瞪一眼,回了帐篷。 人皆散去,小浩还爬在地上不敢起来,木国忠回头望着后来赶过来的木婉如和林妙言,目光如炬:“这是怎么回事?” 小浩是木婉如从街边捡来的流浪儿,一向老实巴交,自进府就跟着木子虚服侍起居,与木婉如的感情也比较好,这样奇怪的事情不难想像是因为白天的受辱而採取的报復。 木婉如垂首静立,一语不发,林妙言见木国忠面带怒色,木婉如低头不语,她也不敢出声。 木国忠又道:“真是胡闹,婉儿此次狩猎完了回府禁足三个月,好好研习武功才是正道,木家光明磊落,不做这样暗地手脚的事情”。 “木伯伯,对付金圣年这样卑鄙无耻之徒,就得用这样的方法,若是等婉郡主武功练得打得过金圣年,恐怕不知道又要遭多少次戏弄了,金圣年这样的下场不觉得心中很痛快吗?”林妙言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问木国忠。 第22页 木国忠不会说谎,老实说白天因为女儿的事情,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呢,加上金震天在朝中的跋扈,早已对忠王府积压了不满,今日之事虽有失光明,但却还真的是很解气。 “毕竟有欠光明,不准再有下一次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木国忠挥了挥衣袖道。 “木伯伯,那么还要让婉郡主禁足吗?这件事全是我出的主意”,连累到了婉郡主就不好了。 “加强武功的修炼,也不一定非要在家,也可以出去找比你强的人切磋……”,木国忠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他们。 “哇,妙妙我发现我父亲很喜欢你哦,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今日听你俩句话居然改了口”,木婉如不可置信的望着木国忠的背影感嘆。 自那次事件之后,金圣年断袖的名声不知不觉间在京城传开了,京城有少年男子的人家人人自危,金圣年一出门随处可见躲避的人,名声全毁,先前人们只当他好色,现今才知那是掩饰,弄得金圣年不敢出门。 金圣年不用查也知道这是林妙言与木婉如干的,也因此加深了对林妙言的仇恨,忠王府与献王府的关系由从前的互补相犯变做了紧张。 这是后话,话说狩猎大会,第二日才是正式开始。 燕荣轩因手臂不能使弓箭为由,没有参加狩猎,林妙言也自然不愿去凑什么热闹,这里的规矩多,动不动她就闯祸,还是跟着燕荣轩比较安稳一些,还有就是这样可以减少与燕俊驰接触见面的机会。 打猎的人走了,张玉树因为怀孕也没有去,林妙言与燕荣轩倒是悠闲起来,散步聊天,谈情说爱,好不惬意自在,混了一上午。 下午又去河边钓鱼。 这河虽然不大,可鱼却不少,林妙言从前也钓过鱼,因为没有耐心,成效不大,总是比不过燕荣轩。 所以这次干脆就不钓了,由着燕荣轩发挥,她充当帮手和看客。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的框里已经小有收穫了。 “荣轩,一会鱼做好给玉树姐姐送点去吧,鱼汤很补身子的”,钓来的鱼是有限的,当然不够所有人分吃,林妙言特意要给张玉树留着。 “不好”,燕荣轩想都没想就脱口。 “为什么?”燕荣轩平日里都是心肠极好之人,这样的反应很意外。 “妙妙,不要与她走的太近,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听我的绝不会错”,燕荣轩注视林妙言,很严肃的告诫她。 “咦,我觉得她人很好,娇娇弱弱的,能怎么复杂,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说?”林妙言手杵下巴很不解的望着水面。 “还有谁说?” “婉郡主也这样对我说”。 木婉如的性子像她父亲,这不难看出,她若是这样提醒妙妙,必定受人之託,不用想那个人也一定是太子,当日宣布太子婚礼时太子分明不太乐意,显然对张玉树不上心,想到这里,心中又不痛快了,依太子的性格喜欢的东西必然要得到……妙妙是他喜欢的女人。 燕荣轩放下鱼竿,扶着她的肩道:“妙妙朝中复杂,凡事都要提防”。 看他说的那样认真,林妙言对张玉树的提防心又多了几分,想起张玉树那奇怪的脉像,便道:“荣轩,我无意中探了张玉树的脉像,不似怀孕啊。”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妙妙,这种事不要信口乱说。” “是真的,虽然我的医术不如你,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林妙言放低声音又道。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乱说出来,心中明了,有数就可,不关我们的事不要去管”,燕荣轩沉声道。 “哦”怪不得荣轩不愿回京城,原来这里面确实是局面复杂,不可琢磨。 燕荣轩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笑道:“我的小媳妇儿,我们能在一起过得好好就行,别的不关我们的事”。 “嗯”,林妙言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与他相视,很贊同他的说法。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道:“继续钓鱼。” “啧啧……我说怎么不去打猎,大显身手,原来小俩口在这里柔情蜜意,真是羡煞旁人”。 二人转身看见燕云天大步走来,他的身后张玉树也在注视着他们,被发现之后,她只是轻轻一笑便离开。 正文 021,师父的秘密 二人互望一眼,离得这么远,他们的谈话她大概也听不见。 燕云天朝鱼框中看了看皱眉道:“太少了,我一个人都不够吃,现在想起二哥的手艺都要流口水了呢。” 林妙言抱起鱼框瞪眼:“想吃鱼自己钓去,这可是给荣轩吃的,没你的份。” “二哥”燕云天向燕荣轩告状:“你看看你这婆娘,忒不懂待客之道。” “你不是客人?”燕荣轩说的不带感情。 “那是什么?” “来蹭饭食的小无赖”,燕荣轩依旧面无表情。 “哈哈……”林妙言仍不住的捂嘴大笑。 燕云天却气的不轻“好,好,你们夫妻一个鼻孔出气,我自食其力,看谁抓的鱼多。” 一掌挥出河面激起水花来,待水花落下,河面漂起了数十条翻了肚的鱼,比燕荣轩钓到的鱼还多,得意的向燕荣轩炫耀道:“比你有效率吧。” “打死的鱼,烂了肚肠,吃着无味”,燕荣轩很轻松的提醒。 “那也比你抓的鱼多”,燕云天还在堵气。 燕荣轩瞅他一眼,站起了身,手臂一挥,一道白茫急射而出,在河面弹出一道水墙,活生生的鱼像长了眼睛一样一条条直往燕云天身上砸去,砸到地上依旧活蹦乱跳,而他与林妙言身上连一滴水珠都没碰到。 “哇,荣轩好厉害”,林妙言拍手跳起来。 “三弟,活鱼味道才鲜,这些都送你了,今天你赚到了哦”,说完搂着林妙言,提着鱼框离去。 可怜的燕云天在“鱼群”里抹一把脸愤愤然:“至于吗?” 打猎是按人数分组出去的,傍晚时陆续都回来了,满载而归的拿着战利品炫耀。 最闪烁的当然还是太子殿下,武功高,箭法准,打了一头鹿和一只白狐,还有其它的不少动物。 鹿肉滋补,太子殿下命御厨拿去杀了炖汤分给大家喝,而那只稀有的白狐,太子殿下却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于是大家都以为准太子妃,张玉树今冬会有一件好看的狐裘暖身了。 木婉如回来也有所收穫,兴致勃勃的给林妙言讲打猎中有趣的见闻,听得林妙言跃跃欲试。 “可是,我不会射箭”,林妙言垂头丧气的道。 “没事的,我教你,明天跟我们去吧,很好玩呢,三哥和我父亲还问你为什么不去呢”木婉如继续怂恿。 “荣轩,不如我们去玩玩吧,你不能射箭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好像很好玩哦”,林妙言被说的早就心痒痒了,拉着他的袖子恳求。 第23页 “你喜欢,那我明天陪你去看看热闹”。 “好啊,好啊,荣轩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林妙言高兴的与木婉如抱到一起。 一个小姑娘过来拉着木婉如去看她的战利品,燕荣轩被皇后传去叙话,林妙言一个人无聊,信步出了帐篷区。 初夏的天气已经慢慢变热,万物生机勃勃,林子里鸟儿啼鸣,虫儿嘶嘶,空气夹着树木花草的味道,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林妙言张开双手,闭目享受着这清幽的环境,清新的空气。 “嘶”一种奇怪的声音…… 林妙言感觉不妙,勐然睁眼,只见皇上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剑,眉目含笑道:“妙妙,怎么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 地上一条翠绿的小毒蛇被皇上斩成俩截。 林妙言连忙行了礼,皇上呵呵笑着扶起她来道:“在野外一个人是很危险的,要小心。” “是,谢陛下提醒。” 皇上收起了剑,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打量起她来,使林妙言极不自在,正想藉口离开,他却开口道:“你师父和师叔都好吗”。 提到师父她立即把目光调转过来道:“我师父一年前自行出走,现今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其实她是想着能不能请他帮忙找找师父呢? “哎”,皇上嘆口气,眼底竟然浮现一丝伤感和无奈:“文静的脾气还是这样倔,她是故意躲着我们呢。” “皇上认识我师父?”林妙言试探性的问,因为师父说过不让她与青云门人和皇室中人结交,搞不好会是仇人呢也说不定。 “其实你师父是朕的妹妹,夕日的康平公主,也是青云门邀月堂上一介堂主最小的徒弟,与你的师叔谢梦宣情同姐妹”。 “我师父既然是康平公主,又是青云弟子,为什么要在青云山隐居多年,还不准我们与青云弟子有所接触”,这些都是压在她心头的疑问,师叔不告诉她,青云门的三个堂主也不告诉她,早就想有个人来解答了。 皇上目光悠远,负手而立,语重心长:“这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林妙言不由得遐想连篇,原来是为一个男人,那男子到底什么风姿,让师父如此倾心。 “二十年前,文静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那个人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变成杀人魔头,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先皇与皇兄坚决不让她跟着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千方百计的阻止,而文静为了这个男人不惜离家出走,先皇和皇兄带了五百勇士去准备把文静追回来,却不料遇到那男人发了疯,把先皇及皇兄还有五百勇士全部屠杀,一个不留,五百勇士中不少都是青云弟子,我赶到时已经晚了,文静失踪,一地的尸体,至今那场面我依旧记忆如新。” 林妙言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师父的事情,没想到会是这样悲剧,怪不得久居青云又不敢露面,其实她的心里背负了大多的内疚,这么多年来一直遭受着内心的自责和煎熬啊。 可是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呢?师父为他担了不忠不孝的孽女,他为什么把师父抛弃,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虽然说他会疯癫,但总有清醒的时候吧,这负心男人太无情,把师父抛弃,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爱人的抛弃,亲人的失去双重打击下,若是换做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皇上从回忆中收敛心神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我们都不怨文静了,罪魁祸首才是那个龙笑天。” “龙笑天……” “就是那个逼得文静有家不能回的男人”。 林妙言的拳头也握得紧紧,如此无情无义的男人是该杀。 “妙妙,如果有文静的消息你告诉她,当年事情早已成为过去,欢迎回家”。 皇上面上少有的祥和之气,看了看林妙言又道:“这么多年了也该谢谢你师叔对文静的照顾”。 “皇上与我师叔很熟吗?”,林妙言想,终于又绕回了师叔身上了。 “恩”,提起这个问题,皇上的回忆蜂蛹而至,不愿再让林妙言继续问下去,便道:“出来久了,该回去了。” 第二日清早,林妙言一大早便与木婉如一起起身,洗漱完了直往献王帐中奔去。 她们二人去到之时燕荣轩早已在哪里等候,可没想到的是献王这一组里竟然有燕俊驰,真是扫兴。 燕俊驰本来听木子虚说她要来,他是很高兴的,可她还没到,燕荣轩倒是先到了,察觉她的变化,心中针刺似的难受。 正在大家准备要出发的时候,张玉树在侍女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赶过来,与献王、太子和礼亲王见了礼,抓起燕俊驰的手焦急万分,眼泪盈眶:“俊驰……,我的宝玉丢了。” 宝玉丢了,什么样的宝玉值得她掉眼泪,看来必然是燕俊驰送她的什么好宝物,否则怎么这样紧张。 燕俊驰漫不经心的瞟一眼张玉树,埋怨道:“怎么这样不小心,仔细找找。” “到处都找过了”,张玉树说话间不经意的望向林妙言,见她一副替自己着急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这样蠢的女人,俊驰到底看她那里好。 “哦,那样招摇的宝玉就是掉了也有人会送回来,不要着急……舅舅,我们出发吧”,燕俊驰依旧不为所动。 一行人正要出发,迎面来了茂轩带着一干侍卫和若兰,行了礼道:“张小姐宝玉丢失,属下奉命搜查,请各位王爷多多体谅。” 正文 022,背黑锅 一块玉惊动了皇上,竟然派人亲信茂轩来各处搜查……燕俊驰审视张玉树,你到底想干什么? 木国忠却是不乐意了:“茂统领是怀疑我们中人有人偷那宝玉”。 木国忠在燕国深得百姓称颂,怎么能容得下别人怀疑,况且那只是块玉佩,纵然那块玉有着怎样惊世的传奇故事,他也不会动心思。 茂轩连忙恭敬的道:“属下不敢,只是婉郡主与林姑娘曾与张小姐同一帐篷……”。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偷了那块玉?”木婉如跳起来怒问。 张玉树连忙上前道:“茂统领,婉郡主和蓝姑娘不是这样的人,我看就不用搜了。” “既然没偷,那何必惧怕搜查?”金圣莲一脸鄙视,不知何时来到这里。 张玉树宝玉丢失,四处搜查,早以惊动了所有的人,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 木婉如对金圣莲一家没有好感,毫不留情的反驳:“那块宝玉代表着主人与太子殿下有宿世姻缘,天下人早在十年前便知,如今张小姐与太子殿下成婚在即,试问这玉到别人手中能改变什么?” 林妙言一愣宿世姻缘的宝玉,难道张玉树也有一块,那自己这块又是什么? 金圣莲小嘴一撇:“有山野村姑,没见过珠宝玉翠的,也是有可能偷盗的?” 林妙言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里全乱了套,当看到张玉树时,忽然想起来昨天她曾看见过这块玉,她感到一张网在向自己张开。 第24页 “若兰,还等什么,给我搜林妙言,她的嫌疑最大”。 众人一听这个声音,望向来人,都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皇上与皇后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皇上让众人起了身,没有发话,皇后却是沉稳而凌歷的盯着林妙言:“林妙言,若是你没有偷宝玉,皇上与本宫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若是拒绝反而嫌疑更大”皇后的目光在燕俊驰身上扫了一下,又停留在林妙言身上道:“若兰,搜”。 自始至终燕荣轩都没说一句话,他相信林妙言不会偷什么宝玉,单看皇后与张玉树这架势便知此事是针对妙妙而来,他说什么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是静看事态发展。 “皇后娘娘,宝玉找到了”,若兰果然从林妙言身上搜到了一块宝玉,与张玉树那块一模一样。 围观的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原先对林妙言有好感的此时顿有看走眼的感觉,而林妙言却紧紧盯着张玉树道:“张小姐,这是你的宝玉吗?” 张玉树望了一眼燕俊驰,胆怯的低下头道:“正是”。 “呵呵,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昨日她有心要将玉给她,她不要,今日却来这么一套,想不痛她对她以诚相待,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这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出? “轩儿,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儿”,皇上凛然一抖,望向燕荣轩,那眼神在说,看看你千方百计维护的媳妇儿是如此的丢脸。 燕荣轩却道:“皇帝陛下,这玉是有人栽赃陷害妙妙”。 “好好好,那你亲口问问她这宝玉是那来的?”皇上怒指林妙言道。 林妙言嘴角含着一丝嘲笑,盯着张玉树道:“这玉是我的,是福泽寺的智清大师十三年年前赠于我的,不信可以找大师对质。” 既然张玉树你要陷害我,我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宝玉是我的送你你不要,偏要我好看,我也要你好看。 从刚才木婉如的话中她听了出来,十年前张玉树凭藉宝玉与燕俊驰订了婚,也因此张家一跃居上,借着太子的荣光掌握了一部分兵权,是太子殿下手中的一支力量,当然张家的崛起全因宝玉,这些林妙言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张玉树用一块假玉骗来了与太子的一纸婚约。 若是假玉的事被揭穿,张家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而张玉树也想到了这一点,本来昨日是非常想接受林妙言的赠予,收下宝玉,可心中那把妒火,令她又生出一个歹毒的想法…… 在这片土地上,人们信奉佛教,福泽寺更是千年古剎,寺里任何一位高僧都是受人尊重的,智清大师是福泽寺住持,他的话无人敢质疑,人们都在怀疑林妙言信口开河。 “信口开河,智清大师乃得道高僧,岂会送你这样的东西,今天你若拿不出证据证明此玉是你的话,不管你是不是亲王妃,一样严惩不怠”,皇后木清双轻蔑的反驳,同时又禁不住看向了张玉树。 她是早看出了张玉树对林妙言的妒意,其实她也早看出来这事是张玉树设的局,只是怎么还扯到了智清大师。 燕俊驰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在看到林妙言真的宝玉的时候,就断定了张玉树用一块假玉骗过了他,但是这些年来,张家的成长握有一定兵权,他捨不得放弃这一切,所以只当做不知道。却没想张玉树竟然对林妙言动了心思,心想如果张玉树一定要致林妙言死地的话,就是不惜失去张家这支手臂也要保全她。 燕俊驰紧紧盯着林妙言提醒道:“林妙言,你可有方法证明此玉之主是你?” 林妙言可以要求请智清来做证,但是忽然想起了这半块玉佩的玄机,若真的证明了的话,就可以还击张玉树,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一旦那样做了,世人皆知她与燕俊驰天定姻缘,这不是她想要的,她爱荣轩,答应荣轩要一生携手,相濡以沫……思量再三,目光在燕俊驰与燕荣轩之间打转,最后终于道:“没有。” 既然没有办法证明,那就是承认这玉是她偷的。 她思考时频频向燕荣轩投去不舍的目光,她的心思燕俊驰一看便知,顿时火冒三丈,宁愿身败名裂甚至失去生命也不与燕荣轩分开,在她眼中他就那样讨厌,再次提醒道:“你可知偷盗宝玉不比一般财物,不是关押就定罪就了事,有可能会因此送命。” “恩,没有办法证明”,林妙言再一次补充。 燕俊驰蹭的上去抓着她的肩膀道:“无法证明那就是偷,蠢女人我已经给你机会辩解,是你自己想死,我就成全你,”随着他的怒吼,林妙言娇小的身子被他狠狠的推到地上,又道:“敢偷宝玉父皇你一定要重罚”。 “妙妙”,燕荣轩扶起林妙言,与她一起跪到地上道:“父皇,求父皇给我一点时间,我去请智清大师来求证一下,这宝玉之主到底是谁……”燕荣轩知道若交给皇上,妙妙定然没有好下场,之前父皇也曾经有过破坏他们感情的举动。 皇上微微一愣,燕荣轩从来不称他父皇,并且从不对他下跪,今日为了林妙言,竟是破了例,心念微动。 张玉树一听要请智清来,脸色大变,思付着要怎样应对时,林妙言却是接过了话道:“不必了,皇上要怎么处置请随意便是。” “轩,你听见没有,她都默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上袖袍一挥自有一番威严。 “父皇,我求你,只需给我一天时间,若明日还没有找到证据,儿臣无话可说,妙妙随你处置”,燕荣轩不知道妙妙为什么要默认,但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救妙妙。 “哼……你真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我就给你一天时间,若无法证明她的清白,立即关押天牢听候处置”。 张玉树一听又紧张起来,万一因此把她用假玉骗了世人的事揭露,张家必遭灭门,连忙去林妙言身边跪下道:“皇上,宝玉找到就好,想来林妹妹也是一时好奇犯了错,并且林妹妹也是准礼亲王妃,若是因此事而使皇上与礼亲王不和,臣女倒是有罪了,求皇上不要处罚她了吧。” 正文 023,太子的棋子 “哦,”皇上看了眼张秉坤,张秉坤连忙道:“宝玉是小女之物,全由她自己做主。” “好吧,既然玉树求情,朕今日就饶你一次”皇上俯视着林妙言等待着她的磕头谢恩,而林妙言却迟迟没有动作,而是盯着张玉树,眼中蓄满恨意。 张玉树倒是优雅的起身去扶林妙言道:“林妹妹快谢皇上隆恩啊。” 林妙言看她这幅虚伪的嘴脸就讨厌至极,反射性的避开她的双手道:“我不需要你这虚伪的好心”。 “哎呀”,张玉树被林妙言那一推,顺势跌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唿痛。 这一想,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张玉树本来身娇体弱,又怀了孕,这一唿痛,额头也出了汗珠,燕俊驰也放下一副冷面孔,蹲下关切的问:“玉树,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第25页 张玉树紧紧抓着燕俊驰的手臂道:“俊驰,我肚子疼,好疼,啊,孩子,我的孩子。” 林妙言在一旁冷冷的道:“还装,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话刚说完,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子,燕俊驰怒目而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狠毒,本太子的孩子你也敢害。” 燕荣轩将林妙言护在身后道:“太子殿下未免太武断……”。 “武断……你们自己看看”,燕俊驰指着张玉树的裙底,那里血红一片,纵然他不喜欢张玉树,但好歹那是他的亲骨肉,更为痛心的是,一向认为善良,单纯的她竟然会是这样阴险,毒辣,连未成形的孩子也不放过,真真让他痛心。 “反了,反了,你这个毒妇,茂轩把她关押起来,十日后问斩”皇上气得全身发颤,一声令下,林妙言立即被捆上了五花大绑带了下去。 一次狩猎大会,因此事搞得兴致全无,做为受害一方张玉树小产,自然博得多方同情,连太子也改变了态度,对他温柔备至,整日陪伴床塌,准备明日便回城,并且打算将张玉树接至太子府调养身体。 而林妙言本来已是绯闻缠身,此时又发生偷盗宝玉和谋害太子之子的事情,一时之间人人唾骂。 帐篷区的西侧最边上,林妙言被绑在一棵树上,全身污浊不堪,头上挂着菜叶子,身上有鸡蛋砸过的痕迹。 谋害孩子最多称其为毒辣,但最近她与乔江,和太子的绯闻不断,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子,乔江又是为民所敬重的侠士,善人,礼亲王又是那样病弱,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林妙言放荡,勾引男人,只这一点为人所痛恨和鄙视,于是谁都想往她身上扔些脏东西,仿佛她是比垃圾还脏的东西。 “妙妙……”燕荣轩抬起她脏污的脸,心痛如刀割,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没有能力保护,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想这十五年的清净也许选择错误了,这世上弱小者会得到少许的怜悯和同情,但却是摆脱不了被欺辱的命运。 “荣轩,”她露出个微笑道:“谢谢你来看我”。 “妙妙,这是怎么回事,那块宝玉真的是你的吗?”燕荣轩边用手帕帮她擦拭污垢边问,从小到大从未听她提起过啊。 “现在已经是张玉树的了”,林妙言没有伤心,反而觉得一身轻松,那宝玉横在她与荣轩之间,如今没有了,真该好好庆祝一下:“荣轩,以后我可以安安心心的与你在一起了,没有什么宝玉,没有什么天定姻缘,这样多好,那块破玉我早就想丢了,如今有人喜欢送了她岂不是好事一桩 ,只是我却只有十天的命了,荣轩我好捨不得你。” “妙妙”,燕荣轩紧紧搂着她:“你这个傻瓜,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宝玉之主,让你受这样的苦,知不知道我多心疼,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请智清大师来做证,救你出来”。 “不要,荣轩,一旦被证实,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不要与你分开,即使我只有十天的命,到死时也是你的妻子”。 面对死亡她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满足,燕荣轩的心似万箭穿心,在他心里,只要她活得好好的,那怕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会有希望。 燕荣轩刚走,一旁的草丛钻出个小厮来,立即向张玉树的帐中跑去。 燕俊驰在端着药碗餵张玉树喝药,她的脸成惨白色,但却一直嘴角挂笑,定婚十年,燕俊驰从未对自己如此体贴。 燕俊驰性格怪癖,人人都觉得他冷血无情,可他却十分的喜爱孩子,每次看到可爱的孩子,他都会忍不住要去逗弄一下,虽然这孩子的母亲不是他所特别喜欢的女子,但好歹为了他而怀孕,心中竟然是有些期盼这孩子的到来,谁知这孩子就这样走了。 见到那小厮的到来,张玉树推脱累了要休息,将燕俊驰使了出去,才问:“有什么情况?” “回小姐话,礼亲王去看望过林妙言,然后又自己骑马匆匆离开了”。 匆匆离开?张玉树思索片刻,心中暗道不妙,燕荣轩显然是要去找智清对证,虽然她今早已经派人去解决智清,但至今还没有人来报事情已经办妥,万一被燕荣轩撞见……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与她容颜极不相称的狠歷:“小宝,带人去堵劫礼亲王,千万不能让他救出智清,如有必要可以杀之”,事已至此,若是不这样斩草除根,张家必然满门抄斩。 夜幕降临,张玉树披着厚厚的披风,头戴斗篷,悄声出了帐篷。 看守林妙言的人是刘扬与王威,一个人影悄声出没在他们身后,俩根银针分别刺中了他们脖子,二人顿时晕了过去。 夜色中,林妙言看见张玉树缓步而来,每走一步都那样吃力,气喘吁吁,她轻嗤,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林妹妹,喝点水吧”,张玉树递过一碗水到她嘴边。 “我怎知你这里有没有毒药”,林妙言别过脸,这张虚伪的脸多看一眼都觉得噁心。 张玉树垂下头哭泣:“林妹妹一定以为是我故意陷害你,其实姐姐我是有苦衷的。” “哦,我只听说过害人需要理由的,还没听过害人有苦衷的”,你就是哭瞎了眼,我也不会再信你,听你摆布。 “妹妹,不是我要害你啊,这一切都是俊驰安排的,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真是不忍心下手的。” “你说是他要害我?”林妙言偏头看她,想要找出些表情上的破绽,却只见她一脸心疼和无奈。 “几天前,俊驰跟我说宝玉之主其实是你,但他不想与你有什么瓜葛,更不愿承认你们天定姻缘,所以要我帮忙演了这齣戏,可是看到妹妹因此受这等苦,姐姐真的于心不忍”,张玉树抹了一把泪,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偷看林妙言的反应。 林妙言果然很吃惊,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他,为什么这魔王总是这样阴魂不散,是他缠她好不好,燕俊驰你也忒自恋了吧。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问道:“这么说,燕俊驰知道你的宝玉是赝品?” 张玉树心中一惊,刚才随口胡编一通,就是要林妙言带着对燕俊驰的恨去死,没想到被她一反问,随即镇定一下道:“不瞒妹妹,我这假的宝玉,当年也是授意于太子,当时太子十八岁,正是需要建功立业,稳固地位的时刻,我爹爹又是兵部侍郎,掌管兵部事物,哎,说得不好听点,我们也是太子手中一颗棋子,稳固地位的筹码”。 这一次林妙言惊住了,这番话她绝对相信,若是说燕俊驰幕后害她,她尚有怀疑,但说他为了扩大势力稳固地位,制造假宝玉,这样的事情,燕俊驰肯定做得出来。 正文 024,坠崖 早就知道燕俊驰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那样的人,生命中无论有多少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宏图霸业才是他的唯一追求,也许是这块宝玉的主人是自己,为了要保住张家,保住他手中的这方权力,所以才要对自己下手,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事件,这样一解释,所有疑问便通透了。 第26页 林妙言笑了,原来是这样的,既然是他设的局,她必死无疑。 张玉树拿出一把小刀,将绳子割断道:“林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真的不忍心看你被杀头,趁现在看守没醒过来,你快走”。 她居然放自己走,她不是应该与燕俊驰在同一阵线吗?为什么还帮她,有了前车之鑑,林妙言不免怀疑她的动机,可是不走也是死,走了也有可能死,但走的话至少还有一点点的活路,那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放弃,她捨不得荣轩,捨不得师父,师叔,师姐,为了他们她也要抓住一切希望。 “可是你怎么办?”林妙言问她。 她却有些惊慌的道:“妹妹快走,晚了被人发现不但你走不了,我也会遭到惩罚,快走,现在没人发现。” 既然如此,林妙言倒是要拼一下的,不管这次逃跑是不是陷井,她也要试试,这是求生的本能。 林妙言一口气跑出好远,如今方知不会骑马的不便,虽然她没受什么伤,但一路轻功飞奔,总是耗费体力,况且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跑得累了,看后面没有追兵,便坐下来小憩一会。 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林妙言警觉的竖起耳朵来,来的人至少有十几个,并且脚步轻盈,显然功夫不弱。 “哗”的一声,林妙言拔出了明晃晃的宝剑,四周十几个人围拢过来,均是身着黑衣,蒙着面。 “你们是谁派来的”林妙言心想除了张玉树,或者金震天,不会再有人希望自己死,或许不该说是张玉树,而应该说是燕俊驰。 “一样都是死,何必知道太多”,其中一人冷冷的回答。 “哦,那到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林妙言吹了吹剑上的灰尘,对于这几个人她还是有信心打赢的,自下山来,除了燕俊驰与黑鹰,她还没有失手过。 十几个人齐上,林妙言优雅的转个圈,从中间腾空跃起,长剑划了个圈俯冲下来,冲过来的人立即吃了大亏,有的伤了眼睛,有的伤了脸,或者别的地方。 不过这些人倒是越战越勇,再次沖了过来,这一次站起来的人就少了一半,另一半的人倒在地上唿痛。 林妙言皱了皱眉,身手这样差,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忠王府的人,忠王府与她多次交锋,知道她的功底,断不会派这些酒囊饭袋来,那么这些人与不可能是燕俊驰派来的,因为燕俊驰更为了解她的武功,可疑人物一个个排除,只剩一人,就是张玉树。 这女人果然阴险。 不到一刻钟,林妙言就将他们收拾得躺在地上唿痛。 有马蹄声传来,林妙言立即闪到一边,待看清来人,心中大喜,迎了上去:“荣轩”。 马上之人到近前勒停了马,跳下来抱住林妙言道:“妙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荣轩,我们快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燕荣轩把林妙言拉上了马,马鞭轻扬,骏马急驰而去。 躺倒在地的其中一人,挣扎着支起身子,手握一粒铁球,朝马腿弹去。 马吃痛,跪倒在地,马上二人滚落地上,这是一面小山坡,二人一落地便顺山坡滚了下去。 林妙言只觉得燕荣轩把她搂得紧紧的,但还是有一些石头沙子之类的磕碰着她的身体与面部,忽然间身子一空,幕然发现二人正悬空在悬崖边上。 “荣轩,快放手”,林妙言看清楚了上方的燕荣轩只是抓住一根枯枝,很快会承受不住二个人的重量的。 “不放,我与你生死与共” “傻瓜,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多好,我就算上去了,也是死,你放手吧”。 “不放……” “啊……” 树枝终于不堪重负,二人落下悬崖。 黑夜中缓缓走出一轿俏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悬崖边上,只见这悬崖四壁都是光滑的石头,并且陡峭无比,扔一块石头下去许久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小宝在一旁道:“小姐,这悬崖叫千丈涯,他们二人跌下去必死无疑。” “可有下去的路?”张玉树生怕出什么意外,若他们不死张家必亡。 “小姐,千丈涯四面峭壁,深不可测,无人能下去,据说峭壁上有许多珍贵药材,有採药人贪图药材的珍贵,攀下悬崖都一一送命,无人生还,他们掉下去肯定被摔死了”。 “恩……我们回去吧,回去就说是礼亲王带林妙言逃逸。” 帐篷区内,巡逻的人已经发现了林妙言的逃跑,尤其燕俊驰更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他气的不是林妙言跑了,而是连燕荣轩也跟着失踪……他们私奔了。 他命定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私奔,觉得好像一大顶绿帽子已经扣到他头上一般。 “玉树,你怎么起来走动了,身子怎么受得了”,燕俊驰看张玉树被小宝搀扶着回来,脖子上隐约有道血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女人挟持你逃跑了。” 张玉树脖子上的伤是自己划上去的,见燕俊驰骂林妙言为女人心中好不痛快,一个踉跄跌到他怀里道:“俊驰,算了吧,宝玉找回了,孩子我们还可以再生,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宝玉,孩子,燕俊驰忽然被这俩样东西从愤怒中拉回了现实,他知道那块宝玉是她的,孩子,那个失去的孩子是个意外,张玉树提起再生个孩子,和她吗?不可能,那一晚如果不是把她当成林妙言,就不会有孩子的出现。 忽然间很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夺了她的宝玉,并且那个晚上,他喊着她的名字,张玉树不可能不知道,还藉此与自己发生关系,由此牵绊住他,可见这女人的心计非一般人,她要玩弄林妙言,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粗暴的把她从怀里抓了出来道:“你还是回帐中歇息吧”。 说完带了人朝着四处去搜捕林妙言与燕荣轩,回头看了一眼张玉树,无意中撇见她抬脚时,鞋底沾了一小块绯色布料,也没在意。 直到天亮追捕没有结果也是没有踪影,已经有人追到京城,依旧没有收穫。 这次狩猎大会因此不欢而散。 皇上出动了大批人马四处追捕,甚至追到了青云门,义州,乔家的聚贤庄,还是没有消息。 燕俊驰更是发了狂一般,自己亲自把燕国翻个底朝天,甚至连邻近的西楚,北国都翻了个遍,燕荣轩与林妙言像人间蒸发一样,仅仅过了四五天,他马不停蹄的找寻,几夜没合眼,人也变得日渐憔悴。 他知道皇上也在大肆搜捕林妙言,若是被皇上先找到,她必死无疑,所以他必须在皇上之前找到她。 静心思考当日的情形,就算他们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这样地毯式的搜索中藏得这样稳,他们甚至连无人居住的山也搜过了。 除非,他们已经死了。 不,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想到她可能会死,心中充满了恐惧,那个蠢女人,小人儿怎么那样容易就死呢。 第27页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会不会还藏在莽苍山。 当日露营的地方他又翻了个遍,依旧是无果而终。 “蠢女人,你给我滚出来”。 “轰……”,他的掌风过处一棵粗壮的大树应声而倒,胸中那股压抑的气闷憋的他似要爆炸,他一生没尝过真正的心痛是什么滋味,他想此刻也许就是心痛的感觉。 他挥掌,又一棵树被震断,燕云憬抱住燕俊驰道:“大哥,你何必这样在意那个女人,她对我们一无用处。” “一无用处……” 正文 025,相思如焚 说的对,那个女人除了会对他吵闹还会做什么,她对他一无用处,天地灵石只是个传说,他不过是利用这个传说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什么天定姻缘,什么救世主,他从来不信这些虚无的东西。 可为什么心里这样难受。 “四弟,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散散心”,燕俊驰无力的挥了挥手。 燕云憬了解太子不是感情用世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稳妥的,相信林妙言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又一个匆匆而过的女人,太子,从来不会愚蠢的为一个女人而耽误正事。 由着黑火自由的行走,李山李河默默跟在他身后。 燕俊驰握紧了拳头,林妙言你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太子爷,这里有一匹受伤的马”,李山在门口牵来一匹马。 燕俊驰出来一看,一匹大白马躺在地上,查气喘吁吁,看一下这马的身子,发现后腿右腿似乎是骨折了,不过这马好熟悉。 脑中搜索着关于这匹马的记忆,忽然记忆炸开了一条线,这不是锋弟所骑的大白马吗? 他们果然还没离开莽苍山。 “李山,李河,快把这马的腿接上”。 李山李河跟着他多年,一般外伤不在话下,二个人三俩下便把马腿接上,并且上了夹板。 “马儿,马儿,你是不是知道辰儿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燕俊驰很耐心的在跟这匹大白马交流。 奇怪的是他的黑火对大白马似乎很是喜欢,双蹄跪了下来,用头磨蹭着大白马,似乎在鼓励大白马站起来。 燕俊驰却来了兴趣,原来大白马是匹母马,感情黑火看上了这马拉。 大白马,开始不理她们,但在这一人一马双重美男计诱惑之下,终于有了些动容。 在几次的努力下她终于站了起来,行走几步,虽然是一瘸一拐,好歹也是可以行走了。 “大白马,妙妙与轩弟在哪里?”燕俊驰摩挲着马儿的头问。 大白马似乎很通人性,拖着瘸腿走了起来,黑火竟然体贴的在一旁用头不时的蹭大白马,以示鼓励。 走了一会儿,便是一片山坡,大白马慢慢的往山坡下走去。 巨大的断涯,涯涧白雾缭绕,深不见底,光滑的涯壁几乎全是陡峭的石头,从缝隙间偶尔露出一些花草和植物。 大白马望着涯下嘶鸣起来,莫非他们掉了下去。 千丈涯顾名思义,千丈高,掉下去岂有存活之理,燕俊驰头脑一阵眩晕,幸亏李山李河稳住了他。 “太子爷,林姑娘未必是掉了下去,要保重身体”,太子连续四五天未曾好好合眼休息,日夜兼程的寻找,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一块绯色衣料挂在涯边的一枯枝上,随风飘飞,好熟悉的颜色。 “林妙言”燕俊驰把那块衣料抓在手中,林妙言跑当日穿的衣服就是这个颜色的。 那天她一身绯色短衫,蹦蹦跳跳的拉着木婉如,准备要跟去打猎,那时她像一支翩翩蝴蝶穿梭在他们这一支打猎的队伍,把欢乐的气息传递给了所有队伍当中。 如今…… “李山,去准备足够长的绳子来”燕俊驰语调坚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河劝道:“太子爷,千丈涯底不知道埋了多少採药人的尸体,爷千万不可冒险”。 “不必多说,一切我自有分寸”。 二人知道太子爷的脾气,谁也劝不住,李山只好去照办,好在水月山庄离这里不远,他们的父亲李德本就是看管水月山庄的老园丁,很容易就弄到了绳子。 李山把绳子递给燕俊驰道:“爷 还是让属下下去吧。” 燕俊驰面无表情,冷冷接过绳子道:“少废话”。 说完开始把绳子往腰间缠,边道:“俩个时辰后李山再下来,若是到了天黑我们还没上来的话,李河,你马上回府召集人马来这里救援我们,切记一切不要惊动任何人。” 李山李河也不再相劝,帮忙把他用绳子捆结实了,然后另一头拴到邻近一棵大树上,燕俊驰开始一点点的往涯边慢慢攀下。 有了绳子的牵拉,他又是武功高深,虽然悬崖陡峭,好在都是有惊无险,废了将近俩个时辰才见涯底。 越接近涯底,树木越是繁茂,他下来的位置正好是一潭湖水,碧绿幽深的湖,好像无边无际的漩涡,随时会吞噬各种有生命的动物,看起来有点瘆人。 燕俊驰爬到一棵树上,借力跃到另一棵树,如此交替,终于安稳的落到地上。 观察一下四周,竟然是别有洞天,这悬崖底的山谷,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各种他没见过的奇花异草遍各处,燕俊驰不禁感嘆真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刚刚感嘆完毕脚底碰到一样坚硬的东西,低头用脚拔开一看竟然是一具死人的头骨,不禁想起李河说的话,千丈涯底不知埋了多少採药人的尸骨,立即寒毛倒竖。 再仔细一看,这头骨并不是白森森的,而是从骨子里微微发着黑,应该是中毒死的,顿时眼前的奇花异草好像变成了毒舌勐兽,立即让他退避三舍,连行走都是小心翼翼。 他是顺着那块衣料的位置下来的,下面是湖水,若林妙言和轩弟是从那里掉下来,不至于送命。 仔细观察竟然有一条脚踩出来的小路,他心中狂喜,林妙言她一定还活着。 顺着小路走去,不多时便隐约听见有女子哼着小调,听声音似乎很欢快,这熟悉的嗓音不是这些天来苦苦寻找的辰儿还会是谁? 他加快脚步急切的寻声而去。 一个绯色身影攀附在一面峭壁上,身材娇小的女子伸手在吃力的去够一雪白的花朵。 “妙妙”他忘情的唿唤,像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看到了清泉一般,欣喜若狂。 林妙言刚採到花朵,便被这一声“妙妙”给下了一跳,脚底一滑,跌了下去。 燕俊驰足间轻点,飞身在她要落地时接住了她,然后缓缓降落。 他紧紧抱着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悦过,就算是少年时跟随舅舅征战,取得他第一场胜利时也没有这样喜悦和兴奋过。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喂,燕俊驰你这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快放开我”。 林妙言拼命敲打他的后背,他却毫无反应,反而觉得他全身的力量都倒了过来,他实在太重,一个承受不住,跌倒在地。 第28页 而那可恶的燕俊驰毫不客气的压在她身上,嘴巴贴在她脖子,鼻息喷在耳根,林妙言觉得寒毛倒竖,这个臭男人又想做什么?害得她还不够惨吗?就知道他从来都是如此低俗,好色,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头耷拉了下来,林妙言用力掀开他,他程面朝上的姿势,烈日下他紧闭双眼,嘴唇干裂,燕窝深陷,一向光洁的下巴上竟然邋遢得有些短须,脸庞也有些消瘦,面色腊黄。 这个怎么了,他怎么这副熊样?莫非他也遇难了,被人推下了这里,可是也不像啊,他的衣服是干的,若不是掉在湖里他肯定没有命在,这傢伙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现在这副样子与从前相比太奇怪了,想不到他也有落难的时候,心中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得意。 捡起一根树枝在他身上捅了几下,他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于是壮起胆来,用手先啦一下他的衣袖,还是没有反应。 莫非他死了? 她拉过他的手搭上了脉,发现他的脉像微弱但却没有其他的病变,应该是劳累过度,在翻看他的眼睛,里面遍布血丝,眼周泛黑,显然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真是活该,报应,林妙言心想这样危险的人,不该接近,管他是死是活的,本来还有些心软,但想到他在幕后害自己这样惨,又坚定了想法,任他自生自灭吧,荣轩还在等他回去呢。 正文 026,寻你到天涯 一处空旷的空地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燕荣轩躺在干草上焦急的等待林妙言。 自他们俩跌下落在了湖中,因他的旧疾惧怕受凉,而这湖水又是不一般的凉,所以这几天内他的旧疾发作,体弱无力,连行走都难,一切只有靠林妙言来照顾。 好在这山谷到处都是药材,治他的病的药一应俱全,经过了五六日的调养,已经好转不少,但依旧还是走几步就累倒,妙妙去採药迟迟未归,不免心中焦急,自己拄着拐棍走了几步便看见妙妙手中拿了朵雪白的花朵回来。 “荣轩,怎么起来行走了,你的身体没回復受不得风”,林妙言连忙过来扶他到篷棚子里作下。 一阵风过,燕荣轩打了过寒颤,已经是夏天的季节,他因旧疾犯了怕寒,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林妙言皱眉看着这四面露风的棚子道:“得想办法弄点东西挡挡风”。 “妙妙,辛苦你了,只怪我这身子”燕荣轩看她这样辛苦还为他着想,既心痛又无奈,恨不得自己快点好起来,为她挡风遮雨。 林妙言把雪白的花朵递给他道:“你看今天特别幸运呢,採到了一只雪菊,如果再找到几只这样的雪菊,你的身子用不了几天便会好转”。 燕荣轩把雪菊拿在手中仔细辨认,赞赏的笑:“恩,妙妙辨识药物的本领越来越大了。” “呵呵,有朝一日我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这个师父可要多加研习哦”,林妙言得意的朝他笑,又道:“不过在里没有熬药的东西,你就这样吃下去了吧……早知如此就学学怎样烧制陶瓷碗碟了”。 这几日吃喝都是用手,都快成野人了。 燕荣轩习惯性的捏捏她的脸蛋:“我的小媳妇是要想做全能的神吗?” “我还没嫁给你呢,还不算你媳妇”,林妙言打掉他的手嘻笑着道。 “还顶嘴,这几日日日与我同宿同食,夜里抱着我睡,不嫁给我你要嫁谁?”燕荣轩拉着她的手一带,将她抱在怀中,他喜欢抱着她,尤其病发时,好像小火炉一样暖着他的身子。 “你怎么没睡?”她很舒服的枕在他的腿上明知故问。 “恩,我睡过了,只是比你先醒”。 其实她不知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他也会看得入迷,很早以前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他没有珍惜,现在的得之不易他又怎能捨得浪费一丁点相聚的时间呢。 自慢慢恢復记忆,在芸芸众生当中他一眼便认出了她来,然后履行未能完成的承诺,守护她一辈子,爱护她一生。 林妙言也不去拆穿他的谎言,这是甜蜜的谎言。 忽然想起燕俊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始终他是荣轩的哥哥,还是商量一下吧。 “轩,我看见燕俊驰也下来了”。 “下来哪里?”燕荣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时他本来是要去找智清来对证以求救出妙妙可在半路遭到劫杀,他立即反应过来妙妙也会有危险,在决绝完了那些杀手后,便让郑棋先去请智清,他又折返,没想在途中遇到妙妙,接着被暗算掉落山崖。 当时他正纳闷那些杀手怎么那样饭桶,但后来在谷中听妙妙分析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燕俊驰设的局,但是杀妙妙却一定是张玉树自己的主意,否则不会派这么饭桶的人去杀妙妙。 可是后来反覆掂量又觉得有些矛盾,张玉树与燕俊驰间的事情太复杂,推测不明白,但燕俊驰却是他实实在在的敌人,情敌。 “就是这个谷底,不过他又昏睡过去了,我们要不要救他”,林妙言眨着眼睛询问,其实心里是动了恻隐之心,一个大活人若是被什么毒虫咬伤了,她还是于心不忍,见死不救的事情她总是做不来。 “我们被困这里都是他害的,由着他自生自灭去吧”燕荣轩漫不经心的回答。 “也是,他是报应”林妙言咬牙握拳痕狠的将燕俊驰诅咒了一百遍,恶魔,该死。 “咕噜……”某人的肚子不争气的鸣叫起来,她嘻嘻一笑:“饿了,我去找吃的。” “恩”。 谷中有小的山鸡,野兔什么的,这些日子来他们都是靠这些来充飢,有时也摘一些无毒的野果来吃,也不至于饿肚子。 林妙言摘了一兜野果,又提了一只山鸡,高兴的往回走,忽然又想起了燕俊驰来,如果他醒来了饿了不会抓到东西就吃吧,这里的毒果可是有不少,不知他会不会辨识。 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朝他的那个方向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潮湿的泥地上睡得跟猪一样的男子。 她拧眉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受到别的什么伤害稍微放心,可是这人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累成这幅样子,看他睡的跟死人一样,大概杀了他都还在做梦呢。 一只色彩斑斓的蝎子正在爬向熟睡的他,而他浑然不知。 林妙言一脚把那蝎子踢到一旁,蝎子撞到石头破了肚子,流出了绿色的液体,她小心翼翼的用一块大石头压了上去,这蝎子的血液都呈绿色了,毒性足以毒死十个人。 “哎,你这个魔王,若是传出去我见死不救,那可不是坏了我小仙女的侠义之名?” 林妙言摇头嘆气的放下野果和山鸡,试着拖动他,可他太重,虽然说也能拖得动,但是他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估计拖到她歇脚的地方也得皮开肉绽了。 只好将他扶了起来,把他一只胳膊扛到肩膀上,岂料这死猪睡了连脚步都不会移动,她不禁骂道:“燕俊驰,你故意的吧”。 第29页 而这位太子爷依旧雷打不动的照睡不误,林妙言只好将他背了起来,她身子娇小,他又体型修长,背在她背上一双脚拖在地上,俩只长长的胳膊甩来甩去,她颇为吃力。 走几步一骂,才走不到一半的距离,忽然半路杀出个人来喊了声:“太子爷”。 把林妙言吓一跳,一个站立不稳连同她背上的燕俊驰一起倒在地上。 “哎呦,疼死,燕俊驰没事长这么多肉干什么?”林妙言揉着屁股抱怨。 吓到她那人摇着燕俊驰喊:“太子爷,太子爷”。 林妙言定睛看,原来是李山,好意提醒道:“他没有事,只是睡着了……真是奇怪你们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竟然累成这幅鬼样子,看情形得睡个三五天才会醒了”。 李山以听说太子爷无碍,立即破涕为笑,听完林妙言的话后又为太子爷打抱不平,把太子爷连日来找寻她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她听。 “呵呵……李山说笑,太子爷定然是恼怒我害了他的骨肉,是要抓我偿命呢。” 李山抓耳挠腮,想想也对啊,林妙言害张小姐小产,又偷张小姐宝玉,而张小姐是太子爷的未婚妻,无论怎样解释太子爷与林妙言始终是敌对。 “好了,你来了这头睡猪就交给你了”,林妙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立即走人。 走几步又回头提醒道:“对了,这里到处都是毒虫毒果毒草,可不要乱吃东西哦”。 林妙言回头捡起野果和山鸡,扔了几个给李山,然后匆忙回了棚子。 燕荣轩早已翘首等待,林妙言扬了扬手中的食物笑道:“我们的晚餐来了”。 将洗好的果子拿了一个给燕荣轩,自己也拿了一个吃起来,咬一口便皱眉道:“又酸又涩,难吃,这什么破地方,好吃的有毒,没毒的难吃”。 燕荣轩倒是很有耐性的吃着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这个地方不知道要怎样出去呢。” “咦……你怎么跟来了,真是阴魂不散”林妙言正要去处理一下这只山鸡,看见李山居然横抱着睡死的燕俊驰跟了上来,这个大块头果然是有力气,她背都背不动的燕俊驰到了他手中横抱着看起来还很轻松。 正文 027,大块头 李山把燕俊驰放到干草上道:“我没地方去,又怕毒虫什么的就跟了过来。” “哎呀,你快把这个人弄走,这是荣轩睡觉的地方,别给弄脏了”,林妙言拖拉着燕俊驰朝李山叫嚷。 “那,别的地方潮,睡的不舒服”,李山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谁说李山忠厚老实,耍无赖的功夫与燕俊驰相媲美。 “你不会自己去找个干净地方吗?我一介女流都有办法,你个大块头还做不到?走走……把他弄走,我看见她心里堵的慌”。 林妙言不依不饶的把燕俊驰拖出了棚子外面再次警告:“不准进到我们的地盘,否则我毒死你们”。 李山看见这里的花草奇特,昆虫也奇怪,经林妙言提醒这些都是有毒的,心中害怕,但看林妙言态度坚决,只好拿出配刀砍了些树木学着林妙言搭的那个棚子的样儿在他们对面搭了个棚子,并且还像模像样的做了一张木头床,上面铺了些干草,再把燕俊驰放上去躺着,把自己外套给他盖着。 林妙言去把鸡洗回来的时候居然看见燕俊驰舒服的躺在小床上,并且那棚子明显的比他们这个好,心中来了气。 把鸡穿在木棍上,让燕荣轩先烤着,她却朝李山吆喝道:“大块头,你把棚子搭这里挡了我的视线拉。” 李山摸了摸头,不明所以:“那怎么办?” “恩,要不然你也给我做个这样舒服的木床来,我就不计较了”,林妙言振振有词,一幅宽容大度的道。 “哦,那好办”,李山倒是爽快,立马提刀砍树,动起手来。 一个时辰后,一个简易的小木床做好了,林妙言对着燕荣轩吐了吐舌头,李山还真好捉弄,燕荣轩在闷笑不语。 林妙言检验了一下床的质量还算可以,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荣轩,今晚你睡这上面吧。” “那你呢?”燕荣轩反问。 “我随便哪里都可以睡……不过等你好了可要给我补回来”。 “好,等我好了让你睡世上最舒适的大床,吃最美味的食物”。 二人有说有笑,却看见李山对着他们烤熟的山鸡垂涎欲滴。 “看什么看?这是我们的,没有你的份”,林妙言拿过鸡来撕了一只腿递给燕荣轩,自己也撕了只翅膀吃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山试探的道:“蓝姑娘,礼亲王,能不能分一些给我啊,呵呵,我可以为你们做事。” “做事?” 林妙言白眼一翻,还真得寸进尺,但看这棚子四面透风荣轩的身子定然受不住,来了主意道:“那你把我这棚子做几面挡风的墙。” “这个,没问题”,李山二话没说,掳起袖子就开干,到底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一个时辰后这棚子已经有几分房子的模样了。 做为奖励,林妙言很守信的撕了只鸡腿给他,并且还送了些驱虫的花草给他,以防被毒虫咬伤。 李山接过鸡腿却是把它放了起来,没有吃,林妙言好奇的问:“大块头,怎么不吃?” 李山呵呵一笑道:“这个留给太子爷醒了吃”。 “啊,”林妙言一听毫不客气的夺过鸡腿道:“这个给你的,我的东西不给他吃”。 真是想不通,燕俊驰这样的人会有这样忠心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凭什么啊。 “咦,蓝姑娘,这鸡腿是你给我的,送出去的东西那有要回来的理,既然给我了我要给谁姑娘就管不着了”,李山要去抓鸡腿,林妙言就是不给。 “这头猪要睡个三五天才会醒,等他醒了,鸡腿也早就变坏了,这里的食物来之不易,你不吃,我吃”,林妙言恨恨的反驳。 “哦,既然这样,那还是我吃了吧”,这次林妙言没有躲避,给了李山。 当日晚上燕荣轩在舒适的小床睡觉,林妙言则在原来的地方将就着睡,到了天明发现她们二人的位置掉换了过来,她在床上,燕荣轩则在地上睡着。 不过燕荣轩的旧疾却是有了很大的改善,可以连续走动很长距离了。 李山不懂药性,总是跟在林妙言后面,她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林妙言倒也乐得一个帮手,后来干脆需要做什么事情直接支使他去做了,她倒是成了指挥。 “咦,李山,你看那湖里好像飘着一个人” 李山沿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叫:“哥”。 扑通,李山连滚带爬的跳进了湖里。 “喂,大块头,快回来,这里有湖怪”,没等她说完,李山早已游向了飘在水面的人。 第30页 当时她与燕荣轩落下悬崖,没摔死却差点被湖怪吃了,总算老天保佑死里逃生。 但此时李山已经游向了深处,只好祈祷他不要惊动湖怪,可是李河的身子飘在湖面周围的水面晕染一层血红,湖怪闻着血腥味就是在最深处也会找到他们的。 也就是说李河是刚刚才掉落的,不同的是燕俊驰下来累倒了,李山下来完好无损,李河下来却是生死不明。 正焦急的看着水中的李山游到李河身边时,忽然湖底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清晰。 “哗”,一股触鬚破水而出,将李山李河一起卷到半空。 湖怪探出圆圆的,暗红的脑袋,俩颗鸡蛋大的眼睛,散发着绿幽幽的光来,兴奋的看着他的美餐,周身的水面浮动着无数的触鬚,每根触鬚都有吸盘,形似海中的章鱼却是比章鱼大了许多。 并且这傢伙的嘴巴就在眼睛下面,此时张的很大,发出一种令人震颤的嘶鸣,似是很高兴,大有要将他们吞食进肚的气势。 李山吓得嘴巴张得很大都忘记了叫喊,直到湖怪嘴巴喷出的令人作恶的腥臭味就在眼前才反应过来挣扎。 湖怪停顿了一会,似是很奇怪这小人儿为什么会挣扎。 “李山,打它眼睛”,林妙言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直接跳进水中,提醒他。 李山如梦初醒,手中的刀砍向湖怪的眼睛,却是因为触鬚的摆动砍到了湖怪的脑袋,但却只是划破了一点皮。 这下激怒了湖怪,触鬚加大了力气把李山李河缠的几乎要勒成俩截,在李山认为就要死的时候,湖怪忽然松开了他们。 正搞不清状况时,只听林妙言叫道:“李山快点把李河拖上岸,快”。 生死关头,来不得半点犹豫,李山只顾拖着李河往岸上游去,待游上岸时一回头,顿时三魂掉了俩魂。 林妙言娇小的身影在与湖怪周旋,斩断了湖怪好几根触鬚,而湖怪更显暴躁,湖水一片血红,看着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眼看着湖怪又将林妙言卷了起来,举到空中,李山捡起一块石头当暗器发了过去,正中湖怪眼睛。 湖怪一声惨叫,把林妙言抛到了一边。 林妙言身子撞到湖最里侧的一块大石壁,又落下了水面,咕咚喝了几口水,身子也在往下沉,她想要游上去,却觉得全身要散架似的一点力气使不出来。 再次浮出水面是被湖怪的触鬚卷向了半空的,李山再次游到水中想要就林妙言,却被湖怪另一只触鬚也卷到了半空,触鬚越来越紧,在搏斗中李山的佩刀也掉落,赤手空拳对湖怪来说等于挠痒。 “妙妙……” “妙妙……” 俩声唿唤传来,燕俊驰与燕荣轩同时奔了过来,燕荣轩旧疾未愈比燕俊驰慢了一些,而燕俊驰不待来到湖边,一道红茫自袖中飈出,直射湖怪。 “熬……”一身惨叫,湖怪又断了一臂,仅剩的一只触鬚伸向了燕俊驰,燕俊驰来不及防备就被卷了起来,三个人同时被湖怪举在空中,毫无还手之力。 “妙妙,打它的命门,在头下方,触鬚的中心处”,燕荣轩提醒道。 可是他所说的命门在触鬚中心处,湖怪的那一半截在水中,而他们三人现在不能动盪。 燕荣轩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水,泅水到湖怪的下方。 正文 028,你是我的 “荣轩不要泅水,你会送命的”,林妙言焦急的大叫,荣轩旧疾刚好转又泅水那身体怎么受得了这连番的刺激。 可是更惊险的一幕出现了,湖怪张开血盆大口将林妙言送到了嘴边…… “不,妙妙”燕俊驰手中扣了一把银针,射向湖怪眼睛,银针对于湖怪巨大的眼睛来说太细小了,有几颗插到湖怪眼球上,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却激怒了湖怪,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燕俊驰这边,举着他往大嘴里送。 “燕俊驰,快拉住我”,林妙言朝他伸出手去,俩只手握到了一起,可是他们的力气与湖怪相比太小了,紧握一起的手慢慢滑开。 “妙妙,我喜欢你”,不知为何,燕俊驰知道死亡即将来临,最想对她说的竟然是这一句话。 “不要,你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忽然松开,他知道如果不放手湖怪会连她一起吞下去。 可是她不但不放,反而双手都握住了他的手,死命的抓着不放手,她心里只是想着不要让他死。 湖怪恼怒之下竟然将二人一起吞进腹中。 “妙妙,闭气,抓着我” 这是林妙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世界一片黑暗。 燕荣轩游到湖怪的下面,此时湖怪的注意力都在燕俊驰与林妙言身上,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湖怪的命门,一刀下去,湖怪嘶吼一声,似瘫软的泥一样沉了下去。 触鬚松开,李山得以喘息却是对着湖怪沉下去的地方嚎啕大哭。 “李山,妙妙呢”燕荣轩忍着强烈的不安,浮出水面。 “蓝姑娘与太子爷被怪物吞下肚了” “……”燕荣轩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晴天霹雳。 “礼亲王”李山看燕荣轩不对劲,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把他强拖上了岸。 经过冷水一泡,燕荣轩的旧疾更加严重,全身快要结冰,肌肉僵硬,连抬手都不能了,口中仍是不停的唿唤着“妙妙”。 李山道:“礼亲王你在这里等着,我把那孽畜的肚肠翻了出来也要救他们出来”,说完拿过李河的佩刀潜入水中。 燕荣轩眼睁着看李山又跳进了河,时间仿佛静止,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还不见人出来,身体的痛苦远比不上失去妙妙的痛苦来的深,偏生全身僵直无力,翻个身都不能如愿。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中终于出现的人影。 绯色衣裙,是妙妙。 “荣轩”林妙言不知道怎样出了湖怪肚子,只知道一双大手始终拉着她,直到出了水面,上了岸,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燕荣轩,挣开了一直拉着她的大手,飞速扑向了燕荣轩。 他的手中倏然抽空,用生命保护的女人,毫不留恋的抛开他扑向她的心上人,而他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也许她因此事对自己感激不尽,但他要的不是感激…… 林妙言抱着燕荣轩痛哭:“荣轩,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说了要厮守一生,那能这样容易就死去”,燕荣轩强扯出个笑容。 “恩,我扶你去把湿衣服烤一烤”。 林妙言试图把燕荣轩扶起来,不料还是很吃力,一只大手在另一边扶起了燕荣轩,看过去,只见燕俊驰把燕荣轩的胳膊拉到自己肩上,把他背起来,对她笑道:“你这瘦干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住”。 李山背着李河,燕俊驰背着燕荣轩,五个人回到歇息的地方,把俩个伤员安顿好,燕荣轩昏昏沉沉的睡下。 又去看了一下李河,他的伤势就比较严重,只剩一口气在了,连脉搏都是时有时无。 第31页 “他伤的很重,这里条件又差,连个熬药的器具都没有,更别提像样的食物了,能不能活看他造化了”。 李山突然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蓝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哥,求你”。 “李山,快起来我不是神仙,只能尽力……哎,下手之人够狠毒,他的肋骨和腿骨都断了”说完,她看了一眼燕俊驰,定然是你坏事做得多了,仇家找上门了。 沉思中的燕俊驰忽然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对了,一定是金震天这个老贼。” “金震天……”李山抓耳挠腮。 林妙言冷笑道:“坏事做的多了,仇家自然多了,否则怎么会来这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李山反驳道:“太子爷是当心你的安危,自己下来的。” 自己下来,鬼才信,站起来拧了拧湿透了的衣裙:“我能来到这里不也是拜你们夫妻所赐,太子殿下,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让你利用的价值,关心我的安危,太讽刺了。” 李山还要说什么,却是被燕俊驰拦住,李山只好不甘的闭嘴,太子爷的事情他向来不多问,但太子爷受冤屈他却是不能缄默。 忙完这一切,林妙言也累得乏了,她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她把燕荣轩的衣服全脱下来在一旁生起火来,她自己的没办法脱,只好穿在身上坐在火堆边烤,这样燕荣轩也能烤到火,多少能减轻一些痛苦。 由于林妙言不让他们二人过来这边,李山只好在另一边生起火来,他倒是粗枝大叶,脱得只剩一条裤子,把衣裤挂起来烤,燕俊驰倒是比较斯文点,只是脱了外衫,剩下亵衣。 夜幕降临,凉风许许,林妙言双手抱膝蜷缩一下自己的身子,湿衣服粘在身上,更添凉意,但今日真是太累了,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燕俊驰经这么一闹也没了睡意,林妙言竟对他如此戒备,他从来没想过要利用她,就是在她被张玉树诬陷的时候,他都做好了捨弃张家,自断一臂来保全她的打算,可是她呢,为了轩弟宁死不说她是宝玉之主。 夜色中林妙言的身子那样单薄,心中涌起无限酸楚,摸了摸挂着的衣服已经干了,悄声过来想给她盖上,发现她已经睡着,身子东摇西晃,随时会倒在地上,心疼的把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把外衫给她盖着。 她动了动身子,小嘴居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往他怀里钻了钻,他没有防备一下倒在地上,而这个小人儿似乎还在睡梦中。 “你是我的”他搂紧了她。 “恩,我当然是你的,嘻嘻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睡地上,总会半夜把我抱上床,轩你真好”,林妙言闭着眼睛低低的笑,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腰,不到一会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原来她以为是轩弟,这样的事情不知发生过多少回,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燕俊驰啊,燕俊驰,可曾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空有惊为天人的容貌却为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所厌弃,几时成了替身。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痛。 太阳露出了火红如酒醉的脸,向大地挥洒着温暖,林妙言揉揉眼睛,待看清楚搂着自己的男子是燕俊驰,反应性的弹跳起来。 “啪”一个耳刮子,把睡得正香的燕俊驰给打醒了。 “你敢打我?”燕俊驰被这一巴掌打的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就连皇后也不曾打过他的脸,这个女人竟然一再打他的脸…… 林妙言退后几步,立即与他保持了距离,连忙向燕荣轩的方向看了看,见他还没有醒,稍微放心。 要知道这个危险的男人曾经故意挑拨过她与荣轩的关系哦,她不得不防,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把我害得这样惨,还想干什么?” “我害你?”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宝玉之主是你,这不是你的选择吗?为什么变成我害你了? “这难道不是你为了保住张玉树而给我设下的局吗?你应该是要来找我报仇的吧,警告你要么杀了我,否则你碰我一下我打你十下”,不知怎的看到燕俊驰那副模样就想起所蒙受的冤屈,对他的好感便烟消云散,只剩不满。 “林妙言,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以为我捨不得杀你”,他寻她把燕国翻个底朝天,为了她差点送命,如今命捡回来就投进轩弟怀抱,对他如此恶劣,他早已忍耐到了极点。 正文 029,假玉的真相 况且他从没想过要保张玉树而置林妙言于死地。 “太子殿下连宝玉都敢伪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你若不杀我报仇,我他日后还是要去找张玉树算这笔帐的,我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受苦,全拜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夫妻所赐”,林妙言一古脑的灌水,。 “你,说我和玉树是什么,再说一遍我撕了你的嘴”,燕俊驰面上捲起狂风暴雨般的怒意,竟然骂他们是狼狈为奸的狗夫妻。 “卡擦”一声,燕俊驰一掌击在林妙言身后的树上,由于用力过勐树被撞出个坑来,鲜血顺着树流了下来。 这一下惊动了李山和燕荣轩,林妙言从来没看见他这样生气过,好像要吃人的勐兽,刚才若这一拳打在她身上,必定要重伤,吓得嘴唇颤抖着忘记了要说什么。 “妙妙”,燕荣轩踉跄着过来把林妙言拉在身后道:“太子殿下,妙妙性情耿直不要与她计较”,他生平不喜求人,说软话,但为了妙妙,一次一次的破例,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燕俊驰收回了拳头,依旧握得紧紧的,骨节咯咯作响,盯着林妙言,心想你就是个犯贱的女人,我放下自尊要对你好,你却非要把这份怜惜践踏脚下,跟着一个病秧子处处让人欺负有什么好呢? 林妙言却上来了牛脾气,把燕荣轩扶到床上坐下道:“荣轩,何必跟他说软话,他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求他”。 她就这样讨厌自己,他受不了来自她的蔑视和轻慢。 “轰隆”一声巨响,他们坐立的木床倒塌,林妙言被一股力道卷了起来,身子一轻被燕俊驰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你害死了本太子的孩子,既然你这么想死,今日就成全你。” 林妙言被提了双脚离地,他眼中的杀气真正让她不寒而慄,但她死也不做冤死鬼,“蠢猪,张玉树根本就没怀孕,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他手中的力道加重:“你说什么,她没怀孕?当时她裙底一片血红,我亲眼所见,还要狡辩”,原以为她是个善良的天使,没想到竟这样恶毒,张玉树虽然有可恨之处,但他仍然是讨厌狠毒的女人。 杀了你也好,省的我总是因你乱了计划,总是因你情绪失控,杀了你,我还是原来的我。 林妙言的喉咙被扼得越来越紧,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燕荣轩强运一股气沖了过来,被他轻轻一拂便是打开三丈远,燕荣轩本来疾病在身,他这一拂虽力气不大也是受损不小。 第32页 “太子爷,”李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太子爷,林妙言救了我和我哥的命,你不要杀她,我可以替她受死”。 什么?替她受死:“这蠢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李山道:“我只知道蓝姑娘救过我,我也应该救她”。 “太子爷,杀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李河也被这惊天动地的争吵给吵醒,顾不得全身剧烈的疼痛,连忙劝解。 蓝姑娘的唿吸越来越弱,脸色发紫,忽然又被他狠狠的掷到地上。 “咳咳……”林妙言大口的唿吸着新鲜空气,缓和了一下,接着道:“蠢猪,女人来了葵水一样会裙底流血,当日早晨我亲眼所见张玉树明明是来了葵水的,难道就你家太子妃天生异人,来了葵水还会怀孕”,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她绝不承认,谁要故意欺负她,把屎盆子扣她头上,她绝不答应,死也要死的明白。 林妙言一说便没完没了,到话说完才觉尴尬,女人来葵水是私密的事情,她气愤过头,便一股脑的脱口而出。 面对四个大男人大谈女人的私密事情,她的脸倏然变红,但燕俊驰的脸色却是黑的吓人,张玉树污衊妙妙偷盗宝玉,他本来就十分的不满,只是看在她流产的份儿没有发作,却没想到连怀孕也是假的。 而林妙言似乎还不解气:“太子殿下,想要杀我,保张家可以明说,不要弄这些虚无的罪名,若是皇上知道十年前你为了培植势力而造块假的宝玉,与张玉树定了亲,你说会是什么罪名?” “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保张家”。 “胡说?”林妙言轻蔑一笑:“之前我曾经把宝玉送张玉树,她却拒绝了,原来你们是要将我斩草除根所以什么偷宝玉,什么怀孕,都是为了杀我,不是吗?这些张玉树亲口承认了,太子殿下还认为我是狡辩吗?” “……”原来这一切全是张玉树在兴风作浪,并且竟敢用假怀孕来骗自己,把妙妙害这样惨。 “太子殿下,这一次你实在是多疑了,我根本就不稀罕做什么宝玉之主,你的宏图大业与我无关,只要你不打扰我的生活,那宝玉之主就是张玉树”。 这番话有威胁之意,言下之意就说如果你打扰我的生活,我就把假玉的事情揭露,那样他势必受到重创。 而他却无心去理会她的话,一心只想要要如何处置张玉树,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杀她。 见他默然不语,林妙言过去把燕荣轩扶了起来,又在李山的帮助下把木床修理好,想着要多去找几朵雪菊,荣轩的病才会好。 这边李河的醒来,李山当然特别高兴,又厚着脸皮求林妙言给李河看病,林妙言本来只是与燕俊驰有过节,犯不着拿李河的命赌气,便也过去给他查看了一下。 他全身的骨头多处断裂,有几处还伤到了脏腑,着实不轻,交待一下注意的事情便去採药。 山谷里的草药随处可见,治疗外伤的不难找,可要找雪菊就不容易了,她找遍整个山谷也没看见一朵,见天色已是晌午,怕燕荣轩当心便返回。 好在这里的小动物很多,随便抓一些便可充飢,路过河边时顺便抓了些鱼,杀了,洗尽,用比较宽大一些的叶子兜着回到了住处。 “荣轩,我没找到雪菊”林妙言垂头丧气的坐下来,把东西放到地上,准备生火。 燕荣轩朝她伸出手去,林妙言会意,坐到床边拧眉道:“可是看你受罪我心疼”。 “看你因我受累,我更心疼,我这是老毛病多熬几天也就过去了,雪菊生长的地方多是峭壁,你别找了,我这老毛病忍一忍就熬过去了”燕荣轩将她有些冰冷的手捂到他的一双大手中,心疼的道:“看,小手这么凉”。 林妙言却迅速的抽出了手道:“你现在病发,怎能碰凉的东西”。 然后又到了棚子外面生的火,削了几个细的木棍把鱼穿起来便开始烤,对面的棚子里,李河忙得不可开交,又砍树搭了张简易的床供燕俊驰休息。 此时,燕俊驰半躺在床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从她一回来便一直注视,这样一个小人儿,生命力还满强盛的,为何独独对轩弟那样好,他不能理解所谓的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会到这种地步。 他与张玉树也是一起玩到大的,为什么就是不像他们俩这样自然,亲昵,他与张玉树之间的相处永远不可能这样坦荡。 “李山,来把这些药草拿过去捣碎了给李河敷上,再砍些直一点的树木来给他上夹板,这个时候若是处理不好可是会落下残疾的”,不过李河的生命力也是够顽强的了,伤成这样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哦”李山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取药,嘿嘿一笑:“蓝姑娘,你就好事做到底帮我哥把药敷上吧,你看我粗手大脚的怕弄不好反而害了他”,听说这个伤弄不好会落下残疾,他便害怕了,还是比较信任林妙言。 林妙言专心的翻转着鱼,已经烤得差不多了飘出了丝丝香味,瞟一眼李山道:“等我填饱肚子再说”。 李山闻了闻鱼的香味道:“这鱼烤的真香”。 正文 030,把爱错付 “香也没你们的份”,林妙言把鱼拿过来尝一口,虽然没有调味的盐料,但味道也是很不错的,递一些给燕荣轩道:“荣轩,味道真不错,你尝尝。” 燕荣轩微笑接过,却见李山笑呵呵的问:“蓝姑娘,这么多鱼你吃得完吗?” 林妙言翻了翻白眼:“吃不完也不给你们吃,我留着当晚餐,不行吗?”。 李山咽了咽口水,又回到对面道:“太子爷,蓝姑娘不给我们鱼吃,属下这就去抓鱼来烤给你吃。” 燕俊驰点了点头,目光却并未从林妙言身上移开,林妙言也注意到他的注视,瞪眼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睛”。 看着一副泼妇样的林妙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来,好像在看一件珍奇的宝贝,眸中散发出璀璨的光华来,并未理会她的话,继续盯着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林妙言拿他这幅赖皮相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 但燕荣轩看了却是觉得来自太子的威胁越来越大,弱小只有任人欺负,他可以肯定有一天眼前这个霸道的太子一定会把妙妙抢走,他那眸中的光华只有见到心爱的女人才会绽放出来,而眼底那抹狠歷代表着他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个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得这个折磨人的怪病。 为达目的,可以兄弟相残,可以横刀夺爱,这样的事情对于太子,太稀松平常了。 李山按照林妙言的吩咐找了一块平滑的石头洗干净,拿了回来。 林妙言吃饱了,这才慢悠悠的过来,和李山一起把李河的衣物除去,一看,顿时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来,纠结得不敢下手。 胸口出肋骨断了几根,整个胸膛呈淤青,手臂有几处是刀伤,伤口处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右腿甚至有俩三处断裂。 第33页 林妙言眉头纠结到一起,捣碎的药泥拿在手中,无从下手,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处好地方,禁不住骂道:“那个魔鬼,下这样重的手,简直惨无人道”。 李山更是气的跺脚:“哥,谁把你打成这样,我跟他拼了。” “是黑鹰……我按照太子爷的吩咐想回府去搬救兵救你们上来,却遇到黑鹰的袭击”,李河望向燕俊驰又道:“太子爷,忠王之心昭然若揭,你一定要早点上去揭露他的阴谋。” 燕俊驰在看到李河一身的伤时就知道下手之人定是黑鹰无疑,忠王之心他当然知晓,忠王以为把他困千丈涯底就会了事,那就错了,他要等待一个时机,不急不慢的道:“李河,你安心养伤,今天你断了几处骨头他日我一併给你算回来。” 林妙言与李山小心翼翼的把药敷上,又在几处严重的地方上了夹板,这才算忙完了。 李山刚才也顺路抓了些鱼来,学着林妙言的方法烤了起来,可是不是这里煳就是那里焦,林妙言也不管他,要她弄东西给燕俊驰吃,门都没有。 燕俊驰下了床,拾起一个李山刚摘的果子,擦了擦灰尘,刚要餵到嘴里,突然飞来一块小石头正好打在他的手腕,他痛的扔下了果子,怒道:“蠢女人,你干什么打我?” “若是想死,你尽管把这些毒果全部吃完”说完倚在床边闭目养神,不免露出痛快的笑来,叫你总是欺负我。 燕俊驰真想把这女人揪过来狠狠的抽几下来解恨,但看这红色的果子,颜色均匀又多汁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虽然气恼林妙言打他,但却是不敢再吃。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叫他没有辨识毒物的本领呢,估计外面的金震天正在筹谋着计划,他此时不能露面,最好让他以为自己死了,才会露出马脚,这样一来他在这里的日子就会长一些,所以暂时还是不能得罪了林妙言。 不过她对自己有反应,在心中却是反而很高兴,无论林妙言对他态度是恶劣或者温柔,他都会在心里小小的欢喜。 李山负责照顾李河与燕俊驰的饮食起居,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林妙言,生怕不小心吃了有毒的东西,或者被毒虫咬伤,这样一来林妙言倒是成了这几个男人的首领。 每日里把李山使的团团转,大唿小叫的,李山也不生气,而燕俊驰倒是安心的享受李山的照顾,每天除了练练剑外就是优雅的躺在床上欣赏林妙言的各种姿态。 她每做一件事情都是那样认真,高兴时与燕荣轩,李山聊得哈哈大笑,不高兴时就发点小脾气,有时候像个高高在上的王后,有时却是个爱撒娇的小女人,她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去,只是她一直与他冷战,每次喜怒哀乐都是以轩弟为中心。 但他不在意,从前她总是会轻易就激怒他,但此时他有了对策,胸有成竹。 经过十几天的调养,燕荣轩的身子也渐渐好转,时常与林妙言一起出双入对,他们一起练剑,一起寻食物,山谷里时常听得见他们二人欢快的笑声。 而燕俊驰却是出奇的安静,面对他们二人的亲昵显得镇定,自小他就练就这样的本领,越是让他恼怒的事情,他就越是能冷静的对待。 又过了一些日子,李河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拄着拐棍可以慢慢移动了,林妙言与燕荣轩在四处寻找着可以出去的通道,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反,这山谷四面都是陡峭的山涯,难怪掉下来的人活不下去,在这个地方不被活活困死才怪。 而燕俊驰却一副闲散的姿态,一点也不急于离开此地。 即使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燕俊驰也有许多方法可以联络到他的人,出谷不是难事,只不过他在等着金震天做乱,露出狐狸尾巴,还有就是要逃婚,他不想娶张玉树。 以前以为张玉树是他命定的妻子,处处照顾,宠着她,张家因此兴旺发达,可他们的感情一直不淡不咸,他无数次的吻过她,可是提不起更多的热情来,也从不会升起什么欲望,他不想早早就把太子妃的位置给她,直到林妙言的出现,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爱错付了人,他宠错了人。 这些他也要一併讨回,他痛恨被欺骗。 “荣轩,你看我好不好看”,林妙言把适才燕荣轩给她编制的花环戴到头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 所谓女为知己者容,自那次的美人事件后,林妙言像忽然开了窍一样,注意了梳妆打扮,总是想把自认为最美的一面在燕荣轩面前展露。 这样的她,在燕荣轩眼中更为可爱,捏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宠溺的笑道:“我的小媳妇怎样打扮都好看”。 “呵呵”她满意的一笑道:“看来你的身子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恩,都是你的功劳”。 他们在这谷底快俩个月了,原定的定婚典礼因此也未能举行,外面的皇上和张家以及皇后定然是四处找寻他们的踪迹,就算是出了谷去他们也不能放过林妙言,寻思着要如何保住妙妙,眼光扫过悠闲自在的燕俊驰,心中有了主意。 “妙妙,我忽然有些饿了”。 这几天他们都是二人一起去寻觅食物,林妙言奇怪的看着准备躺下的燕荣轩问:“饿了怎么还躺下了,起来不准偷懒”。 燕荣轩却是往里面缩了缩身子,嘻笑道:“今天好累,偷个懒,明天给你补上”。 虽然看起来他是全愈了,但她深知他这旧疾病每次发作都要折磨得他蜕层皮,尤其这次发作的勐烈,人也瘦了一圈,也不再强求,自己去寻食物去了。 谷中那条河里的鱼被抓得差不多了,好在山鸡却是有不少,这次又抓到了一只,回来的时候见燕荣轩从燕俊驰哪里走了过来,奇怪的问:“荣轩,你不是累了,去他哪里做什么?” 正文 031,达成协议 在谷中一个月她从没有主动与燕俊驰说过一句话,在心中已经把燕俊驰划做了坏人,要避而远之。 “哦,我只是与太子殿下商量一下怎样能离开这个地方”,燕荣轩望着她手中洗尽的鸡皱眉道:“天天吃这些都腻得快吐了。” 瞧着他那副苦样子,她乐了,在外面时他的饮食多是清淡的,谷中的野果多是有毒的,多数以野生的动物为食物,确实是难为了他。 她生起了火烤鸡,外面的人定然是大肆抓捕她,目光扫了他一眼悠悠的道:“荣轩,我们不出去了好不好”。 “傻瓜,这地方怎能住人,我会心疼的”,燕荣轩翻转着鸡道。 “哦”,其实她也知道只要有燕俊驰在这里的一天,总会有人找到他们的,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剜了燕俊驰一眼。 燕俊驰回以她一个不媚不妖,清淡的微笑,真可谓倾国倾城,在谷中的日子里他多数是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不由得想起三个字来:“狐狸精”。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越是镇定的时候就越危险,那就表明一个阴谋已经成形。 狐狸精三个字出口,声音不大,但会点武功的人耳朵多是灵敏的,每个人都听进了耳中。 第34页 “噗嗤……”燕荣轩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妙妙,你真是个宝。” “嘻嘻,我们吃鸡”林妙言嘻笑着撕块鸡肉塞进燕荣轩嘴里。 二人吃得饱了,天也黑了,有说有笑的聊了会,各自睡去,当然现在的位置已经换了过来林妙言睡床,燕荣轩睡地上。 子时,李山按照燕俊驰的吩咐在不远处燃放了一颗传递信号的烟花。 这种烟花能直接升入高空,给人指引方向,这烟花制作不易,却是太子府的专利。 烟花升空,爆炸,声音尖细响亮,把一向睡得很死的林妙言也吵醒了。 “荣轩,这是怎么回事?”林妙言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 燕荣轩揉揉她的脑袋道:“没有什么事,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林妙言一咕噜翻起来,只见燕俊驰,李山李河都穿戴整齐,似乎早做好了出去的准备,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刺耳的烟花爆炸声是燕俊驰发出去的信号。 “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开什么玩笑,只要一出谷他就会抓住自己,况且那烟花这样大的动静,也有可能把皇上的人,或者是张玉树的人追到这里来的。 “恩”燕荣轩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安慰。 燕俊驰却是走了过来,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锋弟,你记住了,机会只有这一次。” 那一抹笑刺激着燕荣轩的神经,那是在向他示威,此时的他与太子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可骄傲的猫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不是吗? 昨日,在林妙言去找食物的时候他们达成了协议。 出了谷后,燕俊驰放他与林妙言走,但能逃到那里去只有靠他们的造化和能力了,毕竟除了太子外,张家与皇上都在四处抓林妙言。 如果逃脱,燕俊驰今后绝不在他们中间插一腿,但逃不了的话,他就会不择手段的要把林妙言弄到手。 燕俊驰算准了锋弟带着林妙言根本就逃不开皇上的天罗地网,况且皇上也有除掉林妙言的心思,否则这次的事件怎么会如此袒护张玉树,无理由的就把林妙言定了罪呢,算来算去锋弟是弄不过自己的。 而燕荣轩这边,若是揭露张家造了假的宝玉欺骗皇上的话,倒是可以救出妙妙,但他与妙妙将面临分离,况且他现在无权无势,也没有把握说得别人相信,很有可能弄巧成拙,使妙妙罪加一等,逃跑是唯一的路。 燕俊驰的目光扫过林妙言,停留在燕荣轩身上,锋弟的眼神不似在山中清淡惯了的人,反而给人一种压迫感,一种能穿透人心的感觉,不禁让他心中一窒,莫非他真有办法逃脱皇上的掌控。 又想了片刻,那怎么可能,要知道燕国国势强盛与西楚并足天下,就算是他们逃到西楚,皇上也有本事把他们揪出来。 这天下除了当年血洗京城的龙笑天外,皇上没有惧怕的人,当年锋弟还没出世,他定然不会与龙笑天扯上关系,看来自己是多疑了,想到此处,又得意的一笑,轻松自如的坐回床上,等待着自己的人来接应。 月黑风高,树影重重,只有俩个火堆在燃烧着,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音来。 陡峭的山崖峭壁上一串串的火把在移动,一个时辰后寂静的山谷又踏入了一批人来。 白狼高举着火把,率了二三十个人安全着了地。 太子府的信号弹是他们经常用的联络手段,他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发出信号的地方。 千丈涯虽然陡峭,掉下的人无一生还,那是寻常的百姓,但下去的人是太子的话就另当别论,就是倾尽所有,牺牲一些人也是要下去把太子救上来的。 燕俊驰早就让李山四处去接应,所以白狼才落地一会便发现了李山,李山带着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住处。 白狼给太子行完了礼,看见林妙言与燕荣轩也在此高兴的道:“太子殿下,若是皇后知道你安然无恙,又抓住了林妙言定然大喜”。 “朝中局势怎样了?金震天有何动作?”燕俊驰不耐烦的打断白狼的话问。 “殿下失踪二月有余,传言殿下已崩,皇上因思念殿下成疾卧病不起,朝中金贼一手遮天近来催逼皇上另立五皇子为太子,嚣张至极,殿下出去了定要挽回大局啊”。 “好,李河,该是为你报仇的时机来了”燕俊驰拍拍身上的尘土,随即又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任何人不得伤害礼亲王及林妙言,如有违背定杀不赦”。 白狼提醒道:“殿下,林妙言可是犯了重罪的啊。” “是不是皇后宠你壮了胆,胆敢质疑我的决定”燕俊驰刀子一样的目光立即让白狼禁口不语。 他们下来时拉了十几根绳子,为了确保林妙言的安全,燕俊驰特意让李山与林妙言还有燕荣轩先上去,而他紧跟林妙言身后,这样即使上面有人想害林妙言也是不敢动手。 太子有了消息,张家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通报,随白狼之后跟来了千丈涯。 张玉树有些心虚,林妙言若是没死,那该怎么办?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心神不宁时看见第三个上来的便是林妙言还有礼亲王,心中慌了神,但细想当时她没露面,又镇定下来。 “蓝妹妹看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张玉树柔弱的迈着步子想要上前去,却被张承宪拉住道:“妹妹,这女人害你失去了孩子,怎能心软……左右拿下林妙言。” 本来林妙言做为礼亲王妃,再怎么说是个亲王妃,碍着面子也不能如此嚣张,但张玉树有皇后撑腰,此次事件又有皇上的大力支持,对无权无势的礼亲王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林妙言冷笑不语,她是怎样掉下山崖的,不难推测出来,这张伪善虚假的嘴脸她连看都懒得看,不等她做出反应,李山已经提刀挡在林妙言身前道:“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伤害蓝姑娘及礼亲王。” 与白狼一起下去救太子的侍卫因为有了太子的命令也随着李山,把林妙言和燕荣轩围起来,以免受到伤害。 张承宪望向白狼,争求他的意见,白狼默然不语,也算是默认,但终究不甘心。 正在僵持之时,燕俊驰终于是露面了,张玉树眼含泪花扑向燕俊驰:“俊驰,你可算回来了,呜呜……”。 “所有人听着,任何人不得追捕林妙言与礼亲王,如有违着定杀不赦,”燕俊驰的声音用了十二分的内力,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把每个人都震慑得不敢出声。 正文 032,出谷 张承宪却是为妹妹抱不平道:“太子殿下,蓝姑娘偷盗宝玉在先,害我妹妹流产在后,怎么能放走,这样对我妹妹太不公道了。” 张玉树哭得梨花带雨,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衣袖道:“哥哥算了,都怪我那可怜的孩子命苦。”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子打在张玉树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立即出现一个五指掌印。 “俊驰……”张玉树被打得跌倒地上,回头惊恐的看着她心爱的男子,而他冷冷的目光如尖刺的冰棱扎进她心里,莫非他知道了真相,这不可能,林妙言与他才相识几时他怎么可能去相信她的话,她与燕俊驰可是定亲十年的情意啊,就算是她不对,也最多是发发火,绝对不会袒护林妙言这野丫头的。 第35页 燕俊驰一手指张玉树怒道:“你还敢提孩子,你们张家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心里有数,本太子警告你,尤其你张家如果私自去追捕林妙言的话,后果自负”。 此时李山牵过来一匹马递给燕荣轩道:“礼亲王,千万保护好蓝姑娘,她是个好人。” “恩”燕荣轩应了一声,扶林妙言上了马,调转马头,道:“太子殿下,记住你的承诺。” “那是自然”游戏才开始。 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燕俊驰低低一笑,回头看见张玉树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厌烦至极,一双眸子紧盯着她,步步紧逼,伸出手道:“把妙妙的东西交出来。” 张玉树心脏勐然一跳,连称唿都如此亲昵了?退后几步颤抖着嘴唇道:“什……什么东西?” “你心知肚明,本太子最恨被欺骗,假玉的事你若再大作文章陷害妙妙,我就让张家彻底消失。” 张家是太子一只手臂,但绝不是唯一,除了张家还有丞相,四皇子,甚至连朝廷之外的青云门也可以算是太子的势力,张玉树是聪明的人,这点自知知名也还是有的,只好乖乖交出了宝玉。 燕俊驰接过宝玉,满意的一笑,折腾到此时,天也亮了,吩咐道:“李山,回府”。 经过一日的奔波,天黑时来到义州地界,义州与京城接壤,他们需得十分谨慎小心,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不敢进城投宿,连火也不敢生,只能相互偎依着靠在一起,稍做休息。 “荣轩,我们要去哪里?”虽然燕俊驰给他们机会逃跑,可林妙言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皇上搜不到的。 “去一个连皇上也不敢去的地方”。 燕荣轩把外衫给林妙言披上,温润的眉眼依旧带着润如春风的笑,一副泰然自若的镇定,完全没有逃亡的狼狈,好似早有了应对之策。 但对于荣轩,一直是无理由的信任,只要荣轩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他那宠辱不惊,遇险不慌的淡然和镇定,总是给她以安全感,他说有皇上不敢去的地方,那就是真的有。 她把头靠近他的胸膛,闭目养神,美滋滋的在想这就是她停靠的港湾。 夜凉如水,周身瑟瑟,寂静的林中沙沙的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谁”,燕荣轩警觉的朝响动的方向发了一支飞镖,月光下只见隐约有人影晃动。 “主子……” 暗影氤氲的丛林里走出俩个人来,分别是郑棋与梓潼,他们各牵一马,马背上装了干粮和一些必备物品。 “主子,我们从太子哪里得到消息说你与王妃已经离开京城,所以就赶来了,这俩个月来皇上没有放松对王妃的搜查,此地实在不宜久留”,郑棋下了马,把一包点心递了上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们奔波一日没有吃过东西,此时他们来的正好,郑棋自幼服侍燕荣轩,对于这些细节之处很是周到。 林妙言早已饿得飢肠辘辘,加上这俩个月来在谷中吃的都是些野果,动物的肉,此时面对香喷喷的糕点,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燕荣轩也吃了几块。 “真好吃,许久没吃点像样的东西了”,林妙言喝了口水,舔舔舌头,意犹未尽的样子。 “呵呵,你若再吃,往后的俩天内我们可就没东西吃啦”,燕荣轩掏出方巾擦她嘴角的糕点屑道。 “嘻嘻……”林妙言朝他伸了伸舌头,又道:“吃饱喝足,我们上路吧”。 一行四人上了马继续赶路,行至红枫坡,忽然隐约中可以看到远处有零星的火把,在这个小山头各个位置移动着。 二人握着的双手紧了紧,没想到皇上得到的消息这样快,就知道纵使燕俊驰放过他们,张玉树却是不会甘心的,总会有办法让皇上知道他们逃离的消息。 疾驰中的骏马忽然仰脖长嘶一声,急急剎住了蹄子,原来是前方有十几匹劲骑挡住了林间狭窄的道路,均是身着明黄战袍的禁卫军,各自手执火把,面无表情的看着疾驰而来的四个人,为首一人正是茂轩,他刚毅的面孔在手中火把的印照下似是地狱来的黑白无常,不待他们停稳,扬起手中钢刀,策马朝马背上的林妙言砍去。 二人各闪一边避开这一刀,茂轩带领手下之人把四人包围起来,他带领的禁卫军均是百里挑一,以一挡十的高手,纵然是他们四人身手不凡,也敌不过人多。 禁卫军平日训练有素,速度惊人,完成刚才的围攻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四人虽然功夫在他们之上,四周的火把似乎都朝这边涌来,足有百余人,这阵势非要活活累死他们。 就在此时一声俊马的嘶鸣从前方传来,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长鞭抖擞,如一条灵蛇般扫向围住四人的禁卫军,十余人顿时钢刀脱手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茂轩冷峻的目光投向乔江,江湖传言乔家鞭法堪称武林第一,这一出手果然身手不凡,他不得不小心应付:“乔庄主何必趟这趟混水,皇上此次十分的震怒,就算你在民间小有人心,若是因为这女人而身败名裂岂不抱憾终生。” 乔江哈哈大笑,“躺不躺浑水的乔某没兴趣,但茂统领半夜擅闯我聚贤庄的地盘,又企图谋害我义妹,若乔某任由你们胡来,岂不让人笑话,往后在江湖中怎么混?”他说完喝一口酒,面色沉稳丝毫没有惧色。 “乔大哥,此次小妹犯了重罪,你的恩情小妹由衷感激,但小妹还是要请你不要管这件事了”,在穷途末路之时,这个大哥总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林妙言的鼻子酸酸的眼眶微湿。 乔江爽朗一笑:“为求自保,弃妹子而不顾,乔江做不到,更何况妹子定然是被冤枉的,你就甘心这样被抓回去定罪。” “乔大哥……”世上有俩个人无理由的相信自己,一个是荣轩,另一个便是乔江,平水相逢,得此相助和信任,遇到了是一生之幸。 “不必再说了”乔江抬手制止了林妙言的话,沉稳凌厉的目光射向茂轩:“茂统领,你告诉皇帝陛下,乔江恳求陛下彻查宝玉与张玉树小产之事,林妙言就让乔某带回庄中小住,静候皇上消息。” “乔江……你也太放肆,窝藏重犯可是重罪”茂轩刚刀指向乔江,任凭你怎样厉害岂能大得过皇上去,真是太嚣张。 “茂统领言过了,乔某只是恳求皇上翻案彻查此事,若真是有冤情,岂不污了皇帝陛下的贤明之名”。 “此案林妙言已经认罪,乔庄主何必多此一举”。 乔江不愿与他多说话,吹了一声口哨,林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被聚贤庄的人围住,并且附近的山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聚贤庄的人,此地距离聚贤庄不远,平日里有聚贤庄的护佑,从没有强盗匪徒出没,聚贤庄真正成了这一带的头领,土皇帝。 正文 033,神秘庄园 这阵势,即使身经百战的茂轩也犹豫了,聚贤庄连皇上都是要礼让三分的,处理不好自己也要受牵连,最后决定先回去禀告皇上。 第36页 “走……”一声令下,茂轩带的人转眼间便全部撤离。 “走吧妹子,到了大哥家门口怎能不去喝杯茶?”乔江很随意的拍着林妙言的肩膀道。 茂轩只是暂时的撤退,定然会再来找他们,岂能因此牵连到乔江? “乔大哥谢谢你相信我,我们急着赶路就不进去了,若有机会今后一定亲自拜访”,她感到燕荣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正赞赏的看着自己。 遭到拒绝,乔江有些不乐意了,沉下脸道“咦,妹子真是见外,我自然有办法让皇帝还你清白,你们安心和我住进聚贤庄”。 荣轩与清白那个重要?自然是荣轩,况且她更不想继续再与燕俊驰有什么交集,坦然道:“清白已经不重要,这是我的选择”。 看着燕荣轩轻轻揽着林妙言的肩,以示鼓励,聪明如乔江自然知道他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终究放不下心让他们离去。 自从遇到这个小姑娘,他就无理由的喜欢,她比女儿弈冰更懂事,且善良,纯真,耿直,每次她遇到麻烦,他总是甘愿挺身而出。 “乔庄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告辞,日后定然登门道谢”燕荣轩出声替林妙言说道。 “既然如此,大哥就不留你了”他一挥手随身一个侍卫牵过马来,他上了马道:“大哥送你一程。” 直到送出义州,燕荣轩与林妙言催促乔江快些回去,以免招致麻烦。 义州之外,已不属于乔家的势力范围,乔江也不得不辞行,最后又给了他们一些银俩和干粮,林妙言只接受了干粮,拒绝了银俩,乔江却坚持要她收下,二人推搡一阵,最后乔江还是降不过林妙言,又嘱咐一些话语,这才分别。 四个人连夜兼程,第二天来到了一个叫新阳的小镇,他们没有进镇去,在城外遇到一队黑衣人马,个个脸带面具,身背各种武器,见到他们便跳下马朝他们走来。 林妙言看这阵势,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些人个个脚步轻盈,健步如飞,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似乎比茂轩带领的禁卫军还要高出许多。 十几个黑衣人来到近前恭敬的道:“梓潼姑娘。” 梓潼侧身让出了燕荣轩道:“快给我们的新主子行礼。” “属下拜见主子”十几个黑衣人一撩衣袍,单膝着地给燕荣轩行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燕荣轩亲自扶起为首一人,端量一番,可惜戴着面具可不清楚。 林妙言目瞪口呆的望着梓潼与燕荣轩,他几时有过这样神秘的属下,不是一直隐居青云山吗? 还在发愣的时候,梓潼拿出一块黑布道:“主子,梦圆山庄机关阵法密布,复杂异常,为了节省时间,只好委屈主子了”。 燕荣轩接过黑布道:“无妨,进去之后慢慢熟悉也不迟”,说完主动的把林妙言的眼睛蒙上,又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害怕,一会就到。” 随后郑棋与燕荣轩也被蒙上了眼睛,任由着他们牵着马走。 走了一个时辰后,马终于停了下来,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触目之处,宫殿巍峨,亭台楼榭数不胜数,这样一座大庄园,堪比太子府。 梓潼到底是什么人?与荣轩是主僕关系?这也太突兀了。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一直由燕荣轩牵着手来到给他们所准备的住处,沉香榭。 一路走来,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俩旁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奇怪的是无论那个季节的花,都能在这里找到,此时是炎夏,这里却是清凉无比。 “主子,这里与世隔绝,遍布机关阵法,奴婢以后会慢慢让主子熟悉,但在这之前没有人陪同请不要随意走动,以免遇到危险”,梓潼拨了冰玉和依然俩个侍女照顾他们的起居,安顿完了后,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几日,便自己去忙了。 有了梓潼的叮嘱,本来想四处玩玩的林妙言也不敢随意走动了。 “主子,夫人,沉香榭有天然温泉,泡上一阵子最是解乏,主子要不要去”冰玉垂首问他们二人,态度十分恭敬。 “好呀,你带我去吧”,在千丈涯底俩个月日日面对四个大男人,几乎没有好好洗过澡,身上都有不好的味道了,能舒服的泡个温泉再好不过了。 二人跟着冰玉从沉香榭后门出去,可见竹林幽深,隐约看见前方白雾氤氲,宛如仙境。 冰玉将她们送至温泉,依然紧随其后送来了干净的衣服,二人离去。 “呵呵,太好了”林妙言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好,便宽衣解带,勐然想了起来,温泉只有一个,立即朝燕荣轩笑道:“荣轩,委屈你等一会了”。 燕荣轩摇头一笑,退到一边去,本来也没打算与她抢着先泡,在青云山时他不能碰凉水,她又爱游泳,于是他时常充当她的看风人。 过了许久,也听不到里面有声响,燕荣轩起身试着看向里面,才看见林妙言倚在中间的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 “妙妙……”他轻唤一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心一慌跳下了水,游了过去才发现原来她只是睡着了。 他又折回去唤来了冰玉帮林妙言穿好衣服,又送去卧房睡着,这丫头定是这些日子来累坏了,此时一放松竟然在温泉中睡着了。 林妙言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这一觉睡的着实不短,推开窗清新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又夹着些花草的芬芳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震,加上昨日舒服的泡了温泉,果真如冰玉所言,所有疲惫都一扫而光,这里真是山水灵气的聚集地啊,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最少也能活一百岁。 “妙妙,休息得好吗?”燕荣轩长身立于院子里看到林妙言出声打了个招唿,他刚练完剑,额头稍稍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林妙言走出卧房,伸了伸胳膊腿道:“睡得真舒服,做的梦都是美梦呢”。 “哦,梦里可曾有我?”他把剑放到藤椅上轻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林妙言却是撅着嘴坐下,没有好口气的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座庄园的,与梓潼又是什么关系。” 她生气时走是喜欢撅嘴,长而卷的眼睫下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他,期待着他的坦白。 “恩,是五年前我下山採购东西时医治了一位重病在身的武林前辈,而他因为这次的病失去了武功,便决定隐退江湖,为了酬谢我便把这庄园及僕人通通赠与我,梓潼便是这里总管一切事物的人,这五年内都是她在打点这庄园呢”。 这样来说,似乎可以解了林妙言的疑问了,可是还是觉得太突然,但一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荣轩总不能害自己吧。 冰玉与依然上了早餐来,今日阳光明媚就直接搬了桌子在院中吃,鸟语花香,泉水哗哗,别有一番情趣。 饭菜多是清淡的味道,正合他们的口味,想必是荣轩早就交待了他们做喜欢吃的东西了。 “喜欢这里吗?妙妙”,燕荣轩兴浓正浓的看着林妙言吃得无比香甜,心中升起一股甜蜜,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但此时确定了关系,这样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暧昧。 第37页 “喜欢,在这里总觉得好像回到家一样”,林妙言吃饱了饭,饶有兴致的看着燕荣轩还在斯文的吃。 冰玉插上话道:“夫人,这可都是主子亲自做的。” 林妙言不以为意,她吃荣轩做的饭菜一向心安理得,只不过这里有这么多的奴僕,只需告诉他们喜欢什么样的饭菜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动手。 听到她的话,燕荣轩的神情忽然变得飘渺。 “夫君,我等你回家吃饭”。 正文 034,成亲 曾经的她就是在这里,每天做好饭菜等待他回来吃,可他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为了宏图大业,他每次都让她独守空房,甚至娶了许多的女子,而她甘愿没名没份的独守这座院落,等着他的大业完成来接她走,最后却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 这一次他决定放弃一切只要她,弥补她。 她说看着自己的男人津津有味的吃自己做的饭菜是一种幸福,一个女人想要的也就是这样简单质朴的生活。 殊不知反了过来,男人也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依然见他们都吃好了,把碗筷桌椅撤了下去,院中只剩了他们二人,郑棋也识趣的自行离去。 园子里种了些桃花,开得正艷,林妙言随意拽过一枝来闻了闻,好清香的味道,沁人心脾,这里的桃花似乎异于常态。 她身着白衣,亭亭玉立于桃花树前,粉腮与桃花相映增添几分妩媚,长髮及腰,有几缕垂到胸前被微风拂起,把少女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格外优美,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如满园粉红中最出色动人的一枝,燕荣轩看得呆了。 他的小妙妙出落得如此动人,得把她赶紧娶回家。 “干嘛这样看着我”,林妙言心中怦然一动,每当他这样凝视,就是想要吻她的预示。 他将她的双手握紧,眸子清亮,透出渴望与期待:“妙妙,嫁给我,我们成亲吧”。 成亲?现在?在这个地方?她定定望着他,确定他是在很真诚的在说这句话,在她心中早晚是要嫁他的,若不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现在已经定婚完毕,也许正准备正式成亲,可就这样轻易答应了她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呢。 忽然想起了美人事件,扭过身冷哼一声:“我嫁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若答应我们就成亲,不答应我们便分手。” “哦!什么条件”。 “就是你若娶我便不能再娶,我可没有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宽广胸襟”。 “我答应你一生只娶你一个”燕荣轩不假思索的便应答,出乎林妙言意外。 “咦,你都不考虑一下吗?”她偏着脑袋奇怪的问他,王公贵族多有三妻四妾,燕俊驰就是例子,金圣雪,张玉树,那个不是朝中要员的女儿,既抱得美人归,又获得一方势力,多好啊,又问:“若是皇上让你娶那些什么什么大人,什么什么将军的女儿呢?” 林妙言一回身,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以额抵住她的额头调笑“不用考虑,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昨天是我给你穿的衣服,你的身子都叫我看了,不嫁我嫁谁?” 原以为是冰玉或者依然给她穿的衣服,没想到会是她,双颊倏然涨红,捶他的肩道:“你坏蛋,乘人之危。” “那么,妙妙,你嫁不嫁我呢?” “叫你乘人之危,叫你乘人之危……”林妙言娇羞的避而不答,返回了活波的样子,在他肩上乱捶乱打,又抓又挠,惹得他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手一松林妙言跳了下来。 二人你追我打的,洒下一串串欢快的笑声,桃花瓣落在了他们身上,尤其林妙言一身的粉色花瓣,颇为壮观,像新娘子一样,燕荣轩对她称赞一番,道:“好漂亮的新娘子,这是等不及要嫁给我了吗?” 林妙言欲言又止,又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忽而又转作警告:“你可要记住你给我的承诺,如果你敢娶小老婆我们就分手。” “呵呵呵……”燕荣轩着抱起她欢唿:“我要娶妙妙喽,我要娶妙妙喽。” “放我下来,梓潼和郑棋在看我们呢”。 燕荣轩这才放下她吩咐道:“梓潼,郑棋,我与妙妙三日后成亲,该准备什么,该有什么都给我备齐全了。” “三日后……”这么快。 “恩,三日后就是成亲的好日子。” 原来他是早就预谋了吧,否则刚答应他就算了好日子出来? 梓潼与郑棋齐声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属下一定尽心竭力。” 接下来梦圆山庄热闹了起来,到处喜绸高挂,一派喜气洋洋。 梓潼不过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操办起婚事来却有条不紊,什么打扫庄园,置办物品,处处周到,经验丰富。 而俩位主角却落得清闲自在,林妙言在院中搬来了桌椅,清闲的嗑着瓜子,边看着忙碌的人们,不时的也按着自己的喜好提醒,纠正一下。 看到梓潼如此老练不禁感嘆:“梓潼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那位送你庄园的老前辈怎么捨得把她送给了你。” “是送给我做属下”燕荣轩从医书中抬头,白了她一眼纠正道,少了三个字,意味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愿意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被老婆污衊。 随即又很有兴趣的望着林妙言道:“你怎知她年纪轻轻?” “如此容貌难道你会说她是老太太”林妙言不服气的驳回去,虽然说梓潼不是倾城姿容,但看那凝脂玉肤最多二十。 “呵呵,如果你长年住在这里,就是四十的年纪也是这般模样”。 林妙言喝到嘴里的水呛了出来:“你是说梓潼已经四十的年纪?”开什么玩笑,梓潼的眼角连一丝皱纹都不曾见到,若是说这里灵气聚集而滋养人,可也不是这般让人震惊吧。 “不信你去问问看,这里的每一个僕人无论那一个都比你我要大许多,并且伸手不凡”。 身手不凡林妙言倒是看得出来的,可说到年纪她就有点怀疑了,为了解除疑惑连忙把冰玉与依然叫到跟前来,问道:“冰玉今年多大?” 冰玉垂目低头答道:“奴婢今年三十” “……” “依然呢?” “奴婢二十五” “……”她特意挑看起来最年轻的俩个来,却没想到都应了燕荣轩的口。 燕荣轩有意的望着她道:“这里聚天地之灵气,生活在这里的人自然是比一般人看起来年轻。”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也要永远住在这里,这样的话等我七老八十还是年轻美貌,你也不会再去找年轻女子了。” “这里也是你的家,要住多久便住多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过你这小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呀?什么年轻女子?” 第38页 林妙言翻了翻白眼:“皇上年近五十,那个林妃才十六岁,你说不是因为林妃年轻貌美吗?” “皇上是皇上,我是我怎能相提并论”燕荣轩不满她的话语,随即正色看着她道:“看来你是闲得无聊了,尽想些奇怪的问题,……练字去。” “啊……”她最不愿意练字,能读能写就可以了呗,非要嫌她的字不好看。 “主子,嫁衣做好了,试穿一下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再改动一下”,依然抱着大红的嫁衣过来问。 “好呀好呀”依然来的正是时候,穿新衣服可比练字有意思得多。 燕荣轩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们二人进了卧房,这套嫁衣是他亲自挑选的,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妙妙穿上会是怎样的好看。 “嘻嘻,荣轩你看我好看吗?” 桃花树下走来一个盛装的新娘,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看到他,顿时娇羞无限,水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林妙言转动着身子道:“锋,到底好不好看嘛”黑髮随风舞动,嫁衣扬起来,好似一朵盛开的花儿,把最美的自己展现给心中那人。 “锋……”没得到他的回答,她有些怔然。 “我的新娘子当然是最好看最美丽的女子”他朝她走去,情不自禁的勾住她的纤腰,拉起柔软的小手亲了一口。 “愿主子与夫人相守到老,幸福一生”梓潼首先拍手欢叫,其它的人也跟着欢唿,祝福,有几个活波的侍女侍卫故意摇着花枝,风间的花瓣更多的飘舞到他们身上,犹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神仙眷侣图。 正文 035,成亲2 相拥的一对恋人,甜蜜无比,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感觉真好。 “叮铃”一颗桃树上挂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紧接着每棵桃树上的风铃陆续响了起来,并且形成有戒律的声音。 正在欢唿雀跃中的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脸色凝重,望向燕荣轩。 “梓潼,去看看是谁敢闯进来”。 “是”接到命令的梓潼健步如飞,出了沉香榭。 桃树上的风铃,还以为仅仅只是装饰而已,原来还有预警的作用。 林妙言心中一紧:“荣轩,会不会是皇上或者燕俊驰找到这啦?” 就知道燕俊驰从来不是个好人,皇上也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真不知道是怎样得罪了他们,要这样对她穷追不捨。 “他们还没有那个胆”,清雅温和的嗓音却是隐隐带着一种霸气,林妙言看得有些呆住,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男人气概? 荣轩就是荣轩,连生气的样子她也爱看。 不到一会儿,梓潼扛着一人回来了,放到地上一看,这个人竟然是郑棋。 “郑棋”林妙言惊讶的张大了嘴,他的头髮垂散了下来,后背与脑袋上插了无数的银针,但人已经程昏迷状态。 “主子,郑棋大概是不小心闯进了五茫星阵,幸亏奴婢去的及时,捡了条命回来”。 燕荣轩眸光深沉,慢慢起身查看了一下郑棋的伤势,虽然重伤,但却无性命之忧,然后吩咐梓潼拨一个人去照顾郑棋。 听说郑棋性命无忧,林妙言松了口气,同时也放下一颗大石头,这个什么阵法这样厉害,又有燕荣轩的保证,皇上也许真的不敢来这个地方。 又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荣轩如此肯定皇上也不敢来这里,那么是不是之前山庄的主人是个厉害人物,连皇上也惧怕三分。 当日晚上,郑棋转醒,燕荣轩与林妙言亲自去看望他的伤势。 郑棋年长燕荣轩五岁,自小跟随他,当年离京之时,他连自打出生就照顾他的茂山都没带,就带了郑棋去青云山,与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主僕。 二人从郑棋房里出来,天已黑了,明日便是成亲之日,各怀着喜悦期待的心情分别。 一大早林妙言就被冰玉与依然还有一堆侍女吵醒,梳妆打扮,涂脂抹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妙言皱眉道:“那个,冰玉这妆太浓了,荣轩不喜欢”。 “咦,新娘子嘛,总是要打扮得这样才好看,是夫人你不喜浓妆,这已经算是淡妆了呀”。 几个侍女也凑过来道:“对呀夫人,你这样子比九天仙女还好看,主子一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呵呵”。 依然拿了嫁衣把围着林妙言的侍女赶到一边去道:“好啦,该穿礼服了,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了吗?” 虽然没有亲朋好友,但他们的婚礼什么也不缺,从物品到礼节样样俱全,喜堂与洞房更是精心布置。 做新娘子也是很累的,直到盖头盖了上来才算完毕,此时已经接近晌午了。 燕荣轩身着大红喜服,胸前系了一朵大红花,神采奕奕的早已在门口等候。 “新娘子来啦” 门打开了,燕荣轩急忙伸出手去接,林妙言也把手递给了他,不料他一用力重心不稳,反射性的去抓可以抓到的东西,心想真是丢人,新娘子怎么可以跌倒。 她的手准确的在他的牵引下搂住了他的脖子,原来他是想抱着她进喜堂,害得她惊魂未定的使劲搂着她的脖子,哎,怎么能不矜持一点呢,正想着放松一点时,他抱着她进入了喜堂。 婚礼由梓潼住持,二人的长辈均没有来,高堂只是空的位置,但也按照礼节拜了高堂拜天地,再夫妻对拜,礼成。 林妙言被送入了洞房。 没有宴请,只是请山庄里所有的僕人大吃一顿,因为他们还有负责山庄安全的责任所以没有喝酒,燕荣轩陪他们吃了些东西,接受了祝福便也回到洞房。 房中到处都是喜庆的红,新娘子乖巧的坐在床塌,一动不动。 他微微一笑,梦想成真,床塌那小人儿,小妙妙今日终于是他的妻子了。 盖头一被揭开,林妙言终于舒了口气,用手扇着道:“热死了,热死了,这一身衣服好几层……还有这凤冠好沉,把我脖子压得好酸疼”。 燕荣轩好脾气的给她扇风,又帮她摘下凤冠,倒了俩杯酒过来道:“妙妙,我们喝合卺酒。” “恩”林妙言接过酒杯与他手臂交叠,浅浅一笑,妩媚动人“喝了合卺酒和和美美”。 喝了酒,林妙言又问:“这身衣服可以脱了吧,好热”。 他轻轻抚摸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温柔,满满的深情和爱意,似乎马上就要溢出,使得林妙言不敢看向他,把头更低的垂下去,听到他柔声问道:“准备好了吗?我的妙妙”。 “呵呵”他轻声一笑他抱着她,放到了软榻,轻轻拆解她的衣物。 绵绵的情话,一室春意…… 由于少了陪酒的环节,燕荣轩早早入了洞房,激情过后,已是傍晚,二人相拥而眠,林妙言倒是不一会就唿唿大睡,燕荣轩却是睡不着。 第39页 “主子,用不用晚膳”梓潼在外面小心翼翼的问,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扰了主子兴致就不好了。 燕荣轩其实已经醒来,怀中的人儿却睡得正香,轻声回道:“夫人睡了,待醒来需要自会吩咐你们。” “是”梓潼领命离去。 正文 036,郎情妾意 “该起床了”林妙言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觉得离开床这敏感的地方会好一些。谁说的二皇子体弱多病,是体弱多病怎么如此精力旺盛? 他抬起头来,语中带笑的道:“今日饶了你,反正来日方长。” 话是这么说的却又对她一番求取,掠夺才依依不捨的下了床穿衣,其实肚子实在是饿了。 正想着要好好吃一顿时,床上的人儿,肚子里的鸣叫有如雷动,他低低一笑:“饿了怎么还不起来?” 她拥着被子,伸手指了指散乱在地上的衣服,燕荣轩立即会意,将衣服取了过来,但见她露出的肌肤上有斑斓的吻痕,出手抚摸,无尽疼惜:“疼不疼?都怪我不知轻重”。 一场美事从昨天中午,陆续持续到清晨,使她未经世事的身子混身隐隐的酸痛,听他一句话,她的脸立即爆红:“没有,不痛,衣服给我。” “呵呵,我帮你”。 “啊,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先捡起粉红的里衣:“乖,来我帮你”。 “……”在充满阳光的屋子里让他看,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依旧难以面对。 他不容分说,将里衣给她套上,顺便又占了一番便宜,穿几件衣服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林妙言更饿的前心贴后背。 “咦,这镯子”林妙言看到血玉手镯不再像原先那样紧扣手腕,松开了许多。 “小傻瓜,这手镯是我炼制,如今你我有了肌肤之亲,它自然就松开了”,他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吻:“妙妙,这手镯能解百毒,无论何时都不要拿下来,一般的毒是近不了你身的。” 二人收拾停当,梓潼上了饭菜,吃得比往日多了许多。 “咦,荣轩几时这样能吃了”,林妙言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天真的打趣。 “耗费了力气,当然要多吃点补回来”,燕荣轩恨恨的瞪着她,昨日到今晨,抵死温柔,汗水成流,不知消耗多少力气:“难道你不是也吃得很多吗?”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调戏,脸又暴红:“荣轩,你学坏了”。 “恩,我们彼此学习”燕荣轩优雅的放下碗筷,悠悠的出声,有了肌肤之亲,打趣的话也变得大胆,他喜欢调戏她,看她那娇颠的样子可爱极了,恨不得拉过来狠狠的亲。 “燕…云…锋…我不理你了”林妙言扔下碗筷,跑了出去。 他笑着追上去,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做新郎官原来如此幸福,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做新郎官。 每日里与荣轩为伴,练练剑,弹弹琴,与他一起研究医书,或者给花草浇浇水,除除草,日子过得逍遥如神仙。 梓潼始终是很忙,有事情才来这里,没有提及带他们熟悉此地的事情,好在沉香榭地方不小,又有燕荣轩的陪伴,倒是不觉得无聊。 转眼俩个月过去,她倒是滋润丰盈了些,脸色也是红润光泽,燕荣轩也是如此,苍白的颜色红润起来,体格也健壮不少,加上他本来温润的气质,飘逸绝伦看起来竟然是比燕云卿还迷人。 连在锅碗瓢盆奋战的样子也是让她看的入迷。 一转身,看见林妙言呆呆的看自己,痴痴的眼神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和甜蜜:“小媳妇儿,在看什么呢?” “我家荣轩出落得越来越美丽动人了,比燕国第一美男还要美千万倍,嘻嘻,就是喜欢看你嘛!” 燕荣轩无奈的转身继续奋战。 “快要好了,准备吃饭”。 “波……”清脆的一声,林妙言不知何时跑到身前,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调皮的一笑:“奖励你给我做好吃的饭菜。” 每每有求于她,这招美人计,总是屡试不爽,燕荣轩做的饭菜最合她的胃口了,她总是隔三差五要求他下厨,奖励就是香吻一枚。 不料燕荣轩这次没有乖乖的把奋战的成果交出去,挑眉道:“今日的东西比往日多,就这点奖励,我也太好打发了吧?” “那要怎么样?”看着香甜可口的糕点就在眼前,可就是不让她吃,这个荣轩又在搞什么? 燕荣轩指了指嘴巴,林妙言立即明白什么意思了,他还真是得寸进尺的,若是满足了他,下一次不会要升级到满足他的身体才肯答应她的要求吧。 “哼,不吃就不吃”,冰玉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刚跨出一步又被她拉了回来:“你这小媳妇儿,夫君奋战一个时辰,你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太不近人情,都不知道心疼一下你夫君吗?” 林妙言头抬得很高,傲然道:“满足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就会得寸进尺啊?” 他的唇凑了过来,语声暧昧:“要得寸进尺也不是在这个地方,施展不开啊。” “你……”施展不开,林妙言郁闷,他却乘机偷香窃玉一番,直到她笑骂着把他推开才肯罢休。 “慰劳”完了燕荣轩,总算可以吃美味的食物了。 陪他看了一会书,觉得无聊便去泡温泉,自从得知这里山水灵气逼人,可以养颜,尤其是那口温泉,常泡更可以使皮肤细腻光滑,林妙言更是隔三差五就去泡。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的靠着,闭眼想着一些事情。 这样一座大庄园,又养了这么多身手不凡的高手,庞大的开支是靠什么呢? 林妙言好奇的问过燕荣轩,燕荣轩回答她,庄园还有别的生意,足够开支,她本来对燕国的这些情况不甚了解,当然更重要的是相信燕荣轩。 只是始终有点惦记乔江有没有受到牵连,那日得乔江搭救,但没有去聚贤庄,看着乔家的影响力,皇上应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她把当心告诉了燕荣轩,燕荣轩说是会派人去打听一下,一晃过去十来天了,也不见消息。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起身了,穿上了衣服从后门进来,隐隐便听见有男子说话声。 “主子,乔江入宫做了禁卫军副统领”。 “咦,乔江除了生意从不涉足朝廷,这是为那般?”燕荣轩摸着下巴在思考,询问的望向沈超。 沈超与梓潼同为梦圆山庄的主事之人,沈超主外,梓潼主内,都是山庄必不可少的人,也是燕荣轩最为信任的人。 “为官是假,据属下掌握的消息,乔江应该是被皇上以这样的名义软禁,目的是想引主子出去,主子与夫人失踪,皇上震怒,下了圣旨要把主子抓回去,并且说夫人是红颜祸水遇到就地格杀”,沈超如实回答。 第40页 “啪”燕荣轩怒意磅礴,一拳下去打掉了桌子一个角,“那么,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太子回府后,立即以谎报太子以崩,藉机谋权的罪名被罢黜了官职,倒是遵守诺言没有派一兵一卒来追主子与夫人”。 林妙言听到乔江被软禁,沖了出来道:“荣轩,我们回去吧,乔大哥数次搭救于我,怎能因此连累他。” “妙妙,可是皇上要置你于死地,你回去会很危险的”。 “可是,若不是乔大哥救我,兴许在半年前就被毒死,若是贪生怕死,置他于不顾,我过得也不会心安理得”。 乔江重情义,她怎能忘情背义让人耻笑,就算是以死相酬她也是愿意的,这无关情爱,只为一个义字。 “不行,妙妙你不能去”,燕荣轩态度坚定,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 “荣轩……”她渴求的看着他,乔江那般洒脱惯了的人遭到软禁,这无异于折磨,她一定要去。 “不行就是不行”,燕荣轩再次出声反对,不再说话,自行离去。 正文 037,回京 这是他们成亲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小摩擦,他从来捨不得惹她生气,可这件事情他绝不答应。 到了傍晚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她来吃饭,不由得又当心起来,怕她自行出庄,庄中,庄外好几层的几关阵法,轻易就能要了人命。 他把沉香榭翻了个遍也找不到她,但也没有触动机关的警报,说明她还在庄内,大概是她故意躲着他,想到这里也就放心,只要她没事就好,不让她回去,不也是因为怕她遇到危险吗? 疲惫的回到卧房,一开门还没来得及点灯,一个柔软的带着琼脂凝玉膏清香的身子 贴在了后背。 一双玉臂缠上了腰际:“锋”,声音温柔醉人,要将他融化。 这个小磨人精,一下午不见踪影,此时又来美人计,让他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真想揪过来好好教训一番,可是这小磨人精的一双小手摩挲着在解他的腰带和衣服,刚刚升起的要教训他的强硬瞬间化做云烟消散。 她这是在讨好他,以便达到目的,不能动摇,绝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林妙言微一愣,若是往日不用挑逗他就拜倒裙下,今日这般沉得住气?继续美人计…… 绕到他正面,想送上香唇,无奈个子有点矮,他又很不领情的高仰着头,心一横,豁出去了,干脆一揪他的衣领,把他头带得低了下来。 每次亲热都是他占主动,今次主动一回却是笨手笨脚,试了几次都没亲到他的嘴,而他却压抑着一波一波的情潮沙哑了嗓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咦,你是我男人,亲一下就是非奸即盗,那天下的夫妻都是又奸又盗的人?”今日这他是铁定要油盐不进吗? “你真是个小妖精”燕荣轩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很有男子气概的把她扔上了床塌,实施惩罚…… 一番云雨过后,林妙言爬在他怀中开始提出正题:“那个,回去的事?” “不行”。 她一下蹦了起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有不准”。 敢情这番热情的讨好一点成效都没有,顿时一阵气恼,他却不容分说把她按回被窝里搂紧:“睡觉。” 一番挣扎无果,最终放弃,这俩个月来他修养得力气也大了不少,只好不情不愿的在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怀中空空如也,林妙言滚到床塌最里侧,身上也没盖被子。 摇头嘆气“妙妙,我的生命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怎么不体谅我这份苦心与痴情”。 把被子给她盖上,只见她的嘴还撅得很高,显然是还在生气,他在她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披衣下床,进了厨房。 他一离开,林妙言立即睁开了眼睛,她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她不喜欢欠人情,人情这东西最难还。 仅过一宿,他们的态度就倒转了过来,燕荣轩挖空心思的讨林妙言欢心,变着花样博她一笑,但她就是不展颜一笑,并且不让他上床睡觉,可怜燕荣轩在软椅上睡了三天,她依旧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答应她回去,就是不让上床。 今日等到了子时还不见他回来,心中不免有点生气,莫不是要跟我倔强到底,连我的房门也不愿进了,那他会去哪里睡觉呢?十有八九是在书房,书房里只有一张简易的软塌,而现在已经入秋,早晚是很凉的,他的身子受不得凉…… 可是就这样去看他,等于妥协,不去又牵挂,要怎么办呢?不如就让冰玉送厚的,暖和一点的被子去吧。 想到这里,立即叫来了冰玉,把他们平日盖的棉被让她送过去。 过了一会冰玉抱着被子又回来了,转达了他的一句话:“用不着。” 还真与她槓上了啊,林妙言气唿唿的问:“他在书房做什么?” “主子在书房也没做什么,似乎在等人”。 “等人”会等什么人,这个时候还不睡觉,究竟是多重要的人,多重要的事情呢?想冲过去问问,又不愿先妥协,最后先钻被窝睡觉,管他在忙些什么呢。 这几日虽然他睡软椅,但好歹是一个房子里,能看得见他,睡着也心安,今日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连连朝门口张望,她真气恼自己的不争气,没有他就睡不着了吗? “哎……”真是烦死了,翻了几下又觉得口渴,起来倒了一杯水,喝到一半赫然看见他的影子印在了窗纸上,由远及近。 她纵身跃去,鸡飞狗跳的钻进被窝,还没等摆好姿势门就开了。 燕荣轩进了卧房点亮了蜡烛,桌上喝了一半的水杯子歪歪斜斜的支在杯子的盖子上,有些洒到了桌布,勾唇一笑,来到床前,只见她正面躺着,被子只盖了一半身子,双目紧闭唿吸均匀,睡得很熟的样子,只是嘴角沾了一滴水珠。 这个小人儿,真是让人爱极,嘴硬心软的,明明在等他回来,明明这样关心他,却非要与他置气,冷战,可惜连演戏也不会。 林妙言闭目中听到悉悉嗦嗦的脱衣声,眉头一皱,忽觉被子里灌进一阵风来,知道是他钻了进来,飞起一脚轻轻蹬在他小腹道:“不答应我不准上床。” 他暧昧欲热的眼神看得她心神荡漾,微一松泄他乘机顺势伸进裤腿轻柔的抚摸她的玉腿,可怜兮兮的道:“小媳妇儿,为夫睡了三天软椅都感了风寒啦,你难道就不心疼吗?” 林妙言将信将疑的审视他一番,没有看出什么风寒的异状,装可怜也不行,脚上一使劲,可是这一脚却如踩进了棉花堆里,没有把他踢下去,却被他顺势一拉,半个身子被带的压到他身上,倒像是她投怀送抱一样。 “放开”,林妙言蹬着腿怒视。 而燕荣轩顺势而上,一个翻身在上占了主动位置:“椅子冷,我睡不着。” 第41页 他柔柔的亲她的脸颊,展开美男计的攻势,但林妙言依然冷颜相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恩,你使美男计也不行” 燕荣轩颇有意味的一笑道:“既然某人厌倦我如此,那明天我只好自己回京去向姑姑告状。” 说完自行起身,作势要离开。 回京?姑姑?林妙言掀开被窝,眸子锃亮。 “站住……你说什么?什么姑姑?什么回京?” 燕荣轩坐在床檐侧目道:“有奖励吗?为夫好想你的美人计。” 分明是趁机揩油,占她便宜,不过急于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略做牺牲掀开被子道:“恩,你穿的单薄,还是进来吧别真的受寒了”。 他要逗她玩儿,以报三日睡椅子之仇,故意不为所动,薄唇紧抿,眸子意有所指的望向了她,微笑不语。 好吧,算是我妥协了,乖乖的过去抱着他的头响响的在额头亲了一口:“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想得寸进尺,林妙言又警戒的抵着他的胸膛,红唇轻启:“先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闹够了,燕荣轩只好如实说了:“明天我陪你回京救乔江出来,并且你可以看到你的师父哦,也就是我的姑姑喽。” “真的?你找到我师父了?”林妙言欣喜若狂,像鸡啄食一样啄他的脸,眼睛,鼻子,嘴巴,高兴的忘了要矜持,找了一年多的师父终于找到了。 燕荣轩叫停了她的鸡啄食,这小女人热情起来真难以招架,正色道:“恩,只要姑姑与那人出面,皇上也不敢动你一根头髮”。 原来他早就想到了万全之策,只是还没找到师父,所以带她来这里先避一阵子,而她却还对他使性子,让他睡了三天椅子,她诚恳的低下了头人罪:“荣轩,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那就补偿我”,他把她扑倒,三天没抱她睡觉,柔软的身子,清香的味道,极具诱惑力,这久违的感觉真好。 正文 038,神秘的组织 她又把沉重的身子掀开,燕荣轩面色一沉,又是那里得罪这小人儿了?正想着这个问题,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小手解开他的衣物,温柔的抚摸着他胸前的肌肉:“今日我来”。 原来是这样,自成亲以来她很少主动,大多是他比较主动,这就算是补偿,呵呵,这小女人倒也奖罚分明,不由得闭上了眼享受她的补偿,喃喃自语“妙妙,得你真是我之大幸”。 第二日,林妙言与燕荣轩一早便起来准备。 由于此次梓潼外出处理一桩生意去了,所以决定带着冰玉一起离开梦圆山庄。 离开时林妙言与郑棋依然是被蒙着眼被带出去的。 睁开眼时,已经在新阳城外,林妙言与燕荣轩乘一骑,郑棋与冰玉,各自一骑,赶往京城。 “妙妙,你必须要学会骑马了”燕荣轩提醒着林妙言,自下山他也教过她一些骑马的要领,但还没熟练到敢自己骑马快跑,在许多时候真是不方便。 “恩,回去了你教我,你说过要送一匹适合我的好马给我的哦”。 “恩,这个自然”。 一路畅通无阻,经过俩天奔波来到了义州,此时天已黑,他们找了个地方投宿,明日便可回到京城。 窗外夜更深,露更重,一个白色身影如石雕一样注视着屋里的两个人,眼中蹙了俩团火焰。 俊驰,张玉树在他身后轻声唿唤。 石雕动了动,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随便的就与男人私混,真是不知廉耻,当初他算准了他们二人跑不了多久就会被皇上抓回来,到那时他在出手把这女人救过来,也好让轩弟知难而退。 谁知道他派去跟踪的人来报,他们别过乔江之后到了新阳就失踪,一找找了三个月一点踪迹都没有。 此次他们一出新阳,他就得到了消息,本想看看他们逃命的狼狈样,故意也投宿在这家客栈却不巧在这里看见二人恩爱。 窗外的人目露凶光,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吱作响,手指一根根的握紧,胸中有列火燃烧,就要冲进去“捉姦”。 俊驰,我们走吧,张玉树的声音再次在响起拉住他的手阻止他进入。 有人影朝着这边走来,正是冰玉与郑棋,他们负责主子的安全,隔三差五便会出来巡视一番。 张玉树趁机拖着她悄声离开,慌忙进入他们预定的房间。 “为什么要拦着我?”燕俊驰愤怒的甩开他的手。 “全燕国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你有什么理由去‘捉姦’,若是你闯了进去传扬出去,成何体统,你的前程还想不想要了。” 燕俊驰眉目阴冷:“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别忘了妙妙才是宝玉之主,我命定的妻子,想要张家安宁,最好少管闲事。” “哈哈……你命定的妻子”张玉树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那她的心里怎么没有你,太子爷,你的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你只是一个单相思的可怜虫,一个传说而已,没想到太子爷竟然会被这样虚无的事情绊住了脚根。” 一个虚无的传说?难道不是吗?不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传说,他始终不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至少在遇到林妙言之前是这样的。 他镇定了一会,不再出声,张玉树递过一杯水道:“太子爷不过是对她感到新鲜,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你需要的还是我这样的女人。” 当初与她定婚时,他正处于失去董怡芳的痛苦中,张玉树拿着宝玉走进他的生活,抚平他的心伤,于是他认定了与她是天定的姻缘,可是随后的相处没有期待,没有心跳,倒像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他利用张家培植势力,张家藉助他这颗大树平步青云,渐渐的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天定姻缘,什么救世的宝玉,他怀疑过张玉树那块宝玉的来歷,怀疑这不过是虚无的传说,直到真的宝玉出现。 “你说的对,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 几壶酒下肚,头脑有些热乎了,忽然一把抓住张玉树坐到他的腿上,眯着眼,突然露出笑脸,如梦语般喊了声:“妙妙”,温柔的吻袭向怀中的女人”。 如此温柔的吻,如此深情的唿喊,张玉树知道他得不到林妙言,又在找人发泄,不由得妒火中烧,挣开他的怀抱怒目而视:“俊驰,我不是林妙言。” 燕俊驰目光如炬容不得有人质疑:“你是妙妙”。 “我不是我不是,林妙言有什么好,那个贱//人此时在与你弟弟风流快活,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话碰到痛处,他突然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吼道:“我说你是妙妙,你就是妙妙,你是我的妙妙”。 张玉树体弱,不会武功,明知打不过他,却是倔强的一再反抗:“我不是林妙言”。 “啪”一个脆响,张玉树挨了一巴掌,跌跌撞撞的扑倒在床上。燕俊驰欺身过来,将她像拎小鸡般翻过身来,撕扯着她的衣服:“你是我的妙妙,你是我的妙妙”。 第42页 张玉树不再反抗,她的心中没有委屈,只有恨,恨夺走她未婚夫的女人。 太阳照进一室凌乱的屋子,几支光柱照在燕俊驰的眼睛上,使他不得不眯着眼起身。 身边的女子露出半截的身子,雪肤花貌,身子半掩,头髮散落在枕头,但他视若无物,自行起身,穿戴完毕,开门而出。 张玉树睁开眼,对这个男人的无情不止一次的领教过,眼眶一热,这个男人把她当青楼女子了吗?燕国第一美人如此狼狈…… 这一切都拜林妙言所赐。 一出门便看见一对男女携手走来,二人眉目传情,低声聊着什么,不时的发出笑声。 男的一身青衣,眉眼温润,脸上始终挂着润如春风的微笑,一双眸子始终不离身边的女子,而女的已经做了少妇的打扮,添了几丝妩媚的风韵,红彤彤面颊上的春意,水汪汪眼睛里的水意,唇角化不开的笑意,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此刻的幸福与满足。 三个月不见,他们过得如此滋润…… 失踪三个月,如此不急不慢的有备而来,他查过燕荣轩自小到大来的所有资料,结果一无所获,他的身后究竟有什么神秘的组织。 轩弟不再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轩弟。 那个曾经追着他玩耍的小尾巴,一去不復还,变成一个可怕的对手,也许当年他不该救轩弟,这样便少了许多曲折。 三人面对面,都是是一愣。 “轩弟,你赌输了”他回来就意外着皇上不会放过林妙言,当初的约定就以燕荣轩输了告终。 “呵呵”,燕荣轩沉稳的道:“未必,皇上开释妙妙,我一样算赌赢,请太子殿下记住你的诺言。” 如此胸有成竹,让燕俊驰一阵不安,燕荣轩与林妙言已经携手而下,去了前厅。 冰玉过他身边时,立即感到她的身手绝非常人,而先前也没见过,轩弟……谜一样的人,这样的对手让他心中没有了底。 四人被小二牵引着进了前厅二楼的包间,这包间早已按照郑棋的吩咐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桌布碗碟都是临时新买的。 燕荣轩对待僕人向来人性,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也让郑棋和冰玉一起坐下吃饭。 包间里朝着大厅开了一扇大窗户,哪里有表演歌舞的艺人在卖唱,大窗户便是为了让客人欣赏歌舞而开的。 此时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正在为客人们弹琴,技法娴熟,琴音宛如天籁,吃客们连连叫好。 门口忽然冲进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高大魁梧,一身侍卫装,傲然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二楼一个包间。 掌柜见过的人多了,看这人装束多是大内侍卫,再看那把刻有虎头的配刀,立时腿一哆嗦。 正文 039,素未谋面的干爹 刻有虎纹的配刀,天下只有跟随皇上身边的虎卫能用,也就是皇上的亲信,贴身的带刀侍卫。 掌柜陪上笑脸迎上,没等开口,虎卫一手指向二楼那包间开口:“除了那一桌的人,统统给我清场。” 虎卫的声音中气十足,在场每一人都能听见,不由得都望向了他,寻常人是不识什么虎卫的,不就是个官场中人的狗腿子吗?这样嚣张。 只见虎卫又扔了一锭金子给掌柜,目光凌歷:“给我清场”。 这锭金子足以赔偿今日的损失,掌柜连忙吩咐了下去,食客们虽然心中愤慨如此霸道的行径,却也仅仅是愤慨,不敢惹事,不到一会时间,偌大的酒楼只剩二楼的那个包间里才有人。 郑棋隔窗遥望,只见皇上穿了便装步入厅内,燕俊驰与张玉树上前去施礼,然后一起上了楼,道:“主子,是皇上,还有太子和张玉树。” 早在他们落千丈涯前,皇上就宣布太子与张玉树就要大婚,出了谷后,已经三个月了,自然是大婚完毕了吧,好啊,老子,儿子,媳妇都来了,燕荣轩轻笑道:“郑棋,恭迎皇上,太子,太子妃大驾。” 郑棋领命打开门,皇上,燕俊驰与张玉树已经到了门口。 “皇帝陛下多日不见身子可好”,燕荣轩与林妙言并没有跪拜,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皇上还是如从前的模样,阴沉,冷戾,与燕俊驰如出一澈,看见燕荣轩回来,多少是一些安慰,心中小小的欢喜,却不露声色,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燕荣轩向身边的林妙言投以温柔的一笑道:“儿臣与妙妙已经成亲,理当来给皇帝陛下奉茶。” “你说什么?成亲了?私定终身名不正言不顺,朕是不会承认你们的关系的”,皇上气的一阵咳嗽,他的心中究竟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皇帝,这个父亲。 “皇帝陛下,是我娶妻不是你娶妻,你承认与否不重要,我们依旧是夫妻”燕荣轩淡淡的喝一口茶,面上带着温和的笑。 太子虽然二十八了,可皇上年少就得了太子,至今也就是四十五岁的年龄,男人的强盛时期尚未过去,正是鼎盛之时,饶是拥有压倒泰山的定力,也忍不住怒意勃发。 “锋儿,你太不像话竟然与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私逃,这女人惹的桃花债还不够多吗?并且蓄意杀了太子之子,偷盗宝玉”,自从这女人进了京城,她的各种绯闻满天飞,礼亲王,太子,乔江,木子宽,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冰清玉洁的锋儿。 “皇帝陛下”,像是眼前的皇帝在毁灭他的心爱之物一样,燕荣轩温润的眉眼闪过一丝狠歷:“有人蓄意诽谤妙妙,我定不会放过,同样的有人蓄意谋害妙妙,我更是不会放过,偷盗宝玉,太子妃流产,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定会讨回。” 张玉树的心脏勐的一跳,燕俊驰在出了千丈涯谷底就知道了她假怀孕和制造假宝玉的事情,燕荣轩那样爱林妙言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燕荣轩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但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镇定自如,有恃无恐,让人莫名的心慌,再说若是她再一味的与林妙言过不去,燕俊驰只会更讨厌她,权横再三,上前道:“皇上,宝玉与孩子的事情玉树不作计较了,礼亲王是皇上的骨肉,他如此深爱蓝妹妹,所谓爱乌及乌,皇上就不要为难他们这对鸳鸯了,玉树虽然没了这个孩子,但是我与俊驰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 “不行,林妙言犯下重罪不可轻饶”皇上断然否定,林妙言的模样五分像宣儿,五分像那人,尤其眉宇之间更是与那人似一个模子出来的,他恨那人入骨,心爱的儿子娶这样的女人,不是给他添堵吗? “咚咚咚……” 有脚步声接近,茂轩皱眉道:“大胆草民,不是叫你们都滚了吗?” 掌柜猫着腰,点头哈腰呈上一张纸条,但却鼻青脸肿,一副苦样:“门口一位男子非要我把这个送到爷手中”,说着话意有所指的望向里面的皇上。 茂轩将信将疑,门口空无一人,不耐烦的说:“爷没时间与你玩耍,耽误爷办事你定要人头落地。” 第43页 掌柜突然扑倒地上哭求着道:“爷就帮忙传递一下吧,就当是救小人一条命,那男子说了若是这个不传到那位爷手中就要杀我全家,拆我的酒楼,爷小人求了……” 朗朗干坤天子脚下,谁人敢这样目无法纪的嚣张。 掌柜故意哭的惊天动地,终于惊扰了皇上,皇上听说竟有这样嚣张之人,不免动怒:“是谁敢这样嚣张,把那纸张呈上来。” 茂轩把纸呈上,皇上拆开来看,只有一句话:“若敢让我义女儿不痛快,立即血洗义州。” 没有落款,不看这话的意思,单看这笔迹皇上的脸便变得惨白如纸,读完这句话惨白的脸上惊现恐惧,好似看到鬼怪勐兽,手一抖纸张飘落地上,近前的林妙言,燕俊驰与张玉树,燕荣轩等都把上面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不了解这样一句话怎么就把皇上吓成这副模样,上面所说的干女儿又是指谁呢? 皇上毕竟是皇上,稍微的失态便调整了过来,世上能模仿那人字迹到如此逼着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妹燕文静。 那人失去踪迹多年,传言是杀人杀得癫狂至死,这字肯定是文静模仿,想到不可能是那人,大大的松了口气,运用内力将声音传得很远:“文静,那个魔鬼已经死了多年,不用故弄玄虚 ”。 一个女音悠悠传来:“皇兄,请到群芳阁门口一看便知”。 这声音这样熟悉:“师父……”林妙言一头奔出门口。 一身壁衣的女子赫然立于门前,长髮及腰,皮肤细润,眉宇间淡淡的一股忧愁似乎与生俱来,使她具有一种忧郁的气质。 见到飞奔而来的林妙言,笑着张开双臂,林妙言如燕子一样飞进她怀里,眼圈一红:“师父……呜呜”。 皇上也寻声下来,见到燕文静惊喜的喊了一声:“文静,果然是你。” 兄妹一别近二十年,山中的岁月比较清淡,燕文静虽年近四十但看起来却如三十来岁,而在燕文静眼中皇上比以前变了许多,她离开时他还没登基,此时已经是君临天下,九五至尊该具备的都具备了,只是眸中有股挥之不去的阴沉。 “皇兄,这些年好吗?”,语调中不免有些沧桑。 “文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上默默念叨与她四手相握,他们这一辈子嗣不多,却仅有她这一个公主,从小是被哥哥,父皇们宠着长大的,却是因为那个男人,二十年有家不能回,怎能不让他心疼。 “皇兄,我待妙妙如亲生……” 话说到一半,皇上脸现不悦:“就知道你是为她而来,刚才那张纸也是你的杰作吧。” “不是,那个确实是龙哥亲笔写的,妙妙小时就认他做了干爹,这半年来你到处抓捕妙妙,他岂有不知之礼”,燕文静说着话给林妙言使眼色。 龙哥何许人也?林妙言莫名其妙,但看得出来皇上惧怕这个龙哥,于是添油加醋道:“哎呀,师父原来我义父这样厉害,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皇上有意识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别的人,微怒斥责燕文静:“文静,龙笑天是杀我们父兄的仇人,你怎么还要与他往来”,怪不得她二十年不曾回来看亲人一眼,原来他们之间藕断丝连,这样一来,林妙言是龙笑天的干女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由得一个寒颤。 当年的血案他亲眼目睹,那个魔鬼见人就杀,整个京城血流成河,生平最怕的人便是那个魔鬼,这其中还有他的一个秘密,不过看燕文静此时的样子对他尚有牵挂,不似知道那个秘密,仔细回想当时,龙笑天根本处于癫狂状态,连他也未必知道那个秘密,想到这里心放宽不少。 正文 040,师父回来 “皇兄,当年的事情不能怪龙哥,他是被血魔附了身……” “无论怎样,皇兄与父皇均死在他剑下……”等等,若是那个魔鬼在附近,发起狂来……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派出去的茂轩回来报群芳阁里作乐的几个公子哥都被割颈而亡,据老鸨说兇手一身黑衣,大约四十年纪,身材高大,身手矫健,下手狠毒,死者个个一刀毙命。 皇上差点没有仓皇逃窜,这样的描述正是龙笑天的模样,但皇上终究是不能这样没有形象的,镇定一下心神,恨恨盯着林妙言,这臭丫头居然与那魔鬼攀上了亲,早晚自食其果,那魔鬼发起狂来六亲不认,且由着她去,日后再找机会把她与锋儿分开就是,他绝对不会让锋儿沉迷于她,误了大事。 “也罢,看在文静的面上,难得玉树也心宽不究,这次的事就此作罢……锋儿,文静与我一道回京吧。” 林妙言与燕荣轩对视,欣然一笑。 燕俊驰却是黑沉了脸,轩弟居然能想到妙妙的师父,并这么快找到,他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这一次他赌输了,但不代表放弃。 “师父,你为什么不要妙妙了”。 礼亲王府内林妙言抱着燕文静胳膊撒娇的审问。 徒弟嫁了人,燕文静跟着林妙言住进礼亲王府。 想到师父当初的不辞而别,林妙言依旧伤心不能释怀,师父能带走师姐为什么独独扔下她一人。 “傻孩子,为师是去办正事,带着你们不方便”燕文静扶着她的后背安慰。 “你骗人,那怎么带师姐不带我”,林妙言嫉妒的看一眼一旁的柳心月。 柳心月在她后面入门,她进门时林妙言已经有八岁了,却得到师父的偏爱,自然不痛快。 “那后来不也是让心月来李家了吗?……再说你若跟我四处奔波岂能这么快嫁得如意郎君”,燕文静巧妙的转移话题,暧昧的望着一双小夫妻。 在青云山时她也是见过燕荣轩几次的,但听徒弟经常念叨小青,也看出来他们间的情意,本来就是挺中意他的。 她回京前早已见过燕荣轩派去寻她的梓潼,梓潼把他们已经成亲的事情告诉了她,此时看他们互相对望时绵绵情意,再看看他们滋润微的脸庞,就知道他们新婚甜蜜,不过呢怎能让心爱的徒弟的婚事如此草草了事,没有双方长辈做证主婚,别人眼中是不承认的。 燕文静目光落在燕荣轩身上:“荣轩,我最疼妙妙了,虽然你们已经拜过堂,但是我还是要求你正式的娶妙妙过门,有双方长辈主婚做证,这才是名正言顺嘛!” 主要还是要提醒皇上不要再对妙妙有祸心。 林妙言被这么一提,羞红了脸:“师父……” “哈哈……我们的妙妙害羞了”燕文静与柳心月掩唇轻笑。 “荣轩,你这臭小子到底答不答应啊?”燕文静再提这个话题。 燕荣轩连忙道:“不用姑姑说,侄儿正有此意呢”。 乔江为林妙言敢于与皇上叫板,已经稍稍冷却的谣言又热乎起来,之前就筹备着定婚典礼,以避谣言,这回干脆也不用什么定婚,直接就成亲,还有就是断了某人的念想。 第44页 皇上对此事也不再追究,算是应允了这门婚事,婚期定在了三六日之后。 林妙言与燕荣轩的婚事使礼亲王府的人忙乎起来,燕文静,柳心月,李虎,郑棋,冰玉,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既然要举行这婚礼,也得处处按规矩来。 婚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 林妙言回来后一直与燕文静和柳心月住在辰苑,而燕荣轩一直住自己的寝殿。 林妙言与燕文静分别一年,自然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师徒三人天天倾心夜谈,讲别后的事情,有趣的事情,不过林妙言最为好奇的当然要数她素未谋面的干爹。 问了几次,燕文静似是有意迴避,她也不好再追问,每个人多少会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私。 想来当年的恩怨太让师父伤心。 不过这期间皇上倒是来看过燕文静几次,始终血浓于水,再怎么样还是很牵挂这个妹妹的,不过他对林妙言却是不冷不淡。 经过燕文静的斡旋,乔江也回到了聚贤庄,事情算是得到圆满的解决。 府中有燕文静与梓潼的指挥调度,筹备婚礼的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一点也不用林妙言与燕荣轩操心,柳心月只管陪着林妙言聊天作伴。 转眼婚期便至,为了明日有更好的状态,林妙言早早便入睡。 换上了亵衣,灭了灯,刚躺下便听见卡擦一声响,有龙脑香袭来,焕然间屋子里多了一道唿吸音,她勐然转身警戒的道:“谁?” 腰身一紧,跌进一个火炉般的胸膛,那人的身体总是这样的热,微热的薄唇倾覆而下…… 这个魔鬼燕俊驰怎么总是这样阴魂不散,总是要让她不好过。 明日要大婚,他来这么一套,分明又是来搅局,林妙言不假思索,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下去,燕俊驰吃痛倏然松手。 “我早就是荣轩的女人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为什么总与我过不去”,林妙言嫌弃的擦了擦嘴唇,连忙拿过外衫披着。 朦胧的黑夜中,他可以强烈的感受到她的愤怒,但是依旧说到:“做我女人,林妙言”。 霸道的语调,让她极为反感,这句话好像无知小孩的一句天真的话,当她是什么? “呵呵,燕俊驰我不是你的玩偶,我已经身为人妇,是你的弟媳,太子殿下请自重”。 “妙妙,我喜欢你,做我女人” “笑话,燕俊驰你真是无耻,快点从这里消失,要不然我喊人了”她警戒的退后几步,好像躲避毒蛇勐兽,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此死皮赖脸也是常态,这人不但让人本能的生起提防之心,而且令人生厌。 不料她再次被跌入她的怀中,被搂得紧紧,不,应该说是勒更恰当,勒得她连唿吸都有些困难。 “妙妙,我真的喜欢你,即使你已身为人妇我也抑制不住的想你,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你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轩弟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他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他以为是太子就可以欺男霸女:“你这疯子,无赖快放开我”。 她的身子是荣轩的,怎能让他触碰,可是他依旧紧紧勒着她,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听到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月光将那人的影子印在窗纸上,有淡淡的熟悉的药香传来,脑中似一道闪电噼过,外面的人分明是燕荣轩。 她急得转做了哭泣哀求:“燕俊驰你放开,求你了,放开。” 一个猜测冒了出来,燕俊驰是故意的,明知道来人是燕荣轩还如此放肆,情急之下,一抬腿,他立即吃痛的蹲下了身去,咬牙道:“女人,真够狠”。 “妙妙”燕荣轩早就听到林妙言的哀求,急忙破门而入,点亮了灯,看到捂着下身蹲在地上的燕俊驰,唇角勾起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又看向林妙言眼泪尚在脸颊,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妙妙,有我在不要怕”。 “太子殿下,你想要做什么?” 自小他与妙妙之间似乎有种微妙的联繫,他们似乎会若有若无的感应到对方的感受,刚才忽然觉得心中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往往某中心境无理由的突兀的冒出来,便是妙妙的心境,当他来到辰苑立即闻到一股迷香的味道。 便立即沖了进来,他早就觉察到了燕俊驰对妙妙的觊觎之心,幸好妙妙有血玉手镯护体,没被迷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文 041,宿世姻缘 燕俊驰凝视了她们好一会儿,悠然道:“轩弟,你知道我与妙妙有宿世姻缘,何苦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如一声霹雳在燕荣轩脑中炸响,难道这就是逆天的惩罚,安插这样一个人来破坏他的幸福? 这句话让燕荣轩微一沉默,随即又恢復了镇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与妙妙有宿世姻缘的人是我。” 林妙言往前几步,眸光透过昏暗的烛火准确无误的对上他的眸子:“那破玉我已经给你的太子妃了,什么宿世姻缘的与我没关系,我既与荣轩定了终身,绝不始乱终弃,一女不侍二夫,即使你杀了我我也是荣轩的人”。 无语,无边的压抑,死也不跟他,他另她这样厌恶,还是说他来的比轩弟晚?以上的猜测无论那一种,她都不会做他的女人。 可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在他被热疾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从没有一个人会把身子在寒冰池泡冷去给他降温,即使是母亲也没有这样做过,她为了他这热疾多方查阅医书,特意跑太子府去告诉他,那不是病,是诅咒。 在他面前她不是也曾开怀的笑过吗?也曾为他洗衣做饭,也曾细心照顾他的伤处,也曾一起骑马射箭,她不知道在木屋中渡过的那七天,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舒心,最放松的日子。 月凉如水,烛光摇曳着林妙言裊娜的身姿,美丽的女子仿若月下仙子,静静立在两个男子中间,那双眼却直视着燕俊驰散发出冷意。 他忽略了这一丝冷意,心想轩弟只不过是占了先机,他一定有机会挽回妙妙的。 “妙妙,只要你答应跟我,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 “呵呵,你以为我稀罕那劳什子的太子妃”淑女剑寒凉如冰,指向了燕俊驰:“快点从我视线消失,燕俊驰”。 “妙妙,我忘不了掉你是怎样缓解我的热疾,忘不了在木屋中的日子,你心中就真的从来没有过我?” 再一次想要极力挽回。 林妙言的俩潭黑眸依旧如冰山冷泉:“知恩图报,想必太子殿下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林妙言一向恩怨分明,太子殿下救过我,我自然是要报答的,所以我为你做那些事情完全没有掺杂一丝男女的情爱。” 燕俊驰勐然往后一步,眼神几多变化,风云莫测,最后黯然离去。 天蓝如画,白云悠然,礼亲王成亲的日子,正是十月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礼亲王在朝中并无多少人脉,大多只是点头之交,虽然是个病秧子的落魄王爷,但皇帝亲自到场给他撑足了面子,碍于礼数被请观礼之人还是做足场面上的功夫,备礼来贺。 第45页 礼亲王的婚宴设于礼亲王府内,燕荣轩拒绝了皇上让他在皇宫内举办的好意,执意在自己府内,他府上的人多为新人操办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便从宫中拨了些能干的人来帮忙打点,经过几日的筹备,终于有模有样的呈现在宾客眼前了。 花厅的正堂之上端坐着皇上和皇后,身后是一些侍者,俩边自然是王公贵族,身份再低一些的便是挤在外面看热闹,按照礼仪,俩位新人在此行礼三拜,礼毕完新娘送入了洞房,便就剩了宴席了。 吉时已到,看着所来宾客差不多到齐,皇上微笑点头,正要示意礼官可以开始,却听得有人来报乔庄主携夫人来恭贺义妹成婚之喜。 皇上黑如墨汁的眼眸略显深沉,随即换做一副笑脸有请。 乔江今日的穿戴比以往正式了些,身形魁梧,眉毛粗深,双目电光隐现,一出场便起了鹤立鸡群之感,脸带着微笑,而他身边的夫人一身素色的蓝,端庄娴熟,动作得体,举止有礼,与乔江堪称绝配,近来盛传的风言风语忽然间在每个人的心中消散于无形。 乔江与夫人王怜星双双朝皇上,皇后行了大礼,虽是行大礼,那一身的霸气和爽脆有力的举止令皇上也不禁折服,就是之前把他软禁在皇宫之时,皇上也是以礼相待,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乔江开口道:“未得皇上与礼亲王邀请,便冒然来贺,实在有失礼数,望皇上恕罪”,声音一出,中气十足,会武之人一听,一看便知其人有深厚的内功修为。 这个来自江湖的传奇人物,不但在京城深得人心,有名望,而且扼制着朝廷多半财政税收的命脉,平日里不大与官场接触,此番到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林妙言。 他们的关系还真耐人寻味。 “哎,乔庄主哪里的话,锋儿得以结识你这等人物实是造化,快快上座”。 立即有人上前恭敬的坐请的姿势,接乔江夫妇上座。 乔江抱拳道:“乔某此番来恭贺义妹林妙言大婚之喜,皇上不必如此客气,乔某闲散惯了,倒有些不自在了”,心中早打定了主意,待他们拜完了堂就离席。 皇上身边的皇后凌厉的眼眸中寒冷了几分,皇上几时对卿儿以外的皇子如此上过心,看了一眼乔江夫妇,心中似是明白了几分。 朝中有金震天勾结刘福胜,做为强大的经济后盾,大发不义之财,皇上早有除之的心,奈何金贼党羽众多,虽然经过此次的事件金震天武功被废,但是金党已在朝中根深蒂固,要连根拔出,此次的落马只是一个小的警示,于是寻找朝廷以外的外援便是首要。 乔江便是最好人选,可乔江来自江湖,心高气傲,不屑官场交集,却阴差阳错的来了个林妙言,正好成全了此事,忽然明白了这一切流言的始作俑者原来正是皇上。可为何皇上会将林妙言许给燕荣轩。 送到青云山冷了十五年的皇子,忽然提了回来,这其中可能的缘由不免让她打个寒颤,不过片刻间她便是收敛了心神,眸子闪过一丝狠厉,不能为我所用,必杀之。 一切准备妥当,礼官便请出了两位新人来。 燕荣轩与林妙言同时穿着红色的礼服,携手而来,红色的衣袍显燕荣轩的肤色越发白皙,瘦消的身子裹在礼袍间,皇上看了不免心痛,相对于燕荣轩,他的这位未婚妻子虽然蒙着盖头,但一袭红色衣裙凸显玲珑有致的身形,充满了青春的朝气,他们在宾客瞩目之下来到首座之上的皇上和皇后之前。 忽然一阵风袭来,林妙言的盖头被吹落,人们终于得见这位名满京城的小仙女的真容,这位新娘子头戴凤冠,薄施脂粉,比起新郎官来新娘子显得神采奕奕,脸色红润,眉目清明,发出炫目的光彩,好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 “妙妙,你可是真心愿意嫁轩弟”,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厅内响起来,白衣墨发的男子,抬首静立在待嫁新人前方,棕色的眸子里有某种让人心疼的东西,却又透着浓重的深沉和期望。 燕荣轩的手僵在半空中,就知道怎么会无故的来一阵风,原来是他在搞鬼。 林妙言默默的望着说话的男子,白衣胜雪,倾城姿容,言语中缓缓走了过来,那双眸子透出令人窒息的幽暗。 他又想做什么,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遇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傢伙。 厅中静悄悄的,因为乔江的关系,林妙言一时之间成了朝各股势力争夺的对象,满堂的宾客在乔江到来称林妙言一声义妹之时就揣测到了几分,都在等待着林妙言的回答和反应。 得之甚好,失之必杀,皇上,皇后都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事情变化的有点突然,乔江与林妙言的结识打乱了所有人心中的计划。 “妙妙,回来做我的太子妃,我守护你一辈子,”白衣清冷的男子再一次开口,优雅的伸出了白净修长的手来,风华毕现的一笑,足以倾倒在场所有年轻女子的芳心,迷人的眼眸里有期待,渴望,还有温柔,深情……,这样的眼眸第一次对着她展现。 正文 042,妖星转世 太子妃,多么诱人的条件,张玉树与燕俊驰的婚事因为燕俊驰的落涯延后,至今仍然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没想到太子竟然是看上了自己的弟媳。 皇后朝皇上望了一眼,见皇上面色无波,她心中微微动容,卿儿此举若只是为了乔江,倒是好事一桩,可是拿太子妃的位置来换取,代价未免太大,太子妃的位置必须要发挥足够的用处。 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若卿儿真的动情,后果她无法预测,自燕荣轩回京后,敏锐的知觉告诉她,必须防备着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厅中的气氛沉默,无端的诡异,乔江眼角微微上扬,看似是自己救了林妙言,被林妙言累及,事实是否如此呢,他心中已经有了些倪端。 他用回来俩个字,莫非想用那俩块宝玉作文章,偷眼望张玉树,只见她面色灰暗,这些日子来似乎瘦了一圈。 无论怎样她是不可能去相信燕俊驰这番话的,虽然不知他为什么这样做,但她是不可能离开荣轩的。 她礼貌性的一笑,与燕荣轩四手相握,互相凝视,情意不言自明:“谢太子殿下抬爱,林妙言早已与荣轩定下终身,今生能嫁给他正是林妙言多年的愿望。” 那双伸在空气中的手似被冰冻一样僵硬,燕俊驰沉淀了心痛,眸中闪出危险的信号。 燕荣轩无视他的反应请礼官继续婚礼,喜婆又把林妙言的盖头盖上,礼官只好继续下去。 一时间热闹的气氛倒是把失意的太子殿下给遗忘,每个人都在心中权衡着燕荣轩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按照往日皇上对太子的宠爱,林妙言这样一块香饽饽,怎么甘心给了要什么没什么的礼亲王。 在一片祝福声中,三拜已拜完毕,礼官高喊:“礼成,新娘送入洞房。” 在喜娘的搀扶下,林妙言迈着步子步入后堂。 一团火红突然闪现在林妙言身前,只觉得小腹一阵巨痛,喜娘“哇呀”一声杀猪般尖叫:“金小姐杀人啦”。 第46页 她们此时在后堂入口,厅中的客人听到声音朝这边望时,林妙言的盖头已经滑落,花容失色,小腹之上一把匕首直没至根,鲜红的血立即浸染了大红的礼服,呈现出暗红,鲜血一路向下,流淌在了五彩的线毡,微微泛着暗红,匕首之上竟然是有毒的。 林妙言双唇血色全无,望着近在身边的兇手,金圣莲脸现得意之色凑近她耳廓,轻声道:“蠢女人,俊驰哥哥不过是因为乔江的原因才说这番话的,别以为他真的被你这妖孽迷惑,俊驰哥哥是我的”。 林妙言听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昨晚他闯进书房,向她坦白说爱他,原来就是这个目的,望向燕俊驰的眼眸中瞬间多了几分憎恶。 “妙妙”,燕荣轩与燕俊驰同时惊唿,燕荣轩接住即将倒地的林妙言,燕俊驰则是恶狠狠的掐住了金圣莲的脖子:“你这疯女人,在做什么?” 金圣莲被掐得几乎窒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仍然是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她该死,妖孽”。 “妹妹,你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还不乖乖跪地请罪,皇上在上岂容你这样放肆”,金圣年怒拍桌案,连忙下地上朝着皇上跪地请罪,神色间很是惊恐。 此次忠王落马被太子联合了三十多个青焰堂的好手把他的武功废了,但皇上顾忌着他手中的实权,终于还是再一次的退让,让他停职养伤,名曰:“闭门思过”。 礼亲王大婚不少人都因为皇上的到场而来捧场,由于忠王被下了禁令不能出府,所以让黑鹰带着儿子到场。 金圣年在那次狩猎闹出了事后,也乖了不少,那事过了半来年了,他的流言渐渐降温,这才敢出来,不过却是稳重深沉了不少,若是以前的话,林妙言遭刺杀他得高兴的拍手,此时却是先行请罪起来。 燕俊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金圣莲面色发紫,皇上沉着嗓子道:“卿儿,先放了金小姐,看她做何解释”。 燕俊驰不甘,但看皇上脸色深沉不容辩驳,狠狠将金圣莲摔到地上,金圣莲忽然唿吸到新鲜空气,咳咳一阵才缓了过来。 皇上微微前倾,俯身望向金圣莲,阴鹜着脸:“金小姐,何故伤我皇儿的王妃,若说不出个理来,今日别想活着走出王府”。 拜过了堂,又有长辈与满朝文武做证,燕荣轩与林妙言自然成了夫妻,所以也改了口。 金圣莲缓过来后,爬到金圣年身边跪下:“回皇上话,此女该死,臣女也是为了礼亲王殿下好”。 “何谓该死?本王的王妃岂容你这般想杀就杀,简直一派胡言”,燕荣轩血红着眼睛怒视金圣莲,虽然一脸病容,却是莫名的透着一股霸气,让金圣莲心中发憷。 咽了咽口水,在燕荣轩与燕俊驰的逼视下,缓缓出声:“此女妖星转世,会祸害人间”。 “嗖”的一声,燕俊驰手中的佩剑已经搭在了金圣莲的脖子之上:“胡言乱语,无稽之谈,今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金圣莲被他的怒气吓坏了,连他的剑划到脖子,也不曾察觉。 昨日在街上他遇到一个道长,给她算了命,说她本有皇后之命,却是被一妖星破坏,只要除了妖星从此她走向皇后的路便会坦途无波,并教给了她一些办法。她本来暗恋太子已久,经此一挑拨心中便是跃跃欲试。 本来心想,林妙言要嫁的人是燕荣轩,不杀她也没关系,反正燕荣轩做不了太子,成不了皇上,可当燕俊驰起身说了那样一番话,嫉妒心起,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打定了主意,杀了这个女人,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妖女,是妖星转世…… 那匕首是应该刺在林妙言的右方锁骨之上的,却因为情急慌乱刺在了小腹,没有出现道长所说的异常现象。 正在想要如何再在林妙言右肩之下划一下的时候,所有人目光灼灼,对准了她,而林妙言此时被燕荣轩护了个结实,满堂皆是高手,她那点微薄的功夫哪里有机会下手。 “她右肩下有妖星之印记”,没有机会下手,只好照实说了吧。 燕俊驰见过那个印记,那时觉得那只星辰花很奇怪,出奇的美丽和生动,像是活在她的皮肤上一样,不过他却不认为这样就可以把她说成妖星转世,会祸害人间:“金大小姐,闹够了没有?” 上首的皇上,难掩心中一点欢喜,想不到金圣莲如此好利用,但脸上却是乌云密布沉声道:“金小姐胆大妄为意图谋害礼亲王王妃,罪不可赦,拖下去斩了,金圣年纵容妹妹行兇,难逃罪责押入天牢待命”,简短的一句话,让在场之人松了一口气。 心思灵敏之人便知道今日之局谁是掌控者,都不敢出来说话。 至于金圣莲,用完了必除之,这一向是皇上的做事原则。 茂轩与刘扬等便要上来抓人,金圣莲吓得面无血色,紧紧抱着金圣年:“哥哥,哥哥,林妙言真的是妖女”。 金震天落马,希望寄予儿子,以图东山再起,若是儿子与女儿再出什么差错,忠王府就会倒下,黑鹰双眸闪烁,手中已经握了一只小飞刀勐然见射向了林妙言的右肩,事到如今只能拼命一试。 燕俊驰那能让那飞刀近林妙言的身子,奈何金震天内力深厚,小飞刀虽然没有造成林妙言的又一次重伤,却刚好被燕荣轩一拂,斜着擦过了锁骨下的皮肤,划破了衣服,随着燕荣轩这一拂带起的风来,将划破的衣料带了起来,一只惟妙惟肖的星辰花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此时,被飞刀拂过的肌肤上,那道浅浅的划痕,突现一道妖异的蓝色光芒,其间有无数蓝色的碎小的花朵四散开来,瀰漫了整个大厅,迷惑着每个人的视线和头脑。 正文 043,护体神印 仿佛进入了梦境一般,心中所想的事情都成了真,有想钱财者家中金银堆积成山,有想权贵者当上了大官,有好色者,美女环绕,有平凡之人,看到了父慈子孝,儿孙满堂,有暗恋者与对方结成连理,一时之间每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美梦中。 林妙言冷眼看着各人的表情,仿佛是中了邪一般,有个淡定的人影拨开痴痴呆呆的人群徐徐而来,紫色的衣袍随风飘飞,脸上蒙着一层轻薄的紫纱,看不清容貌和年纪,瞬间来到跟前:“你就是那女人之女宇文笑?” 察觉到她的不善之举,燕荣轩手中瞬间多出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横在她身前:“你是谁?” 紫衣女子微一楞,仔细打量起燕荣轩,瘦弱,苍白,显然很疑惑眼前这样一脸病容的男子会不被这邪异的摄魂术所控制:“咦,摄魂术竟然对你无效”。 “你想怎么样?”燕荣轩出声警告。 “别着急”紫玉女子盯着林妙言肩上的星辰花,露出妖邪的笑来:“我只是借你未婚妻一用,取回原本属于我们的护体神印”,说着便是伸手来抓林妙言。 还未等触及衣角,同时有两只手掌分别从两个地方噼向了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大惊,退后一步,只见左面是燕俊驰,右面却是乔江,莫非今日真见鬼了,一时间冒出这么多不被摄魂术控制的人来,摄魂术从来没有征服不了的人,除了有至宝护体,和坠入魔道之人,此外就是被改了天命之人,不会就这么倒霉的全凑到一起了吧。 第47页 “轩弟弟,带妙妙离开”,燕俊驰的第一反应就是确保林妙言的安全,他看到紫衣女子衣袖上一下个小小的辰字,心中一沉,在山海楼暗中想杀林妙言的那个人,衣袖上就有这个标志,他们只是冲着妙妙身上那个被称为护体神印的东西来的。 