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成圣母[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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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 《被逼成圣母[直播]》作者：维客【完结】


    文案一：


    顾函玉超坏，重生后发现自己在被直播后，不得不做起了好人。


    从此以后，直播间里天天不是在质疑她不是个好人、就是在骂她圣母过了头。


    文案二：


    顾函玉死了，死后的她发现自己是直播剧《守护天使》里的恶毒女配，她的妹妹和未婚夫才是男女主。


    作为阻挡男女主在一起的恶毒女配，死的时候满屏都是【顾函玉终于死了哈哈哈真的太好了！】的弹幕。


    顾函玉：呵。


    文案三：


    顾函玉是坏的，重来一世，她依然是坏的，她的好妹妹和未婚夫永远也别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偏心爸妈也别想好过。


    直到大结局了，不仅观众，所有人都发现被他们捧在心口疼的小可怜顾函玉竟然是个白切黑，集绿茶婊白莲花属性于一身？


    他们都被骗了？！


    观众：……？？？


    疯了！！！


    ——————


    排雷：女主集绿茶白莲圣母于一身，小心中毒。


    男主不是沈晖。


    内容标籤： 幻想空间 重生 復仇虐渣


    一句话简介：女主绿茶白莲心机还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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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死后的世界


    「这是离婚协议书，沈太太，请签字吧。」


    离婚协议书摆在沈太太面前，沈太太瞅了一眼，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空荡荡的病号服挂在她身上，苍白而瘦弱。


    她住院这一年以来，光抢救就不下三次，命硬，次次都从死亡边缘挣扎着回来了，只是如今的她被病痛折磨，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脸颊已经瘦得没了人形。


    她形容枯藁，明明才二十几岁，却已经有了白髮，看起来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哪有曾经顾家大小姐的风采？


    这一笑，看起来更是犹如鬼魅。


    可她应该也是极注重仪表的，她的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盘在脑后，她端正的靠在床头，笑容温和的模样，隐约又有些顾家大小姐的风范。


    律师不由得别开眼，他曾见过挽着手走在沈晖身边的顾函玉，彼时的顾函玉美丽娇艷得犹如朵盛开的花骨朵儿，哪想短短不过两年，她便成了眼下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没了豪车鲜花，没了让人艷羡的豪门丈夫，连亲生父母都耻于来看她。


    如今任她再伪装，也不过让人可怜罢了。


    可律师不敢可怜这位沈太太，也不会因为她如今表现得一本贤良就小看了她，他至今想起沈太太做的那些事情还觉得可怕。


    都说最毒妇人心，用在沈太太身上最合适不过。


    「想让我签了离婚协议，好给她顾媛媛腾位置，告诉沈晖，别做梦了。」


    「便是死了，我也要霸占着沈晖亡妻的身份，我要坐在沈家的祠堂上，让沈晖和顾媛媛每年都来祭拜我，给我磕头。」


    她声音冷漠、脸上带笑，阴沉得犹如厉鬼索命。


    律师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暗道果然如此，嘆息一声：「沈太太，你这又是何必？」


    眼前这位沈太太名叫顾函玉，是帝都顾家的大小姐，顾家是书香世家，顾家老爷子是帝都大学的校长，膝下小辈也大多是教授老师，又或者是在各大研究院工作，听说顾家祖上还曾出过当官的。顾家家世极好，顾函玉喊着金汤匙出生，她从小就接受着最好的教育和照顾，是大家闺秀、金枝玉叶。


    而沈晖同样也是帝都的豪门，祖上是当年下海做生意发的家，又因沈家人有生意头脑，家业一代富过一代，如今已经颇具地位。


    顾家和沈家是世交，沈晖和顾函玉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沈顾两家一直有意联姻，年龄最合适的沈晖和顾函玉便成了他们彼此最中意的人选。


    沈晖和顾函玉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本该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可惜出了个意外。


    ——顾家丢了十八年的小女儿找回来了。


    这顾家的小女儿，也就是顾函玉口中的顾媛媛了。


    顾媛媛他也有幸见过几面，和表面娴静温柔、内里恶毒的大小姐比起来，顾媛媛活泼可爱，单纯漂亮，天真善良，无论她走到哪儿都能给人带来欢声笑语。


    因为顾家对顾媛媛有亏欠，便多照顾了她一些，这反而惹来了顾函玉的嫉妒和不满，她不喜欢顾媛媛，开始处处针对顾媛媛，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她出丑。好在最后都被一一识破。连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这样心狠，让顾家俩老十分失望。


    而最让顾函玉疯狂的一件事，是沈晖要解除婚约，他喜欢上了顾媛媛！


    沈晖一直想和平解决此事，可顾函玉却为此疯狂，她先是设计灌醉沈晖，之后又假装怀孕来骗取和沈晖的婚约变成事实，眼看怀孕之事就要被拆穿，毕竟是怀孕，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怀孕单子可以伪造，孩子却装不来，她竟然又假装流产陷害自己的妹妹！


    可见其心性之恶毒，让人头皮发麻。


    沈晖、顾函玉和顾媛媛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很是闹了一阵子。


    当然了，最后的结局大家也都看到了。


    沈晖和顾函玉分居两年，申请离婚，最后还是和顾媛媛在一起了。


    ……


    「沈太太，你把字签了，还能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赡养费，你如果硬要和沈总对着来，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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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协议书递在了顾函玉面前，她的手极瘦，骨节突出，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她抖着手接了过来，在律师以为她终于妥协愿意签字的时候，尖锐的笔尖将薄薄的纸划拉出一条条扭曲的痕迹。


    「告诉沈晖，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她冷静得可怕，只一双灰败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笔尖将协议书划拉得乱七八糟，划着名划着名，突然，她嘴里呕出一口血来，鲜血染在雪白的被褥上，看起来刺目极了。


    说起话来，能看见牙齿上沾着血。


    「告诉他，想都别想。」


    「我顾函玉不好过了，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沈晖，顾媛媛。我下地狱都要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


    顾函玉心脏病发，这次终于没有抢救过来，死了。


    顾志国和张淑慧接到消息，匆匆赶往医院，看见死去的女儿，就算她曾经有再多的不是，对她有再多的责怪和不满，这会儿也不免悲从中来。


    顾媛媛跪在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的喊：「姐姐，姐姐，你不要死，你回来啊……」


    「姐姐，姐姐，只要你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姐姐，求求你不要死……」


    沈晖看着白布盖着的那一团。


    男人高大英俊，气质却极冷，那双眼睛像是被冰雪覆盖，髮妻的尸体就躺在他面前，也没让他露出丝毫的动容之色，不见伤心，也不见喜色。


    「别哭了，她病得那么严重，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反而是解脱。」


    「真的吗？死对姐姐来说是解脱吗？」女孩泪眼婆娑的抬头望着男人，愈发显得可怜动人，面对女孩的疑问，男人看着她，点头：「真的。」


    顾媛媛难过的说：「人如果真的有下一世，希望姐姐可以不再受病痛折磨。」


    「姐姐，你安息吧。」


    「我会照顾好爸爸妈妈。」


    ……


    顾函玉死了。


    她死了也没得到清净，眼睁睁看着顾媛媛在她尸体前惺惺作态，看着沈晖冷声说她死了反而是解脱，她无数次冲上去，想要将他们脸上虚伪的面具撕下来，可她也无数次穿透他们的身体——她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这个认知让顾函玉更为痛苦，她流出的血泪将她整张脸都染红，浑身的气息由黑色变成暗红。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被黑色方框圈住的镜头，被黑色方框圈住之外全是黑色，而被镜头圈住的里面，依然是沈晖和顾媛媛站在她尸体前的景象，无数「弹幕」在她眼前刷屏。


    【太好了《守护甜心》终于要大结局了！】


    【《守护甜心》真的好好看啊，坏人就该得到她应有的下场！】


    【媛媛真的太善良了。】


    【顾函玉那么对她她竟然还选择原谅顾函玉，是我肯定做不到。】


    【媛媛小天使，你没错，错的是顾函玉那个恶毒的女人！】


    【顾函玉的死是她自己作的，她的死怨不得任何人，媛媛小天使不要自责。】


    【媛媛这么可爱，要怪也只能怪顾函玉那个女人太恶毒，她的死怪得了谁？】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顾函玉那是活该。】


    【其实顾函玉还是挺可怜的，自己的丈夫不喜欢她，反而喜欢自己的亲妹妹，也难怪她会发疯……】


    【这难道是顾函玉干那么多坏事的理由吗？再怎么说，她也不应该因为这个就去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啊！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


    【对啊，明明媛媛一直在拒绝沈晖，也在疏远沈晖，是顾函玉把沈晖推到媛媛面前的。】


    【顾函玉本来就坏，媛媛刚回家那会儿，她不心疼自己亲妹妹在外吃了那么多苦也就算了，反而还嫉妒爸爸妈妈对妹妹太好，就针对自己妹妹，陷害妹妹在宴会上出丑，这是人干事儿？！】


    【要我是男人也不会喜欢顾函玉这种恶毒的女人。】


    【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顾函玉这种女人吧？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了。】


    【就是，为了留住沈晖连下药自荐枕席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样自甘下贱，太丢我们女人的脸了。】


    【顾函玉死得好，死得秒，死得哌哌叫！】


    【我家媛媛小天使要和沈晖幸福快乐的永远在一起！】


    【这部电视剧可算追完了，终于不用再看到顾函玉那个恶毒的女人了！】


    【追得可真心累，总算圆满大结局，我以后再也不想追直播了。】


    【普天同庆，顾函玉终于死啦哈哈哈哈哈！！！！】


    【恭喜媛媛和沈晖有情人终成眷属！】


    【希望不要那么快结束，还想看媛媛和沈晖的小宝宝呢……】


    【媛媛小天使的宝宝肯定更可爱！】


    【好期待啊，我连宝宝的小名都想好了，就叫小甜心。】


    ……


    不要脸？


    该死？


    死得好？


    媛媛小天使？


    沈晖好帅？


    顾媛媛和沈晖有情人终成眷属？


    电视剧？？


    直播？


    小甜心？


    这一个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却叫顾函玉无比陌生。


    原来沈晖和顾媛媛才天作之合，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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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只是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


    原来她死了也没人可怜，反而都在庆祝她死得好！


    她死得好？


    呵。


    第2章 重活一世


    天色大亮了，滂泼大雨下了一夜，这会儿终于停了，初晴后的太阳升上日空，远远能望见一座彩虹桥，漂亮极了。


    这样的好天气桂婶却没时间欣赏，因为昨晚大小姐发了话，她早起要吃水晶蒸饺，喝燕窝羮，所以她起得比往日要早许多，揉面做馅儿蒸燕窝，忙活一大早。


    只是这眼看到了七点，先生太太都起了，本该坐在饭桌上的大小姐却依然不见人。


    顾志国一手拿着报纸，抬眼看了眼挂在墙壁的挂钟，面上有些严肃：「函玉呢？」


    张淑慧皱眉叫来桂婶：「去叫函玉下来吃饭，这都几点了。」


    桂婶应声上了楼。


    咚咚咚——


    在门外轻声细语的喊：「大小姐，醒了吗？下来吃早饭了。」


    等了半晌，没人回答。


    「大小姐，先生、太太已经在饭厅了。」


    「大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顾家是出了名的讲规矩，一日三餐都定时定点，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这样严格的要求之下，顾家自然没人会睡懒觉。


    顾家大小姐更是把「谨守礼仪」做到了极致，也是出了名的娇贵，还喜欢端着大小姐的派头，自从桂婶到了顾家工作，就从没见这位大小姐赖过床，也没见这位大小姐大声说笑过，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是一板一眼，不紧不慢，从容大方。她规规矩矩，温柔贤静，是顾志国和张淑慧培养出来的，最得意的女儿。


    而这会儿都七点一刻了，这大小姐还没起，这可是少有的事儿。


    顾志国和张淑慧自然不满意女儿如此行径，让桂婶过来叫人。


    桂婶叫了几声无人回答，有些担心顾函玉出事儿，想下楼去拿钥匙来开门，谁知顾函玉突然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娇气的少女穿着一条灰色长裙，长发规规矩矩梳在脑后，用一条黑色髮带绑着，她神情冷淡，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


    声音是小女儿家的稚嫩，听着极是冷淡，「走吧。」


    她双手随意的交握在腹前，背影笔直纤细，下巴微仰，像是傲然开放的冬日红梅，端着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缓步下了楼。


    这会儿餐厅安静极了，顾志国一手执筷、一手翻着报纸，张淑慧也端坐在一旁，手执汤匙喝着燕窝羮。


    顾函玉：「爸爸早，妈妈早。」


    顾志国：「嗯。」


    张淑慧不满女儿没有按时起床用早餐的行为，略含责备的说：「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桂婶给顾函玉盛了碗燕窝羹。


    顾函玉端坐着，认真说：「爸爸，妈妈，对不起。」


    顾志国：「嗯。」


    张淑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顾函玉：「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顾函玉：「昨晚打雷下雨一直闹得我没睡着，早上不小心多睡了会儿。对了，妹妹呢？已经吃好了吗？」


    她左右张望，没看见妹妹的影子。


    张淑慧：「你妹妹她昨晚也因为打雷没睡好，雨停那会儿才终于睡下，我就没叫她，让她多睡会儿。」


    顾函玉：「原来妹妹还在睡呢？桂婶，水晶蒸饺和燕窝羹有给妹妹留吗？」


    桂婶道，太太一早起床就让她给二小姐留了，水晶蒸饺留了两屉还未蒸，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味道新鲜，如是蒸熟了再加热的话，味道自然就差了。燕窝也给留了一盅，只等二小姐醒了，蒸上就好。


    顾函玉薇薇一笑，温柔的说：「还是妈妈想得周到，妈妈昨晚一直都陪着妹妹吗？」


    张淑慧：「嗯，我担心媛媛一个人睡害怕。好了，别说话了，吃饭吧。」


    顾函玉看着张淑慧缓缓点头，乖巧的嗯了声。


    她端坐着，拿着瓷白的汤匙喝燕窝羹，瓷白的脸庞温和干净。


    张淑慧对长女很是满意，毕竟是她亲自教养出来，有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


    早饭过后，顾志国有个学术研究的会要开，早早便出了门。


    张淑慧下午约了几位太太去美容院做护理，这会儿在家歇着看报品茶，正巧让人送的一批鲜花到了，张淑慧心情很好，想到小女儿，让桂婶把花瓶拿了过来，和顾函玉俩人在后面院子里插花。


    顾媛媛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她蹦蹦跳跳的下楼来，一路走一路喊：「桂婶，桂婶，我饿啦！」


    桂婶远远就听到声音，给她端来一杯热好的牛奶，温度刚刚好，「二小姐你先喝点牛奶，饺子和燕窝马上就蒸好了。」


    顾媛媛抱着牛奶喝了一口，牛奶沾到唇边，让她看起来有些迷煳的可爱。她皱着眉头：「我不想吃饺子，我想吃牛肉面，桂婶做的牛肉面最好吃了。」


    桂婶为难的说：「可蒸饺和燕窝是太太特地让你给留的呢……」


    顾媛媛扁扁嘴，想了想，无奈道：「好吧，我不吃牛肉面了，牛肉面不重要，妈妈最重要，不能辜负妈妈的心意。」


    顾媛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了后院的张淑慧和顾函玉耳中，张淑慧温柔的笑着说：「这孩子。」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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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微微勾唇：「妹妹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张淑慧满意点头，眉宇间又流露出些许忧郁，应该是在为之前失去的十七年时光而可惜。


    顾函玉的妹妹顾媛媛在十七年前因为一次失误被人抱走，彼时顾媛媛才一岁半，这一走便是十七年，直到不久前才终于找回。


    这时顾家才知道，顾媛媛在十七年前被卖给了一个无法生养的普通家庭，养父养母分别叫做张伟和王珍，顾媛媛也跟着张伟改姓张，取名张媛媛，媛即缘，张伟和王珍都觉得能拥有张媛媛，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张媛媛被接回顾家后，她说养父母虽然是将她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但这些年来对她很是不错，经过她的再三恳求，顾家终于同意不再追究张家的责任。并且，顾媛媛还可以回去探望张伟和王珍，算是感谢这些年来他们对顾媛媛的养育之恩。


    顾媛媛也因此有了两个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只是不能再跟着张家姓张了，改名为顾媛媛。


    顾媛媛长了一张极像张淑慧的脸，她很漂亮，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琼鼻樱桃唇，身材娇小纤细，她还有一头长而软的长髮，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像是能将人醉死在里面。


    她性格单纯、可爱、善良，她喜欢在院子里奔跑、笑闹，她的那头长髮便随着她的奔跑而在阳光下起舞。


    自从顾媛媛回到顾家之后，顾家便多了许多以往没有的欢声笑语，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安静的顾家仿佛活了过来。


    ……


    桂婶将水晶蒸饺和燕窝摆到餐厅，顾媛媛却一脸开心的说要晒太阳，要去院子里看着妈妈和姐姐一起吃早饭，桂婶有些为难，顾家极重规矩，吃饭不在餐厅去在后面院子……


    「二小姐，这不合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顾媛媛一脸懵懂的看着桂婶，吃饭还要什么规矩吗？


    张淑慧已经听到顾媛媛的话，扬声道：「愣着干什么，端过来吧。」


    桂婶再次确定了顾媛媛在张淑慧心中的地位，这才将早饭百去院子的白色圆桌上，桌子上还有些散落的花束，顾媛媛便开开心心的趴在小圆桌上用早餐，一边看着张淑慧和顾函玉摆弄花朵。


    这些刚送来的花朵很新鲜，几乎没有一点瑕疵，连花瓣都是新鲜漂亮的，还能看见上面的露珠，或许是刚从地里採摘回来。


    她先是看了看张淑慧，最后被动作优雅的顾函玉吸引，她修理花茎，剪掉多余的花枝，再将一朵朵花组合整理到一个花瓶中，层层叠叠，花团锦簇……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很漂亮。


    张淑慧含笑看着小女儿：「睡好了？要是没睡够吃了饭在去睡会儿。」


    顾媛媛吃了个水晶蒸饺，摇摇头，含煳说：「睡好啦，不睡了，有妈妈陪着我，我睡得超好！」


    张淑慧欣慰又幸福的笑了。


    顾函玉看看顾媛媛。


    张淑慧对顾媛媛是真心疼爱，像这种在院子里吃早饭的事情，二十年来就没在顾家发生过，顾家是个讲究规矩的家庭，尤其是张淑慧，对顾函玉的要求到达了极致，她七点必须穿戴整齐坐在饭桌上，过了饭点就不会再开饭了，除非有特殊情况。


    她垂头摆弄花枝，只是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没人察觉。


    张淑慧亲手插了三瓶花，其中一瓶放在丈夫的书房里，另外两瓶让保姆放去顾媛媛房中。


    顾媛媛说：「谢谢妈妈。」


    顾函玉道：「妹妹，这是妈妈亲自为你准备的花，花农一大早就送来的，很新鲜，可以养好长一段时间，很漂亮吧。」


    顾媛媛迟疑的说：「是很漂亮……」


    她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喜欢。


    张淑慧道：「怎么了？」


    顾媛媛摇摇头，说：「没事啦，这些花虽然漂亮，但我不喜欢这样的，我不喜欢把花摘下来放在瓶子里，总觉得花儿也有生命，也会疼，看着有些可怜。而且放瓶子里它们就只能活几天，要是在地里的话，它们就可以自然生长，遵循自然规律，能多开一段时间呢。」


    张淑慧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揉揉顾媛媛的脑袋，感嘆小女儿太善良，心思太单纯，这样的心性，在将来可能会受到伤害和欺骗。


    顾函玉道：「妹妹这么可爱，没人捨得伤害她。」


    张淑慧忧心忡忡的说：「世上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函玉，你要多照顾媛媛。」


    顾函玉微笑着看向顾媛媛：「我知道，我会照顾妹妹。」


    顾媛媛道：「妈妈，我没那么脆弱，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的呀。别担心我了。」


    张淑慧暗想有自己和丈夫在，总会护着小女儿不受伤害，点点头，又看着瓶子里的花，已然没了兴致，连自己手上的也随意扔到一旁。


    她叫来桂婶，吩咐道，让花农以后都不用再送花来，改送盆栽，考虑到顾家没那么多花盆，还让人出去採买了一批回来。从这以后，再没有被伤害的花朵送到顾家来，顾家所有的花都是种植的，顺应自然，不再是养在花瓶里供其腐烂。


    顾媛媛果然高兴起来：「谢谢妈妈，妈妈您真好！」


    张淑慧笑容温和，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小女儿善良单纯，她自然要保护她这份难得的纯良，她又吩咐桂婶：「既然媛媛不喜欢，那这些花就扔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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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皱起眉头：「扔掉啊，好可惜的……」


    几枝花而已，张淑慧感受不到可惜的心情，她只是忧心小女儿太心软，轻易就会被哄骗。


    张淑慧笑了笑，让桂婶将花抱下去，这次没直接说「扔」，大概是怕小女儿为此忧心，可态度不言而喻，差不离了。桂婶在顾家做事多年，对张淑慧瞭若指掌，此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扔掉。


    「都放我房间吧。」


    顾函玉还记得，面对这些即将被扔掉的鲜花，上辈子她是这么说的。


    顾函玉喜欢花，喜欢在房间里摆满花束，喜欢满屋子淡淡的花香，她喜欢将新鲜的花朵插在瓶子里养两天，然后取出来用绳子捆好挂在窗口、墙壁，让它们自然形成一束束干花。


    其实不仅她喜欢，张淑慧和顾志国也同样喜欢，不然花农就不会每隔几天就给顾家送来新鲜的花来，顾家这诺大的别墅里，就连走廊都放有花瓶。


    顾函玉不捨得将它们全都扔掉。


    只是被顾媛媛那么一说，还想将花摆在房间里做装饰的顾函玉就显得过于「心狠手辣」了，她怎么捨得让这么漂亮的花儿受伤，仅为满足自己的私慾。


    顾函玉还记得当时顾媛媛看她的眼神有些不贊同，但她到底没指责她什么，只是用可怜又不忍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在说：你怎么不饶了那些可怜的花儿呢。


    张淑慧也略含责备的看她一眼，似乎在说她怎么这么不通人情。


    顾函玉不是捨不得这几朵花，扔掉几支花而已算什么大事，她私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嫉妒张淑慧对顾媛媛特殊的宽容和疼爱。


    这一世的顾函玉没有再急切的说出那句「都放我房间吧」，她看着眼前母慈女孝这一幕，眼睛里已然多了些别的东西。


    无数字幕在她眼前闪过：


    【媛媛真的好善良啊，连对一朵花都这么有爱心，真的是小天使。】


    【媛媛说得没错，那些花不摘下来的话可以漂漂亮亮的活好久好久。摘下来作为摆设没几天就枯萎了，然后被扔掉，想想真的好可怜。】


    【媛媛真是个有爱的女孩子，连这都想到了。】


    【以后我家也不要摆这种花了！】


    【顾媛媛也太好笑了，怎么连个花都要可怜一下，花不就是拿来做摆设的吗？】


    【呵呵某些没爱心的人当然不懂。】


    【媛媛就是个善良的小天使！】


    【媛媛的酒窝好可爱啊，想戳戳。】


    【顾妈妈人也好漂亮好温柔哦，真的好有气质！】


    【顾妈妈和媛媛走出去都像两姐妹。】


    【我妈妈要是像顾妈妈这样优雅温柔就好了。】


    【就是顾函玉看起来有些假，跟个假人似的。】


    【我不喜欢顾函玉，感觉她怪阴森的，有些可怕。】


    【顾函玉看起来好死板，一点不像媛媛那样灵动可爱。】


    此刻的顾函玉不像第一次看见这些弹幕那样激动、疑惑、恐惧、气愤，她足够冷静，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连嘴角的笑容都没有丝毫起伏。


    她连自己死后弹幕的狂欢都见过，何况这些？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知道自己只是《守护甜心》里的恶毒女配，女主是比她小两岁的亲妹妹顾媛媛，而男主是她未来的丈夫，现在的未婚夫。


    就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男女主会有个幸福快乐的完美结局，他们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恶毒女配只配一个悽惨结局，死了也会被人拍手叫绝。


    她没想到自己死了，又活了，得到了重来一世的机会。就连她死后看过的那个黑框屏幕也跟了过来，所以重生回来的她再次看见了那些弹幕。


    顾函玉上辈子落得那样一个结局，她甘心吗？不。


    「放我房间吧。」


    重来一世，顾函玉再次说出了同样的话。


    果然，这话再次说出口，顾媛媛微惊的眼神就看了过来，一副不忍又不好多说什么的模样。张淑慧也看向她，皱起眉毛，眼里有些责备，应该在说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弹幕也从对顾媛媛的夸赞和喜欢突变。


    【？？？？】


    【顾函玉是怎么回事？】


    第3章 谁的心意


    【顾函玉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


    【媛媛都那么说了，顾函玉怎么还捨得把花摆出来让媛媛伤心？】


    【明明顾函玉看起来挺温柔的啊，怎么这样啊？】


    顾函玉是偏温柔的长相，说话时轻声细语，慢柔柔的。张淑慧从小就教导她，要做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不可像别人那样蹦蹦跳跳、大唿小叫，不成体统，给顾家丢脸。


    她若是没有达到张淑慧的要求，等着她的就是三尺戒尺，要么打手心，要么打腿。张淑慧说，只有这样，才会让她记住教训，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此刻她柔声说要把花都放自己房间里，模样也是温柔的，弯着嘴角，脸上有浅浅的笑。


    只是被张淑慧和顾媛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变成了疑惑：「妈妈，怎么了？」


    观众弹幕：


    【她竟然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媛媛说的那些她都没感觉吗？】


    【呵呵有点讨厌顾函玉了。】


    【我也不喜欢顾函玉，总觉得她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假，不像媛媛那样活泼讨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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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对着顾函玉就没有对着顾媛媛时的温柔宠溺，她习惯了用严肃的表情和命令的口吻对着大女儿，道：「好了，这花就……交给桂婶处理吧。」她把扔了换了个方式说出来。


    顾媛媛没说话，扁着嘴，安静的拿着小勺子喝了口燕窝羹，白瓷的勺子和盅相碰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顾函玉看了眼花，面露不舍：「妈妈……」


    张淑慧更不耐烦，摆摆手，不想再多说什么：「好了，不用再说了，媛媛说得没错，花开在地里才是最好的，顺应自然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顾媛媛解释道：「妈妈，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啦，我知道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没关系的。」


    张淑慧对着顾媛媛安抚的笑了笑，看向顾函玉时眼底的责备更浓：这还有什么好说？怎么不听话？


    观众弹幕：


    【媛媛真好。】


    【媛媛真的很会理解人了。】


    【好吧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们不能强求顾函玉，但这不能阻止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顾函玉。】


    【讨厌顾函玉！】


    【这剧好弱智，弹幕怎么回事？】


    【不好看，弃了。】


    顾函玉疑惑道：「媛媛，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媛媛解释道：「我是说姐姐喜欢花，就留下吧，我没关系的，不用为了我强迫自己。姐姐喜欢就好。」


    顾函玉恍然大悟，犹豫的说：「媛媛，你真的这么不喜欢这些花吗？怎么都不喜欢？」


    顾媛媛肯定点头：「我不是不喜欢花啦，我喜欢啊，我只是不喜欢以这种形式出现供人观赏的花，我喜欢在地里自由生长有着生命活力的花，我觉得那才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儿！」


    她笑起来，善良可爱。


    顾函玉：「我明白，媛媛心地善良，所以对花也格外怜惜，我都明白，只是……」


    她满脸为难，顿了顿，突然执起张淑慧的手：「媛媛刚才也都看到了吧，这些花都是妈妈亲手插的，妈妈为了给妹妹和爸爸的房间里放上最漂亮的鲜花，为了让妹妹感受到妈妈的爱和关心，为了让妹妹开心，所以亲自动手，选花插花，这一大早就忙活这个了，妈妈的手被刺扎了好几次，都流血了。我劝妈妈放着我来她都拒绝了，定要亲自动手。」


    「我看着就好心疼，不过也因为这样，让我真切感受到了妈妈对妹妹的关心和疼爱。」


    顾媛媛明显愣了一下，看向张淑慧，她只是可怜花而已，如今顾函玉这么说，怎么就感觉怪怪的了？好像她对花的疼惜大过于对母亲了？


    张淑慧也愣了，她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也没想到她只是随便一点小心意，竟被大女儿看在眼里，心疼她。原来是她误会顾函玉了。同时心里好像也有些不舒服，心意被践踏没人会开心。


    顾媛媛张嘴想要解释，她怕张淑慧误会。顾函玉没给她这个机会，她说话虽然温柔慢条斯理，却丝毫不给别人插话的空间，「相较于别的，我更不想妈妈的心意被辜负，被扔进垃圾桶。所以我就想着把花放在我的房间，妹妹就不用经常看到，看不到的话，就不用忧心伤怀。这样既没有让妈妈的心意被辜负，也不会让妹妹看着伤心，两全其美。」


    顾函玉是那种偏古典的长相，她没有圆圆的、骨碌碌的、活泼可爱的大眼睛，她的眼睛狭长，眼尾轻轻上扬，此刻眼底满是心疼和担忧的颜色，温柔婉约里，看起来又有些忧郁。


    张淑慧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顾函玉，玫瑰刺多，她确实被扎了几次，顾函玉说要帮忙她也拒绝了，她想着能为小女儿亲手做点什么，以弥补之前十几年的遗憾。后来顾函玉就默默帮她把玫瑰上的刺都一一清理干净，她似乎也被扎了几次，插花哪有不被扎的？她当时没太在意，也根本没放心上。


    但是这个时候，张淑慧惊讶的同时，心里也略感欣慰：「你有心了。」


    顾媛媛急忙道：「我没有不珍惜妈妈的心意，我没有这个意思，姐姐你误会我了……」


    她看起来十分着急，瓷白小脸急得通红，骨碌碌的大眼睛再没有笑意，眨巴眨巴，眼泪汪汪，看起来竟然是要哭了，「妈妈，我没有想辜负你的心意，你的手一定很疼吧？真的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是妈妈特意为我准备的，妈妈还为我受伤了，我不知道……」


    眼看小女儿就要哭起来，张淑慧心里的那点介怀立刻被心疼所取代，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我这算什么伤，就是被扎了几下，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想辜负我的心意，我知道，快别哭。」