燕荣轩连忙抱起林妙言,刚一起身,身后疾风袭来,后背尖锐的痛,似是被利器扎伤,疼痛所至跪到在地,手中却是牢牢抱着林妙言,让她不至于跌倒在地,增加痛苦。 “轩弟”燕俊驰急忙回身施救,偷袭燕荣轩的人也是一个蒙面的女子,紫衣女子与乔江缠斗,燕荣轩强忍疼痛再次抱起几近昏迷的林妙言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顿时愕然,门口迷雾一片,根本辨不清方向,目之所及,白皑皑一片,看上去诡异无比,竟像是被布下了什么邪佞的阵势。 身后有异动,忽有一道白芒破空而至,硬生生噼开了眼前的迷雾,视线立即清晰起来:“快走”。 乔江从身后赶来,手中一条平淡无奇的软鞭,朝空一噼,视线又清晰了几分,但仅仅是剎那间被噼开的迷雾便又合到了一起,这是乔家家传之宝鬼哭鞭,用了三十多年,今日才知道这鬼哭鞭,还有这等辟邪的用处。 燕荣轩抱着林妙言,乔江应付着突袭上来的蒙面女子,边噼开迷雾,好在躲在迷雾中的女子武功不是很高,乔江可以应付一阵子,紫衣女子想必是被燕俊驰缠住了并没有追上来。 不知走了多久,这片迷雾似乎走不到头,从正厅开始算起,到府门口也就是不到一刻钟的脚程,这分明是误入了对方布下的阵局之中,任凭乔江手中的鬼哭鞭如何的厉害,但终究会有力气穷尽的时候。 “乔庄主”,燕荣轩停了下来道:“他们是冲着妙妙来的,你既认了妙妙做义妹,今日拜託你带她闯出这个鬼阵,来日定当顶力相抱”,他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撑不了多久就会昏过去,唯一的希望就是将妙妙交託与乔江,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想要护体神印,而这护体神印一旦被剥离妙妙的身体,其后果连他也未能预知,但是却能肯定没了护体神印对妙妙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痛,小腹处的痛蔓延到全身,连腿都觉得没有了力气,口干得厉害,张口却是一声嘶哑的声音,睁眼是朦胧模煳的视线,这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些处理伤口用的物品,几个凳子以及她身下的这张床,除此外别无他物,又或许这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屋子,而是一间石室。 “你醒了” 林妙言寻找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屋子的另一角落里,一个男子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浓眉方脸,嗓音洪亮,不是乔江还会有谁。 她想起来,刚一动牵动伤口,痛的呲牙咧嘴,乔江起来道:“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乔庄主”,之前在礼亲王府拜堂成亲,举行婚礼,后来杀出了金圣莲,再后来又冒出神秘的紫衣女子,然后意识就模煳了,怎么会是乔江,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是燕荣轩抱着自己逃生,那个紫衣女子说要什么护体神印,可护体神印又是什么东西? “简单点说就是有人为了你身上的护体神印而来,所以把我们掳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乔江走过了递给她两只瓷瓶,望了一眼她小腹上的伤口,又回到桌边的凳子上坐着,爽朗一笑:“自己上药,有没有问题”。 “哦”,林妙言欠了欠身子,这么躺着显然是看不到伤口的位置,可要坐起来又痛得无法忍受,但看红色的衣袍在伤口那点地方被撕开了一些,显然之前一直是乔江帮忙上药的。 “呵呵”,乔江看她笨拙的样子,每动一下都皱着眉头,那把匕首足有三寸长,幸亏在小腹,若是在上腹,伤及脏腑,说不得早已死了,加上一路上失血过多,她现在虚弱不堪,又走了回来接过她手中的瓶子:“还是我帮你吧”。 “谢谢,乔庄主”,林妙言只好接受着他的帮助,事实上她此时真的无法自食其力。 “我在你婚礼上已经公然称你为义妹,只要你不嫌弃我们以后兄妹相称吧,叫我一声大哥就可以”,乔江打开其中一只瓷瓶,用干净的棉布沾了些褐色的药水,轻轻擦拭伤口。 她反射性的往回一缩,这药也实在太痛了,刚一擦上去便痛得眉目鼻子都纠结到一起了,乔江朝她温和的一笑:“这药擦着是会很痛的,但效果却是非常的好,忍一下”。 林妙言点了点头,做一副受罪的苦脸,惹得乔江心中发笑。 “林妙言有幸结识你这等人物做大哥,当真是造化,呵呵,不过你不怕我是妖女”,想起之前金圣莲说自己是妖女,真是佩服这位小姐的想像力,仅凭她身上这个刺青就说是妖女,未免太天真。 “妖女?呵呵,妖女怎么会有护体神印”,乔江有意识的望了一眼她肩下那块露出来的一枝蓝色的花,又道:“我虽不知护体神印是什么东西,单单听这名字便不是妖女所能拥有的,那些人的失常全是因为龚月如施的什么摄魂术,而不是你肩下这护体神印”,乔江擦完了药液,又从另一个瓶子倒些粉末状的东西在洒伤口上,然后道:“好啦,伤口已经比前几天好多啦,你在这里已经昏了三天了”。 林妙言此时依然身着一身红色礼服,肩下被黑鹰划破的哪里,衣服早已破了一个口子,那枝蓝色的花儿展现出来,脑中一片混乱,闭眼静思一会,好好理了理头绪,问到:“你说我身上这个就是护体神印,护体神印又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许是人人所求的稀世珍宝”,乔江替她上了药回到凳子上坐好:“否则那把匕首明明是餵了毒的,你怎么没有中毒的迹象,也难怪有人要争抢,不过若不是因为这护体神印,恐怕你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还给你药治伤”。 “怎么说?” 正文 044,护体神印2 “他们一路过来想方设法的要将你与神印剥离,却是不得其法,又说什么神印是活的,强行剥离会适得其反,只好将你救活了,不过这些人却是不近人情,来时把我眼睛蒙主了,把你和我就这样扔这里,每天就送点吃的和伤药过来”。 林妙言有好多问题要问,不得不一步一步的理清头绪,肚子忽然不配合的咕噜咕噜叫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说连乔江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看这里一室的漆黑,带着浓重的湿气,显然是地道,暗室之类的吧,并且乔江的武功她是听过大名的,也见识过居然能这样轻易就被掳来了这里,想必还是受了自己连累。 “对不起,大哥,我又再一次连累你了”,林妙言垂目,有人说她妖星转世,说她是妖女,说不得还真的是,眼前这风姿傲然的男子正是最具男人魅力的年领,如此成熟稳重的男子,且在民间,在江湖,在朝廷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并且身怀绝技,这样的男子谁敢打他的主意,就是皇上也得小心应付, 第48页 自从与她邂逅便一直麻烦不断,那个神秘的护体神印更让她一片茫然,那枝星辰花从娘胎带出来的,三岁被抛弃,师父不嫌弃收养了她,并且取了林妙言这个名字,想必也是随着着东西而取的。 乔江玩把着手中的匕首,那是从她腹中取出来的,歉意的一笑:“是我连累了你”,如此一说忽然又觉得太过牵强,如果她不与皇家子弟有交集,他们之间的一结识将会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就像当年与二妹红叶拜把子那时一样,三妹那男人婆成天混迹男人堆里喝酒,划拳,打架,比武,他与林妙言的结识是偶然,却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些他看得分明,只是眼前这小女子是否也会意识到这些,当某一天,她背后黑手暴露,并且对方是她所熟悉,甚至是所爱之人,她的心会是怎样的痛…… 林妙言思索着他话中的含义,似乎明白了一些,金圣莲那句警告她的话,没有忘记:“蠢女人,俊驰哥哥不过是因为乔江的原因才说这番话的……”,是啊,若燕俊驰真是心中有我,之前何必那样出口伤人,一次次的羞辱玩弄,甚至要她的命,一切的转变似乎是从那一次出了太子府那一刻后,因为那一刻后她与乔江偶识。 乔家素来不与官府有生意以外的交集,官场中各方势力垂涎三尺,却得不到,光是乔家在江湖上的号召力就足以让他们心动,之后她与乔江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有人故意造谣,这些都是有人在操纵的,是有人想将乔家一步步拉向朝廷,相较之下,林妙言显得无辜。 她一点点的思考着其中的玄机,乔江却像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一样:“辰妹,即使我们没有相识,也会有你这样的角色出现的,不必愧疚”,好像心中有点庆倖幸亏遇到的是眼前这小女子,若是换做别的人。 他抿了抿唇,红叶是他义妹,他一直称唿红叶二妹,自己竟然称她辰妹,在心中笑了笑,她才十八岁,自己步入而立之年,女儿奕冰都已经十五岁,这把年纪竟然认了这么个小姑娘做义妹,回去奕冰又要抱怨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来,林妙言问道“大哥,那你怎么会不被摄魂术控制呢?” “不知道,我也被弄得莫名其妙”,他只是不想让林妙言知道他的鬼哭鞭已经被龚月如收了去,而正是这家传的鬼哭鞭才使他免于受到摄魂术的控制。 室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随着哗啦啦的机关启动的声音,一个紫衣女子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了一眼床上闭目的林妙言,蹙起了眉头,放下食盒似有怀疑的过来拉着她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脉搏,然后对着昏迷的林妙言道:“小贱//人,你要是敢装算,我就把你送进冰室,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紫衣女子一走,林妙言便睁开了眼睛,灿烂的一笑,这一笑牵动了伤处,变得呲牙咧嘴,“有些什么吃的”。 乔江楞线分明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好像在看一个馋嘴的孩子,将食盒打开,只有一碗米饭和几根青菜,将东西递到她身边道:“自己吃,还是我餵你”,看到她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神色,他又补充道:“当日礼亲王府被人布下了阵,太子被缠住,礼亲王重伤把你托给了我,我答应礼亲王好好照顾你的”,也是他一时失察,他本来粗枝大叶,不太在意这些礼节,此时也不得不做一番解释。 看着这只有一人份量的食物,林妙言立即后悔刚才装昏迷,定然是这几天她昏迷吃不进东西,所以只是准备乔江的饭食:“嗯,一人一半吧,下次她来我不装昏迷了”,原本只是想着装昏迷,可以活得久一点,因为他们想要护体神印嘛。 “我没伤没病的,三天不吃不喝也没有关系”,乔江倒是爽快的把盛着饭菜的碗递到她手中,他是想把饭餵到她嘴里来着,与她独处此地三天三夜,心中坦荡,没有觉得什么,但怎么说她已经算是礼亲王妃了,总得避点嫌才是的,若是这里的人故意将这事又散布出去,又是些麻烦。 看着她艰难的吃光了碗里的饭,由于没有手帕便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唇角一颗饭粒反而被蹭到脸上,很而然的抬手将饭粒拿了下来,心中突发奇想,这丫头肯定比奕冰好养,吃饭不挑不捡的,胃口这么好,忽然又一楞,他这是认了个义妹还是认了个义女。 “大哥,这里难道就没有机关什么的,逃不出去吗?”她刚才看到这些石室都是有机关的,应该能摸出些什么头绪来。 “没有用的,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地下迷宫,我曾经试过,走出这石室也出不了这迷宫,绕来绕去又回到这里的”。 “啊,这么说来,我还是快点恢復伤势的好,否则一天不好岂不出不了这乌漆吗黑,发了霉的地方”。 第二天龚月如来的时候便看见了醒过来的林妙言,而林妙言呢竟然是不知死活,完全不知自己小命捏在他们手中,还对饭食做起了要求来,并且还替乔江要了一壶酒,龚月如忍无可忍之时,林妙言言之凿凿:“护体神印是活的,若我精神抖擞,自然神印之力越旺盛,那么剥离我的身体后也能更好的植入另一载体”,龚月如只好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动她。 在满足了腹中所求时,林妙言又有了新的要求:“给我套像样的好看点的衣服,这里连个梳子都没有,头也不能梳,我此时一定像个大疯子”。 龚月如嘴角颤抖,捏得她腕骨要碎裂似的疼:“你要打扮漂亮给谁看?小贱蹄子,礼亲王,太子,两个男人都满足不了你吗?,这几日里眼前这个高大魁梧,威勐异常的义兄也没有伺候到你满意,口味也够重”。 乔江淡然的望向龚月如,林妙言在京城的一切她都瞭若指掌,不得不说故意将他与林妙言放到同一石室是别有用心,只是她如此毒舌,吐出的字眼堪称下作,真想煽她几个嘴巴,但他从来是不打女人的。 龚月如正沉浸在报復后的快意之中,听的林妙言一句话:“看到你这疯狗状,我心中好有成就感,嘻嘻”。 正快意无限的龚月如望向得意的林妙言,一张脸顿时冷若寒冰,林妙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一点也没有受到她那番话的影响,仿佛她此时正在逗着一只小狗一样,灿烂的笑容里带着几丝让她抓狂的天真,这女人分明与那贱女人如出一辙,声音阴冷吐出几个字来:“不知死活的贱蹄子,与你义兄去冰室好好快活几日去”。 正文 045,寒冰室 于是,林妙言终于又为自己的一句言语付出了代价,她与乔江又被折腾到了冰室里。 “呜呜呜……”冰冷的石室里,林妙言哭声震天,就那样的放声的,肆无忌惮的大哭,心中那份悔恨,委屈和愧疚似乎在这样发泄似的哭声中能得到一些宣洩。 龚月如将她与乔江关进了冰室,没想到这冰室漆黑一片,一丁点光亮都没有,并且寒澈骨髓,不给他们食物,这才是真正的折磨他们,此时要是有后悔药她一定不计代价的去换取,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天了,始终没有一个人进来。 第49页 乔江因为这里的寒气太重已经接近昏迷,林妙言摇晃半天也没有反应,真害怕他就这样死掉,可是他的武功内力远在自己之上为什么自己却完好无损,不过此时却是顾不得多想这个问题,多少次她拍打石壁哭喊着来人救救乔江,依旧无果而终,结果她自己也哭得一塌煳涂。 迷迷煳煳中只听到哭声一片,乔江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己死了,睁眼一看,漆黑的室里,林妙言坐在他身边的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那个伤心,好像他真的已经死掉,启唇道:“我还没死,给我哭丧啊”。 林妙言的哭声戛然而止,望着缓缓睁眼的乔江,展开了笑容:“太好了,哥,你没死,我以为……呜呜”,这次的哭,却是高兴的哭。 乔江吃力的伸出手去抚摸她乌黑的头髮,哄道:“没事,我命大,看你哭得,这模样叫你的礼亲王看见该是要笑死了,呵呵”,看着她这样一会哭一会笑的,心想果真是认了一个义女,和奕冰一样。 石室外面一个紫衣女子和黄衣女子听着石室里隐隐的声音,各有思量。 龚月如面色沉冷,一想起里面那个小丫头是那人的女儿,就总是想忍不住的折磨她,这样她心中的恨便会得到一点减轻。 黄衣女子戴着同色面纱看不到表情,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出声道:“他们不能死,你也知道如果乔江和林妙言有什么闪失那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事实上她们两人都知道,里面的两个人无论那一个有什么闪失她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可人有时候就是喜欢做这样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的事情。 冰室里有三块寒冰石,非一般人能承受,如果再晚一点两人都死了,那么后果…… 于龚月如来说,那个人会将他恨之入骨,多年前她伤了他的妻,杀死了他与那贱//人的女儿,如今那人的女儿就在她手上,而他当年拼死保护着的少主人也在他手上,若这两人死了,也许那人对她将会是真正的恩断义绝,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仅仅只是他而已,手袖筒中的手指在一点点攥紧,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与黄衣女子来说,当初请龚月如出来只是想借她手破坏燕荣轩的定亲宴,却没想到龚月如自作主张将林妙言与乔江带到了这里,里面的两个人如不为己用必杀之,免得让对手得了去,增加劲敌,不过现在事情没有定局,一时也不能让他们死。 过了一会儿龚月如终于是抬手按了嵌在石门上的机关。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龚月如打了几个冷颤,刚才的黄衣女子已然消失,就仿佛没来过一样。 两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两具僵硬的尸体,看到此时了无生机的他们,在心中咯噔一下,伸手去探他们鼻息,还好没死。只是乔江的脉息微弱,而这丫头的脉息反而更有力一些,似乎只是疲惫至极的睡着了一样,这里的寒气竟然对她无效……有一个不好的假设在心中升起来。 这冰室里的寒冰石,是始宫主夫人当年练寒冰剑时用的,寻常人怕冷,可始宫主夫人练的寒冰剑却是需要这样至寒的冷气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丫头怎能有这样异常的体质呢,更可怕的是这丫头的名字与始宫主夫人的名字一模一样,不过又立即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始宫主夫人是被曾祖师爷打的魂飞魄散,无可能再世为人,这丫头不过是巧合有极阴体质和这样一个名字罢了。 想是这样想的,她把乔江带走,只留下林妙言,并且将她弄到了寒冰石上躺着,既然死不了那就再多折磨几日,最好是折磨出个残疾什么的,让那贱//人痛苦一生。 隐约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萦绕在耳旁,好像是滴在自己的身上,这水滴是冰冷的,林妙言觉得自己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面,它散发出来的冷冷的寒气,一直往她的身体里钻。自己好像也成了冰,四周静悄悄的。她动了动僵硬麻木的四肢,酸痛从身体的各个地方袭来,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她慢慢的翻身坐起。 “大哥”她环顾四周,朦胧的视线里找不到乔江,心中一紧,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躺在寒冰石上睡着了,石头上方总是源源不断的滴着水滴,正确的说应该是滴着冰水。奇怪的是虽然她全身湿透,四周寒气逼人,但是却没有那种寒冷冬天带来的刺骨的难受感觉,这冰水又不似一般的寒。 原先几天她因为怕这寒冰石的寒气不敢接近,现在仔细观察起来,她发现这里有三块寒冰石,整齐排起来可以算做一张床,可是当做床用似乎也短了一截,就好像是少了一块似的,他立即联想到了太子府里那块寒冰石,甩了甩头,怎么可能,燕俊驰怎么会与这个怪异的地方有关联呢,不过她是真正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样抗冷,居然不怕寒冰石。 从小她喜欢冬天,师父,师姐都说她不会寒冷,据水月山庄里的星辰传中写的,林妙言练寒冰剑,从来不会感到寒冷,寒冰剑配上寒冰剑谱,可以化解一切热能,可以吸收寒冷,摇了摇头,她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不过是天生的体质而已,自己的名字与她一模一样也只是巧合而已,试想天下人何其多,同名同姓的人也大有人在。 只是乔江去了哪里,她可以肯定在她睡着之时有人来过,并且带走了乔江,这样推测下去,乔江应该还不会死,还算龚月如有点良心。 肚里叽叽咕咕的叫起来,不禁失笑,好饿啊,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几天,身上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十分疲乏。 外面有异动,她又躺回到寒冰石上装做还在睡,这么多天没有人来管她的死活,此时来人定然要抓住时机,要不然真得冷死这里。 随着厚重的石门打开,一道光亮闪过,有脚步声传来,渐渐走近,有手伸向了她的鼻端,林妙言勐然借势拉过她的手臂,在她后颈一拍,来人便是晕倒在她身边,顺手再点了她的昏睡穴,估计得睡个一天两天,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放下去,仔细一看这人却不是龚月如,而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蒙着面的黄衣女子,也顾不得想太多,她没有龚月如那样狠毒,竟然把她放到寒冰石上。 只是这一次的心软却造成日后她的悲剧,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这黄衣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现在逃命要紧,索性不去想。 来到门口林妙言捂住了刺眼的阳光,适应了这片光亮后,缓缓睁开了眼,外面竟是树风和日丽,艷阳高照,伴着鸟语花香,与洞里真是天壤之别,在打开了的石门上找到了机关,一按,厚重的石门慢慢关上。 洞门有几棵桂花树,树的前方是一片花的海洋,让她忍不住想起了水月山庄的蝴蝶苑,而且这里的花都是些山上随处可见的野花,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花就这样随意的开在各个地方,看似天然的却又处处透着人工修剪的痕迹,其风格与蝴蝶苑真是同出一澈。 正文 046,大叔 花丛中间一条小径通向未知的远方,她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受用,洞里的一身寒气慢慢的被驱散,身上也恢復了一些活力。 第50页 走出了这片花海,前面是一片竹林,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再走一会看见了一座祠堂一样的建筑,这檀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好奇心的驱使,她进了这个祠堂。 供桌上香菸缭绕,各种供品摆得满满的,有四层从上至下的灵位,最下面往上看去,分别是星辰宫第四代宫主甘宁之灵位,星辰宫第三代宫主莫离殇之灵位,旁边是宫主夫人叶蓉儿之灵位,星辰宫第二带宫主李良玉之灵位,宫主夫人王蝶舞之灵位,上面一层是:星辰宫始宫主李流云之灵位,星辰宫始主夫人林妙言之灵位,曾经在水月山庄的星辰传了看到过一些关于李流云,林妙言和燕星野之间的纠缠,那时燕荣轩告诉她,那不过是被搁置的一本书,关于燕国始皇帝的一段野情史的书。 当亲眼看见这冷冰冰的灵位证明了确实有林妙言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她只觉,得头皮发麻,烟雾缭绕的祠堂剎那间觉得阴森恐怖,讨好性的想到应该去上柱香,以弥补自己颤闯祠堂的对这些先人的不敬。 就着烛火点燃了香,拜了拜,又磕了头,心中默念:“星辰宫的祖先们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别怪我,我给你烧香赔罪的,始宫主夫人,我不知道你也叫林妙言,如果我知道定然不会盗用你的名讳的,原谅原谅啊……”,念完了插在香炉之上又自我安慰一番。 拜完之后,她竟然无意离开,感觉自己“盗用”了他们尊敬的始宫主夫人的名讳之后,有种感觉她曾经属于这里,这样莫名其妙的思绪她也无法解释,努力去回忆在水月山庄看的那本星辰传那本书上写的内容,居然是真的有他们的存在,只是已经成为永久的记忆罢了,只是记得那里记载的燕星野与林妙言才是相爱的一对,而李流云十足是在他们之间挑拨,离间,因爱成恨,嫉妒成疯的一个男人…… 她不由得笑了笑,燕星野与林妙言相爱,宗谱里却没有林妙言的名字,李流云是破坏他们的人,可林妙言的名字在死后与宫主夫人的名义被人高高供奉,有时候看到的并非是真实的…… “宣儿”一声轻轻的唿唤,带着无限的思念与哀伤。轻轻转过身,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悄声站立在别院的门口,他有一双师父一样忧郁的眼睛,忧郁的背后带着惊喜,但是那份惊喜随着林妙言转过身而消失。 “你不是宣儿”,随着一声冷冷的质问,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眼前这个小姑娘头髮很乱,衣襟半湿,并且还破破烂烂,脸上沾了些尘土,一副狼狈样,除了身形有一点像宣儿其它地方没有一点宣儿的影子,他看到她侧脸微笑的样子,他以为是宣儿来了,可发现不是宣儿,心中有种从云端跌落的感觉。 “宣儿,是谁?”林妙言有些迟钝的问他,曾经李德口中提到过一个宣儿姑娘,而且水月山庄内的蝴蝶苑与石洞外面的花海惊人的相似,这两个宣儿是一个人吗?李德也说自己与宣儿姑娘有点像,这又是一个巧合吗?可那个藏在水月山庄不为人知的宣儿与皇上又是什么关系?乔江此时又在哪里?她心里已经被问号填的满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个莫名的地方叫什么?只知道有个名字叫星辰宫。 中年男子将林妙言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你不是星辰宫的人,可知星辰宫的规矩,擅闯者杀……?”他的语调带着怒意,祠堂怎么可以随便就让外人进来呢,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 林妙言吓一跳,来到这里见到的人不是龚月如那样又凶又恶又毒的人,便是这样随意变换表情,莫名其妙的眼前的中年男子。 “我饿了,要杀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做个饱死鬼,换件像样子的衣衫,大叔”。 她眨着澄澈明亮的大眼睛,没有丝毫的惧意,倒是大有一番小孩子的任性,殊不知这个小女人是真的饿到头髮昏,这是宣儿的眼睛,初见宣儿,她的眼里就是这份纯净和任性,望得他眼花,有一瞬间的幻觉,仿佛回到与宣儿初识的时光。 咕噜咕噜,林妙言肚子鸣叫起来,舔舔舌头伸伸脖子,“大叔,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饿死鬼多冤啊?” “大叔”,有多久没听到这样亲近的称唿了,从来只有人毕恭毕敬的叫他宫主,即使亲密如妻,她也只是叫他名字,玉真。 “你叫什么名字?”玉真突然开口,这个小姑娘的到来他已经猜测到了一些,望向林妙言的眸子里多了一份警惕和怒意。 林妙言心一寒,他生气了,怎么突然间眼中布满了怒意,如果说了真名与他们始宫主夫人同名同姓定然会惹祸上身,陪了个可爱的笑脸:“我叫妙妙”,这也不算说谎,荣轩就是这样叫她的。 “妙妙”,玉真皱了皱眉,这也算个名字?随便煳弄我,原本忧郁的眼眸不觉间森寒了几分。 “嗯,我是师父捡来养大的,没爹没娘,更不知道姓什么,师父就一直叫我妙妙来着,我半分也没骗你,大叔”,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龚月如把她与乔江带进了星辰宫来他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这人在星辰宫是什么样的地位。 “咕噜”肚子又叫了起来,林妙言朝他嘻嘻一笑:“我饿了”。 玉真微微动容,心中已经猜到妙妙会是谁带进来的,看这小姑娘破烂的衣服上血迹都已经发黑了,想必是来了有些时日并且受过了伤。 暮然见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肩下那枝星辰花上,似惊喜似讶异,自从在定婚宴被掳到现在她没有换过衣服,这个地方被黑鹰挑破,也没有东西补,只是随便掖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又露了出来。 林妙言暗叫不好,也不知眼前这个男子那风云变幻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最后玉真紧绷的脸慢慢的在自我分析中渐渐放缓,这个小姑娘跟他说“我饿了”, 多年前,一个小男孩在走失七天后被找回,面对他冷峻的表情,也像这一样的一脸纯真和祈求:“我饿了”,胸中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流淌,他的嘴角微微牵动一下,没有说话,转身出了祠堂。 虽然这大叔变幻无测,但刚才那抹慈父般的笑容林妙言看得清楚,他一定不会是坏人,至少不会如龚月如那样又凶又狠,紧紧跟在后面,出了祠堂,穿过竹林来到一处雅致的别院。 前面的人突然止步,对着林妙言道:“要吃饭,自己动手”,说完进了屋子里,随即想到了什么,临到门口忽然转身道:“跟我来”。 林妙言跟了进去,屋里的摆设朴素却不失一丝精緻,宛然是一座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心中正奇怪着星辰宫这名字叫得跟一个什么江湖大门派似的,却没想到有这样的地方。 “喏”,正胡思乱想时,手中多了一物,一套粉蓝色的衣裙,和一条干净的棉巾,抬头只见玉真面无表情的指着屋子的后门,哪里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这里过去有温泉,去不去由你”,他的表情有点嫌弃,仿佛看见了很脏的东西。 林妙言立即会意过来,她来这里十几天,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更别提洗澡,衣服血迹已经干了,又在湿冷的地方呆了那么久此时她浑身散发着霉味和难闻的不知名的气味,接过他给的衣裙便顺着小路过去。 第51页 他果然没有骗她,小路转个弯有个很大的山洞,还没到跟前便可听到泉水叮咚的水声,以及从洞口散出来的白色水雾。 正文 047,该叫我夫君 洞外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洞里面也同样是垂满了各种藤蔓,有三四丈大小的温泉,泉水清澈,水面上泛起水雾,清澈的泉水底下铺设了些大的光滑的石块,以便于人进去沐浴,洞外四周树木掩映,有阳光透过树木缝隙照进洞来,真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清幽之所。 林妙言望了望四周,没有一个人来,心中又有点不放心,但这一身的味道连自己都嫌弃,心想就一会,洗干净了就好,又把那套干净的衣裙放在温泉边上一块大石头上,以便有什么事情可以触手可及的迅速穿好衣服。 想好了应对之法后,她便宽衣解带,进了温泉之中。 全身被温水一浸泡,舒适的感觉四散开来,伤口已经结痂,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血迹沾到周围的皮肤上,仔细的擦洗身子,又将头髮洗了干净,想着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刚想起身,忽然一物掉落,溅得她一头一脸的水,眼前所见顿时让她差点没有昏死过去。 一张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虽然那张脸有着倾城姿色,勾人的美目,她毫不犹豫的伸手要甩他耳光子,说到做到,手起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架住,他笑得邪恶:“辰儿要与我共沐鸳鸯浴吗?” “你,燕俊驰你真无耻,你有偷看女人洗澡的癖好吗?”林妙言想要再反击,又反应过来她此时未穿衣服,如何反击,动一动就会春光外泄,也不知这傢伙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一点上她是很佩服的。 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刚从碧水湖里游出来,看到毫不避讳的燕俊驰直勾勾的看她,幸亏因为碧水湖经常有青云弟子来玩,她下水从来都不敢全身脱了下水,而是穿着薄薄的衣服,虽然是这样但林妙言还是生气,与他打了起来,结果技不如人,被他制服,她哪里肯甘心,明明是他无礼在先,于是又使点小聪明点了他的穴,拔了他的衣服,烧光…… 此时同样的事情一再发生,只是换了个地方,林妙言不得不把这位看似神仙般的美男太子想得低俗,想来高高在上惯了,也是会养成些恶趣味。 “不准低头看”,林妙言看见他心怀不轨的总往身下的水里看,她此时真正是未穿衣服,随着水波的晃动,水下玲珑的身子飘飘渺渺的,惹人遐想,急的直用手去捂他的眼睛,却发现目之所及的水面上飘起丝丝鲜红:“你受伤了?” “没事,这点伤还不能影响到我做想做的事情”,他也不去抓开她捂在眼睛上的小手,身子却是朝她凑了过来。 “我是有夫之妇,”这死男人,狗改不了吃屎,林妙言敏捷的一闪身,他扑了个空,想要趁机在后面踢他一脚,这次却是被他避开了,扯出迷人的笑:“你这样的有夫之妇更有味道。” 忽然洞外传来一个男音:“妙妙,你在里面吗?” 林妙言想要回答,可这位太子爷却如临大敌,死命的摁住她的嘴,怕出来声音被外面那人抓走,可想想也不对,外面那人分明是知道妙妙在这里的,要不然怎么会喊她的名字,可再一想,也不对,她是被掳来这里的,自然不会给她这样好的待遇来泡温泉,那人口中的妙妙定然不是在喊她,心想再坚持一会没有声音,那人也就自然走了,想着想着小腹上已被一股力道踢开,顿时向后倒在了水中,哗啦啦的水声,特别扎耳。 “大叔,我在呢”,林妙言急忙回答,狠狠的瞪燕俊驰,若是再迟片刻大叔沖了进来看到他们这一幕不知做何感想,又会把燕俊驰怎么样?他身上的是新伤,显然这里是不欢迎他的。 虽然她讨厌这个赖皮太子,但心肠却没坏到要害他。 洞外没有回应,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跑了进来,林妙言心道不妙,这半老不老的男人明明知道我在这里洗澡还要跑进来,这里果然没有好人,正想着去抓衣服,头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音:“你就是妙妙”。 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小男孩,忽然出现在岸边,瞪着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皮肤嫩白,眉毛上扬,乌黑的头髮束了金冠,神色间竟然是霸气无比,看林妙言没有回答又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妙妙,我看见你的身子了你今后就是我的女人”。 林妙言闻言差点没吐血,但也没有忘记燕俊驰,望向刚才的地方,燕俊驰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踪影,这孩子这么小就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有个不正经的爹。 “你不做我女人就不给你衣服,也不让玉真做好吃的饭菜给你,”林妙言嘴角抽搐,顿时死的心都有了,看小男孩竟然拿着那套衣服,说得理直气壮,大有得意之色,好似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敢情这星辰宫都是些不正常之人,不过到底是小孩子,神色间虽然是恶霸的嘴脸,但却透露着天真和可爱。 原来那个大叔的名字叫玉真,这小傢伙直唿他姓名,说不定是什么宫主的儿子,否则怎么敢这样嚣张,也许讨得他高兴还能套出大哥的下落,便是堆起灿烂的笑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不料这一称唿却触怒了小男孩:“你该叫我夫君”。 林妙言真想一头撞死在这温泉的石头上,这孩子也太早熟,真的想看看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来,忍住又气又想笑的复杂心情,好脾气的道:“为什么呢?” 小男孩偏头想了一会道:“因为我看见你洗澡了,我爹看娘洗澡,我娘就叫爹夫君,我找了大半个星辰宫,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女人在洗澡,所以你也得叫我夫君”。 “嗯,可是我已经有夫君了呀”,林妙言摆出一副为难的神情逗他。 “哦,那你把你夫君休了,或者告诉我你夫君是谁,我把他杀了不就完了”,小男孩乌黑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一些狠色,林妙言为之一颤,敢情这男孩的爹是个杀人魔头,还是转移话题。 “不过我觉得……夫君这称唿一点不好听,不如……” “不行,妙妙,你必须叫我夫君,我觉得很好听”,小男孩坐到一旁的石头上,玩把着手中的衣服:“我娘叫王欣,我爹称唿她欣欣,并且说这个称唿只有他才能叫,所以呢,我现在称唿你为妙妙,便也是只有我一人才能这样称唿你,听到没有”,俨然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加上他的动作,林妙言几乎是怀疑眼睛出了问题,可那确实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活了十八年,救世济人的“小仙女”居然被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堵在温泉里调戏,传出去岂止是丢人二字了得,也不知燕俊驰躲到哪里了,此时定然还在附近。 “那不如我叫你小君吧,只有我能叫你小君,你叫我妙妙,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林妙言望着这小男孩,如此年纪便会泡女人,这幅模样也生的俊俏,长大了定然又是一个让女人见了头痛的男子,希望不要像是燕俊驰那样的人,外表俊美,内心黑暗。 第52页 小男孩终于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惊奇的道:“妙妙,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龙君然,小君这称唿也还行,今后你称我小君吧”。 林妙言如蒙大赦,若是要她称他为夫君,保准没有人把她当正常人看待,到底是孩子好敷衍,继续哄:“小君,把衣服给我,我要上来”。 小君点点头将衣裙朝她伸开:“好的,我帮你穿衣服”。 “咳咳……”林妙言忽然勐咳嗽,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温泉边上无数的石头,其中一块特大的石头后面似乎有什么异动,林妙言立即知觉定然是燕俊驰藏在哪边,正在笑她被“小恶霸”调戏,亏得她还极力掩护他不被发现,竟然幸灾乐祸。 正文 048,小霸王 “嗯,小君,我饿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不,我帮你穿衣服,我娘洗完澡都是我爹帮穿衣服的”,小君撅着嘴,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晕倒,这小傢伙怎么会有此恶习,偷看父母洗澡…… “师叔,酸梅汤要不要加糖”,洞外及时响起了玉真的嗓音,林妙言愕然,小傢伙居然是大叔的师叔,即便是小君辈分比较高,但小小年纪竟然能让玉真端出这样恭敬的态度来,小君的父母定然非同一般。 小君不耐烦的朝门口吼道:“我又不爱喝酸梅汤,谁叫你做的,我要喝美人醉”。 门口的玉真支支吾吾:“师叔,小侄不知美人醉怎么做”。 小君扔下衣服冲到门口道:“真是废物,美人醉都不会做……” 蓝行辰乘机抓起衣服,在空中一个优美的旋转便瞬间穿好了衣服,虽然这身衣服有点宽松,但比起那套异味浓重的衣服来说好得多。 小君正在训斥玉真,林妙言心想小君的父母定然是星辰宫的宫主无疑,不管怎样以小君的嚣张和玉真对他的态度来说接近他没有坏处,笑着道:“我会做美人醉,小君我做给你喝”。 小君转过身来,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好呀好呀,妙妙也会做?” “嗯”,美人醉其实就是酸梅汤,只不过是加了些玫瑰花瓣和冰块,师父高兴时就会做些精緻美味的菜餚和点心,有时候她真的很想知道师父的出身是什么?这样精緻美味的东西岂是一般百姓能做得出来的。 却没想到,回到那屋里,玉真真的做好一桌丰盛的美味来,林妙言只是在那碗酸梅汤里放了些冰块和花瓣,小君便是高兴的手舞足蹈,连声叫好,抱着林妙言的脸蛋亲了一口:“妙妙,以后就要吃你做的美人醉”。 玉真在一旁立着,不敢入座,脸上却完全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似乎对小君抱怨已久,敢怒不敢言,林妙言看在眼里憋住了笑,小君父母不是一般的厉害人物,龚月如在星辰宫又是什么角色? 小君俨然一副“好丈夫”的形象,又给林妙言夹菜,还要餵她吃,害她哭笑不得,心想什么时候眼前这个小霸王吃好了,苦难就到头了。 正想着,眼前这个小霸王却是一头栽在了饭桌上,再一看玉真也倒在了地上,两人的后颈各插着一只极细的银针,随着一阵轻风,燕俊驰体态优雅的坐于桌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衣却是另有一种儒雅清淡之风韵,倾城一笑:“我救了你,拿什么谢我?” 冰魄银针是师父教给她的暗器,银针小巧便于携带,杀伤力不强,与玉女剑法一样只是好看并不十分的实用,想不到燕俊驰会对冰魄银针感兴趣,她目光扫过晕倒的一老一小,拧眉问:“你这叫救我,我还指望小君找到乔大哥呢?” “我也能带你找到乔庄主”,燕俊驰很随意的吃起桌上的美味来:“阿辰,你还没死,真是命大,锋弟的本事你倒是学得不少啊?”他的意思当然是指燕云锋在李延年哪里学到的医术,想不到林妙言也是如此。 订婚宴上每个人看得分明,金圣莲那把匕首上是餵了毒的,当时他被龚月如缠住脱不开身,打着打着追出了厅外,却是走进了迷雾一般的迷魂阵,走来走去还是在原地,直到几个时辰后颳起了风,迷雾散去,林妙言与乔江不见了踪影,燕云锋重伤。 他知道金圣莲的毒,又一次逼着金圣莲交出毒药,金圣莲本不想给,但想那丫头被掳走,三个时辰得不得解药定然毒发身亡,此时三个时辰早已过了,便给了他,他又查阅了多方资料,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这里,迷魂阵和摄魂术,唯有星辰宫会使用。 星辰宫一个神秘的江湖帮派,据说在羽国建国初与朝廷抗衡,妄想颠覆燕家江山,但终究寡不敌众,被始皇帝亲自带兵清剿覆灭,近百年来销声匿迹,但此时却出现了他们的人,这又意味着什么,但燕俊驰没有多想,一思及林妙言身中剧毒,并且被匕首刺得那样深,他便是不顾多方反对的找到了这里来。 “我没死,你很失望吗?”看着他如此好胃口的吃着饭菜,她心中却是堵着,他原来这样盼着自己死,想了想又不觉得奇怪了,之前他不是也暗中想要杀她,订婚宴上一席话也是冲着乔江而来,对眼前的男子,实在提不起好感。 燕俊驰此时看到她安然无恙,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吃相也是很斯文的,看她虽然是没有大碍,但却清瘦了不少,小脸颊上那两团可爱的淡淡的自然红被苍白取代,只觉得心中有种情绪难以名状,却扯得心口疼,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道:“给你,吃肉补肉,瘦的更加没有女人味了”。 他的嘲讽她已经习惯,从来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句正常人的话,不过却是很少看他这样有胃口的开心的吃饭:“你开心时说的话也是这样难听,真难为你那些红颜知己怎么忍受你这样的嘲讽”。 “嗯,我只对你这样说话,对她们我一向很会怜香惜玉”。 林妙言自讨无趣,发誓再也不先与他说话,低头吃饭。 燕俊驰从内室出来,刚好看到地上的玉真手指动了几下,提醒道:“快吃,蠢女人,他们要醒了”,手中拿了一套绯红色的女子衣裙。 看到林妙言起身,燕俊驰将绯红色的衣裙递给了她,换上了一副不容置疑的脸色道:“换上这个”,他翻遍了衣柜发现这里的衣裙全是粉蓝色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件绯红色的,他绝对不让她穿粉蓝色的东西。 林妙言看向燕俊驰,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这人有洁癖,怎么也管到她身上,这衣裙分明才换上的:“你,我穿什么要你管啊?” “你自己换还是我动手”,男人作势要上前,这个蠢女人难道又忘记了我的告诫不能穿粉蓝色吗? “换,我换”,林妙言此时也想起了他曾经的告诫,也在燕荣口中大概了解一些,皇上爱的那个女子偏爱粉蓝,可这里又没有皇上,犯得着吗? 接过了衣裙,便进了内室换上,只见燕俊驰又在刚醒的玉真后颈补了一掌,可怜的人又接着睡了,燕俊驰拉着林妙言离开了这里,穿过竹林,往后面迹罕至的地方跑去。 第53页 “荣怎么样了”,从乔江口中知道婚礼当天荣受了伤,她一直很当心和牵挂,此时见到燕俊驰自然要问一下的。 燕俊驰挑了挑眉,装作没听见,故意岔开话题:“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个疯子,披头散髮,衣冠不整……”眼前的女子一头秀髮随风飞舞,那时从温泉里出来没有梳头,也没有什么梳头的工具,一句话便是脱口而出。 “蠢女人,是不是……”下面的话林妙言替她接了,她笑着说这句话,一点也不在意对她此时的形象的否定,扬起眉毛问:“我问你荣怎么样了?”那样子是在审问,而不是在询问,果然无论什么事情多了则过,她对这句“蠢女人“已经免疫了。 “没事,不过是受了一剑而已,躺个十天八天就会好了”。 看到燕俊驰那一抹笑,林妙言鄙视的目光投向他:“他是你弟弟,受这等伤你竟然笑得出来?” “身为皇子,权利争斗的中心这样的事情很平常,他从青云山回来就该是做足了准备的”燕俊驰很随意的说着,手中拿着一截木头和小刀在玩把着什么,那语调分明在嘲笑林妙言的大惊小怪。 正文 049,你给的我不稀罕 “做足准备……”林妙言嗤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什么准备?他那般云淡风轻的人不屑于争斗”,她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准备,若是他有心何故要在青云山甘愿被遗忘十五年,那时他才八岁,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些呢。 “那他为何要回来?” 这个问题林妙言问过燕荣,得到的答案是为了娶她,她不懂他所谓的权利之争,但她相信燕荣绝对不屑于争,青云山相处的十五年从未听他提过任何皇族的事情,那样清心寡欲的人,没有所求,没有欲望,至今回忆起来他的乐趣似乎也只是和自己玩耍,钻研医书,或者是弹琴作画,她的一手好字便是他教出来的。 燕俊驰看她无语,似在思索什么问题,扯开了讥诮的笑,十五年足以改变太多,即使当年他冒死从火中救出他的弟弟,在安泰宫八年的相处中处处呵护于他,终究皇权之下无父子,兄弟反目的事情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云淡风轻反而是一种伪装。 “我相信他,他是为了要娶我才回京城的”,这句话很难以理解,又矛盾至极,娶她何须回京城,与他在青云山结成夫妻,没有外界的干扰,岂不是更合他的心愿,皇上那黑如墨汁的眼眸给了她提示,这其中肯定有皇上的原因,但无论怎样燕荣的话她从来不设防,这份无条件的信任,自小从他们的生活中便自然形成无须理由。 “蠢女人”,燕俊驰又一句谩骂,这个女人一定没有大脑,但同时又嫉妒燕荣居然会有这样的人相伴左右,这样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人于他只是一种奢望。 初识她时只是纯粹的对待一般女人的心态,日子久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喜欢被感情折磨的倾向,她越是对他不屑一顾,对他冷淡,他就越是渴望她,知道她嫁了锋弟,骨子里那股反逆就越是强烈。 她手扶着身边一棵树,遥望远处,有些茫然,这里到底离京城有多远,荣的伤又怎么样了? 燕俊驰喜欢看美女,这几天里她消瘦了一些,却是无碍他看林妙言的兴致,为了看的更清楚,他特意的走近一些。 看见她眸中的一丝忧伤和牵挂,在心中自嘲一番,燕俊驰啊燕俊驰,一向自命不凡,那知却一点也不入她的眼,她心心念念的全是锋弟啊。 此时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她侧脸的弧度十分动人,细细密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羽扇一般轻轻闪动,眼眸之中露出那种纯女性的温情脉脉的温柔,燕俊驰心中一动,玩弄起她的青丝起来。 她警觉的跳开:“你想干什么?” “别动”。 “啊”看燕俊驰那副凌驾于人的姿态,心中不爽,天下是你燕家的不错,可天下人并不都是你家的奴僕,她反而离他更远一些。 “回来”,他严厉警告。 她却一点过去的意思都没有:“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得做什么?” “就凭我千里迢迢找你找到这里来”,燕俊驰笃定的声音令林妙言心中一愣,是啊,她怎么一点也没想过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许是在演戏吧,他接近自己不过是因为乔江。 “过来”男人的声音带了点怒气,因为看到她眼中那一丝微弱的怀疑他略显烦躁,自从得了怪疾心情总是容易浮燥,面对她时尤为更甚。 “就不……”林妙言执拗的不过去,只许你气我,就不许我气你,正得意的欣赏男人的怒容时,他大步跨了过来,重新摆弄起她的头髮。 只一会儿的时间,一个好看的髮髻便在他手下形成,最后别上了一支木簪子,又将剩余的髮丝温柔的梳理好,然后露出了笑容。 温柔,深情,怜惜,林妙言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自从认识这个男人起,几时有过这样的神情,即使他吻过她,但那不关情爱,只是一种霸道的宣示,宣示他的权利可以遮天,可以随意玩弄任何人。 林妙言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绾好的髮髻,竟然丝毫不比燕荣绾的差,甚至更为精緻,惊讶的用目光询问,这又是发那门子的疯。 记得第一次看锋弟为她绾青丝时,她浅浅的笑,流露出幸福和甜蜜,心想几时她也会为自己这样一笑。 “锋弟会为你做的事情,我一样会为你做,锋弟给不了你的我却能给你,辰儿到我这里来,我宠你一生……” 话说到一半,只见林妙言拔下木簪子:“你能给我的我不稀罕,太子殿下请记住我已经是有夫之妇。” 一头散落下来的青丝,在风中飘舞着,犹如魔爪一般揪住他的心,干脆利落的拒绝,心痛一阵阵的涌来,也许是前世的情缘,每每面对她的拒绝,总是心痛难忍。 林妙言把木簪子放回他手中讥笑:“太子殿下,给女人的承诺是需要负责的,而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或是利用。” 燕俊驰并未去接木簪子,为什么可以无理由的信任锋弟,而对他却是从不相信,那怕是一个小小的笑容也不曾为他绽放过:“辰儿,我是认真的,绝不是玩笑,更不是利用,只要你答应我,需要什么条件尽管说。” “呵呵,俩个人相爱不是条件所能互换的,太子殿下,你是不会明白的”,既然他不接这簪子,她干脆扔了出去,如扔掉烫手山芋。 “你……你敢丢弃本太子送你的东西?”从来只有他赏赐别人的,即使他已经放下了身段向她表白心意,也并不代表她可以挑战他的底线。 “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林妙言绝不会收”,林妙言无视他的愤怒,自行回身,望着这片密林,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呢? 身后没有了预期的响动,她倒是好奇了,转身一看,见他在簪子掉落的地方东摸西找,好像一个可怜兮兮的被人折磨的小孩,被丢了心爱的东西,正心痛的寻找。 第54页 心中微微一动,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但一想到他是为了乔江才这般对他容忍,这点愧疚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燕俊驰在地上的枯树叶堆中寻找那只木簪子,淡淡的眸子里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为什么锋弟会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忽然间想起一句话:“算计多了,福也就薄了”,这句话出自丽姨之口,是丽姨送给母后的一句话,那时他才五岁,不知怎的,将这句话记得很清楚。 一路摸着,在经年积存的落叶堆里终于找到了那支木簪子,可是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一股腥臭味…… “嘶……”腰间一紧,脚下腾空,燕俊驰惊叫出声,眼前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睁着鸡蛋大小的眼睛看着她,是一只飢饿的蟒蛇,并且这蟒蛇不是一般的大,要比他所见过的大出三四倍,全身的白色,没有一点花纹,听师父说过白色的巨莽实属罕见,更可怕的是他的身子已经被它卷了起来,举得很高,发出嘶嘶的响声,随时准备把他吞进腹中。 一道剑气突然袭来,巨莽的身子被击中,吃痛之下松开了燕俊驰,转而朝突袭它的兇手看去,尾巴一扫,林妙言的身子被巨蟒扫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落地上。 燕俊驰被跌到地上顾不得身上疼痛举剑刺向巨蟒,巨蟒此时注意力在林妙言身上,这一剑把它腹部划了很长一道口子,顿时血腥满地。 巨蟒吃痛,折过身来尾巴缠住他的脚踝,往前拖行,虽然地上有经年的树叶厚厚一层,可地上毕竟沙石林立,灌木丛生,胸前一痛,却是被地上探出个头来的尖石划破了身子,青衣上透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鲜血流了一地,巨蟒还在拖着他,撞到了树木,石头,头晕目眩,根本没有还手余地。 正文 050,捨身救她 逃过一劫的林妙言,举剑运足内力,奋力一击,巨蟒忙于折腾燕俊驰冷不防又被林妙言刺个正着,淑女剑刺穿了巨蟒的腹部,剑尖在另一端探了出来,猩红的血液顺着白色蛇身流了下来,巨蟒哀吼,将燕俊驰朝着她抛来,两人撞到一起,被砸的全身要散架一般。 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愤怒的朝他们扑来,大有将两一人一起吞下的气势,燕俊驰几乎是反射性的将林妙言一推,却把自己暴露给了巨蟒,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巨蟒口中那股腥臭味和粘湿的大口,就在身后,甚至有粘液滴到身上,一切都来不及了,他闭上了眼睛,脑中只有一个死字…… 巨蟒的血盆大口触碰到了他的身子,却是直直的跌落下去,预期的死亡没有到来。 睁眼,巨蟒被林妙言斩成了两截,一地血腥,林妙言闻着这股腥味,几乎要晕过去,胃中直泛酸水。 “没事了”,二人尚在惊魂未定,燕俊驰将身子挡住了眼前血腥杂乱的场面,搂着林妙言后退几步。 却暮然发现林妙言推开自己后,双目紧盯着自己,几分疑惑,几分惊讶,几分惋惜:“为什么要救我”,刚才他为了保住她,将他她推开,把自己暴露给了巨蟒。 总是听他骂自己蠢,他才是真正的蠢,这样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就冲上前挡在她身前,她比命还重要吗? 说了她未必会相信,干脆不说,拉着他离开这里,在一条清澈的溪边找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清洗身上的血污,她又重提了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愿意保护一生的女子”。 林妙言看着他,见那双棕色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期待与坚定,也许他是真心的向她表明心迹,她却这样无情的拒绝。 每个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虽然她不喜欢他,但至少可以拒绝得婉转一点,不至于伤到。 看她面上闪过一丝惋惜,他动容的道:“妙妙,你尝过得到又眼睁睁看着失去的滋味吗?” “曾经我对怡芳动了真情,可是她死在我怀中我却无能为力,如果註定要失去,我宁愿从未得到过”。 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她怎么会不明白,他们是天定夫妻,如果这说法是真的她与荣轩註定不能相守,得到又失去,确实是折磨人,如果是她也会选择从来没有得到过。 可那不过是个传说,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荣轩一个男人。 “俊驰,感情是要俩厢情愿的,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其实在她看来,张玉树无疑是他的良配,无论那方面于他都十分的相配。 听到她第一次唤他俊驰,不免有些喜悦,但那点喜悦和希望刚刚露出,瞬间被她后面的话给掐灭。 许久的沉默,燕俊驰清理了满身的污垢,看见一旁的她正在洗手,脸上有些血迹,掏出一方丝巾打湿了,温柔的帮她擦拭。 她微一愣,他此时看她的眼神和荣轩看他时一样,每当荣轩这样看她,就是想要与她亲热的预示,这太子爷果真是对我动了情吗?顿时觉得嵴背发凉。 荣轩与燕俊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她与荣轩俩情相悦,若是太子爷对她动了真格的,她想她与荣轩今后的路,将不会是坦途,她领教过太子爷的手段和霸道。 她急忙避开他的手:“太子殿下自重,我是有主的人。” “江山都可以易主,你不过是一个女人,易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垂下了落空的手,只要他来硬的,锋弟是斗不过他的,而女人在男人面前唯有服从。 但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她,他喜欢看她笑,喜欢她的蠢,因为她的蠢使他在她面前可以完全可以的放松,他想搂着她睡觉一定会睡得又香又甜。 多年来他有过无数的女人,但从来不留宿,更别提搂着她们睡觉,他随时都在提防着每一个人。 “妙妙,别逼我用强”。 “呵呵,用强?太子殿下是准备要欺男霸女吗?”林妙言对他的威胁不觉得惧怕,他与荣轩现在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太子想要强娶豪夺也得顾及身份,女人与前程,当然是前程更为重要。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忽然靠近,把她逼到一棵树上,对付人的办法他有千万种,岂能是这小女人能想到的呢。 “就凭这一点,你就万万比不上荣轩,”林妙言一狠心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掐下去。 “啊……你真狠”燕俊驰痛的蹲了下去。 趁此机会,林妙言已经离他远远的:“对付流氓必须狠。” “你说我流氓?”从来只有别人对自己耍流氓的,今日第一次被迫成了流氓。 “嗯”,林妙言肯定的点着头:“你本来就是顶着太子头衔的流氓和无赖”。 “过来”,燕俊驰郑重其事的望着林妙言命令她。 林妙言别过头不去看他,却听到他的语气稍软了下来,似乎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回身一看,见他正在费劲的摸索着背上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上药,埋怨的看向她,却正好与她对了眼,发现她那小脸颊上飘起了可爱的粉红,衬着一身绯红的衣裙,显得娇艷动人,她唇角动了动终于是走了过来夺过他手中的伤药,一把扯开了他的腰带,哗啦一下将他的衣服脱了,露出了上半身来,动作甚是豪爽。 第55页 虽然是不情不愿的,但看到他身上被沙石摩擦过后留下的伤口痕迹,还是倒抽凉气,收起了戏弄他的主意,给他好好上药。 她的动作,解腰带,脱衣服动作爽脆,一气呵成,燕俊驰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貌似被调戏的,被占了便宜的是自己。 “妙妙,你在和那个男人做什么?”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使二人惊颤,这声音不是龙君然那个小子又是谁。 当时她们两饱餐一顿后,一路被龙君然和玉真带着好多人,追着到这片树林里,奇怪的是追到树林里她们又停止了,当时是不明白为何她们会放弃追捕,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这密林里危险的动物太多了,怕进来送了命,刚才那只巨大的白蟒蛇便是个例子,不过这个设想也很牵强,即使有勐兽,这么多会武功的人又怎会惧怕畜生,畜生终归是不如人的。 “啊”一声恐惧的叫喊,两人不由得寻声望去,只见玉真带着十余名星辰宫弟子,在杀死巨蟒那个地方停留,脸上惊恐的神色似乎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样。 “你们,你们杀了守墓神兽”玉真跌跌撞撞的奔过来,语声颤抖拉着龙君然便要往回走,仿佛这里地狱一般:“师叔,快快离开这里,守墓神兽镇守始宫主墓穴百余年,不知有多少只这样的毒蛇勐兽,并且都是有灵性的,迟了定然死无藏身此地。 想起龙君然爹娘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若这小祖宗有什么闪失,这星辰宫上下定然一夕间就会灭亡。 龙君然跑到林妙言身边道:“妙妙,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我爹娘然后娶你”,全场人士有眩晕的感觉,这个在这一带堪称霸王的小子果然语出惊人,但时间已经来不及,玉真情急之下便是点了龙君然的穴位,抱着他便是没命的跑,身后的一众人疾唿:“宫主等等我……”还没战就逃得溃不成军。 宫主?想不到玉真就是星辰宫的宫主,居然要对龙君然一个小孩这样恭敬,那龙君然的父母将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无法想像,正想着,燕俊驰却是一手抓住她道了声:“快走”,脚下疾步如飞,身后似有异动,不止,是四面八方都有异动…… 前方一只白色巨蟒拦住了去路,他们反射性的改变了方向,顿时惊得浑身麻木,只见四个方向各有同样的巨蟒挡住了去路。 正文 051,死里逃生 刚刚杀死一只已经很费力了,若是一个一个杀或许他们有生还机会,这样四个一起上,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不够用的,林中腥风阵阵,似有无数这样的巨蟒在向这里靠近,或许先前他们若不杀那只巨蟒,现在不至于招惹这么多,但是现在一切已晚…… “怕死吗?”燕俊驰与林妙言背靠背,四周皆是巨蟒慢慢逼近,形势一目了然,他们存活的希望几乎不存在。 “不怕,不是还有个做伴的吗?只是荣轩他……” “不要提他”,他突然发怒,讨厌从她嘴里听到荣轩这两个字,搂紧她道:“妙妙,我从没利用过你,对你是真心的,这一刻就当你也是喜欢我的,好吗?” 有种感觉叫一见倾心,初次见面不知不觉中已认定对方,正如他初次看见她在碧水湖里游泳,自由灵活的身姿在水中穿梭,与水中鱼儿共舞,宛如水中精灵,不时的洒落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那里面全是满满的快乐,他不禁为那样和谐的气氛所惊嘆,被水中精灵所吸引,这样的和平,宁静似乎从来与他无缘…… 待到精灵上岸,他不觉痴了,少女妙曼的身姿轻裹着一层薄纱,如雪的肌肤,花儿般的容貌,青春的朝气,尤其那双澄澈的大眼睛,会给看过的人一种宁心静气的力量,仿佛多大的烦恼,多大的苦痛,喜,怒,哀,乐都会在这两汪清泉中得以融化,那时他不知道他的心已经被这个精灵偷走。 婚宴上看她受伤中毒,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折磨,剎那间觉得一直所追求的宏图大业远不及这个女子珍贵,若这个女子消失在世间,这世界就没有真正的欢笑,有的只有一张张虚伪的脸,笑的让人麻木,此刻他觉得与她同死是一种幸福。 此时此刻她在怀中,那样真实的存在,面对死亡,面对失去一切,他竟然没有丝毫的遗憾…… 四周的危机一点也没有减弱,巨蟒越来越多,一只巨蟒已经开始了攻击,俩只,三只…… 没有预期的死亡,在巨蟒将要接触到他们的时候,自林妙言肩下发出一道蓝色光芒,慢慢扩大罩住了他们二人,二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原来护体神印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林妙言想这样好的东西一定不能叫龚月如得了去。 巨蟒感受到蓝色光芒,退缩了回去,似带惊异的缓缓后退,最后逐渐消失在林中,树林里又恢復了宁静。 二人再次死里逃生,顾不得多想,朝林外奔去,虽然那里可能有人会拦截他们,也许会有一番厮杀,但是总好过与野兽搏斗。 出了这片林子,却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安静,原以为会有许多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却没有想到一个人影都没有。沿着原路返回,来到那片竹林,依旧还是见不到一个人影,再往前走去林妙言是认得此路的,那边就是囚禁她的冰室,不知道那个黄衣女子还在不在哪里。 要不要过去看看,以便探出乔江的下落?她把这想法告诉燕俊驰,燕俊驰觉得可以去试一试,刚要往前去前面却是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似乎还很多人,尤其那个吵闹的童音分外明显。 “爹爹我要妙妙,我要妙妙” 二人对望一眼,燕俊驰毫不犹豫的拉着她跃上了一株竹子攀附在上面,前方龙君然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拉拉扯扯,中年男子一身黑衣,眉目俊朗面带慈爱的笑容,将龙君然抱起来道:“好好好,宝贝儿子想要什么爹爹一定给你拿到,走带爹去看看妙妙在哪里?” 身后的玉真上前道:“师公,阿辰误入禁地并且杀了一只守墓神兽,恐怕此时已经遭遇不测了”。 龙君然指着玉真怒骂道:“都怪你,不救妙妙,妙妙死了我叫爹爹杀了你”,小小的孩子心肠不见的好,居然是懂得了杀人,这星辰宫定然不是什么正派。 不过呢,龙君然的父亲到底何许人也,令星辰宫宫主如此忌惮。 玉真惶恐的望向中年男子,眉目里头有几分怨,显然对这位人物是又怕又恨,不过说话时却是嵴樑挺的笔直,始终是有宫主的风范:“师叔,若不是我及时将你抱回来,恐怕也是命丧神兽之口”。 龙君然还要说什么,他的爹爹却是不耐烦的朝玉真挥手:“行了行了,若不是君然跑到这里来我是不愿来你这地方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耳边聒噪”。 这正是玉真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才不会去禁地送死,进入了哪里的人从来都是有进无出,藏身神兽之口,领着手下几个人从另一条路走了去。 龙君然父子走了,林妙言与燕俊驰落了下来,悄悄跟在玉真一行人身后,除了玉真穿的是很讲究的灰袍外,统一的穿着蓝色的衣服,袖口用黄色丝线绣了一个辰字,背上各自背着佩剑,恭敬的跟随着玉真。 第56页 穿过竹林从花海那边插开了另一条路,渐渐的视线变得开朗起来,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应有尽有,弟子也多了起来,玉真所到之处恭敬之声一片,自从林妙言见到玉真开始就被龙君然唿来喝去的,到现在为止她才是看到了玉真身为宫主的风范了。 看样子后山的祠堂,及禁地,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了,而龙君然父子却可以随意进出,他们定然非一般常人。 悄悄将两个落单的弟子打晕将她们的衣服换上,待弄好之时,却是跟丢了玉真,二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东游西逛,见到人随意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唿,还好没人发现,可以想像星辰宫的弟子也是很多的,要不然平白出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会不引起怀疑吗? 这里院子连着院子,树木葱茏,走在里面好似迷宫,二人转来转去来到一个宁静的院子,院中一棵粗壮的大树,估计十个人也合抱不过来,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年龄了。 “你说真的有这样粗大的树木吗?”林妙言摸着这棵大树,只觉得这树又不似一般的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有说不上来,看表面确实是棵树啊。 燕俊驰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大树,忽然觉得地上似乎有轻微的震颤,心中的想法立即得到了证实,拉着林妙言跃上了古树。 树下只听到一阵微微的轰隆声,这大树一侧居然是开了一道门,里面走出了玉真和龚月如。 玉真走在前面,回过了身来对视龚月如,有丝丝的怒意:“你是越来越大胆了,敢私自带外人进入星辰宫?” 龚月如抬头迎着玉真怒意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愧疚和恭敬:“那又如何,宫主大人不也是经常私自出宫”。 玉真顿时有点气短:“我出宫与你不一样,你一出去尽惹些乱子回来,星辰宫祖训不得私自带外界之人入宫,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宫主”。 “呵呵,我惹乱子,可知此次却是你那心爱的宣儿让我去的,抓这两个人来也是你的宣儿授意的,”龚月如扯出讥诮的笑,你自己不严守宫规,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宣儿”,玉真的心一阵颤动,似乎身子也在跟着颤动,须臾对待龚月如的态度更加恶劣,似乎触犯到了他的痛处,冷笑:“果真如此吗?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私心?乔江是他的少主人,那丫头是他女儿,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恨你”,少顷,突发奇想,宣儿会不会也来星辰宫了呢? 顷刻间玉真已经如风一般出了这院子,龚月如一阵冷笑,眸中充盈着兇狠的恨意,自语:“我就不信你不来”,不一会儿她也消失在这静谧的院子里。 林妙言还寻思着他们对话中的一句:“乔江是他的少主人,那丫头是他女儿,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恨你”,她分明是个弃儿,哪里来的父母?乔江是“那人”的少主人。 正文 052,神秘宣儿 说明“那人”肯定是认识乔江的,原以为是自己拖累了乔江,却不知乔江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却选了这样一个时间来掳走他们二人,这动机恐怕还是别有深意,只怕京城此时又不知会有什么流言等着他们了。 寻思间燕俊驰已经摸索到了开关,这苍天古木里面竟然是一个通道,往里面看去黑幽幽的似乎无边无际:“妙言,乔庄主有可能就在这里”。 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去,嘴角情不自禁的浮起了笑,至少她相信自己的一片真心了。 他美美的想着下一步该怎样做,让她移情别恋,却觉得手中倏然抽空,她冷冷道:“若是尊重我,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反之便做陌路人。” 说完自己朝着树洞门口进去,门口就是往下面去的台阶,越往下去越黑,湿冷的气息越重,所幸不是很远,走了不一会儿,绕了几道弯便倒了尽头。 “大哥”,林妙言惊唿出声来,乔江显然也很意外他们的到来,可是他的手脚都被上了铁链,铁链镶嵌在石壁上,行动自由受限制,看他脸色有点苍白,但身上却没有外伤:“大哥,龚月如对你做什么了?”冰室里他被带走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 “辰妹”,乔江看林妙言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全然不受那冰室里寒气的影响,心中大为吃惊,要知道武功高强如他,也受了很重的内伤,此时寒气几乎入侵到肺腑,内力大大受损,现在就是随便一个会武之人也打不过的,其实这铁链也真是多此一举。 林妙言拉着乔江的手腕给他把脉,片刻之后林妙言的脸上现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便是深深的自责,眼泪便是大颗大颗的滚落脸颊,把燕俊驰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乔江早已知道自己内力几乎等于没有,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好像只不过是失去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反而安慰林妙言:“没事的,将养几天,寒毒清楚自然就好了”。 “寒毒”,林妙言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看到了希望,举剑噼开乔江的手脚铁链道:“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去找荣,他一定能治好你”,这铁链却是一般的材质,很容易被噼开,若不是乔江内力全失,这些东西是拴不住他的。 乔江看见她的那把剑上栓了一个好看的同心结,曾经在二叔那只玉箫上也有这么一个同心结,很普通的同心结,可是那中间一个小小的宁字,跳进了乔江的视线,上次他看见过,但这次离的近,连中间那用明黄丝线绣的宁字也看清楚了,心中闪过一些想法,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得到自由便是动作利索的站了起来道:“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乔江视线从那同心结上移开,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他知道礼亲王婚礼当日是冒死护着林妙言的,想不到太子会冒险来这里救人,在心中微微惋惜,林妙言註定要与他们纠缠不休,无论是权利的竞争还是情感上的争取。 “你们休想走?” 刚行了不到十步,前方便是传来了龚月如冷若冰霜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的怒意和仇恨使听者不自而然的打颤,这个女人自从见到她开始就是这副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 转角处闪出了两道人影,龚月如和玉真。 龚月如的表情在意料之中,玉真在见到燕俊驰时,却是大大的震惊了一下,那表情不知是喜是怒,或者都不是,而是激动,好像看见了心爱的宝贝一样,似乎是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他收敛了心神道:“星辰宫有进无出,你们既然已经进了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加入星辰宫有生之年不在出宫半步。” “那我们加入好了”林妙言先与他们二人之前出声,与燕俊驰握着的手紧了紧,要凭他们三人出星辰宫,那谈何容易,龚月如与自己差不多打个平手,燕俊驰对付玉真也不知道胜负如何,更糟糕的是乔江此时没有半分内力,并且星辰宫的路径他们也不熟悉,不如与他们周璇一下。 龚月如冷笑却是不与玉真一条心:“老娘可不陪你玩,乖乖束手就擒吧”,说着手中的长剑已经朝他们出击。 第57页 “妙言带乔庄主先走”。燕俊驰推开林妙言和乔江挡在前面,他的剑与龚月如的剑撞到一起,迸出火星子来。 此时已经接近出口,乔江只是失了内力,但身子还是灵活的,武功招式也还是会用的,只是使出来好似花拳绣腿没有多少力道,与林妙言躲过了玉真的几招,奔至门口。 “咦,妙妙”,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从门口奔了进来,朝着林妙言扑去。 与此同时玉真一个剑招刺向林妙言的胸膛,林妙言一躲闪,便是将奔过来的龙君然暴露了出来,玉真待要收剑却是来不及…… 龙君然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那锋利的剑尖迫近自己,躲避已经来不及,后面赶来的中年男子看到了此情也是鞭长莫及,龙君然的生死就在一线间。 “妙妙”,龙君然惊骇的看着眼前那只白玉似的手掌就那样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刺向他的剑刃,而剑尖几乎将龙君然的眼睫毛消掉,密室中霎时变的寂静,龚月如与玉真自然之道龙君然是惹不起的人,他们的目光齐齐向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投去,流露出恐惧。 “滴答”鲜血顺着林妙言的手滴在地上,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紧咬着嘴唇,以解疼痛之苦。 龙君然抱着林妙言的腰大哭:“呜呜,妙妙你的手,流好多血”有些血沾到他的衣脚,他也不嫌弃,妙妙流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想到妙妙会死,龙君然哭的更伤心了。 “彭彭”两声,玉真与龚月如先后被中年男子的掌风带出,跌落在三丈之外,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鲜血。 “师公,我不是有意要伤师叔的”,玉真解释,谁知道龙君然会突然出现,幸亏林妙言阻止了,否则那一剑下去他即使不死,眼睛也得废了,他也知道无论如何是打不过龙笑天的,即使星辰宫所有人一起上也恐怕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但却没有做出那种卑躬屈膝,跪地讨饶的动作来,仅仅是解释。 燕云卿与乔江过来,替林妙言查看手上的伤,以肉掌去握住剑刃,她左手掌上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疼的她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伤药洒了上去就被红流沖走。 “呜呜,妙妙,流这么多血,爹爹快救妙妙”,龙君然被这满地的鲜血吓到了一直在哭。 中年男子朝着玉真和龚月如吼道:“滚,再有下次我血洗你星辰宫”。 玉真与龚月如爬起来,朝外面走去,龚月如似心有不甘,频频向后张望,终究是被玉真拉扯着走了,龙笑天岂是能得罪的人? 伤口很深,血流不止,燕云卿心疼的用手捂着,这样血流的稍微缓慢了一些的时候,再倒上伤药,掏出一块手帕正要给林妙言包上的时候,一直在哭着的龙君然突然止住了哭,冲上去一把推开燕云卿,敌视着他:“不许你动妙妙”,那时在禁地的树林中他分明是看见这个男人在“欺负”妙妙,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妙言抿嘴不语,伤口疼的厉害她此时想笑却没有力气笑了,龙君然推开了燕云卿又审视了乔江,漆黑的一双眼睛似宝石一般,却带着浓重的敌意:“你是妙妙什么人?” “呵呵”乔江温和的一笑,这小男孩灵气逼人,明明是稚嫩的面孔却装出大人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我是妙妙的大哥”。 正文 053,娃娃亲 父子二人对望无语。 于是乎,乔江与林妙言在荷香园住了下来,龙君然每天缠着林妙言玩耍,龙笑天过度的纵容儿子,每每总是让林妙言哭笑不得,这时候王欣便成了她的救星,只盼着手快点好了去救燕俊驰,也不知道他在星辰宫怎么样了,那些人与燕俊驰无冤无仇,应该不会为难他的。 但一想,虽然自己是一番好意,看在他不畏生死的救她,才想着回去救他,人要知恩图报嘛,可是燕俊驰那人总是会借题发挥,去救他说不定又生出什么枝节来,拿不定主意,也就一直没决定。 在荷香园的几日内,才了解到龙笑天与星辰宫的关系。 龙笑天是前宫主李良玉最小的弟子,龙笑天虽然年纪比同辈小,但天赋却是极高,当年因为宫主之争,分成了两派,致使当时的宫主李良玉死得不明不白,龙笑天不谙世事一心只想为师父报仇,却是成了众矢之的,遭到多方迫害,最后在师侄王欣的帮助下逃出了星辰宫,三年后龙笑天捲土重来,血洗了星辰宫为师父报了仇,只留下莫离殇一脉继承星辰宫香火,不料莫离殇也是短命的紧,只是当了五年宫主便病死,传位与甘宁,甘宁也是做了十年宫主便不明不白的死去现在的星辰宫宫主是玉真,轮辈分自然是要称龙笑天一声师公的。 由于龙笑天的威慑力,星辰宫上下都对龙笑天又惧又敬,更有龙君然三天两头跑去星辰宫胡作非为,调皮捣蛋,星辰宫对他们一家三口又多了一些怨。 不过林妙言却是十分好奇龙笑天的功夫既然高到可以一人血洗星辰宫,当初那些人用什么手段将龙笑天逼到死路。 王欣听她提起这个问题来,牵起无数伤痛的过往,神色黯然,眼神飘渺,林妙言以为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勉强,把视线转向池塘中盛开的荷花,池中粉红一片,难怪这里要叫荷香园。 “因为他们在笑天身上种下了血魔咒” 正在听着的林妙言与乔江不禁骇然,单单听血魔咒这个名字都让人心惊,不自而然的与一些邪魔歪道联繫到一起,看王欣的模样痛苦万分,可见这血魔咒一定是将龙笑天折磨的够惨,虽然是想知道更多,却也不忍心再提。 过了一会儿王欣收敛情绪,打量着林妙言,呵呵一笑:“真是只怪我把君然生的迟了,要不然我也挺中意你这儿媳妇的”。 林妙言以手扶额,哭笑不得,真是要命的一家子:“欣姐,我根本就是一个弃儿,没有爹娘,是由我师父捡回来养大的,淑女剑是我师叔送我的,我确实不是你们所要找的儿媳妇”。 “师父,师叔”,想不到阿辰是被收养的,不过她眉宇之间真的好像凤宁,也好像宣姐,但一想世间之人何其多,有些相像不足为奇,随口问道:“你师父,师叔都叫什么名字?” 早年在江湖闯荡,她与龙笑天结识不少义士,说不定还是相识之人。 “师父燕文静,师叔谢梦宣” “……”世界真是小,转来转去还是会遇到一起。 当年的江湖中人,有结义三兄弟,白长风,凤宁,龙笑天,又有三朵金花,谢梦宣,燕文静,王欣,都是是年轻男子倾心,追求的对象,凤宁与其白长风的主子,谢梦宣陷入了痛苦的三角恋情,最终还是一死,俩散的结局,而燕文静又对龙笑天执着不悔,因为二十年前那场血案龙笑天与他们断绝的恩怨,回了落花山,得了缘相助总算是把血魔咒逼出了体外。 “欣姐,欣姐”林妙言伸出手掌在王欣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第58页 王欣从回忆中收敛了心神,呵呵一笑:“君然午觉快醒了,我去看看,你们聊”。 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他们,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既然老天安排与他们的后人相遇,就尽一切的对她好点,权当补偿了,至于上一辈的恩怨还是不要下一辈知道的好。 林妙言尚在奇怪王欣的反应,看到乔江嘴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来,不禁问道:“大哥,笑什么?莫不是你也觉得我该嫁给龙君然那小屁孩?” “呵呵那到不是,只是牵起我的一些回忆罢了”。 “哦”,看乔江面上的表情居然少有的柔情,顿时来了兴趣,眨巴着大眼问:“什么回忆”。 “提起儿时的娃娃亲来,我也有一桩呢,二叔是奶奶的养子,奶奶一直希望二叔能有子嗣,若是男孩与我还是兄弟,若是女儿一定要嫁给我,所谓亲上加亲,也只是奶奶的夙愿罢了,可惜的是二叔那个女儿生下来没活过一个月便死了”。 虽然二叔那个女儿小了他十几岁,但若那女婴还活着,这门亲也是会成的,只不过自那人与二叔分离后,二叔一直单身,所以奶奶这亲上加亲的夙愿一直没能实现,不过男子大女子十几岁结为夫妻不足为奇,若是倒了过来倒真是罕见,所以他想着想着便是发笑。 “哦”,都是些不愉快的事情,林妙言也不再提起,忽然想起什么来,拉过乔江手腕替他诊脉,情况还是一点也没有改善。 想起当日在定婚宴上,当时她虽然受伤,但还是有意识的看到了乔江的鬼哭鞭耍得多么威风,尤其噼开迷雾剎那,勇勐无敌,宛如天神降临,可此时却真真成为废人一个,此时恨不得马上回到京城让燕荣轩快些替乔江诊治。 乔江猜出他的心思来拍拍她的肩膀,洒脱的道:“没事,就是没了内力也可以重练”,说完随手摺一枝柳条,手臂一扬柳条朝池中一朵荷花捲去,随后他的手中便是多了一支粉红的荷花,递给了她,有点生硬的笑道:“给你,你看没有内力我也并不是废人一个,就是我拿这柳条做武器你也不一定能胜过我”,他混到如今的名气以来,还从未送花给过任何一个人,就连夫人也没有,心想不过一个小姑娘哄哄开心也就罢了。 “真的”,林妙言自然是不信,挑衅:“那我们比划比划?”随即看了看他手中的柳条,不免觉得太过不公平:“你还是用你的鬼哭鞭吧,这样我赢了,心里负担也比较轻一点”,她才不信乔江会在内力全失的情况下赢了自己。 “用这个柳条就可以”,乔江的鬼哭鞭在来星辰宫的时候就已经被龚月如抢了去,怕林妙言记挂一直没有告诉他,不过他脸上流露的神色却是叫林妙言看得分明,知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 “是不是龚月如把你的鬼哭鞭弄丢了”,她试探是问着,龚月如是个贪婪的女人,觊觎护体神印,乔江那鬼哭鞭能抵御摄魂术,她自然是有可能起了贪念的。 乔江一生没有说过谎,看着他不自然,惋惜和沉痛的样子,林妙言已经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了比武的兴致,心想一定要帮乔江夺回鬼哭鞭。 这古老的院子虽旧,但却处处透着朝气,经过龙笑天一家的打理显得整洁干净,又不失古朴典雅。 透过楠木雕花油漆的窗棂,可以隐约看到是乔江在练武。院中绿草如茵,星星点点的散布着细碎的花朵,中央一个池塘,盛开的荷花被绿叶衬的更加可爱,院外依稀可见远处一片片的桃花,粉色的世界,更远的地方依旧是片花海,各色各样的花就那样自然的生长,这里与梦圆山庄似有相同之处,不管什么花,无论什么季节,随时都可以盛开,可以终年青翠。 梦圆山庄不会就在这附近吧……虽然她在那里住了三个月,可是荣轩从不提出让她出庄,也不告诉她梦圆山庄在哪个位置,想来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该告诉她的,荣轩自然会告诉,也就没多问。 正文 054,活宝父子 “哦”,龙君然舒了一口气道:“是大哥就好,若是要来和我抢妙妙我要我爹爹杀了你”。 乔江一凛,小小年纪出口就是杀人,却听到他的爹爹呵呵笑道:“君然,不能总是依赖爹爹哦,万一那一天爹爹不在身边你怎么办?” “是,爹爹,君然会勤奋练功的,不过爹爹我要娶妙妙,我们把妙妙带回家好不好”,龙君然先是表明了勤奋练功的决心然后又祈求的看着他的爹爹。 林妙言以手扶额,真想一头撞墙上,但愿这活宝的老子是深明大义之人,不料却听龙笑天一语惊人:“好啊,只要我们君然看上的东西,爹爹就一定给你弄到手”。 这下是三个人无语,东西?弄到手?感情林妙言只是一件东西,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也和儿子一般胡闹? “这个,小君的爹……”林妙言对于眼前这个当爹的不可置信。 “我叫龙笑天”龙笑天眼光瞥过林妙言搁在地上的淑女剑,重点在那个同心结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仔细看来倒像是捉弄,他呵呵一笑:“原本你也是指给了君然的媳妇,跟我走吧儿媳妇”。 有种抓狂的郁闷,这个地方压根儿就找不到一个正常人,林妙言正要说什么,龙笑天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她顿时动盪不得,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等等,他说他叫龙笑天,这名字她很熟悉啊,素未谋面的干爹不就是叫龙笑天吗? 说不定干爹还真的是他,这一下可看到了希望啦,只见那活宝父子俩正商量着要怎样把她弄回家呢。 心想,先出这里再说吧。 龙笑天宠溺的看着儿子,一本正经:“你的媳妇你自己背回家吧?” 龙君然探过头嗅了嗅龙笑天的身子,挺直了小腰板:“爹爹,你帮我背回去,否则我告诉娘你又偷着喝酒”。 龙笑天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道:“你难道忘记了,爹爹有娘一个媳妇就够了,是不能碰别的女人的,要不然你就不要她,要不然你就让爹背着她回去惹你娘生气。” 偏着脑袋想了半天,龙君然像是明白了道理,林妙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料龙君然又爆出了一句话来。 只见龙君然手指乔江:“你是妙妙大哥,你背着她回我家去”,随后望了望龙笑天,龙笑天点了点头朝着龙君然伸出了大拇指,龙君然小脸立即现出了得意之色。 乔江哑然…… 燕云卿只是朝着林妙言笑,不做任何表态,先不管龙笑天是在戏弄林妙言还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但如果有这对父子带他们出了星辰宫,再对龙君然这小子诱惑一番,是不是回家的希望就更大一些呢,不过呢,接下来龙君然的一袭话却让燕云卿大受打击。 “爹爹,你在后面看着别让这个坏男人接近妙妙”,龙君然对着燕云卿一脸戒备,令燕云卿苦笑不得,林妙言却是觉得大快人心。 第59页 一个被点穴,一个失去了武功,好似奴隶一般被龙笑天父子莫名其妙的强抢回了他们的家,荷香园,而那个倒霉的太子爷却是被抛弃在了星辰宫,纵然有太多的担心,可这对父子真正是前所未有的霸道,居然光明正大的抢亲,并且言之凿凿说是从小定的亲事,睁眼说瞎话居然是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小军然可是她弟弟呢。 荷香园是一所古色古香的四方院子,坐落于落花山南峰,这里聚落花山灵气所在山清水秀,花红叶绿,是落花山最美的地方,与北峰的星辰宫相望。 还未到荷香园的门口,远远的就可以望见一个女子望着来路翘首相望,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渐渐清晰,女子一脸欢喜迎上前去抱起龙君然:“君然”,而后又望向了后面的龙笑天:“夫君,总算是回来了,叫我好生担心”。 龙笑天揽过女子笑着道:“欣欣,我和君然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玩味的看向林妙言和乔江:“还有呢,给咱们儿子找到了媳妇”。 “恩,干爹大人说错啦,是找到干女儿”,林妙言有点心虚的摸摸鼻子,万一此龙笑天非彼龙笑天,岂不是闹了笑话。 “额,哈哈,儿媳妇儿等不及的改口叫爹啦”,龙笑天装做没听见。 “咦,干爹真幽默爱开玩笑”,莫非真不是那个龙笑天。 原以为有这个大靠山,一些事情都好办,哎若他不是干爹,又有许多麻烦了。 欣欣看向了林妙言,肌肤胜雪,发如锦缎,一身绯色衣裙,神色清雅中带着点不屑,心知定然是这父子俩惹得这位姑娘不高兴了,他们再这里居住了二十余年,从不轻易带外界的人进来,怎么今日一带就是两个,眉眼一沉:“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欺负人家姑娘了”,瞪着龙笑天埋怨道:“儿子不懂事,你也纵容他胡闹”。 林妙言一路让乔江背着上了落花山的南峰,此时早已被放了下来,乔江因为内力全失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真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几时被一个孩子这样指使过。 自己的儿子从小都是有规矩有礼貌的,遇上这等顽劣的孩子真的手足无措,幸而是背一下林妙言,在心中祈祷着这小男孩不要再有什么古怪的念头。 林妙言重重的舒了口气,终于有人替他们说句公道话了,刚刚有点见到希望的苗头,顿时又被龙笑天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掐灭。 “欣欣,阿辰的确是我们自小给儿子定下的媳妇啊,我没有胡闹”,龙笑天一脸无辜。 龙君然一听欣喜的拍手又绷又跳:“对呀对呀,娘亲我喜欢妙妙”。 王欣拉过龙君然:“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你还小勤奋练功读书才是正事”,然后又在龙笑天肩膀重重打一拳:“快把他们放了”。 “哎,欣欣,阿辰千真万确是我们的儿媳妇,难道忘了当年我们与凤宁定下的婚约,只怪你把儿子生得迟了,不过我看这样也挺相配”。 王欣眼神飘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焕然大悟似的惊讶的道:“她是凤宁之女”,再次打量林妙言,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凤宁的模样,当年龙笑天与白长风,凤宁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结义三兄弟,曾打趣如果将来各自有儿女定要结成亲家,遗憾的是直到三人各自分开,退隐江湖之时只有白长风生有一子,龙笑天与凤宁无所出,眼前这个小姑娘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不禁质疑:“夫君,她真是凤宁之女”。 龙笑天呵呵笑道:“那是自然,我定然不会认错的,你看这把淑女剑,明明就是当年老二准备给心上人的定情物,你看上面还有他的名字”,说完从林妙言手中夺过淑女剑,给王欣看,又道:“别忘记了老大也有一子,不要叫他儿子给抢了先去”,那模样好像老大就在眼前要把他儿媳妇儿抢走似的。 王欣随意的看了看,不以为意的道:“是又怎么样?君然才五岁,你别跟着瞎胡闹”,要五岁的儿子娶十八九岁的姑娘,这太过荒唐,只当龙笑天是开玩笑,但看林妙言手上缠的绷带透出了些血迹,皱了皱眉道:“姑娘受了伤?” “嗯,娘亲,妙妙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流好多血,一定疼死了”,龙君然抢先一步,赶紧说明一下,以便娘亲同意妙妙留下来。 “嗯,既然于你有恩,那姑娘先留下来等手好了,我自然会让你们走”,他们父子二人胡闹,她可不能听之任之,说完瞪了父子二人一眼,去拉林妙言,才发现林妙言被点了穴道,更加对父子二人不满,解了穴道与林妙言进了荷香园。 正文 055,奇怪的梦境 乔江的鬼哭鞭被龚月如夺走,蓝行辰手伤未愈,于是想办法挑逗了龙君然再次去星辰宫,替她寻回鬼哭鞭,毕竟星辰宫忌惮龙笑天,所以今日龙君然没有来缠着自己玩,难得清闲,没想到这里的书房里还有不少的书籍,凑巧的是这里竟然也有星辰传,便拿起来看了一会,便觉得眼睛酸痛。 有什么声音传进来,像是有谁在外面。 一个矫健的身姿进入她的视线,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一种让人很舒畅的感觉,喝酒,说话,做事总是干净利落,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跟着无故的开阔起来,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与龙笑天有共同的爱好,喝酒,兄弟又似乎很有共同话题,二人岁数相差也是不到十岁,聊起来竟然大有相见恨之感,每每林妙言想参与他们的话题都被讨厌的龙笑天以各种理由赶走,今日龙笑天与龙君然去帮乔江寻鬼哭鞭,到是难得的闲下来,便练起鞭法来。 乔江这个年纪说是林妙言的长辈也不为过,他虽然处处透着成熟的魅力与长者的风范,但却未觉与他有隔阂,亲切的像邻家大哥,很有安全感的大哥。自己从小有心月姐姐照顾却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大哥,如今认了他做大哥心中一点遗憾也没有,虽然她从小被爹娘抛弃,但在她的身边有师父,师叔,心月师姐,还有眼前这个大哥,这些都是与亲人一样亲的人,更有荣轩那样温柔体贴的知心爱人,人生得何其幸运。 乔家一直都是以软鞭成名,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在以前的基础上又改进了一些,将乔家的鞭法炼得炉火纯青,只可惜此时少了内力,鬼哭鞭也被一根很普通的软鞭所替代,他这一套鞭法舞起来少了些刚硬和威力。 昨日的话林妙言并没有忘记,想着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名扬天下武功竟然高到可以在失去了内力还能胜过自己?不可能,她一定要求证一番,跃到院中:“大哥,小妹领教了”,举剑朝乔江的长鞭挑去,乔江长鞭一拂,挡过她的一击。 “辰妹,要小心了,大哥最歷害的闪电鞭法还没使出来呢。”乔江的武艺很出名,在江湖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且为聚贤庄赢得了天下第一庄的称号。 接过几招还算轻松,心想不过如此,林妙言莞尔一笑,贝齿微露:“没有了牙的老虎,别吓唬小妹”,当下只是用了玉女剑法与他对招,玉女剑法中看不中用,也是想着要给乔江留面子,但见她的身姿轻灵敏捷的穿梭在乔江的长鞭之中。 第60页 乔江的闪电鞭法虽然少了内力的支撑,但看起来依旧粗旷钢勐,林妙言的剑法敏捷灵活,一时之间不分胜负。不过乔江临战经验丰富,见缝插针,趁剑法空隙,长鞭一扬缠住了剑,用力一拉便脱手而出。“哈哈哈,辰妹,你服不服?”他响亮的笑起来。 淑女剑插在草丛之间,红红的花结随着风翻飞飘舞。乔江看见她拣起剑,剑身发出柔和的光,像一个恬静的少女,内敛却强大。他认不出这把剑,但却认得剑上的花结。这把剑上挂的花结好特别,只在二叔的玉箫上看见过,暮地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失笑,二叔的女儿分明已经死了,他还亲眼见证的,她也许是二婶收的徒弟也说不定。 林妙言没想到乔江竟然如此厉害,没有了内力也能胜过她的玉女剑法,兴致勃勃的道:“乔大哥,你的鞭法好威风,能教我吗?现在我是你的小妹,算是一家人,你教了我,这技艺也不算外传啊。” “我的鞭法只适合男子练习,如果你想学我可以从中改动一下,改日再教你”他刚才醒来之后其实在窗外看见了在房间里看书的林妙言,只是觉得如果自己突然进入她的房间,恐有不妥,所以没有进去。 当晚龙君然和龙笑天没有回来,林妙言稍微有点担心,不过王欣却是若无其事,林妙言也乐得清静。 翌日,初夏的朝阳格外明媚,露珠洒在花草间晶莹剔透,各色的小鱼欢快的摇着尾巴自在的穿梭于荷花池间。 林妙言还记得在星辰宫的冰室里做的那个梦,梦中这片荷花是盛开的,转而将目光注意到了荷花池边的樱花树,樱树与荷花同时开,正是这里一大奇观,来到这里两天她便是发现了,这里所栽的花无论是什么花儿都可以一年四季常开,这与星辰传里所说的一样,落花山的荷香园汇聚天地之灵气,适合万物生长,昨晚她又接着看了星辰传,才知道落花山便是星辰传里故事的起源地,记载的都是圣祖皇帝建国初与星辰宫的一些纠缠。 她的梦境怎么解释?梦里明明那样真切的可以感受到那个林妙言的一切,喜怒哀乐,仿佛自己与那个林妙言就是同一个人,平时她是不信鬼神和轮迴之说的,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样……,燕俊驰与燕荣轩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太过诡异,但一想,谁又没做过一些梦呢?梦境就是虚幻的,也许是看书看的多了,她也只能是给自己这样的解释了。 “在想什么事这么出神,辰妹”乔江微笑看着她,手中拿了样东西,神情有点不自然。 林妙言道:“我在看这盛开的樱花”。 乔江手中的东西伸开来,只见一条红白相间的软鞭迅速射向了树上,伸手间一枝粉红的樱花已经在他手中递给了她:“给你。” 小心接过花,林妙言又感嘆道:“花是好看,可是摘了下来美丽瞬间就消失。” “你们小女儿的心思大哥是不懂,不过我要有不痛快的时候就喝酒,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酒喝,真憋闷”。 林妙言格格一笑:“难为乔大哥了,都是小妹不好,拖累你了,如果小君然找不回鬼哭鞭我一定再回去给你拿回来”。 “原本一件武器而已,只不过是家传的,故而十分珍贵,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个去冒险”说着递给了林妙言一样东西。 一条红白相间的软鞭,大约三四尺长短,像为林妙言量身定做一般,大小相宜,软硬适中,美观小巧:“乔大哥这是给我的?” 乔江点头:“你是女子鞭子不宜过长,过硬,这是我依你的身形做的软鞭,长短适宜,软硬正好,拿着小巧便于携带,这算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吧”。 “谢谢大哥”林妙言拿起软鞭有模有样的舞弄起来,突然又道:“哎哟,对不住乔大哥了,小妹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送你做见面礼,以后小妹一定补上”。 “喜欢就好啊,至于见面礼吗,以后有空多陪大哥喝几杯就可以了”,顿了顿又笑道:“不过你那酒量还是不喝的好,呵呵。” 身影浮动,乔江跃向院中,软鞭已然出手,但显然是放慢了速度的,好让林妙言看的清楚。看到她兴致勃勃的观看,用眼神示意她也跟着学,并且指点道:“辰妹,乔家的闪电鞭法贵在迅速刚勐,不适合女子练习,你既然喜欢我就教你三遍,你能学多少?能使出几成威力来就看你的悟性了,记住就三遍哦”。 林妙言使劲的点了点头,兴致盎然的拿了小软鞭跟着学了起来,一柱香的时间这一套闪电鞭法便演练完毕。 乔江收鞭微笑:“学会了几招,仔细看好了,还有两遍。” “慢着,乔大哥,还有两遍,一个时辰后演练第二遍,三个时辰后演练第三遍。”这样放慢了速度,学的也能更快。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本来打算一次性演练三遍的,又改变了主意。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宠着她,像宠着自己的女儿奕冰一样,又似乎与宠女儿的感觉不太一样,自顾自的摇摇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正文 056,同名的死人 到了傍晚在林妙言的勤练钻研下,又有乔江时不时的督促与教授,这一套鞭法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乔江见她爱学,又结合她的情况,功底稍做了些改动。 “辰妹,这套鞭法经这么一改都成了为你量身定做似的,外人都看不出来这是出自我乔家的闪电鞭法。” 停下鞭子,林妙言用手绢擦汗笑道:“呵呵,这都是乔大哥的功劳,我哪有如此聪明啊”。 “这套鞭法速度与力道并重,故而适合男性练习,经此一改力道并不突出,迅速敏捷到是提升到极致,巧妙灵活,出其不意,不过重伤力却不如原来的了。” “妙妙,妙妙……”,孩童的声音自远而近,小小的身子蹦跳着朝他们奔来,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二人对望一眼,面露喜色,迎了上去。 “妙妙,我把你大哥的鬼哭鞭找到了,我们可以成亲了,”龙君然扬起小脸,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鬼哭鞭。 林妙言待要接过,却被龙笑天抢了先,异样的眼光望着乔江,随后又一番审视,那表情不知是惊喜,是激动,还是意外,问道:“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乔江的爹爹,奶奶从来不让提起,这是聚贤庄的一个禁区,谁提他爹爹,奶奶就跟谁翻脸,久而久之他爹爹似乎不是聚贤庄的人了,就是在死后奶奶也不让爹爹的名字上宗谱,突然有人问起来爹爹的名字,他都觉得快忘记了,嘴中生涩的说道:“他叫乔远怀”。 话音刚落,龙笑天一掌袭来,乔江猝不及防,险险避过,腰间的软鞭已经出手,这是习惯性的反应,此时内力失去,他这一避显得有些狼狈,笑天又一掌袭来,处处紧逼,但也看得出来他并未下狠手,似乎在有意试探着什么…… 须臾,龙笑天自动退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乔江:“你会闪电鞭法,谁教你的”,乔江虽然没有内力,但他的闪电鞭法使出来却是货真价实的,连其中的诀窍等都掌握得炉火纯青,绝对是得到真传的,心里纳闷,老大的闪电鞭法是家传绝学,这鬼哭鞭也是货真价实的,转念又想起多年前那件事情,也许老大为保住后代改了姓也是有可能的。 第61页 “鬼哭鞭与闪电鞭法都是家传的,只不过乔某自小与奶奶生活,很难与家父见面,至家父临终我也不过见过三次而已”,自从见到龙笑天起,乔江就感觉他的身上有好多隐藏着的东西。 “哈哈,原来是故人之子”龙笑天哈哈哈的笑完后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又神情古怪的望着林妙言,最终没有再说话,将鬼哭鞭给了乔江。 龙君然看到林妙言笑了,他也高兴起来,刚才看她神情担忧的看着乔江,心中就有点不高兴了,便连忙将在星辰宫遇到的事情讲了出来,想与她一道分享:“妙妙,你若也去了星辰宫就好了,哪里可热闹了,那个青衣的叔叔会变出好多好玩的东西,我求爹爹带来家里玩,他却不来”,说着拿出一个草编的小鸟来给她看。 林妙言的心勐的抽紧,记得有时候她生气,燕荣轩常常变些小把戏哄她开心,这个小鸟是其中之一,编织的手法与燕荣轩一模一样。 “那个欺负你的讨厌鬼被玉真赶进去有大蛇的地方了……” 龙君然还要兴致勃勃的说下去,却见林妙言已经在转眼间出了荷香园,处于礼数乔江带林妙言与龙笑天等别过也追了上去。 龙笑天沉吟半晌,叫来了荷香园的侍女悦悦。 在梓潼的带路下,他们沿着荷香园的后面超近道从那片禁地的另一个方向进了那片林子。 林中有巨蟒,林妙言原先就跟他们说清楚了的,乔江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没有内力,但他也不是那么弱的,悦悦听完之后,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面色无波,好像早已知道这些事情一样,她们俩人一路走来,林妙言发现她的功夫也是不弱的,不过她却是从来不多话,忽然让她想起了燕荣轩身边的郑棋,心想他们俩可真是绝配,除了必须说的从不多一句话。 不多时已经进了那片林子里,三人小心的行走,先是发现了一具巨蟒的尸体,和杂乱血腥的战场,与当日一样,一边的树木荆棘上挂着些衣料,显然这里是经过一番搏杀的,不过看足迹却至少有四五个人。 “二妹”,乔江从地上捡起一把柳叶刀来,这是她义妹红叶的武器,红叶使的是双刀,这刀他一定不会认错,想不到红叶也来了,心中一沉,连武器都掉了,那么人还能完好吗? 林中寂静一片,枝头上的鸟鸣增添了恐怖的气息,地上有血迹蜿蜒,他们寻着血迹一路走去,有人的尸体三三两两的躺在林中,看装束像是侍卫,有几人林妙言觉得眼熟,回想起来可能是燕荣轩府中的侍卫。 他还是来了,被掳之前他是受了伤的啊,算起日子来也肯定还没有痊癒,就这般赶了来,蓝心辰胸中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他在乎她胜过自己的生命,担心他身子吃不消。 燕荣轩眼看着地上躺着的刘铁狮和陈宇聪渐渐的失去血色,知道他们定然是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长眠于此,可是此时另有四只巨蟒从四个方向将他们围住,他与红叶背靠着,地上是刘铁狮和陈宇聪。 红叶丢了一把刀,身上受了几处伤,但勉强还是挺了过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病秧子王爷武功能与她匹敌,在聚贤庄,除了二叔和大哥外就数她的武功好了,拿出到江湖上一比至少是在前十位。 阵阵腥风逼近,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和难闻的兽类的腥臭,经过了几次退败和失去了几个同伴,这四只巨蟒竟然训练有素的配合起来,想要同时扑过来,那样他们二人必死。 “吼……”就是在垂死关头红叶依然毫不畏惧,举刀迎着巨蟒。 一道刺目的白光将红叶的眼睛刺得不敢睁眼,她觉身后的人倏然离开,害得她突然朝后面倒去,以为是巨蟒将燕荣轩给拖走了,心中一沉,仿佛最后一点希望被破灭,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听到了巨蟒的哀吼,以为是听错了,睁开眼看见礼亲王双手举剑,立在她前方,四只巨蟒被活生生的齐齐斩成了两截,他的青衣几乎被血染得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手中的剑也是一片血红,尚在滴着血。 红叶惊愕的捂住了嘴,这等手法,这等功力,就算大哥也未必能及,这个礼亲王忒深藏不露,但看他染了血的脸上,那肤色不一样的白,颤抖了几下,一股鲜血几乎是从他嘴里喷射而出:“礼亲王殿下……”,红叶奔到跟前,燕荣轩用剑勉强支着地面,才没有倒下,他的咽喉,脖颈和眉心有细小的针孔。 “殿下,你居然用三针至神”,三针至神是以针刺穴位将内力聚到一起,忽而爆发,产生极大的杀伤力,但只能持续片刻,效果一过损及经脉,轻者重伤,重着武功全失危机性命,会武之人都知道这方法,却没有人敢于尝试。 “我不想你们出事,将罪责归于阿辰,更不想阿辰因此内疚,你们一定要活着找到他们……”,燕荣轩全身颤抖,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重伤倒地的刘铁狮与陈宇聪也是惊愕的看着全身是血的礼亲王。 那一刻,这个铁骨铮铮的红叶被感动得一塌煳涂,礼亲王的婚宴,乔江与林妙言失踪,聚贤庄除了夫人,所有的人都对林妙言不满,自乔江遇到林妙言就祸事不断,更有艷闻满天,影响到了聚贤庄的声誉不说连生意上也受到波及,有所损失,他们对林妙言是鄙视和不屑的,在他们心中林妙言是一个红颜祸水,也定然是个狐媚之女。 正文 057,同名的死人2 可就是这样一个红颜祸水,让太子不惧身败名裂的下场当众许诺要给她太子妃的位置,让礼亲王甘愿使出这等自残的方法来,只为不让她感到内疚……,林妙言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荣轩……” 听到这个声音燕荣轩的身子颤抖得更激烈,前方的人儿,面容渐渐清晰,他扯开了温柔的笑,好像从来没有受伤,那双眸子瞬间流光溢彩,仿佛天地间只看得到那娇俏的人儿:“阿辰”,燕荣轩紧紧将林妙言拥在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死”。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林妙言,红叶一腔怒火正要爆发,若不是这个女人,大哥何至如此,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们何必犯险,但看燕荣轩那副深情的样子,拥着林妙言就好像将全世界握在手中一般,那一刻她想他是知足的罢,手中的柳叶刀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思绪复杂,想起了临走二叔交代的事情。 他们临走时,二叔将她独自留下,面色沉重的对她说:“红叶,庄主出生时有仙人了缘看过庄主面相,告诫庄主而立之后会有一劫,而那一劫已经出现,正是林妙言”。 红叶平日里大大咧咧和一帮男人混在一起喝酒划拳,但是关系到大哥的一切事情她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二叔,从小一直培养大哥,随着老夫人的年老,二叔的威严甚至超过庄主,红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知道该怎么做,她再一次握紧了柳叶刀,心想一切都是为了大哥。 一双温热的大手突如其来的按住了她握着刀的手,乔江眸中的墨色更深,让红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眼前这个男子,有着一双锐利的眸子,好像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已经是而立之年,却是早早有了中年人的稳重和深沉,也有着诡谲的不可察的欲望,她的心智在剎那间忽然上了好几个层次,悟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个小丫头怎能成为大哥的劫,这是个笑话…… 第62页 “大哥”红叶惊喜顿时打消了念头,不过看到乔江那双眼,感觉有点心虚,因为在那双眼中她看到了不解和埋怨。 地上躺着的刘铁狮与陈宇聪看见乔江无恙,也挣扎着要起来。 这边的燕荣轩缓缓松开林妙言,将她全身上下目测一番,确定只是手上缠了点绷带之外再无其它的伤,放下了心来。 “燕俊驰呢?你们没看见他吗?”没看到燕俊驰,林妙言心中一沉,燕俊驰若是死了,她与荣轩的日子定然也不能好过。 燕荣轩的身躯颤抖一下,望向了不远处一座看起来像陵墓的不大的建筑。 他们进入了星辰宫就被玉真和龚月如逼到了这片林子,然后又被突如其来的巨蟒逼至那陵墓,岂料一不小心竟然是不知启动了哪里的机关,将燕俊驰卷了进去,速度惊人,他们没来得及反应,巨蟒已经将他们打散,之后的事情林妙言也知道了。 一个九尺见方的平台,一个孤零零的墓碑:上面刻一个慈字,下面纵向刻了两行字:父李流云,母林妙言,之下的中间是“之墓”两个字,平凡无奇的一座墓地,这是星辰宫创始夫妇的墓地。 林妙言看着上面的字,心中极为古怪,为什么她的名字也是这样一字不差的叫林妙言,好像看到自己躺在里面一样,发狠的道:“我要改名字,当初师父为什么取这个名字给我”。 一只大手扶上了她的后脑,燕荣轩安慰道:“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接下来乔江与梓潼给伤者处理伤口,林妙言去采了些草药来捣碎给他们一一敷上。 得知乔江内力全失,刘铁狮拉着乔江的手几乎是要哭出声来,狠狠的瞪着林妙言:“你这姑娘当初见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后再也不要来与我大哥纠缠了,我呸,还想做聚贤庄的老七呢,门都没有”。 正在给刘铁狮敷药的乔江,狠狠将药按在了伤口,刘铁狮顿时噤声吸气,回头望着乔江依旧不甘的道:“大哥这小死丫头害得你还不够吗,还要认她做义妹,我刘铁狮第一个不答应”。 “住口,三弟,你这嘴是越来越没有遮拦了,这与辰妹无关”,乔江终于是带着点怒气了。 这边的红叶也是耐不住性子了,似乎乔江那句“辰妹”是很好笑的事情,阴阳怪气的道:“大哥,你称她为辰妹可真是顺口,我红叶死也不会承认”,虽然是雪肤花貌的女子,一身的红衣尽显妖娆的美,但只要她一动,那举止那言谈完全一个男人的做派,硬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让人看了真是可惜之至。 乔江不去理会这俩个人,他们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与他们再说只是无聊的口舌纠缠,望向林妙言道:“辰妹不必在意,他们俩一向随意惯了,口无遮拦”。 的确是随意惯了,乔家有无数的产业,下面五个义兄妹都在各地为他打理事物,唯有这俩个闲人不敢委与重任,其性子和做派只能堪当保护聚贤庄安全的责任。 林妙言要说什么,被燕荣轩更快的接过了话:“无事,口无遮拦之人反而更为可爱”,他替林妙言接了话,俨然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爱护。 轰隆一声响,身后的石壁立即关上,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哧”一声响,一点光亮晕开,乔江看六个人都完好无损,放下心来,因为终究是有一人掉进了陵墓,其他人怎能坐视不管,所以简单调理一下伤势,便都跟着进来了,只是门口那机关实在隐秘,好不容易才找到,刚一触到机关,六个人便全体掉了下来,听红叶的叙述燕俊驰不是这样进去的,而是身后的墓碑忽然转动,把他给卷了进去。 大概是觉得外面有巨蟒守墓,所以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六人沿着通道一直向前,经过几个迂迴,没有见到燕俊驰,却发现了另一番天地,眼前的情景把他们惊得呆了。 这是一个很宽大的石室,中间的一个五尺圆台,一尊腊像立在了上面,四周布满鲜花,腊像是个美丽绝尘的女子,制作者精湛的技艺,将她的表情刻得栩栩如生,她双手捧着一颗夜明珠,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这颗夜明珠与浴德池那颗有点相似,她的头髮竟是真的,真不知做这雕像的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一个真人,雕像周围的鲜花中插着两把宝剑。左侧的剑,剑身闪着轻轻流动的白光,像轻柔的微风,右侧的剑则泛出微微蓝光,如清澈的湖泊,安静,内敛,一看就知这两把剑并非普通的剑,可这两把剑却奇怪的以三分两点的角度分立腊像身侧,好像少了一把剑一样。 刘铁狮奔至近前仔细打量一番这尊蜡像,疑惑不解:“臭丫头,这腊像分明就是你嘛,你们搞什么鬼”,惊愕已经不足以形容在场之人此时的心情,不但名字一模一样,连模样都是九分像,至于剩下那一分,便是林妙言显得年轻,没有那种成熟的风韵。 刘铁狮说完也不顾林妙言的反应,目光转向了那两把宝剑,光是那散发出来的光泽就可以断定这两把宝剑定然是稀罕之物,上前就去拿那把蓝色的宝剑,手刚触到剑整个人就被一股汹涌的力道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到地上,接着出现的景像让他都忘了骂。 两把宝剑突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与蓝光,在雕像周围形成一层保护罩,蓝白相间交织到一起很是好看,原来这两把宝剑是守护这蜡像的,制作雕像的人可谓是用心良苦。 正文 058,三绝阵 乔江神色严肃,怒斥刘铁狮:“三弟,怎好轻易触碰别人的东西,这是陵墓之中,逝者为大,不得无礼”。 说完他当先朝着雕像虔诚的跪拜下去:“宫主夫人,晚辈无意打扰,只是误入迷宫,请夫人不要怪罪”, 此地乔江最为年长,红叶,刘铁狮以及陈宇聪当然以乔江马首是瞻,虽然这个宫主夫人的模样太过离奇,但还是拜了拜。 唯有林妙言和燕荣轩呆在当地,他们二人呆呆的看着蜡像,表情如出一辙,眼神飘渺,神思恍惚,反覆中了魔一般…… 许久燕荣轩的面上竟然是滚落了一颗泪珠,嘴唇颤抖着吐字“妙妙,我回来了”。 而她身边的林妙言却是呆望着蜡像,竟然觉得自己就是这蜡像,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一张网网住了她,一点点收紧,忽然觉得胸中沉闷,难受得想要哭,莫名其妙的伤心到想放声大哭。 忽然那俩道交织到一起的蓝白光芒,自身发出一股很强的吸引力,将正在难过中的林妙言卷到顶端。 “啊……”林妙言发出了痛苦的唿声,感觉全身力气在一点点抽空,血液在一点点被吸出体外,这些光芒在榨取她的生命,仿佛要将她撕裂成碎片,她连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渐渐的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羽毛飘在空中,撕裂的痛忽然消失,她勐然看见另一个自己躺在地上,面目铁青乌黑,忽然明白过来,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一个鬚髮皆白的老者,挥舞着手掌转圈,忽然从他掌中飞出一道炫亮刺目的闪电噼中了浮在空中的林妙言。 第63页 顿时花容月貌的女子碎裂成了点点碎片,最后化作青烟散去。 “妙妙……” “辰妹……” 意识渐渐聚拢,唿唤她的声音从遥遥的天地之间醒来,燕荣轩与乔江的面孔渐渐清晰。 听说人死后,灵魂是触摸不到活人的,林妙言伸出手去,触摸到燕荣轩的脸庞,真实的触感,淡淡的药香, “荣轩……我没死吗?”那样真实的感受,难道是在做梦。 燕荣轩把手放在她手上:“小傻瓜,你只是被三绝阵的光芒刺到眼睛昏了过去,现在没事了”。 “你怎知这叫三绝阵,为什么只有我一人昏过去,你们不是都好好的吗?”林妙言边说着边有意识的望向三绝阵,与进入昏迷梦境之前一样还是蓝白相间的光柱,罩住了腊像。 既然三绝,怎么只有俩把宝剑,看剑的位置真像是少了一把一样。 “因为你离三绝阵最近,所以被它光芒所伤”,燕荣轩双眸收敛了沉痛,平静的对答。 “荣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星辰宫这个名字,之前她从未听过,而荣轩却知道这么多,不由得好奇的问。 “因为那本星辰传啊”燕荣轩宠溺的捏她的鼻子埋怨:“你这小妙妙,看书从来都是有头无尾,回去你再看看星辰传就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哦……” “啊”,一声惊唿,引得众人都回头望向了红叶。 只见红叶正惊恐万状的望着一具骷髅,骷髅坐于一张椅子上,空洞的眼窝对着前方的蜡像,骷髅尚穿戴整齐,但失去肉身的支撑显得瘪瘪的,在这阴森的古墓之人看过之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林妙言缓缓站起来,燕荣轩怕吓到她,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而她却是轻轻拂开他的手走了过去。 白森森的骷髅头露在衣服外面,俩个幽深的眼窝像俩潭深不见底的旋转着的漩涡:“妙妙,妙妙”一个恍惚似是听见他在说话,像是低低的喘息,又像是遥远的唿唤,那声音让林妙言听了无端的难过,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妙妙”燕荣轩轻唤,从怀中掏出一方洁净的手帕,给她拭去泪水。 林妙言抓住他的手道:“荣轩,我忽然觉得好难过,像有只手在揪着我的心,好痛”林妙言一手捂胸口,痛苦不堪。 燕荣轩将她搂在怀中,心如刀搅:“妙妙,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让你这样难受,”回忆如勐虎般撕扯着他的心,只想带她离开这窒息的地方。 他们这番动作无意间让红叶看见,刚才与巨蟒的搏斗,燕荣轩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或被血染了,或被灰尘污垢弄脏,却没想到藏着这一方干净的手帕,给林妙言拭泪,又会在使用了三针制神这种自残的手段后坚持这样长时间不倒下,这个人已经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又对女人这样温柔体贴,林妙言怎么配得上这样的男子。 “大哥,这里有具棺材”继红叶之后刘铁狮也有所发现。 腊像后面一直用块白布盖的东西下面居然是口棺材,看起来很大,应该是李流云夫妇合藏的棺木,刘铁狮想要去触摸,却被乔江喝止:“四弟,不得无礼,我们来此主要寻人”,刘铁狮只好乖乖的住手,这一生他最听大哥的话,大哥不让做的事情断然是不能做的。 坐着的骷髅,腰间一样东西引起了燕荣轩的注意,他自进了这里一直都是冷眼旁观,似乎这一切他已经熟悉,一点惊讶之色也没有露出来,他不动声色的将那样东西摘了下来。 焦点又回到了那两把宝剑,习武之人对武器的喜爱不言自明,更何况是这样两把稀世宝剑。 乔江看着宝剑感嘆:“我见过无数的宝剑,像这样自身就带着无穷力量的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宝剑往往是上古神仙留下的,若非有缘人,非但拿不起这剑反而会被剑自身的力量反弒,非伤即死,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我们当中肯定有人是它的有缘人,否则我们就来不到这个地方。”, 刘铁狮使劲的点头道:“对对对,刚才我就碰了一下下就把我弹这么远,看来这神兵认主”。 乔江走进宝剑:“这剑的排列好奇怪,好像少了一把似的”。他试探性的去触碰一下蓝色的宝剑,一股汹涌的力道将他弹开,饶是他武功高强,轻功非凡也弹出几米远才定住了身。 “大哥” 乔江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剑气带了很重的寒意,辰妹你曾被龚月如关到冰室,也许这剑你能拿得动。” 燕荣轩过来将手伸向了那把白色的剑,像见到了故友一样轻轻抚摸剑身:“你终于是回到我的身边了”,于是在惊讶的目光中他居然是轻易就将那把剑拔了下来,然后对着林妙言轻笑:“妙妙,剩下的一把就是你的寒冰剑”。 林妙言望向了燕荣轩,先是疑惑,他今日的表现太过平静,一丝一毫惊讶都看不出来,仿佛只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而已,随即又释然,那本星辰传他的看过的,现在看来也不的只有她一人猜得这剑的来歷了,也可以解释他今日波澜不惊的反应。 她试着轻轻的触摸这把名为寒冰剑的宝剑,一股凉气迅速袭遍全身,却并无排斥,反到觉得舒适受用。 当林妙言将寒冰剑取下的时候,环绕在腊像身上的蓝白光茫像受到了召唤,各自回到了剑中。 突然雕像的衣角轻轻动了一下,有轻微的咔咔声:“不好,快爬下。”乔江看到了雕像的变化立即大喊,听到喊声,还没等每个人反应过来,咔咔声变大,那尊腊像顿时碎裂,瞬间灰飞烟灭,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腊像。 “姑娘,这里有出路”,一直没有说话的悦悦对这里的一切似乎不感兴趣,在他们惊讶的时候,她已经在这墓里找到了出口,就在棺材的底部,此时的棺材已经让她移开的位置,可以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往下面延升。 刘铁狮将头凑到洞口观望道:“这万一是死路呢?你看下面黑漆漆的”。 正文 059,偶得宝剑 悦悦勾唇一笑当先跳了下去,刘铁狮看她安然无恙,也试着跳下去,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若是遇到什么不测,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他不禁有点害怕,但看前面的梓潼丝毫没有惧色的往前走,好似在自己家里走动一样平常,心想你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我若在退缩倒显得很没面子了,再说如果原路返回,那些巨蟒说不定还能有。 后面的人也跟了上去,经过一段路程,似乎离墓地有很长距离了,前面有了点朦胧的光亮,沿着光亮走去,竟然是来到了当日林妙言沐浴的温泉。来到了这里林妙言便是认识路了,带着他们来到那屋子里。 白衣墨发的男子,仪态休闲的立于院中,手中玩把着一把乏着红色光芒的宝剑,听到声音抬首望着从后门出来的六个人,神色淡定的笑了笑:“你们终于还是进去了”。 第64页 那时只觉得蜡像周身的位置来看似乎是缺少了一把宝剑,果然那把剑在燕俊驰手中。 院子四周有异常的响动,眨眼见便是围满了星辰宫的人,穿着统一的着装,袖口绣着小小的辰字,为首的灰袍男子抬头冷笑,眸子里带着恨,直直盯着林妙言,没看到龙君然来,心中更为放肆:“妙妙,你竟敢将宣儿送进了冰室,与这些人取走先祖的三把宝剑,致使三绝阵失效,宫主夫人像毁灭,今日定不能留你”。 三绝阵中的三把宝剑,不知有多少星辰宫的弟子想要得到,但大多不知流传去了哪里,只有歷任宫主才有权利知道墓地的秘密,但三把宝剑自三绝阵布好之日起就没有人能够拔出来,上两届宫主都是由于想将宝剑占为己有多次被三绝阵所伤,便早早陨命,玉真虽然也想得到宝剑,却是心中另有牵挂,不敢去触碰,如今这三把宝剑活生生的被拔了出来,他已经是无力回天,但这是星辰宫的宝物,岂能让外人夺走。 原来那日来冰室的黄衣女子就是与真心中的宣儿,怪不得如此激动,原来是伤了他的心上人了。 一个着紫衣的女子上前道:“宫主,夫人,这些人夺走我星辰宫宝物,定然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这里”。 龚月如点头,一挥手,身后围得密密麻麻的弟子就样冲上来。 想不到龚月如与玉真竟然是夫妻,自从见过他们二人开始,林妙言总觉得这二位的关系在怎么样也不像是夫妻,原来还以为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慢着”,林妙言上前制止:“若我们把宝剑留下了,你们可放我们走”。 还没等龚月如回话,玉真却是举剑沖了上来:“你伤了宣儿,我岂容你活着走出星辰宫”,一想起宣儿在冰室里受的苦,被寒毒化去了大半的内力,他就心如刀割,今日又没有龙笑天父子为她撑腰,自然不能放过。 他一拍手,有四人各穿蓝色,紫色,黄色与红衣举剑进攻,身姿灵巧,剑法娴熟,与其他年轻的弟子区分开来,其地位一目了然,定是高于一般弟子的。 林妙言这一方多是伤得较重的人,怎能敌得过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自交手开始就处于下风,情势危急。 在一片厮杀声中,龚月如在战圈外得意的看着圈内的人在做垂死挣扎,不经意的斜睨了身旁的玉真,只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圈内那抹白色,似紧张,似激动,似关心,又有些无措,她禁不住牵起了嘲讽的笑来,而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她。 圈中的人除了燕俊驰与林妙言还有红叶,其它的几乎不堪一击,负隅顽抗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玉真终于沉不住气了喊道:“除了穿白衣的,统统给我杀,他是当今太子,活捉有赏。” 燕俊驰听闻这话,也不顾身处险境,反而轻松一笑,应对同时抽空说道:“也不至于愚笨到像猪,识相的就备上八抬大轿送爷回去”。 玉真面上的肌肉一阵抽动,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和沉痛,终究是没有再说一句话来。 “荣轩……”一声惊恐的叫喊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只见刚刚还在好模好样的燕荣轩忽然间倒了下去,嘴角血流如柱。 林妙言惊恐万状的扶起燕荣轩:“荣轩,你这是怎么了?”抓起手腕把脉。 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顿时面如死灰,已经落到这种情况的人几乎没有生存的希望,她像石雕一样摊坐在地上,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识。 “蓝姑娘,礼亲王曾经使用过三针至神,对付巨蟒,想必受了重伤”,红叶亲眼所见燕荣轩用了三针至神,他对林妙言的爱有多深啊?只为让她不用背着内疚过一辈子,不求回报的付出,可是为了林妙言这样的女人,未免有些觉得不值。 林妙言痴痴呆呆的瘫在地上,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燕荣轩,无喜无悲,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一把森寒锃亮的长剑朝痴呆的林妙言刺过来,燕俊驰回身一剑盪开了这致命的一剑,取出一物塞到燕荣轩嘴里含着。 林妙言茫然无措的望向他,他解释道:“这是龙涎珠,含在口中可以保得锋弟的命在。” 传说中的龙涎珠是世间神物,将死之人只需含之便能起死回生,活死人含之能续命,即使死人含之身体几百年不化。 妙言呆滞的面容微微动容,看向燕荣轩,他的脸色又青紫居然迴转成苍白,明显比适才好多了,似是灰暗的天空打开了一丝光亮,还有希望的,荣轩一定不会死,朝着燕俊驰会心一笑,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始终是亲兄弟,生死关头还是站在一起的。 燕俊驰第一次看见林妙言这样真诚的笑对着自己绽放,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的笑,并且明显的没有了对他的那种时常挂在面上的讨厌。 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救锋弟,毕竟锋弟一死,对他的位子的威胁就少一分,并且可以把林妙言霸占过来,可是当她勾起这一笑来,他觉得这样做的很对,只要能博得她一笑,博得她对他好感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嘶……”,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林妙言看到燕俊驰脸现痛苦之色,原来是有人想偷袭林妙言,却被燕俊驰眼尖的挡住。 “你这混帐东西”玉真冲过来一脚将偷袭之人踢飞,怒道:“他是太子,本宫主的话都当吹风了吗?” 燕俊驰后背挨了一刀,回过身来道:“你倒是识趣,知道本太子身份,还不好生招待我们,若出了人命,本太子定将你这星辰宫移为平地。” “太子殿下,这些人私闯我星辰宫,又夺我宝物,不杀了他们怎么向星辰宫祖宗交待”,歷代宫主梦想着得到三绝阵其中之一的宝剑,今日统统被外人取走,他岂能甘心。 “你要什么交待,本姑娘给你……”林妙言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冷眼瞪视玉真以及龚月如,锐利的双眸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意和仇恨,阳光漫天倾泻而下,笼罩她周身的同时,一向挂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面庞此刻变得异常清冷,那目光仿佛能射出箭来。 她这样的表现与之前的形象反差太大,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玉真微微一愣,随即恢復了镇定,任你怎么厉害,不过也是个小姑娘,能耐我何:“杀了你们祭奠祖先……” 无论谁只要伤到荣轩,她就不会轻饶,荣轩若死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但是就算想要陪荣轩一同去死,也不能让这些罪魁祸首活得这样自在,就算杀不了他们,打个伤残也值得。 身体里毁天灭地的仇恨和怒意在无限膨胀,澄澈的眸子此刻红得骇人,一时之间劲气狂飙,杀气漫空,寒冰剑一挥,一股无形的寒气四散开来。 正文 060,轩重伤 功力稍弱一点的星辰宫弟子顿时被冻成了冰人,又一道寒流冲击过来,“咔咔”几声响,冻成冰人的弟子应声碎裂。 玉真与龚月如武功不弱,也是被这俩道剑气所伤,这一下所有人都被骇住,林妙言好似恶魔附体,俩招之下杀死了数十人。 第65页 龚月如看得心中害怕,拉着玉真想要逃命,却见玉真从容的看着林妙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道:“她不能完全驾驭寒冰剑,这俩招不过是凑巧。” 果然是老狐狸,林妙言心中暗骂,这俩招只是有次梦到星辰传中那个林妙言使过,不由自主的使了出来,威力竟然如此大,若是真有这样一套剑法,她一定会是天下无敌。 她想为荣轩报仇是不假,可是却不能丢下乔江与红叶等聚贤庄的人,她欠乔江与聚贤庄的总是要还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得他们周全。 正寻思着要如何脱险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她喜出望外。 “玉真,我看你比那些老傢伙顺眼一点,今日给你个面子,让我带走他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只见围住她们的星辰宫弟子纷纷被这声音震慑,被动的让一个黑衣中年男子逼开一条路。 龙笑天进星辰宫从来都是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来,不会杀伤人命,在他身后倒一地的人,几乎都只是被点了穴,他冷眼一扫全场,圈中的七个人重伤,轻伤,一片退败之色,若是再来得晚一点恐怕就要有死伤了,目光又落定在玉真身上,见他似有不甘,唇角扯起好看的弧度:“玉真,真是很不巧,我隐退江湖多年了,不料今日却遇到了故人之子,没有道理不帮他们,并且我的小儿媳妇也在其中呢”,说着朝林妙言瞟了过去,居然还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眼睛,明明是四五十的年纪了,居然做这样的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 “不行,他们盗走了三把镇墓宝剑,并且林妙言有护体神印,这都是星辰宫的宝物,怎么能流入外人之手,你也是星辰宫的人怎能做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情?”,龚月如不等玉真回答便是抢前一步,毫不相让。 “宝剑有灵性,有缘人得之,也不算外流,护体神印早跟着蓝夫人一起灰飞烟灭,连轮迴也不得入,你真是信口开河”龙笑天在听到那一句吃里扒外的话时,手就握成了拳头,这龚月如口无遮拦,定要给些教训。 “那,除了林妙言,别的你带走”,龚月如虽然来星辰宫比较晚一点,但龙笑天的大名玉真时有提起,心中也不是一点也不畏惧的,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一道红光急闪而至,龚月如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跌落地上,鲜血自口中喷射而出,浸染了胸前的衣襟。 龙笑天玩笑般朝着玉真道:“玉真,你这媳妇就是嘴贱了些,敢辱骂我的小儿媳妇,是不是该让他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省的污了爷的耳根。” 二十五年前的那次屠宫,龙笑天一人徒手杀了星辰宫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当年参与害他师父的人,玉真那时尚只有十来岁,幸好没受到屠杀,但那血腥的一幕却是永久记在了心中,龙笑天是魔不是人,说得出便做得到,眼见龙笑天手掌翻动,已然是将暗器藏与袖中了,龚月如好歹也是他的妻子,若真被割了舌头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当下便恳求道:“师公,月如入宫较晚不知师公威名,这次就放过她罢”。 龙笑天平日里我行我素惯了,根本就不屑于与星辰宫争斗些什么,更没把他们当做个人看,玉真虽然是一番求情的话,却也没有卑躬屈膝,这正好是合了龙笑天的心意,若是不顾尊严低声下气的哀求他反而会立即割下龚月如的舌头,皱眉微微犹豫道:“也罢,爷多年没杀人,今日也不想见血”,说罢旁若无人的带着林妙言等七人出了星辰宫,目光所及,个个都唯恐躲避不及,竟然是顺利的出了星辰宫,并且还派了几个弟子,用担架将重伤的燕荣轩,刘铁狮陈云聪抬着送上了荷香园。 龚月如眼睁睁着看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好不容易才将林妙言掳了来,护体神印没得到,那丫头一点亏也没吃的就这样走了,心中那个恨,无处发泄,玉真过来要扶她起来,被她一把推倒,怒道:“没用东西,这宫主叫你当的忒窝囊”。 重伤的三人躺在担架之上,地上走着的有红叶,林妙言,燕俊驰,和悦悦。 燕荣轩在担架之上昏昏沉沉,燕俊驰便是蹭到林妙言跟前嬉笑道:“妙妙,你怎么能变心,做了别人的儿媳妇?” 因为燕荣轩的伤,她没有心情与他闲扯,若不是看他用龙涎珠给荣轩续命的份儿上,她瞧着他那副无赖模样,早就忍无可忍的想要在他美丽的脸上抓几道疤痕来。 龙笑天却抢先将林妙言拉到自己身边俨然一个护儿的老母鸡:“莫非你也在觊觎我小儿媳妇的美色?” 林妙言低低嘆口气,骂了一句:“老不正经”,便是与他们二人拉开了距离,皱眉看着昏迷的燕荣轩,不再理会他们二人。 这边,刚才还对持着的龙笑天和燕俊驰,同时望向了林妙言的方向,异口同声的道:“阿辰,你果然变心”。 林妙言对他俩视若无物,紧蹙着眉凝视着闭目的燕荣轩。 也许他们不该回来,在那室外桃源一般的梦圆山庄,他们的日子多么快乐,如今他已变成如此死气沉沉的将死之人,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到了荷香园,安置了伤员,龙笑天请来了了缘前辈来查看燕荣轩。 了缘便是替龙笑天把血魔咒逼出体外的高人,荷香园原来的主人也是了缘,因为喜欢云游四方,一年住不了几天,索性送了龙笑天夫妇,有时几个月回来一次,有时会几年才来一次,不过这一次却有幸遇到他回来。 林妙言想了缘是世外高人,定有些非凡的手段,可以让荣轩起死回生,把所有希望都寄予了缘。 鬚髮花白的了缘,把了燕荣轩的脉沉默半晌,脸上渐现沉重。 直到了缘收手,林妙言便是迫不及待的问:“前辈,荣轩他怎么样了。” 了缘摇摇头,嘆道:“重伤之下加上毒发,老夫无力回天。” “毒发……莫不是那些白色的巨蟒有毒”林妙言不明所以,不少人都与巨蟒搏斗过,怎么唯独荣轩中毒。 了缘奇怪的望向林妙言与燕俊驰,前者迷惑,后者深沉,在他来之前,龙笑天已经做了介绍,这俩人是伤者的妻子与哥哥,作为最亲近的人,他们怎会不知伤者的状况。 “他除了重伤,还中了一种毒,老夫断定,这毒在娘胎中就已经侵蚀了他,这种毒无药可解,发作时让人生不如死,大多中这种毒的人是不堪忍受而自杀,他竟然撑了二十多年,其毅力超出常人,老夫嘆为观止,他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蹟了,王妃节哀。” 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荣轩患了这么多年的旧疾是中毒,并且还在娘胎时就已经中了,是谁这样狠心对一个孕妇及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前辈,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只要能让他活着,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求你救救他,他这一生受的罪够多了,你救救他。” 林妙言眼泪飞溅,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紧紧挽着了缘的胳膊苦苦哀求。 了缘眸色沉痛,无奈的摇头,寻思片刻后又道:“如果有天地灵石,也许皇有一线生机”,不过天地灵石消失了百年,要找到岂是那样容易的事情,况且燕荣轩此时的状况撑不过三天。 第66页 正文 061,惜一起代价救他 情爱的痴缠跨过了轮迴,依旧缠绵,今世虽有缘做夫妻,却是没份相守,逆天的缘分,怎能和美,了缘再次无奈的嘆息离开。 “天地灵石”林妙言默念,天地灵石不就是燕俊驰与自己那块宝玉吗? 她忽然一下跳到燕俊驰跟前,激动的抓着他的手道:“天地灵石不就是你的宝玉吗?”荣轩有救了,林妙言高兴的像个孩子唤唿起来。 不过她的那半块玉佩早已被张玉树霸占走了,现下张玉树又远在京城,荣轩却是没有等待的时间了,此时的他在与死亡赛跑。 正在愁眉不展时,只见燕俊驰在腰间拿出了俩个半块玉佩,微笑着把属于她的那块递到她手中。 林妙言喜出望外,原来他已经把那块玉佩要了回来,不过他怎么会捨得把玉佩还给她呢,张玉树会善罢甘休吗?他不是害怕宝玉的事情揭露而保不住张玉树,从而对她下过手吗? “恩,待救活了荣轩,我自会把玉佩还给张玉树”,林妙言先表明的态度,她绝不是想要回宝玉,只是要救荣轩。 不料燕俊驰却是变了脸,双眸阴沉,歷声责问:“你就这么讨厌做这块玉的主人?” “不是”林妙言被他逼的后退一步,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这太子殿下从来都是喜怒无常的啊。 她镇定一下心神道:“我是说这块玉对于你的前程很重要,我用完就会还你”。 自从狩猎大会的那件事后,燕俊驰就感觉到林妙言对他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心知她还在记恨着张玉树害她坠涯的事情,他曾经想要解释给她听,那件事情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要害她,甚至还做好了牺牲张家,自断一臂的打算。 都是因为她为了与轩弟在一起,而宁死不愿承认是宝玉之主,所以让他又嫉妒又气愤,纵容了张玉树,只是张玉树那样柔弱的女子,心肠如此狠毒,把妙妙逼至绝路,这倒是他意料之外。 他与张玉树定婚十年,张玉树用心良苦的要在太子心中塑造贤良淑德的形象,却在一夕之间被一把妒火烧毁。 太子殿下做事从不需要对什么人解释,但这一次为了博取林妙言对他的好感,或者可以说成博取林妙言的正眼相看,他第一次做出了解释。 “妙妙,狩猎大会上,我并没有想要害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张家对我虽然有用,但我能扶起他们同样也能弃之不用,我从不会受制于人。” 林妙言将信将疑,不过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首先要先救荣轩,他能主动献出龙涎珠,说明他对荣轩还是有兄弟情义的,此时千万不能得罪他,否则一个不高兴,他不救荣轩,光凭她这半块玉是救不了荣轩的。 “哦,那件事情我已经不怪你了,现在只求你与我一起配合,救荣轩一命”。 “你真的想救轩弟?不惜一切代价?” 就知道燕俊驰不会那样好心,无偿的去救一个对他不利的人,即使是兄弟也不行,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提条件,为了荣轩就是他要天上的星星也得给他摘了下来。 既然已经挑明了目的,林妙言也开门见山,把手一摊道:“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救荣轩?” 他走近她,瞳孔缓缓放大:“我要你,你也答应吗?” 林妙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他,好像在看一件奇怪的东西,片刻后笑道:“太子殿下你饶了我吧,你需要女人,有的是争得破头血流要爬上你床的人,我这个有夫之妇能给你的远不及她们。” “有夫之妇更有味道,我就是想要你,你若答应我救轩弟,不答应你就看他死吧,我从来都是无情之人”。 燕俊驰笑看了她一眼,曾几何时,他想要的东西需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得到,她与轩弟定了终身,答应了他的要求,就等于她自动离开轩弟,这种自残的方式,不求回报的付出,即使救活轩弟,也得不到轩弟的谅解,有谁能容忍妻子的背叛,即使是为了救自己,但爱人的眼中是容不下沙子的。 正猜想着她会怎样反应时,她却果决的道:“好,你想要我,我给你,但要在救活荣轩之后。” “呵呵,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救活轩弟,你若变挂,或者与轩弟远走高飞,我岂不俩空。 “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相信你没骗我,我说话算话,绝不失言”林妙言再次补充,他是荣轩唯一的希望,不能放过。 燕俊驰的目光在燕荣轩身上扫过,又停留在她身上,似在提醒她轩弟的时间不多了:“我不喜欢与人讨价还价”。 他一步步离去,荣轩的生命在一点点逝去…… “等等……”林妙言叫住走到门口的燕俊驰,闭上眼睛,嘴里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可至少别在这个地方。” 燕俊驰嘴角露出一丝欣喜,没有作声,自行出了房门,林妙言一直紧随其后,跟着他出了荷香园。 她明白他的用意,荷香园的卧房有限他本来是分配与乔江一个卧房的,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回房去做。 走出了很远,来到桃林间,他止了步,她的心却“咯噔”一下,离他十步外的距离外站定,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救荣轩? 活着就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就算今后不能再做夫妻,那怕只要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她也会觉得值。 一双手慢慢伸向她,“哗啦”他一扯她腰间的青丝带,白色的烟纱裙随风飞舞起来,月色中,女人若隐若现的身体,她独有的清香…… 他搂住所渴望的女人,狂野的释放对她忍耐已久的念想。 她像摆在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不知何时泪水肆意了她的面庞。 黑夜中他看不到她的脸颊已经被泪水肆略,但尝到到那苦涩的泪水时,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在疼……心疼她。 她像一只被虐的小白兔,任凭他为所欲为,他缺女人吗?什么样的女人他没动过?他缺的是真心,得到她又如何,抱着她亲热时,她脑中想的会是他吗?还是根本就是把他当做轩弟。 “你是木头还是死人,有夫之妇还不懂怎样让男人开心吗?” 月凉如水,周身瑟瑟,初秋的晚风已经有几分寒意,白衣清冷的女子结实的打了个寒颤,不怒反笑,拾起地上的外衫穿上道:“你是故意要羞辱我和荣轩的吧,抱歉让你失望了,也让我看清楚一件事情,你从来就不是个人,以羞辱和践踏别人的尊严为乐趣,剥夺别人的生命和幸福是你的癖好,算我瞎了眼,我宁可陪他死也不会来求你了。” 白衣清冷的女子潇洒的离开,这回轮到燕俊驰化做石雕。 “妙妙……”他一把冲上前,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妙妙,对不起,是我太过分,我承认这样趁人之危很卑鄙,可我对你真的动了心,若我要女人的话,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可知我要的是你的心,要你的心甘情愿,要你的温柔只属于我一人,要你一生的陪伴,妙妙轩弟为你做的事情我都能做,你嫁给我,我一定竭尽全力的救轩弟”。 第67页 前面的话都是废话,最后一句话打动着她的心,真的希望荣轩能够活下去。 半晌听不到她的回答,燕俊驰又道:“妙妙,如果你答应跟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再对你喜怒无常,你先回去慢慢考虑,不过轩弟的时间不多了。” 林妙言掰开他环在腰间的双手,语气有些缓和“你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不怕现在答应你,日后记恨着你吗?” “不会那样的,妙妙你试着接受我,我对你一定比轩弟对你好,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对我另眼相看,日久生情”。 正文 062,鄙的条件 林妙言不再说话,急步回了荷香园,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妙妙我随时等你的答覆。” 二人一走,不远处二个人撕扯起来。 “大哥,你为什么拦着我,这畜生东西,分明就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横刀夺爱……”红叶先前对林妙言的印象极为不好,认为她配不上燕荣轩,更不配做大哥义妹。 今日与乔江本是要去探望一下燕荣轩,却正好看见燕俊驰与林妙言一前一后的出来,燕俊驰面带喜色而林妙言的脸颊上泪痕尤存,觉得有些奇怪,便是跟了过来。 林妙言与燕俊驰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一点不露全被他们看见,听见,起初红叶看见他们二人竟然背着燕荣轩在这里亲热,忍不住的要出去捉姦,为燕荣轩报不平,被乔江生生捂紧了嘴,阻止,他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认了这样一个不知检点,道德败坏的女子做义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应了他的猜想,红叶又想冲出去伸张正义,不过这次却是为林妙言不平,恨不得把卑鄙的燕俊驰揍扁,这次乔江又拦住了她。 帮辰妹教训燕俊驰吗?燕荣轩还等着燕俊驰救命,燕荣轩在辰妹心中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啊。 不惜陪上一生的自由与幸福,只为救心中最爱之人,而救活了爱人,她却要遭人唾骂,并且还不能向任何人倾吐心中委屈,男人都是有尊严的动物,妻子以身子换取他活命的机会,只会让人觉得他废物,对他是一种羞辱。 乔江在她脑门点了一下,训斥:“永远不长脑子,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解决吧,我们帮不上忙,回去守住你的嘴,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半点,否则我把你赶出聚贤庄。 赶出聚贤庄?大哥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绝情的话,这次是动了真格,虽然不太明白乔江的意思,但还是在心中谨记着乔江的话。 与乔江走了几步,红叶想了想心中还是气愤难平的道:“可是,辰妹也,也太委屈,太可怜了,不教训一下那畜生东西,我心中不舒服”。 乔江轻蔑的一笑道:“你想教训太子”。 红叶见他看轻自己,一下子来了气:“大哥看不起人,看明日我怎么把他那俊美的脸打得不敢见人。” 乔江摇了摇头,他与红叶是不打不相识,因技不如他,才臣服于他拜他做了大哥,可这女人喜欢打架的不免太不成体统了,劝不住她只好由着她去,于是乎她进了聚贤庄后与刘铁狮挡起保卫聚贤庄安全的任务,可这女人还是三天俩头找人打架,名曰切磋。 在聚贤庄除了他与二叔宇文溯外,都吃过她的拳头,这次就让她吃点苦头,燕俊驰的功夫可比这男人婆好多了。 回到卧房时,燕荣轩悠悠转醒,可是眼角,鼻子,耳朵都流出了血来,发出低低的痛苦的喘息,一声声撕扯着她的心,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份罪。 自认识荣轩以来,旧疾发作如此厉害的只有一次,那是她初次遇到荣轩时,他刚到青云山时,旧疾发作倒在野外,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的旧疾需要长久的药物调理,而这些药物又是至勐之物,对身体损伤较大,往往发作一次就得一个来月才能调养好,平日里还得用薰香缓解药物对他身体的损伤,每次都折磨得他如蜕层皮一般,可这次在重伤之下旧疾发作得如此厉害,如雪上加霜。 就算没有了缘的一番话,这其中的厉害,做为半个医者的她岂会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默默擦去他面上的血迹,强忍着泪花,自小他就被病痛折磨,老天终究还是不肯放过他吗?明明心痛的想要痛哭,但她还是装出轻松的样子笑道:“荣轩,你自小被病魔折磨,每次都顽强的挺了过来,这一次可不要赖在床上不起来哦,我可是没耐心每天伺候你。” 燕荣轩伸手抚摸她光滑的脸颊,唇角勾起笑意:“妙妙,你真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微弱的声音,从嗓子里慢慢磨出,他看到她强忍泪水摆出一幅轻松的神情来,只是为了安慰他而已,而他何曾不是捨不得离开她,她们才成亲,新婚燕尔就要面对生死离别…… 这就是报应,曾经那样美好的时光,生生让他辜负。 “荣轩,好好休息,要看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想吃什么东西吗?” “恩,好吧,就喝点粥吧,吃了东西好的快”,即使知道自己的状况,他也不觉得恐惧,只是捨不得她,最后时刻他希望是快乐而不是泪水与痛苦,伤心。 林妙言去厨房做了一些米粥过来,试了试温度,餵到他嘴边。 他一口一口的吃得很香,林妙言这才暮然发现,相处十五年她几乎没有为他用心做过一顿饭,而他时常挽袖下厨,博她一笑,让她开心。 她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妻子…… “妙妙,我们安歇吧,被窝已经很热乎了”。 燕荣轩把手摊开,等待她进来被窝里,这是他们在梦圆山庄形成的默契,天气转冷,她总是先把他赶进被窝,待被里热乎了她再进去,这明明是她在欺负他,可他总乐此不彼。 林妙言乖乖的钻了进去,在他胸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他俯身轻啄一下她的额头:“晚安,小媳妇儿。” 彻夜难眠之夜,林妙言脑中转转悠悠全是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老天爷真是作弄人,荣轩这样好的人儿,从小就受尽了折磨,而燕俊驰那样坏的人,拥有了那么多,还想要更多。 一个她对燕俊驰来说不过是一个玩偶,待新鲜感一过她就会被抛弃,而对荣轩来说,她的存在,绝对意义非凡。 生平第一次面对如此重大的抉择。 燕荣轩由于伤痛加病痛,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一双手始终紧紧搂着他的小媳妇儿。 “荣轩,对不起,活着就有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燕俊驰这边也没睡着,同室的乔江已经熟睡,生平他做过许多无情之事,这一次却不是无情,而是卑鄙,卑鄙之人不得人心,所以他坐稳太子的位置,阴谋诡计用的不少,人杀了无数,但却有一套让手下之人死心塌地的处事之道。 这一次,他承认自己卑鄙,但他就是中了魔一般的渴望她,渴望一份真心的相待,渴望一份真正心动的爱情。 为了这些,就卑鄙一次吧。 第68页 月光将一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之上,燕俊驰轻轻披衣起身,开门而出。 林妙言疾步出了荷香园,待他跟近,止了步,目光在黑暗中准确的与他对视:“俊驰,我答应你的条件,试着真心的接受你,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她称唿他为俊驰,还说试着接受他,燕俊驰像个初出人世的毛头小伙子,忽然热血上涌,连忙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这人较真,既然你说会真心待我就得给出承诺,今世只娶我一人,并且要明媒正娶,公布天下……” 只娶一人,这在皇室简直是史无前例,他现在府中就有位金侧妃,还有没过门的张玉树:“妙妙,这……可是”。 “休了金侧妃,解除与张玉树的婚约,并且在没娶我过门前你不准强迫我从你,这些你若答应,我会设法让荣轩给我一纸休书,若是觉得不值得,我也不免强”,见他颇有思虑,她又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正想离开,却听他笃定的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休金圣雪,解除与张玉树的婚约需要从长计议,你得给我时间处理。” 要的就是这句话,处理的时间越长越好,但愿荣轩能理解自己这番良苦用心:“一年足够了吧。” 正文 063,要你活着 “不需要,最多半年”。 半年,林妙言不禁惊讶的看着他,月光水银一般倾泻在他的白衣上,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俊美的容颜之上,即使是夜色朦胧中也能看见那双倏然散发出璀璨光芒的眸子。 朝中各股势力盘根错结,看似简单的俩桩姻缘,背后的复杂,林妙言能想像到一些,废了这俩桩婚姻,岂是如此轻而易举? 他如此爽快的答应,如同纯洁的少年,有着最率真的追求,为了心中挚爱,噼荆斩刺,不惧受伤。 林妙言的心忽然有些不忍…… “妙妙,你也要记住给我的承诺,我要的不止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你的一生。” “你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 疼痛的折磨,燕荣轩老早就醒来,身边的小媳妇儿还是保持最舒服的姿势,把脚放在了他的肚子上,像可爱粘人的小猫咪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只是白净的脸颊上尚挂着泪珠,他轻轻帮她拭去,羽扇一般的眼睫轻轻眨动几下,水汪汪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滚动,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自从见了燕俊驰回来后,她脑中混混沌沌,全是与荣轩在一起的快乐画面,过了今夜要想牵他的手,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了。 “扶我起来,妙妙,这里的景色一定很美,我陪你去赏花”,燕荣轩挣扎着要起来。 林妙言“恩”了一声,先扶他坐起来,帮他整理衣襟,梳理头髮,洗脸。 “好啦”梳理完毕,林妙言舒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来,搂着他的脖子轻柔的吻他的唇,倾尽这一生的爱恋与深情,用他喜欢的方式尽情的温柔,恨不得将能给他的统统给他,而她只要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虽然她是女人,可有些时候荣轩的感情和心思比她细腻,在梦圆山庄那些甜蜜的日子里,他要求她每天睡前和晨起时,必须吻他一次,当时林妙言觉得很无聊,没做理会,结果提出要求的人儿只好自己替她完成,每天睡前和晨起总是会吻她。 他的唇冰凉,凉得让她轻微的一抖,其实凉的何止是唇。 感觉到她的一抖,燕荣轩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作为她的丈夫和一个医者,他知道这几日是她的生理期,受了凉肚子痛的毛病会加剧,怕她着凉,轻柔的推开她,温和的道:“妙妙,早晨风凉,多穿点再出去,要不你又会肚子痛的。” “……”泪如雨下…… 她有生理期肚子痛的毛病,每个月那几天他会记得督促她用热水泡脚,睡觉时用他的大手帮她捂肚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嫁给这样的男人何其有幸,那怕在一起的日子只有那么短暂的三个月,她也体会到了来自他给予的幸福与满足。 但为了他能活着,她宁愿他恨他,这样他就可以没有顾虑的开始新的恋情,寻找属于他的幸福。 活着多好啊,活着有希望,伤痛只是一时,生命却只有一次。 “妙妙,这里的景色真美”。 荷香园外有一凉亭,坐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落花山的景色。 落花山,山如其名,在这里望去,处处是鲜花与葱郁的树木,风过,花瓣飘落,红的,粉的,黄的,紫的,绚丽的花瓣雨,仿佛置身仙境。 林妙言靠在燕荣轩怀中,二人就这样安静的享受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是的,确实是最后的时光,燕荣轩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而林妙言自知与他缘分已尽。 他们的身上颇为壮观的落了一层花瓣,好似一对花间的仙子与天神。 “荣轩,活着真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次不过是个小挫折,我的夫君是磨难打不倒的坚强的大英雄”。 “恩……” 她明显感到他的重量越来越倾向了她,连说话都废力气了,若再优柔寡断,就无力回天了。 “妙妙,锋弟时间不多了,我们去留仙居吧”燕俊驰在身后提醒。 林妙言默默的点了点头,把燕荣轩扶到他背上:“我们走吧”。 瀑布,碧水,苍天古松,青草鲜花,古松上立着几只闲散的仙鹤,天空中一轮红日给这美景更增添了一份生机勃勃的生命力,瀑布不大,但却零零散散的从山间分成好几股支流倾泻下来,很柔美的感觉,一间小木楼立在古松脚下,说不出的清净自然。 这里便是了缘居住的留仙居,位于荷香园的后山。 一个清脆的哨声过后,仙鹤展开翅膀朝一个老者飞去。他从袖中拿出些东西抛洒在青青的草地上,仙鹤欢叫着去争食那些东西。 林妙言惊异于这里的环境,青山绿水, 白云缭绕,怪不得了缘看起来鬚髮雪白却精神健硕,全然没老态龙钟的模样,感情是这里的山水养人,与梦圆山庄有着异曲同工之秒。 她朝着仙鹤跑向前几步,那些仙鹤受了惊,展翅飞离了地面,好生失望。 了缘身着月白长袍,一双眸子深邃明亮,鬚髮花白,飘然有出世之姿,非神亦非仙,先前在荷香园见过他一次,因那时记挂燕荣轩伤势,对他的印像只有白髮白须,今日再次相见,竟觉得眼前这老者不是人,是神仙。 据龙笑天说,这老者是他的师叔,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称他为了缘,真实年龄也无人知晓,当年龙笑天为人所害,被人种下了血魔咒,便是这位神仙一般的高人解救,并将荷香园赐给了他们夫妻居住,自己住于这里,名唤留仙居。 算起来龙笑天的师叔一辈,是星辰宫的第二代弟子,但据龙笑天说星辰宫的史名册根本就找不到这位师叔,并且这位师叔常年云游在外,很少回落花山,这次回来却是叫林妙言等给赶上了。 第69页 了缘看到燕俊驰背上的燕荣轩,皱了皱眉,林妙言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前辈,我们有天地灵石,请前辈指点,救荣轩一命。” “你们是灵石之主?”了缘富有深意的捋着花白的鬍鬚,一双眸子清亮的看着这三人。 “恩”林妙言将俩块宝玉双手递了过去。 了缘拿在手中仔细辨认,神情由怀疑变为惊奇,最后露出一抹笑意,把他们进了那个小木屋。 首先一副画印入眼帘。 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脚底的湖面升腾着一层薄雾,显得她如九天仙女一般。画的背景正是这小木屋的门外,站在那里可以看到碧绿清澈的湖水,将整个留仙居的美景尽收眼底,而这画中仙子赫然是星辰宫始宫主夫人林妙言。 林妙言正看出了神,她的确是与自己很像,可那份不着一丝凡俗气息的绝美面容,冷傲的表情与那孤高绝世的气质,自己却是万万比不上的。 了缘指挥着燕俊驰把燕荣轩平躺着放好,把俩块玉佩放到他们身前,又让他们面对面的盘膝坐好道:“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天地灵石分开已久,需要合二为一才能具有再生的力量,所以你们二人必须心灵相通,精神上要溶为一体,才能使灵石合体”。 心灵相通,溶为一体,她与燕俊驰从认识以来就没有一件事情会有统一的认知,怎样做到心灵相通? “你们可以同时想着一件事情”了缘提醒二人。 林妙言第一就想着要让荣轩快点好起来,相信这也是燕俊驰所希望的事情。 有了共同的目标,宝玉慢慢起了变化,色泽变得更加滢润光泽,俩块玉的中间裂痕处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可是那道光一闪而过之后,俩块玉依旧是断开的。 正文 064,命换爱 了缘摇头嘆息:“也许你们不够同心,也许时机未到”。 天地灵石是世间神物,大地之源,分分合合都由天意而定,岂会因为要救一个凡人而更改? 荣轩就要死了,谁也救不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林妙言顿觉全身被掏空一样,无边无际的空荡。 “前辈……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试吗?”燕俊驰问。 “办法倒是有,不过老夫却不知道有没有用,而且……” 林妙言急忙接过话道:“前辈你尽管直言,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无论什么代价。” 见他们态度坚决,了缘直言道:“星辰宫有一巫术名为同心结,可以使二人在短时间内心灵相通,不过此术会折损内力,使人内伤。” “好,前辈,你给我们种同心结吧,只要时间足够救活荣轩就好,内伤可以慢慢调养”。 因为太急于救荣轩,她忘记了问燕俊驰是否也愿意种同心结,那是要付出内伤代价的,当林妙言急切的过来拉他的手时,才发现他的眼中有不知名的伤。 她的心中一直忽略他的存在,只有锋弟的安危,锋弟的一切她都挂在心间。 林妙言一愣,她不怕内伤,但也不能自私的强迫他自残来救荣轩,更何况施救的对方还是他的情敌及政敌。 “前辈,动手吧,只要能救锋弟,一点内伤调养几天便好”,付出这样的代价去救锋弟,妙妙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这样才会让她慢慢移情别恋。 “谢谢你,俊驰”,林妙言感激他的相救,至少他还没有想像中的卑鄙。 二人坐稳,一手紧紧相握,一心只想着要救燕荣轩,了缘口中念叨着些不知名的咒语,他们只觉得一股暖暖的温和却又强大的力量自对方手中传过来,宝玉的裂纹处再次发出光芒。 光芒越来越强烈,将合为一体的宝玉托到了半空,周围被它的光芒所笼罩,二人只觉得有只无形的力量把她们的内力吸出体外,如此继续下去,必定内伤,但为了救燕荣轩,直到坚持得不能再坚持,林妙言体内气血翻滚,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燕俊驰的内力比林妙言稍厚一些,还不至于吐血,扶起林妙言道:“妙妙,你怎么样了?” “我还撑得住,荣轩,荣轩他怎么样了?”林妙言目光投向了缘询问。 了缘查看了燕荣轩的身体,舒了一口气道:“虽然没有全愈,不过命是保住了”。 “这就好”。 轻纱曼舞,视线朦胧,窗外沙沙的雨声响个不停,扰乱人的思绪。 燕荣轩醒来已经一天了,妙妙一直没来看过他,倒是乔江来看过他几次,他问乔江妙妙去了哪里?乔江只是说辰妹为了报答了缘对你的救命之恩,在留仙居帮了缘做事。 燕荣轩相信了,妙妙从来都是知恩图报的事情,他的情况还能活着,想必了缘救他也是费了些事的,只想快点恢復,好去找妙妙。 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王欣根据他的情况,弄了些滋补的东西给他吃。 本来他一醒来就要去的,可乔江与红叶,王欣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他安心养伤,等身子硬朗了再去。 心思细腻如他,怎能不起疑心,他以为是妙妙为了救他出了什么事,故意遮掩,不见他,想到这里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披衣起身,避开乔江与王欣,朝留仙居走去。 日暮黄昏,二道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印在了青青草地,静静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内伤需要长久的调养,不过经过三日的休息,林妙言的面色总算恢復了一些血色,为了救燕荣轩,她几乎陪上了自己的一条命,当时一心想着坚持再坚持,尽可能的坚持,荣轩生还的希望就越大,若不是燕俊驰主动放弃坚持,林妙言不死也残废。 燕俊驰倒是比他稍好一些,却也是受了不小的内伤,武功折损过半。 燕俊驰自小被皇上捧着长大,明里暗里多少矛头指向他,有一身好武功必不可少,如此自残的方式救了情敌,他有时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但是当看到林妙言对他的态度明显比从前好很多,他就觉得值,内伤可以调养,妙妙却只有一个。 二人在木屋外的草地闭目静心调息,这是调理内伤的一种方式,每天必做。 燕俊驰调息完毕睁开眼睛时,林妙言依旧闭目,恬静的面容上两道羽扇似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在这与世隔绝,完全融入自然的地方,没有父皇,没有母后,没有锋弟,没有一切纷争,只有身边的娇妻…爱子…… 忽听一阵格格的清脆笑声,她眨巴着大眼奇怪的道:“原来你也可以笑得这样傻”,燕俊驰那抹笑她看在了眼里,那笑不同以往,林妙言几乎不敢相信,那笑里居然带着点痴和傻。 她的手被他握住,掌心传过来一种暖暖的温度,不似往日那般总是有点热的撩人,眼中温柔如水,似脚下这片清清湖水般清澈,除去浮华,除去一切,他的眼中原来也是纯净的,纯净到那里面只有她的倒影。 他此时温柔到能将她融化的眼神即便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致命的诱惑,她的心中一抽,难道真的要接受这个男人,无论如何她忘不掉燕荣轩,忘不掉燕荣轩带给她的甜蜜和幸福,他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第70页 此时她倒是反而希望燕俊驰再做一些坏事,好让她心安理得一些,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呀,这一次,燕俊驰找到了她的弱点了。 本来以为就算燕俊驰救了荣轩,她也会恨他,可现在却恨不起来,习武之人的内力贵如生命,他毫不吝惜的耗费了大半内力救荣轩,若是按照常理来说,无论用什么回报他都是应该的,可感情这东西来不得半点勉强。 当初答应他的要求,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希望自己提出的要求令他分神,拖延一些时间,或许事情会有一些转机,但此刻面对这深情真挚的眼神,突然有点害怕玩火自//焚,有一天他发现她一直在敷衍他,以他的个性会怎样的报復她…… 燕俊驰缓缓俯下头,温暖柔软的唇印在了她的唇。 正在出神的林妙言被这一吻惊了一下,本能的抗拒,燕俊驰刚触到那鲜嫩的樱桃小嘴,冷不防被他撞倒在地,眼中蹙了一团火焰:“妙妙,人给你救活了,你想毁约。” “我……不是约定不正式成亲,不能强迫我吗?” “呵呵,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慢慢适应,那要看你是否守约,否则我能救他,亦能杀他,我尊重你,爱护你,可若是你敷衍我,欺男霸女的事情我不是做不出来!” 脑中“嗡”的一声,走这条路,她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逃了这次还能逃多久呢?她对他越好,荣轩就越安全,不是吗? 燕俊驰轻柔的握着她的手:“妙妙,我是真心喜欢你,诚心的想要待你好,别逼我对你动粗”,说完在她的手背轻轻一吻,不仅是表达对她的爱慕,也是在告诫她,你该遵守诺言。 不知何时,燕荣轩已经立在他们身前。 “荣轩……”三日时间,他的身子大有改善,面色也好了许多,但林妙言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只见他的迴风剑已经指在了燕俊驰的脖子,一手把林妙言拉在身后。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怒意磅礴,他虽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老远就看见燕俊驰吻妙妙,而妙妙抗拒他:“燕俊驰,你卑鄙无耻”。 由于内力受损,他们二人对听觉的敏锐力大大降低,再加上水流声,没有听见有人到来。 正文 065,休书 燕荣轩在醒来之时就觉得蹊跷,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能让他重获新生,天下除了天地灵石别无他物,他奇怪燕俊驰怎么甘愿与妙妙一起救他,定然是他以救自己性命来逼妙妙离开自己。 自己的生命要用妻子去换…… 宁可死也不要,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有何意思。 燕俊驰潇洒自如的弹开架在脖子上的剑:“锋弟,妙妙是自愿的,我没有半点逼迫……” 以他的性命来逼迫妙妙,这还叫没逼迫,挥手便是一拳重重击在燕俊驰胸口,燕俊驰嘴角迸出一股红流。 燕荣轩还要再上去,林妙言急忙上前挡在燕俊驰身前道:“荣轩,我不准你伤他。” 她很清楚现在的状况,这是一条不归路,太子势大滔天,说出的事情绝对做得出来,这条路既然已经选择,就必须走下去,不管荣轩愿不愿意,只要荣轩平安,她便别无所求,为了他,甘愿做任何事,包括离开他。 她已经被太子盯上,註定了她与荣轩的生活就不会平静,荣轩自小受病痛折磨,她希望力所能及的为他做点事,至少让他今后的生活平坦一些。 “妙妙……”,燕荣轩不可置信的望着林妙言,这样的小人别说打,就算是杀了也不解气。 伤到最深,就会恨,不能爱便恨吧,恨了才会有新的开始。 “荣轩,他说的对,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在你身边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安宁的,东躲西藏,担惊受怕,任人欺负,被人看轻,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你能给我的,俊驰一样能给我,但俊驰给我的,你却给不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你身边,救你只为报答你之前对我所付出的一切,荣轩,我们和离吧,从次俩清。” 不可能,妙妙怎会对他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他努力想要在妙妙眼中找出一丝被强迫的痕迹来,但她的眼冰冷如霜,看他好似看一件厌恶的东西。 心中一阵绞痛,一口鲜血从嘴角迸出,蜿蜒而下,在胸前凝聚成一朵血梅,再慢慢扩散,充血的眼眸盯着二人,消瘦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 林妙言几乎要痛哭着跑去抱着他大哭,但理智却让她的脚像生了根,在原地一动不动。 “主子” 梓潼与郑棋先后赶来,扶着摇摇欲坠的燕荣轩,不解他们的王妃怎么在主子受伤到吐血,却站到别人身前无动于衷。 他们在荷香园已经五天,其中刘铁狮受伤严重,需要调养,乔江怕家人担心,便先让陈宇聪回聚贤庄报个平安,顺便也礼亲王府通报了一声。 梓潼与郑棋接到消息便匆忙赶了过来,寻到了这里。 林妙言松了口气,有他们二人在,就放心一点,梓潼与郑棋都是武功高强,心思细腻之人,在生活起居上也可以把燕荣轩照顾好。 “荣轩,回去将养着吧,明日我会把休书送过去,你只需按个手印便可。” 什么?休书!梓潼与郑棋目瞪口呆,在他们心中主子与她恩爱非常,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啊,正要问个明白,却见燕荣轩紧盯着携手离去的俩个人,道:“梓潼,郑棋,我们走。” 一早,燕荣轩就迎来了林妙言,外面值守的梓潼与郑棋早以被林妙言支开。 “妙妙……”燕荣轩一骨碌翻起来,紧紧抱住林妙言,生怕她会长了翅膀飞走。 而林妙言却将他推开,递给他一张纸,话无温,语无情:“荣轩,签个名字吧,我们好聚好散。” “哗啦”,燕荣轩只瞟见开头大大的俩个字,休书,忽然把那休书扯了过来撕个粉碎,咆哮道:“我死也不签”。 “这是何苦呢?”林妙言强忍泪水,摆出一副冷脸“话我都给你说明白了,爱你真累,我受不了,我需要过安逸,平稳的生活,而跟着你,处处受人欺凌,有太子这棵大树,我为什么不攀呢?” “无论你说么,我都不会放手”,他依旧倔强,冷不防她一掌过来,点了他的穴位,顿时手脚酸软。 林妙言又从怀中拿出一纸休书与一盒印泥,把休书在桌上平铺好,拉过他的手,食指沾了些红泥,在休书的落款,燕荣轩三个字上用力的按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燕荣轩早已双目充血,青筋爆跳,嘴角又一股细细的红流迸出。 林妙言的心一阵阵的绞痛,收好了休书,把心一横急步出了屋子,招唿梓潼与郑棋快进屋去照顾燕荣轩。 只听见身后的屋子里,燕荣轩急切的喊:“梓潼,快去把妙妙手中的休书追回来”。 梓潼领命,健步如飞,挡住了林妙言的去路:“夫人,请把休书交出来”话虽坚定,语声却带着几丝恭敬。 第71页 “梓潼,不要再与我做无用的纠缠”。 “对不起夫人,奴婢只听主子的吩咐,休书梓潼势必得到”,说完一掌噼来,林妙言险险避过,心中奇怪,夫人的武功不算绝顶,也不至于连避开这一掌也会如此狼狈。 再要出击时,早有俩个彪形大汗挡在了林妙言身前。 “李山,李河,击退她就可以,不要伤及无辜”。 李山李河跟随太子多年,这次燕俊驰出来并没有带着他们,当陈云聪把消息传到礼亲王府时,太子府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哥两也赶了过来。 梓潼与哥俩打了起来,惊动了荷香园里的人,纷纷出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了缘不喜欢被人打扰,燕俊驰也不好再留住留仙居,昨日便回了荷香园,此时也出了屋外。 见到打斗中的三人,皱了皱眉,锋弟身边这个梓潼,非一般常人,能同时应对李山李河还表现得如此轻松,并且他动用一切力量查探她的来歷,均是一无所获。 而此时燕荣轩趁机接近林妙言:“妙妙,把休书拿出来。” “……”她是很想毁了这休书,但是她不能,也许天意如此,他们终究是无缘相守。 燕荣轩见她没有交出休书来的意思,出手便来抢夺,林妙言与他周旋起来,此时的她内伤未愈,而燕荣轩虽然因林妙言的变心而气急吐血,但武功内力没有丝毫损失,只不过是尚在恢復的时期,比较虚弱,一试之下便知道她受了极重的内伤。 