    顾媛媛眨巴大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顾函玉眼看着张淑慧和顾媛媛母慈女孝的一幕，放下手中的剪刀，无奈笑着拿出手帕给顾媛媛擦了擦流了满脸的泪珠，一边道：「媛媛，别哭了，我没有误会你呀，你这么好，怎么会不珍惜妈妈的心意呢？当然不会了。要怪也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只说是妈妈亲自准备，没说是妈妈亲手插的，媛媛一定误以为这些花是我插的吧，都怪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函玉明明把责任都揽自己身上，可仔细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不可以不珍惜张淑慧的心意，她这姐姐的就可以不珍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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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果然皱起眉头。


    顾媛媛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姐姐我也没有想辜负你心意的意思啊……」


    顾函玉：「哎呀，你看我手脏兮兮的也没洗，把你脸都蹭花了。快去洗把脸，都是小事，不必在意，再哭妈妈该心疼了。」


    她笑容温和，一副包容不懂事的弟弟妹妹的好姐姐模样，她完美得就连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笑起来也是温柔的，婉约的，岁月静好。


    就连张淑慧此刻都对她极其满意。


    顾函玉没有再像上辈子那么蠢，在以为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露出得意又恶毒的笑，她把所有的爪牙都藏在了脸皮之下。


    观众弹幕：


    【不是吧？我误会顾函玉了？？？】


    【顾函玉要花，是因为珍惜顾妈妈的心意吗？】


    【好像顾函玉说得有点道理，那些花代表的是顾妈妈的心意，顾妈妈被扎了那么多次，还要亲自为媛媛准备花闹媛媛开心，要是这么丢了话，还真有些让人难过。】


    【顾函玉是好心啊，顾媛媛这么有爱心的人，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有零星几条弹幕开始质疑顾媛媛的「爱心」，也有人为她解释。


    【媛媛没有不珍惜顾妈妈心意的意思吧，她才睡醒起来，怎么会知道顾妈妈为了给她插花还受伤了呢？顾妈妈也没说啊，再说媛媛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又没有不珍惜顾妈妈心意的意思。】


    【顾媛媛眼瞎吗？那么多花摆桌子上，她刚才不是一直看着顾妈妈和顾函玉插花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知道了？】


    【顾函玉插得是另外一束，又不是顾妈妈说的那几束，能一样吗？】


    【媛媛有些小迷煳，一时没注意到很正常，没看她后悔得都哭了吗！能说她不心疼顾妈妈的心意吗？】


    【媛媛要是知道是顾妈妈亲手插的花，肯定会很珍惜的。】


    【媛媛这么善良肯定不是故意的。】


    【突然发现顾函玉的性格真的好温柔？虽然看起来很古板，但她真的挺温柔的。】


    【顾函玉哪里温柔了？我看她说那些话分明是故意针对媛媛，让顾妈妈以为媛媛是故意不珍惜她的心意，她分明在挑拨离间！】


    【顾函玉看起来就假惺惺的，噁心。】


    【没意思，这剧不好看，走了。】


    顾媛媛看着一脸温柔的顾函玉，不知道为什么，她后背突然凉飕飕的，好像被什么可怕的定西盯上了，让她心里哆嗦了一下。


    「妈妈，姐姐，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就辜负了你们的心意……」


    张淑慧对小女儿多是愧疚和心疼，以及一种想要弥补的心情，「没关系，只要媛媛开心，让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顾媛媛满脸被理解的感动。


    顾函玉体贴道：「是啊，我们都知道，媛媛你这么善良，肯定不是故意的。对吧妈妈？」


    张淑慧点头：「对。媛媛当然不是故意的。」


    顾媛媛：「……」


    某观众：……这话有点眼熟？


    顾媛媛咬咬唇，有些憋闷的说：「谢谢妈妈理解我，还有姐姐。」


    顾函玉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张淑慧贊同点头，拉着顾函玉和顾媛媛的手说：「你们是亲姐妹，要相亲相爱，互相理解，互相照顾。」


    顾媛媛立刻：「我也是，我也会照顾姐姐的！」


    顾函玉微笑：「我会的，放心吧妈妈。」


    她看向顾媛媛，笑容愈发温和。


    顾函玉上辈子因为花的问题被张淑慧责备，成为了一个没有爱心的人，她心里很难过很恍然，对顾媛媛的不喜也从那时慢慢堆积，她破坏了顾家的规矩等来的是三尺戒尺，顾媛媛一再打破顾家的规矩，却能得到张淑慧的爱。


    ……


    当天晚上顾家的饭桌上。


    顾志国坐在首位安静用餐，张淑慧坐在他下手侧，顾函玉和顾媛媛姐妹俩坐在另一侧。


    餐桌上的气氛很是安静，顾媛媛之前在家的时候习惯一边用餐一边玩手机，或者和养父母说话，从东家长说到西家短，总是很热闹。


    她回来有段时间了，依然不太习惯顾家这样安静的气氛，试图活跃起来。


    她叽叽喳喳的在饭桌上和顾志国、张淑慧讨论她曾经的趣事，说起她小时候和朋友们调皮捣蛋，说起她念书时好玩的事情，这是顾志国和张淑慧缺失的时间，也是他们最想知道的时间，自然愿意倾听，虽然是在饭桌上，也从最开始的不适到最后的习惯，最后彻底打破了顾家不再饭桌上聊天的规矩。


    如今依然是顾媛媛在叽叽喳喳，顾志国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他面色温和，看小女儿的眼神满是慈爱，张淑慧也是如此，甚至在听到顾媛媛因为贪玩受伤时而忧心，她错过了小女儿太多时光，以后再也不想错过。


    顾媛媛笑嘻嘻的说了好多，终于注意到一旁有些沉默的顾函玉，她没怎么说笑，就连饭菜也没怎么动。


    她是个热心肠的人，见顾函玉皱着眉头有些忧心的模样，便忍不住询问：「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函玉摇头，温和道：「不是的，我只是想到妹妹说花也是有生命的，就那样被人採摘下来很是可怜，所以我就想，我们现在吃的猪肉、牛肉，它们比花的生命更直观，它们会跑会跳，还知道什么是疼……想来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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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


    她含在嘴里的红烧牛肉瞬间就不香了，还有些反胃。


    张淑慧：「……」


    顾志国：「……」


    顾函玉笑笑：「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快吃饭吧。」


    顾媛媛：……这还让她怎么吃？


    观众弹幕：


    【？？？？】


    第4章 谁更恶毒


    【顾函玉这么善良？】


    观众们这下是真的有点炸。


    他们原本还在讨论顾媛媛的到来让墨守成规的顾家有了欢声笑语，让刻板的顾志国笑了，让严肃的张淑慧开心；他们还在夸赞着顾媛媛的活泼可爱，还在期待着男女主的再次见面——正如剧情安排，在顾媛媛回到顾家前，她和沈晖已经见过面了。在彼此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


    顾媛媛被找到时正在面临高考，考虑到会影响她的成绩，所以顾家人直到她高考结束才去和她相认，顾媛媛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自己不是张伟和王珍亲生孩子的事实，更无法接受张伟和王珍竟然是从人贩子手中将她买来。这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正好又和朋友约了毕业旅行，所以她出去游玩了一段时间，之前毕业旅行的目的是纯粹的玩耍，现在却是散心。


    顾媛媛和沈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刚成年的少年少女们约着一起去毕业旅行，刚刚摆脱了校园、老师和家长约束的孩子们，总是有很多东西想要尝试，例如去网吧通宵、又例如去酒吧长见识。


    顾媛媛和沈晖就是在酒吧遇见的。顾媛媛长得漂亮，单纯可爱，脸上还有着对着世界充满好奇的稚气，就是这样单纯的气质里，眼底又有些忧虑，看起来就格外迷人。


    这样的女孩儿出现在那样鱼龙混杂的酒吧里，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成了猎物，等待她的自然是猎人的捕捉。


    顾媛媛被几个酒气冲天的男人找麻烦，就算有朋友护着，她也差点受伤，就在她慌忙躲避时，一不小心跑进了沈晖所在的包厢。


    沈晖为人清冷，性子淡漠，对于突然闯入的顾媛媛，他也只是抬了眼皮看了一眼。


    顾媛媛有些害怕，一屋子的人，这么慌乱的情况下，她一眼就看见了沈晖，只有那个男人身边空荡而寂静，他穿着灰色西装，双腿交叠，单手托腮，半张脸都掩藏在阴影之下。这样的气质和气势，让人难以忽视。


    顾媛媛也顾不得太多，因为她感觉到追着她的那几个男人已经追来，身后推门的力气并不小，她支撑不住，刚放弃死守往前跑出几步，厚重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骂骂咧咧的威胁和恐吓伴随着菸酒的气息在房间里散开。


    「拜託你，帮帮我！」


    沈晖挑眉，看着眼前误入狼群的少女，觉得有趣：「帮你，我能得到什么？」


    顾媛媛呆愣愣的，从兜里摸了半天，东凑凑西凑凑，也只凑了两百块，为难的说：「我的手机不小心掉了，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找我爸爸再要……」


    周围人都惊呆了，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女孩儿。


    她不知道她眼前的男人是谁吗？身家几十亿能看上你这两百块？这不是侮辱人吗，得罪外面的男人也比得罪沈晖好啊！


    沈晖看着那两百块愣了好一会儿，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女孩儿惨了，可偏偏沈晖接了过来，抬了抬下巴，那三个骂骂咧咧的男人就被抬了出去。


    顾媛媛那天晚上见识了什么叫纸醉金迷，危机过去之后，她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模样，也看清了包厢里除了她的救命恩人，还有几个熟人，这个熟人当然不是说她和对方认识，而是因为她经常在电视上看见对方，有是电视剧常客三四线的女星，也有热衷于参加各种综艺的嫩模，和网红。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直到顾媛媛旅行回来了，想起来，还觉得那是个梦。


    沈晖和顾媛媛的见面虽然有些恶俗，可也别出心裁，尤其是她萌萌哒凑了两百块钱递给沈晖的时候，弹幕全是「哈哈哈」、「媛媛好可爱」、「沈晖懵了也好帅」等。


    因为有了这次有趣的初见，观众自然期待沈晖和顾媛媛再次见面该多有趣，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了个顾函玉。


    如此其乐融融的气氛之下，顾函玉突然说起猪牛的生命比花生命更直观这种话题，让观众都呆愣了几秒。


    【顾函玉怎么回事？吃肉这不是很正常吗？之前也没见她吃素，她这会儿知道可怜猪牛了，也太假了吧。她那么说吓得媛媛都不敢吃东西了！】


    【媛媛小可爱最喜欢吃肉了，每次看她吃东西我都觉得好幸福，想跟她一起吃……小可爱这会儿被吓肉都吃不香了。】


    【这也不能怪顾函玉吧，是顾媛媛先说花儿有生命，被採摘的话会很可怜。猪牛的生命和花比起来确实更直观，把花摘下来它会求饶会流血吗？但是你杀猪杀牛的时候，牠们不仅会流血，还会害怕地嗷嗷叫。】


    【顾函玉明明是听了顾媛媛的话才开始这样想，这说明她把顾媛媛的话放心上，这还有错了？】


    【顾函玉也太圣母了吧！】


    【还说心疼花的生命，但我看顾媛媛吃肉的时候也没多捨不得啊，不是吃的贼香么？我看她也没多少爱心嘛，恶毒！】


    【这部剧真的天天在撕逼，每次点进来都在撕，你们就不能消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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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爱惜花和吃肉根本不是一回事，分明是顾函玉过分解读了！】


    【怎么不是一回事，花是生命，猪牛就不是生命了？】


    【花是生命，猪牛当然也是，但是猪牛本来就是要被人吃的，要是吃个肉都能被说成是恶毒，那你们干脆都别吃了！】


    【就是，媛媛吃个肉怎么就没爱心恶毒了？找茬也不是这样找的。】


    【奇怪，我记得上次进来吵得也这么厉害，好像是因为顾函玉没把花放生，要放自己房间被骂没爱心？】


    直播间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连刷弹幕的观众此刻戳字的手都慢了几拍。


    【……】


    【……】


    【花本来就是用来摆设观赏的，要是按照顾媛媛的理论，那开花店的不得关门大吉？】


    【顾媛媛也太假了吧，典型的双标啊。】


    【每个人观点不同、立场不同，媛媛也说了那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又没有强迫别人和她一样！凭什么说她假？我看顾函玉才是假仁慈！】


    【这个直播间就是吵吵吵，剧情也是小女生喜欢的傻白甜偶像剧情节，恶俗得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可偏偏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越觉得恶俗越想看，尤其是妹妹可怜花不愿意把花摆房间做装饰，姐姐可怜猪可怜牛不想吃肉，这俩姐妹一来一往，都善良得跟个圣母似的，还挺有趣。不愧是亲姐妹。


    ……


    饭桌上，因为顾函玉的惊人之语，顾媛媛已然没了胃口，之后也没再吃肉，就吃了些素菜和米饭，她觉得顾函玉的话好像在针对自己，仿佛在说：你对花都有怜惜之情，怎么对猪牛这样的动物就没有怜惜之情了呢？好像在说她伪装做作一样。可她没有这个意思啊。


    顾媛媛有点不开心，姐姐竟然这么想她。


    她看向顾函玉，对方面色温和，只是拧着的眉头看起来真的在为上桌的猪牛担心。好像又是她自己想错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吃素，你说呢妹妹？」顾函玉说道。


    「啊？」顾媛媛在想事情，突然被点名以至于恍惚了一下，「吃素？为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可怜那些小生命。」顾函玉含笑道，「妹妹这么有爱心，要和姐姐一起吃素吗？」


    「……？」肉这么好吃为什么要吃素？


    「我之前很喜欢吃肉的，要下决心吃素的话，还得费些功夫。但如果有妹妹陪着，我们俩姐妹定会成功。」


    「我们一起吃素？」顾媛媛一时间没话接，顾函玉看着她，一脸你认真考虑一下的模样。毕竟是大事，得认真想想。


    顾志国看小女儿捏着筷子人都愣了，他刚回到家就听妻子说起小女儿爱惜花儿的言论，妻子说小女儿太善良单纯，以后要多照顾她，免得她上当受骗。他虽然觉得爱惜花这是小事，还有点小孩子似的稚言稚语，但小女儿这样有爱心是值得表扬的。


    张淑慧这会儿觉得哪里怪怪的，小女儿爱惜花的生命的心值得呵护，大女儿爱惜猪牛的生命自然也没错。之前她还觉得大女儿不体谅人没爱心，现在又觉得自己错怪她了，但她向来强势惯了，不喜欢认错。


    她皱眉：「好了，吃什么素，都好好吃饭，这事不用再提。」


    顾函玉看向张淑慧，笑着的嘴角拉下来些许，乖巧道：「对不起，妈妈，我只是随口说说。快吃饭吧，媛媛，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顾媛媛嗯了声，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没关系的，姐姐。」


    顾函玉笑笑，垂首吃饭，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顾媛媛也没再开口说她的童年趣事，餐厅便回到了顾家以往的安静。


    顾函玉吃饭也慢条斯理的，斯文秀气，安静的不得了，就连碗筷间的磕碰声都没有发出，细嚼慢咽的，优雅从容。


    只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也没再吃过一口肉。


    观众弹幕：


    【？？？？】


    【顾函玉好像挺有爱心的？】


    【顾函玉也太假的，我看她就觉得做作。】


    【顾函玉怎么看起来有点难过的样子啊？】


    【顾妈妈好奇怪，顾媛媛珍惜花是有爱心，还被她夸呢，顾函玉怎么就一个字都没了啊？】


    【因为我们媛媛是真善良，顾函玉太假了，她是看媛媛被夸奖了所以想要同样的办法获取关注，之前还见她苛刻保姆呢，就因为不小心打破她一个花瓶，她就把对方辞退了！过分。】


    第5章 姐夫沈晖


    晚饭后，顾家人在客厅看电视，顾媛媛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不开心。


    电视里播的是新闻联播，说的全是国家大事，顾媛媛看着觉得无趣，可这是顾家常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顾志国和张淑慧也不喜欢看偶像剧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偶尔顾志国会和顾函玉讨论一下，讨论的内容她有些熟悉，曾在政治课上听过，可让她说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听得一知半解，跟听天书似的，她之前还会插嘴，可最后只显得自己跟个小白痴似的，惹来爸爸妈妈善意的闹笑，她也就不插嘴了。


    但她今天不参与讨论，是因为她不开心。


    关于「吃素」的问题一直困扰在她心间，让她耿耿于怀，十分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坏人，成了个「表里不一」的人，爸爸妈妈肯定也会误以为她没有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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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媛媛就坐在顾函玉隔壁，听见声音看了一眼，看见来电提示：沈晖。


    沈晖？她的姐夫。


    她知道，这个叫沈晖的男人是顾函玉的未婚夫，两人在顾函玉二十岁那年订婚，准备于她大学毕业后结婚。


    顾媛媛对沈晖的了解不多，但是她回到顾家这段时间，多少从旁人口中知道一二，说来她对沈家也不是全然陌生的，毕竟她家的冰箱空调都印有沈家的标志。沈家是真正的豪门大户，资产过百亿。


    顾媛媛做梦都没想到，活在传说中的人，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姐夫。


    顾函玉和顾志国、张淑慧说了一声，起身出去接电话，她望着顾函玉走远，听见她温柔的声音说：「阿晖……」之后便没再听见她说什么了。


    顾媛媛收回视线，转身抱着张淑慧的胳膊，脑袋趴在妈妈肩头，无声的撒娇，


    张淑慧笑着摸摸小女儿的脑袋，只觉得心都软成了一片。


    说起来顾媛媛还不知道沈晖具体长什么样子、性格如何，顾家的下人也极守规矩，不会讨论这些，不守规矩的都被解僱了。她在知道沈晖是自己的姐夫后也曾去网络上搜索过，关于沈晖的资料虽有，但并没有照片。她也就知道沈晖是名牌大学硕士毕业，比顾函玉大四岁，今年才二十五。


    顾函玉肯定有沈晖的照片，但她没去找她，顾函玉虽然是她的亲姐姐，可俩人才相认没多久，彼此间十分生疏。


    顾函玉也不像她的小姐妹喜欢玩闹追星，总是端庄模样，偶尔还会以姐姐的身份说她做事不合规矩，让她十分茫然和尴尬，比爸爸妈妈还可怕，她和顾函玉也就更难亲近起来，甚至有时候还有些怕她。


    这个时候剧情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男女主不仅相遇，顾媛媛也住进顾家有段时日，这段时间顾媛媛和顾志国、张淑慧的关系迅速亲密起来，和顾函玉的关系却一直不冷不热。


    因为顾媛媛性格活泼可爱，偶尔在院子里和雪球开心的玩耍的时候，顾函玉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出现，她如果坐在地上的话，她就会告诉她：女孩子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该如何如何；如果她哈哈大笑的话，她又会说她这样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不可，要笑不露齿轻声细语云云；不仅如此，就连她坐着顾函玉都会让她腰背挺直，怎能如此懒散趴在桌子上？让她烦不胜烦。


    虽然这段时间也有礼仪老师来顾家教她各种礼仪——顾媛媛回到顾家的欢迎宴会在她大学开学前几天举行，之所以办在那个时间，是因为想让顾媛媛在顾家多熟悉熟悉。除了学习礼仪，张淑慧还特意为她定制了几身礼服，要让人知道顾家对顾媛媛的重视，不能让任何人因为她在外流浪十七年就小瞧了她。对比起礼仪老师，顾函玉更让她排斥。


    还好有妈妈救她，只让她学习餐桌和宴会上的社交礼仪，平时对她没有太多要求。因为妈妈说不必对她有太多苛责，她只希望女儿开心快乐。顾函玉才慢慢收敛了。可就算如此，顾媛媛依然觉得自己和顾函玉格格不入，可她们明明也差不了几岁，代沟怎么如此之大？


    也因为顾函玉诸多针对女主的行径，让观众对她也十分不满，觉得她过于冷漠、不通人情，也不懂欣赏女主的可爱。


    就如之前有个佣人打碎了一个花瓶，顾函玉便直接要解僱对方，一点情面都不讲，顾媛媛当时也在，她看过那个被打碎的花瓶，说是打碎了，其实只是小小的磕碰出了一个口子，插上花也就挡住了，根本用不着小题大做。


    那个佣人都被吓哭了，一直低着头道歉说对不起。


    她面露不忍，帮着那个佣人说了两句话，顾函玉便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去玩吧。」


    顾媛媛才回顾家，这里虽然是她本家，有着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但她还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在这里更像是个客人。


    「姐姐，你给她一个机会吧，人都会犯错的呀，何况这个花瓶也没完全坏，还能用呢！」


    可惜她的话并不见效，当天女佣就收拾东西离开了顾家，这让顾媛媛深刻体会到了顾函玉的固执和冷漠。


    当时观众弹幕全是骂顾函玉冷酷绝情没人性的，夸顾媛媛心软善良惹人疼，心疼那个可怜的女佣，遇到这样一个不善良的老闆。


    ……


    顾函玉又一次听到沈晖的声音，低醇的，带着些许沙哑，些许清冷，是她熟悉的声音。也是这个声音，在面对她尸体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变化，不曾难过，也没有动容。


    自从重生回来，顾函玉一直在脑海里预演面对沈晖的场景，她怕自己会因为压抑不住内心的噁心对着他吐出来，但是当真正听到他的声音时，顾函玉发现自己很冷静，还能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回来了，才好收拾这对狗男女。


    沈晖远在国外，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最近几天顾函玉都分外安静，以往他每次醒来总能收到几条顾函玉发来的叮嘱信息，偶尔还会接到她的电话，但是最近信息少了，电话也没了。


    「还要再等几天，公事还没处理完。」


    「知道了，好好工作。」


    「嗯。」


    挂了电话，顾函玉回到客厅，道：「阿晖说应该能赶在媛媛的欢迎宴上回国。说起来媛媛还没有见过姐姐的未婚夫吧？等阿晖回来，就介绍他给你认识。他性格虽然有些冷淡，但对家人极好，你是我的妹妹，他以后也会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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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点点头：「谢谢姐姐。」虽然她觉得自己不需要被照顾。


    顾函玉笑了笑，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顾媛媛：「给你看看，这是姐姐订婚时的照片。」


    顾函玉没有忘记，沈晖和顾媛媛再次见面，是在顾媛媛的欢迎宴上。


    沈晖来参加顾媛媛的欢迎宴，因为烦扰那些应酬，躲到楼上抽菸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提着裙摆精緻动人的顾媛媛，单纯可爱的女孩儿再次遇见救命恩人，她惊讶又高兴的跑到他面前，「是你呀恩人！」


    男人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懒散随性，回头看见时顾媛媛也是微惊，轻挑的眉梢说不出的俊朗风流。


    「你是顾家的客人吗？」顾媛媛被他惊艷，她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提着裙摆跳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好奇的看着他，「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欠你的恩情也无处可报，不过现在可以啦！我们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对吧？」


    沈晖：「你不是已经给过我两百块做为报酬吗。」


    顾媛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你别笑话我了，我当时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脑子都吓懵了。但是你救我是出于好心，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完蛋了。你是个好人，我会尽我所能感谢你！」


    沈晖这人是出了名的蛇蝎心肠，从来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人们要么巴结他要么厌恶他，没有谁会像顾媛媛这样，用干干净净清澈透明的眼神看他，对他没有丝毫利用算计，还说尽她所能感谢他。


    这对沈晖来说是新奇的感受，毕竟向来是别人求他，没有他求别人的。


    这让沈晖对顾媛媛也有了些别的感受，把她划分为特别的那一类。


    这个时候，顾媛媛不知道沈晖是顾函玉的未婚夫，沈晖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儿是顾函玉的亲妹妹，在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下，就这样交了心。


    顾媛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晖卖了个关子：「你不是说我们有缘吗，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


    之后沈晖临时有事，匆忙离开，和顾媛媛之间妹妹和姐夫的身份也自然再次被隐藏起来。


    最后顾媛媛喜欢沈晖和沈晖牵扯不清的时候，还要说一句：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我姐夫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想的，因为爱情本就无法控制，身不由己。


    谁会想要喜欢上自己的姐夫呢？谁会想喜欢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


    她哭得肝肠寸断，让顾志国和张淑慧心疼又无奈，遑论弹幕里那些脑残粉。


    顾媛媛是无辜的，要怪也只能怪命运弄人。


    更何况本就是家族联姻，感情淡薄，遇见真爱和未婚妻解除婚约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呢？


    这一世，顾函玉可不会轻易给他们甩锅的机会。


    爱情有什么错，要为你们的□□背锅。


    而另一边，沈晖把手机扔到一旁，之前顾函玉的信息少了他感觉有些奇怪，现在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顾函玉根本没变。


    端庄贤淑，是妻子的合适人选。


    第6章 真的是你


    「这就是你姐夫了。」顾函玉温柔的指着照片里的男人说，「你好好看看，不然到时候不认识人，你姐夫该就说我了。」


    顾媛媛拿着手机，随意一扫的目光勐地愣住，照片上男人俊逸非凡，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她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却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她也想过自己有没有机会和他再见一面，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世界这么大，她原以为再次遇见的机会难如登天，却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竟是她的姐夫。


    「他……就是姐姐的未婚夫吗？」


    「是啊。」顾函玉看着顾媛媛，一双眼睛幽深似海，「妹妹，你觉得姐姐和姐夫般配吗？」


    顾媛媛：「……」


    顾媛媛抿了抿唇，眼底的光渐渐散去：「般配，很般配。」


    顾函玉笑道：「谢谢。等姐姐结婚的时候，妹妹可以来当伴娘。」


    伴娘？顾媛媛垂着头，定定的看着那张订婚照。


    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清朗，漫不经心的看向镜头，就好像当初他看着她时，也是这副漫不经心，自信强大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观众弹幕：


    【不是吧？姐夫这就掉马了？？】


    【我还期待媛媛和沈晖再次相遇该多有趣，没想到就掉马了。】


    【媛媛惊呆了的样子看起来傻乎乎的，好可爱。】


    【顾媛媛好奇怪，为什么不把她认识沈晖的事情说出来？】


    顾函玉也奇怪呢，顾媛媛不是单纯善良的代名词吗，为什么她不把沈晖救过她的事情说出来？如果顾志国和张淑慧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很感激沈晖，就会帮她报答她所谓的恩情了。


    但她没有，反而选择了隐瞒。


    当然了，顾媛媛的隐瞒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顾函玉开心的说：「我们已经定好了结婚时用的婚纱和礼服款式，因为是定制，要半年后才能看见成品，到时候媛媛和我一起去试试吧。」


    「对了，现在你是我的伴娘，那礼服还得定制，有好几个款式呢，到时候你选一个喜欢的吧。」


    顾媛媛对于伴娘这件事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我……我怕我做不好，会给姐姐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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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没关系，我相信你。我想爸爸妈妈肯定也希望媛媛做我的伴娘吧？我们可是亲姐妹。」


    顾志国颔首，张淑慧道：「当然了，媛媛再合适不过。」


    顾媛媛被逼无奈，只得说好。


    顾函玉道：「还有婚纱照，对了，在拍婚纱照的时候我们去拍个全家福吧，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还没有一张全家福呢。」


    张淑慧几乎立刻拍手同意：「我怎么忘了，媛媛终于回来了，我们竟然还没有一家全家福！」


    她兴致勃勃，几乎是立刻打电话联络摄影师过来，最迟明天就要把全家福挂满顾家每一个角落。


    张淑慧拍拍顾函玉的手说：「还是你有心了。」


    顾媛媛看着张淑慧看着姐姐满意的眼神，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自卑了，她当真什么都比不上姐姐……


    观众弹幕：


    【媛媛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顾函玉有点过分，媛媛都说不想了，为什么还要强迫人家当伴娘？】


    【顾媛媛才奇怪，给自己亲姐姐当伴娘她为什么不愿意？】


    【搞笑，谁规定妹妹就要给姐姐做伴娘？】


    【顾函玉真的好温柔啊，说话轻声细语的，连坐姿都好有气质！】


    顾函玉仿佛没有看见弹幕上的争吵似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笑容愈发温和，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垂着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冰冷。


    因为顾媛媛终于发现救命恩人竟然是自己姐夫这个事实，接连几天情绪都有些低落，但她隐藏得很好，除了顾函玉，没人发现。


    顾媛媛不开心了，顾函玉也就愈发开心。


    不过她既然要向顾家和沈晖復仇，没有自己的依仗根本不行，幸亏她这些年会经常和顾志国、张淑慧讨论时事政治、经济行情，更好可她的外婆家也是经商家族，张淑慧也颇有商业头脑，手里有几家皮包公司，除此之外，她自己也在炒股。


    顾函玉跟在张淑慧身边，自然学了不少。


    她如今手上约莫有三百万的存款，都是这些年来她的零花钱，以前用钱没有概念，也只剩下这么一点。


    顾函玉用这作为启动资金，想到张淑慧曾在她耳边念叨说过有一支股会在一个月后疯涨，到时她可以大赚一笔。


    ……


    很快，到了顾家为顾媛媛举行的欢迎宴这日，除了顾家的亲朋好友，顾志国还宴请了他学术上的朋友，几乎帝都半个学术圈都来了，教授科学家文学家等，有常年霸占小说歷史人文学畅销榜的，也有纪录片歷史讲坛上的讲师。


    在顾家别墅的院子前，还摆有一个高有九层、造型精美的蛋糕，蛋糕随着音乐旋转，蛋糕上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小公主也像是在随之起舞。


    落日时分，随着夜幕降临，前来的宾客在顾家大宅前谈笑风生。


    顾媛媛有些紧张，她从二楼窗户往下看，能看见好些西装革履、华服加身的客人，他们气质绝佳，身份不凡，顾媛媛好像还看见了一个曾在歷史课堂上出现过的人物——歷史老师曾在课上播放过一则民国时期的纪录片，这位是讲师。是真正的学术大能。


    「媛媛，不要紧张，有妈妈在，没事的。」张淑慧看着趴在窗口小女儿温柔道。


    顾媛媛放下窗帘，眼里的担忧丝毫不见少：「妈妈，我怕自己会给您和爸爸丢脸。」


    「怎么会？你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妈妈给你撑着，怕什么？」张淑慧是优雅的，同时也是自信的，「有妈妈在，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顾媛媛感动极了：「妈妈您真好！」


    张淑慧笑容慈祥，满目疼爱。


    「妈妈，我去下洗手间。」她太紧张了，她从来没有经歷过这种场面，总担心自己会出错，会给爸爸妈妈丢脸。裙摆很长，又担心会踩到裙子摔跤，会闹笑话。


    「嗯，去吧，赶紧回来。」


    「知道啦。」


    顾媛媛离开衣帽间，唿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总算感觉舒服了一些，房间里逼仄的空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说想去洗手间，也不过是想躲起来，一个人清净清净。