抓住她的手道:“是不是他打伤你的?” 他知道太子以他的性命要挟妙妙嫁给,但却万万没想到连妙妙他也下得了手,一定是妙妙不从他,他就使用暴力,对燕俊驰的愤恨已经到了极点,在林妙言腰间摸出了那张休书道:“这休书也是他逼你写的吧。” “没有,全是我自愿的”林妙言挣扎一下,却是挣不开他的手:“荣轩,我们缘分已尽,放手吧。” 与此同时,燕俊驰想过来帮林妙言,忽然一团红影闪至身前,红叶的柳叶刀一横,粗着嗓门道:“人说太子不仅生得俊美,功夫也是一流,红叶早就想与太子打一架了,看看传言是否有虚。” 自从那日无意听到太子与林妙言的谈话,红叶早就想在太子那俊美的脸上狠狠的揍上几拳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此时当然是最好的时机。 红叶这是故意找事,燕俊驰无意与她纠缠便道:“红女侠,想要打架切磋武艺,此时却是不行,改日我自然愿意奉陪。” 鑑于乔家的势力,以及日后可能有求于乔江,燕俊驰自称时不是本太子,而改成了我,这一点微小的事情,粗枝大叶的红叶自然不会留意,但一旁的乔江却是听的分明,一丝笑意闪过他的嘴角。 红叶见燕俊驰视她为无物,便来了气,也不管他有没有准备,再次提刀砍向燕俊驰后背。 燕俊驰侧身避开,仍不出手,事实上他即便出手,此时的状况跟本打不过红叶,听说过聚贤庄的红叶女侠喜欢打架,却挑这样一个时机来蛮缠,不得不让他费解,他好像没得罪过此位女侠啊,这又是为那般。 正文 066,割发断义 李山李河此时忙于应付梓潼,抽不开身来,燕俊驰只好无奈的接了几招。 几招过后,红叶裂嘴大笑起来,传言太子的武功怎样怎样高强,不过也是如此。 “二妹,不得无礼”一直沉默的乔江终于出声阻止红叶的胡闹。 林妙言与燕俊驰,燕荣轩的感情纠葛,他已瞭然,红叶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再继续下去,定会将那天听到的事情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岂不白费了辰妹一片良苦用心。 “咦,大哥,这……”本来红叶想说这种卑鄙小人,打死也不解恨,却是看到乔江森冷的眼神在警告她,只好不甘的回到乔江身边。 燕俊驰得到自由抢上前去,想要帮林妙言夺回休书,冷不防郑棋窜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同时燕荣轩的迴风剑也搭在了他的脖子,一手握着休书,递到燕俊驰眼前晃了晃,随即运用内力,将休书震得粉碎,得意的笑了笑:“太子殿下,妙妙与我拜过堂,成了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我不在休书籤字,她就是我的妻子,莫非殿下要强娶”。 燕俊驰微微一笑,出声凉薄:“你不签休书,本太子自有办法还妙妙自由之身,强娶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与妙妙天定的姻缘,是你从中插上一腿,说到底,你才是卑鄙的第三者”。 迴风剑上加了几分力道,燕俊驰的脖子流出细细的红流,但却淡淡的看着他无动于衷,他自小玩弄权谋,早已练就处事不惊的定力。 他从来都是谨慎处事,为博取妙妙一颗真心而甘愿内伤,却忽略了爱情的力量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若此时燕荣轩不计后果的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只有等死。 “放屁,妙妙与我从小相知相爱,一块破玉能证明什么?” 燕荣轩自小被逼上青云山,失去了那样宝贵的东西,还有丧母之痛,夺妻之恨,他本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 多年前,他还是个婴孩,在烈焰中等死,在绝望之时,他来了,救了他,没有燕俊驰就没有燕荣轩,燕俊驰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哥哥,也是仇人之子…… 本不想与他刀锋相见,骨肉相残,可是他一再相逼,夺了别的东西他可以忍,夺走妙妙,就是不行…… 手臂一沉,是林妙言抱住了他的胳膊,那眼泪汪汪的两潭清泉,此时祈求的凝视他:“燕荣轩,你若杀他,那么连我也一起杀”。 燕荣轩感觉有热唿唿的液体滴在了手背,明明是热的泪水,但他却感到透心的凉。 以死相护,他以为能让妙妙以死相护的男人,只有他一人,什么时候这个特权已经给了别的男人,他丝毫捨不得让她哭半分的妙妙,此时的泪如雨下是为了他吗?妙妙在哭求他放过燕俊驰,而燕俊驰是他的仇人,情敌,恩人,亲人…… 莫非妙妙真的变心? 林妙言接着道:“跟着你的日子我受够了,你说我爱慕虚荣也好,背情忘义也好,你从前对我好,我也救了你的命,我们俩清,互不相欠” 杀了燕俊驰,她们可以破镜重圆,但这重圆的日子又会有几天,接着而来的是无休止的被皇帝追杀,梦圆山庄固然可以躲一时,但能躲过一世吗?兜兜转转,还是死路一条。 燕荣轩的脾气她了解,外柔内刚,倔强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事到如今,如果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荣轩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必须狠下心,让荣轩恨她。 林妙言退后俩步,抽出自己的寒冰剑,一甩头掳起一缕青丝道:“燕荣轩,今日乔大哥与龙前辈和各位在场之人均是见证,我与你割发断义,从此以后恩断义绝,互补相犯。” “嘶”微不可闻的一声,一缕长发已被斩断,随风飘落在青石板路面之上。 第72页 燕荣轩后退几步,迴风剑重重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来,柔和的白色光环环绕着剑身恰似被悲伤环绕着的燕云峰。 瘦消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林妙言不忍再多看一眼,拉起燕俊驰急步钻进燕俊驰与乔江的卧房。 二人在床沿坐定,燕俊驰用干净的手绢擦拭她面颊的泪痕,心隐隐作痛:“妙妙,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今天你失去的我一定给你补回来,我给你的只会比他多,我要为你造一片天地,一个只有你,我和孩子们的天地。” 这誓言宛若飘渺的青烟,她与荣轩断义,只为荣轩能安稳一些,她清楚即使这次没有与他达成协议,日后也会找机会破坏她与云峰的生活,被太子殿下盯上那一刻,就註定她与云峰要分离。 得不到的总觉得最好,大概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吧。 把荣轩从她心里硬生生的剜出去,然后又来抚慰她的伤痛,这算是爱么…… 林妙言强颜欢笑:“我会再去与他索要休书的,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你答应我的也不能食言,否则我们的约定就算自动终止。” “妙妙……”燕俊驰得到她的再一次承诺,心中又莫名的高兴起来,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女人都是心软的,不相信他捂不化她这块冰。 “我帮你擦点药吧,你的脖子流血了”。 “好啊”燕俊驰高兴的伸出脖子给她,一副孩子气。 林妙言不惊惊嘆这个人真是千面人,千变万化。 留仙居内,了缘正坐于小镜湖边垂钓,一顶草帽遮住了阳光,半眯着眼,悠闲自在。 “李逸……” 了缘晃晃抬头,只见青衫男子已经疾步到身前,没等他说话燕荣轩便责问道:“李逸,你是怎么救活我的,为什么妙妙与他均受了内伤?” “扑通”一声,被燕荣轩这一吼叫,上了钩的鱼儿纷纷逃走,了缘甚是惋惜:“你把我的鱼儿吓跑了。” 燕荣轩却不管他的什么鱼儿,反而将他的鱼竿夺过来扔到一旁:“你明知他们不可能同心,为什么给他们中同心结。” “哎,我的鱼竿啊……”了缘拾起鱼竿抚摸,像爱护心爱的宝贝一样,朝燕云瞪眼:“你急什么,妙妙不是没死吗?也把你救活了,这不是好事吗?并且妙妙服了我的仙露丸,那点内伤用不了几日便会痊癒。” 内伤可以痊癒,可妙妙却丢了…… “额……”看燕荣轩失魂落魄的样子,了缘不禁问道:“后悔了?” 后悔!从来没有过,偷盗护体神印他付出多少代价?只为将妙妙的灵魂重聚,再一次的重生,只为与她再续前缘,弥补前世对她的亏欠,这一世他只为妙妙而活,可妙妙却被他弄丢了。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轰隆”小镜湖平静的水面激起千层浪,鱼儿纷纷被震出水面,有些被推到岸上,俱成了死鱼,从他口中咬牙切齿的磨出几个字:“燕俊驰,走着瞧”。 了缘憋嘴,边拍身上的水花边道:“他有宝玉护体,你能把他怎么样?” 燕荣轩狠狠瞪着他,眼睛里仿佛要射出箭来,若不是你的疏忽,宝玉怎会认他做了主人。 了缘自知失言,自觉的插开了话:“不过你的身体得以重生,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光看他刚才这一掌风的强劲,天地灵石再生的力量果然神奇,燕荣轩已经脱胎换骨,宛如重生。 燕荣轩没有理会了缘的搭话,径直出了留仙居。 自割发断义后燕荣轩冷静许多,没有再与燕俊驰起冲突,由着梓潼的安排,静心调理身体,好似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样,只是看到燕俊驰与林妙言在一起时,温润如玉的眸子总会闪过一丝狠歷。 而林妙言对燕俊驰即是表现出了热情,每次遇到燕荣轩只当作是陌生人,真正是“恩断义绝”。 正文 067,三个月的等待 乔江的伤势在燕荣轩的诊治之下,结合燕俊驰烈火剑的力量,再施针灸已经有些好转。 每次给乔江诊治,燕俊驰与燕荣轩不可避免的要见面,二人之间虽然暗藏刀锋,激流暗涌,但也没有再正面冲突。 经过几日调养,重伤的刘铁狮也可以自由行走,计划着该回聚贤庄了。 这一日,按照惯例,燕俊驰给乔江输了烈火剑的热能后,应该由燕荣轩施针,但这一次燕荣轩却将林妙言叫到了跟前,要林妙言给乔江施针。 “妙妙,乔庄主的寒毒非几日便能清除,若是回了聚贤庄,我不便去叨扰,所以今日我全部教给你,日后由你给乔庄主医治。” 燕俊驰虽然不乐意让林妙言再次接触燕荣轩,但想燕荣轩说的也是对的,日后回了聚贤庄,没有了锋弟的打扰不是更好,也就在一旁默默旁观。 不巧此时龙君然却吵闹着进来要林妙言陪他玩,闹不过他,燕俊驰只好带他出去玩。 林妙言从前也会一些针灸,经燕荣轩一指点很快就学会怎样给乔江驱除寒毒。 “妙妙……”,燕荣轩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林妙言。 自从割发断义,林妙言一直对他冷淡至极,有意的让他看她与燕俊驰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今天他们是第一次说话。 林妙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出声,又要往前走去,忽然感觉手被他抓住。 “燕荣轩你想怎么样?“ 乔江见状,默默退出门外。 “妙妙”燕荣轩用力将她的身子扭转过来,直视她的眼睛:“妙妙,你看着我。” 林妙言扭不过他,把眼睛别过去冷冷道:“你放手。” 他默默凝视她,不说话也没移动脚步,面对她,没有抱怨,没有恨,只有心疼,失落,颓散。 她是他倾尽生命去爱护的女人,对她的情,爱,积累百年,无比厚重,只是这一切只有他一人能感受,她能感受的仅仅是这十五年来的点滴爱护。 上一世他错了,坐拥江山美人,却辜负了她,让她的青春岁月被漫长的寂寞和等待埋葬,这一世他不要江山只求与她厮守,所以决定避世不出,与她做山间的神仙眷侣。 他又错了,世间万物瞬息变化,纵使有生死相许的一片真心,也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我不放”。 “燕荣轩要怎样……” 说一半,她已被他搂进怀里,薄唇侵覆而下堵住了她下面的话,是爱,是恨,是痛,是苦,也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他的决心。 这已经是他们间形成的默契,每每她耍小脾气对他不依不饶时,他总是很有男子气概的把她拉过来,然后以吻她做惩罚。 这一次也不例外,例外的却是妙妙在抗拒他,第一次妙妙抗拒他的亲热,心如刀割却坚定如铁,他不会任人宰割…… 虽然抗拒,他却是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只见她的眸中依旧冰冷,幽怨的眼神看得他心碎。 第73页 “妙妙,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一定来接你回家”。 笃定的声音,诱人的承诺,可是三个月又能改变什么?她不愿他因此以身犯险。 不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毕竟三个月太短,即使他有能力也至少得个一年,俩年吧,可是燕俊驰此时对她虽然以礼相待,时间一长呢,必定会侵犯她的身子,到时她怎么有脸回到荣轩身边,也没有资格再做荣轩的妻子。 燕国男权比较重,女子贞洁比命重要,一女侍二夫,并且如此反覆,她定是会被唾沫给淹死,就算荣轩不在乎,他们心中也会有隔阂。 无论怎样,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无可挽回。 “燕荣轩,我不爱你了,与你的触碰令我厌恶,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实在没有意义”语声淡如水,冷如冰,丢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不敢回头,因为泪已经湿了面颊。 院子里很是热闹,红叶与龙笑天打的火热,林妙言轻轻拭去泪痕,看到红叶那百折不挠而付出的代价时,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一旁的王欣抱怨:“天哥,你怎么又欺负红叶一个女子?” 龙笑天哈哈大笑,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红叶道:“是她找我打架,我也没办法”,明明是红叶吃了亏,他却一副无辜的可怜相。 红叶的功夫在聚贤庄,除了乔江和宇文溯无人能及,在江湖也排得上前十,平日里好斗成性,总是逮着人就要切磋武艺,聚贤庄内就刘铁狮最闲,时常被她切磋得鼻青脸肿,还得陪酒,这回遇到了龙笑天却是倒了过来,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让人看了怪心痛,这样的好模样怎么就生在了红叶这假男人身上。 “哈哈,二妹,就是十个你,也未必打得赢龙大哥,认输吧”,乔江在一旁插嘴,刘铁狮在一旁随声符合,大有痛快之色,谁叫他平日里总受这娘们的气来着,此时当然要趁势讨一口气。 “大哥”,红叶转向乔江,心有不甘,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过,但心中对龙笑天已经是十分佩服了,龙笑天的武功修为已经登峰造极,放到江湖定是无人能及,只是甘愿隐居在此,所以不为外人得之。 来落花山之时,这一路上红叶没少向燕荣轩挑战,每次都以微微失利而以失败告终,本来红叶最想揍的人是燕俊驰,无奈燕俊驰总是以各种理由婉言拒绝,拳头痒了,就不知死活的找上龙笑天了。 忽见林妙言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看燕荣轩是可怜加同情,看燕俊驰是气愤加鄙视,看林妙言却是很复杂,起初很为她报不平,后来看她居然还真与燕俊驰好上了,有说有笑的,心中又添堵了。 眉头一挑道:“言妹,来来我们姐妹打一架,如何”? 林妙言的内伤因为有了仙露丸的功效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便道:“红叶姐相邀,纵然是打不过,也是要姐姐尽兴的”,林妙言也不含煳,答应的爽快。 荷香园里两道红蓝相间的苗条身姿在池塘边舞动,林妙言小心的应付着红叶的进攻,而红叶却有点力不从心,林妙言使的是鞭法,可出招却是杂乱无章,次序不分,有时明明是鞭法,出的却是剑招,使她东一头西一头忙于应付,没有回击之力。 红叶只觉得手中一轻,双刀已经脱手。 刘铁狮咧着嘴哈哈大笑:“二姐,你连这小妮子都打不过哈哈……”。 林妙言将柳叶双刀送到红叶的面前:“红叶姐,论武功我是真比不是你的,我只是侥倖获胜,” 话未说完,红叶接过双刀冲到乔江跟前赌气:“大哥忒偏心,如此精妙的闪电鞭法怎么只教了她去。” 乔江面露微笑,伸出手点了一下红叶的头:“二妹,明明是你打不过辰妹,找我撒气来啦,这鞭法确实是我教的,不过呢她使得如此精妙却是她自己的悟性,她原是使软剑的,与鞭法结合,剑招用鞭子使出来却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效果,还有呢就是她使的根本就没有招式,完全不按常理出招,让你常常在意想不到中处于被动,你几时看见过我使鞭子从第一式跳到第八式的,呵呵,这就是辰妹的高明之处,其实你的根基是比她好的。” 听了乔江的话,红叶仔细思考起来,果真是说的句句在理,斜睨林妙言一眼,转移了话题:“大哥觉得伤势怎么样了,明日可以回聚贤庄吗? “恩,已无大碍于,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家”,说完又望向林妙言道:“辰妹回聚贤庄后,我会举行一个与你结义的仪式,到时广邀好友与江湖人士来见证,你可愿意?” “啊,大哥,这……”刘铁狮与红叶张大嘴巴,要知道他们结义六兄弟,任谁也没有这份荣幸,凭什么这个黄毛丫头得此厚爱? 正文 068,仙露丸 林妙言也是吃惊不小,不过这点自知之名还是有的:“小妹能认你这大哥是福气,按照礼仪偛血立盟即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哎……言妹,大哥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你不会驳我这个面子吧”,乔江微愠。 刘铁狮想要再说什么被红叶拦住,就算大哥有这个意思,弈冰与奶奶却是不好说服的主,何必多此一举。 “妙妙……” 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窜过来抱着林妙言的大腿撒娇道:“妙妙你总算从祖师爷爷那里回来了,小君好想你呦。” 随着他出来的还有燕俊驰,只见他的白衣上有几个鲜明的小脚印,脸上居然有几抹胭脂红,头上编了几股翘翘的小辫子。 他是追着龙君然出来的,因此林妙言把龙君然抱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一头撞上了林妙言。 林妙言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看见了燕俊驰的光辉形象,除了红叶与刘铁狮哈哈大笑外,其他人也都憋着笑。 燕俊驰本来很生气,其实他是想好好与龙君然一起玩儿来的,谁知这孩子调皮到无法想像,且总是对他有敌意,于是便被龙君然弄成这副样子。 王欣看到这样的情景,便是看不过去了:“君然,又调皮,看你把卿叔叔弄成什么样子了?快向卿叔叔认错。” 龙君然小脸抬得很高,一双小胖手紧紧搂着林妙言,不以为然的道:“他是坏人,要和我抢妙妙”说完在林妙言的脸上响响的亲一口道:“我长大了可是要娶妙妙的”。 “呵呵,小君,等你长大,妙妙就老了,会很难看哦”,林妙言捏捏他的鼻子笑道。 “妙妙老了也好看,祖师爷爷那里的妙妙也一百多岁了,还是那样好看呢”。 原来这小傢伙对林妙言的好感还是源自那副画。 燕荣轩知道林妙言内伤还在恢復当中,担心林妙言抱着龙君然久了会吃不消,过来道:“小君,锋叔叔带你去玩。” 龙君然的小脑袋寻思,锋叔叔会弄些有趣的东西来,跟他玩肯定很有意思,立即道:“好呀,好呀,妙妙你也一起去玩。” 第74页 “额,妙妙还有事情要做”。 龙君然偷着望了望父亲脸色,见父亲一副大力支持的表情,立即来了精神,像泥巴一样沾在林妙言身上,手指燕俊驰:“不嘛……你是不是又要陪那个坏人玩,小君要你与锋叔叔带我去玩,不要那个坏蛋”。 坏人,燕俊驰郁闷,他其实很喜欢小孩子的,奈何这小祖宗就是与他过不去,瞪起眼睛以表警示。 龙君然小脸往林妙言怀中缩了缩,一副可怜的被欺凌的委屈模样,使得燕俊驰几乎抓狂,这小子,真会欺负人,还会卖乖装算,长大了还得了。 他喜欢看孩子天真的笑,每次看到可爱的孩子总会想要抱抱,但也只是片刻的接触,经此磨难方知滋味。 孩子天真的戏言,无意中让他心中不快,望向林妙言,似在提醒着什么。 “恩,小君你不是喜欢吃美人醉,妙妙去做给你吃好不好,你先与锋叔叔去玩等做好了叫你来吃”林妙言捏他的小脸,徵求同意。 美食的诱惑,对于孩子是很有用的,更何况是妙妙做的耶,便点头道:“那好吧”。 燕荣轩过来接龙君然,一起去玩,刘铁狮与红叶闲着没事也跟着去了。 决定了明天要离开,王欣自愿做一桌践行酒菜。 荷香园许久没有客人,这次却是少有的热闹。 龙笑天一脸媚笑道:“欣欣,难得荷香园有客人,不如我去山下的村子打些酒来助兴。” 二十多年前,正是有人在龙笑天喝醉之时给他种了血魔咒,遭受了多少的磨难,所以平日里王欣不让他喝酒,说他喝酒误事,不过今时她却爽快的道:“喝酒可以,不过你不能下山去,打酒的事情交给妙妙吧。” 虽然是没得到下山的赦令,龙笑天仍然欢唿雀跃,不顾人多捧着王欣的脸亲了一口:“媳妇儿,你真是我的贴心人。” 王欣红着脸打掉他的手道:“老不正经”。 由于落花山山势比较险峻,林妙言只得是步行而去,燕俊驰去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她一起去打酒,李山李河自然也跟着。 好在半山腰就有个村子,不需跑到山脚,否则真要累半死。 走了一阵子,还未到一半的距离,便看燕俊驰走的比较吃力,额头的汗珠都滴了下来,便建议稍作休息一下。 “燕俊驰,我都好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在装啊”按理说他的内力比她深厚,因为种同心结造成的内伤连她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怎么还这样虚弱。 以弱相博取同情,这好像不是他的性格哦。 一旁的李山插嘴道:“你吃过仙露丸,恢復得自然是快。” 怪不得觉得这次内伤如此严重,没受多少罪就恢復得差不多,原来是仙露丸的功劳,不用问一定是了缘给的。 “咦,那你怎么不吃?”若燕俊驰吃了仙露丸恢復的定然比她快。 “那老头只给一颗,太子爷都给你吃了”,李山总是快人快语,心想着主子这样袒护着蓝姑娘,怎么也该让蓝姑娘知道一下,否则就不划算了呀。 “李山,再多嘴割你舌头”燕俊驰沉声警告。 林妙言低眉垂目:“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她宁可他对他不好,这样她反到心安理得。 “妙妙,我对你好,难道你不高兴吗?”。 自林妙言答应了他的要求,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看她开怀的笑,即使对着他笑,眼底那抹忧郁总是化不开。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敢与他顶嘴,打他的脸,那样毫无形象的开怀大笑更是不曾见过。 “高兴”,林妙言浅浅的笑,低头玩弄着手腕上的血玉手镯。 鲜红的颜色,莹润的光泽,极其稀有的汗血玉,一定是轩弟送的,她细细的抚摸,像在爱护心爱的宝贝。 “妙妙很喜欢玉镯吗?”燕俊驰漫不经心的问。 “额,是啊”觉察到他话里微妙的变化,她的回答也有些不自然。 “哦,我府里有很多上好的玉镯,回去统统给你,你这血玉就不要带了吧”不等她回答,他便来摘她的手镯。 “别摘,我就是喜欢这血玉,是师父送我的”,林妙言把手缩了回去。 他压住心中的不快,但多次的相处起来已经摸透了这小女人的性格,很随性的笑,带着几分宠溺与渴求道:“妙妙,吻我,我要听你说爱我”。 “无聊”多少次她本能的避开他的索求,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多少个下一次,却还是笑着跑开:“快走吧,大家等着酒喝呢”。 笑过之后,心中一片灰暗。 半山腰就有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他们只在一家勉强能称为菜馆的人家买到了俩罈子酒,四个人在这里稍做休息。 趁他们在休息,林妙言藉口要方便,偷偷离开这户人家,按照龙笑天所指的方向寻到了村西的小草屋。 一个老头子肚皮朝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林妙言一走近,熏天的酒气扑面而来,她不懂酒,只觉得这味道熏鼻子,实在是不知道龙笑天为什么要特别交代要他的酒,莫非这老头子是酿酒高手? “老伯……”林妙言捏着鼻子摇了摇他。 老头子喉咙里哼哼几声翻个身又睡了。 “真是个老酒鬼”林妙言看他的样子,也没心情去理会,心想我自己去找。 正想离开脚踝一紧,被人抓住,一个重心不稳结实的跌倒在地。 老酒鬼以手支起头摇头晃脑的打量林妙言,嘿嘿一笑:“哪里来的小姑娘。” 呵呵,老伯伯,我叫林妙言,听说你这里有极品美酒,特来讨一些回去给兄长们尝尝”。 “哦,林妙言……”,老酒鬼颇有意味的一笑,一抬手,酒葫芦对着嘴就倒,喝够了打个饱嗝:“小姑娘,我老酒鬼的酒是很贵的,龙笑天没跟你说过吗?” 正文 069,神秘的宣儿 来之前龙笑天交待过千万不要提他的名字,这老酒鬼是怎么知道她是受龙笑天之託而来呢? 老酒鬼的酒贵,这个问题龙笑天倒是没有说过,他只是交待老酒鬼的酒是极品,而老酒鬼又极吝啬,拜託她千万弄一点来尝尝。 不过好歹是来了,龙笑天也算是救过她,总不能让人家失望吧。 林妙言搜了搜口袋,一无所有,她在婚礼上被掳,身无分文,连这身衣服都是王欣的,刚才打酒都是李山付的钱。 “额,老伯伯,今日没带钱,就先让我把酒带回去,明天给你送钱来,行不行?” 老酒鬼突然暴跳起来:“龙笑天那老小子,占着武功好,总偷我酒喝,你替别人来打酒还好说,是替龙笑天打酒,没得商量,一个酒葫芦一锭银子,若拿不出来,一切免谈。” 说完边喝边摇摇晃晃的走进小草屋。 敢情龙笑天经常偷他酒喝不付钱,所以这老头对她这般态度。 第75页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林妙言眼角闪过一丝阴险,追上去扶着老酒鬼恳求:“老伯伯,你就给我一些吧,明日一定送银子过来。” “不行不行,……” 老酒鬼扑通一声倒地,肩膀上插了一颗银针,俩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妙言出声:“你们父女一个德行,喜欢强抢”。 “父女?”林妙言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你难道不是龙笑天的干女儿吗?” 自从她那素未谋面的干爹帮她吓退了皇上,她是龙笑天干女儿的事情早已传开了,想不到连这偏僻的小山村也传到了,这么说此龙笑天还真是她的干爹。 林妙言怕燕俊驰着急,没有多想,进到草屋一看,大大小小的全是酒罈子,心念一动,抓了一把墙上挂着的酒葫芦灌满,又搬了五六罈子酒藏到附近的草丛里,又把老酒鬼弄到床上躺好,盖了被子,这才满意的往回走。 “宣儿” 行至小路时,忽听一声唿唤,透着焦急与无奈,这声音不是玉真的吗? 林妙言躲到路边一棵大树后面,只见一个黄衣女子疾步朝这边走来,她的脸蒙着黄色丝巾,行色匆匆,身后跟着玉真。 玉真唤她宣儿,那也就是说是这个宣儿指使龚月如把她掳到了星辰宫,以至于后来生了这么多波折,直接导致她与荣轩的分离。 想到这里,她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宣儿狠狠揍一顿,可仔细一想,还有一个玉真,她这样冒然寻仇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二人,于是就打算静观其变。 但看宣儿此时脚步虚浮,似乎是受到了内伤,应该是在冰室里被寒毒化去了内力,寻思着等你落了单,一定狠狠教训你。 玉真急步向前捉住宣儿的手腕,宣儿被迫停住了脚步,但却没转身:“玉真,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蒙着面纱一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语气淡如水,冷如冰,看来玉真只是一厢情愿了,他如此纠缠于宣儿,月如却如同视而不见,甚至与宣儿还挺要好,真是让林妙言费解,一个女人能做到平静的容忍丈夫天天念着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这确实是需要很大的一颗心。 玉真忽然从后面抱住宣儿,宣儿反射性的挣开他的怀抱:“玉真,不要这样,你我都是各自有主之人,你该对月如好一点,”听着她的语调似乎带着点厌烦,林妙言心中一嘆,玉真这般年纪竟然依旧如此痴情于年青时的恋人。 “月如,哼,她的心里从未装着我,我们是陌生的夫妻”,玉真冷漠的表情掩藏不住的讥笑,回想过去竟然不知道是怎么与月如过的这些年,并且还生了一个儿子。 “玉真,我生活得很幸福,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的心从来就没再你身上过”。 “宣儿,你为了讨好他,得到他的爱甘心处处学那个女人,甚至谎称你的乳名叫宣儿,何苦委屈自己,欺骗自己”,他的诉说没有让宣儿止步,他们之间拉开了好长的距离。 宣儿的脚步那样绝决…… “宣儿,我忘不了那一夜,你真的为他生了儿子吗?” 空气中传来玉真近乎绝望的声音,宣儿倏然止步,身子有些颤抖,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慌乱“玉真,你所希望的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她挥袖凌然一抖,绝尘而去,仿佛在躲避着毒蛇勐兽。 玉真眼睁睁看着宣儿走远,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林妙言悄悄跟在宣儿身后,跟出好一段距离,握紧了寒冰剑,热血上涌,她与云峰的分离,全因这女人而起,不报仇她难平心头之恨。 “妙妙……” 一个压低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熟悉的药香味袭来,林妙言心中勐然一动,寒冰剑早被燕荣轩摁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别拦着我,就是她把我掳到这里,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林妙言用力推燕荣轩,为什么不让她出去,错过了这次机会,再去哪里找宣儿。 “妙妙,你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现在放走了她,我再上哪里寻她报仇?” “妙妙……”燕荣轩干脆把她整个拉进怀中“妙妙,这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你为什么这样恨她,因为你依然爱我,不是吗?” 林妙言勐然推开燕荣轩,刚才一激动便是口不择言的表露了出来,她承认,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但必须演下去。 “燕荣轩,别自作多情了”林妙言提好酒葫芦,朝来路走去,不经意的一回头,只见燕荣轩若有所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依旧犀利的望着宣儿离去的小径,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笑。 有时候林妙言觉得云峰虽然少言少语,安静内敛,可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一种很威严的霸气与独特的穿透力,他的眼神告诉她,他知道宣儿是谁?想一问究竟,但是他已经绝然转身。 “锋叔叔” 孩童稚嫩的声音传了来,龙君然扑进燕荣轩怀中,忽然看见林妙言也在,朝她伸出双手撒娇:“辰辰,抱我。” 此时红叶与刘铁狮追了上来,红叶抱怨道:“龙君然你个小祖宗,跑这么快。” 刘铁狮看见林妙言手中一把的酒葫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搓着手道:“嘿嘿,辰妹,有好酒啊,让我尝一口”。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不认这个辰妹,此时美酒当前,本性毕露,瞬间就变节,林妙言很大方的拿出一大半酒葫芦给他道:“刘三哥,这酒可是极品不可多得,这些本来就是要给你与乔大哥留的”她又晃了晃剩下的酒葫芦道:“这些给龙前辈”。 “嘿嘿,好,好的”刘铁狮拿起一只酒葫芦拔出塞子,咕噜咕噜,几口下肚,竖起老拇指称赞:“果真是极品,我生平还没喝过这样的美酒”。 红叶不屑的撇嘴,食指点了下刘铁狮的脑袋:“瞧你这熊样,就这点出息。” 林妙言却在心中偷笑,这刘三哥也太好哄了。 龙君然还吵着要林妙言抱,林妙言笑了笑道:“小君,先与锋叔叔回去,我还要去找卿叔叔。” 龙君然当然不依,但在燕荣轩软硬兼施下,最后还是不甘的先走了。 回到了那户人家,燕俊驰与李山,李河还在原地等她回来,原以为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会着急去寻她,没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 李河递一杯水给燕俊驰,边帮他顺气边道:“主子,你耗费大半内力去救礼亲王,他不旦不会感激你,反而一定会记恨你,若是真的为蓝姑娘而与张小姐悔婚,势必削弱主子的势力,如果蓝姑娘毁约,与礼亲王仍然藕断丝连,主子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大的不值。” 燕俊驰的脸色苍白,全无血色,这是内伤后的表现,林妙言只知他内伤,却不知道伤到何种程度,但见适才一番艰难的步行,想来伤的不轻。 正文 070,自讨苦吃 第76页 “妙妙是善良守信的人,她不会毁约的,只要她在我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 李河嘆了一声气,太子爷这么多年来,唯独对林妙言动了真情,就是少年时动情的董怡芳也不没有如此,当时皇后毒死董怡芳,太子爷也只是与皇后吵了几架,也未曾这般的动心,可那时至少董怡芳也是喜欢太子的,而今日的蓝姑娘,心却不在太子身上,正应了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咦,蓝姑娘回来啦”,李山在一旁提醒他们。 燕俊驰露出一丝笑,问道:“妙妙,原来你是寻美酒去了啊”,不用问,光看林妙言手中一把酒葫芦就知道原委了,按照他的性格,她去了这么久,早就去找她了。 本来想让李河跟去的,但想妙妙平时是自由惯的,她的内伤也好了,能够保护自己,所以便在原地等她回来。 “恩,受龙笑天所託,总算找到一些”林妙言把酒葫芦放到桌子上,拉过他的手,给他诊脉。 “妙妙……”燕俊驰一阵窃喜,她在关心自己,仿佛黑暗之中忽然看到一丝光明。 林妙言秀眉微蹙,他竟受了如此重的内伤,武功损耗过半,按此推算她伤的一定要比他还重,当时她处于昏迷状态,了缘那颗仙露丸他完全可以自己服下,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但他却把仙露丸给了她,顿时觉得无比沉重。 燕俊驰呵呵一笑:“你怎么一个人去了,没遇到什么人吗?我好担心,想让李山去找你,又怕你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只好在这里干等。” “这山村里能遇到什么人啊?别瞎担心……我们走吧。” 这一次,林妙言细心的扶他起来道:“这么重的内伤,偏要跟着来,你真自讨苦吃。” 林妙言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燕俊驰知道她刚才与谁在一起,她还故意掩饰,心中又闷又堵,但看她关心起自己来,心中流过一阵暖流,也不做追究,由着她扶着起来,努力不让重量压到她身上,却又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贴,还表现出一副弱相。 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一直是强大的,就是在水月山庄,为了保护她而受花刺扎身俩个时辰,并且身重三箭,他也未曾这样把弱表现出来,一个强者即使有脆弱的时候也不会轻易示人,而此时他分明就是利用受伤这事来粘着她。 “这里离星辰宫很近,我不放心”。 他这样对她好,她心中也不安:“燕俊驰,不要对我太好。” 她有这样的反应不正是心软的表现吗?燕俊驰心中窃喜:“我爱对谁好就对谁好,妙妙我要让你知道我比他爱你……我们上路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李山李河自然很识趣的跟在后面一语不发,太子内伤,经过近十天的调养虽然还很虚弱,但也不至于走路都要人搀扶。 “妙妙,你真香”燕俊驰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几乎等于把林妙言抱在怀里,妙妙好不容易对他好了一点,不乘机占便宜,更待何时。 “燕俊驰……你故意的吧,”林妙言觉得对他有愧,扶他一把,可这傢伙分明就是乘机揩油。 燕俊驰嘿嘿一笑,一副可怜相:“妙妙,我真的走不动,就是喜欢你扶我嘛”。 “你恶不噁心……燕俊驰你就是一无赖”,林妙言不管他是否能受得住,一把掀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疾步朝前。 “妙妙……你这狠心的女人,等等我”。 “……”等你来耍无赖,占我便宜? 反正有李山李河出不了事,不等他们,提着酒葫芦健步如飞,先回了荷香园。 老远便看见龙笑天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看见林妙言手中一大把的酒葫芦,欢唿着迎了上来“小儿媳妇真有本事,我每次费尽心思最多就弄一俩个,你竟拿了这么一大把。” 林妙言一侧身,龙笑天扑了个空,板起脸道:“老没个老样,我可是你干女儿,别一口一个小儿媳妇,不伦不类的。” “咦,我啥时候成你干爹了?”龙笑天一脸茫然。 一张纸条递到他手中,正是当初燕文静用来吓唬皇上的那字条。 龙笑天看完,眉毛揪成一团,还有谁能把他的字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呢? “这肯定是小静搞的鬼”瞪了林妙言一眼道:“不关我的事哦,小儿媳妇,我一直住在荷香园,二十来年没出山了,你这干女儿我是不会认的。” 伸手去够酒葫芦,林妙言又一次闪开:“不认也罢,不过想喝这美酒可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龙笑天双臂抱在胸前,很不服气,若是我真抢,你这小丫头怎么能抢过我。 “仙露丸……” 龙笑天正色打量她:“你受伤了?” “你到底给不给”。 了缘的仙露丸对恢復内伤简直是神效,他与了缘关系这样好,应该也有这东西。 “仙露丸炼制不易,了缘师叔也只有一颗被你吃了,你说我上哪里找仙露丸给你”,这小丫头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还要仙露丸干嘛。 “那,你有没有什么治内伤的圣药”,说完酒葫芦往后一藏补充道:“若给我一些,这些酒全是你的,若不给就全是乔大哥的,你没有份。” 老酒鬼的酒,一直是龙笑天的最爱,可这小丫头总是刁难,近在眼前的美酒,那醇香已经诱人的漂流出来,便是出手动了抢。 林妙言退让一步哀嘆:“哎,干爹真是眼光短浅,只盯着这些,本来还有好几大罈子美酒要孝敬你呢”。 好几大罈子……龙笑天双眼放光,垂涎欲滴换做讨好的笑:“好辰辰,乖乖干女儿,真有好几坛美酒?” “恩,我已经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了,想要的话就用东西来换”林妙言斜睨着他,点了点头,就不信你没有什么灵丹秒药可以治内伤。 始终是抵不过美酒的诱惑,龙笑天带着她去了书房,从一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一粒道:“这是冷香丸,也是不错的内伤药。” “哦”林妙言拿过来闻了闻,凭着经验应该是不错的内伤药,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瓷瓶,狡黠一笑。 “乖女儿,可以告诉我美酒在那里了吗?”,龙笑天迫不及待的又问,冷不防被林妙言一把将瓷瓶夺了过去。 这个龙笑天,刚才还说不认她这干女儿,转眼就改口叫得这样甜,小儿媳妇也不叫了,真是没有气节操守,这样的人怎么会让皇上如此惧怕,真是废解,不过呢与他的关系搞好了,日后若是有人再想害她,也总会有些顾及的吧。 “呵呵,干爹忒小气,这么一颗能有多大效用”。 “哎,你这丫头是强盗吗?” 龙笑天咬牙切齿的要过来抢,只见林妙言已经把瓷瓶装进怀里,嘻嘻一笑:“谢谢干爹馈赠的见面礼”,声音甜美,表情天真,一副乖女儿的模样。 第77页 见面礼……龙笑天郁闷,这丫头真会说话,若去夺回还真显得他小气了,只是可惜了一瓶冷香丸呦。 林妙言把酒葫芦挂到他脖子上,笑嘻嘻的告诉了藏酒的地点后,正要离去,又被龙笑天拦住。 “乖女儿,你用的什么办法骗得这么多酒,老酒鬼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吝啬啊”,他思来想去,失了一瓶冷香丸,怎么的也要多弄点补偿回来。 于是林妙言便把过程说了一遍,龙笑天拍手大笑:“秒,秒,乖女儿,你那银针送我一些怎样?” 这回林妙言毫不犹豫的掏出一个手绢包裹的小盒子,有脂粉盒大小,道:“喏,都给你吧,这针上涂了一些麻痹身体的药,无毒无害,杀不死人。” “哦”龙笑天如获至宝,怪不得她能弄到这么多的美酒,原来是深谙药理啊。 正文 071,可笑的诅咒 剥开包裹的手绢,是一支巴掌大的精美木制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三只银针。 原以为是满满一盒,只有三根,他那瓶冷香丸可是满的啊。 “林妙言……”龙笑天大喝,却见林妙言早已走远。 燕俊驰一路苦恼的回到荷香园,后悔把妙妙气走,不过至少妙妙对他的态度从心里有了改善了,这难道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 林妙言从书房出来,看见燕俊驰才回来,不由得奇怪,难道他不应该是很气愤的回来找她算帐,或者又用荣轩的安危来提醒她…… 可是这人却是在笑……令人费解。 “妙妙,这是什么?……”燕俊驰不解的看着林妙言抓起他的手,硬塞给他一个瓷瓶。 “治内伤的灵药,虽不及仙露丸,但效果也是不错的,一天一粒,你的内伤很快就会好的”。 “妙妙,我太高兴了”,这是搭成协议来她首次对他如此关心。 上一次对他的关心是她跳寒冰池给他降温,自那以后他的心就被这小女人偷走,只是他自己不曾察觉而以。 而那一次的无心举动,林妙言只是出于对他相救之恩的报答,也是出于医者父母心的心态,才那样做的,却不知无意中一段痴缠苦恋的缘分悄然开始。 “还有,一会吃饭不要喝酒,内伤忌讳喝酒”,林妙言又补充了一句。 再怎么说他的伤因救荣轩而起,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她不愿欠他人情。 这人除了这次的乘人之危,间接逼迫她答应了他的条件外,何曾害过自己,她所认为的坏,只是一些她所看不惯的恶习而以,并且这些日子来他也不曾强迫过她,若有脱离他的那一日,她不希望欠下他什么。 “李山,送他去休息一会吧,就快开饭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事情”。 “是”,李山李河跟随着燕俊驰进了屋子。 林妙言目送他进了卧房,心中无端的嘆气。 这一声嘆息被燕荣轩听在耳中,刚才他们的话他也听到了,心中也是无端的惊慌。 妙妙是真的在关心他还是在故意做给自己看? 正在出神间,林妙言回头看见了他,顿时摆起一副冷脸,似乎没看到他一样,擦肩而过而一语不发。 曾经多么美好甜蜜的日子,都已成过往云烟,于她那些甜美的回忆,将会是她一生最珍贵的记忆,而于他,从前的美好就会是一把刀,时时刻刻刺在心里,提醒他要报仇,报仇…… 晚饭做的丰盛,是为饯行之宴,有酒喝,有肉吃,刘铁狮与红叶是天生自来熟,乔江豪爽,龙笑天也是好酒之人,燕俊驰本来有意接近乔江,当然不放过此次机会,放桌上天南地北的聊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唯有燕荣轩显得沉默,很早便退场。 晚饭后,林妙言又在燕荣轩的指导下再一次独立操作,替乔江施针驱除寒毒。 由于燕俊驰初得烈火剑应用不是那么自如,且内伤未愈,但是仅仅俩天乔江便觉得身子轻快许多,燕荣轩的医术果然精湛。 红叶与刘铁狮见林妙言收针当心她技不如燕荣轩,急忙问治疗效果如何。 “想不到礼亲王身为皇子,医术却如此精湛,教出言妹这样的徒弟,丝毫不比你差,这几日来乔某觉得身子轻松不少”,乔江整理衣裳边道。 燕荣轩帮着林妙言收拾银针道:“谈不上精湛,只不过是久病成医而已”,说到久病成医时,他故意望向燕俊驰:“你说对吗?太子殿下。” “还是锋弟天子聪颖,自学成才”燕俊驰回了句。 所谓的旧疾,十五年来一直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至今林妙言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中毒。 林妙言望向燕荣轩,可怜的荣轩,还没出生就遭到迫害,到现在连心爱之人也被夺走,上天不公啊,如今只希望他能找到另一个愿意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 夜深人静燕荣轩还在院子里,目光所向便是林妙言的卧房,白天里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心,燕俊驰每次望向妙妙那眼神,那样认真,那样眷恋,他清楚,太子这回动了真情,对妙妙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但他绝对不会任他摆布,燕俊驰,走着瞧…… 身后有脚步声:“你在等我?有话说?”燕荣轩卿面对这个弟弟时不免有些得意。 “你被下了诅咒,妙妙身上有令这诅咒发作的引子,你们若是在一起,你所中的诅咒就会加快发作,復甦”这话听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幼稚可笑,但他还是不得不说。 “诅咒?”燕俊驰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笑了起来“锋弟,不瞒你说妙妙都已经把身子给了我,为何不见诅咒发作,这样的理由未免太好笑。” 燕荣轩轻笑一声,目光深邃又决绝:“言尽于此,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到此为止”,说完便是回了屋中。 诅咒?燕俊驰回想,似乎妙妙也说过他那奇怪的热疾是巫蛊之术,与锋弟说的诅咒好像是同一类的东西。 听说过世间有诅咒,巫蛊之术,但却没听说过这样奇怪的说法,无非就是怕自己动了妙妙而编造的谎言。 付之一笑,便也进了屋。 第二日一早,各人就收拾完毕准备动身,幸亏龙君然还未起床,倒是省去了哄他的麻烦,只是燕荣轩与郑棋,梓潼先他们之前就与龙笑天一家告别离去,显然是在迴避某些人。 他终于对她心灰意冷了。 他还对她不放弃时,她尚有一丝安慰,此时他决然离去,连告别也不曾有一声,定然是含恨离去。 她不就是要让他恨她吗?此时目的达到了,她的心却像被掏空一样难受,无边无际的空荡。 林妙言不会骑马,与红叶同乘一骑,顺便向红叶讨教了骑马的经验及要领,她本来就很聪明又肯学,不到一会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龙笑天藉口送行,跟着他们来到昨日打酒的村庄,他惦记的当然是那几大罈子的美酒。 第78页 “干女儿……”龙笑天眼看着已经进了村子,忍不住先发话了。 林妙言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便提议稍做休息,带着龙笑天去把昨日藏下酒的地方。 龙笑天一看,果真是老酒鬼的陈年佳酿,心花怒放,这么多美酒能够喝上一阵子了。 而林妙言又把昨日喝空了的酒葫芦拿出来灌满,准备给乔江与刘铁狮,酒葫芦之多,足足用了一罈子才装完,把龙笑天心疼的护着剩下的四个酒罈子,说什么也不让她动了。 回到原地,刘铁狮见又有美酒,不顾形象的去讨酒喝。 林妙言笑呵呵的把酒葫芦给了乔江,让他自行分配。 而燕俊驰却是吩咐李河给林妙言买了一匹长得小一些,性格比较温顺的马儿。 林妙言初次自己驾驭,虽然有点生疏,但燕俊驰给她挑的是一匹性格比较好马,他在一旁看着,不时的加以指点,一路上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到天落黑的时候进了一个村子,找了一户人家住宿,由于农舍简陋红叶与林妙言一个屋子,其他五个大男人便挤在一起。 第二日起来继续赶路,一路下来各人有说有笑,气氛愉快,每个人都归心似箭。 乔江想起家中一双儿女定然是想念自己,尤其奕冰最是任性,由于流言传闻她可能更不容易接受林妙言成为她的姑姑,便道:“前面是义洲,我们在那里歇会,老二,老三,你们帮我给奕冰和俊勇挑些喜欢的东西带回去,奕冰这丫头肯定要对我耍性子了,呵呵。” 燕俊驰挨近林妙言悄声道:“你猜奕冰和俊勇是什么人。 “一定是乔大哥的一双儿女,你看乔大哥那一脸的慈爱模样,这还用猜,真是笨。” 正文 072,赛马 “言妹真是聪明,乔大哥这个宝贝女儿在乔家庄可算是一霸,众兄弟都宠她上天了。你这么招人喜欢,到了庄内她少不了要耍些小聪明,你可要小心提防她让你难堪”红叶本来就是心胸开朗的女子,几天相处下来对林妙言算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半开玩笑的告诉林妙言,在心底居然有想看好戏的念头。 谁叫你这小丫头如此得大哥喜欢,就让弈冰给你些苦头尝尝。 燕俊驰扑哧一笑:“这点你放心谁要在她面前耍小聪明那是自讨苦吃,可知在罔山之时她把慧岸师叔的雪梅图换成了猪头图,把粗大的虫子放到饭菜中,把刘师妹吓的三天不敢吃饭,还不知用什么妖术把师父的大黄狗贿赂得服服贴贴,她指使大黄把杨师弟的衣服裤子都咬得稀烂,还趁洗澡时把我们的衣服全部偷走,使得我们都不敢上岸了”。 俊驰还要接着说,红叶与刘铁师已是捧腹大笑,连乔江也笑了起来道:“当日在山海楼我与老三俱是见识过辰妹这本事了。” 林妙言眉毛一挑:“谁叫你们把我师父给气走了。” 快到义洲时,俊驰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是昨日剩下的桂花糕:“妙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你做的桂花糕比御厨做的还好吃。”他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又拿一块递给林妙言。 甜甜的味道入口,有如此时的心情。 一路上,林妙言对燕俊驰的态度不冷也不热,至少不是讨厌他了,这已经使燕俊驰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上窜下跳。 在村子停留时她做了一些桂花糕,临走让燕俊驰给打了包,他是第一次吃妙妙做的东西,当然是无比的甜蜜。 其实,林妙言只是记得每次去太子府,他的寝殿总有桂花糕而以。 突然刘铁狮从后面插进来抢过燕俊驰手中的桂花糕:“辰妹太不够意思,给你提个醒要成为青云庄的七妹还得过哥哥我这一关哦,”他大咧咧的拿一块吃了起来道:“辰妹,以后我找娘子要像你一样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否则我宁可光棍,哈哈”。 刘铁狮正笑着,脑袋突然被打了一下,一团红色飘至身前,是红叶来到了跟前。他摸着脑袋,瞪着圆圆的双眼道:“二姐,你怎么就像个男人似的动不动就打人啊。” 红叶“嘿嘿”笑着,那包桂花糕已经被她抢到手中:“你这个饭桶大鬍子,除了吃喝还会干什么啊?”虽然是骂人的话,但她却笑魇如花,拿了些扔给乔江,到最后轮到自己却没了,大家都大笑起来。尤其刘铁狮笑的是腰都直不起来。红叶朝着刘铁狮就冲去,刘铁狮赶紧策马疾奔,身后传来一串串的欢声笑语。 看着她们与林妙言和睦相处乔江也放下了心,他的义兄妹中数红叶与刘铁狮最是大大咧咧,与人相处是自然熟,倒是庄中的女儿奕冰和奶奶花凤凰是不好说服的主。 宽阔的官道上两匹骏马载着各自的主人一前一后相互追赶。白马上的女子兴致勃勃的驾着马,伴着清脆的笑声,时不时的回头望后面黑马上的白衣男子:“燕俊驰,我不需要你让我,看我们谁先到义州。” 林妙言才学会骑马,燕俊驰怕她因自己的追赶慌了神而出现意外,故意在他身后离着不大不小的距离,没想到这丫头学的到是快竟敢挑战自己。 “驾”,林妙言当先又朝前加快策马急驰,与黑马拉开了距离,俊驰微一笑这次他没有让她,但想要追上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时不时的前面的她还抛来挑衅的眼神,和清脆的笑声,这更激发他的征服欲,扬着马鞭,使出浑身解数朝她追去,要是到义州前追不上她那真是颜面扫地了。 看着慢慢追上来的俊驰,林妙言也不敢调以轻心,城门已经在视线之内,只要坚持到城门她就算是赢啦,正自得意之时,只听一声口哨在耳边响起,原来是俊驰赶上了自己,而且先一步到了城门,她就差那么一点就赢了。 俊驰一脸得意的神情朝着才赶到的林妙言:“怎样,还敢跟我比吗?” “当然敢啦,下次我挑一匹好马,一定把你比下去”。 义洲毗邻京城,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是比较繁华的一个地方,街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和小商贩。 乔家在义州有处产业,白云酒楼,在义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平日交由杨天成,杨天磊兄弟打理,在乔江义兄妹中排行第四,第五。他们进城后自然是在白云酒楼歇脚。 杨家兄弟平日里照看酒楼,对京城的事情也只是听见点传言,但大哥看重的并且认了义妹的,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也是热情款待了他们,吃完了饭顺便游玩一下,红叶与刘铁狮一道,林妙言与燕俊驰一道,乔江则留在酒楼喝酒,约定了一个时辰后在此地聚合回聚贤庄。 刚出了门,一个长裙及地,巧笑焉然的女子,摇晃着纤细的腰枝,迎面而来,操着发腻的嗓音,撒娇的埋怨道:“燕公子,怎么许久不到群芳阁来玩了?” 这个女子像是来自青楼烟花之地,她挥动着手中的丝帕眼波流转,百媚生娇,又道:“许久未曾得见燕公子,近日谱得新曲,不知可否赏脸到迎春房里喝酒听琴”。 此时所有人都在门口,目光一下集中在燕俊驰与这个名叫迎春的女子身上,皆是鄙视,聚贤庄的人从不会轻易涉及青楼。 第79页 俊驰看到这女子微微诧异:“你不是在京城,怎么会在这里?”想不到还未进京城就被盯上,不觉的皱眉。 迎春换做了一副丧气模样道:“燕公子别提啦,自你不曾来光顾群芳阁,找我与回雪喝酒听琴,那老鸨就把我们俩给送到这里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呀燕公子,怎么许久不来?” 燕俊驰声色自若,拒绝得干脆:“迎春,我这几天没有空闲,改日在说吧。” 迎春不依不饶的拉着俊驰的胳膊又道:“燕公子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迎春再也请不动你了吗?回雪这几天得了怪病,燕公子再不去恐怕就见不到她了。” 听说回雪得了病燕俊驰脸现担忧之色,太子爷的风流是出了名的,回雪是群芳阁的花魁,被太子爷包养,在京城一带的这个行业几乎不是什么秘密,那次在群芳阁她也在金圣年口中提及到回雪,是太子包了多年的人。 正在进退两难之时,林妙言呵呵一笑:“俊驰,去看看回雪吧,我们一个时辰后在东门等你,若到时不来我们就先行了。 还没等俊驰作答林妙言兴致勃勃的拉着红叶胳膊扎进集市。 燕俊驰心中一阵失落,这几日来妙妙脸上的笑容的多了,表面上恢復了从前的活波,可每次看手腕上那血玉手镯时,眸中不自而然的总会有股哀伤在默默流淌。 女人都是喜欢妒醋的,她的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锋弟,所以面对迎春的相邀,她连一丝丝的不快都看不出来。 但至少她在自己身边,他相信他能捂热这块冰。 义州东门,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燕俊驰仍然还没有踪影。“大哥,我们走吧,不用等了,他也许是喝酒贪杯了”既然如此,燕俊驰身为太子想来是一向都随意惯了也就没有多考虑,一行人先行离开。 过了红枫坡就到青云山了,青云山是个庞大的山系,青云门建于青云山的青竹锋,而聚贤庄则建于东面山脚下的青云湖畔,二者相距数十里。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青云湖便是遥遥可见,青云湖大约方圆十里地,是京城第一大湖泊,一侧靠着陡峭的凝壁涯,其余四周散落着无数的民居,碧蓝的湖面泛着清粼的波光,湖面上的渔船星星点点散布其中。 正文 073,聚贤庄 遥遥望去建在青云湖边的聚贤庄,绿树掩映,庭院无数,不似皇家园林那般过于耀眼,却处处透着闲散,舒适,占据了整个青云湖畔,与周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才至门口就有几个人出到庄门口迎接。 当先一个黄衫女孩燕子一样飞到乔江跟前,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爹爹,你可回来了,弈冰与娘都想死你了。” 乔江拍着女孩的肩道:“我不在家你有没有调皮,没给你娘和二爷爷添麻烦吗?”他的脸上洋溢着疼爱,又拉过刚来的一个男孩,“俊勇,爹爹不在家,你没有偷懒啊?” 看这两个孩子,林妙言猜测肯定就是乔江的女儿乔奕冰与儿子乔俊勇了。奕冰生得钟灵毓秀,一双眼睛明亮透澈,鹅黄劲装短衫,轻便灵巧,全身透出一种青春活力,果然有几分她父亲的狭骨风范。俊勇看样子似十岁出头,长相与乔江有五分相似,眉目俊朗,看着有几分憨厚。再看向来人当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荆钗布衣,眉善目慈,眼望着乔江与一双儿女,眼中满是幸福,她必是乔江之妻王怜星了。 乔弈冰又抱着红叶撒娇一番,听到自家爹爹又道:“这是蓝姑姑,爹爹新认的义妹,以后就是聚贤庄的老七”。 “什么?爹爹你出这么多事情还不都是因为她,你怎么把她带了回来,还要认做义妹,这样岂不是高我一辈,我是绝对不承认的,我乔家庄乃天下第一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让猫猫狗狗的进了门槛”,弈冰抬头斜眼,对林妙言不屑一顾,说的话也直白。 林妙言将要说些什么,被乔江接过话来道:“奕冰休要任性,言妹与我意气相投一起喝了几杯酒,遭奸人陷害添油加醋的被传得满城风雨,认了她做义妹一切闲言碎语不功自破,并且言妹善良重义,聪明机智正是我乔江所欣赏之人,相信各位兄弟们也会喜欢她的。” 见爹爹说的那样坚决,乔弈冰不禁望向红叶和刘铁狮,他们二人做无奈状,然后又望向陈宇聪,陈宇聪启唇道:“弈冰,大哥的眼光不会错的”乔江能取得今日的地位并非偶然,总是让人会无条件的信任。 乔奕冰狠狠瞪了一眼临阵倒戈的红叶与刘铁狮,眉毛一挑,来到林妙言跟前:“当初四叔,五叔进聚贤庄时曾接受了所有人的挑战和考验,你敢跟我比试吗?” 林妙言的名声有褒有贬,只是因为乔江因此惹上的事情使得聚贤庄各人都对她有意见,除了接触过她的刘铁狮,红叶,陈宇聪外几乎无一人对她有好感,已经有跟过来的庄丁,王怜星的随从等吵嚷着:“比划比划。” 乔奕冰听有这么多人齐声附合,在这庄中她就是天下,平日对待下人如朋友姐妹,加之聚贤庄的人本来受乔江影响生性比较随意,丫鬟随从也如此,得意洋洋的对着林妙言:“怎么样?林妙言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林妙言的本事乔江是知道的,只怕爱女出丑下不了台面,随声附和的人定然也是这宝贝女儿授意,沉声道:“奕冰,今日已近傍晚,众位姑姑叔叔赶路都累了,不要胡闹。” “爹爹怎的胳膊肘往外拐,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想做我长辈,我看做我徒弟也还可以勉强接受”,她转身与林妙言对望:“喂,你到底敢是不敢,来句痛快话。” 林妙言淡淡的表情,像没有感到四周的敌意敌意,反而面带微笑,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弈冰……”乔江耐着性子沉声警告。 乔弈冰见父亲这脸色,是动气的前兆,为了林妙言和她动气……,更是不服气,却不料听红叶道:“弈冰,天将黑,红叶姑姑肚子饿的咕咕叫,你就听你爹爹话吧,他若生气起来后果你是知道的。” 不说倒罢了,这一说反而激起乔弈冰的斗志,更加对林妙言不满,嘴角一憋道:“爹,聚贤庄号称天下第一庄,各位叔叔们个个身怀武艺,德才兼备,你随便从外面捡个阿猫阿狗的来就可以当聚贤庄七庄主,这如何叫众叔叔信服,弈冰要找太奶奶评评礼。” 林妙言第一眼见乔弈冰就看出来她的内功力不及自己,并且相差很大,不怕她的挑战,也正好要杀杀她的锐气:“弈冰想比试什么星辰自然会奉陪,可今日确实太晚,大哥舟车劳顿,还是早点歇息。” 一直不语的陈宇聪此时突然出声道:“弈冰,大哥中了寒毒还待言妹治疗,不要闹了。” “你,宇聪哥,你也帮她说话”陈宇聪平日里对乔弈冰百般顺从,千般纵容,他对乔弈冰的情意在聚贤庄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乔弈冰也是嫌他的岁数只比她大八岁,虽与乔江是义兄,可从不称之为叔叔。 第80页 一听说乔江中毒需要治疗,王怜星便是着急了,沉声道:“弈冰,别再胡闹,你爹爹的身子要紧”,然后招唿随从和奴婢们准备了俩只小船,渡他们过湖去见老夫人和二叔,这俩人才是聚贤庄泰山级的人物,到时林妙言能不能进庄成为老七,自有定论。 乔江满意的望向王怜星,不愧是多年夫妻,了解他的心意,与她一起上了一张小船,由于船小人多只好分乘俩张小船。 聚贤庄临湖而建,庄内修有一人工湖,引青云湖水而至,平日里接待宾客在前厅就可,但各人的卧室起居多在湖对岸的后院,老夫人与宇文溯喜欢清净所以要见必要渡湖。 乔江,王怜星,刘铁狮,乔俊勇和俩个撑船的随从一张小船,林妙言,红叶,陈宇聪,乔弈冰,及俩个丫鬟一张船。 湖不大,需一刻钟时间就可到对岸,行至湖中央,林妙言所乘坐的小船突然晃的厉害,乔弈冰频频朝俩个丫鬟使眼色,林妙言装做惊恐的样子,随着船的摇晃而慌神,忽觉身后一道力气袭来,身子已经掉进了湖中。 “你这阿七,怎么撑的船,摇得这样厉害,这下有人落水了,你还不下去救人”乔弈冰看见她落水的地方飘出几串泡泡,像是沉了底,指着名唤阿七的丫鬟训斥,她不知道林妙言会不会水,只是想让林妙言狼狈一点,表示这里不欢迎她,料想阿七一会就会把人给捞起来。 前面船也停止的前行,乔江怒视女儿, 心明如镜,女儿那点小心思他早已明了,但不知道言妹水性怎样。 阿七下水快一刻钟,浮出水面换气俩三次,都没找到林妙言,她竟是如石沉大海,踪影全无,后来连刘铁狮等人都下去寻了,几个来回下来,还是没找到,乔江也着了急,这湖说大不大,但要找一个人也得费些功夫,更关键的是不知道林妙言水性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冷哼一声,沉声对乔弈冰道:“平日里是不是宠的你过了头。” “爹爹,若你不带她来便不会有这许多麻烦事,怎么倒怪起我来,这样与谁都纠缠不清的女子,带她回来做什么?莫非你也甘心你的清誉为她所毁?”乔弈冰依旧态度坚硬,船上父女俩眼对眼,谁也不服谁,若是平时她最怕的便是乔江,很少敢这样与爹爹当面冲撞,但今日却不同,谁叫林妙言与太子有瓜葛。 二个月前,小仙女刚成名,那时她不是那样讨厌林妙言,也是那天她看到了对面一个俊美男子,后来去寻却没有了踪影,多方打听才知道那让她初见就砰然心动的俊美男子便是太子,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林妙言与太子的各种传闻。 “弈冰越说越离谱,去守静堂思过,没有我的许可不准出来,”乔江说完与跃入湖中寻人,只剩乔弈冰一人站船上憋着一肚子气,把船剁得摇晃不停。 正文 074,先入为主 湖面波光粼粼,不时的有人探出来换气,对岸白衣翩然,晃眼间俊逸的美男子足尖轻点,飘飘然已如神仙降临,乔弈冰心脏勐的一跳,这不正是她日夜思念的太子吗? 燕俊驰朝她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询问林妙言是不是进庄了,乔弈冰欢喜的过来道:“我认识你,你就是太子。” “哦,那你自然就是聚贤庄大小姐乔弈冰喽?”燕俊驰抱以一笑,这小姑娘眉目清秀,英姿飒爽有其父的风范,不禁多看了几眼。 “对呀,我叫乔弈冰,你叫我弈冰就可以”刚才太子在打量她,心中更是如小鹿乱撞,圆圆的脸颊飞上了俩朵红云。 情窦初开的小女儿神态,燕俊驰岂会看不懂,报之一笑道:“请问妙妙与乔庄主是不是已经到了”。 太子在对她笑,顿时犹如掉进了蜜罐子,但太子竟亲昵的称唿林妙言为妙妙,心中不快,玩把着胸前一缕青丝,目光无意识的瞟向湖面:“什么妙妙,我不知道”。 “自然是乔庄主新近认的义妹,林妙言,也算是你的姑姑”,燕俊驰虽然没耐性与她多说话,碍于礼貌仍然是客气的语气,目光追着乔弈冰眼所望处,湖面上乔江探出了头。 “乔大哥,你怎能受寒,快快上来,若是寒毒加重阿辰几日来的努力岂不白费”说着毫不犹豫的跃入湖中江将乔江拉上了船,乔弈冰将船靠了岸,立即有丫鬟送上了干的棉巾。 虽然是炎夏的天气,湖水对于受了寒毒的乔江来说仍然是凉的,造不成危害但却会增加治疗的难度,每次针灸完毕阿辰都累的满头的汗,燕俊驰岂能不心疼,他堂堂太子岂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累。 乔弈冰接过干棉巾,讨好的去擦乔江的湿发,乔江望了一眼女儿沉声道:“还不去守静堂思过”。 “爹爹”乔弈冰拖长了语气,半是撒娇半是不服,此时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严重性,语气稍微软了点“爹爹,就算这次我不对,是我不该捉弄她,可你也不能随便就让她进了聚贤庄,她若有真本事就按规矩接受挑战,若赢了自然让庄中之人信服,日后相处融洽。若过不了关爹爹若要硬接进庄来,日后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会层出不穷的。” 乔江的义兄妹中老四老五入庄最晚,陈宇聪虽入庄早但年级较轻所以排在了最后,他们入庄都得过老夫人与宇文溯这一关,他们不一定会出手考验,但必须得他们点头,这才有资格入庄,乔弈冰料想有了之前的事情,太奶奶与二爷爷定然对林妙言的映像不会好,林妙言十有八九过不了关。 此时湖里的人陆陆续续都上了岸,听了乔弈冰这番话确实有点道理,不过呢连红叶都打不过林妙言,乔弈冰想要挑战林妙言岂不是自讨没趣。 “弈冰说的对,既然聚贤庄有规矩就得按规矩来办,不过今日已晚,大哥的治疗耽误不得,挑战之事可改日再行”,语声清脆,如珠落玉盘。 众人望处,只见林妙言搀扶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珊珊而来,正是聚贤庄最德高望众的老夫人花凤凰,她已九十高龄,但身姿灵便,眸子锃亮,她的另一侧是个年近半百留着短须的灰衣男子,仪态潇洒,眉目间透着智慧又夹着几丝深沉,正是老夫人的养子宇文溯。 老夫人听闻林妙言的话后,脸上绽开了笑容,拍着林妙言扶在手臂的手道:“好,好,好,够爽快,老身喜欢这个丫头。” “太奶奶”乔弈冰投进花凤凰怀中抱着她的腰,明显的向林妙言投乔去敌意的眼光神,好似林妙言把花凤凰抢了似的。这个女人想不到水性这样好,本来想她出糗却反被她摆了一道,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哄得太奶奶这样高兴,太奶奶一向宠她,可不能叫她抢了太奶奶的宠爱去。 花凤凰拍着乔弈冰的背,笑得更开心:“呦,哟我的宝贝重孙女好像不太高兴,谁惹你不高兴了”,这重孙女有些小任性,不过却是很可爱的。 “还不是爹爹,他要关冰冰禁闭,还说没有他的话不让我出来”,乔弈冰扑在花凤凰怀中撒娇,脑袋直往花凤凰脖子上拱。 “孙儿,你为什么要罚冰冰禁闭”,花凤凰收敛笑容,正色问乔江。 第81页 “咳咳……奶奶,不管怎样她不该戏弄言妹将她推下水”,他体内寒毒未除此时落水受凉,立即见效的咳嗽起来。 “你这鬼精灵丫头”花凤凰宠溺的用手指点乔弈冰额头,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前她与宇文溯在花厅休息,等待乔江回来,有个混身湿透的小姑娘跑了来,当时宇文溯正给她锤肩按摩,说到花凤凰夜里睡不好觉的毛病,这小姑娘自告奋勇说她会有办法治好这毛病,花凤凰已经有些猜测到了这小姑娘的来歷和混身湿透的原因了,正好她想试探一下是什么样的小丫头会让如此出色的孙儿不顾反对的要收做义妹,于是让她给按摩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一手功夫,按摩得她全身舒服,经络通畅舒适,还不时的讲些以前她怎么剪了金震天的鬍鬚,怎样使李员外家的大黄狗自动叼来银票,又怎样让某个权贵的狗腿子当街学狗趴,学狗叫…… 把花凤凰逗的哈哈大笑,心情大好,随后又非要宇文溯也享受林妙言的按摩手艺,约摸时间差不多了,才让林妙言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经过短短半个时辰林妙言与他们已经相谈甚欢,宇文溯与她聊起来竟然发现好多地方他们很有默契,大有相见恨晚之恨。 “大哥,弈冰说的对,我会接受你们的考验的,不过今日大哥回庄本是好事,都应该高兴,就不要罚冰冰了吧”,林妙言走近几步恳求,目光绕过燕俊驰情意绵绵的眼神,停在乔江身上恳求。 乔弈冰看着燕俊驰那醉死人的眼神,只觉身心也跟着飘忽起来,只是那样的眼神是为她讨厌的林妙言而绽放,对林妙言除了讨厌又多了分敌意,冷哼一声:“谁稀罕你求情”,转向花凤凰道:“太奶奶……” 花凤凰望了望乔江那坚定的表情,知道孙儿的脾气,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也只好无力的垂下眼眸。 宇文溯沉声道:“弈冰,做错事就该罚,快去守静堂吧,三日后便是庄主先前定下的收星辰为义妹的典礼,那时辰丫头一便接受聚贤庄的考验,通过了进庄,失败那就请自便”。 聚贤庄的当家人是乔江,一切大小事物由他裁决,不过宇文溯的话在庄中也颇有威信,因他说的话从来都是有理的,让人信服的。 在汇聚宾客的时候让林妙言接受挑战,若是失败了便是狼狈至极,更显聚贤庄的门槛之高,若赢了就一战成名,就着小仙女这称号的名气,会将聚贤庄的名气和地位推向更高的位置,可谓成与不成对聚贤庄都是有利无害,而对于林妙言,输了不但避不了谣,而且会得到一个勾引有妇之夫,被惩治的下场,不愧是聚贤庄的三朝元老,做起事来处处为聚贤庄着想。 “好,林妙言没有异义”林妙言也猜透了宇文溯的意思,来之前早把他打听清楚了,所幸她并不在乎什么名气,只求个问心无愧,无论挑战是否成功她都是一样的心态。 乔弈冰讨不了好,知道禁闭是在所难免,乖乖的自己去了守静堂,不过三日后的挑战她却是十分期待,那时一定让林妙言颜面尽失,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喜形于色,抬眼对上了燕俊驰的笑脸,心中突地收紧,随即红着脸离开,寻思着想办法接近他。 正文 075,先入为主2 乔江让下了湖的人都各自去换了衣服,自己也回了卧房里,王怜星服侍他换了身干的衣服,正在替他擦湿头髮。 “宝贝孙儿,你的病情我听辰丫头说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花凤凰拄着龙头拐棍关切的问道。 “咳咳…奶奶我没事,言妹医术高明,不日便会痊癒”,在王怜星的搀扶下,乔江在软塌坐定。 林妙言取了个软枕垫在乔江的手腕下,给她把脉,眉头微皱,朱唇轻启:“大哥的身子在清除寒毒之前,受不得凉,今日下了水,寒气侵了肺,故而咳嗽”。 “啊,这很严重吗?”王怜星一心只系乔江,关切的问林妙言。 “恩,也没什么,只是前几天几日的治疗都百废了,延长一些治疗的时日”,说完朝门口张望,燕俊驰还没到,难道他不知道大哥治疗需要他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门口有丫鬟过来道:“老夫人,庄主,二爷爷,太子殿下在守静堂喝茶不小心让茶水污了衣服,换过衣服马上就过来。” 守静堂不是乔弈冰闭门思过的地方吗?喝茶?这么多人等着他,他去喝茶?以他的功夫能让茶水污了衣服吗?并且对方是乔弈冰那样的小丫头? 由于燕俊驰身份尊贵,每个人都有怨言但毕竟有求于他,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燕俊驰急匆匆的赶来,给众人道了歉意,便开始使用烈火剑凝聚能量,再双掌附于乔江后心缓缓输入他体内。 一刻钟后燕俊驰收掌,王怜星又帮助乔江退去衣裤只剩了底裤,平躺在床,林妙言摸准穴位开始下针。 花凤凰与宇文溯将林妙言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见她动作熟练,面对男子身体依然毫不改色,全然一副认真到忘我的地步,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边的燕俊驰就不是那么坦然了,让妙妙去面对不着衣物的男人身体,他心中早已打翻了醋罈子,尽管知道妙妙坦然,每次都是在有人的场合才做治疗,而乔江是正人君子他也是信得过的,生平尝到了嫉妒和吃醋的滋味,尤其是这样明知没味却偏要吃的醋。 经过一个时辰的治疗,林妙言开始收针,额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花凤凰笑呵呵掏出手帕给她擦汗珠:“呵呵,丫头辛苦啦,看看累得满头满脸的汗。” 林妙言呵呵一笑,用袖子一擦额头:“奶奶我确实是很累了,不过却是留了力气要给你按摩,让你睡过个好觉。” “哦,哈哈哈哈,这丫头也太会讨人喜欢,不过呢奶奶可告诉你了,讨好了我也是没有用的,改变不了什么,一切要靠你的真本事”花凤凰拍着她的肩膀嘻笑着道。 “哎哟,我的心思被奶奶看穿了,星辰确实有此意,不过更多的目的还是希望奶奶能睡个好觉,人若睡不好觉精神憔悴,面色腊黄,那样该有多难看阿,岂不是白费了奶奶这幅俊朗的面容”。 “你看看这小嘴,我得少和你接触,说不得还不到三天我老太婆就要被你牵着走了呢”,花凤凰朝乔江望去,心想孙儿的眼光几时错过,这次许是多虑了,忽然间乔江望着林妙言的眼眸闪现一丝复杂,花凤凰心中微一咯噔,孙儿一向爽翠利落,心思深沉,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情,几时有过这样的犹豫。 “奶奶,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我保证明天一定让你成天下最好看,最英姿飒爽的奶奶 ”。 花凤凰扭不过她,便是答应了,于是林妙言又跟着去了花凤凰的卧房,宇文溯与燕俊驰分别回房休息。 经过了不到一刻钟的促眠按摩,被失眠困扰的花老太太竟然是唿唿大睡。 “蓝姑娘的医术果真高明,老夫人失眠的毛病有多年了,二老爷四处寻访名医不见效果,却没想到在姑娘手下不到一刻便安然入睡,看样子睡的还很香甜呢”伺候老夫人的丫鬟绿豆边给老夫人盖了被子,又接道:“有时间教给我,我可以日日给老夫人按摩”。 第82页 林妙言应了声好,便出了门随着丫鬟去到了给她准备的卧房,这一天真够累的,在门口别了丫鬟刚关好了门便被一人拉过抵在了门后。 “妙妙,有没有想我?” 屋子里尚未点灯,有湿热的气息扑在面颊,虽是黑暗的但仍是能感觉到他眸子里目光灼灼:“别闹,我累了想睡觉”。 林妙言不耐烦的推开他,朝床塌走去,忽觉脚下腾空,已被他横腰抱起,嬉皮笑脸的道:“好阿,我也累了一起睡吧。” “你……放我下来”林妙言的脚在空中蹬了几下,没能如愿的下到地上,反而感觉身子被轻柔的放到床塌上,接着他的身子也压了上来:“你,你要干什么?” “妙妙,你没有生气吗?”他轻轻柔柔的啄着她的嘴唇,脸颊,脖颈,这是他为之沉迷的女子,倾尽所有的温柔,不过这温柔才刚刚开个头便被林妙言一脚蹬到了地上。 “妙妙,我只是想亲亲你,抱你一会,你还真下手,是不是要像以前那样对你来强的你才会温柔,对锋弟你也这样下手吗?” 林妙言跳起来,跃过燕俊驰,点上了蜡烛,只见俊美男子仰面躺在地上,揉着被踢的肚子,一脸委屈和不甘,本来是极为痛快的事情,但听他提起燕云锋,心中咯噔一下,如果云锋这样对她,即使她不愿意也不会这样下手,最多只是躲开,对于云锋她有无法偿还的内疚,尤其面对那伤心无奈的眼眸,感觉自己辜负他的远远不止十几年的情意,好像他对自己的深情似乎百年沉淀一样。 看到她神情闪烁,他暗自后悔无意中提到了锋弟,锋弟是他们俩人间不可触及的软肋:“妙妙,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林妙言点了点头,但见燕俊驰起身后不往门走,却嘻嘻一笑像个孩子一样吐出来一句真诚的恳求:“妙妙,再让我亲一下,我就走。” “无赖”林妙言低低骂一句,手中枕头准确的打向无赖的面部,无赖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招初云步法避开飞来的枕头,已经闪身到林妙言面前,大手圈过她的细腰,薄唇倾覆而下…… 不过又是未能如愿,林妙言狠狠的在他脚趾踩了下去,燕俊驰放开她痛唿出声:“辰儿,你真狠”。 他们相处快一个月,仅仅是拉过手,每次他要吻她,都被拒绝,不免怀疑,她这是在敷衍他,心中是不是在筹算着要如何离开他呢?会不会与锋弟一道串通好了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掀起狂风暴雨。 林妙言察觉他的怒意,心中一惊,惹急了这傢伙,后果会很严重,缓和了语气道:“对不起,今天真是累了。” “是吗?”燕俊驰语中带笑,却是笑的有些僵硬:“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有东西给你”。 翌日一早,林妙言按照惯例给乔江施针,刚结束就被燕俊驰拖着来到后院的练武场。 一匹红棕色的骏马在场上悠闲的吃着边上的草,燕俊驰双手抱于胸前,凝视林妙言:“喜欢吗?这是我花费很多心思才弄到手的蒙古骏马” 林妙言欣喜的跑了过去:“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就是它吗?” 这马个头不算太高,但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就是不懂马的林妙言也能感觉得到这是一匹好马,马背上配上一副精緻小巧的雕鞍,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它,但它的头一仰拒绝她的亲近。 “它的脾气有点烈,你要小心”燕俊驰出声提醒。 林妙言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早就想要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了,现在终于如愿啦。 正文 076,回雪死了 她先抓住缰绳慢慢的抚摸它的头,这一次它没有太反感,她试着上了马鞍,她才发现这马鞍不但小巧精緻而且柔软舒适,燕俊驰的心思也不粗嘛,只不过是她以前没感觉到吧。 策动马鞭,小红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驾着它绕场还没跑上一周,突然那马一声长嘶,将她摔下马来。 就力道在地上翻了几滚,坐了起来,她是会武之人不至于伤筋动骨。小红马在一边打着响鼻,宣布它的胜利,激起了她的斗志,起身来,正要过去,却被俊驰拉住:“辰儿,这马性烈先让我教几日再给你,有没有伤到那里。” 林妙言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径直又朝小红马走去,结果摔了一次又一次,但依旧不放弃,简直倔强的与这匹小马一样。 “辰儿,你这样摔下去,可是要让我心疼死的,明天再训吧,我帮你教它。” “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她”,她又上了马俊驰没办法只好骑上自己那匹黑马跟在她身后,以随时防止发生意外。 经过几圈后,那匹小红马在林妙言的掌控下渐渐的温顺起来,已经连续跑了十几圈都没将林妙言摔下来,场中渐渐多了她清脆如铃的笑声:“俊驰,这小马跑得跟风一样快,就叫它风驰吧。” 看到她绽露舒心的笑容,他的心中也跟着开阔起来,顿时又信心满满,挑衅的一笑:“好啊,你的马叫风驰,我的叫黑火,敢不敢与我一决高下啊,蠢女人” “比就比”,林妙言骑着风驰已经如风一样驰出练武场,朝庄外急驰。 一口气驰得很远,风驰果然是匹良驹,就是燕俊驰这等老手要追上也得全力以赴,但听俊驰在身后喊道:“辰儿,出来太久了,我们该回去了,免得乔大哥担心”。 她玩得正起劲,哪里去理会他的话,鞭子一抽反到跑的更快:“燕俊驰,你真唠叨得跟个婆娘似的,许久不曾出来透气,来到义州门口,岂能不去玩儿,嘿嘿”。 义州毗邻京城,与聚贤庄成三角之势,快马加鞭只需一个时辰,他们出来之时尚早此时到了京城才到中午,正是热闹之时,街上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叫卖摊子,各种商铺应有尽有,林妙言贪玩,看得眼都花了。 李记年糕里靠窗的一桌,林妙言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块桂花味的年糕,看着对面俊美的燕俊驰吃相斯文:“ 吃不惯就别勉强,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是吃不惯这些粗糙的东西的”。 “李记年糕全国出名,皇上曾重金请李全胜去宫中,他都拒绝,皇上又派御厨来跟李全胜学艺,仍然是做不出他这味儿,还不时打发人来买了送进宫中,这样的美味也算粗糙,这世上再没有细腻的了。” “小二哥再来四十个”林妙言朝小二招手。 “什么,四十个”,燕俊驰的眼珠子差点没跌落,把她手中吃到一半的年糕抢了过来:“你把自己当做猪拉,亏你还是医者,这点节制都不懂?” “你不吃就不许别人吃吗?”蓝白了他一眼夺回那半只年糕,小二送上四十个年糕,林妙言道:“麻烦给我打包”,俊驰松了口气,原来她是要拿回聚贤庄啊。 从李记年糕出来,林妙言将打包的年糕扔给了燕俊驰,去牵了黑火和风驰,见燕俊驰正遥望着前方,眼底闪着复杂和心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第83页 “群芳阁”,她想了起来,昨日迎春不是说了回雪就是住在群芳阁的吗?这名字与京城里金圣年开的那个群芳阁一模一样,想必幕后老闆也是金圣年,看着俊驰似乎心有牵挂,道:“俊驰,在想回雪吗?“ 燕俊驰收回了目光道:“没有,我们走吧。” “我陪你去看看回雪如何啊,”她也正想看看这个含雪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俊驰如此牵挂,说不定她要离开燕俊驰少不得要她帮忙。 群芳阁门口的姑娘们看到迎面来了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两个公子一个英俊潇洒,一个俊俏可爱,光看这一身的行头就是不俗之人,兰花菊花将二人迎进了小楼当中。那个俊俏的公子一脸灿烂笑容的与兰花调起情来,俊俏公子捏一把兰花的脸蛋:“你们这里的回雪姑娘那里去了。” 他的样子逗得他一起进来的公子笑出了声来,这个丫头,真是有趣的很,居然像模像样的调戏女子,真拿她没办法。 这样的辰儿多好啊,无拘无束,他就是喜欢她的这份纯真和调皮,与她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是否会被算计。 久违的辰儿回来了,她已经从失去锋弟的痛苦中缓了过来,这对他来说,真是可喜可贺,但愿她的内心也如此时嘴角绽放的笑容一样真正的开心。 “哎呀,我说有谁还会惦记着那个死丫头,原来是燕公子啊”,迎面来了个笑魇如花的老妈子,她身边的兰花与菊花一听这个公子是燕公子,大吃一惊。 老妈子没有好脸的朝她们喊道:“去去,燕公子是何等样人,轮不到你们来伺候,快去叫婷玉来”转过身又媚笑着到:“燕公子,婷玉可是新来的,比起回雪可水灵得多啦,一定会达到你满意的。” 燕俊驰眼皮也没有抬一下道:“不必了,我就看回雪,她的身子可好一些”。 老妈子笑颜如花的脸瞬间堆满埋怨,活像个讨债的鬼:“回雪那丫头,病了大半年的,白吃白喝不说,昨个夜里一命归西了,现在还躺在后院里,老娘真是倒了霉了,”说着手中的丝帕胡乱的扇动,仿佛会扇走晦气一般。 “哐啷”一声,俊驰甩出两锭元宝:“给回雪好好安葬后事,如有偷工减料,爷将你这群芳阁拆了”。 林妙言偷眼望燕俊驰,回雪死了,俊驰没有太多的表现出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怀疑与气愤,他在群芳阁包下回雪已经是多年的事情,为什么在他眼里看不到伤心,多年相伴,到死连他的一丁点惋惜和伤心都看不到,自己会不会步回雪的后程? 最是无情帝王家,女人于他是衣服,喜欢就穿,新鲜感一过抛弃便是理所当然,就如回雪,病死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老妈子看到银子眼放精光,连声保证会将回雪的后事弄的妥妥噹噹。燕俊驰朝老妈子投去鄙视的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带我去看看她”。 林妙言仔细检查了回雪的尸体,燕俊驰盘问了老妈子一些事情,老妈子据实回答,又得到了一些好处,回完了话自己退了出去。 “妙妙,可有发现什么?”燕俊驰早就推测回雪的病可疑,当林妙言提出陪他看回雪时他当然欣然同意,阿辰会医术自然最好不过。 “她是中毒死的,并且她已经有了至少五个月的身孕”起初在回雪尸体上查到这样的事情,她几乎不敢相信,回雪被燕俊驰包养多年。 五个多月前,正是他们在千丈涯底的时候,她没有忘记在与湖怪搏斗的时候,她与燕俊驰被湖怪吞入腹中之前,燕俊驰对她说:“妙妙,我喜欢你。” 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因为她的出现,使燕俊驰抛弃了回雪,因而万念俱灰想到了自杀,并且用的药是离人伤,一种慢性的毒药。 离人伤顾名思议,为离别的人而伤心,据说这药创始千年,少量可入药,量多则伤了及生命,这里有个悽美的传说…… 一对住在药王山的夫妻发现了这种药草,取名和美草,丈夫有次外出为公主治陈年怪病,被公主看上,丈夫经不住诱惑,待公主病好后留在了皇宫,抛弃了药王山的妻子。 正文 077,三色幽莲 妻子得知真相,几经周折见到了丈夫,而丈夫却扔给了她足够用一生的钱财,逼她回去,妻子万念俱灰,临走告诉丈夫,她每天会吃一株和美草,至直他回心转意,等他来给她解毒,日復一日,她等了半年,吃了半年的和美草,终于毒 发身亡,依旧没有等到丈夫回来,她的传人后来将和美草改名离人伤。 回雪选择这样的药,很难让人不猜想是自杀,若不是自杀,下毒之人也应该是最熟悉之人,起初怀疑是燕俊驰,但瞬间江就推翻了这个推测,若他真的嫌回雪碍事而下手,那他也不会带自己来看他的尸体了,想来想去没个头绪,只是这可怜的母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燕俊驰初时听说是毒死还有点意外,但听说回雪有了五个月身孕反到释然了:“妙妙,我们回去吧,很晚了” 一路沉默,燕俊驰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做不了任何解释,时不时的说些笑话逗她笑,但她却不领情,依旧錶情严肃,甚至有些伤感。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林妙言减慢了速度,直直盯着他迷人的眼眸,不容他说谎。 “不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会是谁的,我问过老鸨她被你包养了多年,就连你冷落她这半来年也没有接过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否定了反而成了欲盖弥彰。 “妙妙,我没说谎,那孩子不是我的”。 “燕俊驰,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我不喜欢,是个男人就找出兇手,为你妻儿报仇,让她们瞑目”。 已到了三岔路口,一条通往青云山,聚贤庄,一条通往京城,林妙言说完狠狠打了马一鞭子,疾驰向了京城的路。 “妙妙,妙妙”燕俊驰追了上去,与她并肩疾驰:“妙妙,我们应该去聚贤庄,乔大哥在还等你医治呢”。 “你先回去,我去取一样东西就回聚贤庄”林妙言无视他的存在,丢给他一句话又策动马鞭加速,同时脸上带了一块粉蓝色面纱,她曾戴着面具四处打劫赢得小仙女的外号,此次换做了面纱,小仙女得罪了金震天,她不得不避避嫌。 “妙妙”燕俊驰只好追了上去。 快马加鞭跑了一程前面隐约可见一队人马,十余来人,中间一人身着黑衣,面目森冷,正是忠王府的第一侍卫,京城武功第一的飞鹰,他怀抱一个精緻的小木匣子,神情严肃,目视前方,身侧各有俩个抱有同样小匣子的侍卫。 林妙言一看飞鹰亲自押送,暗道不好,此人武功高强,要在他眼皮地下劫走三色幽莲,谈何容易,忠王这老头子也有能耐,三色幽莲生于兇险的南蛮洪荒,他竟然是寻得了三株,不知道又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 飞鹰那株是没有希望了,只将希望寄予其它俩株,手中扣了一把银针射向马腿,若是射人,他们都是高手定然会避过,她射了马腿,马吃痛扬蹄嘶鸣,纷纷倒地,坐上之人也纷纷落马,一人刚落地手臂一阵酸麻,怀中小匣子脱手,瞬间被一股软鞭捲起落入一个红衣女子手中。 第84页 红白相间的软鞭如灵蛇般又射向另一侍卫怀中的小匣子,小匣子被捲起眼见快要到手中,斜刺里飞来一把飞刀将软鞭割断,黑影闪动,飞鹰足尖轻点,跃向小匣子。 林妙言想要抢到匣子根本比不上飞鹰的速度,一道白影闪过奔向了小匣子,她顾不得多想举剑刺向飞鹰后心,飞鹰感到身后的危险,不得不回身,一掌正中林妙言前胸,林妙言被震倒在地,口吐鲜血,脸上的面纱已被掌风揭开,与此同时燕俊驰已经拿到另一只小匣子。 “妙妙……”燕俊驰奔到林妙言跟前,胸口触目惊心的血足以让他心惊胆颤,飞鹰何等厉害他这一出手妙妙定然内伤,先前的伤尚未痊癒,又添新伤,妙妙的身子令人堪忧。 “我没事,三色幽莲拿到了吗?”林妙言首先关心的是匣子中的东西,将自己拿到的匣子打开一看,顿时异香扑鼻,一朵闪着奇异光芒的莲花,它的花掰由里到外呈现粉红,白色和淡蓝的三种颜色,确定了这是真的三色幽莲,又打开燕俊驰夺得的匣子,里面也是一朵三色幽莲,放下心来。 “太子殿下何故帮这妖女夺忠王府之物”飞鹰面对二人,三只匣子被夺俩只,如何向忠王交待。 三色幽莲对于内伤的有神效,练武之人吃了内力增长事半功倍,但他从未见过,听妙妙说这是三色幽莲他自然不会怀疑,也知道了她的目的“飞鹰,我的朋友受了极重内伤,就算是送与我了怎么样?” “太子殿下为难飞鹰了,这是忠王之物飞鹰岂敢擅自做主”。 “你只管回了忠王,是本太子带走三色幽莲,若需要什么补偿迳自去太子府取”,说完扶林妙言上马,往聚贤庄方向而去。 他内伤为愈,妙妙添了新伤怎敢多做逗留,飞鹰可不是一般的人。 回到聚贤庄已经是天黑,林妙言将沾了血污的衣服换了顾不得吃饭便先冲去乔江的卧房,往日里都是傍晚开始治疗,今日回来的太晚,大哥定然等着急了。 而燕俊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凤凰,王怜星,宇文溯早已在那里聚集,除此之外多了一个人——李延年。 “李伯伯”林妙言出声喊道,但一颗赤诚的心却凉了下来。 李延年在为乔江施针,她喊了一声便安静的立于一侧,此时最忌分散心神,她悄悄地将一只匣子放置一旁,悄声走了出去。 宇文溯跟着她出来道:“星辰,今日看你骑马走了,恐一时回不来便请了李神医来给庄主看看。” “二叔那里话,李伯伯是云锋恩师,我这点道行也是跟云锋学来的,弃我于不用也是情理之中”,李延年住在京城,快马加鞭得一个时辰,李延年又不善骑马,出行一般坐马车,得俩个时辰才能到聚贤庄,这那里是等不及她回来,分明是不信她。 “星辰……”宇文溯对于这个女子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心疼,具体什么原因说不上,也许只是那一双眼睛牵动他心底的伤。 “不用理她,由她去想”花凤凰拄着龙头拐杖走了出来,目放精光,声若洪钟:“人生不如意之事多不胜数,这点担待都没有,枉费我老婆子疼一场。” 屋里的李延年已经针灸完毕,捧出那只小匣子,隐约可见三色光芒交相辉映,从已经打开的盒子里透了出来:“老夫人,这三色幽莲是奇珍异宝,有了它乔庄主的寒毒不出三日便可恢復如初”。 花凤凰与宇文溯一起看向林妙言,原来她是因为去取三色幽莲才回来的晚,既然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她定然费了不少周折。 “如此请神医指点我孙儿服下”,花凤凰与李延年一道进入了房间。 “二叔,我先去休息了”。 回到房中燕俊驰已经在等候,关切的迎上来询问:“妙妙,你的伤怎么样了”他端过另外一只小匣子又道:“这颗三色幽莲你服下吧,后天就是你接受考验之期,带着内伤怎能通过。” 林妙言接过盒子,神色惆怅,缓缓将盒子盖上,放回抽屉:“我累了,想休息。” 翌日清晨 一只水红色的蜻蜓停在了白色野蔷薇花瓣上,透明的翅膀染上了的清浅的黛色。素白的縴手悄悄向它靠近,皓腕微扬,粉绿色的衣袖在风中轻轻舒展。 红蜻蜓翅膀微扬,轻巧的飞走,林妙言追逐而去,她心思都在那只漂亮的红蜻蜓上,冷不防撞到一个人。 “燕云天”林妙言惊讶出声,他怎么来了这里,就算观礼也得明天是啊。 “没心没肺的女人,二哥都快死了,你到在这里玩的高兴”燕云天极为不满的鄙视林妙言,这女人究竟长没长心。 正文 078,出征 今晨起来燕俊驰去了乔弈冰那里,她自己调了息,写了药方让乔婶帮忙去最近的郎中家抓药,并且托她将昨天那件血污的衣服给扔了,待乔婶将药拿了来熬了喝下,闲着无事,聚贤庄中之人对她又冷淡,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 “荣轩他可是出什么意外了?”在星辰宫受的伤不是用天地灵石治癒了吗?燕云天说话不着边际她是了解的,但好歹也要落实一下才安心。 “想知道,自己去看”,燕云天一挑眉目,眼里射出浓浓的不满,二哥那样只为她寸存在的男人,她竟辜负了,偏偏看上太子这花心的主,只怕又是一个痴心错付的人,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话:“你早晚会回到二哥身边,太子不是你的归宿。” “燕云天,我喜欢谁还用你管吗?”,她有点烦躁的怒骂,对于这个三皇子她随意惯了,喜怒谩骂是寻常事。 不过燕云天这次却是一反嬉皮笑脸的常态,异常严肃的道:“为他好,十五年的感情被抛弃,这是为他好,可知为了躲避你与太子,他主动请命去了西楚战场,西楚与燕国边境交战五年之久,二哥常年居于青云山不通兵法,不懂打战,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难道皇帝也同意让他去?”虽然说皇上对荣轩并无多少宠爱,也不至于把他送上战场,俗语说虎毒不食子。 “哼,皇帝陛下几时对太子之外的皇子上过心”燕云天冷笑着回答,:“明日辰时二哥就要带兵离京,话已至此,去不去由你。” 他收敛了神色,对着迎面来的人行了礼:“太子殿下”。 在这里看到燕云天,燕俊驰不觉奇怪,燕荣轩要带兵去打西楚他刚刚也得到消息了,虽然他没回京,但京中一切事情他都有人每天汇报。想不到燕云天一向逍遥只喜玩乐,年级尚轻,在短短几个月便与锋弟要好,特意赶来告之,不知道妙妙听到后会做何反应? “三弟还是贪玩,看热闹要等到明天,今日便提前来了” “呵呵”燕云天手中摺扇伸展开来“臣弟不似太子繁忙,乔庄主要认二嫂为义妹,天下皆知,自然不能错过”他故意称林妙言为二嫂,就是想气气这个夺人所爱的太子和背情忘义的林妙言。 第85页 皇上独宠太子,无视其他王子,虽然令人羡慕,却也招人嫉妒和疏离,连燕云天这样自来熟的人也对他保持距离,她有些理解燕俊驰的孤独从何而来,她也无心听他们的谈话,只想好好静一静。 看到林妙言离开,燕俊驰将燕云天交给了接待宾客的管家追了上去,二人漫步青云湖边,燕俊驰给她讲解聚贤庄每个人的特点,分析明日可能出现的问题和事情,这些都是哄得乔弈冰开心才得到的消息,对明日的挑战绝对是有用的。 林妙言一一记住,又与燕俊驰练了会剑,用过午膳睡了一觉又被燕俊驰拖着去游玩,晚间回来给乔江治了伤便回房睡觉。 第二日,燕俊驰怕林妙言贪睡早早就起来去叫醒她,敲了半天门不见回应,推门一看,屋内被褥整齐,但杯中茶水尚有余温,去庄内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忽然想起那只装有三色幽莲的盒子已经不在房内,立即想到了一个地方。 宽阔的官道,十万大军延绵数十里,他们由礼亲王带领,将赴西楚战场,前几日传来消息,征西元帅余善阵亡,朝堂之上无人敢自告奋勇出战,手握兵权,且有作战经验的老将各存私心,想要保存实力,况且西楚与燕国边境交战数年,是块极为难啃的骨头,能用之人相互推脱,皇上龙颜大怒,第二日,从不上朝的礼亲王自告奋勇,请战沙场,皇上准允,命礼亲王挂帅,率十万大军开扑前线,命清然道长占扑得结日,于今日辰时亲自相送到十里亭,此时大军已开出京城,行至红枫坡山脚。 碧衣女子坐于马上,凝视着由远及近的大军,主帅旗下礼亲王身着银色战甲,头戴银盔,只露出一双冷俊的眼眸,世人只知礼亲王自幼疾病缠身,在青云山中以药罐泡大,却不知他穿起战袍来也是英姿勃发,王者霸气不逊太子当年平復南疆之威武,当年太子十四岁,而此时礼亲王二十二岁,比之太子当年多了份成熟,不过打战不是光看外表的,不少人言说皇帝将战事当作儿戏,命令颁布之时不少朝臣劝谏,皇帝依然一意孤行。 “报元帅,前方有一女子挡路,声称要见元帅”。 燕荣轩策马走到前方,熟悉的人儿,不止千百次在心间,梦中萦绕:“阿辰”。 “借步说话”林妙言策马进了林中,燕荣轩随于其后。 “荣轩,可以不去吗?”她费尽苦心的救他,他怎么能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命? “我必须去”。 必须去……态度这样坚决,林妙言压住内心的愤怒:“你是要去送死吗?战争无情,刀剑无眼,你又没有经验……” “战场上死,至少痛快,比被你们折磨死好过百倍”。 果然是如燕云天所说,荣轩心灰意冷,此次出征的出发点就是要避开她与燕俊驰。 上战场等于一脚踏进了棺材,她前脚把他救活,他后脚又踏进棺材,那么她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她当初不惜陪上一生的自由与幸福,只要他活,难道是错误的决定,活着就有希望,妻子可以再找,生命只有一次。 但是她没想过,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他的生命已经不再完整。 红白相间的软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缠住燕荣轩的脖子,林妙言一用力,燕荣轩便是跌落地上。 林妙言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燕荣轩,信不信我把你绑架回青云山。” “你不能”,燕荣轩冷颜相对,过了一会自行起身,整理衣襟,不远处的随从,副将等已经盯着这边,刚才林妙言出手就要过来救人,是被郑棋制止的。 沉默许久,林妙言放弃了说服他的念头,拿出三色幽莲的小匣子道:“若一定要去,把这个带着,会有用处的。” 燕荣轩犹豫一下,接过小匣子打开一看,又合了起来,还给她:“我不需要。” 他连她的东西也不愿接受,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情义了,割发断义,恩断义绝,不都是自己先说的吗?当真正走到这一步她的心却在滴血。 林妙言无语,眼看着他进入大军,远去…… 半晌上了马,勒转马头,俊美的白衣男子挺立黑火之上,嘴角挂着丝笑,似暖却分明很冷,淡淡出声:“妙妙,让我好找,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散散心而已……”林妙言策动马鞭,风驰急往聚贤庄驰去。 回到军中装束整齐的燕荣轩遥遥望远处拉拉扯扯的俩个人,盔甲下的面孔,一双眸子更显深沉和凌歷。 大军復又浩浩荡荡的继续行进。 散心就挑这样的时候来散心,不知道今日是她接受挑战的日子吗?燕俊驰追上了她,勒转马头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想做什么?”这人又是发什么疯,就算他看见自己主动去找荣轩,但荣轩对她这样的态度,他应该是高兴才是啊。 却不知燕俊驰只看到她目送燕荣轩离去这一幕,再看她手中抱着的小匣子,三色幽莲早就送给他了吧,想到这里,昨日那可怕的推断又冒了出来,眸中簇了俩团火焰:“妙妙,你见了轩弟,是不是想要窜通密谋加害于我,然后你们就可以继续夫妻恩爱。” “你又发什么疯?若是信不过我,何必把我留在你身边?”林妙言见他没有让路的意思,想要绕道而行。 却不料他一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吧。” “你放手……” 正文 079,巫蛊发作 燕俊驰不依不饶,毫不松手,捏得她腕骨生痛,撕扯之下,二人跌下了马。 小匣子也随之掉落,林妙言却是无暇顾及三色幽莲,只想着逃离他的身边,这个人今天是动了怒,她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吧,你一直敷衍我,就是要等轩弟得胜回来接你走,是不是,蠢女人”。 刚刚抓到马缰绳的林妙言,觉得腰一紧,一双铁一般的胳膊握住了她的双肩,随即被强行扭转了过来,一张被愤怒扭曲了的面孔,双目中泛着微微的红,用力摇晃着她的双肩:“说呀,是不是,是不是,我告诉你轩弟身边有我的人,他是生是死,是胜是败我都能控制,你这没心的女人,你听清楚了吗?” 晴天霹雳当头噼下,荣轩要为她上战场,燕俊驰即掌握着荣轩的生死,他们像木偶一样被这个魔鬼太子操纵,掌控,任凭他搓圆捏扁。 双肩被捏得生痛,痛得她喊出了声:“放开,好痛,你若是要害荣轩,我就陪他去死。” “你也知道痛?这是在威胁我吗?你想死,想去阴曹地府与他团聚,我偏不让”。 他双目血红,好似地狱来的恶魔,一手圈住她的身子,一手压住她的后脑,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以唇堵住了即将要训斥出口的话语。 他横蛮的用手捏她的脸颊,舌尖撬开她的牙齿……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燕俊驰这样的人对她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了,反抗会有用吗?但是她不甘啊…… 第86页 痛,自唇间传来,血腥蔓延在二人的唇齿间,他狠到咬破她的唇,似是喜欢鲜血的味道。 恐惧,他的热疾是一种巫蛊之术,莫非此时盛怒之下而发作。 巫蛊之术有很多种,但最害怕的是被人操控的巫蛊,或者说是被某种邪恶的东西附体。 他将她搂的越来越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晕过去,心想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荣轩带领的军队蜿蜒几里地,隐约可以看见最后面的队伍,队伍的最前面是荣轩,是她一生挚爱的爱人,即使爱人对她死心,她也应该感到幸福。 因为他是含恨与她告别,今后的生活里他会重新开始,只要他好,她即幸福。 “太子爷”李河觉出事情不妙,连忙上前制止:“太子爷,她是林姑娘啊,林姑娘,你所钟爱的林姑娘。” 眼前一片模煳,燕俊驰那狰狞的面孔无限放大。 “啊……”随着一声爆发似的吼声,林妙言倏然得到自由,突然唿吸到新鲜的空气,呛得她剧烈的咳嗽。 是李河在他后脑重重一击,燕俊驰忽然回头挥出一掌,李河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跌落,随即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燕俊驰暮然回头,眼底有血腥沉淀,林妙言吓的后退几步,他的身姿却是轻灵的掠到她身前,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来:“妙妙,我等得你好苦。” “你,你别过来……”林妙言哆哆嗦嗦的警告。 他的笑容忽然僵住,抱着头摇摇晃晃“痛,好痛,妙妙我头好痛。” 林妙言乘机离他更远一些,只见燕俊驰抱着头倒地,痛苦的翻滚,压抑的喘息声,表明他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撕开衣服露出胸膛,胸膛的皮肤被抓破,形成一道道的血痕。 突如其来的状况把林妙言吓呆了,不知道是趁机离开还是留下来静观其变。 一双血红的眼睛忽然看向了她,她吓得退缩了几步,立即意识到他此时是个危险的“野兽”,求生的本能她爬起来撒腿就跑。 可是还没迈开步,脚踝被他抓住,她惊恐的瘫软在地。 “妙妙……妙妙……” 这一声声唿唤夹着痛,痛的声音都变了形,他的手伸向了她:“妙妙,不要离开我,妙妙……” 血红的眼里是渴求,希望。 林妙言双腿一阵踢腾,终于蹬掉了他抓住脚踝的手,一滴泪自他眼里滚落下来,林妙言突然觉得好心酸,好似一个穷途末路的孩子向她乞讨什么,而她残忍无情的把他推开。 “俊驰……”她低低喊了一声。 这一声俊驰对于他无疑比天籁之音更动听:“妙妙……别离开我。” 林妙言犹豫着缓缓伸出手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全身似乎已经被烈火炙烤得连灵魂也着了火,热疾发作是每逢十五月圆,今日才十三,提前了俩天,这是第一次。 手触及之处,一片滚烫,她本能的缩了缩手,却被他更紧的握住。 脑中灵光一闪,他的身体太烫,或许寒冰剑能克制,想到这里一手拔出寒冰剑,她初得寒冰剑不太能掌握这剑的能量,有时她能感受到,有时却是感受不到,不过这一次却很幸运,来自寒冰剑传来的阵阵凉气经过她的手窜到她身体。 她小心的将能量汇聚到一起,掌心对着燕俊驰的小腹,源源不断的把这股凉气过到他身体。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不似先前那般烫人了,人也停止了挣扎,但却一动不动。 林妙言伸出手在他鼻下一探,还好有唿吸,搭脉一看又吓一跳,内伤加剧,可能因为这次的病发,这些日子以来的调养又毁于一旦。 装着三色幽莲的小匣子就在他的身边,若他服下,三日内差不多就会痊癒,可是为什么要救他呢? 他死了不是更好,自己可以得到自由,荣轩身边的隐患也消除了,这个人不但不能救,杀了会更好,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人看见,若日后皇帝追查,她大可认罪服诛,至少荣轩就真正的安全了,不是吗? 轻轻抽出手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寒冰剑,只要这一剑下去所有都结束,一了百了。 “太子爷”李山的声音及时响起来。 林妙言手中的剑一下挑开了燕俊驰身边的小匣子,三色幽莲的光芒射了出来。 “林姑娘,太子爷,让我好找,聚贤庄里都在等着你呢”,李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刚才看见林姑娘向太子爷挥剑,吓了一跳,手中的刀差点没掷向林姑娘,原来是要用这神奇的东西救太子爷啊。 林妙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下手,也许是李山那一声喊,也许是不忍下手,毕竟燕俊驰的内伤因救荣轩而起。 李山小心翼翼的捧起三色幽莲问:“这个要怎样服用,能救醒太子爷吗?” 他对燕俊驰的不省人事没有感到奇怪,太子爷热疾发作时会经常这样。 “剥下一个花瓣直接餵进口中即可”。 李山依言照做,不到一刻钟燕俊驰便睁开了眼睛,见到林妙言,忽然将她搂进怀里:“妙妙,你还在,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好高兴。” 李山嘿嘿一笑:“太子爷,是林姑娘用这神奇的花儿救了你。” 燕俊驰看向李山手中剩下一半的三色幽莲,难道她没把三色幽莲送给锋弟吗?接过小匣子,上面有一层湿气,联想锋弟临走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原来锋弟没有收三色幽莲,所以妙妙伤心落泪。 事到如今这一步,锋弟死心了,她也该是死心了吧。 但见她嘴角有血迹,眼睛里余怒未消,又带着几丝恐惧,他记得热疾发作前他对她动粗。 “妙妙,对不起,我热疾犯了有时候脑子里是煳涂的”。 “没什么,我们走吧,今日就算是我未通过挑战也是要出场的,以免被人笑话我怯场”。 刚要起身,燕俊驰拉住了她,把三色幽莲递到她手中:“妙妙你昨日受了黑鹰一掌,服下它很快就会恢復的。” “不用,留着你自己用吧”林妙言又把三色幽莲送还他手中,瞥一眼不省人事的李河,看那面色以及胸前的血迹,想必受伤也不轻,又道:“或者给李河服下吧,他差点被你打死。” 正文 080,比试 “妙妙,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为什么对他总是这样疏远。 李山扶着李河起来,连忙又跪下道:“蓝姑娘,我们兄弟是太子爷的奴才,为太子爷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你亦是受了伤,就依了太子爷服下这半颗莲花吧,只要你好好的,太子爷就高兴,让太子爷高兴就是我们做奴才的职责。” 林妙言不再说话,执拗的继续走,去牵马缰绳,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关怀,那怕是一丝丝的关心也不愿意。 一道白影略至身前:“你想怎么样?” 话没说完一只手忽然捏住她的脸颊,痛得她张开了嘴,那一半三色幽莲便是让燕俊驰硬塞进了她口中,三色幽莲入口即化作一股甘甜异香的汁液,他这是在做什么?逼她吃三色幽莲? 第87页 正猜测时,一只手在她后心拍了一下,汁液尽数咽了下去。 正要责备几句,只见燕俊驰骑上了黑火,当先离去。 聚贤庄内宾客满座,热闹非凡,天下第一庄主人要新认义妹,今日接受庄中之人的挑战,看热闹的自然是多不胜数,不过此次聚贤庄却是开了例子,无论宾客来自何方都平等对待。从前的聚贤庄逢宴请宾客,从不招待官府中人,由于聚贤庄生意遍布全国乃至周边各国,控制着经济命脉,好在聚贤庄遵纪守法,官府拿着聚贤庄的高额赋税,只要不出乱子便是听之任之。 “这丫头莫非是怯场了”花凤凰皱眉望着等得焦急的宾客,她自命看人 不走眼,辰丫头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今日聚贤庄七位当家都到齐,庄中有些常年在外的重要人物都回来了,万事具备,可主角却迟迟未路面,未免有点自大。 花凤凰身边的乔弈冰关了三天的禁闭终于在今天被放了出来:“太奶奶,林妙言不会来了。” 宇文溯见乔弈冰说的很有信心,问道:“弈冰怎么说的这样有把握。” 乔弈冰犹豫一会,花凤凰忍不住说道:“冰冰有话就说,何时变得这样拖泥带水。” “因为林妙言受了极重的内伤,当然不敢来了”她是从燕俊驰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心想定下的日期应该会拖延,却没想得到林妙言竟然谁也没有告诉,对她的看法有所该改变,毕竟她是为了给爹爹拿三色幽莲才受的伤。 “果真有此事?”花凤凰接着她的话口问。 “恩,前日林妙言为了拿到三色幽莲与忠王府的黑鹰过招,受了内伤,我想十天半月她是回復不了的。”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说”坐于正首的乔江埋怨女儿,分明是她的私心,想故意让言妹出糗才迟迟不告诉他们,自己的伤因有了三色幽莲已经好了一大半,而这都是言妹拼死换来的,此时他们还要设这样大的场面刁难她,她一定很失望。 “我……”乔弈冰心虚的底下了头,自己确实有私心,谁叫俊驰心中只有她。 “老夫人,蓝姑娘来了”花凤凰身边的丫鬟绿豆出声提醒。 碧衣女子与白衣男子一前一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奶奶,大哥,对不起星辰有点事情来晚了,我们开始吧。” 乔江于心不忍:“言妹,还是改天吧”,许是着急赶路,言妹的脸色过于粉红,额际挂着汗珠。 “没事,我们现在开始吧,第一是不是文比?”林妙言以袖擦了擦汗珠,眼神瞟向花凤凰与宇文溯,其次便是红叶,刘铁狮,杨家兄弟也回来了,另外还是有些不认识的人,众多宾客之中一人手执摺扇朝她摇着,脸上堆满笑容,生怕不知道他在哪里一样,这人正是燕云天。 林妙言古怪的回敬他一眼,这人昨天还对她冷颜相向,今日又换做这幅热情相,身边的燕俊驰脸色一沉,轻扯一下林妙言的小手,使她收回目光,并且凤目投向燕云天,以示警告,此物(林妙言)有主。 “既如此,弈冰先陪蓝姑娘比试一段琴艺如何”看到燕俊驰眼中柔情全是为林妙言而存在,乔弈冰便是按捺不住了,她自小与宇文溯学得些书法,琴棋之艺,自觉能胜林妙言,要知宇文溯可是才高八斗的文人智士,而且庄中这么多的叔叔教她武艺,她有恃无恐,自然是想要卖弄一下。 乔江还想为林妙言拖延一下时间,文比尚可勉强,下一轮便是武比,庄中之人谁不服都可以上来挑战,不看输赢,主要过得了二叔和奶奶那里,才算过关,若是言妹没有伤他自然不当心,可现在…… 一道洪亮的嗓音于乔江之前先道:“小七,拿琴”说话的正是宇文溯。 笃定的声音给了乔弈冰几分信心,二爷爷当年文武双全,堪称才子,我跟她学艺多年定然比你一个山野丫头强。 今日的场地设在练武场,当中以一棵青树为中心,空开了比武的地方,青树下一排排的兵器整齐的在兵器架上陈列,兵器架前方乔弈冰坐于琴案前,调试琴音,之所以她要先弹,是想着一鸣惊人,先压倒林妙言。 一曲心相印,已经在乔弈冰芊芊玉指间流淌而出,琴音委婉好似情人间低低细语,让人听了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都甘心化做绕指柔情,偷眼望燕俊驰,只见她他也似乎被这首曲子所迷醉,宾客无一不是静心欣赏,她不禁洋洋得意起来,她从小就在夸奖与赞扬声中长大,很享受这种感觉,再望望林妙言,见她镇定自如,认真倾听自己的弹奏,心下更是胜算在握。 这是二爷爷当年为心上人所做,每个曲调都充满了相思的情意。 乔弈冰以为自己已经先占了上风,却不知道在在这样的场合弹奏这样儿女情长的曲调,加之她频频偷看燕俊驰那副俊颜,是不合时宜的,好似她在用琴音向燕俊驰求爱,极为失大体,她一心想着藉机展示才艺,博得燕俊驰正眼相看,却没有考虑太多,而乔江与宇文溯的脸已经沉了下去。 乔弈冰一曲完毕,虽然所选曲调有所不妥,但她的琴艺确实是不错的,冲着天下第一庄的名号,场中掌声雷动,乔弈冰完美收场。 林妙言莞尔一笑,一曲江湖颂已然从她指间流出。 纤纤玉指轻柔的抚在琴上,说不出的优雅动人,殷红的玉镯泛着妖异的光泽,与白玉般的肌肤相衬显出几分柔美。 燕俊驰看到这只镯子,眼中深沉了几分,掩去了复杂的心情。 江湖颂时尔曲调高亢,时尔温腕细緻,就像是一对行走江湖的夫妻,行侠仗义,其中的侠骨与柔情都溶入琴曲,青云庄介于商场与江湖,对于眼前这些看客来说当然更具有打动力,听众都入了迷,四周鸦雀无声。 曲毕,众人都忘记鼓掌叫好,顿了一会,有人高声叫道:“再来一曲,再来一曲”,接着便有人随声附和,宾客意犹未尽,林妙言只得又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来慢慢平抚宾客们由于江湖颂带来的激昂的心情。 听者的心情被琴声带入一个无我的世界,有高山,有流水,令人无限的嚮往。 她的技艺与乔弈冰不相上下,但很明显林妙言的琴音很纯净,没有任何的杂质,很容易引人入境。乔弈冰虽然年纪比林妙言小,却是不够专心,太过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 燕俊驰迷醉般的看着林妙言,她专注的样子太迷人,太纯净,好似误入凡间的仙子,让人不敢靠近,生怕亵渎了她,什么样的恩师能交教出这样的徒弟? 脑中忽然闪过锋弟这二个字,但一想锋弟连妙妙的东西也不收,想来也是死心了,想到这里稍稍宽心。 曲子毕,宾客还沉浸于优美的琴音之时乔奕冰已经闪身到兵器架上拔出双刀,朝林妙言砍去。 宾客惊愕,乔弈冰的身手快如闪电,林妙言这边琴音刚落,未免被逼的有点匆促。 正文 081,比试 这一砍,如果只是避让,那把古琴定被噼成两半,但是她长袖轻扬,拍了一下桌子,琴应声飞起避过一击,她的身子也灵动飘逸的避开,倩影闪动间她已回身接过了琴,抛给小七道:“如此好琴毁了岂不可惜”。 第88页 “妙妙接剑”,燕俊驰不失时机的将寒冰剑抛向林妙言,她转身接过剑敏捷的窜向弈冰。 乔家的家传绝学使的是软鞭,弈冰却用双刀,这功夫自然是红叶教的了。 林妙言先沉着应战,摸清了乔弈冰的根底,乔弈冰双刀舞得有模有样,其实漏洞百出,看得空隙,剑一挑,乔弈冰右手的刀已脱手,又听一阵风声,林妙言左手又多一股软鞭,迅速的将弈冰左手的刀也捲走。 乔弈冰重重的后退后几步:“你也会用软鞭”,惊讶过后显出轻蔑之色,难道你不知道我乔家就是以鞭法出名的?也从怀中拿出拿出软鞭,只是她这软鞭虽然也小巧,于她的身形很适合,但却不如林妙言的精緻好看。她的招式与乔江如出一澈,而林妙言所使鞭法经改动,再加上她自己的创意,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她这也是闪电鞭法。 “你的鞭法叫什么?怎么与我的有些相似”。 “这是我胡乱练着玩的,没有名字,倒叫奕冰笑话了”口中是这么说,但知道闪电鞭法的人,都看得出,她这鞭法是出自闪电鞭法,只是做了些改动和应用上的灵活,以适应她的出招习惯和身形,根基。 王怜星朝乔江看一眼,大名鼎鼎的乔江与名动一时的小妖女有私情,这已经在京城传遍了,虽然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可这些事总会或多或少的牵动着她敏感的神经,现在又要将她收做义妹,还交了她闪电鞭法,心中无端的涌起一股危机感。 乔江却没注意王怜星的反应,眼睛兴致勃勃跟着场中舞动的人儿,也不知是看女儿还是看林妙言。 林妙言的鞭法使得其实没有奕冰有威力,但是她以对付红叶之法与乔奕冰对招,真正是以柔克刚,灵活巧妙,出其不意,而乔奕冰想必是学得杂而不精,几个回合后手中软鞭被林妙言卷到空中,挂到槐树之上。 “奕冰,你已输了两局不要在斗了”乔江知道她是决无可能胜过言妹的,再斗下去只会让她更为难堪。 乔奕冰仍是不服,又取过弓箭三箭齐发,嗖嗖的朝林妙言射去。 软鞭一卷三支箭已经被改变了方向,硬生生射进了身边槐树上,紧接着纵身跃起,软鞭在树上扫过,片片落叶向乔奕冰射去,她纵然小心避过但还是挨了好几片射过来的树叶,力道不强,只是划破了点皮,显然林妙言手下留了情。 乔奕冰弃了弓箭,又要再取兵器,一个灰影闪过,宇文溯挡在她身前:“奕冰,让我来会会名动京城的小仙女,你先下去。” 看宇文溯出面,乔弈冰大喜,刚还为没有人来接她的场而烦恼,四叔,五叔,红叶姑姑,三叔,还有云聪哥都没有要上场的意思,连遭挫败之余更是生气,却没有想到二爷爷会出手。 二爷爷从不轻易出手,就连之前爹爹收的每一位义兄妹都没有出手,看来不喜欢林妙言的不止她一个。 “蓝姑娘,在下宇文溯,青云庄的门坎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请姑娘不要见怪,恕在下无礼了,”他将玉箫当做兵器先发制人。 宇文溯是花凤凰养子,不但功夫了得,辈分高于乔江,在乔家庄德高望重,自己不善于使鞭,将软鞭收起,只用寒冰剑专心应敌。 不愧是老手,他一上来就觉得他的玉箫威力不可当,沉着应战,等过了数十招,也看出了他的武功路数。 玉女剑法青云弟子很少有人喜欢用,因它华而不实,这世上却有个人喜欢…… 山花灿烂的时节,一个身穿彩色纱衣的少女迎风舞剑,进退起伏间似一只美丽的蝴蝶,他的心不由得追随者那个身影,直到淑女剑指在了他的勃劲,他傻傻的笑了。 “傻子……咯咯咯”少女嘻笑,那笑如阳光明媚灿烂,又妩媚动人。 “姑娘为什么喜欢玉女剑法” “因为它不被人喜欢,我想吸引你的注意”。 …… 这么一疏忽他已被林妙言抓住了机会,寒凉的剑尖已经指向他的勃颈。 收起剑,林妙言抱拳道:“二叔承让了。”剑柄上的同心结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而晃动,明黄丝线勾出一个小小的宁字,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的闪烁着,像两个漩涡要将他吞噬,心勐的抽紧,几乎窒息。 “二叔”,一声唿唤将灵魂出窍的宇文溯从回忆中拉回来,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宇文溯,稳重如他,居然如此失神。 宇文溯收敛心神,花凤凰的脸色不比宇文溯好多少,显然刚从某种情绪中摆脱,宇文溯清了清嗓子道:“母亲,孩儿对蓝姑娘没有任何意见。” 花凤凰点头正色道:“辰丫头聪明好学,失大体知进退,我也没有什么异义,下面进就行结义之礼吧”。 王管家下去准备应用之物,宾客们自由休息,林妙言受了内伤,刚才的比试实际上是在硬撑,有几次几欲晕倒,但仍然是坚持了下来,幸亏服了半颗三色幽莲,三色幽莲虽然是治伤良药,但她一次性服了半颗,身体又没经调息,受不了这强大的药力,只觉头晕欲倒。 燕俊驰扶着她去到房间让她自己慢慢调息,她是医者,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他则在一旁守候。 调息忌讳心神不宁,经过今早的事情,她怎能做到平心静气,心无杂念。 一会儿担心云锋沙场遇害,一会害怕燕俊驰暗中对云锋下手,一会又浮现出燕俊驰巫蛊发作的样子,一会又是与云锋在一起的美好日子…… 三色幽莲是至勐的灵药,濒临死亡的人服下有起死回生之效,而正常人一天一个花瓣还得静心调息才能为我所用,她的伤不算太重又一次性吃了半颗,有些承受不住,脑中昏昏沉沉,焦躁不安,胸中气闷难当。 恍惚间自己置身一片萧索恐怖之中,喊杀声,号角声,烟雾瀰漫,刀光剑影,金戈铁马,断壁残,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云锋……”林妙言的身子颤抖几下,一股红流从嘴角迸出。 一块干净的手绢递到眼皮底下:“想他就去找他,他又没有休了你……看来你没有我想像中爱太子,太子也没有你想像中爱你”燕俊驰坐的位置不知何时换做了燕云天,此时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一个苹果,看到林妙言眼中的不友善,眼珠子一瞪,耸肩道:“我没有乱说话,你自己看。” 朝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燕俊驰与乔弈冰相谈正欢,不时的传来笑声。 “我要更衣,三皇子你请出去”林妙言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她此时已没有什么心情追究燕云天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了,回雪的事情令她心生内疚,而燕俊驰对乔弈冰的态度令她心生怀疑,刚才比试琴艺全场人都看得出来乔弈冰与燕俊驰关系暧昧,而燕俊驰似乎也不迴避,这意味着什么? “后悔了吧,现在去追二哥,还来得及,到时候你们夫妻齐心,保卫燕国疆土,守住聊城,远比在京城这是非之地要好过百倍”,某个讨厌鬼不合时宜的又插了进来并且意味深长的补充:“太子从来不是任何女子的良人……啊” 第89页 一声惨叫,燕云天被林妙言踢出了门,愤然道:“喂,林妙言你是不是个女人,动不动就拳脚相向。” “三弟,妙妙调息完毕怎么不叫我一声”燕俊驰听到声音与乔弈冰道别,赶了过来,对燕云天颇有怨言。 正文 082,义结金兰 “真不知道你们都是那根筋不对劲,这样的恶女人都看得上”,这恶女人需要你时一副可爱可怜相,不需要你时便是这样粗暴,真不知道二哥怎么忍受她这么多年。 燕云天还在不满的拍着身上的灰尘数落林妙言的不是,却被一道童音震了一下。 “妙妙是我媳妇,不许说她坏话,丑八怪”一男童一手掐腰,一手指向燕云天,仇视。 没错,燕云天确实被震了一下,阴阳怪气的朝着刚换了一身白衣的林妙言道:“林妙言你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这么小的你也引诱? 林妙言见到男童,吃惊的道:“小君,你怎么来啦。” 龙君然连声唤着“妙妙,我好想你哦”扑了过去。 “儿媳妇儿,这小祖宗天天缠着要找你,扭不过他便来赶赶热闹,顺便带他见见世面”,龙笑天双手抱于胸前,看着儿子扑过去抱着林妙言的大腿,一脸幸福样,大有放下重担的轻松。 “龙笑天,你有没有点做爹的样子”这话意指他那儿媳妇儿的称唿,不是已经改口叫她干女儿了吗?这人简直是反覆无常,毫无原则可言,这样的人就是师父爱到死去活来的人? 光是没有原则还不够,儿子胡闹调皮,老子跟着加油,谁看了都要骂句神经,可怜林妙言又被燕云天扣了个勾引儿童的罪名。 龙笑天厚脸皮的耸肩:“谁叫你老子在你还没出生就答应了做我龙笑天的儿媳妇”。 “叮噹”一声脆响惊动了院中的五个人。 宇文溯与乔江是来叫林妙言去行结拜仪式的,正好听到龙笑天的一句话,宇文溯心脏似被什么勐烈的锤了一下,手一颤抖,玉箫应声而掉落地上,强自镇定心神拾起玉箫道:“恩,星辰,都准备好了,该去行礼了。” 龙笑天见到宇文溯,俩人愣了一下,均是神色复杂多变,半晌宇文溯道:“星辰,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而龙君然却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很自然的拉着林妙言的手,决不松开。 乔江看见林妙言嘴角的血迹有几滴滴到衣襟之上,关切的问:“言妹,你受的伤重不重?你给我的三色幽莲还有好多没有吃,我去给你拿点。” “乔大哥,不用,一点小伤不碍事,几日便好,三色幽莲是给你去除寒毒的,我这就去换件衣服,随你去练武场。” 过了一会林妙言换了件月白的烟纱裙出来,头髮随意的挽在脑后,别了一支梅花簪子,看起来清新靓丽,面色水红,嘴角带笑,看不出什么伤重的痕迹。 乔江见她神清气爽的样子,放下心来,与她一道去往练武场,行结拜之礼。 练武场上搭起了一个高台,上挂关公等神像,下摆三牲祭品,以及一只活鸡,一碗红酒和“金兰谱”。 乔江与林妙言一起走上高台,每人拿一炷香和“金兰谱”,然后,把鸡宰 了,鸡血滴入红酒中,乔江刺破左手中指,林妙言刺破右手中指,二人把血滴入红酒中,搅拌均匀,立了誓言,又把血酒洒三滴于地上,最后每人喝一口,剩下的放在关公神像前,即完成了所谓的歃血立盟。 一切礼毕完了,林妙言不宜饮酒,缘由乔江已经向另外五个义兄妹道明,他们之间便不再让林妙言喝酒,倒是宾客中有敬酒的,乔江与另外几人替林妙言挡了下去,乔江也体贴的让她早点休息,并且吩咐不准打扰。 这期间龙君然一直粘着林妙言,谁也哄不走,直到龙笑天过来才把龙君然抱走,林妙言发现直到此时宇文溯仍然没有露面。 聚贤庄的东篱园内,宇文溯跪在了地上,花凤凰拧眉俯视他,声音冰冷,表情严肃:“溯儿,还想隐瞒我老婆子?” “孩儿不敢”,宇文溯低头道。 “你与宣丫头都是倔脾气,心高气熬傲,却没想你们为了爽约谎称那女婴被燕正德杀害”,花凤凰的龙头拐棍在地上敲的咚咚响。 “孩儿没有说谎,孩儿那女儿当年确遭燕正德毒手”,宇文溯嵴樑挺的很直,脸上的神色却是对花凤凰无比恭敬。 “还说谎,龙笑天都找上门了,我们家就让你们如此不屑一顾”花凤凰痛心,一向引以为傲的家族荣光,一次次的被养子轻视,践踏,虽然养子孝顺的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殚精竭虑为乔家一生,可到了该叛逆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 “孩儿不敢,孩儿一直视乔家为生命,视母亲为亲娘,当年之事孩儿没有说谎,容孩儿去查清星辰的身世。” 花凤凰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在红豆的搀扶下进了卧室,口中念叨:“红豆,去看看辰丫头那边的事忙完没有,我老婆子等着她给我按摩哩……”。 清早醒来,林妙言尚在熟睡,便有人敲门,昨天一天的折腾,晚上又去伺候花凤凰,清晨也不能睡个懒觉,心中火起,但她初来聚贤庄容不得在青云山和礼亲王府那般随意,披上了衣服,随意理了理头髮道:“请进。” “二叔”林妙言没想到来人会是宇文溯,原本以为会是丫鬟或者燕俊驰,此时她衣着随意,头未梳,被子更是没有叠,尴尬的一笑:“呵呵,许是昨日太累,贪睡了。” “无妨,我让厨房熬了汤药,对你的内伤回復有帮助,梳洗完了记得去给老夫人请安”,宇文溯闪身让丫鬟端了药汁和洗漱用品进来,临走又嘱咐道:“千万不要对老夫人提起龙笑天”。 “哦,那无赖父子走了吗?”那对父子耍赖的功夫真是代代相传,看样子来赶这趟热闹,也不受人待见。 “恩,昨日就走了” 龙笑天父子这么容易就打发走了?林妙言真有点不敢相信,正好奇宇文溯是用怎样的方法让他们这样悄无声息的走时,看到宇文溯呆呆看着桌上那把淑女剑,似乎又神游九天去了…… “二叔,二叔”林妙言伸手在宇文溯眼前晃了晃。 宇文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呵呵一笑:“你昨日使的不是这把剑,有点奇怪。” “哦”了一声:“我原本是使这把淑女剑的,此次在星辰宫新得一把宝剑唤做寒冰剑,威力较之淑女剑厉害所以就用这寒冰剑了。” 宇文溯这才注意起寒冰剑来,伸手触摸突觉一股寒气直逼手掌,一股力道将他的手弹开。 林妙言掌住他摇晃的身子道:“二哥没事吧,这剑认主,生人靠近会有反噬。” 宇文溯一声惊嘆:“神兵认主,果不其然。” 丫鬟提醒道:“七庄主水快凉了,老夫人那里去晚了也是会怪罪的”。 第90页 “恩,正好我也要去给母亲请安,你稍事整理,我在门外等你一起去”。 过了一会,林妙言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粉蓝的衣裙过来,朝宇文溯微笑道:“我们走吧”。 蓝衣女子的容颜清丽无双,身姿灵动妩媚,剎那间宇文溯的脑中闪电般略过一个女子的容颜,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迅速的定了定神,他有点难为情的道:“恩,能不能换个别的颜色的衣服。” “啊”林妙言条件反射的啊一声,宇文溯又补充道:“是老夫人讨厌这个颜色”。 真是奇怪,燕俊驰不让她穿粉蓝色的衣服,宇文溯也和他的说法一样,真不懂这些人都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自己不喜欢就不让别人穿,有怪癖的人不止燕俊驰一人哦,碍于情面她耐着性子回房换了身白衣,宇文溯这才满意的与她一道去了花凤凰住的东篱园。 林妙言心中暗道传言聚贤庄聚集豪杰能人,又个个不屑于朝廷,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庄内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可就是这个老太太和宇文溯怪怪的。 正文 083,父女矛盾 乔江虽是聚贤庄之主,但经常在外打理事物,庄中一却事物统归宇文溯管理,一路上给林妙言介绍了庄里的情况,林妙言也耐心的听着,不时的插上几句话。 “妙言今年多大啊?” “十八”。 “师出哪里?” “额,不知道” 宇文溯一愣,林妙言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我……真是不知道”,师父从未承认是青云弟子,她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一路上,又说了些别的话题,到了东篱园门口,乔弈冰清脆的笑声便传至耳中,其中夹杂着花凤凰时不时的笑骂,进了院门一幅其乐融融的祖孙嬉戏图呈现眼前。 乔弈冰身着鹅黄劲装在院子里踢毽子,花凤凰坐于一旁的软椅替乔弈冰数数,用鸡毛做成的毽子在乔弈冰脚下灵活的穿梭起伏,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接住,再抛向了空中,髮髻上插了一支精緻的玉簪子,看着有些熟悉。 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前日去义州城,燕俊驰在一家首饰店铺里买的吗?花了一百俩银子呢,果然是太子爷,出手大方。 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自从那日早晨燕俊驰病发,她就与燕俊驰冷战,原以为他故意做给她看,想看看她有何反应,可这玉簪子前日就买的,这个理由说不通啊…… 燕俊驰与乔江,王怜星也在一侧兴致勃勃的看着乔弈冰表演,不时的喝彩,乔大小姐当真如众心捧月般是每个人的宝贝。 有美满显赫的家世,有疼爱她的父母,有慈祥的太奶奶,二爷爷,还有……心仪的男子,乔弈冰的人生几乎无憾。 在林妙言一进入院子那一刻燕俊驰便注意到了她,见到她盯着乔弈冰髮髻上的玉簪子看了一会儿,眼底闪过那一抹疑惑和不快,他的心中竟然是一阵高兴,原来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我,随即表面笑意连连道:“二叔与星辰你们来啦。” 就连称唿也改成了星辰,而不是亲昵的妙妙…… 宇文溯与林妙言给花凤凰行了礼,问了安。 乔弈冰极不乐意的停了下来,瞪了林妙言一眼,回到花凤凰身边:“太奶奶今日踢了一百,明日定要踢上二百”说着话朝燕俊驰望去,对方回于她一笑,她立即得胜的朝林妙言挑衅,一个山野丫头,怎能入得了俊驰那般宛如天神般男子的眼。 请安完毕,各人闲聊几句便散去。 “俊驰……”林妙言故意在东篱园门口不远处等待他出来,好不容易等出来了,却是乔弈冰那丫头也跟着,挽着他胳膊的手故意用力紧了紧。 燕俊驰懒懒的看她一眼道:“有什么事?”她难道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出来吗?。 “恩,我有话要对你说”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乔弈冰。 “冰冰,你先自己去玩会,一会我找你,咱们去义州玩儿”燕俊驰抽出胳膊,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 乔弈冰只好极不乐意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但心中不服气,心想你们不让我听,我偏要听,悄声跟在他们身后。 二人回到林妙言所住的客房外站定。 “为什么送那样贵重的簪子给弈冰”林妙言倒是开门见山的提出来。 他俊美的双目打量着她,奇怪的道:“笑话,我爱送谁东西难道还用经你提醒”。 “你知道送这样的东西给女孩子代表着什么吗?”代表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不错,我喜欢她,至少她的眼中全是我,我送她东西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我看一眼她,她以温柔和笑容回应,我不是木头,而是一个有情感的人,有喜怒哀乐”燕俊驰干笑几声,又道:“蠢女人,这些你根本就不会明白的……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刚走出几步林妙言叫住了他道:“俊驰,你不能喜欢她。” “为什么?”他倏然止步,有几丝期待和喜悦,我在她心中也是有些位置的吧。 幕然间一道灵巧的身影在一旁窜了出来:“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来管我与俊驰的事情。” 燕俊驰对乔弈冰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不急不慢的看着俩个女人接下来会怎样,这是他很期待的事情,自己在妙妙心中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位置? “我……因为……”难道说要告诉乔弈冰,燕俊驰极有可能利用她搭成某种目的,可具体什么目的她也说不出来,直觉告诉她,燕俊驰接近她是有目的而非情爱,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会多伤心,并且看她这副样子也未必会听自己的话。 “因为我爱俊驰,并且俊驰答应过我只娶我一人”,这句话说的有些生涩,却足以让燕俊驰内心狂喜。 “呵呵”乔弈冰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谁不知道你与礼亲王成了亲,有什么资格喜欢俊驰,有夫之妇,不守妇道反来勾引男人,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不知何时乔江与宇文溯从一棵青树后闪身出来,乔江怒视女儿:“弈冰,住口”。 “爹爹……”乔弈冰拖长了语调:“女儿说的都是实情,听说礼亲王挂帅出征,这女人不但不跟随其后相助,而来这里与我抢俊驰,爹爹你倒是给我评评理,谁对谁错”。 她清楚记得初次在青云茶庄看到对面俊美的男子时,心跳得有多厉害,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那时的一眼成痴,註定一生纠缠。 乔江的手在袖筒里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听到女儿喋喋不休,全是数落言妹不是,而言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驳一句,伸手一个巴掌便甩了出去。 “啊……”林妙言失声尖叫,急忙与宇文溯抱住了乔江的俩只胳膊,这个巴掌才没落到乔弈冰脸上。 不过乔弈冰却是吓得后退几步,聚贤庄内她是老大,可就是有个克星,那就是乔江,虽然平时对她严厉,但从未如此对她动怒,因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她所敬爱的爹爹要打她,从小到大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爹爹,为这个狐狸精,你要打我。” 第91页 “你还敢出言不逊……”手臂一扬,林妙言与宇文溯那能再让乔江近乔弈冰的身。 “大哥,寒毒尚未清除,别动怒”,林妙言拉着乔江劝慰。 宇文溯也道:“江儿,星辰说的对,弈冰小孩心性,有口无心”。 这一切皆由她而起,金圣莲说她妖星转世,会祸害人间,说不定是真的,没有她一却将会平静无波。 燕俊驰对乔弈冰别有用心,也只是她的猜测,或许她不该阻拦他们在一起,何必要多管闲事呢。 “俊驰,带弈冰走……”林妙言见乔江真的动怒,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让乔弈冰走是唯一的办法。 乔江胳膊用力一摆,想摆脱他们二人,却不料气愤之下力道稍重,将林妙言甩到地上。 三色幽莲的药效至勐,她被一次性吃下了差不多一整颗,身子怎能受得了,加之近来情绪不稳,太过担忧燕荣轩,这一推之下又吐出一口血。 “言妹”乔江惊恐的去扶林妙言,自己没使这么大力,怎么就到吐血的地步。 燕俊驰本来想藉机试探一下自己在妙妙心中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位置,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虽然当心妙妙的状况,但此时还得首先带乔弈冰离开。 乔江扶林妙言进屋休息,林妙言却很轻松的笑道:“大哥,我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呵呵。” 看着言妹比之初次见她时清瘦许多,乔江莫名的心酸,她才比弈冰大了三岁,却是承受了生命之重,捨身救护爱人,又处处为乔家设想,只可恨弈冰少不更事 不懂言妹一番苦心,燕俊驰曾经为博得言妹欢心而不惜自伤去救礼亲王,他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弈冰有这个魅力会让燕俊驰动心。 正文 084,回青云 言妹的事情,他纵然有心相助,却是无能为力,低低嘆息一声,嘱咐她好好休息便也离开。 这一身衣服又被血迹弄脏,林妙言皱皱眉头,找了一件碧色衣裙换上,才发现以前的衣服竟然宽松了一些,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啊。 青云山上那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林妙言已经一去不復返,仅仅过了一年多,生命中已经几番转折。 “阿辰,无论何时都要善待自己”。 曾经燕荣轩调侃她,不知人间愁滋味,有吃有喝有玩亦有笑声,真是比养一只小狗还简单。 想起与荣轩的点点滴滴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紧张的烦躁心情有所缓解,躺在床上迷煳入睡。 一觉醒来,身子轻快不少,懒懒的伸伸胳膊腿,一人坐于床沿,倾城姿容,白衣墨发,窗外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给他的白衣渡上一层金色,桃花眼里情意绵绵。 “妙妙,你醒了”,燕俊驰看她的脸色呈可爱的粉红色,怎么也不像受伤之人,怎么严重到吐血。 “你,”林妙言还在被窝里,不免觉得尴尬“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时辰前,我把冰冰送给花老太就回来了……妙妙你没事吧”,他拿着一块绣花手绢给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不经意间瞥见手绢之上一个小小的冰字,这手绢无疑是乔弈冰的:“你,真的喜欢弈冰?” 他收回了手,棕色的眸瞳熠熠生辉,极显温柔,唇角勾起柔软的弧度:“妙妙,你是在吃醋吗?” “我……” 话没说完嘴唇被他以食指摁住:“别说了,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吃了三色幽莲还没好。” 这事不提倒罢,一提起来她就来气:“我这伤就是拜你所赐”。 “我?莫非是我病发时伤到你了,妙妙,我发誓当时我的意识真的很模煳,不是故意伤你的”,热疾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尤其这一次,连意识也是模煳的。 “你是猪啊,你伤得那样重,吃一片花瓣就好得差不多了,我一次吃了这么多,不死算是走运了”。 原来是这样,燕俊驰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当时是在生气中,也不懂什么药理,只想着让她尽早好起来,没想到差点害了她。 不过幸而妙妙没有事,从怀中摸出一物郑重的放到她手心。 仔细看是她的那块宝玉,自救了荣轩后,这俩块玉佩都是燕俊驰拿着,此时怎么又还了她?她不想要,就是这块玉佩束缚了她的一生。 将玉佩翻转,背面多了一生俩个字,林妙言抬眼无声询问。 燕俊驰又将他的那一半的背面给她看,上面刻了厮守俩个字:“妙妙,既然上天安排了我们的缘分,我们就要珍惜,我的身份让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无论何时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造一个前所没有的天下”。 林妙言定定望着他,思考他话中的意思,感受到他那份郑重和认真,心中莫名的沉重。 “答应我,回青云门与你的师叔住些日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最迟半年我一定会来接你”。 林妙言正愁着他会不会要求自己住进太子府,没想他主动提出让自己回青云山,与师叔师父在一起,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便欣然同意。 第二日,二人一同与聚贤庄的人道了别,往青云门而去。 俩匹俊马飞驰,傍晚时便到了青竹峰,守门弟子见到燕俊驰热情的上来寒暄,但看到林妙言顿时大惊失色,以手遮面,躲到燕俊驰身后。 林妙言见他举止古怪,来了兴致,跳过去要将他拖出来,他左躲又闪功夫不及林妙言,一个急速回身,被逮个正着。 “木子宽”林妙言捂嘴失笑,惊讶的望向燕俊驰无声问询。 “自上次被你狠狠宰了一顿后,我舅舅大怒之下托我与师父说情,把表弟发到这里来做看门弟子了”,燕俊驰向林妙言解释。 青云门看门弟子是最下层的弟子,每天负责看守大门以及清洁,几乎没有学技艺的机会,但如果表现较好,也有可能被那个有德望的长辈收作徒弟,那样就苦尽甘来了,但看木子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恐永无出头之日。 忽然想起来那次在山海楼木子宽与她都中了金圣莲的毒,顺口问道:“你中的毒没事了吗?” 木子宽尚在难为情的躲避,原以为她定会嘲笑自己一番,却没想开口询问这件事情,想起来他中毒是为了她,便是找到了抬头挺胸的理由:“还说呢,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必受那个罪,也不会被爹发来这里做苦役。” 林妙言瘪瘪嘴:“天地良心,是你咎由自取好不好。” 想起毒发时受的苦,木子宽心有余悸,像躲避毒蛇勐兽似的后退几步,盯着林妙言:“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师叔是邀月堂主,这里我自然可以随意进来”。 青云门男弟子重多,邀月堂是青云门唯一一支只收女弟子的分堂,多年来人才倍出,不乏有巾帼英雄,现任堂主谢梦宣貌美脱俗,武功高深,木子宽来这里已经二个月有余,连个女子都没见着,眼前这丫头竟然是谢堂主的师侄。 第92页 一旁的燕俊驰出声提醒:“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进去了”并且拍了拍木子宽肩膀:“表弟,好好表现会有机会提升的。” 木子宽眼珠子一转,转向林妙言讨好的笑:“蓝姑娘,念在我为你中毒的份上,你求你师叔收我为徒吧”。 邀月堂是清一色的女弟子,收男徒?亏他想得出来,大概是这在这里清心寡欲的受不了寂寞了,骂道:“死性不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天地良心,你难道不知那毒发作时痛不欲生的煎熬,看在我因为你中毒的份上,每天给我送些烧鸡,烤肉也可以,还有酒”,青云门弟子的食宿统一,每三天有荤菜,却是轮不到他这给守门弟子。 那毒发作有多么的痛苦?林妙言还真的没有体会,因为那毒对她无效:“你不是没死吗?” 说完与燕俊驰一起进入。 林妙言与燕荣轩决裂,除了聚贤庄的几个人外,无人知晓,太子在他们婚礼上向林妙言求婚,人近皆知,最终还是被拒绝,木子宽是太子表弟自然是向着太子,念念叨叨:“真是铁石心肠的女人,太子以身试毒挽不回你,我也是替你挡酒中毒,求你送点酒肉都不肯,真不够义气。” 话声不大,林妙言却听的清楚,太子以身试毒?回想那时燕俊驰的确将解药送到礼亲王府了,但是被燕云锋拒绝,为了拿到解药他竟以身试毒…… “觉得对不起我,今后就乖乖听我话,在青云山专心修习武功,等我来接你”,顿了顿又道:“以后不准梦见锋弟,更不准偷偷去见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守信。” 什么?他连她做梦也要管,顿时心中的愧疚化为愤怒:“那你干脆把我囚禁起来得了,反正也是你圈养的一只宠物无所谓自不自由。” 他的目光放柔,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伤:“妙妙我将心都交给了你,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自童年时代就知道玩弄权术,取得如今的地位,他做事从来都是杀伐果绝,只有他把别人搓圆捏扁的份,遇到林妙言却是只有任由她搓圆捏扁。 早在他们还在荷香园时,陈宇聪带去了他们一切平安的消息,再礼亲王府等待焦急的燕文静听到这个消息,放下了心,正好青云门主和谢梦宣亲自来接她,有意请她回青云门,多年心结解开,她也便与他们一道回了青云门。 燕俊驰先是去见了他的师父,也就是青云门现任掌门人惠岸,燕俊驰出师多年,不过每年都会回来看望恩师。 正文 085,出力不讨好 师徒寒暄一会,燕俊驰让师父请出了谢梦宣与燕文静,师徒见面,欢喜着聊别来的一些事情,只是自动省去了与燕云锋已经决裂的事情,只是挑些好的说。 惠岸与燕俊驰在一旁侧听,燕俊驰不时的插几句嘴,燕俊驰是他的爱徒,他的事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三天前就收到爱徒来信说要将林妙言带回来,并叮嘱要好好照顾和教导武功,最主要是看着她不要让他下山。 太子的心思他能猜到一些,便早有了准备,此时见爱徒看着林妙言时那情意绵绵的眼神便是瞭然,当下道:“文静既已回了青云门,妙妙也算是青云弟子,青云弟子入门都要去祖师祠堂祭拜,妙妙也该去祭拜一下,便是青云门正式弟子。” 当天林妙言去祭拜了祖师祠堂,谢梦宣带着林妙言去邀月堂安置,燕俊驰则跟着师父在轻风阁歇下。 一片烟雾缭绕的世界,满目疮痍,残肢断臂,尸体堆积如山,荒凉的世界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林妙言翻开一具匍匐着的尸体,燕云锋的面孔赫然呈现,“云锋……” “哧”,微弱的烛光在房间亮起,燕文静与她住一个卧房,被吵醒,披衣过来,拍着她的后心安慰:“梦见云锋了?” “恩”林妙言惊魂未定的下床来,喝了一杯水,云锋你在哪里还好吗? “要不,师父陪你去聊城,说不定能帮到云锋,你们新婚才几天他就自请上战场,也真是的都不考虑你的感受”。 “师父……这不怨他”,林妙言回到床前,拥着被坐下:“我们还是不去找他吧,以免他分心,我没事了,去睡吧”。 燕文静看她自行躺下,心中疼惜徒弟,师姐当年爱上那人,那人也是这般家业比一切重要,最终落个女儿死去,丈夫抛弃的下场,希望云锋不要如那人一般,把国事看得比妙妙重要。 男人的一生,女人永远不是第一,而女人的一生,丈夫和孩子就是一切。 这一醒来,林妙言却是再也睡不着,尽管心中什么也不想,还是睡不着。 “啊……” 一种兇勐的唿声遥遥传来,似是野兽垂死的挣扎。 不知怎的,这个声音让她联想起燕俊驰来,今日正是月圆之夜,会不会是他的诅咒又发作了? 看看师父已经沉沉入睡,她悄悄起身来,寻声而去。 一直追到祠堂后山,这个地方她从没来过,后山之外一片密林,那个声音到此却是没了声息,再往前几步,隐约可见一个山洞。 “妙妙” 寂静的夜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林妙言毛骨悚然,勐的转身,月光下只见惠岸似从地底冒出来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声音低沉似带着些痛苦。 “师……师叔”林妙言被他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听师叔说过祠堂后山是长辈们闭关练功的地方,一般人不得入内,莫不是他在此练功被打扰到了? “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月光他高大魁梧的身影立在眼前,一身黑衣加上那奇怪恐怖的声音,气氛有些诡异。 可是那可怖的声音确确实实是没了一星半点的踪影。 “我,睡不着,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林妙言听他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心想是自己坏了他的事吗?听师父说有些功夫在练就的关键时刻忌讳被打扰,只希望这从未看见笑过的惠岸不要责怪她,她初进青云门,还得给大家树立个好映像啊。 “哦,这里不是随便能来的地方,你快回去睡吧”,她正害怕被责骂,顿时如蒙大赦,一熘烟飞奔回了邀月堂。 她走后一人从山洞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望着林妙言离去的方向笑了起来。 “卿儿,你的诅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得想办法找到根源,彻底拔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惠岸看着爱徒遭受折磨,不无担忧。 “恩,已经在查了,还没结果”,燕俊驰无力的回答。 自从林妙言提醒他,热疾不是病,倒像是诅咒开始,他就多方寻找和求医,一年过去了,就连偏僻的南疆他也派人去了,还是查不到什么来。 惠岸扶着虚弱的他道:“妙妙能看出你是诅咒而不是病,想必也是懂得一些,不如让她帮忙寻求解救之法”。 “她若是知道,早就告诉我了”。 第93页 虽然为了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使用了些手段,但他相信妙妙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在荷香园养伤的时候,他曾经看见妙妙在看一本关于巫蛊诅咒之类的书,想来心中还是记挂着他的。 “卿儿,你一向聪明,这一次却是做了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若不是为救云锋伤了你的脏腑,这诅咒何至于如此频繁发作,妙妙倒是有了仙露丸,可你呢?何苦让自己受这份罪,到头来说不定她记恨着你,辜负你不说,若是对你包藏祸心……”。 “师父……”燕俊驰沉声打断惠岸,“妙妙不是那样的人。” 惠岸凝视他一会,深远悠长的嘆道:“卿儿,值吗?” 燕俊驰沉思片刻道:“师父,你是否因为当年没有勇敢的去争取我姑姑而后悔过”。 惠岸被他一语击重要害,当年燕文静入青云门时他就暗暗喜欢着她,而他是青云门的少掌门,协助师父管理门中事物,所以一来因为时间少,二来因为觉得燕文静年纪小,想着再等几年就向她求婚,只是这一等却是失去了良机,燕文静还未出师便爱上了龙笑天,惠岸只好默默无言的继续喜欢着她,尽可能的帮她,保护她,却也是对她的处境帮不到什么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单身,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燕文静。 如果当时他尽早向燕文静表白,那么他于龙笑天早十年认识燕文静,说不定他们会成亲,因为他的犹豫,而错过一生挚爱。 卿儿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幸福要靠争取,而不是等待,但关键是妙妙的心貌似不在卿儿身上,怎能与他相比。 想是这样想的,但他知道徒弟的性格,认准了的事情非要做到底,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用在他身上最合适。 “卿儿,希望你不要因为妙妙而影响大局”。 燕俊驰知道师父所指,多年来的筹谋,步步为营,今天的成果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牺牲了多少兄弟的性命,虽然他爱妙妙,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师父,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师徒二人不再多说,搀扶着回了卧房。 林妙言回到邀月堂的卧房,师父还在熟睡,她进了卧房悄声躺下,心想惠岸那老头子,希望他别向师父师叔告她的状。 这人也真奇怪,练什么功夫非要夜里,并且发出那样的声音,实在让人怀疑,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天明时燕俊驰老早就规规矩矩的来给谢梦宣与燕文静辞行。 严格来讲谢梦宣与燕文静是她的师叔,辞行也是尊重长辈,懂礼貌的表现,辞行完毕,林妙言提出送他一程,经师父,师叔同意便与他一道出了邀月堂。 林妙言边走边打量燕俊驰,这傢伙,除了眉目有点青紫和憔悴外,没有别的异状,应该是没睡好的原因。 她之所以要送他,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惠岸露出了许多的疑点。 “昨晚没睡觉吗?怎么如此憔悴?”林妙言随口问着,注意着他的表情。 “恩,因为要与你分别,一夜失眠,故而憔悴”。 一副死皮赖脸相,林妙言嘴角抽搐,暗恨自己过管闲事,就是他诅咒发作又关她什么事呢? 到了大门,木子宽一脸狗腿的过来询问:“太子表哥,我的事怎么样了?” “都给你打点好了,你收拾一下便可去厨房先去噼柴。” “啊!厨房噼柴”木子宽张大嘴巴,显然没达到满意,但看太子阴着个脸,只好又忍气吞声下去。 正文 086,燕荣轩的艷遇 “呵呵”林妙言捂嘴偷笑打趣:“厨房也不错嘛,至少近水楼台,要吃要喝岂不方便”。 木子宽瞪了她一眼,又期望的望向太子,太子却是依旧冷面孔:“你做好我交待的事情,我下次再来定然叫舅舅将你接回去。” 回家的诱惑实在太大,有吃有喝,还可以找女人,木子宽应道:“放心,我定会做好,不过你不准失信,一定要让我爹允许我回家。” 燕俊驰不耐烦的道:“木子宽,再啰嗦你连厨房也别去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比起婉儿表妹与子虚表弟,你连他们一根头髮也比不上”。 木子宽垂首静立,不敢多话。 待燕俊驰一走,林妙言立即好奇的问木子宽,燕俊驰究竟交待了他什么事情,对子宽有这样大的诱惑。 木子宽却是吱吱捂捂,不肯说出来,林妙言甚觉无趣,便也回了邀月堂 日子回到了从前的简单,吃饭,练功,玩耍,睡觉。 青云门的弟子对林妙言并不陌生,一年前她的师父出走,她将青云门闹的不得安宁,耍赖般要青云门还她师父,有男弟子洗澡时丢了衣服上不了岸,饭菜里吃出肥虫,掌门惠岸极其爱惜的长鬍鬚被剃得光光等哭笑不得的事情,后来幸亏谢堂主出面才降服了此女。 此次正式入了青云门,没有了敌意,林妙言不再那样恶作剧,与同门师姐妹,师兄弟和睦相处,日子过的倒也平静。 但是荣轩是她心底的伤,燕俊驰是心底的忧,每每午夜轮迴如兇勐的野兽撕扯着她的心。 在这里玩伴也多了起来,邀月堂有师姐妹,虎威堂和青焰堂有师兄弟,闲来无事总与几个活波的姐妹去逗那些比较老实的师兄弟,而青云门的男弟子对邀月堂的师姐妹纵容无度,谁叫邀月堂都是雪肤花貌,青春年少的美女。 林妙言会一些医术,弟子们有些小病总愿意找她,而她也乐意帮助他们,赢得青云门上下的喜欢,连惠岸和惠通俩个最高辈分的人都十分依恋她那一套宁神按摩术,于是乎,不到十天,她成了所有人的小师妹,人见人爱,无论是谁见面就是一句小师妹,就连那些性格冷漠内向的弟子也会习惯的称一声小师妹。 林妙言受到爱戴,木子宽不高兴了,成天挥舞着噼柴的斧头威胁那些颇有姿色又喜欢与林妙言玩儿,练功的男弟子,振振有词:“此花有主,”每次都被那些男弟子轻松的赶回了厨房,这位木公子于是发狠般噼柴,指望在最短时间内成为青云门正式弟子,再学好武艺,好去顺利完成太子表哥交代的任务,早日让他回京城。 林妙言看木子宽那样子,顿时明白了太子交待他的事情是什么了,不过这样饭桶的木子宽又能帮她什么忙呢?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来到这里由最初的新鲜感到现在已经变得很无聊,每当此时她便是常常想起燕荣轩,不时的会去他曾住的药庐呆立片刻,给他曾经珍爱的药草浇水,施肥,默默祈祷他在前方平安无事。 之前的征西元帅余善,自从西楚太子楚南天带兵亲征后就节节败退,陆续失了一些周边的小城镇,继而又战死沙场,余善年过半百,镇守聊城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却死在一个二十几岁的西楚太子手中,可见这个西楚太子是个奇才。 而自出征之日就不被看好的燕荣轩,一到聊城就迅勐的发动了几次战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復了失守的三个小城镇,坐守聊城,与楚南天对决抗衡,有了几次的正面交锋,均是半斤八俩,较不出高低。 第94页 燕荣轩的军事才能微露锋芒,全朝譁然,皇帝又加封燕荣轩为护国大将军,以示鼓励。 青云门为朝廷培养了众多的人才,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他们关心的话题。 每每茶余饭后,休息的时候,燕荣轩成了热议的人物,年轻的太子打过战,立过功,但从小就是皇帝宠着长大的,而燕荣轩却是一下子从坐冷板凳的落魄王爷变成了救国英雄,这也是燕国史无前例的。 朝中派系各有打算,从新考虑方向。 林妙言听着这些对荣轩的赞赏之词,由衷的替他高兴,早在他才回京之时,选择了旧时的晋王府做府邸,便是有这个打算了吧。 晋王是燕国开国元老,被誉为战神,最终遭奸臣迫害一家或死或流放,晋王府便空了下来,书房里有大量的兵书战法,林妙言曾在被荣轩禁足时见到过的。 她早就该想到了,荣轩选择了下山时就早已做了打算,心思缜密,做事谨慎如他,怎会意气用事,一时心起就自请上战场呢。 这样一想,心中也就放松了一些。 每天听师兄弟们夸耀荣轩,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可是燕荣轩这英雄只做了半个来月,又被国人另眼相看。 原来西楚的明玉公主看上了燕荣轩,对其兄楚南天胡搅蛮缠,以死相逼,不准攻打聊城,不准伤燕荣轩,故而燕荣轩取得一些小胜利,实际上还是靠了女人,并非自己的本事。 已经有传言称西楚皇帝已经有和亲的意思,只等着燕皇的意思,不过燕皇与西楚皇帝尚未公布天下,所以这也只是传言。 清冷的药庐外,一人辛勤耕作。 这些都是燕荣轩极为珍惜的药材,栽种和生长环境都有严格要求,一般人打理不明白。 自燕荣轩回京,总是会隔三差五便遣郑棋来打理一下,郑棋跟着燕荣轩去了聊城,这些药材便没人打理,林妙言自动承担起这些事情。 这药材多是调理燕荣轩旧疾的,若是无人管理,荒死了,以后他旧疾再犯一时之间是找不齐的。 林妙言从河边挑来了水,一瓢一瓢的给药材浇水,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所幸,她还有机会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妙妙……”燕文静从远处走来,看见林妙言那副满足样,心中来气“妙妙,你还做这些事情干什么?丈夫都快被人抢走了,师父陪你去聊城吧。” “师父,我又不会打战去了反而给他添麻烦”,林妙言擦了擦汗珠,坐到一块石头上休息。 “妙妙,传言流遍了全国 难道你一点也不吃醋,万一燕荣轩真的把那个明玉公主娶了回来,你这正妃的位置只怕也得让出来,为师决不让你受这份委屈,走,师父陪你去聊城”,燕文静如临大敌,好像燕荣轩已经把楚明玉娶了过来一般。 早在答应燕俊驰的条件的时候,她就已经自动退出荣轩的生活,并且狠心的伤他,割发断义,当着他的面与燕俊驰故做热情,出征前连她的东西也不愿接受,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甚至头也不曾回一下。 荣轩一定对她灰心了,新的恋情会给他以新生,她应该高兴才是,勉强的扯出个笑容道:“若是楚明玉对他真心,荣轩也喜欢楚明玉,联了这门姻,避免了俩国交战,这门亲事也没有什么不好。” 燕文静忽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这是他的徒弟说出的话吗?这算是认命吗?郑重其事的把她的脸转的对着自己,正色道:“妙妙,发生什么事了吗?自从你回了青云门,我就觉得你怪怪的,还有太子为什么总来看你,还送你这么多的东西。” “师父,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林妙言扭转话题,出了药庐。 师徒二人来到邀月堂,燕俊驰已经在大堂等候。 自从把林妙言送上青云门,因为青云门离京城也就是俩个时辰的路程,来回方便,燕俊驰每隔四五天便会来看她,每次都带些小玩意,首饰什么的来给她,几乎能想到的东西都给她带了来。 正文 087,生辰 不过今天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笑得分外迷人,几个在堂后观望的女弟子看他看的入迷。 林妙言呵呵一笑,美丽的东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注目。 燕文静赶走了堂后的几个女弟子,却是没有给燕俊驰好脸色:“太子殿下总是来看望妙妙,送的东西多得没地方放了,做为你的长辈我该提醒你一下,妙妙是有夫之人,你这样会毁她清誉的。” “谢姑姑提醒,卿儿谨记心上,卿儿也是看望师父,顺便带些东西给妙妙解闷,没有别的意思”,燕俊驰的态度倒是恭敬,妙妙此时还没摆脱礼亲王妃的身份,确实不宜把他与妙妙的关系公开。 “恩,你什么时候来的?”林妙言出声询问,心中还怕让他知道自己替荣轩照料药材后,又做出些无法意料的事情来。 “刚来了一会,见过了师父就来这里了,这几日比较忙,这就要下山去了”,燕俊驰这话意思分明不过,想要林妙言送他一段。 “那我送你到山门吧”。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邀月堂,燕文静看二人,越看越觉得古怪,便悄悄跟随。 出了山门,弟子渐渐稀少,燕俊驰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好心情的道:“妙妙,锋弟就要娶楚明玉了。” 他今日心情这样好,原来是这个原因,林妙言觉得有只无形的大手,将她一点点的拉离荣轩,心中像压了块石头,免强的笑了笑。 而燕俊驰却是不在意她无心流露出来的郁闷,想不到锋弟会有这等艷遇,倒是给他省了不少的麻烦事,尽管妙妙还是忘不了锋弟,但至少锋弟绝了她的念想,只要妙妙在身边,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她的心,否则老天爷怎么会选择妙妙做天地灵石之主? “我的条件是在强人所难,你何必对我费尽心机,一个人的心一旦掏出去了,即使收了回来,也会有那人的印记”,林妙言脚尖踢弄着地上的小石头,悠悠的道。 燕俊驰眸光微闪,抬起她的下巴,笑得有些残忍:“有印记就磨掉”。 “我该回去了,要不师父又要问了”林妙言打掉他的手,立即反身折回。 回到邀月堂,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林妙言也没有什么胃口,直接进了卧房,倒头睡觉。 太阳刚露脸的时候,林妙言便来到了药庐,天空中漂浮着柔和,透明,清亮,潮唿唿的空气,药庐西侧的瑞香花开了,金色的花瓣上点点晨露,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这神奇的花朵会散发光芒,燕荣轩因为经常用药,对身体伤害极大,而瑞香花可以缓解一些药物带来的不适,但却极其难得,有一年男疆王的贡品里就有这个,李延年求皇上要了几株回来送给燕荣轩,燕荣轩自己繁殖栽培,如今已有不小的一片。 “荣轩哥哥,你为什么要种这个” “我用他们做薰香,我用了治病,你用了就会变得更漂亮,……妙妙不准叫我哥哥” 第95页 “为什么” “因为等你长大了,我要娶你作媳妇” “什么是媳妇?” “你作我媳妇,我们就可以一起吃饭,玩耍,练功,睡觉,永不分离” “那我今晚要做你媳妇,要和你睡觉” “……” 当晚雷电交加,燕荣轩半夜被雷惊醒,突然发现被子里多了一个小人儿,他才知道这小可人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因为当晚她的师父与师姐下山去办事,大雨阻断山路而回不来。 她一人赤脚走到他的药庐,钻进他被窝里,全身湿透,混身是泥,一头拱进他怀中:“荣轩,我害怕打雷,你让我作你媳妇吧,这样我和你睡觉就不害怕了”。 他将她抱了出来,放进浴桶清洗,换上了干净的被褥,她穿着他宽大的睡袍兴高采烈的在他床上打滚,玩累了,他搂着她入睡。 那年她十岁,他十五岁,已经初懂人事,忍受着身体里异样的情潮涌动,倍受煎熬,连手都不敢移动一下,他怕吓到这小人儿,她还是那样天真纯洁的小女孩,连身体都还不曾发育。 他一夜未眠,而怀中无辜的小人儿却是唿唿大睡,一觉到亮,醒来后她眨着天真的眼睛问:“荣轩,我现在算是你媳妇吗?” “恩,等你长大,我就抬大红花轿来娶你”。 “我要长到多大?” “十八岁” 每年她都会陪着荣轩种瑞香花,春天播种,发芽,到秋天荣轩将收穫的花配以各种药材做成薰香,那时林妙言才知道,他每天要点这样的薰香是为了治病,他每天要喝难喝的药来克制旧疾,而这种薰香是缓解药物对他身体损伤的。 今年的瑞香花如期开放,人却已俩散…… 林妙言从花间收起情绪,今日是荣轩的生日,她要下厨为他过生日。 为了今天她特意偷偷跑去山下买了一大壶酒和几样荣轩喜欢的小菜,经过一番奋战终于做好了一小桌子的饭菜。 林妙言在对面摆了一副碗筷,给自己酒杯倒满自语:“荣轩,你身体不好,今日的酒就不喝了,不过我却是要喝的,乔大哥说无论多大的事情,多么烦恼的事情,只要喝酒一醉,醒来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所以今日我一定一醉方休。” 辛辣的酒入口呛得她咳嗽,她是不喝酒的,也不会品酒,不过今日买的可是好酒,林妙言皱皱眉,好酒都是这个味儿吗?为了求得一醉,仰脖一口喝干:“荣轩,生辰快乐”。 “首先祝贺你彻底的忘记了我。” “再预祝你早日凯旋”。 “这一杯祝你身体安康”。 “这一杯祝你找到新欢”。 “这一杯祝你早日成婚”。 “这一杯愿你早生贵子”。 “这一杯祝你妻贤子孝”。 越说越心酸,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蓝突然发现经过这些事情后她的眼泪却是越来越硬,尽管心中苦闷,尽管想大哭一场,但眼睛里却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对面的椅子上多了个人,林妙言揉揉眼睛,呵呵一笑:“咦,喝多了?竟是出幻觉了,想着什么,什么就出现,这就是醉酒的滋味,怎么与上次喝醉时不一样啊?” “这肯定是眼花了,这里全是我们在一起的足迹,他被我伤透了心,怎么会来,呵呵。” 她自嘲一笑又喝了一杯:“听说楚明玉长的很漂亮,荣轩要娶她了,呵呵,到了我该让位置的时候了。” “楚明玉不但漂亮,而且比你聪明许多”对面的人突然发话。 林妙言吓一跳使劲睁着沉重的眼皮仔细打量对面的幻影,是燕荣轩没错,可幻影会说话?看来自己醉的不轻。 为了证实一下对面的人是真是假,她伸手去够了一下,幻影应该是摸不着的吧。 刚一站起来便觉头重脚轻,身子倾斜着倒向桌子一侧,一只大手托住了她,把她往怀里带。 她的额头砸在一人的胸膛,生痛生痛,疑是撞到了地上,可是地上没有这样温暖吧,一抬头燕荣轩的脸近在咫尺。 出手抚摸,真实的触觉,熟悉的药香,着实惊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你真的是荣轩”。 “你说呢?” 林妙言仔细的看他,酒精的缘故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樱桃小嘴刚经过酒水的洗礼,水红透亮,一缕秀髮由于刚才的动作,有些杂乱的垂落在胸前,褪去从前的一份青涩,一种别致的妩媚在她身上散发,又极其诱人。 那看她的眼神,酒醉迷离中带着一丝无辜,看得他胸中一团暗火,她的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似是对他无言的邀请。 “额,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去找干净衣服给你换”,林妙言脑中迷迷煳煳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是本能的反应。 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卧房,在衣柜中翻找,找出一件青衣,是荣轩喜欢的颜色。 正文 088,心爱难掩 随后跟进来的燕荣轩,随手关上了门,只见林妙言拿了一件衣服走了过来,一不小心又绊到了一只小凳子,这一次直接投进怀抱。 “咦……”林妙言轻敲一下他的胸膛:“身子倒是健壮不少”。 看到他胸前一片油渍她的眉头皱成了核桃,笨手笨脚的撕扯他的衣服,终于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细嫩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肌肉上划过,点燃一簇簇的火焰,只见她把找来的衣服胡乱的套到他身上,一低头看见自己胸前也一片油渍“哎呦,我的衣服也脏了。” 说着竟是自己宽衣解带,刚解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来,推了燕荣轩一把:“出去,我要换衣服了,不准偷看。” 可这一把没推成功,反被燕荣轩整个抱住:“你的全身上下,我那个地方没看过,你要把为夫推到哪里去”。 林妙言头重脚轻的倒在他身上,嘿嘿一笑,忽然又呜呜的哭起来:“把你推给楚明玉,呜呜……你已经不是我男人了。” “可你还是我的女人”,燕荣轩抱起她放到床上,拆解她的衣服。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般的捲来,她正要唿出声,刚一张口他的舌头便是霸道的侵入进来,反而给他开了方便之门。 酒精的作用,四肢都不听话的摊软,这不是梦吗?他远在战场怎么突然回来…… 脚一蹬,手一推,牙一咬,燕荣轩便是可怜兮兮的掉下了床。 “啊……妙妙” 只见林妙言衣裳半掩,爬起摇摇晃晃的坐在床沿,阳光照进来屋里,照在她垂散下来的青丝,如闪着光的小瀑布,她掐腰而笑,此情此景,美人当前,数不尽的万种风情:“你不可能是荣轩,他一定恨透了我,此时正与楚明玉一起庆生的吧,呜呜……” 说着一只脚又飞了过来“你是谁,敢占我便宜。” 第96页 他不怒反笑,顺势抓住她的脚,绣花鞋顿时脱落,宠溺的道:“小野猫的性子一点没变”。 她腿上用了几分力,没有挣开,却被他抱着滚进了床最里面,脑中混混沌沌,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双肩:“妙妙,我想你想得好苦。” 这声音,这方式……是荣轩,真的是荣轩,只有荣轩才会如此温柔的疼惜自己,他的大手的温度是她所熟悉而眷恋的,他用她所喜欢的方式待她,轻柔的触碰…… 可是这温柔的笑意却令他的心有微微的痛:“妙妙,你受苦了”。 她羽扇一般的睫毛动了动,大概是被子有点薄,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 二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忍受不了相思的煎熬,悄悄离开聊城,为的就是来看看她,是瘦了,胖了…… 就这样看着她入睡。 醒来时已经傍晚,林妙言的醉酒已清醒,一睁眼,那张日夜惦记的人近在咫尺。 梦中的温柔,心中的人儿,这一切竟然是真的,这算不算是美梦成真呢?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燕俊驰的面容突然出现脑中,心中一抽,她不怕燕俊驰,但是怕燕俊驰对付荣轩…… 伸手轻轻触摸他的脸颊,皮肤有些粗硕和黝黑,面容中有风霜之色,唇有淡须,身子也健壮不少,仅仅二个月他像蜕变的蝴蝶从一个赢弱的男子变做一个雄姿英发,又带着成熟韵味的男人,整个人迸发强烈的吸引力。 若是此时拿他与燕国第一美男,燕俊驰相比,获得女子青睐最多的一定是燕荣轩。燕俊驰虽然俊美,但眉间总是有股挥之不去的阴沉,而燕荣轩长相虽然稍逊一些,但却是阳光的,充满男子魅力,给人一种宁心静气的力量。 怪不得楚明玉恋上了他,传言这位西楚第一公主对他热情似火,穷追不放。 想到这温暖的怀抱就要属于别的女人,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绞痛,仿佛受着凌迟之刑。 悄悄离开吧,就当没发生过……,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唇,一狠心披衣起身。忽然腰间一紧,一股力道将她扯倒在床,他的身子压了上来。 气氛升温,刚冷却的热情一波一波的不安分的涌动,沉沦下去,无法自拔。直到唿吸急促,他放开了她:“妙妙,我们才见面怎么就要走,二个月来难道就不想我吗?” “……”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好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相思如焚,但嘴角的笑却苦涩的凝住:“不想,我该走了,否则师父又要找我了。” 她想起来,他抱紧不让起:“姑姑那里我已经告诉她了,郑棋与梓潼在值守,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他以头抵住她的额头:“刚刚你还热情似火的,还说不想我。” 林妙言脸颊暴红:“我喝醉了。” “哦,喝醉了还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他在她锁骨下的星辰花上轻柔的画圈。 “我……”这傢伙真是掌握了她的要害,她最怕这样的挑逗,觉得痒痒,每次他这样挑逗,她都会哈哈大笑,与他在床上疯闹,“打架”。 可这都是遥远的回忆了,虽然才过去俩个月,但确实很遥远了,并且还继续越来越远。 而此时她却是笑不起来,冷冷道:“燕荣轩放开我,我得走了”,她知道木子宽一直在做燕俊驰的奸细,她清楚记得上一次她只是去见了即将出征的荣轩,他就做那样的反应,她不想把事闹大。 “妙妙,你受委屈了”,他拨开她贴在脑门上的髮丝,心痛无比“你受的委屈和苦,我都明白,最多再过一个月,我就接你去聊城,等我”。 “你明白什么?”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媳妇儿,我看着你长大,在我眼皮子下撒谎,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吗?” “什么?”她的苦心白费了? “别问为什么了,总之我会来接你走,我们夫妻不日就可破镜重圆”。 林妙言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她费尽苦心要让他死心,好似拿刀在剜自己的肉,为此她有多心痛……这一切竟然是白费了,一开始就被他看穿了,他自请上战场是要握紧一方势力,这样太子也不敢轻易横刀夺爱。 这一切,她全然不知,日日在郁闷与担心中渡过,小心翼翼的与燕俊驰相处,忽然间露出白森森的小牙齿,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咬下去。 “嘶”他轻唿出声,这小女人还真咬,“小野猫,本性毕露了吧,看为夫怎样惩罚你……今夜留下来陪我,明日我收了瑞香花便要赶回聊城。” “可我师父他们……” “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木子宽被蜂蛰,俩三天内不敢出来见人”。 “你……”你什么都知道,唯独把我蒙在鼓里。 林妙言攥起拳头狠狠揍他却发现他的体格确实强壮不少,拳头大在她身子上像击中了墙壁:“你的身子笔以前好多了,旧疾还会发作吗? “因为天地灵石有再生的力量,所以旧疾几乎不发作了,但也还得备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怪不得你像变了个人,越发雄姿英发了,呵呵”她的付出也算是值了。 “妙妙,别光顾聊天,我们先办正事”,那眼神直白的一个词“色相毕露”。 正文 089,卖身契约 此番又折腾了一回,肚子已经咕噜噜的抗议,奇怪二个月来首次有想大吃的念头,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次,林妙言帮他穿衣,真真像个贤惠的妻子。 她在帮她系腰带,燕荣轩抓住她的手围在腰间打趣道:“小媳妇儿何时变这样体贴了。” 林妙言贴在他的后背,搂紧他的腰,以前是她不知珍惜,“失去”过了才知道可贵:“难道你喜欢我像以前那样”。 他转过身,抬起她瘦消的下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谁叫我爱上你呢”,说完又乘机占了一番便宜。 “荣轩,我觉得认识你已经不止十五年,好像千百年,你说这感觉奇不奇怪”,林妙言偎依在他怀里说道。 他搂着她的手紧了一下,笑道:“是啊,我们前世就相爱”。 林妙言抬起脸,古怪又深究的看着他,忽而笑道:“你信这些?我只是随口说说”,忽然又想起那块宝玉,不就是被智清预言带着前世姻缘而来吗? 想起宝玉,眉头又皱了起来,燕荣轩呵呵一笑抚平她的眉头道:“怎么了,我的小媳妇儿,你这眉头皱的跟核桃一样”。 她却没心思与他玩笑,正色道:“荣轩,千万小心你身边的人”。 “哦,”燕荣轩颇有深意的一笑“妙妙,别当心我,安心与姑姑住着,我会来接你的。我不还手,不代表会任人欺凌。” 第97页 院子里,梓潼早已将早晨的残乱的饭桌换做了可口的饭菜。 “好久没吃梓潼姐做的美味了,还真是想念啊”,林妙言搓着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吃在嘴里,称赞美味。 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楚明玉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个疯丫头而已,我专程来看望你,不提别人,这是只属于我们俩人的时光”。 郑棋已经熟练的把瑞香花採收完毕,打好了包,行李都准备好了。 吃了饭,燕荣轩忽然郑重其事的把林妙言拉到一棵杨树边,拿出一把小刀递给她。 她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燕荣轩呵呵一笑,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把树皮刮开一些,握着她的手刻画起来。 几个字在他们的手下很快成形。 妙妙爱荣轩,荣轩爱妙妙,不离不弃,厮守终生。 刻完了,她却格格格的笑开了:“这就算是卖身契约,燕荣轩我已把你买下了,哈哈。” “恩,我们互相买,这就是凭证,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二人浓情蜜意的渡过了一天一夜,翌日午后燕荣轩便匆匆离去,主帅擅离职守可是重罪,耽误不得。 依依不捨的送走了燕荣轩,回到邀月堂,师父不在卧房,打听下才知道师父下山去採购东西,师叔也不在房内,往日这个时候正是午休的时间,会去哪里呢。 刚坐下,门口一人探头探脑。 “小怜”林妙言在镜子里看清了来人,转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怜星厨房里的杂役,一般情况不到弟子们的卧房,此来肯定有原因。 小怜见只有她一人,稍微放松,闪身出来道:“蓝师姐,木师兄被蜂蛰,求我来跟你要些琼脂凝玉膏。” “哦”,林妙言心虚的摸摸鼻子,自己也算是半个“兇手”,罢了给他一些便是。 琼脂凝玉膏是师叔的发明,制作材料难得,所以数量总是有限的,自己那一盒已经用完,不知道师叔与师父还有没有,在屋中翻找一阵子没有找到,师父,师叔也不在,便对小怜道:“你先回去,回头我向师父要一些给木子宽送过去”。 小怜应了声好,便离开。 师叔会去哪里呢?问过值守的弟子才知道今日门中来了客人,门中三个分堂的堂主都去了,大概还在吃饭或者陪客人说话。 在房中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回来,只好自己去寻,心中实在好奇,是什么客人这么大的面子。 她去了招待兵客的前厅去看,没有人,饭厅也没人,那会在哪里呢。 