    这是她的习惯，每次紧张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待会儿。


    今天的她感觉自己真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她穿着漂亮的长裙，化着精緻的妆容，长发散在肩后，没有别的装饰，只在发顶别了一个水晶做的公主皇冠，耳环和项鍊手鍊都是同款的，亮晶晶的，特别漂亮，据说这一套价值上百万。是妈妈说送给她的礼物。


    顾媛媛深吸了口气，笑容越发甜美。


    爸爸妈妈对她的好足够驱散她心底的紧张和害怕，她不怕了。


    谁知就在这时，刚刚稳定心神的顾媛媛终于发现走廊镜头站着一个气质斐然的男人，他黑西服白衬衣，侧身靠在窗边，凌乱有型的黑髮盖在额前，露出的半张脸庞犹如刀削般俊挺凌厉。


    她闻到若有似无的烟味，这烟味明明该是难闻的，但在此刻，却像是混杂了迷人心魂的毒药。


    顾媛媛怔怔的看着他。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提着裙摆小步跑到男人面前：「真的是你！」


    沈晖侧头，果然看见一身白色抹胸长裙、头戴皇冠的女孩儿，她惊讶又惊喜的看着他，精緻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圆熘熘，清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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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还记得我吗？」


    沈晖也有些意外：「是你。」


    顾媛媛很开心，眉眼弯弯的模样看起来更是可爱清纯：「你怎么躲在这里？不喜欢外面热闹的气氛吗？」


    沈晖：「嗯。闷。」


    顾媛媛扁扁嘴：「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沈晖抬了抬眉梢，顾媛媛眨巴眼睛：「我不怕闷，我怕这个。」她提了提裙摆，虽然穿了高跟鞋，可裙摆还是垂在了地面上，虽然很漂亮，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仙女，「我真的好怕摔跤呀，那么多人看着，到时候肯定会闹大笑话的，脸都丢光光了。」


    沈晖一愣，笑了。


    每个女人在他面前都是端庄的，优雅的，深怕出错出丑，从没有人像顾媛媛这样坦率，会把自己的害怕说出来给他听。


    沈晖没见过顾媛媛，他很少出席这种家宴，帝都的名媛也不是个个都认识，他以为顾媛媛是哪家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所以才会这般单纯。


    「唔，那确实很可怕。」


    「对吧！想想就很可怕！」


    顾媛媛煞有介事，沈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观众弹幕：


    【媛媛今天好漂亮好可爱啊！】


    【沈晖抽菸的样子好苏好帅啊。】


    【嗷嗷嗷媛媛小天使妈妈爱你！】


    【其实沈晖和媛媛还挺配的，沈晖的性格比较是和这种活泼可爱的女孩……】


    「媛媛，阿晖，原来你们在这里？」突兀的声音闯了过来，顾函玉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晚礼服，长发用一根玉簪别起，几缕碎发散在颊边，看起来温柔娴静。她此刻双手交握，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望着他们，嘴角含笑。


    不知道为什么，顾媛媛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然有些心慌。


    第7章 快叫姐夫


    顾媛媛没料到顾函玉会突然出现，心慌意乱之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乱，是因为故意隐瞒自己早就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沈晖的事实吗？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只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还想介绍你们认识，没想到你们已经见面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顾函玉缓步走了过来，笑意莹然的说道。


    她走到顾媛媛和沈晖之间，素白小手轻轻搭在沈晖的胳膊，以一种亲密的姿态道：「媛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晖，以后也是你的姐夫了。阿晖，这是媛媛，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前段时间才终于找回，你应该还记得，对吧？」


    顾媛媛圆熘熘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沈晖，沈晖也一改刚才的沉稳，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顾媛媛？」


    顾函玉笑道：「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以后要好好相处哦。媛媛，傻乎乎的做什么呢，快叫人呀。」


    顾媛媛恍惚了一下，叫人？顾函玉：「对呀，快叫姐夫。」


    顾媛媛看着顾函玉笑容温和的脸庞，又看看沈晖，张了张嘴，小声喊了声：「姐、姐夫……」


    顾函玉这才开心一笑，仰头看向沈晖，莹白的小脸认真的看着沈晖说：「阿晖，这是我亲妹妹，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沈晖这个时候也回过味儿来，他心底的那点惊讶早就收了起来，他也没想到，他觉得有趣的女孩儿，竟然是自己未婚妻的亲妹妹，这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丝毫看不出别的情绪来。


    他的目光落在顾媛媛身上：「嗯。」


    顾媛媛被男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裙摆。


    顾函玉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般，「阿晖，你先自己玩会儿吧，我带妹妹去准备一下，等会儿该轮到她出场了。」


    顾媛媛听见沈晖嗯了声，声音平静没有起伏。不过片刻，顾函玉便走到她身边，轻轻挽住她的胳膊，温柔的说：「走吧，我们去找妈妈。」


    顾媛媛也嗯了声，安静的跟着顾函玉往回走，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到一个微凉的视线落在背后，她抿着唇，没敢回头。


    「媛媛怎么这么惊讶？」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顾媛媛突然听到顾函玉疑惑的声音，她茫然的看向顾函玉，「什么？」她没听明白。


    顾函玉：「刚才我把阿晖介绍给你认识的时候，你好像有些惊讶。」


    顾媛媛立刻摇头否认：「没有啊，我没有很惊讶。」


    顾函玉：「也是，我已经给你看过照片，照片和阿晖本人差距不大，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应该就认出来了，不至于那么惊讶。」


    顾媛媛心里又是一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解释道：「我只是想到要面对那么多人，所以才有些紧张。」


    顾函玉嗯了声，不疑有他的模样，反而安慰她道：「别担心，有爸妈在呢。」


    顾媛媛松了口气：「嗯。」


    谁知顾函玉又道：「不只是你，我看阿晖也有些惊讶，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顾媛媛，但我刚找到阿晖和你的时候，你们又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开心。我以为你在看见阿晖的第一眼就已经和他坦白身份，所以才会相谈甚欢。」


    顾媛媛心里一咯噔，因为她确实在第一眼就认出那个的男人就是顾函玉订婚照上的男人，也早就知道那个救了她的救命恩人是姐姐的未婚夫，他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他的轮廓早已经清楚的印在她的脑海。但是刚才她并没有说出来。在私心里，沈晖更多的还是她十分感激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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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解释说：「当时还没来得及说，是我怕唐突了对方。沈晖的身份那么高贵，我怕他误以为我是什么想攀他关系的人，怕给姐姐添麻烦。」


    顾函玉恍然大悟：「这样啊，谢谢媛媛这么为姐姐着想，谢谢你。」


    「没关系……」


    顾函玉已经推开房门，带着顾媛媛走了进去，这会儿张淑慧也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她挽起的长髮同样用一根玉簪别起，更显优雅从容，看到姐妹俩相携进来，当即面露一笑。


    「妈妈，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顾函玉高兴的说，「我刚才上楼的时候，看见阿晖和媛媛在走廊那头说话，我以为他们已经知道彼此身份，可原来不知道。毕竟媛媛看过阿晖的照片，认识阿晖的样子。」


    「谁知道我介绍他们彼此认识的时候，阿晖竟然很惊讶，他还不知道媛媛是我妹妹呢。刚才我问起媛媛为什么没告诉阿晖自己是谁，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张淑慧此刻也被调动起好奇心来：「媛媛说了什么？」


    顾媛媛面色一红，立刻道：「姐姐，你别说了。」


    顾函玉：「媛媛你快说，你刚才是怎么说的？」


    顾媛媛：「……」


    面对张淑慧疑惑的目光，在顾函玉的再三催促下，她只能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顾函玉道：「妈妈你看，媛媛真的太善解人意了。媛媛，我有你这样的妹妹真的太好了。」


    张淑慧道：「不用害怕，我们家和沈家是世交，如今又有姻亲关系，我们家的事情沈家也知道一些，你只要表明身份，阿晖会明白。」


    顾媛媛只能点头：「我知道了，之前是我多想了。」


    顾函玉：「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好心。」


    顾函玉笑容满面，看着顾媛媛的眼神颇为真挚，好像真的在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妹妹而开心。


    顾媛媛心里更不是滋味，总感觉顾函玉说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在责问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和沈晖坦白身份，反而隐瞒，安的什么居心？


    观众弹幕：


    【顾媛媛是有点奇怪，她明明知道沈晖是谁为什么不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和沈晖聊天。】


    【对呀，为什么呢？？】


    【故意的呗，顾媛媛就是不想让沈晖知道自己是他未婚妻的亲妹妹。】


    【放屁！不准污衊我们媛媛小天使，她才不是这么想的呢！媛媛和沈晖才说几句话顾函玉就来了，媛媛哪里有机会说？】


    【刚见面都没说，难道之后就会说了？】


    【看到没，媛媛解释清楚了！她说怕沈晖以为自己是想和他攀关系的人，所以才没说！】


    【媛媛是为了顾函玉才没说的，也不想想沈晖是什么身份，肯定有好多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人都想和沈晖攀亲戚捞好处！媛媛不说是对的。】


    【难道上去就喊姐夫？沈晖肯定见多了这种人，会误以为媛媛是骗子的。】


    【没错，我们媛媛就是这么为人着想的小天使！】


    【我有点喜欢顾函玉了，她的性格是真好，我要是有这样温柔的姐姐就好了。】


    【顾函玉阴阳怪气的，就会阴阳怪气内涵我们媛媛小可爱，噁心。】


    【顾函玉是挖你家祖坟了吗？她的性格那么好，对顾媛媛也很温柔，虽然之前总是管着她，但也没说过什么重话，现在对顾媛媛的做法行为也表示理解，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


    顾函玉把顾媛媛送回去之后就走了，她再次去到走廊，果然看见沈晖还站在那儿，只是夹在指间的烟此刻已经被扔在一旁。


    顾函玉走了过去：「阿晖。」


    沈晖不得不承认，相较于顾媛媛像邻家女孩一样的清纯动人，顾函玉身上更有女人味。浅蓝色的晚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姿，娉娉婷婷走过来时，明明是温柔娴静，却又带有一种别样的蛊惑——可能是她身材太好。


    「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顾函玉说，「这次工作还顺利吗？」


    「唔，还行。」


    「这次的事情处理完，还会在长期出国吗？」


    「不会，最近几月都在国内。」


    顾函玉有些高兴的弯了弯嘴角，虽然很开心，也是矜持的开心，没有露出她洁白的牙齿。


    沈晖道：「这么开心？」


    顾函玉点头：「对呀。」


    顾函玉笑着说：「你不走了，我的妹妹也回来了，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当然开心。」


    沈晖勾了勾唇：「唔。」不置可否。


    顾函玉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妹妹才回来，她人善良又单纯，我们一家人不一定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照顾，如果以后她遇到麻烦我们刚好又不在，可否麻烦你帮忙看顾一点？」


    沈晖看着顾函玉，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顾函玉说：「媛媛真的很好，她也很为我着想。其实在这之前，我给她看过我们订婚时的照片呢，媛媛刚才明明认出你了，却没有立刻和你相认叫你姐夫，不就是怕被人说是和你攀关系吗？你看她多么善解人意啊。」


    沈晖微怔，显然没料到顾函玉会这么说。


    想到顾媛媛看见他时惊讶高兴的模样，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是沈晖？


    观众弹幕：


    【？？？】


    【顾函玉这个心机婊，她这么说沈晖肯定误会媛媛小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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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故意隐瞒


    顾函玉点到即止，经过上一世的惨败，她深知有些东西是急不来的，上辈子她之所以一败涂地，大概是因为每次对付顾媛媛的时候都想一脚将她踩入地底，想要一击必胜，操之过急，反而露出殊多破绽，给了顾媛媛翻身的机会。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只管留下几个隐患，毕竟人心是最经不起猜测的东西。


    沈晖确实有些不开心了，他处在这个位置，见惯了尔虞我诈，也知道有不少人为了攀上他的关系而手段用尽，他自以为自己十分聪明，轻易不会被骗，却没想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中。


    明知他是谁却装作不认识？


    顾函玉嘆息一声：「原本还想亲自介绍妹妹给你认识，这毕竟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怎么也该隆重一点。」


    沈晖又是一愣：这么说来，顾媛媛也没把他们曾经的渊源说出来过，所以顾函玉才会以为今天才是他和顾媛媛的第一次见面。


    沈晖若有所思，所以是顾媛媛故意隐瞒？呵。


    沈晖心里想了些什么顾函玉不知道，但以沈晖自大多疑的性格，想不多想都难。


    观众弹幕：


    【误会了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沈晖误会我们家媛媛小天使了！】


    【沈晖肯定以为媛媛小天使是故意骗他！】


    【顾函玉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么说话想不让人误会都难吧。】


    【顾函玉好讨厌。】


    【顾函玉也没说什么啊，人家又没有上帝视角，她又不知道顾媛媛和沈晖之前就见过，凭什么怪顾函玉？】


    【不管，反正就是讨厌！】


    顾函玉眼看目的达成，也没心思和沈晖多耗，藉口去楼下招待客人就走了。她自小跟在张淑慧身边，为人处世的道理早已学得十分通透。沈母最看重她这点，不止一次说她肯定能做好沈晖的贤内助。但最后说她性子恶毒太过偏激不适合沈晖的，也是她。


    「小嫂子，怎么就你，我哥呢？」


    熟悉的声音让顾函玉回头，果然看见和沈晖有五分相似的大男孩站在她面前，他穿着黑t破洞牛仔裤，耳朵上还有一个骷髅形状的耳钉，看起来吊儿郎当，眉头皱起，好像对什么都不耐烦的模样。


    来人是沈晖的亲弟，叫沈沐。和顾函玉同岁，却比顾函玉大了几月，比她大却要叫她嫂子，沈沐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就在嫂子前面加了个「小」字。


    沈沐和顾函玉还是同校校友，顾函玉在帝都大中文系，而沈沐在金融系。


    沈沐和沈晖不同，沈晖性子冷漠喜静，沈沐却极爱热闹，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顾函玉偶有几次在学校遇见他，都能发现他身边的女孩不是同一个，沈沐的风流就连她所在的中文系都偶有耳闻。


    说起来，顾函玉和沈沐也算是髮小，可惜俩人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顾函玉从小在张淑慧的教导下做个大家闺秀，而沈沐则是真正的臭小子，哪儿热闹哪里跑，逃学打架早恋样样的占齐了，和时刻端庄的顾函玉玩不到一块。


    如此一来，感情自然一般。


    顾函玉温和道，「你也知道，你哥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加上公司有事，已经先走了。」


    沈沐撇撇嘴：「哦，他倒是会躲。」


    他双手抱胸，看起来有点兴致缺缺，几个名媛过来与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的，显然是被沈母逼迫而来。


    顾函玉不由想起上辈子，看似花花公子对谁都不上心的沈沐，竟然也成了顾媛媛的追随者之一。沈沐和沈晖俩兄弟还为此大打出手过，惊呆了不少人。


    不过沈沐虽然成了顾媛媛的追求者，但是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倒还算得上尊敬，至少在她几次对付顾媛媛的情况之下，他没有像沈晖那样来斥责她，质问她为什么生了副蛇蝎心肠，反而劝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能放下就放下。何必？


    可惜她这人固执得很，对沈晖的爱和恨、对顾媛媛的嫉妒，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就是不知道顾媛媛那朵小白花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个男人都对她心动？


    此时，顾志国拿着话筒走到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舞台也是精心制作，全部用顾媛媛最喜欢的百合花点缀全场，让整个会场都瀰漫在花的海洋之中，如梦似幻。


    「谢谢大家抽空来参加爱女媛媛的欢迎宴，大家都知道，我家媛媛走失多年，一直是我们家的心病。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高兴之余，要多谢各位朋友鼎力相助……」


    一番客套的话语之后，顾媛媛便挽着张淑慧的手从楼上下来。


    此刻灯光全都暗下，只留一束照耀在顾媛媛头上，她头上的水晶皇冠在灯光照耀下烨烨生辉，此刻的她真的犹如万众瞩目小公主。她睁着圆熘熘的大眼睛，紧紧的抓住张淑慧，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又有些难以掩藏的茫然和紧张。是纯然的，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顾函玉看了眼顾媛媛，目光一转，落在沈沐身上，果然见沈沐目露惊艷。


    其实他们这圈子里的美女并不少，只是多少都和她一样，有些圆滑世故，少了少女该有的稚气，顾媛媛的单纯可爱不知事故便格外动人。


    像沈沐这种花花公子，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对顾媛媛这种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人便更没什么抵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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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的亲妹妹顾媛媛了，你应该还没见过，等会儿介绍给你们认识。」顾函玉提议道。她可没想阻止沈沐喜欢顾媛媛，反而求之不得，她很期待沈晖和沈沐的相争。


    沈沐看了顾函玉一眼，说：「好啊。」


    ……


    「函玉，等会儿你把你的那些小姐妹，就你们年轻那一辈的，都叫去地下室玩会，媛媛才刚回来，要融入我们这个圈子，还需要点时间，你多带带她。」张淑慧把顾函玉拉到一旁，叮嘱道，「记得把媛媛好好介绍给他们认识，媛媛是你亲妹妹，你要好好看顾她。」


    顾家的地下室十分之大，不仅配有顾志国和张淑慧的静修室，还有家庭小影院、棋牌室、娱乐室，以及k歌房，可谓一应俱全。


    顾函玉应道：「妈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媛媛。」


    张淑慧满意点头。


    到了宴会后期，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顾函玉便叫上小伙伴和顾媛媛一起到地下室去玩。


    当然了，顾函玉着重把心思放在了沈沐身上，她没忘记沈沐眼里的惊艷，特意拉着顾媛媛走到沈沐面前，说：「阿沐，这就是我亲妹妹媛媛。媛媛，这是沈沐，你姐夫的亲弟弟。沈沐要比你大两岁，叫他哥哥就好。」


    顾媛媛瞪着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着沈沐，听话的叫了声哥哥，然后惊讶的说：「真的吗？好像真的长得有点像，鼻子和嘴巴最像！」


    沈沐习惯性的恶言恶语：「同一个妈生的，能不像吗。」


    顾媛媛吐了吐舌头，笑容可爱：「是哦。」


    沈沐：「……」


    顾函玉轻勾了下唇，这么可爱的女孩哪个男人不爱呢？


    观众弹幕：


    【啊啊媛媛真的好可爱啊。】


    【想rua媛媛的小脑袋！！】


    【媛媛和阿沐都好萌啊！阿沐无语的表情都好帅！】


    【阿沐是个花花公子，不适合媛媛，媛媛会受欺负的。】


    第9章 妹妹真好


    重来一世，顾函玉从没想放过顾媛媛，只要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想起顾媛媛和沈晖一脸仁慈的在她尸体前可怜她，说她死了反而是好事，她就恨。


    她这死了的当事人都没觉得自己死了是好事，他们凭什么？


    或许别人能看开一切、放下一切，重新来过，但她不行。


    她会重新来过，也会报仇。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忍不得。


    「媛媛。」顾函玉朝坐在沈沐身边，眨巴着大眼睛可爱乖巧的顾媛媛招了招手，「走吧，给你介绍姐姐的好朋友。」


    顾媛媛乖巧的走到顾函玉身边，她已经被张淑慧叮嘱过，张淑慧让她要跟着顾函玉，今日来的客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都是世家的名媛公子，身份不俗。张淑慧说，那些都是她未来的朋友，同时也是她未来的人脉关系。


    顾媛媛其实不太喜欢这样，她不喜欢看身份交朋友，总觉得过于势利，小声说：「我也有好朋友的……」


    张淑慧笑着说她傻，「妈妈知道，你之前的朋友还是朋友，妈妈没有让你和他们断绝交往。只是眼前的朋友也是朋友，他们还是未来能帮助你的朋友。」


    顾媛媛皱着眉，不太认同，张淑慧想了一个能让她接受的方式说：「他们帮助你，你可以帮助他们，这叫朋友间的互相帮助。」


    顾媛媛这才理解的说：「好吧，我知道了，妈妈。」


    张淑慧再次为小女儿的单纯忧心，也再三叮嘱顾函玉好好照顾顾媛媛。


    顾函玉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这是潘雅，潘老师的女儿，潘老师你应该认识的，他是帝都大学歷史系的教授，也是华视歷史讲坛的讲师，你在歷史扩展课上应该听过潘老师的讲课。」


    顾媛媛自然是认识的，刚才爸爸妈妈带着她去认人的时候，爸爸说让她叫潘老师潘叔叔，顾媛媛从未想过自己能叫曾经只在电视上出现的名师为叔叔，激动得不得了，差点当场要个签名。其实不止潘老师，还有好几位名师在场，都是她曾在电视上看过的人物。


    后来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就没忍住摸出手机，在她高中的好友群里说了这事，朋友们都好羡慕她，还问她这些老师为什么会去参加她的欢迎宴，难道她的爸爸和他们是同事？也是老师吗？


    媛媛要努力：【不是啊，我爸爸已经不教书了，他是帝都大的校长啦。】


    佳佳要努力：【哇！媛媛你的亲生父亲这么厉害吗！】


    莹莹要努力：【那可是帝都大啊，你亲爸爸竟然这么牛。】


    媛媛要努力：【还行啦。】


    莹莹要努力：【快去要签名啊，你有没有要签名？】


    媛媛要努力：【对呀赶紧要签名，那可是真正的学神！要来我挂床头，保佑我考试一次过！】


    媛媛要努力：【没有要，那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啊。先这么说吧，妈妈叫我了，我先去忙了。】


    顾媛媛看见朋友们又发了几条问她现场还有哪些名人的信息，她没有再一一回復。


    此刻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潘雅，她以为潘老师的女儿应该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儿，可潘雅留着一头利落的齐耳短髮，西装短裤马丁靴，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对着她打招唿是也是抬了抬下巴：「嗨。」像个假小子。反差好大。


    「潘雅姐姐好。」顾媛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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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又给她介绍一侧穿着蓝色及膝礼裙的女孩，对方叫方子语，妈妈是青雅杂志主编。青雅杂志顾媛媛并不陌生，她喜欢的哥哥上过青雅杂志，那期杂志在他们学校卖到脱销，她第一时间都没抢到，还是报停的老闆补了一批货她才终于抢到手。


    方子语倒不像潘雅那样像个假小子，只是笑容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带有些许审视的意味，看起来有些傲慢不好接触。


    另外还有个姐姐是华行行长家的千金，有橙子娱乐公司老闆的女儿，甚至还有某地产大商家的公子……


    顾媛媛没想到顾函玉的朋友圈这么厉害，随便一个都身份不俗，难怪妈妈让她要好好认识新朋友，但她原来的那些朋友也不差啊，虽然家世没有这么好吧，但她们人都很好，和她也很谈得来。


    顾媛媛跟在顾函玉身边，听着顾函玉和那些千金小姐们相谈甚欢，这个说去看了国外的某大牌时装周，没意思；那个说去了国外什么地方度假，累死了；还有说特地飞国外去听了某着名歌剧，还挺有趣……


    顾媛媛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因为这些话题离她太远，她连国都没出过。一时间竟有些自卑。


    她抱着果汁喝个不停，顾函玉突然把话题扯到她头上来：「对了，我妹妹很聪明很厉害，她凭藉自己的努力考上帝都大学，怎么样，厉害吧。」


    顾函玉的话惹得不少人看向顾媛媛，帝都大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甚至在全球范围都排得上名号的大学，要考上并不容易，这几乎可以证明她是全国最优秀的那一批人才了。潘雅道：「你们一家都是学霸，你妹妹厉害一点也不奇怪。」


    顾媛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没有啦，我没有那么厉害。」


    顾函玉：「我妹妹不仅聪明，还是个很善良的人呢。」


    她把顾媛媛怜惜花的生命、不忍它们在花瓶里腐烂的言论说了出来，一脸宠溺的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我们家现在的花都是种植的，一个花瓶都见不着了。就怕善良的妹妹见花伤怀。我还为此考虑过是否要吃素，毕竟生命可贵。」


    顾媛媛：「……」


    众人：「……」


    在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顾媛媛看了眼在场的几人，见她们一时间都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些尴尬和不自在：「姐姐，那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快别说了。」


    顾函玉：「怎么了？」


    沈沐道：「没想到媛媛妹妹有这想法，果然是个善良的女孩儿。」


    顾媛媛笑笑：「就是我自己的想法啦……」


    潘雅是个直来直往忍不住的性子，喝着果汁的她喷了：「花不就是拿来做装饰、最点缀的吗？怎么花还可怜起来了，要这么说，那花农不得切腹谢罪、下十八层地狱？」


    方子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余几人也忍俊不禁，都表示此番言论十分新奇，让人耳目一新。


    顾媛媛面上一红，解释道：「我只是想花不被刻意摘下的话，就能多活一段时间了不是么……」


    潘雅耸耸肩，不认同她的想法，但也没和她争执说她不对。


    方子语反而淡淡的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那些花是想在人前尽情展示它的美，还是默默无闻的死在地里呢？」


    顾媛媛一愣，张了张唇：「生命更重要吧？」


    「不自由，毋宁死。没听过？」


    「这不一样啊，人什么就什么都没了。」


    「有什么不一样？你看重生命，别人看重自由。再说你觉得世上生命平等，还是人的生命更高贵？你对花的生命是高高在上的施捨和怜悯吗？」


    「……」顾媛媛脸都僵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顾媛媛：「我没有怜悯和施捨的意思，我也说过，我对花的看法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没有强迫你们和我一样啊。」


    方子语笑了一下。


    顾媛媛：「……」


    顾函玉笑着剥了个橘子递给顾媛媛：「吃吗，很甜的。」


    顾媛媛这会儿哪里还有胃口吃橘子？顾函玉怎么就剥橘子了，怎么不帮她说话呢？


    她摇头：「不想吃。」


    「好吧，等会儿想吃了再吃。」顾函玉温柔极了，真像个安抚不懂事妹妹的好姐姐。


    沈沐就坐在一旁，他撑起身拿过顾函玉手里的橘子：「她不吃我吃。」


    潘雅嚷嚷：「想吃不知道自己剥啊。」


    沈沐翻了个白眼：「有现成的我为什么不吃，省得弄我一手的汁。」


    顾媛媛看着他们熟稔的打闹成一团，愈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她搅着手指，失落的垂着小脑袋。


    观众弹幕：


    【太过分了叭！！！】


    【媛媛小天使着急的样子好可怜啊，方子语也太过分了，竟然曲解媛媛的意思！】


    【对呀，媛媛有什么错？她珍爱生命有错吗？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


    【潘雅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果然顾函玉的朋友都是一丘之貉。】


    【人家方子语说的也没错，她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已，怎么就咄咄逼人了？】


    【顾函玉也太过分了吧，没看见媛媛小天使都快急哭了吗，她这姐姐的也不帮她说话？】


    【媛媛小天使别哭，不用在乎那些不理解你的人，我们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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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好过分，她那么说肯定是故意的，因为她嫉妒媛媛小天使。】


    【顾函玉怎么了？她不过是夸奖顾媛媛善良，把顾媛媛的话说出来和朋友分享而已，怎么就故意的了？她哪句话造假了吗？】


    【……】


    好像是的，还真没一句话是夸张造假的。


    【弹幕三观不正，不想看了，走了。】


    【我不喜欢看这部直播剧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脑残弹幕！】


    ……


    最后顾媛媛藉口去洗手间，才终于有机会出去透透气。


    恰好沈沐也躲出去抽菸，看见闷闷不乐的顾媛媛时，忍不住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进去？」


    顾媛媛看见他，喊了声「阿沐哥哥」。


    沈沐：「……」


    沈沐：「我们同龄，叫我名字就行。」


    顾媛媛：「沈沐？」


    沈沐嗯了声。


    顾媛媛说：「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也不喜欢在里面玩吗？」


    沈沐扫了顾媛媛一眼：「我出来抽菸。」


    顾媛媛怔了怔，解释说：「我有点认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


    沈沐点头：「明白。」


    顾媛媛：「……」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恰在此时，顾函玉也出来了，她好像是特意出来找顾媛媛的：「你出来这么久，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原来你和沈沐在聊天呢。」


    顾媛媛这会儿确实不太开心：「我没事，没有不开心。」


    顾函玉安心道：「没有不开心就好。」


    顾媛媛：「……」


    顾函玉说：「姐姐刚才把你最高贵最难得的特质说出来，是想让朋友们知道我的妹妹是个很努力、很厉害、很善良的好女孩，让朋友们尽快了解你，姐姐没说错话吧？」


    顾媛媛：「…………」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好像更憋得难受了。


    观众弹幕：


    【看吧，你们这些顾媛媛的脑残粉，顾函玉明明就很好很善良嘛！】


    第10章 姐夫你好


    顾媛媛的欢迎宴圆满成功，就在这天，几乎大半个帝都的名流圈子，都知道顾家失踪十七年的女儿找回来了，她虽然在外流落十七年，但她成长为一个坚强、勇敢、聪慧、善良的孩儿，凭藉自己毅力和聪慧考取了帝都大学的入学资格证，凭藉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他们面前。


    顾家大女儿温柔贤淑，小女儿聪慧可爱，如今不少太太们见到张淑慧，都要说上几句羡慕的话。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有这样两个优秀的女儿，自然让人羡慕。


    张淑慧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虽然嘴里说着哪里哪里，还比不得你家的谁谁谁，可她眼底的高兴和骄傲根本掩藏不住。


    潘雅叫顾函玉出来玩的时候，都没忍住说：「你家那妹妹还真讨人欢心啊，你妈妈那么严格，对她倒是宽容得很。听说你妈妈近来出去应酬，都会带着她。听说她们今天也一起出去了？阿姨怎么没让你一起。」


    「我妈妈说想要媛媛尽快融入我们的生活圈子，所以会多带着她出去玩。我从下就跟在我妈身边，也不差这一次。」顾函玉说，「而且因为媛媛她从小走失，一个人在外吃了不少苦，所以我爸妈对她格外心疼，也就会宽容一点，希望弥补以前的亏欠。」


    潘雅啧啧两声：「看出来了，那天在欢迎宴上，我看她竟然当众吐舌头，这么不雅观……我当时特怕你妈妈当众发飙，毕竟小时候，你只是笑得时候多露了两颗牙齿都挨了好几个大嘴巴子。」


    顾函玉：「…………」


    什么当众吐舌头，人家那叫卖萌，会不会说话。


    观众弹幕：


    【…………】


    【？？？！！！】


    【潘雅在说什么鬼话？？】


    这会儿大部分观众显然都在因为潘雅说的，顾媛媛竟然会干出当众吐舌头很不雅观这种话而惊讶。


    【那明明就是可爱好吧！潘雅是什么直女！】


    【潘雅真的好烦啊，长得跟个男人婆似的，还背后嚼舌根，潘雅什么时候下线？】


    【我看潘雅就是嫉妒我们媛媛小天使的可爱！】


    【我就说顾函玉不是个好人，她朋友那么说自己亲妹妹，可她竟然连句话都没有。我好讨厌这种人。】


    【人潘雅也没说什么啊，大庭广众吐舌头本来就让人看着不舒服，人家说错什么了？】


    【就我发现顾妈妈好严厉吗？如果潘雅说的是真的，那顾函玉也太惨了，连笑都不能尽情的笑。】


    【别争了，你们快认真看剧吧，我敢打包票，顾函玉肯定会和潘雅说媛媛的不是，然后怂恿潘雅去对付媛媛小天使，我输了我直播吃xiang。】


    【楼上是个狠人，截图留证了。】


    镜头里，端坐的顾函玉笑容无奈的说：「阿雅，你说什么呢，我妹妹多可爱啊，怎么就不文雅了？」


    潘雅眼神有点那什么：「……你对可爱的认知是吐舌头吗？」


    顾函玉眨巴眼睛，认真的说：「我妹妹做什么都可爱。你没有妹妹，你不懂。」


    潘雅：「……」行叭。你有妹妹你说了算。


    顾函玉道：「阿雅，我妹妹刚回来，可能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多包涵。」


    潘雅只能应下，说好：「知道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包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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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弹幕：


    【咦？？？】


    【顾函玉怎么可能这么说？不可能！】


    【顾函玉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明明就是你们这些人恶意揣测！人家是个好人你们硬要把人家编排成坏人吗？】


    【本来我挺讨厌顾函玉的，但是现在发现顾函玉好像没那么坏？】


    【那是因为你被顾函玉骗了！】


    【刚才那位狠人是不是该出来直播吃xiang了？】


    【……】


    可惜那位观众迟迟没有出现。


    顾函玉和潘雅从小就认识，是同一个教职工楼里长大的小孩儿，潘雅性格热情而直接，对她喜欢的人便万分好，对她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嫌烦。前世顾函玉为了对付顾媛媛，曾故意在潘雅面前说起张淑慧和顾志国对顾媛媛的偏疼，她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只需要露出一点无奈难过的表情，潘雅就会为她冲锋上阵。


    可惜顾媛媛身边有沈晖、沈沐等追随者保驾护航，潘雅又只是恶毒女配身边的一个小打手，最后不仅没为顾函玉讨回公道，反而被当众打脸。


    潘雅性格虽然直接，有些莽撞，但她不是个蠢人，被利用几次之后也反应过来，但她并没有因此和顾函玉决裂，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不是应该的吗？她只是察觉到顾函玉的偏激，在得知顾函玉假孕骗婚的时候来阻止她：「沈晖不爱你，你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会幸福吗？」


    顾函玉一脸真诚的说：「只要能阻止沈晖和顾媛媛在一起，看着他们痛苦难过，我就很开心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让自己恨的人痛苦更让人感到开心呢？」


    对话就这么谈死了，潘雅气顾函玉不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大好人生偏偏要为人渣而荒废，从此和顾函玉的关系僵持下来。后来潘雅再次找到她，还是在她病重的那段时间。


    得知她活不久了，她抱着她哭了老长一段时间，假小子哭起来还真有点吓人。


    「你说你，早听我的不就好了吗？现在把自己都快给气死了吧！」


    「……」


    潘雅以为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顾函玉怎么也该想通了，可偏偏顾函玉脸上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气得她又忍不住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差点跳下两层高楼以死明志。


    「冥顽不明！冥顽不明！」


    这一世，顾函玉倒没有再利用潘雅的心思，倒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时刻存在的镜头并不允许。


    顾函玉和潘雅的约会不外乎逛街喝咖啡看电影，顾函玉已经好长时间不曾这样玩耍过，偶尔放松一下精神也不错，这样她才能更好的状态去復仇。


    ……


    另一边，顾媛媛也跟着张淑慧出来应酬，这次参加的是某慈善晚宴的拍卖会，举办方是方家，也就是方子语的母亲，青雅杂志的主编。所以来参加宴会的人里还有明星。


    这还是顾媛媛第一次见到明星本人，一时间惊奇得不得了，虽然她曾经追过的本命哥哥没有来，但到底是明星啊，只能在电视上见的名人，差点就没忍住上去要合照、要签名了。


    因为太激动，她依然没忍住在高中好友群里说了一下。


    媛媛要努力：【你们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佳佳要努力：【谁啊？】


    莹莹要努力：【谁啊？】


    媛媛要努力：【姜颖、薛泉宏、黄老师、许林，还有那个去年夏天才火的男团，好多好多。】


    姜颖、薛泉宏、许林都是电视上耳熟能详的演员，黄老师也是有名气的主持人，男团七星去年大火起来，至今势头未消，很有继续大火的趋势。


    方家这么厉害，难怪方子语为人傲慢。


    佳佳要努力：【哇！真的吗？你在哪里看见他们的？好羡慕啊！媛媛你什么时候也能带我们出去玩呀。】


    媛媛要努力：【妈妈说让我陪她参加一个活动，我以为是小事，就陪着出来走走，没想到现场有好多明星。】


    莹莹要努力：【要合照了吗？签名了吗？我要签名。】


    媛媛要努力：【我不敢呀，我不好意思。】


    莹莹要努力：【不好意思什么啊，你现在可是帝都大校长的千金，快去快起！】


    媛媛要努力：【唔，我试试吧，但你们别抱希望哦。】


    佳佳要努力：【有个豪门的亲生父母就是好，媛媛你现在和我们都不一样了。】


    媛媛要努力：【什么不一样，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顾媛媛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发达了就把曾经的旧朋友给忘了。在群里又说了些话，说她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等开学了就约着出来玩，她还给她们准备了礼物。这才收起手机，抱着张淑慧端给她的小蛋糕吃，吃着吃着，突然听见旁边的姜颖小小唿了声：「是沈晖！」


    「真的是他啊，好帅！可惜年纪轻轻就订婚了。」


    「家族联姻，有没么感情。这圈里养小情的还少了？」


    「听说黎影后还曾勾引过他，最后没成功不说，还被扔了出去……可笑死我了……」


    沈晖？顾媛媛脑袋一转看了过去，真是他。


    一身黑白西装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他气质清冷，五官俊挺深邃，如墨的双眸平静无波，看起来有些冷酷。


    在他冷淡的双眸扫过来时，顾媛媛没由来的心里一紧，有点像是上课走神被老师抓住的感觉，她放下小勺子端正做好，小声说：「姐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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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了她一眼，直接走了过去。


    「……」


    顾媛媛有些不开心，她都听到周围人隐隐约约的笑声了，好像在笑她攀关系被打脸，而且她也察觉到沈晖的态度不像之前两次，好像对她很有意见？


    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他了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顾媛媛是个心里有事就忍不了的人，因为这，连蛋糕都不甜了，


    她犹犹豫豫琢磨半天，时不时的看看沈晖，她发现沈晖好像真的很厉害，据她刚才的观察，有些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名人富商，在沈晖面前反而是笑容满面的，和蔼的像是圣诞老公公。


    她突然有点兴致缺缺，总觉得这过于势利，让她不喜。


    当她也没忘了她的目的，终于在沈晖离开走去一旁落单的时候，她咬唇跟了过去：「姐夫？」


    沈晖睨着她，高冷淡漠，尾音上挑：「嗯？」


    第11章 我太骄傲


    沈晖的态度明显比前两次冷漠许多，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一时间，顾媛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心里也更加肯定沈晖是误会她什么了，否则无法解释他前后间的差异。


    沈晖看顾媛媛愣怔的样子有些心烦，他摸了下口袋才想起烟盒被他扔在车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先别走，我有事情。」顾媛媛急忙道，只见男人停下脚步，拧着眉梢疑惑的瞥她一眼：「什么事？」


    那眼神，疑问里又透着让人难以抵抗的矜骄之色。


    顾媛媛莫名有些紧张，说：「感觉你今天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特别讨厌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沈晖：「就这？」


    顾媛媛：「……嗯？」


    观众弹幕这会儿也急得不行，他们早就预料到有今天。


    【我就猜到沈晖会误会媛媛！】


    【都怪顾函玉，说话不清不楚，害得沈晖误会媛媛，和媛媛吵架。】


    【这也能怪顾函玉？她明明一直在沈晖面前夸奖顾媛媛，她有说一句夸张的话吗？】


    好像是没有，顾函玉还真没有在沈晖面前说过顾媛媛一句不是，反而句句都在夸她，说她的好、她的善良、她的聪慧。


    【就我好奇顾媛媛会怎么解释她明知道沈晖是谁，却故意装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顾媛媛一看就是故意的！】


    【闭嘴，我们媛媛小天使才不会这样，她那么做肯定有她的苦衷！】


    顾媛媛认真道：「姐夫，到底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沈晖态度比之前更冷，淡淡的：「听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怎么没见你提起。」


    「什么？」顾媛媛能考上帝都大就证明她不是傻子，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故意隐瞒自己知道你是谁的事情？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良企图？」


    沈晖没有否认。


    顾媛媛无奈一笑，解释道：「不是的，你误会了，在我心里，你更多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后才是我的姐夫，毕竟我认识你是在我回到顾家之前的事情啊。所以之前勐地看见你，我太开心，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再说那时候你都没见过我，我贸然上来就喊你姐夫，你会怎么想……」


    这就和你走在路上，突然有个人冒出来说「你好我是你七大姑大八婆的外孙女」一样，能让人一脸懵逼。


    沈晖没有否定她这种说法，和顾函玉的解释相差无几，「你之前为什么没把我们见过的事情告诉你姐？双方都瞒着？」


    顾媛媛又是一愣，掩下心底的异样，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给我姐姐知道，我只是……」


    沈晖挑眉睨着她，似乎在看她现在该怎么解释。


    观众弹幕：


    【我之前就觉得顾媛媛奇怪得很，明明顾函玉早就把沈晖的照片给顾媛媛看过了，她也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沈晖，可她竟然一直没说出来？】


    【顾媛媛什么意思啊？】


    【媛媛这么单纯善良，肯定有她的理由，你们别瞎揣测！】


    顾媛媛皱眉，一脸为难的扁扁嘴，眼神还不怎么信任像看坏男人似的看他几眼：「……你、你出现在那种地方，包间里还有那么多女明星，我怕说了姐姐和你产生误会怎么办？我很谢谢你救了我，不想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可惜我们第二次见面比较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我也就没有机会再和你解释。」


    这么说好像也和情理，顾媛媛的眼神太过干净和诚恳，质疑他的同时，隐约还有些被他的话伤到的难过，沈晖眼底的冷漠果然淡去不少，道：「是朋友叫我去玩，那些女人和我没关系。」


    顾媛媛说：「……这我怎么知道嘛。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也怕会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的，我就想确认之后再告诉姐姐和爸爸妈妈你救过我的事情。」


    沈晖：「现在知道了。」


    顾媛媛笑了，点头：「对不起，误会你啦。」


    沈晖矜持的嗯了声。


    一直为顾媛媛说话的弹幕们立刻趾高气扬起来：


    【你们这些黑子听清楚了没，媛媛是怕沈晖和顾函玉产生误会才没说的！】


    【媛媛真的太善良太为他人着想了！】


    【我就知道媛媛不是故意的。】


    【媛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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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晖竟然质问我们媛媛，过分！】


    【也不能怪沈晖啦，他身份特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顾媛媛和沈晖的误会就此解除，她心里很是开心，可惜之后就没有机会再和沈晖说话了，回到会场的沈晖身边围满了人，那些明星商人似乎都很喜欢他，总往他身边凑，还个个都低头哈腰的，想要讨他开心的样子。


    可惜就算如此，沈晖依然是那副矜骄模样，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看起来十分不好亲近，冷酷的近乎嚣张。偏偏没人生气，还得陪着笑。


    最后沈晖更是在晚宴结束之前提前离席，顾媛媛看着沈晖离开，突然也对华丽的宴会失去了兴趣，她低头玩了会儿手机，看着高中好友群里的消息一直闪个不停，就这一会儿时间已经有好几百条的未读消息了，她随手点开看了几眼，也没心思仔细看，大概就是在说晚宴上有哪些明星之类的。


    媛媛要努力：【好无聊哦。】


    媛媛要努力：【我就坐着吃蛋糕了，现在要和妈妈回家了。】


    之后她摁熄手机，没再多看了。


    顾媛媛现在虽然因为和沈晖解除误会有些开心，但她现在更忧心的是该怎么和顾函玉解释这件事，好在她担心的不是事实，也就不担心造成顾函玉和沈晖之间的误会了。


    因为心里有事，直到回家路上，她才发现张淑慧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顾媛媛立刻道：「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好像有点生气。」


    张淑慧不是有点生气，而是非常生气，因为在宴会上，她偶然间听到两位太太竟然在议论顾家因为顾媛媛怜惜花的生命的论调，偏偏顾志国和张淑慧还纵容她，就这事儿啊，别的先不提，就说顾媛媛吧，她聪慧善良，却过于悲天悯人了，心肠软过了头，就成了软弱。当不起一家主母的职责。不顶事儿，只能做个温室里的小花朵。


    张淑慧能不生气？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善良都成了贬义词？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护着，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两位太太议论别人家女儿被听了个正着，也不好争执什么，何况张淑慧的准女婿沈晖还在现场，更是不敢和其争个高下，虽然他们很不认同张淑慧的看法。


    可张淑慧依然觉得气不过，此刻看着乖巧的小女儿，她笑着摇头：「没事。媛媛今天玩得开心吗？」


    顾媛媛立刻，甜甜的说：「谢谢妈妈，我今天超开心的！」


    张淑慧道：「媛媛开心就好。」


    她的女儿聪明善良又能干，怎么会不好？是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


    ……


    顾函玉和潘雅逛完街看完电影后才回到顾家，她刚进家门，就看见张淑慧沉着一张脸坐在客厅，而她面前还站着一直在顾家做事的大婶大叔，气氛看起来有些严肃。


    「记住自己的职责，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我请你们来是来做事的，不是来让你们说闲言碎语聊八卦的！」


    说完这些，张淑慧端着茶杯抿了口茶。


    「记住我说的话。」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工资奖金不会少，没有人会僱佣喜欢嚼主人家舌根的员工。」


    「好了，都下去吧。」


    大叔大婶们互相看了几眼，使了几个颜色，显然也在因为张淑慧的突然发作而惊慌，一边小心翼翼的挨个儿走了出去。


    顾函玉这才走上前道：「妈妈，怎么了？桂婶他们说错话了？」


    张淑慧脸色不见好，把今天在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两个长舌妇，竟然这么编排我们家媛媛，真是气死我了！」


    顾函玉脸色也立刻露出气愤的神色来：「真的好过分，善良有错吗？老师从小就交代我们，要做个善良诚实的好孩子，这根本不是错。妈妈不要因为这点事情生气。」


    张淑慧：「媛媛这么好，我就怕这些话被传开，影响媛媛闺誉。我们家的这点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媛媛将来要嫁的人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当家主母，如果她不担事儿的名声传出去，那还行？


    顾函玉愧疚道：「这也怪我。」她把当天在顾媛媛的欢迎宴上将妹妹介绍给朋友们认识的时候，还把顾媛媛怜惜花的生命的事情说了一遍，「应该是当时传出去的，对不起……」


    张淑慧果然皱眉看向顾函玉，面露不高兴，责问道：「你怎么回事？」


    顾函玉认真道：「我和妈妈一样，太为媛媛骄傲了，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妹妹有多善良！」


    张淑慧：「…………」


    观众弹幕：


    【都怪顾函玉这个……嗯？？？什么意思？！】


    第12章 我好伤心


    张淑慧懵逼了，义愤填膺准备开骂的观众这会儿也有点懵，这不对啊？


    可是他们此刻一同看着一脸骄傲，认真又愧疚的顾函玉，竟然没办法从她脸上找到丝毫的伪装，就好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骄傲，这会儿也是真的在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感到愧疚和不安。


    观众弹幕：


    【看吧看吧，顾函玉没有错，人家只是太骄傲了忍不住想炫耀，这就和你爹妈喜欢炫耀你的成绩一样，这怎么就过分了？】


    【顾函玉怎么就不过分了？要不是她乱说话媛媛也不会被非议。】


    【顾函玉没错，错的是那些嚼舌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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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媛媛小天使真的太惨了，明明心地善良却被说成那个样子，希望那俩老太婆都找个厉害的儿媳妇，看出事的时候会怎么样！】


    顾函玉说：「妈妈，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话会让媛媛被那么议论，我知道，这都是那些人在嫉妒，嫉妒媛媛这么好！不过我相信有爸爸妈妈在，会好好护着媛媛不受伤害。而且不止爸爸妈妈，还有我和阿晖也都会护着媛媛的。妈妈放心。」


    张淑慧嘆息道：「我们是一家人，护着媛媛是应该的，只是阿晖的性子不太好接触，虽然他是你的未婚夫，但他不一定会像我们一样护着媛媛。」


    顾函玉道：「阿晖是冷漠，可他也极护短，阿晖怎么说也是媛媛的姐夫，只要不是媛媛的错，他怎么也会护上一护。」


    张淑慧嘆息一声，算是勉强认同了顾函玉的说法。


    顾函玉道：「我看找个机会，隆重介绍阿晖和媛媛认识，让他们熟悉一下，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张淑慧满意道：「嗯，先这样吧。」


    张淑慧累了一天，也没心思再说什么，上楼休息去了，顾函玉随后也回了房间，她也玩了一天，极想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开始准备睡觉，脑海里只略一思索，黑框屏幕就出现在她眼前——黑框屏幕相当于一个播放器，只是没办法像别的播放器那样随心所欲，反而有诸多限制。


    此刻，屏幕最顶端还有几个大字：「《守护甜心》第六集 。」


    而屏幕里播放的是顾媛媛，清纯美丽的少女站在窗前，望着灰濛濛的天，弯着嘴角微笑，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


    弹幕里全在刷「媛媛真美」、「媛媛真可爱」、「媛媛妈妈爱你」之类的评论。


    而播放进度似乎还剩下十几分钟。


    顾函玉想要去拉进度条——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尝试过，但还是不死心的想试试。可惜这次的结果依然和之前一样，无论她是向前还是向后，都没办法拉动分毫。


    播放还是慢悠悠的进行着。


    她只能暂时放弃。


    如果可以拉动进度条的话，那么她就可以提前预知剧情，这对她来说十分有利。虽然有些可惜，但顾函玉并没有太在意，这一世的她比上一世更加谨慎，轻易不会再露出破绽，更何况知道有人在时刻看着自己，反而让她更小心。


    黑框屏幕的左下方是发送弹幕的地方，可惜这儿也是灰色，意味着她不能碰触，无法输入文字。她顺手往下翻了翻评论，发现评论里除了关于《守护甜心》的内容之外，偶尔还会有几条gg，例如某游戏开测，某明星专辑预售等。


    顾函玉之前就看见过几次，也曾偷偷搜索过，然而什么都没搜到。由此顾函玉才肯定黑框屏幕之外可能有着一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除此之外，黑框屏幕的左上方和右上方分别是返回键和关闭键，这里也是灰色的。


    也不知道这些功能什么时候才能对她开放？怎么才能对她开放？


    顾函玉想起她死后看见沈晖和顾媛媛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结婚了，她看着那个画面冷笑连连，就在这时，大结局三个字变成了「你甘心吗？」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然后她就重生了，回到了剧情前期，脑海里还依然保有那个黑框屏幕，只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字眼。


    她戳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没再多看，摸出手机给沈晖发了条「晚安」后就睡了，也没管沈晖回不回。


    ……


    次日清晨，七点整，顾函玉准时出现在餐厅。


    顾志国和张淑慧也陆续下楼，桂婶早已将报纸放在主位上，顾函玉道了早，三人在餐桌上坐下，过了好一会儿，顾媛媛才终于揉着眼睛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吸着鼻子说好饿好饿。


    「爸爸早，妈妈早，姐姐早。」她乖巧的依次问好。


    顾函玉微微笑:「早。」


    顾志国和张淑慧的脸上也露出慈爱的模样来，张淑慧更是笑容满面：「快过来，今天让桂婶做了你爱吃的牛肉面。」


    不知怎的，顾媛媛条件反射的一僵，想起顾函玉说要吃素的言论来，瞬间觉得吃牛肉面的自己好像很残忍，可她又不忍拒绝妈妈的好意，道：「谢谢妈妈。」


    张淑慧摸摸小女儿的脑袋：「快吃吧。」


    顾媛媛：「嗯嗯。」


    她吸熘着面条，看看用小勺子优雅的喝着粥的顾函玉，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该怎么解释她和沈晖早就认识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昨天晚上还失眠了。


    「爸爸妈妈姐姐，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们。」


    她这一句话，直接让顾函玉、张淑慧和顾志国都疑惑的看向她。


    顾媛媛有些紧张的把她出去旅游遇到流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是因为好奇才会去玩的，也怕会挨骂，我们都没喝酒，就吃零食了，也没想到会遇到流氓啊……」


    顾志国脸色一沉，张淑慧也不由紧张起来：「流氓？你被欺负了？」她着急的把顾媛媛拉到身边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怎么回事，他们没欺负你吧？」


    顾媛媛赶紧摇头，说她没被欺负，幸亏她的朋友拦住了那几个流氓，给了她逃跑的时间，只是她不小心跑进了一个包厢，幸好里面的人不坏，出手救了她，「我很感激救了我的那个人，一直想报答他，只是我们没留联繫方式，不然也不会联繫不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救我的人是姐姐的未婚夫，也就是我的姐夫，沈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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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的话让在场的几人都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桂婶也忍不住惊讶：竟然是沈晖救了她？那个对什么都极冷漠的沈晖？


    顾志国和张淑慧听到这里已经松了口气，没被欺负就好，顾函玉也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的样子：「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张淑慧也说怎么能瞒着他们现在才说？看样子是有点生气了。


    顾媛媛立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不说的，我就是怕你们担心嘛……」


    顾函玉点点头，惊讶的说：「所以我之前给你看照片的时候，你就认出阿晖了吧？都这么久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顾媛媛轻轻点头，把昨天说给沈晖听的理由又说了一遍：「我怕你们会产生误会，所以想确认之后才告诉给大家知道。只是在我欢迎宴的时候没来得及说，好在昨天又碰见了，我去问过姐夫了，他说是朋友约他去玩的，和那些女人，没什么……」


    顾媛媛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没错的，是出于好心，就是看被误会。


    顾函玉好像这才有点疑惑的说：「阿晖救了你，这是好事啊，我们都会感激他的，这会让我们两家人的关系更好。我们为什么还会产生误会？」


    顾媛媛一愣：「因为当时包厢里还有好多女人啊。」


    顾函玉勐地瞪大眼睛：「你难道怀疑阿晖有别的女人？所以才一直没说吗？」


    「是啊……」


    顾函玉皱眉，看起来有点不开心的样子：「那你又是问了阿晖，他说没什么你就信了，然后才决定告诉我们知道？」


    「是啊，我相信姐夫不会骗人的。」沈晖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她觉得沈晖不会骗人，他也不像是会骗人的那种人。


    她听顾函玉的话，好像不相信沈晖的一面之词。


    顾媛媛着急的说：「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啊，你不要误会姐夫……」


    张淑慧道：「有什么说清楚就好了，哪里有那么多误会。」


    顾志国道：「函玉，沈晖帮过媛媛，你不要任性乱发脾气，有什么好好商量。」


    观众弹幕：


    【不是吧，媛媛那么为顾函玉着想，她竟然还生气？不识好歹！】


    【明明是顾媛媛更噁心好吧，说什么不想让沈晖和顾函玉产生误会，她要是真怀疑沈晖有别的女人，更应该告诉顾函玉才对！】


    【告诉顾函玉那不是伤害她吗？媛媛是负责人，媛媛没错！】


    顾函玉伤心的道：「我是有点生气，我生气妹妹好像和阿晖的关系更好，也更相信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什么都信了，和他都没和我这个亲姐姐亲呢。」


    「你和阿晖才见了几次，我们有血缘关系呢，相处时间比他还长好多！」


    顾媛媛：「？？？」


    顾志国、张淑慧：？


    观众弹幕：


    【？？原来顾函玉是在嫉妒沈晖？？】


    【突然感觉顾媛媛有点那什么，要是我亲妹发现我老公有外遇还不告诉我，然后人家说不是就信了，最后才来告诉我这个当事人，我肯定接受不了，我都要怀疑这妹妹究竟是我的亲妹妹还是我老公的亲妹妹啊？】


    第13章 谁更重要


    顾媛媛显然没想到顾函玉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有些慌乱，尤其是看到顾志国和张淑慧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眼底还有些疑惑之色的时候，更是紧张不已，就好像她那点小心思都被发现了似的。她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姐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因为担心你们误会才这样做的啊！」


    顾函玉还是一脸难过的模样说：「妹妹，你真的就这么相信他，一点都没想过他会骗你。」


    顾媛媛立刻：「不会的，姐夫是个好人！」


    顾函玉也道：「我当然知道阿晖是个好人，但是他对我们来说终究是个外人，我和他还没有结婚啊，我和你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们才是最亲密的。再说了，如果你姐夫真在外面有人了，姐姐也想我们姐妹俩一起面对，一起去寻找真相，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有媛媛陪着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就算你不告诉我，怎么也不告诉给爸妈知道，爸妈也会给你出主意，我比不过阿晖就算了，爸妈还比不过吗？」她语气幽幽的，好像真的在吃醋。


    顾媛媛有点傻眼，竟然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她都急傻了：「我，我……我没有这意思啊！爸爸妈妈你们别误会，对我来说你们是最重要的！」


    顾函玉当然知道顾媛媛没有这意思，但她有没有这意思重要吗？她苦笑道：「是姐姐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吧？也怪我平时对你太严格，总是管着你……」


    顾媛媛连忙摇头：「不是的，姐姐，我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对我好！」


    顾函玉嘆息一声，皱着眉头一脸忧郁，看着她，仿佛在说：既然知道我对你好，那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顾媛媛：「……」


    顾志国和张淑慧这会儿也觉得顾媛媛这事情做得不够妥当了，他们想得更多，不像顾函玉那样是因为「顾媛媛竟然和沈晖更好」而伤心，顾媛媛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呢，去求证沈晖是否在外面有女人这种事情也是对当面质问对方，没有证据的事情，谁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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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顾媛媛这事儿做得确实显得她很没有头脑。


    单纯善良是一回事，蠢笨无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函玉突然一脸严肃，道：「啊！我差点忘了，你说怕被责备才不敢告诉我们你去酒吧玩了，所以你姐夫的那些事也就不好说给我们听，瞒我们到现在……媛媛，你怎么能这样？」


    顾媛媛这会儿本就心慌意乱，突然被顾函玉这么责问，她吓了老大一跳，眼睛都红了，可怜巴巴，张口解释：「我说过了嘛，我不是因为怕被责备才瞒着你姐夫的事情的！」


    观众弹幕：


    【顾媛媛这事儿真的做的不地道，啧啧，我要是有这妹妹，还不如没有！】


    【媛媛怎么了？媛媛还小嘛，思虑不周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啊。】


    【顾函玉也是个蠢的，顾媛媛这么对她她竟然还在想什么姐妹情？】


    【顾函玉这么凶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吗，媛媛都快被吓哭了！】


    【如果我是顾函玉我会比她更凶，顾函玉你倒是给点力！这个时候还和沈晖争风吃醋你的脑子呢？】


    【你们还说顾媛媛太单纯太善良，我怎么觉得顾函玉才是真的单蠢呢？】


    只见镜头里的顾函玉一脸严肃认真，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媛媛，道：「媛媛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比你的人生安全更重要，出了事情，不要因为怕被责备就瞒着不告诉我们。以后你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知道，不要怕被责备，你要知道，无论我们怎么说你骂你，都是因为担心你、关心你，别忘了我们是你最亲的家人啊！」


    顾媛媛：「……？？？」


    观众弹幕：


    【？？？！！】


    顾媛媛还以为会迎来顾函玉的责怪，哪里想到她会这么说？可她越这么说，顾媛媛的心里就越觉得奇怪，明明是关心她的话，可她就是觉得顾函玉这话好像在说她胆小，因为自己怕挨骂，所以连姐夫出轨这种大事儿都瞒着不说！


    观众们这会儿也都呆住了，顾函玉一席话，让准备好开喷的、顾媛媛的脑残粉无处可喷，也让盼着顾函玉给点力长点脑子的傻了眼，泄了气。


    就这？就这？！


    【我好像误会顾函玉了？】


    【顾函玉怎么这么蠢，这个时候还在为顾媛媛考虑？】


    顾志国轻咳一声，道：「媛媛，函玉说得对，这事儿你确实应该先告诉我们知道，事关你的安全，不该隐瞒。事后你更不应该自己去质问沈晖，听他一面之词。沈晖是商人，他的心智比他父亲更厉害，我商场上的朋友都说他心机手段十分高明，不可估量。媛媛，你这么单纯，不是他的对手。」


    顾媛媛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顾志国这么说，在她的认知里，顾志国一直是个有些沉默却十分宠爱女儿的好男人，就算错了也会无条件包容女儿。她脸色不由得白了白，「爸爸，对不起，我当时没想这么多……」


    张淑慧虽然十分宠爱小女儿，但她不是没有脑子，自然也想明白这件事情是小女儿考虑不周，但是看顾志国已经说了小女儿，她看小女儿脸色苍白也觉得心疼，不免出来打圆场道：「好了，你少说两句，媛媛还小，又是在张家那种普通家庭长大，没见过世面，考虑不周是正常的，媛媛肯定没办法像函玉那样能顾全大局。好了媛媛，别自责了，这事不怪你。」


    顾媛媛没有因为张淑慧的安慰好受一点，反而更难过了：普通家庭长大？没见过世面？考虑不周是正常的？


    她确实比不上姐姐厉害，也没有姐姐优秀……


    顾函玉道：「妈妈别这么说，我知道，媛媛其实也没有那么相信阿晖，如果她真的完全相信阿晖，就不会去找他确认了。对吧媛媛？」


    顾媛媛没吭声，张淑慧嘆息一声：「不完全相信还那么直白的去问……好了，这事先不提了，快吃早饭吧。」


    顾媛媛脸色白了又白，她咬着唇，心里愈发难受起来。


    她以为自己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没想到在妈妈眼里，她是个没见过世面、没有见识的人。


    她不如姐姐那般优秀。


    她忍不住看向顾函玉，她发现顾函玉真的长得很漂亮，连吃饭的样子都很优雅，她似有所觉，突看向她，对着她微微笑，露出一个包容又体贴的表情来。这让顾媛媛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之后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顾函玉开心的不得了，早饭之后就给沈晖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沈晖十分忙碌，他的忙碌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停下过，就算和顾函玉订了婚，他有时候忙起来，也是一个月见不着人影。