饭厅离厨房不远,也不知道木子宽被蜂蛰成什么样,既然来到这里就顺便去看看好了。 一进厨房的后院便听见一下一下的噼柴声,一人穿着三等弟子的衣服埋头在柴堆之中奋战。 林妙言悄声绕到他的前面,只见眼皮又红又肿,脖子,脸上,耳朵都是红肿不堪,那样子实在滑稽,像过年时人们头上戴的大头宝宝,衣服上更有些黑色的碳灰,头髮上有些草屑,真正是灰头土脸。 “哈哈哈……怪不得没脸见人”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叫你总给燕俊驰打小报告。 “真是没长心的女人,什么叫没脸见人”,木子宽愤怒的骂了一句,很厚脸皮的伸手过来道:“东西呢?” “额”林妙言一摊手,空无一物:“对不住,我的琼脂凝玉膏用完了哦。” “你”,木子宽牙咬得咯咯作响“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你啊,关心你呢,没想到你肿成了猪头,哈哈哈,活该”。 “你这小妖女……”木子宽提着一根柴挥舞着沖了过来,却哪里打得到林妙言,追了半天,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最后木柴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认栽,痛苦的想要去摸伤处又不敢摸。 想当初他们二人初识时,他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衣着考究,吃喝玩乐,现在落得如此光景,也够他受的。 林妙言不再逗他,正色道:“我的琼脂凝玉膏真用完了,不过我师叔那可能会有,我去给你要一些来,先消了肿就不痛了。” 出了厨房,又去沉香榭,沉香榭是青云门内风景最好的地方,多有用功的弟子在这里看书,学琴。 才进院门,老远便看见师叔与一人在凉亭内谈话,所谓的客人让林妙言大吃一惊,不是别人,正是聚贤庄德高望重的宇文溯,想不到聚贤庄与青云门有往来。 “谢堂主,星辰她……真的不是笑笑”。 提到自己,林妙言不由自主的把脚步放轻,竖起耳朵的听,早觉得宇文溯看她的眼光怪怪的,总让自己不自在,此时宇文溯与师叔坐的位置只能看见个背面,看不清表情。 “当然不是,笑笑已经死了”谢梦宣的语调生硬,冰冷,还有些怨。 师叔怎么这样态度,宇文溯不是客人吗?冲着聚贤庄这响噹噹的名号也不能如此态度啊! “宣儿……” “住口,叫我谢堂主”谢梦宣语调生硬,似乎极为讨厌宇文溯,很明显,师叔并不待见他。 只见师叔抿一口茶水,又冷冷道:“虽然妙妙被认做乔江义妹,但我是不会让妙妙像其他人一样,去做乔家的家臣,你最好离妙妙远一点,我已经失去了笑笑,妙妙若在你手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定不饶你”。 “宣……谢堂主,乔江为人正直豪爽,星辰有他做义兄有利无害,请不要因为我而对他们存有偏见”。 “哼哼,宇文溯”谢梦宣冷冷的干笑俩声“一别数年,你依然对乔家如此忠心”,她看到林妙言的到来,露出一丝笑来:“妙妙来找我了,我已经吩咐了你的住宿,一会会有弟子带你去休息,谢某先失陪了。” 林妙言一听,乖乖的现身,与宇文溯打了照面:“二叔,原来你与我师叔相识啊。” “恩,是啊,我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妙妙,天晚了,我们早点休息”谢梦宣含笑拉着林妙言往邀月堂走去,俨然一对母女情深的样子。 回到邀月堂中,燕文静已经回来,买了一大包的东西,正摆弄着一些衣料。 林妙言随手拿起她裁好的衣料,一件婴儿的小衣服,袖子处塞上她俩个手指就满了,小的也太可爱了:“哈哈,师父你这是……”。 正文 090,祸事临头 燕文静点了点她的额头又埋头剪裁衣料,笑道:“傻丫头,给你的孩子做的,荣轩这小子我真没看错,对你是打心里真正的喜爱,出征了还抽空来看你,他回来之后用不了多久,你们一定会有小宝宝的,呵呵,提前做出来备着。” “师父……你取笑我”林妙言脸红了起来。 “呵呵,妙妙,女人有一个全心全意疼爱自己的丈夫就是一生的幸福,好好把握,切不可叫那什么公主抢了去 ”。 第98页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门口站着小怜,含笑道:“蓝师姐,那个木师兄痛的厉害……” 这一说,林妙言便知道她是来取琼脂凝玉膏的,却见师叔愣愣的出神,喊了很大声才回神。 “妙妙,什么事?” “恩,你有琼脂凝玉膏的话给我一些,木子宽被蜂蛰了,让小怜送一些过去”,心中奇怪师叔从来都是思维明锐,反应灵敏,今日见了宇文溯后就反常。 谢梦宣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妙言,林妙言担忧的道:“师叔,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有些累,我先去休息了”。 林妙言与燕文静对视,均觉奇怪。 打开盒子,满满一盒琼脂凝玉膏,清香扑鼻,林妙言眼珠子一转,取出一个空盒子,挖一块琼脂凝玉膏放进去,盖好盖子递给小怜。 小怜道了谢离开,把琼脂凝玉膏送到了木子宽的卧房。 木子宽正顾影自怜呢,看到小怜进来并且带了琼脂凝玉膏来,迫不及待的夺了过来,这可是养颜圣品,外伤灵药,他还指望着弄一些稍给妹子木婉如,好让妹子在爹爹面前美言几句,让他早日回家。 打开一看,只有指头大的一小块,这是算准了他需要多少吗?这小妖女如此吝啬。 “一毛不拔,真不知太子表哥怎么会看上她”。 小怜笑着给他抹上琼脂凝玉膏,随口道:“原来太子是真的喜欢蓝师姐啊,可蓝师姐与礼亲王恩爱着呢,就连出征了还偷偷回来看望蓝师姐,我看太子没希望,更何况人家都已经成亲”。 “你说什么……礼亲王回来看林妙言?” “恩,是啊,刚才我听蓝师姐的师父亲口说的,而且蓝师姐她师父都开始做婴儿的小衣服了,想必蓝师姐已经有喜了” 小怜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因家境不好,在青云门厨房做些杂工,平日所见最多的男子便是木子宽,少女怀春,在心上人面前总是会找些话来说。 擅离职守是重罪,即使木子宽这样的饭桶也是知道的,顿觉回家的日子不远,这么重要的消息,太子表哥一定会说服爹爹让他回家。 而这边的林妙言却尚不知祸事即将临头。 “师父,笑笑是谁?” 埋头缝小婴儿衣服的燕文静倏然抬头质问:“你怎么知道笑笑的”。 这么大反应惊了林妙言一下,刚才听师叔说笑笑死了,而笑笑似乎与师叔的关系非浅,觉得师叔今日的反常一定是因为这个笑笑,并且因为笑笑的死而敌视宇文溯。 “是二叔今日与师叔提起的,师父笑笑是谁?” 过了一会儿,燕文静悠悠的道:“笑笑,是你师叔的女儿,她没活过满月便死了。” “……”原来竟然是亲生女儿,怪不得师叔这样反应,是勾起了旧伤啊。 想起来师叔对宇文溯的话和敌意,不禁问道:“笑笑的死是不是与宇文溯有关。” “妙妙不准再提宇文溯”,一道声音忽然从帘子后面传来。 谢梦宣掀帘而入,面冷似冰,目光落在林妙言身上:“你可知她为什么来这里?” “不知道” “明为拜访掌门师兄,实为查探你的身世” “啊……,”原来聚贤庄的人从来没有相信过她,恐怕乔江认她做义妹也仅仅是闢谣而已,本以为乔江是随心洒脱,坦荡豪爽的男子,那知却是这样的真相,早在那时他们另请人医治乔江之时她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她不禁嘆息:“我确实是个蠢女人”这是与燕俊驰相识之初他经常这样称唿她,倒是不算辱没了她? “宇文溯性情阴沉,极难琢磨,倒是乔江近来在江湖的威望和商界的震慑日渐高涨,可见必有过人之处,你既为他的义妹,日后与他相处不要受宇文溯影响”,谢梦宣补充道,其实宇文溯也不坏,只不过于她很无情。 “师叔不希望我卷进聚贤庄,妙妙日后与乔江相敬如宾不去深交便是”。 “哦,我倒是把一件大喜事忘记了”,燕文静看谢梦宣脸上难掩的心痛之色,连忙插话。 “什么事?” “今日我回了一趟京城,去看望了心月,翠姐向我提了亲,原来心月这丫头与虎子暗生情意,我当时就答应了,所以寻思着是不是让心月拜祖师祠堂,正式成为青云弟子,以青云弟子的身份嫁过去,师姐你说这主意怎么样?” 虎子便是李延年的独子,是荣轩府内的侍卫副总管,燕文静口中的翠姐便是李延年的夫人,李虎的母亲,当年孩童之时与燕文静是手帕之交,如今成了亲家自然欢喜。 林妙言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师姐与李虎相恋,原以为李虎跟荣轩出征,没想到荣轩体恤李虎,不让他上沙场,否则沙场无情,若有什么差池,师姐岂不是还未出嫁就守寡。 这一场喜事来的可谓及时,谢梦宣也忘记了不快,兴致勃勃的与二人讨论起柳心月的婚事。 这边的宇文溯,在一个弟子的安排下,脑中千丝万缕,理不出个头绪,辗转反侧睡不着。 窗前印出一个影子,淡淡出声:“表哥,一别十八年,别来无恙啊。” 宇文溯心中一震,朝着那人而去,那人身影极快,敏捷的跃上墙头,二人追逐着来到离邀月堂不远的地方。 那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摘了黑色的面纱,盈盈一笑,看着随后而来的中年男子:“表哥,依然风华如夕”。 “是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女子的容颜掩藏在树影下,宇文溯依然一眼就认清来人,各种复杂的情绪踏至纷来,最后仅剩仇恨。 “我以为我死了你都不会来看一眼,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去了哪里?”女子手中悠然的捏着一朵盛开的玉兰花,欣赏着宇文溯变化莫测的表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宇文溯双手负于身后,对她颇为生疏。 “我是来看表哥一家团聚的”女子款款走近宇文溯,虽然是徐娘半老的年纪,风韵犹存。 “你在说什么?” “哦,表哥你该感谢我让你们一家团聚”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宇文溯,幸灾乐祸的笑着又道:“笑笑没死,她不是与你和嫂子团聚了吗?” “你若再信口开河,我不会再次手下留情”,宇文溯沉声警告,对这个女人他没有亏欠 无须留情。 “唉呀我好像忘记告诉嫂子了,笑笑就是林妙言……” 话未说完她的咽喉被宇文溯扣在了手中:“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表哥这样大声,想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嫂子这件事情了……”女子咽喉被扣,毫无惧色。 宇文溯手中力道加深,眼中窜出仇恨的火焰的眼睛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邀月堂,心中一阵抽痛,不敢在多看一眼,恨恨的松开了手。 第99页 “咳咳……”女子的身子倒在了树上,脸上是得意的笑。 “你这十八年去了哪里,现在还回哪里,若再对她们做些什么休怪我不客气”。 “呵呵,怎么不感谢我,反要对我不客气?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妙妙会变成笑笑吗?” 宇文溯负手而立,不屑一顾,心中既想听又怕听,他太了解眼前这女子了。 而女子兴致盎然的一边围着他转,一边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缓缓出声:“当年笑笑才一出生就被我掉包,因为笑笑右肩锁骨上方有个星辰花的印记,那是星辰宫遗失多年的护体神印”。 正文 091,怀孕? 可是我试了多种办法也拿不下来,之后又想到了另一个处理笑笑的办法,就是把笑笑当做女儿养大,然后告诉她,她的父亲因为谢梦宣这个狐狸精而抛弃我们母女,让她日后把你们当仇人,可是途中因为遇到一些麻烦,把笑笑暂时寄存在一户农家,当我解决了事情之后那户农家的丈夫因为贪赌,竟然把笑笑卖了,我以为我白忙一场,却是没想到笑笑竟然阴差阳错的辗转到了谢梦宣手中,谢梦宣又把她送给了燕文静抚养,哈哈,表哥她们还真是母女缘分啊,你说是不是”。 “你胡说些什么?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就会相信?”虽然这句话说的很镇定,但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护体神印可不是俗物,表哥仔细查探一方便知道我说没说谎了……表哥,你说,若是笑笑知道自己亲生父母亲就在眼前却不认她,并且把她送人,会是什么心情,呵呵,那心情一定很不错”,女子似乎已经看到林妙言与谢梦宣决裂,痛恨宇文溯的光景。 宇文溯听了只觉全身寒冰彻骨,盯着女子的眼睛似一把刀,要把她千刀万剐,復又掐住她的脖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 女子的目光迎着他,毫无惧色“信,我当然信,当年你废我武功的时候连眼都不曾眨一下,不过表哥就不想认回笑笑吗?我可是唯一的证人,杀了我你就永远听不到笑笑叫你爹爹”。 林妙言哼哼着小调在药田里除草,聊城离这里有俩天的路程,荣轩此时也快到了吧,他私自离开聊城,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将不堪设想,高兴之余还是比较担心。 这一片小药田再过一个来月就可以採收了,此次重见荣轩,他的身体变化很大,都是天地灵石的功劳,他能够摆脱旧疾的折磨,她的心里也畅快多了。 不知何时一道被拉长的身影投射到眼前,可以看出来这是个男子,荣轩刚走他就来到,心中一紧。 白衣墨发的男子肃然而立在药田之外的地面,薄唇勾起无尽嘲弄的弧度,而后渐渐沉寂为一种无力。 “俊驰,什么时候来的?”林妙言对他有一些小小的内疚,救荣轩时他负了很重的内伤,而自己註定是要辜负他,爱情不能因同情而给予,这样会陷入三个人的沼泽泥潭。 从京城到青云门需要俩个时辰,此时天才蒙蒙亮,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需要天黑赶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刚到,妙妙你的气色很不错啊”,说着朝李山使了个眼色,李山会意,端了一碗药汁过来。 “妙妙,出来把这药吃了”,燕俊驰命令的口吻。 林妙言怔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出了药田:“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药味飘了过来,林妙言闻这味道立即知道这是堕胎药,古怪的看着燕俊驰,无声询问。 燕俊驰浑身散发着深冷而凌厉的寒意:“我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习惯,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与木子宽有飞鸽传书,昨夜里收到了消息,立即骑马赶来,据木子宽的说法,妙妙已经怀了轩弟的孩子,这次轩弟悄悄回来大概就是为这而来,他决不允许他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神经,我又没怀孕”,林妙言莫名其妙的骂一句。 燕俊驰一拍手,立即有个老者过来,燕俊驰道:“曹太医,给蓝姑娘看看。” 曹太医是太子府的专用御医,林妙言见过几次,医术确实是不错的。 “我没怀孕,身子好着呢,不用看”。 刚说完话,手腕一紧被燕俊驰拉住:“我说用看就得看。” 他的态度一硬,林妙言的脾气又上来了:“不看”,一定又是木子宽告密,若是让他知道荣轩来过,种种不好的推测冒了出来。 二人推搡起来,林妙言被按到园子里的藤椅上,曹太医小心翼翼的过来搭上林妙言右手的脉搏。 把完了脉,曹太医垂手站立,恭敬的道:“回太子爷,蓝姑娘身体健康,并未怀孕,无需任何治疗”。 “哦,”燕俊驰阴沉的表情有些缓和“你们先下去。” 李山与曹太医依言退下。 木子宽这饭桶,没弄清楚的事情乱报告,回头得教训一下。 “妙妙,这片药田打理得可真好啊”,燕俊驰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没有一种是他认识的,轩弟受旧疾之苦,竟逼得自学成才成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之前木子宽也报告过他,林妙言会来打理燕荣轩的药草,他虽然有些醋意,但想她们有约在先,把这醋意压了下去,待他的计划一完成把妙妙娶了过门,就彻底的断了妙妙与轩弟的关系。 可昨日接到木子宽的消息,轩弟竟然私自离开聊城来青云门与妙妙相会,并且还怀上了孩子。 当时所有的嫉妒瞬间爆发,带了曹太医匆匆赶来,虽然妙妙怀孕不实,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私会。 “轰隆”一声响,生机盎然的药田中央被掌风带出的气劲震出一个坑,药草的残渣碎叶散落一地。 紧接着他又要出掌,林妙言连忙扑过去挡在他前面:“你干什么?” “你与轩弟没有关系了,这些留着没用”。 燕俊驰用上几分力气,衣袖一拂把林妙言带到一边,迅速的又把另一片完好的药田变成了碎渣。好好的药田瞬间被毁,那是克制荣轩旧疾的珍贵药材,极其难寻,万一他旧疾突然发作,拿什么治病救命。 “为什么?”林妙言强忍怒意,可是微微颤慄的嘴唇却把她内心的愤怒泄露无疑。 “因为你答应我忘记他,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不准再出现”说着目光锁定了她手腕上的血玉手镯。 林妙言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 “脱了”俩个字从他薄唇森冷的磨出。 “不脱……”下面的话被燕俊驰红了的眼给吓了回去,那样子似乎他已经怒到极点,俩人对视了一会,互不相让。 他忽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意图将手镯取下来,可这手镯有点小,折腾了一会,她的手腕都红了也取不下来。 “好痛”她感到手都快被扭断了,当初荣轩给她带的时候也是废了一番力气的,今日这手镯像是故意跟燕俊驰作对,就是拿不下来“你要扭断我的手吗?这个取不下来。” 第100页 “取不下就毁了”,说完双手暗运内力,立即要付之于行动。 “不要……”林妙言尖叫,另一只手使劲掰他的手指,这个荣轩给她的定情物,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并且有着解百毒的功效。 他不是想毁这镯子,而是要从她的心中把荣轩连根挖出来,即使这样她会流血受伤,在所不惜。 “不过是一只血玉镯,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你喜欢什么东西我寻遍天涯也会给你找来,你放手……”。 “我就喜欢这个,求你不要毁了它”,这霸王的脾气她领教过,硬碰硬绝对行不通,为了护这镯子周全,她完全软了下来。 忽然间瞥见她脖子下方一点的淤青,先前被衣服盖的严实,经过一番撕扯领口这里的肌肤便露出了出来。 他们果然私会,轩弟果然冒着杀头的危险来与她相会,她脖子上这一点吻痕便是铁证如山。 嫉妒和醋意翻江倒海般袭来,一用力便把她甩到一边。 盛怒之下没有轻重,林妙言被摔到地上,额头撞到一块尖尖的碎石,顿时流出一股红流。 林妙言忍痛捂着额头,血从她指缝间流了出来,滴到地上,愤恨的看着她,渐渐沉积成失望,对他那一点点内疚被他这一摔,摔得粉碎。 换作是她,对待心爱之人,再怎么愤怒 怎么会下得了这样重的手,他不是爱她,只是想霸占,他生来就是个霸王,以夺取别人之物为乐。 正文 092,前世负你,今生偿还 “妙妙……”燕俊驰想要去扶她,她却往后挪动几步,站了起来,朝屋里走去,对他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话可说。 腰身一紧,他疾步上前抱住她的腰:“妙妙,我不是故意的。” “放开我……”林妙言徒劳而愤怒的扭着身子,眼泪终于是掉了下来,滴在他的手上。 “放了你去与轩弟私会鬼混吗?”他将下巴抵在她肩膀说道,这才是他愤怒失控的真正原因。 她眼中那抹隐痛挑起燕俊驰心中那根刺,轩弟像根刺埋在他的心中,每每触及总是让他轻易动怒口不择言。 “什么叫鬼混?我与荣轩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你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他步步紧逼“我用刀逼你答应我吗?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想反悔了?你在玩我吗?” 骄傲如他,从未如此挫败过,他在京城密谋策划着名娶她的大计,她却在这里与轩弟私会,“偷情”。 林妙言无话可说,当初他是没拿刀逼她,为救荣轩也付出了代价:“俊驰,我……对不起,我没法忘记他”。 “所以你和他旧情復燃,又上了床快活”。 “燕俊驰,你这样说话很伤人”,林妙言抓起一块毛巾擦了额头的血迹,他已经知道荣轩来过,怪不得这样大动肝火。 只见燕俊驰目光紧盯着她,一边解开衣服,林妙言一惊,他这是想要做什么?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你想干什么?” 燕俊驰冷笑,把她逼至墙角,哗啦撕开衣服露出了胸膛,林妙言本能的要逃走,被他抓住了手就着墙圈在他的俩只胳膊中,口中吐出几个字来:“你好好看看,我的胸膛。” 林妙言迫于压力下,她乖乖的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 男性结实的肌肉上,左边靠心脏的位置出有个微黄的胎记,这个胎记巧妙的构成了俩个字:妙言。 颜色有些淡,但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的胸口居然有她的名字,再仔细看,确实是胎记,而不是后来刺的纹身之类,是天生的。 “这是我出生就带的,妙妙,是他破坏了我们的姻缘,原本你就该是我的,这就是证据”,燕俊驰胸口起伏,拳头紧握,恨不得把破坏他们姻缘的兇手揍扁,打碎。 林妙言看他情绪有些激动,手心都出了汗,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干笑着道:“一个巧合的胎记而已,我敢打赌天下不止我的名字里带着妙言二字。” 他的眼中蹭的升起俩团可怕的火苗,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说,你爱我,我要听你说爱我。” 她惊恐的贴在冰凉的墙壁,凉意自后背瀰漫全身,一双铜墙铁壁般的胳膊搂着她,他低下头髮疯一般吻她,狠狠的吻,要把属于他的印记刻在她身体,不容她拒绝:“我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看你如何去爱他”。 “你,卑鄙”。 “我只要结果,至于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他将她拖着抛向了床的里侧,欺身过来 ,去解她的衣带。 林妙言被晕头转向的抛到床上,头又痛又晕,头髮凌乱的散落下来,待回过神来他已经如山一般压了下来。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你答应不强迫我的”她死死抓紧衣服哀求。 “你也答应我要用心爱我的,可是你却背着我与他上床。我爱惜你,你偏要逼我这样对你,是你逼我的,现在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先要了你的人,让你怀了我的孩子,让你一辈子陪着我”。 在男人面前,女人那一点力气太微不足道,“撕”的一声,衣襟被撕裂的声音,她精緻的锁骨露了出来,由于气愤而上下起伏,粉红肚兜下,若隐若现的丰满,白嫩光滑的肌肤上红印罗叠,就连手臂上也布满吻痕,处处是被男人疼爱过的痕迹。 想着妙妙在轩弟身下如何的乖巧,他们如何的恩爱,他的怒火转化为强烈的欲望,所渴望的女子就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她的清香味道,诱人的身子,刺激着他的感官,身体崩直,如饥似渴般贴了上去。 原以为会招来她更激烈的反抗,但她此时却一动不动的木然,反到让他暂停了动作,观望她的表情。 她冷漠一笑:“天定姻缘原来是如此这般,我前世定是负了你,所以这一世来还你。” “妙妙……” 林妙言的手臂机械的环上他的粗壮的腰:“你想要我,我现在就给你,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会顺从你极力讨你欢心,你要我给你生孩子,我就给你生十个八个,只希望你高兴了,尽兴了,把我玩腻了,快点抛弃我,下一世也别再来找我。” “妙妙……” 林妙言闭目无语,静静的等待,等待逃脱不了的命运,荣轩,对不起,我们下一世再做夫妻。 “妙妙……我……你不要这样,我很心痛”。 “不必说什么甜言蜜语,我说了我愿意给你,不会抗拒”,林妙言依旧闭目,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刺痛他的心。 “妙妙,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要你的心”。 忽然想起了冤死的回雪及她未出世的孩子,娇弱,有心计的张玉树,年轻纯情的乔弈冰,倾国倾城的金圣雪,还有被皇后毒杀的董怡芳,这是她知道的,还有她不知道的…… “所以太子殿下喜欢的心也很多吧,你喜欢我的心是什么样子呢?告诉我啊,我好掏出来给你”。 第101页 “妙妙……” “卡擦”一声脆响,简陋的木制床板被一拳砸出个洞来,燕俊驰混身发颤,血色褪尽的嘴唇微微哆嗦,俩道目光如黑夜里炫亮的闪电,要将她生生噼开。 那要杀人的狠戾,林妙言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的想,今天他会杀了自己。 许久,燕俊驰冰凉的唇际缓缓出声:“是我前世负你,所以你今世是来折磨我的”。 林妙言忽然觉得身上的重量倏然减轻,获得自由的她连忙抓过被子围在身上,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药庐,拳头上沾满了血迹,但他却失去了痛觉。 这一日,心神不宁,茶饭不思,谢梦宣与燕文静问起,她只说是身子有些不适,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又是彻夜难眠,心中七上八下,天明时再也坐不住了,简单整理一下行装,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准备下山。 燕荣轩临走託付燕文静一定要看好林妙言,在他还没回来之前一定不要让林妙言下山四处乱走。 自昨日上午林妙言从药庐回来,燕文静就觉得林妙言有些不对劲,格外留意她的行踪,见她牵马要下山,连忙拦住道:“妙妙,你要去哪里,荣轩临走託付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你下山。” “师父,我要去聊城,不看看荣轩我心里不踏实,自他走后我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没来由的慌乱”。 燕俊驰临走时那狠戾的眼神,总是让她忐忑不安,怎能安心呆在这里。 燕荣轩的生母孔丽珠生前与燕文静有些交集,虽没有深交,但却是印象极好,加之丽珠聪惠,善良的名声早在未出阁前就已远播,受母之影响燕文静特别喜爱燕荣轩,这些日来燕荣轩在聊城的良好表现,她相信荣轩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不会无缘无故托她看住林妙言,一定是预料到什么了,或者在计划着什么,如果妙妙去了反而会不妥。 “荣轩此时已回到聊城,他不带着你去,自然有他的考虑,他不会有事的”燕文静安慰着她,边抢过她的马缰绳。 荣轩真的回到聊城了吗?这是她最当心的问题,私离聊城已是重罪至死,若是燕俊驰从中拦截,置他于死地,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你别拦着我,我去看看就回,不会给他添乱”。 燕文静把马缰绳藏到身后道:“不行,我答应了荣轩的事就要做到。” 正文 093,荣轩冤死 “师父……”林妙言拉着燕文静的手恳求,但看燕文静依旧毫不动摇,师父不知道燕俊驰与她之间的纠葛,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心想既然如此只好委屈师父一下了。 手刀起落,打在燕文静后颈,燕文静顿时晕了过去。 出了青云门朝山下急驰,行到中午便到了红枫坡,这是交通要塞,京城,聚贤庄以及青云门从这里分开。 荣轩早燕俊驰来到之日离开青云门,就算会有不测,也应该是在去聚贤庄这条路,沿这条路走过不到五里地便是去义州的岔道,也是去聊城的必经之路。 主意打定,刚要策马,从京城那条路上驶来一辆急驰的马车,颠颠簸簸好似后有追兵,没命的跑。 只见赶车之人老远便朝着她高喊:“王妃留步,王妃留步……”。 “王妃……”难道是在喊她,不由的仔细观望那人,走到近处便认了出来,此人是礼亲王府的侍卫延箫。 延箫将车赶到近前,车内之人跌跌撞撞扑了下来,延箫连忙扶住下车之人道:“义父小心。” 车上下来的人是延箫养父延喜,延喜是从前孔丽珠身边一太监,自进宫便得孔丽珠恩惠,对孔丽珠忠心耿耿,当年燕荣轩离开京城时他哭求燕荣轩带着他,燕荣轩愣是没带,之后便留在了皇帝身边,去年燕荣轩回来皇帝又把他拨给了燕荣轩,做了礼亲王府的内务总管,府中一切全由他打理,此时他应该在礼亲王府,却不知道为何这般状况。 延喜一见林妙言顿时与养子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王爷遇害,王妃务必回府主持大局。” 宛如晴天霹雳,林妙言从马上跌落下来,眼前一黑,不醒人世。 “王妃……”延箫连忙上前帮她拿捏,掐人中,点了几处穴位,她才悠悠转醒。 延喜老泪纵横哭道:“王妃千万要挺住,不能倒下,要为王爷伸冤报仇啊”。 林妙言镇定一下心神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恩”延喜抹了一把泪道:“昨日太子把王爷遗体送了回来,说是王爷擅离职守,他代为就地处决,老奴替主子冤,就是擅离职守也得由皇上裁决,况且王爷自镇守聊城以来,立了不少战功,太子私自作主,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就将王爷处死,实在是冤屈,老奴丈着从前在宫中的人脉求见了皇上,求皇上主持公道,可皇上偏袒太子,把老奴给轰了出来,并且下令不准给王爷发丧,做法事,不准入葬皇室陵墓……”。 话没说完,林妙言一跃而起,策动马鞭,马儿长鸣,驰往了京城。 京城,上次一别是三个月前,那时尚在秋季,此时却已经是寒冬,但大街上依旧人烟如潮,如往夕繁华,一骑当先扬着马鞭,驱散行人,直直往礼亲王府驰去,延箫紧随其后。 “延箫,他在哪里?”到了王府门口,值守的侍卫连忙过来把马接了过去。 “王爷尚在后院”,延箫指引着她来到后院。 用架子支起的木制床板上,一块白布盖住了全部,阴冷的风吹过,白布飞扬,像一张无边的大网,网住她,越收越紧,每走近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气,脚底像灌了铅,短短几步路似乎用了一个世纪。 离他越来越近,熟悉的药香味缠入鼻息,仿佛要扼断她的唿吸。 刷的一声,白布被揭开,他的面色青紫,双目紧闭,穿着喜欢的青衣,胸口的衣服上透出了暗红的血,伸手触摸,一片冰凉,凉得连同她也要冰冻。 “王爷身上有不少伤处,生前一定经过打斗,最致命的一处就是胸口这一剑,刺穿的整个身体,太子送来的时候全身是血……” “住口,他没死,只是睡着了”林妙言冷冷的责骂延箫,把燕荣轩扶起道:“荣轩这里冷,我们回屋里睡去。” “王妃……节哀呀”延箫担心的看着林妙言企图将燕荣轩从床板上搬下来,无奈人已经死了一天,加之此时天气有些寒冷,尸体已经有些僵硬,林妙言连着燕荣轩一起跌到了地上。 “荣轩,你起来呀,在这里睡觉会受寒的,起来,起来……”林妙言依旧不死心,好像怀中的人真的只是睡着一样。 延喜自己驾车随后赶来,路上遇到了燕文静及谢梦宣,三人一同赶到,看到这悲凉的一幕,不禁纷纷落泪。 “王妃节哀,千万挺住,王府上下还得有人住持大局,王爷也不能就此蒙冤而去呀,王妃”。 第102页 “什么节哀,你这老头子,胡说八道,滚出去,荣轩只是睡着了,我要扶他去屋里睡”,好不容易把燕荣轩再次扶起,半抱半拖终于把他弄到了床上,把门一关,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 任凭谁敲门,都打不开,谢梦宣与燕文静在外面说了一宿,开导一宿,门依旧纹封不动,对此毫无办法。 第二日清早,谢梦宣叫来了延箫准备砸门。 延箫准备了工具,正要把门砸开,门却自己开了。 林妙言神色有些憔悴,衣着干净整洁的出现在门口,双目布满血丝但却清亮异常:“延喜,吩咐下去,给王爷按照皇家子嗣的级别筹备葬礼,全府上下必须带孝。” “王妃,可是皇上不准……”延喜虽然忠于燕荣轩,但抗旨的罪名却是开不得玩笑,搞不好全府上下会遭灭门。 “有事情我担着”寻思片刻又把延喜叫了回来道:“府中奴僕不愿意留在王府的给些银俩,放他们离去。” “是,老奴这就去办”。 “延箫,去福泽寺请智清大师来给王爷做道场”。 福泽寺是国寺,歷代住持受人尊重,皇上不让做道场 林妙言却偏要请福泽寺的住持来做道场,好歹是皇帝明令的事情,智清大师一定是请不来的。 见延箫有些犹豫,林妙言递给他一块玉佩道:“拿着这个去请,智清大师一定会来的。” “是”延箫也领命而去。 吩咐完了这些,她又去看了被太子打成重伤的郑棋与梓潼,他们尚在昏迷,无法问出当时的情景,但燕俊驰自己都承认了是他将荣轩就地处决,她还有什么疑义呢。 燕俊驰果然能下得了这个手,他素来阴沉,杀荣轩绝对不止是因为她的原因,她怎么让荣轩这样冤死。 事情吩咐下去,第二日一顶上好的棺木已经做成,却是一个能容得下二人的棺木。 智清大师也给足她面子带着弟子如期来府中做道场超度亡灵。 经过清点,王府里的奴僕有一半害怕被连累,拿了银子离开,剩下的多是这一年来买进府的,多是无家无亲人的孤儿,还好也不是全都跑光,至少还有些不怕死的,对荣轩忠心的。 礼亲王府浩浩荡荡的给燕荣轩发丧,终于惊动了皇宫里的皇帝,派茂轩带人去抓林妙言,抗旨乃是死罪。 燕荣轩迷恋林妙言,早就成为皇帝的心腹大患,他决不允许儿子被一个女人牵着走,如今锋儿居然为了回来相会林妙言而招杀身之祸,对这个儿子大失所望,痛心之余便下令不准发丧,不准入皇陵,至于林妙言肯定是要杀的,此时她自动抗旨,正中下怀。 茂轩带着人来到礼亲王府门口,宣称奉皇上口谕,抓捕林妙言。 王府中剩下的人都受过燕荣轩恩惠,如今主子蒙难,难得王妃一介女流却敢于为夫深冤报仇,这份胆识,就连男子也比不过,个个都在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誓死效忠王妃。 剩下的奴僕在延喜的带领下,将王府大门围得死死,茂轩若想进去还得动用武力,一动武就有死伤,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怕死之人,死了倒没什么,可影响却是不好,在心中斟酌要如何进去将林妙言带回皇宫。 延喜是这些奴才的头目,看来只得拿他开刀了。 正文 094,为夫伸冤 “延喜总管,俗语说树倒猢狲散,你的主子已经死了,何苦为此抗命”。 延喜已经六十来岁的年纪,却身体健壮,挺直了嵴樑道:“延喜一生受惠于丽妃娘娘与王爷,临阵逃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好,延喜我看你是活腻了,刘扬把这老头子拿下,我看还有谁敢抗旨犯上。” 茂轩一声令下,身边叫刘扬的侍卫提刀而出,朝着延喜砍去。 “铛……”一声脆响,俩把钢刀相撞,迸出了火花。 “不许你伤害我义父”延箫首先挡在了延喜身前。 “黄口小儿,不知死活”,刘扬用力一推,俩把钢刀分开,延箫倒退几步,刘扬的钢刀步步紧逼过来。 延箫即将倒地时一双手托住后背,被转移了方向,一人侧身避开刀锋,一手掐住了刘扬的手腕。 “谁敢在王府闹事?”一个女音传来,听着分明是很甜美的声音,但看到这声音的主人时,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林妙言身着孝服的立在众人面前,高高挽起的髮髻插了一朵白花,额前束着白色孝布,皇上不准为燕荣轩带孝,林妙言却全身孝服,抗旨抗得这样明目张胆,她没有一丝的惧意反而镇定自如,一夕之间这个小女人仿佛长大成熟,能挑起一切,这一切让她拥有一种素净的高贵气质,神圣不可侵犯,她一出场便将气场压了下去。 “林妙言,你抗旨不尊,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伤及无辜”,茂轩坐于高头大马,脸上一成不变的刻板。 “茂统领,我林妙言敢抗旨就没打算活,但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夫君蒙冤,做妻子的拼着这一条命也不能让夫君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林妙言斗胆请皇上来夫君灵前一趟,望茂统领通报”。 茂轩轻蔑的冷哼:“不自量力,一个罪犯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素闻茂统领出身江湖,不仅武功高升而且极讲义气,不如我们比划比划,若你赢了我,我跟你走,反之你帮我通传皇上,怎么样?” 茂轩年纪四十,正是男人如日中天的时候,林妙言不过是个十八九的黄毛丫头,功夫再怎么好也是太过年轻,要想打败他?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几乎没有悬念的是茂轩赢。 延喜更是冷汗淋漓,低声提醒:“王妃,茂统领的功夫不可轻视啊,王爷已去,王妃不能再出什么岔子啊……” 林妙言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延喜,你放心,不讨回公道我是不会死的。” 燕文静与谢梦宣却是既心痛又兴慰,那个爱胡闹,爱任性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此举虽是赢得不少人的赞赏,但却性命堪忧啊。 而茂轩自视年岁高于林妙言,轻易接受她的挑战岂不让人轻视,但此时皇命在身,若是大动武力更是不妥之举,此法也是最好的选择,便道:“好,你得说到做到。” 俩边的人们让出一块足够的空地,茂轩眉目一挑道:“我让你三招,你先动手。” 林妙言也不客气,抱拳谢过提剑便上。 三招过后茂轩开始还手,林妙言的功夫修为虽然有些出他意料,但仍是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心想再过几招定能将你打败。 俗语说骄兵必败,茂轩正是犯了这条大忌,林妙言确实打不过他,早在提出比武之前她早就打定了主意,此战必须要赢,暗中扣了一颗石头,瞅准了空当急射而出,正中茂轩手腕。 茂轩吃痛,手中钢刀脱落,林妙言的寒冰剑早已直在他的咽喉。 “你用暗器暗算我?”茂轩输得不甘,怒视林妙言。 “有谁看见我用暗器了”,林妙言环顾四周询问。 第103页 她那一手十分隐秘,不熟悉她动作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她得意的一手,曾经得意的向燕荣轩显摆过无数次。 在场之人都看到茂轩被林妙言打的兵器脱手,剑指咽喉,虽然觉得惊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皆没有人出声。 茂轩纵使有理也百口难辨,先前说好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反悔,只好带着人折反皇宫。 灵堂设在正厅,智清大师带了十几个弟子在念经送佛,超度亡灵,林妙言彻夜守灵,燕文静与谢梦宣还有柳心月陪在左右,李虎与延箫带队彻夜值守负责王府安全。 燕荣轩走时带走王府内的主要高手,只留下了李虎,本是体恤李虎与柳心月新婚在即,没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唯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辰儿,休息一下,去床上躺一会吧”,谢梦宣心痛的抚着她的后背,虽然只是她的师叔,但是自小看着长大,加之她的某些地方实在像某个人,与她一直是亲如母女一般,感情不亚于抚养她长大的燕文静。 看着爱徒年纪轻轻就丧夫,燕文静的心中无比沉闷,自己无缘与心爱之人相守,徒弟倒是找到了幸福,但却如此短暂,老天待我们师徒如此刻薄。 自从茂轩走后,除了起来吃饭喝水等必须的事情外,林妙言就一直跪在灵堂,似一尊雕像,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不说话,不流泪,任谁看了都心痛。 “辰儿,我总觉得荣轩去的奇怪,有好多的疑点”,燕文静知道劝说她是无用的,所以聊聊天,让她说句话也是好的,这样下去会憋坏身子。 林妙言转过头,眼望着她无声询问。 “荣轩临走时特意叮嘱我要看住你,不让你离开青云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林妙言的目光又转回黑漆漆的棺木,恢復了原状。 不让她离开青云门,料想也是怕燕俊驰对自己会做些事情,或者会遇到危险而以。 发丧期间没有一个人敢来弔唁,灵堂内成天颂读佛经,除了林妙言及陪同的人,就是福泽寺的僧人。 林妙言跪了整整一夜,皇上没有来,料想碍于尊严皇上也是不会来的。 “冰玉,依然随我去听政殿”,皇上不来,那只好自己找上门去。 一起身,膝盖刺痛,险些摔倒,幸亏冰玉扶住了她,然后给她按摩推拿了一阵子才缓和过来,此时依然也备好了马。 三人上马往皇宫里的听政殿而去。 听政殿位于皇宫第三重门,是皇帝每日早朝的地方,每一层都有武功高强的禁卫军把关,想顺利进到听政殿无疑是必须硬闯的,所以选择冰玉与依然随同,全府上下梓潼功夫最好,可是却重伤未醒,剩下的李虎又考虑到是师姐的未婚丈夫,如此一来倒是她们俩最合适随她进宫。 但让林妙言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二人的武功出她意料外的高,禁卫军把守的三重门,竟然是轻轻松松的闯了过来,一路上没废力气就到了听政殿门口。 谜一样的梦圆山庄,为何养着这样多的高手而隐世不出。 皇上正与众臣商议着聊城的战事。 西楚建国近三百年,歷史悠久,国力强盛,当世诸国数西楚最为强大,其次便是燕国,西楚歷代皇帝野心勃勃想一统天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五年前西楚向燕国挑起战事,首先拿聊城开刀。 五年间燕国陆续失去聊城周边的一些小城镇,但聊城一直守得严实,自去年西楚的主帅换做了太子楚南天,发动了几次战役,聊城虽然没被破,却已摇摇欲坠。 自燕荣轩挂帅出征镇守聊城以来,燕国的劣势逐渐与西楚扳平,楚南天与燕荣轩可谓棋逢敌手,不相上下。 如今燕荣轩一死,燕国边防塌了顶樑柱,在京城的西楚探子一定将燕荣轩的死讯报到了西楚主帅帐中,他们必定会趁着主帅空虚大举进攻聊城。 聊城是燕国的西大门,如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选出主帅奔赴聊城统战,刻不容缓。 正文 095,为夫伸冤2 燕国建国百余年,不乏打过战,经验丰富的将领,但是近几十年来战事渐渐减少,过惯安逸生活的臣子们,不良之风频起,勾心斗角,拉帮结伙的培植势力,出征这样出力又危险的事情,都不愿自告奋勇。 忠王金震天自上次落马一蹶不振,虽然皇上又把他官復原职,但是实权却是削弱不少,这其中献王木国忠三番几次的阻挠他恢復官职,早就怀恨在心,此时皇上询问谁愿意自告奋勇上战场,没有一个人上前。 金震天出列道:“臣以为献王骁勇善战,经验丰富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上看向木国忠,心中早有此意,上次荣轩挂帅之时也曾有人举荐木国忠,只是木国忠是皇后亲哥哥,日后得胜归来不免助长皇后与太子的势力,正好那时荣轩自荐上战场,于是木国忠便没有去聊城,燕荣轩一死木国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木国忠恭敬的出列道:“若要老臣出战,老臣斗胆向皇上讨要一块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顾名思义是可以免于一死的物品,无论犯下多重的罪,都可以免于一死,这信物不是可以随便就赐人的,皇上有些奇怪的问:“这个为何?” “礼亲王是不可多得的人材,没死在战场却死于自己人手中,不免令老臣心寒,所以老臣先要个免死金牌,免出后患才可安心对敌。” 木国忠正直之名早在年轻时就已传开,虽然燕俊驰既是太子,又是他外甥,但他不会因此就倾斜正义的天平。燕荣轩虽然私自离开聊城,但即使是犯了擅离职守的罪也轮不到太子擅自作主就处决,歷来犯了这罪的人都是皇帝亲自裁决,燕荣轩立下战功,罪不至死,况且燕荣轩与婚礼当日,太子当众向林妙言求婚,表爱慕之心,如此武断的做法不排除太子公报私仇,藉此想夺取林妙言。 他这是在暗中为燕荣轩喊冤。 皇上怒拍桌案:“大胆木国忠,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朕昏庸……” “你不仅昏庸而且愚昧”,一个女声自门口传来,众臣吓得心惊但颤,说话这人莫非是个疯子。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门口一个娇小的女子,也就是这个声音的出处。 林妙言全身素白的立在众人面前,脖领间的白色狐狸毛随着风起荡漾起好看的波浪,高高挽起的髮髻插了一朵白花,额前垂着几丝黑色的流苏,束着孝布,明明是甜美的声音听起来却很冷,俩潭冰山寒泉所扫过之处,令人不自禁的打寒颤。 值守的士兵追了进来,因失职而让林妙言闯入而请罪。 林妙言却不管这些,直直走进听政殿去:“是非不分,忠奸不辩,置聊城安危于不顾,你不是昏君难道是明君?” 皇上青筋暴路,怒到极点,但却极力忍住,操着沉稳的语调道:“林妙言,念在你与锋儿夫妻一场,朕给你个机会说说,朕怎么是非不分,忠奸不辩,讲出理来朕免你死罪,并且开释锋儿,说不出来当场送你去见锋儿。” 第104页 “好,谢皇上给臣媳这个机会,林妙言的棺木都已准备好了,不怕死,今日就把实话直说……” “纵容太子伤人,对荣轩的冤屈不加以盘查,草草定罪这是昏庸。荣轩征战沙场,扭转了聊城多年战乱处于劣势的局面,为燕国的安定立下汗马功劳,震慑了西楚,这是忠,太子为了做稳太子的位置,唯恐有人超越,危机自己的地位,趁荣轩回青云门之际,暗中迫害,使荣轩丧命,这便是奸,而皇上不仅不予彻查反而给荣轩定罪,不准发丧不准入葬祖宗皇陵,这不是忠奸不辩又是什么?聊城主帅空虚,处于高危状态,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放肆,锋儿为什么回青云门,你最清楚,这样目光短浅,只知纠缠男女情爱的人怎能成大器,留着何用”,燕荣轩的死冤屈,他何曾不知道,只是锋儿太让他痛心,居然为一个女人丧命。 “为什么回青云门?”林妙言冷笑:“因为他要回来採收医治旧疾的药材,没有那些药材他的旧疾发作会致死,可是太子殿下却是将荣轩还未及採收的药材全给毁了,请问太子此举为何?” 燕俊驰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敢闹到了这里 他为何毁了药田,她最清楚,是因为她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与燕荣轩私会,因此妒火中烧,醋意大发,可是这样的理由若是说出来他不仅会被责罚,而且会被人嘲笑,被人咒骂,她是算准了他不敢说出真相,要不惜一切代价,为锋弟报仇的了,随着锋弟的死,之前所做的全部付之东流。 皇上微微动容,随即又道:“採收药材何必亲自回来,派个人来就可以,你这是欲盖弥章。” “哦,”林妙言从容不迫的道:“皇帝陛下,你对荣轩又几时真正的关心过,他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他受的苦你更无法想像……荣轩所得的病,并不是病而是中毒,并且还在娘胎时就已经中的毒,八岁时被你抛弃在青云门,你去看过他一回吗?每次毒发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像蜕了层皮,那个时候做为父亲的你,给他过一句问候吗?他在青云门自食其力,研究医术不是想成为名医,只是为了保命,那些药材十分珍稀,除了他自己没人会打理,你说派人去採收,难道你不知十五年来只有一个郑棋陪着他,而郑棋不懂医理不熟悉药性,如何帮他採收,他不自己来,难道在聊城等着毒发而死?” 皇帝听林妙言这番话,忽然心中一紧,锋儿的旧疾是中毒,并且还未出世就已经被下毒,这么说当年是有人要谋害丽妃母子,孔丽珠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女人,竟然有人下毒,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过林妙言这个女子非杀不可,否则难平丧子之痛。 燕俊驰看出了皇帝眼中的杀机,心中暗骂林妙言愚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皇帝主宰着每个人的生死,即使你没有罪,只要皇帝动了杀机,各种罪名就会被扣到你头上,若再让林妙言继续下去后果会越严重,便道:“林妙言,这里是听政殿,容不得你胡来,还不磕头认罪”。 “臣媳无罪,只是为夫申冤心切,为何要认罪”。 皇帝忍无可忍,怒意勃发:“大胆,真是冥顽不灵,茂轩抓进大牢候审”。 林妙言于茂轩先一步蹿到燕俊驰身后,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抵在燕俊驰的脖子:“既然皇帝陛下执意要袒护太子,那林妙言只好自己为夫报仇,拿太子殿下的人头祭奠夫君。” 满朝譁然,好一个林妙言根本就是不打算活下去,皇帝怒道:“你敢?” “不瞒皇帝陛下,臣媳的棺木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什么事会不敢做?”林妙言说完,朝冰玉与依然使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护着她走出听政殿。 来时的三匹马在外面等候,禁卫军手执武器尾随而来,伺机寻找机会救出太子。 冰玉在后面长剑一挥划出一道白森森的刺眼的剑气,临近的禁卫军顿时倒了一面,林妙言趁机逼着燕俊驰上了马,策动马鞭,如同来时一样冲出皇宫。 燕俊驰冷冷的看着她,始终一语不发,你就爱他到这个地步,要与他同死,为他干冒杀头的危险抗旨?硬闯听政殿,劫持太子,那一项不是死罪…… 在听政殿时她那冰冷而陌生的眼神和疏离,让他感到她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人了,轩弟的死在他们之间划了一道鸿沟,无法逾越。 “妙妙,我没有想杀轩弟”无论她信不信,他一定要说这句话,他是失手杀了荣轩,虽然他很想让轩弟死 很想把妙妙夺过来,但聪明如他怎会不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杀了轩弟,他与妙妙的协议等于作废,她将视他为仇人,不共戴天。 正文 096,虚惊一场 “哦,那荣轩死于谁的剑下”,到如今这地步还想装算,还想用这可笑的谎言来挽回她吗? “我的剑”。 “燕俊驰,我们之间的协议彻底作废,今后我们将是仇人”。 燕俊驰一动不动的任凭她用匕首指着脖子,又恨又爱又嫉妒,剎那间只觉得一颗心已千疮百孔:“妙妙,你有没有爱过对我,那怕是一点点……有没有?” 心是动过,不过是动了善心,就是在他救荣轩受伤时,在他诅咒发作时,但这些微不足道的恻隐之心远远被失去荣轩的仇恨所抵消。 林妙言冷笑:“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与荣轩的感情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你根本就是一个只知道夺取,没有感情的人,这样的人谈爱……真是可笑。” 三匹坐骑冲出了皇宫,门口早有燕文静,谢梦宣搀扶着刚刚醒过来的梓潼,还有李虎,延箫在等着,林妙言闯听政殿是偷着去的,没与任何人商量,他们得知此事就尾随而来,却被禁卫军拦在了宫门外。 梓潼一见林妙言劫持太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扑过来道:“王妃,奴婢有话对你说,是王爷临终遗言。” 林妙言顿时鼻子酸楚,遗言……似乎这才意识到荣轩已经真正的死了,永远的离她而去。 林妙言拖着燕俊驰下了马,匕首始终不离他的脖子。 梓潼一皱眉恐燕俊驰离的太近,听了去,眼神示意冰玉,冰玉接过林妙言的匕首抵在燕俊驰脖子,梓潼这才拉着林妙言走远几步,凑近林妙言耳边说着些什么。 林妙言的眼神忽闪忽闪,清亮的眸子滚落的大滴大滴的泪珠,这几天来她没掉过一滴泪,此时却是泪如雨下,忽然间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师姐”。 正在做着针线的柳心月听到声音,欢喜的走了过来,关切的问:“师妹醒啦,你这一觉可睡的不小,从昨日上午一直睡到今天傍晚”。 “呵……”连日来就是一股气撑着她,她想办完一些事情便随荣轩而去,那知事情却有了转机,这股气一泄,身体也倒下了。 林妙言瞄了一眼柳心月手中的针线,嘻嘻一笑:“呦……师姐在给情郎绣荷包啊。” 第105页 “你这丫头就会拿我开心”柳心月推了一把林妙言,古怪的打量她,这一大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还主动与她说笑,眉间堆蹙的伤痛和戾气也仿佛在这一觉中丢到了九霄云外。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的鸣叫起来,林妙言可怜兮兮的望着柳心月:“师姐,我饿,全身没力气。” “咦,你终于会饿了呀”这三天内她几乎没怎么进食,一觉醒来又会笑,又会饿的,真是说风就是雨。 说归说,柳心月还是起身去了厨房,三天没有吃东西,身体怎么会有力气呢。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心月端了些她平日喜欢的饭菜来,林妙言已经下地来穿戴好坐在了桌前,等着吃饭。 “师妹,梓潼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你睡一觉起来就恢復了正常”,柳心月好奇的问。 “这个么……”林妙言眼珠子转了转道:“这是秘密。” “哦,礼亲王留了什么话给你,竟然使你起死回生”,莫非是什么咒语,不然怎么这样神奇。 林妙言边吃饭菜边道:“秘密,就不告诉你,对了皇帝老头那里有什么动静,燕俊驰在哪里?” 见林妙言不肯说,故意岔开话题,柳心月也不好勉强,答道:“太子回了太子府,皇上在前厅与师父和师叔在谈话”,说到这她看了林妙言一眼:“一定是关于你的谈话。” “哦”林妙言吃饱喝足便想出去走动,至窗前时看见不少人在搬动着什么东西。 “哎呀,他们怎么把灵堂拆了”,柳心月惊讶的说着,心想一定又是皇上与师父,师叔没商量好,皇上要强拆灵堂,紧张的望着林妙言,万一她又横起来,激怒皇上一定性命不保。 正想着,燕文静一脚跨了进来,看见林妙言恢復了精神,和桌上的空碗碟,已经料到几分,一定是昨日里梓潼告诉先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了,呵呵笑着道:“妙妙,好事,真是好事,想不到荣轩会想到这一招,果然有才”。 一听这话,林妙言就知道荣轩的计划成功了问道:“龙溪城攻下了?” “恩,龙溪城五年前被西楚夺去,成为了西楚指挥调度的重要据点,此次荣轩诈死,楚南天信以为真,大举进攻聊城,落入圈套,失了龙溪城,只可惜让楚南天跑了”。 听到这里柳心月算是明白了,燕荣轩与太子合演一场戏,打赢了一场战,收復了龙溪城。 “混蛋燕荣轩”林妙言骂了一句,得知荣轩死讯那一刻,她几乎要随他而去,害得她万念俱灰,生无可恋,这一切居然是场戏,燕俊驰会配合荣轩演这齣戏?这让她难以相信。 但不管怎么样,荣轩平安就好。 燕文静心虚的摸摸鼻子道:“额,妙妙,其实荣轩走时对我千叮万嘱不要让你离开青云门,是为师失职了。” “师父,这与你没关系”虽然是一场虚惊,荣轩完好无损,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 燕文静以为她又思念燕荣轩,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自告奋勇道:“妙妙,你一定是惦记荣轩,过几日心月成亲后,为师陪你去聊城。” “不去”林妙言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燕文静不明所以。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去”,她的脾气荣轩最了解,燕文静怎能拦住她,此次荣轩分明是利用她这性子来把事情闹大,以使楚南天信以为真,落入圈套。 需要她配合,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商议,为何把她蒙在鼓里,好似被欺骗,心中不痛快。 柳心月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温和的道:“师妹还在生荣轩的气吧”。 林妙言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玩弄着血玉手镯道:“师姐,你想一想梓潼为什么在我劫持太子后甦醒,就这样巧合?分明是荣轩早就预谋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有种被傀儡的感觉,夫妻之间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待吗?” 燕文静舒了口气,还以为又有什么大事,“正因为一切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才敢下此对策,妙妙荣轩是太了解你了,从小你就是一点气都受不了,藏不住事,更不会撒谎演戏,若是提前告诉了你,万一你露出破绽,让楚南天反过来设计将荣轩捉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仅荣轩要送命,他麾下的将士得有多少流血牺牲,燕国又要增添多少孤儿寡妇”。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感觉好像他在耍弄我玩儿”,林妙言嘟着嘴,还是不服气。 “呵呵,傻丫头,就是喜欢置气”燕文静搂着她的肩安抚她道:“你想他为什么要自请上战场?”在青云门时,燕文静曾经偷听到林妙言与燕俊驰的一段对话,又经过这许多的事情,燕文静也把燕俊驰,荣轩,与妙妙的关系看清楚了。 真相就是燕俊驰也爱上了妙妙,想用手中权势把妙妙抢过来,而荣轩为了得到一些实权能以燕俊驰抗衡,所以自请上战场。 燕文静出身皇族,深知权势压倒人,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没有实权只有任人欺凌。 林妙言眼望着师父,无话可说,荣轩上战场为了她,想急于打胜战也是因为她。 燕文静继续道:“你可知为什么在你劫持太子后,梓潼又要将真相告诉你?” “……”怕我做出不可弥补的祸事。 “好孩子,荣轩是处处为你设想,假如你真的杀了,或者伤了太子,就闯了大祸,为了保住你,所以不顾大军成败的告诉你真相,在他心中你比一切重要啊……” 正文 097,筹备婚礼 林妙言扑闪着眼睫,心中的气消了一半,却仍然倔强的道:“那我也不去找他”,是他不对就得他先低头。 燕文静与柳心月相互对望偷笑:“好吧好吧,不去就算了,为师也该操心一下心月的婚事了,就是不知道某人会不会相思难耐的又偷偷跑去看人家,我倒是听说西楚那明玉公主长的可真漂亮呢不知道某人心中是不是在偷偷喝醋呢……”。 “师父,你,你拿我开心”林妙言把头拱进被子里,以掩饰脸上的绯红,好像还真的是想要去看看荣轩。 “呦,妙妙害羞了,哈哈,想夫君就想夫君,跟师父还装什么呀”。 “咦”林妙言忽然揭开被子问道:“师叔呢?她不是和师父你一起去见的皇帝老头吗?” “哦,皇兄留她说些话,他们从前也是师兄妹,叙叙旧也是常理……心月,再过半个月便是你的婚期了,我们得尽快动身回青云门,准备你的婚事了”。 燕文静与柳心月商量起婚事,冷不防林妙言冒出句话来道:“师父,师叔那个女儿的父亲是不是皇帝老头?” “哎呀……”燕文静在帮着柳心月裁剪新衣的燕文静,被锋利的剪刀割破了手指,骂道:“胡说些什么?你师叔怎么可能与皇兄生孩子……关于你师叔那个女儿的事情,休要再提。” 第106页 “哦”林妙言白了燕文静一眼,不是就不是,怎么这样大反应,皇帝老头那样讨厌,若不是早就听闻皇上喜欢师叔,并且水月山庄里那副精美的师叔的绣像,她才不会这样联想呢。 若皇帝老头与师叔生了女儿,留在身边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师叔回青云门当什么邀月堂主。 燕文静点了一下林妙言的头,“脑瓜子都装了些什么?……难得今日好心情,心月要嫁人,总得备些东西,走,我们去街上逛逛”。 虽是寒冬,街头依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燕文静与林妙言兴致勃勃的买东西,不到一会手中已经大包小包,不知怎的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些事情,林妙言倒是稳重了许多,要是从前的话,出来玩就咋咋唿唿的,那里会有这样斯文。 三人进了一家布庄挑选嫁衣布料,林妙言没有兴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师姐那副幸福样,走了一下午丝毫不觉得累,从心底佩服,成亲是女人一生幸福的开始,但愿师姐的感情路不要像她这样多波折。 门口进来一个素服妇人,慈眉善目,面带微笑,一举一动间给人一种亲和力,这妇人进了布庄朝燕文静那个方向走去。 “咦,李伯母”柳心月首先打招唿。 妇人寻声望去面露欢喜,走到近前却沉了脸责备道:“怎么还叫伯母,叫娘。” 原来这妇人便是李延年的夫人,师姐的准婆婆,李延年是教荣轩医术的师父,也算是她的长辈,出于礼数也过去打了招唿。 李夫人打量一下林妙言笑道:“真是好姑娘,今年多大了?” “已经十九了”林妙言虽然去过几次李府,也知道她小时候与师父是手帕之交,但却是因为她经常在佛堂念经送佛,所以无缘得见,今日难得出来定然也是因为要操办儿子婚礼而来备置物品的吧。 “哦……”李夫人点了点头,眸光闪了几下,似乎有些水意:“若是蝶儿还活着,也是你这般大小”。 林妙言莫名其妙,她没说什么话啊,李夫人怎么就要掉眼泪了,本来想问问,却感觉柳心月拉了拉她的衣袖,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燕文静与李夫人多年未见,林妙言提议一起去吃饭,顺便可以叙叙旧,却遭到拒绝,因为李夫人常年吃素,因为燕国风俗女方出嫁前十五天内不准去男方家里,所以他们简单聊了聊便分手。 “师父,李夫人好奇怪”李夫人一走,林妙言立即提出了疑问。 柳心月替燕文静答道:“李夫人本来还有一个女儿叫李彩蝶,只是在三岁时就已经走失,李夫人思女心切,病了一场后,脑子就时常犯煳涂,李伯伯也束手无策,家里人在她面前从不敢提起李彩蝶,不过近年来吃斋念佛的,这病倒是不曾犯过。 林妙言暗道好险,幸亏师姐拉住了她,她才没问李夫人她女儿的事情,否则刺激得她病发,岂不是闯了祸。 过了三日,梓潼与郑棋伤好得差不多了,匆匆奔赴聊城去相助燕荣轩,师徒三人加上谢梦宣回了青云门准备婚礼事宜。 青云门许久没有喜事,今次碰上自然人人欢喜,燕文静忙着张罗嫁衣,喜服,邀月堂的师姐妹为她挑选物品,每日功课做完便是打理婚事。 邀月堂全是女弟子,这一下筹备婚礼叽叽喳喳,人人自告奋勇,林妙言想要插手都插不上,谢梦宣不喜吵闹,二人倒是经常找安静的地方偷闲。 品茗阁里,林妙言正在专心的看着玉女剑法的内功心法,一缕碎发被风吹得垂在了额头,一旁的谢梦宣抬手为她拂开,林妙言抬眼与她相视一笑又继续看书。 谢梦宣却是愣神了一会,妙妙越来越像那人了,世上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像也会有相似之处,随即那人给的痛也一併而至,忽然间一阵厌烦,起身道:“妙妙我去午睡。” 林妙言倏然抬头,看见她眸中一闪即逝的厌烦心中奇怪,刚才不是还露出慈母半的笑意?怎么忽然又这表情。 最近总觉得师叔有些怪,好像自从宇文溯来过之后,师叔就有变化,具体哪里变了也说不上来。 日子在繁忙和喜庆的气氛中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出嫁前一夜,按照风俗新娘的父母是不去送亲的,所以燕文静与谢梦宣就没有跟着去,也不准林妙言去。 但是这样的事情林妙言怎么会放过,稍微略施小计,化妆成李虎带来的一丫鬟,跟着去,李虎来接新娘时带了几个丫鬟,但今日他却是没有精力去注意多出了一个丫鬟,于是林妙言顺利下山。 花轿在李府门前停下,看热闹的人围了水泄不通,李延年的保和堂救了不少平民百姓,夫人曲惠珍常年念经送佛,布施穷人,在当地很得爱戴,迎亲当日不少受过李家恩惠的都自发来帮忙。 喜娘揭开轿帘,与林妙言扶出新娘子,鞭炮齐响,李虎在人们的叫嚣下背着新娘进了李府。 “俊驰,俊驰,我看见新娘子的脸了,好漂亮”一人在厅中欢叫,虽然人声嘈杂但她还是看到乔弈冰拉着燕俊驰的手臂咋唿。 燕俊驰瞟了一眼新娘的随嫁丫鬟,微一怔,随即拉过乔弈冰:“冰冰,今日人多不要添乱子,紧跟着我别乱跑。” “哦,知道了”乔弈冰像个乖孩子一样挽着燕俊驰的胳膊,在一旁观礼。 拜堂完毕,林妙言随着新娘进了洞房。 洞房设置在西院,这里比较安静一些,喜娘与林妙言陪着新娘在洞房,忽听窗外有响动,林妙言敏捷的窜到窗前问:“谁?”若不是怀有敌意,怎会在窗下鬼鬼祟祟。 “冰冰,叫你不要乱跑,怎么到了这里”。 白衣墨发的燕俊驰焦急的从院门闪出,对窗外偷看的乔弈冰苛责。 乔弈冰直起了身子:“我只是想看看新娘子,好漂亮。” 燕俊驰拉着乔弈冰的手:“早知道你调皮就不带你来了,新娘子的盖头要等新郎揭开,你别添乱了”。 喜娘一见是太子爷,连忙拉着林妙言出去跪地:“老奴见过太子爷和乔大小姐”。 见林妙言还站在当地,喜娘拉扯她的衣袖,林妙言却是视若无睹。 燕俊驰命喜娘起来呵呵一笑道:“无妨,今日大喜之日,这位姑娘可免礼。” 正文 098,请神容易送神难 乔弈冰也不在意,跑到洞房门口,被燕俊驰抓回来,喜娘呵呵笑着从屋里抓了一把喜糖放到乔弈冰手中:“乔大小姐吃点喜糖,讨个好彩头,你与太子爷定然会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喜娘嘴巴像抹了密似的,哄得乔弈冰喜笑颜开:“喜娘,这新娘子的嫁衣真好看,待我出嫁就要这样的。” “呵呵,乔大小姐说笑,太子爷身份尊贵,你们的婚事定然是样样精美,什么美丽的嫁衣会没有?” 燕俊驰呵呵一笑:“你这婆子倒也会说话,打赏”。 一旁的白狼立即给喜娘一锭银子,足有十俩,喜娘又跪地磕头谢恩。 第107页 送走燕俊驰等人,喜娘与林妙言回了洞房,对林妙言做了一顿教育,见什么人要说什么话拉,等等,林妙言听的眼皮子打架,竟爬在桌上睡了。 喜娘嘆息着摇头,自己却是交待了新娘子一些事情便去前厅见机讨赏。 见屋里没有了人,林妙言拿掉脸上的伪装面具,嘻嘻一笑:“师姐。” 柳心月欠了欠身子道:“你是妙妙。” “恩”,林妙言坐过来给柳心月锤肩捏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天都黑了,屁股都麻了吧”。 “还好,不知还要等多久,只是肚子饿的紧”柳心月伸了伸胳膊和腿,却是不敢动了盖头。 “哦,我看还得个时候,李大哥还在陪酒,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恩” 李府不大,林妙言来过几次,便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厨房,厨房里此时也正忙着,她随便拿了几样点心装到盒子里,原路返回。 路过一段林阴路,此段比较安静一些,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俊驰,我就要去厨房看看嘛,他们做的桂花糕味道不错,你不是喜欢吃吗?我去学做给你吃”。 林妙言听这声音,她此时还原了真面目,不愿意与他们打照面,下意识的躲进了林中。 只见一身粉红的乔弈冰走在前面,燕俊驰跟在后面道:“这些事情不用你去做,乖,快随我回府去,时候不早了。” 乔弈冰推脱着还要去厨房,被燕俊驰一把搂进怀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乖,不然我生气了。” 最后,乔弈冰顺从的跟着燕俊驰离开。 林妙言从林中闪身出来,原来乔弈冰都已住进了太子府,燕俊驰你还对我这般霸道,也太贪心,想想也是对的,聚贤庄的实力朝中几股势力谁不想得到,只是乔江坚决不涉足朝廷,油盐不进,燕俊驰俘获乔大小姐芳心,正是巧妙的办法。 现在只希望有了乔弈冰会让燕俊驰放了她,毕竟她于他一点价值都没有。 回到洞房,把点心给柳心月吃了,又倒些水给她喝,二人聊了一会,李虎终于来了,林妙言识趣的离开。 没想到今日李府的人太忙,没人招待林妙言的食宿,林妙言哀嘆一声,自己出了李府,去了礼亲王府。 自燕荣轩假死之后,全府上下对林妙言服服帖帖,俨然已经成了府中有威望的女主。 林妙言钻进辰苑,这里还保留着原来的陈设,被褥洁净如新,今日折腾的够累,一头扎进被窝,唿唿大睡。 半夜被一阵凉风吹醒,白衣墨发的男子赫然坐于床边,静静望着她,见她醒了,出声道:“妙妙,你睡醒了。” 深更半夜突然无声无息的进到她的卧房,联想之前在青云山的种种,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衣襟,紧张的盯着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想干什么?” 她种种戒备的动作让他的心微微一痛,想要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告诉他,今后再也不强迫她,可是她警戒的朝里一缩:“你别过来,否则我喊人了。” 燕俊驰冷冷一笑:“你喊啊,让全府上下都知道你深更半夜在卧房里藏着男人。” “你……到底想怎样?”好吧,林妙言完全妥协了,他现在有了乔弈冰应该不会对她怎样。 “呵呵,我助俊驰赢了这场战,你怎么的也得给我点回报啊……”,即使是在朦胧的夜,他的手准确无误的捉住了她的手:“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所以我要你吻我已做回报。” 林妙言头皮发麻,挣开他的手:“燕俊驰,我要毁约,我们分手。” “什么?分手,毁约,你在耍我吗?”他的全身有火气在涌动:“你与俊驰是早就串通好的吧,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梓潼武功那么高怎么轻易就让我杀了俊驰,你们根本就是串通起来耍我。” “我……”她想说她没有,荣轩假死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可是这俩个男人始终是荣轩重要:“是的,我们串通好了来利用你。” 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却笑了:“蠢女人,你也被俊驰利用了,还要装算”。 “为夫君做事,是妻子的责任,何来利用之说,燕俊驰你既然要娶乔弈冰了,就放了我吧,我的心给了荣轩,就算是被强留在你身边,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有什么意义呢,看得出来乔弈冰的里只有你,好好珍惜她,我们从此一刀俩断”。 “一刀俩断?”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有股火气在胸中涌动,这是在急不可耐的要与他划清界线,无忧无虑的重新投入俊驰的怀抱。 “恩”,林妙言微微向后缩一缩,以防备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强忍住要质问她的冲动,他柔声道:“妙妙,如果是因为乔弈冰,我保证这样的状况不会太长久。” 他会甘愿为了自己而放了聚贤庄这块肥肉?他多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排除异己,顺利登基,怎么可能为她而放弃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哄三岁小孩吗? “呵呵,燕俊驰你的世界太深,东西太多,我只是其中一粒微小的尘埃,失去我你可以过得很好,而我的世界只有荣轩,你非要把他从我心里挖出来,我的心会很伤,非要这样吗?男女之情需要俩相情愿,何苦折磨你自己……” 折磨自己……燕俊驰笑了,确实是在折磨自己,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娶她过门,他废尽心机,暗中密谋,其中遇到多少的困难,而她一句分手就算是了结了这段情,分明在耍他玩儿。 “林妙言,你当我是小狗一样逗弄玩儿吗?”燕俊驰反而点亮了烛火,悠闲的倒杯水捏在手里“请神容易送神难,天下之物,强者得之,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是个男权的社会,女人是男人的私有财产,虽然轩弟的权利和威望在一点点扩大,但却不至于连个女人都抢不到手,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强过什么也得不到。 烛火一亮格外招人耳目,若被人看见她将名节不保,急道:“你快走。” 燕俊驰却是厚脸皮的坐着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这才慢吞吞的起来拍了拍手:“妙妙,我会再来看你的,还有聚贤庄的事情你一定不要插手”。 清凉湖里,一个娇俏的人儿欢快的游来游去,洒下了一串串银玲般的笑声,岸上延喜无奈的道:“明玉公主,你快上来吧,这是王爷为王妃造的清凉湖,王妃知道了会生气的。” “哦,你这一说我反而不上来了,这里就快成为我的地方了,多玩一会又有什么关系”,转眼看见延喜身后一个女子慢步而来,很普通的一身白衣,身上没有几件华丽的装饰,朝她喊道:“喂,那个丫鬟,给我找些干净衣服来。” 延喜转身,林妙言缓缓而来,顿时像看到救星一般,垂首道:“王妃”。 水中的女子一愣,这就是燕荣轩心心念念的女人,普通的容貌,普通的装束,但眉眼间那份随意,恬淡,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仿佛天大的事到了她这里都化作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心也跟着放松下来,无形的构成一种吸引力。 第108页 正文 099,明玉公主 林妙言还没起床,就让冰玉给清凉湖加热,准备要沐浴,那知一出来便看见这个女子,听延喜叫她明玉公主,想来荣轩也回来了吧,怎么带着她回来,难道还真想娶她? “王妃,这位是西楚的明玉公主,今天早晨与王爷一起刚回王府不久,王爷适才去看过王妃,当时王妃睡得正香,吩咐老奴不要打扰”,延喜连忙解释。 在青云门筹备师姐婚礼之时,听说过西楚失了龙溪城,放软了态度,有意和亲,想不到动作这样快,人都接到礼亲王府了。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延喜虽然得命可以下去,却只是退到一边,以便林妙言有不时之需,在他心中始终是向着林妙言的,甚至还有点生气王爷把这个不知礼数的公主带回府。 明玉公主见延喜只是垂首,并没有对林妙言行跪拜之礼,心中对她看轻了几分,一个奴才都敢这样,可见她的地位也不怎么的,但她却是不知道正是因为林妙言的随意,不拘礼节才让他们这些下人更喜欢她。 “哦,你就是林妙言?嗯,长的也不怎么样嘛,也不知道礼数,本公主过了门就是正妃,怎么不向我请安行礼”,她早就调查过了林妙言只是一个由师父抚养长大的孤女,无权无势,怎能与她相比,在林妙言面前倒是先摆下了女主的架子来。 楚明玉仔细打量这个院子,清雅别致,瞧着特别舒心,取名辰苑,分明就是为林妙言建造的嘛,不由的心生嫉妒。 “辰苑也不过如此,不如荣轩的寝殿舒适,不过本公主倒是很喜欢这清凉湖,他日我住进了寝殿少不得要来这里叨扰了,呵呵”。 入住主子寝殿只有正室才有的资格,楚明玉倒是拥有强大的自信。 延喜忍不住要回驳几句,却是被林妙言拦了回去,走得岸边,笑脸相迎:“好酸的味道,明玉公主,你是应该好好洗洗,你身上太酸了,多泡一会儿”,说完一条红白相间的软鞭将她留在岸上的外衣捲走。 “明玉公主,你这衣服也酸得很,延喜拿去处理了”。 明玉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亵衣,此时浸在水里,自然是上不了岸,外衣被林妙言拿走,她此时想出来都不能出来。 延喜闷笑着接过衣服下去,迎面来了燕荣轩,立即垂首道:“王爷”,眼神迎向他,似有询问之意。 燕荣轩一身清爽的青衣,仪态休闲的信步走来,嘴角挂着的笑意,润如春风,沁人心脾,四个多月的征战,皮肤略微有些黝黑和粗砾,却将他原本柔和的面容磨砺得有些稜角。 “妙妙是王府的女主,自然是她说了算,你照做便是”。 话刚说完,林妙言却是大步迎向燕荣轩,一顿拳脚相向:“燕荣轩,叫你装死,害的我差点自杀,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嫌我碍了你与楚明玉的好事,就明说我决不在这里多作停留,……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什么破王妃。” 她不是吃楚明玉的醋,而是还在生气燕荣轩装死的事情,而燕荣轩却不管她的拳脚搂紧她,使她的拳脚施展不开。 “放开我,你这混蛋,你这没良心的……在耍我吗?……唔,放……放开……” 燕荣轩呵呵一笑,宠溺的抱紧她:“小野猫的性子又犯啦?” 林妙言怒气未消,“野性难驯”,燕荣轩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场,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她因他的强吻而把话说的断断续续,手却仍然不甘心的敲打他的后背。 燕荣轩如入无人之境,用她喜欢的方式挑逗她,不到三秒钟,林妙言就彻底被征服,由反抗变成了顺从,手臂环着他的腰攀上脖颈,由顺从变做了主动…… 延喜得意的看了一眼脸都气绿了的楚明玉,敲敲退下去。 楚明玉全身都要冒火了,当着她的面如此,这是故意气她,拍打着水面,柳眉倒竖:“喂,燕荣轩不准亲她……不准抱她。” “哦,明玉公主管的也太宽,我和我的王妃亲热你也要管?”燕荣轩理直气壮的回答,把脸憋得通红的楚明玉顶得无话可说,就算是皇帝,面对众多的妃子,想要宠幸谁,难道还要一个女人同意? “燕荣轩,你……我可是西楚公主,代表西楚来和亲的,你这般态度,就不怕我哥哥再次烧起战火?” 燕荣轩微微侧目,剑眉微扬:“我燕国有不少皇子,亲王,明玉公主尽可随意挑选,若是贵国想要打战,本王也乐意奉陪。” “我就看上你了”楚明玉在水中巧笑嫣然,脸颊微红。 “我的妻子就在眼前,明玉公主你有喜欢做人小妾的癖好,我还没有养小妾的习惯”,燕荣轩将林妙言搂的更紧一些,以示立场。 水中的明玉公主气的快要炸毛:“燕荣轩,别不知好歹,我西楚灭你燕国不费吹灰之力,与你和亲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燕荣轩不愿与她多作纠缠:“既然明玉公主喜欢游泳,那就请便,我与妙妙久未相见,自有一番贴心话要说,请不要来打扰”说完与林妙言携手而去。 “荣轩……这样会不会得罪西楚公主,给你带来麻烦?”林妙言有点担忧的问,“毕竟是一国公主,脸皮会挂不住的”。 “她的脸比墙后,就是来找麻烦的……妙妙,此次与西楚使团回京是商议和亲之事,我定然不会同意,所以若是再起战火,我必带你去聊城,以免生出什么事端”。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迳往前走,听到她捂嘴浅笑:“我们的礼亲王要遭抢亲了”。 “她敢抢,我就敢把她打回去 ,这种事吃亏大的是女人,想自取其辱我怎能拂她心意” 林妙言诧异的望向他:“荣轩,原来你也可以这样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润如春风,懂得怜香惜玉的温柔男子。” 他牵起她的柔夷,轻啄几下:“我的温柔只给你一人。” 黑白分明的双眸氤氲了无限温情,似漩涡一样,要将她卷进去,她的心顿时化作了一滩水,靠进他怀中:“荣轩……” 此时郑棋已经牵出大黑马来,燕荣轩翻身上马,朝她伸出了手“上来,妙妙,我带你去我们的梦园。” “梦园?可是梦园山庄?”林妙言疑惑着上了马,燕荣轩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在她脸颊亲一口道:“我在京郊为你建的梦园,梦园山庄离这里很远的哦……” 马鞭轻扬,大黑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一直出了礼亲王府,直到西郊才停了下来。 梦园是坐落于京城西郊的一处小别院,虽然别院只是与一般民居没有多大差别,但占地足有礼亲王府那么大,院中分为了五部分,中间部分是可以居住的闻香阁,四周分别是春园,夏园,秋园和冬园。 四个园子分别收录了每个季节最美的景色和花儿,中间部分可居住的地方有闻香阁,藏书楼等。 第109页 有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过来行了礼,将马接了过去道:“王爷来的正是时候,冬园的腊梅开得正红呢”。 燕荣轩揽过林妙言在怀中道:“阿四,她是我的王妃,这园子就是为她而建,你若把园子打理好了博得王妃欢心自然少不了赏赐,若惹得王妃不高兴要小心你的脑袋。” 阿四跪地磕头给林妙言请安行礼,燕荣轩示意他起来,望了望四周道:“福旺与福胜呢,叫他们也过来认认你们的主子?” 阿四低头恭敬的答道:“得知王爷会与王妃过来,他们二人去城中备置物品还未回”。 二人随意聊着便已经走到了冬园。 一片红色的海洋,朵朵红梅傲然绽放在枝头,艷而不妖,清幽淡雅,空气中暗香浮动,地上落满了红色的花瓣,这景色岂是一个美字。 “喜欢吗?”燕荣轩跟在她身后问。 正文 100,小别胜新婚 “嗯”她使劲的点头,却突然变了脸色,瞅了一眼燕荣轩:“你骗人,这梦园的建成非一朝一夕,你在青云山十五年,这些又是什么时候建的。” 他走过来揽着她盈盈及握的腰宠溺的看着她,温润如玉的双眸蕴满嚮往和温柔:“小时候我经常梦到一个仙子在花间跳舞,玩耍,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每当我走到她身边想要抓住她时,梦就醒了,我从未抓住过她。起初这里只一片宽阔的草地,五岁时我开始在这里为梦中的仙子种花,每当看到好看的花都会种到这里,后来我去了青云山,每年都会抽时间回来打理,年復一年花越来越多,我在这里干脆盖了闻香阁,按照你我心中所嚮往的梦中的美景规划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荣轩,如果有个地方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盛开的花朵和美景,那该多好。” “会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即使没有我也要为你造一个”。 “那地方叫什么名字?” “梦园……也是我们的家园。” 十年前的一句随口承诺,他现在兑现。 她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道:“那建此园的最初也不是因为我,那时你五岁,我刚刚出生”,完美的背后有了一点小小的瑕疵,爱人的眼中揉不进沙子。 他没让她如愿的甩开手,而是更用力的把她拉了过来额头抵在她头道:“傻瓜,你就是那个仙子,此生我为寻你而来”。 林妙言只当是他哄她开心的戏言,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唇已经轻轻的落在她眼睛上,一路轻柔的滑到她的香唇。 “恩,有人来了”林妙言躲开他的唇,轻声提醒他。 林间来了俩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对着他们跪地就拜。 “福旺拜见王爷,王妃” “福胜拜见王爷,王妃” 被打断了热情,燕荣轩不耐烦的道:“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将二人打发走了,林妙言又兴致大起,练起了剑来。 玉女剑法很少有人喜欢,但林妙言却是情有独中,但无论她此时把剑舞得怎么精秒他也是心猿意马,看着她窈窕的身姿更是挑起了强烈的渴望。 迴风剑出鞘,燕荣轩冲进她密密的剑网,低低骂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几招下来,林妙言被他三下俩下就摆平,她惊愕的张大嘴,第一次发现荣轩竟然如此厉害,十招之内便打败她的玉女剑法,早知如此便该用青云剑法。 他却不容她再熘走,自上次在青云山药庐一日的温柔,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如今虽然分别不到一个月,却是无比的想念,可这小女人明明是故意作弄她,大概因为他假死的事情还在生她气呢。 既然这样,就用老办法好了,该是展露男子气概的时候了。 一手用力,她已撞进他怀中,寸寸相思之情化做燃烧的火,要将她溶化。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般涌来,虽然汹涌却是能感觉到来自他的爱惜,和温柔的对待。 “你为什么带楚明玉回王府”,林妙言手按在他胸前迴避他的热情,冷声质问。 “太地良心,是她自己跟来的,妙妙,你就是故意折磨我”,他拉开她的双手,又凑了过来捉住她低低浅笑的红唇,日日思念的人儿搂在怀中,她却故意作弄,恨不得将这个小可人儿那白嫩的脸蛋咬几口。 “摁,你鬍子长,扎我脸”,她坏笑着又要跑,就是要气你,谁叫你装死害我伤心欲绝。 “你往哪里跑”,这一次他狠狠的将他摁进怀中,铁臂环的密不透风,然后“行驶”做丈夫的权利。 她沉闷的一声喘息,带着妩媚,引得他更激烈的“回馈”,她一惊之下往后退一步,却是沉受不住来自他身体的压力,跌倒在了草地上。 他就势压住她:“妙妙,这些日子以来我相思欲焚,你可曾也是如此思念我。” “不过才半个来月的时间……” 不待她说话,他又用唇封住了她的嘴,轻声道:“难道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吗?妙妙,你就是折磨我,小妖精。” …… 许久她才得以喘息的呢喃:“别,不要在这里……” 燕荣轩番然醒悟,连忙整理一下俩人杂乱的衣襟,“呵呵”笑着抱起她,进了闻香阁的卧房。 闻香阁外,楚明玉一路大叫着:“燕荣轩”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燕云天和一个妖孽一般的紫袍男子。 燕云天与燕荣轩奉命陪同西楚皇子楚南天和公主楚明玉在京城游玩,可燕荣轩一回京城就说身子不适,将这任务交给了燕云天。 要提玩,燕云天最在行,京城所有娱乐的地方他无所不知,与楚南天才相识就意气相投,打的火热,就是这个胡搅蛮缠的楚明玉,一大早玩失踪,而且连个丫鬟都没带,找了半天,才在礼亲王府的清凉湖找到。 将人捞上来时,喷嚏连连,叫嚣着要将燕荣轩大卸八块,几经转折又找到了这里。 闻香阁是俩层小楼,当初设计之时只考虑到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所以能居住的地方并不大,也只有俩三间卧房。 楚明玉一路寻来,挨个房间拍打,叫嚷。 燕云天一路战战兢兢,他知道二哥的脾气,外柔内刚,延喜偷偷告诉他燕荣轩与林妙言一起来了梦园,他们来这里自然是不想被打扰,眼前这楚明玉,大叫大嚷,登堂入室,好似来捉姦的泼妇。 正在如胶似漆的俩个人听到这声音,不由的对望。 “恩,你确定要继续”林妙言窘迫的在他耳边轻声问。 “我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荣轩……被发现多尴尬”。 “我们已正式成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么搞的像在偷情,别管她”。 “燕荣轩”门被拍打的似要打开,楚明玉试着朝里面望去,厚厚的窗纸阻隔了一切视线。 第110页 原来这门早已在里面上了锁,燕荣轩闷笑:“别让他们打扰我们的美好时光。” 燕云天与楚南天看着楚明玉拍打半天,没有结果,松了口气,不料这位公主一句话语出惊人。 “把这三间屋子的门都砸开”。 屋里那俩位也是受惊不小,随即听楚南天道:“明玉,这是燕国,由不得你这般胡闹,若是不想被礼亲王讨厌,甚至赶回西楚,你就乖乖的听从三皇子安排。” 这番话对楚明玉有效,果然放弃了砸门的念头,却又不甘的道:“可是,他究竟跑哪里去了嘛,我又不是老虎,用得着这样躲吗?” 阿四上前垂首道:“不如让老奴在正厅备些茶点,请皇子和公主慢慢闲聊,等王爷回来。” 楚明玉寻思一会,燕荣轩明明是故意躲着她与林妙言去亲热了,她嫉妒得要命,就是找不到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好跟随阿四去了正厅。 燕云天与楚南天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是会武之人,刚才若是静心细听,屋中俩人的对话全听到耳中,幸好楚明玉正在气头上,没有发现。 三人在正厅闲聊,一个时辰后,燕荣轩才施施然露面:“让楚兄与明玉公主久等,燕荣轩怠慢了,不知道俩位找到这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西楚是楚南天在统帅,指挥,他与燕荣轩棋逢对手,大有心心相惜之感,如果只是楚明玉他完全可以避而不见,其中有楚南天,他若一再迴避便不合适了。 “……”因为明玉难耐嫉妒,要跑来这里坏你的好事。 “恩……”燕云天起来打哈哈:“楚兄听说你身体不适,特意过来看看”。 见到林妙言没有跟来,楚明玉心情大好:“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吗?” “呵呵,当然可以,只是内子喜欢清静,所以选了这偏僻的地方,想不到你们还是找到了”,燕荣轩轻抿一口茶,警告的剜了楚南天一眼,若再不管好你妹妹,我就不留情了。 101,不速之客 “小妹玩劣,给燕兄添麻烦了,”楚南天抱拳赔礼,对还未谋面的林妙言也是诸多好奇,要知道眼前这男子在战场上是雷厉风行,办事爽脆,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又道:“弟妹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此次楚南天兵败龙溪城,全是因为林妙言在京城的动作误导了他的思维,把燕荣轩的死讯误以为真,楚南天其实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见林妙言了,她可是此次兵败的罪魁祸首。 “哦,适才拉她去骑马,累了在闻香阁休息,一会用膳请她出来与楚兄相见。” 三个男人东扯西拉,谈天说地的聊起来,楚明玉插不上话,便动起歪脑子,藉口要方便,跑到闻香阁,想去找林妙言,最好能弄些让她出糗的事情来,她泡了一上午清凉湖,这口气岂能说算就算。 梦园平日不备丫鬟,也很人有人来,楚明玉去找她时,她正在浴池洗澡。 楚明玉见卧房没有人,却隐约听到水声,便寻着后门进去,屏风之后,雾气蒙蒙,水声阵阵。 林妙言在浴池中央,水上飘着点点红梅花瓣,凝脂玉肤上红印罗叠,连手臂上也是。 一旁的衣架上她与燕荣轩的衣物互相交叠的搭在上面,这其中还有女子和男子的贴身内衣,林妙言的红梅花肚兜很配合的在最上面气她…… 感情他们亲热完了,又鸳鸯戏水一番,燕荣轩才出去见他们,顿时妒火中烧,我寻燕荣轩一天,你们却躲着我亲热,一定要气气你这小狐狸精。 狠狠的在肩膀上一掐,又痛的捂住嘴不敢出声,然后走了进去道:“原来你在这里躲着。” 林妙言抬头,楚明玉已经缓缓而来,自来熟的脱掉衣服,下到池中,游到她身边道:“热水泡的真是舒服,不介意与你同浴吧”,说着故意露出了淤红的肩头。 “明玉公主不嫌弃就好”,林妙言礼貌的微笑,见她肩上也有红印,微微一颤,随即隐去。 楚明玉捕捉到她那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哎呦”一声娇哼,抚摸着肩头羞涩的道:“荣轩也真是的,不知道轻重,前几日就弄的现在还没好。” 偷眼望去,林妙言嘴角牵动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笑道:“明玉公主,林妙言洗好了,你自便”说完起身穿衣。 楚明玉暗自得意,气的就是你,也跟着起来,紧随其后去穿衣服。 “咦,你看我这肚兜好不好看,是荣轩送给我的呢,他说是燕国手艺最好的绣娘绣的呢……”楚明玉正想看看她,这回你还不生气? 却不料林妙言拿起另一叠准备好的干净的衣服穿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正厅内的炉火烧得正旺,屋内温暖如春,三个男子侃侃而谈,见到俩个女子一起来到,脸现惊奇。 一个活泼可爱,身姿灵秀,一个风致雅然,妩媚灵动,分开来看都是翩翩佳人,可放到一起所有眼光都会不约而同的落在林妙言身上。 燕荣轩眸中闪现璀璨光芒,不可否认,自从他们成了夫妻,有了肌肤之亲,这个小女人散发的魅力越来越有内涵,比起以前在青云山时那个小女孩来,褪去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妩媚的风韵,越发的迷人,说不出来的喜欢。 西楚的楚南天与燕国的燕俊驰以风流出名,以美貌名扬,而俩者的长相却炯异,楚南天妖异,尤其那双狭长的眼和生来上翘的唇角,保准让见了他的人以为对你情根深种。 楚南天仔细打量林妙言,清淡如莲,妩媚灵动,一双大眼清澈明亮,透着睿智波光这就是他迫切想见到的女子,是让他兵败的女子,敢闯朝堂,劫持太子的林妙言,虽其貌不扬,但却偏生觉得她有种魔力,能够吸引人的魔力,无论男人女人都会被吸引。 剎那间就给自己的妹子下了定论,明玉的“夺夫计划”必败。 此次前来,对燕国第一才女兼美女的张玉树也是抱有想法,可还没见到面却已闻张玉树名花有主,不免颓丧,心想这趟燕国之行是有史以来最不愉快的行程了。 燕荣轩看出楚南天的丧气,投以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拉过林妙言介绍道:“妙妙,这是西楚太子楚南天。” 林妙言盈盈一拜,算是行了礼,然后又朝燕云天点了点头,坐到了燕荣轩身边。 燕荣轩拉过她的手握在手中搓着埋怨:“天冷怎么不知道加衣服,手这样冰”。 “无事,只是外面风大了些”,林妙言报以一笑。 二人在这里秀恩爱,自然是给楚明玉看的,多嘴的燕云天插话道:“我早说过,二哥才是你的良人,你这女人也不是蠢到无药可救”燕云天吃着一个苹果,惊异于林妙言的改变,看着他们二人眉目间的情意,联想刚才无心偷听的一番话,看来他们的感情很不错,这正是他乐意见到的结果。 “吃你苹果,别多嘴”燕荣轩瞪了一眼燕云天,后者翻了翻眼皮,继续吃苹果。 第111页 饭菜上来,多是些清淡的小菜,燕荣轩生有旧疾,饮食清淡,今日为了客人也备了些酒肉。 燕荣轩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本王身子不宜腥辣油腻,楚兄多担待” 。 楚南天也寒暄一番便开始动筷。 燕云天看到他们二人的情意绵绵,林妙言面上的红潮尚未退尽,白了燕荣轩一眼,夹一筷子韭菜在他碗中道:“给你壮阳草,多吃点”,又沉一碗鱼汤给林妙言:“你也补一补”。 “……” 楚南天憋住了笑看着他的好兄弟兼对手遭此调侃,依然清淡的一笑,不予理会。 没有反应!燕云天讨了个没趣,自觉的吃饭。 席间劝酒,燕荣轩推脱身子有旧疾都推给了燕云天,楚明玉有心与林妙言过不去,却被燕荣轩护得严严实实,没有机会。 用完了膳,楚明玉又想在此住宿,燕荣轩毫不给面子的干脆利落的拒绝,楚南天与燕云天几乎是把楚明玉给架着上了马的。 楚明玉的武功平平无奇,只是在兄长与燕荣轩交锋之时见过几次面,便被吸引,缠着西楚皇帝要嫁燕荣轩,西楚与燕国长年征战,消耗财力,折损兵将,西楚皇帝也有心和亲,便与燕国皇帝商议,准使团进京做进一步决定。 楚明玉被架上了燕云天的马,兄长也板着个脸,显然不在自己这一边,使劲掐了一下燕云天的手臂:“走啊,你是死人啊。” 燕云天忍住痛,低唿:“最毒妇人心”,马鞭一扬,急驰而去。 “你说什么?”楚明玉再次掐了他的手臂。 “啊,公主这是肉长的,会痛啊”,燕云天苦不堪言的望向楚南天,怪不得你自己的妹子非要扔我的马上,后者装做没看见,燕云天只好继续受难下去。 “明玉公主对你可真是热情似火啊,礼亲王”,看着燕云天与楚明玉撕扯,林妙言淡淡出声, 听出言语中的酸味,燕荣轩一愣,妙妙有时候调皮,让人哭笑不得,但却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究竟自己是那里得罪了她,一时摸不着头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妙妙,你在吃醋?” “我才没有呢,是某人做贼心虚吧”,林妙言瞟了他一眼,旁若无人的走向闻香阁。 “嘭”的一声,紧随其后的燕荣轩被关到门外。 “啊,妙妙你真狠,把我头撞的好疼”。 门开出了一条小缝,确定了他没有真的碰到头,她立即反应过来受骗了,但为时已晚,他的手已经顺着门缝伸了过来。 想用力强行关门,他却死死不放手,怕他夹了手只好放弃。 “妙妙,楚明玉跟你说了什么”,妙妙以前也会闹脾气,但此次是较真的,他感觉得到。 “什么也没说。” 102,回聚贤庄 “那你怎么生气了,我们好不容易相聚,别浪费时间在生气上”,燕荣轩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的身子道。 林妙言侧脸瞪他一眼,冷冷道:“她什么也没说,就是跑去与我同浴,然后展示你在她身子上的杰作”。 “什么杰作,妙妙那丫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有你想不到的,别听她挑拨我们的关系”,在被林妙言推开后,燕荣轩一脸委屈的控诉和便解。 “你没动过她?”林妙言侧目望他。 只见他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道:“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动她。” “真的?” “对天发誓,连根头髮都没动过。” “她身上的吻痕怎么回事,刚才还对我耀武扬威来着,还说你送她女人穿的肚兜……”,虽然看得出来那块红印不太像吻痕,但她仍然想藉此戏弄他一番。 他以手抚额,大唿“冤枉”天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与别的男人亲热我也要监视?心里这么想着,却感到一股甜蜜涌上心头,妙妙如此在乎我,不是我所希望的吗? “与我无关,是她自己捏青的吧,我也从未送她过东西,更别提什么肚兜”。 “呵呵呵”,林妙言笑弯了腰:“天下竟有这样无聊之人,荣轩你对她倒是了解”。 “我不了解她,只是爱看你笑”,他復又搂住她后背,一双手环住她的腰,语调暧昧,体温升高。 怀中的小女人完全不知身后危险的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咯咯笑道:“若不是看到她手臂上完好无损的守宫纱,我几乎要以为你们有了肌肤之亲。” 身子忽然腾空,燕荣轩抱起她来,朝床走去。 林妙言皱眉:“你要干什么?” “品尝美味佳肴” “我要把这俩个月的都补回来”。 燕荣轩坏笑:“乖一点,否则我是说到做到的哦。” 林妙言惊讶,这就是认识了十五年的温润男子?长年卧在病塌的男子?看来天地灵石的力量不可估量,使燕荣轩宛如重生。 “燕荣轩你的体力这样旺盛,以前是在装病吧。” “王妃,聚贤庄陈宇聪求见” 阿四在门口秉告。 林妙言吩咐:“让她去正厅等候”,聚贤庄的人居然找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自那日楚明玉等三人来到梦园已经三天,那日的第二天,燕荣轩便被皇上召回了宫,一连二天,就再没来过这里,听说是楚南天非要与燕国比赛击鞠,燕荣轩去打理事物,燕俊驰负责组织队伍与燕国比赛。 这分明是楚明玉要缠着燕荣轩的藉口,楚明玉只会做些小动作,本性不至于坏,她也嫌楚明玉烦,还有就是不愿意与燕俊驰打照面,所以也没去找燕荣轩。 她喜欢这里的景色倒是一直住在这里,没想到陈宇聪居然找到了这里,定然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 陈宇聪在正厅喝茶,说是喝茶却只是把茶杯捏在手中,焦急等待,见林妙言来了,放下茶盏迎过来:“言妹,你一去三个月大哥很是牵挂,近日又身体欠佳你去看看他吧。” 只是身体欠佳?看他焦急的表情,林妙言猜测定是有别的事情,虽然师叔师父不喜欢聚贤庄的人,但乔江救过她三次,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的。 “那小妹就回聚贤庄一趟”。 当日回了礼亲王府,打算告知燕荣轩一声她的去向,可燕荣轩不在,只好留言给他,之后与陈宇聪去聚贤庄。 陈宇聪平日在京城打理青云茶庄,他与林妙言回茶庄交代了一些事情便与林妙言一起回聚贤庄。 “大哥只是心火太盛,我写个疏肝理气的方子调理几日,关键是要保持心情畅快不要动怒”,林妙言给乔江把了脉,就已经知道原因了,在来聚贤庄的路上陈宇聪已经和她说了一些。 乔弈冰与燕俊驰交往,乔江与老夫人坚决不同意,结果乔弈冰与他们吵了架,住进了太子府。 “这那是病,分明是让弈冰给气的……辰丫头老婆子近来失眠更甚,倒是很想念你那什么按摩术”,花凤凰接过红豆递过来的龙头拐棍,朗声道:“走辰丫头,给我按按去”。 第112页 “好的,奶奶”林妙言上前扶花凤凰。 “奶奶……言妹赶路累了,先让她休息一会吧”乔江言语停顿一会,望了望花凤凰,欲言又止,神情很是古怪。 花凤凰凌歷的眼神射向乔江,乔江无奈的垂下了头,林妙言笑道:“无妨,奶奶,我们走吧。” 待他们一走乔江沉声质问陈宇聪:“六弟,谁让你带言妹来的”。 “大哥,皇后指明了要用言妹去交换……” “住嘴,这样的事我怎么做得出来,那个孽女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不用管她……咳咳”王怜星连忙递上茶水,替乔江顺气。 “大哥,弈冰可是你亲女儿,再说我们都看得出太子是喜欢言妹的,就让他们去解决恩怨,何苦将弈冰牵扯进去”陈云聪知道乔江最疼爱一双儿女,林妙言是异性兄妹,不过是嘴硬,弈冰性子率真捲入皇宫争斗,实在兇险难测。 乔江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陈宇聪下去。 “夫君,先休息一下吧,这事不如交给奶奶处理,也不算你对言妹不顾”王怜星自然也是向着女儿,但深知丈夫的脾性,知道丈夫心中的煎熬,此时只有心疼。 交给奶奶处理那还不是等于拿言妹去换弈冰回来,乔江心中烦躁,吼道:“别人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吗?枉做了多年的夫妻。” 王怜星还想要说什么,被乔江不耐烦的抬手打住:“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找三弟喝酒去”。 这边的东篱园里,花凤凰在阁楼内躺在软椅上,舒服的享受着林妙言的按摩。 “言丫头,说实话我真是喜欢你,至少你比冰冰懂事,聪明,冰冰这丫头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花凤凰闭目凝神,悠悠的道来。 “星辰一介村姑,奶奶缪贊了,也许弈冰与太子俩情相悦,我们许是多虑了”,若他们真能结合,等于解除她的后顾之忧,她倒真的乐见其成。 花凤凰的眼睛倏然睁开,斩钉截铁的道:“就是俩情相悦也不可以,我们乔家誓不与朝廷有所瓜葛。” “……”这个老太太温和时可亲,凌歷时慑人。 “言丫头,可知这其中原因?” 林妙言边给她按摩胳膊边摇头。 “我的儿子乔远怀早年跟随正阳王麾下建功立业,一心为国,最后竟遭奸人算计,屈死沙场”花凤凰双手紧握软椅言辞激动,一双略微浑浊的,长了许多皱纹的眼角慢慢竖起,好似穿越了时空回到当初,看到那些痛心的回忆。 “我儿远征沙场,身陷包围,向京城求援,遭到奸人阻挠,援军迟迟未至,最后全军覆没,可怜我儿战至最后只剩他一人还在奋勇杀敌,身中数十刀,活活被分尸而死”。 空气凝重,林妙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默默的给花凤凰按摩,只是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前辈,生出崇敬之情,怪不得乔家如此排斥朝廷。 过了一会儿,花凤凰情绪渐渐缓和,拉过林妙言的手坐到自己身边道:“言丫头,你觉得我孙儿乔江对你如何?” “亲如手足,照顾有佳”。 “恩,”花凤凰点了点头又道:“如今江儿遇到了麻烦,你可愿与之分忧”。 “那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星辰是直率之人,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旦说无妨,星辰一定鼎力相助”,乔江俩次救了她的命,知恩图报的道理她懂,就算是陪了性命也要去做,她的命是乔江救回来的啊。 103,报恩 “好,爽快,老婆子今日就全都明说了,帮与不帮你依然可以自由选择,老婆子绝对尊重你的决定,也绝不强迫你”。 “恩,奶奶请讲”。 “弈冰住进太子府,江儿多次去抓她回来,被皇后阻拦,言明要御赐弈冰做太子侧妃,我们怎能再入朝廷,重蹈覆辙,怎料皇后不放人,太子也不表态,聚贤庄为弈冰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之际,皇后又捎了话来,如果你出面她可以考虑让弈冰回来,放弃这门婚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与皇后并无交集,更无恩怨,甚至都没有正式的见过面,只是那时她装成若兰偷进皇宫,见过几次,相信皇后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又是为那般。 再说聚贤庄这块肥肉,皇后会因为她而放弃,这也太说不通了,乔弈冰对燕俊驰那眼神,是真心的爱慕,就算她去了,就算皇后放人,乔弈冰会捨得离开吗?这分明是个陷井,一个给她设的陷井,皇后既不想放弈冰也想抓住她,只是对弈冰是利用,对她十有八九是动了杀机,联想有人三番几次的想杀她就不难猜出来。 忽然有点明白当初燕俊驰一定要她回青云门的用心,若是燕俊驰对乔弈冰只是利用而非爱,那样对乔弈冰何其残忍,那是乔江疼爱的女儿啊,即使是陷井,她能袖手旁观吗? 答案是,她做不到。 明知她这一涉足,就会与燕俊驰更加纠缠不清,与荣轩相守增添困难,但她还是做了决定,去…… 见她眼中几多转折,花凤凰失望的道:“还是算了,就算是你去了也未必会解决问题,皇宫那地方风波诡谲,兇险异常,你若有个闪失我也无法向孙儿交待。” “恩,奶奶,我去,一定会把弈冰带回来”。 “言丫头……”花凤凰意外的回头,看见她充满自信,心中既喜又忧。 喜的是弈冰有望回来,忧的是捨不得林妙言,虽然不是自己亲孙女,竟然是莫名的,无理由的喜欢。 “妙妙不要去”一旁的宇文溯却是脱口而出。 他突如其来的否定,二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宇文溯连忙解释道:“弈冰实属乐而忘返,皇后岂能轻易放人,为何太子要把妙妙送回青云门,而皇后却要妙妙进宫,这是针对妙妙的陷井,我们怎能亲手将你送入险境。” 林妙言勾唇一笑:“二叔放心,星辰自有办法让皇后送弈冰回来”。 待林妙言离开去休息,花凤凰怀疑的瞥一眼宇文溯:“溯儿,言丫头真不是笑笑?你为何这样紧张?” 宇文溯神色平静,边给花凤凰锤肩边道:“妙妙是梦宣的师侄,自小养在身边,我自然是对她有亲近之意,再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若传出去岂不毁了江儿一生名誉,成了卖友救女,豪无义字而言的人,并且把妙妙送了进去也未必换得回弈冰。” “哼哼,溯儿,你说的有理,但我对言丫头有信心,相信我的眼光,言丫头一定能带给我们惊喜”,花凤凰闭目养神,喉咙中低低的发出笑,嘴角上扬:“不锻鍊怎能成金,这丫头有当年梦宣的风范,我就看好她了。” 林妙言出了东篱园后直接去了厨房,给乔江熬药,并且亲自送到他房中。 “咚咚咚……”林妙言先敲了门。 第113页 门是王怜星来开的,屋中却是没有乔江,问过之后才知道乔江找刘铁狮喝酒去了。 乔弈冰是乔江之女,虽然花凤凰已经表了态,但她还是要听听乔江的意向,好做准备,这才是她亲自送药过来的目的。 正要离开,王怜星突然把她拉进了屋子,又把门关上。 林妙言知道她是有话说,把药碗放到桌上等待她开口。 “辰妹……” “嫂子,弈冰的事情,奶奶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我会把弈冰带回来的。” “不,不是,辰妹你不要去皇宫”,王怜星的话让林妙言意外,这又是为什么呢?关心她的安危吗?这个理由也太牵强。 王怜星犹豫一会道:“我看得出来,弈冰是真的喜欢太子,太子对她也不错,你大哥与奶奶之所以反对都是因为家族与朝廷的宿仇,但做为母亲,我是真的希望弈冰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被宿仇而硬生生的把他们分开……” 听到这里,林妙言已经明白了,“嫂子,若太子不是真心喜欢弈冰……太子这人很深沉。” “不会的,太子对弈冰可好了,我想他是真心喜欢弈冰的。” “煳涂……”乔江破门而入,把二人吓了一跳。 一进门,扑面一股酒气,朝王怜星道:“煳涂,弈冰那点能耐,就算如愿嫁进太子府也生存不下去,你以为太子府是聚贤庄,由着她任性胡闹。” 王怜星有些害怕激怒乔江,但为了女儿还是壮着胆子道:“只要太子对弈冰真心,又有我们聚贤庄撑腰,就算太子府里有多少个侧妃,我们弈冰也不会落到如你想像那般不堪。” “妇人之见……辰妹,你不要去皇宫,弈冰的事大哥自己会想办法”。 林妙言嘆口气,乔弈冰年轻率真,一心只想要与心爱之人厮守,那里会考虑这么多的问题,但乔江这一番言语令她明白了一件事情,乔江爱惜女儿,又不忍心把自己送进皇宫去换取女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妙言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林妙言执意要去见皇后,乔江也没有办法,只说近日的他身子不适,再过三日与林妙言一起入宫去见皇后,其实是希望她再重新思考,今日是第三日,原定的日子,明日便要起身。 林妙言搬来椅子半倚着靠背,望着天在想着一些心事,这里也种了几颗红梅,不过却是比她与荣轩的梦园逊色多了。 此去的兇险她不害怕,既然决定就该面对,只是心中想起了荣轩,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啊,有蛇,小青水里有蛇。” 燕荣轩不加思考便跳下了水,下了水才惊觉,自己是不会游泳的啊。 “哈哈哈哈”,林妙言没心没肺的坐在石头上,晃悠着白白的脚丫子,看戏似的欣赏燕荣轩的糗样。 待玩得差不多,她才将他从水里把他捞起来,扔给他一块干棉巾,便又去指使郑棋坐饭,炒菜。 小青就是这样,对她纵容无度,即便拿他寻开心,他也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无忧无虑,她不知什么是愁,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经歷过了失而復得,方之弥足珍贵,只不过才与荣轩分开七八天,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她。 不知道那个明玉公主又会使什么手段粘在荣轩身边呢,始终是女人,她再怎么相信荣轩也是会吃醋的…… 林妙言想着想着,昏昏欲睡。 当乔江来到这里时,眼前是一幅睡美人图…… 蓝衣女子娇小的身子闲散的靠在宽大的软椅中,身上落满了点点红梅,几丝碎发调皮的被风吹到脸颊,羽扇一般细密柔软的睫毛覆盖在眼睑,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嘴角浅浅的笑意增添几分纯净的妩媚,她就像个瓷娃娃般,让人心生怜惜之情和保护的欲望,乔江不忍去破坏这幅美景,就这样呆呆看着她许久,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滋生… 一阵风过,他打了个冷颤,虽然已经开春,天气逐渐回暖,但在这里睡着了,会着凉的,不忍心打扰她休息,想要将她抱进屋里,但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顿了一会又缩了回来,从屋里拿出一件薄毯给她盖上,静静的看着她睡。 大概是一个姿势睡得不舒服,她翻了一下,连带椅子也跟着翻倒,“啊”,随着林妙言的一惊叫,乔江已经快速的接住了她,使她免于摔倒。 104,密道 姿势不可避免的有点暧昧,惊醒过来的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呵呵一笑,很自然的离开他的怀中:“咦,大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忘了交待”。 “恩,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跟我去取吧”乔江收敛心神,当先走在前面。 此时天已黑,是什么东西这样郑重其事,林妙言好奇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来到聚义厅,乔江来到正首宽大的椅子处停了下来,示意林妙言也过来。 聚义厅是平日商议事物的地方,这把虎头交椅就是聚贤庄最高的位置,其意义等同于皇宫中那把龙椅。 龙椅上之人掌管天下,这虎头交椅上之人掌管聚贤庄,没有人知道聚贤庄的力量其实已经密布周边各国,掌控着各国的经济命脉,并且拥有武林各方势力,相当于一个隐藏于暗中的帝国,这把交椅暗中的权利与皇宫中那把龙椅不相上下。 不过在林妙言眼中也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大椅子。 林妙言好奇的走了过去问:“大哥来这里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一双大手将她的手拉至椅子扶手上雕刻的虎头上,她感到他手心加重了力气压下去,这扶手竟然是活的…… 突然间脚底一空,她硬生生掉到硬梆梆的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伸手处一片冰凉带着湿气,很显然这里是地道,暗室之类的地方,因为这里临近青云湖,地上格外的潮湿,这应该是大椅子的下方,想不到这里竟然安放了机关。 “大哥,大哥” “嗤”的一声,黑暗中一道火光照亮了这个地方。 “言妹,我在这里”乔江在身边点燃了火把。 “这是青云庄的暗道,整个青云庄只有我与二叔和奶奶知道,”乔江扶起林妙言,替她拍身上的灰尘和泥水。 这是一条暗道,地上铺着简易的彩砖,三个平面有光滑的石壁,似乎很长黑洞洞的望不到头。 乔江将火把凑进石壁脚下一处彩砖旁道:“彩砖共有红黄绿三个色,交替铺就,靠近右面与墙壁交接的一行以红为先,依此是黄,绿,交替的第一百个红色就是机关,言妹跟我来。” 二人贴地行走数着彩砖,到第一百个红色时乔江停住了道:“言妹你看这块砖是活的,运气使劲一踩就可打开机关,你来试试。” 林妙言依言站到红色彩砖之上,试着用力,彩砖却在脚底纹丝不动。 乔江又道:“你用我在荷香园交给你的闪电鞭法内功试试。这块红砖是半截,若要踩它就得踮脚尖,我们乔家的闪电鞭内功若不扎实是没有多少威力的,正因你学这内功扎实所以冰冰使鞭子也打不过你,如果功夫不练到家这块砖是决计打不开的。” 第114页 依言一试,果真如他所说砖沉了下去,只听轰隆声,石壁开了一道门。 乔江拉过林妙言的手道:“跟我来”,大约走了十几步,又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门上有个深深的小洞,它的形状看来似乎是可以用特定的钥匙插进去,从而可以打开这道门。 乔江将火把递给林妙言,双手伸开撑着两面墙壁,爬到石门顶端,在上面摸索一阵,又跳下来,手中已多了一把钥匙。将钥匙往小洞一插,往左连转三下再往右回了一下,只听见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厚重的石门被打开。 迎面而来的是满屋的蜘蛛网和呛人的灰尘,这里是一间石室,里面摆满了一架架的书籍,上面落了挺厚一层灰尘,显然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这里。 “这是青云庄祖上留下来的,这些书籍全都是当今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已经失传的秘笈”他边说着边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 林妙言随意翻看了几本,大多是些歷害狠辣阴毒的秘笈,也有几本是明门正派的。 “找到了”,乔江手中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抖掉上面的灰尘,递给林妙言,接过一看,竟是玉女剑法第八,九,十层的内功心法,原来这内功心法是真的存在,只是怎么会到了聚贤庄。想着这个问题看向了乔江,只见乔江又钻进了书架中。 过一会儿他又拿了本书出来,上面写着水灵剑决:“言妹,这里的书多是些阴毒害人的功夫,这本书出自明门正派水灵宫,只是水灵宫在五十年前就灭亡了,我看这本很适合你练习,如果你练成了也算是对这些先辈们的告慰了。” 乔江又打开地上码起三四层高的木箱的最上面一层,里面金光闪闪,竟然全都是黄金:“青云庄祖上是强盗出身,后来改邪归正从商,建了青云庄,这些金银珠宝,都是祖上留给后人的。”他又打开了另外两个箱子,一个里面是珠宝玉石,另一个里是金银首饰,什么项鍊,耳坠,头钗,髮簪,金的银的,珍珠,斐翠应有尽有,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言妹这些如有你喜欢的就拿走”。 林妙言目瞪口呆,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堆了满满一屋子,虽然屋子不大,但足可称之地下宝藏:“乔家竟还有这样的歷史,想必祖上一定是很歷害的武林高手,要不然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武林秘笈岂是能轻易就抢得来的。幸亏现在改邪归正否则恐怕朝廷永无宁日了。” 乔江呵呵一笑:“乔家改邪归正好几辈人了,自我奶奶的父辈起建了青云庄这些东西也被沉封。” 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些珠宝一眼,林妙言淡淡出声来:“大哥,你几时看我穿戴得珠光宝气的,这些东西于我没有多大用处,倒是这两本秘笈你就送给我了吧。” 乔江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这些东西入不得你眼。”他合上箱子又道:“这些东西连二叔都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这秘密的人,这些都是些害人的东西,我也不打算将这些告之于俊勇或是弈冰,就让它们长埋地下吧。” “那你为何告诉我,不怕我心怀不轨”,林妙言慧黠一笑,朝着乔江瞪着亮闪闪的眼睛,稳重如他不会无缘由的把这样重要的密道和宝藏告诉她。 乔江微微一笑道:“言妹,其实大哥很自私……” “怎么自私法?小妹愿闻其详”,林妙言掏出手帕擦书上的灰尘,出言打趣。 “乔家与朝廷的恩怨,想必你已知晓,但是我父亲当年遭奸人所害这只是表面,还有更重要原因,那就是我父亲知道了一些关于皇上的事情,所以藉机灭口。” “所以大哥觉得太子接近弈冰与这件事情有关,怀疑皇上对聚贤庄起了疑心”,顺着他说的话思考不难猜出,皇上怀疑乔江也知道了那件事情,所以让太子来刺探。 “恩,虽然连我也不知道那件事情,但皇上一旦起了疑心,聚贤庄就有了潜在的危机,所以他日聚贤庄若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望言妹护得弈冰与俊勇周全,这些银钱与武功秘籍总会派上用场的”。 关键在于燕俊驰得皇上宠爱,走的比较近,他只会与皇上是一伙的,而燕荣轩与皇上的关系就比较生疏,又是林妙言的丈夫,且随着战事的胜利,燕荣轩的权利在壮大,求她保他一双儿女的性命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乔江找到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否则这样重要的事情可是不能轻易就告诉外人的。 “大哥,既然连你也不知道那件事情,皇上查明之后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聚贤庄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但愿如此,但也得给儿女们留好后路”。 “大哥想的周到,小妹一定尽力,弈冰与俊勇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福气,小妹却是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虽然燕文静抚养她长大,却始终对父爱充满了嚮往。 “言妹,这秘道还有条出口,以备紧急时刻逃生……走我带你去”。 “恩”。 105,生病 乔江与林妙言出了石室,关上了门,把钥匙放回了原处,与林妙言往回走,走出第一道石门又朝密道更深处走去:“这条通道一直通往青云湖,是一条通往外界的秘道,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一直往前走去,这条通道比较长一些,婉转一些走到尽头已经是用了半个时辰。 这里像是一个山洞,洞的下面是水,隐约可听见浪花拍到石头的声音原来这洞与青云湖仅仅隔了一面天然的石壁。 “言妹,你的水性应该很不错吧”乔江边说边掩饰不住的笑意,第一次进聚贤庄的事情,他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有趣。 他拿出一块油布纸来递给林妙言:“用它将书包好,我带你出去”。 一切准备好后,与乔江跃入水中,这里的水下怪石林立,她一直都由乔江牵着往前游,由于是晚上看不见,他们游的很慢。乔江见她水性很好,放松了一些,跃过怪石区就可以到达湖面。 快临岸时,忽然觉得身后没有了声音,回头伸手乱摸也抓不到人,此时瞥气时间太长他探出了头,换了口气,復又回到水中。 在水中摸索好一阵子,终于抓到她的手,他摸到她的头,对着她的嘴送了一口气,拉着她往上游,上了岸。 看她一动不动显然是溺水久了,他摁住她的腹部,将水控出了一些,她还是没有起色。 各种方法都试过后,还是不见起色,心中有点慌了神,随即镇定一下,脑中想起一件事来,轻轻捏开她的嘴,他吸一口气吹进她嘴里,如此反覆做了几次,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个方法是跟林妙言学的,那时她以口相就,吹气救人的事情,满城皆知。 “咳咳”终于有了反应,乔江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言妹,你醒了太好了,吓死大哥了”,想起刚刚的动作,虽然是为了救她不得已为之,但此刻回想起来脸上竟有些发烧,幸亏天黑看不见。 “哦,我撞到石头上了,可能因此而晕过去了,大哥谢谢你,你总是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第115页 “傻妹妹,你我兄妹之谊,说什么谢,我们快回去吧,衣服都湿了会感风寒的。” 两人回到青云庄,已经快到清晨,悄悄绕过打更的老王,回到各自房间。 可能是昨晚的事整得有点累了,乔江今日起得比较晚一点,王怜星也没叫醒他,将他换下的湿衣服收走,奇怪着他昨晚到底去了那里弄这么湿,不是定好今日午饭后就与众兄弟去京城的吗?众兄弟都早已准备妥当,他反到是贪睡了。 将衣服拿给了王婶,正好遇到了小凤,小凤给王怜星行了个礼,将手中东西丢给王婶。 王怜星不经意的看到小凤那包衣服,是林妙言昨日穿的粉蓝色衣裙,湿淋淋的滴出水来,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的林妙言的方向去了。 透过窗户她看到她头上搭一块毛巾,脸蛋红扑扑的,宇文溯在一旁洗毛巾给她擦汗,似乎是生病了。 王怜星推门而入,来到床前道:“言妹怎么了?” 宇文溯一早便来看林妙言,却发现她全身烧得厉害,连忙打发人去请了郎中,又打了水给她敷头。 “受了寒气,烧得厉害”宇文溯眉心纠到了一起,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罪。 王怜星伸手摸一下林妙言的手,烫的厉害,勐然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脸色大变。 昨日乔江身上就是突然带了这香味回来的,她的心沉了下去,昨晚他们在一起,那尚在滴水的衣服提示着他们直到天快亮才回来。 在回去的路上,王怜星失魂落魄的胡思乱想,丈夫与林妙言独处一宿,会发生什么事情,联想起之前种种流言,她不敢往下想,乔江对林妙言的一再维护,她看在眼中,不知吃了多少醋,只是她性情内敛,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回到房中,乔江还在睡,她推一下乔江:“夫君,夫君”。 乔江睁开睡眼朦胧的眼道:“什么事,夫人,我很困,想多睡一会。” 王怜星在床沿坐下,眉头紧锁:“昨晚你去干什么了,怎么会这么累。” 乔江翻了个身,似乎没听见,又继续睡觉。 “言妹受了寒,发烧厉害,你不去看看。” 勐的睁开眼:“言妹发烧了?都怪我,”乔江边起身穿衣边道:“快给她请个郎中来”忙了一阵,回头一看王怜星呆坐床上眼含泪花的望着自己。 “夫人,怎么了?”他过来擦着她的泪水,不明所以。 “夫君,你是不是对言妹动了心?”,王怜星鼓足勇气终于问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可是,你们昨夜不是在一起吗”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乔江呵呵一笑,揽过王怜星道:“夫人多虑了,我昨晚与言妹在一起是有正经事去做,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我夫妻多年难道你不信我,再说言妹是礼亲王妃,他们夫妻恩爱,感情甚好,你怎么这样胡思乱想呢”。 乔江边说着边穿衣服,边笑道:“言妹非寻常女子,她的夫君也不是平凡人”否则又怎么这样容易就过了奶奶那一关。 王怜星幽幽的道:“言妹自然不是平凡女子,想那礼亲王,太子除去头衔或许还不如夫君,我的夫君也不是平凡男子,言妹的艷闻够多了,现在刚刚有点平息下来,希望不要再起风波,否则你的名声岂不毁于一旦。 乔江听她言语中透露的对言妹的鄙视,听到艷闻二字心中不爽,本是那俩个男子喜欢言妹,听起来倒像是言妹故意勾引一样,沉声道:“夫人……” 但看王怜星楚楚可怜的抽泣,想要回驳的话忍了回去,道:“言妹绝不是那样的女子,那些传言是她的仇家恶意中伤,怎么把我也想得那样低俗”。 这些年他们夫妻的感情一向都风平浪静,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妻贤子孝,羡煞旁人,这些都是经过多少努力才得来,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断送得来的一切。 乔江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怜星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你就安心的做庄主夫人,别胡思乱想”。 王怜星畏依在乔江怀中,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对乔江的依靠,她无法想像没有乔江会是什么样子的生活。 林妙言烧的厉害还没有醒,宇文溯一遍一遍的帮她换额头上的湿毛巾,王怜星刚走屋里只剩他与林妙言。 林妙言的脸红扑扑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中,雪白的脖颈包裹在衣领间,那衣服下面是否有护体神印…… 自从知道那件事后,他一直找机会想证实一下林妙言右肩的锁骨下方是否有护体神印,有道是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他想过让王怜星或者红叶帮忙看看,但是如果不说出个合理的理由来,难免让人猜测,说出真正的原因来,又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此时正是一个好时机。 经过一番思量,宇文溯的手还是伸向了林妙言的衣领。 衣领被拉开,宇文溯的手有些颤抖,星辰花的一角露了出来,他继续拉开衣领,整只星辰花露了出来,蓝色的花朵,绿色的叶子,滴滴露珠,色彩鲜艷,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是一只有生命的花朵。 剎那间的狂喜涌上了心头,辰儿真的是笑笑,他的女儿没死,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害怕,害怕辰儿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反应,害怕义母花凤凰会不会又重提当年的事,拿辰儿去抵债。 林妙言动了动身子,眼睫闪动几下,宇文溯连忙帮她拉好衣襟,此时乔江刚好进来问:“二叔,言妹怎么样了?” “受了寒,烧得厉害”宇文溯平定了心神,从容回答,又给林妙言换了块毛巾。 106,女儿没死 林妙言扭动了一下身子,看到乔江来了想要起身,乔江将她摁到床上道:“言妹,都是大哥不好,让你受苦了,我已经叫俊勇去请郎中了,你先忍耐一会,今日进京之事可等你病好再议。 林妙言呵呵一笑:“我没事,习武之人这不算是病,今日必须进京,哥哥们都准备好了吗?” 正说着,红叶与刘铁狮也来了。 “言妹,你听大哥的话吧,他的话准没错,”红叶关切的看着林妙言又道:“再说弈冰那丫头说不定在皇宫比在这里开心,我们这样倾巢出动倒像是去抓犯人。” 宇文溯在一旁道:“辰儿,也许用不着全部人都去,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他停了会又瞪着刘铁狮和红叶,豪不留情面的又道:“尤其你们俩个闯祸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哎,二叔啥叫闯祸精,我们负责庄中的安全,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乱子吧”,刘铁狮蹿到宇文溯跟前辩驳。 宇文溯嘴角抽搐,他们二人负责庄中的安全,的确没出什么大差错,不过庄内也没安宁过,他们隔三差五就切磋技艺,平日斗嘴,往日里再加一个弈冰,简直是聚贤庄三宝,如今少了弈冰稍显冷清,不过他们二人的脾性还是吵吵闹闹。 第116页 “二叔说哪里话,那个什么狗屁的太子,故意蛊惑咱家弈冰,看爷怎么去修理这狐狸精”红叶擦拳磨掌,早就想修理那个美男了,他先是利用燕荣轩的性命逼言妹从他,如今又拐带弈冰,若是把他打个鼻青脸肿看他再怎么沾花惹草。 林妙言被红叶逗笑了,若是真与燕俊驰动手,吃亏的一定不是燕俊驰,而是红叶,他那一身武功连自己都无还手之力。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吃了饭我们就出发。” 午饭后,一行八人浩浩荡荡离开聚贤庄,行往京城。 聚贤庄七位结义兄妹齐聚,连宇文溯与在义州的杨家兄弟也跟着来了,这阵势确实像去抓坏蛋,这都是林妙言的主意,庄中多有不贊同的,唯有花凤凰极力支持,并且下了命令,此次进京一切听从林妙言安排,若有违抗回来关禁闭。 聚贤庄在京城的产业是青云茶庄,八个人在青云茶庄落了脚,这里本是陈云聪在打理,将各人住宿安顿好,端上了茶水。 “咦,今日怎么这样热闹,人来人往的,异地之人也有不少,我又有对手了”红叶擦拳磨掌的朝楼下观望,寻找比武对像。 乔江剜了红叶一眼,沉声道:“你若惹点什么事来回庄给我禁闭一年。” 红叶立即郁闷的安静下来,关她禁闭等于杀了她,这招对她立竿见影。 “呵呵,我听说献王府的二公子近日学成归来,武功不少长进,与你定然不相上下”,林妙言淡淡道来,木子宽那狗腿子,整日向燕俊驰告她状,刚才在楼下又看到他在街道晃悠,定然是燕俊驰把他弄了回来。 “哦,都说木二公子是草包加饭桶,爷不感兴趣”红叶翘起了腿,再说大哥也不让去啊。 “都说了木二公子去青云门学艺了,莫不是红叶姐害怕了。” “笑话,爷从出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一个小崽子我会害怕,”红叶拍板叫嚷,随即触到宇文溯警告的眼神,又低下了头。 当年她与乔江是不打不相识,但逢打必输,最后打成了兄妹,回庄后又屡屡输于宇文溯,所以对这二人由衷的敬佩,最听他们二人的话。 刘铁狮看红叶那憋屈样,哈哈大笑:“今晚有人要睡不着觉了。” 乔弈冰离家,最伤心的莫过于陈宇聪,心上人住进了太子府,他的心岂能平静,正色道:“言妹,你让我们都来一定有道理,现在需要怎么样你就吩咐吧,我们好早做准备。” 林妙言风寒未癒合,全身无力,强做欢笑道:“各位哥哥不必紧张,京城比往常热闹是因为有一场与燕国的击鞠比赛,今日无事可随处游玩。” “真的可以“刘铁狮来了兴趣,就是说可以去喝酒,还可以去赌一把,这是他生平最爱好的俩件事情了,随即又询问似的望了望乔江与宇文溯,二人均无语。 “刘三哥,难道忘记了奶奶说过,此次出来全听我的,待吃饱喝足你尽可以去赌,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如果买赌比赛,一定要买燕国赢……咳咳……”。 宇文溯看她脸色不好,眉目青紫,心疼的道:“辰儿,我送你回屋里休息吧。” 林妙言点了点头,由着宇文溯送回了房间里,刚一躺下乔江就把药送了进来。 “大哥,二叔,你们过来,”林妙言巧笑嫣然,把他们二人愣住了,她病成这样子,并且听说燕荣轩娶楚明玉已经成定局,更让人气愤的是楚明玉一过门就是正室,他们的言妹就会从正妃降为侧妃,可她还笑得起来…… 二人依言附耳过来,林妙言如此这般的给他们说了计划,二人立即恍然大悟,称赞林妙言聪明。 乔江依言出去和兄弟们交待,完毕刘铁狮与红叶激动得上蹿下跳,把言妹赞美了千百遍,言妹说了晚饭后自由活动,爱去哪里去哪里,只是怕那俩个闯祸精闯祸,所以红叶有陈云聪跟随,刘铁狮呢有杨家俩兄弟跟随。 “辰儿,我餵你喝药”宇文溯试了试药温,一勺药已经餵到嘴边。 林妙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叔,我又不是病得起不了床,那有这样娇贵,我自己来就可以”,说完夺过药碗一口气喝了精光。 宇文溯干笑俩声,眼前的女子眉目间与自己五分相像,毕竟是情浓于水,父女天性,当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对她有种天生的亲切感,特别的想给她一些疼爱。 十八年来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存在,没有给过她一天的父爱,至今为止她依然以为自己是个被师父收养的弃儿,而宣儿更是不知此事,他不敢想像有朝一日,事情被揭穿,她们母女的关系会有什么变化,十八年前他负了她们母女,十八年后她们母女依然受累于他,只觉得胸口塞进一团棉花,堵的喘不过气。 女儿就在眼前,相见不敢认,就连想给她一些关怀也得找理由,父亲做到这地步,只有俩个字,惨,悲。 “二叔,我睡一会,时机到了立即来叫我”林妙言乖乖躺到床上,宇文溯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哎呦盖一层被子就可以,俩层太厚了,不盖”林妙言任性的踢开被子。 “不行,受了寒必须盖被”。 “咦,二叔你怎么与我谢娘一样唠叨,”自小师叔待虽然不如师父照顾她的时候多,但每次见面总是像个老太婆唠叨,她有时打趣的称她为谢娘。 “谢娘……” “呵呵,自然是我师叔谢梦宣了……” 一声脆响,宇文溯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他急忙顿下身去捡拾碎片,藉机掩饰失态的神情。 师叔分明是对二叔有敌意的,二叔看起来分明也不是坏人,他们之间定然是有些恩怨纠葛,她很好奇。 “恩,二叔你与我师叔旧时有交情,可知道笑笑的父亲是谁?”在师父,师叔那里问不出来,就问他看看,谁知这一问他更加慌张,一块碎片割破了手指。 “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咦,该不会是你吧,呵呵”林妙言故作试探。 “怎么会呢,宣儿那样出色美貌的女子,我配不上……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到了傍晚,林妙言一觉醒来,觉得好多了,正在准备夜行衣,乔江关切的问:“言妹,你还行吗?如此关键时刻太子府里定然是有很多高手,我不想让你再出什么事。” “没事的,太子府的路径我比你们熟悉”说话间已经穿戴妥当对着镜子端倪一番,自觉很满意,呵呵一笑:“我小妖女还是第一次穿夜行衣。” 107,进宫见后 由林妙言带路,他们从侧面的围墙进入,太子府里果然是戒备森严,府里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守卫,但以二人的功力还是可以应付的。小心的避过这些人,还未到后院的厨房,就听得脚步声从四处传来,暮然惊觉中了圈套。 “林姑娘,白狼在此等候多时了” 第117页 暮然回首,白狼率着一批人迅速将他们围到了中心:“白狼,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 “林姑娘,白狼奉皇后娘娘之命别无选择,只有得罪你了”说完手一挥:“都给我上,杀了林妙言的人重重有赏,”他身边的人涌了上来,架势招数,招招直奔要害。 乔江的功夫在江湖是有排名的,只是手臂一挥间,长鞭扫过之处人人倒地。 想起那次白狼交给自己玉佩时,高维那避让的态度,原来白狼是皇后的人:“白狼,上次玉佩上的毒也是你下的吧,皇后为什么要杀我?” 白狼阴鹜的笑又带着鄙夷:“因为你不自量力非要做第二个董怡芳。” 她爽朗一笑,原来如此,皇后怕燕俊驰对自己动真情,阻饶他们的大计:“我叫林妙言决不会是什么董怡芳,带我见皇后”。 “皇后娘娘尊贵之躯岂能见你一介草民村姑,你受死吧,”随着他的手势号召,又一批人包围上来。 “哈哈哈,白狼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想杀我们”,林妙言摘下面纱,寒冰剑出鞘,寒风阵阵,直逼就近的敌人,果然如纸煳一般还没看清就被他们三人将一半的人给打倒地上唿痛,模样痛苦万分,包括白狼。 林妙言嘿嘿笑着上前踩住白狼胸口,剑尖直指他的咽喉,没受伤的人见头儿命悬一线又围了上来,林妙言红蓝相间的小软鞭响亮的拍打在地上,虽没说话却把他们吓的倒退几步,在他们眼中林妙言无疑一个魔女。 白狼有皇后做靠山并不惧怕,挣扎着依旧头颅高昂眼神轻浮:“林妙言得罪我就等于得罪皇后娘娘。” 偏偏林妙言是个倔脾气,听他一句话踩的更用力,寒冰剑拍了拍白狼的脸:“我最看不起给人做狗腿的男人,尤其是给昏庸,好坏不分的人做狗腿的男人,还有暗中下毒这种行径,那日在山海楼也是你吧?可惜木世子死的冤枉,你给我起来去献王府给木王请罪”。 白狼被踩于一个女子脚下又羞又怒,没想到这女子敢这样嚣张,口气软了一些:“我也是替皇后娘娘办事,不过山海楼那次不是我下的手,我却没有那等高深的功夫随心所欲的把暗器发到那样好的角度去借乔庄主手杀木世子,况且木王府乃皇后娘娘的娘家怎么会这样做呢?” 听他这么一说,山海楼的事情目标似乎不是林妙言,而是乔家,暗算之人是特意要陷害乔江,上次在献王府王二莫名被杀,那暮后黑手随之石沉大海。 “你不肯带我见皇后,那就帮我捎句话,就说林妙言想问问皇后希望我是董怡芳还是林妙言?” “好,我带你见皇后”。 安泰宫的花园内,一个凉亭,一张石桌,桌上刻了棋盘,林妙言正缠着乔江陪她下棋。 尽管心急如焚他们必须得耐心等待,奕冰是心头肉,他怎能不关心,林妙言呢他同样难以割捨,他有责任保护好她。 “我是个粗人那会下棋,你喜欢的话回去叫二叔陪你下”。 正无聊间,彩砖铺就的花园小径上走来一个女子。 一身黄衫裹着消瘦的身子,脸色有点苍白,一脸的病容,但依然是美丽动人的,而且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质,是那种深居闺阁中的小姐们所特有的忧怨的气质,带着一些书卷气息,这幅容貌与姿态女子看了也会心生怜惜之情,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个头很高,身材魁梧的少年,长得五官端正,算得上是俊俏。 但看这里的丫鬟对她笑脸相迎恭谨有礼,林妙言扯起讥讽的笑,不愧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八面玲珑,皇后这边的关系也打理得这样顺手。 张玉树信步走来,仔细观察林妙言,那双乌熘熘的大眼灵气逼人,清澈明亮,一身的粉蓝衣裙裹住玲珑有致的身体,最是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人不自然的心生亲近之意,全身透着活力和朝气,似含苞初放的一朵清莲,张玉树不禁暗中嘆息,如此这般,难怪俊驰惦记。 近来燕俊驰与乔弈冰打得火热,她依旧能平静的对待,直觉告诉她,她可以容忍燕俊驰娶一个又一个侧妃,但眼前这女子绝对不能让她进太子府的门。 虽然她此时是礼亲王妃,但是几乎全燕国的人都知道燕荣轩就要娶楚明玉为正妃,以这丫头的个性岂能容忍一夕间从正妃沦为侧妃,所以楚明玉嫁燕荣轩成定局,这丫头只有被休的一条路,若是被燕荣轩休了,她就得到自由,燕俊驰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林妙言才是她真正的敌手。 “林妹妹,你是来求见皇后娘娘的吗?”,张玉树笑脸相迎。 任何时候她扮演的都是弱者,被怜者,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这不关张小姐的事”,林妙言早领教过她的手段,从心里厌烦她,没好语气的回答。 气氛有些僵硬,这时她身后一个丫鬟道:“张小姐,皇后娘娘吩咐过你来不用通报,请进去吧。” 张小姐也不生气,跟着丫鬟进了宝华殿,可是许久不见出来,却隐隐听见阵阵优美的琴声传出来,林妙言与乔江对望一眼,已经过了中午,他们在这等了三个时辰,皇后依旧不见她们。 以林妙言的性格早就不耐烦了,可现在奕冰在皇后手上即使怎么着急也只好忍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张小姐从里面出来,面带笑容道:“林妹妹你可以进去了”。 这一声林妹妹叫的林妙言汗毛倒竖,不愿与她再有对话,与乔江随丫鬟去宝华殿。 宝华殿是皇皇后招待客人的场所,也是娱乐之所,平日里无聊就会在这里弹琴,看看戏听听曲。 一进殿中,满屋富丽堂皇的摆设装饰映入眼帘,很快一个身影迅速的将林妙言与乔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个身着宫装,娇俏可爱的女孩儿在琴案边端坐,素丽在一旁指导她弹琴的技艺,不远处燕俊驰一幅闲散的笑望着认真学习的乔弈冰。 看到乔江进来,乔弈有惊恐之色,但看皇后对自己以笑鼓励,心里顿时安慰许多。 燕俊驰在看到林妙言那刻,心中勐的一紧,妙妙,你又没听我的话,还是插手了聚贤庄的事情,随即不露声色的用眼神询问皇后。 中间的主坐上皇后仪态端壮的正坐,并不去理会儿子的眼神,她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朱红色纱衣,头带凤凰珠钗,显得雍容华贵,两道眉尾上扬,凛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慄。 林妙言与乔江双双下跪行礼。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草民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微微扬眉,身子前倾俯视林妙言,那气势足以压住他们二人:“林妙言,你终于来了。” 林妙言抬头迎着她能杀死人的目光呵呵一笑:“皇后娘娘想方设法的请我,林妙言怎好辜负你的邀请。 皇后将林妙言仔细打量,好一张清丽无双的容颜,与她母亲一个样,燕荣轩为之上战场,卿儿为她与我耍手段,这样的祸水留着定是后患无穷。 第118页 打量够了,思量够了,衣袖一摆倚进软椅靠背,目光投向乔江:“天下第一庄的乔庄主,本宫未来的亲家,怠慢不得,素丽快赐坐。” 立即有丫鬟搬来椅子给乔江,却把林妙言给撂一边。 108,选择 “谢皇后娘娘赐坐 正文 111,比赛 两队人马各自身着统一颜色的着装,严阵以待,燕国一方身着白衣,与西楚一方的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台最显着的位置,端坐着皇上与皇后。其次各朝中显赫都在台上观看。皇上兴致勃勃的等待着爱子挫败西楚,以壮国威。 燕俊驰身披护胸银甲,足登乌皮长靴,手持一柄红漆彩绘球杖,骑在通体黑亮的黑火上,一脸肃然的策马朝场内疾驰而来,将目光投向场上的另一方主力,楚南天。 楚南天也骑一匹通体黑亮的马,一手握球杖,一手策良驹挺身坐在雕鞍之上,端量这个与他齐名的燕国太子,燕国第一美女,才女的得主,心想果然名不虚传,摘了头盔抱拳道:“太子爷承让。” 燕俊驰抱拳行礼:“请”。 随后二人戴上头盔,准备开战。 场上响起雄浑密集的鼓点,数名身着青衣的鼓手手执玉槌,在陈红漆大鼓上来回敲打,一时间,气沖云宵,震憾非凡。 一身长嘶划破天际,紧接着纳喊声马蹄声混做一团,汇集一处的骑士追逐着拳头大小的木球。 一人瞅准空当,奋力挥杖,球激飞而起,应声入网,建功者正是楚南天,西楚的队员高兴地互相打击着球杖。 楚南天挥舞球丈,得意洋洋之际,忽听远处一个雄壮浑厚的声音道:“西楚太子,休要得意”但听蹄声震动,一人乘马疾风般捲来,迅速策马奔至前场,身材较小的一人心神领会将球朝他一拨,不待对方赶来,球还未落地侧身双手握杖迎空一击只听“啪”地一声,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球改变了轨迹,力道汹涌如脱缰一般疾飞网窝,其力之沉竟将网囊冲破,飞向看台之上。 众人看得惊呆,顿时燕国一方犹如注入强心剂,士气大震,巡场的人忙着重整网囊,台下为太子助威的一方,欢笑声响彻云宵,皇上更是喜笑颜开。 这完美的配合,漂亮的进球,随着那人中气十足的一声吶喊,所有人,包括皇上的目光都锁定了燕国的人。 虽然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但其中那个娇小一点的身影,那么熟悉的背影,皇上立即注目起刚才配合到完美的那个瘦小队员。 燕国一方的旗架上插上了一面记分的旗织,与西楚并肩,楚南天不为所动,这才刚开始,想不到燕国也有此人杰。 “哈哈哈,痛快”,乔江听说只要赢了这比赛辰妹就看不去伺候皇上,当然是全力以赴,朝就近的搭档道:“辰妹,三弟,我们进啦,哈哈哈”,他挥舞着球棍,朝燕俊驰与欢唿着的观众挥洒着喜悦与痛快,按耐不住竟摘掉头盔扔在一旁,从腰间抄出酒葫芦喝起来。 聚贤庄各人都以乔江为首,他的气势带动了所有人的士气,又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此一战可谓全力以赴,打的是十分精彩,顿时场内气氛转由燕国一方掌控。 随后宇文溯与林妙言互相配合又赢得一个进球,没想到他们之间相处不长竟也会如此心灵相通的配合默契,林妙言扬起手中球杖与宇文溯对击以示胜利。 忽然一个黑衣骑士追着球走近林妙言, 意图夺球,林妙言手中球杖一击,将球拨向就近的红叶,身子后仰,倒在马背,险些被击中面部,但却是带掉了林妙言头盔,束头髮带被挑掉,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布般在风中吹散开来。 “林妙言”对方拿下了头盔,正是楚南天,他看见她与乔江配合的很默契,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高的武功和号召力,使这个团体配合默契,进退得当,谁知乔江倒是一时兴起,自己摘了头盔,所以他又打起林妙言的主意,其实他是故意挑开她的头盔的,却万万没想到是林妙言。 那日在梦园看到的林妙言,娇小柔弱,温柔如水,想不到却身怀武功,丝毫不弱于他,更意外的是这支团队似乎都是以乔江和林妙言为首,禁不住的多看了一会。 在近处的红叶对刚才的事看的分明,以为是楚南天故意调戏,忍不住心中的气愤,摘下头盔扔到一边:“戴这劳什子做甚”,她策马急驰将抢得的球转给已经简单整理完零乱头髮的林妙言,林妙言奋力一挥,在球门近侧的燕俊驰借势一击,球应声而进。 击鞠场的正式场合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但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通常只有男子用的银甲穿在她们纤细的身体上,给他们增添几分英姿,高高束起的长髮随风飘飞,又增加了几分女子的柔美,看得场上场下众皆譁然,连场上争斗的对方都忘记了挥动球桿。 “妙妙……”燕荣轩在看台上已看出来了,妙妙怎么会上场,不是由太子负责组织吗?难道说妙妙请聚贤庄的人帮助太子,这样说也不对,昨天白日里他还看到太子组织的人不是聚贤庄的人啊。 这边的皇上也是吃惊不小,他第一眼看见林妙言是在他们的定婚宴上,那时他惊奇的发现有许多地方与谢梦宣很神似,只是儿子荣轩如此痴恋,他只好成全,如今楚明玉出现的正是时候,他有了另一番打算。 太子组织的击鞠队伍中毒,皇上已经听了皇后的禀告,心中早已有了计较,附耳于茂轩吩咐一些事情,声音极小,连近身的皇后也听不清楚,只见皇上吩咐完了,又平静如常的看比赛,只是目光却是始终追随场内的林妙言,皇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林妙言与红叶丝毫不为眼前的譁然所动,看乔江那份豪气,联想到他的祖上是强盗出身,那么多武林密笈及宝物都抢到手中,果然他也遗传了几分强盗的野性与豪气,不禁轻轻一笑,幸亏改邪归正了。 被她们这一挑逗,刘铁狮沉不住气了:“奶奶的,我就不信今日邪会胜正,打你个小白脸屁滚尿流才痛快,哈哈哈哈,大哥,给点酒喝,好有力气打,嘿嘿”。 刘铁狮调转马头,手中球杖轻轻一击,拦住了地上运行飞快的球,生生赶在楚南天之前将球打偏了原来的轨道,红叶接过急飞而来的球,瞅准空当,奋力一挥球进了网内。 燕国一方连上两面记分的旗织,追上了西楚一方,两个女子绝妙的配合赢得阵阵喝彩。她们矫健的身姿穿梭在男子当中,犹如万绿丛中的一点红花惹人注目,使场下观看的人群与众臣子们的情绪推向沸腾。 皇上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抽动,似乎不为胜利而动容。场上那抹身影如一根无形的线,使他的目光不自而然的追随着她,林妙言与聚贤庄关系较好,他已猜到几分这八人就是聚贤庄的人。 场中还有一人也牢牢套住皇上的眼球,宇文溯,越看这俩个人越有默契,越是相像,……有父女相,他们是父女,当年那个女婴果真没有死。 袖口中的手紧握成拳头,宇文溯是你们父女送上门来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19页 他在考虑问题的同时比赛已经推向沸腾,燕国一方完全扭转局面。 俊驰这方形势大转,他们本有深厚的武功根基,融汇贯通并非难事,林妙言的骑术在聚贤庄时在俊驰与众兄长们的指点下增进神速,他们不断抢攻,连破西楚的数人突围,直捣球门,又赢得一面记分的旗织。 他们配合默契,对阵明确,传球适时,不慌不慢,虽是第一次合作,但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完胜西楚。 场下一片欢唿,队员们几乎是一起涌上来把乔江,俊驰等表现非凡的人抛上了天,尽情的挥洒着喜悦。 林妙言与红叶退到场边,看着欢唿激动的人群,也由衷的高兴? 正文 112,落入阴谋 “妙妙”燕荣轩拨开人群奋力朝林妙言挤去,人实在太多,又有楚明玉在后面拖着,等到他挤到刚才妙妙在的地方,却看见燕俊驰拉着林妙言远去的背影,那样子似乎在逃避他一样,心中一抽。 楚明玉跟了上来,这几天内,皇上下命令让燕荣轩陪她游京城,本来他要带林妙言,幸好林妙言留了纸条去聚贤庄,所以她们兄妹与燕荣轩游遍京城,虽然燕荣轩对她冷颜相对,她玩的也十分开心。 “楚明玉,你别跟着我,今日人多别逼我当众给你难堪”燕荣轩出声警告。 楚明玉低头不语,待燕荣轩走了又悄悄跟上,他一定是去燕林妙言了,不能让他们见面。 “妙妙,你现在就离开这里,马上回青云门,我师父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你了,这里很危险,皇上那眼神,已经对你心怀不轨了”,燕俊驰将林妙言拉至一处树阴。 “可是……”她还没与荣轩道别,她不想离开荣轩。 “别说可是,晚了皇后就会派人过来,锋弟那里被楚明玉缠着脱不开身”。 “好吧”,林妙言默默转身,心想荣轩哪里再找时间说清楚。 “妙妙”看她走远,好似在他生活中要一点点消失,忽然忘情的扑上去,从后面抱着她“妙妙,我要娶你,在青云门等我来娶你好不好,不要再拒绝我……” 林妙言想挣开他的胳膊,可前方出现的一个人顿时让她手脚发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茂轩如门神一般忽然出现,他还未来得及放开林妙言,楚明玉失声尖叫:“林妙言,你竟然与太子私通,欺骗荣轩感情。” 二人慌张的分开,燕荣轩那受挫的样子落在林妙言眼底,顿时觉得一张大网向自己张开,瞬间跌落万丈深渊,颤抖着嘴唇道:“荣轩,我……” “妙妙,跟我走”燕荣轩抢上前,拉着她,从林妙言上场他就觉得事情蹊跷,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 “站住”凌歷的一声命令破空而来,一身明皇龙袍的皇上携皇后而来:“轩儿,这个女人的本质你可看清楚,勾三搭四也不是第一回 了。” 皇后看清楚自己儿子也在其中,顿时一阵眩晕,千算万算,儿子始终过不了情关,这下当场捉到他们二人抱在一起,等待他的处决不敢想像,此时真恨不得将林妙言剁成肉泥。 “林妙言不守妇道,勾引太子,为正道德法纪,勒令礼亲王马上休妻,林妙言押入大牢等候处决,太子念其过往功劳送刑部拘禁,暂停一切事物,期限视认错态度而定,太子之位暂留。” 该来的还是来了,以这样的方式废了婚约既削了燕俊驰的势力,又断了荣轩的念想,名正言顺的赐婚楚明玉与荣轩,只怕那暗中有一笔的忠王也会因此再次失势,一箭三雕之计。 茂轩与一干侍卫得令上前去押人,燕俊驰没有一句言语,这局居然是为他而设,果然皇室无父子。皇后也深谙这个道理,一语不发的看着儿子被押下去,此刻多一句话只会惹怒皇上。 燕荣轩护在林妙言身前凌然:“谁敢动我的王妃。” “轩儿,伯媳私通,败坏道德,聚贤庄号称天下第一庄,今日能请得聚贤庄倾巢相助,这女人与乔江也是暧昧不明,此次如不严惩,皇家威严何在,伦理纲常何在,茂轩,动手”皇上怒不可遏,指挥随身禁卫军将她们二人围了起来。 “妙妙,别怕有我在”燕荣轩将林妙言搂在怀中,怀中的人已经泪流满面,他们之间不问缘由的信任,经受这样大的考验,依旧如初,更显弥足珍贵,这份珍贵还有多少时间存在…… 她抬头看那张熟悉的面容,十五年的青梅竹马,此刻才深切感到刻骨铭心的感觉:“荣轩,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须说谢,无论何时我都会无须任何理由的相信你”,燕荣轩看她被泪水肆意的脸颊,心如刀割,妙妙如此无辜,是他把她亲手卷进这是非当中,可是他别无选择,为了让他们有安定的家,这是唯一的路。 “荣轩,这样救不了我”。 这个道理他们俩人都懂,设局之人处心积虑,垂死挽留有何意义。 “荣轩,放开我,皇上没有处死我就有希望,我等着你”,林妙言闭上眼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他又再一次搂着她。 这个道理他也懂,可大牢那地方,阴森,冰冷,并且不知皇上会不会用什么办法折磨她,她是他的心头肉,怎么会捨得。 “二哥,嫂子说的对,这样反而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燕云天也在其中,软言劝说。 皇上却没有那个耐性了:“茂轩”。 茂轩领命带着几个侍卫去押人。 林妙言冷笑一声:“不用你们动手,脏了我的衣袖,”心一狠推开了燕荣轩,手心中的温暖被抽空,蚀骨的寒,透心的凉。 人慢慢退去,只留皇上与燕荣轩对视…… “你究竟想干什么?” “轩儿,难道你没看见吗?他们抱在一起,要她给你戴多少绿帽子,你才醒悟,不过是一个女人,何必如此,女人要多少都可以,看她有没有价值”,皇上恨铁不成钢的怒视儿子,最重要的是楚明玉显然要比林妙言好掌控。 “皇帝陛下,若妙妙有什么闪失,我们恩断义绝”,于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做的一切只为妙妙,妙妙有什么事他岂能轻饶。 “你敢,一个女人比不上你的生父”,皇上额头青筋暴露,红了眼。 “你就是比不上妙妙,你也不配做个父亲”。 儿子拂袖而去,皇帝站立良久,轩儿,你早晚会明白我的苦心。 “荣轩,你等等我”楚明玉追着前方的男子,她身后追着楚南天。 勐然间燕荣轩突然回头,楚明玉一下撞了上去,被燕荣轩抓住了手腕怒目而视,怪不得这几天她像胶水一样缠着他,耍赖,撒娇,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就差没有脱掉衣服勾引了,就是不让他找妙妙:“楚明玉,我本以为你只是太玩劣,却没想到你如此攻于心计,你滚回西楚去,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烦。 “荣轩,我,你在说什么?” 第120页 楚明玉被他推到地上,原以为出了这件事情,燕荣轩就能回心转意,却想不到更是激怒了他,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燕兄,此事确实与我们兄妹无关”,楚南天扶起妹妹解释,他知道皇上有意撮合妹妹与燕荣轩,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燕国内部的争斗,与他们何干。 “最好是真的无关”燕荣轩狠狠瞅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水月山庄外,威严的禁卫军身着战甲,将整个山庄包围,禁卫军直属皇帝调遣,训练有素,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保卫皇宫安全为责任,足有二十余万之多,为防止林妙言逃跑,皇上亲点禁卫军百余人看守。 林妙言并未送进大牢,而是软禁在了水月山庄的紫竹轩。 当时她因感了风寒未愈,加之击鞠场上耗费体力,还未走到大牢就晕倒,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水月山庄的紫竹轩,立即明白了燕俊驰的担忧并不是多余。 只不过皇上太高看她了,区区一个她竟然调派这么多人首来,分明浪费。 那时候她感嘆住在紫竹轩的宣儿姑娘好福气,九五至尊的皇帝为一个女子专情这么多年,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此时她明白被一个不爱的帝王爱着是何其痛苦的事情,他可以用权利剥夺你的一切,甚至暴力使你屈从,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绣屏上的女子美丽出尘,清新脱俗,师叔年轻时比自己漂亮多了,她的命运不会如师叔那样幸运。 正文 113,阴险的皇帝 “妙妙,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寻声望去,一身便衣的皇帝已经来到床前,关切的询问,手中居然端着药碗。 林妙言立即抓紧衣服,警觉的往里面缩了缩。 “呵呵”皇帝笑了笑,试了药的温度,然后送到了她嘴边。 这皇帝在搞什么鬼:“你是要毒死我吗?” 皇上哑然失笑,喝了一口黑黑的药汁,又递到她嘴边:“你又发烧了,喝药。” 他这辈子只为一个女人端过药碗,那就是宣儿,眼前这小姑娘的师叔。难得的好脾气是因为林妙言勾起一些他与宣儿的美好回忆,却叫她生生辜负。 女人,天生就是找虐的动物,宣儿如此,眼前的林妙言也是如此。 君王给的,无论什么不能拒绝,难道她不懂吗?忽然间他捏住她的下巴,将药灌进她口中:“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将一碗药灌下去,药碗被摔到地上打碎,可恨,这小姑娘竟与她的师叔一个脾气,让他既爱又恨。 “咳咳……”药汁洒了她一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害怕他下一步的动作,她要如何自保。 然而,皇帝看着她身上的药汁,眸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那是宣儿最喜欢的颜色……若是宣儿知道他如此这般对待她视为女儿的师侄,定然更加恨他。 林妙言还在紧张害怕的死死握着衣服,皇帝却是走了……她摊软了下去,荣轩,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 片刻后春香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裙……粉蓝的颜色。 燕俊驰的叮嘱,让她穿粉蓝色的衣裙,她逃过一劫,可是今后呢?她要 被关到什么时候,每一次都会这样幸运? 之后的几天内,皇上都会来这里呆几个时辰,有时看着绣屏凝神,有时在园中舞剑,有时自言自语,偶尔会向林妙言问及荣轩小时候在青云山的事情,或者,或者他给她说荣轩小时候在宫里的事情,记得荣轩的喜好等,并没有动她分毫。 林妙言想,也许事情不是想像中那样糟糕,皇上也不是对荣轩一点都不上心,否则他怎么在心底存着荣轩小时候的事情,一遍遍的回忆。 李德经常给她捎来消息,忠王金震天被夺了兵权,罢免了官职,废了称号。 果然如她所想,这是皇帝的一一箭三雕之计,只是她总是事后才会悟出道理,不愧燕俊驰送她的外号-蠢女人。 不知不觉过了十天,皇帝竟然开恩,让燕荣轩与她相见。 那时她听到他的声音轻唿:“妙妙”疑似耳朵出了问题,转瞬间已经跌进他的怀抱,他捧着她的脸轻啄:“妙妙,对不起,我没能救出你,让你受苦了。” 受苦……其实也谈不上,她在这里吃得好,穿得暖,还有人伺候,皇帝究竟想怎样处置她? 他查看她的身子,确定没有伤,没有被凌辱,微微放心,只是短暂的相见,他一直抱着她,好像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妙妙,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也一定不会娶楚明玉”。 “荣轩,我只要你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荣轩再怎么强硬始终是胳膊扭不过大腿。 “妙妙……” 皇上朝茂轩使个眼色,茂轩立即会意上前道:“礼亲王该是走的时候了”。 林妙言反应性的抱紧燕荣轩:“荣轩,不要走……”,也许这一别他们就相见无期,他将会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燕荣轩更紧的抱着她唿唤“妙妙…” 皇上脸色一沉,几个侍卫上前欲分开他们,无奈二个人抱得死死。 “哼……把他们分开”,皇上动了气,这个不成气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真是令他失望得底,若成全了他们,日后岂不是让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不,放开我,妙妙……我要妙妙”。 “荣轩,呜呜……”林妙言泪如雨下,绝对不能松手,一松手他就会像风筝一样飞走,而她再也抓不到他,这最后的温暖,能延长片刻也是好的。 皇上脑羞成怒,硬生生把林妙言的胳膊掰开。 “荣轩……”林妙言的手腕被皇上捏得几乎青紫,口中依旧唿唤着“荣轩”。 俩边的侍卫在拉扯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最后的温度停留在指尖…… “妙妙……”他终于被架走,她的心好像被掏空。 燕荣轩被五六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拉出了紫竹园,尚且未从分离的悲伤中缓过来,皇上已经负手而出。 “锋儿,你若乖乖听父皇的话娶了楚明玉,父皇可以答应你不用休林妙言,你身为一个王爷多娶几个妃子又有何妨。” 燕荣轩稍稍整理被扯得有些乱的衣服,迎着他逼人的目光道:“皇帝陛下,我只要林妙言。” “哼,你若听话,她便无事,你越反抗她就会生不如死”,皇上为这一招而得意,既然你可以为她上战场,当然是不愿意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摧残。 “是吗?皇帝陛下,你说西楚皇帝是喜欢和亲呢,还是喜欢聊城及龙溪城呢?” 皇上面色一变:“混帐,难道你为了林妙言,要把聊城和龙溪城送给楚皇”。 “送不送由你决定,皇帝陛下,再过十天就是西楚使团回国的期限,到时候是让我带妙妙回去继续镇守聊城边关,还是要将燕国的西大门送给西楚,你自己考虑,若是这期间妙妙有什么损伤,可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第121页 说完上了马,策动马鞭,急驰而去。 距离燕荣轩来看林妙言时已经又过去了俩天,李德又带来了消息,在宣布西楚与燕国联姻的宴会上,燕荣轩当着群臣之面抗婚。 而楚明玉当场指控燕荣轩负情忘义,否定曾经同宿欢好的事实。却没料到燕荣轩毫不留情的将明玉公主的衣袖撕下,向在场之人展示了她完好无损的守宫痧,使楚明玉羞愤离场,楚南天扬言要与燕国再开战火,当晚的宴席不欢而散。 当今的社会,女子贞洁比性命重要,一般的有女儿的人家都会点守宫砂,不过楚明玉的守宫砂完好无损,是那次在梦园与她同浴时她看到的,之后曾经无意中向荣轩提起过,楚明玉那时只是想着要气林妙言,却没想到因此得到了报应,落得被世人嘲笑和鄙视的下场。 但是林妙言担心的是皇上会如何处置燕荣轩? 当天晚上寝食难安,脑中尽是皇帝为难燕荣轩的画画,皇帝本来不喜欢荣轩,才会弃之于青云山十五年而不顾,她不敢想像皇上会有些什么手段。 睡不着觉,她干脆起来喝茶,发现似乎是有人闯进了山庄之内,守在她房间外的禁卫军都调了过去,此时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她没有多想,提着寒冰剑跃上墙头,水月山庄的地形她是熟悉的,由于有闯入之人的牵制,她轻松的找到了出口。 山庄外的树林中多人围攻一个满身血迹的男子,这个男子被铁链缠身,动盪不得,血迹顺着铁链流到地上,把地染得鲜红,如此重伤,围着他的人仍是全神戒备,唯恐逃脱,而这些禁卫军是百里挑一的大内高手,可见此人多么强大。 定睛看时竟然是宇文溯,他单枪匹马直闯水月山庄,这里只有她一个囚犯,难道是为了救她。 宇文溯与自己的关系看似还不到这样捨命的程度,这又是为的什么?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但让她撞见了,能见死不救吗? 正想着如何救他,怎样脱险,一队人马急驰而至,为首一人披了一身外袍,尚未整理,宽松的睡衣有些露了出来,头髮未经梳洗,好似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人来到圈外,看清了被掳之人是宇文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114,谁的女儿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来人是皇上,那肆无忌惮的得意的狂笑,加上他这一身衣袍和松散的头髮,好似一个疯子。 皇上得到宇文溯被擒的消息,连衣服都没穿就迫切的赶来,看到宇文溯一身的伤,有根铁勾竟然是穿透了锁骨,皇上却笑的更加恐怖。 “燕正德,放了妙妙,我随你处置”宇文溯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而皇上依旧狂笑,多少年他想着如何擒住宇文溯,要如何的折磨,可是他那一身武功,擒他只有三个字“不可能”,于是他布下天罗地网,诱他出了聚贤庄,终于擒住了他,终于可以折磨他了,叫他如何不高兴。 皇上扯了一下勾着宇文溯锁骨的铁链子,欣赏他痛到扭曲的脸:“凤宁想不到你到底还是上了当,明知我用她诱你上勾,你还是来了,果真是父女情深啊?” “少说废话,落入你手随你处置,只求你放过妙妙,她才十九岁,有大好的年华……嗯……”话因为皇上又扯铁链子而疼的闷哼。 他看到皇上那张恶毒的脸,绽放着邪恶的笑容,心中一沉,莫非妙妙已被他摧残,大吼一声向他撞去。 没等近皇上的身子,已经被人用铁勾拉回,剜心剔骨般的痛,冷汗涔涔逼出,仍然憋着不曾唿一声痛。 “不过,我遗憾的告诉你,妙妙不是你的女儿,而是我的女儿,是我与宣儿的女儿,哈哈哈哈……”这个事实给他的打击定然胜过皮肉之痛,皇上为这一招暗自得意。 “不,不可能,月如明明告诉我她在你之前就把婴儿换了,笑笑躲过了你的毒手”,宇文溯红了眼,宣儿一直很讨厌燕正德,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 想不到当年杀的是个冒牌货,那个孽种居然活到现在,还把荣轩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凑进宇文溯道:“你还不知道吧,你把宣儿抛弃之后,宣儿就被我接进了紫竹轩,夜夜与我同宿欢好,得不到心又怎样,还不是日日可以搂她入眠,尽享闺房乐趣,而你呢?睡过她几次?所以说当年那个婴儿还没死的话就一定是我的女儿,感情你一直以为妙妙是你的骨肉,如此这般的维护,哈哈哈哈,凤兄,我还真得谢你对我女儿的关照”。 “啊……”林间想起悽惨的咆哮:“你,你这个畜生,竟然侮辱宣儿,畜生,我要杀了你”,宇文溯像只野兽咆哮,却是每次都被铁链子扯了回来,疼的倒地打滚。 他竟然如此侮辱宣儿,宣儿那般骄傲高洁的人,要怎么忍受这样的耻辱,怪不得不愿亲自抚养妙妙,又忍不住的想要疼爱,怪不得宣儿如此厌恶自己,是他害了宣儿啊,若是他没有抛弃宣儿,宣儿就不会被折辱,他们会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宣儿…… 皇上在宇文溯胸前狠狠踢了一脚,他一声闷哼,立即倒地。 森冷冰凉的声音,如地狱的恶鬼:“押去蝴蝶苑”。 水月山庄没有地牢,没有刑房,宇文溯被押往蝴蝶苑,绑在了木桩之上。 蝴蝶苑旁边就是紫竹轩,是整个水月山庄最中心的部位,不易逃跑,皇上对宇文溯真是防之又防。 皇上看宇文溯虽然全身是伤,但一双眸子依然明亮的瞪着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茂轩,把妙妙带来”。 茂轩去紫竹轩带人,发现林妙言不知所踪,急忙派人去追,一边报告了皇上,皇上大怒,林妙言逃了,就没有牵制锋儿的筹码。 侍卫几番搜索在房顶上找到了已经昏迷的林妙言。 皇上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是一场虚惊,若是让这丫头跑了,就没有牵制锋儿的筹码了,可是这丫头分明是想逃跑的,怎么会晕倒在房顶,莫非是听到他与宇文溯的对话了?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这丫头以为锋儿是她的哥哥,这样她就会主动离开锋儿,省去不少麻烦呢,对呀,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真是太秒了,一举俩得,就让我再给宇文溯一个大的打击…… 春香按照皇上的吩咐端来了俩碗清水,皇上呵呵一笑,在宇文溯与自己的手指取一滴血,分别滴在碗中,回过身把昏迷的林妙言送到宇文溯眼前:“你睁大眼睛看好了,妙妙是谁的女儿。” 说完在林妙言手指取一滴血,滴到有宇文溯血的碗中,只见茂轩晃动着碗,俩滴血晃来晃去就是溶不到一起。 皇上哈哈大笑,復又在林妙言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有他的血的碗里,只见俩滴血不用摇就溶到了一起。 “不,怎么会这样……燕正德混蛋,禽兽……”。 宇文溯不知道,就在皇上回身一剎那,近身的刘扬就利落的把俩个碗换了位置,所以说能溶到一起的那个碗里是宇文溯与林妙言的血,而不能溶的那个碗则是林妙言与皇上的血。 第122页 而正是这个谎言,造成了他们父女的悲剧,林妙言一生的轨迹因此改变。 寒冷的夜,凄凉的悲鸣,宇文溯的惨叫,皇上的笑声,美如仙境的水月山庄,已变成可怕的地狱…… “妙妙一声轻轻的唿唤像在梦中一样。 林妙言回头,燕文静朝她笑着走来,“师父”喉头哽咽,扑进她怀中大哭,可是忽然间,师父突然变成了师叔。 师叔憎恶的看着她,嫌弃的推开她:“你不是我女儿,我讨厌看到你”。 恍然间喜乐声声,鞭炮齐鸣,燕荣轩穿着大红喜袍与楚明玉走进喜堂,鞠躬,拜堂。 “荣轩” 燕荣轩回头,冷冷道:“妙妙,我们是兄妹,夫妻缘份已尽……” 人皆散去,白茫茫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只知道不想回去,所以一直走,一直走…… 为生母厌弃,为生父利用,为爱人抛弃,这样的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她是他的亲妹妹,他们的爱错付,天理不容,为世人唾弃。 痛不欲生,不想争眼,不想看这个世界。 “林姑娘……” 一声声柔软的唿唤,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拉离那白茫茫的世界。 “不,我不要回去” 柔软的丝绸缎被,雕刻精緻的红木门窗,层层叠叠的帐帘,钟灵毓秀的宫娥穿着彩色的纱衣垂首而立,微风吹过,轻纱曼舞,一切都觉得虚无飘渺。 “滚,都是一群饭桶,养你们何用,昏了三天一点起色都没有,明天若再不醒你们的头都别留了”,随即茶盏杯落地,叮叮铛铛碎了一地,有几块碎片从屏风下滚落到床前。 一个太医战战兢兢的道:“林姑娘没有病,只是受了刺激,起了轻生的想法,不愿醒来,老臣等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是毫无办法啊。” 有宫女看到林妙言睁眼,喜道:“皇上,林姑娘醒了。” 林姑娘?皇上要荣轩休了自己,连称唿也改了,不再是礼亲王妃 屏风外跪一地的太医,立时松了一口气,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皇上走近内室,躺在床塌的蓝衣女子双目望着房顶,睫毛一颤一颤,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醒来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锋儿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 “吩咐厨房做些吃的,若再一什么闪失,你们全得死,”皇上在内室门口看了一眼,吩咐完便离开。 林妙言嘴角牵起僵硬的笑来,这就是生父,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她于他的价值只是利用。 不一会儿的时间,外面的园子里传来了皇上的狰狞的笑声和一声声沉闷的闷哼……皇上并没有离开,而是去折磨宇文溯。 春香送来了清粥,她淡淡瞟了一眼,没有胃口,踱步到窗前,依稀可见宇文溯被绑在木桩,全身血肉模煳,头髮散乱,皇上正用鞭子抽打着他。 正文 115,身世 茂轩不解的问:“皇上为何不沾盐水。” 皇上阴把鞭子浸在水桶里,阴笑着道:“沾了糖水就会招来虫蚁,全身被虫蚁叮咬的滋味想来会比盐水来的更爽。” 茂轩立即点头贊同,但看宇文溯被抽过的皮肤上,衣服已经裂开,一道道血红的鞭子印像一条条恐怖的爬虫爬在上面,已经有些蚂蚁爬了上去。 皇上哈哈大笑,拿一把软毛刷子沾了糖水刷在他的伤口,这样一来吸引的虫蚁越来越多,他越是开心。 “林姑娘,你这样会受寒的……”,春香拿着狐裘披风追了出来。 只见林妙言一身单薄的棉布衣裳,悄然立在离他们几步之外,眼神呆滞的望着他们,鼻子冻的红扑扑的,脸色却是白的如雪,头髮杂乱,棉布裙下露出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不认识她的人准会以为这是个得了疯病的丫头。 皇上一愣,莫非这丫头受了刺激疯了?但看春给林妙言披的狐裘正是从前他送给谢梦宣的,不由的将之夺了过来道:“谁让你动宣儿的东西。” 林妙言空洞的望着他,似笑非笑的道:“父皇,宣儿不是我娘吗?她的东西我为何不能用。” 父皇……,皇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想这丫头大概还没有彻底相信自己的身世,在试探我,得想办法让她相信,否则要让她离开锋儿就会很困难。 “宣儿的东西,你就是不能动,当年宣儿明知孩子是我的,却绝口不对我说,故意让我杀自己的亲女儿,你是个孽种连自己生母都要置你于死地……锋儿是你的亲哥哥,你们竟成了夫妻,传扬出去岂不让锋儿被世人耻笑,唾弃,你是个丧门星,谁沾上你都倒霉,这辈子别指望我认你……” “呵呵……那你把我杀了吧,为父母所厌弃,丈夫变成哥哥,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的我留恋呢”林妙言干笑俩声,去抢茂轩腰中的佩刀。 “疯子……”皇上狠狠的把林妙言推倒地上“春香,把她送回房中。” 皇上折磨宇文溯,折腾得累了,准备回宫,忽然想起什么事来道:“茂轩,你留在这里看守他们俩个,要防止林妙言自杀”。 若是林妙言在他手上死了,锋儿一定与他反目,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她死。 临走,皇上又命人在宇文溯周围生起了火,距离刚好,能让宇文溯热的汗流夹背,却不至于烤死。 现在是天寒时节,若是让宇文溯在外面,夜里非得冻死,他哪里捨得这样轻易让他死。 跳跃的火堆把昏迷了的宇文溯烤醒,经过火堆炙烤,宇文溯身上流出了汗来,浸到伤口,阵阵刺痛,还有爬满了伤口的小虫子,这些虫子很奇特,天寒时节也不会冬眠,一年四季都在活动,喜爱甜食。 木桩底下一滩血迹已经变黑,穿透锁骨的铁勾与铁链被血浸成红色,尚在流淌着,有的伤口与衣服沾到了一起,寂静的夜只听得到噼啪的柴火被烧爆裂的声音和一声声沉重痛苦的喘息。 一阵淡雅的清香缠入鼻息,随着这股清香身体清凉了一些,伤口上的小虫子渐渐消散,宇文溯缓缓抬头,林妙言的面容印入眼帘,是她把虫子驱散,心中像塞进一团棉花,看到她好像看到了宣儿在水月山庄受折辱的种种。 “看到我,心里很堵……”林妙言替她说出了心中的感受,又把一个用碎花布缝的小袋子塞到他腰间贴肉的地方放好,确保它掉不下来,然后收回了手。 宇文溯立即感到那个小布袋里的东西里有股力量滋润着全身,疼痛减轻许多,也不觉得那样热了,却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你们的一切恩怨纠葛与我何干,为什么一切要我承担……” “辰……儿”这一声辰儿叫的有些疙瘩,但还是叫出了口,孩子是无辜的,除去一切是非恩怨,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 “我要知道你们的一切……”心中虽然绝望却天真的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从他们当年的事情当中可以找到纰漏来证明皇上是在说谎,她与荣轩不是兄妹,而是爱人,夫妻…… 第123页 宇文溯干裂的嘴唇蠕动几下,终于还是缓缓开口。 花凤凰一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追随正阳王手下,四处讨伐叛逆,立下战功,却不幸死于战场,二儿子生性耿直,杀了不少在江湖为非作歹的坏人,后遭报復被杀,只剩了独苗乔远怀,花凤凰失了儿子,怕唯一的独苗乔远怀遭遇不测,便决定退隐江湖,靠着青云湖的便利做起了渔业买卖,立志不让乔远怀再步俩个哥哥的后尘。 看着乔远怀童年孤单,花凤凰在老家收养了宇文溯,并带回了聚贤庄,聚贤庄的生意渐渐做大,宇文溯与乔远怀又开闢了其他的产业,免不了南来北往的走动,或多或少接触 一些江湖客。 接触的多了,便产生嚮往,于是化名白长风与凤宁在江湖上小有走动,后来又结识了龙笑天,三人义气相投结为异性兄弟。 之后他们又结识了正处于丧妻之痛的燕正阳,当时燕正阳是太子,现今皇帝在当时尚且还是正德王。 燕正阳刚经歷丧妻之痛,经常找他们喝酒,有一次却是带了俩个女子回来,一个女子就是谢梦宣,另一个是燕文静。 谢梦宣与燕文静都是青云弟子,谢梦宣由当时的皇后带进宫,介绍给燕正阳结识,燕文静则是燕正阳的妹妹。 燕正阳极为喜欢谢梦宣,而谢梦宣貌美聪明 爽朗洒脱,赢得众多男子青睐,她的爱慕者里就包括了宇文溯与燕正德。 而宇文溯自知与谢梦宣的距离太远,心中爱慕也从不说出来,即使谢梦宣有时明里暗里多次向他表白,他依旧不敢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二人就这样干耗着,而乔远怀决意跟随燕正阳建功立业,花凤凰有了前车之鑑自然不让他给朝廷效力,想不到乔远怀不顾母亲反对,毅然跟随燕正阳入了朝廷,短短一年内就建立了功勋。 而宇文溯虽然也十分喜欢燕正阳,但是丢不下养母,更不愿意天天与谢梦宣接触,所以收了心,留在聚贤庄。 燕正阳多次催促谢梦宣,想娶她过门,谢梦宣总是找藉口推脱,并且不时的总藉口去探望花凤凰为由,去见宇文溯,时间长了慢慢的也觉察出了端倪,好在燕正阳是宽宏大量之人,并且具有成人之美,成全了他们,可是皇后却毫不相让,执意要燕正阳娶谢梦宣。 不得已之下,宇文溯与谢梦宣私逃,就是这一私逃改变了几个人的一生。 他们私逃不久后,远在边关征战的乔远怀中了埋伏,命悬一线,派了加急文书向朝廷求援。 而燕文静自认识了龙笑天,一颗芳心已被俘虏,皇上,皇后自然是不接受一个来自江湖的,并且身中血魔咒的男子做驸马的,为了防止出现宇文溯与谢梦宣这样的私逃,皇后将燕文静关了起来,但最终还是逃了出来,皇上大怒,亲自带了燕正阳及俩百勇士去追人。 不料半途遇到龙笑天血魔咒发作,把这些来追燕文静的人统统杀光,并且还杀了许多平民百姓,其中包括了当时的皇帝及太子。 乔远怀的加急文书送到京中,由于皇帝突然驾崩而被搁置下来,待燕正德继位翻到这加急文书时为时已晚,乔远怀已经惨死沙场。 宇文溯听到兄长战死,皇帝与太子已崩,与谢梦宣折反聚贤庄,在料理遗物时才发现乔远怀在给朝廷的加急文书外还给宇文溯写了一封求救信,被送到了聚贤庄在义州的酒楼里,可是此时宇文溯与谢梦宣正在私逃没有看见,从某种角度看,宇文溯成了间接将乔远怀推向绝路的祸手。 正文 116,陈年往事 花凤凰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把罪责怪在宇文溯与谢梦宣头上,聚贤庄独苗已死,只剩乔江一个十来岁的孙子和花凤凰一个孤寡老妇 ,宇文溯于心不忍,决定回来把聚贤庄撑起来,并承担起抚养和教育乔江的责任来。 而谢梦宣不被花凤凰接受,最终宇文溯为了乔家忍痛割爱抛弃了谢梦宣,撑起了聚贤庄。 