    沈晖这次倒是有空，晚餐订在晚上八点，金鼎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


    「媛媛，阿晖约我晚上出去吃饭，你过来帮我选条裙子吧？」


    顾媛媛这会儿在后面院子发呆，她蹲在花坛前，两手托腮，呆呆的盯着盛开的玫瑰出神，瓷白小脸看起来有些忧郁，这副模样，是个人看了都得心疼。


    顾函玉也心疼，她走过去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要是在家闲着无聊，等会儿和我一起出去吧，晚上在和我一起去找阿晖吃饭？正好我也可以当面感谢阿晖救了我的妹妹。哇，想想缘分这东西真的好奇怪，谁能想到千里之外，我的未婚夫救了我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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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被拉着跟在顾函玉身后上楼，她想要拒绝：「我就不去了吧，我不想打扰姐姐约会……」


    顾函玉：「没关系，你是我妹妹，说什么打扰。走吧，我们先换件衣服再出去。我想先去给阿晖买件礼物，谢谢他救了你，这也是爸妈的意思。媛媛也和我一起参考参考吧。」


    顾媛媛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能跟着顾函玉去到她的衣帽间，顾函玉的衣帽间十分之大，衣服首饰一应俱全，每选一件，顾函玉都会徵求她的意见，最后她穿一条白色的修身长裙，柔顺的长髮散在肩后，脚下是同色系的矮跟鞋，手上则是一款银色的手包。


    顾函玉很少穿这种纯白的颜色，她有很多深色衣裙，看起来会过于成熟厚重，此刻穿上简单的白色，优雅动人里，又多了些清纯干净，很是漂亮。


    顾函玉也很少带首饰，除了陪张淑慧或者沈晖出去应酬，平日里只在中指戴着和沈晖的订婚戒指，今天她也没戴什么首饰，除了订婚戒指，脖子上还有一条太阳项鍊。


    顾函玉告诉她，这是沈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晖同阳光。这象徵这沈晖时刻陪伴在她身旁。


    顾媛媛看着那条太阳项鍊，很简单精緻，圆弧里镶嵌的细小碎钻让它闪闪发光，看起来真像个小太阳。


    顾媛媛突然幻想起那个清冷淡漠的男人给顾函玉戴上项鍊的模样，或许还会说甜言蜜语，说他就像那条项鍊一样时刻陪伴她……


    ……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顾函玉挽着顾媛媛的手，与她亲密的出现在金鼎大厦的顶层。


    两人在订好的位置坐下，沈晖还没到。


    顾函玉特地为顾媛媛点了两个小甜点，顾媛媛捏着小勺子小口小口的吃着草莓味的小蛋糕，她感觉有些不适应，总感觉自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不过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不远处坐了个男明星，虽然只是一扫而过，是她曾经追过的哥哥，虽然没有看清楚，可她不会认错，她忍不住想过去看看……


    顾函玉单手托腮，轻轻看了顾媛媛一眼，自然也看见她一直往旁边探头探脑的模样。


    她知道顾媛媛在看谁，那是一个男明星，上辈子顾函玉不认识对方，这辈子是认识的，因为顾媛媛十分喜欢他，满屋子都是对方的照片，在上辈子，顾媛媛因为帝都大入学时被路人抓拍的几张照片而出圈，又因为其坎坷的身世和学霸身份，成为了有着百万粉丝的网红，终于有了和对方接触的机会。


    也因为此，一度惹得沈晖为其吃醋、吵架。其实顾函玉无法想像，像沈晖那样清冷的一个人，为了一个人吃醋会是什么样子？


    而此刻，开学之日近在眼前。


    第14章 网红之路


    顾函玉没有想过去阻拦顾媛媛的网红之路，也不准备阻拦，名气是把双刃剑，你好的时候能将你捧入云端，坏的时候也能拉你入地狱。


    顾函玉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餐桌上的三幅餐具拍了张照片，还无意中拍到了顾媛媛捏着银勺的手。


    拍完照片她便再次把手机收了起来，顾媛媛这会儿心思都在别处，这会儿也没有不开心了，注意力完全在那个男明星身上，还和朋友们发了会儿微信，顺便听朋友们羡慕的说她的生活真的不一样了，随便参加一个活动都是大牌云集，出去吃个饭也能遇到明星，顾媛媛也慢慢发现自己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真的不同了，以前的她穿件几百块的衣服爸妈都会犹豫好久，如今她穿的都是大牌高定，随便一件都能是她养父母一年的工资，是真的不一样了啊……这会儿自然也没注意到顾函玉干了些什么。


    就在等待沈晖过来的时间，还有两位太太小姐过来和顾函玉打招唿：「好巧，函玉和媛媛也来这里吃饭呢？」


    顾函玉总是笑着解释道：「是呢，等会儿阿晖也会过来，我想正式介绍阿晖和我妹妹认识。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想要认真隆重一点。」


    顾媛媛只负责在旁边微笑，跟着顾函玉叫人，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只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去参加过她的欢迎宴。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应酬，豪门世家里的人相交，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心的呢？


    时间刚好卡在八点整的时候，沈晖终于到了。


    沈晖的时间观念很强，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一分一秒都安排得当，虽然对于这种一般的约会不会早到，但也不会迟到，他不允许自己迟到，所以往往是时间临近了，他才会卡着点出现。


    今天的沈晖应该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他身上穿着一套灰色西服，黑髮墨瞳，气质清冷，甫一出现便惹得人频频侧目。


    他身形瘦削高挑，漫步走来时顺手解开袖口，姿势随意懒散，从容潇洒。


    顾函玉脸上露出适时的笑容来，仰头看着他，眼底是纯然的高兴：「阿晖。」


    沈晖看见穿着白色修身长裙端庄坐在那儿的顾函玉微愣了一下，她穿着干净简单，看起来和之前一样，但隐约又有些不同，好像多了点别的味道。


    两人视线交汇，顾函玉笑容愈发温柔。


    沈晖紧接着又觉得顾函玉没有丝毫变化，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端庄、古板。


    而顾函玉身边的顾媛媛穿了一条碎花的吊带裙，头髮随意散着，发间是珍珠髮夹，看起来活泼动人，青春逼人，朝气蓬勃的，像是初升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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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也终于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看着沈晖，在暖色灯光和优雅大提琴声中迎面走来的沈晖英气逼人，比之前两次见过的还要让人难忘。


    尤其是对方清冷的眼神扫向她时，她情不自禁的心里一紧，巴巴喊了声：「姐夫好……」


    沈晖：「嗯。」


    顾媛媛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沈晖，眼底干净犹如初生的小鹿，她小小的吃了口蛋糕，眉眼弯了弯，清纯可爱。


    顾函玉微微笑了：「上次太匆忙，这次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虽然你们早就认识了，我也是今天早上听媛媛提起，才知道早在一个多月前你们就已经见过对方，阿晖还是媛媛的救命恩人，大概也因为这样吧，我才更想正式介绍你们认识，毕竟这样的缘分不可多得，我没有多此一举吧？」


    沈晖道：「不会。」


    顾媛媛也连忙摇头。


    顾函玉看起来更加开心，她气质温和，端庄淑雅，表达开心的方式不是开怀大笑，而是弯着嘴角笑容矜持：「阿晖，媛媛，我真的太开心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嫉妒呢。」笑容满面的顾函玉突然瞪了沈晖一眼，「明明我才是媛媛的亲姐姐，可媛媛好像更喜欢你也更相信你。」


    顾函玉突然转变话锋，顾媛媛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突然一惊，慌忙道：「姐姐，你胡说什么呀，我才没有……」


    沈晖这会儿也是一愣，嫉妒他？


    顾函玉故作吃醋的模样戳了戳顾媛媛的额头，说：「怎么就没有了？如果你更喜欢姐姐，在误会阿晖外面有女人的时候不应该第一个告诉姐姐吗？就算不告诉我想私下证实，也该偷偷找人调查才对，可你直接去问阿晖，他一句不是就信了，不正代表你特别相信他吗？这么相信他，自然也是喜欢的。」


    顾媛媛脸颊刷的就红了，急得连说不是这样，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藉口去反驳，如果她说是怕自己想错了让顾函玉和沈晖误会，所以想查证之后再告诉顾函玉，可顾函玉最后那句「私下查证」又把她之前的藉口完全否认，这么看起来，好像她真的更喜欢沈晖也更相信沈晖，才会沈晖说什么信什么。


    她看看顾函玉又去看沈晖，见沈晖皱着的眉头有些许疑惑，随后便目光深邃的盯着她，顾媛媛脸色更红：「姐，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姐夫不是坏人啦……」


    顾函玉道：「看吧，才几面就这么相信别人了，不过也幸好这个人是你姐夫，要换做别人，小心被人卖了还数钱呢。是吧阿晖？」


    沈晖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淡，看起来还有些清冷，他看着顾媛媛说：「你姐姐说得没错，这世上坏人很多，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顾媛媛：「……」


    她觉得顾函玉说话有点奇怪，她这话什么意思呢，是在说她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是个很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吗？沈晖如果之前还觉得自己被人信任很开心，这会儿只怕什么都没了。


    顾媛媛：「我知道，我没有轻易相信别人，只是觉得会在别人危难之际出手帮忙的人，不会有多坏……」


    顾函玉唉了一声，看向沈晖：「你看，我们媛媛真的太善良太单纯了，对吧。」


    沈晖扯了扯嘴角：「嗯。」听不出什么意味来。


    顾媛媛：「……」这是在夸她吗？


    顾函玉：「所以阿晖你一定要帮我多多照顾媛媛，现在你可是她的姐夫了，不能让她吃亏啊。」


    沈晖看了顾媛媛一眼：「嗯。」


    顾媛媛：「…………」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气闷，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顾函玉：「不过媛媛更喜欢阿晖我也是明白的，肯定是姐姐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毕竟我经常管束你，这不能那不许，连我自己都嫌烦。」


    顾媛媛：？？？


    她立刻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


    顾函玉笑笑，欣慰道：「媛媛这么懂事，我就知道你能明白姐姐是为你好，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妈妈对我比我对你还要严格百倍。小时候啊，因为我想和朋友们去游乐园玩不愿去练琴，腿都被戒尺抽肿了，好久才消。」


    因为顾函玉是顾志国和张淑慧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对她的期待十分之高，对她的培养也极为严格，他们对她那种「望女成凤」的想法就和别人「望子成龙」的想法一样，甚至是更高，他们希望她是最优秀的那一个。顾函玉为了满足他们的愿望，从小就被迫学习很多东西，同样的，她的童年也从来没有娱乐可言。


    顾媛媛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食不滋味，尤其是饭桌上沈晖没有再看过她一眼，只是偶尔和顾函玉说几句话，之后便再没有言语了。


    而且她明显感觉到，沈晖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等到晚餐结束，沈晖亲自送顾函玉和顾媛媛回到顾家，顾媛媛先下车往家里走，顾函玉则在后面和沈晖说话道别，她知道未婚男女之间会有该有的亲密，她走了两步，就忍不住想回头看，谁知一回头，就看见沈晖轻轻拥抱了一下顾函玉，昏黄的路灯下，男人清隽不染烟火，女人娇小动人，看起来竟无比般配。


    顾媛媛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慌忙跑回了屋。


    顾函玉和沈晖道别后也回了房间，她别的没做，只是把晚上拍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这个微博是她之前就有的，只是她很少会发东西，就算发也是发一些图片，很少涉及文字。后来她重生回来之后，才更多的在上面发了不少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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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她又发了一条，配图是她在餐厅拍的照片。


    【今天总算了了一则心愿，阿晖和媛媛相处得很好，媛媛流落在外多年受了不少苦，想起来就好心疼，希望阿晖和我一样，能喜欢媛媛，因为媛媛真的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儿。】


    发完这些，顾函玉看着时间又给沈晖发了条信息，沈晖很快回说他到家了。


    顾函玉：【今天很开心，阿晖，再次谢谢你救过我妹妹。晚安。】


    沈晖看到顾函玉发来的信息挑了挑眉梢，他笑了一下，手机仍在床上，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顾函玉也准备睡觉了，她还准备第二天去做个spa，顾媛媛开学在即，她作为好姐姐，自然要陪着一起的，到时她也可以跟着沾沾妹妹的光。


    观众弹幕：


    【顾函玉真的很温柔很好啊，为什么你们都骂她欺负顾媛媛？】


    【顾函玉到底哪里欺负顾媛媛了啊？】


    【突然发现顾函玉和沈晖还挺般配的……】


    【我也没看出来顾函玉哪里欺负顾媛媛了，明明是顾媛媛做的事情让人看不明白吧。】


    【不，你们都被顾函玉骗了，顾函玉太会装了！】


    【媛媛小天使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


    第15章 网红照片


    很快就到了顾媛媛开学这天，顾媛媛是大一新生，因为有军训，所以帝都大提前了半月开学，这半个月新生们将进行集中训练。


    说起来这还是张淑慧第一次送小女儿去上学，因为缺席了小女儿十七年的时光，这一天便显得格外不同。早在开学前一天天张淑慧就带着顾媛媛去逛了趟商场，给了她买了几套新衣服、新书包、新文具，以及一些日用品。到了开学这天，更是早早起床准备。顾志国原本也想陪同一起，可惜他作为帝都大的校长，在开学前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只得作罢。


    顾媛媛十分体恤顾志国工作辛苦，体贴的表示有妈妈陪着就很开心了，爸爸如果觉得亏欠她，有时间了多陪陪她就好啦。


    顾志国感嘆小女儿这么懂事，让人心疼又欣慰。


    顾函玉上辈子因为嫉妒顾媛媛，暗地里不喜欢她，觉得多看她一眼都嫌烦，所以并没有在她开学这日陪同一起，也就错过了和顾媛媛一起火上网络的机会，反而是张淑慧跟着顾媛媛一起入了镜。


    张淑慧四十八岁，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她五官本就大气漂亮，加之保养得宜，养尊处优惯了，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只偶尔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


    母女俩一起被偷拍，顾媛媛清纯漂亮、张淑慧优雅美丽，一度被网友们评为「最美母女」。


    再加上顾媛媛坎坷离奇的身世，这就好比古时的大家闺秀因为意外流落民间，足够给她的外貌添上一笔神秘的面纱，而且她足够优秀——能够凭藉自己的实力考入全国首屈一指的帝都大，谁能说她不优秀呢？学霸美女的人设也随之诞生。


    顾媛媛火了以后经常会在微博上分享一些她日常生活和学习上的小点滴，当然也少不了一些自拍照，她本就长得漂亮，随便一张照片也会引得无数网友在下面喊着「漂亮妹妹我可我可」，后来顾函玉假孕骗婚等恶劣行径曝光，顾媛媛和沈晖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悽美爱情一度惹得无数网友为其落泪，一边大骂顾函玉性格卑劣、着实可恶！


    顾函玉这一世没什么想法，她只想作为顾媛媛的姐姐一起出镜，上辈子是「最美母女」，这辈子加她一个还是「最美母女」。


    ……


    九月的天气十分炎热，烈日当头，晒得人昏昏欲睡，没人愿意在这个当头出门。


    「不会拍照的猫」却不一样，他一早就准备在这天出门，因为这天是帝都大学大一新生开学的日子。


    这不是说他是帝都大的大一新生，而是他喜欢拍照，拍景物、拍动物、也拍人，他喜欢各种各样美丽的东西，喜欢新鲜的事物，当然也喜欢漂亮的人。无论男女。


    作为一个有着几百万粉丝的网红博主，粉丝们都亲切的称唿他为老猫，他每天都在为新鲜有趣的素材而苦恼。


    说来他对帝都大并不陌生，几乎可以说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几乎每年这几天他都会过来取景，只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漂亮得让人心动的人了。


    这天他戴着鸭舌帽，背着背包，脖子上挂着相机在帝都大闲逛，可惜一路走来，俊男美女见了不少，让人怦然心动的却一个没有。


    他不免有些兴致缺缺，只觉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他在报到处拍了几张无数学子排队报名的场景，说来能站在这儿的都是全国最的优秀的那一批少年少女，给这组照片取个好名字，虽然不能大热，但胜在中规中矩，也足够激励一部分年轻人嚮往进入优秀学府学习了。


    就在他失望之际，镜头里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眼睛足够敏锐，立刻便调转镜头，倒了回去。


    只见镜头里的女儿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小裙子，一头柔顺的长髮散在肩头，只在耳后别了一颗珍珠髮夹，她脸颊饱满却小巧秀气，像葡萄似的大眼睛灵动可爱，琼鼻樱唇，笑起来时甜甜的，就和她嘴角的小酒窝一样甜蜜。


    女孩儿长得极美，更重要的，是她气质干净，老猫这一瞬间想到了清晨的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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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注意到女孩儿身边还站了一个中年女人，对方穿的是某奢侈品的套装，一套好几万，一头长髮用玉簪挽起，优雅美丽，气质出众。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


    这个时候，旁人都成了喧闹的背景板。


    几乎是不做他想，咔嚓咔嚓——接连按下快门，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接连拍下几十张照片。


    他激动不已，翻看照片才发现女孩儿几乎是无死角，无论哪个角度都美得无可挑剔。


    看来今天没有白跑一趟。


    不过他若是把照片放在微博上，自然要取得本人的同意，当然了，就算对方不同意，虽然遗憾，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没有什么比欣赏美更让他赏心悦目。


    老猫抬脚向女孩儿走了过去，他一边走，还一边用镜头观察对方，谁知在他快要走近时，勐然看见在女孩儿和中年女人遮挡的身影后竟然还站着一个女孩儿，对方穿着墨色长裙，黑髮披肩，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嘴角噙着点点笑意，相较于刚才那个女孩儿的清纯动人，她更为厚重沉静，犹如深夜，安安静静的，不下心会忽略她，可她眼波微转看向他时，眼底深邃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


    她不如刚才的女孩儿那般清纯可人，也不如她那般是一眼美人，可只要看了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她像一幅厚重的水墨画。


    更让人是心动的，是她脸上恬静的微笑，和她眼底的温柔，她站在那儿，让沉闷炎热的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


    老猫咔嚓咔嚓按下快门，直唿今天这一趟没白跑，值了呀值了！


    ……


    顾媛媛穿了一条白色的小裙子，肩上背了个香家的经典款小包，手里还拿了把小洋伞，戴了最漂亮的髮夹，整个人青春洋溢。


    她今天特别开心，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她挽着张淑慧的手说，叽叽喳喳的和她说着话，两人有说有笑，好不亲密。


    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对顾函玉有些排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说话间总是会在无意间忽略顾函玉，而且她本来不想让顾函玉送她来学校报到，是顾函玉坚持，她才不得不妥协。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顾媛媛疑惑回头，眨巴着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着来人，来人一身潮服，黑t破洞牛仔裤板鞋，头戴黑色渔夫帽，脖子上挂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相机，看起来痞帅痞帅的：「有事吗？」


    张淑慧轻轻皱着眉头，看着他。顾函玉也抬头望去。


    老猫自由散漫惯了，也自诩是见惯了世面的人，可他此刻反而有些侷促起来，他把相机里的照片调了出来，说明他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道：「因为这组照片真的太好看了，我想发在我的微博上，我可以保证，不做商业用途，还请放心。」


    顾媛媛虽然不知道「不会拍照的猫」是谁，但她对他相机里的照片感兴趣：「我可以看看照片吗？」


    老猫：「当然。」


    照片很快呈现在顾媛媛和张淑慧面前，顾媛媛立刻哇了一声，本来对老猫擅自拍照颇有微词的张淑慧看见照片的那一刻也惊讶了一瞬，因为照片拍得很好，有顾媛媛的单人照，也有她和顾媛媛的双人照，照片里的两人虽是母子，可看起来更像是姐妹。说说笑笑的模样，看了格外温馨。


    顾媛媛也特别满意，「你把我拍得好好看，我哪有这么好看啊？」


    老猫：「是妹妹你本来就漂亮。」


    顾媛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单纯可爱。


    「这些照片可以给我吗？如果你发给我的话，我就允许你发到微博上，就当是你把我拍得这么好看的报酬。」顾媛媛高高兴兴的说，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张淑慧，「妈妈可以吗？」


    张淑慧这会儿也很开心，何况照片拍得很好，她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点头表示同意。


    顾媛媛更加开心了，笑得眉眼弯弯。


    老猫跟着松了口气，他忍不住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女孩儿，对方依然沉静素雅的模样，嘴角是淡淡笑意，安静的看着他们，老猫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语气，好像怕自己的话唐突了她：「这位小姐，您看可以吗？」


    他的话比问顾媛媛和张淑慧时还要小心，就连态度都温柔许多，顾媛媛愣了一下，看了过去。


    顾函玉安静的点点头，温柔的道：「妈妈和妹妹都同意了，我没有意见的。我听她们的。」


    老猫在心里感嘆了声，原来是三母女，难怪这一家子的颜值都这么高。


    顾媛媛抿抿唇，突然就不开心了。


    第16章 是好姐姐


    顾媛媛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就是看着老猫对顾函玉更好的态度，让她有点不开心，她心里模煳的感觉事情好像不应该这样，顾函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好像有什么被改变了，可这种感觉没有依据、毫无由来，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把心底的那点不开心隐藏起来，微微抿着唇抱紧了张淑慧的胳膊，像是急需寻求保护的雏鸟。


    感受到小女儿对自己的依恋，张淑慧拍拍小女儿的手背，欣慰又高兴。


    报完到，跟着又去到提前分配好的寝室，寝室是四人间的，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和衣柜，配有空调饮水机电视，卫生间则在阳台。空间充足干净，还不错，没有灰尘和潮湿的霉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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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女生先到了，也是家人陪同一起，这会儿在帮着打扫铺床，看样子像是外地人，因为看到她们进来打招唿时说的普通话带有外地口音，听起来有些吃力。而这个时候只有两张床可供选择了，那两个女生分别选了靠近阳台的位置，顾媛媛只能选了一张离门远点儿的那张床。


    俩人的家境看起来一般，因为顾媛媛并没有在她们身上看到奢侈品。


    顾媛媛主动打了招唿说：「你们好，我叫顾媛媛。」


    这时那两个女生也做了自我介绍，长头髮厚眼镜的女孩儿说：「我叫苏然，来自蓉城。」


    齐耳短髮有些中性风的女生说：「我叫赵清子，来自理市。」


    顾媛媛笑盈盈的从包包里摸出两个巧克力：「以后我们就是室友啦，请你们吃糖，可好吃了！」


    苏然和赵清子接过糖果，接受了顾媛媛的好意，并且分别反送了她一个苹果和一个橘子。


    顾媛媛性格活泼可爱很好相处，很快就交到了新朋友。


    张淑慧一脸欣慰。


    相较于赵清子的安静沉默，苏然看起来要活泼一些，她和顾媛媛说起话来，顺便讨论军训是在学校进行还是去部队。顾媛媛作为校长的亲女儿，自然知道的最清楚：「今年应该是在学校，校方特意请了部队的人过来带我们，大概要军训两周左右。」


    苏然立刻表示惊讶：「真的吗？这还不错，我不喜欢收拾东西搬来搬去。」


    顾媛媛点头说：「是的呀，这样我们可以轻松一点，听说军训又累又苦，还要被晒成黑煤球。」


    苏然又苦了脸：「可不可以请假不去军训啊……」


    苏然的妈妈先说道：「就知道偷懒，给我好好训练，不准打歪主意。」


    苏然默默翻了个白眼：「哦。」


    顾媛媛莞尔一笑，俩人相谈甚欢，相处得十分不错。


    苏然和顾媛媛说着话，一边却忍不住看向进门后就安静整理东西的顾函玉，对方话很少，穿着墨色长裙，一头长髮用一根玉簪别住，腮便落着几缕髮丝，因为忙碌和炎热，髮丝弯曲着柔软的弧度贴在脸颊，脸颊也是白里透着粉。


    那份优雅沉静不似烦人的感觉里，又透出些许人间烟火。


    她沉默做着事情的样子，看起来安然沉静，九月的浮躁天气也跟着静谧下来。


    顾函玉先用帕子将床和桌子擦了两遍，这才将行李箱打开，铺上被子套上被套，一些日用平也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桌上。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行为，可苏然就是忍不住去看，只觉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优雅的、舒服的，而且她长得本来就很漂亮，看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那是你姐姐吗？」苏然忍不住问道。


    顾媛媛这会儿和苏然坐在一起，她背对着床铺，也没关注顾函玉在做什么，或者是私心里有些排斥，让她故意忽视了她。


    张淑慧也坐在一旁，看着顾媛媛和新同学聊天，顺便在夸奖一下自己女儿的努力和聪慧。


    因为苏然突然问这一句，顾媛媛才终于回头看了眼顾函玉，张淑慧也才注意到顾函玉一般，「那是我大女儿，顾函玉，这次一起来送妹妹报到。」


    她点头说：「是我姐姐。」


    苏然羡慕的说：「你的亲姐姐吗，长得好漂亮人也好温柔啊，我也想要这么好的姐姐！」


    顾媛媛不知道对方哪里看出顾函玉是个好姐姐了，她笑了笑，没什么感情的嗯了声。


    顾函玉听到有人在讨论自己，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去，说：「你好，我是媛媛的姐姐，我叫顾函玉。也是你的学姐，我也是中文系的，现在大四，马上就要毕业，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苏然哇了一声：「你们姐妹俩都是学霸啊！不愧是亲姐妹！」


    顾函玉笑着说：「没有你厉害，你可是蓉城的文状元。我是本地人，考入帝都大学对比你们来说容易许多。」


    苏然没想到顾函玉竟然知道这个，她微微惊讶，「你怎么知道？」


    就连顾媛媛此刻也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显然没料到苏然竟然这么厉害，就是她自己，虽然成绩很好，却也只是学校的第一，市第三，省第六。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成绩，这是她的骄傲，是她回到顾家见到了那么多名流贵族却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资本。


    「每年每个省市的高考试卷和高考成绩我都有关注，华国就这么大，想知道不难。」而且每到高考出成绩的时候，每个省市的第一都会上新闻，顾函玉说，「 我家妹妹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关照。」


    苏然感嘆之余，连忙摆手说哪里哪里，又承诺会照顾顾媛媛。


    顾媛媛这会儿忍不住又有些不开心了，顾函玉那话听起来怎么就怪怪的呢？


    顾函玉又叮嘱妹妹：「媛媛要和苏然同好好学学习啊。」


    顾媛媛抿抿唇，点头说：「知道了。」


    顾函玉：「还有赵清子同学，她可是理市的文状元，理市的试卷是出了名的难，她能取得市第一的好名次，足够说明她的优秀和努力。媛媛也要加油哦，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甩出好远。清子同学，以后还请你照顾一下我妹妹。」


    顾媛媛：「……？？」


    她扭头看向戴着厚重眼睛长相一般过于安静的赵清子同学，当真没从她身上看出一点属于市状元的威风和气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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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清子比较沉默，除了最开始的自我介绍就没怎么说话，突然被顾函玉点名身份，她这会儿也惊讶的抬了抬眼镜，然后看了顾媛媛一眼，点了下头。


    顾媛媛整个人都惊了，她这一个寝室也就三个室友，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厉害？还比她都厉害！她虽然知道能进去帝都大的都非等闲之辈，可也不用都挤到一个宿舍吧。


    说完这些，顾函玉又对顾媛媛说：「媛媛这样优秀的室友，我真的太为你感到开心了。相信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我家妹妹会更优秀。对吧妈妈？」


    张淑慧也跟着点头，想起丈夫说会为媛媛安排好宿舍，希望她和优秀的人才相处，此刻听了顾函玉的话，自然明白过来是她丈夫的安排。


    顾媛媛：「……」


    为什么她没有感到很开心？


    顾媛媛突然对最后一名室友一点也不期待了，只希望对方和她一样普通，不然到时候她就是整个寝室最差的那个……想到这里，顾媛媛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这是她爸爸的学校，她是爸爸骄傲的女儿，可她的成绩却被室友几度碾压，引以为傲的资本突然不再是资本……


    就在这时候，最后一位室友走了进来，对方化着精緻的妆容，垮着小包，小裙子堪堪盖过大腿，肤白貌美，看起来有些傲慢不好相处，最重要的，是她背的那个包顾媛媛认出来了，当初张慧慧要买给她，她选择了另外一款便宜一点的，而这款价值七万多。


    有钱，又操着本地口音，顾媛媛突然就松了口气，觉得对方可能也是和顾函玉一样，可能成绩还可以，但绝对不是和苏然和赵清子一样，随随便便就是个文状元。


    对方也没有想和他们打招唿的念头，只是招唿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中年妇女把她那三个行李箱搬进来，又擦了凳子给她坐，然后她就坐着，甩了甩一头大波浪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说：「这寝室也太小了，要不是不准外宿……烦死了……」


    顾媛媛性格好，这会儿主动开口道：「你好，我叫顾媛媛是你的室友……」


    对方漂亮的眉眼一挑，上下打量她一眼：「不认识。」


    顾媛媛：「……」她有些尴尬。


    观众弹幕：


    【这女的谁呀，媛媛小天使好好和她说话，她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


    【这女的讨厌死的，长得也好丑！】


    苏然拉了拉顾媛媛，顾媛媛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张淑英也皱起眉头，看样子有些不开心。


    苏然撇撇嘴：「媛媛好好和你打招唿，你这么凶做什么？」


    大波浪道：「你又是谁？」


    苏然：「我叫苏然。」


    大波浪：「哦，你啊，我是赵媚。」


    苏然：「？？你认识我？」


    大波浪说：「蓉城状元嘛，新闻上看过。」


    苏然：「…………哦。」突然有点荣幸是怎么回事。


    顾媛媛：「…………」


    所以大波浪不认识她，是因为她的成绩没入她的眼？


    第17章 你顾函玉？


    顾媛媛的脸色不怎么好了，她自小聪慧，成绩优异，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小孩，老师口中的榜样，同学羡慕的对象。


    她一直都是优秀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因为成绩太差被人看不起！


    赵媚看她的眼神轻飘飘的，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反而是在知道苏然的名字之后，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在赵媚眼里，苏然才是可以和她一较高下的人。


    这个认知让顾媛媛心里更不舒服，就算赵媚真的有点成绩，可她这样恃才傲物，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一点礼貌也没有，未免有些过分。


    顾媛媛认真道：「赵媚同学，我只是想着我们将来会同一个寝室相处四年，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没有别的意思。」


    她解释自己主动和她打招唿的意图，不存在巴结也不存在讨好，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室友，应该好好相处。顺便让赵媚意识到她的做法太过，没有礼貌。


    赵媚耸耸肩，拨了下耳边的大波浪，「无所谓，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只是单纯不想在比我差得人身上浪费精力。」


    顾媛媛：「……」


    赵媚的话太直接，可偏偏又不能说她不对，她只是不想在比自己差的人身上浪费精力，何错之有？


    顾媛媛噎了噎，正色道：「就算我这次的成绩比你差，不代表我以后还会比你差。」


    谁能保证自己是永远的第一名？她也在努力，总会有赶超的时候。


    赵媚轻哧一声，讥讽道：「还挺会放狠话，我没有在这次高考中记住你的名字，就足够说明你很差了。说什么以后，有本事现在就比我厉害，怕就怕你以后还是比我差，可笑。」


    顾媛媛还没被人这样奚落过，一时间脸都红了，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确定……」


    赵媚先不耐烦了：「行了，你现在没资格做我的竞争对手，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顾媛媛：「……」


    观众弹幕：


    【这个赵媚真的好高傲啊！】


    【就是，最多不就是个文状元吗，至于这样狗眼看人低？】


    【我就等着媛媛打她脸！我们媛媛也很优秀的！】


    【要不是当初高考的时候身世曝光，媛媛肯定能考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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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不是状元都没资格说话，身为学渣的我瑟瑟发抖。】


    【赵媚好噁心，不就成绩好一点吗，至于这样？】


    【人家赵媚就是说话直接了些，也没有很过分啊。】


    【媛媛小天使别难过，你已经很优秀了！】


    【顾函玉怎么也不帮忙说话？就看着我们媛媛小天使被欺负！】


    赵媚太嚣张了，也太会怼人，眼看顾媛媛被怼得面红耳赤、无话可说，苏然忍不住道：「那你高考成绩是多少？」


    赵媚：「连自己对手的实力都不清楚，你还怎么和我竞争。」


    ……突然有点抱歉是怎么回事？


    苏然：「对不起啊。」


    赵媚哧了声，漂亮的眉眼愈发张扬。


    赵媚显然不想多说什么，苏然又特别想知道赵媚的成绩，求救的看向顾函玉，顾函玉这会儿站在顾媛媛身后，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模样，苏然忍不住感嘆了一声，真的是个好温柔的姐姐呀。


    顾媛媛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像是被赵媚的恶劣伤害到了。


    顾函玉也注意到了苏然的目光，只能好心的解释说：「赵媚是本市的文状元。」


    帝都是直辖市，不属于任何一个省份，但帝都作为一国首都，人才济济，作为资源的中心，能考出第一的好成绩足够说明赵媚的优秀，也难怪她那样骄傲。


    苏然和赵清子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和佩服的神色来。


    顾媛媛也惊讶的张了张嘴，就这一身浪到飞起的打扮，竟然是帝都的第一？她简直不敢相信！


    赵媚这次倒是正眼看向顾函玉了，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成绩，「你是谁？」


    顾函玉看看她，道：「我是媛媛的姐姐顾函玉，我想告诉你，我家媛媛是很优秀的，她高考虽然没有考出市第一的好成绩，但也不差，在省第六。而且在我眼里，她是最优秀的。」


    顾媛媛丝毫没有被安慰到：这句话在两个市第一和一个未知的优秀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而且曾经引以为傲的成绩，此刻却让她觉得难堪，而且有必要说得这么清楚吗？她更觉得难堪了。


    她忍不住拉了拉顾函玉，皱着眉头难过的说：「姐姐别说了，我知道我差，我让妈妈失望了吧……」


    张淑慧正要安慰说没有让她失望，却见赵媚勐地站了起来：「顾函玉？那个高考差点拿了全科满分的顾函玉？只有作文和文综扣了四分的顾函玉？」


    顾媛媛：「……？？」


    在场的也都惊讶的看向赵媚，又看向顾函玉。


    ……什么意思？？


    赵媚眼睛都亮了，上下打量顾函玉：「我看你好像是和报纸上有点像。」


    她一脸惊嘆，随即又面露不解：「你这么厉害，妹妹怎么蠢得跟头猪似的？」


    顾媛媛：「……！！！」


    观众弹幕：


    【？？？！！！】


    第18章 姐姐优秀


    观众们也被顾函玉突然曝光的高考成绩给惊了, 怎么回事，顾函玉这么厉害吗？


    【就算赵媚说得话是事实，可她也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人身攻击？】


    【我讨厌赵媚, 就算她是帝都文科第一又怎么样，不能否认她人品不佳的事实。】


    【媛媛小天使别听赵媚瞎说, 你永远是最棒的！】


    【说句公道话，赵媚比顾媛媛聪明多了, 对她来说, 顾媛媛可不就是蠢得跟猪似的吗？】


    【呵呵, 骄傲过头了可不是好事。】


    顾媛媛脸都绿了, 根本不敢相信赵媚说的话, 顾函玉高考就扣了四分？


    文科是最难拿满分的，它不像理科那样有标准答案，写个解也能得分，而文科中分数最不确定的就是文综和作文, 就拿作文来说，不同的老师看同一篇作文，有大半的概率会给出不一样的分数。


    所以顾函玉文综和作文总共只扣了四分是什么概念？这说明她非常优秀, 比在座每一个比她优秀的人都要优秀！


    顾媛媛突然想起她在因为自己的成绩而骄傲的时候, 顾函玉是不是在看她笑话？


    尤其是看着对她不假辞色多看一眼都嫌烦的赵媚对着顾函玉敬佩有加的时候，她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顾媛媛之前还勉强能笑笑，这会儿是笑不出来了, 顾函玉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为什么之前不说呢？想起她爸爸妈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扬她的成绩好, 她更觉得难受，她那点好在顾函玉面前算得了什么？只怕旁人听了还在心里笑话她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及姐姐十分之一！


    顾媛媛这会儿是真的有些难过了, 顾函玉不说就算了，怎么爸爸妈妈也没说起过？怎么能昧着良心夸她呢？


    她看着赵媚、苏然、赵清子，甚至是苏然和赵清子的家长都对顾函玉报以赞嘆惊讶的目光，还让她们好好向顾函玉学习。


    苏然更是激动不已，还不好意思的向顾函玉要了微信号，说是以后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学姐，苏然性格活泼就不说了，连向来沉默的赵清子都主动加了顾函玉的微信，就更别说赵媚了，那么傲慢嚣张的一个人，此刻也拿出手机，排在赵清子身后，主动去加顾函玉好友。


    顾媛媛：……


    她看着被苏然、赵清子和赵媚包围的顾函玉，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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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媚显然把顾函玉当成了一个想要超越的目标：「我本想在这次高考刷新你的成绩，可惜。」


    她文综扣了四分，语文作文扣了两分。


    「不止是我，我们这几届不少文科生都把你作为超越的目标。」


    顾函玉当年的成绩依然是帝都歷任文科状元里无可超越的存在，虽说每年的高考试卷都不一样，难度也不同，可这并不影响他们把这当做目标。


    作为高中生，关注高考是理所应当的，相反不关注高考、不关注高考试卷才是对自己的疏忽懈怠。


    赵媚对自己要求极高，每年的高考她都会去关注，每年的试卷也都做过，虽说她提前学了高中课本，但是刚入高一的时候，高考试卷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深奥，很多知识点她都没有学过，但是高考试卷肯定也会有涉及高一的知识内容，只要是她学过的知识内容她就不允许自己出错，没学过的就记录下来。一套高考试卷，可以歷时三年去完成。


    而除了高考试卷，高考状元也是她关注的重点，一套试卷她考多少分，而别人又考了多少分，这种对比能让她充分认识自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了顾函玉。作为文科生，全科竟然拿到了只扣了四分的成绩！


    就是在平时的月考、期中考、以及各种随堂小考，这些比高考轻松百倍的考试里，她都很少能拿到这样高的分数。


    对他们说来，顾函玉远远立于峰顶，需要他们努力攀爬才能与之并肩、超越。


    顾媛媛听到这里，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不就是一个高考成绩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苏然也惊了：「不是吧，我都没怎么关注这些啊……」她也做过不少高考试卷，每次高考也会看到一些各省市的文科状元理科状元，但是并没有特意去记录这方面的数据，更没有像赵媚这样把此当做竞争的目标。


    赵媚对着苏然瞥了下嘴：「就我知道的而言，我认识不少高考生手中都有一份名单，那份名单里有两个名额，这两个名额每年都在被刷新。」


    苏然道：「什么名额？成绩单吗？」


    「差不多吧，一个是本市的文科和理科的最高分，一个是全国的文科和理科最高分。只有顾函玉的成绩，作为帝都的文状元一直没有被超越，就连全国分也是最高的，也是唯一一个三年来都没被刷新的成绩。」赵媚说道，「我们都在暗地里较劲，看谁能打破前辈创造的分数。」


    苏然都惊了，当她还在学校和同学们争校第一的时候，在市联考争市第一的时候，人家已经放眼高考状元和去全国优秀的人才比试了！


    顾函玉也有些惊讶的模样：「我竟然不知道这些？」


    赵媚理所当然的说：「你是优胜者，当然不用关注我们这些还在想着超越你的人。谁会在意比自己还弱的人？」


    「也就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哧。」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顾媛媛，挑着漂亮的眉眼送了一个她惯有的傲慢冷笑。


    顾媛媛：……


    不过也因为这样，苏然对顾函玉也更为钦佩，毕竟她是真的优秀，她高兴的说：「我真的太幸福了，竟然有幸和顾学姐的妹妹在同寝室，要不是这样，我肯定没机会认识这么厉害的顾学姐！」


    赵清子含蓄的点头，表示认同。


    赵媚看顾媛媛的时候难得有了好脸色：「嗯，算是有点价值吧。」


    顾媛媛：「……？！！」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顾函玉的妹妹吗？？


    观众弹幕：


    【太过分了！！！】


    【赵媚真的太过分了！我要被赵媚气死了！！】


    【媛媛别听赵媚胡说，你怎么可能就这点价值，媛媛你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你单纯善良可爱你是最棒的。】


    【苏然什么意思啊，她不是我们媛媛这一边的吗，她为什么和赵媚有说有笑的？为什么不帮媛媛说话！】


    【突然被赵媚说得好热血是怎么回事，我也是个高中生，身为学渣得我还在想着怎么考个班级第一，聪明人已经放眼全国了。不说了，我要回去学习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顾媛媛就没点自知之明，非要上去找不快！】


    【虽然顾函玉人不怎么样，但她学习是真厉害。】


    【学习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和赵媚一样讨人嫌！】


    ……


    和室友的初次见面并不开心，顾媛媛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她也没有跟小鸟似的依偎在张淑慧身边了，像是被雨淋后的落汤鸡，在一行人去学校附近的餐厅用午餐时，还问顾函玉：「你的成绩这么好，怎么也没听你说起？妈妈也没说过。」


    顾函玉微微笑：「都是小事，再说已经过去好几年，今天如果不被赵媚提起，我自己都忘了。」


    顾媛媛：「……」


    如果换做旁人，这样的好成绩足够炫耀一辈子，更是履歷表上辉煌的一笔，到了顾函玉这里就是小事了？


    张淑慧道：「你当年考出那样的好成绩，确实来了几家电视台採访，身边亲友也来向我讨教你的学习方法，还想找你去补课，那个夏天我们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我记得你爸爸还自己在书房里偷偷开了瓶香槟庆祝，我让他去找你一起喝一杯，他说不行，怕你骄傲。」


    顾函玉惊讶道：「真的吗？我竟然不知道这事。我以为爸爸觉得我考出这样的成绩是稀松平常，并没有很为我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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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你爸爸不爱表现。」


    顾函玉笑了起来，一脸开心的模样。


    顾媛媛听得就很难受了，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曾因为别人的夸奖而高兴，现在想来那些夸奖根本不是真心！她没有电视台採访，更没有亲友来向她讨教学习方法，就更别提让她去帮忙补课了……


    她什么都比不得顾函玉，如今在看顾函玉的笑，更觉得自己像个跳樑小丑。


    顾媛媛说：「对不起，我应该让你们失望了吧……」


    顾函玉劝道：「媛媛，这世上优秀的人很多，你虽然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但这不能否认你是优秀的，不要气馁，也不要因此就一蹶不振，我相信你。」


    张淑慧一看小女儿难过，也心疼道：「怎么会？当然没有，在爸爸妈妈眼里你也是优秀的，也为你的成绩感到骄傲！」


    张淑慧的话顾媛媛心里一暖，「可我比不上姐姐，也没有姐姐那么厉害，我太笨了……」


    张淑慧：「你姐姐从小跟在我们身边，我们给了她最好的学习资源，你不同，你在那样的普通家庭长大，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顾媛媛：「……？？？「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函玉优秀是正常的，她优秀才是不正常的吗？


    顾媛媛之前被气饱了，好歹还能吃东西，这会儿是一点胃口都没了，饭也没吃就口就说不吃了。


    张淑慧也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还觉得女儿因为受到点打击就吃不下饭的行为太脆弱，不免道：「这世上优秀的人才很多，帝都大又是在全球都能排得上名号的大学，入学的优秀人才不知凡几，你今天只是遇到几个，如果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的话，将来怎么在学校立足？怎么好好学习？怎么像赵媚证明你很优秀？」


    顾媛媛面色一白，咬着嘴唇一脸惊慌的看着张淑慧，她回来这么久，张淑慧从没和她说过一句重话，她本想让张淑慧安慰她，却没想听到她的责备！「我……」


    张淑慧：「好了，吃饭吧。」


    顾函玉轻轻揉了揉顾媛媛的头髮，笑着说：「别多想了，来，吃饭。」


    顾媛媛看着顾函玉笑盈盈的模样，心里更难受了，哦了声，埋头吃饭。


    她本来就没胃口吃饭，硬生生撑了一碗米饭下肚，到了下午的时候，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因为她这报到了，自然要住在学校，下午的时候张淑慧和顾函玉就回家去了，只留下顾媛媛一个人在学校里。


    寝室也没人，苏然、赵清子和赵媚这会儿也都不在了，静悄悄的，她在床上躺了会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张淑慧的模样，就觉得妈妈不喜欢她了、对她失望了，越想越觉得难过，尤其在看见苏然、赵清子和赵媚三人一起回到宿舍，三人间气氛看起来还挺好的时候，她心里的不高兴几乎到达了顶峰！


    苏然看顾媛媛回来了，试探叫她名字的时候她都没答应，翻了个身捂着被子装睡。


    苏然也没多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赵媚的关系好了起来，两人坐在下面小声说话，「这是什么呀？」


    「粉底。」


    「这个呢？」


    「遮瑕。」


    「这个？「


    「高光。」


    苏然一脸惊嘆，显然除了幼儿园和小学时期的六一儿童节，她就没化过妆。


    赵媚：「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苏然：「我们高中不准化妆。」


    赵媚：「难道我准？」


    苏然：「你好厉害啊！」


    赵媚：「呵。」


    苏然：「……」


    顾媛媛听了会儿，捂住了耳朵。


    观众们都快心疼死了。


    【媛媛小天使别难过，我们永远陪着你！】


    当然也有个别观众说：【顾媛媛真搞笑，赵媚说不认识她是没礼貌，那苏然叫她她听见了却当没听见，不也是没礼貌吗？呵。】


    顾媛媛的真爱粉立刻跳出来：【我们媛媛都这么难过了你是瞎了吗？太过分了！】


    两方人马就这么吵了起来，可惜顾媛媛的真爱粉在这个直播间里占了大多数，很快满屏都是【媛媛小天使我们爱你】的弹幕，个别特殊的挤在里面看不太出来。


    【这个直播间怎么天天都在吵？我也没看出顾媛媛哪里小天使了，弃了。】


    ……


    顾函玉睁开眼睛，从观看直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上辈子苏然是顾媛媛的好朋友，苏然和顾媛媛一样性格好，很容易就走到了一起，反而是赵媚由于性格高傲，刚开学就和顾媛媛闹了不开心，以至于苏然对赵媚的感官也不太好。


    后来顾媛媛和沈然在一起之后，顾媛媛面对不少指指点点，都是苏然陪着她，帮她解释，赵媚就不一样了，她睨着顾媛媛看了半天，啧啧摇头说：「脑子比不上你姐，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比得上了。」


    「也不知道沈晖看上了你什么。眼瞎吗？」


    顾媛媛都快哭了。


    然后被弹幕骂了个半死。


    赵媚的定位和她一样，大概也是个找女主麻烦的恶毒女配。


    ……


    顾媛媛心情不太好，整个人也没了刚开始的活泼可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到了军训的时候又累又热，太阳将她晒得红彤彤的，让她看起来更是可怜兮兮，让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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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她觉得不开心的，是苏然好像很喜欢赵媚，但是她每次和赵媚说话，赵媚都会送她几个白眼，要么爱答不理的，顾媛媛不明白苏然怎么还有自虐倾向，「赵媚为什么那样对你……」


    苏然道：「没有啦，赵媚性子比较直接，但她不是坏人，人还是很好的。」


    顾媛媛是真没看出赵媚哪里好了，但是苏然愿意去受那个气，她也就懒得再说。


    大学生活并没有她预期的那样好，这让她有些失望。


    直到几天后，终于有了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情，是苏然告诉她的，在午睡的时候，苏然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的说：「媛媛你火了！」


    整个宿舍的人都被这一嗓子吼醒了，赵媚拧着眉头扒拉她那头大波浪，「什么火了？」


    苏然说：「你们快看微博热搜，媛媛火了！」


    ……火了？


    顾媛媛莫名其妙，疑惑的点开微博，看见「漂亮妹妹」在微博热搜里排行第三，另外几个热搜都是和明星挂钩的，和她不沾边，她凭着直觉点开「漂亮妹妹」，果然看见第一条微博是「不会拍照的老猫」以及他发的九宫格照片――照片上的人女孩儿正是她自己！


    照片上的她或是在笑，或是抿唇，又或是抱着张淑慧的胳膊撒娇，眼底明亮得像一潭清澈透明的湖水，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金色的阳光和周围喧闹的人群都成了她的陪衬。


    此刻评论、点赞和转发都上十万，可见其热度。


    之前她就听老猫说过他是网红博主，当时她还想着去微博搜索，只是因为后来那些事情就忘了，此刻突然看见自己的照片上了微博热搜，除了惊讶，还有些惊喜。


    她点开评论。


    【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妹妹，是小仙女下凡了吗呜呜呜。】】


    【漂亮妹妹的颜我好可，既清纯又明丽，真得太美太美了，她的美看起来好干净，就好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感觉特别舒服。】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舔手机。】


    【呜呜呜漂亮妹妹笑起来的小酒窝好甜好甜，我醉了。】


    【听说漂亮妹妹是帝都大的大一新生，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个学霸，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吧！女娲娘娘是用脚捏的我吗嘤嘤嘤。】


    【漂亮妹妹身边那个是她妈妈？不是吧，看起来像俩姐妹！】


    【岳母大人康康我，我是你失踪多年的女婿啊！】


    【限你们三分钟，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我认识她，长我一届的学姐，成绩超好，我们老师天天要我们要向她学习，听说高中三年她一直蝉联第一名，而且高考也我们学校的第一，还是市第三省第六！是真正的学霸！我们市首富的儿子还追过她，可惜她没答应。】


    【漂亮妹妹太优秀配不上怎么办？】


    【老猫肯定还有私藏，赶紧的，我还要看漂亮妹妹的照片！】


    顾媛媛看着这些有趣的评论没忍住笑了一下，她根本没想过会凭藉自己的一组照片就红了，她顺势点开了「不会拍照的老猫「的微博，老猫之前告诉她说他有几个小粉丝，这哪里是几个小粉丝，分明都六七百万了，比一般的小网红还要多。


    她翻了翻老猫的微博，大多是他拍的照片，要么是美轮美奂风景照，要么是写实接地气的人物照，工人、农民、医护、警察等等，甚至还有一组是凌晨四五点的城市街头，环卫工、小摊贩、奔波生活的工作者……


    看得出来，老猫是个很有思想的网红博主。


    就这一会儿时间，几乎半个学校都知道了顾媛媛的存在，并且她已经被评为大一中文系的系花了。


    她的微博也被人扒了出来，这会儿涨粉很快，不过转眼的功夫粉丝已经破十万了。


    到了午休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有将近二十万的粉丝，她关了微博没再关注，等到继续军训的时候，顾媛媛也明显感觉到有很多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不仅是身边的女生，就连在不远处训练的男生也探头往这边看，依稀间她仿佛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顾媛媛目不斜视，她高中三年都是学生代表，经常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或者期末的时候上台讲话，说起来，她已然习惯了这种眼神，她只当没有看见，安安静静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媛媛，微博上的『漂亮妹妹』真的是你呀！你火了，真的火了！」


    「嗯，我也很意外。」


    「你想当明星吗？我看你微博粉丝涨好快，肯定会有人来找你进入娱乐圈的。】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好好学习。」


    「也是，你成绩那么好。」


    下午的军训还是那样，站军姿，走正步，别的就没什么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又走正步去排队吃了晚饭，顾媛媛松了口气，准备回寝室洗个澡好好休息，谁知刚到寝室，就看见苏然和赵媚坐在一起说：「顾学姐好漂亮啊！」


    顾媛媛愣了一下，在说顾函玉？


    赵媚：「顾函玉确实优秀，成绩好，长得也好。」


    苏然：「对呀对呀好漂亮，我要把这张照片存起来做屏保！」


    赵媚看了苏然一眼，没想到苏然还挺会激励自己，她也摸出手机偷偷存了照片，提醒自己不要放松警惕。


    苏然不知道赵媚在想什么，看见顾媛媛回来了，立刻招唿道：「媛媛，快来看，顾学姐也上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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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条件反射的一惊，道：「什么热搜？」


    几乎不用苏然提醒，她立刻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原来是老猫终于没经住网友催促，又放了一张照片出来，这次是真的只有一张，照片上还是有刚火的漂亮妹妹顾媛媛，但是除了顾媛媛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她和顾媛媛站在一起，不像顾媛媛那样明媚清纯，墨色的身影反而极为沉静内敛。


    她的眉眼是干净柔和的，那双眼睛是深邃而明亮的，眼神深邃像是缠着的绵绵春雨，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时光之感，透过屏幕，安安静静的看了过来，就连嘴角隐约似无的笑意都成了神秘又悠然的东西。


    这一刻，清纯明丽的顾媛媛都成了背景板，眼里只容得下那抹厚重的墨色身影。


    如果说顾媛媛是让人喜爱的漂亮妹妹，那么眼下的少女根本无法用「漂亮妹妹」来形容，甚至让人觉得多说一句话对她来说都是唐突。


    就连喧嚣的网友在这一刻都安静了，又在一瞬之后反应过来。


    【我日！】


    【老猫你现在才放这张照片出来是不是想独吞我神仙姐姐！】


    【请问一下这位神仙姐姐是谁啊？也是帝都大的大一新生吗？】


    【她也是学霸吗？成绩有漂亮妹妹好吗？】


    【没有吧，又漂亮成绩又好的妹妹哪里找？】


    【其实我还是比较吃顾媛媛的颜，她真的长得好清纯啊，气质超好，去演初恋最适合不过。】


    赵媚就见不得这个，直接真身开撕：【顾函玉，06届中考状元，09届高考文状元，仅文综作文扣了四分，这个成绩现在还没人超越，彼时她已经是新概念作文百篇精选的常客。现在帝都大中文繫念大四，其余小成绩不提，不久前在国际顶尖学术刊物《科学》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时空的论文。我都比不了，顾媛媛能？呵。】


    这个「呵」字让网友们成功的感受到了她外露的霸气和不屑。


    网友们：【跪！！！】


    第19章 绯闻男友


    顾函玉这会儿在家和顾志国、张淑慧看新闻联播, 张淑慧已然得知自己和顾媛媛因为一组照片火了，被网友评为「最美母女」，还被亲切的称唿为「岳母大人」。


    张淑慧对于「红」没有表现得很开心, 不过被人夸年轻漂亮, 她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就是称唿不对, 她可不是他们的岳母大人，这些人怎么配的上她女儿？


    到了晚上的时候顾函玉也火了, 网友们更激动, 还说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才能生出两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张淑慧高兴之余, 自然也是骄傲的。


    倒是顾志国问起顾函玉：「你在《科学》上发表的那篇论文是怎么回事？」


    顾函玉重生回来将近两月, 这期间她也不是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顾媛媛身上，除了在股市打转，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研究时空问题上，既然知道了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甚至知道时光是可以回溯的，这两点几乎是肯定了科学家们关于多重宇宙论的猜想是正确的，同时也否定了时间只能向前的单一性论证, 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自然会想办法探索。


    她难道甘心做别人世界的女配吗？当然不。


    顾函玉道：「其实我一直对时空很感兴趣，课余时间多研究了一下。」


    她甚至想过转系的事情，当初她会念中文系, 全是因为顾志国和张淑慧已经为她做好了安排, 他们希望她念中文系, 研究歷史、搞文学，最好在将来成为文坛大家。


    可死过一回的顾函玉对于前人歷史的兴趣远远不及她对未来和未知世界的探索。


    最重要的, 是她已经没兴趣再做顾志国和张淑慧的乖女儿，对他们言听计从。而帝都大的物理系也是目前国内最好的。


    可惜她现在已经大四，转系之后只怕很多课程也跟不上，所以顾函玉暂时排除了这个选项，暂时将关于时空的研究归到私下。


    张淑慧看顾函玉如此优秀，自然也是高兴的。


    顾志国还表扬了顾函玉，让张淑慧给了她一笔零花钱，让她不要一直沉迷学习，应该劳逸结合，出去走走。


    顾函玉：「谢谢爸爸，我会的。」


    顾函玉：「相信妹妹会比我更优秀。」


    顾志国和张淑慧对顾媛媛同样给予厚望，希望她能做出一番成绩。


    所以当顾媛媛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张淑慧关心小女儿之余，还不忘了叮嘱她多向姐姐学习，争取将来有个好成绩。


    顾媛媛心情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会儿一听张淑慧的话，更是难过不已，不知情的网友说她比不得顾函玉也就算了，为什么张淑慧也这样？她不是她的女儿吗？她不是最疼她了吗？


    顾媛媛的情绪再次低落谷底，「知道了，我会多向姐姐学习的……」


    张淑慧满意点头，顾媛媛还听见电话那头顾函玉在说话：「妈妈别这样说，妹妹这样优秀，她的成绩肯定比我好。对吧媛媛？」


    不知道为什么，顾媛媛觉得顾函玉这句话像是挑衅。


    她抿唇道：「我会努力的！」


    她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永远被顾函玉踩在脚下。


    张淑慧：「知道努力就好。好了，军训很累，你先去休息吧，有时间再聊。」


    看着挂断的电话，顾媛媛难过的捂住了被子，她躺了会儿，没忍住登上微博，在看见老猫最新的那条微博下面全是催更信息，催促老猫把「神仙姐姐」的照片全放出来，可惜老猫不为所动，还特n瑟的回覆了一条网友评论：「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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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干事？？？


    网友们裂了。


    这条评论下面的评论都有几千条，可见其热闹。


    顾媛媛看得心堵，又看了一下自己红了的那条微博，虽然评论转发点赞也很多，可和顾函玉那条比起来，就显得很是冷清了。


    顾媛媛干脆关了手机，眼不见为净。


    ……


    因为心情不好，军训的时候又心神不宁，顾媛媛终于受伤了，她在走正步的时候歪了脚，肿了老高，当下就被紧急送往医院，顾志国因为还在开会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张淑慧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好在沈家和沈母喝茶，一听说顾媛媛受伤就急得不行，急忙往医院赶。沈母担心，让沈晖陪同一起。


    张淑慧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痛得满脸苍白泪眼婆娑的小女儿，担忧不已：「怎么这么不小心！很疼吧？医生怎么说，有伤到筋骨吗？」


    一旁陪着顾媛媛一起来的教官解释说她韧带有些拉伤，好在不严重，没有影响到关节的稳定程度，不需要手术，只需要保守治疗，休养一阵子，脚部尽量不要用力，如此一来，这军训肯定是没办法参加了，不如直接回家养伤。


    张淑慧也是这意思，这都受伤了，还训什么训。


    教官走后，就只剩下张淑慧和顾媛媛俩母女了。


    顾媛媛最近受了不少委屈，看着张淑慧关心的眼神，她鼻子一酸，眼泪颗颗的往下掉：「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都怪我太笨了，这也能受伤，对不起……」


    她哭起来，像是受天大的委屈一般，让人看着就心疼。


    张淑慧之前还在责怪女儿不小心，这会儿就只剩下心疼了，小女儿太懂事，自己受伤了反而还在害怕她担心和她道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这当妈的做得不够好！


    「跟妈妈说什么对不起？你这受伤了我担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别再说这种话，好好养伤知道吗？再说这种话妈妈就真要生气了。」张淑慧戳了戳小女儿的额头，故作生气的说道。


    顾媛媛破涕为笑，乖乖点头：「知道了，谢谢妈妈。」


    清纯美丽的少女脸上还湿漉漉的沾着泪，笑起来时却犹如太阳一般明亮动人，那双漂亮的眼睛波光闪动，竟比钻石还要漂亮。


    沈晖不得不承认，顾媛媛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和死板木讷的顾函玉比起来，她灵动得像是林间活泼可爱的精灵。


    「伯母，媛媛没事吧？」沈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突然出现的沈晖让顾媛媛惊唿着「呀」了一声，她眨巴眼睛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他身上还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清冷里又多了些懒散安逸的味道，她似乎没想到沈晖会在这里，又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把捂住脸庞往张淑慧身后躲，小脸通红，嘴里大唿：「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好丢脸啊！」


    幼稚可爱的行为让张淑慧莞尔失笑，沈晖也没忍住挑着眉梢笑了一下，张淑慧道：「有什么丢脸的，这是你姐夫，一家人。」


    沈晖：「唔，我可以当做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张淑慧：「好了好了，快别躲，没人笑话你。」


    顾媛媛嘟嘟嘴说：「不管，就是好丢脸嘛……」


    因为顾媛媛伤了脚，暂时不能用力，不方便行走，好在沈晖跟着一起来了，帮忙背着顾媛媛离开了医院，不然张淑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媛媛趴在沈晖肩膀，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背着。


    沈晖的身材很好，他身高差不多有一八六，看起来很清瘦，像是个文弱公子，可顾媛媛被沈晖轻而易举的背在背上，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很有力量，尤其是抓着她大腿的手，滚烫炙热、结实有力，她都能感觉到薄薄衣衫下肌理分明的肌肉，让她陡然生出一种被保护着的安全感来。