而在谢梦宣被抛弃当日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宇文的孩子,本来是想欢欢喜喜的告诉宇文溯这个好消息的,心想有了这个孩子花凤凰也不至于再阻饶他们成亲。 谁曾想当日还没等她告诉宇文溯这个消息,宇文溯倒是先提出分手,谢梦宣如遭雷击,这个喜讯憋在肚里,成了多余。 如果是花凤凰不接受她,她可以慢慢去适应,可是这是宇文溯亲口说的分手,是宇文溯要抛弃她,那么即使用这个孩子把他栓住,又有何意义?宇文溯亲口说义母与妻子,他要义母…… 当日心灰意冷喝了酩酊大醉,被燕正德有机可成,掳到水月山庄,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被燕正德侮辱,她一度想到自杀,但她捨不得腹中的孩子,于是对燕正德曲意承欢,伺机逃跑。 在水月山庄一个来月后,她终于找到机会逃回了青云门,当时的掌门便是现今的惠岸,他极力守护师妹谢梦宣,在青云门护佑下,燕正德即使贵为皇帝,也不得不尊师重道,毕竟燕正德也是青云门出身,不敢对谢梦宣怎样。 谢梦宣便在青云门待产,惠岸为谢梦宣报不平,把她怀孕的消息告知了宇文溯,宇文溯得知消息后,赶到青云门要接她去聚贤庄。 但谢梦宣的心却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在水月山庄的一个月来,她忍受着燕正德的凌辱,每次与他的接触不仅让她噁心,而且又怕伤到腹中孩子,并且她还要极力的掩饰自己已怀孕的事,生怕一旦燕正德知道她怀了宇文的孩子而强行让她小产,对宇文溯她已经完全失望,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子被燕正德凌辱,再也无法重新接受宇文溯,而她心想没有那个男人会忍受妻子失贞。 宇文溯在青云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昏倒在门外,谢梦宣仍旧心如铁石,惠岸无奈之下只好把宇文溯送回了聚贤庄。 三个月后,宇文溯再次来到青云门,并且这一次连花凤凰也来了,花凤凰已经做了让步,同意他们成亲,但条件就是如果生了儿子,就要与乔江兄弟相称,并且改乔姓,如果是女儿可以跟宇文溯姓,不过却是一定要与乔江定亲,长大后嫁给乔江,这样在花凤凰心中也算是他们对乔远怀的一种补偿。 不料谢梦宣依旧不与他们去聚贤庄,宇文溯与花凤凰没有办法,只好空手而回。 算计着谢梦宣快要生产时,宇文溯始终捨不得她们,又与花凤凰来到青云门,却没料来晚了一步,谢梦宣生下了一个女婴,被燕正德杀害。 宇文溯亲眼见着自己的女儿被燕正德杀死,而无能为力,也意识到他与谢梦宣会因为这个婴儿的死而更加越走越远。 绝望之下,回到聚贤庄,从此定了心,一心培养乔江,震兴聚贤庄,十八年来没有再娶,乔江也给他争气,把聚贤庄的生意做大,使聚贤庄赢得天下第一庄的称号。 直到林妙言被乔江带回聚贤庄时,她的眉宇酷似宇文溯,宇文溯突发奇想当年那个女儿会不会没死。 于是借着花凤凰要他调查林妙言出身的藉口,他上了青云门,见到了十九年不见的谢梦宣,当日的情景前面已经讲过。 龚月如与宇文溯是表亲,年幼便喜欢他,可惜宇文溯只喜欢谢梦宣,龚月如为了得到宇文溯没少在他们之间做些小动作,被宇文溯发现后费曾被了武功,不过正是因为龚月如的报復之心,使那个婴儿死里逃生,最终辗转又回到了谢梦宣手中,那时候女婴已经三岁,谢梦宣也不知道是自己女儿,只想着小师妹燕文静一个人比较清苦便把孩子送了她抚养。 第124页 而皇上在水月山庄虽然对谢梦宣百般体贴,千般顺从,也总在夜里听见谢梦宣喊着宇文溯的名字,如果说知道谢梦宣喜欢宇文溯时,燕正德在心中便对宇文溯生起仇恨的种子,那么一遍遍的在睡梦中听到谢梦宣连梦呓都喊着宇文溯时,这仇恨的种子便是得到了雨露养份,疯狂的滋长。 更何况当年他登基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尚不确定宇文溯是否知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从来是他的性格,宇文溯落在皇上手中,只有死路一条,只不过不想让宇文死的痛快而已。 为了报復宇文溯故意把林妙言说成是他的女儿,这些便是宇文溯所不知道的。 而宇文溯此时才知道为什么谢梦宣对他心如磐石般不肯回头的原因,原来是燕正德这恶魔摧残了宣儿,到了此时宇文溯与燕正德的仇恨更加了一层。 这些始末经宇文溯转述,自然是不知道谢梦宣当年被掳进水月山庄之前就已经怀孕,所以说在他们角度来看,谢梦宣生的孩子自然有可能是燕正德的。 林妙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在宇文溯被擒那天晚上,皇上当着宇文溯的面滴血认亲,林妙言的血与皇上的血相溶,就证明林妙言确实是燕正德的女儿。 自此林妙言完全绝望了,绝望到想轻生,残酷的事实,她与荣轩爱得死去活来,竟然是兄妹…… 皇上依旧每天会来水月山庄以折磨宇文溯为乐,却不曾对她有过只字片语,林妙言万念具灰,日日浑浑噩噩,呆呆傻傻,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对她放松了一些警惕,心想这一招真是太秒了,效果也特好,这下不用他操心,这丫头就会自动离开锋儿。 被折磨了几天后,宇文溯虽然还能睁眼,唿吸,却已经不能说话。 “你看到我,心里一定添堵”林妙言表情僵硬的在给一个男子上药,这男子是守在她门口的弦冰。 弦冰嘴唇动了动,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疼的冷汗淋漓。 宇文溯痛的混混沉沉,不知道林妙言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他与弦冰作了调换,将铁勾取下来的时候,他被痛醒,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易容成了弦冰。 “你就装做玄冰,寻到机会助你逃脱”,伤口处理完毕她替他穿衣,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皇上” 皇上推门而入,看见林妙言躺在床上,眼睛木然的呆望屋顶,嘴角带着浅笑,一股红流自手腕留出,地上一片血红。 “你干什么?”皇上抓起她的手腕,一道很深的口子,割破了她的血脉。 “生无可恋,我在自杀,你何须多问”,如此相爱,一夕间被成亲兄妹,要怎样接受这个事实。 “弦冰……” “他去请太医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皇上从她的衣角撕了块布,将她的伤口束起来,以防止血液流失太多。 “我留着还有什么用呢?父亲大人”她第一次这样称唿他,语调全是讥嘲,现在她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会对回雪及还未出世的骨肉下手。 “你真的这样爱锋儿?爱到想轻生”皇帝的眼眸深沉,像俩潭幽深的枯井。 “若是有一天,你深爱的人突然变成你妹妹,你说会是什么感觉”。 皇上忽然目露凶光,揪着她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将她提起来,一个耳光子,把她打到地上:“就算你们不是兄妹,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 说完,揪着她的头髮到了后院,来到定在木桩上的宇文溯旁。 “看到他的下场没有?你若再不听话,我就这样对你,”他恶狠狠的语气,好像林妙言与宇文溯是一个人。 皇上又当着林妙言的面把宇文溯折磨一番后才离去。 正文 117,卑鄙的公主 而林妙言继续痴痴傻傻的坐在冰凉的地上,手腕上的伤把半只袖子浸染成红色。 一双大手伸向了跌坐在地的她,缓缓抬头,玄冰温和的笑,她心中有剎那的幻想,如果他是她的父亲…… 而此时玄冰的心中,竟然莫名的疼,她装迟钝,呆傻是为了让皇上对她放松警惕,刚才因为他的伤口流血在地上,她为掩护他,把自己手腕割破,流的血与他的血混到一处,这样才躲过了皇帝的眼睛,这样有情义的孩子那个混蛋不知道珍惜,她像宣儿,一点也不像燕正德,还有一点点的像自己……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当他在床底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几乎要冲出来,直接给燕正德一剑,但是他想,这是他的女儿,何苦为了仇人之女而送命。 这个时候若是俩人多多注意地上的血,就会发现他们的血完全可以融合到一起,当时林妙言忙于应付皇上,宇文溯从床后帐幔出来的时候,春香已经把血清理干净了。 一连三日,皇上没有来,这倒是给了玄冰养伤喘息的机会。 第四日夜里,刘扬来了,带一干侍卫将林妙言押上马车。 弦冰也在押送之列,马车驶在郊外,弦冰无故失踪,令茂轩疑心大起,立即派人返回查看,才发现定在木桩上的人是真的弦冰,而假弦冰是宇文溯,又派人四处追捕,却是先行带着林妙言进了城。 礼亲王府内的寝殿,燕荣轩躺在床上,面色潮红,连眼睛都是红的,身体里异样的情潮涌动,使他狂躁。 “妙妙,我绝对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青筋暴露的双手紧握床头木制雕花,“卡擦”一声雕花应声而断。 “荣轩”楚明玉红着脸推门而入,随手关上了门。 女人的香味幽幽传来,悉悉娑娑的脱衣声。有软软的身体附了上来,燕荣轩睁眼看见楚明玉靠在自己怀里,伸手解着他的衣带,而她自己穿得已经薄得不能再薄,女人玲珑的曲线毕现:“荣轩……” 燕荣轩强自用内力压制即将喷涌而出的欲望,冷冷道:“滚……”。 “荣轩……你这样会死的,让我来救你,我心甘情愿的”,楚明玉白玉般的手探进他怀中,抚摸着他胸前结实的肌肉。 “嘭”的一声,楚明玉的身子被燕荣轩一掌击飞,撞在柱子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荣轩,你宁愿死也不动我?我答应你可以不休林妙言也不行吗?”楚明玉几近哀求。 “不可以,我只要妙妙一人”。 “明玉”楚南天寻声进来,连忙脱下衣服裹在楚明玉所剩无几的身子上,怒视燕荣轩:“燕荣轩,明玉贵为公主,这样低三下四,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虽然与他是朋友,但妹妹接二连三的遭到羞辱,他的忍耐也到了极点。 “人必自贱,而人贱之,我拿你当兄弟,你们用这样卑鄙,龌龊的手段来算计我,妙妙至今尚被囚禁,这笔帐我还未与你算呢”燕荣轩看楚明玉的眼神似在看一件很脏的东西。 这样的举动,在楚明玉心中无疑是最深的伤害:“你说我贱?喜欢你有什么不对。” 第125页 “喜欢一个不爱你的人就是不对,聪明的女人知道进退,犯贱的女人就如你一般,用这种下流卑鄙的手段”,由于强硬用内力来对抗勐烈的药性,他的气血开始翻滚,嘴角迸出一股红流,死亡的时间在提前。 “荣轩,你吐血了……”楚明玉失声尖叫,惊慌失措的望向楚南天“不是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吗?” “他强自用内力压制药力,这样下去,挨不过一个时辰”,楚南天沉声回答,他从未见过意志力这样坚强的男人,心中自嘆不如。 “荣轩……你就让我救你吧,我不用你娶,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什么也不要了”,楚明玉扑上去,眼泪飞溅。 “我宁愿死”,燕荣轩又是一掌,楚南天接下他的这一击,使楚明玉免了再次受伤。 “明玉,快去通知皇上,他越使用武力,死的越快,不要刺激他了”楚南天意识到了严重性,在宴会上妹妹受了辱,若不嫁燕荣轩,如何有脸回西楚,所以皇上给他落雪无痕的时候他在里面偷偷加了一味药,若中了这药,一个时辰内不与男人在一起,便会气血逆流而亡。 本以为在死亡面前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生米成了熟饭,那一切好说,回了西楚也算有个交待。 只是燕荣轩的毅力超出常人,若真的因此送命,与燕国的粱子就结大了。 皇帝听了来人的禀告,顿时大怒,赶往礼亲王府,并命一丫鬟易容成了林妙言的模样,送进了寝殿。 丫鬟明白了事情后,战战兢兢的来到床前。 “妙妙……”燕正锋勐的将妙妙压身下,撕开她的衣服,肩膀一片光洁如玉……这不是妙妙妙妙右肩有护体神印。 丫鬟没有练过武,燕荣轩出手不受控制,竟然将丫鬟一掌毙命。 随后只要一有人接近他就挥舞拳头,殿内东西打碎一地,一片狼籍。 正厅内,皇上焦急的踱步,目光兇狠的投向楚南天:“锋儿若死了,我让你们西楚永无宁日。” 此时茂轩带着林妙言匆匆赶来。 “你快给我救锋儿,救不活让你与宇文溯碎尸万断”,皇上扯着她的手腕怒吼。 在皇上眼中林妙言和宇文溯一样碍眼和讨厌。手腕上的伤口,又被撕裂,鲜红的血迹,浸透了衣袖,皇上毫无怜惜之心。 “救人不是有太医,怎么轮到我了”,林妙言忍住痛,冷冷的笑,人说虎毒不食子,他却是连个禽兽也不如。 楚南天炯迫的道:“他中了落雪无痕,宁愿死也不动别的女人……”。 林妙言看到楚明玉嘴角的血不整的衣冠和头髮,便明白了几分,他们居然连这样的手段也用上了,可他们是兄妹,怎么能不顾伦常。 她迎视着皇上的目光:“你也让我去救荣轩?” “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救活他”,皇帝依旧无情。 “可我是他亲妹妹,你也要我去……”。 一句话让楚南天兄妹震住,这样的转变任谁也无法接受,而此时皇帝面目森冷,拖着林妙言来到寝殿:“你的命永远比不上锋儿。” “……” 寝殿内一室的杂乱,燕荣轩斜靠在床边,衣襟上的血迹鲜明刺目。 “荣轩……”她扑过去抱着他痛哭,他们竟然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过了一些真气给他,他慢慢转醒,眼中模煳的影像渐渐清晰“妙妙……”一伸手撕开她的衣领,一支蓝色的星辰花赫然印在她雪白的锁骨下方,还有属于她的淡淡的清香,那是琼脂凝玉膏的味道。 “妙妙,妙妙,真的是你来了吗?”他忘情的搂着她,生怕一失手她就会被带走。 “荣轩……”一开口,全是泪水,她不知道那里来的泪,只是看到他,鼻子就酸:“你是个傻瓜,活着,什么都有希望,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那个秘密,那个让她窒息的秘密,他们是兄妹,相爱天理不容。 “有你在,我就不会死,这一生我只要你”,他轻轻磨蹭着她的勃颈,拥着她滚进床塌,熊熊爱火喷涌而出。 林妙言缓缓闭上眼睛:“荣轩,就让我爱到不能爱为止”,沉沦下去,最后这一次。 “荣轩,你…没…”。 他吻住那诱人的红唇,呢喃:“我没喝落雪无痕”,自小与药为伍,这点伎俩怎么瞒过他,只是装做不知道,将计就计。 “你,真要吓死我了,你不知道看见你第一眼,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 他的食指搭在她嘴唇做个禁声的动作:“若不然,要怎么救你出来”。 “你,那你顺便占我便宜……”她做势要从他身下出来。 正文 118,做戏到底 燕荣轩坏笑道:“做戏,就做到底,难道你就不想我。” “你何时变这样坏……” “小媳妇儿,我真的好想你……” “……传闻有虚”她在他身下捉弄的笑。 “什么传言” “我才下山时,京城公子哥间传言礼亲王不近女色是因为不举,皇上还为此寻医问药……”,这是那时她刚到京城,无意中听到的。 当时她不太明白什么不举,只道是什么严重的病,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才知不举是怎样一回事。 他黑沉了脸,咬牙切齿的道:“那你说呢,是不是我对你温柔过头了”,他为她守身如玉,拒绝了皇上送来的多少美女,她却说他不举,真该狠狠“教训她”。 “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听闻”她真的冤枉,当时她连什么是不举都不知道。 “那,我用行动来证明”。 触动了男人的雷区,藐视男人的尊严,后果很严重,折腾到天蒙蒙亮,他才放她睡去,即使睡了他也搂着她,此时深刻体会,一无所有只有任人鱼肉,成为笑柄,如果是太子,即便是不举,即便是全京城都知道,也是没人敢嘲笑一句。 他们的出路,他们的未来只有一条路,就是站到最高点。不是什么和亲,没有什么亲情,只有相互践踏,胜者为王,这样她们才能安稳的在一起。 原以为淡出人世,就可以避免重蹈前世覆辙,可事与愿违,这一世他必须加入这夺嫡的战场,他们才能有未来,前世他为了江山错过她一片痴心,今世他为她而加入争夺江山的战场。 经过定婚宴和昨晚,西楚与燕国难免再战,他得准备回洛城了,此次一定要带上妙妙。 午后的风和煦的吹着,床上一双玉人相拥而眠,折腾了一夜几乎天明他才放她睡去,到现在已经是午后,室内残留着的气息。 她羽扇一般的睫毛动了动,大概是被子有点薄,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 第126页 他轻笑,她从来都是爱吃能睡,她睡的正香,因为害怕有人再把她带走,他一直搂着她,不敢放松。 想着想着,怀中的人儿动了动,低头一看她正羞怯的凝望着他:“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没什么”,他又紧了紧手臂。 她却是嘟起了嘴:“我饿了”。 宠溺的笑容在他眼底悄悄绽放,捏着她粉嫩光滑的脸蛋:“那我们现在就起床,从这一刻起你不要离开我半步”。 “那我上茅房呢,你也要跟着”,林妙言一脸天真的望着清雅男子,等着看他有趣的表情。 他的脸一沉:“恩,跟着”。 “荣轩,你变好多” “对你一直没变” 鼻子酸,泪水又盈满眼眶,我对你也一直没变,只是我们再也不可能。 “你也变了,怎么这么多泪,我心疼”,他帮她穿戴完毕,又像在青云山时一样,帮她梳头,画眉。 “小青,师姐和师父今天下山去了,你帮我梳头”,师父与师姐不在时,她经常去小青那里蹭饭,粘着小青做这样做那样的,药庐里的俩个男子,燕荣轩与郑棋时常被她指使得团团转。 第一次给她梳头是她的命令,后来他也时常以为她梳头为乐,想起那时的美好,她不由自主的笑了,只是那笑却不可察觉的多了一丝凄凉。 镜中望去,妙妙才十天不见,已见清瘦许多,尤其手腕那道伤,那样深,抚着她的脸心疼的道:“他怎样折磨你了,瘦了许多”。 “这伤是我自己弄的,我想跑没跑成,就落了这个伤”,提到这伤,不知道宇文溯有没有逃离险境 寝殿内杂乱不堪,一地瓷器碎片,燕荣轩皱了皱眉,昨夜没人敢接近寝殿,直至现在没有吩咐也没人敢进来收拾。 他蹲下身去,把背留给她道:“上来”。 她的心一酸,小时候遇到难走的路他就这样蹲下说,上来,那时她毫不顾及他病弱的身子,不客气的上了他的背,让他背,后来看到他背的似乎十分开心,有时她偷懒故意让他背,为此她偷笑,小青真傻。 当年好时光,爱一直在身边,却横空生出这些事端。 “我刚才想,我的小妙妙已经由小女孩长成小女人,才瞬间你又像孩子一样发呆,在想什么呢?上来啊,地上的碎片会扎伤你的脚”,燕荣轩回头,笑意里的宠溺让她心中既温暖又如针刺,那个无情的事实像诅咒侵蚀着他的心。 爱到不能爱…… “恩,我只是想起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她轻轻上的他的背,头靠近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锋,这感觉真好。” “傻丫头,以后这样的日子要多少有多少,我会宠你一生”,他背起她走向厨房:“许久没吃我做的饭菜了吧,我真想念青云山上的日子啊”无忧无虑的,那时候他经常在她的注目下,给她做点心,做饭,而她总是挑着样吃,完全一幅女王的架势,他喜欢看她笑,无论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清凉湖的那一边,楚南天与楚明玉看见那对恩爱的人儿,一个惋惜,一个伤心,却始终立在原地。 寝殿外备有小厨房,是燕荣轩特意加上的。 “锋,这里与青云山的厨房一模一样”林妙言惊奇的问。 “恩,那里有我们最美最温馨的日子,我要让那样的日子延续下去”,说着,他开始挽袖子,一幅大干的样子。 林妙言看到这里的食材已经备好,全是他们在青云山自创的菜式需要的东西,这些自然是郑棋备的,天下知他心意的唯有郑棋。 他在厨房大刀阔斧的忙活,她坐中间的椅子看他,他不时的回头与她相视而笑,眉目传情。 他的动作爽脆利落,熟练轻巧,嘴里哼着小调,忽觉一个柔软的身子贴在了后背,她在耳边道:“我们一起做”。 “你做不是切手,就是烫伤,我一个人就可以”,他侧过头,在她脸颊轻啄一下。 “嗯,没事,我现在学会了,我们一起”,她接过菜刀,咔咔几下,手起刀落,细而匀的土豆丝在她纤纤玉手下瞬间形成。 因为燕荣轩的身子,饮食不宜浓重,他们在青云山时的菜品几乎都是清淡的小菜,清炒土豆丝林妙言最爱吃,燕荣轩曾打趣她就是土豆。 现在想起来,那时师父经常领师姐下山一去好几天,也许是有别的事情故意瞒着她,所以师父师姐不在的日子她总是与燕荣轩混在一起。 师父与师姐每个月都会下山三四天,每当回来家里的东西总是没有动过的迹象,对此她解释去了附近村庄游玩,久而久之师父也不追问,她更大胆了,有时候一天连个踪影都没有,只要晚上回家也由着她。 所以她的武功大部分是经常来看望她的师叔的督促下练成,至于什么弹琴,写字,就是燕荣轩手把手教会的。 “妙妙,你居然骗我这么多年”燕荣轩不满的看着动作熟练的林妙言,原来她进了厨房也是得心应手,每每她来他那里总推脱说不会,起初他不信,在她切了几次手后,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林妙言每次都可以坐享其成。 “恩,这是后来才学会的嘛,叫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才怪,她在青云山时本来就是故意装不会,偷懒,燕荣轩却是相信了,谁叫他那样好骗。 “你也学坏了”他捏她的脸蛋,真想咬一口,不过却真的想尝她做的饭菜,于是他由大厨变为打下手的,自觉的去洗菜。 正文 119,站到最高点 看她在锅碗瓢盆间奋战,他的心被幸福填满,所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 “妙妙,你比以前更漂亮了”燕荣轩在近处毫不遮掩的欣赏她的美貌。 她呵呵一笑:“那么,我以前很丑吗?” “恩,以前是孩子,现在是女人,迷人的小女人”,他凑过来又想干坏事,被她一手挡住。 “别打扰,百年好合就快好了”林妙言打开锅,对他警告。 他瞟了一眼那碟糕点,不过是白合糕,却被她叫做百年好合:“这名字好听,我尝尝”。 夹一块到嘴里,清香无比,甜淡适宜,正合他的口味,又看到一碗酸梅汤,上面飘着粉红的月季花瓣,问道:“这是什么?” “美人醉” “妙妙,你居然深藏不露”燕荣轩品了一口汤:“以后你得天天做饭给我吃,把过去十五年里我给你做的补回来”。 天天做给他吃……她的手一抖,一碗滚烫的鱼汤端斜洒到手上,我们没有以后,没有天天…… “啊,怎么这样不小心”燕荣轩接过鱼汤放到桌前,把她的手放到凉水盆里清洗,擦干,只见白玉般的手被烫得有些红肿,又拉着她回寝殿擦了药膏。 回到厨房,只见燕云天端着那碟百年好合吃的一塌煳涂,所剩无几。 第127页 燕荣轩火大的抢过碟子,瞪眼:“不准吃,你嫂子给我做的”我还没吃,你竟吃这么多。 “二哥,何必这样小气”,看到林妙言时他不由的暗自佩服二哥的手段,皇上那样强势的人,就这样把林妙言给放了? 燕云天讨好的向着林妙言:“嫂子的厨艺与嫂子人一样,清淡如莲,妙在内里,吃了回味无穷,宫里那些御厨做的口味重,吃的油腻。” “出去” 燕荣轩面色黑如锅底,好好一顿饭,多好的气氛,他偏要硬插一足进来。 这几天里燕云天时常来看望燕荣轩,成了这里的常客,下人见了免了通传 ,在礼亲王府有了来去自如的特权。 “出去”再一次警告。 燕云天暗骂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灰熘熘的出了门。 一出门走了不到十步,头晕眼花,立即反应过来,那糕点有迷药,依稀是看见了楚南天兄妹。 而屋里的俩个人,浓情密意的开始共进午餐。 “王爷,皇上来了”郑棋这外面轻声提醒。 正好此时吃饱,燕荣轩还是觉得扫兴,知道他早晚要来,也没说什么,皇上已经带着茂轩进来。 皇上瞅一眼林妙言:“锋儿,我有话对你说”,言下之意让林妙言迴避。 “皇帝陛下有话快说” 林妙言会意,正要出去,被燕荣轩扣住手腕:“妙妙,不用走”。 宇文溯逃了,皇上怒愤难平,惩治林妙言是早晚的事情,而眼前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情。 “荣轩,我就在外面园子里,没事的”林妙言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她是恨皇上,但不是一个惹人讨厌的人。 林妙言出了厨房 回到寝殿,立即有一把刀搭在了脖子:“你们竟然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声音清冽正是楚南天。 角落里燕云天倒在一旁唿唿大睡,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云淡风轻的一笑:“你也高看我们,只不过是荣轩对毒有研究,服了解药罢了。” 她知道荣轩给她的血玉手镯有百毒不侵的功效,相信荣轩也是靠着这样的东西才没中毒,若是告诉他们有这样的东西必定又要争夺。 “燕云天救我……”林妙言撒了个谎,楚南天虽然身经百战,但此时是在他们的地盘,并且皇上就在隔壁的厨房不免有点惊慌。 手刀起落坎向楚南天,刀瞬间脱手落在林妙言手中,指在他的咽喉,同时楚明玉急扑上来施援,一条红白相间的软鞭射出未等她近身,脖子已经是被软鞭缠个结实。 “你们想干什么?”对付他们还是有把握的。 楚南天惊讶的瞪大眼睛,早料到她会武,没想到如此高深,若是硬拼硬他们能打个平手,刚才只是她利用了时机和机智巧胜于他,在此情况下又擒了明玉,此女不可轻视。 “我们不过图个自保,现今落入你手随你们处置”楚南天一副悲壮,想不到此行燕国竟是送了性命,只怪走错一步棋,低估燕荣轩的能力。 皇上疼爱儿子,儿子抵死不愿和亲,必起战事,以皇上的为人,定是不能放过他们兄妹,以免二国生更大的矛盾,大可在国内杀了他们,再找个藉口送回西楚,若起战事西楚少了太子局势定然动乱,也少一个劲敌。 这边的厨房内,皇上第一眼看儿子与林妙言在一起时露出来的那种温柔,幸福满满,不过才一个晚上,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自从林妙言被囚禁,无论他这个皇帝用什么样的办法,这个儿子总是冷若冰霜,看他好似仇人。 “锋儿,你既然宁死不娶楚明玉,他们兄妹不能留”皇上忽略了儿子的态度,提出正题。 “哦,皇帝陛下要怎么处置他们不必向我禀告,只要不伤到妙妙,一切与我无关”,他玩弄着手指上妙妙给他的定亲扳指,漫不经心的回答,根本就没有对皇上正眼相看。 经歷了大半辈子的厮杀争斗,权利的角逐,爱恨情仇的纠缠,他用心保护的儿子与他竟走到这个地步,只为一个女人。 “你就这样恨我?因为一个女人?”皇上难掩心痛的面对面目森寒的儿子。 “你总是这样冷血无情,我根本找不到不恨你的理由”。 当他还是个孩童,就被人下了药,得了咳喘之症,当他在帐帘后听到父亲与皇后的争吵,那时虽然只有八岁,他清楚记得那日听到的内容。 他的母亲丽妃与胞弟是被皇后所害,他以为皇上会严惩皇后,伸张正义,但等到的却是一辆马车把他送往了青云山。 十五年的清心寡欲,淡出人世,所幸他有妙妙做伴,一路走来他已经认定她是这一生要守护的女人,是他唯一一块温暖的所在,而皇上又以娶妙妙为由,一封书信将他召回京城,三番五次的要分开他与妙妙,父子间成了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记住,若想不受别人控制,不被人践踏,只有站到最高点,若你做到这一点,不用我许你娶林妙言,你要什么会没有?”这样的锋儿才是他要培养成的人。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他怕前世悲剧重演,那么他逆天改命找到妙妙,又有什么意义,他怨倦杀戮,争抢,但却总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他要为妙妙再次步入这样的漩涡才能换得一世相守吗? 他已经逆天改命若再多造杀孽,他的灵魂将会灰飞烟灭。 燕荣轩缓缓抬起头来:“皇帝陛下这是要我参与竞争你那破龙椅的斗争吗?” “锋儿,权利的巅峰谁人不想,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你不想要吗?”破龙椅,不知道有多少人为这把龙椅争的头破血流,在他眼中竟然是只看得到一个女人,皇位一文不值, “不稀罕,我只要有妙妙就行,皇帝陛下可以考虑让我与妙妙回青云山,这样岂不利索。” 皇上拍案而起,恨铁不成刚的眼神活活要把儿子给杀死“没出息的混帐东西,一个女人把你迷成这样,枉我费尽一片心机”。 “你的心机最好别打在妙妙身上”他的目光变得寒冰刺骨:“否则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皇上,西楚太子挟持三皇子与林妙言逃逸”,茂轩在外面匆匆来报。 燕荣轩一听骂了声:“楚南天你这混蛋”,提剑直追。 他有意送燕云天去给楚南天做人质,已经顾及了他们之间的情谊,他们是对手但却彼此欣赏,他更愿意面对面的较量,而不是暗杀。 可是楚南天竟然拿了妙妙做人质,真不够义气。 正文 120,追杀太子 “楚南天你给我放了妙妙,否则别怪我与你撕破脸,”燕荣轩赶到礼亲王府外时,楚南天接应的人已经来到,燕云天此时已服解药转醒,被西楚使团的一人架着,林妙言则由楚南天亲自用刀逼着。 “燕兄,我只图自保,逼不得以”,楚南天一面后退一边说着,与林妙言上了马。 第128页 郑棋牵过马来,燕荣轩上了马打算跟在后面以放万一。 “放箭”,皇上一声令下,王府外面从各个方向平空冒出无数弓箭手将楚南天为首的西楚使团围住。 “不要放箭”燕荣轩急唿,可为时已晚,皇上命令一下羽箭从各个方向射向了场中的人,立即有人中箭倒地。 燕荣轩策马朝弓箭手奔去,手中马鞭抽向就近的弓箭手,弓箭手倒地不知该怎么做,只望着皇上等着下令。 郑棋知意的跃进场中挡在林妙言身前,而燕云天却没这么好运,肩头与胸口各中了一箭,楚南天暗自庆幸抓了林妙言,燕国皇帝竟然不顾儿子安危,下令放箭…… 皇上面色沉稳再次下令,羽箭復又射出。 燕荣轩狠狠瞪一眼皇上,毅然跃进场心,马鞭一扬拂开几只箭,使燕云天免于再次受难,然后奔向林妙言。 轩儿……住手” 皇上终于是喊了停,楚南天抓住机会策马逃跑。 挟持燕云天的那人,见他已受伤,扔下他也跟了上去。 燕荣轩扶起燕云天,茂山过来接去治疗,燕荣轩紧随而去。 西楚使团到达西门时,守城士兵已经将城门关闭。 楚南天将手中的刀紧了紧喝道:“快将城门打开,否则杀了她。” 林妙言在击鞠场上的亮相,不少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同时也知道她与太子私通,不日将被礼亲王休弃,也不当回事,依旧城门禁闭。 楚南天一着急,手中了力气更重了,林妙言的脖颈已见血迹,他在心中暗骂燕皇心狠手辣,燕云天与林妙言同是他的骨肉,竟是这般狠心的下得了手。 “打开城门,让他们过去”随后赶来的燕荣轩老远就看见林妙言脖子上的血迹,人未道声先至。 守城士兵认识燕荣轩,礼亲王自出征西楚,打了几场响亮的战后名声与实权渐渐提了上来,已没人敢嘲笑与小觑,但关闭城门堵劫西楚太子是皇上的命令,一时之间不知道开是不开。 燕荣轩一马鞭抽在城门最近的士兵手上:“叫你开门,有事情我担着,我的王妃有事情你能担起吗?我要你全家性命。” 那几个士兵害怕家人受牵连,把心一横,反正左右为难,先顾眼前的,便把门打开。 “楚混蛋,妙妙若少一根头髮,我打到你西楚京都去”燕荣轩扔一块令牌给楚南天,红了眼朝他歷声警告。 虽然西楚比燕国强盛,但燕荣轩并不怕他们,早做好大战的准备,只是他希望选择一种更为折服人心的方式,与他光明正大的较量。 楚南天接过令牌,一块铜制的令牌,上面刻了礼字,从京城到西楚虽然比较遥远,这块令牌也许不能保顺利通过关卡,但肯定是有些用处的,妖娆一笑:“燕情种,这次燕国之行我算是彻底被你折服,待我安全回国定然将王妃安然送回。” 数十人骑快马,离开了京城。 皇上带着茂轩赶来时,只看到他们的背影,沉声道:“追,格杀勿论”。 话刚说完一头栽下了马。 “皇上”茂轩急忙下地察看,只见皇上四肢瘫软,动盪不能。 “逆子,你对我做了什么?”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燕荣轩,他竟然对自己下药。 “皇帝陛下,是你逼我的,只要你不对妙妙起杀心,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这药只是不能让你自由行动,若你还是不放过妙妙,我会有千万种令人痛苦不堪的药”,谁要阻拦他与妙妙,他就遇人杀人,遇鬼杀鬼。 皇上面部的肌肉抽动几下,终于道:“好,从今以后我再不阻拦你们在一起,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向来不喜欢与人谈条件”燕荣轩温润的笑,却是霸道的语气。 “你听了再决定也不迟,茂轩扶我回宫”。 茂轩将皇上扶上了马,带领人马回了宫,燕荣轩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皇上迳自去了紫玉阁,摒退所有的人,与燕荣轩一直密谈到了天黑,到出来之时,皇上已经完好如初,燕荣轩依旧温润,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深沉。 西楚使团一行人行了俩个时辰,来到红枫坡,见没有追兵,楚南天下令就地下憩。 此地有清澈的小溪,楚南天下了马去溪边洗了把脸,又补充一些水源,见林妙言也下了马,到溪边喝一口清水,却又呆呆的望着溪流出神。 溪流倒映着她的面容,虽然看不清晰却依稀能看见昨日荣轩留在脖颈处的吻痕,触景生情,想起即将的离别,心中只有空荡荡的茫然,今后的一生要如何渡过……上天太残忍。 紫衣袍的倾城男子缓缓走近:“谢谢你”。 “我不过是照荣轩的意思做?要谢谢荣轩”林妙言淡淡一笑,起了身来走向楚明玉。 楚明玉手臂中了一箭,一个随行丫鬟在帮她处理。 “春桃,你会不会弄,疼死了,要弄死本公主啊”,楚明玉喊得惊天动地。 春桃不知从何下手,又怕公主疼,拿她出气,见楚南天跟着林妙言过来,如见到救星:“太子殿下” “明玉,你怎么样了?”楚南天关切的问。 “疼,疼死了,哥……” 话未说完被林妙言一把拉过手臂,将衣袖撕开一小块,做势要拔出箭来。 “啊,疼死了,你想干什么?”楚明玉戒备的躲着林妙言,望着楚南天求救,而她的太子哥哥却无动于衷的由着林妙言把她重新拖过来。 林妙言一手捂伤口,一手握箭柄…… “啊,痛死了” “忍着”林妙言向楚明玉出声恐吓,手上却是利落的拔出了箭,再把伤口涂上了药。 不知是疼的过火,还是被林妙言吓住了,楚明玉竟然没再哼一声的接受了林妙言的治疗。 楚南天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的憋住笑,妹妹何时这样委屈过,在宫中是连蚂蚁咬一口都要大唿小叫的人呢。 “我求你们一件事情”。 “请讲”楚南天客气的回答,只要能做到的就一定会满足她,若不是她,此刻他们恐怕早已客死异乡。“关于我的身世,请你们永远不要告诉荣轩,我会找适当的机会离开他,就让他保留一些美好的回忆吧,这个事实太残忍了”,俩行清泪滚落脸颊,就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吧。 “咦,那你能帮我吗?我是真的喜欢荣轩,我会像你一样的爱他”楚明玉立即看到了希望,对林妙言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的讨好。 “我离开他是我的事,他喜欢谁是他的事,他有权自己选择”,这楚明玉也太嚣张,不考虑她的感受,帮助自己深爱的男人去喜欢别女人,这太残忍。 楚南天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多话,又递给林妙言一块棉巾。 林妙言也不客气,接过来擦泪,完了又还过了他道:“快走吧,皇上不会放过你们,也不会怜惜我的。” 第129页 “不如,你跟我回西楚吧”,楚南天突发奇想,林妙言确实是能给人予好感的女子,他有些小希望。 林妙言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自己上了马。 楚南天与林妙言依旧坐一骑,已防遇到追兵,好作人质,各人整备军马开始上路。 “哎,那个妖孽美男,陪爷打一架如何”。 楚南天刚上了马,走了不到十步,前面就出现一个红衣女子,腰间别着柳叶双刀,双手抱胸,目视他们,露出玩味的笑来,虽然是女子,动作却豪放不羁,并且自称为爷……若不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他几乎要认为这是个男人。 正文 121,一个无赖 仔细一想,这人如此面熟,不正是击鞠场上与林妙言一起的那个女子吗? “哎,到底敢不敢,爷没有耐心等你磨磨蹭蹭”,红衣女子拔出双刀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尽管上面一尘不染。 “敢问女侠尊信大名?”楚南天在击鞠场就看出来此女的功夫不在他之下,她应该是与林妙言相识的,可林妙言却一语不发。 林间忽然蹦出来个洛腮鬍子,举着把刀不耐烦的道:“啰嗦什么,直接打不就好了”说着举刀沖了上来,红叶冲上前去找楚南天打架,刘铁狮也上前与就近一个侍卫打了起来。 一声俊马的嘶鸣从前方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长鞭抖擞,如一条灵蛇般扫向西楚侍卫,十余人顿时钢刀脱手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片刻之间数十人的西楚使团人仰马翻,个个倒地唿痛。 那人目光投向马背上的林妙言,小心翼翼的将林妙言扶下了马,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心疼的道:“言妹,大哥来迟,让你受苦拉”。 这边红叶与楚南天正打得火热,难分高低,刘铁狮见人都被乔江打倒,无人可打,嘆气道:“大哥一出马,连个人也不给我留。” 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温和的笑:“辰儿”。 “二叔”林妙言欣喜的道:“你脱离险境真是太好了”。 林妙言在水月山庄冒死相救,宇文溯逃离后回到聚贤庄,就得到林妙言被西楚太子挟持的消息,乔江便带着红叶与刘铁狮匆匆赶到,幸好还来得及。 “言妹,奶奶想你想的紧,随我们一同回庄去”乔江看红叶与楚南天打的不可开交,也不打算帮忙,牵过一匹马给林妙言。 “言妹,我们赶紧回庄吧,厨房做的好菜正好下酒喝”,刘铁狮来时就知道庄内备的酒肉,是给言妹的,此时一想起那些好酒,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就数你能吃能喝”,乔江瞪一眼刘铁狮,又朝红叶喊到:“二妹,知道你爱打架,我们就不和你抢了,呵呵”,说完四匹马急驰向聚贤庄的方向。 “喂,你们太不够意思”红叶一听他们要回庄为林妙言接风洗尘,有酒喝,她也急了,想要摆脱楚南天,却是脱不了身。 而楚南天不知他们是什么来歷 丢人了人质要怎么顺利回西楚?当然更想知道这帮称兄道弟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所以紧追不放。 东篱园里,花凤凰一见到林妙言便拉着手问长问短,然后向众人炫耀:“看看,我老婆子看中的人,绝对没有走眼的时候,言丫头不仅带回弈冰,而且救了溯儿”,老太太抡起拐棍朝刘铁狮打去:“比你这吃货强。” 刘铁狮嘿嘿笑着避过,垂涎欲滴的看着佳肴美酒,等待开席。老太太人虽老,却时常与庄中人打闹嘻笑,很有亲和力,林妙言不禁为这和谐温馨的氛围所感嘆,这样的家要是属于我,那该多好,若有一天,他们发现她是皇上之女,定然是要将她赶出了庄,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当年乔远怀被困死时,是她的父皇当政,多少有些责任的。 林妙言是今天的主角,人到了就开席,此时已到春暖花开的季节,风高气爽,气候宜人,便在院中开了席。 一开席,刘铁狮便吃的满嘴流油,美酒也不间断。 “咦,弈冰怎么没来呢”。 “呵呵,弈冰被她父亲关进书房了”花凤凰若无其事的回答,面对天大的事情她总能泰然处之。 自乔弈冰被带回聚贤庄,与乔江三天大吵,俩天小吵,就是执意要嫁燕云卿,没有办法只好关进书房。 酒过半巡,大家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忽听院门一人大喝:“大哥忒不够意思丢下我”,红叶大步流星的过来,在林妙言身边落坐,拿起碗筷便吃。 红叶脸上几处淤青,头髮有些散乱,显然是遇到对手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脱了身。 “哈哈哈……”刘铁狮看她这幅样子,大快人心的笑起来:“终于有人替我出气了,脸都打青了”。 红叶挥舞拳头,隔着林妙言与乔江要教训他,被乔江笑着拦下,红叶一拂额上的散乱的碎发和脸上的淤青,端过碗一口喝尽,云淡风轻的道:“西楚太子被我打的起不来了,这是不小心摔倒弄的。” 自从进了聚贤庄,在庄内除了宇文溯与乔江还没吃过败战,尤其被刘铁狮这傢伙知道被西楚太子打成这副模样,那这面子是没地方搁了,上次在去星辰宫的时候与燕荣轩较量也不过才输半招,在荷香园挑战燕云卿虽然输的离谱,却是没这样残过,脸都青了,这面子,丢不起,死也不能承认。 “那么红女侠我们再来重打”。 寻声望去楚南天悠哉悠哉的坐在墙头,出声挑衅,他故意放红叶回来,好去找林妙言,却没想他们去的竟然是天下第一庄的聚贤庄,聚贤庄的大名他来到燕国是听说过的,每次与妹妹出去玩都会在茶楼饭管听到人们交口称赞乔江,林妙言竟然是乔江的义妹。 看来想要回林妙言做人质是有点难度了。 红叶撇了楚南天一眼,撕一口鸡腿嚼着道:“待爷吃饱喝足再来修理你”,要我当众出丑,当我是傻瓜吗? “楚南天,你们不走还来这里做什么,”林妙言问,他们此时是争分夺秒的在与死神塞跑。 楚南天耸耸肩:“妙妙,你答应送我们回西楚怎么半路把我们抛弃”。 他自然知道时间的紧迫,可更清楚若有林妙言在手危险会减少。 一句暧昧的称唿,这楚南天也太赖了,兄妹俩都这样会赖。 林妙言没做理会,全当他透明:“奶奶,大哥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吃,只是一个无赖而已”。 给荣轩下药,现在助他逃离京城还要跟到这里,不是无赖又是什么? 无赖?楚南天嘴角抽搐,堂堂西楚太子被当做了无赖,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趟出行。 “妙妙,你怎么能……”话没说完林妙言手中软鞭已经射出,牢牢捆住他正在盪悠着的乌皮鞋上,一用力,楚南天结实的摔到地上。 “女人,算你狠”楚南天咬牙说道,挣扎几下,没有效果,却绝望的看到某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擦拳磨掌的蹿过来。 第130页 这难得的报仇机会怎能放过…… 刚坐起来的楚南天被红叶一脚踹倒,接着便是拳脚相加,而林妙言优雅的转身去与众人共进晚餐。 这个人用药把荣轩折腾那样惨,就算荣轩有意放过他,也得让他吃点苦头。 随即又掩唇而笑,其实荣轩也没中什么落雪无痕,只是为了装的逼真强运真气自残,吐了一点点血而已,那点小伤都不算个事,不过心术不正,卑鄙无耻也是该得点惩罚的。 看打得差不多了,林妙言才淡淡出声:“红叶姐累了,歇一会吧。” 红叶的气出够了,面子也赚足了,拍拍手掌骂道:“奶奶个熊的,这世道美男细皮嫩肉的真抗打,燕俊驰是这样,燕荣轩也是这样”,说完斜睨一眼刘铁狮:“歪瓜裂枣,皮糙肉厚的却是像捏面人一样好打”。 这番感慨出自真心,当日在去星辰宫救乔江时,一路上与燕荣轩较量总是输半招,在荷香园里,挑战燕俊驰输的就更离谱了,敢情美男都是抗打的,不过眼前这美男完全没有了美感可言,鼻青脸肿,头髮散乱,就俩个字“狼狈”。 “庄主,礼亲王求见”一个丫鬟通报。 礼亲王来聚贤庄自然是寻林妙言而来,大家都知道,虽然花凤凰不喜欢朝廷的人,尤其是皇室之人,但也是要给林妙言面子的。 “言丫头,你见不见他,若不见就打发走”花凤凰争求林妙言的意见。 “奶奶,荣轩是担心我在楚南天手中吃亏才寻到这的,让他进来吧”。 正文 122,回洛城 花凤凰一听,微显不乐意:“言丫头,当今皇室没一个好人,你可要小心交往。” “奶奶,我与荣轩相识相知十五年,我敢担保他是好人”。 花凤凰不再多说,不一会儿丫鬟带领着燕荣轩来到,可林妙言安然无恙放下心来,与各位见过了礼,便道:“妙妙,你跟我去洛城,把你留京城我不放心。” “你要去洛城,又要打战了吗?”林妙言关切的问。 燕荣轩将目光投向狼狈不堪的楚南天,“他们回去一定要与我燕国交战,这一次我要打得他们心服口服,永远不敢再侵犯我国边境”。 乔江挽留燕荣轩用膳,燕荣轩婉言拒绝,便带着林妙言,提着楚南天离开聚贤庄,到了红枫坡。 宴席散尽,各自已经休息,花凤凰却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眸子放光,又透出隐隐的不悦。 宇文溯问道:“母亲何故如此开心”。 花凤凰敲打着软椅闭目养神:“江儿的眼光果然没看错,礼亲王与太子都喜欢她,是实现我们大计的最适合人选”。 “恩,母亲说的是”,可是心中却有些复杂的情绪。 “咦,溯儿似乎口是心非”花凤凰一双犀利的眸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没有……” “咚……”花凤凰的拐棍敲得响亮:“溯儿,言丫头真不是你与梦宣的女儿?”自从见到林妙言第一眼,花凤凰就看出来林妙言的眉宇酷似宇文溯,不得不一而再的问起。 提到女儿,宇文溯一腔愤火无处发泄,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她是燕正德的女儿,当年我与宣儿分手后这个畜生把宣儿掳到水月山庄,宣儿被这禽兽摧残一个多月才逃出水月山庄,我一定要亲手宰了燕正德。” “什么?溯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花凤凰既惊又怒。 “当然是真的,孩儿此次落入燕正德之手,燕正德亲口告诉我,并且作了滴血认亲,妙妙确实是燕正德之女”,对于这个仇人之女,宇文溯有些矛盾的心理,若不是林妙言给了他一块护体玉,他说不定就死在燕正德的折磨之下…… “哈哈哈……”花凤凰放声大笑“真是太秒了”用仇人之女对付仇人,难道不是很快意的事吗? 燕荣轩从皇宫里的紫玉阁出来,沿路直追,到红枫坡时遇到了楚明玉及一地负伤的人,听楚明玉描述起来便知道是聚贤庄的人来救走林妙言的,便去了聚贤庄接人。 提着楚南天出了聚贤庄,把他往马背一搁,自己上了马,又让林妙言坐在她的前面,当先策马急驰。 楚南天忍着痛坐起来,也跟了上去:“喂,你们俩等等我。” 到了红枫坡,刚才被打倒在地的西楚使团,已经整顿好,只等着楚南天回来便可出发。 茂山与李虎也跟了来,其中还有师姐柳心月。 “师姐,你也来了” 柳心月不会骑马,与李虎乘坐一骑,在李虎的帮助下柳心月下了马,姐妹俩抱到一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遭遇,一种想诉说的感觉,鼻子一酸,林妙言强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只道:“师姐,我想你了”。 “妙妙,我们一起去洛城,今后可以日日见面了”。 林妙言惊奇的道:“去洛城?”看看四周,连新婚不久的李虎都来了,事肯定是真的了。 “恩,我们要打得某个卑鄙小人心服口服为止”燕荣轩鄙视加讥讽的看了楚南天一眼。 楚南天低眉垂目,做错一件事情,成了洗不掉的黑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妙妙,柳师妹自告奋勇要去洛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可以日日见面,有话以后慢慢叙,我们先赶路”。 柳心月不会骑马本来应该雇辆马车,但因着急赶路,便与李虎同乘一骑,他们新婚燕尔,自然是乐在其中。 “咦,荣轩,怎么不把我的风驰带来”,俩人一骑未免会影响速度。 “恩,来的匆忙忘记了,你的风驰在王府一定好吃好喝,不用担心”,风驰是燕俊驰送给林妙言的,虽然他不想吃这些没有味的醋,仍旧是排斥:“到了洛城我再给你买匹更好的。” “哦”察觉到了他的不快,林妙言再没说话,一行四骑赶往洛城,楚南天这边全是伤兵,跟在后面,落下了些距离,又怕少了燕荣轩的庇护遇到危险,拼命赶路。 有了昨日的教训,楚明玉再也不敢总缠着燕荣轩,当时他那恨极了她的样子,一直在脑中迴旋,他看她那眼神,鄙视,痛恨,下手那样狠,好似她是件很脏的东西,这些事情深深伤了她的自尊,从小她是骄傲的,第一次受挫如此刻骨铭心,同时既羡慕林妙言又可怜他们这对恩爱的苦命人,他们是兄妹,註定没有结果,而她爱他这样深,他却如此厌烦她,男女之情需要缘分,从此她也不强求什么了,只盼望着林妙言离开燕荣轩后会想起她来。 想通了,也就不痛苦了。 楚南天见妹妹展颜欢笑,心中略觉宽慰,希望她经此挫折变得成熟一些。 经过俩日的奔波,他们终于到了洛城,楚南天也安全回到西楚。 燕荣轩将李虎夫妇安置在了元帅府,以便林妙言有个伴儿。 “妙妙,我们到了……”燕荣轩轻摇林妙言,连日的旅途她累的竟然在马背上睡着,到了元帅府也没醒。 第131页 燕荣轩轻轻将她抱起来,朝卧房走去。 元帅府比不上亲王府,卧房也比较小一些,下人知道元帅要回来,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用品。 刚将她放到床上,只见她的嘴角轻轻勾动一下。 “妙妙……又调皮”燕荣轩捏一下她的脸蛋,小时候她偷懒经常装睡,装累的要他抱,要他背,此时这毛病又犯了。 林妙言翻到里面侧躺着继续装。 “还装,再这样欺负我,我可不依”,燕荣轩笑着去亲她的脸。 “你不是喜欢我欺负你吗?”林妙言睁开无辜的眼睛,一脸无害。 燕荣轩狠不得狠狠咬她一口:“你欺负了我十五年,今后给我补回来”。 “要怎么补?我又没钱没势又没美貌……”还没说完立刻后悔,因为眼前的男子面孔渐渐放大,温润的眸子虽然柔情似水却是燃烧着熊熊爱火。 “用你的身子补……”他轻舔着她的耳珠,却听她一句没良心的话。 “每个女人的身子都是一样”,才说完便想打自己一个耳刮子。 暖春的清晨,带着薄薄的凉意,燕荣轩慵懒的伸了伸胳膊,伸手处一片空荡荡。 “妙妙”他睁开眼睛,妙妙不在怀中,却是坐在床边凝望着他,眼角似有泪滴,见他醒了转过身去擦泪。 “妙妙,你怎么了”,他揽她入怀,擦去泪水,她从不莫名其妙的哭,通常是任性的,肆无忌惮的哭,今日是隐忍的哭,那双眼里有绝望,伤心,不舍。 “我没事”,上半夜被折腾,下半夜无眠,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的睡颜,有限的时间里,她要抓紧时间多看看他,爱已走到边缘…… “那为什么哭,可是我那里做的不对,如果不喜欢这样,我会收敛一些的,”他以为是他日日求那什么,惹得她不高兴。 “我……我只是担心皇上会分开我们”,让他看见这幅模样只好撒一个谎。 “洛城是我的天下,你在这里安心陪我,皇上许诺打赢了西楚就成全我们”,他抚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皇上真这么说?”这算是搞什么鬼,皇上是在利用她激励荣轩打胜战。 “恩,乖不哭”燕荣轩起身来准备穿衣,却见妙妙转忧为喜,取过他的衣服来道:“我伺候你梳洗”。 “哦”,燕荣轩很有兴致的看着她将衣服伸开,这个小女人越来越像亲亲小媳妇了。 穿戴完毕又伺候梳洗。 正文 123,贤妻 “你怎么一直这样看我”妙妙的眼神有某种令他心慌的东西。 林妙言将他的黑髮束好,轻松的拍拍手,调皮的眨眼道:“荣轩也是倾国倾城之姿容,可惜被我这相貌平平的小妖女收了”。 “今晚收拾你”燕荣轩就这样被调戏一番,白天她调戏他,夜里就是他的天下。 “王爷,要不要去巡视城防或者处理军务”,郑棋在外面提醒,他们回京差不多一个月,城中的军务堆积如山,等待着处理。 燕荣轩依依不捨的亲一下她的红唇:“我去处理一下,你若闲的无聊可以去找柳师妹聊聊。” “吃了饭走”,她勐的拉住他的手:“我都给你做好了”。 原来她一早起来是给他做早饭去了,唇边漾起幸福的笑来,拉过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抚摸:“以后这些事有下人做就可以,我要宠你一生,许你衣食无忧。” 她的表情僵了一会,似有神往:“可我更喜欢在青云山那样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 丫鬟将饭菜上了桌,燕荣轩吃完便去巡视城防,林妙言闲着无事便去找柳心月。 柳心月夫妇的房间就在她隔壁的院子里,去到了人却不在,丫鬟告诉她柳心月随李虎去前方照料打战受伤还未復原的伤兵。 他们夫妻夫唱妇随,一段完美的姻缘,她好似多余。 为母所厌弃,为父所利用,爱人变哥哥,师姐又有了归宿,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寂寞。 洛城连年遭战乱,经济萧条,人员缺乏,元帅府里只有一个厨子和几个丫鬟,其中住了几个单身的将领,此时也是各自去忙碌,听自己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回到园子,看着满园的萧条,她临时起意想在这些地方种些花草什么的,定然是很好的,可哪里去找花种啊。 微一思量,她出了府,准备去山上看看有好看的花草,树什么的移到这里栽。 幸而出到郊外便有她想要的,忙了一天,到傍晚时终于将单调,萧条的院落布置得恍然一新。 又去厨房做了饭菜,等待燕荣轩回来,等的无聊了便研磨,练字。 他总说她写的字难看,她从没当一回事,她想临时抱佛脚也是有用的吧,待与他诀别那时,总是要留下只字片语的,她希望留给他的是他所期望看到的一手好字。 燕荣轩回来的时候,林妙言一手执笔爬在桌上睡着了,一大块的墨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把她的袖子都污了。 他摇头轻笑,还是这样好睡眠,轻轻将笔抽出,刚想把她抱上床她便醒了。 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道:“荣轩,你回来啦……啊,我写的字”。 她自认为写得最好的一张被墨迹染成一团黑:“我真是没用,练个字还睡着了,荣轩你看我有没有进步”。 她又在一旁的纸张中挑出几张颇为满意的来递给燕荣轩,像个孩子般等待着夸奖。 “恩,这张不错”燕荣轩随意抽出一张来说道,然后坐在桌前揭开盖在上面的碗,饭菜已经冰凉。 因为他处理一些军务回来的晚了一些,此时暗暗自责让她在漫漫长夜等待他的归来。 “饭菜凉了,我去热一下”,林妙言去厨房热饭菜,回来时燕荣轩去沐浴了。 看到他脱下的军袍,顺手整理一下,挂到衣架子上,忽然腰间一紧,被他抱住。 耳根传来热热的唿吸声:“妙妙,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呵呵,你我何须说谢,若是把我成天栓在你身上,洛城百姓还以为来了个狐狸精勾引他们敬爱的元帅大人呢……屋外的布置你喜欢吗?”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她会心的笑了。 燕荣轩擦了嘴,漱了口,抱起她走向床,她立即担忧的道:“你事物繁忙,该好好休息。” “今晚放过你”他呵呵一笑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灭了蜡烛,搂着她睡,一觉到亮。 林妙言又给他准备好了一切用品,他轻笑心想,妙妙越来越像贤妻了。 林妙言在书桌上练字,燕荣轩在她对面审批公文。 自从那天后,能带回来处理的他都带了回来,以免妙妙等的着急,他埋头在成堆的公文间偶尔抬头,有时她在认真的练字,有时在发呆,有时却是目不转睛的在看他。 第132页 “怎么老盯着我看?”这是他第五次发现她又在盯着自己看,近来她老是这样,好像盟动的小女孩在偷看情郎,虽然心中甜蜜,却终究好奇。 “我家荣轩长的真好看,得想办法把你变丑,省得被别的女人勾走”再不多看几眼以后就没得看了。 “傻妞,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无奈而宠溺的一笑继续低头批公文,又道:“困了自己先睡”。 “我要和你一起睡”,她干脆放下笔墨,双手托着下巴的看他,好像在欣赏一件宝物。 燕荣轩一笑带过,继续批公文。 一阵风过,他咳嗽了几声,林妙言连忙把窗户关上,递上一杯热水,替他顺气道:“你的旧疾不是好了吗?” “恩,已经很少吃药了,只是洛城天气比较干燥,秋天风凉偶尔咳一俩声不碍事”,他抚着她搭在肩上的手安慰。 而她的心却勐然一紧,了缘说过他的旧疾是中毒,并且这毒无药可解,只能控制,而可以在旧疾发作时救荣轩的药材已经被燕俊驰毁了,寻思着去那里找一些来呢,忽然想起那次在黑鹰手中夺来的三色幽莲,想来那样好的东西他服了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但也是可以救命的。 “上次我得到俩朵三色幽莲,一颗给了乔大哥,另一颗给你却被你拒绝,我就把它存放在聚贤庄的冰窖里,明日我就去取来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聚贤庄真有三色幽莲?”燕荣轩边批公文边问。 “恩,都是现成的”上次得到的俩颗三色幽莲一颗给了乔江,另一颗被燕俊驰强灌给她吃了,聚贤庄根本没有三色幽莲,为了荣轩安心才撒了一个慌。 燕荣轩搁下笔审视着她,而她一派镇定,不似说慌,“真的?真的在聚贤庄?” “恩,恩聚贤庄真有,我交给乔大哥代为保管的” “妙妙,我不放心你一人行走”,他拉她坐到腿上,抱着她,再一次审视她是否说慌。 “又不是没一人闯荡过”,她抬着下巴,有些气愤他小看了她,好歹也闯出个小仙女的名号啊。 “那么让郑棋跟着你去”。 “不用,郑棋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让他留下,我走了你也消停几日,调养一下”。 清早燕荣轩走了,留下了郑棋,林妙言故意将郑棋支去办些事情,偷偷离开了洛城,去京城的忠王府,但愿上天保佑金震天那朵三色幽莲没被吃了。 三天后,林妙言风尘扑扑的赶到京城,联络了礼亲王府的延箫在外接应,以免到手后出意外,也好有人送给荣轩。 忠王府俩次落马,权利被削了不少却又在不到一个月内回復了官职,虽然有些地方受限,好歹也是重上朝堂,而太子虽然一个月禁闭完了,尚未回朝当职,在家过起悠闲自在的生活来。 黑鹰是忠王府的侍卫总管,林妙言与他交过手,知道此行兇险无比,但她还是决定去盗取三色幽莲,这一世已生无可恋,唯一的牵挂就是荣轩,只要他好,她就是死也了无遗憾。 谁知进了忠王府,四处搜寻也找不到,反到是被黑鹰抓住,落入金圣年之手。 金圣年曾经受辱于林妙言,此番落马也是因为林妙言,落到他手中,不免要对她折磨一番。 当时他们的计划是让黑鹰去将燕俊驰组织好的击鞠队药倒,然后栽脏给西楚,他自己早已组织队伍去救场,这样的话皇上对忠王府也得心存感激,谁知半路杀出个林妙言来。 正文 124,造了多少孽 那时林妙言也是计划着她与乔江引开太子府的高手,让宇文溯去下药,然后以此为条件让皇后放了弈冰,谁知宇文去的晚了,让黑鹰先下了手,于是下药的罪是忠王府担着,救场的事情却是让林妙言做了。 “你这臭女人,陪乔江睡了多少觉,坏了我们的大计”,金圣年捏着林妙言的嘴将一包粉倒进去,又灌了些水。 林妙言全身被捆的结实,硬生生被逼喝了下去。 金圣年看着眼前的女子慢慢闭上了眼睛,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解开捆住她的绳子:“你这身子一定很棒,礼亲王尝过,太子尝过,乔江也睡过,今日我也来尝尝啥滋味”。 说着迫不及待的解裤子…… 已入昏迷状态的林妙言突然一跃而起“狗改不了吃屎”,一脚把金圣年踢倒,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门外的黑鹰破门而入,屋里的金圣年身下一片血红,躺倒在地,晕了过去,窗户大开,他立即组织人马四处追踪,又关闭了府门。 “总管,四处都搜查了,没有找到”。 黑鹰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淑芳斋:“淑芳斋搜过了吗?” 回报之人面有难色道:“还没有”。 嫁入太子府的金二小姐,据说太子从未进过她房间,此次却是好心情的陪她回家,虽然此时的表面太子失势,礼亲王得意,但太子经营多年,背后的势力岂可小觑,都以为金二小姐咸鱼翻身了,而忠王原本以为太子想要与他联手整治礼亲王,却没想太子陪同金二小姐回家探亲,对礼亲王只字不提,好像真的目的就是探亲。 淑芳斋就是太子与金侧妃的住所,原本金二小姐是府中一奴婢所生,在府内的地位贱如奴婢,与下人同吃同睡,被正室所生的金圣年和金圣莲兄妹欺负,这次回来有了太子撑腰,住所就安排在了淑芳斋。 黑鹰拿不定主意便去禀告了金震天。 烛光下,金震天披着黑色斗篷来回踱步,眼眸深沉,原来太子此来是为了林妙言,林妙言已随礼亲王去了洛城他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林妙言何故独自返回京城,闯入忠王府,礼亲王只是出山一年多,太子的人已经安插进去了,可见太子的实力非同一般,全朝上下不知道他安插了多少暗桩。 金震天与太子是多年的对手,此次落马他元气损伤,深思片刻道:“由着他去,此时不宜与他正面冲突。” 淑芳斋内,燕俊驰在悠闲的喝茶,软椅上的金圣雪睡得正香,林妙言从帐帘后缓步走出来。 别后数十日,他风采依旧,脸上找不到一丝挫败的痕迹,只是有些许清瘦。 “谢谢你”。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他拨弄着茶杯的盖子,低垂着眉目。 “俊驰……我真的很对不起,悔了约,你忘掉我吧,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她的心一酸,这样纠缠不清,真是孽缘。 他冷冷一笑:“你和他就有结果吗?”他相信传奇的玉佩会最终会将她们结合到一起,但此时能够与她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和她说话,对他来说已经在经受着耐性的考验。 她与燕荣轩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清楚,他们的梦园,他们的如胶似漆,恩爱,燕荣轩的抵死不从,他们一起去洛城…… 每一件事情都要将他逼疯,每个孤单的夜里,无端的会想像他们在一起的画面,越想越嫉妒,好不容易见到她了,她对他说:“我们不会有结果。” 第133页 “……”我和他也不会有结果,只是想多为他做些事情。 她紧了紧手中的剑,朝门走去,却突然觉得后脑一麻,不醒人世。 “妙妙,你的心究竟会不会痛”燕俊驰将她抱至床上,凝望这张日夜思念的脸庞,轻轻抚触,你为何只看得到他,你可是我命定的妻啊,智清说宝玉之主是来续前缘的,为何你会变心…… 他也躺到床上,搂紧了她,感受着她的存在,闻着她的清香,悠悠出声:“你可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娶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天定姻缘,你註定是我的妻,何苦要如此折磨我。” 林妙言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环境和摆设有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这里应该是太子府的寝殿。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从床上弹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衣装,还好没人动过,燕俊驰可不是荣轩那样君子,对她做禽兽之事是极为可能的。 书案前的人,自嘲的一笑,她竟如此防备着我。 “我怎么在这里”,她也注意到了寝殿中还有他。 “你若不在这里,你就该去见阎王了,或者是生不如死”,他凝视她,目光深邃。 她竟然把金震天的爱子废了,与忠王府的梁子也结大了,若昨日任凭她离开再去盗三色幽莲,那么她现在不死也是生不如死了。 “谢谢你” 他忽然把手中茶盏摔到地上,茶盏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他吼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我要你”,她可以为锋弟一次次的与他吵架,为了锋弟冒生命危险去盗三色幽莲,这使他十分震怒。 她的心颤抖一下,她与燕荣轩是兄妹,自然的与燕俊驰也是兄妹,燕俊驰对她还是不肯放手!林妙言啊,你究竟造了多少孽,此时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可她不愿解释,一提起那件事情她就有种窒息到要死的感觉。 无语,起身,离开。 “你还要去忠王府送死吗?”东西没拿到她自然不会罢休。 她的脚步停了停,又举步前行,一开门才知道门已经在外面上了锁,倒退几步问:“你想幽禁我。” “你该知道对于我喜欢的东西向来不择手段”,他冷冷的回答,走向了她。 她一步步后退,他一步步紧逼:“我可以先得到你的人”,有多少次他恨不得强要她,可每次想要付诸行动,这可恨的女人总有办法让他心软,让他心疼,让他捨不得。 不问过程,只要结果是他的原则,这原则遇到她就一次次的失效。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你不要逼我”。 不提到罢,一提便是触动了地雷,他知道她已经给了锋弟,他想他不在乎,只要以后他们能在一起,可是她拿这个理由来拒绝他…… “那么,以后你便是我的人”。 她被他忽然抱起,天旋地转的抛进了帐床上,黑髮被跌的散落在枕头,肩膀,还没等辩清方向他的身子压了上来,双眸然着熊熊爱火,透出了直白的欲望。 今日铁了心要得到她,甚至在想如果早点要了她身子,也许现在又会是另一番情况。 “不要,不要……俊驰你放过我吧,求你”她紧紧抵住他宽阔的肩膀,眼泪飞溅,苦苦哀求,老天怎么这样折磨她…… 和我在一起就这样难受,他更加愤怒:“你这是要为他守身如玉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一股红流从她嘴角溢出,他慌了神。 “妙妙……”他摇了摇她的脸,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她宁愿自损筋脉,来守住贞洁……为锋弟守身如玉,她宁可死,他感到心被一锤砸碎。 什么狗屁的天定姻缘。 “你为何要救我”,林妙言俩眼盯着房顶,扑闪的睫毛上泪珠点点,死了一了百了,断了这些孽缘,但是又没能如愿。 “妙妙,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你若有什么事情,我会恨自己一辈子,我就这样让你讨厌吗?”他在一边绝望的道,宁愿死不要从他,守住贞洁。 她绝望的笑,无尽凄凉:“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寻死”,生无可恋了,何苦让别人跟着痛苦。 他所认识的妙妙是不会轻生的,她的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绝望和伤心,他心中的负罪感稍微减轻,至少不是他把她逼得绝望到想死。 正文 125,突然的惊喜 “是不是轩弟对你不好”。 “不是,他对我很好” “那是为了什么,妙妙你告诉我啊”。 “……”她转头默默看他,也许他知道真相会使他的生活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下去,因为从来没得到过。 “我是你亲妹妹,是燕正德强迫了我师叔后生出来的孽种”,她连皇上也懒的称唿,那个人她从未当做父亲过:“我们是亲兄妹。” “妙妙,你太会说笑”他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又补充道:“皇上虽然苦恋谢师叔多年,一直未果,若不然何苦四处她的影子。” 她苦涩一笑:“师叔当年被宇文溯抛弃后被燕正德掳去水月山庄,被迫曲从,伺机逃回青云门后发现怀了我,生下我后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而燕正德以为我是宇文溯的孩子,一心想要杀我,师叔做为一个母亲都没有阻拦,你说我这样的人连生母都厌弃,为什么会活到现在?我是孽种,一切都是孽缘……” “不是……妙妙,你在说什么?谢师叔不是一直很疼你吗?这……什么状况”燕俊驰被她这样一说,完全搞不清楚是发生什么事情。 林妙言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燕俊驰算是明白了一切,本以为燕俊驰多少会有些不好的情绪,可是他却出乎意料的高兴:“这么说,你与轩弟是兄妹,不能相爱,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她与荣轩是兄妹,不就等于与他也是兄妹,他也不能爱自己,这个消息令他这样高兴? “哈哈……”燕俊驰自语道:“果然是天意,天意啊”,忽然一下把林妙言抱起来转了几圈“太好了,太好了,一切都是天意”,他笑得开怀,畅快,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秒了。 “放开我”,林妙言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而燕俊驰却是依旧开心,好似得到糖果的孩子。 不过燕俊驰依旧没有放她自由,这一天,他彻夜未归,第二日清晨,他回寝殿时,手中多了一物。 “三色幽莲”林妙言惊喜的想要接过来,却被他又收到盒子里。 “回到我身边,这个就给你拿走”,他朝她微笑。 他将那盒子递给了李河:“李河,拿去冰窖好好保存”。 “你疯了,我是你亲妹妹”,告诉他真相了,何苦再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我不在乎你是我妹妹,呵呵”他慢慢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这是她上次在太子府的几天内吃的最多的桂花酥,他寝殿内一直备着,可每次都是他一人独自品尝。 第134页 不在乎,林妙言一头黑线,这个人只能用俩个字形容,就是怪物。 燕俊驰嘲笑的道:“你比我更疯狂”。 知道她们是兄妹,却还是与轩弟恩爱,如胶似漆,为他冒险去盗三色幽莲,她比他疯的离谱。 说到了痛处,她竟连泪都好似干了,明明想哭眼睛却干涩:“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离开她,就让他留住曾经有过的美好。” 他的眼神闪烁一下:“他还有三天的时间,你自己考虑”。 “等等……”林妙言叫住了他,前方的人停住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荣轩的病是从小就有,断不会这样急,还有三天时间是什么意思。 “他的病是因为吃了能诱使这病发作的药引”,他面色无波,好像做这样的事情是很平常的事:“我早就提醒你他的身边有我的人,他的生死由你决定”。 “当年给荣轩下毒的人是你?”握着寒冰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若不然怎么知道用药引使荣轩毒发。 燕俊驰漠然的看她一眼,“当年丽妃怀孕之时我才四岁,你认为四岁的孩子会杀人?” 就算不是他,也与他有关,否则不会知道用药引,但今天她必须要得到三色幽莲。 身后风声响起,他勐然转身,寒冰剑已经来到身前,他不避不闪,不信她下得了手,可她毫不犹豫的将冰冷的寒冰剑刺进他的小腹。 “你……为什么不躲开”,她握着剑的手禁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啊。 “因为……我不信你……会对我下手”,他的脸色苍白,额上可见冷汗淋漓,嘴角颤抖着,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 痛入骨髓是一种能让伤口不易好转的药,并且会让中者痛入骨髓,难以忍受,她身上只有治伤的药,没有害人的药,这药是在忠王府搜寻三色幽莲时顺手拿的,以为可能用上就连药和解药全部都拿了来,此时顾不得多想便是用上了。 剎那间她的心软了,她从来都不会做暗中下药这些事情,但这次她做了,而对方明知她的目的还是让她得逞。 但想到自小遭受病痛折磨的荣轩,她回復了理智:“解药拿三色幽莲来交换……或者可以解荣轩所中之毒的解药也可以”,话无情,语无温,一切为了心中那个人。 他点头自嘲,满心的苦涩:“他中的毒没有解药,三色幽莲也只能暂时压下去。” 荣轩自小带的旧疾,果然是燕俊驰下的毒,若不然怎知此药无解:“那就拿三色幽莲来换。” 燕俊驰无奈,终于还是让李河把三色幽莲拿了上来。 她一狠心长剑抽出,血线沖天,喷洒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太子爷”李山大惊着扑过来,却见林妙言已经熟练的用手按住伤口,倒上了伤药,与李山一起把他扶到床上。 “妙妙,这个时候你应该先去夺你想要的东西”虽然痛的难以忍受,但心中却是有莫名的喜悦。 大凡这样的时刻她不该忙于替他治伤,而是先将三色幽莲拿到手,可她那着急的样子竟让他欢喜,她的心中并不是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 她一语不发,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和一粒黑色的清香药丸给他:“都吃了才有效。” 他接过药丸,却迅速的将她手中的瓷瓶夺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林妙言古怪的瞪他“解药不能多吃”。 刚说完只见瓷瓶在他掌中化成了粉末,他将白色的吃了下去,黑色的在他掌中也被毁。 “为什么这样做?吃一粒只能保命,伤口也不会癒合,解药练制不易,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自从认识他,他就没做过一件能让人理解的事情。 动不动砍人手脚残害别人,不分缘由的毁了别人的心爱之物,一边说爱她又一边与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给他解药又毁了。 “我等你回来给我解毒”,伤口在疼,他却在笑,用尽一却办法的要她回到身边。 “李山,去请李延年来”,解药不是她配制,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解毒。 “你要是请李延年来,我就剁了他的手,我只要你给我治”,伤的这样厉害他此时竟还是想着残害别人。 她蹭的起身,捡起地上的宝剑道:“请不请随你,这药不是我的,解药被你毁了,我没法救你,亦不会再回京城。” 说完将三色幽莲的盒子用丝帕包了起来收好,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妙妙……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三日后,林妙言赶回了洛城,才进城便传出了元帅病危,西楚军步步紧逼连下战书的消息,她心中一颤,燕俊驰果然狠毒,大敌当前竟对手足下手。 急匆匆赶往元帅府,卧房外跪了一地大夫,茂山,郑棋见她回来忙问:“可找到三色幽莲”。 林妙言将盒子打开,三色幽莲的幽香顿时散开来,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几个大夫见此宝贝大唿元帅有救了,也松了口气,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卧房里,李虎扶燕荣轩半卧在床上,柳心月端着药碗餵药。 正文 126,大敌当前 燕荣轩脸白如雪,嘴唇干裂,眉头紧蹙,胸口起伏,餵到他嘴里的药总是在口中咽不下去,反而引来更激烈的咳嗽,药汁淋了一身。 李虎忙帮他顺气,柳心月与林妙言对望:“昨日开始便水米不进,到今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荣轩”她抓起他的手贴在脸上,泪如泉涌“荣轩,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的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 她又将一碗清水凑到他嘴边,这次却是连嘴也不张开了。 三色幽莲是拿到了,可他这状态完全餵不进去。 “荣轩,是我,我是妙妙,来张嘴喝点水”。 依旧是没有反应,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燕俊驰说他有三天的时间,俩天的路她用了一天赶了回来,途中跑死了一匹马,今日便是最后一天,难道已经晚了吗? 三人又将他平躺到床上,用尽各种方法依旧无效。 时间在流失,他的生命在流逝,她终究是要害死他吗?如果没有她,燕俊驰不会对他下手,一切怪她。 不对,不能这样放弃,一定有办法的。以往荣轩教过她许多救人的办法,她理了理头绪,好好回想。 想起那次他落水时,她救他的方法,立即端了水过来,双手轻捏他的颌骨,喝了一口水,低头哺入他口中,起初他牙齿紧咬,林妙言又轻抚他的胸膛,在胳膊上停下掐了一把,这是他们之间爱的无声语言。 每次欢好时她都喜欢这样抚触他的胸膛,有时会调皮的掐他有着男性肌肉的胳膊。 他渐渐有了反应,吞下了一口水。 第135页 林妙言大喜,李虎也是高兴的跳起来,柳心月将三色幽莲递给林妙言,瞪一眼丈夫,拽着他出了门,顺便带上了门。 茂山等一干将领焦急的上前询问,柳心月只道:“妙妙正餵元帅服食三色幽莲,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卧房内,林妙言撕了几片花瓣含到嘴里,花瓣入口即化成花蜜一般甘甜的汁液,照刚才的方法餵他吃下。 这一次的情况他已经十分配合了,林妙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俩夜没睡这一口气松了下来,她也摊倒在地不醒人世。 柳心月看时间差不多了,朝里一望,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让大夫进来给林妙言诊断。 大夫把了脉后说是无大碍,只是近日路途奔波累坏了,睡个几天便会没事。 “要睡多久”李虎关切的问,燕荣轩此时的状况若不是林妙言还有谁能将药给餵下。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什么?三五天,那谁来餵药”李虎暴跳起来。 燕荣轩手下的将领数李虎最急躁,茂山最年长也最稳重,他此时拉过李虎道:“李将军,先别急躁,总会有办法的,先让王妃睡会。” 他们准备将林妙言抱起时才发现燕荣轩的手紧握着林妙言的手,掰也掰不开,只好将她放到他身边。 大夫又给燕荣轩搭了脉,喜道:“王妃用药得当,元帅的病情大有好转”,随即又面有难色的道:“只是若王妃一直不醒,恐耽误了餵药”。 “那我们把她叫醒也不行吗?”茂山试探着问。 大夫摇头道:“王妃劳累过度一般情况是叫不醒的,除非……” “除非什么,你这老大夫说话真让我急,就直接说重点”李虎忍不住的插嘴,柳心月拉了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除非施针灸,刺激她醒来,只是这样风险太大,一不小心王妃便会有性命之忧”。 柳心月秀眉皱到了一起,原以为有救了,没想到一个病倒,一个累倒…… 李虎还想说什么,被柳心月拖着出了卧房。 “荣轩” 林妙言勐然坐起来,看见柳心月便道:“拿三色幽莲来 ,我给他餵药。” 正准备施针的老大夫被她吓一跳:“奇蹟啊,王妃二夜一天水米未进路途颠簸,睡了一天便自己甦醒”。 “三色幽莲呢”林妙言只关心荣轩,懒得去理他。 柳心月连忙让所有人都离去,关上了门。 今日看燕荣轩的气色有些迴转,稍稍心安,又照昨日的方法给燕荣轩餵下了三色幽莲,今日的量比昨日大了些,好让他早日甦醒,康復。 待餵完了,柳心月端着俩碗清粥过来道:“老大夫说元帅若是能吃下些东西康復的会更好。” 林妙言脸一红,刚才着急也没顾什么脸面,此时柳心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她再给荣轩餵些粥,虽然数次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当着别人的面还是有些难为情。 “我放这里,凉了你再喝”,说完又出去了。 因为怕睡过了头,她干脆不睡,想要下床才发现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根本抽不出来。 她无奈的一笑,只好就着姿势躺下,另一只手探了他的脉像已经好多了。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与他讲以前开心的事情,说到好笑的地方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她发现他随着她的笑声,手指也会动了,时不时的嘴角牵动,原来他能感知外面的世界,感受她的喜。 于是林妙言更是来了劲,小时候的事情也拿出来讲了,讲到口都干了,喝了些水又继续说,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三色幽莲就剩最后几片,他服下后也应该会醒了。 将最后的三色幽莲含到口中,哺到他口中,感觉到他的身子动了一下,他醒了。 林妙言欣喜的想要起来做进一步确认,却感到头被他的大手一用力摁了下来,餵药变成了热烈的亲吻。 林妙言使劲掐他的胳膊,可恶,居然装昏迷,他大概是早就醒了吧。 他吃痛的放开了她,只见她红着脸发怒:“你,真可恶,早醒了吧,在装昏迷”。 “跟你学的”,他丝毫没有内疚,并且还理直气壮,只是大病初醒,说话不免力不从心,夹带着轻微的咳嗽。 “感觉怎么样了”,林妙言边给他抚胸顺气,边关切的问。 “我没事,你呢?” 林妙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四肢百骸酸软无比,睏倦潮水一般涌来:“我想睡觉”。 看到燕荣轩醒了,性命无忧,支撑她的一股气顿时松懈下来,倒在床上便唿唿大睡。 燕荣轩给她盖好被子,搂她入怀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她依旧睡的很熟,还保持着昨日躺下的姿势,他给她拉了拉被角,在光洁的额头印了一个吻:“妙妙,苦了你了。” 只是几日的时间,西楚趁他病危大举进攻,洛城外隶属燕国的几个村庄被占领,攻到了洛城脚下,温润的眸子幽深了几分,勾唇一笑,楚南天你又要吃败战了。 燕荣轩偷偷召集了所有将领,密谋商议一番,定下了计策。 三日后,西楚领军之人楚南天,带领精锐在城下叫嚣,一方面是因为在燕国受了些气,急于搬回面子,另一方面是因为楚明玉听到燕荣轩病危的消息,日日催他早日拿下洛城,好去看看燕荣轩。 当日城内闭门不出,任凭楚南天用尽各种办法,燕国却是做起了缩头乌龟,这更让他坚信了洛城内已经群龙无首,人心慌慌的情报,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再观望几日,心想燕这个燕荣轩,上次装死,这次装病,当我是傻子吗? 又过一日,探子报燕荣轩病逝,手下各将不服新任的主帅燕云天而内讧连连,城内一盘散沙。 楚南天手下将领劝他抓住时机,应该大举攻城,但因前次的教训,仍然持观望态度,同时搜索着各种情报。 若同样错误犯了俩次,岂不是叫燕情种笑死,他的脸往哪里搁。 又过了俩天,洛城依旧闭门做缩头乌龟,也没有传出元帅病逝的消息,同时又确定了燕云天确实很低调的来了洛城,并且之前的几天里林妙言冒险去忠王府盗取三色幽莲,回来后也病倒了…… 正文 127,夫妻缘尽 这些都是可靠的情报,又过了三天,城中依旧如故,没有公开元帅病逝的消息,京城也未有元帅病逝的消息,只是派人燕云天去协助元帅守城。 楚南天手下的谋臣纷纷劝他攻打洛城,莫失良机,认为洛城与燕国不公开燕荣轩病逝的消息正是怕西楚乘机进攻,一旦延误时机,等到洛城安定下来再攻打,就很难了。 正在举棋不定时,忽有洛城府尹朱卯青提了燕荣轩爱将李虎的人头来投诚,并提出要求,他愿为内应协助西楚攻城,但拿下洛城后,洛城仍归他管。 朱卯青本是左右摇摆,欺炎附势之人,燕云天他更是了解不过是个只好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朱卯青的投诚帮助楚南天做了决定,翌日攻城。 第136页 攻城当日,朱卯青杀了守城将士开城将楚南天迎进了城。 楚南天至此才相信胜利已经触手可及,虽然赢的有些侥倖,但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洛城,燕国的西大门,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让西楚皇帝一统天下的宏伟目标向前迈进一大步,仅凭这项功劳他足以坐稳储君之位。 高坐于马上的楚南天,雄纠纠的带着最得意的精锐,迫不及待的进了城。 燕荣轩,对不住了,谁让你命短,苦守了四个月的洛城还是归了我,怪只怪天妒英才,让你英年早逝。 轰隆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楚南天的美梦也随之破裂,只见他的精锐一进城便被隔绝在城外,四处杀出无数勇勐的燕国士兵。 一员大将提长枪,沖了过来,长枪过处,血线沖天,惨叫一片,威勐无比,定睛看时不是被朱卯青“杀了”的李虎又是谁。 只是片刻功夫他精挑细选的五百精锐死伤无数,存活之人寥寥无几,将他团团围住,护在中心。 “燕荣轩你给我出来”楚南天大吼,瞬间经歷了悲喜俩重天,他几乎要疯掉。 对方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一青衣男子缓步而来,温润的笑:“楚南天你服是不服”。 “燕荣轩你太狡猾了,居然装病装死”楚南天恨不得一刀捅死前方那个笑如春风,润似暖玉的男子,神彩弈弈,眸子放光,精神抖擞,哪里像个病人。 “呵呵,我愿装,你愿信,楚南天你还是不服吗?”燕荣轩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林妙言这个好消息,有了这次的大捷,他们的未来也近了一步。 “休要得意,城外还有我三万军马……并且云柔城还驻扎着十万精兵……” “恩,忘了告诉你,你那三万军马被我分块割据,尽数包围,现今恐已经是有死有伤,还有弃戒投降的……至于云柔城的十万精兵嘛,随着你被俘很快就会易主”。 “燕荣轩……”楚南天恨得咬牙切齿。 “元帅,活捉西楚太子可以此为要挟逼西楚皇帝签下永久停战协议”茂山在一旁提醒。 楚南天冷笑:“你曾经说我是卑鄙之人你又何尝不是拿我做了人质。” “你又错了,楚南天,拿你做人质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敢打赌你将成为被西楚遗弃的太子”,皇室无父子,无兄弟,就像燕俊驰,正当得意之时却是被自己父皇摆了一道,君王的心是冷的。 “我不信……” “那就赌” “赌什么?” “若我赢了,可助你重返西楚,夺回皇位,但要许诺永久与燕国停战修好”。 “若你输了呢?” “双手奉上洛城,随你处置” 楚南天被带回元帅府的晴雨阁,不过却是用铁链锁住了四肢,再定入了千斤沉铁,以防他逃跑,铁链留了足够长度可以在屋内行走,每日好酒好肉的招待,若不是有铁链加身,那待遇就是贵宾的级别。 “你就这样请我来做客的?”楚南天气愤的瞪着燕荣轩,故意将铁链甩的哗哗响。 燕荣轩掩唇轻笑:“这是给妙妙出气,谁叫你拿她做了人质,她脖子上的伤口都留了疤痕,我看着心疼。” 事实上林妙言脖子上的伤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疤痕,只是防备他逃跑又不愿承认而以,顺便逗逗他。 “好你个燕荣轩……燕情种,你等我以后要怎样收拾你”他手脚比划一番,恨不得扑过去狠狠揍眼前男子那可恨的脸,那脸上的得意让他抓狂。 处理完了一切事物,已经是夜幕降临,回到元帅府却看见柳心月焦急来报林妙言高烧的厉害。 他把了脉后松了口气,只是劳累过度,饮水太少,又取了水来餵下,用冷毛巾给她降温。 半夜起来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下去,便放下了心,她自他醒后就一直睡觉,直到现在,估摸着明日该醒了,想着今后与她相守的日子,美美的搂着她入睡。 “妙妙,我俘虏了楚南天,打赢了战,就没人再破坏我们了,我们会厮守一生,相爱到老”。 他怀中的人低落俩行清泪,只是他没有看到。 清早起来他去处理军务,却没想这一别他的世界发生的番天覆地的变化。 当天傍晚他回来时已经不见了林妙言,以为是在柳心月哪里,结果四处寻找也没找到,没有只字片语,没有任何预兆,妙妙消失了。 他以为是被谁劫走,元帅府都是他的亲信,断不会这样做,剩下的只有楚南天。 怒气沖沖的去质问楚南天时,楚南天却很平静的告诉他,妙妙是自己要离开,你们缘份已尽。 当时燕荣轩大骂他神经,他与妙妙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没有要离开的理由,找了大半夜,回到卧房发现妙妙睡的枕头上泪湿一大片,尚且未干,禁不住的想起楚南天的话。 妙妙为何流这么多泪,难道她对自己隐瞒了什么?想起她去拿三色幽莲前种种的反常,莫非她早已有离开他的打算,似乎楚南天知道些什么。 于是又跑去质问楚南天,楚南天一问三不答,更是让他心中的不安加重。 次日燕荣轩安排好了一切事物,带着十余人马亲自寻找,周边的邻县,村庄都一一找个遍,依旧没有消息。 “妙妙……你究竟去了哪里?” 才短短数天,妙妙不止带走他的心,连身体的力气也似乎抽空,他抱着妙妙的枕头低声唿唤,这个屋子里妙妙的气息在渐渐消散,他感觉失去的是一切,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竟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张宣纸静静躺在枕头底下,上面有熟悉的字迹: “这一世,我们夫妻缘尽,我会好好的,你也保重”。 “妙妙……”他向四周望去,屋里空无一人,这张纸在他早晨出去之时还没有,分明是妙妙来过,想起她最近刻苦练字,原来妙妙早就打算离开他。 “妙妙……”他奔了出去,撕心竭力的一遍遍唿唤“妙妙,妙妙”。 邻近的李虎夫妇闻声出来,看到痛不欲生的燕荣轩却不知该从何安慰,他们对林妙言的离开也是始料不及,很莫名。 “妙妙,我知道你在附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扑通”一声,燕荣轩跳进了水里,他自小怕水,因为他的身体怕凉,小时林妙言开玩笑把他骗进水中,结果他病了好几天,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就不信此时她看到了会不现身。 他的身体郑棋最清楚,紧随其后的跳进水中,可是燕荣轩却死活不上岸,最后是茂山李虎都下去了,才把他拖上来,这一次所幸刚服过三色幽莲他没有生什么病。 一身湿衣服换下后,郑棋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 “柳师妹妙妙在时可有什么反常”。 柳心月侧头想了一会道:“也没觉得反常,只是多问了几次她的身世。” 第137页 “身世?”妙妙的身世他早就知道,是她师父在一次外出时捡回来的,当时她三岁。 正文 128,不辞而别 “恩,她问起过自己的身世,我虽然比妙妙年长,可师父收养我时已经十岁,妙妙已经八岁,并不知道啊”,现在经燕荣轩这样一问,才注意到妙妙平日很活波,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身世,似乎她的离开与身世有关。 燕荣轩似乎看到了希望,无论什么困难他都不会让妙妙一个人承担,他的情绪有所缓和,众人也离去了。 “三弟”燕荣轩独独叫住了燕云天。 “二哥,何事”燕云天自那次被皇上下令放箭重伤后,因为燕荣轩救了他,对他十分的感激,伤好后自动请命来洛城协助燕荣轩,皇上见这孩子有点觉悟自然应允。 到了洛城又折服与燕荣轩的智谋和为人光明,心中大受启发,顿觉辜负荒废了之前大好的时光,决心跟着二哥,做一番成就。 “你帮我回京查探妙妙的身世,记住要保密”,若妙妙因此离开他,那这其中的真相也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周围都找遍了,燕荣轩决定去离这里八十里外的新阳城去找。 新阳离洛城八十里,是一个隶属洛城的小县城,虽不算繁华却是有一番小家碧玉一般的清新,不少达官贵人何退位朝政的老臣,都喜欢新阳的山水秀丽,在这里购置房屋,久而久之这里倒是成了富人渡假修养之所,沿街走去到处是清新别致的建筑。 清雅居是一处茶室,燕荣轩与郑棋,梓潼在这里走了一个上午,毫无结果,便到这里歇一会脚。 “公子,就剩梨园没有去了,我们要去吗?”出到了外面为引起不不要的麻烦郑棋就改口称她为公子。 梨园是太子在新阳的一处别院,这是他们才打听到的,妙妙之前毕竟与太子有些纠葛,郑棋问的小心翼翼。 燕荣轩玩弄着茶盏,看着茶叶沉浮,俩道粗而淡的眉毛拧到了一起,忽然放下了茶盏坚定的道:“必须去”。 梨园种的都是梨树,春天举目全是雪白的花朵,有红墙绿瓦的建筑隐于其中,更有亭台楼阁和溪流穿梭其中,意境超然,完全一副如画般的景致。 梨园只有一家三口在看守,都是不会武功的人,三人自然很轻易的就避开了他们进入其中。 想不到这里竟然是收集了全国所有梨子的品种,他喜欢吃梨,怎么没听说过。 “妙妙,你把梨花摘了,秋天就没有果实了”。 “燕俊驰,梨花膏就是用梨花做的,反正就算结出果子来,你也吃不完,不如摘些做糕点吃,天天吃鱼肉,腻死了”,一个清丽悦耳的女音传了过来。 燕荣轩的心勐的一跳,后来说话的这声音是妙妙的,焦急的朝声音来源寻去。 一个紫衣女子腰间挎着个竹蒌,在认真的摘梨花,白衣墨发的男子在一旁的树下笑看紫衣女子,她已经摘了整整一框梨花,拍拍手道:“差不多啦。” 当日离开元帅府,她立即得知燕荣轩四处寻她,几乎发疯,于心不忍又不捨得,乔装成别人的样子,在元帅府彷徨俩三日,写了一张字条,下了狠心离开,谁知来到新阳却被燕俊驰掳到了这里。 她很气愤燕俊驰给荣轩下药引,不过荣轩因此将计就计活捉楚南天,不费吹灰之力打败西楚十万军马,也算因祸得福,而燕俊驰身中痛入骨髓,受尽疼痛折磨也算是报应,就决定帮他医治,好了之后再离开。 解药全被毁了,林妙言只得自己配制加上针灸,预算一下至少得一个月,只得无奈的住了下来,反正他此时中毒,伤口巨痛,打不过她。 转眼过了半个来月,燕俊驰的伤也好了一半。 “你要做梨花糕给我吃?”燕俊驰薄唇勾起几分笑意,眼中尽是宠溺的看着树上如精灵般的女子。 女子目光瞬间望向不远处,一失神,失足掉了下来。 青衣男子脚尖一点于白衣男子之前接住女子,缓缓降落。 心脏勐的跳动,酸楚涌上心头,眼圈一热,辗转几次才离开他,他的出现瞬间把之前建立起来的信心击溃。 衣袂翩然,二人缓缓落地,燕荣轩将林妙言紧紧拥在怀里,千言万语化做沉重的一句话:“妙妙,跟我回家”。 所有的一切只为她,多年来习惯了有她的日子,无法想像如果没有他,生活会怎样的无趣,乏味,抓到了她,就不能放手。 他将她搂得更紧,好像一放手就失去了所有。 林妙言闭上酸涩的眼睛,再睁开眼,里面一片冷漠,一狠心用尽了全力一点点的将他推离她的身子,秋日的凉风隔开了他们,渗进身体透心的凉。 鼓起勇气从嘴里磨出一句冷冷的话:“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走吧”。 多少年青梅竹马的情意,多少个的日夜,曾经生死与共,怎能是一句没有关系就了结。 他捉住她的手不可置信的质问:“什么叫没有关系?你是我的妻,我的人。” 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将脸别过去,没有勇气再看那张愤怒绝望的脸:“就当你把我休了,从此我们只是不相干的人。” 一句不相干的人,就能磨灭他们之间曾经拥有的事实吗? 那些美好的日夜,相守的日子是他珍藏一辈子的记忆,而于她,那些日子既是美好也是魔咒,时刻侵蚀她的心。 亲兄妹相恋,天理不容…… “我不管,只要你跟我回家”,他进一步从后面抱着她的细腰,多么熟悉的味道,他眷恋这感觉,所以他必须要让她回到身边。 她仰天一声嘆息,心似千万只手在狠狠的拧,拧得她无法唿吸,但她必须离开他。 手指被一根根掰开,他復又抱住,她掰开,他压上去,反反覆覆,她依旧被他牢牢抱住,几乎崩溃。 忽然觉得脑后生风,一掌已经袭到燕荣轩后心,他只好放开林妙言,刚一避过这一掌,只见燕俊驰已经拉过了妙妙,鄙视且得意:“妙妙和你没关系了,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吗?” “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夫妻间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燕荣轩以冷面孔回应他。 “夫妻”他似听到一个笑话:“你已经被父皇勒令休妻,何来夫妻一说。” “那是皇上相逼,我并没有写休书给妙妙,妙妙是我的人,今日一定要带走她”,他又捉住她的手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怎能几句话就放弃。 “也许以前是,但今后起她就是我的人,”燕俊驰也不甘示弱,紧握她的另一支手。 一时间俩人用力拉扯林妙言,互不相让,郑棋与李山在一侧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只好观望。 “我不是物品,谁的也不是”林妙言一声怒吼,用内力震开二人,怒视燕俊驰:“你若再不珍惜我的劳动成果,我立刻就走。” 他的伤未全愈,经过这么一闹定然又被撕破,那可是她的劳动成果,更重要的是她想早日离开这里,去没有他们的地方。 第138页 原来妙妙在这里是因为他受伤,燕荣轩心中稍稍好过一些,虽然他坚信妙妙是洁身自爱的女子,但做为丈夫看到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住同一别院,并且这别院只有他们二人,不免会心生不快,想得到个合理的解释。 燕俊驰正要追林妙言而去,却被燕荣轩捉住左手,手指扣于脉搏处,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笑:“不过是中了痛入骨髓,明日我配几副药来,不消五日便可全愈。” 他全愈了,妙妙就可以没有牵挂的跟他回去。 “不用你操心”燕俊驰很不友善的抽出手,林妙言那点医术全是燕荣轩所授,燕荣轩说他五天能全愈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只是他想要留住林妙言。 二人都在打自己算盘的时候,林妙言悠悠出声:“既然如此,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脚步加快,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不清,越是纠缠,越是见面就越难斩断情丝。 正文 129,死缠烂打 “妙妙……”二人拉拉扯扯的去追林妙言,毫无形象可言,而林妙言却是健步如飞,毫不停留。 郑棋与李山对望,不约而同的飞身上前去拦住了林妙言的出路,虽然各为其主,此时却是出奇的统一。 “让开” “……”不让,让了主子怎么办? 林妙言恼火的回头望一眼互扯的俩个男子,想要发作,却见燕俊驰小腹上的白衣隐约有鲜血透出来,痛入骨髓这药本就是让伤口恶化毒药,所以他的伤反反覆覆已经拖了二十几天。 “你不想要这条命了吗?”林妙言责备的道,语气已经缓和一些,望向李山:“扶你家主子去休息,我拿了药就过去。” 燕俊驰大喜,这就是说她不走了。燕荣轩很自然的跟在她身后道:“妙妙,你再加一味药材,保他五日内全愈。” “哦”林妙言侧头望了望燕荣轩,似有不信。 “妙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离开我,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一进膳房,燕荣轩立即质问。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不再爱你”,林妙言心虚的别过头去整理药材,她对这些不是精通,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天还没治好燕俊驰的伤。 不再爱……燕荣轩冷笑,适才那眼神虽然冰冷却是掩饰不住对他的慻恋:“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等到你跟我回家为止。” “我不会跟你走”,话说的坚定而决绝。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跟我走为止”燕荣轩也不逼她答应,而是帮她整理了药材,纠正一些不妥的地方。 林妙言古怪的瞪一眼痞子气的他,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而他回以一个深情的微笑。 将药送到燕俊驰的卧房时,他正在休息,看见燕荣轩也来了,心中不悦:“锋弟,洛城事务繁忙,应以大事为重”。 “妙妙就是我的大事,俩口子吵架你就别掺和了,早日把伤养好回京城去准备大婚吧”,燕荣轩夺过林妙言手中的药,解开燕俊驰的衣服,给他上药又道:“我已经把药改善了,不出十日便可回復如初,保准你大婚时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大婚?”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燕俊驰对大婚之事只字未提,她只是佩服这个人装算的功夫。 “恩,前些日子皇后已经召告天下,四月初一太子大婚,同时迎取张玉树与乔弈冰,现在只剩十三天了”,他捏一把她的脸蛋:“妙妙,你这小笨笨,跟我学这么多年,医术还是这样差。” 大婚,同时迎娶张玉树与乔弈冰,林妙言禁不住望向燕俊驰,乔弈冰他终究还是要娶。 “你要娶弈冰,那乔大哥同意吗?”乔江于她有救命之恩,她的事情忍不住要问问的。 “只要她愿意就好”燕俊驰故作镇定,刻意迴避着她审视的目光。 他的回答就表明乔江不同意这门婚事,乔江在商场和江湖打滚这么多年,不愿涉足朝政,若乔弈冰嫁了过去有些事情就会处于被动,这大概就是燕俊驰的目的。 “你爱她吗?”她的目光再次逼向他。 他低头看燕荣轩给他上药,许久吐出四个字:“恩,我爱她。”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日后你若做了什么对不起乔家的事情,我绝不饶你”,看他的药也上好了,她也抬脚离开。 同时迎娶意味着什么,有种不安的感觉,张玉树是兵部侍郎的女儿,乔弈冰是乔江之女,一个来自江湖一个来自朝廷,燕俊驰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娶了她们他的势力就无可比拟,就算是他现在还没有復置上朝也不敢有人小觑。生于皇室,人人都会觊觎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谁人不是想尽办法的笼络各方势力。 醉花亭里,林妙言已经坐了一下午,她就那样默默的看树叶飘落,偶尔会牵起一些有趣的表情,时而又是无奈,伤心,绝望。 她坐了一下午,燕俊驰也在不远处看了她一下午,长而卷的眼睫不时的眨一下,肤色极白却又在俩颊透着淡淡的可爱的自然红,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她再也没有穿过粉蓝色的衣裙,哪怕是一根小小的髮带也没有。 不过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不止是容颜,她内里散发出的那种宁静的气质,挫折让人变得成熟,越来越激起对她的渴望。 “妙妙”梨园那边走来了燕荣轩:“兴致勃勃的道:“我做了美人醉和百年好合”。 这是她最喜欢喝的饮品和点心,每年他们会将野山梅采来,吃不完的就腌制起来,这样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 “买不到青梅,味道不如青云山的好,不过百年好合倒是味道极好”,燕荣轩温柔的笑,想搂她入怀,却是被她冷漠的相视而生生收回了手。 林妙言面无表情的望他一眼:“没胃口”。 不知什么原因今日起来不仅没胃口,并且总是有隐隐的噁心感,也许是昨日吃错了东西或是着凉了,这话倒也是发自内心,燕荣轩听了却是很受伤。 “既然没胃口,妙妙,那我带你去城南钓鱼”燕俊驰岂能甘心落后。 她以手抚额,今日身体状况不佳,还要被他们缠身,后面这一个可比前一个更难应付。 “那我还是吃饭吧”。 林妙言走向膳堂,后面的俩个男人却是吹鬍子瞪眼的互斗,她也懒得理。 一桌的菜,都是清淡的素炒,林妙言眼睛一亮,忽然知道今日总是噁心的原因了,近日在梨园吃的都是油腻的鱼肉,眼前这些小菜真是令人开胃。 燕俊驰却是皱眉望向燕荣轩,这样清淡,你做为一个亲王也未免太寒酸,心中这样想着却看见林妙言夹一筷子青菜吃起来好像还很喜欢。 一口菜刚吃下肚子,突觉胃里翻江倒海泛出一股酸水,连忙捂住嘴到一旁呕了起来。 一旁的哑婶给她抚背,嗯嗯啊啊的边比划她的肚子,并且脸带喜色,又望向燕俊驰,这姑娘来这住了半个月,定然是女主人无疑。 第139页 林妙言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接过水漱了口,坐回去端起一碗酸梅汤喝了个精光。 哑婶来燕俊驰跟前摸摸肚子,又指指林妙言,又做抱婴儿状,这一次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以为所有人都会高兴,却没想到所有人都黑沉了脸。 燕荣轩拉过她的手搭在脉上,顿时黑沉的脸转成明媚的笑颜:“妙妙,我们有孩子了。” 是不是怀孕他一搭脉便知,只不过想显示一下他与妙妙的亲昵程度,让燕俊驰死心不要与妙妙纠缠。 什么?孩子?林妙言差点没晕倒,月事刚过,居然说她怀孕,而燕俊驰此时因为这句话顿时面如死灰。 “即使有了孩子我也不会留着他”林妙言将计就计,要让他死心,必须狠一点,只是这狠对自己而言也是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心脏。 这下轮到燕俊驰笑如春风,燕荣轩面如死灰,难道妙妙真的这样狠心,即使不是真怀孕这样的话也是十分伤人。 而这位语出伤人的肇事者却突然又胃口大开,吃的没心没肺,吃完回自己屋里唿唿大睡。 原以为经此一事燕荣轩会对她失望而自己回洛城,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像没发生过事情一般,对她的热情有增无渐,态度依旧像从前在青云山,总是变着方法讨好她,哄她高兴,碰到林妙言冷面相对也不生气,无论林妙言怎样打击他,刺激他,刁难他,甚至骂他,他依旧是赖着不走。 他的这份功夫燕俊驰真自嘆不如,虽然他一向以风流出了名,可他从来不会这样费力的去讨好一个女人,在他经歷过的事情中,女人只要给她钱,名,利,加上他这天生俊美倜傥的外表,只要几句情话,大多会上勾,像他这样锲而不捨的哄,换做他绝对做不来。 正文 130,赶出家门 幸好的是,林妙言铁石心肠,对燕荣轩的殷勤视而不见,转眼五天已过,他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如果她再次离开,他依旧会满世界的找她,要让他死心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必须要让他死心。 要让他死心就先要他伤心,伤心只是一时,待时间一长也就会渐渐淡忘,那时就会有女子走进他心里,新的生活才会开始。 燕荣轩打算着等太子伤好回京大婚,他就可以带她回洛城,即使她不愿意,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每天他都会给妙妙送去亲手做的早餐,今日也不例外,即使每次她都一口不吃,他依旧锲而不捨。 今时她的房间却敞开的,心中一喜,妙妙终于被感化了。 谁知一进门,屋里空空如也,心中一紧,向哑婶的丈夫吴三询问得知是燕俊驰带着妙妙去城南烟柳湖逛风景,立即骑马追去。 城南烟柳湖燕荣轩与郑棋曾经寻林妙言时去过。 烟柳湖确实是风景独好,湖面碧波荡漾,点点轻舟点缀其中,湖不大,可以看清湖上没有他们二人,转而朝岸边的柳树林走去。 春天的柳叶生机勃勃,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落叶满地,隔着雾柳纷飞,有男女在雾柳纷飞下牵手偎依在一起,紫衣白袍被风吹过交织在一起,在这美景中唯美如画。 他的脑中恍然炸开,妙妙怎么可能背叛他,这一定是她做样子想要逼他离开。 有人举刀刺向还在偎依一起的男女,他们浑然不知身临险境,那把锋利的刀刃正对着正对林妙言的后心坎去。 “林妙言,你这狐狸精害我一家分散又来勾引我丈夫,今日定要杀你这祸害”黄衣少女的刀快如闪电,但却没有砍到林妙言,反而手臂一麻,虎口震痛,“铛锒”一声掉到地上。 “荣轩……” 林妙言失声尖叫,因为时间紧急,燕荣轩几乎是赤手去挡刀,一刀下去几乎露骨,她只看到燕荣轩挡在他前面,然后血线沖天,本来身子有些不适,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哼哼……俊驰,你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吗?”乔弈冰愤恨的瞪着林妙言,靠近燕俊驰去拉他怀里昏过去的林妙言:“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住口,弈冰她也算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出言不逊,再说婚前不宜相见你怎么来了”,燕俊驰沉声责备乔弈冰,他不允许有人说妙妙的坏话,即使是未婚妻的她也不可以。 “俊驰,呜呜……”乔弈冰无限委屈的哭起来,哽咽着道:“我爹爹因为我们的婚事把我与娘逐出家门了,我们无处可去就来了外婆家”,她一手指向林妙言:“都是她害的,爹爹被她魅惑才这样狠心把我们赶出家,这次连太奶奶也不帮我说话了。” 王怜星的娘家在新阳,其父王诚毅从前在义州开过镖局,曾是当年江湖上红极一时的人物,近年来已经金盆洗手,在新阳购置庄园,颐养天年。 经她说起他们才注意到王怜星也在一旁默默掉眼泪,自从遇到林妙言她一直都如履薄冰,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在她所理解的范围内,乔江正是因为对林妙言动情才藉机把她们娘俩赶出门,好名正言顺的让林妙言过门,可是这一次,连奶奶也不语了,可见林妙言是多么有手段的人。 燕荣轩的手剧痛,心却是甜蜜异常,妙妙如此紧张自己,说明她依旧在乎他,只是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铁了心要离开自己。 待郑棋给他处理好伤,立即过来给林妙言把脉,确定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感了些风寒而已:“乔大小姐,妙妙是我的王妃,请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乔弈冰诧异的看向燕荣轩:“礼亲王,她不知道给你戴多少绿帽子,你还维护她”,她不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痴情的男人,亲眼所见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还这样不问缘由的维护,就连一丁点气都没有生。 “乔大小姐,请先管好你的未婚夫再去教训别人……妙妙”,他伸出手欲接过林妙言,燕俊驰却是不太乐意,燕荣轩警告的瞪他一眼:“你也管好你的未婚妻。” 燕俊驰的目光在林妙言与乔弈冰身上转了几转,终于还是把林妙言交给燕荣轩问:“她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燕荣轩白了他一眼道,随即让郑棋抱起林妙言离开了此地。 回洛城得一天的路程,林妙言身子不适,燕荣轩寻了一家舒适的客栈先安置下来,写了个方子让郑棋去抓了药。 “妙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虽然她表现得毫不在乎,依然是吃得下,睡得香,与她相处十五年他怎么看不出来,那是在强颜欢笑,内心的煎熬和郁闷不比他少,否则又怎么如此轻易就生病。 她长而卷的眼睫颤动一下,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荣轩”,这一声唿唤透出了深深的恐惧,她只记得他在她身前,然后血线沖天。 一双铁一样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妙妙,我没有事”,他的下巴抵在她头上,轻轻抚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林妙言惊魂未定,挣开他的怀抱四处查看,确定只是手掌有伤,松了口气,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道:“还是不肯告诉我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140页 她一动不动的沉默,几乎要沉迷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可那个诅咒在脑中盘旋,最终她缓缓吐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意思? “荣轩,我答应与他回京,天意如此安排,我们就好聚好散了吧,只怪情深缘浅,下一世我们再做夫妻”,她一狠心推开了他,转身去,怕他看见她这副样子。 他重重一拍床檐:“什么狗屁天意,我偏不信,那都是手段,权术,你可知他为什么要娶张玉树?……妙妙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与你有前世宿缘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自然是看中张家手中的兵权和势力,助他顺利登基”,这还用问? “那他用的是何手段?” 燕俊驰那样的人,手段层出不穷,她是根本猜不出来的。 “主子,茂山差人来报明玉公主已经来到洛城”屋外的郑棋急急来报。 燕荣轩皱了皱眉,她来干什么? 为了怕林妙言听着不高兴,他起身出了门,问:“楚明玉现在在哪里?” “元帅府,三皇子想办法拖住了她,才没追到这里”。 “……” 后面的话越来越远,她听不清楚,但是楚明玉她是听得清楚,心中无故的纠结,这不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吗?她希望有人走进他的世界,然后渐渐忘了她,让他的记忆里只有他们从前的美好回忆。 过了一会,燕荣轩回来了,体贴的把药碗送到她嘴边:“乖,喝药”。 “不喝”林妙言把脸转到里侧。 一只手把她的脸转了过来,温热的唇贴过来,林妙言想唿叫,一口苦涩的药汁流到口中。 燕荣轩为这一手而得意“跟你学的,谁让你不吃药。” 林妙言瞪他一眼无奈的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干,倒到里侧,他这样跟着,要怎样离开呢?不经意的问:“你不用回洛城吗?” 燕荣轩也跟着倒到床上,贴着她后背,搂着她的腰:“不回,我要看着你,要不然你又会跑”。 “……” 看他这架势一定没有机会离开,只好顺着他,睡到半夜被他细碎的吻醒。 “妙妙,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就是不要不理我,不要抛弃我”。 眼泪决堤,不能再沉沦下去,否则会毁他名誉,一翻身想要起来,不料他却不让她得成,反而更加流连,开始对她攻城略地的占有。 正文 131,你们是亲兄妹 有过几下违心的挣扎,最终还是被迫投降,与他一起坠入俩个人的世界,达到了最美的境界,她痛恨自己管不住自己,一次次的沉沦。 而他暗自得意,她愿意给自己就说明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感情问题,而是别的事情,只要不是她真的厌倦自己,那么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 可是到天明时,他的一场梦又被破碎,林妙言又一次不辞而别,昨夜的一切疑似一场春梦。 本来打算今早就与妙妙一起回洛城,就算妙妙不回,他也要把她绑回去,可是她再一次离开他。 “主子,你先回洛城处理一下楚明玉的事情吧,属下先去寻找王妃”郑棋知意的询问。 燕荣轩点头算是默认,自己骑马先回了洛城。 元帅府的主卧房里楚明玉的哭声惊天动地,燕云天在一旁默默给她递上手帕,一双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肿,衣裳零乱,头髮散落,一身污垢,活像街边乞讨的乞丐。 燕云天让侍女给她换洗她不肯,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提了要见楚南天和燕荣轩。 可是楚南天被拘禁,没有元帅的许可是不准任何人探视的,而元帅又在新阳,所以她要见的人一个也没见到,她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哇哇大哭起来。 还没进卧房的燕荣轩听到这哭声,俩道眉纠结到了一起,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是被她眼尖的看见了,勐的扑到他怀里,哭的更汹涌了。 他活了二十二年除了妙妙之外的女人,他是没有耐性的,本来想推开她但看她这身的狼狈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耐着性子听她哭了几声,便是不耐烦的道:“你再哭,我把你扔出屋外。” 这招很奏效,楚明玉的哭声倏然停止,一双红肿的眼睛胆怯的望着燕荣轩,还在忍不住的哽咽。 燕荣轩理了理衣袍,坐到椅子上,喝一口清水道:“说吧,什么事?” “呜呜……”勐然间看见燕荣轩那冷漠的表情,又忍下了泪道:“自从我哥哥被掳,父皇另立太子,现任太子之母便千方百计的迫害我们母女,我母后为了救我死在宫中,我拌做了乞丐受尽了苦才跑到这里,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呜呜……” 这样的结果,燕荣轩早已料到,楚皇若是举兵援救楚南天,势必调遣兵力,并且燕国有人质在手处处受牵制,远不如抛弃楚南天,另立太子来的实在,西楚皇帝膝下有能力的皇子不止楚南天一个,况且,楚南天手中的精锐或死或投了燕国,留在京都的党羽一听另立太子,便是树倒猢狲散,为了稳固地位,新太子自然要将楚南天这一支追杀怠尽,楚明玉与楚南天同父同母,遭到迫害属于正常。 “恩,我带你去见你哥哥”,燕荣轩放下杯子,朝前走去。 燕云天提醒道:“二哥,还是让明玉先去换身衣服吧”,让她这幅模样去见楚南天,岂不让他笑话我们连身像样衣服都不捨得给。 “不用,这样挺好”,燕荣轩古怪的瞪一眼燕云天,若不让楚南天看看他妹子的惨状,怎能让他相信事实,从而坚定与我们合作的决心。 “哥……” 一见楚南天,楚明玉抱着他就开始哭诉,讲了所有的遭遇,燕荣轩只是在一旁静听。 用了近一个时辰,楚明玉终于涕泗横流的说完了一切,楚南天听得血脉扩张,青筋暴露,也接受了事实,在看清了人情冷暖的同时,也决心要为母报仇,夺回一切。 看他们说的差不多了,燕荣轩派人安排了楚明玉的食宿。 “三弟,你帮我查探的事情可有眉目”,燕荣轩正色问道。 燕云天接到查探林妙言身世的任务就立即回京安排好了一切,又赶回洛城。 “二哥,姑姑当时是在义州捡到与父母失散的嫂子,而当时李延年家也曾经丢了一个三岁女童,此事我已安排可靠的人去进一步查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 “师父……”李延年是他的师父,倒是听说过曾经丢失过一个女儿,如果妙妙真是师父的女儿倒是件大好事,可是这个理由分明不足以解释为何妙妙要离开他。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将妙妙接回来,当日又回了新阳,首先便去了梨园,燕俊驰,妙妙都不在,梨园已经人去楼空,而郑棋被迷晕了绑在客房。 把郑棋救醒了才知道昨日燕荣轩离开后郑棋也是第一就想到了梨园,却是撞到了偷偷回来取剑的林妙言,当时燕俊驰也在场,他只好跟着林妙言以免再次让她失踪。 第141页 可是林妙言熟知药理,略使手段便将所有人都迷晕,问过吴三才知道,燕俊驰迷药过后醒来发现妙妙不见,也在四处寻找。 燕荣轩顿时摊倒在地:“妙妙……”歇斯里的唿唤,可满园里空荡的只有他们几个人。 “她有意离开你,再找也是无用”梨园里缓步走来了楚明玉,她对燕俊驰依然存有幻想,但也明白了要走进他心里取代林妙言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提醒他只是心疼他,让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燕荣轩来时并没有带着她,她自然是偷着跟来的,此时说出这样一句话,联想到楚南天也曾说,他与妙妙缘分以尽,难道是他们兄妹又从中作梗,将目光投向她,用足以杀人的眼神凝视她,突然一跃上前掐住她的脖子道:“是不是你们又从中作梗,妙妙才这样狠心离开我。” “没有……”楚明玉被扼住咽喉,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们到底对妙妙说了什么”,燕荣轩加重了力气,红着眼怒吼,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我……没有”,楚明玉的脸憋的紫红,话也说不出来。 跟随而来的燕云天急忙上前去拉燕荣轩:“二哥,冷静点,明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燕荣轩被郑棋与燕云天拉的被迫松开手,仍然是给了楚明玉一巴掌。 楚明玉被燕云天接住才没有跌到地上,捂着发痛的脸,气愤起来便是脱口而出:“燕荣轩,我承认以前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可那都是你的父皇授意的,落雪无痕也是他给的,追究起来都是他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轻践我,我就实话告诉你,你与林妙言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成为夫妻,因为你们是亲兄妹,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犹如晴天霹雳,燕荣轩呆在了当地,燕云天连忙捂住楚明玉的嘴道:“明玉话不能乱说。” 楚明玉把他的手打开继续道:“我没说谎,你服了落雪无痕那晚,林妙言亲口说出,你们的皇上也没有否认,不信去问你们皇上好了。” “不可能,若是真的皇上怎能让妙妙来……”,燕荣轩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平静。 “燕皇为了保你性命,牺牲一个女儿的名节又有什么关系”,楚南天此番经歷了变故,她对当日燕皇逼迫林妙言去救燕荣轩的事情感同身守,皇室无亲情,一点不假。 皇上明明答应若平息与西楚的战火便同意他娶妙妙,莫非他又一次骗自己去守洛城,洛城守住了,与西楚结束了长年的战乱后,不用他出面,妙妙也会自动离开他。 “她曾求我不要告诉你真相,想让最美的回忆留给你,荣轩,你就成全她的良苦用心吧,她比你更受折磨……” 联想一切,楚明玉说的确实与妙妙的反应是相唿应的,突觉心中一痛,顿时晕了过去。 又是一年花开时,春去秋来,时光荏苒,太子府内,开满了奼紫嫣红的鲜花,通往寝殿的小径上,一人疾步飞奔。 正文 132,囚宠 寝殿内依旧如三年前她初次来太子府时的陈设,殿外的樱树上雪白一片,风中夹着花瓣落下,紫衣女子伸手接过一片花瓣,唇角荡漾着淡淡的笑,原以为避世不出,就可以将一切埋葬,心想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却没想到一切如旧,在落花山的荷香园隐世三年,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太子殿下的法眼,被他绑了回来,不知龙笑天夫妇有没有发现她失踪。 能在龙笑天眼皮下把人绑走,太子殿下果真并非凡人。 “妙妙……” 急步入如飞的白衣男子,在几步之外站定,仔细辨认眼前在藤椅上悠闲喝茶的人。 肤如凝脂,颜如玉,乌黑的长髮松松的挽在脑后,留了些许顺着胸前的曲线垂下,大而明亮的眼睛,转动时发出眩目的光彩,被茶水浸润过的红唇,格外水红透亮,她比以前多了份成熟的韵味和优雅,又带着些温柔的妩媚,更加吸引他。 他的心一颤,三年来日思夜想的女人,如此真实的在他面前,想过多少个她可能会有的改变,但亲眼见到这一刻,心中那份喜悦无法言喻。 经过三年的筹谋,计划在如期进行,距离成功只一步之遥,成功后可以与她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做夫妻。 林妙言姿态优雅的坐于园中的藤椅上,端着一只精緻的茶盏,在观赏樱花,听到有人唤那个熟悉的称唿,一抬头,白衣墨发的男子已经来至身前:“妙妙……”。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笑着却不达眼底,看着似暖,却分明很冷:“太子殿下好本事”。 言下之意,他自然明白,却不在意她的讥讽“妙妙……”他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的双手。 而她却是冷冷将手抽回:“太子哥哥,请自重”。 “妙妙,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他看着她冷漠的面孔,心疼的问。 三年来他寻遍了全国,周边国家也寻过,落花山也去过,就差没掘地三尺了,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辗转反覆不过也找到了她,虽然请她的手段有些强硬,但爱她的心一直没变。 她别过脸去,一别三年他做事依旧是这样霸道:“你想干什么?” “娶你” “无聊”难道不知道她一声太子哥哥是在提醒他吗? 他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妙妙,即使我是太子也可以娶你,我与别的皇子不同”。 林妙言疑惑的看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与别的皇子不同之处,无非就是他多了一个太子的头衔。 此时李山递过一张摺叠起来的纸。 犹豫一会接过纸一看,这只是一张悬赏令,无非是寻找她的,可下面的签章却是礼亲王燕荣轩与李延年,再次见到这个名字,心中一抽,慢慢细读上面的内容。 起初她看的平静如水,慢慢的表情有了变化,细密而卷的眼睫蒙上了水雾,最后豆大的泪珠滚落,滴在那纸上。 她竟然是李延年失散多年的女儿,在李府时听说过李家失踪过一个三岁女儿,却没想到自己就是那失踪的女儿。 她与宇文溯都被皇上耍骗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在燕正德手下死里逃生的婴儿,而是李延年失踪的女儿。 宇文溯因为她锁骨下的星辰花认定龚月如没有说谎,可龚月如那样的人根本就是对她心存报復,她的护体神印在婚礼上被金圣莲亮相,龚月如说这么一个谎也是为了让宇文溯与谢梦宣难受,这一切都是骗局。 这个谎言毁了她与荣轩的幸福…… “荣轩……”她提剑而起,然而李山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林妙言拔剑对着李山发出警告。 李山立在原地不动。 “你是要去找锋弟吗?三年的时间那个楚明玉时刻粘在他身边,也许开始不习惯,但他始终是男人,怎能抵得住诱惑,你看看这张玄赏令的日期”。 第142页 林妙言又看了一眼日期,是三年前的,那时她刚离开不久,上面的字迹是荣轩亲自书写…… 忽觉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我不信”,坚持了十五年的感情如此轻易就被摧毁。 “不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俩年前,自从楚南天当了西楚皇帝,楚明玉便跟着锋弟回到京城,一直住在礼亲王府,如果你不信我过几日便带你去验证”。 她摊坐在地,眼睛空洞的望向礼亲王府的方向,当初是她要离开他,是她故意要制造机会让别的女人走进他心里,如今她接受了楚明玉,她有什么资格再回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女人”燕俊驰恨恨的骂了一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寝殿里里外外全都被高手围个结实,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林妙言顿觉掉进了无底深渊。 外界传言,继张玉树与乔弈冰后,太子另有神秘新宠,为保护这位女子调遣大量高手去守护,更是将天下之希有的宝物都送给这位女子讨其欢心。 后又有流传此女子早已被太子在新阳的梨园金屋藏娇。 京城的新闻接二连三,又传出礼亲王与西楚的明玉公主即将大婚,三皇子与金圣莲打的火热。 皇室王候多有喜新厌旧,曾经在京城红极一时的妖女,太子与礼亲王相争的小妖女无故失踪,事过三年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林妙言被掳来太子府十几天,每天都郁郁寡欢,愁眉不展,人也瘦了一圈,任凭燕俊驰用尽各种方法林妙言依旧是不冷不热,清清淡淡,唯一舒展容颜的时候就是每次练玉女剑法的时候。 自进了太子府,她的内力被燕俊驰用了一种奇怪的手法给封住,练剑仅仅是打发时间而已。 在青云山时,燕荣轩总是会督促她练剑,不时的也会指点,那时她哈哈大笑,小青那身子骨得天天吃药,每次都打不过她,还指点她,后来才发现小青不但武艺高强,好像身子骨也不似她想的那样柔弱,原来那都是爱人之间的包容,他只是喜欢看她笑,只要她开心,就拥有一切。 一套剑法舞完毕,他递了个苹果给她:“玉女剑法在你手中舞的真好看”。 她淡淡一笑,并没去接,因为这是邀月堂遗失的剑谱,是乔江送给她的,这三年间在荷香园一直在练。 他无奈一笑,咬了一口苹果,拉她的手进了寝殿内室。半个时辰后,林妙言已经一身男装与燕俊驰一起出了太子府。 青云茶楼靠窗的一桌俩个素衣公子在悠闲的品着茶,这里还是陈宇聪在打理,乔江在不远处的一桌独自喝酒,三年的时间他似乎多了些皱纹,言行举止还是那样爽脆有力,喝酒还是一碗一碗的,只是浓眉微蹙,眼眸略微深沉了一些。 她想上前去询问几句,可燕俊驰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自一离开太子府他的手就一直握着她的手,就算二人的手都出了汗,还是不松开,其实她现在没有一点内力,如此防备完全没有必要。 这几年发生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三年来她是把自己完全隔绝在了留仙居,乔弈冰嫁进太子府后是什么情况,她一点也不知道。 “你说带我出来散心,我感觉像是你的囚犯”,林妙言不满的望着他,又道:“你尽做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呵呵一笑“我会还你自由的,但不是现在。”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经意间瞟一眼热闹的街道,李记布庄。 “感兴趣吗?”他捕捉到她目光停留的地方出声询问。 “不过是随意瞅了一眼”,似乎有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进了那家布庄。 “走,我们也该备置些婚庆用品了”,他别有深意的一笑拉着她出了茶楼。 “荣轩,我喜欢这个”,清脆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却勐然间紧扣她的心弦。 一进门,楚明玉在一堆红绸前精挑细选,一面念叨:“不过做嫁衣显得素了一点”。 正文 133,待嫁新宠 燕荣轩在一边懒懒的笑,眼角上扬,温柔的看着楚明玉:“你喜欢就好,又不是我穿。” 楚明玉白了他一眼:“我穿的不就是给你看的吗?”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向这边看了过来,见到燕俊驰笑着走过来,碍于礼数也站了起来道:“太子殿下也有兴致来这种地方?”目光瞟过太子身边的李山和一个瘦弱的少年,又回到燕俊驰身上。 “恩,闲着无事就逛逛”目光扫向在一堆布料前的楚明玉笑道:“锋弟大婚的日子定下了吗?” “恩,下月十五,还有二十天”燕荣轩呵呵笑着,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迫切。 此时楚明玉抱着一堆布料已经结了帐,过来与燕俊驰见过了礼,便与他们告辞。 他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妙妙,所有人负你,我也不会负你”。 无喜,无忧,无悲,无痛,荣轩我们毕竟是情深缘浅,只怪上天作弄,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我该替你高兴。 “老闆,把你这里上好的布料,丝绸都挑一些送到太子府”,燕俊驰吩咐完与林妙言一同回了太子府。 当日晚上来了个裁缝孙大娘给林妙言量了身,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给她做嫁衣,顺便做些她喜欢的衣服。 她木纳的任由孙大娘摆弄,随口应承着她的询问,脑中一片浆煳,待量完了便上了床,昏昏沉沉的睡觉。 这次被掳来太子府,燕俊驰对她老实了许多,不再强迫她曲从,卧房也是单独的,每日里换着花样让厨房做她喜欢的饭菜,极尽所能的讨好她,天理不容的宠爱,唯一对她强硬的就是封了她的内力,限制了她的自由。 金屋藏娇不过也是如此。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隐隐有烧焦的味道传来,寝殿里没有安排侍女丫鬟,她起来寻着味道的方向。 味道是从寝殿外的厢房里传出来,隐约有咳嗽声…… 林妙言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燕俊驰居然抬着锅,拿着锅铲,正在费力的将锅里乌漆麻黑的东西往碟子里弄,一身白袍沾了片片油渍,白皙的脸上分不清汗水和油烟,李山坐在灶前添柴,反到是比他干净整齐多了。 “哈哈哈哈……”林妙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把狼狈的燕俊驰好一顿细细打量:“你是那根筋不对,把自己弄成这副尊容,你真有本事。” 燕俊驰黑了脸,他几时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嘲笑过,想要发作,却是被她清脆的笑声所吸引,有多久没听她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她的眼角上扬,笑的开心,露出整齐可爱的贝齿,自进了太子府,这是她第一次展露如此自然,开心的笑,笑的那样简单却迸发明媚耀眼的光华。 笑够了,她也怕激怒了霸王太子爷,连忙接过他手中的锅,憋着笑道:“我来吧,不会不要逞强嘛”。 “太子爷不也是为了让你展颜欢笑”李山愤愤不平的道。 第143页 她挽起了袖子洗锅,边道:“那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嘛,这样似乎对你牺牲太大。” “只要你开心,我牺牲什么都可以,妙妙我只是想要你开开心心的嫁给我”,燕俊驰接上了话,他爱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必须娶她,但他希望她开心,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心,理解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我要你这辈子只守着我一个女人到老,你捨得牺牲?” “捨得,她们只是你的踏脚石,早晚是要被处理的”,他说这番话很自然,好像这样的事情很平常。 “我要现在就休了你府中的那三位,你也能做到?”林妙言边炒菜,边随口刁难他。 “妙妙,这件事现在不能答应你,我保证总有一天会的,我府里只有你一位女主人”,至少她愿意提条件了,这难道不是好的兆头吗? 林妙言回过头看一眼他,牵动一下嘴唇,面上的笑意掩盖不住心中的鄙视和嘲笑:“谢太子爷抬爱,请休了再娶我吧,我对与别的女人争丈夫没有兴趣。” 看他立在当地,她又道:“去换洗一下吧,菜一会就好了”,真不知他的脑袋是不是进了水,居然会在寝殿外单独搭建一个厨房,亲自下厨。 当晚燕俊驰第一次吃到林妙言做的饭菜,虽然是清淡的小菜,他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林妙言皱眉望着吃得香甜的他,问:“有这么好吃吗?”不过是些素菜,养尊处优的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妙妙做的,吃在嘴里,甜在心里”,今日看她展颜欢笑心情大好,对日后与她的相处也有了信心,相信她一定会对他日久生情。 吃了饭,她在园中研习心法,一直到天黑,燕俊驰也识趣的没去打扰她。 天已黑,看不见书上的字迹了,林妙言收起书回屋,目光却是被院角一间不起眼的石屋所转移。 上次来这里是五年前,寝殿内外的陈设一点没变,唯有这里突兀的多出一间石室,一道厚重的铁门。 “妙妙,天黑了在外面做什么”燕俊驰刚忙完了一些事情回来,看见她望着石室连忙过来打岔,转移她的注意力。 “哦,我在看心法呢,天黑了看不见,正想回屋里去呢……那个石室是做什么用的?”林妙言边走边问。 “关人的”燕俊驰坏笑:“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关进去,呵呵”,他边说边拉她进寝殿。 “我的房间在隔壁”林妙言止步提醒他,这是他的寝殿,在这里住了半个来月她从不主动踏进他的寝殿。 “我当然知道,我们不日就要拜堂成亲,你早晚也是要住进这里的,今日我把这里的摆设家具都换了新的,都是你喜欢的色调和东西,你再看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他兴高采烈的拉着她介绍新换的摆设,大到床塌小到梳妆镜前的一支小首饰,无一不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做的。 林妙言当作应付他,走到梳妆镜前,一支木簪子静静躺在上面,那是在星辰宫的时候,他首次认真的向她表明心意,亲手刻的木簪子,当时她爽快的拒绝了他,并且扔到了草丛中,他又给捡了回来。 如今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燕俊驰身边,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天定姻缘吗?可她更多的感觉却是被老天捉弄。 从寝殿出来,林妙言回到自己的卧房洗漱完了便睡下,逃脱不了的命运,只能被迫接受。 下半夜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这声音很乱,沉重,断然不是守卫在寝殿的高手,她立即警觉的起了身来,只见白衣墨发的男子急步出了寝殿。 心想,这么晚了还要出门,燕俊驰从来就没有正常过,想着想着却是看见燕俊驰进了那间石室,她立即来了兴趣,披上衣服,出了卧房。 李山在石室的铁门外焦急的站立。 “李山,这个石屋是做什么用的?”她经不住好奇的问。 李山吞吞吐吐说不出什么来,最后憋出几个字:“太子爷闭关修炼的地方。” 闭关修炼?凡是闭关修炼的地方都是环境优雅,在这个石屋里闭关修炼,真是费解。 随即一想,燕俊驰做事费解的地方也不少,便也没有理会。 刚想离开,听见里面发出一声近似野兽怒吼的声音,听着人让人毛骨悚然。 “里面关的是什么?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这样惨烈的声音,里面的人定然是备受折磨,想起皇上在水月山庄是怎样的折磨宇文溯,她立即歷声质问。 李山慌忙跪地道:“太子爷吩咐尤其主子不能进这里。” “打开”。 李山跪在原地不动。 林妙言干脆自己动手去他身上搜钥匙,李山跪地退后几步,一把冰冷的剑已经伸向了他的腰间一挑,钥匙已经落在她手中。 正文 134,出逃 “主子,你不要进去,里面很危险”李山想要拖住她,又怕冒犯她不敢动手。 片刻后,林妙言终于将厚重的石门推开,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得捂住嘴,心也揪到了一起。 一副足有手腕粗细的铁笼,里面关着一只野兽一样的人,血红的眼睛,血红的头髮,狰狞恐怖的表情,似乎在经受着无尽的折磨,身子不停的撞向铁笼,意图跑出来。 她走进几步仔细辨认,这只野兽一样的人竟然是燕俊驰。 “燕俊驰,怎么会这样?”林妙言完全不知他是什么情况,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走开,快”他挥舞着四肢威胁她离开,并愤怒的望向李山,意在责备他把林妙言放了进来。 在荷香园,她读过一本毒经的书,上面记载了各种毒物的配制和解药的配制,并且记载了关于血魔咒的事情。 当年龙笑天就是中了血魔咒,走火入魔,成了人人谈之变色的魔头,后得了缘收治才将他拉回正途,自此为躲避仇家他们一家隐居在荷香园。 听过龙笑天和书中的介绍,燕俊驰正是中了血魔咒的表现。 血魔咒中者起初只是会有性情的变化,易烦易怒,每每月圆之夜阴气盛时会发热,脾气暴躁,时日久了就会慢慢发展成为见人就杀,无血不欢的恶魔。 她的心勐的一紧,中了血魔咒的人,不可轻易动怒,要保持平心静气,受不得大悲大喜的刺激,除此外也可以用寒冰剑气镇住魔性,但却不能将诅咒拔出,至于怎样解除这个诅咒,她还得请教了缘。 看他此时的样子已经是走火入魔无疑,初识他时,见过他发烧,性子暴躁的样子,那时如果及早找了缘也许不会这样严重。 “李山把我的穴道解开,有了内力我可以助他脱离痛苦”。 寒冰剑可以发出无穷尽的寒气,内力越深,寒气越重,可以暂时化解血魔咒给他带来的痛苦。 李山还在犹豫,林妙言却是没有耐性了:“快点,李山,你希望太子爷受苦?” “不要,李山你若解她的穴道,我废你双手”,燕俊驰虽是倍受折磨,脑子里只有要杀人以求解脱的念头,但一提到林妙言却是少有的清醒。 第144页 都这时候还想着残害别人,林妙言简直怀疑他本来就是野兽一只,又听他道:“妙妙,只要挨到天亮就会没事,若解了穴道你又要离开我,我宁愿受苦也不放你走。” “……”她最见不得别人受病痛折磨,明明可以少受罪,只为怕她回復武功逃跑,他宁可受这份罪。 心里异常的沉重,又或许这是个逃跑的机会,她真的不愿成为他圈养的金丝鸟,她做不到把心全部给他就得不到自由,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心,唯一一颗已经被那人带走,而那人再过二十天将要迎娶别的女人。 她要自由,把心一狠一剑划破自己手腕:“李山,若不解穴道,我就死在你面前。” 林妙言有什么闪失,太子一样会杀他,若听她的话,她给他求情也许这双手还能保得住。 一被解开穴道,林妙言立即挽一道剑花,打向燕俊驰,他顿时安静了下来,接二连三的照此一行,他终于彻底倒下,幸亏他被关在铁笼里,省了许多对付他的力气。 燕俊驰倒在地上,血红的头髮瞬间迴转成黑色,李山拔开他的眼睛看,也变成平时的深棕色,此时才真正相信林妙言有办法治太子的怪疾病。 二人把他扶到寝殿躺下,李山的心也放下不少,一转身哪里还有林妙言的影子,顿时慌了神,立即召集府内精英去追。 林妙言逃了,不止是他,就连外面守护的所有侍卫都要受牵连,太子爷视她比生命更重要,想到这里,只觉头皮发麻。 晴朗的月夜,银盘高照,寝殿外守夜的侍卫笔直挺立,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铁塔一般的身子瞬间倒在地上。 黑暗中一个消瘦的紫衣女子,慌忙跃过他们,匆匆离去。虽然这些侍卫个个武艺高强,但却快不过她的银针。 出了寝殿的围墙,隐约听见殿内有了响动,前方大门有火把在朝这边涌动,大门定是出不去了,她转而朝比较清冷的方向逃去。 一路轻功来到一个院落,这院落干净整洁,院中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看样子这个地方不是下人的住所,可奇怪的是院里出奇的安静,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倒像是繁华街道被人遗忘的角落。 后方有人追了上来,她顾不得多想,得立即找地方躲起来,轻轻下了墙,蹿进一处屋子。 屋内点着蜡烛,轻纱幔舞,视线朦胧,她轻轻挪动脚步,隐隐听到一种声音,这声音她听了不禁脸红,心想大概那个下人在这私会偷情。忽又觉不对,虽然是晚上视线不好,但这屋子里飘着一股香粉的味道,从陈设来看不像是下人住所,倒像是女人的卧房。 外面有人在一一搜查,出去定然是自投罗网,只好硬着头皮再往里面走了走。 这女子的容貌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此女不就是燕俊驰的金侧妃吗? 金圣雪睁开眼睛,庸懒的表情,不悦的推开男子娇声娇气的道:“皇上,我们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她惊不住的捂紧了自己的嘴巴,丝毫不敢有稍微的动作,她知道皇上的武功高深莫测,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定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男子扫兴的倒在金圣雪身侧,这一刻她看的分明这人正是皇上,他懒懒的闭着眼道:“美人,不是说过吗,等除了你爹金老贼和皇后母子,我就立刻封你为皇后。” 金圣雪斜睨皇上,不安心的道:“你答应把他交给我处置的别反悔。” 皇上半眯着眼,审视女子:“那个野种你这么恨他?” “想我这副容貌谁人都想得到,就连我哥也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原本以为嫁给他就可以离开那个给我耻辱的家,得到一份关怀,谁知进了太子府,他连我的门都不登一下,我恨不得杀了他”。 皇上的手指在她绝美的脸颊流连抚摸,似在欣赏一件古怪又有趣的东西:“有道是蛇蝎美人,果然不是无中生有。” 她听说过金圣雪进太子府的曲折,她虽为金震天的女儿,但却是一个丫鬟所生,地位不高,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可惜如此美貌的人儿心中竟然是装满仇恨,可以出卖肉体达到目的的令人做呕的女人。 凭着一副惊为天人的美貌,就以为有了觊觎皇后之位的资本,这位小姐不免有点单纯,也难怪在金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小小年纪就如此贪婪。但是为何皇上要对自己儿子的侧妃做出这样为人不耻的事情,并且这个儿子一直是他所疼爱的儿子。 金圣雪挑逗性的搂着皇上的脖子:“说到蛇蝎心肠,我是不及皇上十中之一。” 皇上嘿嘿的吐着令人做呕的笑扑到金圣雪身上:“美人咱们不说这些,来我们继续快活,哈哈”盖住二人的被子被他一带,顿时掉落地上,二人的身体暴露出来。 林妙言反应性的蹲了下去,想避开目光,再也不愿在此地多留一刻。 “皇上,屋里好像有人”金圣雪似乎看到一个影子在帐帘后面。 正文 135,失明 皇上警觉的望向窗外,一片寂静:“连丫鬟都被你下了迷药唿唿大睡,还有谁会来?这里只有我们俩人”,他“嘿嘿”笑着,与她缠做一团:“我的美人儿,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这被窝里的香味真是醉人,想死我了,让我好好疼疼你。” 外面搜她的人已来到院里,她一紧张不小心碰倒一个花瓶。 一物从幔恋之间的缝隙飞出,她反应性的用剑去挡了一下,那物品撞在剑上碎裂开来,白色的粉末四散开来,眼睛勐然间刺痛无比。 此时李山带着人追到了这里,金侧妃从进太子府的门开始,太子爷从未登过门,不似张玉树与乔弈冰那般得宠,也就没有太多顾忌的敲门:“金侧妃,府中进了刺客,我们奉太子爷命前来搜查。” 金圣雪神色自若的在床头的雕花上一扳,皇上睡的床板立即翻了过来,她整理一下床铺,披上衣服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怎么说我也是个侧妃,是你们的半个主子,三更半夜闯进来,也太放肆。” “为了府里的安全,请金侧妃行个方便”,李山焦急万分,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找到林妙言,太子爷醒来不见了她,他们这些人定然是不死也得残废。 金圣雪正想刁难几句,门突然被踢开,燕俊驰怒气沖沖的冲进来,对门口的一干侍卫招手,侍卫们一涌而入四处搜索。 目光转向金圣雪,金圣雪此时衣着半边,脸上红潮尚未退去,见太子打量自己,立即莲步轻移倒了一杯茶道:“太子爷请用茶。” 燕俊驰不去接茶杯,冷冷望着她,眼眸深沉几分:“你若私藏了她,这倾城的美貌只有去阴曹地府勾引男人了。” 此时一人搜到了床上,金圣雪手一抖茶杯掉到地上碎裂,燕俊驰立即警觉的起身,走向床铺,一掀被子,什么也没有。 他朝金圣雪步步紧逼:“你有没有藏着她”,女人间争风吃醋那点小心思他最明白不过,若妙妙跑到这来,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是有可能助她逃走的。 第145页 “太子爷,找到了,蓝姑娘在这里”李山从帐帘后扶出了几近昏迷的林妙言。 “妙妙”燕俊驰扑了过去,却又发现了她的异常,仔细一看她的双眼触目惊心的留出俩股鲜血。 “眼睛,我的眼睛好疼”林妙言觉得双眼似火烧一般,知道那个瓶子里装的定是什么毒药,想到今后可能永久失明,她捂着眼睛道:“眼睛好疼,给我请大夫”。 “妙妙,你别怕,我立即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你一定会好的”,他抱起他匆忙走向寝殿。 寝殿内张太医给林妙言诊治清洗后,上了药,眼睛里不似方才疼的厉害,连忙问:“太医,我会失明吗?”凭着她对药物的接触看,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姑娘中的毒确实会至失明,不过若寻得良医復明也是有希望的”,张太医小心翼翼的说话,能让太子如此紧张的女人,定是太子心尖上的人,生怕说得太子不高兴挖了自己眼睛给这位蓝姑娘。 燕俊驰一把揪着张太医的衣领怒吼:“治不好她的眼睛把你眼睛挖了”。 张太医吓得魂不附体,全身颤抖:“太子殿下莫要动怒,老臣的师兄对医治眼睛颇有研究,待明日老臣书信一封请他出山给蓝姑娘医治,定能復明。” “滚……都给我下去”燕俊驰一脚踢翻了桌子,上面的茶杯瓷器摔得粉碎。 李山弯腰正要退下,听得太子冷冷一句话当头罩下:“李山,自己斩了左手。” 勐地觉得嵴背发凉,僵在当地,虽然对太子忠心耿耿,但自断一臂也是需要勇气的。 “俊驰,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怪我”。 林妙言的求情,使李山松了口气,不料太子又冷冷的道:“我从不留无用之人。” 她摸索到燕俊驰的胳膊道:“别在做残害人的事情了,坏事做得多了,福就浅了,就当给自己积点德。” 他勐的震动一下,这句话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多年前一个女人也对着他的母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然而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被母后害死。 “李山,下去吧,太子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她自作主张的遣退了李山,燕俊驰也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你也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一静”,难道这真是天意如此,眼睛失明,加上他又再次封了她的内力,无论如何她逃不开这里。 一觉起来,眼睛已没有痛感,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将缠在眼睛的布拆开,漆黑一片,只是凭着感觉猜现在大概是早晨。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她起来摸索着想要出去,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蓝姑娘醒了,可要洗漱。” 自她进了寝殿没有丫鬟服侍,大概因为失明他今日拨了个丫鬟过来,丫鬟自己介绍道:“我叫容容,是来伺候姑娘的奴婢。” 她被牵着到梳妆檯前,任由丫鬟给她梳头,穿衣。 “姑娘真有福气,太子爷如此宠爱,连你的嫁衣都是他亲自挑选,监督”。 她面色无波,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痛感,心沉了下去,琴声依旧,寝殿里没有会弹琴的人,莫非为了她开心特意请了琴师来,便问道:“是谁在弹琴?” “奴婢不知,不过可以扶姑娘去走走”。 容容扶着她寻琴声而去,走到近处,容容悄声离去,手被一双微热的大手包住,拉着坐到椅子上。 手中多了一物,她轻轻触摸,原来是把琴,寝殿里没有琴,除了那把沾满灰尘的,丽姨的琴外,这把琴虽然很干净,凭着记忆,正是那把丽姨的琴:“怎么把丽姨的琴拿了出来,你一向不是很珍惜的吗?” 短暂的沉默,他的思绪回到了某一时刻,表情时喜时悲,只是她看不到。 他又拨弄琴弦弹奏起来,一曲完毕,深吸一口气:“这琴原本是丽姨的,后来被我转赠了怡芳,七年前自她死后我就开始讨厌这琴,碰过这把琴的人都死于非命。” “可是你也很怀念这把琴,否则怎么捨不得丢弃”。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无奈,双手捂住脸:“他们都因我而死,而我却无能为力,而你眼睛又受了伤,我真的没用,连最亲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视荣轩为敌,却视他母亲为亲人,这是怎样的矛盾。皇上宠他无度却又与金圣雪勾搭成奸,这又是什么样的矛盾。 “妙妙,再过五日便是我们的婚期,到时没人敢对你动手,就算是皇上也不敢,如果你的眼睛治不好,我就把金圣雪的眼睛挖下来给你,我说过要为你创造一片天地,只有你,我和孩子们的家园”。 她的眼睛虽然失明,但依旧明亮,只是没有以前灵活,但无碍于他对她的喜欢。 她缓缓抽出了手:“如果,我不愿意呢?” “妙妙,轩弟成亲已成定局,给我个爱你的机会好吗?我做这么多事情,等你这些年,现在终于清除了障碍可以与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不要再折磨我,求你了,安心的嫁给我吧”。 清除障碍?这其中包括了多少的东西,是不是也包括荣轩。 “如果,你愿意放弃一切,与我私奔,我一定把自己的心给你”,林妙言出声 他无奈的沉默,只听她叽诮的笑道:“所以不要给你的野心找这样的藉口,我心已死,即使你用各种方法娶了我,我的心也依旧是冷的,如果你不介意天天抱着冷女人睡觉,我亦无所谓嫁给谁?”实际上她也没有选择。 许久,她以为他走了,却冷不防被他用力拉进了怀中,听到他说:“我不介意,我就不信捂不化你这块冰,我捂不热,还有我们的孩子们,即便到死也捂不化,我也要娶你。” 正文 136,三王大婚 “殿下,姑娘的嫁衣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试试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孙大娘这外面小心的问,生怕打扰了他们。 “好,妙妙穿上看看,你一定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林妙言由着容容与孙大娘将嫁衣套到她身上,又拉出来让燕俊驰看,整个过程如木偶一样。 孙大娘啧啧称赞:“姑娘好身材,定然压过那日所有的新娘。” 所有的新娘? 五日后成亲,那不正好是荣轩娶楚明玉的日子吗?难道说还有别的人也是那天成亲? “恩,姑娘的姿容本来就胜过楚明玉和金圣莲”,容容接着答话。 金圣莲? “是啊,姑娘成亲那日也是礼亲王和成亲王娶妻的日子……” “住嘴,做好你们的事,少说话”,燕俊驰冷冷出声警告。 容容与孙大娘立即白着脸禁声,试好了衣便匆匆退下,唯恐太子爷动怒。 “成亲王是燕云天吗?”她问他道。 “恩”他只是淡淡的回答。 燕云天与荣轩关系密切,云峰娶楚明玉,燕云天又娶金圣莲,又是打成一片的势力联合,他们这是要与燕俊驰一争高下吗?三年间,人变了,局势也变了。 第146页 但燕俊驰能这样坐以待毙?他说婚后无人敢伤害她,就连皇上也不敢,三王聚在一日成亲,背后又是诸多的风波诡谲。 她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希望那人平安无事。 三王大婚,轰动京城,百姓们家家谈论着这一盛殿,礼亲王自与燕国一战成名,成亲王也跟着立功封王,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 三王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几乎家喻户晓,而楚明玉与金圣莲也是耳熟能详的女子,唯有得太子盛宠的那个神秘女子,人们一无所知。 据说此女被太子长年在梨园金屋藏娇,由于新阳离京城有一天的路程,头一天便接到了京城最豪华优雅的客栈醉仙居待嫁。 而娘家远在西楚的楚明玉将从礼亲王的师父李延年家出嫁。 大婚当日,京城的酒楼全部免费供应食客,街道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三王同日大婚,可是忙坏了赶礼的朝廷官员,都是不好得罪的人,恨不得有分身术,把三份礼都赶到,有的打算三边都跑到,有的只好将礼送到不去的俩方,而皇上却是机不逢时,恰巧生了病所以谁家也没去,整个皇宫里显得比较安静,禁卫军也调了部分去维持京城的治安。 才一大清早,各处的酒楼,饭馆便是座无虚席,最高兴的莫过于沿街乞讨的乞丐,不但每人领到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而且可以在平日不敢想的高级酒楼随意吃喝。 沿街的楼房屋舍更是挤满了观望的人头,尤其太子府附近尤为更甚,主要的人是想一睹得太子盛宠的神秘女子,虽然看不见容貌,但得见一下风姿也算是饱了眼福。 青云茶楼里,陈宇聪进了后院,对坐于窗前的乔江道:“大哥,山海楼老闆送来的了酒席,还是下去吃点,省得传到太子耳里,说我们不识抬举,弈冰在里面也好过的舒心点。” 三年了,乔江当年狠心的将乔弈冰母女赶出了聚贤庄,只为女儿能回心转意,不要嫁进太子府,谁知这丫头倔强的一去不回,执意嫁给了太子,并且没有给他任何的消息,至今过了三年这个做父亲的不知女儿过得怎样,而女儿的丈夫已经是第四次迎娶,并且弄这样大的场面,如何叫他这做父亲的不纠心,这酒席要怎么下咽。 刘铁狮拍案而起怒道:“要吃你自己去吃。” “燕俊驰这薄情寡义的混蛋,府中这么多如花美眷还要娶,奶奶的也不知把咱们弈冰怎样了”红叶接口道。 “都给我住口”乔江一声大吼,二个聒噪的人立即禁声。 “下去,吃酒” 乔江当先下了楼,三人面面相觑,也跟着下了楼。 有肉吃,有酒喝刘铁狮很快忘了心中添堵的事情,倒是红叶边吃着边想要藉机进太子府去看看这只迷惑太子的小狐狸精,顺便去探望弈冰,虽然乔江三年来对弈冰只字不提,但看得出来是非常牵挂的。 四人正喝着酒,听见迎娶的喜乐已经来到近处,高头大马上,一身喜服,英姿勃发的男子不正是红也想狠揍一顿的太子又是谁,一跃而起,蹿到街上,粗鲁的拨开围观的人群,手中扣了几颗石子朝抬轿人的腿上射去。 最前的抬轿人腿一软,跪倒在地,轿子一倾斜将新娘子抛了出来。 “啊”,一声惊唿,新娘子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太子足尖轻点,一个迴旋拉住新娘的手,瞬间揽进怀里,但新娘的头盖却因此而滑掉,露出了惊世容颜,立即引起一片譁然。 太子温柔的看着怀中女子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新娘紧紧搂着太子的腰摇了摇头。太子想要多看一眼怀中女子的眼睛,喜娘急匆匆又掏出一块喜帕盖住新娘的头道:“太子爷,盖头此时不能揭,不吉利,快让新娘子上轿别误了吉时。” 太子呵呵一笑,抱起新娘送进花轿,本想训斥一下抬轿的人,但想今日是大婚的好日子,也没多加计较。 红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青云茶楼上气不接下气:“大哥,不得了,不得了”。 乔江剜了一眼红叶,继续喝酒。 红叶抱住乔江胳膊,像知道天大的秘密一样道:“大哥,太子今日娶的人是言妹。” 像是扔了一记重磅炸弹,刘铁狮当先跳了起来:“原来传说中被太子金屋藏娇多年的狐狸精就是言妹。” 乔江白了他一眼:“你何时也会用成语了,什么金屋藏娇。” “大哥,我可亲眼可见那女子确实是言妹,单初我还以为为了弈冰的幸福言妹甘愿退出远走,却没想到来这么一套,我们真是看错了眼”,红叶喝一碗酒,愤愤不平的抱怨。 “言妹不是这种人”乔江只是淡淡一句,眸底闪现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警告红叶与刘铁狮:“今晚你俩就给我呆屋里,不准出门。” 林妙言头一天便被燕俊驰亲自送进醉仙楼,一早是被一群叽叽喳喳的丫鬟和老婆子吵醒,拖了起来,梳妆打扮,擦脂抹粉,穿上了嫁衣,戴上了凤冠,想要出声要点水喝才发现声音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燕俊驰怕他逃跑居然封了她内力,还点了哑穴。 她试着自己解穴却是解不开,燕俊驰的点穴手法不同一般,也不知那里学来的,对付一个瞎眼之人用得着如此吗? 外面一人高声道:“新郎到了”。 于是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牵着她走出去,耳边这么多声音,没有一个是熟悉的,她自嘲,梦中的婚礼竟是如此。 到了门口,新郎伸出了干净修长的手来,柔声道:“欢迎回来,我的妻”。 回来?她无奈的笑,确实是回来,不回来你答应吗? 她没有把手给他,不料身子一轻,他竟然是将她抱起来,带起的风掀起盖头一角,露出了她的下巴,新郎忍不住的亲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放进花轿。 心勐的一紧,好熟悉的怀抱,好熟悉的药香,随即又把自己嘲笑一番,连日来的郁闷和纠结,加之失明的打击竟然神思晃忽,怎么可能是他,他此时应该抱着的是楚明玉,并且是她自己一力促成的好事。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搅痛,她不知花轿何时起动,何时到太子府,反正无论有多热闹,她只是一个瞎子,热闹只让她增添烦躁。 她被喜娘木偶似的牵过来牵过去,拜过来拜过去,最后送进了洞房。 折腾了一天,又累又饿,实在受不了正想揭盖头被喜娘按住,说必须要新郎才能揭盖头,否则不吉利。 不吉利?这场婚礼于她没有什么吉利不吉利,好像这婚礼不关自己的事,但喜娘一再的强迫下,她只好靠在床边休息片刻。 正文 137,偷梁换柱 喜娘倒是体贴的递给她几块糕点,是她喜欢的百年好合,这味道她最熟悉,想不到燕俊驰居然将她喜欢的糕点味道做得如此好,对自己的心真是无可挑剔,但她不想嫁。 吃了一些东西又喝了些水,迷迷煳煳的靠着床檐睡着了。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燕荣轩带上了林妙言喜欢的几样食物和点心喜滋滋的来到寝殿,殿内红烛高烧,新娘斜靠在床榻。 第147页 将食盒放到桌上,在她身侧坐下,揭开她的盖头,摘下凤冠,她闭眼斜靠着,俩道秀眉堆蹙无尽烦恼,双颊很红,明显的不正常。 林妙言只觉身体火烧一样的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潮,将领口拉开一些,以解闷热, 燕荣轩抬起她的脸庞,盛妆下的她比平日多了几分妩媚,点点红唇更是如某种香嫩水果般诱人。 她微微颤慄了一下,头往后躲了躲,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燕俊驰你竟然给我下药,我既没了内力又看不见,范得着这样吗?” 燕荣轩一愣,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心头巨痛,三年来的筹谋只为等这一刻,却没想到晚了一步,燕俊驰居然把她的眼睛弄瞎。怪不得她没看见他给的字条,还以为此时是在太子府。燕荣轩一把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妙妙,是我,我是荣轩,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算了吧,我看不见,你说你是荣轩我就会高高兴兴的与你共渡良宵,同宿欢好,你真是自欺欺人”,林妙言嘴角堆蹙无尽的嘲笑。 “妙妙,我真的是荣轩”他搂的更紧,而她由于药力发作,软软的由他抱着。 “太子爷,人你也娶过门了,你的目的达到了,随便你把我怎么样,你又下药又冒充荣轩只会让我讨厌你”。 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托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却是把她搂的更紧:“妙妙,真的是我,这三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一天是我筹谋已久,精心策划的。” 她安静了下来,颤抖着伸出双手抚摸他的脸颊,与荣轩的模样做了对照。 一切归于平静,燕荣轩调笑:“解了药性没有,没有的话乐意再次奉陪”。 “荣轩,你越来越坏了”,她推开他,摸索着衣服,半天除了被子什么也没摸到。 他从地上捡起衣服给她穿上道:“我带了你爱吃的饭菜”,然后去前厅把食物摆开。 “哎呀”林妙言从床上起来,摸索着想要出内室,却绊倒了一张椅子。 正在前厅摆弄饭菜的燕荣轩,听到声音急忙跑来“妙妙,你没事吧,都怪我忘了你现在看不见,明日我叫人把这里所有摆设都拿走”。 “真是拖累你了”,上天让他们重逢,却让她遭受失明的痛苦,她多想看看他的模样有没有变。 他干脆抱她来到饭桌,盛了饭和菜递给她:“妙妙,他对你做的我会一一奉还”。 林妙言吃了一口饭,道:“不是他弄瞎的。” “若不是他将你封了内力,软禁在府,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我也不用这样煞费苦心的策划这场婚礼”,对他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只要伤害到妙妙的人他一定不放过。 她伸出手去,他连忙握住:“这三年,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他把她的手引到自己脸上,让她抚摸,她嘆息道:“你瘦了”。 “因为你不在”,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她也清瘦许多,不知在太子府受了多少苦,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那个人根本就没资格爱妙妙,否则怎么能让妙妙变成这样。 “心里装的事情多了,自然就瘦,燕俊驰是这样,所以他从来没有快乐过,锋,如今我们已经成亲,可以过平静的生活,生儿育女,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希望你像他那样,心里太多欲望和算计,我只要你平安快乐”。 虽然失明,那双眼依旧是清澈明亮,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她已失明。 “妙妙,这世上没有你想的那样单纯,燕俊驰不会死心的”,如果他会放手就不会禁锢你,强娶你,他要的东西不到手是不会罢休的,他对我做的事情,念着他的救命之恩,我可以忍,但伤害你,抢走你,我绝对不允许。 林妙言无奈的一笑,是啊,他那样的人任谁也猜不透,三王大婚仅仅是大婚这样简单,即使有荣轩偷梁换柱这一招,也显得意外。 “那抬进太子府的新娘是金圣莲吗?”知道新娘被偷梁换柱时,她就猜到进太子府的是金圣莲,燕云天与金圣莲实在没法联繫到一起。 “恩”,看她吃完放下碗筷,取过手帕给她擦嘴。 “楚明玉,她……不是与你一起住了三年,应该不会甘心”她无不担忧,以楚明玉对荣轩的热情,就这样的移情别恋了吗?实际上还是吃了一点小小的醋。 燕荣轩呵呵笑着捏她的脸蛋:“你在吃醋,不错我与她是在一起住了三年,这还不是你成全的吗?” “你……,好吧,是我愚蠢相信了皇帝老儿的鬼话,可是我为你守身如玉差点连命都丢了,你怎么能……,你说你们有没有那个?”,当年燕俊驰是想强幸她来着,她自断筋脉差点送命,他却与她一起住了三年,凭楚明玉那粘人的功夫,他们不知多少次了,越想越生气。 “那个?”燕荣轩继续逗她。 幸亏她看不见,否则一看他那玩味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逗他。 “就是那个嘛?” “到底那个?” “燕荣轩你装算,就是我们刚才做的那种事”,刚退下的红潮又爬上了脸。 “哦,你是说吃饭吗?这种事当然是要做的,而且一天做三遍”,谁让你不辞而别,一去三年,我发那么多悬赏令都没找到你,这只是对你小小的惩罚。 “不是吃饭,是吃饭前做的那事”。 有时候这小女人很聪明,有时候却是傻的可爱。 “吃饭前做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或者你再演示一次也可以”,他慢慢来到她身边,环住她的细腰。 她却飞起一脚来,燕荣轩侧朝一边躲了过去:“妙妙,你是要打我吗?” “恩,就是要打你”她摸索到他的衣领拽过来警告:“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与她做了那种事,让我心里添堵,该打。” 完全一副可爱的女霸王模样,燕荣轩看着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咬她几口,玩笑适可而止,再开下去就要真的误会了。 “天地良心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亲没亲过” “没有,她肯定没你有味道”,说着已经抱起她来到床上。 “你要干什么?”她还在生气,推开就要上身来的他质问。 他翻了翻白眼:“和你做那事啊,分开三年总得对你有所补偿啊”。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白天装得润如春风,她随便欺负他,一到床上就只有他欺负她的份儿:“不行,日后我要做主。” “哦,怎么做主法?” 林妙言翻身坐在他的大腿上,解他的衣服,却是因为看不见而不得要领。 正文 138,乔奕冰的遭遇 “啊……”她无奈的再一次被剥夺了主动的权利,又问一句:“你和她真的没做这样的事情?” 第148页 燕荣轩以手扶额,这玩笑开不得:“恩,但我可以肯定她与三弟此时也在做这种事情,要不然明天我带你去见三弟,问他看看,洞房花烛夜之时,楚明玉可曾落红”。 太子府的寝殿外,穿着大红喜服的燕俊驰迫不及待的早早进了洞房,房内红烛高烧,按照习俗这一日的红烛要一直点到天亮。他坐到床上,盖头下隐约露出来的红唇,她身上那股诱人的清香,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终于娶进了家门,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 还没揭开盖头,便忘情的吻住水润的红唇,没想到今日的妙妙没有太多抗拒,先适应了一会便是热情的与他开始了起来。 “妙妙,妙妙……”他动情的唿唤。 寝殿外一株花草中,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窗纸上的俩个影子,缠做一团。红叶按捺不住了就要冲出去捉姦,被宇文溯与刘铁狮拦住。 “二叔,你拦我做甚么,我早说了那狐狸精不是被迫的,你们不信,这下你们总算亲眼所见了吧,我要去杀了这对狗男女”,红叶依旧不服气的要冲出去。 “就算是这样,你出去做什么,人家拜了堂,成了亲你这样冲进去是去捉姦吗?”宇文溯提醒。 今日红叶来说此事,他本是不相信的,就与他们二人偷偷潜入太子府察看,却没想她说的果然是真的,但心里仍然不能接受。 但见红叶气红了眼,盯着窗纸看,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当即拖着红叶道:“走,快走”。 “我不走”红叶一时气愤也忘记了现在身处何地,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谁?”巡视的李山立即警觉的朝这边走来,突见花从中的三人,便大喊:“抓刺客,有刺客”。 人潮立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三人想走已经来不及,被团团困在中央。 李山定睛看时才看清刺客是聚贤庄的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去打扰太子的雅兴,正为难之际,燕俊驰穿着宽松的睡袍走了出来,脸上的温情尚未退去,对着中央的三人道:“原来是弈冰的娘家人到了,想必是想去探望弈冰,走错了门,李山还不快带他们去见乔侧妃”。 “是”,李山领命带三人去乔弈冰的卧房。 燕俊驰知道妙妙对聚贤庄有感激之情,今日又是大喜之日,所以不做计较。 宇文溯等三人被带领着去棠花阁,乔弈冰的住处,这是自乔弈冰嫁后首次有娘家人探访。然而,乔弈冰却是推脱身子不适怕受冷风而独自躲在帐床之上不肯见他们,只有王怜星接待他们。 询问起他们在府中的近况,王怜星只是说还好,可说着说着便是掉了泪,最后干脆泪流满面。就连红叶也听出了其中有谎言,她不似宇文溯性子温文,直接冲进去帐床,只见乔弈冰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眼泪飞溅,但一双眼却是呆滞无光,手臂上露出来的肌肤上,一点鲜红的守宫砂居然是完好无损。 红叶顿时又爆了脾气,再三追问下才知道乔弈冰进府三年,虽然燕俊驰经常宿于此却从未真正动过她半分,甚至连小小的亲吻也没有,并且不时的会受到太子正妃张玉树与金圣雪的挤兑。 起初她也与她们争抢,告燕俊驰,燕俊驰也向着她,但时日久燕俊驰也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女人争风吃醋的小事,她渐渐被冷落,其她俩个侧妃更是对她变本加厉,而她虽然武功比他们高,毕竟不懂阴谋算计这些事情,她的武功不但没有用处,反而频频闯祸,有几次还受到了皇后的惩罚。 一年的一天,在燕俊驰陪她外出游玩回来后的当天晚上,燕俊驰留宿她这里,第二日张玉树与金圣雪来访,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脸上,致使乔弈冰失明,王怜星哭着求太子作主,太子将金圣雪永久禁足,并请神医医治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效果。 乔弈冰脾气倔强,在府里受了委屈也不肯告诉娘家,当初他爹用尽一切办法的阻止她嫁太子,她不惜断绝父女关系的嫁了进来,如今落到这番地步也不肯向她爹爹低头。听了王怜星的诉说,刘铁狮更是按捺不住,与红叶吵着要去杀了燕俊驰与那个小狐狸精。 最后还是被乔弈冰哭着拉住,燕俊驰这些年来心中一直装着林妙言他心里清楚,如今好不容易娶了进门,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燕俊驰狠起来能令她手脚发软,如果让他们去闹了洞房,她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怕他们再闯祸,乔弈冰当晚就安排人将他们送走。 三王大婚已经过去,街道上的红绸尚未除去,到处还残留着喜庆的气氛。 礼亲王府内,燕荣轩把所有的凳子椅子摆设什么的都拿走,又给她看了眼睛。 “妙妙,你的眼睛是毒药所至,我给你的血玉手镯哪里去了?”燕荣轩此时注意到她的手没有了解百毒的血玉手镯,若当时带了就不至于失明,最多疼一会儿就会好,如今已经失明,治起来非常困难,不过復明的希望是有的。 “恩,手镯才被掳进太子府时被他拿走了……是不是没有復明希望了,我连痛感都没有了”,太子府里张太医推荐的治眼神医看过后都不愿给她治,燕俊驰非要杀了他们二人,后来是她求情才使他们二人的人头保住。 “有的,妙妙有办法让你復明,只是有一味药材非常希有,一会我们去宫中给皇后皇上奉茶时,我顺便去宫里的太医院查看一下,有没有”。 “奉茶?去宫里”自失明她还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最主要她不想见皇上,若不是他,她与荣轩何至于这么多曲折。 “恩,三弟与太子都会去,你不是还要问三弟楚明玉有没有落红吗?”燕荣轩闷笑。 林妙言黑了脸,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一把:“你有完没完”。 一切收拾妥当,燕荣轩郑重的将紫玉钗插到她的髮簪,满意的看着他的杰作道:“我的小媳妇儿你真是越看越好看了。” “一个瞎子会好看才怪,都弄好了吗?以后这些事不用你帮我做,虽然我不方便,但也是可以自己完成的”,要个大男人天天帮她穿衣,洗漱,梳头,也太大材小用了。 “好了,我们走吧” 平日出行他不是骑马便是步行,今日为了照顾林妙言,燕荣轩陪着她坐马车,刚出了府不久,迎面来了几匹高头大马,人未到声先至,路上的行人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让路,延箫赶的马车差一点被他们用马鞭扫中,幸亏延箫经验丰富才不至于让马受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燕荣轩揭开帘子,只看到白衣的背影,朝着礼亲王府的方向冲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作孽不可活,金圣莲可是个头痛的女子。 “是什么人这样嚣张?”林妙言侧耳问道。 “我也没看清,前面就是三弟的成亲王府,要不要进去坐坐?” “哦,”她兴致勃勃的想要起身,忽然想起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去不去没什么意思:“还是不用去了吧,也许他们早已进宫去给皇上奉茶了。” 第149页 她的心思,怎能逃过他的眼去,将她揽在怀里道:“妙妙,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林妙言兴慰的一笑,在他怀里蹭俩下:“只要与你在一起,看不见也无所谓。” “会的,我们不但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并且你的眼睛也会復明的”。 “呵呵,难就我们俩吗?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正文 139,把她还我 “孩子?” “恩,我们的孩子”。 他的身子僵了一会,心里堵的难受,但还是笑道:“当然想要,我们会有孩子吗?” “傻瓜”她掐一把他的胳膊“似你这样精力旺盛,索求无度应该很快就会有的”,想像着以后相夫教子的生活,她露出了幸福的笑来,燕荣轩的心却沉了下去。 “咦,这不是二哥府里的延箫吗?”成亲王府门口的楚明玉一眼就认了出来。 延箫连忙下车见了礼,燕云天凑过来调笑道:“二哥一向不坐马车,今日怎么例外,莫非洞房夜累坏了身子,需要坐车,嘻嘻。” “狗嘴吐不出象牙” 燕荣轩下了车,用杀死了的目光瞪视燕云天:“你嫂子不方便,所以坐车,你们这是要去宫里吗?” “恩,不如我们一起去吧”,燕云天乘机蹭车,一转身楚明玉早就上了马车。 “是明玉公主吗?”林妙言听到他们的谈话,猜想进来的人是楚明玉,只不知她有没有变化? “咦,嫂子怎么才三年就认不出我了”,楚明玉毫不客气的挤到她身边坐下,仔细打量她一番,颇为燕荣轩报不平。 三年间燕荣轩为找他四处奔波,又要帮她与哥哥夺回皇位,与燕俊驰和朝中几股势力周旋,只为能娶她,人瘦了一圈不说,人也似乎老了好几岁,而眼前这个女子除了清瘦一些,那细腻红润的皮肤,已经二十多岁的人,好似十来岁的少女,丰满匀称的身材更是让她这个女人都嫉妒,羡慕,恨。 “燕荣轩那小子为了你相思成疾,这三年被折腾得又瘦又老,而你越发倾国倾城,日子过得好像很滋润,真是没良心”说的虽有点夸张,但也是确有此事。 林妙言心中一痛,三年里她何尝不是相思入骨,每多一份相思,那个诅咒就在她心里划一刀,为了怕自己心软她整整把自己关了三年,燕荣轩去荷香园找她时,她故意躲开,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心软。 有什么不对劲,当年他是去荷香园找过她,她躲了起来,但他可以告诉龙笑天他们其实不是兄妹,她若知道这个真相早就下山去找他了。 正寻思间,楚明玉啧啧称赞:“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燕荣轩还真是有眼光”。 林妙言掩嘴轻笑:“我只是勤练玉女剑法而已”,这便是秘方,青云门女弟子专修的玉女剑法有滋养容颜的功效,但从未有人见到过效果,其杀伤力也不大,那是因丢了第八,九,十层,而这些乔江送给了她,在这三年里她已经将玉女剑法练到了顶层才发现不但可以使人返老还童,而且威力不逊于世间任何一种剑法。 “哦,这样神奇,你教教我”,楚明玉挽着他的胳膊,那粘人的功夫又使了出来。 “燕荣轩,还我妙妙来”,一把怒意沖天的声音突兀的闯进各人的耳朵,几乎震破耳膜。 燕俊驰骑着黑火疾驰而返,奔到近前跳下马,揪着燕荣轩的领口就是一拳,燕荣轩被打的跌倒在地上,鼻子流出了血。 “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太子殿下这是明目张胆的要强抢本王的妻子吗?这倒是本朝第一先例”,他不急不慢的战起来道。 燕俊驰红了眼,“刷”的拔出烈火剑来指着燕荣轩:“把妙妙还我”。 昨天他满心欢喜的将“妙妙”抬进了府,抱着进洞房,揭开盖头那一刻他分明看见的是妙妙,当夜“妙妙”也是格外的热情,以为“妙妙”回心转意,心中狂喜,抵死了一夜,早晨起来“妙妙”变成了金圣莲,才知道上了当,差点没将金圣莲活活掐死,是李山等一干人拼命拦住才保得金圣莲一条小命。 林妙言听见动了剑,急忙摸了出来:“荣轩,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妙妙”燕荣轩伸手揽过林妙言,林妙言焦急的用手去探他的脸和身上,摸到鼻子出的血惊叫:“你怎么了,荣轩,流血了还说没事。” “有事的是太子爷”燕荣轩回答着,眼睛却是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俊驰,你想怎么样,你若伤了荣轩,我恨你一辈子”,林妙言拦在燕荣轩胸前,他的剑自然的垂了下来。 “妙妙……”他握紧的手中的剑,胸中波涛汹涌的恨意,爱意,就要喷薄而出,却因为她在眼前而极力的忍住,于是那爱恨交织成的利刃便悉数伤了自己。 “俊驰,放了我吧,你知道我爱他,这是我想要的结果,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吧”。 “不,今日我就是要带你回去,你才是我要娶的新娘”,他气红了眼,强硬的拉住她的手,那边燕荣轩也拉着她的手,互不相让。 “我与妙妙早有成婚,天下人皆知,太子殿下非要夺人之妻吗?”。 “呜呜……俊驰哥,你我已经拜堂,入了洞房,米已成炊,又要这样不负责任”金圣莲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在后面抱住他的腰哭诉。 “滚……”燕俊驰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掰开,一脚踢飞,她若不是姓金,此时已经死了几百遍啦。 此时早已远远的围观了些百姓,惧于太子不敢靠前,但他们指指点点的谈话是可以听得清楚的,燕俊驰的压力不免增大。 “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燕荣轩扶着林妙言上了马车,延箫驾车离开。 围观的人散去,只有燕俊驰雕塑一般立在当地。 原来他早就料到这一点,故意布些疑点让他的注意力和重点转移到皇宫中,好让他的人顺利的将新娘换了,他掌控了宫中局势,控制了皇上,江山唾手可得,却失去了妙妙。 这些年与楚明玉的故作亲热,也是做给他看,来降低他的警惕,他赢得江山,失了爱人。 燕云天与楚明玉也上了车,知道林妙言失明,楚明玉当即气愤的要去找燕俊驰,被林妙言拦住:“他固然可恨,终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皇上勾搭金圣雪,足见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他早晚是要被皇上废了的,只是想起太子府寝殿里那座小石屋,及关在里面的燕俊驰,心中有些不忍。 去皇宫的路程不长,四人在车里聊天,楚明玉缠着林妙言教她玉女剑法,燕荣轩怕妙妙心烦,总是护着妙妙,可燕云天却不依了,每每与燕荣轩斗嘴,燕荣轩懒得斗嘴,自顾自的与林妙言做亲昵状,视她们为透明,让俩人气的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第150页 自见到楚明玉那刻起,燕云天就喜欢她,只是那时她的心一直在二哥身上,直到那次落雪无痕的事件发生后,楚明玉彻底死心,他才有机会追求她,终于将她娶进了门,也算是圆满的姻缘,只是不免有点当心二哥与林妙言,太子向来霸道,他抢别人所爱是理所当然,别人拿他东西就是天理不容。 皇上近来身体欠佳,一直歇在安泰宫,他们自然是去安泰宫奉茶。 皇上半倚在软椅上,显得很虚弱,奉茶之时皇后端到嘴边只是轻抿一口便躺下。 奉完了茶,皇上留着他们四人聊了一会,问道可满意婚礼时,二人都点头表示满意。 “轩儿林妙言也回到你身边了,还在记恨父皇吗?” 这齣偷梁换柱的好戏,自然少不了皇上的默许,和皇后的帮忙,皇后怕自己儿子日后娶了林妙言,沉迷女色,加之她也比较痛恨林妙言的师叔,所以瞒着燕俊驰帮了燕荣轩一把。 眼下皇上被儿子控制,继位登基指日可待,皇后以为这样可以彻底断了燕俊驰的念想,安心于朝政。 正文 140,下旨休妻 “皇帝陛下,妙妙虽然回到我身边,可妙妙因为燕俊驰而失明,若不是你当年撒了那么个弥天大谎,让我们浪费了三年的时光,妙妙何至于受这许多苦,我们何至于经受这么多曲折,所以我心中还是恨你的”,对于这个父亲,他从未叫过一声父皇,他认为他没有资格做一个父亲。 这番话刺激得皇上一番激烈的咳嗽,他清楚记得那日在与金圣雪私混之时,有人闯入,那支装有毒药的瓶子是他发出去的,当时真是不知那人会是林妙言,他躲于床板底下才听清楚那人是林妙言,并且眼睛失明,后来待人走,他才出来,幸好的是燕俊驰以为是金圣雪下的手,那日后他就对金圣雪起了杀心,却无奈身子不爽,直到三王大婚日安泰宫涌入大批太子的人,茂轩背叛了他,协助太子威逼他写下传位昭书时才明白原来太子早已知晓他与金圣雪私通,故意赏给金圣雪一些薰香和香粉,而他与金圣雪接触多了便是病了。他的病其实是太子下的毒,他算计一生,最后败在自己儿子之手。 虽然他坚持不写传位昭书,但安泰宫全由皇后母子控制,并且被迫服下了一种让人每日夜里会痛苦难忍的药物,除非用传位昭书换解药,他此时的生活生不如死。 本来指望着燕荣轩替他除了太子这个心头刺,但现在看来已是没有可能,无人可求。 “轩儿,皇上该歇息了”皇后是不允许皇上与外界多做联繫的。 “既如此臣告退”,燕荣轩携着林妙言离开安泰宫,燕云天也与皇后告了别。 “妙妙,你与三弟先去宫门口等我,我去太医院取几味药材就来。 “恩,好的”,燕云天与楚明玉过来搀扶着林妙言,看见燕俊驰骑马朝这边走来,后面跟着李山,却是多了一个不曾见过的黑衣女子,戴着一个铜制的面具,看不清面容,腰间挂着个奇特的葫芦,不像装酒用的,上面刻着些古怪的花纹。 二人不由的握紧了林妙言的手臂,林妙言好奇的问:“是谁来了,你们这样紧张。” “没什么人,一个通传的侍卫而已”,燕云天若无其事的回答。 燕俊驰眼光扫了二人,停留在林妙言身上,刚才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耳里,心想轩弟医术高明想跟去看看妙妙有没有復明的希望,只是流连不舍的多看几眼她,没做停留,跟着燕荣轩身后而去。 楚明玉有点不放心道:“他会不会对荣轩不利”。 “现在你该叫二哥”,燕云天沉着个脸,都成亲了,还这样亲昵的称唿为荣轩。 “好,好,下次改,夫君大人”,暗地里嘀咕“男人还真小气,不过一个称唿”。 “我小气是因为爱你,难道说你希望我看你与别的男人搞亲昵活动,而我无动于衷”,燕云天不甘心的反驳。 也是啊,楚明玉寻思他这话也不无道理,想通了也就笑起来道:“要不,你跟去看看他想搞什么鬼?” “那嫂子这里怎么办,你那点功夫实在不敢恭维,放心,二哥不是传言那般虚弱”。 林妙言听他们打情骂俏也没打扰,但好奇刚才路过的人是谁问道:“刚才到底是谁?” “没什么,我们走吧” “曹太医,南疆王进贡的三色幽莲还有吗?”燕荣轩问。 “礼亲王,南疆王已经多年没进贡三色幽莲了,南蛮洪荒是兇险之地,三色幽莲又与毒舌勐兽为伍,实在不易採集,现在南疆只是进贡些奇珍异宝,很少有这些珍贵药材”。 三年前妙妙曾在忠王手中夺得三朵三色幽莲,想来是忠王私扣了南疆的贡品,不知此时忠王府中还有没有,出了太医院盘算着去忠王探探风,到底还剩不剩三色幽莲。 “忠王府的最后一朵三色幽莲被你服下了”一把声音好似从地里冒出来,白衣墨发的男子冷冷出声。 “你怎么知道?”,燕荣轩记得那时妙妙冒险从忠王府盗了一朵回来,没想是最后一朵,不过他是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 “因为三年前是我去忠王府盗的三色幽莲”,当时他只是想用这个留住妙妙,在盗取的过程中他还受了伤,只是妙妙不知道而已。 怪不得妙妙离开他后会甘愿去给他治疗,那次病发完全是他搞的鬼,虽然是他盗的花,他的出发点也是妙妙。 忠王府里没有三色幽莲,那只好去南蛮洪荒去寻了,那里兇险万分,但他必须要去。 “如果有了三色幽莲,妙妙会復明吗?”燕俊驰略显焦急的问。 燕荣轩多看了黑衣女子一眼,眸子闪烁,冷冷道:“这不关你的事。” 宫门口,林妙言在马车前焦急的等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嘴角浮起了笑容,二人一起上了马车,回了府中。 安泰宫中,燕俊驰怒意汹涌的沖了进来,对着软塌上的皇上道:“写圣旨,让轩弟休妻。” 病塌上的皇上眼神呆滞,脑子还是清醒的,颤抖着嘴唇道:“他们才成亲就休妻。” “叫你写你就写”,李山找来了笔墨放到书案,燕俊驰将皇上提起来放到椅子上,把笔塞到他手中:“写”。 俩道剑眉眉梢上扬,眼中透出一股无可抵挡的戾气,完全震住了这个一国之君,如果他写了这圣旨,唯一寄託的希望便是没了,不写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用什么手段折磨他。 “卿儿,你现在完全被那狐狸精迷住了,这圣旨不能写”皇后听到声音匆忙赶过来,她怎么能让儿子为一个女人而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若是真让他娶了那女人,日后岂不事事要听那女人摆布。 燕俊驰转身,杀死人的眼光瞪视皇后:“母后,还是安静一些比较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你不是我母亲,我定让你生不如死,就像他”,他一手指向皇上。 第151页 皇后后退一步跌到软椅上,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恐惧,曾经一手养大的儿子为一个女人对她这样:“卿儿。” “写不写”燕俊驰把注意力转到皇上身上:“是不是还嫌不够痛快,我再给你加点剂量……穆蕊”,他朝黑衣女子使了眼色。 穆蕊会意,取下腰间的葫芦,倒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虫子,类似蚕的样子,提在皇上眼前晃悠:“这是尸虫蛊,他进到你身体就会繁衍出许多小虫子,一点点吃你的肉,然后是五脏六俯,这个过程会持续一个多月,这期间你的肉会腐烂……” “别说了”皇上吓的瑟瑟发抖:“我写,我写”。 燕俊驰满意的一笑,穆蕊将虫子收了起来,皇上手脚发抖的写圣旨。 写完了燕俊驰将其收起来,目露凶光:“只要你听话我便不会折磨你。” “你比我想的狠毒”,皇上咬牙切齿。 “这都是你从小教导的功劳,比起你给我下的血魔咒来,你受这点苦,不叫苦”,想起这几年每次月圆受的苦,就恨不得将这个人千刀万剐,虽然曾经养育了他这么多年。 略显老迈的双眼,困兽一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嘶嘶的像一支受伤的剧毒无比的蛇:“当初发现你是野种就不该留着你。” “可是你留了,对敌人手软就是给自己堵了活路,这是你教导我的,皇帝陛下”,他边收拾着刚写好的圣旨边云淡风轻的道:“我要你亲眼看着江山易主改姓”。 “你休想,轩儿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皇上暴跳如雷,却苦于全身无法动盪。 燕俊驰将圣旨在手中打了个转:“写了这个,你以为他还会来救你吗?你那情种儿子除了妙妙,什么都打动不了他的心。” 正文 141,抗旨 心中一阵绞痛,皇上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无限放大的恨意,却毫无反击之力。 为了方便林妙言走路,燕荣轩特意在地上做了些标识,可以让她拿着棍子就可以触摸到那些是路,那些不是路,在湖边也做了护栏,防止她掉下去。 随后又陪她四处熟悉了一下,自昨夜重逢,他们还没有好好的聊一些贴心话,此时闲了下来,便是有说不尽的绵绵情话,二人边走边聊,不时的打情骂俏,累了就歇一会,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 林妙言的内力还没被解开,体力不似以前那般好,觉得累了二人便是回了寝殿。 “妙妙,三日归宁,我陪你去见你亲生父母”,燕荣轩倒了杯水递过去,开始给她检查眼睛。 林妙言有点紧张起来:“是李伯伯家吗?”从没想过生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突然间冒了出来,还真是不习惯。 “恩,正是我师父,当年你离开我后就四处查访,后来查到了他们,这真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回去后可以多住些日子,柳师妹与李虎的孩子快满周岁了,你去也有伴儿”。 “哦,师姐有小宝宝了,真是太好了,”每次看到那些粉嘟嘟,胖唿唿的婴儿她总是很喜欢的要去抱抱,她喜欢看小宝宝那纯净的眼睛,不禁嚮往的道:“轩,我们也生个宝宝吧”。 热烈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很快又调整了情绪,凑进她耳边暧昧欲热:“那我们就努力一点。” “啊,轩这还是白天”,感觉他的企图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不知怎么就被他弄到床上。 “你不是想要宝宝,我们要努力”。 “我累了” “我不累” “你以前的柔弱相是装的吧”。 “……” 二人兴致正浓,门口延箫的声音传了过来:“王爷,有圣旨到,岑公公与茂轩统领在厅里候着呢。” 他与她额头相抵,柔声问:“你不愿意去就留在这里,我去应付。” 理了理他垂下鬓角的头髮道:“可以吗?我还真不想去,若不是皇帝,我们何须浪费三年的时间。” 皇上被控制,以燕荣轩的医术研究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在抉择的时刻他选择了妙妙,而燕俊驰却是想要江山与美人兼得,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美人。 如果有什么旨意也是太子的意思,多半是为了妙妙,所以他自然也是不愿意妙妙出去的:“当然可以,现在没人敢小看我们,我争取到现在的地位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 “恩,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林妙言灿然一笑,把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送上香吻一个:“去吧,小心点。” 皇上在前几天还与金圣雪私混,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就成了这幅病态,不得不让人怀疑。 前厅里,岑公公与茂轩在喝着茶闲谈,见燕荣轩来到,立即起身,清了清喉咙准备宣读圣旨,却见燕荣轩并不下跪,提醒道:“礼亲王请跪地听宣”。 皇上被控制,圣旨内容也是太子的意思,他怎能对夺妻之人下跪。 不跪,没有理由:“不必有劳岑公公,圣旨搁桌上本王自会查看。” “……”岑公公是宫里的老人,懂得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的重要性,没有出声,将这难题交给茂轩,相信太子让茂轩跟随,也就是这个意思,礼亲王的壮大不容小看。 茂轩夺过圣旨面无表情的展开宣读,完毕道:“礼亲王,接旨吧”。 “休妻,太子殿下连本王家事也要管”他信手倒杯茶抿了一口:“恕难从命”。 “礼亲王莫非要抗旨不尊”,茂山手捧圣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你手握五十万重兵,再有本事也扭不过太子。 “欲夺我妻,反要双手奉上,本王做不到”,说完手掌一出,掌风带过处圣旨被噼得粉碎。 岑公公当即冷汗淋漓,茂轩面无表情,燕荣轩却是下了逐客令。 回到寝殿,林妙言已经睡着,没了武功她多了一分娇滴滴的柔媚,体力却是大不如前,他试过多种方法依旧是解不开她被封住的内力。 她安静的睡着,像婴儿一样宁静,红润的唇残留着吻过的痕迹,黑髮散落在枕头上,眼睛缠着白色的绷带,与这幅容颜极不相称。 “妙妙,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看她睡的正香,没有打扰她,在窗前的书案翻阅医书要典。三色幽莲必须要得到,越早越好,妙妙復明的希望才大。 燕俊驰身边那个黑衣女子,绝非常人,皇上中的蛊十有八九是来自她---她来自南疆,而三色幽莲产自南疆,看来必须得会会太子了。 一件披风轻轻搭上燕荣轩的肩:“初春的天,早晚很冷,你的身子受不得凉”。 燕荣轩轻抚搭在肩上的纤纤玉手“有你真好,妙妙”。 “是什么事情,皇上下了旨意”,她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他揽住她的肩道:“哦,只是洛城出了点状况,要我赶去处理一下”。 第152页 “我们才重逢就要你走,皇上太不通人情,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吧”,她粘人的贴过来,这是她练就的对付燕荣轩的绝招,不料遭到了反对。 “我三日后陪你回娘家,再去洛城,你可以多住些日子”。 看她撅着嘴生他的气,扳过她的脸轻啄一口:“明日我陪你去青云茶庄走一走,散散心”。 她面色缓和了些道:“我想跟着你去洛城嘛,好不好”。 “不行” 语调坚硬像撞到石头,她不悦的拒绝他亲昵的动作,以示不满,而他依旧温和的笑:“小野猫的野性又犯了?” “……” 那副娇颠的模样可爱又可恨,他喜欢她对他撒娇,享受这种感觉,只是真的不能带她去,他要去的地方兇险万分“乖,我去几天便可回来,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清晨林妙言被温柔的抚弄给弄醒,这男人还是以前的习惯,经常天蒙蒙亮就要折腾一番才肯起床。 “呜,不准动我”,她还在不死心的给他“冷脸”,争取与他一起去洛城。 昨夜遭到拒绝,他也不生气,仍是极力哄她开心,他太了解这小女人了,嘴硬心软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生气,约摸她的气也出够了,该是展露男子气概的时候了,软施硬磨加强硬手段,终于征服了“奋力反抗”的小野猫。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便出了门,燕荣轩本想让她做马车去,被她拒绝说是要练习听声辩位,不能总是靠别人,他也不强求,于是二人便步行而去。 只可惜的是没有了内力,耳力也不是那么灵敏,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辩不清方向,几次被撞到,不由得悲从中来此时的自己与废物有什么区别。 “妙妙,没关系的,你还有我,等我找齐了药材一定会治好你的”,他搂着她安慰。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看你的样子”,她用手摸索着他的面孔,她怕永远看不见。 暮地,一团火从人群中冲出来大喊:“狐狸精,我杀了你。” 林妙言还没辩清方向就觉得身子被燕荣轩推开,然后便传出了打斗声:“荣轩,怎么了?” “红叶,你这是为何”燕荣轩迅捷的挡开砍向林妙言的柳叶刀,一个反转红叶手中的刀脱落,将她双手牢牢反剪在背。 红叶多数时候在聚贤庄,但凡每次来京城都要找燕荣轩打架,虽然每次都打不过他,依然是乐此不疲,三年间她与燕荣轩也算是打出交情来了。 “燕荣轩,你还护着这狐狸精,她就是太子在新阳金屋藏娇多年的女人,这些年弈冰在太子府倍受冷落和挤兑,到如今眼也瞎了,那个臭男人原来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我要替弈冰出这口气。” 正文 142,再见故人 当日三王大婚,红叶故意弄点小插曲无意中发现太子取的是林妙言,不由的气愤难平,硬是不听乔江的话,与宇文溯和刘铁狮半夜潜进太子府,想方设法的想去搞破坏,却是撞见林妙言与太子正在激情,之后又知道了乔弈冰近年的遭遇,这都是拜这狐狸精所赐。 “红叶,妙妙是我的妻子,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不许你对妙妙不敬”,胡言乱语一通,把燕荣轩弄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红叶气愤的要上前去教训林妙言,却被燕荣轩与延箫抱住了胳膊,但是腿依然不老实的朝林妙言踢腾,忽然回味起燕荣轩的话来,问道:“你说什么?她是你妻子”,我的天,这是什么跟什么?乱得稀里煳涂。 “当然是我妻子了”。 “那楚明玉……” “楚明玉是成亲王的王妃,太子府里的新娘是金圣莲”,燕荣轩一再解释,红叶抓耳挠腮反应不过来,燕荣轩却是扶着林妙言进了劝说青云茶庄。 乔江正在与宇文溯喝酒,自知道了女儿的遭遇,他心中更不是滋味,宇文溯看他这模样又去太子府找燕俊驰商量后把乔弈冰接回青云茶庄住几天起初乔弈冰还比较倔强的不回,经母亲和宇文溯的劝说下才收拾一些用品回了青云茶庄。 “大哥” 一声温和的轻唤,乔江与宇文溯抬头,紫衣女子浅笑,瘦消的身子裹在薄薄的紫衣里,青丝绾了起来做了少妇打扮,些许垂在胸前,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眼珠虽在转,却是没有看向他们的方向,只有瞎子才会这样。 “言妹”乔江心中一紧,她为什么要回来,这几年她在荷香园他是知道的,他不想她回来,想让她离开京城的是非。 “妙妙” 刘铁狮想起那日林妙言与燕俊驰洞房花烛,还有乔弈冰所受的委屈,“吼”一声沖了上来。 燕荣轩那能让他近了林妙言的身子,费尽心思的一番解释后,众人才明白了始末,在知道林妙言的眼睛也是在太子府失明后,刘铁狮与红叶的矛头一致对向了燕俊驰。 “言妹,这些年苦了你了”,乔江心中异常的沉重,牵挂了三年的言妹,受了这么多少苦,疼爱多年的女儿也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三年在荷香园也没受什么苦,不过是看不见了,没什么要紧的”,林妙言喝口茶润润嗓,问:“大哥,二叔你们这些年还好吗?” “哦,好,好,无病无灾的就好”乔江随口应付着,好才怪,虽然生意日渐兴旺,但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妻女。 几人聊了一些别后的事情,林妙言提出要燕荣轩去给乔弈冰看看眼睛,燕荣轩本来不太乐意,但是林妙言提出来也不忍拒绝。 “所中之毒与妙妙一样”,经过一番细緻的查看,燕荣轩的结果出来了,毫无疑问都是金圣雪干的。 查看完了,乔弈冰推说想自己静一静让人都退了出去,唯独留下林妙言。 一室的安静,俩个瞎子相对,乔弈冰先开口:“这些年他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乔弈冰悠悠出声。 林妙言以为她还是在吃醋,解释道:“我现在已经是荣轩的妻子,很幸福也很满足”。 她酸楚的一笑:“谢谢你,愿你与礼亲王恩爱一生,白头到老”,这句祝福发自内心。 其实她更羡慕林妙言能嫁给自己所爱的人,而她爱的人,从未正眼看过自己,虽然表面上看来在太子府她最得宠,太子宿在她那里的日子居多,可他从未抱过她,吻过她,睡觉,仅仅是睡觉而已,此时她明白了当年林妙言的一番话的涵义。 三年前林妙言离开之前找到她,对她说:“不要嫁给燕俊驰,他之所以要娶你是因为要利用你乔家的势力,也不要怪大哥,因为怕你在外受苦所以才让嫂子陪你一去离开,记住天下所有人都有可能会害你,只有父母不会。” 当时她以为是她在吃醋,故意挑拨她与燕俊驰的关系,没有相信,甚至像赶一个仇人一样把她撵出了门。 比起金圣雪与张玉树来,她的待遇算是不错了,金圣雪的门在哪里太子甚至都记不起来,张玉树虽是正太子妃,当家主母,平素把太子府治理得有条不紊,太子只是白日里过去闲聊几句,很少留宿。 第153页 她对这一点十分兴慰,至少他还愿意与他同床共枕,直到有一天,她大胆的穿了很薄很撩人的白纱衣睡裙,小心翼翼的向他索求,却是遭到拒绝。 “弈冰,我答应她好好待你,我不动你是为了你将来着想”,这便是理由。 为我将来着想?原来她只是一枚棋子,用完了必定会丢弃,到了丢弃那日,至少还保持一点完整性,对于女孩,这点完整是有意义的。 在这若大的太子府里,她感到深深的无助,林妙言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并且自己受惠于她,大概是由于乔江断绝了他们的父女关系,皇后几次欲利用她动用乔家的势力,财力,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她也倔强的不告诉家人,所以她渐渐失去了价值,除了燕俊驰偶尔想起来的一次次留宿,她当真是一点安慰也没有了,可这一点余温是託了林妙言的福,也因为托福于林妙言,每遇到什么事情燕俊驰还是向着她的,无奈这些芝麻绿豆的事情常有发生,燕俊驰也不可能处处护得周到,最终遭到了这样的下场。 这句祝福,绝对发自内心,骄傲如她,能让她心悦诚服的人不多,林妙言算是一个。 “谢谢你的祝福” 简短的几句话,便结束了这句谈话。 厅内燕荣轩已经在等待她出来,乔江留了他们吃饭,饭桌上,依然还是那样热闹,尤其是刘铁狮与红叶这对活宝,只是各人内心却多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妙妙,有空去看看奶奶,她若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宇文溯亲切的给她夹了块鱼,这是她喜欢的东西。 所以人都认为林妙言是李延年走失的女儿,只有宇文溯持有怀疑,月如骗他是有可能的,但是就是有种直觉固执的认为林妙言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婴儿,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最重要的一点,无论那个女婴是否逃生,她都不会是自己的女儿。 燕荣轩将林妙言碗中的鱼肉细心的把刺挑尽柔声道:“妙妙,这个二叔给你夹的鱼。” 林妙言摸索着夹起来餵到嘴里,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她记得在聚贤庄的日子里她喜欢吃鱼,乔江就命厨房把鱼做成她喜欢的口味,这样的感觉真好,如温暖的家。 又是一个晨昏交替,燕荣轩与林妙言回到府中,几乎要天黑,在青云茶楼吃过了饭,回来后林妙言早早便睡下,燕荣轩还在一堆医书前奋战。 一觉醒来,被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他温暖的胸膛,伸手四处乱摸,方知他根本没在床上,瞎子的听力比常人敏锐,有轻轻的翻书的声音,室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是他的味道。 “荣轩,是什么时辰了,还不歇息”。 听到床上的声响他转身看到妙妙关切的表情,升起一股暖意,合上书本道:“近年来没有你的陪伴,只有看书打发时间,这个习惯的养成,都怪你。”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明日不是要陪我回娘家吗?第一次见生母,心里有些激动呢……别看了陪我早点休息”,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臂,等待他的到来,其实她心疼他,虽然旧疾得益于三年前的三色幽莲,不再发作过一次,但他的身体必须要时时爱护和保养,以免再次引发旧疾。 正文 143,回娘家 她浓浓的温情的关怀,即使还想看一会,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脱了外衫,换了睡袍,搂住这个腻人的小人儿,谁说的楚明玉粘人功夫一流,眼前这小媳妇才是深藏不露的“小妖精”。 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切好像是梦,在青云山的岁月里,他曾是那么赢弱的男子,就连多练一会剑都气喘吁吁,她曾在心中发誓要好好学医,为他寻找根治良方,为此不喜读书识字的她每天都要抽时间读医书,如今他的身子日益强壮她自然是兴慰的,不容许他再遭受病痛的折磨:“锋,我一定会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 她见不得别人受病痛折磨,不经意间脑中忽然闪现那座狭小的石屋,粗壮的铁笼,野兽一般的燕俊驰,那般风姿卓绝的男子,为何落到那般田地。 忽然想起金圣雪与皇上厮混的一幕,不知该不该告诉荣轩,但一想金圣雪好歹也是燕俊驰的侧妃,如此不光彩的事情还是不要宣扬了吧,她压根就想不到是燕俊驰特意放任他们厮混,藉此给皇上下了慢性的毒药,由此控制皇上,控制了局势,若是知道他是这般无情的人,也许对他受血魔咒折磨的同情也会被磨灭。 看她想得出神,不禁问道:“在想什么,我的小媳妇儿,为夫上床休息,你却不理不睬,这是几个意思?” 她收敛心神,不无担忧:“燕俊驰没有再来找麻烦吗?”凭着对他的了解,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赖皮劲儿,没再闹些事出来,确实是意外。 “没有,他自知没有什么招数可使了,小媳妇儿,已经子时了,该休息了”。 “波”的一声响,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香吻。 突然又想起过了明天他就要离开,好生不舍,又生气的道:“不准亲我。” “为什么,为夫又是哪里得罪你了”。 “那你带不带我同去洛城,我不会妨碍你公务的”,她小心翼翼的恳求,眼睛闪着期望的光。 “不带”。 又碰了一次石头,既然他都这样捨得与她别离,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一生气拉开他抱在腰上的手,滚到床的最里侧,把被子捲住了身子,与他保持了距离。 他宠溺又无奈,待她睡熟又把她搂在了怀里,这个小没心肝的,刚才在生气,就一会时间便睡得如此香甜。 翌日一早,林妙言便早早起来梳洗,因为眼睛看不见,只是简单的梳洗穿戴都用了快一个时辰,冰玉想帮她被她拒绝,她要锻鍊自己自食其力。 燕荣轩醒来时林妙言已经穿戴整齐,精神饱满的整装待发,要去见亲娘当然是很期待的事情。 二人准备了一下,便去了李府。 为了锻鍊自理能力,林妙言坚持自己走着去李府,燕荣轩则在一侧守护着。 李府外早有李夫人在翘首等待,她见过林妙言几面的,当时就觉得这丫头格外的招人喜欢和疼爱,那知道会是自己走失的女儿。 三年前燕云天受燕荣轩之託,查探林妙言身世,凭着林妙言锁骨之下那明显的星辰花印记,便是找到了李家,李家失踪的女儿正是有这个印记的,这便是铁一样的事实。 可是皇上的谎言被拆穿了,林妙言却没了踪影,多方寻找无果,李夫人的疯病又犯了,挨过了三年,终于将女儿盼回来了,怎么能叫李夫人不高兴。 李延年,李虎,柳心月抱着即将满周岁的儿子李畅,此外还有燕文静与谢梦宣也在等待行列。 燕文静早些年与李夫人是手帕之交,此次爱徒回来与谢梦宣一起下山来看望她,顺便来参加李虎儿子李沅畅的周岁生辰宴,此时便是李府的客人。 远远的便看见了娇小一点的身影。 “女儿啊……”李夫人首先扑上去抱着林妙言失声痛哭。 第154页 林妙言虽未得她抚养长大,感情不似对师父这般深厚,但看她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掉眼泪。 燕文静责骂燕荣轩道:“妙妙眼睛不方便怎能让她步行而来,男人就是粗心。” 此时李夫人总算放开林妙言,但一双手还是紧紧相握。 “师父,是我要步行来的,别怪荣轩”,林妙言过来解释一下,心想若是什么都靠别人,自己岂不是成了废人,总得锻鍊一下自理能力的。 燕文静拉着林妙言仔细打量,嘆息一声:“妙妙,你瘦了……荣轩,今后若是再瘦我拿你是问。” 李夫人呵呵一笑:“可不能再瘦了,若是有喜了,身子骨会吃不消的”她望向了燕荣轩叮嘱道:“王爷,妙妙有些瘦了,调养得丰盈一些,才容易怀孕。” 林妙言脸一红:“李夫人,师父,你们拿我开心,我可不依。” “哎,妙妙,该叫我娘,叫娘……”李夫人喜滋滋的等待着林妙言叫她娘。 娘这个词,对于她实在生疏,憋了一会才怯生生的叫了声娘,然后又见过了李延年,抱了抱胖唿唿的李沅畅,进了府中。 燕荣轩与李延年见过师徒之礼,听了几个女人的一番打趣,提到孩子时,燕荣轩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下去。 “王爷,放宽了心,才有利于医治,你与妙妙如此恩爱,况且你们才重逢,孩子一定会有的”,李延年悄声安慰。 除了李延年外,没有人知道为了克制旧疾的发作,他长年用药,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没有了生育能力,每当妙妙透露出想要孩子的希望时,他心中如压了一座大山。 在天地灵石救活他之后,其实他所中的毒已经完全解了,所以身子日渐强壮,当年为了让燕俊驰对他放松警惕,他故意装作旧疾未愈又发作的样子,又一次骗过了楚南天,打赢一场漂亮的胜战,之后他一直隐瞒着旧疾已好的事情,就是为了让燕俊驰对他降低防范,顺便要试探到底身边的奸细会是谁? 旧疾是全愈了,可他一直调理身体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一直未果,事实上,做为医者,他比谁都清楚,这一辈子他永远也做不了父亲了。 寻思间,几个女人已经进了李府。 谢梦宣平素里话不多,也不喜热闹,只是看着林妙言与燕文静和柳心月,还有李夫人叽叽喳喳的闲聊,与正学走路的李沅畅嬉戏。 时值中午,该是用膳时间,李夫人与燕文静去厨房亲自监工把关,做的都是林妙言喜欢的饭菜,柳心月去哄儿子午睡,花厅里只剩下谢梦宣与林妙言。 笑闹了一阵子,林妙言有些口渴,伸手去摸索水杯,不料反而将水杯碰到了地上,摔碎。 林妙言连忙蹲下去捡拾碎片,由于看不见又被碎片划破了手。 谢梦宣连忙过来道:“妙妙,我来,你去歇着。” 此时正好李延年来叫他们吃饭,看这一幕连忙拉起谢梦宣道:“谢堂主,这些事情让丫鬟做就可以,不必亲自动手。” 谢梦宣呵呵一笑:“无妨,举手之劳”,却忽然间看见瓷器碎片把李延年的手指也割破,滴了几滴血在地上,刚好与林妙言流的血混到一起,而俩人的血却是保持各自的状态,并未溶到一起。 父女之血不溶,表明的是什么? 李延年觉察出谢梦宣的目光盯在地上的血迹,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气氛有些沉寂静,谢梦宣目光如炬看着李延年,强忍着内心的忐忑,难道妙妙并不是李延年夫妇的亲生女儿…… “师叔……怎么了”林妙言察觉到气氛的沉寂,出声询问。 “哦,没什么我去找一些东西给你的手指包扎一下”。 一顿饭吃完,李延年安排了各人的午睡卧房,经过一番思虑,还是找到了谢梦宣。 谢梦宣也知意的避开燕文静,一人来到约好的后院柴房。 正文 144,荣轩去了哪里 李延年垂首静立,若有所思,见到谢梦宣的到来,嘴唇蠕动着,却没说出几个字。 燕荣轩在青云门时,李延年常去医治,所以他与谢梦宣也是见过面,算得上认识。 “李神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梦宣猜到了他的目的,先提问。 “恩,谢堂主,我夫人当年生孩子时,难产昏迷至使婴儿窒息而亡,一出生便没了生命,当时夫人一昏三天,醒来就要看孩子,老夫于心不忍,托人在义州城外一村庄买了一个女婴……所以妙妙不是我的亲生,但确确实实是当年我抱回家的女婴……”后来的事情相信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女婴三岁时走失,李夫人思女成疾,得了疯病。 谢梦宣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又惊又喜,又忧,又怕…… 三年前妙妙以为自己与荣轩是亲兄妹而不辞而别,她在燕俊驰口中得知了一切原因始末,而燕俊驰所知道的事情是林妙言所转述,当时她就是此时的心情…… 所有人都以为她生的女儿是燕正德的,只有她清楚在被燕正德掳走时她就已经怀孕,所以她的女儿是宇文溯的,正当她沉浸在女儿死里逃生的喜悦中时,又被告之妙妙是李延年走失的女儿,顿时一颗心又冷了下来。 此时此刻,李延年亲口说妙妙是他在义州城外花钱买来的女婴,正好与龚月如所说的吻合,而当年她正在生产的时刻,承受着临产的剧痛,她虽然出于半昏迷状态,仍然清楚记得龚月如换走了她的孩子,然后燕正德就赶到了,亲手杀了她的“女儿”,因为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连一声求饶都没有,只期盼着龚月如不要害自己的女儿。 后来宇文溯也来了,她对此人已经意冷心灰,对女儿被换之事绝口不提,之后她一直寻找龚月如下落,龚月如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十几年过去了,她也绝望了,心想龚月如那样恨自己,说不定自己那可怜的女儿早遭了毒手。 谁知女儿竟然死里逃生,辗转来到自己身边,又被自己送给燕文静抚养,当年才生下了她,一眼都没看到就被龚月如换走,所以对于女儿锁骨上的星辰花胎记一无所知…… 妙妙,可怜的妙妙,我才怀孕时被燕正德摧残,一个来月都没小产,后来又遇到难产,才出生连亲爹娘都没看到一眼就被仇人掳走,几经周转,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妙妙……为娘愧对于你…… 李延年看见谢梦宣站立不稳,泪流满面,顿时慌了,却不明就里:“谢堂主,你没事吧。” 谢梦宣定了定神,勉强一笑“我没事”。 “谢堂主,老夫恳求你保守这个秘密,夫人身子不好,怕她受不了打击”李延年不安的搓着双手,这个秘密除了他与管家蒲城之外没有第三人知道,若不是今日的血滴暴露,他断然不会告诉别人知道。 “恩,好的,只要你们待妙妙如亲生,我就算是欣慰了”,这个事实来的突然,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认林妙言,又不想让宇文溯知道她的存在,又怕妙妙接受不了,反而疏远了她,不如就此顺水推舟,等待合适的时机再相认吧。 第155页 二人各自回到了前院,只见林妙言抱着胖唿唿的李沅畅在玩耍。 林妙言摸了摸李沅畅肉肉的小脸,呵呵一笑:“荣轩,这小傢伙肯定又胖又可爱,我猜是像李大哥多一些,你说是不是?” “嘿嘿……我儿子自然像我比较多”李虎朝着小孩儿拍手,小孩儿摇摇晃晃的走向了他,却不料走了急了,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燕荣轩急步走向小孩儿,抱起来哄道:“沅畅不哭,姑父陪你玩儿”,说着拿着拨浪鼓逗起他来,小孩儿止住了哭,咯咯咯的笑起来,笑声清脆动听。 柳心月调笑道:“王爷也很喜欢小孩儿,与妙妙尽早生个孩子,生活会增添许多乐趣呢。” 燕荣轩垂下眼帘,却感到肚子忽然热唿唿的湿了一片,这小傢伙居然尿了他一身。 “哈哈哈哈……王爷,我儿子尿尿了”李虎失声笑了。 柳心月却掐了李虎一把:“呆子,还不陪罪道歉”,虽然只是小孩子,但燕荣轩始终是李虎的顶头上司,燕国的礼亲王,而李虎却是直爽之人,并没注意这些,柳心月的心思倒是比他细腻多了。 “无妨,无妨,小孩儿嘛,都是一家人,按理说,我现在是你的妹夫,礼多了反而见外”,燕荣轩好脾气的把小孩儿递给柳心月。 柳心月接过孩子道:“虎子,你带王爷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好的”李虎欣然领命,心想还是心月想的周到。 林妙言回到卧房休息,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父母找到了,爱人回来了,总算老天待她不薄,只是想到明日燕荣轩即将离去,有些淡淡的伤感和捨不得。 一双手环上了肩膀,熟悉的药香是荣轩独有的味道,她就势靠进他怀中:“荣轩,我们要个孩子吧,看得出你也是很喜欢孩子的。” “恩,会有的”燕荣轩安慰着她,却感到深深的无力,他给不了她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旧疾而致,那个人毁了他一生,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林妙言靠在他的胸膛,眨着眼睛,一派天真。 “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呵呵,男孩要像你一样俊美,女孩也要像你一样温柔,斯文,嘻嘻”怎么觉得自己竟然一无是处呢。 二人正聊着,有丫鬟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是太子府的李山送来的。 林妙言一听是太子送的东西,立即回绝,却被燕荣轩拦住,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他送给林妙言的那只血玉手镯。 若是眼睛受伤当日,这只手镯不离身,林妙言的眼睛断不至于失眠,燕荣轩曾经在事发后向他追要这只镯子,燕俊驰知道了这镯子的功效后,回到府中便是差李山送了过来。 燕荣轩把手镯给她戴上道:“妙妙,无论什么时候,这只镯子都不要离身,一般毒物近不了你身。” “恩……荣轩,我还是想随你去洛城”林妙言旧话重提。 “这次,真不行”,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又劝道:“都是些军务上的问题,你跟去了我又没时间陪你,你与生母重逢又有姑姑和谢师叔在,你们多聚几日,我少则十几天就会回来,乖听话。” 燕荣轩坚决不答应,林妙言也没有办法,第二日依依不捨的送别了他,好在李府里比较热闹,师父,师叔,柳心月,还有小沅畅。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过了半个来月,燕荣轩还是没有回来,林妙言不由得有些焦急,但也不好表露得太过明显,省得惹师父师姐笑话。 这一日师徒四人带着小沅畅去玩耍回来,燕云天带着一封来自洛城的公文,急匆匆来找燕荣轩。 “荣轩不是在洛城处理军务吗?”林妙言奇怪的反问燕云天,心中莫名的窜起一股不安。 “咦,二哥不在洛城,否则茂轩不会这样急的把公文送到京城”,燕云天也是一头雾水,原以为燕荣轩躲在丈母娘家偷闲,那知又找不到人。 “咦,二哥会去哪里呢”连嫂子都瞒着。 “冰玉……”林妙言冷冷质问“荣轩到底是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冰玉与依然双双跪下,他们确实不知主子去了哪里,只是奉命留下保护王妃。 “燕云天,随我去太子府”,刚经歷过了新婚被偷梁换柱,料想燕俊驰不会就此罢休,燕荣轩不知所踪,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正文 145,去南疆 太子府的高维认识林妙言,加上又有燕云天相陪,高维老老实实的说了实话,原来太子也是出门半个多月未归。 林妙言不信想要进府去察看,却听见对面似乎来了一人,高维恭敬的喊了一声:“乔侧妃。” “是弈冰吗?”林妙言试探着问。 乔弈冰在王怜星的搀扶下过来道:“俊驰确实已出门半个多月,高总管句句属实。” “可是,荣轩也不见了……” “恩,我与娘亲正要回聚贤庄看望太奶奶,不如你们随着去,也好告之一二”。 太子半个多月没有回府,府中的张玉树三天俩头来找乔弈冰麻烦,这种事情乔弈冰经歷的多了,也懒得与她争辩,正准备着回聚贤庄清净几日,收拾好了东西,出了府门便是遇到了林妙言与燕云天。 乔弈冰话中有话,林妙言只好随着她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里全是女人,燕云天不方便进去,便是自己骑马跟着他们。 “弈冰,你知道太子去了哪里吗?”一上车林妙言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询问。 “我猜测他去了南蛮洪荒”。 “去那里做什么?”原本以为从太子行踪可以找到燕荣轩的线索,却那知道他去男蛮洪荒,那是个兇险无比的地方,毒虫勐兽一大堆,还有瘴气沼泽,这又是为什么。 “为了你”,自己的丈夫为别的女人去冒险,乔弈冰的语气不免有些自嘲,接着道:“三色幽莲生于南蛮洪荒,但可以医治你我的眼疾,礼亲王与我爹爹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出发去寻了,想必俊驰这半个月不见人影也是去寻三色幽莲了。” 什么?原来荣轩并不是去洛城处理军务,而是去寻三色幽莲…… “停车,我要回京,准备物品去南蛮洪荒”那样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让荣轩去冒险,她宁可瞎一辈子也不要他有任何意外。 “王妃,别急,我爹爹与礼亲王去了半个来月,总有飞鸽带回书信,不如先随我去聚贤庄看看近日可有他们消息”。 听说有他们的消息,林妙言冷静了下来,随他们一同去了聚贤庄。 俩个时辰后,马车抵达聚贤庄,一问才知乔江已经十天没捎书信,宇文溯与花凤凰正商议着要亲自带人去接应。 林妙言自然是要随行,燕云天扭不过她,好在冰玉与依然的功夫不弱,再有宇文溯亲自带队,放心不少,自己回了京城,打算回洛城协助茂山处理洛城事物。 第156页 计划定于第二日出发,临行当晚,花凤凰把宇文溯叫到了身边。 “溯儿,你当真查清了辰丫头不是李延年亲生,是燕正德的女儿?”花凤凰得知谢梦宣因为宇文溯的抛弃而被燕正德掳去水月山庄后,多少对谢梦宣有些内疚,他们都了解燕正德人面兽心的本质,谢梦宣一定受了不少罪,如果辰丫头是宇文溯的女儿的话,他们的计划就要有所改变,换言之辰丫头若是燕正德之女,利用辰丫头去报復燕正德,那是再好不过了。 “恩,李府的管家亲口指认妙妙是李延年买来的女婴,妙妙是燕正德之女不会错”,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替谢梦宣报仇雪耻。 “恩”,花凤凰满意的点头,又道:“辰丫头不似她父亲那般讨厌,反而会招人喜欢,溯儿,你一定督促江儿千万不可心慈手软……我觉得江儿对辰丫头有些别样的感情。” “江儿自幼持重,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全力辅佐江儿成大业”,在知道妙妙是燕正德之女后,对妙妙的好感都化成了对燕正德的厌恶,正是燕正德对谢梦宣禽兽一般的所为,才会有妙妙的出生。 甚至是阻碍他与谢梦宣在一起的绊脚石,若不是怀了燕正德的孩子,宣儿断不至于那样铁石心肠的看他跪了三天三夜而无动于衷,妙妙在他心中由最初的喜欢彻底沦为一枚棋子。 而此时的乔江与燕荣轩还有随行的梓潼,郑棋,红叶与刘铁狮,已经歷万险,深入南疆的南蛮洪荒,寻到了三色幽莲。 三色幽莲仅几步之遥,他们却止了步。 原来三色幽莲生于湖水之中,而湖中有巨蟒水蛇,更有兇残的鳄鱼,而他们之中除了燕荣轩外无一例外的被毒虫咬伤,幸亏燕荣轩精通药理,对毒深有研究,所以他们被毒虫咬中的人虽然性命无忧,但折腾了这么多天,也都是精疲力尽了。 不过细心的乔江却发现燕荣轩的身子竟然是百毒不侵,无论什么毒虫咬到他,都不会中毒,心中暗自称奇。 三色幽莲盛开在湖中央,三色光芒交相辉映,她的周围黑影重重,隐约可见色彩斑斓的毒蛇游弋其间,但凡奇花异草,时常有毒物守护,正是因此,採集三色幽莲费时费力,折损人马,南疆王近来不再向燕国进贡三色幽莲。 休息了半日,乔江与燕荣轩商议着分成二股,其中一股把湖中鳄鱼引开,另一股则游进湖中,採摘三色幽莲。 引开勐兽的任务自然是刘铁狮与红叶最合适,但三色幽莲周围还有无数的毒蛇,这是个大问题,燕荣轩带来的熊黄粉已经剩余不多,机会只有一次。 商议好了计策,刘铁狮与红叶还有郑棋从各个角度把鳄鱼引上了岸,燕荣轩与乔江,梓潼身上洒了熊黄粉,迅速朝着湖心游去。 起初毒蛇躲惧怕熊黄粉,避着他们,但在水中浸泡久了,味道渐渐消散,一条条都朝着他们扑去。 好在这些毒蛇不大,用刀剑尚可与之搏斗一下。 燕荣轩斩断几条蛇,游近三色幽莲,手刚触及花茎,立即感觉像捏了一把铁钉,这三色幽莲的茎部居然是长满了刺。 为了妙妙能復明,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强忍着痛,折下了一只,只见乔江也游了过来,正要去摘花,而他身边的水下隐隐有黑影在游动。 “乔大哥,小心巨蟒”燕荣轩刚一提醒,乔江虽然是拿到了花,但身子却被一条墨绿色的花斑蚊巨蟒缠住。 “大哥”。 红叶与刘铁狮绕过鳄鱼,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巨蟒缠的越来越紧,似要将乔江勒成俩截。 红叶的柳叶刀脱手而出,射向巨蟒。 柳叶刀插进巨蟒咽喉,巨蟒发出毛骨悚然的嘶鸣,抛下乔江,沉入湖里,清澈的湖水立即浑浊一片,这巨蟒的体液居然是令人作恶的绿色。 “不好,巨蟒体液有毒”,燕荣轩惊唿着游向乔江,二人互相拉着游向湖边。 可是刚才被引开的鳄鱼復又回来,红叶,刘铁狮与郑棋忙于与兇残的鳄鱼搏斗,有几条已经游进了水中,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湖水已被毒蟒污染,若不及时将毒液清洗,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一条就近的鳄鱼朝燕荣轩扑了过来,燕荣轩险些避过,但手臂上仍然被撕了一块肉去,伤口触及到毒液,蚀骨般的痛,鳄鱼没有得逞再次进攻。 梓潼见主子危机,情急中抛出一根铁链套住了鳄鱼上鄂,怎料鳄鱼力大无比,在水中几个旋转把梓潼带入了水底。 乔江这边情况也不好,想要过去救助燕荣轩,冷不防一条鄂鱼扑过来,乔江往后一躲,手臂险些被撕掉,但三色幽莲却被鄂鱼咬进了嘴中。 “不,我的花”,乔江失声大叫,湖中仅有俩朵花,好不容易拿到一朵又被鳄鱼抢了去,若再次寻找必定大费周折,以这样的状态,能否活命都是问题。 女儿復明无望,做父亲的岂是一个心疼二字能形容。 燕荣轩游向岸边,忽觉右腿巨痛,回头看时,惊出一声冷汗,鳄鱼的尖牙咬住了腿,正往湖里拖。 正文 146,寻奇花 心想这条腿一定费了,正在此时,头顶白影闪过,手中花儿忽然被抽走,一人举剑刺向鳄鱼背上,几个旋转在鳄鱼背上钻出个血洞,鳄鱼当即毙命,松开了燕荣轩的右腿。 兄弟俩对望,燕荣轩急道:“把花还我”。 燕俊驰拿着花,不急不慢的道:“谁抢到,就是谁的,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让妙妙復明。” 说话这一分神,一只鳄鱼朝燕俊驰后面扑来,燕荣轩一把小匕首从袖中飞出来,不偏不斜正好支在鳄鱼大口之中,鳄鱼一口咬下来,却是咬了一把立起的匕首,痛的翻进了水中。 “我不欠你情”,燕荣轩回敬。 燕俊驰一笑带过,救轩弟其实他是在履行对丽姨的承诺。 他的童年里,丽姨是个温柔而美丽的女人,而皇后却是因为丈着娘家人的势力,在后宫过于跋扈,屡次挤兑其它妃嫔,有次因触犯了皇上,皇上盛怒之下把才满周岁的燕俊驰交给了丽妃抚养。 燕俊驰跟着燕荣轩之母丽妃生活了四年,丽妃不仅教他读书识字,做人的道理而且给他讲故事,亲手做衣服给他,也正是因为丽妃的善良,并且娘家无势,没有靠山,皇上最为喜爱,却招致皇后的嫉妒,利用年幼的燕俊驰在丽妃的饮食下了一种毒。 他记得那一包药粉是他亲手倒进丽妃的燕窝粥里,因为母亲给他这药粉的时候说,这药粉可以让丽妃肚子里的小宝宝更健康。 可是丽妃吃下粥后不到三个时辰便早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皇子,丽妃生产虚弱昏迷了三天才醒,皇上喜得一对皇子龙颜大悦,命人在丽妃住所之外燃放爆炸以示庆贺,不料却招至火灾,丽妃所住的暖玉阁被烧得面目全非,除了燕俊驰拼死救出燕荣轩外,连同丫鬟奴婢无一生还。 命运从此而改变,燕俊驰因此得皇上宠爱,皇后也因此母以子贵,而燕荣轩却被皇上视为不祥之人,由皇后代为抚养, 第157页 由于自小体弱多病,八岁时被送上了青云门,一呆就是十五年。 丽妃怀孕时,小小的燕俊驰很有哥哥风范的对丽妃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保护好丽姨生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 这句承诺一直在他心里,也是一种出于赎罪的心理,实际上丽妃是他亲手下药害死的,如果没有那一场火的焚烧,落难的将是皇后母子,因为丽妃是因为知道真相而被皇后指使人纵火送命的。 这些都是后来在生活中一点点从皇后口中听来,小小的燕俊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形成了现在的性格。 但内心深处,丽姨一直是他生命中温暖的,纯净的所在,所以无论他与轩弟闹得如何的僵,他都不会有杀轩弟的念头。 此时岸上涌来了一大批南疆人打扮的壮年男子,挥舞着刀斧与鳄鱼展开了搏斗。 始终是人多力量大,这批人个个都是牛高马大的壮年男子,众人齐心总算把这一带的十几只鳄鱼全部杀死。 燕荣轩上了岸,梓潼立即取来清水给他清理手臂与腿上的伤口,燕俊驰仔细端量三色幽莲,问身边一个南疆女子道:“穆蕊,这花真的能让妙妙復明?” 叫穆蕊的女子点头应道:“是的,太子殿下,前些年我哥哥的眼睛被毒蛇的毒液毒瞎,几乎送命,就是用三色幽莲医治好的,林妙言的眼睛是进了紫金砂导致的失明,没有我哥中的蛇毒厉害,这花的汁液一定能治好林妙言的眼睛。” “哦,如此甚好,若是治不好我灭了你南疆”,早知道这花如此神奇,当初就应该多留一些,可惜以前南疆进贡的三色幽莲大部分都让金震天给得了去。 穆蕊慌忙跪地道:“穆蕊一定治好林妙言的眼睛。” “起来吧,把花收好”,燕俊驰把花递了过去,穆蕊接过,用一只奇特的小匣子把三色幽莲装好。 这分明就是抢夺,红叶按耐不住了,冲过来道:“你是要动抢吗?明明是燕荣轩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花,你倒是得来不肥功夫”因为弈冰的事情,聚贤庄对燕俊驰存有敌意,红叶一直想给太子找点事出气,这下机会来了岂能放过。 燕荣轩胳膊,腿都被鳄鱼咬伤,然心中愤怒,也是精疲力尽,全身剧痛难忍,想要夺回花儿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穆蕊,把他们统统带回驿馆”,燕俊驰却是笑着转身,在穆蕊的带领下当先离开。 几个男子或搀扶,或背的把剩下的伤员带出了南蛮洪荒。 南疆属于燕国一片封地,与南方诸小国毗邻,早年比较混乱,百姓流离,自后来归顺燕国,得朝廷庇护,逐渐安定,南疆王是本地土着,年年向朝廷进贡品,财物,朝廷保他们平安,算是各取所需。 而南疆归顺燕国后,朝廷当时派出年仅十三岁的燕俊驰出面平定了当地的匪货,战乱,故而燕俊驰在南疆享有盛誉,得南疆当地百姓土着爱戴,他要三色幽莲,南疆王定然是不惜代价的会给他找来。 燕荣轩与乔江等随着燕俊驰住进了南疆王为他们准备的驿馆。 南疆比不上京城富饶,驿馆虽比不上京城但却是南疆最顶级的待遇了。 巨蟒毒液浸了身体,除了燕荣轩外,几乎每个沾了湖水的人都是皮肤红肿发痒,南疆公主穆蕊派人去山上找了药草熬成汁液供他们沐浴浸泡,几天后红肿慢慢消退。 不过燕荣轩百毒不侵的体质却是显露无疑,从前他的旧疾最忌讳冷水,此次却是在湖中呆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发作,遇到燕俊驰这等聪明之人便是看了出来,轩弟不但百毒不侵,并且旧疾已经全愈。 轩弟,你究竟还是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时的林妙言已经进了南疆边界,半路之上谢梦宣与燕文静也赶了来,林妙言眼睛失明,她们又怎能放心她一人出行,于是也追上了他们。 待追上之后才知道宇文溯也在其中,谢梦宣对宇文溯不免有些怨恨,而宇文溯却是小心翼翼的找机会与他接触,总是被谢梦宣冷脸相待,而燕文静更是如防贼般防着宇文溯,一路之上气氛炯迫,幸而林妙言看不见,也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师叔对她似乎比以前热乎许多,嘘寒问暖,有时还帮她梳头穿衣,她心想,也许是自己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格外关照于她。 不到一日,他们已经来到南疆首府南蚌城,南疆民俗不同中原,奇装异服,带着浓烈的名族特色,街道上各种千奇百怪的玩意应有尽有,只可惜林妙言失眠,又心悬荣轩安危无心观赏这些。 南疆人有自己的语音,他们进入此地语音不通,想找个落脚地方费了好大劲也没找到,最后终于是明白一个道理,因为他们来自中原,南疆又比较封闭,故而不愿招待他们这些外地人。 正在一愁莫展之时,一个甜美的声音操着汉语问道:“你不是林妙言吗?” 林妙言看不见说话之人,但听这个女音汉语中夹着南疆话的调子,显然是南疆人,并且她不认识。 “恩,我叫林妙言,姑娘认识我吗?” “呵呵呵……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你,你是礼亲王妃,也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南疆姑娘一派天真,直言快语,一语点破林妙言所处的境地。 “……”实在想不出来南疆还有如此了解她的事情的人。 “我叫穆蕊,是南疆王的大公主,曾经跟着太子殿下去过燕国京城,所以我认识你”。 她们二人确实碰过面,那是在三王大婚后,在皇宫中见过,当时燕俊驰带着穆蕊进宫,利用穆蕊熟悉虫蛊的技能逼迫皇上写圣旨让燕荣轩休妻。 正文 147,泪洒南疆 只是当时林妙言看不见而已,而穆蕊忠于燕俊驰,当时太子请她进京,一来是用她的蛊虫控制皇上,二来是希望她们南疆的一些古老的医术能治好林妙言的眼睛,所以穆蕊熟悉林妙言不足为奇。 今日她出来採购药材,遇上了林妙言倒是很意外,但她想把林妙言带给太子,太子一定很高兴。 “恩,我带你们去见太子殿下”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来,又补充道:“哦,礼亲王与乔庄主也在呢,林妙言你要不要去呢?” 燕荣轩也在,那自然不用多问,一行人跟着穆蕊去了驿馆。 近年来中原文化传入南疆,南疆王为朝廷派来的官员修筑的驿馆也是按照京城房屋的结构建造,看起来如同一所度假休闲的小别院。 林妙言来到驿馆的时候,燕俊驰刚药浴出来,燕荣轩有外伤,郑棋正在给他胳膊上药。 “太子殿下,你看我把谁带来了”,穆蕊领着人进了别院,一眼便看见白衣墨发的太子施施然站立于一株桃花树下,飘逸绝伦。 而林妙言进门就唿唤“荣轩……” 穆蕊本来是要给太子惊喜,却没想林妙言一点不配合,只关心燕荣轩,顿觉炯迫。 燕俊驰在心中苦涩一笑,袖袍一挥示意穆蕊下乔,穆蕊像得到特赦,连忙离开。 第158页 燕荣轩急步上前扶住林妙言道:“妙妙,你怎么来了。” 林妙言听到是荣轩的声音,松了口气,随即又骂道:“死荣轩,怎么又不告而别,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提心弔胆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妻子看,什么都不告诉我,呜呜……” “妙妙,对不起,又让你当心了……”燕荣轩不顾胳膊的疼痛把她紧紧搂进怀中。 而最失意的莫过于燕俊驰,眼眸闪动几下,回身离开,锋弟,妙妙早晚会是我的。 他眸中透露出的不甘,被宇文溯看的清楚,在心中渐渐有了盘算。 林妙言问起三色幽莲可曾拿到时,燕荣轩略有歉意的道:“妙妙,对不起,这次没拿到,不过你放心,我也定会再想法拿到花。” 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答应我,不要再去那样的兇险之地了,我宁愿瞎一辈子也不要你出什么意外。” 红叶却是忍不住了脱口道:“燕俊驰这混帐东西,我们拼着命拿到了花,到头来却是被他抢走,功亏一功亏一篑。” “没事,你们没事就好,那种地方不要再去了”,林妙言付之一笑。 当晚宇文溯一行人被安排在驿馆歇下。 由于人数比较重多,有燕俊驰带的人,也有燕荣轩带的,再有此次宇文溯也带了不少人,一时之间房间有些紧张,所以为了节省房间,都是好几个人一个房间。 林妙言与燕荣轩别后相见自有一贴心话要诉说,与燕荣轩同室的乔江与宇文溯很自觉的找藉口先出去。 宇文溯与乔江一前一后出了驿馆。 见乔江闷闷不乐,宇文溯已经猜到几分“江儿,可是在为弈冰的眼疾而发愁”。 三色幽莲只有一朵,而病人却有俩个,要给谁呢,很显然燕荣轩与燕俊驰虽然不同道,但都会给林妙言治眼,乔弈冰没有份儿,做爹爹当然是心疼女儿,若对方不是言妹,他大可动用武力去暗中盗了来,但偏偏是言妹,他做不到牺牲言妹来顾及女儿。 心事被看穿,乔江垂下眼睫,二叔的眼光犀利,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去。 “江儿,要兴復仇大业,必须狠”,宇文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他一直把乔江当做儿子看待,乔江自幼持重,做事利落,几时会这样优柔寡断,隐隐觉得义母的挡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乔江心中有些不忍,只是直视着前方,眼眸幽深,像俩潭深不见底的井。 “江儿,妙妙是个好姑娘,但她却是仇人之女,今天你对她心软,他日必定对你无义,毕竟她是燕正德之女,血浓于水,胜过你这个外姓人”。 自从父亲去世,乔江就当起了復仇的重任,他为復仇而存在,这么多年他隐忍,暗中筹谋,等待时机。 復仇大业不止关乎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多少人明里,暗里奋斗的目标,如今有这样一个绝秒的时机和棋子,他能放手吗? “二叔,我自有分寸”。 宇文溯来到驿馆已经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始末,忽然间心生一计,“江儿,我有个俩全的计策,既可以为弈冰夺得三色幽莲,又可使朝廷动乱。” 一大清早,燕荣轩就被南疆王派来的丫鬟请进了皇宫,本来想带着妙妙一起去,但心想妙妙眼睛不方便,留在这里有谢梦宣还有燕文静,以及乔江等这么多的高手,比去皇宫安全得多,所以就自己去了。 南疆是燕国的附属国,南疆王有请,燕荣轩做为一个亲王是不该拒绝的,整理一下行装便随着丫鬟进宫。 皇宫位于南蚌城中央,与驿馆相距不远,不到一会的时间便道了。 燕荣轩随着丫鬟进了宫,一路上默记了来时的路,经过了第三重门的时候梓潼与郑棋便被留住,只让燕荣轩一人进去。 燕荣轩只觉得有些不安,但想南疆王也不敢对燕国的亲王下手,况且近年来他的风头正旺,与南疆没有什么过节,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到了碎玉轩,丫鬟给他上了茶说是去通报南疆王,让他稍等。 上来的茶燕荣轩不敢去喝,有些防备总是好的,正猜测着会有什么事时忽觉身后生风,后脑一麻,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被点了穴,安放在一张椅子上,前面是绣着南疆名族特色的幔帘,比中原常用的帘子要厚一些,但也能隐约看见前方一张宽大舒适的床塌上,懒洋洋的躺着燕俊驰,原来这是燕俊驰在南疆皇宫的卧房。 燕俊驰被点了穴全身不能动盪,而这种点穴手法奇特,他几次运内力想沖开穴道未能成功……燕俊驰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边的林妙言见燕荣轩去了快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不免焦急,正好此时穆蕊公主差丫鬟来接林妙言,说是驿馆拥挤,在皇宫中另备一处歇息之所供礼亲王与王妃休息,礼亲王已经在那里等她过去。 此时正巧冰玉与依然出去採购药材未归,林妙言本来焦急,听这么一说等不及她们回来,便跟着丫鬟先行进宫。 林妙言看不见,丫鬟给她备了轿子,轿子一路朝着皇宫进发,走了一会丫鬟通报说给她与礼亲王准备的歇息之所到了,礼亲王正等候她去。 林妙言被扶着进了屋子,丫鬟自行退下。 “咔嚓”一声响,林妙言警觉的回头,听出来了是关门声。 “荣轩……是你吗?”林妙言轻声询问。 有脚步声传来,带着沉重的唿吸声,脖子上有热热的气息略过,身子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荣轩……”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林妙言被逼得贴在了墙壁,以为是荣轩在逗她玩儿,这傢伙的精力还是这样旺盛,不由得担心的问“荣轩,你的伤不要紧吗?” 对方停顿一会,带着沉重的,压抑的鼻音“恩”了一声,林妙言脚底落空被抱到床塌,还没等喘息过来又被对方封住了唇。 “你不是荣轩”,林妙言一脚踢开对方质问:“你到底是谁?” “妙妙……” 林妙言一下蹭起老高,抓紧衣服爬起来朝着记忆中门的方向跑去:“燕俊驰,你想干什么?” 腰撞到了桌子上,顾不得疼痛连忙起来,却被追过来的燕俊驰抱个满怀:“妙妙,我要你,我会对你负责。” 正文 148,泪洒南疆2 “不,你快放开我,我是荣轩的女人,你这样是在逼我去死”,林妙言泪水连连,躲避,抗拒着他近乎疯狂的动作。 “嘶”的一声,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燕俊驰体内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涌动,对她压抑已久的爱慕和渴望如火山喷发一般爆发,压得越久,爆发越强烈,理智早已被焚烧成灰。 林妙言的内力被封,加上眼睛不方便毫无还击之力,伸手间摸到一只茶杯,没有多想往他头砸去。茶杯被砸碎,燕俊驰却是毫髮无损。林妙言被扔到了床榻上,觉得背上巨痛,原来是刚才茶杯的碎片落在床上,扎进后背,而燕俊驰似一头饥渴的野兽扑了上来。 第159页 一股药味吸入鼻间,林妙言脑中炸开了一条线,荣轩一定在这屋子里,这是他身上独有的药味。 燕俊驰被下了药,荣轩又在附近,林妙言感觉掉进一个大坑,无边的恐惧涌了上来,有人故意设下陷井,要让燕俊驰与荣轩成为死敌…… “俊驰……你清醒点,这是个陷井” 但她的声音却是如石沉大海,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听不见。林妙言的全身都在痛,背上的瓷片经过他的撕扯划得越深,锥心刺骨的痛。 “燕俊驰,你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一女侍二夫,註定是一场战争,他们二人会因此彻底变成仇人,这就是设陷井之人的目的。无边无际的痛,蓝芝晴只觉得自己就要死去,世界轰然倒塌,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幸福在被一点点撕碎。 她的未来,她的幸福,她的一生毁于这个恶魔……,她想就这样死去也好。 死了,燕俊驰与荣轩将会是永远的敌人,这个仇会变成死疙瘩。活着,他们会无休止的争斗,而她无颜见人……深深的无力,无边的恐惧,痛彻骨髓,她感觉背下一片粘湿,是背上的伤被拉扯,伤口越来越大,血越流越多,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去,无边无际的绝望,痛彻心扉。 “嘭嘭……”几声炸响,床塌侧面的帘子爆裂般碎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刺向床塌上的男子。 燕俊驰此时药的药性已经解除,听到声音反应性的避开这一击,回手架住燕荣轩拿剑的手腕“轩弟……” 燕荣轩胸前血红一片,眼睛充血,歇斯底怒吼:“畜生……禽兽”。 他在帘子后面将一切看得清楚,那是他所珍爱的女人啊,亲眼看着她被自己的亲哥哥肆意的摧残……情急之下,不顾会有内伤的风险,运用内力强硬的沖开穴道,希望能救下林妙言,但还是已经晚了,虽然也感到这是个陷井,但燕俊驰绝对不可原谅。 “轩弟,你怎么在这里”。 燕荣轩此时就近才看见林妙言身下一片血红,而林妙言双眸紧闭,嘴唇用力咬出了血痕,面色苍白如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妙妙……你怎么样了”燕荣轩脱下衣服裹住林妙言伤痕累累的身体,焦急的询问。 林妙言睁开空洞的眼,熟悉的药香,熟悉的怀抱,想念的声音,确认了此时抱着自己的是燕荣轩,顿时泪如泉涌:“荣轩……我对不起你”。 “不要说了,我带你回家”燕荣轩柔声安慰,抱着她起身。 “轩弟,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带走她”,燕俊驰迅速穿好了衣服,拦在门口。 燕荣轩挽个剑花,一道白光射向门口,燕俊驰避开这道白光,门却已经碎成木屑四散纷飞:“畜生,让开。” 守在四周的护卫寻声过来,看到了可怕的一幕,礼亲王抱着王妃,而俩人的身上沾满血迹,像刚经歷过生死博杀。 穆蕊闻声赶来,被眼前一幕吓呆了,今早父皇出于礼貌怕招待不周特意为礼亲王及王妃安排了上等的房间,派丫鬟去接过来。 不过她先前来过太子卧室,想询问是否要马上医治林妙言,却在门口听到太子房中有不寻常的声音,虽是未出嫁的姑娘但也听得出来那是什么声音,不敢打扰退了回去。怎么也想不通礼亲王夫妻会跑到太子的卧房,并且弄成现在这模样。 “穆蕊,拦住他们”,燕俊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但事已至此,他意识到若此时不抓紧妙妙,以后再也不会与妙妙有所交集,只有与轩弟之间无休止的仇恨。 俩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穆蕊不知道该怎么办。 “穆蕊,信不信我踏平你南疆”,燕俊驰沉声警告。 穆蕊权衡再三,以现在的局势看,太子高礼亲王一筹,便下令阻拦礼亲王离宫。 “穆蕊,我的王妃在你皇宫中出了事,本王绝不善罢甘休”,燕荣轩也毫不示弱,眸中闪着危险的信号,一手抱林妙言,一手挥舞迴风剑,犹如復仇的天神,遇人杀人,遇鬼杀鬼,一时之间劲风狂飙,杀气漫空。 动作稍慢一些的侍卫活生生被燕荣轩的剑气噼成俩半,血溅当场,他们二人的衣服溅满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穆蕊见状不敢再强行阻拦,燕荣轩冲出皇宫时,与林妙言的一身衣服几乎变成红色。 候在三重门外的梓潼与郑棋看见好好的主子进了一躺皇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并且王妃是何时进的皇宫,在这里一直守候的二人没有看见,显然王妃是从另一条渠道进的皇宫。 南疆的春天已经稍有闷热,道旁的鲜花争相开放,枝头透出新绿,漫天阳光倾斜而下,笼罩着俩个血人,雾蒙蒙的透着惨澹的味道,路上行人如躲避毒舌勐兽。 “本王遭到太子迫害,梓潼,郑棋你们拿着我的令牌赶往洛城,让茂轩速速召集兵马来接应我们”。 经此一事与燕俊驰势必不俩立,南疆王这边极有可能倾向燕俊驰,为了确保安全退出南疆,调遣外援是当务之急,好在洛城到南疆若是快马加鞭也就是一天的路程。 燕文静目瞪口呆的盯着俩个骇人的血人:“天吶,荣轩,发生什么事情了”。 燕荣轩默然不语抱着林妙言进了驿馆,谢梦宣见状急忙扑过来“妙妙,这是怎么了。” “啊……”,燕荣轩双膝跪到地上悽厉的嚎叫,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侮辱,这伤痛彻骨髓,那个幕后黑手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谢梦宣把林妙言接过来,只见宽大衣袍下林妙言露出的肌肤上青紫交错,红印罗叠,散乱粘湿的头髮贴在脸上,嘴唇被咬的出血,更触目惊心的是这一身的血迹,以为林妙言已经死了,一股血冲上了头顶,抱着林妙言大哭:“不……妙妙。” 闻声赶来的乔江,宇文溯万万料不到会造成如此惨烈的后果,都以为林妙言死了。 乔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悔恨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痛,林妙言这副惨状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烙在他心上…… “燕俊驰,我饶不了你”,燕荣轩双眸燃烧着熊熊怒火,双臂挥出,别院中碗口粗大的树木齐齐折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把昏迷的林妙言惊醒“荣轩”,林妙言的双手在空中乱抓,燕荣轩把她抱在怀中,心碎欲裂“妙妙,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经过一番劝说,林妙言被燕文静和谢梦宣带下去清理伤口,包扎,上药。 燕俊驰已是带着人马来到驿馆,燕荣轩一身血衣尚未来得及换下,身体里毁天灭地的仇恨迸发而出:“燕俊驰,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燕俊驰横刀一挡:“轩弟,我要见妙妙。” “你没脸见她”,燕荣轩一使劲,逼得燕俊驰后退几步。 轩弟的眼睛充满血丝,红得骇人,一出手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狠手,燕俊驰自觉理亏,起初只是避让,但是轩弟的功夫大大出他意料之外的高深,不得不使出真功夫与之对决。 第160页 正文 149,泪洒南疆3 “燕俊驰,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畜生,猪狗不如”,谢梦宣安顿好林妙言,她对燕俊驰的恨不比燕荣轩少,自己受燕正德摧残,女儿遭燕俊驰欺负,这对父子禽兽不如,冲进二人密密麻麻的剑阵,局势成了二对一。 见到对方有人助战,李山李河岂能让主子吃亏,纷纷手执武器冲上来。 冰玉与依然见王妃受辱,主子受伤,也加入了战斗 ,这边燕俊驰的人又上来一些,驿馆里顿时混战一团。 穆蕊此时才算明白了一些头绪,原来是太子侮辱了礼亲王妃,二人产生大战,以她的立场应该是俩不相帮,以免捲入是非,而使南疆遭鱼池之秧,但是之前她已经帮助太子在皇上身上下了蛊,在某种角度看,她已经和太子绑到一起,并且就现在的形势,太子的势力明显大于礼亲王,心想着若到万不得已时,再出手帮助太子。 驿馆一片混战,唯有宇文溯冷眼相看,乔江眸眼深深,波澜不惊,但内心却一遍又一遍的受着煎熬,人生所遇到的抉择之中,唯有这次无比沉痛……辰妹,若你是二叔之女该有多好。 红叶与刘铁狮早已愤愤不平,无奈宇文溯多次示意不可造次,只好忍着一肚子的气,想不明白,号称义薄云天的大哥乔江为何在辰妹受此大辱,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一个瘦消的人儿在燕文静的搀扶下缓缓而来,单薄的身子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三千青丝垂在胸前,随着风起而飘舞,憔悴而冰冷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的心生怜惜。 “妙妙”,燕俊驰看见林妙言穿戴整齐的步出卧房,看样子只是流了些血,并没伤得太严重。 她将目光投向场中发出声音的地方,心中那般纠结,仇恨和痛苦的合成,逼得她绝望。 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圈套,但那药的药性实在勐烈,加之又是心爱的女人,生理加精神上的渴望,他克制不住自己不去动她,无法清醒的去对待她,既然米已成炊,他依然希望着林妙言会因此回到身边。 手臂一痛,燕荣轩的剑划过他的胳膊,虽然只是外伤,依旧痛得险些丢了武器,回过神来,燕荣轩的又一剑已经砍至身前,俩把稀世宝剑撞击,迸出火花,有如此时的二人,胸中燃烧着烈火,恨不得将对方斩于剑下。 “嘭”,二人被对方的内力震开,俩把宝剑同时脱手,随即又同时在双掌汇聚能量,一红一白俩道光球朝对方击去,在俩团光球交集的剎那,林妙言忽然跃到中间,俩团汇聚能量的光球电光闪闪,同时击在林妙言的前心和后背。 “妙妙” “妙妙” “……” 俩团光球汇聚二人所有内力,被同时击重,必死无疑。 她的胸前突然弹出一道蓝色光芒,俩团光球如石沉大海,而林妙言的身体如羽毛一般飘落,二个男子同时飞身去接。 林妙言有意识的倒向燕荣轩,燕俊驰扑了个空。 “妙妙,为什么?”,燕荣轩不解的问,她的这一举动无疑等于自杀。 林妙言觉得全身麻木,没有知觉,但仍然笑道:“荣轩,不要让你的下辈子在仇恨中渡过,这样你会错失许多珍贵的东西。” 自从燕俊驰占有了她那一刻她已经料到无论她今后选择和谁在一起,或者是选择死,他们二人的战争不可避免,无休无止,仇恨会越结越深,她要以死相劝燕荣轩不要将仇恨延续。 “妙妙” 林妙言的眼睛缓缓闭上,手无力的垂下,燕荣轩的心一沉,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存在的。 “啊,太子殿下,你……”穆蕊发现飘逸绝伦的太子殿下忽然间双目变得血红,头髮也在一点点变红,连眉目也成了红色,手中的烈火剑电光隐现,泛着刺目的红。 “呀……”一声沙哑的吼叫,烈火剑一挥弹出一道红色的刀状光芒,被光芒扫重的人,瞬间倒地,痛苦不堪的呻//吟,其中有穆蕊带来的南疆士兵,有宇文溯带来的人。 “不好,太子爷的血魔咒发作了”,李山与李河率先用双臂紧紧勒住燕俊驰,使之不能动盪。 “血魔咒……” 燕文静与谢梦宣对望,在场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清楚血魔咒的可怕,得皇上如此恩宠的太子,怎么会中了血魔咒? 但是时间已经顾不得多想,必须速度离开这个危险的“血魔”。 燕俊驰一用劲将李山李河甩得老远,又一道红茫射向了乔江与宇文溯所在的位置,二人虽然及时躲开,但仍然被红茫扫中,顿觉伤处火烧一般难受。 宇文溯当年也是见过龙笑天血魔咒发作时的可怕样子的,当即道:“江儿,我们快点离开”。 而此时的燕俊驰已经彻底疯狂,不分敌我,见人就杀,南疆士兵武功比较差,一被红茫扫中当即毙命。 而穆蕊也在被扫中之列,顿时觉得身体有团火焰在炙烤着五脏六腑,若不是她有些武功底子恐早已死了,不过随她而来的南疆太子穆巴却是没有她幸运。 燕荣轩闹了皇宫,惊动了南疆王,派了心爱的太子穆巴随穆蕊一道去了驿馆,以防事态扩大,却不料他逃过了燕俊驰的红茫,却活生生被燕俊驰一剑削掉了头颅。 见到燕荣轩抱着林妙言与宇文溯等即将离去,燕俊驰血红的眸子更加闪亮,发出瘆人的嘶吼,一跃而起,风一般挡在他们前面,一掌挥出,乔江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上。 燕俊驰如恶魔附体,强大无比,再一次欲致乔江于死地,宇文溯与红叶,刘铁狮同时扑上前相救,燕俊驰力大无穷,一手举一人,把红叶与刘铁狮狠狠抛到地上。 宇文溯见无计可施,为了保乔江,便使出乔家特殊的点穴手法,这点穴功夫是乔家家传,被点者不能行动,说不出话,用内力沖不开,生死关头,只好孤注一掷。 岂料他费尽功夫的近了燕俊驰的身,这点穴手法用在燕俊驰身上,像是挠痒,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燕荣轩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宇文溯的点穴手法,似乎与他在皇宫中被点的很相像。 这微一寻思,手中抱着的林妙言竟然被燕俊驰给夺走。 “妙妙……”燕荣轩回身去追,但为时已晚,燕俊驰抱着林妙言上了快马,很快不见了人影。 燕俊驰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妙言,隔着帐帘,只能蒙朦胧胧的看着她。 可能是手牵动了一下,帐帘开了一条缝,刚好可以看到她的脸。她睁着眼睛,望着房顶,时不时的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眼神带着伤痛,又有些茫然。 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这样躺着,不吃饭,不说话,不哭不闹,他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她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的看着屋顶,虽然看不见,但她的目光从未移动一下,看得他心痛。 那日血魔咒发作,他掳走了林妙言,来到南疆之外的牧野。 第161页 幸亏林妙言有护体神印,吸收了击在她身上的能量,当时的她只是被震晕而已。 牧野属燕国领土,是南疆,燕国与西楚的交界处,但这里匪祸成灾,朝廷派在这里的官员几次清剿,但比较强的几股匪窝联合对抗,总是此消彼长,久而久之官员得了些土匪的好处,便听之任之,这里离京城又比较远,所以名义上是燕国领土,实质上却是土匪为王的地带。 那日失控之下杀了南疆太子穆巴,所以南疆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只好带着林妙言来了牧野。 燕俊驰端起一碗粥来揭开帐帘,坐到床边“妙妙吃点粥吧。 林妙言没有言语,燕俊驰吹着热气腾腾的粥,带着笑脸柔声道:我餵你吃点好吗? 她苍白的唇微微勾起,这样的笑自有一番凄凉:“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正文 150,给你名分 处置?燕俊驰的心如刀划过,自己伤他太深,说什么都是多余,但他捨不得放她走:“妙妙,跟我回京,我会给你名份,以后只对你一人好。” “回京?名份?”林妙言清亮的眼眸宛如不染尘埃的利刃,带着穿心刺骨的寒射向燕俊驰:“把我带回太子府,然后囚禁起来,每天满足你?” 她是礼亲王妃,他给的算是什么名份?荣轩会被世人看成连自己女人被霸占却无能为力的懦夫而被嘲笑,她将会被扣上不守节操的罪名被人唾弃,而他,权倾朝野的太子殿下无非就是被人在私底下议论几句,从此他的后宫多了一个女人而已。 破坏别人的幸福,一向都是他的怪癖不是吗? “妙妙……”燕俊驰脸色沉得可怕,内里风云卷过。她是他珍爱的女人,细心呵护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沦为他的工具?这样的话好像拿刀子在捅他的心。 手中的粥碗被摔到地上,砸得稀碎,粘粘的燕窝粥洒了一地,这是他花了大价钱从黑风债大当家手中买来的血燕窝,得来颇费周折。 李山听到声音,连忙进来看到一地的名贵燕窝,以为是林妙言发脾气给打碎的,边收拾边为燕俊驰报不平道:“蓝姑娘,爷大费周折才给你弄到这名贵的血燕窝,如此不珍惜,太伤爷的心。” “放了我吧,燕俊驰,也放了你自己”,林妙言眼眸垂下,何苦让俩人都受伤。 “妙妙,我知道不该那样对你,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管不住自己,事已至此你就留在我身边,给我赎罪的机会好吗?”燕俊驰调整一下情绪,放软语气肯求。 赎罪,他犯的错无法赎清,这是个泥潭,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而她终究是被他逼到无路可走。 “你要怎么赎?”把兄弟之妻强抢过来,这算是赎罪吗? “妙妙,我会给你名份,给你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我所有的宠爱和呵护”,燕俊驰言辞诚恳,恨不得现在就兑现这些承诺,以证明他对她的一颗真心。 “燕俊驰,求你让我走吧,你的宠爱,你的呵护我承受不起”,林妙言说着摸到外衣,披衣起身。 燕俊驰一时情急,随手一拉,拉掉了她的斗篷,半边衣服被扯下,一边的肩头露了出来,如玉一般莹润的光泽,散发着无限的诱惑。 林妙言扯起诮的笑来,并不急于去整理衣服:“太子殿下,是否又需要了……林妙言愿意奉陪,只希望太子殿下得到满足后放了我”。 “妙妙,我……”这小女人在挑战他的忍耐,真想如她所说再一次要了她,可是他十分清楚若付出行动,他与妙妙将会越来越远。 “你,你不准走”。 “为什么?我不欠你东西,你准备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就是不准走,你欠我钱了” 欠钱?林妙言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打翻了我的血燕窝,这一碗可是值一千俩金子的”,燕俊驰实在想不出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只好耍起赖来。 “燕俊驰,你是地皮无赖啊,是你自己把粥摔到地上的”,林妙言既无奈又好笑,这样低级的赖皮术都使出来了,身为太子就不觉得丢人吗? “你惹我生气才摔的,总之你别想从我眼皮下熘走”。 林妙言头大的嘆口气,以手抚额,无言以对,她的内力被封,就算逃也逃不出多远,只好另想办法。 第二日燕俊驰惊喜的发现林妙言把他送进去的血燕窝统统吃了个精光:“妙妙,你今日又吃了一千俩金子,你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反正是还不清的,不吃白不吃”,林妙言抹了抹嘴,又道:“我要出去玩儿,你把我的内力解封,把我的眼睛治好。” 燕俊驰警惕的看着她:“别想着逃跑,牧野全是盗匪,你还是不要出去了,过俩天你背上的伤好一些,我们就回太子府,然后请李延年来给你治眼睛。” “我若是不回呢?你是不是不准备给我医眼睛?” “怎么会呢”,燕俊驰呵呵一笑:“三色幽莲我让李河随身带着呢,我可以把你绑回去,然后给你治眼睛,至于解封内力,要看你乖不乖了”。 “你……我要看看三色幽莲”。 “咦,你现在看不见,有什么好看的?回去了自然给你治”,燕俊驰看着她的一双眸子虽然不怎么灵活,却依然清亮,不得不防。 “连这样的小事都防着我,若日后与你朝夕相处你岂不要被这些小事累死?” 林妙言蹭的站起来,不料绊到凳子,一跤就要摔到地上,一只大手及时把她扶起来,燕俊驰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妙妙,这么说你愿意随我回太子府了?” “我不愿意,那你放我走吗?太子殿下我只是你的傀儡,是你的工具,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由不得我自己,你问我这样的问题很多余”。 话又绕回原点,他用这样强硬的方式得到她,註定给她这样的映像,若只是那样何须这样卖力讨好她? 他已经伤了她,不想惹她不高兴,料想让她看一下三色幽莲也无妨,于是便让李河把三色幽莲拿了进来。 燕俊驰把盒子打开,递到她面前道:“这就是三色幽莲”。 林妙言接过来轻轻触摸,用鼻子闻了闻,确实是三色幽莲。 “燕俊驰,扶我起来”林妙言的手伸在半空等待他的手过来。 燕俊驰见她态度有些变化,心中大喜连忙伸出了手去,刚一触到她的手,便觉身子一麻,顿时不能动盪。 紧接着李山,李河也被林妙言迅速的点了几处穴道,不能行动。 “妙妙,你的内力已经解封了?”燕俊驰不能动,但嘴却是能说话的。 “恩”,她也不知道为何内力会被解封,也许是在驿馆那勐烈的一击,把她解封的吧。 林妙言将三色幽莲的盒子贴身藏好,摸到燕俊驰的贴身腰包,只掏出几锭银子,掂量一下,皱眉道:“怎么就这点钱?” 第162页 “妙妙,你想干什么?” “打劫……”林妙言转向了李河,他们的行程一向都是他安排,他带的钱一定比燕俊驰多。 果然,林妙言在李河身上搜到好几百俩银票,满意的装进自己腰包,拿起燕俊驰给她探路用的一截小棍子,准备离开。 “妙妙,你还是要回轩弟身边吗?”他做了这么多终究是挽回不了她,即使有了肌肤之亲还是要回去。 林妙言的心一抽,停住了脚步:“我无法接受你,亦无颜面回到荣轩身边,燕俊驰,从你侮辱了我那一刻起,你就把我逼上了绝路。” “妙妙,你眼睛看不见,一个人行走会很危险的,别闹了,安心随我回京”,这绝不会成为妙妙的绝路,他有能力保护她。 “绝望之人还有什么会害怕呢”。 她毅然的离开,留给她一个倔强的背影。 燕俊驰杀死南疆太子穆巴,南疆王极为愤慨,同时也同情燕荣轩,四处发兵寻找燕俊驰与林妙言,他清楚靠紧了礼亲王,为太子復仇的希望才大。 一连寻了四天,杳无音讯,燕荣轩心急如焚,谢梦宣更是几乎发疯,女儿是她一生的牵挂,此时失明又被燕俊驰掳走,女儿的遭遇比她当年还惨,至少她当年没有失明,也没有被封内力。 而宇文溯把谢梦宣的反常看在眼里,几次想询问原因,谢梦宣仍然给他冷脸,每次都以自讨没趣而告终,只好作罢。 “江儿”宇文溯从外面进来,立即关上了门,确定了安全后又道:“南疆皇宫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三色幽莲,可能是被燕俊驰带走了。” 自从事发当日,宇文溯就派人悄悄进燕俊驰的卧房搜索三色幽莲,至今还是找不到。 正文 151,林妙言失踪 他那里知道燕俊驰是个心细之人,在知道自己被下了药后,就起了戒心,自燕荣轩带走林妙言后就命李河随身携带着三色幽莲,宇文溯自然是找不到的。 “大哥,开门”刘铁狮在外面叫嚷。 乔江心中烦躁,不耐烦的打开门道:“三弟,什么事大唿小叫的”。 刘铁狮指着门口一个陌生男子道:“那个人自称是什么牧家寨的人,说是有东西要给你,我想拿来给你,他偏要你亲自去拿。” 乔江疑惑的出了驿馆,那人拿出一张画像对比乔江的样子,边问道:“你就是乔江?” “恩,请问你是……”乔家的生意遍布天下,牧家寨这个名字他知道,是牧野百凤山上的一窝土匪,说是土匪却有几分正气,经常做些保镖送镖的生意,却不知是谁会给他送东西来。 那人对比完了,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乔江,把一只盒子交给他道:“这趟镖我已给你送到,若没有事情,在下告辞。” 这只盒子乔江见过,正是当日燕俊驰用来装三色幽莲的盒子。 急忙打开一看,正是三色幽莲。 乔江把盒子递给宇文溯,追上前去问“这位朋友,请问送东西的人在哪里,她长什么样?”。 “无可奉告,这是我们客人的隐私……” 心中一痛,燕俊驰是不可能把三色幽莲给他的,这一定是言妹送来的。 “言妹……”乔江追了出去,正好遇到寻人未果而归的燕荣轩。 燕荣轩有意识的望向宇文溯手中的盒子,那是燕俊驰用了装三色幽莲的,他记得清楚,心中有些猜测浮上心头。 “锋弟……”一骑黑马载着白衣墨发的燕俊驰奔了过来。 燕荣轩握紧了拳头,没等燕俊驰下马站稳,一拳挥出,正好打在他的脸颊,顿时一片青紫。 “畜生,你把妙妙带哪里去了?” 燕俊驰回过头来摸着疼痛的脸,忍着怒意问:“妙妙有没有回来找过你?” “我还要问你呢?” “妙妙昨日拿着三色幽莲自己走了,她有没有回来找你”。 谢梦宣看见燕俊驰,冲上来撕打“燕俊驰,你还我妙妙,你把妙妙怎么样了,畜生。” 燕俊驰心沉了下去,妙妙说自己把她逼上绝路,难道成了真的,此地比较动乱,一个瞎子自己在外行走,危险重重。 暮然间看见宇文溯手中的盒子,沖了过去,把盒子夺了过来,打开一看,没有三色幽莲,一块碧绿的玉佩静静的躺在里面。 燕荣轩也过来看见这块玉佩,妙妙的宝玉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溯解释道:“这是牧家寨的人送来的,我想妙妙到过牧家寨。” 燕俊驰拿起宝玉,怀疑的看着宇文溯,这盒子里明明装的是三色幽莲,怎么变成了宝玉,不过宝玉是妙妙随身配带的东西,想来也是妙妙托人送来的,别的可能先放一边,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妙妙。 甩动马鞭,黑马长鸣,疾奔而出。 “茂轩,随我去穆家寨……穆蕊你整点军马随后赶去穆家寨,若找不到妙妙,我踏平穆家寨”,清亮的嗓音流露出无懈可击的气势,找不到妙妙多几个人陪葬又何妨。 昨日里茂轩已经带着人马赶到了南蚌城,此时便听命直接随燕荣轩直赴穆家寨。 穆蕊死了太子哥哥,已经靠拢了燕荣轩这边,连忙领命去整点军马,做了攻打穆家寨的打算。 红叶看一向润如春风般的燕荣轩忽然间散发出的戾气,联想前几日燕荣轩抱着林妙言一路斩杀了多少南疆士兵,单枪匹马的冲出皇宫,不禁惊道:“原来燕荣轩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 “当你遇到心中所爱的人就会知道自己究竟会有多少隐藏着的东西”,宇文溯捧着空盒子,目视前方渐渐消失的谢梦宣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这么多年,她依旧不肯原谅他,这一路上对他没有只字片言,当年是他害得她落入燕正德之手,他这一辈子永远赎不了犯下的罪。 林妙言虽是燕正德之女,谢梦宣若知道真相恐怕就不会如此在乎林妙言,但林妙言毕竟是她亲生,走这一步棋是否又会再一次伤到她…… 正在发愣的时候,只见乔江冲进驿馆的房间,把桌上的一个布带打开,三色幽莲的光芒交相辉映。 乔江早已注意到适才红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着布带进了驿馆,就知道那只盒子让宇文溯做了手脚。 “咦,二叔你那里来的三色幽莲”,红叶虽然把东西拿了进来却是不知道是什么,此时才知是三色幽莲,结合刚才燕俊驰的一番话顿时反应过来,言妹送来的东西果真是三色幽莲,可为什么二叔要换呢。 宇文溯跟着进来道:“恩,江儿用你那只玉匣子保存好三色幽莲,弈冰的眼睛能否復明就靠这个了”。 在燕荣轩第一次看见这盒子的时候他早已警觉的用玉佩换了三色幽莲,当时事情紧急身上只有那块玉佩比较贵重,所以做了调换,这玉佩便是他在水月山庄被燕正德折磨的时候林妙言给他的护体玉,如今被燕俊驰拿走了,猜想也会还给林妙言的,也算是物归原主。 第163页 一直不语的乔江,默默的拿出玉匣子把三色幽莲装了进去,然后栓到腰间,一声响亮的口哨,粽色的高头大马急奔而至。 宇文溯按住马僵绳道:“江儿,你要去哪里?” “我找言妹,把花还给她”。 “江儿,不要感情用事,妙妙自有太子与礼亲王照顾,再寻一朵三色幽莲也不是做不到,弈冰的眼睛已经失明俩年,耽误不得呀”,宇文溯牢牢抓住马僵绳,不让他上马。 苦心筹谋的復仇大计,要牺牲言妹一生的幸福,如花似玉的女子本来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家庭,却沦为他们的棋子,明知道他们是三个亲兄妹,却要故意让她的俩个哥哥为了争她而头破血流,等到俩败俱伤,或者一方胜出,再公布他们是亲兄妹的事实,这将会成为自古以来最可笑的最荒谬的闹剧,最后胜出那一人也自然就不攻自破…… 多么妙的一招,可是这一切如期进行的时候,他的心一直隐隐作痛…… 乔江解下腰间的玉匣子递给宇文溯:“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回”。 “江儿……”宇文溯的手仍然不放开僵绳。 “二叔先回去,我自有分寸”,乔江不顾宇文溯的反对,毅然翻身上马。 宇文溯嘆了口气,莫非那算命先生说的会成为事实,妙妙真的会是江儿的劫。 “红叶,大鬍子你们跟着去,遇事也好有个帮手。” 愣愣的红叶此时才算是明白了,花只有一朵,言妹宁愿把这个復明的机会让给弈冰,而二叔怕太子与礼亲王不答应,把花拿回去,所以调换了东西。 虽然这样可以让弈冰復明,可是这手段也未免不光彩,寻花的时候如果没有礼亲王的随行,他们几个恐怕还没进入南蛮洪荒的腹心地带就被毒虫咬得毒发而死,一路上都是礼亲王医术高明,替他们解毒,言妹与礼亲王又是夫妻,寻得此花理应优先让言妹用。 但看乔江的身影渐渐消失,心想大哥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只是弈冰始终是他亲生女儿啊。 牧家寨在牧野号称牧野第一寨,寨主是俩兄妹,名唤牧羽,牧珂,多年前其父是牧野总兵箫何的副将,其母被箫何看中,设计陷害死了其父,其母自知逃不出箫何魔爪,在进总兵府前安排好了一双儿女的后路,佯装顺从为儿女逃跑赢得了时间,而后在总兵府自杀身亡,牧羽,牧珂被箫何追杀,幸亏得一少年相助活了下来,而后投奔了牧家寨的叔叔牧梁,苦练武艺誓为母亲报仇。 正文 152,牧家寨 五年前牧梁病死,牧羽,牧珂接手牧家寨,已经很少做打家劫舍的勾当,经常做些替人保镖的事情,前些日子就接手了一宗买卖,这位客人是个十八九的姑娘,只可惜是个瞎子,但却出手一百俩,要求把一只盒子送给南蚌城驿馆内的乔江,如此阔绰的客人并不多见,于是接下了这买卖。 兄妹二人派了妥当的人选将盒子如期送到了乔江手中,派去的人完成了任务,前脚刚回牧家寨,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守门兄弟来报礼亲王带了人马在门外求见,看气势来者不善。 兄妹俩对望一眼,礼亲王近年来风头正盛,可是与他们从无交集,怎么会突然来访,并且还带着人马,来意不善。 想是这样想着,但兄妹俩还是整点一下,去会会这个新崛起的亲王。 燕荣轩一身青衣,挺坐于雕鞍之上,玩弄着僵绳,清亮的眸子透着些许急躁,胯下俊马不时的打着响鼻,在寨门前来回走动。 “吱……” 寨门外的吊桥缓缓放下,穆羽乘一骑带着几个兄弟走了出来,穆珂则在寨门之上静观其变。 没等牧羽开口,燕荣轩抢着道:“牧羽,交出妙妙,免你一死。”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把牧家寨的底细查探清楚,以妙妙的性格送给乔江的东西一定不会是玉佩这样的东西,况且乔江家财万贯,这块玉佩若不是知道有些来歷和典故,这么一看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值不了几个钱,所以断定妙妙要送给乔江的一定是三色幽莲。 三色幽莲是奇珍异宝,比起一块普通的玉佩要值钱许多,而牧家寨近年虽然很少做抢劫财物的勾当,但始终出身匪徒,见到如此珍宝起了谋财害命的心,为了敷衍收东西的一方,随意在妙妙身上拿些东西去调换,这样的事情也不无可能。 “妙妙是谁,穆羽不知,礼亲王殿下到此有何事情,穆羽能效力的决不推脱”,毕竟牧野是燕国领土,对待亲王殿下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燕荣轩审视他一番,觉得冒然动用武力也是不妥,便道:“你这里可曾来过一个失明的女子,名叫林妙言?” 牧羽心想原来是为这个而来,他们的规矩要按照客人的要求去做,而那名叫林妙言的失明女子要求他们不对任何人透露她的信息。 牧家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不能因此事而毁。 “前几日是有一个失明的姑娘来托我们送件东西给一个叫乔江的人”。 “那个失明女子现在在哪里?” “客人的去留,我们是从不过问的”。 燕荣轩眸子深沉,探究的审视他“不说是吧,信不信我踏平你牧家寨。” 实际上牧羽真不知道林妙言的去向,苦笑一声:“亲王殿下,穆羽从不过问客人的事情,那个失明的姑娘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 燕荣轩报定了是他们藏了妙妙,没有耐心与他们磨嘴皮“茂轩,进寨搜人”。 “慢着,亲王殿下此举何意?”虽然牧家寨不大,不足与礼亲王抗衡,但却不能承受这不白之冤。 “何意?”燕荣轩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匪徒,偷换了妙妙的三色幽莲,定然把妙妙关在寨中,速速放妙妙出来,可免一死。” 偷换?三色幽莲?敢情那失明女子要送的东西是三色幽莲,可他们分明没换,原封不动的送到了乔江手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殿下,客人的东西我们有规矩不能打开,更别说换了,至于殿下要找的人,我们这里真的没有”。 “茂山,搜”,燕荣轩彻底失去耐心,妙妙在外一刻,他的心就悬在半空。 这边牧羽也不甘示弱,几个兄弟一字排开挡在了寨门。 “亲王殿下,牧家寨虽小,却也是讲信义的,若是搜到人牧羽无话可说,但若是搜不到又该当如何,污了牧家寨的名声,日后我牧家寨再如何取信于人……” “大胆……”茂山提刀上前“你们这些刁民草寇,敢阻拦殿下救人”。 随着他的上前,牧家寨的人都已经全神戒备,双方到了拔剑怒张的地步。 马蹄声响,又一队人马疾驰而至,为首一人白衣墨发,身姿傲然,身后是牧野州牧宋自成。 燕国官职,州牧是掌管地方一切事物的最高官职,而总兵拥有地方兵权。 燕俊驰去牧野借兵马,不料撞上牧野总兵箫何与州牧宋自成何在寻欢作乐,一气之下将箫何杀死,州牧宋自成吓得屁滚尿流的磕头求饶,燕俊驰道明来意,宋自成自称见到林妙言被牧家寨扣留,愿意带路去牧家寨帮太子寻人,所以轻车熟路便到了牧家寨。 第164页 牧家寨门外被燕俊驰与燕荣轩的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一个小喽啰贴近寨门之上的牧珂说了几句什么,牧珂连忙下来,在牧羽耳边低语几句,兄妹二人又把燕荣轩打量一番。 宋自成狗腿的在前面咋唿:“太子殿下,就是他们兄妹把太子妃抓了起来,小人亲眼所见”。 太子,太子妃……还有礼亲王 牧家兄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可都是些惹不起的人物,怎么突然间齐聚牧野这边陲城镇,那个失明姑娘的这桩买卖是做赔了。 燕荣轩听燕俊驰竟称妙妙为太子妃,余怒未消又添新仇,这就是表示要不择手段的抢妙妙吗?天下竟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李河手中钢刀一挥走至最前面:“牧家寨的贼匪,速速交出太子妃,归顺朝廷,可免一死”。 牧羽兄妹叫苦连天,谁知道那失明的姑娘会是太子妃,如果预先知道,打死也不接这买卖,这下太子与礼亲王都来要人,上哪里去找人啊。 “太子爷,亲王殿下,牧羽兄妹真不知太子妃的去向,也没有抓太子妃,只是替她送了一件东西而已”。 燕俊驰眸中晕染一片墨色,阴沉得让人窒息:“那么你们送去的东西分明是三色幽莲怎么会变成一块玉佩。” “这我们只管送,并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宋自成又道:“太子殿下,一定是这些贼寇见财起义,把太子妃抓了起来,殿下若不给她们一些教训,他们还会继续作乱,与朝廷对抗。” 燕俊驰凤目微眯,露出危险的信号,妙妙走时把他们身上的钱几乎全部带走,并且还有三色幽莲,都是贵重的物品,宋自成的话不无可能。 “李河,李山下令攻打牧家寨”。 牧家寨的生死存亡只在一瞬间,太子与礼亲王齐齐出动,踏平牧家寨轻而易举。 “且慢……”一直不语的牧珂突然发话:“二位殿下,若要我们放人请移步牧家寨。” 牧珂既然放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林妙言在寨中,若是强攻难保林妙言安危,燕俊驰与燕荣轩横量利弊不约而同的道:“好,交不出人来踏平牧家寨。” 二人争得头破血流,在此刻却是颇有默契,异口同声,说完又各自冷哼一声,随着牧珂进寨。 寨门外二人的人马全神戒备,以防不测。 牧珂兄妹带着二人来到厅堂,请二人入座,上茶。 燕俊驰不耐烦的道:“人呢,休要耍花样。” 兄妹二人笑脸相迎,恭敬的跪倒地上道:“恩人在上,请受我兄妹一拜”。 兄妹俩说着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二人一愣,这兄妹到底搞什么鬼? 牧羽看二人一片茫然急忙解释道:“我兄妹二人十年前落难,亏得一少年相救,才有命活到今天,礼亲王殿下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燕荣轩微一回忆,十年前他随李延年来过牧野寻一些京城一带没有的药材,以治他的旧疾,准备挖回去青云门栽种,路上确实遇到一对重伤的兄妹,当时他们已经多处受伤,奄奄一息,亏得李延年与燕荣轩医术高明把二人救活,却没想到会是这对兄妹,事过十年,当时的他们才是七八岁的孩子,如今再见却是丝毫没有印象了。 正文 153,黑风寨遇险 而牧家兄妹却是对这位恩人时时铭记,四处打听想要报答恩情,却没想燕荣轩一回青云门就很少再出门,他们自然是找不到的。 “你们就是那对兄妹?”燕荣轩对他们没有印象,但却记得确实有这样一回事。 “正是……” 燕俊驰见他们拉起了交情,唯恐让燕荣轩先找到了林妙言去,急忙打断他们的话道:“你们要叙旧,我不阻拦,先把人交出来。” 牧羽呵呵陪笑:“太子殿下也是我们的恩人,再受我们一拜。” 燕俊驰古怪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兄妹二人把他们与箫何和宋自成的恩怨说了一便,如今燕俊驰亲手杀了箫何,等于替他们报了仇,自然算是恩人。 燕俊驰听完对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没有兴趣,只关心林妙言的安危:“既然我是你们恩人,就快把我的太子妃请出来。” “啪”一声响,燕荣轩怒拍桌案,案上茶杯被震到地上摔碎“请太子自重,妙妙是我的王妃……穆羽把我的王妃请出来交给我,也算是对我的报答。” “锋弟,妙妙已经是我的人,我自然会给她名份”。 “太子殿下,妙妙是我拜了堂的髮妻,你给的算什么名份,当真可笑,我没休她的一天,她就是我的女人”。 二人倏然起身,相互对立,争得红了眼,牧家兄妹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也不能就此让他们争下去。 “二位殿下,请听牧羽一言”牧羽壮着胆插上一句,二人顿时停了下来,等着牧羽的下文。 “恩,二位殿下,那位蓝姑娘确实不在寨中,宋自成素来与黑风寨狼狈为奸要灭我牧家寨,我想二位是被宋自成利用了来除掉我牧家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寻蓝姑娘的下落”,牧羽小心翼翼的说话,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子妃也不敢称了,只用蓝姑娘相称。 黑风寨?燕俊驰微一寻思,几日前他曾在黑风寨花高价买了些血燕窝给林妙言补身子,那个大当家黑豹是个贪财之人,被他跟踪了,又乘机掳走妙妙打劫财物也是有可能的。 牧羽又道:“二位殿下请给我三天时间,我发动所有关系寻找蓝姑娘,到时找不到人随便二位殿下处置”。 牧家寨外俩方人马焦急等待着各自的主子。 半个时辰后,二人出来了,但却没有林妙言,牧家寨反而出动许多人去寻人,牧家寨在这一带很受百姓喜欢,搜集情报,找个人并非难事。 宋自成见状,知道牧家兄妹说动了二个殿下延缓时间,一旦被找到那个林妙言,他的谎言不攻自破,太子一定会杀了他。 想到这里不由的抹了一把冷汗,寻思着要伺机逃跑。 “宋自成”燕俊驰见宋自成那双贼眼滴熘熘的转,大喊一声。 “啊……”宋自成本来心虚,被这一叫吓了一大跳,一抬眼燕俊驰来到了眼前,一双眸子锋利如刀,审视着他。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宋自成强自镇定,心里暗暗叫苦,早知如此就不该贪心收了黑豹的钱,答应帮他灭牧家寨。 几日前,他的探子回报,一个瞎眼的女子从牧家寨出来就被一个年轻的公子带着许多高手围攻,最后被俘,这个瞎眼女子后来被那个公子带去了黑风寨。 由于他收受了黑豹的贿赂,想藉助太子之力灭牧家寨,然后再让太子知道瞎眼女子在黑风寨,太子定然不会放过黑风寨,这样的话既灭了牧家寨又除了黑风寨,他这个州牧今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第165页 但此时灭牧家寨的计划显然要落空,正想着要不要告诉太子瞎眼女子在黑风寨时,只觉耳朵巨痛,血线沖天,痛得杀猪般嚎叫。 “敢戏弄本太子?”燕俊驰挥剑切下宋自成一只耳朵,带血的剑在宋自成的衣服上蹭了蹭移到他的嘴边又道:“不说真话,我割你舌头,挖你眼睛,砍你四肢……” 宋自成吓得发抖,如筛糠一般,顾不得疼痛,连忙跪地把头磕得咚咚响道:“太子殿下饶命,小的说实话。” 燕荣轩也在一旁侧耳倾听,有妙妙的线索怎能放过。 “说……”燕俊驰收起剑来道。 “小的说了实话,望太子爷饶命”宋自成的算盘打错,只好力求自保,传说太子残暴,狠毒,果真不假。 “废话少说”燕俊驰的剑再紧了一紧。 宋自成一个哆嗦连忙道:“那个姑娘被一个年轻公子带着多人围攻,多处受伤被掳去了黑风寨。” “啊……”一声惨叫,宋自成被燕俊驰一剑削了脑袋,脖子上血雾喷薄而出,身子还保持着跪立的姿势,掉落地上的脑袋还睁大着惊恐的眼睛。 这个在牧野一带鱼肉百姓的昏官终于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生命。 “牧羽,带上你牧家寨全部的人马,踏平黑风寨”。 通往黑风寨的路上,尘土飞扬,三股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往黑风寨。 黑风寨位于黑风山,在这里盘踞数十载,与官员狼狈为奸榨取民旨名膏,这里每年进献朝廷的东西等大半被官员与黑风寨均分,这里离京城又比较远,朝廷一时查不到这里,黑风寨与官员真正成了这里的土皇帝。 黑风寨大当家黑豹,一脸络腮鬍子,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背一把铜环大刀站立于黑风寨墙门之上,他的身边是一个年轻的公子,金色衣装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脚登乌皮靴,头束金冠,金冠上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腰间一块青色的龙凤双飞玉佩,整个人珠光宝气却显得庸俗不堪,他得意的欣赏着他的杰作……林妙言。 林妙言被悬挂在寨门之上一木桩,白衣之上一道道刺目的裹着血迹的鞭痕,头顶一股血流沿着半边脸流淌,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双目紧闭,眉头紧蹙。 “妙妙” “妙妙” 二人同时从马上跃起,足尖轻点飞身上前。 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妙言身上,就在快要够到人的时候,林妙言的俩侧忽然冒出俩个彪形大汉,出手一掌,二人不曾防备结实受了一掌,跌落下来。 “金圣年,你想怎样?” 燕俊驰眸中蹙了俩团火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而燕荣轩也是恨不得马上救下妙妙,伤在她身,痛在他的心啊。 二人都知道林妙言之前与金圣年有过节,并且林妙言亲手废了金圣年,此番落在他手中,一定是受尽了苦头。 好在那彪形大汉只是有些蛮力,二人不曾受伤,但林妙言却被金衣公子搂了过来,啧啧一声:“臭女人,我把你往这里一挂,你的姘夫都来了……咦不对,还有天下第一庄的乔江没有来,想必我在你身上留的印记还不够。” 说着发出一声古怪,变形的笑声,一把刀在林妙言的额头深深划了下去…… 燕荣轩手扣一颗石头髮出,打在金圣年手腕上,小刀脱手,但还是在林妙言额头划了一道印,鲜血顺着眉心,鼻子流淌下来,可见这一刀不浅。 “妙妙……” 林妙言迷煳中醒来,听到燕荣轩的声音,禁不住泪如雨下,他到底还是来了,可是她还有什么资格让他不顾性命的相救,一个失贞的女子,不配得到这份关爱。 燕俊驰剑指黑豹道:“黑豹,速度放了我的太子妃,否则我踏平你黑风寨……”。 黑豹不以为然,无动于衷,他与牧野地方官敢于扣下贡品,不是胆大包天,而是多年来有忠王金震天的撑腰,皇上被扣了贡品还蒙在鼓里,这其中自然有金震天的功劳,黑风寨与忠王府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听命与金圣年。 金圣年却笑着玩弄林妙言的腰带道:“你杀一个黑风寨的兄弟,我就脱一件她的衣服……你说是她穿的衣服多还是黑风寨的兄弟多。” 正文 154,丧心病狂 燕俊驰的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金圣年见他那副倍受煎熬的样子,心中倍感爽快,太子一直是忠王府的死对头,忠王府几番落马,都是太子的手笔,此时远离京城正是復仇的好时机。 “兄弟们,想不想看这妞儿光着身子的样子……哈哈” “喔……脱衣服,脱衣服”口哨声,起闹声,叫嚷一片。 在他们的计划里,燕荣轩也是一个对手,但看他似乎比燕俊驰更为冷静,就故意激他一激。 金圣年又转向燕荣轩:“礼亲王殿下,你看我这帮兄弟都是赳赳武夫,斗大的字不识,就识女人,说实话黑风寨许久没有女人进来了,我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你这娇滴滴的王妃就……”。 “你给我闭嘴”燕荣轩强忍怒意,十分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救林妙言,敢不敢卸下武器,不带一兵一卒进寨来……” “有何不敢”燕俊驰却是先行将烈火剑递给李河,与他交换了眼色。 李河虽然担忧太子安危,但十分了解他的脾气,对于他认定的事情,劝说只是徒劳。 这边燕荣轩也赤手空拳的准备进寨。 二人十分清楚金圣年的目的……除掉他们二人,然后回朝,大可禀告皇上,礼亲王与太子因为争风吃醋,打得重伤不治,再极力将金震天的侄子五皇子推上太子之位…… 这一进去,金圣年根本就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出来,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进去。 绝路之中也会有希望,他们坚信这一点。 俩个喽啰指引着二人进了寨,这边金圣年留黑豹守寨门,用刀押着林妙言来到寨中的练武场。 “跪下”,金圣年将手中的林妙言交给了飞鹰,拿起兵器架上的长矛,一棍子打在二人小腿上。 二人硬生生用内力抵抗,站得绷直。 “呦,还用内力抵抗……飞鹰,脱”,金圣年朝飞鹰使眼色。 飞鹰会意扯开林妙言的腰带,一件外衣被剥了下来。 金圣年哈哈大笑:“我到要看看是你们的腿硬还是这妞儿的身子好看,你们抵抗一下,我脱一件”。 又是一棍子,二人终于被打得跪在了地上,金圣年接过喽啰端来的衣物,伸展开来竟然是一套太子的紫金龙纹朝服。 燕国官服制度,只有皇上与太子可以穿带有龙纹的衣袍,而皇上上朝时是明皇龙袍,太子是紫金龙袍。 金圣年把紫金龙袍穿到身上,潇洒的一甩衣袖,摆个最满意的姿势坐到龙头大椅上,低头俯视跪在地上的二人,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呵呵一笑:“见到本太子知道下跪行礼,表现不错。” 第166页 燕国最有为的人物给他下跪,虚荣心极度膨胀,一双贼眼滴熘转,想着用什么办法来折磨这三个人,忽然一个注意浮现心头。 金圣年阴笑一声:“你们俩个互掴对方”。 林妙言被握在飞鹰手中,身上仅剩一身白色亵衣,金圣年的为人一定会说到做到,一个女人若受到这样的侮辱,可谓生不如死。 “啪……”响亮的耳掴子落在燕俊驰脸上,俊脸之上立即出现一个红掌印。 燕俊驰立即回手给了燕荣轩一个耳掴。 练武场上二人互掴的声音分外响亮,金圣年的笑声格外刺眼。 啪,啪,啪 一掌一掌像是打在林妙言心上,无法想像他们此时的惨状,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燕荣轩连皇上也未曾跪拜过,却为了她而跪金圣年,此番折辱对于骄傲的太子更是奇耻大辱…… 林妙言使出全身力气一脚踩在飞鹰脚背,飞鹰被这一踩松懈了一下,林妙言双手被绑但脚还是能动的,挣开飞鹰掌控撒腿疾奔,只想找个地方撞上去,结束生命。 “嘭”,林妙言眼睛看不见却是撞到金圣年的龙头大椅上,被金圣年手快的抓了一把头髮,撞击的力道减轻了一些,否则她撞的那里是尖尖的稜角,全力撞上去一定会致死。 “妙妙” “妙妙” 金圣年抓着林妙言的头髮恨恨的道:“想死?我还没折磨够呢”,现在让她死了,俩个皇子没有了顾忌,岂不是要将黑风寨踏平,他们都会送命。 “你们俩个蠢货,白痴,头脑进水坏了吗?进来这里做什么?管我做什么?”林妙言破口大骂,她受辱大不了一死,反正她也没想着要活多久,而他们有美好的前程,还可以再拥有幸福,却白痴的来救她。 燕荣轩道:“妙妙,我们说过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抛弃,不放弃,我绝不丢下你”。 “荣轩,大傻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好,我这命不值钱,你就让我死去吧,不要管我,金圣年是在故意捉弄我们,你们的顺从都是徒劳……” “啊……”林妙言被金圣年一巴掌打到地上,嘴角迸出了血,花容月貌的脸鲜血横流。 “妙妙” 林妙言倒在燕俊驰不远的地上,急的想要过去,却被金圣年一脚揣了回去。 听到拳脚相加的声音,林妙言又道:“燕俊驰,你以为我稀罕那劳什子的太子妃,自作多情,白白来这里送死,蠢猪。”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燕俊驰在南疆皇宫里的事情,虽然有南疆王下令封锁,但对于金圣年这样的有心之人,知道了也不奇怪。 金圣年啧啧一声,阴阳怪气的道:“真是夫妻情深,一女侍二夫,古今先例呀,我倒是好奇你们是轮迴上呢,还是同时上”。 “呸,我真后悔废了你的时候,没割你舌头,”林妙言听着声音的方向,一口唾沫结实的吐在金圣年脸上。 金圣年愤怒的擦掉唾液,提到自己被废,努意勃发,一个狠毒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揪着林妙言的头髮提起来咬牙切齿的道:“臭女人,你让我这辈子做不成了男人,我让你守一辈子活寡。” 林妙言听到面前叮叮咚咚的搬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金圣年像提小鸡似的提着她的头髮,把她吊了起来。 金圣年哈哈一笑,脱了她的鞋袜,把她悬空的双脚放到俩块活动的木板上:“臭女人,听好了,你的脚下是俩块翘板,翘板下悬着斧头,斧头下是你男人的命根子,你一松脚他们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废人……哦,提醒你一下左边是燕俊驰,右边是燕荣轩……”。 林妙言只觉脚底俩块木板突然增加了重量,反应性的用力去踩,一脚下去脚底锥心刺骨的痛,原来这木板之上竟然是布满铁钉,她越用力铁钉就越深的扎进足底,而俩把斧头的重量又使她不得不用力。 无论燕荣轩还是燕俊驰,无论她爱谁,冲着他们敢冒险来救她,她也会忍痛保他们周全。 尽管痛入骨髓,全身冒冷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依旧没有哼出一声来。 “你还真是女人,俩个都想要”,金圣年抢过身边一人手中的钢鞭,抽在林妙言的腿上,顿时俩道血痕透过裤子印了出来,晕染一片血红。 林妙言双脚一阵颤抖,俩把斧头垂直而下,直逼下体,燕荣轩与燕俊驰惊得一身冷汗,林妙言反应及时急忙将俩块翘板踩平了,二人面对的险情被化解,可林妙言的足底已经鲜血淋漓,顺着翘板滴淌下来。 金圣年这一招阴损狠毒,若是抓到他,一定生吞活剥了。 “哈哈”金圣年怪笑,拍了拍燕俊驰的脸“风流的太子爷,刚才吓掉魂了吧,这一斧头下来你就变成和我一样不男不女的怪人了”。 “金圣年你这混蛋,丧心病狂”,燕俊驰苦于全身被绑,动盪不了。 “呵呵……”金圣年一声怪笑“我在帮你们做出抉择,你们俩在她心中谁重谁轻,她的脚底见分晓,哈哈。” 正文 155,落入敌手 金圣年发出变了形的笑声,他十四岁时欺负房中丫鬟,十五岁有二房妾室,平日在外欺男霸女,四处作孽,毁了多少人,多少家庭的幸福,可遇到林妙言先是被陷害成具有断袖的怪人,后又被废了最重要的东西,林妙言这一举为多少女子报了仇,但是金圣年被毁一生幸福,把林妙言恨入骨髓。 男人失去那宝贵的东西,不勉心里有些极端,看到这俩个肯为她豁出命的男人,心中极度不平衡,以至于做出这种偏激之事。 他们越痛苦,金圣年就越高兴。 忽然黑豹带着俩人进来,在金圣年耳边嘀咕了几句,金圣年眯眼看了一眼黑豹带来的那人,怎么看也不像商人,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开黑豹分明说这人就是长期为他们提供武器的商人贾政,与黑豹已经合作多年,断不会错。 再一仔细辨认,顿时吓了一跳,这俩人虽作过一番乔装,但用心一看,不是乔江与红叶还会是谁。 刚一认出来,燕俊驰与燕荣轩忽然一跃而起,一脚踢在悬在上方的斧头,顿时俩把斧头朝不同方向飞去,一把飞向飞鹰脚下,另一把直直砍在金圣年大腿。 飞鹰功夫比较高,反应也更灵活一些,斧头擦着他的膝盖而过,只划破了皮,而金圣年的小腿几乎要被砍断。 同时乔江足尖轻点,迅速掠至林妙言的方向,把她救了下来。 红叶舒了口气,按照事先与茂山,李河他们的约定,发出了信号。 原来聚贤庄的生意已经做到了牧野,黑风寨的黑豹认识乔江,利用这一点,与红叶先进来救人,得成后,发出信号,外面的四支人马便开始攻打黑风寨。 四支人马分别是牧家兄妹带领的牧家寨,茂山带来的洛城精英,还有穆蕊的南疆士兵,再次就是牧野的官兵。 第167页 外面已经开始攻寨门,拼杀起来,四支人马以茂山的精英最为厉害,以他们为首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很快就在练武场听得到冲锋厮杀的声音。 金圣年与黑豹慌了神,这边乔江已经抱着林妙言安稳落地。 “言妹”乔江拂开林妙言被血凝固在脸上的头髮,瘦小的身子抱在怀中,那样单薄冰凉,轻得如一片羽毛,心中五味陈杂,怜惜,可怜,不忍,内疚,还是心疼…… 她只比弈冰大了三岁,却要承受这些生命之重,父辈的恩怨与她何干…… 林妙言听到是乔江的声音,顿时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虽是异性的兄妹,却是真正的以诚相待,每次危难他都会挺身而出,露出了安慰的笑:“大哥,你又救我一次”。 乔江却被这一句话噎住了喉咙,他确实救她许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有目的的…… “妙妙” “妙妙” 缓过神来的燕俊驰与燕荣轩焦急的奔了过来,忽然间一道黑影旋风一般略过,待眼前清晰之时,只见乔江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林妙言被一黑衣老者所劫。 “父亲”金圣年喜出望外,连忙靠近老者。 “金震天” 所有人惊唿,金震天一而再的落马,手中实权所剩无几,近一年来虽然挂职在朝,但却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上朝,却不知跑来这里做什么? 金震天面色泛着不寻常的红,眉心间一团火焰若隐若现,双目电光隐现,透着浓重的杀机,目光停在金圣年一身的紫金龙袍上,忽然一巴掌甩了过去:“不成气的饭桶。” “父亲”金圣年捂着脸,腿痛得几乎要断掉,不明白父亲这里怎么了。 此时茂山等已经冲到了此地,金震天道一声“走”。 飞鹰与黑豹架起金圣年,尾随金震天而去。 燕荣轩追上去,眼前忽然轰隆一声响,烟雾漫天,看不清方向,好不容易找到的林妙言再一次陷入险境。 “你这蠢货,抓到了燕俊驰与燕荣轩若是速速了结何至于出这多岔子,茂山带着那些高手进来打扰了我的静修,差点走火入魔,性命不保”,金震天恨铁不成刚的看着儿子。 他祖上出声绿林,多年前被燕正德收在麾下,成为左膀右臂,并帮助燕正德夺得皇位。 燕正德登基之后,清除一大批太子的党羽,迫害皇后与太子之子,他的皇位之下血流成河,这一切血腥的事件当中金震天功劳最大,又自持武功高强,渐渐有些居功自傲,燕正德百般容忍,这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把柄在金震天手中,那就是当年太子与先皇并非龙笑天所杀,而是燕正德亲自下手杀害。 当时龙笑天血魔咒发作,乱杀无辜,先皇与太虽然重伤倒地,但却没有断气,是燕正德亲手给他们补了一剑才死掉,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金震天。 所以多年来金震天得皇上盛宠不断,实则是有把柄要挟,燕正德早已筹划着名除掉金震天这棵心头刺,终于将金震天的实力一层层削去,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金震天好武成痴,武功高强,要杀他绝非易事,而金震天也是意识到这一点,三个月来在家称病,实则躲到这里修炼祖传的烈焰神功。 恰巧碰上了林妙言,心想利用林妙言除了燕荣轩与燕俊驰,他再练成神功,返回朝廷,皇上少了他们二人,定然实力大减,而他的武功又无人能及,这燕家天下改成金姓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谁知道儿子为了心头痛快,想折辱他们三人,以泄心头之恨,没有果决的杀了二人,以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 金圣年垂下了头,正好看见靠在树上的林妙言,心中的火正没有地方发泄,提剑直刺林妙言心脏,都是这女人害的。 不料这一剑又未能如愿,被横空飞来的一把飞刀盪开,震得虎口发麻。 “愚蠢之至,此时情况变化,她若死了燕俊驰与燕荣轩没有了顾忌,你我还会有命在吗?”金震天怒视儿子,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呢?简直就是愚木脑子。 金圣年垂首站立恭敬的道:“是,孩儿领教。” 金震天道:“黑豹……你一向谨慎,今日怎么如此疏忽,让乔江进了寨?”若不是乔江先救下了林妙言与燕俊驰,燕荣轩,外面的人顾忌他们安危是不敢攻寨的。 黑豹跪下道:“属下与罗丰做了多年的生意,黑风寨的武器一直是他提供的,万万想不到会是与太子等人是一伙的。” “武器?”金震天寻思乔家什么生意都有涉及,却是还未听说过做武器生意,又问道:“你确定他不是冒牌的罗丰?” 黑豹很有把握的道:“属下与他多年的生意往来,并且对易容术很有研究,他没有经过乔装易容,确实是罗丰没错,否则也不敢直接带他进来。” “哦……”乔家生意遍布天下,涉及行业广泛,但武器这一行似乎太过敏感一些。 会打造武器的能人不少,但黑风寨的武器需求非一般数目,忠王府私底下养的军队,明里拥有的兵力,他们的武器大多从黑风寨经手运过去的,如此庞大的数目,居然一直都是乔江在提供,他的身份不得不让人寻味。 不过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先练成神功,此事日后慢慢查探。 “飞鹰,黑豹你们在洞外给我护法,年儿你看好这丫头,我的烈焰神功只差一步之遥,只要练成此功我们便可重反朝廷。” “是”三人恭敬的领命。 金震天说完走进山洞,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打开一个大盒子,里面光芒闪耀,色彩斑斓,竟然是三朵三色幽莲。 金震天在京城之外的窝点有不少,其中有些被皇上陆续剷除,他唯独极力保存黑风寨为的就是这三色幽莲。 正文 156,燕清欢 三色幽莲的产地南蛮洪荒虽是南疆领土,但却与牧野接壤,他高深莫测的功夫得益于长年服食三色幽莲,不仅强身健体,而且助长内力,但三色幽莲力道劲勐,每年只能吃一朵,不过为了尽快搬回劣势,他今次涉险大力服用三色幽莲,只求内力爆增,练成神功。 金震天取一朵三色幽莲服下,开始运功调息,平衡三色幽莲带来的药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洞里静得只听得到各种虫鸣,不到一刻钟,金震天的身子有了微微的颤抖。 山洞里忽然闪过一道寒光,一把飞刀直直射向金震天。 “哇……”飞刀正好插进了金震天心脏的位置,他喷出一口鲜血,望向飞刀来处。 只见飞鹰缓缓进来,看见金震天被暗算一点也不奇怪,金震天正在练功关键时刻突受袭击,受了内伤,害怕对方再次袭击,急忙道:“飞鹰,有人暗算我,快带我转移这个地方。” 飞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去,不是去扶他,而是在他胸膛又补了一掌。 “飞鹰……你”金震天倒在地上惊愕的看着飞鹰。 第168页 而此时山洞外又有了脚步声,一个被夕阳拉长了的影子射了进来,抬眼望去,刺目的阳光下,乔江高大魁梧的身躯渐渐清晰。 金震天幡然醒悟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飞鹰是金震天在街边收留的一个小乞丐,当时只有八岁,看他相貌清奇,是块练武的料,便带进忠王府,他的忠心从未怀疑过。 飞鹰眼神凌厉,咬牙切齿的道:“金老贼,我潜伏你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为父母报仇。” “报仇?” “不错,当年你谋杀太子及先皇,他们的追随者当中就有我父亲,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金震天面露惶恐之色,乔江可以不动声色的出现在这里,便可确定他就是飞鹰所效力的主子,一直以来从未怀疑过的飞鹰竟然是有人刻意安排在他身边的暗桩,如此说来在外面的黑豹与金圣年想必是凶多吉少。 “年儿……” 飞鹰的配剑指在了金震天脖子,顿时不能动盪。 乔江冷笑一声,:“对不住,言妹被我接走,你的儿子与黑豹被我解决了。” “啊,年儿……”金震天大嚎,忽然看见乔江的脖子上有一道刀疤,牧野处于燕国最南端,四月天已经有些热了,乔江穿的衣服领口比较低,都是为了凉快一些,但却是把这道刀疤露了出来,让金震天看得分明。 暮然间,回忆里蹦出一个画面,那是在燕正德登基之后,立即剷除异己,为了斩草除根他把孝仁皇后与太子的独子燕清欢,逼上绝路,而奉命追杀皇后祖孙的人就是金震天。 金震天清楚记得他的剑划破了燕清欢的脖子,刺穿了孝仁皇后的心脏,祖孙二人抱着滚下了山涯,他派人去山涯下亲自把祖孙二人的尸体送到燕正德眼前,那是万万错不了。 “你是燕清欢?”金震天猜测的问道,虽然当年他亲手了结燕清欢与孝仁皇后,可种种迹象表明乔江非一般人,他的身后有着庞大的势力,这已经足以表明他的野心。 乔江手握配剑,流露出喜爱:“人人都道我是使鞭子的,可我的剑法却是比鞭子更为精湛,因为我就是燕清欢。” 青云门是剑派,等同于朝廷开的江湖门派,多年来精英倍出,不少皇家子嗣都去学艺,而乔家的武艺是祖传的鞭法,这番话正是表明当年的燕清欢没有死,以乔江的身份活了下来。 话刚说完,乔江的剑已经刺进金震天的胸膛,不料这一剑下去,有如刺到一块石头,惊愕之时,金震天忽然大吼一声,身子一鼓,乔江被弹出山洞,而先前插在金震天心脏的匕首也被震了出来。 金震天飞身出了山洞,突然变了一幅狰狞的面孔,得意的大笑:“你以为这些铁器能伤得到我,那我多年的功夫岂不是百练了。” 乔江以为金震天即将死去,逃不出自己掌心,已经摊出了底牌,若是杀不了他,提早暴露身份,他们的大计就会面临失败,有多少人的努力将会毁之一旦,抱定了一定要杀死金震天的想法,即使同归于尽也再所不辞。 长剑一挥,与飞鹰同时刺向金震天心脏,怎知金震天的身子如铜墙铁壁,竟是刀剑不入,反而感觉到一股反噬的力量通过剑身传了过来,二人被这股力道一震,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到地上。 顿觉身体里有一道火,要把他烧死,痛苦异常,看来,一般的兵器伤不了他,心想莫非他们这么多人的努力就要败在自己手中。 绝望之时暮地里一白,一红俩道光茫如刀一样朝金震天砍去。 这一次金震天有了反应,后退了几步,脸现惊异之色,只见一青一白俩个身影同时略至身前,俩把宝剑直奔要害。 金震天双手一挥,二人被一股力道震开,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燕荣轩与燕俊驰用的是在星辰宫得到的烈火剑与迴风剑,都是天下难得的神兵利器,也是难以至他于死地。 金震天狂笑,眉心的火焰比刚才烧的更旺,连眸子里似乎也有烈焰在燃烧,似是地狱里冒出来的魔鬼:“我练成了烈焰神功,就是再来十个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们统统给我受死吧,哈哈哈……天下是我的。” 燕荣轩看他这副癫狂的样子,下意识的联想到燕俊驰血魔咒发作,喃喃自语“莫非他也中血魔咒”。 燕俊驰的心中却是豁然亮堂起来,一直以来他在调查到底是谁给他中下血魔咒,在荷香园时他了解到血魔咒出自星辰宫,多年前龙笑天中招,被了缘倾尽全力逼出体内,几乎让了缘送了性命,之后血魔咒被封印在一道圣符内,压在星辰宫的神坛之下,五年前皇上亲手给他带上了一道平安符,这道平安符就是封印了血魔咒的圣符。 起初他以为皇上是被利用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对自己所喜爱的太子下此狠手,可是三年前那场与楚南天的击鞠比赛之后,他掉进了皇上设的陷井时才开始真正怀疑皇上,当他百思不解的把推测告诉皇后,皇后却告诉他一个惊天的秘密……他不是皇上亲生,他的父亲是星辰宫的玉真。 虽然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不会因为他不承认就不存在,所有迹象表明皇上已经知道真相所以要一步步削减他的权利,辅佐锋弟上来。 所有的疑问被解开,于是为了保命他开始在明里暗里与皇上周旋,只是他不明白皇上哪里得到的血魔咒。 玉真告诉他星辰宫有种功夫叫烈焰神功,必须要拿得起烈火剑的人才能练,若是练成可真正无敌,他们的始宫主就是用这种神功打败了燕国始皇帝燕星野。但若是拿不动烈火剑一旦练这功夫就会走火入魔,癫狂至死。 十年前烈焰神功与血魔咒失窃,此时金震天所谓的烈焰神功正是玉真所说的烈焰神功,原来是金震天盗走了烈焰神功和血魔咒,皇上的血魔咒是金震天给的。 正寻思间金震天双掌齐挥,朝他靠近的士兵瞬间倒了一面。 “荣轩……”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燕荣轩焦急的寻找声音出处,林妙言在谢梦宣与燕文静的陪同下,来到他身边。 “妙妙,你怎么回来了?”适才他与燕俊驰等人正四处寻找他们,却见刘铁狮与红叶已经救出了妙妙。 林妙言担心乔江一人对付不了金震天,让燕荣轩与燕俊驰也去帮忙,许久不见回来,却隐隐听到惨叫声一片,又折了回来。 她伸手摸燕荣轩的脸,身子,关切的问:“有没有受伤,怎么听得有好多人的惨叫。” “妙妙,我没事,这里很危险,金震天刀剑不入,发了狂就是来多少人也是枉然,我陪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正文 157,脱离险境 燕荣轩说着抱起林妙言,正要离开,听到乔江道:“礼亲王,金震天神功初成,正是杀他的好时机,若今日放过了,他日羽翼渐丰,为祸人间,杀他更是难上加难,不如先让言妹离开,我们伺机找到他的弱点命门,将之除去,免除后顾之忧。” 第169页 燕荣轩停顿了一会乔江说的不无道理,望向燕俊驰,只见他道:“锋弟,乔庄主说的对,金震天肯定有命门。” 即使现在脱险,金震天日后也不会放过他们,金震天绝不能留,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尤其乔江最显着急,他的底牌金震天已经知晓,若让他活下去,他们就满盘皆输。 “用三绝阵”,林妙言脑中灵光一闪,星辰宫里的墓地里,始宫主夫人的腊像就是靠三把宝剑组成了三绝阵保护了百余年,正好此时三把宝剑的主人都到齐了,可以一试。 “妙妙,可是你眼睛……况且我们知不如何摆出三绝阵”燕俊驰担心的询问,虽然可以听声辩位,但始终是存在诸多不便,再加上林妙言被金圣年折磨之后,身体状况堪忧。 林妙言被救后,已经做了简单的梳洗整理,脸是洗的干净,可身上的血迹令人担忧,不过她却是很自信的笑道:“这三年我在荷香园学了不少本事呢,只要你们二人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我只是受些皮肉伤,无碍。” 林妙言不等他们回答就地盘腿坐下手握寒冰剑,得这把宝剑已经三年有余,运用它自身的力量已经是得心应手。 “乔大哥,你们想办法拖住金震天,待三绝阵一启动,立即离开,以免被阵法误伤。” 乔江待着红叶与刘铁狮立即照做,林妙言又道:“荣轩,俊驰,你们与我成三角之势把金震天围在中心,做到人剑合一,心里想着要除掉的目标,不要分神。” 此时包围金震天的人已经横七竖八,躺倒一地,只剩乔江,梓潼,还有谢梦宣等几个功夫好一些的人在周旋。 但是不到片刻时间已经渐感不支。 忽然间三股红白蓝的光芒从三把宝剑射出,在金震天头顶混合。 乔江大喊一声“快走”。 事先有了约定,知道是三绝阵开始启动,都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金震天。 三色光芒汇聚金震天头顶,变成一张三色相交的光网将金震天笼罩,金震天顿时被困在里面,脸现痛苦之色。 见到三绝阵有点效果,乔江的一颗心稍微放松,若是留下金震天这个活口,后果不堪设想。 刚松一口气,却见金震天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三色光网倏然碎裂,燕荣轩,燕俊驰以及林妙言被这股力震的五脏欲裂,口吐鲜血。 同时金震天凶神恶煞般扑向林妙言,她看不见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始终处于被动,尚不知危险临近,她因三绝阵被破受了重伤, 生死关头,谢梦宣与乔江同时扑救,但终究是乔江离的近,先一步挡在林妙言身前,结实的受了金震天一掌。 乔江扑过去救林妙言时,根本就没有多加考虑,没有想到会送命,只是反应性的动作,但受了这一掌,觉得五脏具裂,一股腥甜逆流而上,冲出喉头,在胸前晕染一片血红。 “大哥,金震天的命门是眉心那簇火焰”,燕荣轩顾不得乔江与林妙言,见到金震天扑向燕俊驰,连忙提醒,“大哥”是他年幼时对燕俊驰的称唿,危急之下一句大哥脱口而出。 燕俊驰得燕荣轩提醒,瞅准时机一剑正中金震天眉心,不料这一剑下去有如刺进泥潭拔不出,进不去,金震天眉心的火焰更加鲜艷,似乎烈火剑的能量可以助长金震天的力量。 燕俊驰心中暗道糟糕,玉真说能拿起烈火剑的人才能练烈焰神功,如此说来烈火剑能助长烈焰神功的力量。 “妙妙,用寒冰剑”,燕俊驰忽然想起水火相剋的规律,连忙提醒。 林妙言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一直在听声音,仔细辨认金震天的位置,却始终是因为太杂乱而不敢出剑:“不行,我不知道他在那个位置。” “嘭”燕俊驰被金震天一掌击飞,烈火剑也跟着拔出了金震天的眉心。 金震天觉出了烈火剑带给他的力量,再一次扑过来,不过此次却是扑向烈火剑,不料手一触到剑,立即被一股力道弹了回来。 这边的林妙言正在焦急之时,忽然一只大手包住她的右手,触到这只手时,眼前忽然一片光明,燕荣轩在身侧道:“妙妙,刺他眉心的火焰”。 林妙言立即汇集寒冰剑能量,趁着金震天的注意力还在烈火剑上的时候,飞身而起直直刺进金震天的眉心。 金震天的身子顿时江硬,脸现惊恐之色,眉心那团火焰逐渐扩散消失,身子重重倒在地上,“唿啦”着起了火,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化作一堆白骨。 林妙言此时才发现自己与燕荣轩俩手相握,刚才一气呵成的刺杀动作是与他一起完成的,好像是一个人一般,正想问个究竟时,突然眼前又一片漆黑。 “咦,我怎么又看不见了”。 “妙妙,刚才是因为我与你种了同心结,心灵相通,所以只是一瞬间的復明,不过我一定会设法让你永久復明。” “可种同心结会内伤,我怎么没有感觉因此而内伤呢”,上一次就是了缘帮她与燕俊驰种了同心结才使宝玉合二为一,救活了燕荣轩,他们因此而受严重的内伤,这些林妙言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燕荣轩习惯性的捏她的脸蛋:“小媳妇儿,你我夫妻相亲相爱,本就同心,自然不会内伤,不过我们的手却是要等三天后才能分开。” “额……”林妙言一甩手,果真如他所说俩只手像是粘了胶,就是分不开,林妙言又气又好笑“是你在故弄玄虚吧?”上一次怎么没有这样奇怪的事情。 “小媳妇儿别想着离开我”,燕荣轩就势占便宜轻轻一拉,她便倒在他怀里。 她被燕俊驰掳走,而后逃脱却没去找他,只是托人把花送给乔江,足以说明她打着离开他的主意,坏坏一笑,这一次绝不松手。 至于她为什么想要离开他,他当然知道是因为那件事情,但是他真的不在乎,并且一定要为她报这个仇。 “言妹,你看我找到三色幽莲了,你的眼睛可以復明了”,乔江从洞中拿出一只大盒子来,里面是金震天吃剩的俩朵三色幽莲。 燕荣轩的目光落在那个山洞,那个山洞很隐蔽,显然乔江事先就知道里面有三色幽莲,目光落回乔江,妙妙被金震天劫持,他们四处寻找未果,而乔江却这样快速准确的找到妙妙,并且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救妙妙,这其中总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什么头绪。 而此时的乔江满心欢喜把花捧到林妙言手中,同时心里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林妙言笑着接过盒子,不急于看花却先问道:“大哥,你的伤要不要紧”,听得出来乔江的脚步沉重,受伤不清,乔江又救她一命。 “不碍事,将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越来越瘦,礼亲王看了多心痛啊”,乔江拍拍身上的尘土,潇洒一笑,却不自然的流露出怜惜之色…… 林妙言露出天真的笑:“哎呦,大哥真是我的救命星,小妹这一生还都还不清了。” 第170页 乔江心中一抽,是我这一生还不清你,自从遇到言妹,心中一直纠结,这般痛苦的纠结何时能休,但愿功成名就那一天,还有机会补偿。 谢梦宣欣喜的过来抱着林妙言痛哭:“妙妙啊,我的孩子,你受哭了。” 燕文静一愣,师姐怎么如此激动,自从死了女儿她就很少言语,举止稳重,但一想妙妙遭此机遇,与她当年被燕正德囚禁水月山庄同感,故而勾起旧事,对妙妙也就更加亲近,只得过来柔声安慰:“师姐,虽然妙妙受了些伤,好在也是平安无事,我们先回去吧。” 正文 158,復明 经过这一番劝说,谢梦宣好歹放开了林妙言,也不知是燕荣故意还是同心结会使二人的手分不开,总之燕荣一直不放手,林妙言知好与他一起上了马。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大哥,听我师父说我托牧家寨送去的三色幽莲被调了包,正好这里还有俩朵,回头你带回去给弈冰治眼睛”。 想到可以復明,林妙言心中也无限欢喜。 而跟着而来的牧羽连忙跪到地上道:“亲王殿下,我们派去送三色幽莲的兄弟在攻打黑风寨时阵亡,三色幽莲被调包之事牧羽甘愿领罪。” 燕荣第一反应的看了看乔江,只见他已经上了马,神情举止保持了平时的成熟稳重,目光回到跪在地上的牧羽:“好在又得俩朵三色幽莲,王妃復明指日可待,本王就不追究了”。 黑风寨被攻破,太子下令交由牧羽兄妹管理,但不得打家劫舍,有要以正当手段谋生,牧野总兵之职由李河接任,州丞之职暂由李河代理,待太子回朝再委派合适人选当任。 太子手刃箫何,宋自成,收復了黑风寨,结束牧野长年的匪祸,还了百姓清平世道,百姓对太子歌攻颂德,爱戴有佳。 燕俊驰对此牧野之战十分满意,京城早晚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回去以后得派个忠心于他的合适人选来打理牧野,这便是今后的退路。 由于诛杀金震天有不少人都受了伤,所以暂时在牧野总兵府休整,只有乔江出来久了心繫女儿復明之事,只休息了一日便带了一朵三色幽莲与红叶,刘铁狮先回聚贤庄。 穆蕊也带兵回了南疆。 总兵府的花园里,开满雪白和紫色的花,各种珍奇的动物徜徉其间,假山层叠,溪流穿梭其中,堪比人间仙境,光这花园的建造一定耗费巨资,可见箫何在牧野榨取多少民脂民膏,而在他之上的金震天,捞取了多少国家财物,更是不可估量。 如今金震天已死,忠王党已面临土崩瓦解,忠王府里的财物及无主的兵权便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剷除金震天更是大功一件,可这功劳应该是燕俊驰与燕荣的共同努力,如果一方先回到京城先抢了这些,那么另一方在今后的竞争中便处于劣势。 燕俊驰意识到了这一点,打算抢先占得先机,但心中总是放不下那个人。 如果不曾拥有,或许更能放得下,可他已经拥有过她,即使是那样不耻的手段,但事情发生了就做不到像没发生过一样,心想没有那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妻子失贞,异想天开着锋弟会因此而抛弃妙妙。 想着想着,目光捕捉到了俩个身影。 燕荣一身青衣,扶着林妙言游走在花丛中,不时的给她讲解所看到的景色,夕阳下无限恩爱,让这美景分外美丽。 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而去。 林妙言眼睛裹着厚厚的白布,在燕荣的搀扶下坐到花间的藤椅上,对这片美景无限嚮往。 燕荣蹲下身去打开她缠在脚上的白布,白嫩的足底,蜂窝一样密布的钉眼,有些红肿出血,埋怨道:“我要背你,你偏要自己走,你看脚底又出血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好呢?” 在花丛后的燕俊驰,透过缝隙可见林妙言足底的惨状,这是为了保护他与锋弟才受的伤,顿时,心底一股暖意流过,当时她完全可以只保护他们其中一人,这样不至于俩只脚都伤成这样,可她忍受痛苦也保护了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自己并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他仍然是有希望的。 燕荣还在细心的为她处理伤口,却听到林妙言幽幽的道:“荣,你休了我吧。” 燕荣勐然抬头,难以理解的望着林妙言,由于白布的包裹,她的面部只看得见微微勾起的红唇,似在笑着,但却不可避免的透着无力。 “荣,我们和离吧”,林妙言再一次提出来。 花丛后的燕俊驰却是心脏狂跳起来,锋弟休了妙妙吧,那样的事情对于比较规矩的锋弟来说应该是一个心结,而他却不在乎她的过去。 “妙妙,你在说什么?”燕荣知道她的心中所想,重逢后他从不提起那件事情,下令所有人不得宣扬,就是怕她增加心里的负担,而他真的不在乎。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如果那天带妙妙一起去皇宫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日妙妙如何拼命挣扎,如何想要自保,一切他都看得分明,都是燕俊驰为满足自己,强迫妙妙曲从。 虽然燕俊驰被下了勐烈的药,也有些身不由己的理由,但如果他不对妙妙存有幻想,皇宫里丫鬟到处都是,随便抓一个来就能解决问题,根源还是在他,这个仇一定要报,还有幕后那只黑手一定要将之揪出来,碎尸万断。 “荣,我……”林妙言有些哽咽,曾经纯洁的爱情一旦被蒙上一层灰,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妙妙”燕荣把她揽进怀里心疼的道:“是不是听见谁在闲言碎语了,我割了她的舌头”,虽然已经各方下令不准把那件事情传出去,但当日南疆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很多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难免会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或者是故意恶意中伤以达到某种目的的人存在。 “一切是我自己的意思与别人无关”。 燕荣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胸口:“你听听我的心,它在因你这句话而疼,妙妙,我真的不介意,反而觉得自己无能,连心爱的女人都没保护好,你怪我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提分手。”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妙妙,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就当它没发生过,我们会回到从前的日子,就像我们在梦圆山庄刚成亲时一样,亲密无间,无限恩爱。” “真的可以回到从前……”林妙言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无限嚮往。 燕荣抬起她的脸,额头上被金圣年用刀划过的印子还在,眼睛上厚厚的白布看着让人心痛“一定可以的”。 多少次她流露出这样的意向,他总是这样坚硬的态度,也许她真的多虑了,爱情经受住了这样巨大的考验,她该高兴,庆幸遇到这一生的良人,这一世无怨无悔,就是为他去死又何妨,勾唇一笑:“荣,这一生除非你负我,我才会放手。” 他满意的一笑,低下头吻上她的唇,轻轻柔柔,像爱护最珍贵的宝贝,这一生为你而来,怎会负你,我会一直陪你走到路的尽头。 第171页 花丛后的燕俊驰,所有希望破灭,在他而言,那一夜的激情是珍贵的记忆,而在她而言可以当做丛未发生,甚至是耻辱的过去。 目送着燕荣背着林妙言离去的背影,心头那滴泪一点点盪开,啃噬着心,心不再完整,中间一片空。 第二日,燕俊驰带着他的人赶往了京城,上一次与锋弟的对决他想俩全齐美,结果错失了妙妙,这一次他知道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爱人已离去,他唯有握紧手中权势才能保命,只有先发制人杀死皇上及早登基,让他不是皇族血脉的秘密永久埋葬。 以前争斗是想君临天下,傲视万物,现在争斗是为了保命,只要皇上还活着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他是皇上的耻辱。 缠在眼睛上的白布一点点被揭开,厚种的感觉渐渐变轻。 她在荷香园躲了三年,荣的样子时刻浮现她脑海,待到重逢之时她失明了,又发生了那件事情,她想过结束生命,想过再次离开,终究不舍魂萦梦牵的人儿。 眼前一片光明,林妙言用手挡住了耀眼的光亮,慢慢适应光亮后,眼前的影响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燕荣润如春风的和煦笑容,温润如玉般的清澈眼眸,一如三年前记忆中的那个男子。 正文 159,飞鹰的投靠 看到他的笑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眼圈湿润了。 “妙妙”,燕文静的手在林妙言眼前晃了晃。 “师父,我的眼睛好了,能看见了”,林妙言眨了眨眼睛,浓密的长睫轻轻煽动,清亮的眼底闪烁着喜悦。 “太好了,妙妙,这下我与你师父可以安心的回青云门了”,谢梦宣微微一笑,燕荣轩对待妙妙的态度无可挑剔,虽然有过不愉快的往事,但连日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亲力亲为的照顾,可以看得出来,燕荣轩不仅没有嫌弃妙妙,反而更加珍惜妙妙,做为母亲她应该感到兴慰。 “咦,师父,师叔,你们要回青云门?” “是呀,出来久了,掌门师兄记挂文静师妹,来书信催促了,再说你们小俩口情意绵绵我们总不能跟去煞风景吧,你说是不是文静师妹?”谢梦宣说到掌门师兄时,故意朝着燕文静投去暧昧不明的目光。 燕文静极不自然的瞪一眼谢梦宣:“掌门师兄定然是头痛你邀月堂的女弟子无人管理,催你回去呢。” “呵呵”林妙言闷笑,她在青云门住过,掌门师叔对师父的心意,瞎子都能看出来,趁热打铁道:“师父,掌门师叔虽然刻板一些,不过人很好哦,我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嘻嘻。” “臭丫头,没大没小”,燕文静在林妙言肩上拍了一下,这丫头居然辈分颠倒的‘同意婚事’,看来这小妮子的心病好了,又会说笑了,所幸妙妙遇到荣轩这样宽容的男人。 “哎呦,痛,师父你真狠”。 燕荣轩默默看着她们三人说笑,待差不多了便插上话:“妙妙,我想明日就起程回京,姑姑,谢师叔你们准备一下。” “可是,妙妙的脚还不宜走动,恐影响恢復”,燕文静不无担忧。 “需走路时我可以背着妙妙,一路之上骑马,应该没有问题”,燕荣轩目光投向林妙言无声询问。 燕云天来信告知京城局势突变,皇上与皇后不知所踪,太子兼国,现在的燕国已然是燕俊驰的天下。 虽然他无意去争夺什么,但出来久了也是要回去的,况且这牧野此时都是燕俊驰的人,并不见得是安全的。 林妙言浅浅一笑:“这点伤不碍事,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第二日各人便整装出发,燕荣轩抱着林妙言出了总兵府,门外已经备好了马就等着出发。 林妙言的脚不宜走动,为防止突发意外,燕荣轩决定让林妙言与他同乘一骑。 下了一夜的雨,虽然今早已经放晴,但是地上还是湿的,门口一黑夜男子笔直站立,见到有人出来,面无表情的脸浮上一丝喜悦,眼光渴求的追随着燕荣轩,却没有说话。 “咦,这不是金震天身边的飞鹰吗?”林妙言看向飞鹰,大概是淋了雨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的,湿头髮一缕缕的贴在额头,脖间,显得有些狼狈。 飞鹰朝着林妙言期望的一笑跪倒在地:“飞鹰求礼亲王妃收留。” 林妙言在燕荣轩的帮助下已经上了马,低头望着还未上马的燕荣轩,无声询问。 “妙妙,我喜欢清净,我们府上的奴才已经够用,他一身武艺,无论走到那里都饿不着,你就别再滥发善心了”,燕荣轩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潇洒的上了马,准备出发。 燕文静望着飞鹰嘆口气,又转向林妙言:“真够倔的,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了,每次出来都看见他在门口站着,也不知有没有吃喝,昨夜里还下了大雨……”。 “你为什么偏要想跟着我们呢?”林妙言俯首问道,凭着飞鹰这身武艺去投奔燕俊驰,肯定会受到重用,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荣轩。 飞鹰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道:“飞鹰一家全毁于金震天,报仇是这一生的目标,如今大仇得报,飞鹰孤身一人没有去处,望礼亲王与王妃收留,飞鹰定然誓死效忠。” “荣轩”林妙言看向燕荣轩道“杀金震天,飞鹰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做的记号你们也不会这样快找到我,不如收了他吧,看他眉目青紫,脸色腊黄,定是这几天不吃不喝,此时又无家可归,怪可怜的。” 飞鹰平时不多言语,在表明了心意后,渴求的注视燕荣轩。 “荣轩”,林妙言拉了拉燕荣轩握着僵绳的手“就让他跟着我吧,他的武功比冰玉和依然要高,这样你也更放心一些。” 燕荣轩看了看飞鹰,挑眉道:“你想用他?” “恩”,某种角度看是飞鹰救了自己,况且他的武功这样高,留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我可以答应你留下她,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燕荣轩眼底闪过一丝笑。 “什么条件?”林妙言接着她的话问“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过分的,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现在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吧,先记下来……李河,去牵一匹马给飞鹰”。 飞鹰立即道谢,磕头。 林妙言侧过头一脸天真的想要向燕荣轩致谢,却见燕荣轩不怀好意的笑脸,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把嘴唇贴在她耳根悄声道:“条件就是以身相许。” 虽然声音小到只有她能听见,林妙言的耳根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在别人的视线所不能及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以示不满。 “再掐一次试试,晚上收拾你”,燕荣轩毫不客气的回敬。 “人面兽心”林妙言骂了一句,却也不再多说,他们间的距离还是这样近,打情骂俏,亲密无间,那件事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后的日子林妙言竟无比的期待。 第172页 一路奔波,四日后回到了京城,燕文静与谢梦宣在半路就与他们分开回了青云门。 京城繁华如夕,礼亲王府门口延喜早已翘首以待,欢喜的把主子迎进了门,吩咐厨房做了他们喜欢的菜餚,准备了沐浴的热水。 吃过了晚膳,与荣轩在藏书楼翻看了一会书,又给小宝吩咐了些事情,然后让她去舒服的泡了一个梅花浴,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林妙言的伤已经全愈,脚也可以自己行走,连日来因为有外伤不能沐浴,又出了不少的虚汗,早就想舒服的沐浴一下了。 泡完了澡全身已经是沁满了香,坐到菱花镜前竟然发现这里不仅有胭脂水粉,还有饰品,想不到荣轩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她将头髮随意的挽了起来,插了两朵红梅,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来到卧房,只见荣轩在摆弄着一只古琴,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她玩心大起,悄声过去蒙住他双眼:“猜我是谁?”。 他轻笑,拉她的手使她坐到腿上,紧紧抱着她:“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说会是谁?” 林妙言这才注意到房中的丫鬟奴僕都被遣走,就连外面也不见值守的人,意识到他的企图后,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哑然失笑的一瞬间他的唇已经来到她唇边,脑中突然划过那一夜的种种,那种全身的痛和心里的痛,迅速蔓延全身,仿佛又要再一次发生,心中一抽避开他的唇,双手按在他的胸膛,却不知说什么好。 他的笑容僵在当地,他们成亲已经有些日子,肌肤之亲也不是一次俩次,每次他向她索求,虽然有时候她会任性的刁难和戏弄,但总会让他如愿以偿,而这一次不仅是拒绝这样简单,她的眸子里透出一种讯息……恐惧。 “我,我累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林妙言有些内疚的靠进他怀里,拉着他上了床,钻进他怀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当他靠近时,像是自然反应一样牴触。 燕荣轩搂紧了怀中的人,眸中慢慢升腾起仇恨,原本幸福恩爱的夫妻,生生被那个人破坏。 正文 160,路遇疯狗 第二日一早醒来,燕荣轩发现怀中空空如也,睁眼一看林妙言已经在他之前起来,此时正坐在镜子前梳头。 镜中看见了燕荣轩后,林妙言转身笑道:“不多睡一会吗?” 燕荣轩双手扶着她的肩,把一只紫玉钗插在她的髮髻间,望着镜中消瘦的面容,心痛的道:“你瘦了,今后得给你补回来,要不然李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说起李夫人,林妙言觉得与她不似与师父那般亲,毕竟不是在她身边长大,不过她眼睛好了,也是应该去李府走一趟,报个平安的。 刚想对他说明来意,卧房的门唿啦一下子被打开,二人同时望向门口的一男一女。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燕云天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很顺手的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了肚。 楚明玉则出人意料的迈着稳健的步子过来毫不客气的把燕荣轩挤到一边,挽着林妙言的胳膊笑道:“二嫂眼睛好了,真是太好啦。” 燕荣轩脸一黑,沉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是我的卧房吗?”幸亏没做什么,但是也破坏了气氛。 “我和明玉关心你们,过来看望,二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燕云天嘻嘻笑着,眼光却闪烁不定,那笑不怀好意。 “说吧,是不是你们俩惹了什么乱子了?”燕荣轩拂衣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与燕云天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王爷,范大人,陆大人求见”,郑棋在门外通报。 “是你带他们来的?”燕荣轩挑眉问燕云天,目光有些森冷。 燕荣轩虽然握着燕国一部分兵权,但也不过问朝中之事,虽然太子是燕俊驰,但皇上一直都是模稜两可的态度,没有表明皇位一定会传给太子,所以皇位之争一直存在。 之前是金震天力图扶年幼的九皇子燕云翔上位,公然与太子作对,而众皇子中四皇子燕云憬一直站在太子一方,三年前燕荣轩一战成名,又有一燕云天的追随,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大臣已经偏向于燕荣轩,但燕荣轩却表示对皇位不感兴趣,皇位之争一直在金震天与太子之间激烈的持续了多年,如今金震天已死,能有实力与太子一争的皇子只有燕荣轩。 但十天前皇帝一病不起,发布了一道圣旨,让太子监国,所以天祁政权和主裁全部落入了燕俊驰之手,燕俊驰此时已经等同于皇帝。而皇帝的突然病重不起,引起了拥护燕荣轩的大臣们生疑和不满,所以就有大臣上门。 在这之前,燕荣轩的府邸从没有朝中大臣登门的事情。 “这些老傢伙我已经帮你应付了这么多天,二哥不谢反到埋怨”,燕云天一脸不服气,事实上那几个大臣确实是他带着进来的。 礼亲王府拒绝大臣拜访,没有燕云天的带领,他们一定会被拒之门外。 燕荣轩白了燕云天一眼,望向林妙言:“妙妙,我去应付一下,随后就回来陪你去李府。” 林妙言微笑着点头,燕荣轩走到了门口瞪着楚明玉没好气的警告道:“还有你,老实点”,楚明玉那性子三天俩头就要闹出些事来,而燕云天总是不问缘由的包容,替她收拾烂摊子,他可不想让妙妙沾上麻烦。 楚明玉撅嘴不服气,好像这世上谁也比不过林妙言,难道我有这样差劲,好歹也是楚国公主,嫁的是楚国成亲王,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二哥放心,有我看着她不敢惹祸”,燕云天自信满满的翘起了腿,在看到燕荣轩满脸鄙夷之后,眼珠瞪着楚明玉警告“你最好安分一些,若是伤到我的孩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孩儿?林妙言反应性的望向楚明玉的小腹,楚明玉脸颊升起一抹晕红,低声骂道:“怀个孕生怕别人不知道”。 怪不得楚明玉今日的举止一改平日的大大咧咧,变稳重了些,原来是怀孕了。 燕荣轩眼神黯淡了几分,默默出了卧房。 燕荣轩一走,燕云天与楚明玉立即放松了下来。 “二嫂”,楚明玉看着桌上一蹀绿豆糕,颜色翠绿,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拿了一块吃在嘴里,含混不清的道:“自从怀孕我就被他关在府里,不能练武,不能跑步,那些补品吃的让我噁心,闷死了,你陪我去集市走走可好”,楚明玉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可不能白白辜负了这个机会。 燕云天脸一沉“外面人来人往,碰了撞了跌倒了,后果你担吗?” 话音一落,楚明玉一口糕点才入口,胃里就翻腾起来,背过身去干呕。 燕云天急忙过来帮她扶背,皱眉道:“又呕了?二哥精通医术,一会他回来让他看看可有什么缓解的办法。” “女人怀孕是很辛苦的”,林妙言递过一杯水“过一断日子就不会这样了,成亲王若是还把她关在府里,闷闷不乐,对腹中胎儿也不好,可以适当的出去透透气,心情舒畅了,对胎儿有益无害。” 第173页 楚明玉咽下一口水,擦了擦嘴角“还是二嫂了解我,云天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若是不放心的话你跟着我们。” 连日来楚明玉因为害喜,没少受罪,这使燕云天既心痛又愁眉不展,别的事情他可以替妻子挡着,可这怀孕的事他纵使有心也帮不上忙,看楚明玉难得的开心,不忍拒绝,便答应了。 楚明玉见燕云天答应了,原形毕露的欢唿起来,挽着林妙言的胳膊就往外走。 燕云天在门口看见了林妙言的新侍卫飞鹰时,吃惊一下“他怎么在你这里。” “她是我的侍卫,当然跟着我”,林妙言知道他的所想,飞鹰一直在给金震天做事,帮着金圣年做了不少的坏事,不免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边走边解释一番,燕云天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心想二哥一向谨慎,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妥,也就不再追问,只管看好楚明玉。 楚明玉像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路唧唧喳喳,不过却是比以前收敛了许多。 转悠了快一个时辰,俩个女人已经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飞鹰充当了苦力,手中提的东西都快要把他埋了,都是楚明玉买的东西,有给小孩的玩具,布料,吃的,还有些用的,看着飞鹰提着的大包小包,燕云天身为男人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谁叫他以前是金震天的人呢。 “你这狐狸精,盪货”,金圣莲忽然从人群中沖了出来,一巴掌甩向林妙言。 林妙言害怕牵连到身边的楚明玉,稳稳的站在地上,结实的受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巴掌,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疼,肿起了半边来。 飞鹰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架住金圣莲再次甩过来的手,用力一推,金圣莲跌倒在地上,在看清了是飞鹰的时候,更是怒不可询,在燕荣轩先一步回京城时她就听说了爹与哥哥的死是因为飞鹰的背叛,正在愁着找他报仇,却想不到做了林妙言的走狗。 “你还真是盪货”金圣莲眼望飞鹰道:“连奴才你也不嫌弃,盪货当得是名副其实。” 林妙言拂了拂被打得有些乱的头髮,并不打算说什么。 “喂,你在骂谁?”楚明玉却是耐不住性子了。 “勾引我丈夫,你那身子是个男人就可以动了吧,不知羞耻”,金圣莲依旧不依不饶,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南疆皇宫里那件事情传进了金圣莲耳里,明明是燕俊驰的错,在她看来就反了过来成了林妙言勾引燕俊驰,她从嫁进太子府,除了洞房当日托林妙言的福得到了燕俊驰的一夜宠信后,便一落千丈,当日被赶出寝殿再也没见到过燕俊驰,加上忠王府的灭亡与林妙言有关,满腔怒火撒在林妙言身上,口不择言的尽挑难以入耳的话来骂。 正文 161,当街受辱 “何必理会一只疯狗”,林妙言拦下了楚明玉,转身离开。 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林妙言后心袭来,飞鹰眼疾手快,掐住了金圣莲的手腕,化解了一场危机。 飞鹰眼望林妙言等待着指示,林妙言淡淡的道:“一只疯狗而已,被咬到了可就晦气了,飞鹰,我们走吧,不必理会。” 金圣莲的匕首被飞鹰夺走,以防止她又突然来袭。 “哎呀,姐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蓝姐姐可是不能得罪的主,指不定那一日就进了太子府,到时候就算是玉树姐姐这个正妃也得乖乖让出位子来呢”,一直藏在人中的金圣雪扶起金圣莲,劝慰。 不说到好,这一说金圣莲更是怒火中烧“她最多只是个陪睡的sao ho,有我在一天她就别想着进太子府的门。” “姐姐……”金圣雪心里嘀咕,你以为还是在忠王府那个为所欲为的大小姐吗?面上却表现得颇为忧虑,拧眉道:“我可听说太子爷在攻打黑风寨时,都称她为太子妃了,她肚子里太子爷的种都已经生根发芽了。” 姐妹二人一唱一合,引得路人围观,但一听关系到太子又个个变了脸色,离得远一些,生怕祸事临头,不过一双耳朵还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渥,也许是礼亲王的种也不一定”,金圣雪又补充一句。 楚明玉忍无可忍,冲上前去一把抓着金圣雪的髮髻,利索的给了她俩个大嘴巴“叫你胡言乱语,我撕烂你的嘴巴”,随后飞起一脚,正踢中金圣莲的面部。 把燕云天吓的连忙把她拖了过来,楚明玉还不服气的瞪着金家姐妹,再望向林妙言,只见她并不打算教训这对无礼的姐妹,心想今日怎么就这样沉得住气? 殊不知金家姐妹虽然嘴里恶毒,说的话难以入耳,可确确实实是说到林妙言的痛处,那件事情是心底的伤疤,像魔咒一样随时腐蚀着她的心。 “明玉,她们不过是得不到男人宠爱而出来撒气的女人,我倒是很同情她们的,由她们去吧,我们走”。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林妙言又回头一看,一顶华丽的蓝呢轿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张玉树掀开轿帘,瞥一眼灰头土脸的金家姐妹,勾动一下唇角,不出三日礼亲王妃与太子有染,并且怀有身孕的消息就会满城风雨,到时候林妙言恐怕出门都要戴面具了吧。 想到这里,不由的笑得更深,这对姐妹也满可爱的,不像乔弈冰那样,食古不化,又臭又硬,柔柔出声提议道:“俩位妹妹怎么在这里,不如与我一同回府吧,今日太子爷赏了一些东西,正想着挑一些送过去给你们呢。” 金圣莲嗤之以鼻,即使此时家破人亡,她的大小姐脾气还是如从前一般,对张玉树的邀请不作理会,不过金圣雪倒是知道巴结张玉树,随她一起回了太子府。 金圣雪虽然过门最早,之前在金家的地位等同于丫鬟,没见过多好的珠宝首饰,进了太子府的门虽然不得宠但是在生活方面是有了改善,不过张玉树的东西比她的要好得多,见了张玉树送她那些东西自然眉开眼笑的道谢。 张玉树也笑着说些客套话,自从乔弈冰的眼睛失明,金圣雪就被禁足,是被张玉树说动了燕俊驰才重得自由,二人的关系也比较近一些。 太子府中最得宠的是张玉树,和乔弈冰,不过宠的却有些特别,燕俊驰多数时候是在张玉树这里留宿,而待遇上乔弈冰与张玉树是平起平做,不过乔弈冰与府里的人关系不和,想要得到太子的垂青,靠近张玉树无疑是有好处的。 不过金圣莲却不像她的妹妹,金银珠宝见的多了,根本就不屑一顾,回到自己的住处噼里啪啦一通乱砸,她之所以会知道那件事情,完全是因为张玉树不着痕迹的透露,她一向神经大条,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中招,不巧在大街上遇到林妙言,大闹一通,林妙言不怒不恼,自己反到落得个疯狗的骂名,而飞鹰又投奔了她,这一闹不但不解气,反而更加恼火。 卧房里跪了一地奴才,自嫁进太子府后第二天就被赶出了寝殿,也不安排她的住处,是高维于心不忍把她安排进了金圣雪住的明月阁,也没多加一些奴才,跪在此地的几乎都是她回去忠王府带过来的,在忠王府挨大小姐的打是常事,到了太子府挨打也是习以为常,只是安静的跪在地上。 第174页 发泄够了,见金圣雪捧着一个首饰盒子迈步进了院子。 “没见过钱的叫花子”金圣莲骂了一句,心头那股火没发出去,看着她更加不顺眼。 这姐妹俩从前就水火不容,这下住到一个院子里,时常口角在所难免,不过金圣莲跟着金震天学过武,说不过金圣雪就动武,所以金圣雪在挨几次打后,无人为其撑腰也就知道避着金圣莲了,这句话她只当没听见,直接进了卧房。 “小叫花子,你过来”。 金圣莲的气势汹汹,再笨的人也不会过去乖乖的挨打,金圣雪正在想着如何躲过毒打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太子爷”,门口的丫鬟已经跪到地上给燕俊驰请安。 金圣莲欣喜的跑了过去:“俊驰哥哥”。 迎接金圣莲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掴子,力道之勐把她带出了很远,跌坐在地上,抬眼望着俊美男子那张怒容吓的说不出话来。 燕俊驰在她身前蹲下,掐住她的脖子,嘴角阴冷的磨出一句话:“若是再敢去找林妙言的不痛快,我让你立刻死。” 刚才上朝回来的路上,各种议论不可避免的传进耳里,金圣莲以前经常在京城活动,认识她的平民百姓不在少数,倒是没有人认识金圣雪,燕俊驰听得议论随便抓住一个逼问,自然就把金圣莲给招了出来。 金圣莲想要回驳几句,却没有那个胆,咽喉被掐得几乎要窒息,也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燕俊驰才放开她,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步,看着一地的狼籍厌烦的对身边的高维道:“太子府里没有闲钱让她挥霍,把奴才婢女都撤走,除了每日的三顿饭不准给她添东西。” 燕俊驰一走,金圣雪早已有先见之明的躲到了卧房,逃过金圣莲的毒打,偷偷的幸灾乐祸去了。 楚明玉回到礼亲王府时,燕荣轩已经打发走了那俩个大臣,正等待着他们回来。 “二嫂,你怎么不让我撕了他们的嘴”,楚明玉怒气未平,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林妙言皱眉道:“明玉,你要是再这样容易动怒,下次我可不敢带你出去了”本来是好心带她出去散心却遇到这等事情,一路之上燕云天的脸阴沉得快要下雨。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燕荣轩不解的看着楚明玉。 楚明玉刚想开口,却被林妙言接过了话:“时候不早了,明玉走了一上午,该回去休息了,就不留你们午饭了。” 觉察到林妙言无意让燕荣轩知道这件事,楚明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又要开口说话,这次却是被燕云天给拽出了礼亲王府。 “究竟什么事情让她气成那样?”燕荣轩好笑的看着前方二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她一向都是如此大惊小怪,不必理会”,林妙言抿一口茶,心中却有些不安,她是医者,虽然没有燕荣轩精通,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之前想着月事没有如期到来,有可能是这一个月来奔波劳累,加之受过伤之故,今日被金圣莲这么一闹倒是给她提了醒。 她想得出神,以至于燕荣轩什么时候来到身前都不知道。 之前被金圣莲打了一巴掌,此时的半边脸颊还能看得出来有些红肿,燕荣轩刚被楚明玉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此时才注意到她的脸。 正文  162,我要这个孩子 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脸,有些愤恨的道:“是谁敢这样大胆?” “没什么,不值得一提,我饿了去吃饭吧”,林妙言呵呵一笑连忙转移话题。 燕荣轩见她不说,也不勉强,拉起林妙言往膳堂走去,笑道:“今日我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鱼。” 才一进膳堂,鱼汤的香气便飘了出来,不知怎的忽然喉头冲上一股酸水,她强迫自己咽了回去,加快脚步离开了充斥着饭菜香味的膳堂。 燕荣轩追了上去关切询问,林妙言藉口说在逛街的时候吃饱了,不想吃饭,要去午睡。 走了快到寝殿时,林妙言终于憋不住,蹲在花树旁干呕起来,冰玉关切的询问是否身子不舒服,林妙言只好说可能是刚才在外面吃坏了肚子,并叮嘱冰玉不要告诉燕荣轩,以免他担心。 冰玉正在打扫那堆呕吐物时,被燕荣轩的出现吓了一跳,适才的情形燕荣轩全都看在眼里,心莫名的纠结起来,但面上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内心的情绪,回去膳堂吃了饭,把飞鹰叫来问了话,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然后在书房看了一会书,估计着林妙言也该睡着了,便合上书本,来到寝殿。 林妙言已经安祥的入睡,燕荣轩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顺势滑到她的眼睛,额头,嘴唇,最后下定决心一般,俩个指头搭在她的手腕。 在知道了结果之后,燕荣轩心口像塞进一团棉花,堵的难受,脱下外袍躺到床上把她搂进怀里,她睁开惺松的睡眼望了一眼燕荣轩,又继续睡。 而燕荣轩却是了无睡意,只有他与李延年清楚,他已经丧失了做父亲的资格,那可怕的一夜,竟然珠胎暗结,而妙妙明显也是有意瞒着自己。 当日林妙言与燕荣轩回了一趟李府,给李延年与李夫人报了平安,没有吃饭便回了王府。 临走,燕荣轩听到李家药铺的伙计在念叨着柜檯上的红花似乎少了一些,只装作没听见,与林妙言一起回了王府。 清晨,燕荣轩一大早就说有事需出去一下,让林妙言不用等他吃饭,暗地里悄悄吩咐冰玉只要林妙言喝药,就一定要阻止,并且是不着痕迹的阻止。 燕荣轩走了,冰玉暗自纳闷,王妃昨日身子不适为何还不让吃药。 林妙言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昨天想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下狠心打掉这个孩子。 想到此处,她走到桌前摸出了昨日在李延年家偷出来的红花来到厨房,把东西倒进了药罐,放到火炉。 “咦,王妃不舒服吗?熬药这种事交给我们下人就可以了”,冰玉适时的出现,把林妙言推到一边,自己开始点火熬药。 冰玉边扇火边想这到底是什么药,王妃又得什么病,主子会有这样奇怪的吩咐,想归想,最主要的还是用什么办法把这药毁了又不让王妃起疑心。 林妙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但想冰玉不识药性应该不会知道这是什么药,那厨房里油烟的味道实在让她噁心,于是便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等待。 忽觉身后一阵劲风,林妙言回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冰玉在后面追了出来:“王妃,这个人把药抢走了。” 那个黑影的身形有些熟悉,刚想追上去,风中送来一股药汁的苦味,肚子里又翻腾起来,扭到一旁干呕。 “王妃”冰玉给林妙言顺气“我去把那人追回来。” “不用了”林妙言直起身子,那个人是谁她已经猜到几分。 中午随便吃了些饭,把丫鬟奴僕支开,林妙言偷偷出了门。 为了防止有人认出她来,带了块黑色面纱,来到一家小药铺,把自己写的药方子递给了掌柜。 第175页 掌柜是个老郎中,看了方子后把林妙言打量一番,好心提醒道:“夫人有和你丈夫商量过吗?” 林妙言本来怕人知道,听掌柜唠叨不耐烦的道:“你只管给我拿药,那来这么多废话。” 掌柜好心遭冷遇,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拿了药给她。 林妙言拿了药往回走,一路上想着事,放松了警惕,等待发觉遭人暗算时已经为时已晚。 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观察四周像是客栈,但燕俊驰的面容也随之跃入眼帘,她警觉的抓紧衣服,坐起来“你想干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四处摸索,刚才那包药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在找这个吗?”燕俊驰提着一个药包坐到床上。 林妙言伸手去拿,但燕俊驰没能让她如愿,将药包抛向了空中,随即一掌挥出,药包碎成粉末,房间飘荡着药粉刺鼻的味道。 “妙妙,我要这个孩子”,燕俊驰把目光投向林妙言,用坚定的语气说话。 “燕俊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妙言冷冷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我要这个孩子,留着他,把他生下来”,燕俊驰目光放柔,拉过林妙言的双手握在掌心,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并且想着用这个孩子挽留妙妙。 “可笑,要不要孩子是我和荣轩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林妙言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他拉回床上坐着。 如果孩子是燕荣轩的,她何必要堕胎,燕俊驰依旧恳求:“我要这个孩子,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没有权利杀死他。” “哼哼……”林妙言冷笑:“你没有权利拥有他……燕俊驰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可以安心的生下这个孩子”。 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跑回了王府。 郑棋正带领着俩个男子来到门口,说着一些客套话,林妙言听起来无非就是送客时的寒暄。 看到林妙言回府,郑棋连忙垂首行礼,恭敬的喊了声“奴才见过王妃,王爷正四处找你呢,此时应该是去辰苑了。” 二个男子听说林妙言就是礼亲王妃,不由得作揖行礼:“老臣见过礼亲王妃。” 他们自称老臣,想必是朝中大臣了,却不知如何称唿,只是客套的应付不必多礼。 郑棋忙过来介绍一下,原来这俩人是吏部侍郎和吏部尚书,林妙言无意涉及朝中之事,与他们客套几句便进了府。 辰苑的园子里, 各种花儿开的正艷,天蓝得如水洗过一般,微风中夹着花香,透人心脾。 树荫下燕荣轩闲散的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本医书,青衣上飘落点点花瓣,林妙言悄声走过去轻轻拿开他脸上的书。 俊致的面容,不禁让林妙言有一瞬的失神,出手轻轻勾勒他面上的线条,他的皮肤很白,如玉一样莹润的光泽,睫毛很长,原来男人的睫毛也会这样长这样好看,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薄唇之上,温温的热度,是她所眷恋的,风过将她的一缕青丝拂到他脸上。 他的嘴角牵动一下,在眼眸睁开的一剎那,林妙言已经被他拉了过来,以一种不雅观的姿势爬在他身上。 而燕荣轩这个罪魁祸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无辜的出声:“你想干什么呢?媳妇儿”。 那神情好似委屈的是他,林妙言很有气概的回答:“劫色”。 林妙言试图爬起来,他的一只大手紧紧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摁着她的后脑,以额抵着她的额头,继续保持着这不雅观的姿势,调笑“哦,欢迎之致,任君採撷”。 林妙言好像吞了个核桃噎在喉咙,转移话题:“听我爹说弈冰的眼睛是他亲自去聚贤庄帮着治好的,此时应该还在聚贤庄,我想去探望一下。” 提到聚贤庄,燕荣轩的眸子闪烁一下“你好歹是个亲王妃,他们是一介平民,应该是他们探望你,并且没有我们的帮助,乔弈冰能復明吗?” “荣轩”林妙言惊讶的想要爬起来,又被他摁了下去继续保持姿势,林妙言无奈,接着道:“乔大哥数次救我,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正文  163,奇怪的林妙言 “我说什么话,看你的态度和表现”。 “色狼……” 后面的字被燕荣轩“吃”进了肚子,大手往下一滑,把她的腿拉到腰间,抱着她站了起来,朝着卧房走去。 这是,要与她同房? 林妙言的心快跳出了胸口,自己是医者十分清楚怀孕前期做那事是有风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流产,她不是要拒绝荣轩,只是害怕出现什么意外,她只想让这个不该到来的孩子悄悄离开。 可是自此她伤好后,已经数次拒绝了他,如果一而再的拒绝,一定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林妙言只顾着想事情,燕荣轩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和忐忑不安,停止了解她衣服的动作,支起身子,注视着她,有些受伤的道“妙妙,你可是不愿意。” “怎么会呢”,那一丝受伤的表情她看得无比清晰,心莫名的纠结,也更加坚定了要拿掉这个孩子的决心,酝酿了一番情绪后,有些羞涩的道“恩,是我那个来了,所以不能陪你尽兴。” “哦”,燕荣轩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看到林妙言紧张起来的表情,适时的停止了动作,双眸看了她许久,终于露出一丝笑来:“不是已经过了吗?” 她的生理期按照以往的时间确实是过了,没想到他会突然的反问,接着话口说道:“也许这个月奔波劳累,又受了伤,所以迟来了。” 燕荣轩静静看着她,心中同样纠结,直到把林妙言看得心虚了,才扫兴的躺到她身侧,林妙言松了一口气。 卧房里一时间寂静起来,林妙言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闯不过气,想着要怎样打破这沉寂,身边的燕荣轩动了一下,支起了身子,对着他笑起来:“等过了一併给我补回来”。 他的一笑如晈月倾辉,直暖她心窝,她轻笑着在他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荣轩,你真好。” “嗯,妙妙,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燕荣轩就着他的热情,对她进行一番窃玉之后,才恋恋不捨的爬起来道:“这几日放过你,起来去吃饭吧,明日让飞鹰与梓潼陪你去聚贤庄,这几日府中也不清静去聚贤庄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当晚一夜无眠,夫妻二人都在心里纠结着这个孩子的去留,只是表面不提。 林妙言心想无论这孩子是谁的都不能留,不能将这样一个疙瘩留在他们中间,这个孩子没了过段时间还可以再要,不是吗? 而燕荣轩心中就更是纠结,只怪自己无能,给不了她一个孩子,可是这不都是那个人害的吗?