    沈晖却觉得趴在他肩头的少女轻得不可思议，他还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清新香甜，透出一股子单纯稚气――小女生的味道。


    「姐夫，我很重吧，不好意思啊，真的麻烦你了……」顾媛媛不好意思的说。


    小女生的声音软绵好听，他耳朵动了动：「小事。」


    直到把顾媛媛送进车里，沈晖注意到她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他愣了一下，真的是小女孩儿呢。


    观众弹幕：


    【好心疼媛媛啊，媛媛小天使快点好起来！】


    【沈晖看着有些冷漠，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嘛，尤其是他背着媛媛的时候，男友力max！】


    【媛媛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啊！】


    ……


    沈晖背着顾媛媛离开医院，到了顾家家门口的时候，沈晖又帮忙背着顾媛媛进了屋，把她好好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顾媛媛很乖很有礼貌：「谢谢姐夫，麻烦姐夫了。」


    沈晖看着她，嗯了声。


    顾媛媛迎着男人的目光笑，像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一般单纯可爱。


    桂婶为沈晖端来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是他喜欢的黑咖啡，也是独属于他的杯子。


    顾媛媛也换上佣人递来的拖鞋了，她乖乖坐着，好奇的问：「姐姐不在家吗？」


    张淑慧道：「你姐姐和潘雅出去玩了，要过几天再回来，她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我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


    顾媛媛几乎是立刻道：「不要！不要打扰姐姐，让她好好玩吧。再说我已经没什么事，医生也说静养就好，姐姐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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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私心里不想顾函玉回来，看见她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比不上她，没有她优秀……


    张淑慧犹豫道：「爸爸妈妈都有工作，不能时刻在家照顾你，让函玉回来我比较放心。」


    顾媛媛：「没关系，我还有桂婶帮忙，没问题的。」


    顾媛媛坚持不让顾函玉回来，又是撒娇又是哄的，总算打消了张淑慧的意图，勉强答应不叫顾函玉回来。顾媛媛又道：「先别告诉姐姐我受伤的事情，我不想她担心。」


    张淑慧只能无奈同意了：「知道你懂事，会为别人着想，那就过几天再让你姐回来。」


    顾媛媛笑：「谢谢妈妈。」


    她又看向一旁坐着的沈晖，一脸恳切的说：「姐夫，还要拜託你不要告诉姐姐我受伤的事情，姐姐难得出去玩，我不想她担心……」


    沈晖颔首：「放心。」


    顾媛媛：「谢谢姐夫！」


    ……


    顾志国公事繁忙，张淑慧虽然也有为女儿特意腾出时间，可事有意外，这天顾媛媛需要去医院换药，可张淑慧公司临时有急事，□□乏术，无奈又不想顾媛媛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医院，想到女儿一个人去医院她就心疼。


    顾媛媛很懂事的说：「妈妈你去忙，有桂婶和司机大叔陪着我，没问题的。」


    可惜在张淑慧看来，桂婶和司机的陪伴根本不算陪伴。


    无奈之下，她给沈晖打了个电话，说她有事不能陪顾媛媛去医院，想麻烦他陪着一起，如果有时间的话。在张淑慧看来，沈晖和他们已经算是一家人了，而且他还是顾媛媛的姐夫。只是沈晖同样也忙，张淑慧原本没抱有太大希望，却没想沈晖犹豫了一下，问了助理行程后，又将一个会议往后推，竟然答应下来。


    「我马上过来。」


    张淑慧立刻高兴起来，对沈晖这个女婿的评价不免也高了几分。


    对顾媛媛道：「等会儿你姐夫过来，陪你去医院。」


    顾媛媛惊讶的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的说：「不好吧，会不会太麻烦呀？」


    张淑慧：「怎么会？不说了，就让你姐夫陪你一起！」


    顾媛媛想了想，勉强点点头说：「好嘛，就是怕麻烦姐夫……」


    等到沈晖到了顾家的时候，顾媛媛也拄着拐杖在门口等着了，娇弱美丽的少女脸上还有些忐忑和紧张，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说：「姐夫，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以后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义不容辞！」


    这样的少女，谁会不喜欢？


    顾函玉看着镜头里的沈晖，他坐在黑色轿车后座，笔记本电脑放在膝头，鼻樑上还挂这一副银边眼睛，白衬衣黑西裤，一副精英禁慾的清冷模样。


    他原本注意力全在工作上，这会儿抬头看向站在车门外的顾媛媛，平静无波的眼神一点点变亮。


    顾函玉太了解沈晖了，当然知道他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对顾媛媛有了兴趣，至少他在此刻肯定了顾媛媛的价值。


    顾函玉睁开眼睛，从观看直播剧的状态清醒过来。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海景照，然后发了个微博：【海景真漂亮，可惜妹妹在军训，等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带她一起出来玩儿。到时再叫上阿晖。除了爸爸妈妈，他们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


    发了微博，顾函玉又看了看股市，因为有着上辈子的记忆，这段时间她赚了不少，三百万已经翻了几倍。可这点钱远远是不够的。


    可惜她上辈子作为文科生，一直在学校，也没出去上过班，对于经商一类一窍不通，这辈子想要发家也不可能靠这个了。她不可能一直炒股，因为她只是靠着记忆在赚钱，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她最近倒是回想起上辈子不少事情，她上辈子的爱好除了念书，还有电影一类，对于未来几步会爆的电影多少有些了解，或许她可以做一些影视投资。总之都是赚钱。


    顾函玉再看直播的时候，顾媛媛已经和沈晖从医院出来，原本是要直接送她回顾家的，只是沈晖有公事需要处理，顾媛媛体贴的表示她没关系，让他先去忙，她自己回家也可以的。


    沈晖看了她一眼，原本开往顾家的车子转头开往了沈氏。


    顾媛媛虽然早就知道沈氏企业十分庞大，可是当她站在沈氏大楼下的时候，才第一次看清楚沈氏这个商业帝国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姐夫肯定很厉害！」顾媛媛一脸崇拜的说。


    沈晖挑眉：「嗯？」


    顾媛媛不好意思的说：「我当初作为班长的时候，班里就四十几个人，我还会出错。但姐夫管理这样大的公司，员工肯定上千上万，还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姐夫真厉害！」


    沈晖对于顾媛媛的小女生言论不置可否，何况他听了不少人拍他马屁，大概也就顾媛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走吧，等我忙完再送你回去。」


    顾媛媛：「嗯嗯！我没关系，姐夫先忙啦。」


    与此同时，沈氏副总沈晖带了个漂亮女孩儿到公司的言论很快就传开了，沈晖有未婚妻的事情在公司根本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如今又带了个小姑娘来公司，这就让人免不了要多想一些了，别说，想想还挺刺激。


    「那女孩儿是谁？」


    「不知道啊，看起来很清纯很漂亮，和沈总还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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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前几天在微博上大火的那个漂亮妹妹吗！还是帝都大的高材生呢！好像叫顾媛媛？当时老闆娘好像也一起送她去学校报到来着，母女三人一起火了！不是我说，老闆娘是真漂亮！」


    「原来是老闆娘的妹妹呀……」


    而另一边，顾媛媛也到了沈晖的办公室，她被安排在沙发上，助理给她送来了奶茶和小点心，她一边玩手机一边吃东西，可渐渐地，她的注意力又被沈晖给吸引了过去。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更何况是像沈晖这样出色的男人，他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模样，让顾媛媛看得心脏砰砰跳，她再次认识到，沈晖是个优秀又厉害的男人，而顾函玉同样也很优秀很厉害，他们真的很般配，难怪外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让顾媛媛心里有些酸涩。


    她埋头吃了口小点心，努力忽视心里的那点不适。


    沈晖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他顺便和顾媛媛一起吃了午饭，饭还没吃完他就又去忙了，顾媛媛只能坐到了下午，她也不无聊，反正玩着手机喝着奶茶吃着小点心，别说还挺舒服的，她都舒服得快睡着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助理突然跑了进来，道：「沈总，您和顾小姐去医院的照片被有心人拍了下来，发到了网络上，因为顾小姐几天前作为』漂亮妹妹』大火，热度还没完安全过去，现在已经传开了……网友都在说你是顾小姐男朋友。」


    顾媛媛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她几乎是立刻点开微博，果然看见「漂亮妹妹的男朋友」已经上了微博热搜，目前热度排在第四。照片也很清晰，是她和沈晖在医院时的情景，也有她拄着拐杖沈晖扶着她的模样，明明是很正常的，但在别人看来就过于亲密了。


    她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偷拍，被胡编乱造一通，这就是作为名人的代价吗？


    不仅她没想到，沈氏的人也没想到沈晖有一天会和网红扯上关系，还上了娱乐新闻，以至于反应都慢了两拍，等他们想撤热搜的时候，热度已经扩散开了。


    「这些人都瞎说什么呀，什么男朋友……」顾媛媛脸有些红，气唿唿的说，「姐夫，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沈晖还没说话，手机先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顾函玉。


    顾函玉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几乎没什么能让她失态，至少沈晖没有见过她失态的时候，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和严肃：「网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观众弹幕：


    【顾函玉有点过分，一来就质问沈晖是怎么回事，沈晖和媛媛可什么都没有！】


    【媛媛都快急死了，顾函玉别是要误会了吧？】


    【顾媛媛哪里是急死了，分明就是心虚，我看她啊明显对沈晖有意思。】


    【顾函玉作为沈晖的未婚妻，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哪里错了？说有错的人脑子有shi吗？】


    沈晖看了眼一旁同样担忧的顾媛媛，顾媛媛这会儿已经拄着拐杖勉强自己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同样也看到了顾函玉给沈晖打来了电环，这会儿她显得有些心虚，「对不起，我来和姐姐解释吧……」


    沈晖思索片刻，反正他问心无愧，把手机递给了顾媛媛。


    顾媛媛把手机接了过来，贴到耳边，紧张又着急的解释道：「姐姐，是我，媛媛，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和姐夫被偷拍，你别相信网上说的那些什么姐夫是我男朋友的话，你别误会我们，那些都是谣传！你相信我们！」


    办公室里安静得不得了，仿佛连彼此的唿吸声都能听见。


    顾函玉有些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媛媛，原来你和阿晖在一起？」


    顾媛媛乖巧的说：「因为姐夫公事太忙，都还没送我回家……」


    顾函玉：「这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一点了，阿晖可以在旁边照顾你。你的脚伤还好吗？怎么受伤了？你受伤了也不告诉我，要不是看见新闻我都不知道！你知道吗，我担心死你了！你还当我是你亲姐姐吗？」


    顾媛媛：「……？？？」


    ……就这？！


    她有些微愣，显然没想到顾函玉会这么说，因为离得有些近，顾函玉的话就连沈晖也听见了。他也有些意外的拧了下眉毛。


    顾媛媛：「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是不想打扰你游玩的兴致……」


    顾函玉：「玩哪有妹妹重要？幸亏你没大碍，幸亏有你姐夫在你身边照顾！你姐夫办事稳妥，总算让我放心一些。」


    顾媛媛：「……」


    观众弹幕：


    【？？我误会顾函玉了？】


    【顾函玉好温柔人也好好啊，人家这么关心顾媛媛，你们竟然还竟然还误会她，呵呵了。】


    【顾媛媛才有问题吧，明明有司机可以送她回家，偏偏在沈晖身边待了一天，啧。】


    【顾函玉念书不是挺厉害吗，为什么脑子有点蠢，她怎么一点都没怀疑顾媛媛和沈晖呢？】


    【顾媛媛和沈晖绝对有问题！我看他们眼神就知道！】


    【顾函玉看起来就好虚伪，她肯定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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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在看见顾函玉终于赶回帝都，看到顾媛媛第一眼就是担心她的脚伤，见她没事才终于松了口气，顾媛媛要解释她还打断她，说：「姐姐当然相信你和阿晖没什么了，是网上断章取义，当初阿晖答应我照顾你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顾媛媛：「……」


    顾函玉满脸信任的微笑里还有着对妹妹脚伤的担心，看起来真诚无比。


    沈晖被这样看着，突然觉得顾函玉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她那双木讷的双眸里仿佛多了些更为深邃神秘的色彩，可是她温柔微笑的时候，那抹光仿佛又消失了。恍惚间还让人觉得是幻觉。


    顾函玉：「真好，你们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呢。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沈晖顿了顿，嗯了声。


    顾媛媛：「……」


    顾媛媛抿抿唇，吸了口气：「谢谢姐姐。」


    顾函玉握着顾媛媛的手，笑容愈发温柔，「因为姐姐相信你们啊。」


    呵，难道顾媛媛还想看着她像上辈子那样质问、吵闹？最后她来做那个可怜被误会的人，做梦呢。


    上辈子顾媛媛就一直重复信任这个问题，不信任她这个刚认回来的妹妹，好歹也要信任和她相识多年的姐夫呀。她让她相信他们，他们真的没什么，她的不信任就变成了无理取闹，最后一败涂地。


    现在她信了，她倒要看看，这个没什么，是怎么没什么。


    观众弹幕：


    【顾函玉总算聪明了一回，没有被网上谣言所骗。媛媛小天使不用担心啦，每次看见媛媛小天使被人误会我就好心疼。】


    【顾函玉竟然这样盲目的信任顾媛媛和沈晖，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读书好有什么用！】


    第20章 姐妹不和


    虽然顾函玉能够「理解」顾媛媛和沈晖之间没什么, 是个误会，但是网上炒得火热，也是需要解释的。


    热搜被撤了几次, 但是耐不住热度已经被扩散, 照片也被私存，这会儿热搜是没了, 全都跑到顾媛媛的最新微博下发表评论，如今评论已经快过十万。


    【漂亮妹妹竟然有男朋友了, 我好伤心。】


    【卧槽, 漂亮妹妹好厉害！这男人我知道, 是沈氏集团的太子爷, 叫沈晖！沈晖或许你们不认识, 但你们看看自家的电视冰箱空调，很可能都是他们家的！有钱人啊！长得还这么帅！干不过干不过，我是没希望了。】


    【岳母大人对不起，我们来世再续前缘叭。】


    【漂亮妹妹康康我, 我虽然丑还没钱，但我有一颗真挚的心呀。】


    【漂亮妹妹和沈晖还是挺般配的。】


    【什么鬼，据我所知沈晖有未婚妻了, 不是顾媛媛！是顾媛媛的姐姐顾函玉！】


    【啊？不是吧？妹妹和姐夫？】


    【呕, 好恶！】


    【沈晖长得帅又怎么样，人品低劣没得看。】


    【嗯？沈晖没那么眼瞎吧？】


    眼看绯闻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金童玉女变成了姦夫淫妇, 顾媛媛很快发了条微博。


    媛媛超努力v：军训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 但爸爸妈妈有事, 他们心疼我不想我一个人去医院，所以才麻烦姐夫陪我一起。我很谢谢姐夫, 给他添麻烦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闹出这种误会，希望大家有什么找我说就好，不要打扰他，谢谢。


    附图是她脚受伤打着石膏的照片，没有露脸，只是露出两条纤细嫩白的腿，一只脚上打着石膏，一只脚上穿着粉色的凉鞋，小巧秀气的脚，白色的裙边搭在小腿处，看起来柔软娇小，可爱极了。


    顾媛媛如今的粉丝已经涨到了五十万，又是刚红还没过气的网红，这条评论刚发出去就被转发点赞，评论刷刷的往上涨。


    顾媛媛点开评论看了一下，评论果然没有再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只是也有网友提出疑惑，为什么是姐夫送不是姐姐呢？解释的微博里提到了父母，却没有提到姐姐，难道和姐姐的关系不好？


    顾媛媛收起手机，没有再多看，反正该解释的她已经解释了。


    很快的，这条微博也被沈氏集团的大v帐号点赞转发，算是澄清了顾媛媛和沈晖之间的误会。


    张淑慧也没想到只是让沈晖陪顾媛媛去趟医院也会闹出这种麻烦来，惊讶之余又觉得网友可笑，她道：「看来这红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给人家添麻烦了，函玉，明天叫沈晖来家里吃顿饭吧，算是道谢。」


    顾函玉应了下来，还道：「妈妈你早告诉我妹妹受伤的事情，不然我昨天就赶回来了，也就没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张淑慧道：「还不是你妹妹不想影响你出去玩的兴致。」


    顾媛媛点头说：「嗯，只是小伤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顾函玉：「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时候玩都可以，可妹妹只有一个，当然是妹妹重要。」


    顾媛媛心里一闷：「谢谢姐姐……」


    顾函玉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温柔的说：「我们是亲姐妹嘛，应该的。」


    张淑慧看着顾函玉和顾媛媛姐妹俩友爱场面，心里只觉十分欣慰，虽然顾媛媛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但她只以为是被今天的事情影响了，顾媛媛还小，初次遇到这样的大事，惊慌是难免的。


    当天晚上睡觉前，顾函玉发了条微博，因为她的微博没有关注任何人也没有被关注，所以这会儿很是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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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妹妹懂事得让人心疼，受伤了也不告诉我，竟然是怕打扰我在外旅行的心情。可旅行哪有妹妹重要？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好在阿晖有帮我照顾妹妹，让我心里好过一点。】


    发完微博，顾函玉又去顾媛媛微博看了一下，这会儿她解释的微博下也是热闹得很，因为她的微博里没有提到顾函玉，这会儿脑洞大开的网友们已经开始阴谋论了，说她们姐妹是不是不和云云，还说顾函玉对顾媛媛不好，否则她怎么不陪她去医院呢？


    顾函玉看着挺漂亮，怎么这么过分，亲妹妹受伤都不管。豪门果然都是塑料情。


    虽然也有网友站在顾函玉这边，但人都习惯往坏的方面揣测，何况顾函玉长得太美又是女性，网络上对她的恶意反而更大。


    顾函玉看了会儿，收到潘雅打来的微信电话：「你不是真的相信沈晖和顾媛媛没什么吧？」


    顾函玉闭上眼睛看了下直播，这会儿镜头果然切在她这边，她笑笑温和道：「我妹妹单纯可爱，我自然是相信的。我和阿晖也认识多年了，我了解他的为人，我也相信他。他们一个是我亲妹妹，一个是我未婚夫，都是我最亲的人，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他们现在被网友质疑，我不相信他们谁相信他们呢？」


    潘雅无奈说了句行吧：「不过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她的微博我看过了，解释了一堆就没说你不知道她受伤的事情，现在网友都在猜测你是不是和顾媛媛不和，妹妹受伤都不帮忙照顾一下，所以才不愿意送她去医院！」


    顾函玉抿抿唇，也有些疑惑的模样：「可能是媛媛忘记了吧？不过也确实是我不好，我在外面开开心心的玩，妹妹却受伤住院……」


    潘雅生气的说：「你就是太好心了，又没人告诉你顾媛媛受伤的事情，这怎么能怪你？」


    顾函玉：「你冷静一点，别生气。」


    潘雅是个急性子，性格也颇为直接：「我看你那妹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妈妈也是，保姆司机不是人是吧，偏要把沈晖叫过去。」


    顾函玉：「你也知道我妹妹才被找回来，妈妈应该是不想再让我妹妹一个人了，想要家人陪着她、照顾她。」


    潘雅：「她的养父母不是人吗？他们也没苛刻她、虐待她，怎么就一个人了？」


    顾函玉：「阿雅，你要明白，我妈妈她对妹妹有愧……」


    最后潘雅气愤的挂了电话，顾函玉拿着电话一脸忧郁。


    观众弹幕：


    【潘雅有点过分，她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媛媛？顾妈妈的好心也被她说成那个样子，真的太过分了，这叫恶意揣测，她和那些网友有什么区别？】


    【我也好讨厌潘雅啊。】


    【潘雅说得也没错吧，本来妹妹姐夫就应该避嫌，再说顾媛媛解释的微博里没有提到顾函玉本来就很奇怪啊，现在顾函玉被骂她也没出来解释啊。】


    【媛媛小天使哪里知道自己的解释会被网友断章取义啊？反正媛媛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是吧。】


    【其实顾函玉挺好的啊，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坏，温柔漂亮还善解人意。】


    【顾函玉哪里好了？她明明是蠢，空有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潘雅都那么说了，她竟然还觉得没什么！】


    顾函玉看了会儿弹幕，她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她的时间真的回到了过去，所以这会儿还是《守护天使》第一次开始直播的时候，观众们不会知道下一步的剧情是什么，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而剧情开始之初，是以顾媛媛为主，直播剧下的介绍也写明她是女主角，主要内容是失踪十七年的少女终于回到了属于她的家，她见到了厉害的爸爸妈妈，优秀的姐姐、姐夫，认识了许许多多的名流公子，有豪门大少，学霸学长，还有当红明星……


    上辈子，他们都对她青眼有加，被她的单纯真挚所打动。


    ……


    次日晚上，沈晖下班后直接到了顾家。


    这会儿顾志国和张淑慧也都在，顾志国也从张淑慧口中听闻了事情经过，最后给了一句「这些网友太无聊了」的评语。


    顾媛媛在客厅看电视，顾函玉在厨房，她准备亲自下厨做沈晖喜欢的糖醋排骨。


    沈晖到的时候，张淑慧去开的门，顾媛媛也蹦着一只脚去迎接沈晖，远远就喊了声：「姐夫！」


    她今天穿了一件印有卡通熊图案的白t，一条牛仔短裤，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白得发光，看起来青春靓丽，活泼可爱。


    因为单腿蹦着，还差点摔倒，沈晖虚虚扶了她一下：「坐着吧，小心脚下。」


    顾媛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髮，坐回了沙发上：「谢谢姐夫。」


    顾函玉解下围裙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晖和顾媛媛还有张淑慧、顾志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顺手从桂婶手里接过果盘，端了过去：「阿晖什么时候到的，工作还顺利吗？」


    沈晖：「刚到。」


    顾函玉在沈晖旁边坐下，作为未婚男女，自然会比旁人亲密，她笑说：「昨天的事情真是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妹妹太为我着想，也没告诉我她受伤的事情。谢谢你啊，阿晖。」


    顾媛媛突然觉得吃在嘴里的葡萄都不甜了，她笑了笑，没说话。


    沈晖也说：「都是小事，没什么。」


    顾志国说：「函玉说得对，这事确实要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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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道：「唉，我也没想到就这点小事还能闹上新闻，上了娱乐新闻的热搜，那些人未免也太闲了，还故意拍我们媛媛和阿晖去医院的照片，断章取义。媛媛和阿晖都受委屈了。」


    顾媛媛摇头道：「妈妈，我没事啦。」


    顾函玉看了看顾媛媛，无奈笑笑：「可不是么，现在的网友都太闲了，也太会断章取义，就因为媛媛的澄清微博没有提到我，竟然就阴谋论，说我们姐妹不和。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顾媛媛脸色明显一怔，就连顾志国和张淑慧也有些惊讶的模样，他们好像没有关注后续问题，只是听顾媛媛说已经解释清楚没事了，就没有再多关注。


    沈晖也没有过多关注，他的事情很多，哪有心思去管这些？助理和他提起的时候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忘在了脑后。


    哪里想到还有这茬？


    「怎么回事？」顾志国和张淑慧都疑惑的看着顾函玉，顾函玉说，「也没什么，就是网友们太过分，之前的事情解释清楚了，现在又恶意揣测说我和妹妹关系不好，所以才没有陪她去医院。让人看了就生气，谁说我和媛媛关系不好了？我们明明好着呢。」


    顾志国皱眉，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张淑慧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第一眼就看了顾媛媛的澄清微博，然后是下面的评论，除了一些评论说自己还有机会的，那些说顾媛媛和顾函玉之所以关系不好，是不是在争抢沈晖的言论就特别刺眼了，尤其是还涉及到了顾家的家教问题。


    她气得冷声一声，架子十足的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看这些人是吃饱了没事做！」


    顾志国自然也看见了，他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沉默片刻，对顾媛媛道：「媛媛，你是文科生，就更应该明白，一些话如果说不好，就容易被人钻空子。这条微博是你写的，网友又针对你和沈晖的事情传出过绯闻，你解释的时候却没有顾虑到你姐姐的存在。如今被人这么揣测，是你的失误。」


    顾媛媛红润的脸颊一白，神色有些仓惶紧张起来：「我昨天发完微博有些害怕，就没有关注了，今天早上起来看见那些评论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解释了，没想到……」


    她昨天没有解释，今天早起确实解释了，说她姐姐去了外地，她怕姐姐担心才没告诉她。可那会儿谁还在意这个？


    顾志国道：「你昨天发完微博也不关注一下后续吗？有这样的误会的时候应该早做解释。言论一旦被传开，再多的解释都没用了，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没人关注真相是什么。」


    张淑慧道：「好了，媛媛还小，处理事情不够周全是正常的，你就少说两句。」


    顾函玉道：「是的爸爸，妈妈说得没错，妹妹这样单纯善良，她又没接触过这种事情，因为紧张担心思虑不周嘛，您就别怪妹妹了。再说我和妹妹的关系好不好，是这些网友说了算吗？」


    顾志国脸色这才好了一点，他也无心责怪小女儿，只是这样简单的错都会犯他习惯性的教育了一下：「以后多注意，多和你姐姐学学。」


    顾媛媛点点头，说了声好：「知道了。」


    沈晖：「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让律师准备律师函。」


    张淑慧立刻道：「这样也好，至少让某些人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沈晖：「好，我会让人处理此事。」


    顾志国嗯了声。


    眼看事情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顾媛媛却高兴不起来，她抿着唇，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看了顾函玉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顾函玉在针对她，她分明是故意的，让她被顾志国责备。


    顾函玉缺对着她笑：「媛媛别担心，无论有什么问题，我、爸爸妈妈和你姐夫，都会为你解决的。」


    顾媛媛：「……」


    她憋着心里的难堪，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说了句：「谢谢。」


    观众弹幕：


    【顾函玉也没那么坏嘛，很照顾顾媛媛啊。】


    【顾媛媛太幸福了，有个这么为她着想的姐姐。】


    【媛媛小天使被顾爸爸说得都快哭了，心疼。】


    【顾函玉明明就是个心机婊，她明明故意的，那么大大咧咧的把网友说她和媛媛不和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让顾媛媛被顾志国责怪！然后她再出来做好人，你们都被她骗了！】


    【顾函玉连顾媛媛和沈晖有猫腻都看不出来，她哪有那脑子？】


    第21章 去沈家了


    顾媛媛因为腿伤在家休养, 顾函玉也中断了她的游玩计划，留在家里照顾顾媛媛。


    对于这样尽职尽责的好姐姐，顾媛媛心里再不舒服, 也说不出半个不好的字来, 顾志国和张淑慧看到顾媛媛和顾函玉姐妹如此情深，也不免高兴得很, 对顾函玉夸奖连连，夸得顾媛媛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


    虽然顾函玉每次都在照顾她, 可每次到了最后, 结果都对自己不利, 这让她很不好受, 就如这次的绯闻事件,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最后自己却被爸爸责怪，顾函玉反而因为无辜受到牵连和懂事而备受关怀。


    从小到大，顾媛媛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陡然有一个比自己更优秀、更招人喜欢的顾函玉，这落差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更让她觉得难受的，是顾函玉很喜欢和她炫耀沈晖, 说沈晖是如何如何好、如何出色、如何优秀, 她当然知道沈晖的与众不同，沈晖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厉害也是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而他俊逸的外貌和清冷禁慾的气质更是让人着迷, 以至于每次看见顾函玉一脸幸福的说起沈晖, 她心里都会有那么些，她自己都难以忽视的嫉妒, 她甚至开始想，如果当初她没有被人贩子抱走，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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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这么一想，顾媛媛就忍不住抽自己脑袋，她怎么能这么想呢？那可是她姐夫……


    「媛媛，晚上我要去阿晖家里吃饭，爸爸和老朋友约了聚餐要晚些回来，妈妈也要参加聚会，今天你只能一个人在家了。」顾函玉此刻已经穿上一条黑色的半袖长裙，翻领的领边有些宽大，领口下是精緻白皙的锁骨，那条太阳项鍊更显得夺目好看。


    裙摆的坠感十分丰富，紧紧的勾勒出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一头柔顺的长髮此刻变成了慵懒如海藻般的波浪大卷，再用一个黑色的髮夹松松散散的别了个公主头，那头长髮便散在肩后，落在腰畔，只一个背影便婀娜多姿、妩媚动人。偏她一步一步走来，又是温婉的、柔软的，温和说话时，连声音都是清软动人。


    顾媛媛看着盛装打扮的顾函玉，抿抿唇，点头：「嗯，知道了。」


    顾函玉皱眉，有些为难：「想到要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我又不放心，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顾媛媛一愣，说起来，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沈晖了，她也没有沈晖的联络方式，除了从顾函玉口中，她根本无法知晓沈晖的任何消息。


    再说她还没有去过沈家，不知道沈家是什么样子？


    她有些好奇，但是：「我去方便吗，还是算了，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顾函玉立刻愧疚道：「你说的有道理，你的脚伤还是要小心为上，都怪我考虑不周，那还是算了吧。」


    顾媛媛：「……？」


    她看了眼自己的脚，这些天已经好多了，消了肿，拄着拐杖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没有，我是说就这样贸然去沈家不会不方便吗，太唐突了，我和他们也不熟……」


    顾函玉：「怎么会？我们俩家是世交也是亲家，没有那样见外。媛媛你多虑了。」


    顾媛媛：「这样啊。」


    顾函玉：「看来媛媛也想和我一起去呢。那走吧，我们一起去阿晖家，吃了晚饭就回来。」


    顾媛媛这次没有再拒绝了，笑着点点头，她还回房间换了条碎花的小裙子，干净瓷白的脸庞有着自然的红晕，只稍稍抹上一点口红，便给她添了几分靓丽，让人移不开眼。


    顾函玉看着她笑，扶着她坐上了去沈家的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行驶了约莫十分钟，在一旁路边停了下来，顾函玉下车去买了一束鲜艷的红玫瑰，有些抱歉的对顾媛媛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是沈伯母很喜欢玫瑰，之前每次过去，我都会带上一束玫瑰，这是我们之间的习惯了，我不想让沈伯母失望。媛媛，你能体谅一下吗？」


    顾媛媛看了眼花，鼻端还能闻到玫瑰浓烈的香气，说：「当然啊，我尊重每一个人的喜好，姐姐你不用在意我。」


    顾函玉松了口气，说了句那就好。


    刚把玫瑰放到副驾驶，顾函玉回到后座的时候，突然看见路边坐着一个乞丐在乞讨，她温柔的眼神里立刻露出怜悯的神色来：「媛媛再等我一下。」


    说着，她已经向乞丐走了过去，把买花找回来的几十块零钱全都给了那个乞丐，坐在地上的乞丐抬了抬眼皮看着顾函玉，他脏脏的头髮遮住了大半张脸，此刻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倒是恰好经过的路人没忍住多看了顾函玉几眼，见她面容恬淡，神情温和，俯身将钱放在乞丐面前，便走了，那从容优雅的模样，都给人看呆了，走路都差点摔倒。