如果不是那个人投毒,他就不用长期服药来保命,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而那个人却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一个做父亲的机会,可是要养大仇人兼情敌的孩子,这得需要多大的一颗心才能包容…… 第176页 第二日,飞鹰与梓潼收拾妥当,备了些礼品,准备随林妙言去聚贤庄。 “荣轩,梓潼的武功比较高,留在你身边或许更有用处,我带了冰玉去就可以了”,林妙言看着送到门口的燕荣轩提出了建议。 飞鹰的武功足以应付一切,把梓潼带走了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 “再多话小心我变挂”,燕荣轩一脸严肃。 林妙言只好领了他这份心意,与飞鹰和梓潼骑马离开王府。 路过一家药铺时,让飞鹰与梓潼等候,她进去买一些药材。 此次去聚贤庄她就是打算乘机拿掉这个孩子,只是梓潼一向跟随荣轩,又怕她告诉燕荣轩,心里想着还得找藉口把梓潼支回去荣轩身边,至于飞鹰,当初荣轩愿意留下他全是因为自己求的情,断不至于会出卖自己。 进了药铺把药方递给了掌柜,不料掌柜却一脸歉意说是她要的这些药全都断了货。之后她又去了别的几家药铺,得到的是同一答案。 京城所有药铺里可以堕胎的药材在一日之间被一个外地客商收走,致使所有药铺断货。 林妙言不服气,又去了离京城较近的义州药铺,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能有这样大能力的除了燕俊驰还能有谁? 林妙言在心中冷笑,堕胎的方法不是仅限于药物,燕俊驰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和强硬了,他一向都是这样横蛮和霸道,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如今皇上与皇后失踪,太子监国,燕国已经算是他的天下,林妙言最担心的是燕俊驰因为要夺取这个孩子而对荣轩不利。 把厉害关系又分析了一遍,这个孩子只有死路一条,他註定是没有福气来到这个世上了。 林妙言回到聚贤庄受到了花凤凰与乔江的热情接待,不出她所意料,乔弈冰也还在聚贤庄内。 聚贤庄里人多,比较热闹,大伙在一起说笑了一上午,中午聚在一起吃了饭,各自回房间午休。 之后的俩天内林妙言异常的活跃,不是与红叶切磋,就是换着花样的练习骑术,虽然林妙言此前也是比较活波,但这样的表现未免有些奇怪。 这一日,林妙言与刘铁狮切磋之后,又与红叶对上了。 俩个俏丽的身姿,在练武场灵动的穿梭,旁观之人只看得见刀光剑影把她们罩在其中。 刘狮在一旁张大着嘴,看得呆住,时不时的随着二人的战局而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他被红叶打得多了,自然是希望林妙言能赢,不过呢这次让他失望了。 因为他看见红叶右手的柳叶刀砍向了林妙言的小腹,当然用的是刀背,不过却是足以让他纳闷,言妹明明可以接下这一招,或者是避开的,这么仔细看来却像是言妹故意卖个破绽一样。 红叶也被她的反应吃了一惊,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不过这一刀却也未能接触到林妙言的小腹。 “红叶又胡闹”,宇文溯及时的架住了红叶的手腕,沉声斥责。 “二叔”,红叶收回了手,不以为然的瞪着宇文溯,吹了吹刀锋:“习武之人切磋技艺是常事,再说了我难道还真会下重手啊。” “吃饭去”,宇文溯白了红叶一眼,临走又警告刘铁狮“还有你,别一天就会捅篓子。” 刘铁狮与红叶无比委屈的对望,终究抵不过美酒佳肴的诱惑,一熘烟奔向膳堂。 花凤凰的饭一向都是与宇文溯在东篱园单独吃,刚才阻止红叶只是路过看到,觉得林妙言此次回来有些奇怪,便直觉性的去阻止,与花凤凰吃饭时不免提了起来。 “娘,我总觉得言丫头很奇怪”,宇文溯停住了筷,回忆着红叶与林妙言切磋时的表现。 “怎样奇怪法,我也觉得她不对劲”,花凤凰听他提起,也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今日我看见她与红叶切磋武艺,娘觉得她们俩谁更强一些”。 “她们俩个半斤八俩,不过比起随机应变的能力来,红叶稍逊一筹,她们若是比武,还是言丫头赢的面上多一些”。 “可今日我看言丫头似乎不想打赢红叶,可偏偏有意无意的把破绽暴露在小腹,真是奇怪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花凤凰眼珠子一转,招手让红豆过来问道:“你昨日去和言丫头学按摩的时候看见言丫头呕吐,不舒服是不是?” “是的,老夫人,当时我想给她叫个郎中,被她拒绝了”。 红豆回答完又回到一旁候着随时听候指示。 花凤凰思索一会又命红豆出庄去请了郎中,宇文溯问道:“娘,这是要给言丫头看病吗?” “溯儿,如果我没猜错,这对于我们一定会是个好消息”,花凤凰忽然间变得好胃口,大口的吃起了饭菜。 吃完饭把宇文溯叫到跟前,附耳吩咐了几句,宇文溯在吃完饭后就走了。 正文  164,荒唐的想法 不到一会的时间,乔江与宇文溯,还有郎中一起来到东篱园。 花凤凰好心情的躺在软塌,哼哼着小调,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来,示意乔江与宇文溯坐下。 “叶盛铭,言丫头的情况怎么样?”花凤凰简洁明了的问。 叶盛铭垂首回答:“回老夫人话,蓝姑娘已经有俩个月身孕”。 “真的”花凤凰欣喜的坐了起来,目光与乔江和宇文溯对接。 “千真万确”。 “好,你下去吧,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溯儿”花凤凰望,向宇文溯:“去给言丫头看的时候没露出马脚吧。” “娘放心,我点了她的昏睡穴”,宇文溯老实的回答,他明白了花凤凰想要做什么,望着眸色深沉的乔江不免有些忧虑。 上一次乔江不听他的劝执意要去找林妙言,虽然化险为夷,并且除了金震天,不过却是一步险棋,试想若杀不死金震天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儿,奶奶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花凤凰注视着这个倾尽她一生心血,和寄託了全部希望的孙儿,在一阵沉默之后明了的点了点头。 “咦,弈冰,你要出门”,林妙言看着乔弈冰与乔俊勇整装待发的样子问。 “是啊,蓝姑姑,姐姐要与我去宝山城查一些生意上的帐目”,乔俊勇今年应该是十六的年纪,身为乔家的独苗是应该接触家业了,不过乔弈冰自从眼睛好了之后一直没回太子府,反而关心起家业来,是不是说她已经对燕俊驰彻底死心,不打算回去了呢。 “宝山离这里有多远?”,林妙言眸光微动,经过这几日的颠簸,肚子丝毫没有反应,连害喜的症状也减轻了,倒让她有些恼火这个孩子的生命力了,她也在这四周的山上寻找过,但是总找不到需要的药草,正打算着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需要的药。 “骑马就是一天的路程”乔俊勇回答。 “哦,那我随你们去玩玩吧,好不好”林妙言眸子一亮。 第177页 乔俊勇望望乔弈冰,在确定了乔弈冰也没有意见后道:“自然可以”。 得到了许可,林妙言立即回去牵出了马,与他们一同上了路,而随她而来的飞鹰与梓潼今天一大早就被她支开了。 一行三人行至红枫坡,前方的道路上三五匹骏马载着主人把路堵得死死。 在最前面的林妙言看清了故意拦在路中间的燕俊驰后,就知道她不会如愿了。 “下来”燕俊驰下了马,走到林妙言的前方,恼怒的注视着她,这几日林妙言的“活跃”自然逃不过他的眼去,此时脸色黑沉如锅底。 马上的林妙言视他为无物:“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让我过去。” 太子殿下给李山使个眼色,李山会意拖着乔弈冰与乔俊勇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范围。 “若是害死了本太子的孩子,你担得起吗?”燕俊驰说的无比严肃,语调十分霸道,但内心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弃这得之不易的孩子。 林妙言在他的注视下,冰山罩面,一语不发。 “妙妙,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留下他”,燕俊驰在她冰冷的目光下,不得不放柔了语气。 “就算你现在把我杀了,我也不会留着他”,话无温,语无情,使燕俊驰无能为力,好看的桃花眼定定的注视着林妙言,几乎要无奈的滴出泪来。 林妙言看他的模样,微愣一下,再次想仔细看看他眼中的东西是否是泪时,他的眸子里已经迅速的变成了寒光点点。 “林妙言,不要逼我用强”,燕俊驰的态度强硬了几分,就算担个夺弟之妻的骂名,这个燕国还是他说了算,这个孩子他势在必得。 “呵呵,用强的事情正是太子殿下的强项,我倒是忘记了”,林妙言讽刺一句。 “好,是你逼我的”,燕俊驰一翻身坐到林妙言的身后。 “你想干什么?” “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燕俊驰的大手有意识抚摸上林妙言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柔和了许多。 难以置信,她的肚子里有了自己生命的延续,并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没想到在他与林妙言走到绝路,不可能成为夫妻时,老天会给她这个惊喜,天定姻缘这个说法他不得不信服。 林妙言却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手打了回去,嫌恶的跳下了马,语调软了一些:“燕俊驰,放过我,你有那么多女人随便一个都可以为你生孩子,而我只是希望与荣轩和睦的携手走完这一生。” “一生?”燕俊驰冷笑“你怎知他能陪你一生,没有那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动过,时光的流逝抹不去那痕迹。” “确实是道磨灭不掉的耻辱痕迹”,林妙言恨恨的看着这个始作俑者,袖中的拳头握成了拳,侮辱了她的名节,还振振有词,这样的罪行怎能成为他霸占自己的理由。 “弈冰”燕俊驰大声朝乔弈冰他们在的方向大声喊。 当乔弈冰出现在林妙言面前时,燕俊驰二话不说,拉着她上了马,并且是与他同乘一骑,居高临下的道:“弈冰有些时日没有回府了,今日与我一同回去吧。” 说完马鞭一扬,黑火极速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林妙言与乔俊勇对望,无奈的道:“俊勇,我们还是回庄吧,帐目的事让二叔择日带你去。” 没想到乔俊勇呵呵一笑:“原本是想带姐姐去熟悉帐目的,却没想到太子姐夫会把她接走,不过宝山这一趟我还是得去的,蓝姑姑你还想去玩吗?” 被燕俊驰这么一闹,林妙言就知道她逃不出燕俊驰的手心,嘆了口气。 “王妃” 林妙言转头只见飞鹰与梓潼骑马过来,梓潼心有余悸的道:“听乔庄主说你与少庄主要去宝山城,我与飞鹰就赶过来了”。 如果你有什么差池,我要怎么向主子交待,不过这句话梓潼却不敢说出口。 乔俊勇舒了口气道:“蓝姑姑,既然有他们护送你,俊勇先去宝山城了。” “恩”,林妙言笑着点了点头。 记得初见乔俊勇时,他才十三岁,如今就可以自己管理乔家部分帐目,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相比较乔弈冰来说,这个乔俊勇倒真是让乔江省心。 林妙言回聚贤庄住了一宿,第二天就意外的看见乔弈冰又回了聚贤庄。 本以为自己不向燕俊驰低头,燕俊驰就不会轻易让乔弈冰再次回庄。不过乔弈冰回来后直接找到了林妙言。 “你不能拿掉这个孩子”,乔弈冰在林妙言坐定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林妙言还在惊讶乔弈冰的话,乔弈冰却又说出一句让林妙言想撞墙的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俊驰,不想嫁过来,但是我恳求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给我抚养”乔弈冰镇定的说着这话。 “咳咳……”而林妙言却是结实的呛着,这话什么意思? 想要用这孩子假装她怀孕,然后等她生下这孩子后,以此来博取燕俊驰的宠爱?把自己当做什么了?真是荒谬,燕俊驰那样聪明的人会察觉不到? 乔弈冰看她的表情停了一会,把目光透像窗外远处的景物,她住的是小阁楼,此时站在窗前把整个聚贤庄和青云湖的美景尽收眼底。 “这件事情是经过俊驰同意的”,太子府里的人都毕恭毕敬的喊燕俊驰为太子爷,只有乔弈冰还在唤着初恋时的称唿,在太子府的三年她的稜角已在不知不觉间被磨平,唯一不变的是她对燕俊驰的感情。 林妙言越发觉得这事太奇怪,奇怪到不知该问什么好?为什么燕俊驰对这个孩子这样执着,毕竟她与荣轩是夫妻,他与她不过是一夜罪孽,为何如此倔强,正在想着问题时乔弈冰又说话了。 正文  165,该要个孩子了 乔弈冰收回飘渺的视线,望向林妙言:“你可知道为什么俊驰多年来流连风花雪月之地,四处包养女人是什么原因。” 是什么原因?三年前她知道燕俊驰的女人其中有皇上的人,不过皇上久居深宫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在外又没法带回宫的女人,燕俊驰的那些女人中应该大部分还是他自己的。看着乔弈冰的表情对自己夫君四处包养女人的做法,除了嫉妒外还有些心痛和复杂的表情掺杂,难道这其中还有些什么猫腻?不过这又与自己何关? 虽然林妙言清楚的看见乔弈冰手臂上的守宫砂依旧完好,但能知道燕俊驰这些事的人,至少在燕俊驰心中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但是对于燕俊驰这种有权势的男人,包养女人的理由除了好色还能有什么呢? “俊驰在十五岁纳了一房妾后,被太医诊断告之这一生能当上父亲的机率比较小,并且因为是天生缺陷,所以无法去医治,俊驰一怒之下把那个太医杀了,而那个小妾在太子府住了三年肚子一直怀不上,也被俊驰杀了……这么多年俊驰已经不抱有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林妙言你不能剥夺俊驰这个权利,失去这个孩子俊驰他也许永远也做不了父亲了。” 第178页 林妙言头脑混乱的揉着太阳穴:“所以呢?我就有责任把这孩子生下来?” 乔弈冰定定看着她,但眼神已经无比明确的表达了就是那样的意思,让林妙言抓狂。 “那我算什么东西?生孩子的工具?”林妙言嗤鼻一笑“真是荒唐。” “你是他爱的女人,如果你们母子不能陪在他身边,那么至少让他做回父亲。” “呵呵”林妙言嘲笑“所以呢,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告诉外界是你给太子生了孩子……确实是考虑周到。” 林妙言十分惊讶于乔弈冰的这份大度,三年前还是敢做敢爱,追着燕俊驰的那个纯真女孩,为了心中那份纯洁的感情义无反顾的与父亲断了关系的乔弈冰,嫁进去三年还保持处子之身,并且在太子府的待遇与张玉树平等,这其中也不是没有缘由。 光从这件事情看,燕俊驰对乔弈冰是不一般的,否则他的这等隐私怎么会对乔弈冰说…… “俊驰之所以会告诉我他的隐私,完全是为了这个孩子,我虽然不得俊驰宠爱,却也不屑于像张玉树那般勾心斗角的去争,我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做些让他开心的事情,只要他好,我别无所求”,乔弈冰的义无反顾让林妙言忽然有些心酸。 但这无疑是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冷冷一笑:“我不会留着这孩子,不会让自己与燕俊驰再次纠缠不清。” 说完自己下了楼。 接下来的林妙言想着要如何拿掉孩子,不过聚贤庄却迎来了一位客人……燕荣轩。 他的到来聚贤庄中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自然是花凤凰与宇文溯,因为从南疆回来本以为发生了那件事情后,燕荣轩与燕俊驰应该水火不容,争斗不休,但事情出人意料燕荣轩回来后不争不抢,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抱着娇妻过起了逍遥的日子,谁曾想林妙言腹中的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不正是又给他们送来一根燕荣轩与燕俊驰的导火索吗? 忧的自然是林妙言,因为燕荣轩对医术的精通,不出三日就会发现她怀孕的事实。 林妙言与飞鹰和梓潼回到聚贤庄的时候,燕荣轩与乔江和宇文溯在院子里的石桌椅上闲聊,在他们不远处一个俩三岁的小女孩儿玩耍。 燕荣轩手执茶盅,一派悠闲的喝着茶,目光追随着那小女孩儿,不时的露出慈爱的笑,正想走过去时,却发现不远处也在注视着院子里的红叶。 乔江与宇文溯是红叶所熟悉的,林妙言不认为红叶是在注视他们俩,剩下的只有燕荣轩了,心想莫不是红叶又手痒了想与荣轩切磋,想着叫她一起过去时,红叶却转身离开了,倒是让林妙言有些觉得奇怪了。 见到林妙言回来,燕荣轩含笑起身迎过来,很自然的揽住她的双肩:“妙妙,去了那里?” “只是去附近转了转”,林妙言与他一起做到石桌,笑问:“二叔,大哥,你们在聊什么?一直在笑。” “呵呵”,宇文溯看着燕荣轩暧昧不明的笑道:“我和礼亲王聊到了小孩子”,提起小孩子宇文溯的心中好过不到哪里去,勐然发现林妙言就如当年宣儿的遭遇竟然如此相似,心中莫名的软了一下。 随即一想,她是燕正德之女,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以,至于他们三人的兄妹关系,以及这个在林妙言肚里的孽种,这点折磨对惨死在燕正德手下的人来说,简直太轻了,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姐姐,真好看像仙女一样”,小女孩儿在花从中摘了几朵野花,跑到林妙言身边,抬头用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林妙言。 之前从未在聚贤庄见到过这小女孩,用目光向乔江表示疑问。 “她是刘嫂的孙女叫悠悠,今天她父母去了京城要明日才能回来,所以就带来这里了”,乔江欠欠身子回答了林妙言的疑问。 林妙言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粉妆玉啄的小悠悠,漆黑的眼眸如同宝石散发着纯净的光芒,小脸又白又嫩像剥了皮的鸡蛋,粉红色的小嘴微微吃惊的张着,似乎真的看见了仙女,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如果没发生那件事情,她与荣轩再生这样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想到这里眸底划过一丝寒光。 悠悠被她忽然间的变脸吓到了“哇”,哭开了。 燕荣轩俯身抱起悠悠,有些埋怨的看向林妙言“可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这副表情都吓到孩子了。” 林妙言没有说话,自己坐到石凳上看着燕荣轩在三人的注视下抱着悠悠坐在自己腿上,拿了一块石桌上的糕点给悠悠。 小孩子都贪吃,见到好吃的立刻忘记了不快,拿着糕点大吃起来,吃完一块又意犹未尽的看着碟子里剩的糕点。 “呵呵”燕荣轩干脆把碟子拿到悠悠,悠悠有些胆怯的望着乔江,因为奶奶说这位伯伯是聚贤庄最大的人,所有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在得到乔江的允许下,悠悠开始不顾形像的吃起来,糕点的碎屑掉到燕荣轩干净的衣服上,油腻的小手不时的碰到燕荣轩的衣服,而燕荣轩一点也不在意。 燕荣轩虽然脾气好,但一向是爱干净的,林妙言皱了皱眉,荣轩这样喜欢小孩子,若是知道我不曾与他商量就拿掉孩子,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礼亲王如此喜欢孩子,可以让言妹生几个给你玩玩”去而復返到红叶不知何时过来,出言调侃。 玩玩……林妙言不禁感嘆,那可是人啊,怎么说的像玩具,有点想像到红叶的儿女以后的惨状了。 “呵呵,是该要个孩子了”燕荣轩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妙言“妙妙,我们得努力了。” “呵呵” 众人听了,都付之一笑。 “言丫头我听小七说你不舒服,正想着去请叶盛铭来给你看看身子,却没想礼亲王到了,想必也用不上叶盛铭了”,宇文笑着说。 昨日林妙言在干呕的时候确实是遇到了小七那丫头,没想到事情传到宇文溯耳里,紧张的望向燕荣轩,生怕她来给自己把脉。 “呵呵……来之前也没有通知乔庄主,实在唐突”燕荣轩把目光转向林妙言:“妙妙,叨扰乔庄主这么多天该回去啦“。 这样说来使得林妙言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说她把乔江当做了亲人,但毕竟师父和师叔不太喜欢聚贤庄的人。燕荣轩这是在提醒她适可而止,还是自己的师叔师父重要。 正文  166,夺弟之妻 “唉,礼亲王见外,既然是江儿的义妹就是一家人,不如你也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宇文溯笑着提议。 乔江笑着点头,以表示贊同。 “呵,谢乔庄主一番好意,其实是因为妙妙的师父来京城看望她了,现在就在我府里等着,所以我才这么急的要接她回去”,燕荣轩回头看着林妙言,语调不容置疑:“妙妙,你快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就走”。 第179页 “哦……”林妙言听说要送她去见师父和师叔心里也高兴起来,算起来已经有俩个月没有见到他们了呢,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便是直接与乔江和宇文溯道了别,然后再与聚贤庄辈分最高的的花凤凰道别,便是更着燕荣轩出了聚贤庄。 乔江在聚贤庄外目送林妙言与燕荣轩远去的背影,宇文溯却是牵着俩匹马来到跟前:“江儿,上马”。 乔江接过马缰绳他知道宇文溯的用意,聚贤庄的安装安插到了天祁各处,如果燕文静和谢梦宣来到了京城他们应该得到报告才是,所以燕荣轩的话很可疑,似乎在故弄玄虚。 “江儿……”宇文溯上了马提醒。 “嗯”,乔江愣了一会便是上了马。 林妙言与燕荣轩同乘一骑,一路没有停歇的来到了红枫坡。哪里有许多人在等候似乎整装待发的样子,林妙言仔细观察了一下,有梓潼,李山,还有十几个府里武功比较好的侍卫,很是觉得奇怪。 “不是说要回京见我师父和师叔吗?”林妙言奇怪的问,用得着 “走,出发”,燕荣轩一号召,所有人开始出发,去的方向却是与京城背道而驰。 “荣轩……这”林妙言再一次发问。 “妙妙,京城局势变化我们不能久留了,所以此次是要回洛城”,燕荣轩从后面搂着林妙言的腰解释。虽然这几年来他苦心筹谋,可以与燕俊驰一争高下,但是眼前他握着政权,再加上他也不喜欢真来夺取,只想守住自己的一方天空安静度日,所以进来燕俊驰开始大动作的稳固自己的地位,他便是意识到了因为妙妙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燕俊驰还会为难他们,所以提早扯出京城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的所有势力和兵权是在洛城,而且与西楚比较近,若是需要援助也方便。 “哦”,林妙言应了一声,对于局势这些事情,她是不懂,也就由着燕荣轩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义州城,进城去补足一些必须的物品和食物后,又急匆匆的赶路。这紧急的样子使得林妙言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危机。 在一次的小憩时,林妙言终于忍不住的问道:“荣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燕俊驰最近的动作比较大,所以我们还是尽早回洛城比较安全”,燕荣轩递给蓝芝晴一只苹果,笑着道:“多吃点,好补充体力赶路,明天就可以到新阳了”。 林妙言接过苹果啃着,心里却是在纳闷,是这样的话何必在聚贤庄说谎,荣轩还是对聚贤庄很有堤防的。吃了一些东西后,林妙言觉得疲倦的厉害,真想倒头睡一场,但是燕荣轩却是催促着她上马。 “妙妙,到了洛城让你睡个够”,燕荣轩宠溺的拉起林妙言,推着她上马。 “唿啦……”前方的林子里忽然间飞起了几只受到惊吓的鸟儿,隐隐的传来急促杂乱的马蹄音来。 “快走”燕荣轩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便是飞速上了马,策马扬鞭,骏马急奔出去。 他之所以要在乔江与宇文溯面前隐瞒回洛城的事情便是因为对聚贤庄起了怀疑,此次撤退他是早已经精心布置好的,一点点的撤退,就连林妙言的爹娘李延年和李夫人也早在几天前被悄悄送出了京城。 而今时他从京城出来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甩脱了燕俊驰的眼线,如果追兵如此快的就来到,只能说明聚贤庄是敌非友。 这个猜测燕荣轩在从南疆回来就一直存在,尤其是他被莫名的点了穴道送进了燕俊驰的卧室,而宇文溯在制止燕俊驰发疯的时候也使出了一套独特的点穴手法,这一次他可以肯定聚贤庄一定隐藏着什么大的秘密。 林妙言与燕荣轩乘坐的骏马忽然间一声长嘶,急急停住了脚步,只见前方数十匹手执钢刀的虎卫整齐化一的排开来,把原本并不宽敞的道路拦得结结实实。 虎卫是皇帝手下亲信的精英侍卫队,而今皇帝这只队伍出动不用考虑也知道是谁在拦截他们离开京城了……除了燕俊驰还会有谁呢? “让开”,燕荣轩稳住了坐骑和林妙言怒吼,这只队伍出现,就说明燕俊驰已经不会太远了。 “对不住,我们太子之命来请太子妃回京,礼亲王只需交出太子妃来即可安全离开”,为首的虎卫出列解释,他们是皇帝一手教出来的冷血杀手,只知道遵从命令。 “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妃”,燕荣轩怒吼,一挥手郑棋和梓潼带着几个侍卫与这几个虎卫交战起来。 燕荣轩策动马鞭想要借着他们颤抖的时机冲出去,却是被适才那个带头的虎卫拦住,面无表情的道:“留下太子妃”。 “滚……闭上你的臭嘴”,燕荣轩一剑砍过去,剑锋与虎卫的钢刀撞击到了一起迸出了火花。 这个太子妃的称唿让燕荣轩十分恼火,纵然燕俊驰权势滔天,但是他也不能任由着被他搓圆捏扁。不过燕俊驰这脸皮厚到了让人髮指的程度,竟然公然夺弟之妻,还理直气壮。 这时几个虎卫已经脱开了身来,将燕荣轩团团围住,而燕荣轩带来的侍卫虽然武功不弱,但到底是对方人多势众,一直脱不开身来保护主子,并且有几个已经受了一些伤。 双方正在打斗得激烈的时候一人驾着黑色的骏马乘风而来,白衣飘飘,风华绝伦,犹如天神降世,脸上狂喜的笑颜让处于劣势的燕荣轩抓狂。 对方见到燕俊驰的出现似乎有话要说,暂时收住手脚,只是把燕俊驰一伙人围在了场心。 “锋弟,本太子不想杀你,留下妙妙,本太子可以封你为洛阳王,把洛城,龙溪以及新阳这一片土地划给你,并且不需每年向朝廷上交任何的赋税和贡品……”,燕俊驰在马背上以利诱惑燕荣轩,也是对燕荣轩的一点补偿,但话没说完却是被燕荣轩喷了回去。 “呸……妙妙是我拜过堂,明媒正娶的妻子,太子殿下不怕担着夺弟之妻的恶名,我还怕被天下人笑话呢!”燕荣轩言辞激动,胸口高低起伏。 这个时代男人至尊,女子如同物品属于男人的私有财产,纵然那洛阳王有多大的权利,有多么的风光,但是用自己的女人去换取功名,无非是对男人尊严的另一种侮辱,别人看来就是靠女人吃饭的脓包,废物。 “锋弟,你何必如此执着,妙妙怀了我的骨肉,这一次我断不会松手……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开妙妙尽管提出来,我尽量满足”,燕俊驰同样也流露出了坚定,他只是想着要给燕荣轩一些补偿,只求能留住林妙言已经那肚子里的孩子。 就算林妙言不愿意他也要强留。 “笑话,太子殿下真是不知廉耻,这种可笑的理由真是荒唐……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欺男霸女,真正是古今第一例”,这个孩子是燕荣轩心里的痛。 林妙言的一次失贞处于被迫,是受害者,他可以接受,但是面对孩子他的心中却是没有那么宽的胸怀。 第180页 “锋弟,何必自欺欺人,你心里清楚你已经不可能当上父亲,这个孩子分明就是我的”,燕俊驰带着些欣喜望向蓝芝晴。 正文  167,统统杀了 燕荣轩的这个隐私秘密是燕俊驰无意中发现的。因为前几日李延年一家打着回李夫人后家的旗号离开了京城,但是仍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李延年与他并没有什么仇恨他也就随着他去,但是却引起了燕俊驰的警觉,所以老早就盯上了燕荣轩。 而李延年家中所栽种的一种药草引起了燕俊驰随身太医习涛的注意,而燕俊驰问起这药草的特别之处时,习涛告诉他这药草是解毒圣草,只是用的多了会导致男人失去做父亲的资格。 而燕俊驰记得清楚这种药草在青云山的药炉里栽种了好大的一片,当时由于他气愤还把那片药田给毁了,而林妙言曾经表示过这药材是救治燕荣轩旧疾必须的东西……也就是说燕荣轩因为长期服食这种药草已经不可能当上父亲,所以林妙言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他的骨肉,也正是这一点,燕俊驰坚定了要强取豪夺的决心。 但这一句话却震住了林妙言,恍然间像是明白了燕荣轩的某些让她不能理解的神情尤其她流露出要孩子的时候,原来是有这等原因。 虽然她与燕荣轩一起长大,也会一些医术但毕竟不精,况且这是属于燕荣轩的事情,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 而燕荣轩却是因为燕俊驰这句话,把内心压抑的愤怒推向了极端。 “燕俊驰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给我娘下毒,我怎么会从娘胎就中毒,一辈子不能根除,为了保命那些药物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权利……燕俊驰总有一天我要报仇”,燕荣轩的隐私被揭穿,心底怒意滔天,恨不能把杀母夺妻的仇人给碎尸万断了。 燕俊驰愣了愣,神情稍微放缓,小时候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但是他知道燕荣轩的母妃确实是因为他在其中下了东西才会发生意外。 但那个时候他才五岁,根本不能分辨好坏,严格来讲是皇后利用了他来给燕荣轩的母亲下毒。 一直以来他对此事是持有愧疚心理的,但是他不能因此而放弃林妙言。 “要报仇,随时恭候 但是今天必须把妙妙留下”,燕俊驰长剑一指,目射寒光,意义明了坚定。 “不可能”,燕荣轩嗤笑。 “呵,你能给她什么?”燕俊驰露出了轻蔑的笑,现在的天下都是他的,还怕得不到一个女人?最多只是背一些不好的名声而已。 “能给她什么是次要的,关键是她想要什么?”燕荣轩搂紧了林妙言的腰准备做一番搏斗。 燕荣轩的一字一句的戳中了燕俊驰的痛处,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林妙言。 只见林妙言在燕荣轩怀里睁着一双明亮尖锐的眼睛,直白的对他透露出一种讯息……恨。 是的是恨,林妙言知道燕荣轩的病是从小带来,但却万万没料到是燕俊驰亲手所为,让燕荣轩受罪不说,竟然把他做父亲的权利也剥夺了,对燕俊驰本来就带着恨,因为这一件事情这仇恨便是无限放大。 今日这情景是再明白不过了,燕俊驰已经铁定了心不放她们走,如果硬闯定然得不到好处。 燕俊驰与林妙言在对望,前者心痛无奈,后者仇恨,愤怒。 燕荣轩趁着燕俊驰分神的剎那一跃而起,足尖轻点马背,藉助这力道举尖直刺燕俊驰。 燕俊驰感觉到了迴风剑的寒意,反应性的飞身而起,避开了燕荣轩的一击稳稳降落在地上,眸子里直白的透出了杀机:“别逼我杀你”。 “休要再假仁假意”燕荣轩紧接着又一招袭来。 这一次燕俊驰不在啰嗦和忍让,拔剑与燕荣轩打了起来。 由于燕俊驰有命令不得伤害林妙言,所以燕俊驰带来的虎卫们,只是看住了林妙言以防止她逃跑而没有出手。 二人打得难分胜负,难分难解,蓝芝晴在马背上看得焦急,但看二人打斗过出捲起了风一浪高过一浪,说明打的越来越激烈。 如此下去燕荣轩讨不到好处,并且这个地方到处是燕俊驰的人他们几个能逃到哪里去? 必须得另想办法脱离此地。 蓦地,眼睛被一道寒光闪了一下,那道寒光带着微微的红色从她的脸上迅速的在她的小腹扫了过去,使得林妙言灵光一闪,迅速的掏出一把随身的匕首喊道:“燕俊驰你若是再苦苦相逼,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孽种”。 燕俊驰倏然住手,望向了马背上的林妙言,此刻她手握尖刀毫不手软的对着自己的小腹,而哪里面有他生命的延续。 虽然林妙言的小腹此刻还在一片平坦,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绝对不能留下来,不过此时此刻却是可以用来威胁一下燕俊驰,藉机逃跑。 “妙妙,不要伤他”,燕俊驰心软了下来,他十分明白林妙言压根就没想着要留下这个孩子,所以此刻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趁着这个时机,燕荣轩一招得手在燕俊驰的后背上重重的打了一掌。 燕俊驰被打得退后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强力忍住了冲上喉头的甜腥。但见燕荣轩上了另一匹马,准备着离开。 “放我们走”,蓝芝晴手中的匕首依旧握得很紧,对着自己的小腹恨不得把肚子里这团耻辱的肉给立刻挖出来还给燕俊驰。 “……”燕俊驰犹豫不决,他十分清楚从一开始林妙言都视这个孩子为耻辱即使今日让他们安全回到了洛城,林妙言也会想办法拿掉这个孩子。但当前的局势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就在他犹豫的这短短时间内,林妙言的刀尖却是划破了自己的肚尽管只是很轻的一道小口子,但是足以让燕俊驰心惊。他关心的不止是孩子,而且还有林妙言。 “让他们走”,燕俊驰忍受着身心带来的痛,无力而不甘的吩咐带来的虎卫让开一条路。 她宁愿自伤也不要这个孩子,他的心痛得仿佛连唿吸也觉察得那种钻心刺骨的痛。 “踢踏踢踏……”马撒开了四蹄的开始狂奔载着林妙言渐渐离燕俊驰远去。 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好似渐飞渐远的风筝,却是牵动着他的心痛的无法忍受。 有时候他也不清楚为何对林妙言这块冰如此执着,每次下决心要彻底忘记林妙言但是林妙言的身影却是夜夜如梦而来,他像受了诅咒一般对林妙言痴迷,执着,也许前世他做了对不起林妙言的事情,这一世林妙言就是来折磨他,来报仇的。 那身影渐行渐远,燕俊驰忽然觉得深深的不甘心,忽然一把夺过了一个虎卫的钢刀,运上几分内力,用尽力气朝着前方的目标掷去。 钢刀带着森冷的寒意直逼前方的燕荣轩。 只听到一声马的惨叫,燕荣轩所乘坐的骏马后腿被燕俊驰掷出的刀给齐生生折断。燕荣轩连人带马一起翻到地上。 这一片地是斜坡,燕荣轩落地便是控制不住的翻滚,而前方正是悬崖峭壁。 第181页 “荣轩”,林妙言勒停了马,梓潼与郑棋等几个人连忙上前去抢救燕荣轩希望能在落涯前救下燕荣轩。 林妙言跳下了马,燕俊驰却是已经感到了现场,一把抓住了林妙言不让她去救燕荣轩。 “放开我”,林妙言挣扎着,眼见着燕荣轩滚得即将落涯却是无计可施,对燕俊驰更是加了一层恨。 燕荣轩只觉得身子在不停的与地面接触碰撞,忽然身子悬空,反应性的四处乱抓,抓到了梓潼的一只手,但是由于坡度太斜,梓潼被他拉得一起滑下了山涯。 “荣轩……”,林妙言眼睁睁看着燕荣轩落涯而无能为力,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必死无疑。一股恐惧倏然蔓延开来,林 第168章 重新开始 小说:霸道少爷请留步 作者:锦钰 字数:2619 更新时间: 2016-03-08 22:57:46 正在努力加载内容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枝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空气里带着清凉的水气扑面而来在这盛夏的季节这清凉的风带给人无比舒适的感觉 林妙言缓缓睁开了眼睛轻纱曼舞视线朦胧整齐清洁的寝殿各种名贵的摆设隐隐的有些地方还透露着些红色开着的俩扇窗户上尚且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虽然有些被晒旧的痕迹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似乎这个地方才办过一场喜事 是谁成亲?林妙言躺在床上觉得全身好疲惫动都懒得动一下观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像是曾经来过却又明明没有什么记忆这是什么地方呢?她努力的想回忆一些什么东西可是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就连她自己姓什么也没有了印象!这到底是哪里?她又是谁? 淡淡的薰香从鹤嘴香炉里裊裊的冒出了一丝丝的青烟是一种能解除疲劳宁心静气的薰香味道淡淡的正是林妙言喜欢的类型绣着兰花的罗帷五彩的地毯毡四仙书桌上一长颈花瓶盛满了水斜放几只纯白色的素心兰堆着些画绢诗笺和笔具窗下的琴桌一张梅花断纹古琴 各种名贵的摆设典雅而不浮华别致却不奢侈看起来清清淡淡却又别具匠心似乎专门为她而设置的一样很是让林妙言喜欢尽管全身懒得不愿意动一下但是她还是勉强下了床 书桌上的一张画绢上面画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大大的眼睛灵气逼人她坐在清澈的湖边梳理一头青丝飘逸的蓝色烟沙裙青丝在阳光下闪着点点金光足见作画人的高超技巧而女子那的笑颜清淡如莲干净纯洁仿佛是九天之上最纯洁的仙女只是这个女子的模样却似乎很熟悉 林妙言下意识的来到梳妆檯前棱话镜一照赫然发现这画中的女子不是自己还会是谁?为什么连自己这张容颜也会觉得空白!顿时觉得很诡异望向四周如此富有格调的地方却是连一个丫鬟奴婢都没有 林妙言拿起梳子梳理着头髮镜子中的容易很熟悉但就是似乎才是第一次看见一样好像脑中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部丢失了一样 镜子里的影像多了一个面带笑容的白衣男子缓缓朝她走来接过她手中的梳子给她梳理长发而她这一头青丝却是乖顺的在他修长白净的手下变成了一个漂亮的髮髻但却是一个少妇的髮髻再给她带上一串红宝石做成的额饰转瞬间她变成了风韵妩媚的少妇比画中的女子多了一些成熟的气质 林妙言像是木偶一样看着白衣男子为她做这些事情为他的风华无双而吸引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像是天神下凡一般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深情那薄薄的唇那轮廓分明的白皙脸颊俊致完美到像是随心雕刻一般每一个地方都让她移不开目光 可是这张脸在他的脑海中分明也是空白的 “你是谁?”林妙言忍不住的问 “呵……我自然是你的丈夫”燕俊驰展开了笑颜宠溺的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捏了一下指了指窗户上还在残留的红喜字:“我们才成亲不久” 林妙言努力的在脑中搜索着关于这个男子的记忆却是一无所获但是隐隐的似乎感觉她确实是嫁人了刚才他为自己挽髮髻的情景似乎很熟悉好似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有这样一个人的影子残留在她脑海中但是却是想不起来他的模样 “可是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林妙言眨巴着眼睛 “这都怪我”燕俊驰把林妙言揽到怀中握着她的一双手:“前天我带你去郊游你不小心踩到了泥潭里摔了一跤被石头碰到了头睡了俩天才醒呢习太医说了你的脑部受到了震动醒来有可能会忘记一切妙妙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叫妙妙?”林妙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有些混混顿顿的但却也没有什么痛感不过眼前这个男子的笑容清淡如莲直击心扉 “嗯你叫齐筱辰我叫燕俊驰”燕俊驰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轻轻触摸着她光洁的脸颊如玉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关泽 他承认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是卑鄙无耻的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的身份实在尴尬所以只好改了名字 在燕荣轩与其手下坠崖后他把林妙言带回了太子府让习涛设法让她失去了记忆把她曾经的记忆全部抹去这样让他与他从新开始让她的世界从来没有燕荣轩的出现而孩子就是连接他们只见的纽带 他要与心爱的妙妙从头开始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燕俊驰不免有些激动 “我是你的妻子?”林妙言指着自己问好似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一般觉得很不可思这样俊美的男子竟然是她的丈夫 “嗯”燕俊驰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小腹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喜悦:“并且我们已经有孩子了我们就要做父母了” 做父母!林妙言更是觉得奇怪似乎一觉醒来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妻子并且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对这一切很是不能接受正在愣神间燕俊驰轻轻的抬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欲想更深一步的索取 但是林妙言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总是不能接受他这亲昵的接触反应性的抵住他的胸膛别过脸去道:“对不起我……我感觉这好像是做梦脑子里一片空白” 燕俊驰愣了愣是他太心急了此时是林妙言脑子里的一切全部都是空白的自然也包括他随即笑道:“没关系你会慢慢适应的” 林妙言站了起来与他拉开了距离她受不了燕俊驰那深情得要滴出水来的眼睛总之在他接触了自己身体的那一剎那只觉得心底有种无法言喻的痛在蔓延是种没有理由没有徵兆的痛无法言喻像是埋在心里千百年熟悉而又陌生的痛 走出了卧房清晨的风带着湿淋淋的水气扑在脸上格外的舒服雨也停了下来天空蓝得如洗过一样院子里的树木花草清新干净和着一股淡淡的花的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花开的娇艷叶绿得可爱经过雨水的洗刷色彩更加浓重得像泼墨一样让人看着善心悦目 燕俊驰看她放松了下来便是吩咐下人在院子里摆开了饭桌如此炎热的夏天雨后的早晨在这样清爽宜人的环境里早饭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 饭菜上来多是些清淡的粥林妙言看着很和胃口不由得对燕俊驰的话有了些接受的意识因为这个地方的每一处她看着是那样的舒服那样的合她的心意仿佛就是特意为她打造的一般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与自己最亲昵的人怎么会把事情做到如此细微 第182页 林妙言吃了一口香甜的燕窝粥刚咽下肚子忽然一股酸水逆流而上连忙跑到一边去胃里开始了翻腾一阵一阵的抽搐着干呕 丫鬟连忙过来端水伺候燕俊驰也关切的过来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辛苦你了害喜是这样的” 害喜!林妙言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肚子里真的有一个生命在成长! “习太医说过三个月后就会好一些你已经怀孕二个多月坚持几日就好”燕俊驰拉过林妙言又递一碗粥给林妙言道:“为了孩子再吃一点” 第169章 突如其来的心痛 小说:霸道少爷请留步 作者:锦钰 字数:2636 更新时间: 2016-03-08 22:57:46 正在努力加载内容 林妙言接过了粥看着燕俊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是鼓励似是安慰更是带着深深的期盼和喜爱看她好像看见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太医”林妙言重复了一遍那个不是皇宫里才有的吗?:“你是什么人?” “我是天祁的太子你是我的太子妃”燕俊驰微笑着解释他喜欢这种感觉此时的林妙言好像一张白纸正在等待着他的随意挥洒又好似一个天真的孩子他说什么她便相信什么 “哦!”林妙言抽了一口凉气奇怪的是虽然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对于世间的一切概念还在似乎只是忘记了最近的一段经歷太子那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么自己竟然是太子妃?这么大的位置 看着林妙言那吃惊的样子红红的唇成了o型看起来像个天真的孩子不失可爱燕俊驰更加好笑:“难道你不喜欢?” “也不是只是觉得一切很奇怪”林妙言揉着光洁的额头冥思苦想着什么但是绞尽脑汁仍旧一无所获只得是默认了燕俊驰所说的话看着满桌可口的食物胸腔里尚且有着要翻腾上来的酸水便是离开了饭桌 燕俊驰跟了上来:“你要去哪里呢我陪你去散散步” “我想睡觉”林妙言不知道为何只觉得眼前的美男子有着倾国倾城的姿容但她总觉得离自己很远但是她在心里已经默认了燕俊驰是自己的丈夫了也许正是因为他所说的那样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试想她此时已经怀孕除了自己的丈夫外谁会来这样主动的对自己示好她此时就连天祁是个什么概念都不清楚只是猜的应该是个国家否则怎么会有太子一说呢 不过她确实是很想睡觉只觉得全身很累很累恨不得睡个痛快睡个几天几夜也许一觉醒来她那些记忆又会奇蹟般的恢復过来 燕俊驰跟在后面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子涌起一阵心疼习涛说过给林妙言下的失忆蛊可以让她忘记之前的所有事情但是对身体会有些影响不过几天后就没事了也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所影响而她这样累就是失忆蛊的原因 林妙言刚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心脏跳动得厉害似乎发生了什么让她很害怕的事情只是突然间涌出来的感觉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抓住分明是感受到了一个字……痛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扶住了门框来稳定心神 “你怎么了妙妙?”燕俊驰疾步过来询问 “我忽然觉得心好痛”林妙言捂着胸口眉头纠结到了一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习涛快叫习涛过来”燕俊驰大惊失色连忙招唿丫鬟去叫习涛然后把林妙言横腰抱了起来进了卧房把她轻轻放到了床上:“你怎么样了?习涛一会就过来” 林妙言捂着胸口想要减轻一些痛苦无奈那种压在心头的沉重的感觉逼得她全身的不舒服分明是痛的但肉体却是感觉不到这不是肉体的痛是心痛……为什么会没有缘由的心痛 习涛来到的时候林妙言的不适已经减轻一些并且沉沉入睡习涛按照一般的诊断手法给林妙言检查了一下然后与燕俊驰一起退出了卧房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失忆蛊不会伤害她的身体吗?”燕俊驰迫不及待的问 “太子爷莫要担心太子妃的身子一切正常胎儿的脉搏也强劲有力她们母子狠健康这突如其来的症状许是她之前就带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危害不过我还是提议太子爷给太子妃请个道士或者高僧来给太子妃驱鬼辟邪”习涛在太医院多年他的医术得人称赞差不多是与李延年齐名的大夫对林妙言的这种症状感到很奇怪但他与李延年不同的是对于驱鬼辟邪的事情很是相信曾经有些他摸不透的疑难杂症用这种法子往往会收到一些效果 “你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事”燕俊驰半信半疑的看着习涛对于鬼神传说什么的从前燕俊驰不信但是经歷过了宝玉的事情后他也渐渐对这种事情的看法有了些改观挥手让习涛退了下去寻思着要不要试试他说的办法 不过林妙言这一觉睡的到了第二天也没有醒这使得燕俊驰慌了神连忙去福泽寺请来了智清高僧来看林妙言是否真如习涛所说的被鬼神缠身 智清是福泽寺的得道高僧也是他慧眼识得了宝玉的奥秘燕俊驰才成了名燕俊驰对智清无比的信任 鬚髮花白的智清在查看了林妙言的情况后眸子变得深沉使得燕俊驰心中的不安加重 “怎么样?大师”燕俊驰急切的问道 “她没有什么大碍也不是什么鬼神缠身只是三魂七魄中似乎有一魄异于常人”智清捋着花白的鬍鬚陷入了沉思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当初他第一眼看见林妙言时就认了出来她是心灵通透之人也是宝玉之主却是没有发现她的魂魄如此异常 “那会有什么危害吗?” “那倒是不会有只是她异于常人那一魄似乎与某些东西有着外在的感应所以她的身体没有不适却是在精神上有些痛苦”智清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是为林妙言诵经念佛了一天后便是回了福泽寺 说来奇怪智清回去后的半个时候后林妙言便是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便是看见了燕俊驰那关切的眼神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梦中乱七八糟的没有头绪的凌乱的片段总是在脑中回放让她感觉不出来究竟步 是真实的存在还是梦境 林妙言伸出了手去燕俊驰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林妙言感觉到了手中真真实实的是握着他有温度的手:“我不是做梦吗?” “不是这是真的妙妙你睡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燕俊驰把她搂进怀里惊魂未定生怕一松手她就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他的胸膛很温暖很真实不像梦中那样所触碰到的东西像影子一样让她抓不住梦里有一个美貌男子也是这般的关心她他时常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对她温柔体贴只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个男子的面容只是有一个印象那个男子很美究竟是怎样的美法她又说不上来 那个男子一直在唿唤她那一声声的唿唤带着嘆息绝望又像是垂危之人发出的痛苦唿声字字渗透进了她的心里她只想寻着那个声音而去但是所经歷的却是一些凌乱的片段和一些凌乱的事物 她就在这一片凌乱中不辩方向不知该去哪里隐隐的听见一声声梵唱似乎带着一种她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把她拉离了那个迷宫一样凌乱又空白的世界睁眼便是看见了燕俊驰 第183页 燕俊驰眉目青紫白眼球里的红血丝纵横交错显然他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尤其那一声声真诚的关切使得林妙言很感动由着他把自己抱在怀中心想莫非梦中那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就是他 “嗯……我饿了”林妙言用这个藉口试图让燕俊驰放开了自己自从醒来后她接触过的人只有燕俊驰一个谈不上什么好坏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做到这份关怀已经是很不容易的吧更何况他还是个太子相信府中还有不少的妻妾仅凭他对自己这份关切她已经被打动 “呵我让丫环去准备饭食”燕俊驰放开了林妙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正文 170,从零开始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饿了”,林妙言揉着发昏的脑袋,努力摆脱那一片杂乱空白的梦境,披衣下床。之前那中随时都有些噁心的感觉消失,竟然是真的有了些飢饿感。 林妙言的回答使得燕俊驰放下了心来,丫鬟根据习涛的吩咐上了一些清淡的饭菜上来,林妙言竟然是好胃口的一扫而光。燕俊驰开心的看着林妙言的吃相,虽然有些不文雅却是很可爱,他就是喜欢她这份随意。 “我爹娘呢?我想出去走走”林妙言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事实,但她记不住了一切的事情,至少要有爹娘的吧。 “你爹娘不在京城,你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去,不过得过几天才能去,我怕你身子没恢復好”,燕俊驰看林妙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承认这一生做的最卑鄙的一件事情就是夺了弟妻。但他却一点不后悔,只知道只要能守候在她身边,心中就充满的奇妙的满足感,一想到他们生命的延续在她肚子里悄然成长,他的内心就充盈了幸福感,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好吧,我在这里安心养好身子便是”,林妙言很乖的应下,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很有些印象,便是在心中更加的承认了她与燕俊驰的关系了。 一连几天,燕俊驰上午忙完了公事便是回来寸步不离的陪着林妙言,也许是失去了记忆的原因。虽然有燕俊驰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但林妙言却是从心底抗拒他的亲近,总是用有了身孕为由拒绝与他同房,二人虽然天天同床却仅仅只是在一个被子下睡觉。 转眼时间过去了俩个月,林妙言的身孕也有了四个月,经过了调养,林妙言的身子有了起色,脸色红润,身子也丰盈了不少,加上身孕的缘故腰身已经有了些略微的粗,但是这么看来还是看不出她是个孕妇。 由于这几天的事物比较多,燕俊驰不愿在宫里多做停留,便是把一些公文带回了太子府里处理。 燕俊驰在卧房的书桌上处理着一些公务,林妙言再对面看着一本书,此时天色已晚林妙言有了些微微的睡意。 “困了你先睡吧”,燕俊驰抬头看了一眼林妙言提醒。 “嗯”林妙言随口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睡觉的意思,放下了书本问道:“你难道没有别的妻妾?皇帝有三宫六院,你是太子不会就只有我一个女人吧”。 “啊?”燕俊驰愣了一下,有些诧异:“难道你不喜欢我天天留在你这里?” “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天天留在这里,别的女人不会生气吗?”林妙言很无辜的解释,实际上她很不想与燕俊驰多做接触,说不清什么原因,即使接受了他是自己丈夫的事情,她依然抗拒他的亲昵举动。 如果有别的女人来帮她解围,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们若是敢多说一个字,我割了她们的舌头”,燕俊驰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自从把林妙言接进了太子府后,林妙言就在他的寝殿安了家,他从来不让林妙言四处走动,林妙言生性也不爱凑热闹,只是在寝殿周围活动,所以还没有接触过张玉树等人。 实际算起来他的府中应该算是有了四个女人,但是林妙言与她们是不一样的,娶那些女人或是别有用处,或是满足生理需求,只有林妙言是他甘愿倾其所有来守护的女人。 但是他害怕林妙言与她们有接触,不愿意让林妙言触及与从前有关的事情,经过蓝芝晴这么一提醒便是起了将林妙言另寻地方安置的念头。 林妙言是第一次看见燕俊驰露出这样浓重的戾气来,有些被震到,她对燕俊驰的记忆是从俩个月前开始的,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是体贴的,温柔的,从来没有看见他会这样凌厉,只不过是这么一句话而已,竟然是他大动干戈到要割舌头。 “妙妙,你不要与她们接触,你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明日我另寻一处清幽的地方,把你接过去住”,燕俊驰搁下了笔,收拾公文,过来拉起林妙言的手,顺便吹灭了蜡烛:“时候不早,别累到了我的孩儿”。 林妙言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然后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紧接着他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痒痒的,一双大手不安分的在解她的衣带。使得她勐然一惊:“别……”。 “都四个月了,想必没什么危害”,燕俊驰早已经问过了习涛,对于这些事情了解了一些,否则之前他也不会那样老实的不动林妙言。 “我总觉得肚子有些不适,还是不要了吧”,林妙言僵硬的握着燕俊驰的大手:“明天你带我去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走走,也许我能想起些什么来?”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燕俊驰,她失去了记忆无法接受他的亲密接触,想要找一些从前的感觉。她这番话是出自内心的所想。燕俊驰在她心里只是认识了俩个月的丈夫,实在提不起什么热情来,以他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们从前应该是很恩爱的,所以她想哪怕只要找回一丁点从前的记忆,或者什么印象来,她也不会这样难以接受他的索求。 而这番话却是让燕俊驰很为不安,暗自埋怨自己太心急。她的记忆归零,感情也得从零开始培养,也许这样把她圈养在府里她真的不会开心,从前的她是很活泼的啊。 “嗯,明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燕俊驰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和往常一样搂着她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燕俊驰已经去早朝了,林妙言想起昨日燕俊驰答应她带她出去散心,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收拾整齐了便是等着燕俊驰回来。 “林妙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快点出来”,围墙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愤怒和恨意。 正在院子里栽种花草的林妙言愣了一愣,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来,只有几个奴僕在寝殿里做事,平常的时间里是很安静的,这是谁这样大声的张扬,并且出口成脏的骂她。 虽然她不屑于争斗什么,但是辱骂到她头上,怎能忍气吞声。 “主子不用出去,属下去解决便是”,一旁的李河在一侧提醒,自林妙言住进了寝殿,他被分配给了林妙言,负责林妙言的安危。 “为什么?”林妙言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河,倒不是在意这个人的辱骂,是很想看是谁会对她怀着这样浓烈的敌意。 第184页 李河没等林妙言吩咐便是直接出了院子大门,林妙言跟在后面。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双手掐着腰眼望着寝殿的方向,泼妇似的破口大骂。见到李河身后的林妙言像是见到了宿世的仇敌一样沖了上来:“林妙言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怀着野种来骗俊驰哥哥的同情,我今天就要揭露你的真面目”。 李河上前拦住了红衣女子道:“莲侧妃,太子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骚扰太子妃,若你再无理取闹别怪属下下手无情”。 “你一个狗奴才算什么东西?”金圣莲扬手就推开李河,朝着林妙言沖了过来。 林妙言在太子府里住了一个多月,她居然昨天才通过张玉树的一个丫鬟口中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林妙言还怀孕了,她便是醋意大发,按耐不住的跑来这里闹事。 她原本在金府的时候就是嚣张跋扈,此时仍然是没改性子,再怎么说她是燕俊驰用花轿抬着进来的人,李河却是一个奴才,李河的态度十分让她不满。再加上林妙言的得宠,几乎要让她气炸了毛。 李河没料到金圣莲竟然会一些武功,冷不防让金圣莲近了林妙言的身子。眼见着金圣莲的一个手巴掌就要掴到了林妙言的脸上,李河想要回救却是来不及。 正文 171,不愿提起的过去 林妙言却是反应性的一手伸出,麻利的将金圣莲的手就势擒住,使得她动盪不得。 金圣莲这一掌带着内力和技巧,是会武之人才会躲得过去,林妙言却是如此轻巧就把金圣莲制服,并且敏捷熟练,手到擒来。 就连林妙言也觉得很奇怪,原来自己竟然会武功,并且还不弱。 “林妙言,你这贱妇好不要脸带着野种进太子府”,金圣莲被制住,但是嘴里却是毫不相让。当初她进门虽然是耍了些手段,但是好歹也是干净的身子,可是林妙言凭什么呢? 林妙言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而是问:“你以前认识我?” “何止认识,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不要脸的女人”,金圣莲口无遮拦,她对林妙言的恨不止一天俩天,又是不会隐藏事情的人,只顾着心里的痛快。 她从小养成了娇生惯养的毛病,即使此时金家已经落破这个脾气还是改不了。 燕俊驰只是念其金家姐妹一介女流便是放其生路,多次赶他们姐妹俩离开,但这姐妹俩却是死皮赖脸的不离开再加上张玉树这个正妃的暗中撑腰便是继续留在了太子府里。 林妙言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于金圣莲的记忆,却是一无所获。 “说到不要脸有谁能比得上你呢?太子爷撵都撵不走”,不知何时道路这边来了一个黄衫女子,穿着打扮比较随意潇洒,圆圆的脸蛋,光看面相很有亲切感,但是那双眸子里却是有着与她年纪不相称的冷漠,仿佛眼前的一却都看不上眼。 “你不必得意,还不是一样不入俊驰哥的眼”,金圣莲很不服气,太子府里的女人就这个乔弈冰又臭又硬。 “说了不回来,说了不会留着这个孩子,还不是一样回来,想留着孩子何须如此惺惺作态”,乔弈冰瞄了一眼林妙言 看林妙言那一副细皮嫩肉的滋润样子,不用问便是知道她留在太子府里是自愿的,早知道林妙言有这个意思,她何必去多此一举的求林妙言生下孩子给她抚养,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很好笑。 林妙言松开了金圣莲,走向乔弈冰:“你叫什么名字,你也认识我吗?” 乔弈冰一愣,这话问的很奇怪,与身边的王怜星对望一眼均感奇怪,但见林妙言眼神里的诚意并不想是故意做作,再说有什么必要这样做呢? “都给我各自回屋子里去”。 蓦地,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使得各人收敛了几分,规矩的站立在原地,不敢出声音。 燕俊驰神色凌然对乔弈冰道:“不是许你回聚贤庄小住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乔弈冰嘴角略过一丝嘲笑,她回聚贤庄住了快到三个月,燕俊驰还嫌快了,她想即使是这一辈子不回这太子府燕俊驰也不会过问一下的吧。 只不过她刚一进太子府便是遇到了林妙言。原本她以为林妙言跟着燕荣轩去了洛城,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太子府,决定留在燕俊驰身边。 不过燕俊驰虽然是问了话,但却没有给乔弈冰回答的时间,直接拉着林妙言朝着寝殿的园子里走去。 林妙言想要再与乔弈冰说几句话却是被燕俊驰拉着进了园子,禁不住好奇的问:“她们都是谁?我以前认识她们吗?为什么她叫我林妙言,我不是齐筱凡吗?” “不用理会她们,只不过是一群互相妒醋的无聊女人罢了”燕俊驰把林妙言尚在朝门外伸长脖子的头扭了过来:“明日我们搬进皇宫住,这样省得她们来骚扰你,也方便我处理政务,皇上已经下了让位诏书,我不日便要登基,待你产下孩儿便封你为后,如果生的是儿子我便立他为太子”。 燕俊驰满心欢喜的说着,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通通捧到林妙言面前。 “住这里不是很好的吗?你当了皇帝难道不把她们接进皇宫”今日的事情反而勾起了林妙言的兴趣,极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找机会去见乔弈冰呢。如果搬去皇宫不带着他她们的话,要见她们岂不是很难? “难道你希望我把她们接进宫去?”燕俊驰反问,语调带着些不悦。 “……”林妙言对燕俊驰的变脸有些忌惮,这个男人生气起来自有一份威严,怯生生的道:“我只是想找到一些过去的记忆”。 “就算找不到过去的记忆,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对你,过去的已经是歷史……去把你喜欢的东西收拾一下让李河带去皇宫,吃完午饭我带你去散心今晚便是去宫里住”,燕俊驰吩咐着,也随手整理一下自己需要带去的重要物品。 虽然燕俊驰的口吻很柔和但是隐隐中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坚定,不是在徵求她同意,而是来告诉她这件事情。 林妙言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需要带走,随手打开了抽屉翻了翻,一只血红的镯子从一堆物品里掉了出来,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来。 是一只血玉手镯,林妙言把手镯拿在手中好熟悉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感觉席捲而来,胸口闷闷的。 “这是你送给我的吗?”虽然她不识得这东西,但是光看这玉的光泽和其中那一缕缕的鲜红,就可以断定这一定了不是件寻常东西。 燕俊驰回过头来看,忽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把镯子夺了过来很认真的道:“这是你的老相好送你的,我不准你戴”。 “我的老相好?”林妙言指着自己不解的问,但见燕俊驰那副吃醋的样子忍不住的想要笑:“你这是在吃醋?我以前与这个老相好很要好吗?” “不准提他”,燕俊驰目露不悦把镯子扔回了抽屉里,拉起林妙言柔弱的小手亲了一口,既是警告也是宣示他对她的所有权。 第185页 这只镯子是上次他把林妙言带到这里来准备成亲的时候从她手里夺下来的,本来想着要把这镯子扔了的,但是听习涛说过这只手镯有着解百毒的功效,所以鑑于它的珍贵才又留了下来,但是纵然这镯子有着这样神奇的功效他也不想林妙言带着关于燕荣轩的东西,他已经在四处收集这样的东西来替代这镯子。 二人收拾好了,燕俊驰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带她去了京城有名气的地方去游玩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了皇宫中的凤栖宫。 凤栖宫顾名思义就是给皇后住的地方,林妙言虽然还没有被封后,但是却先住进了凤栖宫,而且过真如燕俊驰所说,太子府里那四个女人一个也没有得到接进宫中的荣幸。 一个月后燕俊驰登基为帝。先皇燕正德拖着病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下了圣旨,把燕俊驰扶上了龙椅的宝座。 燕俊驰一直是天祁公认的太子,只有金震天还敢于与燕俊驰争斗,如今金家落败太子继位在很多大臣和百姓心中是众望所归的结局,所以登基大典很顺利,只是没有皇后的陪同。在他的计划里皇后的位置一定是林妙言,只不过林妙言的身份有些尴尬,再加上她此时有孕在身,不想多惹麻烦。计划着等林妙言生下了孩子后,再寻一个合适的身份给她,然后再封后。 登基后燕俊驰便是清理朝纲,把金党统统剷除,用铁腕手段稳固自己的政权,真正把天祁大权握在了手中,而燕正德也依然被他掌控在手中,生死不如。这一整顿之后便是过了五个月,转眼见林妙言已经临近生产期。 燕俊驰每天早朝完毕便是直接回了凤栖宫陪林妙言,这天他刚进了封栖宫便是看见林妙言正在院子里拿着那把寒冰剑比划着名练剑。 寒冰剑寒气太大,习涛曾经提醒过林妙言要少碰寒凉之物,但林妙言却是闲得无聊,一方面是觉得对着寒冰剑有些熟悉,想要通过一些方法试图找回一些记忆。 正文 172,你叫什么名字 林妙言此时已经接近临产,大腹便便,但是因为练过武身体好,所以即使快临产动作还不是那么太笨重,寒冰剑在手中慢慢的舞动,思考着她这一身武功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个问题她问过李河,但是李河却是守口如瓶,所有的一切都让林妙言感觉了她的过去一定有什么特别的,至少燕俊驰不愿意提起她的从前。 “妙妙”燕俊驰一把夺过了林妙言手中的寒冰剑,微带怒色:“说了不要碰寒凉之物,你怎么又把寒冰剑拿出来了?” “可是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啊”,林妙言一脸无辜,这把剑却是带着瘆人的寒气,但是她却觉得拿在手中和一把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区别。 “那也不行”,燕俊驰把寒冰剑放进鞘里扔到一边去,拉着林妙言进了寝殿,把蓝芝晴摁进了软椅:“孩儿今天乖吗?有没有欺负你?” “呵,倒是很调皮呢,总踢我肚子”,虽然林妙言感觉与燕俊驰的感情不是那么的深,但对孩子流露出的是天生的母性,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露出了舒心,慈爱又幸福的笑容。 而这笑容无疑在燕俊驰看来却是最美丽的一副画面,江山在手,爱人相伴,觉得这一生了无遗憾。 “孩儿,听到爹爹喊你了吗?”燕俊驰把耳朵贴到了林妙言的肚子上,无比的眷恋,俊逸的面容写满了幸福。 “他还小,听不到的”,林妙言笑了笑,这几个月来过得安逸舒适,对燕俊驰的印象也渐渐有了些改变,只是在心底总是有一种让她感到不安的力量,使得她一直不能真正从心里接受燕俊驰。 忽然间林妙言的肚子上鼓出了一小个包来,好像孩子的小拳头一般来回活动,燕俊驰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乐此不疲的与小傢伙玩耍。每天与这傢伙玩耍成了他必做的事情。 “皇上,张秉坤求见”,李河在门口报告。 燕俊驰眉头一样皱,很不耐烦的起身道:“让他在后堂候着”。 “我去去就回来陪你”,燕俊驰在林妙言脸颊亲了一口:“很快就回来”。 “嗯,不必如此”,林妙言有些不自在的道:“还是国家大事要紧,我可不想成为迷惑国君的狐狸精”,虽然林妙言在深宫中被燕俊驰保护得滴水不漏,但是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到耳朵里来。 前几天她还听丫鬟碎嘴的说张秉坤催促燕俊驰早日立后,而他的女儿张玉树嫁进了太子府一直就是太子妃的位置,燕俊驰也没有正式的废过她太子妃的位置。而林妙言的身份颇为尴尬,张秉坤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几日加快催促燕俊驰立自己女儿为后。 林妙言对朝廷之事不懂也没有兴趣,只是觉得被人骂做狐狸精心里舒服。 燕俊驰离开了,凤栖宫便是安静了下来,在这里她只接触过身边的几个丫鬟和侍卫,很是觉得无聊,若不是因为怀孕身子不方便,她才不会老实的关在这里。 却是没想到燕俊驰这一去到了天黑也不曾回来,这还是第一次,林妙言不免有些奇怪,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燕俊驰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奇怪归奇怪,她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林妙言拆散了头髮,把外袍脱下,抱着肚子缓缓走向床榻,忽然空荡的寝殿内吹进了一阵风,一回头看原来是门开了。她喃喃自语的埋怨着丫鬟没把门给关好,一边去把门关好,刚想吹灭蜡烛,恍惚间床榻的帘子前面多了一个人来。 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一身清爽的青衣,眉目温润,俊雅朗朗。他先是扫视了一下林妙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林妙言的肚子上,眸子里很快堆蹙起深深的恨意来,没有说话却是让林妙言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的不友善。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林妙言对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觉得害怕,相反很想与这个男子谈话。如果不是认识她,相信这个男子绝对不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深更半夜的潜入这里。 对于从前的事情,林妙言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燕俊驰似乎刻意的隐藏,她又被锁在深宫之中,所以她没有一丁点的收穫。 “妙妙”,燕荣轩心里勐的被什么给敲了一下:“难道你不认识我?” 林妙言慢慢走进燕荣轩,仔细看着他,他称自己为妙妙,从前一定与自己很熟悉,并且他的面貌好熟悉,有什么东西唿之欲出却是又硬生生的被某中不知名的力量给阻拦住,忍不住的伸出手去。 燕荣轩一把抓住了林妙言的手:“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燕云峰当日坠崖有许多没死的手下也跟着殉主,自然死也轮不到他死,他回到了梦园庄养精蓄锐,纠结力量,联合西楚准备回击燕俊驰。但是据他得到的消息林妙言已经被燕俊驰接进宫中,为她废六宫,独宠一人。 他认为就算是燕俊驰强取豪夺,至少林妙言的武功也不弱,难道就没有起过一丝要来找他的念头?他在伤后一直派人守在他坠崖的附近,就是怕林妙言会寻到哪里去找他,可是林妙言却从来没去过,并且似乎很喜欢留在燕俊驰身边。 第186页 而且他在这里看了林妙言许久,似乎她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林妙言看见燕荣轩的眸子里几多变幻,不禁有些奇怪,解释道:“因为我摔了一跤,头部受伤,所以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吗?” 林妙言迫不及待的提出了一大堆疑问,使得燕荣轩脑子飞快的旋转,最终得出了结论,林妙言失忆,燕俊驰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留住她。 “妙妙,燕俊驰对你做了什么?”思考出了真相的燕荣轩像全身着了火一样,眸子里捲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怒意:“妙妙跟我走”。 “可是,我……他回来会生气的,如果被他发现了你,他也一定会杀你”,林妙言被燕荣轩拉着往门口走去,但是由于身子有些笨重,走的有些缓慢,燕荣轩这才意识到了蓝芝晴此时已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燕荣轩停住了脚步,林妙言停了下来,坐到椅子上休息,而外面却是传来了李河的声音:“主子,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河的功夫虽然不是绝顶,却也是不弱,寝殿里有了声音,而今天燕俊驰又不在,心中放心不下便是过来询问。 “没什么事情!我在跟孩子说话哩”,林妙言敷衍了一下,她这样跟孩子自言自语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做,所以李河也相信了她的话。 但是这里如此戒备森严,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还专门挑了今天燕俊驰不在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三日后我去福泽寺找你”林妙言心中也怕燕俊驰突然回来,显然,眼前这个男子一定是燕俊驰的敌对,但却是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她觉得燕俊驰有事隐瞒着她,她一定要找回记忆。 “我叫燕荣轩”,燕荣轩不得不承认此时带着林妙言离开是一件很欠考虑的事情。 实际上今天燕俊驰的离开并非偶然,燕俊驰早就关注着燕俊驰的一切行动了。 “皇上……”外面响起了李河的跪礼声。 “你快走”,林妙言把窗户推开催促燕荣轩。燕荣轩只好按照林妙言的意思先离开了凤栖宫。 把燕荣轩从后门送走,窗户还没有关好,燕俊驰便是已经进了门来,带起了一阵风,林妙言转过了身,神色带着些慌张。 “怎么还没睡呢?”燕俊驰过来给林妙言披上一件外衣,审视起林妙言来,她那一丝慌张逃不过他的眼去:“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正文 173,以大局为重 “没有啊,只是一个人很无聊,你这孩儿最近又皮的很,在我肚子里练武功呢,闹得我睡不好觉,起来透透气”,林妙言随口编了个谎言。 燕俊驰下意识的看了看窗户四周,只听到一声猫叫,然后不远的树枝上一阵响动,原来是一只猫。燕俊驰关上了窗户,听到林妙言提起了孩子,心里暖暖的,这几天便是临产期,全京城最好的稳婆都给接到了凤栖宫,想着不久就可以和自己的孩子见面,燕俊驰忘记了适才林妙言的慌张,拉着她坐到床榻前,抚摸着她的肚子:“明日我就下旨封你为后,待生下了孩儿满月后就行封后大典”。 “咦这么早就下旨”,林妙言其实并不在意这个皇后的位置,也不了解皇后这个位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只是觉得很奇怪,原本不是这么急的。 “嗯,早点下了旨,也省得某些人惦记着”,燕俊驰不想废力气给林妙言解释朝廷里那些明争暗斗的事情,催促着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林妙言便是思考着要如何出宫去福泽寺,见燕荣轩。虽然燕俊驰对她好得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来,但是她不想稀里煳涂的被煳弄,她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而燕俊驰的一道封后圣旨也昭告了天下。林妙言则是以燕云憬的表妹齐筱凡的身份被封后。 燕云憬与燕俊驰的关系较好,自然是帮着燕俊驰圆谎。 外界传说这个神秘的新后已经与燕俊驰相恋多年。 因为林妙言当初的名声不太好,曾经“艷名四播”,与礼亲王的定亲,乔江为其杀木世子等等,所以而朝中许多大臣都知道其真相,有几个老臣看不过去,出列劝阻,但燕俊驰坚决不承认林妙言就是即将要封后的齐筱凡,拒绝听劝,决不收回圣旨。 不过这些事情林妙言却是一无所知,只是看见燕俊驰今日下朝来似乎心情很不好。若是往常他一进门便是先抱着她的肚子与孩子说话,今日却是不声不响的喝茶。 “怎么了?”林妙言忍不住的询问。 “你看”,燕俊驰把不痛快的情绪收敛几分,把圣旨和凤印递给林妙言。 林妙言好奇的把包着凤印的黄布拿开,是一只纯金打造的大印章,上面雕刻着金凤凰,林妙言却是不认得:“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这是皇后的凤印”燕俊驰解释道:“象徵着后宫最志高的权利,你可以用它处决后宫大事……”。 “哦,这个东西这样好,是不是谁欺负我我就可以用它来报仇”林妙言兴致勃勃,怪不得所有人都要抢着做皇后! 林妙言把东西翻来翻去的看了看,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燕正德的后宫那么多人,你这里都没人……这个也大概用不上”。 “呵,这样不好吗?我就是怕你被欺负才把她们废了”,燕俊驰笑着把林妙言搂进怀里。 “废了?”林妙言睁大着眼睛。 “是啊,金圣雪和金圣莲我杀了,张玉树与乔弈冰我休了,”燕俊驰满心欢喜的等待林妙言展露笑颜,却并没有看到期待中林妙言那甜甜的笑容。 “乔弈冰的娘家是在哪里?”林妙言对乔弈冰的映像很深,总觉得她一定不是出自官员之家。 “睡个午觉吧,养足精神生孩子才会顺利”燕俊驰不愿提及乔弈冰,事实上一提到和林妙言从前有关的人和事他总是迴避。 林妙言古怪的瞪一眼燕俊驰,他几时知道生孩子的学问了,只不过是要回绝她的问题,指着黄色的那捲圣旨:“还有这个没看呢” “咦,我竟然是四皇子的表妹,离得这么近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我父母呢?”林妙言透香的眸子盯着燕俊驰,虽然他对她无可挑剔但是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妙妙,你只是老四的一个远房表妹,你父母远在牧野,你又有了身孕实在不方便去”,燕俊驰像哄小孩子般把林妙言拉到床塌:“睡个午觉”。 “我想出宫一趟”林妙言睁着渴求的眼睛徵求燕俊驰的同意。 “不行,你这几天就临产”。 “我就是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你不是说上次是智清帮我颂经祈祷才醒过来的,我想去见见智清,也许我出去散散心,心口就不闷了”。 第187页 燕俊驰在犹豫着答不答应她的要求,而林妙言为了达到出宫的目的便是破天荒头一次表示出了对燕俊驰的热情,笨拙的捧着他的脸啄了一下。 突然间的热情,使得燕俊驰心情大好,就着林妙言的热情狠狠的占了一番林妙言的便宜才松开她。 “那个出宫的事情”,林妙言露出了个甜死人的笑来。 “那么明天下了早朝后,我陪着你去福泽寺”,燕俊驰终于松了口,心想有他陪着断不至于出什么事情。 虽然有燕俊驰跟着,但好歹可以出宫,好歹可以去福泽寺,她急切的想见到昨日那个叫燕荣轩的人,想知道她的过去。 第二日早晨,燕俊驰果然兑现了诺言带着林妙言去了福泽寺。 可是去到了才知道原来因为要迎接他们的到来燕俊驰已经派人实现告知了福泽寺的方丈,并且把香客提前清理了出去,林妙言来到的时候寺里没有一个闲杂人,并且四周派了禁卫军把守着。 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与燕荣轩见面了。 大殿前面的佛祖面前,燕俊驰双手合十,正在虔诚的祈祷,表情十分认真。 林妙言却是很失望,大着肚子磕头也不方便,只是跪着弯了弯腰后在一侧休息。 许久燕俊驰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适才燕俊驰那副虔诚的样子,林妙言不禁问道:“你在祈祷什么?” “祈祷你们母子平安”,燕俊驰笑着回答,挽起了林妙言的胳膊:“心情好一些没有?等你生了孩儿,我可以经常带你们出来游玩”。 “嗯”,林妙言随口应着,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圈养的小鸟,很想逃离燕俊驰的身边。 这一躺,因为燕俊驰的“监视”,林妙言自然没有见到燕荣轩。心想着燕荣轩这个名字听着很像是皇子,但是又不敢向燕俊驰透露。 一路之上林妙言闷闷不乐的躺在舒适的小软塌上闭目养神,马车因为照顾她而行驶得很慢,燕俊驰以为她睡着了,也安静的在车上闭眼假寐,忽然马车行着停了下来,前方一片吵杂声。 “皇上,张大人带着一众大臣在宫门口,联名上书求皇上收回封后圣旨”,李河在马车帘子外面报告。 林妙言听见李河的报告,也没有起来,隐约继续装作睡觉,她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的阻拦自己做皇后。 燕俊驰看了看尚且“熟睡”的林妙言,轻轻下了车,吩咐李河和另外十几个亲信负责林妙言的安危,并且把马车赶得远一些,以免吵醒林妙言,更要紧的是不想林妙言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燕俊驰一走,林妙言立即睁开了眼睛,运用内力使得耳中能听到更远的声音。 皇宫门口,张秉坤带着一众大臣把宫门堵得水泄不通,手里托着一卷白绢,上面是众多大臣的联名。 看见燕俊驰出现,张秉立即带头跪到地上:“请皇上收回封后圣旨”。 “是啊皇上,君夺弟妻,古今未有,民间天灾不断,反贼四起,不要此关键时刻污了您一世贤明”,一个老臣随声附和张秉苦坤。 燕俊驰眸色深沉,闪现杀机:“她叫齐筱辰,何来夺弟妻之说?你们是否老眼昏花了?” 林妙言的样子许多老臣都认识,并且几个月前礼亲王突然离开京城在洛城,龙溪,新阳等一带打着讨伐昏君的旗号,纠结力量,针对燕俊驰蓄势待发。 张秉坤很为女儿张玉树打抱不平,壮着胆子道:“皇上,洛城,龙溪一带已经为礼亲王所控制,希望皇上以大局为重”。 正文 174,你是我什么人 林妙言所乘的马车离他们尚且有一些距离,但是似乎这马车还在渐渐离开那个地方,显然,燕俊驰不想让她听见这些话,但是张秉坤那关键的几句话她还是听清楚了。 礼亲王又是谁呢?为什么他们说燕俊驰夺弟之妻,莫非他们所说的弟就是燕荣轩。 昨天晚上燕荣轩来见他的时候,燕荣轩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东西,她经常在燕俊驰眼里看见过,那种眼神很是深情,莫非自己从前与燕荣轩有过纠葛,若是按照张秉坤所说的那么自己从前岂不是燕荣轩的妻子? 听着张秉坤的声音和这吵杂的声音,似乎人还不少,不知道燕俊驰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马车渐渐离开了那个地方,下面的话和事态的发展林妙言不得而知。 “李河,马车要去哪里?”林妙言揭开帘子问。 “皇上处理些事情,属下保护娘娘从东门回凤栖宫”,李河在马车前应答。 皇宫大如迷宫,纵然之前林妙言也到过却也不是太了解,只是由着李河带路,放眼看去马车周围足足有二十余个侍卫,先前她觉得燕俊驰小题大做,现在才知道这些措施全都是必要的。 渐渐的街道上那种吵杂的声音远去,似乎是到了偏僻的地方,林妙言掀开车帘子,目测这个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而前放十几个脸带面具的青年男子持武器把原本并不宽敞的小巷子堵住。 对方的人一律带着表演京剧的那种大花脸,袖子上清一色的繫着一根红丝带,为首之人带的却是一个青铜面具,并且身形娇小苗条,竟然是个女人。她不置一词一招手,身后的人冲上来与林妙言这方的人混战起来。李河带着几个武功较高的人在马车附近保护林妙言。 这次留下来保护林妙言的人都是燕俊驰百里挑一出来的精英侍卫,可对方的人武功也是不弱,双方交战起来程交着状态。 “娘娘,城里进了反贼,我们得饶道回宫,此处地窄不马车不能调头,烦请娘娘下车步行”,李河见事态不妙,只好做次打算。 燕荣轩为首的反贼早就揭竿而起,并且已手臂系红丝带为标记,这伙人分明就是燕荣轩带领的反贼。但是他们事先没有一丁点儿的消息就突然冒了出来,使得李河措手不及,最麻烦的是林妙言此时大腹便便,又是临产期,行动困难,即使有心保护也增加了很多困难。 林妙言被李河搀扶着下了马车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几个侍卫断后。带青铜面具的那人见状追了上来。由于林妙言行动迟缓,那个青铜面具人很快拉近了距离,亮出了明晃晃的佩剑,朝着林妙言刺去。 李河提刀一挡,刀剑相撞迸发出火花来,再一用力把那个人推得后退几步,几个侍卫立即上前来替林妙言与李河解围。李河拉着林妙言便是加快了脚步。 因为那几个侍卫的解围,所剩无几的人被拖住,跟着而来的人就更少了,仅仅只有李河和另外一个侍卫。 而林妙言本来已经是临产期,经过这一颠簸,小腹感到了一阵阵的紧缩和轻微的抽痛,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 “娘娘”,李河急得满头大汗,眼见着对方似乎瞬间又多起了几人来,戴青铜面具的女子兇狠的冲过来,林妙言因为身子的不适,一时之间躲避不过去,这一剑若是刺中,她必死无疑。 李河被一个面具人拖住,离他只有几步远,见到林妙言有危机,果断的与对方放手,朝着林妙言扑了过来。青铜面具女子的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剑尖从后心进去在胸膛出来,剑尖离林妙言的心脏只有分寸的距离,此时尚且滴着血。 第188页 “啊,李河”,林妙言惊叫一声,但见青铜面具的男女子把剑抽了出来,顿时血线沖天,李河胸口的血迅速染满了衣襟,但是李河的身躯却是没有因此倒下,而是直挺挺的立在林妙言前面,死也要保护主子。 青铜面具的女子却是丝毫没有手软,再次举剑刺过来,林妙言急得想要站立起来走,却是因为小腹的疼痛加剧而站立不起来。 “李河”,林妙言拉了拉李河的衣袖,此时她能寄予希望的也只有李河了。 李河忍受着剧痛,挺立在林妙言面前,但是面对敌人的靠近他显然也无能为力,但是在对方靠近的时候却是快速的抓开了青铜面具男子的面具。 “……”李河惊讶与这个青铜面具人的胆量,但是他已经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机会了,因为青铜面具人的剑还没等到李河发出声音来便是再次刺穿了李河的身体,李河重重的倒了下去。 青铜面具人再次面对林妙言的时候又把面具给带了上去。使得林妙言没有看见他的真容。她逼近没有一丝还击之力的林妙言,用剑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皇上,怎么配做皇后的位置?” 林妙言仔细观看这个人的面貌,却是被毫无表情的面具遮住,实际上自从她失忆后一直被燕俊驰保护得滴水不漏,除了天天伺候她的奴僕外,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不过刚才听李河的语调显然是李河很熟悉的人。 “你是谁?想干什么?”林妙言一边往墙角缩去,女子也渐渐逼近,似乎不急于杀她,只是用剑在她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手臂上的衣服晕染一条血印,逐渐的在扩大。 “呵……”,青铜女子弯身用剑尖挑了一下林妙言的裙角,只见林妙言的脚底流了一些鲜血,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呀……要生了,这个不知主的孽种竟然活到了今天”。 此时林妙言的小腹已经又轻微的痛变成了一阵阵的剧烈抽痛,确如他所说:“要生了”。此时此刻她有些后悔如此任性的非要出宫这一趟,不理解燕俊驰的苦心,感情燕俊驰的仇人太多了,所以连带她也受了牵连。 青铜女子玩味不减,拿着剑继续在林妙言的身子上游走,似乎在寻找着在哪里下手。 “嗖”,暗器破空的声音,青铜女子迅速的迴转身子,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把小飞刀,青衣男子风一般飘至林妙言面前,随她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子和男子。 “哈……你终于出现了”,青铜面具女子退后了几步,看着青衣男子似乎很兴奋:“等的就是你,就让皇上把你们一家三口送上西天吧哈哈”。 戴着青铜面具的女子说完,足尖轻点跃上了墙头,不见了人影。 青衣男子正是燕荣轩。因为与林妙言的约定,所以老早就在福泽寺等候着,只是燕俊驰带了很多的人,他无法与林妙言单独见面,只好跟随着伺机行动。 “妙妙,你怎么样了?”燕荣轩扶起了林妙言,只见她的脸上额头上痛得冷汗淋漓。 “燕荣轩,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虽然疼痛席捲全身,但是青铜女子临走的几句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知主的孽种!一家三口?她完全没有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梓潼,请稳婆到礼亲王府”,燕荣轩吩咐着,一边抱起了林妙言。 “可是,主人暴露了行踪我们会被燕俊驰杀了的”梓潼有些犹豫。 林妙言抓紧了燕荣轩的手:“告诉我,你是我什么人?” 燕荣轩没有说话,他此时不想加重林妙言的心理负担,难道说要告诉她,他们以前是夫妻,然后她被燕俊驰侮辱怀了孕,燕俊驰把他逼下了悬崖生死未卜,而她被燕俊驰下了失忆的药物圈养在了皇宫? 他清楚记得那一天,林妙言浑身是血,全身那不堪的耻辱的印记,还有她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求救声,而他却被人点了穴亲眼见证了那一幕,那可怕的一天是他们心底不可触动的伤。 正文 175,只要你活着 林妙言急于得到答案,此时她已经十分的肯定燕荣轩就是适才在宫门口,张秉坤口中所说的占据龙溪,洛城一带的反贼礼亲王。 “你是礼亲王,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林妙言眼见随燕荣轩而来的梓潼面色着急,知道燕荣轩定然是不能在此多做停留,抓紧时间问清楚。 “妙妙……”燕荣轩心如刀割,不说真相他不甘心,也咽不下这口气。说了真相对林妙言又是一次打击。 “主子,趁此时燕俊驰还没有发现,我们快点走吧,先前杀死那些侍卫的全是系了红丝带来冒充我们的人,那个青铜面具的女子就是要故意引你上勾,再借燕俊驰的刀把你们俩个除掉,此时离开也是对王妃的保护”,梓潼并没有听燕俊驰的吩咐去找接生的稳婆,而是再次劝谏。 梓潼的话简明扼要,说出了重点,但是如果林妙言此时临盆,少不了人的照顾,若是抛下她的话,燕俊驰一时半会又没找到她,或者那个青铜面具女子去而復返的话,林妙言岂不是面临险境。 但是这句话中的王妃却是让林妙言得到了需要的答案,都如此称唿她的,事实不用言明,确如张秉坤所说,她从前是礼亲王妃。 “你快走,不要管我”,林妙言知道了需要的答案,催促着燕荣轩离开,先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她此刻不想让燕荣轩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 “妙妙,可是你……”燕荣轩抱起林妙言,朝四处张望,这是一处并不宽大的小巷子,都市平民人家居住的民宅,而林妙言此时的情况显然不容在拖延。 “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梓潼再次催促:“相信燕俊驰很快就会来到”。 梓潼的话刚说完,巷子的那一头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林妙言一着急,挣扎着离开燕荣轩的怀抱,推着他道:“快点走”。 “妙妙……”声音渐近,正是燕俊驰。 “你快走,他不至于杀我”,虽然知道了一些让她不得不相信的事情,但是燕俊驰对她的好她亲身体会,断不至于会杀自己,但燕荣轩就不同。 若燕荣轩落入燕俊驰之手,必死无疑。 燕荣轩朝着声音的方向眺望,隐约中白衣晃动,这个身影他时刻铭记在心里,夺妻杀母的仇人,不共戴天。 燕俊驰越来越近,燕荣轩与梓潼和郑棋快速隐没在了与巷子一墙之隔农家小院子里。 “妙妙”,燕俊驰疾步跑过来,跑起了疼得脸色惨白的林妙言:“你怎么样了?” “痛,肚子好痛,孩子要出来了”,林妙言死死的抓住了燕俊驰胸前的衣襟,以此试图来减轻一些痛苦。 燕俊驰抱着林妙言示意李山去敲开最近一家百姓的门。但是敲了半天没人敢开门。因为之前的打斗,这些百姓害怕惹祸上身,便是早就关门闭户,此时听到敲门哪里还敢出来开门。 第189页 “把门噼开”,燕俊驰怒道。 李山提起大刀朝着门缝间的插鞘砍去,一脚踢开了大门,简陋的院落里没有一个人。 燕俊驰抱着林妙言直接冲进了正房门,只见里面一个老妇人搂着个女子缩在墙脚被惊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出声来。 “妙妙,你坚持会,稳婆马上就来”,燕俊驰把林妙言放到了简陋的木板床上,床上的蚊帐和传单都已经被洗得发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此时事态紧急,也只好将就了。 “啊……”,林妙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把抓住了燕俊驰的手:“我是不是要死了,痛死了”。 “不会的,妙妙”,燕俊驰双手握着她的手,由着她使尽力气的抓着,抓到指甲嵌进他的肉里,他依旧一声不坑,但是林妙言没嘶喊一声就像在他心口划了一刀般让他心疼却又不能代她受罪。 “稳婆怎么还没有来”,燕俊驰不免有些急躁。 “皇上,今日跟着娘娘出来的稳婆被反贼杀了,想是这附近没有稳婆”,一个侍卫小心的应答。 “饭桶,统统都给我去找稳婆”,燕俊驰一脚把那个应答的侍卫踢得身子砸在了墙壁上,眼睛里若隐若现的有了些暗红。 李山见状不妙,燕俊驰眸子里出现这样的信号时就表示那个诅咒就要发作,但此时的状况根本不能让燕俊驰冷静下来。 燕俊驰焦躁的向外面张望,瞥眼见看见瑟缩在一侧的老妇人。他倏然起身,把那个老妇人提小鸡一样提到了林妙言面前:“给她接生”。 老妇人早就听有人称唿燕俊驰为皇上,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的磕头:“我不会接生啊”。 “不会也得会,今日朕的皇后若有什么闪失,朕杀了你全家”,燕俊驰剑眉倒竖,病急乱投医,见到婆子就抓住。 老妇人吓的面容失色,但是那杀了全家的话却是让她壮起了胆量来,连忙吩咐那个女子去烧了一些热水。她也是过来人,只是按照一般的经验吩咐罢了,只望着燕俊驰的人快点找到稳婆回来。 “皇上,稳婆来了”,一个侍卫肩头扛着一个婆子飞奔进来,把婆子放到了地上。 因为赶时间,这稳婆一路上是被扛着来的,被颠得七晕八素的落了地,又被燕俊驰提到了林妙言面前,这才回过神来,着手吩咐事情,给林妙言接生。 屋子里所有的男人被赶了出去,只留着稳婆和那一对原先就在屋子里的那对母女。 燕俊驰在外面听得林妙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外面来回走动。 一个时辰过去了,门终于开了。 “怎么样?”燕俊驰迎了上去问。 稳婆满头满脸的大汗,摇头道:“夫人难产,孩子横着无法出来,婆子我用尽各种方法没有效果,大爷是要保孩子还是要保大人”。 “你说什么?”燕俊驰一把掐住了稳婆的脖子,凶神恶煞的道:“救她们,朕俩个都要她们活着,死一个我杀你全家”。 稳婆听清楚了燕俊驰自称为朕,再看看他身边这些威武的侍卫和着装,顿时明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当今的皇上,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可是林妙言难产,她真的已经尽力。 “皇上,除非有针灸精通的大夫给孩子下针,也许还有转机”,稳婆的脖子被捏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话。 燕俊驰放开了稳婆:“快去找习涛,还有这附近针灸术好的医生都统统给我抓来”。 侍卫们领命而去,留在里面的老妇人跑出来道:“不好了,娘娘昏过去了”。 “啊,医生再不来的话就要母子俱亡了,皇上早做决定要大的还是要小的?”稳婆大惊失色,这种紧急的关头孕妇昏厥是大忌,十个有九个要母子俱亡。 燕俊驰心里乱做一团,只恨此刻的自己力量微薄和无能为了,难道真的要自己选择,可是孩子和大人他都想要,都是他生命不可缺少的人。 “我来吧”,蓦地,门口进来了一个青衣男子,缓缓朝着燕俊驰走近:“我会针灸,让我去救她”。 燕俊驰虽然有千万个不愿意让燕荣轩再次接触林妙言,但是这紧急关头,由不得他做主,没等到他回答,燕荣轩已经进了屋子里。燕俊驰也跟着进去。 老妇人和那个女子在林妙言身下扯了一块布,稳婆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燕荣轩先是在林妙言的人中出掐了几下,使得林妙言甦醒过来。 “孩子难产,我现在要给你下针,你配合点”,燕荣轩轻抚着林妙言的手背安慰,一切都不及她的安危重要,此刻他只要她活着。 “……”,林妙言睁眼看见了燕荣轩以及他手中的银针,忽然才知道自己似乎对这些救命的银针似乎也知道很多,好熟悉的银针。 忽然间心痛和着身体上的痛排山倒海般涌来,似乎被堵在脑子里的那些记忆就要唿之欲出,但是她此刻倍受疼痛折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文 176,幼子无辜 林妙言忍着剧痛无力的躺在了床上,眼光与一旁的燕俊驰相撞,燕俊驰眸子里的痛惜和焦急使她忽然间感到了一种恐惧。燕俊驰以为是林妙言在害怕,过来握起她的手道:“你和孩子会没事的”。 孩子!林妙言顿时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青铜面具女子的话犹如魔咒一般在耳边响起来。 “这不知主的孽种……” 想到这里,恐惧加剧,同时腹部的疼痛变本加厉使得她再次发出了悽厉的惨号,似乎身体要被撕裂一样的感觉,钻心刺骨。 “啊,好啦好啦”,稳婆欣喜的大叫:“用力”。 林妙言紧抓着燕俊驰的手,十个手指甲深深扣进了他的肉里:“啊……”。 “哇哇……”婴儿嘹亮的啼哭,像美妙动听的天籁之音在屋子里迴响,林妙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露出了舒心的笑来,然后头脑昏昏沉沉没有了知觉。 “妙妙……”燕俊驰摇着林妙言的身子,询问看看向了燕荣轩。 燕荣轩把了林妙言的脉后也是松了口气:“她没事,难产身子亏得紧,好生照料修养即可”。 “是个男孩呢”,稳婆把处理干净的孩子送到了燕俊驰手中。 一个白花花,嫩生生的婴儿,一双大眼睛里的瞳孔竟然是与燕俊驰一样,带着些微微的棕色,小傢伙张大着嘴巴哭得响亮。 燕俊驰忽然间热血上涌,这是他的儿子,他与妙妙的儿子。江山,美人,财富……世间所有东西都比不上手中这个无价之宝。 “儿子……我是爹爹”燕俊驰忍不住的在小傢伙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兴奋得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几家欢喜几家愁,燕俊驰得子而欣喜若狂,燕荣轩却是失落彷徨,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否表示与林妙言的缘分到了尽头? 第190页 但是他不甘啊,千辛万苦获得了重生的机会,这一世为寻她而来,要弥补上一世对她的亏欠,是否上天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不甘心啊。 “不要再闯入她的世界”燕俊驰抱着儿子欣喜过后,终于是想起来了燕荣轩。 燕荣轩自动现身,此时又是叛军首领,燕俊驰的人自然是把他看得水泄不通,他没有逃走的机会,只得心酸不甘的看着燕俊驰。本来这一切应该是他的,若不是燕俊驰让他丧失了做父亲的资格,也许他与林妙言早就是一家好几口,欢聚团圆。 燕荣轩的心思此起彼伏,翻转不定,燕俊驰的一句话使得他如梦初醒。 “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包括这江山”。燕俊驰逗弄着怀里的小傢伙,似乎江山只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东西。当林妙言面临生死关头,当他听见了婴儿嘹亮的哭声,那一刻什么都不及她们母子重要。 只要与她们在一起,便是幸福。 “江山?”燕荣轩一声嗤笑,上一世他因为江山丢了林妙言,难道他要重蹈覆辙?可笑。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她给我生了儿子,唯独她们母子不能给你”,燕俊驰语声笃定,不容置疑。很久以前他想燕荣轩的母亲承诺过要照顾燕荣轩,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默默的履行着这句承诺,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你剥夺了她的记忆,这不公平,卑鄙无耻”,燕荣轩愤慨又矛盾,看着燕俊驰怀中的小傢伙,既是嫉妒又是渴望,若这个孩子是他的该有多好啊。 如果林妙言不失忆也许这个孩子的生命还未成形便是结束了。 ……无边的沉默,双方拿对方最痛的地方狠狠的开刀。 “李山,把他关进大牢……摆架回宫”,燕俊驰吩咐着,此时稳婆也给林妙言收拾好了,一个侍卫把出宫时的马车牵了过来,随时可以动身回宫。 而燕荣轩则是被五花大绑的押进了皇宫中那暗无天日的大牢。 凤栖宫里,一派喜庆的气氛,为了庆祝孩子的降世,燕俊驰在寝殿挂上了一些红绸,红花。 几个奶娘忙前忙后的伺候在林妙言身边。林妙言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各种补品被端了上来,摆满了桌子。 燕俊驰抱着爱子爱不释手的摇着,哄着:“妙妙,你为我生下儿子,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 燕俊驰把孩子递到林妙言的枕边,自从生下了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小傢伙。 那双微程棕色的眼睛在白天格外的明显,与燕俊驰一模一样,强烈的不安和不满涌上心头,自己果真是燕俊驰从燕荣轩哪里霸占过来的? 这么说她的失忆一定不是偶然。 燕俊驰起身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笑嘻嘻的问:“这是男孩的名字,你喜欢哪个?” 林妙言侧过身来看见小傢伙的小脸转向了她这边,眼睛半睁半闭,似在跟她玩儿,那小模样让林妙言忍俊不禁,握住了他的小手。 软绵绵的,像初生鸽子绒绒的羽毛,林妙言心中忍不住的想要把这小傢伙抱起来。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不要起来,儿子有奶娘照顾,你安心养身子”,燕俊驰把林妙言摁到床上,把写满了字的纸递到林妙言眼前:“喜欢儿子叫什么?” “你自己看喜欢那个就用那个”林妙言随意的扫一眼那张纸,其实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对这个孩子既喜爱又排斥,说不清什么感觉。 “我喜欢燕胤”。 “那就叫燕胤吧……你喜欢他吗?”林妙言没头没脑的问。 林妙言的态度让燕俊驰很不能理解:“我的儿子,自然是喜欢的”。 “燕胤”,燕俊驰捏了捏婴儿的小鼻子,眼神里满满的慈爱水一样快要溢出来 无限宠溺的道:“儿子,我的儿子,燕胤”。 “燕荣轩呢?”林妙言小心翼翼的提起来,反应性的看着燕俊驰的脸色。 “他是反贼自然是关进了大牢”,燕俊驰若无其事的说着,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变化。 “可是他救了我和燕胤”,林妙言有些关切的道,但是捕捉到了燕俊驰眼睛那一闪而过的不快,立即禁声。 “正是为此我才没有杀他……意图害你的兇手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了吗?”燕俊驰不愿意提起燕荣轩,转移了话题。 “她是个女子,但却带着青铜面具,我没看见她的真面目”林妙言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似乎李河看见了那个人的面容:“李河呢?他看见了那个人的真面目” 刚问出口便是觉得多余,李河被俩剑穿胸一定活不下来。 “李河重伤未醒,我会请最好的御医给他治疗,一定要将兇手揪出来”燕俊驰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骨节卡卡作响。 其实他心里有了些底,只是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来处置那个兇手,才能使朝臣信服,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动乱。 重伤未醒,林妙言顿时松了口气,虽然与李河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的安全一直是李河负责,算是她接触得最多的一个人。 那么重伤的人也救过来了,燕俊驰身边的人不乏能人奇士。 “该早朝了,你好好休息”,燕俊驰在燕胤的脸蛋亲了一口,便是离开。 林妙言坐起来吃了一些东西后,奶娘便是非要她躺在床上,她不懂这些,虽然觉得躺着很闷,也还是听话的躺下。 瞥眼间看见小燕胤的小腿不知什么时候露在了外面,雪白的肌肤,莹润剔透,好像新鲜的小莲藕。小傢伙似乎精力很旺盛,努力的把小脑袋往她这边蹭,可惜力气太小,怎么也蹭不过去。 这小小的举动勾起了林妙言内心冷淡了的母爱,那可爱的小模样,天使一样,让见过的人忍不住的想要抱一抱,亲一口。 林妙言心中虽然接受和相信了一些自己揣测出来的推测,但是却无法感同身受。既是感觉不到燕荣轩的爱慕,也对燕俊驰的爱护感到有些陌生和莫名。 但是稚子无辜,纵然他们三人之间有些什么恩怨,与这个孩子来说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正文 177,满月 因为要照顾新生的婴儿,而燕俊驰也因为查此次事件的主使而有些繁忙,所以林妙言提出让燕俊驰在御书房留宿。这样也方便他们二个人,因为之前林妙言对他表现得也不冷不热,所以燕俊驰没有起什么疑心就同意了,只不过白天一有时间就会来陪着林妙言。 经过了七天的调养,林妙言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也可以自己起来活动和吃饭,她本来不习惯被人照顾得面面俱到,便是试着给婴儿餵奶,换尿布希么的。 这一日,她正给燕胤餵奶,而燕胤来到人世仅仅五天便是长了肉,小脸胖唿唿的,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般,大眼睛也可以随心所欲的睁开看这个新奇的世界,此时俩只小莲藕一样雪白的小手正抱着奶使劲的吸食着,由于是夏天,包裹的比较少,肥嘟嘟的小腿蹬来蹬去的,那可爱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想咬一口。 第191页 “餵奶的事情交给奶娘就好了”,燕俊驰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见林妙言对孩子的爱护,在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 林妙言正专注于燕胤,燕俊驰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急忙背过了身去,整理好了衣襟道:“什么时候来进来的也没有个声音”。 “呵,刚到,月子里受不得风”燕俊驰把一件披风披到她的身上,而林妙言却是很反感的把披风拿掉道:“大夏天的,要热死我啊”。 燕俊驰一愣,但一想也是的,奶娘经验丰富都没要求她穿这么多,不由得为自己的神经兮兮而觉得好笑。 “兇手抓到了”,燕俊驰从林妙言怀里接过燕胤,逗弄着小傢伙。 “是谁?”林妙言很想知道是谁会对她有这样大的敌意,对于她的过去,有强烈的渴望,渴望知道从前的事情,从而摆脱这种乱糟糟的心态来正视燕俊驰对自己的感情, “张玉树,不过我已经把张家全部抄斩了,谁敢打你的注意就是这个下场”燕俊驰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那张家全家的人命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东西一样。 “张玉树?”林妙言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但是一无所获:“她不就是张秉坤的女儿吗?那天在宫门联名劝谏你废我的就是他吧”。 “嗯”,燕俊驰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张家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当初为了巴结到他竟然是造了一块假的宝玉,但是假的宝玉害得林妙言坠崖,这件事情燕俊驰一直记在心里。只是那个时候还需要用到张家,所以张玉树便是在太子府呆到了现在。 而此时他江山在手,经过了十个月的整顿,已经掌握了天祁政权,张家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尤其他不喜欢不听话的棋子。张秉坤以为有自己的女儿,又因为之前一直旗帜鲜明的拥戴着太子,再加上林妙言的出身尴尬便是揪住这点不饶人。 那知道燕俊驰咬定了他要立的皇后不是林妙言,在当日便是给张秉坤定了祸乱朝纲,煽动群臣造反,欺君罔上的罪名。当天便是杀了一个从金震天那边投靠过来的老臣,震慑了那些老臣,才得以脱身。 脱得身来便是来找林妙言,因为李河得到及时的治疗,第三天醒了过来,亲口供出了那个青铜面具的女子就是张玉树。至此张家谋反的事情便是铁证如山,燕俊驰果决的将张家全部抄斩,使得原先对他立后持反对的臣子不敢在提出疑问。 “她为什么对我有那样深的敌意”,林妙言偏着头问,张玉树是燕俊驰的前太子妃,她在失忆以后也慢慢的知道了,仅仅是因为后位。仅仅是因为争风吃醋就豁出了命去?她总是觉得那双对她的敌意很深很深,超越了女人争风吃醋的范围。 “因为她觊觎后位,自从被我休了之后一直怀恨在心,这一次竟然是想要杀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杀了”,燕俊驰说着杀人的话,面色却的很温和很慈爱的与燕胤在玩。 林妙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杀了他们,不会有什么麻烦吗?这个皇后我不做也没什么”。 “呵……我是皇帝,天下我说了算”,燕俊驰把林妙言揽进怀里:“我说过要为你和我们的孩子造一片天,怎么会食言”。 林妙言对后位并没有那么渴望,见燕俊驰态度坚决,也不愿再提,只是心中记挂着燕荣轩,却又不敢在燕俊驰面前提起,在心里盘算着找机会去大牢看看燕荣轩。 时间飞快,转眼见燕胤已经满月,燕俊驰故意为此给朝臣放了三天的假,而他自己也在凤栖宫陪着妻儿。 本来燕俊驰还要摆些宴席,但是林妙言不想他如此兴师动众的铺张浪费,便是绝了这个念头。 一大清早的,凤栖宫里便是挂起了喜庆的红绸子,燃起了烟花鞭炮,奶娘把小燕胤收拾得干干净净,俨然是一个俊俏的小男子汉。 经过一个月来的接触,林妙言内心虽然还有些牴触燕胤,但是天生的母爱不会散失,看着这样一个招人喜欢的小天使,露出了溺爱的笑容来:“胤儿,满月喽,娘亲抱抱”。 林妙言很明显的感到了燕胤比生出来时重了好多,轻捏了一下燕胤的小脸颊:“一个月来长了不少肉呢”。 “呵,来爹爹抱”,燕俊驰也忍不住的要抱一下这个粉嫩嫩,胖嘟嘟的小傢伙。 虽然他们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和皇后,但是仍然喜欢平民之间的称唿,在燕胤面前自称为爹爹和娘亲。 “胤儿满月也不请亲人进宫来吃顿饭吗?”林妙言小心翼翼的提起来,她很明显的可以感到燕俊驰不想让她接触从前的人和事物,但是儿子满月,这样的一个要求并不过份吧,况且她有些想念爹娘,这都是人之常情,燕俊驰没有理由拒绝。 “额……比如我爹娘,或者是你的爹娘什么的”,林妙言感觉到了燕俊驰的不乐意,便是缓和了一下语气解释,不让她见自己爹娘,那么他自己的爹娘也不可以吗? “父皇重病缠身,母后伺候身侧,恐不吉利,对胤儿不好,你的爹娘又远在牧野,一时之间是回不来的”,燕俊驰敷衍着她,抱着燕胤出了门外。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小燕胤第一次出到门外,对周围的事物感到很新奇,睁着眼睛东张西望,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兴奋的声音来,引得燕俊驰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这一天,燕俊驰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专门陪着林妙言和燕胤,凤栖宫里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傍晚时,燕俊驰把公文搬到了凤栖宫来,在书案上铺开来,处理公务。 “怎么拿到这里来了,胤儿哭闹会影响你的”,林妙言提醒燕俊驰,小婴儿只会吃喝哭闹,这样的环境确实不利处理公务。 “没事,不是有奶娘吗?我要随时都能看得到你才安心”,燕俊驰放下了笔墨,来到林妙言身前,把燕胤抱给了奶娘,挥了挥手,奶娘知意的退出了寝殿,带上了门。 不知怎么的,燕俊驰这几天总觉的心口闷的难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让他感到不安,反应性的就联想到了林妙言。 毕竟他让林妙言失忆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虽然这十来个月里,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燕荣轩的出现很让他不安。要知道燕荣轩本身就是一个神医,想必对于解除失忆蛊这样的事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又不能将燕荣轩杀了。 所以便是尽可能多的抽时间陪林妙言,急于培养与林妙言的感情。 “那我帮你”林妙言避开了燕俊驰的一个亲热动作,闪身到书案前翻开一堆奏摺,将其归类。 燕俊驰回到书案前,提笔批阅奏摺,林妙言耐心的帮她翻开,归类,研墨,不知不觉天已经黑尽。 正文 178,偶得解药 “我去看看胤儿”,林妙言把燕俊驰拿来的公文整理好了,想把燕胤接过来哄着睡觉。 “胤儿今晚由奶娘带”,燕俊驰拉着林妙言的手,使得她跌坐在了大腿上,长臂从她后面环了过来,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印下一吻:“今晚陪我”。 第192页 他的手臂缠绕上来在他有些嘶哑的耳边轻语:“我好想你,好爱你”。 “妙妙”燕俊驰发出了动情的唿唤。 有一种感觉忽然间铺天盖地般席捲而来,像掉进了人间地狱般熟悉的感觉,恐惧,痛苦像张大网密密麻麻的罩住了她,让她觉得唿吸感到了困难。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即将唿之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 “俊驰,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林妙言推开燕俊驰,捂着疼痛的胸口,这种感觉已经是第二次,上一次就是在失忆后刚醒起来的那一天。 “你怎么了?”燕俊驰明显看到林妙言的脸上变色,关切的询问:“你的心在痛?” 不知为何,燕俊驰像忽然间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忽然间像是能感受到林妙言心中的所想,就想传说中的那个词“心灵相通”,而此时林妙言那双眼睛像是他的心脏一般,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没来由的痛和恐惧。 即使失忆了,心底还是会痛吗? 燕俊驰瞬间颓散,被彻底打败的感觉。也许那一天对她的伤害太深,那一天是他美好的回忆,却是她的恶梦,即使失忆也在缠绕着她。燕俊驰把她放到床上,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我给你叫习涛去”。 “嗯”。 燕俊驰带着习涛再次回来的时候,林妙言已经沉沉入睡,习涛查看了林妙言的状况后道:“娘娘她没有病,是心魔,药物治疗无用”习涛只是嘱咐了一些让燕俊驰多陪林妙言,使其报持良好心态后,便是离开。 原本以为把她留在身便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燕俊驰把习涛叫来的时候,林妙言已经睡着了,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睛,额头这张面孔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他觉得对她的感情好似沉淀了千万年,就是着了迷的依恋,也许那块灵石早就註定了这样的结果,他们之间无论怎么样都会被栓到一起。 此时此刻燕俊驰心里只有深深的无力。 林妙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燕俊驰已经上朝去了,头脑也觉得清醒了许多。 李河因为正在养伤,所以派来跟着她的侍卫变成了李山。这个大块头比起他的哥哥来更憨厚一些,不过似乎对林妙言很有亲近之意,总是对她保持着很高的热情。包括一些端茶送水的事情也愿意去做。 “李山,你和你哥哥很不一样”林妙言抱着燕胤看见李山够着脑袋的想要看燕胤,忍不住的出声。 “呵呵,都一样会捨命保护主子你的安全”,李山摸着脑袋嘿嘿笑着回答。 “你们跟了俊驰多少年,如此忠诚,那日若不是为了保护我李河也不会如此重伤”说到捨命可不是假的,李河那一日是真的以死相护。 “呵,我哥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就算为主子死了也没什么,只要主子安全就好”,李山露出憨厚的笑来。 “我救过李河的命?”林妙言来了兴趣。 “恩,那时候你和礼亲王坠崖,皇上与我下去涯底救你,之后我哥被金震天打个半死给扔下了涯底,如果没有你的搭救,我哥一定死了……你的医术很高呢”,李山说了这么多,忽然一侧的丫鬟月秀咳嗽了一声,李山便是闭口,回到了他站立的岗位。 虽然燕俊驰吩咐过不准向林妙言提起过去的事情,但林妙言于他们哥俩有恩,要他故意欺骗他又做不到,只好不说话。 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林妙言已经习惯了,没有再次追问。如今的整个天祁都是燕俊驰的,她身边的人也全部都是燕俊驰的,问什么也是白费的。本来想从燕荣轩哪里入手,可是如今燕荣轩也被燕俊驰关进了大牢,所有的事情只有靠自己。 当天晚上燕俊驰没有回来,只是打发习涛过来告诉林妙言他有要事出宫,所以这几天内不能回凤栖宫,派习涛过来也是在关心着她的身体。要知道上一次林妙言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可是睡了一天一夜,所以放心不下便是派习涛过来,因为习涛不仅会医术,而且武功也不弱,所以这些天内习涛会一直在凤栖宫里负责林妙言的安危。 “是什么事情?”林妙言习惯性的问一句,不知为何,听到燕俊驰这几日不能回来,她的心中却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不愿意与燕俊驰单独相处,总觉的有什么东西隔在他们之间。 以前因为她大着肚子,他不能动她,但是现在她却没有理由拒绝。 “反贼最近在义州城里比较猖獗,为将反贼斩草除根,皇上亲自出马,娘娘不必担心”习涛给林妙言把完了脉后,一切正常,便是自己告退。 习涛口中的反贼不就是燕荣轩的人吗?想必是因为燕荣轩的被抓,所以便是蠢蠢欲动,大概真正的目的还是燕荣轩。而燕荣轩是因为救自己才被抓的,林妙言却什么也做不了,不免有些觉得内疚。 燕俊驰这一去便是俩天,林妙言整天带着燕胤玩耍,也不觉得孤单,只是昨日里开着窗户睡觉,觉得有些受凉,为了怕传染给了燕胤,便是把燕胤交给奶娘带着。 习涛虽然住在凤栖宫,但凤栖宫很大,习涛又是男子,所以他的住处离林妙言的寝殿有些距离,想要去跟他要些风寒的药来。 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无聊,便是自己去找了习涛。凤栖宫里高手如云,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是会武功的,所以林妙言只要不离开凤栖宫的范围,这些被燕俊驰授意过的丫鬟奴僕便是不再跟随。 习涛住的卧房在她寝殿的后方,林妙言来到的时候却是不见习涛的踪影,他的卧房门只是虚掩着,想必去的地方不会远了,便是在房间里坐下,随意的翻阅着一本医书。 虽然说林妙言知道自己从前会一些医术,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医术是跟谁学的,就像身上的武功一样,只会用,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但这本医书却是很奇怪,确切的说不是医术,而是一本讲蛊术的书。林妙言不经意的翻看着,似乎脑海里也有一些关于蛊术的记忆,但却是不多。 翻了几页,一行醒目的标题跃入眼帘:失忆蛊。 林妙言的心勐的收缩了一下,习涛在研究这个?她仔细的看下去,下面有讲怎么让人中失忆蛊,再下面居然是讲了解蛊的方法。林妙言忽然热血上涌,在这个屋子里翻了起来,希望能找到书中所说那个失忆蛊的解蛊之药。 习涛平日里是跟着燕俊驰的,这个住处也只是暂时的,所以除了这本医术外并没有太多的关于这些的东西,但是解蛊的方法和用到的药材她都记了下来。 再等一会,习涛还是没有回来,林妙言便是先回了寝殿。把解蛊用到的药材写成了方子,再加上几味风寒的药,然后把方子给月秀,说是习涛给她开的药方子,让她去太医院去拿药。 凤栖宫里没有药房,而习涛又是燕俊驰指定的御医,在宫里的口碑比较好,月秀没有怀疑,而太医院里的药材又丰富,她需要的那些东西给别的御医看过之后虽然也有些怀疑这些很少用到的药材,但他们却是不敢质疑习涛的医术,便是乖乖的把需要的东西给了月秀。 第193页 月秀把药材拿回来按照林妙言的吩咐把药煎好送给了林妙言。 黑唿唿的药汁飘散在空气中,还没有喝便是感觉到了那苦涩的味道。这种圈养的生活没有一点自由,她不要再被蒙在鼓里。 林妙言端起药婉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下肚,脑子慢慢变的混混沌沌,昏昏沉沉中,林妙言爬上了床榻。 正文 179,出逃 清晨,太阳露出了火红如酒醉的脸,林妙言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脑中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在睡梦里还是现实中。林妙言揉着脑袋起身来,所有失去的记忆瞬间如洪水决堤一样生硬的挤进了她的脑袋里,头脑像是要爆炸一样涨唿唿的。 林妙言起身来,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顿时觉得清醒许多,脑中乱闹闹的记忆慢慢的有条理的归位。 奶娘抱着哼哼唧唧的燕胤进来笑呵呵的道:“娘娘,小皇子今天早上起来很是不乖,大概是想娘亲了”。 奶娘抱着燕胤的手擎了半天,林妙言却是冷冷的看着燕胤。白胖白胖的,尤其那双大眼睛里微带棕色的瞳孔让她好似看见了那一天的耻辱和痛苦……燕俊驰竟然是把她弄的失忆,以此来骗她生下这个孩子!如今的她要何去何从? 燕胤的小脸转向了林妙言,伸出了小手掌,揪着她垂在胸前的一缕髮丝在玩耍,嘴角上翘着,类似于笑。但是林妙言却只是呆呆的看着燕胤,也不伸手去抱。 “娘娘……”奶娘愣愣的喊了一声。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先带着燕胤”,林妙言说完出了寝殿。而燕胤许是因为娘亲的不理睬而感到了伤心“哇哇”大哭起来。 燕胤的哭声使得林妙言心烦意乱,忽然回过头来吼道:“别哭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使得奶娘也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里,林妙言的从来都是好脾气的,对燕胤也是很慈爱,很耐心,今日却是如此一反常态。 不过燕胤却是因为林妙言的这一吼而哭得更加大声,更加伤心,也许是被吓到了,张着嘴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哭。林妙言的心里一阵心痛,一阵狠绝。 回过头去,燕胤那白净的小脸蛋上布满了豆大的泪珠,伤心得喉咙里都在打颤,无辜的眼睛看着林妙言,内里全是渴求,好似在说:“娘亲,宝宝我”。 燕胤没有得到林妙言的回覆,哭得更伤心,三个月的小婴儿,除了吃喝拉撒,便是偎依在娘亲怀里撒娇,那哭声和那眼神,看得林妙言从心烦转为心软,最后化作了一滩水,把燕胤抱在了怀里:“对不起,胤儿,是娘亲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 稚子无辜,他还是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不懂世间的复杂和无奈,只是需要娘亲的怀抱而已。 “胤儿,不哭,娘亲抱”林妙言坐到椅子上,给燕胤擦干了泪水,解开衣襟给她餵奶,边餵便落泪。 虽然有奶娘,但是林妙言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给燕胤餵奶,始终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纵然她恨燕俊驰的霸道,但燕胤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她做不到不理不睬。 小燕胤因为林妙言态度的转变而破涕为笑,好像一不小心林妙言又会对他发脾气不理睬他一样,俩只小肉唿唿的小手掌紧紧抱着奶,勐劲的吸食。 “妙妙……”一声急促的唿喊,燕俊驰急步冲进了寝殿,看见了林妙言抱着燕胤餵奶的温馨场面顿时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 近来因为燕荣轩的被抓,他的手下意图营救而在京城周边兴风作浪,让他好不头痛,紧接着又是燕云天趁火打铁的暗地帮助燕俊驰的旧部,在朝中散播一些对他不利的消息,这几日让他忙得脱不开身。 但是今天早晨,大牢中的燕荣轩却是不翼而飞,看管大牢的都是他挑选的高手,但是却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回来看林妙言,唯恐燕荣轩把林妙言带走。 但见林妙言与燕胤好端端的在寝殿,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林妙言餵好了奶,把燕胤抱了起来,若无其事的问:“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啊,没什么事情”燕俊驰停顿了一会儿,笑着接过燕胤道:“这几日见不到你们娘俩,心里不踏实”。 不踏实?林妙言瞟了一眼燕俊驰,做了这等卑鄙的亏心事,恐怕不踏实的也不止是这几天吧。但是往深处再一想,莫非是燕荣轩被救走了,否则燕俊驰为何如此紧张? “这几天很繁忙?”林妙言漫不经心的问。 “嗯,因为反贼的事情?”燕俊驰看了看四周又道:“我再加派些人首来保护你”。 “不必如此紧张反贼再怎么嚣张也不敢闯进皇宫”,林妙言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在祈祷着燕荣轩被救出去。 “还是多派些人来,我比较安心”,燕俊驰说着抱着燕胤出门去安排调遣一些高手过来。 林妙言冷冷的看着燕俊驰吩咐完了又进了寝殿,然后便是抱着燕胤玩耍,父子俩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似乎是某个地方又出现了状况,燕俊驰又离开,临走叮嘱林妙言不要出凤栖宫半步。 林妙言的心里紧张起来,那个来报告的侍卫虽然轻声的在燕俊驰耳边说话,但是林妙言还是隐约的听明白了意思,大概是发现了燕荣轩的踪迹,所以燕俊驰才会这样迫不及待的离开,原来是急于把燕荣轩抓起来。 而凤栖宫里加派了这么多的高手,林妙言想要出去帮燕荣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在寝殿里干着急。而燕胤也很配合的早早就睡下,林妙言担惊受怕,在寝殿来回走动。 忽然一股异香飘随着风透过窗户飘了过来,林妙言立即用手帕捂住了嘴巴。她知道一些药理知识,这样奇怪的香味经常性的是一种药物。 果然过了一会的时间,外面值守的侍卫一个个都躺到在了地上,有几个处于偏僻地方没有闻到味道的侍卫却是被几个黑衣人三俩下暗器给打倒在地上,顿时昏迷不醒。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和措手不及,几十个侍卫瞬间倒了一面,其中包括了懂药理的习涛,但是他也在晕倒的行列。 整个过程,林妙言在寝殿透过了窗户看得清楚,转瞬间那几个黑衣人便是蹿到了她的房间。 “妙妙,快跟我走”带头的黑衣人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赫然便是燕荣轩。 “荣轩”,林妙言惊得捂住了嘴,把燕荣轩拖过来看了看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放下了心来,还好他在大牢里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折磨。 “你来这里很危险的,快离开”,林妙言适才还急着要怎么脱身去帮燕荣轩,如此看来来燕俊驰是中了燕俊驰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皇宫之大,要不了多久,燕俊驰肯定会去而復返。 “要走我们一起走”,燕荣轩拉着林妙言的袖子,把她拖向了门外。 燕荣轩的脾气,林妙言了解,对小事总是顺着她,但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她却是插不上一句话,并且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194页 犹豫了片刻,林妙言忽然回身抱起了燕胤,望向了燕荣轩:“不管怎样,他是我生的,捨不得丢下”。 其实林妙言清楚,带着她走,只会让增添燕荣轩逃出去的难度,还有如果让燕俊驰发现她与燕荣轩私逃,无疑会更加激怒燕俊驰,也许再次抓住燕荣轩,就不是蹲几天大牢的事情,而是杀头的危险了。 她答应跟燕荣轩走,只是让燕荣轩早但争取时间离开皇宫。 燕荣轩看了看林妙言怀中的婴儿,既是矛盾又是心痛,最终还是答应了。 林妙言找了一跟宽大的带子把燕胤绑在了怀里,便是更着燕荣轩出了门。林妙言的武功原本也不低,而燕荣轩带着的属下只有四个,但却个个是高手。凤栖宫里的侍卫早已经被燕荣轩的一把药粉给弄晕了,此时尚且在唿唿大睡,几个人顺畅的出了凤栖宫。 皇宫的路燕荣轩十分熟悉,出了凤栖宫便是往人最稀少的冷宫后院跑去,但是因为这几天他们的大闹,就连冷宫这里也加派了侍卫,他们小心翼翼的或在树荫里,或在墙角里行走,先走的还有些顺畅。 正文 180,魔咒发作 “嗯嗯……”林妙言与燕荣轩躲在一处阴暗的花从里,前方正是一队巡逻的侍卫,正想着等着这队侍卫离开时,林妙言怀中的燕胤却是恩恩的发出了声音来。 “是谁?”巡逻的侍卫循声过来。 林妙言连忙捂住了燕胤的小嘴巴,那个侍卫朝着这边走近,忽然间他的身后响起了吵杂的声音,紧接着一串串流动的火把朝着这边跑来,把侍卫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林妙言透过花从向那边看去,当先的一人一身白衣在夜里十分的醒目。远远的便看见燕俊驰急匆匆的奔过来,月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白衣随风而动,有几缕髮丝吹散在了额头,显得面部的表情似乎处于极怒几乎癫狂的状态。 而此时此刻,燕胤却是极不配合的哭了起来,这一哭惊动了所有的人,林妙言手忙脚乱的哄燕胤,而燕荣轩却是果断的把燕胤从林妙言怀里抱了出来放在了地上,拉着林妙言的手便是忽然跃出花从,朝着墙头蹿出去。 最近的一个侍卫跑过来抱起了燕胤,其他的侍卫一跃而上追着燕荣轩而去。 “给我追,一定要追回来”,燕俊驰面上黑云压城,眸子里风云激流,微带棕色的眸子里时而闪现出了嗜血的红,接过燕胤足尖一点跃上墙头,追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而去。 “胤儿……”,燕胤那稚嫩的哭声,一声一声的像是刀子一样割在林妙言心头,终于使得林妙言回头。 只见燕俊驰运足内力,快速的拉近了距离,而这边的燕荣轩却是死死拉着她的手。 “荣轩,你快走”,林妙言不愿意连累到燕荣轩,使足力气将他推向了梓潼。梓潼与郑棋一手一个牵住了燕荣轩的手臂。 只是这么一耽搁,燕俊驰已经来到近前,林妙言只觉得一阵疾风带着婴儿的哭声急速略过身边,烈火剑那刺目的红芒闪过,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直接朝着燕荣轩而去。 而此时的燕荣轩被梓潼和郑棋牵着正要跳下墙头,他们三人的后心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而燕俊驰的烈火剑直直对准了燕荣轩的后心。 “不要”,林妙言惊叫,借力一弹快速的蹿到了燕荣轩的身后。 燕俊驰在知道抓到了一个假的燕荣轩后就立刻回到了凤栖宫,但见凤栖宫里躺倒了一地的侍卫,而林妙言与燕胤不见了踪影。怒意顿时在心头飙升,立即下令把皇宫各处的门给封死,并且调集了力量四处搜索。 当她看见林妙言竟然捨弃燕胤而跟着燕荣轩而去的时候,胸中的怒意转变成了杀意,恨不的把燕荣轩杀了,把林妙言绑回去,囚禁她一生。 这一剑倾注了他所有的功力,加上烈火剑自身带着的威力,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差一点就要杀到燕荣轩的时候,林妙言的身子勐然间挡在了燕荣轩的身前。 燕俊驰情急之下,强硬收回了这股强大的力量,虽然这股力量已经尽力的撤销,但还是受到了一些反噬,脑子尚且清醒的燕俊驰反应性的将燕胤抛向了林妙言,以免燕胤被这股力量伤到。 林妙言接住了燕胤,可是燕俊驰的身子却是沉重的后退几步,嘴角迸发出一股鲜红的血迹,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串字符:“妙妙,你依旧要跟他走,捨弃燕胤!为了他而让我受伤!……你究竟长没长心?” “……”林妙言当时没想太多,只是想着不要让燕荣轩死,情况情急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却是没想到燕俊驰宁愿让自己的力量反噬也不愿刺伤她,再加上怀中的燕胤一声声的哭得心里乱糟糟。 燕荣轩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燕俊驰已经受伤,他明白要走就得趁此时,拉着林妙言的手就要走。但是李山却带着一群侍卫赶了上来,听着燕俊驰的指示。 林妙言见燕俊驰捂着胸口,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双眼的瞳孔闪烁着血红的颜色,白衣无风而动,周身散发出了强烈的杀气和戾气,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他诅咒发作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那不分敌我,见人就杀的模样至今歷歷在目。但是她在凤栖宫的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诅咒发作,原以为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却没想到由于自己的离开而刺激得他的诅咒发作。 而燕荣轩也觉察到了燕俊驰的危险,不容林妙言犹豫拉着她便是亡命的狂奔。二人的轻功都不弱,用进了全力的奔跑,而梓潼和郑棋在为他们断后的过程中掉了队,也不知道是被燕俊驰杀了还是伤了,总之出了皇宫的时候只剩了他们俩个人。 此时的京城虽然已经入夜,但一些玩乐的场所还在灯火通明,燕荣轩带着林妙言一路狂奔,与几个在群芳阁门口招揽客人的女子撞上。 几个女子一见燕荣轩这标志的模样便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把林妙言挤开拉着他的衣服、胳膊。 “爷这么晚急着去哪里呀”。 “爷生得这样俊俏怎么不进来玩玩”。 花枝招展的妖艷女子争相献媚,但是后面的燕俊驰却是如嗜血的恶魔一般拖着滴血的烈火剑逼近。一路之上他人杀人,追着林妙言与燕荣轩而来,这几个青楼女子便是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燕俊驰一道剑气给噼死,噼伤,燕荣轩得到了自由,急忙来到林妙言身边,同一时间燕俊驰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林妙言此时怀中抱着正在哭着的燕胤,一时之间分不开身来应付燕俊驰。燕荣轩举起迴风剑摆开架势,迎着燕俊驰挽了个剑花,一道白色的光芒与燕俊驰的红色光芒相撞。 “嘭”,随着一声巨响,红色的光芒将白色的光芒击个粉碎,碎裂的光芒震碎了周围的东西,把群芳阁的牌匾也给震得掉落下来,而下面的位置正是林妙言。 而林妙言此时正在关注与怀中哭闹的燕胤,没有注意到这一变故,危险临近却丝毫未知。 “妙妙小心”,燕荣轩想要去扑救,无奈身子被燕俊驰那道红色的光芒给震得飞出很远。 第195页 蓦地,一个灰影闪过,将林妙言带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群芳阁的牌匾砸到地上变的稀碎。 “师叔”,燕荣轩看清楚了来人是个中年男子,正是青云门的掌门惠岸。 “师父,师叔”林妙言惊喜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来。见到焰文静和谢梦宣,林妙言胸中所有的委屈爬到了嘴边,鼻子里酸酸的。 “妙妙”,谢梦宣把林妙言全身检查个遍,确定没有受到什么伤后,微微放心。而后把目光注意到了她怀中的燕胤:“这孩子是……”。 燕文静似乎也对这个婴儿感到奇怪,附和着问林妙言,又把目光转向了燕荣轩。 这一句问话把把林妙言的胸口问得很堵,原来她生下了燕胤就连师父和师叔也不知道。她哪里知道燕俊驰对外娶的是燕云憬的表妹,生了皇子自然他们也不关心,只是燕荣轩伤好后开始纠结力量“造反”,他们关心林妙言便是下了山来。 惠岸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今日是十五,正是燕俊驰诅咒最易发作的时候,但看此地已经丧命了的几个人,还有燕俊驰此时那血红的双眼,似乎比每一次发作都要厉害,不由得皱了皱眉,试探着道:“卿儿,我是师父”。 “师父?”燕俊驰举着闪着红芒的烈火剑,看向了惠岸,世界一片红色,仿佛染了一层新鲜的血液,令他兴奋,举着剑朝着惠岸刺了过来。 “文静,梦宣带妙妙离开,卿儿血魔咒发作,今日又是月园夜恐怕难以控制”,惠岸眸色深沉,大声吩咐,闪身避开了燕俊驰的袭击。 以往燕俊驰的诅咒发作从来都没有到连自己师父都不认识的地步,此时的燕俊驰只喜欢鲜血的味道,根本不认得人,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一样,此时的他只想闻到鲜血的味道,和体会那杀人的快感。 正文 181,成魔 “师姐,你带妙妙先走,我留下助大师兄”,燕文静把谢梦宣和林妙言往后一推,与惠岸站到了一起。 而此时是燕俊驰似乎连头髮也在呈现出微微的红,尤其那双骇人的眼睛,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林妙言此时又带着燕胤,也许是声音太大,吓到了他,一直都在啼哭不止,让她们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是当务之急。 “嘭嘭……”林妙言与谢梦宣才走出几步,燕荣轩的身子却是被燕俊驰一掌击飞,正好落在了她们面前,胸前浸染了一片血红。 “荣轩……师叔你抱着胤儿先走”林妙言大惊失色,把燕胤交给了谢梦宣,扶起了重伤的燕荣轩。 “妙妙,可是这里很危险”,谢梦宣无不担忧,就连惠岸都制服不了此时发疯的燕俊驰,林妙言留下来会有什么用处呢。 “妙妙,你快走,他此时六亲不认,脑子根本就是不清醒的”,燕荣轩忍住剧痛把林妙言推向谢梦宣。 “不,我要留下来,师叔,荣轩你们带着燕胤走,我有寒冰剑可以克制他的烈火剑”,林妙言说得坚决,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了解这一段孽缘也好,如此活下去是在煎熬。 林妙言说完却是举剑朝着燕俊驰而去,这里出了数条人命,早就惊动了附近的官府,派了些人来,李山也带着人赶到。但是失去理智的燕俊驰却是如杀人恶魔一般,见人就杀,那些官府的小兵被他一掌毙命,功夫稍好一些的也只能挨过俩三招,如此下来,地上瞬间多了无数尸体。所有人都不敢再前去。 而燕俊驰却似乎越杀越起劲,完全控制不住,就连惠岸也受了重伤。 “师叔”,林妙言奔到惠岸面前,举剑挡住了正在逼近的燕俊驰。 一片红色的世界里,燕俊驰无论看谁都是一个面孔,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却是让他的心里毫无缘由的痛,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回放,心痛,是她在心痛…… 但是剎那间她的寒冰剑也直直的刺进了他的身体,痛无边无际的蔓延,他已经分不清楚了是身体的痛还是心里在痛,举手一掌将林妙言的身子击飞,林妙言受了一掌,重重砸落在没有跑出几步远的谢梦宣面前。 儿子声声的哭泣还在进行,燕俊驰似乎是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倏然回头,他的肩膀被林妙言刺伤的地方还在汩汩的留着血,但是他眼睛的血红更深,就连头髮也成了红色,完全是一副魔鬼的样子,看起来狰狞恐怖。 燕俊驰手掌一挥,一股力量直逼谢梦宣手中的燕胤,谢梦宣抵不过这股力量,手中的燕胤被他的掌风吸附过去,转瞬间燕胤已经在燕俊驰怀里。他低下头去看怀中的婴儿,眼睛里的红色稍微暗淡,露出了些许慈爱。 燕胤看见燕俊驰此时的狰狞模样,更是吓的哇哇大哭,哭的已经哽咽在喉,连嗓子也哑了,小手掌一下子软软的拍在了燕俊驰的脸上。 本是小小婴儿的一个举动,根本伤害不到他,但是他却是变了脸,忽然间目露凶光,把燕胤高高举起。 “不要,俊驰,他是你儿子,是你亲生儿子”,林妙言惊叫,但是燕胤那小小的身子却是如风筝一样抛向了高空中。 燕俊驰手掌再次一翻,这一次直直朝着空中的燕胤。 “胤儿,胤儿”,林妙言剎那间只觉得天昏地暗,热血上涌,寒冰剑凝聚了她所有的内力,狠狠的刺进了燕俊驰的小腹。 燕俊驰的动作瞬间停止下来,但是一掌已经发向了燕胤,忽然间青衣晃动,燕荣轩突然跃起将燕胤接住,燕俊驰发出的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燕荣轩的身上,虽然燕俊驰因为林妙言的这一剑而减少了许多的力量,但是燕荣轩也因此伤上加伤,突出一滩血迹,染红了燕胤的襁褓,与燕胤一道重重的跌到了地上,而燕胤却是安好无恙的在燕荣轩怀里。 林妙言这一剑下去,燕俊驰忽然间停止了疯狂的动作,双掌垂了下来,血红的瞳孔像熄灭了的灯火一样,身子重重倒在了地上,头髮也恢復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双目禁闭,嘴角流血。 寒冰剑尚且在燕俊驰身体里,林妙言却是松开了手,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到了燕荣轩身边。燕胤还在哭着,但明显的声音已经嘶哑,不过却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胤儿”,林妙言一把将燕胤抱在了怀里,心里像被一只手揪住,痛得无法唿吸,眼泪滚滚而下。 燕胤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把小脸在她的胸前蹭过来蹭过去的似乎是饿了。 “妙妙,他没有事,是饿了”,燕荣轩看见林妙言那脸颊上的泪珠,连忙向她解释。 “荣轩,谢谢你”,千言万语堵在林妙言胸口只化作了三个字。 “不要哭,一切都没事了”,燕荣轩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已经倒下去的燕俊驰,替她擦拭泪珠。 “妙妙”,谢梦宣过来轻抚林妙言的肩膀。林妙言抱起了燕胤去角落给燕胤餵奶。这边李山正在处理现场。 “妙妙,这孩子……”谢梦宣忍不住的问起,适才她听的清楚,林妙言亲口说这孩子的燕俊驰的,原来进来盛传的皇帝的新宠就是林妙言,但她却是不知道林妙言在这一段时间内曾经失忆过。 第196页 燕胤吃饱了便是沉沉睡去,林妙言无限怜爱的抚摸着燕胤的小脸蛋,由于刚才的用力啼哭,小脸涨的有些通红。 “他是燕俊驰的儿子”,林妙言没有避讳,事到如今,她心里乱做一团,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状。 京城里闹出了这样的事情,燕云憬与燕云天也闻声而来。不过燕云天与楚明玉住在宫外的成亲王府。燕荣轩造反并没有将他们牵扯进来,也是为了日后在京城办事有所便利,再来楚明玉始终是西楚的公主,燕俊驰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所以他们是闻声而来。 而燕云憬则是因为皇宫里出了刺客将先皇燕正德掳走,得到了报告,寻声而来。 “二嫂?”楚明玉看见林妙言怀中的燕胤,而她的身便是燕荣轩,欣喜的跑过来道:“二哥,二嫂,你们孩子都生下来拉?” 燕俊驰把林妙言圈养在宫中,在外界一直以燕云憬的表妹的身份封后,得盛宠,虽然也有张秉坤联名的事情,但是燕云天一向与燕俊驰不是很熟络,也不关心,只是在朝外做个逍遥王爷,所以这些事情他与楚明玉根本不知道,这一问,把林妙言问得无话可说。 “嘿嘿,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家的是女孩呢!”楚明玉一古脑的说着,兴奋得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没看见二哥受伤了?”燕云天扯了扯楚明玉的衣袖。 楚明玉这才注意到了燕荣轩的伤,连忙与燕云天一起帮助燕荣轩处理伤势。 林妙言抱着燕胤来到惠岸面前:“师叔,他怎么样了?” “伤得很重,血魔咒控制了他,就算保得了命这一生恐怕只能成为杀人魔王了”,惠岸摇了摇头,心痛沉淀在眼眸里,被过身去:“如此还不如就此了结了他,省得醒来又害人”。 “大师兄”,燕文静握着惠岸的双手,给他以安慰,燕俊驰是惠岸一手教出来的徒弟,要让他杀死自己的徒弟,这于心何忍。 “也许有一个人能救他”,林妙言想起了落花山的了缘,当年的龙笑天中的血魔咒不就是了缘帮着解除的吗?只是当年了缘将血魔封印在了一串玉石里,怎么会蹿到了燕俊驰身上? “你是说龙哥?”燕文静没有去过落花山,并且她也有二十多年没有见到龙笑天,听到林妙言说起可能还有希望,第一个便是想到了龙笑天。 正文 182,皇帝失德上天降罪 “嗯,林妙言点了点头……明玉,帮我照顾燕胤”,林妙言把燕胤递给了楚明玉,然后转向了惠岸:“师叔,我陪你一道上落花山,我对那里比较熟悉”。 “妙妙,我与你一同去”,燕荣轩走了过来,说到了缘,有谁比他会更熟悉呢?虽然他也恨燕俊驰的强取豪夺,但这个时刻不知为何他还是向着林妙言。 当天晚上李山便是备了些马车和必须的物品,连夜向着落花山而去。 经过了一夜的跋涉,惠岸一直在燕俊驰所在的马车上陪着燕俊驰。林妙言与燕文静和谢梦宣没受什么重伤,自己各乘一骑,梓潼照料着伤重燕荣轩坐乘马车。 天亮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义州。 林妙言在一年多前曾经来过,只是那个时候的义州城很繁华,丝毫不亚于京城,但是此次与谢梦宣进去採购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却是一片萧条的景象,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小商贩,家家关门闭户,他们好不容易才花重金买到一些干粮。 “老闆,此时是金秋时节,正是收成的季节,怎么如此萧条”,林妙言忍不住的向卖给他们东西的老闆打听。 “唉,都是天灾呀”,老闆看了看天空中高高照耀的艷阳:“去年水涝,今年干旱,庄稼欠收,百姓逃难流离,都到外地城市去逃生或乞讨去了”。 “天灾!”林妙言昨夜赶路,没有注意到路边的庄稼是否真如老闆所言,但是眼前义州城的现景便是活生生的证据。 “什么狗屁的天灾,他妈的就是人祸,当今皇帝失德,霸占弟妻,与妹厮混,生下孽子,这是上天降罪”,一个大汉在一旁附和着。 “小儿无知,胡言乱语客官只当他放了个屁”,老闆哈哈着狠狠的给了大汉一脚,大汉满不服气的又道:“爹爹,这在民间已经传开了,都说反贼礼亲王的妻子是先皇失散的女儿,礼亲王与当今皇帝争夺自己的亲妹妹,争得头破血流,道德何在,伦理不分……”。 大汉还要说下去,却是被老闆给打进了内堂,朝着林妙言哈哈,下了逐客令。 一路之上,林妙言沉默不语,谢梦宣也是很为奇怪,这种谣言好似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她与惠岸等下山也是听到了一些这样的传言,所以才会来京城,正是准备要见燕俊驰的,却是在昨天晚上给撞见了那一场面。 “妙妙,不要在意,只是一些谣言”,谢梦宣安抚着林妙言。 而适才那个大汉的话却像一把锤子一样,沉沉的压在了心上,多年前她也是在水月山庄亲口听燕正德承认自己是他与谢梦宣的女儿,她为此与燕荣轩决裂,在落花山躲了三年。回来后找到了亲爹,证实了燕正德的那番话是出于对宇文溯的报復,如今突然又冒出了这样的谣言来,使得她内心惶恐不安。 一路无语,回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继续赶路。此次是在白天,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路边庄稼的干涸,成片成片的庄稼地里挺立着被烤得干枯的庄稼,大地之上被晒得一块一块的像裂开的龟壳。原本该是绿荫成影的官道边,没有了昔日的绿树,而是一颗颗被晒干的木头,直插云霄,时不时的可以遇到一些逃荒的难民,和乞讨的老弱,昔日欣欣向荣的大燕国,荒凉萧瑟得好似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因为带着伤员,所以他们行走的比较慢,到了落花山脚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落花山这里的环境比起别的地方来要好一些,至少可以看见一些溪流,还有一些绿树,虽然绿的没有生机,但好歹也比一颗颗干枯的树木要好看得多。 上山的时候就不能赶马车了,李山带着几个侍卫背着燕俊驰爬山,而这一路之上燕俊驰像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除了鼻子里还有一口气在外,其实与死人没有什么俩样了。 落花山是很大的一座山锋,越往上面走去,环境就越好,但是比起上次离开的时候要差许多。据了缘说落花山占据了天地灵脉,所以落花山四季如春,长年花开不败,溪流清澈,温泉养人,而此时的落花山不见了曾经的遍地花开,只有一些高大的树木上挂着一些发黄的树叶子,好想被什么东西生生抽走了生命力一样。 林妙言与谢梦宣先行上山去给龙笑天打招唿,上到了山顶,荷香园的牌匾依旧,但是景象却是大不如前,只是比山外的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莫非真如民间谣传的那样,皇帝失德遭受了天谴? “咦,辰辰”,在荷香园里玩耍的龙君然,看见门口进来的林妙言勐的扑了过来抱着她的腰:“辰辰你那里去了,小君想死你拉”。 第197页 林妙言曾经在荷香园与他们一家三口住了三年的时间,龙君然早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人,自从林妙言被燕俊驰悄悄的绑回了京城后,龙君然一直催促着自家爹爹去救林妙言,但是自家爹爹却是若无其事的该玩玩,该睡睡,使得龙君然对自家爹爹很不满,曾经几次自己受伤好了小包袱要去救林妙言,都被龙笑天给抓回来了,给他解释了一些事情,才打消了他要去救林妙言的念头。 “小君又长高啦”,林妙言抚摸着龙君然的头,只是一年多不见,这傢伙已经到了她的肩膀,长的倒是喜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念起了燕胤来,都说小孩子几天不见就会变了模样,待到她回京的时候,燕胤会长大到什么样子呢? 此时此刻无比的想念儿子,后悔没有把燕胤带来,多想此刻就看见那肥嘟嘟,粉嫩能的小肉球啊! “干女儿来啦,哈哈……”龙笑天跟着龙君然后面来到面前,挤眉弄眼的道:“怎么空着手回来,忒不讲究”。 “嗯,倒是有几罈子老酒鬼酿的桃花酿呢”,林妙言眨巴了几下眼睛道:“要知道如今干旱时期,这样的美酒可是价值千金啊”。 “嗯,是是……”龙笑天垂涎欲滴的搓着手靠近林妙言:“你把宝贝儿放哪里了?” “等你帮我做了事情,才能给你”,林妙言不以为然,那几罈子酒是她与谢梦宣在京城带出来的,虽然她话中冒充了老酒鬼的名头,但若这样轻易的给了人,那么他若是耍赖不帮忙不就是白费了? “去”,龙笑天摆了摆手:“这俩年逢灾老酒鬼哪里早就没有酒了,你这丫头休要煳弄我”。 “不要就算了”。 林妙言亮出了一只酒葫芦打开了塞子吗,酒香瀰漫开来,引得龙笑天直吸鼻子,虽然不是老酒鬼的手艺,但也是绝好的佳酿,龙笑天一把扑过来,夺过了酒葫芦就往嘴里倒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龙笑天此时挨进了林妙言才看见她身边的谢梦宣,他们以前也是认识的,只不过二十几年不见,面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你是……梦宣”,龙笑天认出了谢梦宣来,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当年的往事接踵而至,自然牵连到了燕文静。 当年因为自己而让燕文静蒙受了冤屈,有家不能归,师门不能进,龙笑天很是觉得内疚,只希望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心的过往:“小静,他还好吧”。 “她也来了呢”,谢梦宣见到了故人,也是牵起了一番感慨,不过自从南疆回来,燕文静与惠岸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再次见面也免去了许多尴尬。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呢?”龙笑天喝一口美酒侧目问道。 “来求了缘救一个人”,谢梦宣回答。 “是燕俊驰?”龙笑天挑眉,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了缘早就等着你们了”。 林妙言与谢梦宣面面相觑,虽然林妙言在这里隐居了三年,但是了缘大部分时间不是云游四海便是在留仙居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竟然是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事? 正文 183,前世孽缘 留仙居内虽然东西还是没有变,但是一切的景物与外面的荷香园没有什么俩样,昔日的古松不似以往那样葱绿,微微泛着干枯的黄色,就连那清澈幽深的湖水也干涸得几乎见底,湖边葱郁的草丛变成了枯黄的干草。 了缘正在与他养的几只仙鹤玩耍,他撒了一把食物,仙鹤争相进食,发出了清脆欢快的鸣叫,给这片萧条的大地增添了一分生机。 因为了缘喜欢清静,所以林妙言只是让惠岸背着燕俊驰进来,而燕荣轩却是非要坚持跟着进来,林妙言叶没有办法,只好随了他的意思。 “了缘前辈,求你救救他”,林妙言与燕荣轩都恭恭敬敬的给了缘鞠躬行礼。惠岸虽然算是林妙言的长辈,但是在了缘面前依然是小辈,他也恭敬的鞠躬,诚意的恳求了缘救助燕俊驰。 了缘摸着花白的鬍鬚,眼睛追随着他养的几只仙鹤:“天意如此,就算他不为血魔咒所控制也逃不了天意的灭亡,何苦多此一举!” 这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猜疑,惠岸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请明示”。 了缘回过眼神来,观察了一下惠岸:“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师父,情同父子……这几年来都是我在帮着他克制血魔咒的发作”,惠岸如实回答。自从进了这里,看见了童颜鹤髮的了缘,便是没有理由的相信他能有办法救得了燕俊驰。 “都回吧,生死有命,老夫不想耗费精力在无意义的事情之上”,了缘说完便是自己进了小木屋,任凭他们怎么在门外恳求依旧无动于衷。 惠岸干脆跪在了小木屋的门外,到了天黑,了缘照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把她们当做了空气。 林妙言见了缘铁了心的不救燕俊驰,想着先回去荷香园找龙笑天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动了缘。但是惠岸却是坚持跪在门外,林妙言只好与燕荣轩先回了荷香园。 问过了龙笑天后,得到的答覆就是没有办法,然后便是没心没肺的去跟龙君然玩耍。 这一天夜里,林妙言辗转反覆睡不安稳,心里堵的难受,像是硬生生的被塞进了一些东西,又痛又胀,好不容易迷迷煳煳的入睡,梦里全都是燕胤。 而这边的燕荣轩却是披衣起身,在林妙言的房间外深深的看了几眼,便朝着了缘居住的留仙居而去。 惠岸还在小木屋外跪着,燕荣轩在青云门生活了十五年,深知燕俊驰与惠岸的关系非同一般,情同父子,对惠岸的举动产生了几分敬佩。 今天是十八,正是晴天的时候,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空,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燕荣轩清了清嗓子,带着些怒意:“李逸,给我滚出来”。 惠岸听到燕荣轩这副态度,吃惊的回头看,之间月光下青衣男子直直挺立,与记忆中那个病弱的少年大相迳庭。这一路上来只顾着关心燕俊驰,却是没注意到,那个曾经体弱多病的少年,合适已经成长成如此健壮的翩翩男子!并且对待了缘是如此态度,他身上隐藏着秘密? 过了一会儿,小木屋的门开了,了缘缓缓走了出来,呵呵一笑:“你来拉”。 “废话少说,你究竟瞒着我什么?”燕荣轩也不墨迹,直接了当的询问。 这一路上他给林妙言把过脉,发现了她脉搏中的异常,再联想起了今天白天了缘说的话,心里便是猜测出了几分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做什么?难道你也要我去救燕俊驰,做那无用的事情?其实你该幸运当初他偷了你的宝玉占了这具身体”了缘眉头鬍子一翘,很不以为然。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块灵石的缘故?”燕荣轩逼进了了缘。 了缘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惠岸道:“你也起来吧,老头子我就实话实说,你的徒弟就算我此次救活了他,不日之后,灵石之心成熟,他面临的也是死亡,所以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做来何用?” 第198页 “什么灵石之心?”惠岸动了动身子,站起了身追问。 “灵石传说听过没有?” “那只是个传说”,惠岸听过这个传说,这个故事千年以来被当做了传说流传在民间,那仅仅是个传说,与燕俊驰何干呢? “那不是传说,天地灵石分开以久,千年之期就快到来,灵石之心分别在燕俊驰与林妙言的体内养成,待到成熟,灵石之心将会从他们身体里破心而出,合二为一,回归大地……所以他与林妙言早晚都是死……”。 “你说什么?”燕荣轩突然冲过来:“你之前怎么没说过?”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会想办法让林妙言脱离那块灵石,有种受骗的感觉。 “灵石择主,岂是我老头子能左右的事情!”了缘古怪的看了燕荣轩一眼。 “那么宝玉不是一样从我身上转移到了燕俊驰身上”,燕荣轩为了缘的隐瞒而感到愤怒。 “燕俊驰只是偷了宝玉,若不是你当年为了救她而失去了一魄,致使身体病弱,灵石之心怎么会找到他?如今大地灵脉即将枯萎,灵石之心成熟在即,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使得惠岸听得如同猜谜一般,但是关键的他还是听明白了,燕俊驰即使此次活过来也活不了多久。 “前辈,求你救救他,至少让他不要如此含恨而终,与他的妻儿见个面”,惠岸诚挚的恳求。 “妻儿?”了缘询问的看向了燕荣轩,随即嘆了口气:“一切都是孽缘”。 若燕俊驰没有偷那块玉,替燕荣轩做了灵石之心的宿主,如何会对林妙言如此着了魔一般沉迷和执着,而林妙言却是残留着前世对燕荣轩的爱恋和不甘,所以对燕俊驰毫不动心,唯独对燕荣轩暗许芳心,这一切皆是孽缘,说不清原因,道不清理由。 “是啊,前辈,他的儿子才出生三个月,哪怕是给他几个月的时间,甚至几天……”惠岸苦苦哀求,在他心里当务之急先救活燕俊驰才是根本,其他的可以慢慢在想办法。 “也罢”,了缘挥了挥手:“把他抬进来吧”。 虽然逼出血魔咒要耗费他许多的功力,但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做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吧。 林妙言这一觉睡得似乎很累很累,醒来的时候头脑沉重,胸口憋闷,似乎有东西即将要从胸腔里迸发而出。 “妙妙,你的脸色很不好”,同室的燕文静和谢梦宣关切的过来询问。 “要不然让荣轩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这几天赶路累到了?” “只是觉得胸口难受得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就是半个医生,对这个越来越加重的病症丝毫没有底,也许燕荣轩能看出些什么来,便是同意。 燕荣轩进来后先是查看了她的脸色,然后惯例的把脉,心里一沉,今年来几乎遍地天灾,大地的灵气似乎被榨干,了缘说灵石之心即将成熟,莫非就在这几日,那么林妙言岂不是就要……燕荣轩不敢想下去,但脸上却是笑着道:“没什么只是这几天劳累过度了,多多休息就好”。 “可是了缘哪里……”林妙言此时的心里早已经乱了方寸,也不知道如此挽救燕俊驰的性命是对还是错,对她今后的生活是好还是坏,只是想着不想让燕胤没有了爹,但是又放不下燕荣轩。 如果燕荣轩或者燕俊驰,哪怕有一个捨弃了她,那么她心里还好过一些,可是燕荣轩依然对她如此情深,燕俊驰对她执着不改,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理智让她向着燕荣轩,但燕胤是她与燕俊驰割捨不下的联繫。 “了缘已经答应救治燕俊驰了”,燕荣轩说这话的时候未免有些伤感,若是以前可以说是因为与林妙言的关系,而此时却是有些感嘆他的命运,更主要的是林妙言的即将死亡,若是可以让她代替,他宁愿自己去死。 正文 184,换做我呢 “了缘已经答应救治燕俊驰了”,燕荣轩说这话的时候未免有些伤感,若是以前可以说是因为与林妙言的关系,而此时却是有些感嘆他的命运,更主要的是林妙言的即将死亡,若是可以让她代替,他宁愿自己去死。 “荣轩……我对不起你”林妙言看着燕荣轩竟然是满腹的话语无从说起,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傻瓜,跟我还用说这些”,燕荣轩心里涌起一阵心酸,此时此刻林妙言今后会与谁在一起并不重要,他只要林妙言能够活下去,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可以接受。 燕俊驰虽然可恨,但是却代他做了灵石之心的宿主,但林妙言却是逃不掉死亡的命运,但是他绝对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妙妙,燕俊驰哪里你不用去了,有师叔他们在,你多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燕荣轩说完带上门离开。 既然燕俊驰都可以取代他做了灵石的宿主,那么他为何就不能抓个人来代替林妙言做灵石之心的宿主呢?为了林妙言他大不了再逆天一次,反正上一世他将原本是燕荣轩这躯体的主人灵魂给逼出了体外,占了这具身子的时候已经是逆天了,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够让林妙言活下去就好。 别了林妙言,燕荣轩直接下了山去,山下的村庄里因为收成不好,多数都去逃荒,在家里的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合适的年轻人。 虽然了缘说灵石择主,但是他偏不信。 走了一上午,没有见到一个年轻的,身强体壮的年青人,别说是青年男子,就是女子也不见几个,正在无助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一个故人……乔奕冰。 乔奕冰是听说了那天晚上燕俊驰发狂的事情,所以问询着追到了落花山。乔奕冰嫁给了燕俊驰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独守空房,她嫉妒林妙言可以得到燕俊驰的垂爱,但是却又放不下对燕俊驰的感情,毕竟是少女初恋的情怀,她割捨不下。 “俊驰他好吗?”乔奕冰问道。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燕荣轩剎那间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但是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虽然他有些怀疑乔江,但乔奕冰却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这样的想法对她太不公平。 一路之上燕荣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原委对乔奕冰说了,心中其实还是无耻的存在哪个想法。但是乔奕冰这一路上却是显得很平静,甚至有些郁闷,一路上一语不发,与他印象中那个任性的大小姐相差很多。 燕荣轩把乔奕奕带到了荷香园,燕俊驰已经在了缘的救治下醒了过来,但是胸口的剑伤未愈,只能躺在床上。 “胤儿”,燕俊驰疲惫的睁开眼睛,之前他做过的所有事情,在此时清醒之后仍然记忆犹心,他记得将燕胤抛了出去,然后挥掌。他从来没有那样疯狂的时候,但是没有一点知觉,只知道追求着杀人的快感,喜欢闻那血腥的味道。 “胤儿没事……”惠岸在一侧安慰:“胤儿在京城好好的”。 第199页 “京城?”燕俊驰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确实不是在皇宫里。 “嗯,这是落花山的留仙居,了缘前辈已经帮你把血魔咒逼出来了……”,惠岸给了燕俊驰一个放心和安慰的笑容。 燕俊驰环视四周却是不见林妙言的踪影,心中涌起一股无边的落没。忽然间看见门口进来的乔奕冰,心中竟然是涌起一股暖流。 曾经他以为他可以捂得化林妙言那快坚硬的冰块,可是却让自己遍体鳞伤,林妙言都愿意捨弃他们的儿子而跟着燕荣轩走,他还有什么希望呢,而眼前的乔奕冰,他从来没有正眼相看过她,但是她却一直默默在自己身后等待他的回头。 而在荷香园的卧房里,林妙言想要起来去看看燕俊驰,胸口里那股闷气又突然袭来,使得她不由自住的靠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喘着粗气。 “妙妙”,燕荣轩从门口进来关切的问:“胸口又难受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林妙言摆了摆手:“我睡一会就好了”。 燕荣轩把林妙言送上床睡觉后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守候在门外,等到林妙言睡着了便又打开了房门。 睡梦中,她的俩道秀眉也紧紧蹙到了一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燕荣轩抚平了她的秀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许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失去了她,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儿子,使得她魂飞魄散而亡,上天不给他机会补偿。 如果他的离去能让她与燕俊驰之间没有隔阂,能换取她下半生的幸福,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去。毕竟他们之间都有了儿子,而他却给不了她一个孩子。他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 燕荣轩从林妙言腰间取出了那半块宝玉,托在手心,这块宝玉便是灵石之心的本体,此时已经呈现出了半透明的颜色,正好对应上了了缘灵石之心即将成熟的预言,到时候灵石之心会从她体内破心而出,与这块宝玉融合,然后再与燕俊驰那块宝玉合二为一,自动进到大地的灵脉中,大地便可以恢復生机。 如果他把俩颗灵石之心都强硬的转移到了自己体内,大不了就是会把他的身体榨取干净,然后再从他体内破心而出,这样死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们俩个可以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 虽然燕俊驰与他仇深似海,但是他明白自小受到燕俊驰的保护,年幼做的那些事情只是受到皇后的利用,那么小的孩子能分辨什么呢,至于夺走林妙言的事情,他也已经释怀,是他伤辈子对不起林妙言,这辈子都还不完……这一世,他放手,成全他们。 燕荣轩的手掌一翻,在掌心汇聚了一团白色的光芒,慢慢的在空中延伸至林妙言的胸口。但是这道白色的光芒在触及到了林妙言的身体后突然像遭到袭击似的急速反弹了回来。 了缘明明说过这种方法可以吸出她体内的灵石之心,但是此时的情况显然不对。燕荣轩用同一种方法再一次实验,结果还是一样的,甚至反弹回来的更加兇勐,似乎林妙言的身体里存在着一股力量,此时正在抗拒着燕荣轩这股力量,拒绝离开林妙言的身体。 “了缘,竟然骗我”,燕荣轩试了几次,总是以失败告终,悟出了一个道理,一定是了缘骗了他。 燕荣轩急沖沖的出了门,直接往了缘的留仙居而去。 了缘在湖边好心情的练剑,但见燕荣轩脸上黑云压城的沖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凶神恶煞的问道:“你骗我,灵石之心根本就吸不出来”。 原本以为可以让林妙言有一线生存的机会,可是当这个希望破灭,他胸中除了恐惧多是愤怒,若不是了缘对他隐瞒了这么久,事情不至于会发展到如此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早说过,灵石之心择主,岂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的”,了缘打掉燕荣轩的手:“若不是你当年救她捨弃了一魄,灵石之心的宿主便是你,你该感到幸运”。 幸运?燕荣轩深深的无力的一笑,如果愿意,他宁愿陪着她去死,陪着她一起去做灵石之心的宿主,同生共死:“就没有办法能救得了她?” 了缘整理了一下被燕荣轩扯乱的领口,拍了拍衣袖:“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你回去吧”。 燕荣轩像尊石雕一样定在了当地,此时此刻深深的无力。 “换做是我呢?”不知何时乔奕冰搀扶着燕俊驰来到了他们身后。 燕荣轩愣在了当地,而还没进到小木屋的了缘却是倏然止步:“真是荒唐,胡闹”,说完自顾自的进了他的小木屋。 “俊驰,不要”,乔奕冰在一侧恳求,就算这一辈子入不了燕俊驰的眼,她也不要看着他死,哪怕只能默默守在她身便,忍受着爱而不得的折磨她也要看他活着。 “奕冰”燕俊驰刚刚甦醒,身体虚弱,走了这些路已经累得满头汗,乔奕冰扶她坐到了一只木头做的小长凳上,这是了缘自己做的,方便在外面休息时用的。 正文 185,京城政变 “我早晚是要死的”燕俊驰在还没有醒来之前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只不过全身的痛楚使得他无法活动手脚,所以了缘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不记得自己的前世究竟做过些什么,但是既然他此时已经是灵石之心的宿主,那么也许只有他才能救得了林妙言,就让他一个人同时做俩块灵石之心的宿主吧,至少她可以活着。 燕荣轩没有说话,空气里自有一股忧伤和沉重,逼得每一个人就连唿吸都觉得困难。 “先养好你的伤吧”乔奕冰把燕俊驰扶进了屋子里。不料了缘却是不让燕俊驰再进他的房门,没有办法,燕俊驰只好回到了荷香园。 今天早晨一起来时的那股胸闷的感觉已经消失,此时的脸色还算可以,正在荷花池边与龙君然玩着什么。 “奕冰”林妙言看见了乔奕冰微微吃惊,随机涌起了一股歉意,乔奕冰对燕俊驰的心一直没有变,可是燕俊驰却执迷不悔的纠缠于自己,这些理不清的情丝何时才是个尽头,此时此刻她想自己真是个罪人。 乔奕冰没有理会林妙言自顾自的低头搀扶着燕俊驰。 “妙妙……”燕俊驰一想起来,他在发昏的时候居然想要杀死燕胤,若不是林妙言那一剑的及时,恐怕燕胤已经命丧黄泉了,心里仍旧后怕不已。 不过对于林妙言也随着他来到落花山求救的事情,燕俊驰感到了无比的高兴,在她心中,还是有一点点位置的吧,至少他们还有燕胤,不是吗?想到这里,燕俊驰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来。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安心养伤吧”,林妙言想要去搀扶一下燕俊驰,不为别的,只为燕胤,但是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燕俊驰经过这一走动,胸膛上的伤口又浸染出了血迹,惠岸便是催促着他进屋子里去休息。 因为燕俊驰的伤势还在恢復当中,不宜走动,所以惠岸便是决定在这里先养好了再回京城,而林妙言经过了这些事情,对于男女的事情已经看淡了不少,此时此刻她最放不下的不是燕俊驰也不是燕荣轩,而是燕胤。 第200页 本来她思念燕胤,想要先行离开回京,但是胸口闷的毛病似乎这几天格外的严重,所以便是把行程推后了下来,而燕俊驰这边有着乔奕冰的照顾,恢復得也很快,转眼见半个来月过去,燕俊驰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林妙言胸疼的毛病还是时不时的会犯,但是为了能早日见到燕胤,林妙言坚持着要回京城。 众人便是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回京。 这天下午,燕文静陪着林妙言在院子里聊着一些开心的事情,林妙言说起了燕胤的事情,眉飞色舞,言语之中透着浓浓的母爱温情。而燕文静与谢梦宣也是知道她与燕俊驰和燕荣轩之间的事情,也不问燕胤的出生,只是陪着她说着开心的事情。 “二哥!” 林妙言正在说得高兴之处,一个声音突兀的闯入了耳朵,不过这个声音好熟悉,寻声望去,只见楚明玉怀抱着一个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见到了林妙言便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明玉!”林妙言抱起了楚明玉怀中的孩子,这孩子看起来快要半岁的样子,明显比燕胤要大得多,而且是个女孩儿。脑中忽然想了起来,他们离开京城那天,楚明玉说过她生的是个女孩,莫非这个孩子是她的女儿。 但是楚明玉此时满脸污垢,衣服破烂,脸色蜡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让燕文静与谢梦宣把楚明玉背到了她们的房间里,然后又招来了燕荣轩。 “悠悠”,燕荣轩一眼认出了林妙言怀中的小孩子就是燕云天与楚明玉的女儿,他之前见过几次的。 而悠悠见了燕荣轩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显然是认识燕荣轩的。但是林妙言的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胤儿……”林妙言失声惊叫扑向了楚明玉:“明玉你醒醒,我的胤儿呢,我的儿子胤儿呢?”她临走前把燕胤交给了楚明玉的,而楚明玉此时这副模样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大的变故,否则燕云天怎么捨得让她一个人抱着孩子长途跋涉的来到这里,而且楚明玉的身上还有几处伤口,显然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危险。 “妙妙,不要急,我先给她看看”,燕荣轩把情绪失控了林妙言扶到一边,先给楚明玉查看伤势。 “她不要紧,是劳累过度,休息一会就会醒过来”,燕荣轩把完了脉,留下了燕文静和谢梦宣替楚明玉收拾一下这狼狈脏污的一身。 林妙言在外面等着楚明玉的转醒,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动,几次想冲下山去都被燕荣轩和燕俊驰拦住。 好不容易等了二个时辰,楚明玉终于悠悠转醒,看见了林妙言和燕荣轩,鼻子里,眼睛瞬间酸酸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明玉,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儿子燕胤呢?”林妙言不等楚明玉缓和一下变是抢先问。 “哇……呜呜”,楚明玉忽然大哭起来:“燕胤他,呜呜……还有云天他们……”。 “他们怎么了”,林妙言心急火燎的摇着楚明玉。 “他们都被乔江给抓起来了……呜呜,乔江原来是燕清欢,是原先正阳王的儿子,你们走后他发动了政变,逼到了皇宫,并出示了正阳王的亲笔书信和滴骨认亲,而且说先皇不是皇室血统,要诛杀先皇所有的子孙,五皇子燕云翔已经被诛杀,四皇子燕云憬被关押大牢,云天为助我母女俩逃出京城生死未卜……二哥你一定要救云天,悠悠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爹爹呀”,楚明玉哭得哽咽,语不成句,泪水如绝提的洪水,把衣襟浸湿了一大块。 丈夫生死不明,楚明玉这个异国公主,熟络的人只有燕荣轩了,抓着燕荣轩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伤心的哀求,泣不成声。 “乔江……”林妙言一时之间以为是听错了:“那个乔江?” “还有那个乔江,不就是你的好义兄乔江,聚贤庄的乔江了”楚明玉愤恨的说着:“燕胤在途中是被乔江亲手夺走的,二嫂,你竟然认了这样一个虚情假意的义兄”。 “不可能”,林妙言笑了起来,乔江在她心是个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对她有无数的恩情,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为了抢夺燕胤,她在我手臂上划了一刀”,楚明玉说着翻开了手臂上的一道刀伤:“他把燕胤多走,我抱着悠悠滚下了山坡,亡命的逃跑,这一路上脚都磨起了水泡也不敢停下来……”。 “你胡说”,乔奕冰在门口听见了楚明玉的诉说,当即沖了过来;“你是精神错乱了吧,我爹爹叫乔江,却绝对不是那什么燕清欢,绝对不是什么正阳王的儿子…真是太可笑了,俊驰,你们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你爹就是乔江?……你爹爹害得云天生死不明,我杀了你”楚明玉对乔奕冰那句话是听得清清楚楚,忽然间沖了过去,抓着乔奕冰的头髮便是厮打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招数套路,倒是更像泄愤。 楚明玉这个西楚的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娇蛮纵横的性格,但是在燕荣轩面前最服帖,在燕云天面前最嚣张,此刻丈夫生死未卜,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爹爹,哪里还忍耐得住,泼皮的性子便是使了出来。 乔奕冰虽然会武功,但是被这么没头没闹的厮打,还是头一回,而楚明玉又是在极怒之下,一时之间竟然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林妙言与燕文静上前去把厮打成一团的俩个女人分开,楚明玉的眼泪又来了,并且变成了放声的大哭:“我要云天,二嫂救救云天吧,也不知道乔江那狗贼把云天怎么样了?” 正文 186,乔家的狗 “你才是狗贼,我爹爹是大英雄,义薄云天”,乔奕冰不甘的反驳,不料话才说完脸上便是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子。 乔奕冰摸着火辣辣的脸蛋看着“赏”了她耳光子的燕俊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俊驰,我爹爹绝对不是这种人”。 燕俊驰指着楚明玉怒道:“难道为了诬陷你爹爹,这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惨状?” “……”乔奕冰无语,忽然间转身出门道:“我不信,我去问我爹爹去”。 “给我站住”,燕俊驰厉声喝道。 与此同时几道身影鬼魅一般悄然略至乔奕冰身前,将乔奕冰团团围住。 “你们”乔奕冰看着挡住了她去路的几个人,以燕俊驰为首,然后便是燕荣轩,惠岸,梓潼等,本来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此刻却是出奇的统一,动作几乎整齐化一。 “俊驰,我爹爹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容我回京去问个明白”,乔奕冰本是想要替自己爹爹澄清罪名,却遭到了众人一致的攻击,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林妙言。 这里的人除了乔奕冰外与乔江关系最近的莫过于林妙言了,希望她能说几句话。“林妙言,我爹爹的为人你最清楚,如果你也不相信我爹爹的话,我只能说我爹爹有眼无珠认了你这个义妹”。 第201页 “妙妙”,燕荣轩转向了林妙言:“可记得在南疆的皇宫里……”。 提到南疆皇宫里的那件事情,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痛,但是燕荣轩不得不提:“那天早晨我被叫进了皇宫里,却是莫名的被人从后面点了穴道,然后便是被放在了燕俊驰的卧房里……”之后的事情不用说,他们三人便都是清楚。 燕荣轩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之后燕俊驰寻你而来,在驿馆里血魔咒发作,宇文溯为了止住发狂了的燕俊驰曾经也使出一同一种点穴手法……妙妙……”,下面的话不用说意思已经很明了,南疆皇宫里那件血腥的事件,害得他们三人纠缠不清,毁了林妙言一生幸福的人便是乔江。 为此,回来之后燕荣轩曾经提醒林妙言不要与乔江太过亲近,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也只能是自己堤防。 林妙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心脏勐的收缩,以前她是燕荣轩的妻子,名正言顺,并且她的心从来没有在燕俊驰身上过,就算燕荣轩与燕俊驰怎样的争夺她,但只要她不动摇,燕俊驰没有理由来插进他们中间,但是南疆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燕俊驰便是有了理由,因为她所以燕俊驰和燕荣轩斗得不可开交,而此次离京便是把京城空了出来,正是逼宫的好时机…… 还有那朵被牧家寨送丢了的三色幽莲,牧家寨的人分明说是送到了乔江手中,可是因为后来出了些乱子,送花那个人在攻打黑风寨的时候死亡,如此联想起来绝非偶然。 为什么乔江那样反对乔奕冰嫁给燕俊驰,从前林妙言以为是因为乔江仁厚,害怕伤害到她,但是仔细一想乔江分明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在燕俊驰身上,所以这个理由也是说不通,联繫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便是可以理解。 因为乔江早晚是要杀燕俊驰的,他哪里捨得自己的女儿年轻守寡?这个理由似乎更有说服力。所有的事情联繫起来,林妙言只觉得心头像一被一把大锤子砸了一下,心口疼的毛病又突然犯了。 “妙妙”,谢梦宣扶着林妙言,无限心痛。但是更恨宇文溯,这么多年,他依旧还是乔家一条忠心的狗,算计来算计去,把林妙言当做了棋子,毁了她的一生幸福,如今又夺走了燕胤,分明就是想要引燕俊驰和林妙言回去,而林妙言一回去,燕荣轩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到时候再布下天罗地网,燕正德这一支系的子孙便是全部灭亡了。 “把乔奕冰绑起来”燕荣轩下了命令,梓潼与郑棋便是麻利的将乔奕冰绑了个结结实实。 乔奕冰虽然反抗,但是这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向着她的,虽然如此,她仍然不相信楚明玉说的是事实。 “辰辰”,龙君然忽然间跑了过来,抱着林妙言的大腿,有些羡慕道:“外面来了好多人,穿的全是银色的盔甲,好威武啊,我也想要一件那样威武的盔甲”。 龙君然接触的外界无非就是星辰宫里的那几个人,虽然龙笑天也带着他出过几次门,但是始终是有局限。 盔甲!燕俊驰连忙跑出了荷香园。 荷香园外,只见龙笑天与王欣并肩站立,荷香园许久没有这么多的客人了,龙笑天已经料到了这些人的来意但是也没有惊慌。 “爹爹,那个伯伯穿的盔甲好威武,我也要”,龙君然拉着龙笑天的手,指着对方为首一人道。 林妙言仔细看时,那个人身穿银色战甲,头上带着头盔,挺身坐立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俯视着从荷香园里出来的一众人,但是当看见谢梦宣也在其中时,身子颤抖了一下。 “二叔”,林妙言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宇文溯而他的身后正是乔江最小的义兄,陈宇聪。 所有的事情不言自明。宇文溯被花凤凰收养,跟随了乔家三代人,对乔家铁忠,他出动了,那毫无疑问楚明玉刚才说的就是真的。 想必他们一路追着楚明玉而来,楚明玉这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 宇文溯的目光停留在了谢梦宣身上:“宣儿,到我这来”。 “宇文溯,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依然是乔家一条忠心的狗”谢梦宣看着宇文溯,字字说得咬牙切齿。 多年前那痛心的往事,如洪水勐兽一般撕扯着她的心,当年宇文溯如何对她的先不必说了,就是眼下林妙言被他们算计到如此地步,她就不能饶过宇文溯。 “宣儿……”,谢梦宣把林妙言护在身后的动作宇文溯看在了眼里,不由得道:“宣儿,林妙言是燕正德的女儿,你何必如此相护”。 宇文溯高高在上,蔑视着林妙言,此时燕俊驰,燕荣轩都在,正好一窝端了,省得浪费时间去寻找追杀。 “呵呵……”,谢梦宣笑了起来,但却笑得空洞:“宇文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相信过我吧”。 “宣儿,到我这里来,燕俊驰大势已去,燕荣轩今日也难逃罗网,并且我已经抓住了燕正德随便你折磨……日后局势稳定,我便是官拜丞相,没人再敢欺负你……”。 “呸,你以为我稀罕去那劳什子的丞相府?”谢梦宣言辞激动,当年她只是知道宇文溯是乔家的家臣,却是不知道乔家竟然隐藏着这样天大的秘密。 正阳王死在龙笑天之后后,其子燕清欢与当时的太后在一次外出时不幸滚落山涯,据说当时就连他们祖孙的尸体都找到了,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乔家隐藏了这么多年。 宇文溯见谢梦执迷不悟,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向了燕俊驰与燕荣轩以及林妙言:“昔日的皇帝,今日的阶下囚,与妹私混,生下孽种,……燕俊驰你们兄弟俩还是在这里死了比到了外面被世人的口水淹死要好”。 宇文溯当年与谢梦宣私奔后,听到了京城巨变,乔远怀死后,便是赶了回来。聚贤庄内,传言失足摔死的太后与燕清欢已经被花凤凰救到了聚贤庄,不过那个时候谢梦宣却是忙于安慰和寻找燕文静,所以没有随宇文溯去聚贤庄,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花凤凰虽然不喜乔家子孙涉入朝廷,但却也是遵守着丈夫到遗训要终于朝廷,于是冒险偷留着太后祖孙,恰巧乔远怀的儿子当时身患重病夭折,花凤凰便是让燕清欢以乔远怀儿子乔江的身份活了下来,几年后太后去世临终託付乔家要为他们及正阳王报仇,而乔远怀的死,燕正德是最大的兇手。因为当年是燕正德故意谎报军情,才致使乔远怀惨死沙场。 正文 187,真相大白 几年后太后去世,乔家与燕清欢因为有着燕正德这个同一的仇人而融入到了一起,建立起了感情,亲如祖孙。二十来年苦心经营,步步为营,终于走到了成功的这一步。 不过如果没有林妙言来致使燕俊驰与燕荣轩之间矛盾激化,他们的激化显然不会这样顺利。大燕民风淳朴,十分注重仁德,与妹厮混生下孽种的事情视为天理不容,正如宇文溯所说,他们三人此时若是出去,会被世人的口水给淹死。 第202页 正是这点再加上天灾,就算乔江不用武力,大燕民间倒是先乱了。这一战,他们打得轻松漂亮,不费吹灰之力。 “二叔,那些谣言……”林妙言的头顶像炸开了一道惊雷,所有的事情被证实,让林妙言觉得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也许就连与乔江的认识也非偶然,想到这里林妙言心疼的毛病更加严重了。 “正是”,宇文溯望向了林妙言,对于她虽然也有些感激,但是那点微末的感激哪里敌得过乔家的大业? “妙妙,不要听他胡言,你绝对不是燕正德的女儿,这是他们的手段”,谢梦宣在一侧劝慰。 “宣儿,何必如此护她,那日在水月山庄燕正德与她滴血认亲,我亲眼所见,她的血与燕正德的溶到了一起,燕正德那样待你,你何必护着这个孽种?”宇文溯提起燕正德便是一腔的怒火,恨不得此时就了结了这些事情,飞回京城去折磨燕正德。 谢梦宣只是冷漠不语,当年她被掳去水月山庄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林妙言,宇文溯所说的滴血验亲分明是一场阴谋,论到耍阴谋有谁会比燕正德厉害呢? “如今天下已为我燕王所控,就连朝廷的宿敌隐退多年的星辰宫也被我们剿灭,燕俊驰,你已经无力回天,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宇文溯骄傲的看着燕俊驰,像看待一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 燕正德的子孙同样能勾起他的恨,燕正德把谢梦宣那样的摧残,就是杀了燕正德的子子孙孙也不解恨。 燕俊驰一直默不作声,但见宇文溯率领而来的确实是正规军队,并且黑压压的一片,足以把整个山头占满,而星辰宫自燕国建立以来就与朝廷为敌,虽然近百年来销声匿迹,但是大燕的史册是把他们列为宿敌之一,有了谣言的垫扑,以及乔江真实的皇家血脉,他的皇位一定不保,再加上大举剿灭星辰宫,确如宇文溯所说,他已经无力回天。 但是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要他的命,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这次他的伤势经过了了缘的救治,血魔咒被拔出,而且他的身体里有灵石之心,本来就具有强大的力量,这几天内虽然他也感觉到心口不舒服,但是内力却是增长飞速,杀几个人闯出这些人墙,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呵,想要我们的命,看你本事?”燕荣轩云淡风轻的一笑,亮出了迴风剑。燕俊驰把林妙言和谢梦宣往后一推也亮出了烈火剑来,其他各人也纷纷亮出了兵器。 很戏剧性的是,燕荣轩与燕俊驰为了林妙言你争我夺,视为仇人,但是每一次危险来临,他们总是被逼到并肩作战, 毒草涯底,去南疆寻三色幽莲,合力把林妙言从黑风寨救出…… “二叔”,带着颤音的一声喊传入了宇文溯的耳朵。 乔奕冰被惠岸五华大绑的押着从荷香园里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溯,适才她还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向自家爹爹问清楚,却没想到出来却是看见了宇文溯,见了宇文溯就等于见了乔江。 她不相信自己心目中义薄云天的大英雄,乔江会真的如楚明玉所说,但是她在荷香园里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事实胜于雄辩,由不得她不信,此时竟然是连问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了。 “奕冰……放了她”宇文溯脸现焦虑,乔奕冰是乔江轻生女,落到了对方手中他将会左右受制。 “放了她可以,把我们送到洛城”,燕荣轩站出来说道。 京城被乔江占领,而洛城,龙溪一带是他的势力,离京城较远,离落花山也比较近一些,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洛城。 宇文溯还想说什么,但是乔奕冰在他们手中,他只有听命的份儿,手臂一挥,整齐化一的军队立即让来看一条道路。就着他们以前在朝廷埋下的暗桩和私底下培养的军队,短短半个月内,他们已经占领了京城各地,就连指挥军队也是得心应手,可见他们的筹谋已经十分的成熟和有把握了。 就算他们下了山,山下也全都是他的人,再往坏处想,就算让他们回到了洛城,那么他们攻打洛城也是早晚的事情,想到这里也就心安一些,再怎么说乔奕冰是乔江亲生女儿,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绝对不能让她有所闪失。 “去,我龙笑天最喜欢的就是打架,要这丫头做人质,忒不舒服”,龙笑天不满的抱怨,却是被王欣掐了一下手臂,他的武功固然可以逃出去,但是此时他们还有好多人,还有一俩个小孩子,怎么能不顾后果,此时此刻还得跟着他们走。 林妙言,燕荣轩,燕俊驰,以及龙笑天一家,楚明玉及梓潼,郑棋,还有惠岸,燕文静及谢梦宣,一行时几人。惠岸拿刀架着乔奕冰的脖子,夹在中间,燕俊驰在前面,燕荣轩在最后面。中间则是些女子和小孩,还有龙笑天,慢慢的走下山去。 宇文溯盯着他们一步步的朝山下走去,他只要看住俩个人就可以,一个是乔奕冰,一个就是谢梦宣。这二十年来他在自责和忏悔中渡过,只不过他不愿意表露出来,只是想着带到他辅佐乔江大业成就之时,给谢梦宣补回来,给她世上最好的,却是不知道,为了乔家的大业,他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不自知。 谢梦宣走在中间,与乔奕冰比较近,但却是在靠外侧的地方,宇文溯待谢梦宣接近自己的时候,手中扣一颗石子打向了乔奕冰的膝盖。 “哎呀”乔奕冰吃痛,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惠岸一时间没有防备,但是宇文溯的身影却是快如闪电一般略向了乔奕冰和谢梦宣之间,一手把谢梦宣拽了出来,一脚把被绑住的乔奕冰踢向了他手下的方向。 那个手下会意,扶起了乔奕冰,但是龙笑天就在附近,看到了情况突变,快速做出了反应,回身重重一掌打在了宇文溯的后心上,顿时口里喷出一股汹涌的鲜血,而谢梦宣却是被宇文溯掀出了队列之中,到达了他的手下那一方。 龙笑天是何等样人,当年一人血洗星辰宫尚且还有得命在,今天若不是还有龙君然这个小孩子需要保护他早就大开杀戒了。这一掌下去力道不轻,宇文溯受了严重的内伤,因为这个位置离林妙言叶比较近,所以前方的燕俊驰与后方的燕荣轩也动作一致的向着这个方向奔过来。 重伤的宇文溯面临着燕俊驰,燕荣轩以及龙笑天这三大高手的围攻,他的命悬于一线之间,但是他们三人都慢了一步,林妙言手握寒冰剑与他们之前刺向了宇文溯,宇文溯惊慌的后退一步,寒冰剑失了准头,刺穿了宇文溯的肩膀,剑尚且插在宇文溯的血肉中。 寒冰剑本是寒凉之物,宇文溯只觉得一股凉气从伤口处传遍全身。林妙言的眼眸里透出了瘆人的寒意,似乎一瞬间从个柔弱的女子变成了带着凌厉杀机的罗剎,此时此刻一切无需多言,无话可说。 想起南疆那恶梦般的一天,林妙言手中的剑加重了力气“唰”,寒冰剑从宇文溯的血肉中抽了出来,顿时血线沖天,把林妙言的衣服溅得血红一片,慢慢晕染成一片刺目的血梅。 第203页 正文 188,前世今生 由于刚才的骚乱,宇文溯又受了伤,乔奕冰也回到了这一方,陈宇聪便是摔着手下与林妙言这一方的人厮杀在了一起。 林妙言这方的人虽然少,但是每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与龙笑天为最,他已经二十来年没有开杀戒,此时带着八岁的儿子也杀的起劲,举手间毙敌,好似切萝蔔一样容易,而燕文静和谢梦宣等护着楚明玉和她的孩子,燕荣轩因为那次的灵石救治,身体多病的毛病有所好转,功夫增进神速,至于林妙言与燕俊驰则更不用说了,他们体内用有灵石之心,力量无穷,此时又是接近成熟,往往在情绪极端时会爆发出来。 一时之间,血染山野,鸟兽飞散,人们的哀号,以及残肢断臂,给原本荒凉的大地增添了恐怖的气息。 宇文溯负伤,陈宇聪过来救援,林妙言毫不手软,寒冰剑一挥,斩断了他一条手臂,手臂落到地上,手指还在抽搐。陈宇聪立即倒地哀鸣,而林妙言似乎失去了意识,胸腔里充斥着排山倒海的怒意,像地狱来的罗剎。 林妙言继续逼近宇文溯,剑尖滴着血,宇文溯的脑子里忽然现出了他被燕正德囚禁在水月山庄日日受鞭笞之刑的日子。那个时候的林妙言天真善良,捨命救他,他对林妙言也有过犹豫和心软,但是一想到她流的是燕正德的血,那一点微末的歉疚也被淹没。 此时的林妙言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心惊肉跳,狗逼急了会跳墙,小羊羔逼急了也会变成恶魔。 宇文溯忍住肩膀的疼痛,在身上摸索着什么,幸好乔江事前有所预料交给了他一块法宝,但愿此刻能用得上。 林妙言看见宇文溯在摸索着东西,冷冷一笑,莫非还能摸出什么法宝不成,就算逃不出乔江的手心,也要多杀几个人。 寒冰剑高高举起,朝着宇文溯的脑袋砍了下去。 忽然间,一道强烈的七彩光芒自宇文溯手心里蹿出来,晃得林妙言睁不开眼睛,紧接着身子像是被一股力量撕扯着,她想要挣扎却是挣不过这股强大的力量,好似一股旋转着的气流漩涡,要把她卷进去。 “妙妙”,这边离林妙言最近的燕荣轩扑上前相救,但是林妙言被那股闪烁着的气流带向了深处,瞬间不见了人影。 宇文溯见法宝起了效用,立即把手中闪烁着七彩光芒的东西对准了对方之中最强的几个人,燕荣轩与燕俊驰因为同时过来扑救林妙言,所以便是俩人都被这股气流卷了进去,宇文溯见得逞,又继续把法宝对着龙笑天。 转瞬间的功夫,林妙言这边的高手全被宇文溯用那奇怪的东西收了进去,原地只剩了梓潼和郑棋,已经楚明玉和她的女儿悠悠,就连燕文静和王欣也遭到了鱼池之殃。 对方所剩的只是一些弱小,战斗也就自然停止,宇文溯命令手下人把对方剩下的人给绑了起来,准备运往京城,至此燕正德这一只的子孙和力量已经全部剷除,他便是可以高枕无忧,甚至美滋滋的想着可以与心中的宣儿隐居于世,重修旧好。 “宇文溯,你这个混蛋,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谢梦宣因为被宇文溯的手下拉着,没有参与到战斗中,此时挣脱了束缚冲到了宇文溯身边,歇斯底里的嘶喊,撕扯着宇文溯的衣襟。 “宣儿,这是南疆得来的法宝,名叫虚迷幻镜,被吸入这里的人或者东西都是有进无处”,宇文溯不由得暗自佩服乔江的远见。 这块虚迷幻镜是那次在南疆皇室里偷盗出来的,说来还要感谢燕荣轩,那天燕荣轩抱着林妙言一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闯出了皇宫,使得南疆皇宫调集了力量去哪里,所以他才有机会偷到这块法宝。 而关于这块法宝的事情是他从书中的记载中得知的。本来他以为带的人多,这个派不上什么用场,幸亏乔江深思远虑,若不是这块法宝他此刻已经是林妙言的刀下之鬼了,但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痛为何林妙言的功夫会在瞬间如火山爆发一样变得如此厉害,就连他接了她几招都觉得吃力。 “有进无出!”谢梦宣的头顶犹如晴天霹雷,发疯一般敲打着宇文溯:“你这混蛋东西,妙妙是你的骨肉,是你的亲女儿呀……你还我妙妙,宇文溯”。 宇文溯躲避着谢梦宣的厮打,几个左右手下把谢梦宣拉到一边,宇文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妙妙,她是你的亲女儿”,谢梦宣一阵发疯似的撕扯,到了此时精疲力竭,像滩烂泥一样堆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宇文溯,你根本就没长心,在你心里乔家永远第一,即使牺牲一切,牺牲你的女儿也要助乔家完成大业……” “宣儿,你在说笑”,宇文溯干笑几声,心里涌过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害怕谢梦宣说的是事实。 “当年我还没有被燕正德掳进水月山庄便是怀了你的孩子……”,谢梦宣抬头看着宇文溯那张僵硬得如冰雕一样的脸,心似乎已经麻木得不会再痛。 “不可能”,宇文溯惊得退后俩步:“那日我明明看见燕正德与林妙言滴血验亲”。 “宇文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谢梦宣默然的看着宇文溯,难以相信这样的男子会是她牵挂了一生的男子。 “妙妙快醒醒……”悠悠的唿唤从遥遥的天地间传来,林妙言揉着发痛的脑袋睁开眼睛,燕荣轩在不远处抱着一个“自己”在唿唤。 林妙言揉了揉眼睛,没错面前的俩个人确实是她和燕荣轩,只是燕荣轩此时似乎还在童年时期,那张脸明显稚嫩,而他怀里的自己也是一张幼稚的面孔,似乎他们此时只有十来岁。 “荣轩”,林妙言站了起来,去触摸燕荣轩,但是她的手却从他们的身子里穿过去,让林妙言忽然觉得毛骨悚然,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而此时燕荣轩怀里的自己已经醒了:“星野哥哥”,稚嫩的童音,林妙言仔细看着面前的这个自己,与此时的自己有些相差,但是一眼便可以认出来一定是自己。 忽然间脑子里闪现了她曾经看过的星辰传那本书,燕荣轩告诉她那本书是大燕开国皇帝的一本野史,情史,所以只能当做一个故事来看。而此时那个“自己”称唿燕荣轩为星野哥哥与那本书中记载的是一致的。 宇文溯手中那块会发出彩色光芒的神奇镜子绝非凡物,莫非这是她的前世,那块镜子能让她看见自己的前世? 林妙言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顿时感觉到了钻心的痛,真实的疼痛,这不是做梦,她也没有死,而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影子,记录着她的前世。 ……宇文溯的那快镜子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只有这个结论。 “快追,绝对不能留下这个余孽”,忽然间林荫道里出现了几个手持武器的汉子,都是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把燕新野和林妙言围在了中间。 燕星野紧紧抱着小林妙言,瞪着恐惧的眼睛,像是放在砧板待宰的鱼儿,林妙言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大汉欺负俩个小娃娃?抽出了寒冰剑刺向了其中一个大汗。 第204页 寒冰剑因为刚才刺伤了宇文溯,上面还有些血迹,但是刺入大汉身子却是毫不费力,像是刺在空气中一样,丝毫没有压力,而大汉哈哈笑着将燕星野提小鸡一般提起来:“呦,死到临头还要护着你的小媳妇儿,倒也有几分男子气概”。 大汉竟然感觉不到林妙言的袭击,他们是虚幻的,没有生命,林妙言恍然明白,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是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小林妙言的内心和身体上的感觉。 原来她的脚受了伤,小腿上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正在流着血。 正文 189,沧海桑田 “啊……”提着燕星野的那个大汉忽然间把燕星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朝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奶奶的,敢咬我,踢死你”。 几个大汉瞬间围了上来,对燕星野拳打脚踢,而燕星野却是把林妙言护在了身下。 忽然间一声大喝,几道白色红色的光芒袭来,这些大汉便是个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唿痛。转瞬间,原地多了俩个人。 一个是白衣飘然的燕俊驰,确切的说应该是李流云,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此时大概十七八岁左右,此外还有一个灰袍的中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敢管晋王的事情?”一个大汉扬起了脸来,看见面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犹如天神下凡,禁不住也多看了几眼。 “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李流云在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大汉身子的缝隙间垫着脚尖走过去,把林妙言抱了起来,拉起了燕星野。 林妙言此时只有李流云的一半高都不到,揉了揉眼睛,鼻涕眼泪带着些污垢抹在了脸上,顿时如唱戏的花脸一样:“大哥哥,你长的真好看,好厉害,能教妙妙厉害的功夫吗?” 林妙言亲眼看着李流云只是手中比划几下便是把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给打倒在地,在她小小的心里李流云是救世天神一般的存在。 而就是这双纯净的眼睛使得李流云第一眼看见就放不下,那双眸子如纯净的清溪,带着乞求,使得他不忍拒绝,转头望向了自己的爹爹李逸。 “云儿,我们常年隐世,不宜捲入世间纷争”,李逸摇头。 “伯伯,我要跟你们学本事,求你收留我们”,燕星野倒是会察言观色,拉着李逸的衣角恳求,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可怜的乞求,使得他的心也软了下来。 “也罢,只是俩个孩子”,李逸蹲下身去摘掉燕星野头上的一根草,他的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惹人同情和怜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星野,她叫林妙言是我的表妹”,燕星野原本是大燕的太子,因为外姓封王的晋王造反,发起逼宫,杀害了所有燕姓的皇室,这个小太是在蓝丞相捨命保护下才逃出皇宫,正在临危之时被李逸父子相救。 燕星野虽然才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但是已经懂得了会察言观色,他没有透露他与林妙言的身份背景,便是害怕李逸知道后不收留他们。他们一路逃亡过来,没有一个人敢向他们伸出手来,只有李流云出手相救,所以自然对他们寄予很高的期望。 不过李逸也没有再询问他们的身份背景,受到如此追杀的孩子,大多家人早已经亡故了,况且他们回落花山后也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他们,没有什么忧虑。 “你叫林妙言?”李流云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去河里打湿,给林妙言擦尽了脸上的污垢,原本天生丽质的容貌现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儿,嫩生生的脸蛋想是刚煮熟了剥了皮的鸡蛋,水汪汪的眼睛,内里清澈明净,嘴角弯弯,此时正在朝着他笑,那笑干净如莲,直击人心扉。 “是啊,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林妙言眨巴着大眼睛问。 “我叫李流云,你叫我云哥哥”,李流云轻轻的捏了捏林妙言的小脸蛋:“妙妙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呢?” “什么是美人?”林妙言勤学好问。 “就是很好看的人”。 “像你一样好看吗?” “呵,小嘴挺甜”,李流云把林妙言抱着,李逸拉着燕星野,就这样回了落花山。 林妙言一直目送着前世那个小林妙言被李流云抱着去到了落花山,奇怪的是无论这些人走到哪里,她不用走路始终能看到他们,也能感受到里面那个小林妙言的心理感受。她看得分明,李流云便是今世的燕俊驰,他的模样与燕俊驰一模一样。 就这样,林妙言与燕星野被带回了落花山的留仙居。 “哇,星野哥哥,这里好漂亮”,林妙言从李流云怀里挣脱出来,跑向了那几只在草地上优雅站立的仙鹤。 仙鹤受惊扑腾着翅膀飞向了一株苍天古松之上,林妙言好失望。 “咻……”李流云把手围在了嘴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些飞回去的仙鹤伸长了脖子从松树上跳下来,慢慢朝着他靠近,大概是因为有林妙言和燕星野这俩个生人的缘故,仙鹤有些犹豫,不停的看向他们二人。 李流云拿了俩把食物分别放在了林妙言与燕星野的手中,示意他们去餵仙鹤。 燕星野倒是很大胆的朝着仙鹤伸出了手去,仙鹤慢慢靠近,啄食着燕星野手上的食物,很好玩的样子,勾起了林妙言的兴趣,试探着也伸出手去,但还是有些胆怯,那想玩又害怕的样子惹得李流云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燕星野拉着她的手给她壮胆子,仙鹤到也是很温顺,轻轻的啄食东西,并没有伤到她的手心。 “云哥哥,你教我和星野哥哥厉害的功夫”,林妙言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对,云大哥,你教我们功夫,我们厉害了就不怕被人欺负了”,燕星野也是一脸的雄心壮志,此时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小脸上很严肃。 “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们”,李逸在一旁提醒, “我一定要学好武功,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为我父皇,母后报仇”,燕星野的小拳头握得紧紧,骨节咔咔作响。忽然间才发现,适才欺气愤的话语,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小太子?”李逸有些吃惊,他与李流云每年都会出山去云游一番,此次出去却是听到了外姓的晋王发动政变,篡夺了皇位,把燕氏皇室子孙杀光,却是没想到这个十岁的小太子逃了出来。 他倒不是害怕惹祸上身,因为落花山脚下他布置了些阵法,机关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否则他与李流云又怎么会在这里隐居多年而不被人发觉? 但是燕星野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戾气使得他心中一凌,这个孩子戾气太重,早晚要出山的。不过也难怪这么小的孩子就遭受了如此惨痛的变故,尤其还是他这种从小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太子。 当天李逸并没有教燕星野和林妙言什么厉害的功夫,甚至从来不教,只是李流云有时候会教一些基本的入门功夫,但是离燕星野心中那厉害的功夫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想要出去另寻高明的师父却是又害怕外面人的追杀,所以也只好留在留仙居,极力的讨好李逸。 第205页 俩年后,李逸与李流云再次云游归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让燕星野和林妙言正式拜了他为师,并且亲手相授了俩把宝剑。 一把是迴风剑,送了燕星野,另一把则叫寒冰剑,送给了林妙言,之后便是天天督促他们俩人练功。 这使得燕新野欣喜若狂,也格外卖力的学习,但他向李逸问起态度转变的原因后,李逸告诉他:“晋朝的百姓需要他去拯救”。 自从燕新野与林妙言来到留仙居的俩年时间里,李逸与李流云外出从来不带着他们俩人,所以外界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经过了李逸的解释,燕星野终于明白了。原来进晋王杀光了燕氏皇族后,改朝代为晋朝,朝廷尚且没有稳定下来便是开始享乐,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民间四处起义,都被血腥的镇压,需要一个有才干又有号召力的领袖来推翻晋氏皇族的统治,而燕新野无疑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了。 国雠家恨,占据了燕星野的生活,从童年开始一直到成年,復仇是他的首要任务。学习刻苦,连习武艺到手磨破皮了也不停止,看书看到深夜,小小的年纪便是如大人一般深沉。相比于他,林妙言则更显得活泼一些,她虽然也刻苦用功,但却不似燕俊驰那般亡命。 正文 190,沧海桑田2 “星野哥哥”。 正在练武的燕星野听到这个清脆动听的嗓音,嘴角浮起了笑来。甜美可人的女孩手里提着一只小竹筐,蹦蹦跳跳的来到跟前。掏出干净的小手绢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给,我做的”蓝星从竹筐里拿出一块梅花糕,餵到燕星野嘴里:“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功夫”。 “妙妙”,燕星野拉着林妙言的手。她如凝脂一般的脸上总是透着一抹自然的粉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俩个眼珠子乌熘熘的转,全身散发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其实当年他与林妙言已经定了亲,只是不久后就发生了政变的事情,他怕给不了她幸福和安稳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她那个时候还小,也不知道什么订亲的事情。 復仇大业迟迟未成,他纵然喜欢她却是有些犹豫,但见林妙言出落的越来越标准,也到了婚配的年龄,虽然他的大业还没有完成但是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娶她过门了。 “什么?”林妙言眨巴着大眼,看着燕星野总是纠结着的眉头,和他眸子里闪烁出了某些热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嗯,我脸上很脏么?” “呵……有糕点屑”燕星野临时撒了个谎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伸手在她细嫩的脸上轻轻擦了一下。触手之处像是触到了鸽子初生的绒毛,让他的心勐烈的跳动起来。十年间她们一起玩耍一起练剑,亲密无间,但是每次接触她,即便只是看她一眼,他的心都会大力大力的跳动起来。 十年来,林妙言由八岁的女童蜕变成了二八年华的美少女,应了李流云那句话,真真正正是个大美人,使得娶她的心更加急切:“妙妙,你真好看……”。 林妙言被他的赞美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留仙居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天天听这样的话已经听的腻味了,但她还是喜欢听到燕星野这样说。 天边的山顶上,太阳露出了火红的脸,照得绿叶青草上的露珠闪着金色的光芒,在这炎热的夏天,早晨的凉爽最能使人心旷神怡。 朝阳给她的全身渡了一层金光,几缕头髮调皮的垂在额头上,胸前垂下的情丝如一条闪着光的小瀑布,沐浴着金光的她,好似天使仙女一般,让燕新野有好一阵的失神,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了她,俩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他独有的气息带着微微的汗水的味道缠入鼻息,林妙言的心脏跳动得快要蹦出了胸腔,不敢直视他的脸,闭上了眼睛。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晨曦下沾了些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好像透明的珍珠,又像是甘甜的清泉让他好想尝尝那甘露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她粉雕玉琢般的脸蛋,在她的眼睛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留恋往下,是她鲜嫩的唇。 “妙妙,我娶你可好”,占够了便宜的燕新野一双长满了老茧的大手,包住了林妙言那柔软的小手,虽然她也练武,手心磨出了茧子,但还是这样柔弱无骨得让人想狠狠的搓几下。 他热切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透着渴求,期待着她的回答。她羞涩的点了点头,然后垂下了脸,生怕让他看见通红的脸。 从小到大她喜欢他,依赖她,这句话正是她等待着的。 “妙妙,等到大仇得报,我一定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燕星野将她揽入怀中,笃定的给出了承诺。 林妙言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荣华富贵是什么东西她心里没有概念,小时候在丞相府里的优越生活早已淡出了她的记忆。 “过一会我就向师父说明,让他老人家给我们主持成亲”,燕新野兴奋得像个小孩般,“蹭”的一声跳上了身边的古松之上,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惊飞了在古松上歇息玩耍的仙鹤。 “咯咯……”林妙言笑了起来,笑声里盛了满满的快乐,像摇动了清脆响声的银铃一般。 当天,李逸与李流云有事出门未归,燕新野要请李逸证婚的事情拖延了一天。 表明了心迹,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步,燕星野更是高兴的破天荒的陪着林妙言玩了一天,而没有练功。 李逸与李流云三天后归来,带来了外面的局势,晋朝的统治更加腐败,国君残暴昏庸,急待推翻。李逸本来不管外界之事,只是每次出门看见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饿死街头,或者被强征如军营,勾起了他内心里深藏的正义感。 而李流云却是兴沖沖的把燕新野拉到了一边,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件东西,一只精緻的鸽血红宝石髮簪。 鲜红透亮的宝石,色泽莹润有关泽,雕刻成一只牡丹花的形状,镶嵌在黄金打造的簪子上,几丝金光闪闪的坠饰在摇动,阳光下红宝石闪烁着耀眼光芒,这是一只难得的髮簪,光是这颗鸽血红的宝石就是价值不菲,李流云会买这种东西,况且他们日日隐居深山那里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燕星野禁不止的问道,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是皇帝在各地搜刮的钱财,我只是取了几根金条和这颗红宝石而已”,李流云此时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年纪,比焰新野成熟稳重,又没有什么国恨家仇,所以总是闲的很潇洒,无谓,每次出去都会捞一些“不义之财”。 “这只簪子是我亲手雕刻制造,我想托你送给妙妙……我喜欢她,想娶她为妻”,李流云说着脸颊闪过一抹微红,与林妙言十年间的生活,不知不觉间爱恋悄然而至,林妙言的音容笑貌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要对林妙言表白。 只是他此刻正处于激动和不安,没有察觉到燕新野脸上的不自然,再抬起头时燕星野已经恢復了常态:“大师兄何不自己送给她,也许这样她会更高兴”。 第206页 燕新野口是心非的说着,只想着让他自己去说,交给林妙言去处理这件事情。 “我怕会唐突了她,星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喜欢着她,等着她长大……星野,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传个话,至于愿不愿意全看她自己的决定,我绝不强求”,李流云的年纪,在外面的男子早已经儿女成群了,李逸频繁的带他出去就是想着给他物色合适的女子,但是李流云真如神仙一般清心寡欲,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丝毫不在意,一拖便是十年。别人都道他淡薄男女之情,却不知道他在等着林妙言长大,而今天正是林妙言十八岁的生辰。 “哈哈……”,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李逸在他们身后,他们的谈话李逸全都听了进去。这些年来带着他外出云游,不乏有适龄的女子向他表示好感的,但是这个儿子却是“清心寡欲”,丝毫不上心。原来心思在林妙言身上,自家儿子开了窍,他当然极力支持:“云儿,你终于开窍啦,好我贊同,星野你就帮他这一次忙,成与不成全是妙妙自己做主,我老头子绝不强求”。 “……”,燕星野只觉得心塞塞的。 他与林妙言有过婚约,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就连林妙言自己也不曾记得了,并且在李逸父子面前他从未提过。但是李逸父子对他和林妙言有着收留和授艺之恩,十年间他的武艺增进神速,也了不少的兵家典籍,正在准备着復国,报仇的计划,如果林妙言嫁了他难免会颠沛流离,并且沙场无情,他的命随时都可能丢。 但是如果林妙言嫁了李流云,他们可以在这留仙居继续过清静的日子,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他放不下仇恨,而李逸父子对他恩同再造……他的心乱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接下这只簪子的,但是当天他秉没有把簪子给林妙言,而是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覆,思考其中利弊,天亮时,他终于下了一个狠心的决定。 正文 191,沧海桑田3 “真好看”林妙言把红宝石簪子带在髮髻上,照着镜子一看,宝石闪烁着光辉,衬托着她的雪肤花貌,俏丽妍姿,让燕星野看得移不开目光。 “星野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藏着这么一只簪子的”,林妙言与燕星野一年中也会出去那么几次,但这是名贵的鸽血红宝石,得来一定要废些功夫。 燕星野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情绪,鼓起了勇气道:“这是大师兄送给你的”。 “哦”,林妙言还在看着镜子里漂亮的自己:“是给我的嫁妆?成亲的礼物?” “不是……妙妙”,燕星野背过了身子:“我觉得还是大师兄和你相配,我们不合适!” “什么?……星野哥哥,你在开玩笑吧”林妙言勐然回过头来,虽然他们三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是对于李流云她只是当做大哥,而她一向视燕星野与李流云不同。 林妙言一双眼睛明亮的瞪着燕星野,使得燕星野心虚的低下了头:“大师兄他温润善良,最主要的是他喜欢你,等了这么多年……”。 “所以我就应该嫁给他!我一直视她为亲哥哥”,林妙言很生气的把宝石簪子扔到了梳妆檯上:“是因为他对我们有收留授艺之恩,所以我就应该以身相许?” “妙妙……”燕云锋的眼底流淌着悲伤的气息,但内心的决定不能更改,把她交给李流云她可以安稳的渡过一生,而他总有一天要下山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况且对方是李流云,他放心,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你真心的希望我嫁给她?”林妙言直视着燕星野,眸子尖锐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自然是的……昨日的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去完成……”,燕星野不知道该用些什么理由来说服林妙言。 虽然她是个小可人儿,但是认真起来却是很倔的,他怕她的直白伤了李流云的心,毕竟这么多年的等待不是每一个男子都可以做到,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他心中復仇是第一,他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但是不敢保证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比我还重要的事情”,林妙言直言快语,在她心里燕星野是第一,师父和大师兄是第二,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在他心中不是第一。 “嗯,我早晚是要下山去报仇的,而你跟着,会拖累我,使我分心”。 林妙言一愣,她与燕星野逃出京城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当时是燕星野进了她的外婆家把她带走的,她并没有看见自己亲人死的惨景,而这十年来清醒寡慾的生活使她对家仇不觉得那么的深刻。 相对于燕星野来说就不是那样的容易放下,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晋王及一帮手下欺负,而他就躲在床底下无能为力,而年老的丞相为保护他的母亲而被晋王用刀砍得面目全非。当他战战兢兢的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东宫尸横满地,血流成河,他从皇宫的狗洞爬了出来,把一个小太监的衣服穿在身上,侥倖的从狗洞里爬了出来,寻到了林妙言的外婆家里,他前脚才把林妙言带出去,追兵后脚就到,把林妙言的外婆家也屠杀了个干净。 他带着林妙言亡命奔逃,被狗撵过,被乞丐欺负过……知道遇到了李逸父子。 理智上他是爱林妙言的,只是感性上他不忍李流云失望,原本以为李流云单身是因为不喜男女之情,却是没想到平日里温润稳重的男子在心底掩埋着如此深厚的感情,暗恋了林妙言整整十年,让李流云失望而归,他于心何忍。 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他是一定不会在这山中终老的,他一定要回到京城,血洗晋氏王朝,重建大燕。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刻苦练功。 拖累!分心!林妙言彻底被打败,是的她承认自己练功不如燕星野刻苦,这就是他变卦的理由。他可以说她蠢,说她笨,但是拖累和分心这俩个词正是表明在他心中,自己的份量很轻微,甚至嫌弃!她觉得失去了坚持的必要,既然如此嫌弃她又何必坚持! 林妙言復又拿起红宝石簪子戴在了头上,出了自己的房间。 古松底下阴凉舒爽,前方的湖水波光粼粼,李流云一身白衣,悠闲的握着鱼竿在钓鱼,昨日的簪子送了出去后,知道今天早晨还没有消息,他以为要失望了,一大清早便是自己来这里钓鱼解闷。 几只鱼儿跃跃欲试的要上勾,林妙言的突然到来脚步声惊走了他们的鱼儿。 阳光下的林妙言双颊泛着微微的红,红宝石簪子很抢眼的插在她的髮髻,摇动的坠饰一下下的扫在她的额头,艷阳高照的夏天却觉得冰凉入骨,十年的陪伴和同生共死,到头来他嫌弃她…… “妙妙”,李流云的心勐的跳动了一下,手心里逼出了汗,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紧张,她把簪子带着就是表示同意了吗? 第207页 “大师兄,你真的喜欢我?愿意娶我为妻?”林妙言说到这里脸颊更加粉红,看着好像是因为害羞而红,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被燕星野气的红了脸。 “嗯,当然……愿意,一万个愿意”,李流云惊喜得语无伦次,他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这样一个答覆,等待的一天好似一年那样难熬。 燕星野怕林妙言会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也紧跟着过来,却不了林妙言看见他过来忽然疾步奔跑跳进了湖里。 随在这里住了十年,林妙言却是不会水性,一是因为只有她是女子不方便,二是她自小怕水,这一落水,俩个男子慌了神。 燕星野离林妙言最近,当先跑到了湖边,但是却倏然止步,这么一犹豫李流云却是赶了上来,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水去。 林妙言喝了几口湖水,被李流云救了上来,睁开眼睛但见燕星野衣冠整洁,没有一丝的潮湿,顿时心凉了半截,这个举动本是带着几分任性和赌气,没想到燕星野却是真的可以做到如此镇定。一起生活了十年,她了解燕星野是个极为深沉和稳重的一个人,他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十有八九是无法改变的。 “妙妙,你怎么了?”李流云惊魂未定的问,之前的林妙言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中了邪一样往湖里跳。 “大师兄如果有一天我拖累了你,你会嫌弃我吗?”林妙言看着燕星野问出这句话来。 “傻瓜怎么会嫌弃你,我捧在手心还嫌不够,怎么会嫌弃!”李流云为这个问题感到很可笑。 “嗯,那我答应嫁给你了”,林妙言笑逐颜开,心里的苦涩却是蔓延开来。 “真的”,李流云欣喜若狂,忽然抱起了林妙言上蹿下跳,毛躁得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子。 “恭喜大师兄”燕星野在一侧违心的祝福。 第二天,李逸父子笑呵呵的准备林妙言与李流云的婚礼,而李流云却是道别了他们三人,孤身踏上了慢慢復仇之路。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李流云经常带着林妙言下山去买婚礼的用品,给他们定制礼服,林妙言觉得他们并没有亲人朋友,简单一点即可,但是李流云却是十分认真的亲自筹备各种用品。 他们常年隐居落花山,所有的收入便是每年出游一趟,替人办些杀人讨债的事情来获取报酬,但凡这样的买卖都是十分挣钱的。所以,他们的婚礼筹备也很齐全,面面俱到。 但是随着婚期的将近,林妙言却是越发不安起来,每次面对李流云那深情的眼神,亲昵的动作她总是有意识的迴避,当初她做了嫁给李流云的决定是一分感激,九分赌气。 正文 192,沧海桑田4 时间过了俩个来月,她慢慢冷静下来后,接踵而至的便是对燕星野深深的思念,而对于婚礼越来越抗拒,一种罪恶感缠绕着她。 “妙妙,在想什么?”林妙言这几天的闷闷不乐逃不过李流云的眼睛,而且他发现林妙言叶不再戴着他送的那只红宝石簪子了,并且十分的刻苦练功,这让他不禁想到了燕星野。 “没什么”,林妙言把目光从山外的方向收了回来。她与李流云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时,燕星野就已经走了,一去俩个月,没有一丝的消息。当初燕星野提出要下山时,李流云曾让他等他们完婚了可以一起跟着他去他要做的事情,至少他们之间已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了,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当时林妙言更是对燕星野灰心,李流云可以为他带着她下山,他却嫌她累赘,他走那天林妙言甚至没有去送行。 “可是想星野了?” 李流云一语猜中了林妙言的心事,使得林妙言有些不自然,欠了欠身子,收起了那快燕星野给她的一块毕露的玉。据说这玉分俩块,是大燕朝祖传下来的,但是却会择主,有缘人带了可以祛病强身,无缘之人带着却是会惹祸上身。 而这块玉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燕星野送给了她,她带着这玉一直到了现在,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据说就是因为这块玉,所以皇后娘娘(也就是燕星野的母亲)特别的喜欢她,经常接她进宫去玩。 此时物在人去,自有一番感慨。 “等成亲后我带你去找他……他的亲人都离世了,我们一起去帮助他”李流云目光瞟过了林妙言胸前带着的玉佩,是一块很特别的玉,颜色很翠很绿,好似泼墨一般,却又从里到外闪烁着莹润的关泽。他见过这块,自从他遇到了林妙言开始便带在身上,后来他知道了这是燕星野送给她的,并且燕星野身上也有这么一块玉,俩块合起来边会构成一个整体。 “大师兄”,林妙言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惊奇而内疚的看着他:“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吗?” “大师兄如果有一天我拖累了你,你会嫌弃我吗?”李流云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他清楚的记得这句话在林妙言答应嫁他那天说过。 忽然间有些明白了林妙言这些日子以来为什么如此刻练功,为什么总是郁郁寡欢……她心里记挂着燕星野。 “我怎么会嫌弃你累赘呢?”李流云像听到了可笑的笑话一样,捏了捏她秀气高挺的小鼻樑:“小傻瓜,就算只剩一口饭我也会给你留着”。 嘴里这样说的,但是李流云的心里却是泛起了涟漪。他们三人一起生活,有所牵挂是正常的事情,可他心里总是有种感觉,林妙言的心并不在他身上。 每每面对他时,她从来不会露出那种羞涩的神态,更多的是随意自然,好似小妹对哥哥那种依赖,少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林妙言再思念和牵挂中又过了几天,经过了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推掉与李流云的婚礼,去找燕星野,而她绝对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她会武功,正如李流云所说她可以帮助他,至少在危急关头她可以为他挡剑。 “大师兄,我决定要去找星野哥哥”,林妙言做好了准备,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了出来。 湖边的李流云正在好心情的练剑,发着淡红色光芒的烈火剑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婚期临近他的心情时起时落,唯有在练剑的时候可以放轻松。 “好啊,成亲后我带你一起去,妙妙的功夫拿出去也是数一数二的呢,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女将军”,李流云收起了宝剑,擦了擦汗珠。 燕星野下山的目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復仇,復国。他虽然没有这样的大志,也没有燕星野那样刻骨的仇恨,但是为了她,他会带着她去。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下山採购婚庆用品,时不时的也可以听到一些关于燕星野的事情,仅仅是俩个多月的时间,燕星野已经找到了当年忠于大燕的臣子和部下,在龙溪城打着燕氏皇族的旗号揭竿起义。 这个时候燕星野应该是最需要人才的,而林妙言十年来虽然不想燕星野那样刻苦,但是拿到外面一比也是不弱的,女将军之说使得林妙言心念一动。 “嗯,大师兄我有话说”,林妙言严肃的说着,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必须说,她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害李流云越陷越深。 第208页 “什么事?如此认真”,李流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笑着从她身边路过“该吃饭了,我先去洗个澡”。 “大师兄”,林妙言拉住了李流云的袖子,使得他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我不能和你成亲”。 李流云没有回头,空气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能当做没听见吗?” “大师兄,对不起,我……”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李流云甩开了林妙言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我就当你没说过”。 当天李流云没有与林妙言说过一句话,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吃饭也不出来,李逸问起了原因,林妙言先是给李逸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说出了实话,第二天便是收拾了行囊,唯独把那只红宝石簪子搁在了书桌上,然后离开了落花山。 虽然在留仙居生活了十年,但是林妙言也会在每年抽一些时间出去游歷一番,外面的生活她并不陌生。临走时她一点盘缠都没有带,只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想着先去大户人家去“借”点钱用用,然后再去龙溪城。 走了半日,林妙言在一处小溪边休息,拿出了几个馒头来充飢,要下到山脚的小镇,还得一个时辰,林妙言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虽然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还是使人汗流浃背。嚼完了一个馒头,又喝了几口水。 林妙言焯一把清水扑在脸上,清爽宜人,此去龙溪还有俩天的路程,这才是个开始。 蓦地,慢慢平復了波纹的水面上倒影出了一个男子的容颜,白衣袍,倾城色。林妙言回过头去:“大师兄”。 只见李流云身上背了一个包袱,神色平静,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然后把她的包袱提了起来掂量掂量:“出门不带银两,你是准备去乞讨还是去做贼?”语调中五分无奈,五分宠溺,还有深埋在心底的无力。 “我……”林妙言无语,不知道李流云将会做些什么事情!把她带回去成亲?因为在她眼中李流云虽然对她宠溺得天理不容,但是某些时刻是很吓人的。她的悔婚带给他的伤害一定很大,莫不是惹得他动了真怒要“逼婚”。 林妙言刚冒出这个古怪的念头,李流云却是又说话了:“走吧,说过陪你去找星野的,说不定在外面我还能遇到比你好的女子”。 林妙言松了一口气,对刚才的猜测感到无地自容,李流云是这样宽宏大量的人,而她永远是只会在他面前任性,撒娇,耍赖的小妹妹,至少她认为自己是他身后的小妹妹。 “你呀……”李流云掐了一把林妙言的耳朵:“我真拿你没办法”。 看见李流云似乎摆脱了她悔婚的阴影,林妙言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追上去问道:“师父呢?它老人家知道你出来找星野哥哥吗?” “知道”,李流云忽然停住了脚步,跟子啊他身后的林妙言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呜”,林妙言捂住了额头,长年练武的缘故,他身体上的肌肉坚如石块,使得她的额头隐隐的发痛。 李流云忍住了笑道:“冒冒失失的,在外面比不得留仙居,这毛病改一改”,说完他手中变戏法一样变出了那只红宝石簪子,插在了林妙言的髮髻上:“这个还是给你吧,就当做是我送给你与星野的新婚礼物”。 正文 193,沧海桑田5 说着话未免有些苦涩,今天正是他们的婚期,结婚的礼物变成了给她的贺礼。 “谢谢大师兄……我以后叫你哥吧,这样显得亲切,别人一看我有这样威武厉害的哥就不敢欺负我了”,林妙言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流云后面。 “恩,随便你怎么叫”,李流云何尝不知道林妙言这点小心思,叫了哥后见到了燕星野也就不用解释什么了,他虽然无奈却也是心甘情愿,只要能守护在她身边也就知足了。 龙溪城离这里有俩天路程,李流云出来的时候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武功又极好,一路之上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便是顺利到了与龙溪城接壤的新阳镇。 林妙言与李流云正筹备商议着要给燕心野送一份大礼。 新阳镇是晋朝富贵的聚集地,因为风光独好,气候适宜,引得众多的富人来这里购置房产,以备养老度假之用,是个名符其实的富人积聚地。而最近燕星野在这一带活跃频繁,多有富家子弟钱财被盗,被打劫的事情,所以一部分富人已经转回了京城,使得她们想要打劫一下那些贪官污吏的打算也很难实现。 二人从新阳出来,还在为这样两手空空去见燕星野而感到不好意思,冥思苦想着还有没有别的礼物可以送给燕星野。 一队马车缓缓从她们身后驶来,带头的一人扬起马鞭朝着林妙言抽取:“贱丫头找死么,敢挡彤贵妃的路”。 林妙言快速的从路中间闪身避开了这一马鞭子,带头的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蔑视一眼林妙言,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主人有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只见这马车装饰华丽,撤窗上露出了一个女子的脸庞来,似乎有些熟悉,但好好一想却又毫无映像。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却是引起了林妙言的注意“贵妃”就是说这个女人是晋朝皇帝的妃子!正愁着没有礼物送燕星野,这还送上了门了。 彤贵妃的马车后面跟了二辆载货物的马车,上面载着些木制大箱子,车轮子压出于了很深的印子显然这里装的十有八九是金银财宝。但是随行的队伍也大多脚步轻盈,是箇中高手。 林妙言与李流云对望一眼,心中的想法不约而同。待到与载着箱子的马车路过时,忽然先发制人,二人快如闪电一般袭向了守护马车的人。 李流云的功夫自不必说,三俩下便是把这十几个护车的壮汉给打倒,引得队伍一阵慌乱。 林妙言也没有闲着,料理了几个人后朝着前方坐着彤贵妃的马车而去。 适才赶车,差点就抽了林妙言一马鞭子的车夫看到李流云与林妙言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便是早已吓得顾不上金银珠宝,把马屁股抽得啪啪直响,马儿撒开四蹄狂奔,带着马车跌跌撞撞的超着前方飞驰而去。 林妙言想要追上去,被李流云拉住了道:“算了,一个女人,皇帝的女人多的是,不在乎她一个,抓住她也没用”。 林妙言与李流云打开了箱子一看,金灿灿的全是金元宝,随意拿起一锭来看,元宝底下还有官银的标记,好一个彤贵妃,想来是私吞了管银,要运去别的地方私藏起来。而另外那一箱则全部都是些金银首饰和珍珠玛瑙宝石什么的,俩箱加起来足够买得下几个城市,对于才竖起旗帜的燕星野来说一定是大有用处的。 当天林妙言与李流云便是一人赶着一箱载着金银珠宝的马车去到了龙溪城……燕星野的大本营。 探子来报有一男一女赶着俩箱金银珠宝来投诚,燕星野正在与部下商议着事情,听到报告急忙搁下了手中的事情亲自去城门迎接。 第209页 燕星野打着燕氏皇族血脉的旗号号召到了不少之前忠于大燕的臣子和部下,加上晋朝腐败,暴政,燕星野这面旗帜一立起来,仅仅俩个多月便是迅速的扩大雄起,就连原先那些四处起义的小首领也投入到了他麾下,所以经常会有些来投奔的人来,即便是那么一俩个散客,他对待每一个来投诚的人都是以礼相待的。 由于战乱灾荒,局势动盪,龙溪城里经常是城门紧闭,燕星野上了城楼上,看见楼下的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白衣,从容淡定,飘然有隐士之姿,女的雪肤花貌,一身鲜艷的红衣,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全身朝气蓬勃,正是他夜夜思念着的林妙言,心中一阵激动,转眼看见她髮髻上的那只红宝石簪子,復又失落,也许他们是成亲了才来的。 “星野哥哥”,林妙言在城楼下使劲的招手,恨不得一步飞上了城楼。原先对他的气早就小时的无影无踪,只想着能再见他真好,她一定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李流云挺立在林妙言身后,宠溺的看着林妙言那高兴得心花怒放的样子,就是爱看她这个开心的样子。 “开门”,燕星野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 林妙言像燕子一样飞到燕星野面前,骄傲的指着这俩辆沉重的马车:“星野哥哥,看这是我和哥给你送的大礼”。 俩个月不见,林妙言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还是梳着俩个可爱的双环髻,只是那只阳光地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红宝石簪子十分的刺燕星野的眼睛。 “大师兄与妙妙新婚燕尔,怎么来这里了,这外面全部都是兵荒马乱的”,燕星野面带笑容,无人知道这笑容后面隐藏着的心事,从小到大,他就是一个特别会隐藏情绪的人。 他们的婚期应该是在二天前,这么说来一定是才成亲就来了。其实他更希望李流云带着林妙言留在留仙居。毕竟十年的山中生活使得林妙言的心性十分的单纯,很不适合外面的世界。 “我们没成亲”,林妙言很高兴的告诉燕星野:“星野哥哥,我要做女将军,助你完成大业,大哥也说过了要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摸索着头上的红宝石簪子笑道:“这个是他给我们成亲的贺礼。 林妙言以为燕星野会很高兴,谁知道燕星野却是沉声喝道:“妙妙,你怎么能这样胡闹”自小到大,林妙言任性,李流云总是包容无度,没想到这终身大事也如此儿戏。 林妙言被燕星野的厉声吓得不知所措,李流云把林妙言拉到了身后道:“星野,我要的是一份真爱,不是你的怜悯和相让”。 “大师兄……”燕星野一时语塞。 他忍痛割爱,不止是想要成全他们,也是想让林妙言的生活能够平坦一些,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呵……”燕星野看了看跟着他出来的副将和手下,个个身强体壮,精神饱满很有朝气,半开玩笑的道:“看来已经有些模样了,不介意我来给你打个杂?” “大师兄,说那里的话,沙场无情,星野怕……”。 燕星野话没说完,被李流云接过了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算命先生给看我过相,说我这个人命硬,你们全都死了,我也不会死,能活到100岁”。 十年间的兄弟情义,已经不需用太多的话来啰嗦,只是这么一个很有默契的动作便是领悟,燕星野的手也压上了李流云的手,二人双手交叠,心神领会。 林妙言看见他们又和好了,也跑过来把小手搭在了他们二人的手上:“还有我,星野哥哥,我要做女将军”。 “那里都少不了你”,燕星野捏了捏林妙言的小鼻子,宠溺而无奈。 “喔喔……”跟随燕星野而来的多是他的得力部下,此时见燕星野又得了人才,便是欢唿起来,立即有管事的人过来把俩箱子财宝拉了下去。 燕星野命令军中杀猪宰羊招待李流云的加入,这一夜众将一起喝酒到了深夜,也有人来与李流云挑战的,结果没有一个能胜得过李流云。更是赞嘆和欢唿燕星野又得一元勐将,大燕復国有望。 正文 194,沧海桑田6 燕氏皇族还在统治的时候,很得民心,燕星野的身份又是当年的小太子,他的身份很快吸引了很多人来投奔,队伍迅速扩大,而晋朝腐败,面对燕家军的逼近,晋皇惊恐,却因为长时间的腐败和暴政,朝廷内部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一些献媚奉承的奸臣在享乐作恶,危机关头派不出人来,燕家军势如破竹,一路摧枯拉朽,只用了俩年时间便是攻到了京城门外。 而贵妃蓝星彤率晋朝最红的第一武将斐厉砍了晋皇和皇后的头颅打开了京城的城门,恭迎燕星野进京 由于燕家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使得全城百姓夹道欢迎他的到来。街道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些从前燕国的忠臣老将,热泪盈眶的跪在街头迎接跪拜。 林妙言在燕星野领导的燕家军里也真正坐上了女将军的职位,成了燕星野的副将,赐封号飞凤将军。他们的婚礼在军营中已经举行过,在众将心中她便是未来的皇后。所以此时她是与燕星野一起骑着马牵着手进的城。 此时的林妙言一身小巧的红色战甲,头髮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往人前一站,犹如一阵清风拂过,让人觉得清爽宜人,与英姿勃发的燕星野真正一对绝配。 燕星野进了城直接进了皇宫,重回昔日的家园,多有感慨。幸好他遇到了林妙言这样的女人和李流云这样的大哥。 “妙妙,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燕星野拉着林妙言的手进了凤栖宫,因为迎接他们的到来,这里早已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全部都换了新的。 小的时候林妙言也经常被燕星野的母亲召来这凤栖宫与燕星野玩耍,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再次来到自然心里欢喜,只是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记得不是很清楚。 “星野,那个砍了晋皇头颅的彤贵妃和斐厉就是被我和哥打劫的人”,自从进了军营,与燕星野成了亲后,林妙言便是改口叫他为星野。而这个彤贵妃会砍了自己丈夫的头来给燕星野献媚,显然是很会见风使陀的人,往往着种人是很危险的。 林妙言不懂人心,只是觉得彤贵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很不可思议,在她的观念里对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原则,彤贵妃会这样做来保全自己的命,难保她不会为了别的诱人的东西又去害别人。这件事情应该提一下,使得燕星野有所防备。 “哦,她却是你亲姑姑呢”燕星野揽过林妙言坐到床榻。 “亲姑姑!”林妙言歪着小脑袋瓜子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姐姐,宽且这个彤贵妃看起来最多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做姑姑也太小了一些吧。 “你当然不会记得她,她大你十岁,到你记事情的时候她已经被召进宫里做了我父皇的奉茶丫鬟,之后父皇把她收了封了美人的位置,之后晋王叛乱我带着你逃亡,却是没想到她竟然做了晋王的贵妃”,当年燕星野十岁,而这个彤贵妃也就是十六岁的年纪,对她的容貌记得一些。 第210页 当初他被迫流亡,而蓝丞相一家因为铁忠燕氏而遭到了灭门,唯有这个已进宫做了美人的蓝星彤活了下来。并且还成了晋皇的贵妃。 如果死忠着燕氏被杀那是忠烈,但是为了保命而存活下来的大臣比比皆是,前朝燕国的后宫妃子不是被晋王杀死就是选择自杀的。却没有一个像蓝星彤这样倏然间倒戈相向对敌人奉承献媚,从一个低贱的前朝美人突升勐进到地位仅次与皇后的贵妃位置的人。 可想而知她根本毫无气节而言,并且手段也非一般常人,接受了她的投诚,只是想让他手下的将士少流一点血,让百姓安心一点。 蓝星彤早晚是要除掉的。 只不过当时的蓝星彤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美人,是后宫中等级中下的位置,所以不引人注意,林妙言也是因此对她没有印象。 不过这些复杂的事情,林妙言却是想不明白的。 燕氏皇族在十年后又重新回到了京城,正式改国号为大燕,开闢了一个新的帝国。十天后新皇登基封后,林妙言正式成为了燕星野的皇后。而立了大功的蓝星彤被封了郡主,与蓝星彤一道立功的晋朝第一武将斐厉也被封镇国将军。 而李流云在燕星野完成了大业后便是回了落花山的留仙居。 国家刚刚建立,加之晋朝的腐败享乐,使得国库空虚,百废待兴,燕星野忙于整顿朝纲,常常忙到深夜,林妙言总在一侧陪伴。 “还不睡吗?”林妙言把整理好的公文推到一侧,已经这么晚了不免有些关心他的身子骨。这种累脑筋的伙计丝毫不比习武打战轻松,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显得有些消瘦了。 “嗯,你先睡”,燕星野没有抬头,直接应了一声。 “那我陪着你”,林妙言虽然很困但是不忍心让他自己熬夜,便是又坐了下来,随手翻开了一本奏摺。 燕星野正在一张奏摺上写着什么,林妙言忽然夺过了他手中的笔在她看过的那奏摺上划了大大的俩个字“不准”,然后将奏摺丢到了燕星野的面,撅起了红红的嘴唇:“你要是再娶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你了”。 “哦,到底写的什么?”燕星野很好奇的把周折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劝谏他充实后宫,延续子嗣的摺子,而摺子上推荐的人选名单一大堆,足足写满了一页纸,都是些当今有些实力和背景的女子。 后宫与前朝总是有错综复杂的联繫,而大燕初建,燕星野的后宫只有林妙言一人,他们俩年前成亲,直到现在林妙言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便是有想急于壮大自己根基的大臣提出了这个建议。 燕星野空白的后宫好似一块肥肉,惹得有女儿家的朝臣蠢蠢欲动。 “呵”,燕星野笑了笑:“还是这样小孩子脾气”。 林妙言抓起了燕星野的衣领,很霸气的道:“我不管,反正就不许你娶别的女人”说她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容忍这个。 虽然林妙言做到了飞凤将军的位置,但是她任性,耍赖起来燕星野也没有办法。她那气唿唿的表情,在他看来很可爱,忍不住的把她的头拽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林妙言却是不领情,抵着她的胸膛很严肃:“说,你不娶别的女人”。 “呵,皇后娘娘点火,必须负责灭火”,燕星野很有男子气概的把林妙言“摔”到了床上,对其实施惩罚:“那你就赶紧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 一夜折腾,太阳出来的时候林妙言还没有醒,但是燕星野却是必须要起来上朝了。 杂乱的书案上残留着那本劝谏他充实后宫的摺子,燕星野拾了起来。摺子上的前部分已经被林妙言划得花了,但是后面附上的女子名单却是很清晰,仔细看完后,在几个名字上划了勾,然后便是让丫鬟来收拾公文,准备带去御书房。 御书房本来是皇帝在朝堂之外的办公之所,因为他想多陪林妙言所以才把公文拿到了这里来,后宫清静固然好,但是利用起来也是一把利剑。 十天后,李流云收到了燕星野的信,赶来了京城。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却是要给他物色成亲的对象。 林妙言当然十分贊成,并且很热情的张罗着,把那些物色好的女子画像一个个的摆到了李流云身边,而李流云却似乎云淡风轻,很不在意。 不过这些美人画当中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引起了林妙言的注意,这个女子似乎与别的很不同,最是眉间那顾淡淡的忧伤使得她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 正文 195,沧海桑田7 但见这个女子的名字叫烟紫,就连名字也特别,不过她是现任丞相的养女所以地位不是很高,但是林妙言觉得与李流云很般配。三番几次的问过了李流云后,李流云终于的答应了娶这个女人为妻。 而这个女人之前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要娶的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只要是能让林妙言与燕星野没有嫌隙的生活,过得坦荡,娶谁也无所谓。 李流云的婚礼很快在林妙言的热情操持下举办了,并且燕星野也在京城给他买了一处房产,想让李逸也来住,但是李逸在山中居惯了不愿下山,而李流云的妻子烟紫也不习惯深山的生活,于是李流云拒绝了燕星野要给他官职的美意,在京城安了家,做一个良民小商人。 而林妙言与烟紫也是很投缘,时常往来,但是林妙言的肚子还是没有鼓起来,而朝中的大臣一个个催促燕星野再纳新人给皇嗣开枝散叶,这使得她很烦恼,暗地里也求医问药,只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她与燕星野身体健康,适合生育。 燕星野办公的地方从凤栖宫帮到了御书房,由于事物繁忙有时候甚至几天不曾回来凤栖宫,日子久了林妙言觉得孤单便是经常让烟紫来做伴儿,而燕星野也很是体贴,干脆就让李流云夫妻都帮进了凤栖宫住,来陪伴林妙言。 为此林妙言高兴了好几天,生活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不过却是传来了燕星野要纳蓝星彤为贵妃的消息。蓝星彤可谓在后宫中一枝独秀,三易皇帝从一个地位卑贱的美人稳坐了贵妃的位置,使得满朝侧目,已经有些大臣开始不满燕星野这一举动,尤其以跟着燕星野征战的一些将士们很为不满,而另外一半前朝余留下来的降臣却是很拥护燕星野的这个决定。 但是林妙言却是沉不住气了,在燕星野迎娶蓝星彤的洞房夜,直接冲到了蓝星彤所住了锦华宫。 “嘭”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内红烛高烧,蓝星彤与燕星野双臂交叠正在喝合卺酒,满屋子喜庆的红色,刺激着林妙言。 蓝星彤三嫁皇帝,名声不太好,燕星野竟然也不嫌弃,如此大张旗鼓的将她封为贵妃,举行正式的婚礼,她的心里已不止是愤怒俩个字,还有难以理解。 “妙妙,你来这做什么?”燕星野的表情有些冷漠,纵然林妙言已经习惯了燕星野冷淡的性格也感受出来了他对她的闯入十分的不高兴。 “燕星野,你为什么要娶她”,林妙言很不服气,那怕燕星野娶的是别的女人,她也不会觉得如此不可理喻。 第211页 “妙妙,我身为皇帝多娶一个女人有何不可,别在任性,回凤栖宫歇着”燕星野淡淡的回答,却是下了很客气的逐客令。 “燕星野,你把话说清楚”,林妙言在山中长大不会掩饰什么,便是直接了当的问。 “皇后娘娘,要怪就怪你的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来,皇上总不能因为你而断绝子孙吧”,蓝星彤有些得意。 她何尝不是宫斗高手,燕星野与林妙言是一起征战的夫妻,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所以林妙言很得朝臣尊重,与燕星野的感情也非同一般。 只不过林妙言与燕星野夫妻三年没有子嗣,是为一个把柄和机会,所以在她勾引燕星野的同时做了些小手脚,把给林妙言看身子的御医给买通了,说林妙言不能生育,并且因为害怕失宠而不让泄露。 果然这一招很奏效,她凭着自己的紫色和勾引男人的手段,如愿以偿的摆脱了斐厉,赢得了贵妃的位置,她还是比较喜欢贵妃的尊贵位置。 “你说什么?”林妙言重复一遍,御医明明说自己身体健康适合生育,这蓝星彤什么意思? “妙妙,曹太医都告诉我了,你不须隐瞒了,虽然你不能生育但朕不会废你的后位”,燕星野的语调很平稳,听不出来有什情绪。 自从当上皇帝,林妙言觉得燕星野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使得她越来越陌生,从前的燕星野虽然言语也不多有些内向,但却绝对与此时的深沉是决然不同的。 而蓝星彤那得意的面孔,躲在燕星野身后奸笑,使得林妙言更加愤怒,一时间按捺不住情绪冲过去对着蓝星彤就是一巴掌:“一定是你,买通了曹太医,她明明说我身体健康适合生育”。 而蓝星彤没练过武,被林妙言这一巴掌打得扑倒在桌子上,并且嘴角出了血,蓝星彤楚楚可怜的看着燕星野玄然欲泣。 林妙言只是气愤蓝星彤的小人得势而忍不住出了手,却没想到会把蓝星彤打得嘴出了血。 “够了”燕星野歷声喝止:“若是曹太医对我说的是假为何三年夫妻未有一儿半女”,燕星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孩子是他心头的渴望,但娶蓝星彤却不是为了生孩子。 由于与蓝星彤一道杀了晋皇的斐厉在投诚了燕星野后,仍然有着原先的兵权。斐厉不过只是一介武夫,已经有了无数的妻妾,而蓝星彤之前与斐厉关系暧昧,在投诚被封了郡主之后拒绝嫁进将军府,而频频向燕星野献媚。 做个贵妃显然比将军夫人要风光得多,而燕星野却是看透了这一些,于是便顺水推舟,成全了蓝星彤,将其纳为贵妃。 他在进行着一个计划。 蓝星彤“抛”下了斐厉而攀上了高枝,一定会使得斐厉很为不满,而燕星野也会制造一些听信蓝星彤之言而消弱一些斐厉的权利的假相。 他在等待着斐厉的爆发,藉此来一併剷除朝中有些实力而又难以根除的前朝势力。 这些复杂的事情如果对林妙言说了,以她的性格,搞说不好会出差错,所以燕星野只是想着借蓝星彤和斐厉之手剷除了旧势力便可以与林妙言恢復如初。 但是多年夫妻没有孩子确实使他有些犯疑。不过他早已想好了,即使林妙言不能生育他也不会抛弃她,要让她一生衣食无忧,受尽他的宠爱。 “星野,你也这么认为的?……我不信,你再请太医来给我当面诊疗”,林妙言仍然不死心。 “够了,左右送皇后回凤栖宫”,燕星野一喊,门口立即进来了俩个侍卫,意义不言自明。 林妙言一路回到凤栖宫,一头扎进了烟紫的房间。 这些日子烟紫一直在凤栖宫与她做伴,凤栖宫里也专门给她准备着舒适的房间,因为林妙言与李流云出山就以兄妹相称,所以加上烟紫的关系便是享有自由进出凤栖宫的特权。 而今晚恰好李流云来宫中看望妻子烟紫。 林妙言一头扎进烟紫怀中放声哭泣,不明白从小一直宠着她的燕星野会这样对她,既然会相信蓝星彤而不相信她。 “妙妙,怎么了?”烟紫拍着林妙言的后背关切的询问。她嫁了李流云也跟着李流云称唿她为妙妙了。 李流云皱眉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妙言并没有说话,只是努力的压制想要狠揍燕星野的冲动。他就是了解林妙言的性格,放心不下,才进宫,没想林妙言这直爽和受不了委屈的性子还真的去闹了燕星野的洞房。 “呜呜……他居然相信了蓝星彤的话说我不能生育,他不要我了,哥……”,林妙言这一声“哥”喊得李流云的心都碎了。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李流云想伸出手去替她擦拭泪珠,但是他知道这样一个小小的安慰动作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只是说了这句话。 他了解林妙言的性格,当她受委屈时通常大哭一顿后就会好一些。 此时此刻他只有默默守护。 林妙言哭得更大声,更加伤心,把烟紫的衣服都哭湿了,足足哭了一刻钟,又经过烟紫的一番安慰,林妙言才止住了泪,回了自己的寝殿。 正文 196,沧海桑田8 “皇上”,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意在提醒里面的几个人。 林妙言听到这个声音反倒是蹭的跳了起来,冲到了门口,所有人以为她是要开门,可是她却反倒把门从里面给插上了。 “妙妙,我知道你在里面”,燕星野拍了拍门,这个房间是给烟紫准备的他其实也不方便进去,只不过他不知道此时李流云也在里面。 “你不要进来,去陪你的蓝星彤好了,来这里做什么?”林妙言止住了哭声,眼睛已经红得像苹果。 “妙妙,你出来”,燕星野站在门外恳求,完全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他小时就是太子,对于深谙玩弄权术之道,蓝星彤这件事情对于林妙言来说无疑是无法理解的,所以他也不准备解释,只是想着不要让她太伤心。 “不出”,林妙言的语气很肯定,做错事情的是燕星野,为什么她要低头。 “……来人把这门撞开”。 随后,林妙言听到了门“嘭”的一声,没有撞开,但插销却是松动了,再来一下这门立刻就会开了。为了避免鱼池之殃,林妙言立刻敏捷的闪开。 “哗啦”门被撞开,燕星野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除了林妙言和烟紫外还有李流云,燕星野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不快,在昏暗的烛光下并不是那样的明显。 “回去,这么晚了来这里妨碍人家夫妻休息”,燕星野捉住了林妙言的手往外面拖。 说这句话当然是提醒所有的人李流云与烟紫是夫妻,而林妙言在深夜留在这里是很不应该的事情。 “不去”,林妙言哪里会想这么多,只顾着与燕星野赌气。 “妙妙,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那有隔夜仇的,今天是星野的洞房夜他都来陪你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李流云虽然不懂什么权术,但是仅凭今日燕星野会回来找林妙言就说明林妙言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很高的。 第212页 “哥……可是”。 林妙言话没有说完,便是被燕星野横腰抱了起来,回了寝殿后,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宽衣解带也上了床。 林妙言却是很不配合的卷着被子滚到了里侧,燕星野哭笑不得,只好使用了强力把林妙言从被窝里给扯了出来,生平第一次“霸王硬上弓”。 这次的事件过了好几天林妙言还没有消气,反而越来越生气,因为燕星野也十分的宠爱蓝星彤,甚至因为蓝星彤在外出时遭到了斐厉军中人的非议,便是把斐厉的一个部将给杀了,大有昏庸之嫌,不过杀的是前朝的降将,而跟随燕星野打江山的一派则是隔岸观火,有些通透的大臣甚至都猜出了燕星野的用意。 这些事情林妙言是不能理解的,认为燕星野宠蓝星彤无度,她心头的醋罈子早就打翻了。与这些事件发生的事情还有燕星野选秀。 选秀顾名思义就是给皇帝选女人,由宫中礼官主持。这次选秀,共选出了十个女子,个个都是与朝中有所关联的,并且都是倾城姿容,很年轻,最小的只有十六岁。而林妙言18岁出山,此时已经是21岁的年纪,在当时这个年纪差不多都是有了几个儿女的,可林妙言却是一个也没有。 林妙言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连去找燕星野问清楚的心情也没有了,只是每天呆在凤栖宫里。 每天天黑她便是静静的在寝殿看书,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是否有燕星野的脚步声,但是总是失望的次数多。而燕星野来凤栖宫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有时甚至十天半月也不来一次,她每天表面上过得很自在,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李流云看在眼里却是无能为力,能做的也只是让烟紫多去凤栖宫陪她,自己也好有理由去看望她。 俩个月后便是传来了新进的李贵人有了身孕,之后燕星野来的次数就更少了,直到今天林妙言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燕星野了。 “妙妙”,李流云在寝殿的门口,看着林妙言在梳妆檯上顾影自怜,当上皇后一年多,她不但没有滋润,还瘦了一圈,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燕星野的妃子有了身孕,就更加不会在意林妙言了,自从林妙言嫁给了燕星野他从来不进林妙言的闺房,今天还是第一次,他要做一个惊人的决定。 “哦,你来了哥”,林妙言从镜子里看到了李流云的身影,转过了身来,忙着给李流云搬凳子。 男人进入女人的闺房很不适合,但是他们原先在留仙居已经随意惯了,林妙言也不在意这些礼节。 “妙妙”,李流云忽然拉住了林妙言的手:“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我们回留仙居”。 “……”林妙言愣愣的看着李流云,迎面扑来一股酒气,就连唿出来的气都带着浓烈的酒味,熏得她呛鼻子,从不喝酒的他竟然喝了这么多的酒。 尽管她抱怨燕星野,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燕新野。 在林妙言还在愣神的时候,李流云忽然一把握住了林妙言的肩膀,眼神炙热,有些急切和不安:“妙妙,跟我回留仙居,我不在乎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只要与你在一起就好”。 “哥……你喝醉了”林妙言有些愕然,推搡着他握住自己肩膀的双手:“哥你先放开”。 “妙妙,我爱护、爱恋了十多年的女人被他如此冷落,你知道此时最想做什么事情吗?”李流云没有放开林妙言的肩膀。 “不知道”,林妙言从来没有看见李流云这副面孔,无法形容,在她心目中李流云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不会情绪失控,但今天的他,那双眼睛里分明充斥着愤怒和火焰,让林妙言看得有些心惊:“哥,没关系的,他是皇帝,我理解他,况且是我自己肚子不争气……”,林妙言说着,眼眶里氤氲了水气。 林妙言从来都是没心没肺,英姿飒爽的女子,最近经常见她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使得李流云愤怒:“我想杀了他”。 “别,哥……纵然你是气愤的,喝醉了也不能说这样的话”林妙言捂住了李流云的嘴,虽然她心思单纯,但是也知道这句话的厉害性,传出去就是杀头的事情。 “妙妙”,李流云拉开了林妙言的手忽然一把将林妙言搂在了怀里,语声激动:“跟我回留仙居,我要娶你,我要与你在一起,宠你一生,绝对不会像这个混蛋一样始乱终弃,我们回留仙居做一对神仙眷侣”。 “哥……不要这样”,林妙言使劲推李流云,但是离流云似乎铁了心不放开林妙言,却反而在她脖颈间磨蹭着,熟悉的眷恋的属于她的香味,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使得李流云欲罢不能:“妙妙,在你面前我做够了正人君子,当初我就不该放你去找他,如果那时我可以狠心一点,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你也不必受这些委屈,妙妙,求你了跟我回去”。 “哥,放开,我是不会离开他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你还有嫂子”,想到了烟紫,林妙言感到一股深深的罪恶感袭来,挣扎得更用力了。 李流云没有放开林妙言,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使得林妙言躲避不及,他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这么多年只能守着,当看到她如此痛苦,他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要给她幸福,保护她。 “你们……”不知何时,燕星野忽然如天神降临一般站在了门口,看着“热烈拥吻”的男女,全身冒出了熊熊烈火似要把眼前的男女给烧成灰烬。 林妙言慌忙推开李流云:“星野,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我都看见了”,燕星野把一包东西摔到了林妙言的身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包东西散落在地上,是一些草药,林妙言认得这药里的有些东西,是李太医给她开的药方子,可以让她早日怀孕,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正文 197,沧海桑田9 不过这个药要每个月那几天前半个月喝效果才好,因为燕星野已经连续俩个月没有留宿她这里,她喝了俩个月他没有来,这个月不想喝了,按照太医交待的应该前几天就喝的,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没想到丫鬟还没有把药熬好便是被燕星野发现。 “这是我向太医院要的药方子”,林妙言也是着急了才会这样,不过她怕什么呢,一切都是想挽回他的心。 “药方子!为什么要喝这药”燕星野更加愤怒,目光如炬射向了李流云:“难道不是怕你们的事情败露才喝这个药的!……你知不知道喝这种药多了结果就是不孕”。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林妙言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听不懂?……这是避孕药”,燕星野愤怒的,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气,难道不是他们做了那种事,怕有了孩子所以喝这药? 以前他们没有孩子是因为他没有稳定下来,不想要,他暗地里做了措施,只是林妙言不知道而已。怪不得稳定了局势后他们还是没有孩子,虽然有时候他很忙冷落了她,但是难道她就这样耐不住寂寞! 第213页 “这怎么可能”,林妙言整个人都懵了,这个药她已经吃了俩个月了。莫非太医院里有人要与她做对? 燕星野却是不给林妙言说话的机会,忽然间一拳朝着李流云挥去:“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李流云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吐出了一口鲜血:“我也想不到你竟然捨得让她受这种委屈”。 燕星野有一瞬间的沉默,选秀的初衷他确实是想要一个孩子,但身为皇帝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他没有来凤栖宫并不代表心中没有她,无乱他睡在谁的床上,心中最惦记的还是她。 他恨她的不理解,恨她的出轨。虽然她本性纯良,但对方是李流云他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并且为什么林妙言非要让李流云夫妻俩有进出入凤栖宫的特权? “我和他怎样是我们夫妻的事情,与你无关”,燕星野指挥着手下把李流云架出了凤栖宫,同时也下了命令永远不让李流云进凤栖宫半步。 “你就这样耐不住寂寞?”燕星野逼进了林妙言,所谓冲动是魔鬼,他本是高高兴兴而来,却是让他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纵然此时相信她没有与李流云偷情,但是嘴里却是还没有消气,至少此时此刻他无法冷静。 他日理万机,回到后宫还要盘算这后宫这些女人的权势,每一天翻谁的牌都要考虑,虽然是冷落了她,但她就不能理解一下? “……撕”林妙言还没说完,燕星野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你不是要吗?耐不住寂寞”。 今日的燕星野很陌生,陌生到使得林妙言害怕,粗暴得像一头野兽。他不知道李贵人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今日无故早产,心情极度不好,孩子是他的渴望。 那日之后,燕星野来凤栖宫的次数倒是也稍微多了一些,但是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好似破碎的花瓶,怎么修也修不好。这种不冷不热,渴望回到从前却又无从开始的日子持续了二个来月。 燕星野依然游走在每一个嫔妃之间,林妙言只是其中一个,每天巴望着看见那个身影,但是最多时也就是一个月见到他一,俩次而已。 不过林妙言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她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为了防止出现上次那种避孕药是事情,林妙言亲自出宫去找京城的名医把脉,得到的结果是她已经怀孕二个月,喜脉强劲,胎儿健康成长。 林妙言兴高采烈的跑回去给燕星野通报这个好消息,当天燕星野也是十分的高兴,甚至为此罢朝一天,专门陪着林妙言。有了上次那个避孕药的风波,还有李贵人无故流产的先例,燕星野调来了自己亲信的御医专门陪护着林妙言。 林妙言怀孕,皇帝陪同身边,所有嫔妃无可非议,但是后宫里最年老的莫过于蓝星彤。虽然燕星野给她的赏赐最多,外表看来也是很得宠的妃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燕星野来她这里的次数虽然很多,但是却很少留宿,至今为止,偶尔留宿一俩次,她却是迷迷煳煳的就睡了过去,早晨醒来燕星野不见人影,而这种事情她又没法向外人透露,只好憋在心里。 眼见着后宫的女人个个都是年轻貌美,面赛桃花,被燕星野滋润得水润润的,她心里那个嫉妒就不用提了,她已经快要奔三十的女人了,拿什么去跟那些小狐狸精比,而林妙言怀孕,更是让她觉得危机重重,玩弄后宫权术她最在行,心里便是有了主意。 听到林妙言怀孕,燕星野又回了头,李流云也放了心,与烟紫安心在京城住下,皇宫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 时光飞转,转眼十个月过去,林妙言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燕熠辉。燕星野整日守在林妙言床榻前嘘寒问暖,使得后宫女人个个羡慕,嫉妒,恨。而这些羡慕嫉妒恨的底下又有几个人盯着凤栖宫那个欢声笑语的地方。 而十个月前凤栖宫里发生的关于李流云的那一件事情,虽然燕星野各放下令保密,但是难免会有些遗漏,闲言碎语在暗地里流传,时间久了自然传到了燕星野耳朵里。起初他并不在意,但是传言越来越烈,似有遏制不住的势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在其中兴风作浪。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他心里始终还是有些耿耿于怀。那天他看见李流云与林妙言拥吻,虽然没看见衣冠不整,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就算是完事了也会意犹未尽的,他就常常这样“骚扰”林妙言。 同时在林妙言怀孕期间由于不能侍寝,有时候他也临幸别的妃子,别的妃子的肚子依然是没有鼓起来,对此他问过了太医,太医的回答是他身体健康适宜生育,如果是有别的遗传的原因就有可能会不育,就算育了也会先天不足而夭折。而这个理论正好验证 那次李贵人流产的事情。 怀疑是一道魔障,经过了这样的传言是催化剂,使得燕星野禁不止住的产生了一个念头……听说最简单的验亲方法便是滴血验亲。 为了让自己定心,燕星野鬼使神差般的去到了凤栖宫的厨房,取了一只干净的婉,舀了清水,趁着林妙言睡着的时候把燕熠辉抱出了屋子外面,先把自己手指上戳破滴了血进婉里,用小刀轻轻的在孩子脚根上划了一小道口子,挤出了一些血来也滴到婉里。 孩子痛的大哭起来,惊醒了林妙言。 “熠辉”,林妙言寻声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燕星野抱着孩子进了门笑道:“我想抱他出来玩玩,却是很不领情”。 “呵,儿子才满月不久,小孩子容易受凉”,林妙言接过孩子,摇着坐到床榻前餵奶,孩子渐渐止住了哭声。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来陪你”燕星野找了个藉口,出了门。急奔向那装着亲子血液的碗。 因为刚才林妙言出来,他情急之下没有看结果把婉放在了窗台上,此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白生生的瓷婉里,清澈的水中,俩滴血各自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并没有融到一起。燕星野端起了碗晃了晃,结果还是没有变。 剎那间脑子里尤如五雷轰顶,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本来那件事情过后他便是没有再提起,也没有再怀疑,毕竟李流云是他所敬重的大师兄。但是眼前这一碗溶不到一起的俩滴血像是魔咒一样击破了他对李流云和林妙言所有的信任。 那一天他们果然发生了关系,一想到林妙言在别人身下承欢,并且生了那个人的孩子,他全身的细胞都在燃烧,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戴了十个月,并且还带得美滋滋的,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正文 198,沧海桑田10 “嘭”,凤栖宫的门被粗鲁的踢开,燕星野瞪着一双着火的眼睛看着林妙言。 这个女人竟然欺骗他,竟然与别人有私情!还生了这个孽种。而在此时凤栖宫的花园里,一个丫鬟在门口隐去,直接去了蓝星彤的住处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怎么了,星野,不是有事吗?”,这么快的时间返回,恐怕连凤栖宫的大门都还没有走出去的吧:“可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第214页 燕星野忽然冲过去一手夺过林妙言怀中的孩子,另一手狠狠的甩了林妙言一个耳光子。他承认自己虽然很有克制力,但是爱之深恨越深,面对林妙言总是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林妙言被这力道汹涌的一巴掌打得身子扑到了床上,捂着脸转过身来,不知所措,好好的怎么突然变脸,从小到大她被师父还有燕星野和李流云宠着,何时受过这种打脸蛋的事情。 “你打我?倒底我做错了什么?”林妙言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始终没掉下来。 “你不知廉耻”,燕星野手举着孩子道:“你还敢把他生下来骗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对于突然扣在了头上的“不知廉耻”,林妙言感到很委屈,怎么叫不知廉耻! “那一天,你与李流云发生了什么?枉我相信你们俩个,而你们却是背着我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暗地里也不是一次俩次了吧,连儿子都生下来了,你们俩真是好样的……把我但猪耍弄”。 燕星野的声音很大,把孩子给吵醒吓哭了,一声声的哭,使得燕星野烦躁,林妙言心碎。 “燕星野,你混蛋”,林妙言被燕星野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辱骂气得嘴唇苍白,手脚冰凉,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 她承认那一天的李流云是酒后乱了心智,但是除了被李流云强吻了几下外确确实实没有发生过什么,因为这样就给她定罪,甚至否定了这个孩子的血缘,这不仅是他们之间没有了信任,而且还存在着侮辱,侮辱她与李流云的人格。 “把孩子还给我,难道没听见他在哭吗?”说归说,林妙言心中更疼的是孩子,孩子被燕星野吓到了,适才还在哭得响亮,此时却是没有了声音。 “你说我是混蛋!”燕星野因为林妙言的这句话更加生气,却不知道包裹着孩子的襁褓一角不知何时捂住了孩子的脸孔,使得孩子的脸憋得有些青紫,而林妙言这个位置却是只看得到孩子的襁褓,看不见孩子的脸。 刚满月的孩子,他的脸只是比大人的手巴掌大了一些,宽大的襁褓边角盖在脸上没有能力揭开,而此时愤怒的俩人却是还在对持,没有发现这危险的情况。 “你就是混蛋,连他的一根头髮都比不上”,拿些无须有的事情来闹,不是混蛋又是什么?拿燕星野与李流云比,无疑是件敏感危险的事情,但是气急之下林妙言便是脱口而出。 “好,我混蛋,他好你找他去”,燕星野把孩子抛给了林妙言:“带着你们的野种给我滚”。 虽然此时此刻燕星野很想把这个孩子给杀了,但是毕竟是李流云的骨肉,没有了情义还有无法改变的恩情呢。 燕星野摔门而去,林妙言急切的把孩子搂在怀中,却发现襁褓的一角死死盖住了孩子的面孔,心中一沉,揭开襁褓的边角,只见孩子颜面青紫,一动不动,紫绀明显,瞳孔散大。 林妙言颤巍巍的把手指伸到孩子的鼻子下面,他的唿吸竟然停止了。而在这个时候,燕星野决定立刻秘密起程去边疆一个地方处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原本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是因为孩子没有满月捨不得离开,便是拖到了这个时候,今日发生了这件事情,他也是打着出去散心,使自己冷静的心态,所以就连东西都没有收拾,直接出了宫。 “熠辉……我的孩子”,凤栖宫里响起了悽厉的哀嚎,林妙言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跑去了太医院请太医诊治相救。但是这新得的皇子是皇帝的宠子,忽然窒息而死,都吓得不敢沾上边,也不敢说孩子已经死了。 林妙言不死心,抱着孩子一路狂奔出宫,到了街道上横冲直撞,由于跑得急,曾几次跌倒,但是她又快速的爬了起来,经过颠簸头髮散落了下来,身上沾满灰尘,看上去像是一个衣着考究的疯女人,但是她没有时间来理会行人异样的目光,她想着要救活儿子,争分夺秒的跑,一定会有人救得了他的。 林妙言找到了京城最好的医馆,医馆的大夫是给林妙言怀孕时诊断的老大夫,是个慈祥的老人,见到她这副模样,连忙优先给她看了孩子,但是当他看到孩子那酱紫的脸色时,顿时深深的嘆了口气;“对不起夫人,孩子已经死了至少一个时辰了,我老头子无能为力”。 “不会的,你救他,他才满月,救她老伯伯”,林妙言拽着大夫的衣袖哀求,老大夫只能说些节哀的话,并且还好心的要派人送她回家。 “回家”,林妙言傻傻的笑了,她哪里还有家,燕星野这么绝情的把孩子傻了,她还能回去吗? 林妙言就这样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任谁劝说都无动于衷,至少抱着孩子摇着,似乎那孩子只是睡着了一样。 老大夫没有办法,只好叫来了官府,想着让官府派人把她送回家去,感嘆着这个妇人的丈夫怎么如此冷淡,林妙言在这里坐了快俩个时辰了竟然都不见家里来一个人。 不到一会的时间官府的人便是来了,带头的小吏却是使得林妙言的容貌,因为他之前曾经是跟随着燕星野打仗的一员小兵,因为林妙言与燕星野经常在军中视察,所以对林妙言的容貌记得非常清楚。 “皇后娘娘”,小吏当即跪倒在了地上:“下官给皇后娘娘请安……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的……”。 在场的病人和医馆里打杂的所有人都吓得跟着这个小吏跪在了地上,心中实在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这般样子,她既然是皇后,那么这个孩子岂不就是皇上近来新得的皇子!想到这里,老大夫身上逼出了冷汗。 而林妙言眼里只是看得见怀中的孩子,无法接受儿子已经死去的事实,拍着摇着怀中的孩子,给他唱摇篮曲。皇后抱着孩子在医馆求医的事情很快在周围传开了,而这个地方离李流云的住所很近,他很快也得知了消息。 “妙妙”,李流云飞一般跑到了这家医馆,医管里老老小小,跪了一地百姓,而林妙言却是若无其事的坐在正中的地上摇着哄着怀中的婴儿。 李流云大步上前去,只见林妙言怀中的孩子脸色青紫,就连身体也开始冰凉了:“妙妙,发生了什么事情!” “嘘……我儿子睡着了,不要吵”,林妙言有些痴傻的朝着李流云笑。 “妙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孩子怎么会?”李流云自从醉酒乱礼之后便是一直没有见过林妙言,在宫外听到了她最近生了皇子,心里也是很为她高兴,只是怎么才刚满月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太突然,就连他也不能接受,但是林妙言这副痴傻的样子,使得他心痛,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她们母子抱回了自己居所。 皇宫中由于燕星野秘密出行,出了这大事一时之间后宫里有些乱,却又没有人来主持大局,不过也只是一些女人们的议论罢了。只不过凤栖宫的掌事宫人也追了出来,他也不明白皇子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只是知道这之前燕星野与林妙言曾吵过架,并且很剧烈。 第215页 但是皇子死了,这掌事宫人也不敢再回皇宫,只是在李流云的住所处恳求着林妙言回去。 正文 199,沧海桑田11 燕星野这一去,十几天后才返回,由于是处理一些秘密的事情,所以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外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当把而林妙言的孩子死了,并且被李流云接走的消息传到燕星野耳中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他把剩余的事情交给了手下去,自己匆匆赶回京城,已经距离李流云带林妙言离开有三天了。 当时他并没有对那个孩子起杀意,那天他有些冲动,经过了这几天的冷静他原本打算好好再思量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其实在他心里还是不愿相信这个孩子会是李流云的。 这个孩子的突然夭折,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但是李流云的再次介入,不得不使他更加恼火。当天他快马加鞭的回了落花山,但是上到了山顶才知道原来布置的阵法都改了。 李逸是个室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能通阴阳,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而他在留仙居学艺的时候只是注重于武艺和奇门遁甲之术,但他仅仅学了李逸的一半本事都还不到。这阵法变动的使他挖空了心思,绞尽脑汁也解不开,他在山腰转了三天总是还在原地转转,上不到山顶。 “这就是表示不打自招了是吗?”燕星野对于李流云的这一做法有了些曲解。在山脚盘旋了快到一个月,没有一点进展,而朝廷的事情他又丢不下,只好派了亲信在山脚守着。 留仙居虽然与世隔绝,但也会时不时的出来採购必须品,而且每年也会出来那么几趟做买卖挣零花钱,就不信他们能在山上呆一辈子。 林妙言在湖边一座新坟上干坐着,这是一座小小的新坟,墓碑写着爱子熠辉之墓。坟前扫得干干净净,摆着鲜花和一些瓜果祭品。 “妙妙,天黑了该回去了”李流云悄然来到身后轻声提醒。 十天前他把林妙言带回来,开始几天林妙言痴痴呆呆的抱着孩子尸体不肯放,经过李逸和他的开导劝慰,这几天倒是能正视这个残忍的事实了。虽然也照常吃饭睡觉,但是却整天坐在孩子坟前发呆,而这里正是以前她与燕星野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地方。 她有时一坐一整天,穿着素色的衣服,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小小的坟墓,安静得让人心痛,仿佛她也是这大自然中的一部分。 许久林妙言才回过头来“嗯”一声,自己回了房间。每天就是这样,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坟前静坐。每天天黑都是他去叫她,然后早晨起来她又在坟前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天,李流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林妙言油盐不尽,一点不听劝,父子俩除了默默陪伴别无他法。 清晨,太阳离开地平线,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捲的云朵,好似身着红装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林妙言醒来躺在床上看着照射进屋子里来的阳关,飞舞的尘埃在光柱下现了形。她的儿子不能这样枉死,她要使自己变强大,从前总是有李流云和燕星野再前面替她挡着,这一次只有自己变强大才能为儿子报仇。 林妙言起了身,洗漱后来到了藏书房。这里收藏着李逸的所有家当,她在书架上翻找着可以快速练成而又很厉害的功夫。 翻来找去没有一本合适的,却是瞥见了一只盒子,这只盒子从她八岁来到留仙居一直都是锁着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李逸从来不让他们动。 这么多年来她与燕星野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动过这盒子,但是为什么不让她们动呢?林妙言此时突然升起了强烈的好奇,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功夫呢? 就看一眼,如果不是就放回去,如果是就求师父送给自己。 想要快速提高武艺为儿子报仇的心理驱使着林妙言把手伸向了这只盒子。盒子外面有一把生了锈的锁,不过对于林妙言来打开这锁不是什么难事。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静静的躺着一红色的硬皮书吗,只是封面上并没有写着任何的文字,林妙言把书拿了出来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这些文字很奇特,全部是用红色书写,说是像字还不如说是一条条七弯八扭的虫子,似乎还会动。 但是那鲜红的颜色竟然使得林妙言有些兴奋,似乎觉得这书有很大的玄机,便是忍不住的往下翻去,虽然看不懂这些符号,但是林妙言却忽然间像是被谁在心上点了一下,全部开了窍,竟然是知道这些符号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林妙言似乎觉得自己也成了这些符号中的一个,徜徉在一片红色的世界,脑中突然间冒出了许多厉害的武功招式,却又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冰凉使得林妙言一个激灵,如梦被惊醒。抬头看了看四周,原来是一阵风把窗户吹开了,而天上下起了雨这风夹带着凉凉的水珠扑到了脸上,适才那一阵凉意便是这阵风制造的。 想起了这本书的古怪似乎透着些邪气,林妙言闭着眼睛把书合上,放回了盒子,再上了锁。师父叮嘱他们三人千万不要-碰这东西,这书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妙言暗暗下决心再也不动这盒子了。 出了书房一头撞上了李流云,原来李流云今早去看林妙言见她不在房间,便是急得四处寻找,原来是在书房里,是他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回到留仙居的这些天还没有下过雨,李流云是害怕林妙言顶着雨去坟前静坐,见她愿意进书房看些东西是不是就代表着已经从那段不愉快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呢! “哥,什么事?”林妙言见李流云这心急火燎的样子有些奇怪。这些日子以来她把自己关了起来,对李流云的关切丝毫没有感觉。 “没事,见到你就没事了”,李流云呵呵一笑。 “嗯,有没有一种功夫可以快速练成而又很厉害的能打得过燕星野的”,林妙言问了起来,孩子是在燕星野手中死的,这是她亲眼所见,就是她想要自欺欺人的不信也没有理由。 “妙妙,你想做什么!”李流云看见了林妙言眼中那一抹鲜明的仇恨。 他不是不想帮林妙言这个忙,而是武艺的修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燕星野之所以那样厉害是因为他从小就刻苦,十年来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岂是林妙言短时间内能打败的。 再说他不想让林妙言去报仇,下山报仇只会惹来更多的恩怨,孩子是她与燕星野的,既然燕星野都能下得了这个狠手,她又何必这么执着,孩子还可以再要,她也可以再嫁,只要她一点头,他立即把她娶过来,要个孩子又不是难事。 林妙言如此执着,起了想报仇的念头就是说明她不但没有放下这段感情,而且还对燕星野的积怨越来越深,深到要你死我活。 无休止的纠缠,爱恨交织,仇恨无限的循环,他不想林妙言活在这样的世界。 “自然是报仇”,林妙言对李流云的这句话感到很难理解,这还用问? 第216页 “妙妙,连他都下得去手,你何必如此执着”。 “……”林妙言没有说话,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有没有这样的武功她也大概知道,只不过是异想天开的想着会有奇蹟。但是她不会放弃报仇,儿子不能枉死。 本来她与李流云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那些传言忽然冒了出来,而燕星野忽然把这件事情提了起来,并且大动肝火,认定孩子是李流云的,这就是说明有人在其中做手脚,而那个撒播传言的人便是罪魁祸首。 正文 200,沧海桑田12 既然用不了武力报仇,她还可以有许多办法復仇。狗急了会跳墙,纯良女子也会被逼成蛇蝎女人,林妙言下定了决心要为儿子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即使错杀也不能放过。 爱是把双刃剑,如果不爱,便可以放下所有,正是因为爱之深,所以反过来伤了更深,李流云看着林妙言离开的背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林妙言从此便是像从前燕星野一样亡命的刻苦练功,手因为握剑而磨起了水泡然后破掉再磨,最后结了痂成了厚厚的老茧。 此时她方能理解,为什么从前的燕星野会有这么强的意志力来刻苦练功,甚至就连晚上也在看那些武功书籍。 不过自从那一次偷看了那本红色的书后,似乎在心里总有一种力量,使得她头脑通灵,身子也比从前轻灵,有些招式和方法,她甚至不用去记,去背便是可以很自然的使了出来,好似原本她就会的样子,使得她很奇怪,但是她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 几个月下来,林妙言奇蹟一般的把留仙居里所有的武功都学会了,并且应用熟练,收放自如,但是因为林妙言害怕李逸看出来而追求她偷看了那本红色书的事情,也不敢太多表现出来,在他面前装的弱一些。 不过就算她装的弱一些,李逸看了也惊嘆于林妙言的天赋,怎么从前就没有表现出来,只以为是她从前不勤奋,到了此时遇到了挫折才表现出来。 对于林妙言来说既然她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表现,也许那本书与她有缘,助她完成心愿。此时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燕星野。 每年李逸和李流云都会出外面去做一些事情,而今年因为李流云想要陪着林妙言便是只让李逸一个人出去。 林妙言知道漫漫復仇路是会引起很多麻烦,她不想麻烦李流云所以便是趁着李流云还没起来,在一天早晨留书出走,并且把阵法稍微做了改动,这样的话就算他要出来,也得废些力气来琢磨这阵法要怎么解开,带到解开时她也已经走远了。 林妙言下刚出了阵法,在半山腰上就看见了许多身着官服的士兵和几个将领竟然再次搭上了帐篷。 这几个人当中都是林妙言从前在军中就认识的,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四个来月,这里不见出来过半个人影,竟然忽然间林妙言回来,欣喜若狂的上去道:“皇后娘娘,末将在这里恭候多时,请随末将回宫去吧”。 林妙言没想到燕星野会派人守在这里,不过既然如此她本来也是要去皇宫找燕星野报仇的,也便是顺着他的意思,跟着回宫。 落花山离京城有俩天的路程,早已经有人用信鸽给燕星野送了信去。第二天林妙言在路程上便是与从京城急匆匆赶来的燕新野。 燕星野在林妙言面前勒停了马。一别半来年,林妙言有些消瘦,但脸色却是粉红细润,神采奕奕,坐在那红棕色的小马,仿佛看见了战场上那个英姿飒爽的飞凤将军,看来她已经走出了孩子的阴影。 那个孩子在燕星野心里也留下了阴影,他派人四下查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没有眉目,那个孩子的血与他不容的事情像魔咒一样整天缠绕着他,但是不管怎样,他并没有要杀那个孩子的意思,做最坏的打算就算那个孩子是李流云的他也不会杀,毕竟李流云是他的大师兄,没有的情义恩情还在,不是吗? 半年来的分离,他每一天都在矛盾中渡过,内疚,愤怒,不甘,但是总也等不回来林妙言,又使得他失望,但是所有的复杂情绪过后,更深的便是无尽无穷的,不可遏制的绵绵的思念……相思刻苦。 他想,只要她回来,什么都好,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什么都不计较,只要她回来。但是等了一天又一天林妙言没有回来,他的思念在一天天的受着煎熬。当他收到了飞鸽传书,便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林妙言嘴角扯出一抹嘲笑,跳下了马来道:“臣妾拜见皇帝陛下”。 语调生疏,她的表情明显的带着嘲笑,让燕星野愣了愣:“林妙言你还敢回来”。 燕星野说完一把将林妙言拥进了怀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相拥,好像一松手林妙言就会长了翅膀飞走,再也不会来。 他的力气之大勒得林妙言透不过气:“唔,我透不过气了”。 “不,这一次我决不松手”,燕星野稍微松了松但却也没有放开她的身子:“妙妙,对不起,孩子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孩子的死他打听明白了是窒息而死,然后又经过了凤栖宫宫女掌事的讲述,便是知道了死因,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这句话却是让林妙言突然觉得血液沸腾,她就是为了儿子而出来,适才因为燕星野的道歉而产生的一些心软復又硬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想分辨儿子是谁的种的事情,只想着要让儿子在天之灵有个告慰。 儿子的死就算燕星野不是罪魁祸首,那些后宫中的女人也有份儿,燕星野起了那样的疑心全是因为那些传言,而那天的事情燕星野已经很隐秘了,还是被传出来,只能说明后宫中有她的太多敌人,她没有耐心去一个个查……全都杀了多干净,这样就不用担心兇手跑了。 一想到杀人似乎有种力量在她身体里滋生,好兴奋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些个碍眼的女人。 “妙妙”燕星野感觉到了林妙言在怀中像是个木头人似的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始终那个孩子的死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山,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和磨灭的。 只见林妙言定定看着前方,但是眼眸里若隐若现的泛着红色,好似流动的血液。 “妙妙”燕星野加大了声音又喊了一遍,林妙言这才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眸子里隐藏的红色倏然散开不见踪影,好似做了一个梦一样。 “嗯”,林妙言应了一声:“我饿了想吃东西”。 “好,好,我们去义州吃饭”,燕星野高兴的把林妙言接上了自己的马背,当先朝着义州跑去,当天把林妙言餵得饱饱的。 看见林妙言能吃能喝,燕星野也展露了舒心的笑容,从前的妙妙在军营中跟他吃苦,行动举止很是潇洒,他就是喜欢看林妙言这副样子。 第二天,他们一起回了皇宫。 再回凤栖宫,这里一切如昨,全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虽然半年没有主子,但是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第217页 林妙言也没有提起孩子,仿佛没有发生过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与燕星野似乎回到了从前的快乐时光,一夜恩爱,燕星野对林妙言的转变感到十分的开心,接连十来天,天天都与林妙言粘到了一起,任凭林妙言想出什么藉口让他不要来凤栖宫,好让她有时间去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燕星野像是在凤栖宫生了根,每天下朝就往这里跑。 但她却是打听到了这半年来,朝廷也发生了些变动,斐厉与蓝星彤私通意图谋害燕星野,斐厉被斩首,收回了军权,并且跟着斐厉的一些很不“听话”的降臣也陆陆续续的被加以各种罪名杀死。蓝星彤被禁冷宫。 燕星野不去别的地方,林妙言也没有办法,这一夜,林妙言以身子不方便为由拒绝了燕星野的索求,使得他早早入睡,临走又点了他的昏睡穴。 林妙言带上了李逸送给她的寒冰剑,出了门。 “娘娘这是要去哪里!”一个丫鬟上来询问。 林妙言之前的封号是飞凤将军,手中带着简併不奇怪,但是今天的林妙言似乎很不一样,瞳孔变成了红色,而且似乎很兴奋。 “你不要跟着”,林妙言冷声警告,就连声音似乎也变的有些冰冷,与平时很不一样,丫鬟不敢在多嘴。 正文 201,沧海桑田13 “皇上,皇上……”。 剧烈的敲门声,燕星野因为被林妙言点了昏睡穴,所以即便敲门声响彻寝殿也听不见。但是来报告的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因为事情太紧急了,并且今夜燕星野是在这里留宿,而林妙言又做出了那样骇人恐怖的事情来,所以他害怕燕星野也遭到了毒手,便是大着胆子推门而入。 燕星野在床榻睡得正香,报告的人顾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的冲上去大声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发疯了”。 报告之人说完见到燕星野还是无动于衷,觉得奇怪再大着胆子上前,查看一番才确定是被点了昏睡穴,便是把穴道解开。 燕星野悠悠转醒,看见了满身是血的侍卫。 “皇上,皇后娘娘她疯了”,侍卫连滚带爬的扑到燕星野脚下,后宫多个娘娘被皇后杀了,此时还在杀人”。 “你说什么?”燕星野揉了揉脑袋,这不是做梦吧,就算说的是真的,宫里那么多的侍卫都是饭桶?而且林妙言有多少武功耕根底他很清楚,不可能杀了这么多人还没有没抓住。 “李贵人,张美人,习贵妃……好多娘娘都被杀了,而且就连她们身边的宫女也全都杀了”,侍卫颤抖着嘴唇说着,回想起林妙言那可怕的样子,声音也变形扭曲。 燕星野一把抄起迴风剑出了凤栖宫,才出得大门迎面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离凤栖宫最近的是朝阳宫,这里住的是丞相女儿李贵人,燕星野冲进了朝阳宫,之间朝阳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丫鬟,太监,宫女,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并且每一个人都是被一剑穿喉而死,颈部动脉的血尚且还在汩汩外流。 燕星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好似做了一个恶梦,纵然他身经百战见过无数的死人,也无法正视此时的情景,沙场上那是残臂断肢,而此时的场景就一个字,血腥,除了血还是血。 “她此时在哪里”,燕星野问前来报告的侍卫。 “似乎是朝着冷宫去了”。 燕星野疾步奔向冷宫,一路之上所路过的地方,只要是有主子的宫殿全都被屠杀过,使得燕星野有一种身临地狱的感觉,这一定是个恶梦。 林妙言一路上把所有后宫中有主子的地方全部屠杀,越杀越兴奋,看到鲜血她就兴奋,脑子里只想着杀人,杀人多么痛快的事情,简直是美妙极了。 “嘶”林妙言的寒冰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与蓝星彤纠缠在一起的男人,剑从后颈进去,从喉咙出来,滴着鲜红的血落在了蓝星彤露出来的肌肤上。 冷宫是为处罚犯错妃子而设的,蓝星彤被关到了这种地方还要偷男人,林妙言不由得好笑加鄙视,如此行为不检点之人燕星野居然也不嫌弃的收进了后宫。 “妈呀,不要杀我”,杀猪一般的声音从蓝星彤喉咙里逼出来,裹着被单跳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她被罚到冷宫没有了丫鬟,没有了锦衣玉食,只有用身子去换取一些更好的生活用品,与他一起厮混的男人便是宗人府掌管后宫财政的总管。 “不要杀我,神仙,神仙不要杀我”,蓝星彤看见杀了男人的“红”女子,一身衣服成深红色,也不知是本来的颜色还是被血浸染的,眼睛血红锃亮,就连头髮也成红色,比之那些传说中食人的妖魔鬼怪还要可怕,不过她此刻是求饶,当然不能称唿她为魔鬼,所以便是成了神仙。 “呵,不认识我了吗?”林妙言冷笑,对这个神仙的称唿很好笑:“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蓝星彤不敢抬头又怕林妙言发怒,只好抬头观察,面前的女子一身血红,只不过那张脸赫然就是林妙言,更是吓得像滩烂泥一样堆在了地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的孩子是皇上杀了不关我事”。 忽然间蓝星彤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在简陋的屋子里搜索着什么,之间床底下露出了一截紫色衣带,连忙爬了过去,在床底下拉出了一个人来,却是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此时吓得牙齿打颤,咯咯作响,发不出声音来。 “是她,是她把皇上滴血验亲的水放了些盐,所以皇上的血才与孩子的血溶不起来,是她干的,她杀你儿子,不是我”,蓝星彤这指认兇手等于没指认,这个丫鬟是她的,如果没有她的授意,一个小丫鬟有这么大胆子么。 滴血验亲,林妙言脑中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情景,那天燕星野把孩子抱出了寝殿,然后孩子大哭了起来,燕星野有急匆匆的离开,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是返回,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时候她发现孩子的脚根处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原来这其中有这种原委,怪不得燕星野如此肯定和决绝的认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皇后娘娘,是她在凤栖宫的水井里放了好多盐,所以……”,蓝星彤话没有说完,那个被她拉出来的丫鬟便是被林妙言一剑封喉。 “唰”,寒冰剑从血肉里拔了出来,带起的血线喷洒了一地,而林妙言的衣服上已经成了血衣。 虽然脑子里清晰的记着自己的事情,但似乎连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想杀人,想看到鲜血,似乎这些人的鲜血里有她需要的营养,杀的人越多,越是感觉这股力量不受控制。 “你这贱女人”,忽然间从门口冲进来一人,正是燕星野,蓝星彤的话他正好听了进去,如此说来那个死去的孩子,确确实实是自己的骨肉,是林妙言给他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儿子,但是却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而命丧黄泉,他才一个月,并且是自己亲手所“杀”。 纵然这个杀不是他故意的,但时他们俩人都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而没有注意到孩子面临着危险。 第218页 燕星野抬起了双掌……这双手竟然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他好不容易等来的儿子! “哇”,燕星野的喉头不受控制的迸出了一股鲜血。 而蓝星星辰却是又一剑刺穿了蓝星彤的咽喉,又抽出了剑来,蓝星彤立即倒地身亡。 寒冰剑滴着血,剑尖划在地上,拖出一股血线,林妙言慢靠近燕星野:“你亲手杀了儿子”。 燕星野像是失去灵魂的一具躯壳,他无法饶恕自己,那个小生命才有一个月,还没来得及亲口喊一声爹娘便是被亲爹亲手杀死,此刻燕星野只希望林妙言能一剑了结了自己。 “妙妙,你杀了我吧,我罪该万死,让我下地狱去陪伴儿子,他在下面一定很伤心,送我下去陪他”,燕星野像是冰雕一样站立在原地,迎着林妙言的剑锋一动也不动。 寒冰剑被高高举起,跟随而来的侍卫上前阻止,林妙言一个回身,寒冰剑一抖,一道寒意逼人的蓝色光芒像波浪一般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开。迎上来的侍卫被这道蓝光扫中,个个倒地身亡。 “燕星野,下辈子不要来找我,下下辈子也不要,生生世世不要再见到你”,林妙言再次举起了寒冰剑。 燕星野闭上了眼睛,甚至可以感受到寒冰剑那尖锐的刀锋即将到达咽喉。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一枚四叶飞刀撞击在了寒冰剑伤,顿时碎成了粉末,但是却也将林妙言的剑给打偏了。 林妙言回头看向了阻止她杀人的肇事者。 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了俩个人,一个白衣飘飘赫然就是李流云,另一个是李逸。 “星野,她中了血魔咒,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李逸一个飞身过来带着燕星野逃离了林妙言的剑下。 而林妙言见到了李逸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眼里的血红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体内忽然爆发了一股力量,被鲜血浸湿的衣袍翻飞起来,红色的头髮无风自动,飞舞在空中,像是妖怪的触鬚,尤其那一双冒着血火的眼睛,如魔似兽,完全没有了林妙言的模样。 完完全全成了魔鬼,没有一丝人的模样。 正文 202,沧海桑田14 李逸双臂晃动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闪着金光的符咒,用力一推,符咒打入了林妙言的身体,林妙言顿时发出了如魔鬼一般恐怖悚然的“哀吼”,双膝跪到了地上,痛苦不堪。 “妙妙”,李流云看见林妙言痛苦的样子,想要上前去看看。 林妙言忽然间抬起了骇人的红眸,一伸手,一股力量袭向李流云。 李流云还没有靠近林妙言便是觉得一股无穷的无法抗拒的吸力,将他的身子吸了过去,喉咙被林妙言的食指扣住。众人此时才发现,林妙言的手指也透着红,想是魔抓一样掐着李流云的喉咙将他举到了空中,她十个指头上的指甲变魔术一般变长,深深的嵌进了李流云的血肉里。 “云儿”,李逸又用适才的方法划出一道符咒打向了林妙言。 这一次的符咒却是被林妙言挥出的一道掌风给击得粉碎,不过因为应付这道符咒,林妙言把李流云给抛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燕星野扶起了李流云问:“妙妙怎么了?” “她偷看了禁书,被血魔附身”,李流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从小到大他不敢触及那本书。不过那个盒子原本是藏在暗阁里的,却是不知为何会到了桌子上,就连李逸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血魔附身!”燕星野从来没有听过,但是提起禁书便是明了,那本禁书被装在一个盒子里,他见过一次,是在李逸收拾整理藏书房的时候,在那以后他与林妙言从来就没有再见过那个盒子。 难道说这半年来林妙言在留仙居里触碰了那个盒子! 俩个人说话间,只听到一物砸到了地上的声音,李逸在他们身前坠落,胸前一片血红。就连李逸也被打得如此重伤。 “师父”,二人迎了过去。 “血魔冲破了我的封印,完全附身星辰身上,只要过了今晚月圆夜他便要成形,必须启动三绝阵”,李逸说着盘腿坐到了地上。 而此时的林妙言更为可怕,魔抓张开对着死去的人的伤口,顿时一股红色的气体源源不断的进入到了她的身体,使得她的身体越来越红,她正忙于吸食鲜血暂时忘记了还有三个活人。 “不要,爹”。 “不要,师父”。 李流云与燕星野异口同声,三绝阵是以烈火剑,寒冰剑和迴风剑组成的剑阵,他们从小学过,也见识过三绝阵的威力,凡人进了此阵,定然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若过了今夜它成形便是无人能制得了她”,李逸已经握住了寒冰剑,本来这寒冰剑是林妙言的东西,只是三绝阵需要三个人完成,只好由他来代替林妙言。 “快”,林妙言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长了长指甲的手掌伸向了李流云,一道掌风毫不留情的噼向了他。 林妙言从来不会对他下手,他顿时呆在了当地,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掌。 这个时候若是林妙言打的是燕星野还可以解释,因为燕星野毕竟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但是她下手的对方是李流云,李流云一直与她没有过什么误会,这正应了李逸那句话,林妙言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完全被血魔控制。 “快点,迟了我们都得死”,李逸催促着。 眼见着林妙言又扑向了这边,容不得燕星野与李流云迟疑,都把自己的宝剑亮了出来。 燕星野立即命令一批吓得躲在角落的侍卫先把林妙言缠住,好让他们三人能够摆出三绝阵来。皇帝下令,侍卫们只好出来照做。 燕星野,李流云和李逸成三角之势把林妙言围在中心,做到人剑合一,心里想着要除掉的目标,不要分神。忽然间三股红白蓝的光芒从三把宝剑射出,在林妙言头顶混合,变成一张三色相交的光网将林妙言笼罩。 林妙言顿时被困在里面,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三色的光芒将林妙言缠绕住,将林妙言的身子卷到顶端。 “啊……”林妙言发出了痛苦的唿声,感觉全身力气在一点点抽空,血液在一点点被吸出体外,这些光芒在榨取她的生命,仿佛要将她撕裂成碎片,她连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渐渐的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羽毛飘在空中,撕裂的痛忽然消失,她勐然看见另一个自己躺在地上,面目铁青乌黑,忽然明白过来,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李逸挥舞着手掌转圈,忽然从他掌中飞出一道炫亮刺目的闪电噼中了浮在空中的林妙言。顿时花容月貌的女子碎裂成了点点碎片,最后化作青烟散去。 “啊”,林妙言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恶梦,忽然清醒了过来。而眼前的情景却是令毛骨悚然。正是之前被林妙言屠杀了的现场,而此时的燕星野与李流云像是木偶一般看着空中飘散的点点发着光芒的碎片。 第219页 那是林妙言灵魂的碎片,她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林妙言清楚记得她被宇文溯收进了那面神奇的镜子里,然后看见了前世的自己,一直跟随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是与前世的自己融入到了一起,知道此刻被打得魂飞魄散才又有了自己的意识。 林妙言伸手去触摸燕星野,结果和上次一样,她的手从燕星野的身体里穿过……他们是虚幻的影子。 忽然间李流云一拳打在了燕星野的胸口:“都是你,你可知道这半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你竟然亲手杀了她的儿子,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急切的想要提高自己的实力来报仇”。 燕星野像木头一样任由着李流云拳打脚踢。 “你娶了那么多的女子,可知道她日日在烛火下等你归来,望眼欲穿,一个女人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在等待上。你杀了孩子,她在留仙居不吃不喝三天,日日在孩子坟前呆坐了一个月,如果不是急于报仇她怎么会招惹上了血魔咒”,李流云越打越是愤怒,干脆揪起了他的衣领在他的面门重重一拳:“你亲手杀了她的儿子,又害死了她,我今日要杀了你,告慰她们母子”。 燕星野被打得口吐鲜血,鼻青脸肿,依然没有反抗,他只想求死,只想随她而去,可就算想随她而去也是不可能了。 魂飞魄散的灵魂就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也就是说永远的消失在这片大地上。 “云儿,再打他会死的”李逸把李流云拦住。 “他这种人死不足惜”李流云还要再打,但是李逸却是把他强行带走。 从此李流云为了报仇在落花山建立了一个江湖帮派,以林妙言的名字命名为星辰宫。处处与燕星野做对。 而燕星野却是远赴南疆偷到了护体神印,交给李逸,把林妙言的灵魂重聚,想给林妙言争取一个重新轮迴做人的机会。 但是灵魂虽然重聚成功,那血魔已经附在林妙言的灵魂,去除不掉,为了使得林妙言完整的再次为人,燕星野恳求李逸把附有血魔的那一魄从林妙言的灵魂里取出,再把自己的一魄给了林妙言,然后林妙言的灵魂在护体神印里颐养了五十年,终于获得了重生为人的机会。 在这五十年间,燕星野回到大燕做了二十年的皇帝,把皇位传给了儿子便是来到星辰宫后山林妙言的陵墓下守候了三十年,等到了可以与林妙言一起重生为人的机会。 他找好的下一世的人便是燕云卿与张玉树,因为李逸算出这俩人有夫妻缘,所以被燕星野选中,而燕星野为了怕到了红尘中找不到林妙言便是设法让燕云卿还在娘胎的身体中打上了林妙言的名字,所以燕云卿的胸口便是又了林妙言的名字。 不料这件事情让李流云知道,林妙言可以再世为人他当然高兴,可是林妙言重新为人,他却已经是七十岁的老头,还会发生什么呢?于是便是偷了燕星野的宝玉,自刎身亡,抢先投胎成了燕云卿。 正文 203,捨身成全 李流云投胎后,燕星野被这李逸延迟了放林妙言去投胎成张玉树的计划,一延迟就是好几年,另寻到了有夫妻缘分的燕荣轩与林妙言,先后投胎。 林妙言一个人看着这桑海桑田的变化,原来星辰宫始宫住夫人的墓陵里,那个眼望着林妙言蜡像的人就是燕荣轩的前世。 “妙妙”轻柔的唿唤,自遥遥的天地之间传来,林妙言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模煳起来,待到可以看得清楚的时候,只见面前有一个女子朝她走了过来,周围则是一片静谧的松树林,无边无际,树林里瀰漫着七彩的雾气,飘渺好似天上宫阙。 “师父”,林妙言朝着燕文静走去:“这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是被宇文溯手中的东西卷到了这个地方,难道宇文溯把燕文静也卷了进来。 “不知道”,燕文静与林妙言手拉着手,观望四处,不远的地方好像躺着几个人,二人对望一眼跑了过去。 “荣轩,俊驰”,林妙言跑了过去。 躺在这里的除了燕荣轩和燕俊驰外还有龙笑天一家,宇文溯竟然是将他们全部都收了进来。 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像是熟睡了的样子。林妙言想起了自己的奇遇来,莫非他们还在前世的梦境中,但是燕俊驰与燕荣轩的前世与自己一道,就算是也该醒来了吧,便问道:“师父,你进来后梦见了什么吗?” “我觉得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到了这个地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你躺在不远的地方了”,燕文静老实的回答。 “哦”,林妙言心想,也许每个人都不一样。 “嗯”,燕荣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声响,林妙言连忙扶起了他问道:“荣轩,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燕荣轩摇了摇脑袋:“还好了……妙妙你呢?” “我没事”,林妙言看着燕荣轩这张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心酸似乎她的身体和脑子里还延续着前世的恨意。 如果她的前世记忆一直没有恢復,那么她永远不会知道燕荣轩为她做的这些事情。那个孩子的死,罪魁祸首是蓝星彤,燕荣轩也是一个受害者,恐怕他内心的愧疚比她还要折磨人。她倒是一死了之,虽然灵魂在护体神印颐养五十年,但是那五十年里她的灵魂还在培养阶段,没有知觉和意识,而他受了五十年心债的折磨,最终老死在她的墓里。 不知不觉,泪如泉涌,爬满了她的脸颊。 “妙妙,你怎么了?”燕荣轩看见林妙言哭得如此伤心慌了手脚,忙不失迭的替她擦拭泪珠。 “没事”,林妙言别过脸去,自己擦泪,却是看见燕俊驰也已经转醒,自己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林妙言问候了一句。那个前世的梦境里李流云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忽然之间,他们的距离像是拉近了许多。 虽然之前林妙言被燕俊驰用药拿掉了记忆,骗她生下了孩子,但是她知道这一切全是那块宝玉在作祟……也许他的灵魂深处残留着自己留下的记忆,就像她心底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给燕荣轩一样。 只是不知道燕俊驰是否也看见了自己的前世。 “没事,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燕俊驰站了起来,观望四周:“这里是虚迷幻境”。 龙笑天一家三口也醒了过来,但见进来的不止他们一家,松了一口气,还好进来的人多,出去的可能也更多一些。 “虚迷幻境!”燕荣轩看向了燕俊驰,就算上一世他跟随着李逸这个高人学艺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而燕俊驰投胎后已经忘记了所有前世的记忆,在皇宫中长大,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些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燕俊驰。 燕俊驰极其轻松的道:“这是南疆的宝物,上次在南疆时失窃了,却没想到是宇文溯干的”。 那次去南疆的时候,燕俊驰受到了南疆王的热情款待,他这么一解释,林妙言便是明白了,顿时宇文溯与乔江那张脸浮现在了脑中。恨不得此时就出去把乔江那伪善的面孔给撕开。 第220页 毁了她一生的幸福的人,竟然是她最信任的义兄。 “这些彩色的雾气是有毒了,若是停留久了我们就是不饿死也要被毒死”,燕俊驰望着头顶彩色的云雾,无边无际,这片松树林似乎没有尽头。 “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林妙言问,对于燕俊驰的突然通透有了些底,他一定也是梦见了前世的事情,而他的前世是李逸的儿子,得到了李逸的真传,对于这些东西应该是很了解的。 “我们此时在虚迷幻境,除非我们的力量能打碎这镜子”,燕俊驰说得从容镇定似乎胸有成竹。 “既然是宝物,又岂是能够说打碎就打碎呢?”龙笑天失望的挥挥手燕俊驰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跟着了缘久了也知道这些所谓的宝物有些什么样的力量。 “如果把我们所有人的功力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呢?”林妙言突发奇想,她知道自己身体里有灵石之心,不是说灵石之心拥有再生的力量吗?如果把燕俊驰那一半也吸出来,再加上这许多人的力量,也许可以一试。 “这个办法可以一试”,龙笑天点头贊成,他的阅歷比较多。 “可是谁合适”燕文静看向了在场之人,这里武功最高的是龙笑天,要试也是他。 “我”。 林妙言与燕俊驰异口同声,他们都知道灵石之心的力量,想到了一起,但是林妙言却是不知道灵石之心会破心而出,她只是本着要救众人出去的原则。而燕俊驰却是想着能把灵石之心从林妙言的身体里吸出来,让她可以活下去。燕胤还那样小,怎么离得开母亲。 燕俊驰的功夫在这里差不多可以与龙笑天相媲美,若是选择他也无不可,所有人在思考着到底让谁去做这件事情比较合适。一时之间也下不了决定。 “轩弟,我有话对你说”燕俊驰把燕荣轩叫到了面前,看了一眼在闭目养神的林妙言,把燕荣轩引到了远地方。 “照顾好妙妙,还有燕胤”,燕俊驰背对着燕荣轩,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这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妻儿,过幸福的生活,可是老天不让,如果上天註定他与林妙言始终是要死的,那么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拼一个让林妙言活下去的机会。况且他们的儿子才有三个月大,离不开母亲。 “你真的要这么做?”燕荣轩问,他曾经试过想吧灵石之心吸到自己体内,但是未能如愿,换做了燕俊驰也未必会吸得出来。 “恩……”燕俊驰忽然间转过了身来,提着燕荣轩的衣领:“你要是对他们母子不好,尤其是燕胤,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燕荣轩定定看着燕俊驰的脸,虽然狠厉,但那双棕色的眸子里却是氤氲了水雾,如果他没有捨弃一魄去救林妙言,那么灵石之心不会易主到他身上,如果燕俊驰没有偷取了那块宝玉,也许他不会对林妙言如此痴迷执着……这其中的复杂,这其中的谁对谁错,有谁能说得清。 原以为自己被燕俊驰杀了母亲,夺了爱人是不能放下的仇恨,可这一切仇恨到了此刻却是化做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塞在心里很堵,很重。 “我想见妙妙”,燕俊驰放开了燕荣轩,整理了一下衣服。 燕荣轩起身回去把林妙言给叫了过来。 “什么事?”林妙言对燕俊驰已经乱了心思,每每一想起了燕胤那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棕色眼眸时,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她。 燕俊驰换上一副往日的笑脸,一把将林妙言扯到了怀里吻上她的唇,死别的吻,不容林妙言抗拒。林妙言被他掣肘得不能动盪,只得被迫接受他的霸道。燕俊驰的大手环过她的肩膀,落在了她的脖颈,一把扯下了她的那半块玉佩。 “你想做什么?”林妙言警觉的看着燕俊驰,这块玉佩对她无关紧要,但是他此时的表情却让人害怕。 没等林妙言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半块玉佩在他手中发出了银润的关泽。只觉得心口痛的厉害,想是连心脏也要被掏出来一样。最后失去了知觉。 正文 204,再次为后 意识被埋到了海底,随着那婴儿的一声声啼哭而逐渐浮上顶端。“燕胤”,林妙言轻唿,一脚踏空,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清秀的宫女在旁站立着,不过面孔却是很陌生,而这个屋子的陈设分明就是皇宫里的凤栖宫。没有燕胤,没有燕荣轩也没有燕俊驰,她记得之前还在那个奇怪的地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难道做梦还没有醒。 “娘娘,你醒来,我去通知皇上”,一个宫女说着,然后离开了屋子。 林妙言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好似回到了她失忆的时候,与燕俊驰住在皇宫里的那段日子。虽然那段日子懵懂,但她整个怀孕的过程都在哪里渡过,有了燕胤的陪伴其实还是很快乐的,一种除去男女情爱的快乐和幸福。 “皇上……”林妙言重复了一声,想要起来,另外一个宫女过来扶她。只觉得全身像抽筋剥皮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她清楚记得被宇文溯收进了那个奇怪的地方,然后昏迷之前是燕俊驰拿了她的那半块宝玉…… 这一切像是段了的片段,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皇宫里来的。 “言妹”门口进来了一个男子和老太太,林妙言一看到这个俩个人顿时心口剧烈的疼痛起来。这俩个人正是乔江与花凤凰。 所有的记忆都在此刻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在进入那个奇怪地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乔江做的所有事情。而此时小宫女称唿他为皇上,显而易见,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言妹,你有没事?”乔江关切的过来问候。 “荣轩呢?我师父,俊驰,他们都哪里去了?”林妙言此刻已经对乔江无话可说,只想知道师父及其他人的安危,尤其是燕荣轩和燕骏驰。他们俩个是燕正德的儿子,是乔家的敌人。 “燕骏驰死了,燕荣轩及燕云天被关押天牢,三日后问斩”,花凤凰听林妙言提起燕荣轩,像是提到了仇人一样,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燕俊驰死了!林妙言剎那间泪涌眼眶,昏迷前她记得燕骏驰把自己的那半块宝玉夺了过去,他一定是把自己体内的灵石之心给吸了出来,为了打开困住她们的那块虚谜幻境而死的。 “燕胤呢?我师父呢?”林妙言觉得有种错觉,按照道理来讲乔江与花凤凰应该是对自己有敌意的才对,为何会对自己这样好。 “你们出来的时候除了燕俊驰死亡,你昏迷外,个个都很好……你刚醒来身子虚,养好身子要紧,我已经去叫他们过来了”,乔江温言软语的告诉林妙言,好像对待一件柔弱易碎的宝贝一样,既是怜惜又是内疚。 林妙言这一伙人被关进了虚谜幻境后,宇文溯便的得知了林妙言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包括了乔江和花凤凰,当初他们决定利用林妙言时是因为他们认为林妙言是燕正德的女儿,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事情竟然会演变到如此地步。乔江心里只有内疚,想极力弥补林妙言。 第221页 “呵呵,叫他们过来也好,把溯儿也叫来,今天就把事情商议好了,把日子定下”,花凤凰倒是笑得很灿烂,虽然她对林妙言也有内疚,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她想採取另云种方法来弥补林妙言。 “商议什么事情?”林妙言使出全身力气靠想要靠在床头,乔江看她很吃力,过来扶了她云把,林妙言却是反射性的迴避他的双手,从前的乔江很能给她以安全感,亲切感,而此刻的乔江让她心生厌烦。 “你们的婚事”,乔江尴尬的收回了手,而花凤凰却是替乔江做了回答。 “婚事?”林妙言一脸奇怪。 “呵……言丫头,你大概还不知道,溯儿和梦宣就是你的亲生父母……而多年之前溯儿允诺若是他有了后如果是女孩就嫁给江儿,是男孩就姓乔,与江儿兄弟相称,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你的真实出生,所以之前是我老婆子和江儿对不起你,所以我们要履行当年的承诺把你娶过来,然后把皇后的位置给你,并且老婆子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的后位绝对无人可以撼动”,花凤凰说的未免有些底气不足,说实在话她心里确实喜欢她胜过乔奕冰,只是之前把林妙言利用得够惨,尤其是南疆那件事情,身为女人她知道那样的事情将会是一个女人云生的恶梦,毁了她下半生的幸福。所以她让乔江娶林妙言实际上是做为一种补偿的心态而言的。 而林妙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算是什么?补偿?也许后位对于别的女人是种诱惑,尤其对于她这种已为人妇的残花败柳,他们认为给自己后位是补偿,而她却认为是耻辱。 但是林妙言心里记得花凤凰说过三日后要处决燕荣轩及其云众手下,她清楚乔家和燕正德的恩怨,几年前燕正德在水月山庄折磨宇文溯的点滴她至今还记得清楚,想正面通过花凤凰的许可救燕荣轩,那可能性绝对是零,而对于宇文溯就是自己亲爹的事情,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被动的接受了。 “咿呀……”婴儿的呢喃声传来,使得林妙言眼睛一亮。 “燕胤”,林妙言伸长了手臂投向了门口抱着婴儿进来的谢梦宣。 “我的宝贝儿子”,林妙言一把将燕胤搂到了怀里,在他胖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与林妙言分别了快到一个月,小孩子的变化是很明显的,燕胤的小脸上明显长了肉。 而小傢伙似乎也很高兴着与母亲的重逢,小手玩着林妙言的头髮,裂开嘴巴“格格”笑了起来,笑得无忧无虑,让林妙言看到了希望。燕胤已经没有了爹,但是她一定要给他云哥安稳的成长环境。 林妙言沉浸在与儿子重逢的喜悦当中,对于花凤凰与宇文溯和谢梦宣商议的她与乔江的婚事很不感兴趣,而花凤凰却是认为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也不必过问林妙言。 但谢梦宣的态度却是很不配合,她深深了解林妙言并不是一个喜欢享受的女子,也知道她绝对不可能会愿意嫁给乔江。乔江是什么人?是直接毁了林妙言后半生幸福的人,所以她一直不同意。对于花凤凰这个专制的老太太,谢梦宣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领教过,但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低头。 谢梦宣极力反对这门婚事,花凤凰不乐意了,乔江此时可是九五之尊的圣上,而林妙言是什么?不过是一已为人妇,侍候过俩个男人并且生过孩子的残花败柳,如此不识抬举,花凤凰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 “师叔,不要争了,我同意这门婚事……但是,我要与燕胤在一起”,林妙言抱着燕胤,面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抬头望向了乔江:“乔大哥,如果你接受不了燕胤,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林妙言知道,燕胤是燕俊驰的孩子,骨子里有着燕正德的血统,而乔家与燕正德的仇是解不开的。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向了林妙言,只见她这句话说的不急不慢,似乎还很喜欢嫁给乔江的样子,而她说的这句话又使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乔江,期待着他的回答。 “只要你高兴就好,我愿意接受燕胤”乔江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事情商议好了,为了不影响林妙言休息按照她的意思只是把谢梦宣和燕文静留下来陪林妙言,顺便准备婚礼的事情。 “江儿”,出了凤栖宫,花凤凰立即把乔江叫住,用拐棍敲了乔江的肩膀一下:“史上后妃祸国的事情屡见不鲜,奶奶不希望你是其中一个”。 花凤凰的亲孙子其实早已夭折,而乔江顶着这个身份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实际与亲祖孙无异,谁都看不出乔江那深邃的眸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事情,但是花凤凰能看懂。出于对林妙言的补偿,也是出于对乔江的宠溺,所以她才如此强硬的要求林妙言嫁给乔江。实际上是替乔江圆一个心愿,一个深藏内心却一辈子也不敢说出口的心愿。 正文 205,林妙言的计划 “妙妙,你真的愿意嫁乔江”,花凤凰等人才走,谢梦宣便是忍不住的问。 “师叔,乔江对我没有意思,你们放心”,虽然乔江把她利用至死,但她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想娶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突然变成了宇文溯的女儿,所以同意娶她也只是一种补偿,完全没有男女情爱的意义在里面。 燕国风俗,喜事前后三个月若是遇到什么丧事会认为很不吉利,平明百姓若是遇到这种事情通常要去庙里祈福沖喜,更何况乔江此时是皇上,所以她断定答应了这门亲事,三个月之内燕荣轩与燕云天会保得平安。 而这三个月内,她相信会找到救他们出来的方法。若是乔江真的对她有意思,她倒是还不敢答应这门亲了。 “师父,师叔,你们不用陪着我,回青云门吧”,林妙言知道青云门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与皇室有着割不断的联繫,乔江逼宫成功靠的不止是他的实力,最根本的一点就是他是前太子之子,所以他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也不敢把青云门怎么样。而燕俊驰之前与惠岸的关系比较好,不愿意看到燕胤流落在宫里,而且燕荣轩在青云门的师父也是惠岸,所以要救燕荣轩还得靠青云门。 “妙妙,你的意思是?”燕文静是聪明的女人,燕荣轩与林妙言的感情是她一路看着走过来的,现在燕荣轩被关大牢待斩,林妙言又岂能眼睁着看燕荣轩被杀。 “师父”,林妙言凑近燕文静耳边说了些什么,燕文静点头称是,又很担忧:“我怕你应付不了乔江和花凤凰”,燕文静阅人无数,乔江这个人隐藏得很深,而花凤凰又是个性子很烈的老太太,当年若不是花凤凰在中闹腾,谢梦宣就不会有那样恶梦一般的遭遇,与宇文溯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虽然说乔江与林妙言对对方都没有意思,但是一旦成了亲,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控制。 “师父,你放心,我有方法自保”,林妙言信心十足。 燕文静与谢梦宣拗不过林妙言只好听她的话,回青云山去筹备救燕荣轩的计划。 第222页 皇上大婚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而林妙言也成了当今丞相宇文溯的女儿宇文笑。林妙言在宫中住了几天便是回了丞相府待嫁。虽然婚事定了下来,但是花凤凰却是很不愿意接受燕胤,试想皇帝竟然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传出去是多么有失面子的事情。几次催促着乔江让林妙言把燕胤送人,但是乔江却是开不出这个口。 对于林妙言,乔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她做什么事情。 婚期将近,宇文溯忙里忙外的给林妙言筹备婚礼用品,对于这个失而復得的女儿,他恨不得倾尽所有来弥补她,但是林妙言却是整天逗燕胤为乐,似乎要大婚的不是她。 “胤儿今天六个月了呢?半岁了”,林妙言抱着燕胤在院子里晒太阳,小燕胤长得白胖可爱,咿咿呀呀的说着让林妙言听不懂的话。 “妙妙……”宇文溯走了过来,看着燕胤那白面馒头一样的小脸蛋,这个孩子其实长的很待人喜爱,只是父亲却是燕正德的儿子。他今日来其实是奉了花凤凰的意思来劝林妙言把燕胤送走的。 再怎么说乔江是九五之尊,如此拖儿带女的很不雅观。他知道花凤凰对林妙言已经是很容忍了,所以无论怎样燕胤一定不能留在林妙言身边。 “什么事?”自从住进了丞相府,林妙言从来没有叫过宇文溯一声爹爹,见面就像陌生人,有事说无事就是路过。 “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燕胤不方便在你身边”,宇文溯说这话下了好大勇气,他没有给过她一天的父爱,并且利用她达到目的,而此时就连她想要与儿子在一起的小小愿望他也帮助不了她。 所有人都知道花凤凰是个专制的老太太,就连乔江也敬重几分。 林妙言沉默了一会儿,抱起了燕胤道:“我把他送去青云门,送去别的地方我不放心”,她原本也不打算带着燕胤进皇宫。 “妙妙,可后天便是大婚之期”,宇文溯听说林妙言要自己送燕胤,不免有些害怕她会有什么主意。 “你放心,丞相大人,我今日把燕胤送去交给了师父,明日便回,耽误不了婚期。 一句丞相大人把宇文溯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悠悠的道:“妙妙,如果你不愿意嫁他,我帮你离开京城”。 宇文溯教导乔江多年,多少也了解一些乔江的脾气,乔江内心的所想他也能猜出个一二来。娶林妙言为后,表面上是补偿,但是不排除乔江的私心。如果林妙言根本就不屑于什么后位,对乔江更是没有一点意思,这补偿未免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快乐的生活,而不是守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这一次即使要悖逆花凤凰,他也要为女儿争取到想要的生活。 林妙言斜眼看了看宇文溯,嘴角荡漾开了嘲讽和鄙视的笑来,对于这个生父,她不报有什么希望:“丞相大人多虑,能为一国之后,天下女人的梦想,我怎么会不想呢”。 林妙言说完,回自己的卧室收拾了一些燕胤用的物品,亲自把燕胤送上了青云门,顺便与惠岸商议好了事宜……她与乔江大婚当日便是救燕荣轩之日。 第二日,林妙言如约回到了京城,这让宇文溯多少感到心安。 大婚当日,京城热闹非凡,乔江亲自将林妙言接进凤栖宫。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就连牢中的囚犯也得到了一份美味的餐食,关在大牢中的燕荣轩与燕云天亦不例外。 过完了一切流程,林妙言被送到了凤栖宫。 凤栖宫是歷代皇后的住所,此时的寝殿被布置成了满目红色的洞房,林妙言顶着喜帕坐在床榻,燕文静与谢梦宣陪在身边充当喜娘,三人同样有些紧张。 虽然按照他们的计划,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是要知道乔江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定不是好对付的,都为林妙言走的这着险棋而捏着汗。 “娘娘,皇上来了”,外面的宫女轻声提醒。 “妙妙……”谢梦宣有些担心。 “师叔,师父,你们放心出去吧,我一定会拿到金令的”,林妙言笃定的语调让燕文静稍稍宽心,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继续走下去。 二人走后,屋子里传来了一人的脚步声,一双男人的鞋子出现在红盖头下能看见的范围内。盖头被揭开,乔江的容颜映入眼帘,奇怪的是一向好酒的他今日竟然是在他身上闻不到一丝的酒味。 “言妹”,乔江在林妙言身边坐下,出手握住了她的柔夷,手心里竟然是逼出了一丝丝的汗水。 一身喜庆的大红礼服裹着林妙言娇小的身子,盛妆难掩消瘦的姿容。乔江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恨不能给她全部的温暖:“言妹,今天是我四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林妙言想起了她与乔江初识那年,在落花山的荷香园里,乔江说他有桩儿时的娃娃亲,却没想成了真,并且还是自己,这个世界真是太小。 林妙言很不自在的缩了缩手,抬头看着乔江。今日的乔江似乎很不一样,那双遇事总是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眸里竟然是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使得本来带着成熟韵味的他散发出了如陈年佳酿一般的醇香味道。 “皇上”,林妙言抽出了手站起来道:“我们还没和合卺酒,喝了合卺酒合合美美”。 乔江手中倏然抽空,楞了一下,眸子里不可察觉的掠过一丝哀伤,随机嘴角浮起笑意:“好”。 林妙言倒了俩杯酒,送一杯给乔江,与他一起手挽着手将酒喝了下去。 正文 206,新的开始 “皇上,早点安歇吧”,林妙言害怕看这双眼睛,她只需要用药迷倒了乔江,然后取得他的金令,就可以去大牢提取燕荣轩。 果然,乔江喝下了这杯酒,顿时觉得头脑迷煳起来,:“言妹,你……”。 “乔江,收起你假惺惺的伪善嘴脸,我林妙言就算是死也不要你的施捨和可怜”,林妙言将乔江弄到了床上,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块金令牌,这是乔江独制的令牌。皇帝更替,乔江新当上皇帝,宫里多数地方换成了他的心腹,这块乔家特制的令牌比皇上的玉玺还要好用。 “言妹,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乔江眼看着林妙言拿着他的金令牌,换上了丫鬟的便装,出了门,自言自语了一句。 其实这块金令牌平日里都是由花凤凰保管,今日是他故意要来带在身上的。 林妙言换成了丫鬟的装束,而宫中换了人,多数没有见过丞相宇文溯之女是什么样子,所以,林妙言借着这块金令牌,与燕文静和谢梦宣顺利的到大牢将燕荣轩提了出来。 “荣轩”,林妙言打开了狱门,来不及叙话便是拖着燕荣轩出了牢门:“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虽然她用的是乔家特制的金令牌,但是燕荣轩和燕云天是重犯,难免不会有人去通风报信,所以他们此刻得快速离开这里。 “明玉和悠悠,她们在哪里?”燕云天早在乔江发起了政变的时候就因为救楚明玉而被乔江活捉,此时此刻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自己的妻儿。 第223页 “他们已经被转移到青云门了,此刻应该在去洛城的路上”,这些事情林妙言早就安排燕文静做好了。 听到妻儿已经离开,燕云天松了一口气,帮忙着把狱卒给杀了,免得去通风报信,然后二人跟着林妙言和燕文静快速出了宫。 值守的士兵们分到了皇帝大婚的喜酒,因而松懈了一些,而因为皇帝今日的大婚,宫人们忙里忙外的还没有收拾停当,燕荣轩与燕云天拌做了宫人,而皇宫里进来的客人也很多,所以他们这几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主意,顺利的出了宫。 宫外,早有惠岸等在接应,令林妙言奇怪的是这宫中的一路太顺利,使她有些不敢相信。就连夜晚紧闭的城门也凭着这块金令牌而顺利的通过了。 夜凉如水,周身瑟瑟,城墙之上,乔江迎风伫立,遥望着渐渐远去的几批骏马。那一杯酒虽然有迷药,但是对于他这种拥有一身决定内力的武林高手来说,逼出这些毒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块金令牌,那些狱卒,都是他事先打好了招唿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娶林妙言,他对她所做的事情不可饶恕,所以他用她所能接受的方式来送她走。 “言妹,希望你一生快乐”乔江默默祈祷着,直到林妙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这一生为復仇而活,如今大仇得报,却是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觉得像是跳进了一个牢笼。 十天后乔江正式登基,大燕国史称燕武帝,册封丞相之女宇文笑为端静皇后,但是典礼当日却是因为宇文笑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出席现场。 燕武帝登基,励精图治,燕国国力得到大力提升,他先后又娶了不少的妃子,但是宇文笑皇后的位置却是一直没有动摇过,史书记载的端静皇后一生无所出,但却是受尽了燕武帝的恩宠,而且很少人见过其真容,成为了燕国歷史上最神秘的一个皇后。 而林妙言等人安全的回到了洛城。洛城,龙溪这一带是燕荣轩的天下,几年后脱出了燕国的管制,独立成一个国家,天祈国。而燕国一直与天祈保持着和平共处的原则,互补侵犯。 “啊”,天祈国龙溪城附近的一户农家小院里传出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声声唿唤,院子里几个男女老小在焦急的看着屋子里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而屋子外面,一个小小的身子爬在窗户好奇的看着屋子里正在忙活的几个老婆子,帘子那头是一个产妇正在痛苦的叫喊。 “爹爹,时辰到没到”,燕胤骑在燕荣轩的脖子上,手里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盒子,听着帘子里面那个阿姨痛苦的唿声,小小的脸蛋上,眉头纠结到了一起。 林妙言脚底踩着一块大石头,爬着窗户往里面看,听到燕胤的问话焦急的看了一眼地上她立的一根竹竿,那是以备看时辰用的,看着竹竿的位置到了了缘所说的时辰了,便回道:“到啦,胤儿,快把盒子打开”。 燕胤把手中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一个指头大的小人儿,像是青烟随风飘动,随时有可能被飘散一样。 “俊驰伯伯,你快点去吧,我娘亲说了这户人家是勤劳耕作的好人家”,燕胤对着小人儿说话,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小人儿飘渺不定,似是听见了燕胤的话,在他与林妙言的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又朝着燕胤屁股底下的燕荣轩转了一圈,然后飞向了帘子的后面。 “哇哇……”婴儿嘹亮的啼哭,使得燕胤异常兴奋:“俊驰伯伯出来啦,骏驰伯伯出来啦”。 他这一高声喧譁使得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立即从前院绕过来了一大批健壮的男子。 燕俊驰死后,了缘把其魂魄收起,算好了这户人家,由燕荣轩带着来转世投胎,本来不想动用他天祈皇帝的身份,所以才这样偷摸着来,没想到燕胤一激动,把人都引了过来。 几个农夫看见他们三人穿着不凡,不像是图谋不轨的人,带头的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呵呵……”燕荣轩从地上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我与夫人和儿子路过这里,忽听婴儿哭声嘹亮所以好奇,想看看这个小傢伙”。 燕荣轩为了圆谎,说的语无伦次,但是他确实想看一看此时才生出来的燕俊驰是什么样子。 几个农夫被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她们气质不凡,有大富大贵的相貌,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感。这一带的风俗孩子出生后,对于第一个登门的外人有很大的讲究,都喜欢大富大贵之人来踩门,这就预示着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的未来将会是前途无量。 林妙言从腰间的小荷包拿出一块玉珏道:“相遇就是缘分,我听得这个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想看看这个孩子,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带头的农夫半醒半疑的接过玉珏,他做了一辈子农夫,从没有见过如此光滑的玉,温润的关泽,他虽然不是贪财之人,但是林妙言温和的语言和动作,再加上燕胤那棕色的眼睛流露出来的乞求,竟然是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产房已经收拾好,林妙言一家三口得到了许可,看到了刚出生的燕俊驰,只是他眼睛紧闭着,似乎很不愿意看见他们。 听说人投胎后前世的记忆就会永远消失,林妙言轻笑一声,把燕俊驰放到了他的母亲身边,也许燕俊驰不愿见到他们。 如愿的看到了燕俊驰,一家三口便是往回走。 “爹爹,我们玩到天黑再回去吧?”燕胤骑在燕荣轩的脖子上得意洋洋的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很是依依不捨,他才五岁就被立了太子,也没有个兄弟姐妹,很不愿意回皇宫里。 “胤儿,你快点下来,都这么大了还这样调皮,你爹爹会受不了的”,林妙言跟在后面无奈的看着燕荣轩把燕胤宠溺得上了天。燕胤已经五岁,这样站着都到她的腰了,长得和燕俊驰一样高挑俊美。 不过好在燕荣轩一直视他为己出,比她还要宠溺燕胤,这使得她很安心。 “没事,今天难得出来,就陪胤儿玩个够……”,燕荣轩带着燕胤钻进了人群里。 林妙言看着这一对父子,唯有无奈的嘆气,感谢上天让他们拥有了燕胤,也祝愿燕俊驰有一个新的人生。 【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http://..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