    这美女气质绝了呀，漂亮心眼还这么好！


    观众弹幕：


    【顾函玉真的挺善良啊，还特地回去给那乞丐钱，我也见过乞丐，顺路就给几块钱，绝对不会特意倒回去给。毕竟现在的乞丐含金量太低了，没准儿比我还有钱呢。】


    【顾函玉有点圣母啊，我看那乞丐有手有脚的，也不知道去打工赚钱，反而出来乞讨，呵呵。】


    【啧，顾函玉又不缺钱，刚才看她钱包里还有好多一百的，竟然才给几十块。】


    【媛媛小天使那么善良给了几块钱？】


    【楼上故意找茬的吧，没看见媛媛脚受伤了吗？】


    【脚受伤了还能去姐夫家吃饭，走这两步路就要她命了是吧？】


    【顾函玉太蠢了，竟然亲自给顾媛媛和沈晖制造机会，她就一点没感觉到顾媛媛对沈晖有意思吗？这智商是怎么考上帝都大的啊？！我要给急死了！】


    【顾函玉太有心机了，竟然又在这里装善良！你们别被她骗了！】


    弹幕又吵了起来，各执一词，吵得火热。


    顾媛媛坐在车里，趴在窗户上清楚的看见顾函玉做了什么，她抿了抿唇，看着顾函玉笑盈盈的回来了：「好了，我们走吧。」


    顾媛媛嗯了声，司机也应声说「是，大小姐」，声音又轻又恭敬，仿佛怕语气重了冒犯了她似的。


    顾媛媛心里听得挺不是滋味的，这司机是顾家的司机，也载过她好几次，但是他对她就没有对顾函玉这种打心眼里的恭敬和臣服。


    等到了沈家，顾媛媛站在偌大的沈家面前，都惊呆了，如果说顾家别墅很大，那么沈家的别墅比顾家要大上几倍不止，只是从最前方的大铁门开到别墅面前，就开了几分钟，沿路都是绿植凉亭，假山水池，而立在不远处的沈家别墅高大而壮丽――说别墅都不足以形容，城堡反而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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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轻轻吸了口气，掩饰住内心的惊讶。


    轿车在大门前停了下来，沈沐穿着黑t破洞牛仔裤吊儿郎当的出现在大门口，他似乎才运动完回来，头髮湿漉漉的，耳朵上还带着骷髅耳钉，他顺手给顾函玉拉开车门，刚准备给顾函玉开门的司机大叔只能转个身，去给顾媛媛开门了。


    顾函玉下了车，笑盈盈的：「阿沐。」


    沈沐的眼睛在顾函玉身上，他看着她黑色的长裙和红色的玫瑰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恬淡温柔的她，成了这样强烈对比下最亮的那抹色彩。


    沈沐：「小嫂子。」


    不知怎么的，顾媛媛心里有点憋屈，感觉自己好像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下了车，接过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拐杖。


    顾函玉在和沈沐说话，问他：「阿晖呢，他回来了吗？」


    沈沐抬了抬下巴：「刚回，在楼上呢。」


    顾函玉笑笑，有些开心的样子。


    顾媛媛走到顾函玉身边，在陌生的地方，顾函玉成了她唯一能够靠近的选择，她笑起来很可爱：「沈沐哥，好久不见。」


    沈沐在外是个混帐东西，但是对自己家人还是挺礼貌的，他和顾媛媛打了个招唿，还顺便问候了一下她的腿，顾媛媛笑着表示她已经没大碍了，不好意思的说：「我这笨手笨脚的毛病都被传开了吧，走个路都能摔成这样。」


    沈沐：「是挺蠢的。」


    顾媛媛：「……」蠢和笨虽然是一个意思，可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至少沈沐嘴里的「蠢」听起来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她勉强笑笑没说话了，跟在沈沐和顾函玉身后进了沈家大厅，沈家大厅是真的大，空旷极了，只有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穹顶，以及墙壁上的几幅壁画。直到走过一道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才是真正的客厅，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装修精美豪华，就连看似普通的花瓶都透露出一种深厚的底蕴。


    她被安排在沙发上坐下，过了一会儿，沈晖先从楼上下来了，男人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因为才洗了澡，黑髮有些凌乱，散在额头，让清冷禁慾的他又多了几分懒散不羁的味道。对方漆黑的眼神扫过来时，看起来又有些危险和强势。


    顾媛媛心跳突然有些快，喊了声：「姐夫好。」


    沈晖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顾函玉端起佣人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容愈发温和无害。


    ……


    晚餐的时候沈家老太爷也在，沈家很大，除了前面这栋主楼，后面还有一栋副楼以及一栋偏楼，老太爷喜静，早就住到了副楼里，平时也不怎么见客，只偶尔顾函玉过来的时候，老人家会出来一起吃个饭。


    今天听说顾函玉要来，老太爷自然也早早表了意，要一起用晚餐。


    这会儿沈晖的爸妈都还没回来，也就老太爷在家。


    顾函玉喝了茶：「阿晖，我先去看看爷爷。」


    沈晖：「我陪你一起吧。」


    顾函玉：「不用，我去把爷爷接过来，再说我还有悄悄话要和爷爷说呢。」


    沈晖挑眉看了眼顾函玉：「什么悄悄话？」


    顾函玉：「既然是悄悄话，当然不能告诉你。」


    沈晖没有追究，他对这个并不好奇：「好吧。」


    顾函玉又对顾媛媛说：「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媛媛了解过沈家，知道沈家现在的当家人还是老太爷沈伯民，沈伯民有多厉害呢，她说不清楚，但她知道，老太爷不仅是国内、就连国外的领导人也都见过，还共同探讨过经济政治等问题，就算如今他年事已高，开始修身养性了，也还是个能搅动天下风云的大人物。


    毕竟现在国家间最常见的战争就是贸易战。


    顾媛媛有点想见见，她眼睛都亮晶晶的：「姐姐，我和你一起吧！」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她想，顾函玉都不会拒绝她，可是这一次顾函玉看向她的眼神淡淡的，虽然依然温和好像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可顾媛媛就是觉得心里一凉。


    「我自己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


    顾媛媛愣了一下：「我……我不可以一起吗？我只是觉得初来乍到，和主人家打个招唿是不是比较礼貌。」


    她这话自然是□□无缝的，至少沈晖和沈沐不会说她不对，反而是拒绝她的顾函玉没礼貌。


    顾函玉：「媛媛，爷爷不喜欢见生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客了，今天也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家，带你一起过来的，如今我贸然带你过去，恐怕不好。」


    顾媛媛脸一下就红了，有些仓惶的看了眼沈晖和沈沐，沈晖没有否认，沈沐耸肩道：「我家老太爷脾气怪得很，别说客人了，就连亲戚来了他说不见就不见，就是我们哥俩还经常被轰出来呢，也就小嫂子得我家老太爷喜欢，每次她来，老太爷还能走出他那三分地，出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所以你还是算了吧。」


    顾媛媛这下是真尴尬了，因为她从沈沐嘴里听出了「你算老几」的意思来，好像在说她不清楚自己身份去高攀别人，没点自知之明。


    沈沐说这话时，有着富家大少的傲慢，那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顾媛媛脸红了，又白了白，她咬着唇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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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笑道：「没关系，希望媛媛能体谅一下，老太爷年事已高，不适动怒。」


    顾媛媛：「……」要再说什么，她就变成不顾及老人家的感受的坏人了。


    顾媛媛看着顾函玉走了，看着佣人熟稔又恭敬的想要给她引路，被她微笑拒绝，她感觉得出来，顾函玉在顾家的地位之所以高，不仅是因为她是沈晖的未婚妻，还因为老太爷喜欢她。


    她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掩饰下她的无措和尴尬。


    沈沐看着顾函玉纤细的身影走远了，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我上楼了。」


    沈沐走后，客厅就只剩下沈晖和顾媛媛了。


    ……


    顾函玉走在熟悉的路上，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老太爷，心情还有些激动。


    她上辈子和老太爷的关系就还不错，后来沈晖要和她解除婚约和顾媛媛在一起，他的坚持和固执最终还是让他父母妥协了，就老太爷怎么都不同意。


    作为阻止男女主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恶家长，自然也没少被弹幕说他不通人情、老派思想保守封建，是个老顽固，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真心相爱的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别人的看法重要吗？自己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那时候老太爷已经把沈家大权分了出去，身体也不太行了，沈氏股权大部分都掌握在沈晖父子俩手上，沈晖再怎么不是，沈父也不可能真对儿子狠下心肠来，何况还有沈母从中调和，沈晖就和顾媛媛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顾函玉想到这些又忍不住在心里扼腕嘆息，老太爷的战斗力不太行，比她没好到哪里去。


    老太爷修身养性，年轻的时候大刀阔斧的开荒建楼搞开发搞研究，老了之后爱好反而返璞归真了，喜欢上了种田。如今这副楼后院，开出了几块土地来，种了不少小菜，番茄黄光豇豆蒜苗小葱香菜，另外还栽了不少橘子树，这会儿郁郁葱葱的，看起来还有些农家乐的味道。


    老爷子就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乘凉，穿着陈旧衣衫挽着裤腿，手里拿着蒲扇，扇啊扇的，乍一看去，还真有些经常务农的山野乡民的味道。


    「爷爷。」


    老爷子回头一瞅，嘿：「玉来了啊，来，坐。」


    看着挺老，嗓门挺大。


    惊得树下的大黄狗都抬了头。


    ……


    沈家的这顿晚饭自然是极热闹也极隆重的，老爷子终于肯出来和大伙儿用餐了，而且做饭用的菜还大多是从老爷子地里挖出来的，这可难得，平时老爷子的菜园子都不让动，沈父沈母自然也在晚饭前赶了回来。


    顾函玉坐在老爷子的右下手，所有人都得往后让位，连沈父沈母都不能说什么，顾媛媛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她坐在最下手，饭桌上谈笑风生也没她插嘴的余地，她捏着筷子，一张笑脸因为紧张无措而显得可怜兮兮的，惹人垂怜。


    沈晖不小心看见了，顾媛媛也正好抬头，两人视线一撞，顾媛媛弯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沈晖眼神动了动，拿起红酒抿了一口。


    顾函玉看了一眼：「妹妹脸怎么这么红？」


    顾媛媛一惊，条件反射的摸了把脸，果然有些烫手，紧张道：「啊？没有吧？」


    顾函玉盯着她看了会儿，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看得顾媛媛心惊胆战，有些害怕起来。不仅是顾函玉看着她，因为她的一句话，老太爷看了过来，桌子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而且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


    沈晖也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顾媛媛更加紧张了，可她也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情啊，所以不用紧张……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沈晖，沈晖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异样来。


    沈晖：「不能喝酒？」


    顾媛媛看了眼面前的红酒杯，解释道：「我就喝了一口……」


    沈晖：「别喝了。」


    顾媛媛乖巧：「哦，知道了。」


    顾函玉：「听你姐夫的，没错。」


    顾媛媛：「……」很奇怪，这个姐夫听着越来越刺耳了。


    恰在此时，佣人突然走了进来，看起来有些惊喜的模样：「小先生回来了！」


    小先生？


    老太爷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大儿子沈锦江，也就是沈晖和沈沐的爸爸。一个是小儿子沈墨。沈锦江今年差不多有五十了，还是两个儿子的爹，沈墨却才三十几，还是单身，因为两则差距有些大，所以佣人叫沈锦江先生，沈墨是小先生。


    顾函玉听过一个传言，据说老太爷原本是想把沈氏交给这位沈墨，沈墨比沈锦江优秀、聪明，也更得老太爷偏爱，可惜沈墨不喜欢经商，拒绝了沈家这个庞然大物。


    老太爷如今一听沈墨回来了，果然露出一个不高兴的表情来：「回来就回来，还要我去迎接他吗！」


    「呵！」


    很快的，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轮廓极为俊逸深邃，却没有沈晖的凌厉，也不像沈沐那样清朗，看起来反而是平和的，给人的感觉极清极淡，像是风华尽敛后的朴实无华。


    沈晖和沈沐站起来喊了声：「小叔。」


    顾函玉也跟着起身，这个男人上辈子她也没见几次，其中一次还是在她机关算尽的，和沈晖的婚礼上。


    沈墨：「坐。」


    不知是意还是无意，顾函玉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落了一瞬，让她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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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谁是沈墨


    沈家的家宴又多了一个人, 可惜沈家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热闹，反而有意无意的，都变得拘谨起来, 尤其是沈母, 看起来好像还有些紧张，这种紧张, 是顾函玉从她几次游离在沈墨和沈锦江身上发现的。


    就连沈沐和沈晖看起来都乖了许多。


    沈沐先道：「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没听你提前说一声, 这次准备待多久？」


    沈墨：「先待几天吧。」


    直接忽略了他前面的问题, 沈沐没觉得有什么, 也没再追问。


    沈锦江：「多待几天, 多陪陪爸。」


    沈墨还未说话, 老太爷先道：「说得我快死了似的，我不需要。」


    沈锦江：「爸，您这说得什么话，我没这意思。」


    老太爷：「我管你什么意思。」


    沈锦江告饶：「爸……」


    「喊什么喊, 我说错了？」


    「没，没，您没错。」


    「哼。」老太爷一脸理直气壮不容置喙。


    「……」


    这才有点热闹了, 期间沈墨偶尔搭两句话,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的，很有磁性, 像是醇厚凌冽的美酒, 尤其是他嘴角含着笑意, 喉结微动，发出低低的笑声来, 有些诱人，有些着迷，却也带着些许未知的危险。


    上辈子顾函玉就没敢和这位小叔走太近，因为沈晖让她离沈墨远一点，他和沈墨并不是很亲近，反而有些亲戚间的隔阂，虽然俩人相差不过六岁。但是看得出来，沈晖有些忌惮沈墨。


    外界传闻不假，老太爷更喜欢沈墨，她待在老太爷身边多时，有时也会看见老太爷看着沈墨的照片出神，那是一个老父亲在想念自己的混帐儿子的眼神。


    那么老太爷想把沈氏交给沈墨的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顾函玉忍不住想，如果沈墨真的执掌了沈氏，沈锦江和沈晖父子大权旁落，沈晖还能像上辈子那样风光无限吗？沈晖是个野心勃勃掌控力极强的商人，他忌惮沈墨，除了沈墨可能会和他抢家产之外，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可惜，仅凭她的一己之力扳不到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但是使点力气，让沈晖愿望落空还是可以的。


    只是沈墨显然不是个贪财之人，也不知道什么才能激起他的欲望。


    正思索着，突然间，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无意中抬头，果然撞上男人漆黑的目光，他目光坦然、深邃，仿佛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很快扫过，落在了别处，轻飘飘的。这种感觉，仿佛她是路边的一棵树、一株草，没有在他眼里落下丝毫痕迹，是一种纯然的漠视，却又让人忽视不了，如芒在背。


    顾函玉也在眨眼间垂眸，安静的吃着晚餐。


    顾媛媛倒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目光总是忍不住偷偷往沈墨身上落，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墨这样含蓄却又透着神秘的男人，对他很是好奇。


    她的目光单纯而直接，清纯又灵动，沈晖都发现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顾媛媛脸红红的，埋头扒饭。


    ……


    晚饭后，老太爷让顾函玉陪她去书房玩两局棋，顾函玉便叮嘱顾媛媛，让她在主楼这边玩会儿，她去去就来，要是想回家：「不然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顾媛媛乖乖的说：「我没关系，我等你一起回去啦。」


    顾函玉想了想只能说好，「辛苦你了。」又对沈晖说让他帮忙照顾一下顾媛媛，沈晖嗯了声：「你先去吧。」


    顾函玉便了无牵挂的走了。


    她去到老太爷的书房的时候，发现沈墨竟然也在，坐在紫檀木做的椅子上，他单手托腮，食指在腮侧轻点，见她进来，漆黑的眼眸抬了抬，看她一眼，目光便又飘向别处了，没有焦距的，极为随意淡漠。


    老太爷就好像沈墨不存在似的，煮了茶，斟了两杯，对着顾函玉招手：「过来坐。」


    顾函玉过去坐下。


    老太爷其实这两年对下棋的兴趣已经赶不上他对种地的兴趣了，他除了家周围刨了地，在帝都郊区还有一大片农田，种了蔬菜瓜果，偶尔老太爷还会让人送些到顾家去，多了吃不完的，也会送去孤儿院这类的地方。


    她陪着下了会儿棋，期间老太爷也没和沈墨说上一个字。


    倒是沈墨悠然自在，也没试图去讨老人家欢心，大概因为这样，老人家落子的手都变重了。


    沈墨是真的挺悠闲的，他坐了会儿，大概是觉得口渴了，老太爷不给他倒茶，他便自己动手，走到顾函玉身边，俯身给自己添了杯茶，一口饮尽，扔了茶杯，又坐了回去。


    老太爷重重的哼了声，还是没搭理沈墨。


    沈墨还是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他看了会儿老太爷，目光又落在他未来的侄媳妇身上。


    ――这是一个一看便被各种规矩束缚的女人。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连他那喜欢讲规矩的大嫂都没眼前的女人有规矩，此刻也是，屁股挨着半张椅子，坐得端正笔直，一手置于腿上，一手两指夹着棋子，因为思索而微微皱起眉头，说话轻声细语，笑容也是含蓄温柔。


    他看见她纤细单薄的身躯，腰肢不盈一握，仿佛一折便断。


    沈墨闭上眼睛，食指还在轻轻点着，直到他快睡着的时候，听到茶杯磕在桌面的声响。他睁开眼睛，顾函玉已经站起身，恭敬有礼的模样：「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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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爷摆摆手：「嗯，去吧。」


    顾函玉又侧身对他颔首：「小叔，我先回家了。」


    沈墨嗯了声，看着顾函玉走了出去，他这才起身，顺便看了眼棋盘，他脚步微顿，再看了眼老太爷，「怎么输了？」


    ？？


    哐当――


    自尊心极强的老太爷气得桌子都掀了。


    「你这个逆子！」


    「滚！」


    沈家副楼的佣人们大多听到了这声咆哮，「老太爷和小先生又吵架了？」


    「小先生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吵起来了……」


    「老太爷这次看起来好生气！」


    「老太爷是不是更喜欢先生不喜欢小先生？不然怎么每次父子俩见面都要吵上一架？」


    就连刚离开书房的顾函玉也听见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不得了了，下一秒就见沈墨被老太爷轰了出来，还砸了几个茶杯，顾函玉看看沈墨，又看看地上碎了的茶杯，这套茶杯她认识，玉做的，价值几十万，做工精细，这么碎了还挺可惜。


    幸亏沈墨穿的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被泼了茶水的痕迹来。


    只是此刻男人虽然被赶出了书房，但他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灯光下的侧脸更显得俊逸深邃。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沈墨，绝对不会以为他和沈老太爷是父子，看起来更像爷孙。至少顾函玉第一次知道沈墨就是沈晖小叔的时候，着实惊讶了，因为他们俩看起来更像是兄弟。而且沈墨沉着内敛，不像沈晖那样锋芒毕露，他更像只收起爪牙和蛇信的勐兽。


    顾函玉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身下楼，继续往主楼走了。


    她走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身后跟着一个脚步，她回头一看，果然是刚被赶出来的沈墨。


    「小叔。」


    「嗯。」


    他没有交谈的意思，她便回头继续走路，老实安静。


    沈墨就走在顾函玉身后，他平直的余光里是女人纤细的背嵴和摇曳的裙摆，还有被风吹得飘飘荡荡的长髮。


    走着走着，女人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他眼睛一扫，看见窗户下，沈晖和一个小女生相谈甚欢的模样。


    刚才饭桌上见过，叫顾媛媛，顾家失踪十七年才找回来的女儿。


    「姐夫，姐夫，我错了，我不下里，我不下这里啦……」


    「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就一次，一次！」


    女孩的声音透过风传了过来。


    沈晖说：「落棋无悔。」


    顾媛媛眨巴眼睛好奇道：「五子棋也有这规矩吗？」


    沈晖：「有。」


    「不，我不管，我都输了三局了！姐夫你就让让我！」


    「不。」


    「……呜。」


    女孩输了，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认命道：「你轻点啊。」


    沈晖唔了声，曲着食指和拇指在对方额头弹了一下，顾媛媛惊唿着抱住额头：「疼疼疼！」


    沈墨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眼便见顾函玉抬脚走了过去，道：「在做什么？下五子棋？」


    顾媛媛因为顾函玉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喊了声：「姐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又解释，「我就挺无聊的，听说你去和沈爷爷下棋，就有点好奇，所以拉着姐夫陪我玩了会儿，我不会军棋，只会五子棋……」


    顾函玉道：「好玩吗？」


    顾媛媛吶吶两声：「好玩。」


    顾函玉：「好玩就好，还怕你等急了呢，你玩得开心，姐姐也开心。」


    她转身对沈晖道：「我还是第一次看阿晖玩五子棋，记得以前你说过，不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是在浪费时间。」


    沈晖原本因为顾函玉的出现有些尴尬的，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尴尬，就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如今被顾函玉这么说出来，他更是不自在：「嗯，刚好没别的事做。」


    顾媛媛看了眼沈晖，显然没想到沈晖陪自己玩五子棋竟然属于「难得」行列，一时间隐约有些开心起来。


    顾函玉看着沈晖，疑惑：「这样啊？」


    沈晖：「当然。」


    顾函玉：「真的吗？」


    观众弹幕：


    【媛媛好可爱啊。她和沈晖在一起好好玩，沈晖刚才都笑了。】


    【顾函玉终于聪明一点了，知道疑惑了，我在就说沈晖和顾媛媛有猫饼，他们也太亲密了，都不知道避嫌吗？看到没，顾媛媛看沈晖的眼神都在发光！】


    【楼上你别太过分，人家只是玩个五子棋，弹个额头，怎么就亲密了？人家就是正常的游戏而已，自己龌龊以为别人都和你们一样龌龊吗？这是污衊！】


    【其实吧，沈晖性格这么内向，他更适合活泼可爱的媛媛，和顾函玉在一起太沉闷了，什么都是规矩规矩的，没意思。】


    【顾函玉都没心吗，看见未婚夫和妹妹这么玩不吃醋得吗？】


    【都冷静，顾函玉疑惑了！她疑惑了！我感觉她马上要有点智商了！】


    顾函玉莞尔一笑，道：「我知道，阿晖这么好，都是因为我的拜託，才会这么帮我照顾媛媛。对吧。」


    沈晖顿了顿，点头：「嗯。」


    顾媛媛愣了一下，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有多开心。


    观众弹幕：


    【……？？？！！！】就这？！曾经的希望都错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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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眯了眯眼睛。


    第23章 电视客串


    沈墨站在二楼窗口, 看见顾函玉将顾媛媛送上车，然后反身回来和沈晖告别，顾函玉仰望着他, 笑容温柔, 沈晖看起来反而有些冷淡，和刚才那个玩五子棋模样的他仿佛两个模样。而顾函玉似乎习惯了他的冷淡, 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


    很快的，她上车离开。沈晖也没有停留, 转身回了屋。


    沈墨抬头看着开出沈家大宅的黑色轿车, 直到没了影子才收回视线。


    在一想到顾函玉口中那个因为她就对她妹妹好的言论, 沈墨没忍住扯了下嘴角, 笑了一声。


    这个做什么都讲究规矩的少女, 当真不懂什么是男人。


    可她那么聪明，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翌日。


    顾媛媛躺在家里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收到苏然发来的消息，说是有个自称是星宇经纪公司的人来找她, 「我没把你的联繫方式给他，但是要了对方的名片，已经发你了, 你看看。」


    顾媛媛倒是没太意外, 在火的那一刻她就有想过肯定会有人来签她，关于这类的信息她的微博私信就收了不少，她一个都没有回覆。不过能去学校找她, 显然比之前的要有诚意许多。而且星宇这个经纪公司她是知道的, 她曾追过的哥哥曾是这个公司的艺人, 因为公司的剥削太厉害，他们还撕过。


    顾媛媛没太在意, 扫了一眼就扔到一旁。又过了一天，有一个自称是《可爱的你》剧组的人找到她，说是希望她去客串一个角色。


    《可爱的她》是部偶像剧，女主是演技派小花林彩，男主是流量小生阮遥，如今找她客串，也太假了吧。这种大制作怎么会缺人？


    「我们需要一个女主角年少时的角色，她必须让观众惊艷。」


    这是在夸她美咯，尽管这样的溢美之词听多了，她依然有些开心，被夸谁会不开心呢？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我需要考虑一下。」


    「请尽快，明天能给我答覆吗？」


    「可以。」


    顾媛媛是有些意动的，她也有过明星梦，小时候看见那些出现在电视上的人，她也曾想过像他们一样，也上电视。只是后来知道上电视没那么容易，她也沉浸在学业里，小时候的梦想也就慢慢遗忘了，如今实现梦想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


    顾函玉不知道顾媛媛有过怎样的思量，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顾媛媛已经做好决定，直接和剧组签了协议，并且还得到了张淑慧和顾志国的同意，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还特地给她安排了保姆和司机。


    顾函玉都不得不承认顾媛媛厉害，顾志国是老派人物，自然希望女儿能好好做学问，不要去做那些有的没的，张淑慧和顾志国的想法差不多，她希望女儿能成为有用的人，成为文坛大家扬名立万，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顾函玉也能想到顾媛媛的说辞，无非是利用顾志国和张淑慧对她的愧疚和心疼，她哀哀切切恳求两句、掉几滴眼泪，张淑慧也就妥协了。


    而作为顾媛媛的好姐姐，自然要无条件支持妹妹的梦想，还要跟着一同去照顾。


    顾媛媛对顾函玉心有芥蒂，自然不想她跟着一起碍事，奈何张淑慧十分满意顾函玉照顾妹妹的做法，非常高兴顾函玉能代替自己在顾媛媛身边照顾，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


    顾媛媛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憋着闷气只能同意下来。


    《可爱》剧组那边是急需用人，因为原来找好的演员因为花生过敏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顾媛媛几乎是无缝衔接进了剧组，虽然跟了个顾函玉，但依然不影响她雀跃的好心情。


    顾媛媛已经看过剧本，她的戏份很简单，连台词都没几句，只需要美就可以了，而且她的脚也好了很多，只要不跑，行走的时候注意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


    等到了剧组片场，顾媛媛只来得及和导演打了个招唿，就被塞进了化妆间化妆，说是要陪着她、照顾她的顾函玉，只在化妆间坐了会儿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半天没回来。


    也不知道是来照顾她的还是来看稀奇的，顾媛媛想。


    连观众都颇为不满：


    【顾函玉不是来照顾媛媛的吗？怎么就顾着玩了？】


    就在顾媛媛化妆期间，林彩的经纪人敲响了化妆间的门，经纪人送来了几杯咖啡，「彩姐请大家喝咖啡。」


    今天的戏份有些特别，算是成年后的男女主和小时候的男女主的一次认识和碰撞。


    对方一一把咖啡递给了化妆师、顾媛媛，就连跟着顾媛媛一起来的，充当助理的保姆也有一杯。化妆师说了谢，顾媛媛也礼貌道谢，经纪人说了声没事就走了。


    顾媛媛在化妆也不方便，保姆给咖啡插好吸管递给了顾媛媛，顾媛媛喝了一口，还挺好喝。


    ……


    干净明亮的教室里，窗外明媚的阳光跑进来，洒在桌上、书本上、明媚漂亮的少女身上，她在看书，干净柔软的脸庞美好得如梦似幻，眼睛眨啊眨，突然间，她抬头看向前方，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更为明媚的微笑――她面前站着的，是成年后的男主，也就是阮遥。


    阮遥作为流量小生，除了演技尚可之外，外貌身材气质自然都是极加的，让人无可挑剔。何况此刻还是工作状态，穿着打扮一丝不苟，更是帅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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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顾媛媛不要笑，保持住之前的表情，记住你眼里看不到任何人！你们不能真正的对视！」


    「准备一下，再来一遍。」


    顾媛媛笑容僵住了，她脸红红的说了句对不起，态度好还这么漂亮，导演也知道对方是第一次拍戏，这会儿也没气了，招唿工作人员准备一下再次开拍。


    阮遥也没说什么，只是站着让化妆师补了妆，便再次进入状态。


    顾媛媛还不好意思的和他道歉：「对不起。」


    阮遥是出了名的毒舌兼难伺候：「知道对不起的话就好好工作。」


    顾媛媛：「……」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便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这到让阮遥多看了她一眼，毕竟以往被他说的人，要么羞愧欲死，要么哭哭啼啼，这么直接的接受批评还表示自己会努力的，倒是少有。他嗯了声。


    沈晖到的时候，便看见清纯美丽的少女和清朗俊逸的男人遥遥对视的场景，少女穿着校服，白衬衣蓝短裙，坐在那儿，白色窗帘随风飘动，一双明亮的眼睛灵动极了，看起来清纯而干净，漂亮极了。


    沈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顾媛媛。


    沈氏企业最近也开始尝试进入娱乐圈，投资了不少电影电视，而《可爱的你》是沈氏最近投资大制作电视剧之一，否则也请不来娱乐圈当红的小花和小生。


    他只是根据行程安排过来看看的，没想会看到顾媛媛，镜头里的少女，像是在发光……


    这次倒是一遍过了。


    而且剧组因为沈晖的突然到来，整个都紧张不已，就连导演都恭恭敬敬的和沈晖打招唿，听到消息的林彩也出来了。沈晖是谁，谁不想和他沾点儿关系？


    顾媛媛突然见到沈晖，眼前也是一亮，她看着沈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沈晖刚好也看着她，顾媛媛走到了沈晖面前，这次倒没喊姐夫了，她怕被人说成是关系户，这个角色可是她靠自己拿到的：「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沈晖道：「我路过，顺便看看。」


    因为顾媛媛主动和沈晖打招唿，原本还以为是又一个攀关系的，以为有好戏要看，哪知道沈晖还好声好气的回了她的话，顿时就让人惊讶了。


    顾媛媛：「真巧哦，我也是顺便来客串一个角色，刚才你看见了吗？我演的怎么样？」


    沈晖想了想，给了个评价：「哦。」


    顾媛媛扁扁嘴，声音是小女孩儿的娇软：「我会努力的！争取让你另眼相看！下次可就不是『哦』了！」


    沈晖用拭目以待的眼神看着她。


    这熟稔透着亲密的气氛，让在场的都十分意外，显然没想到一个小演员竟然认识大老闆？？


    导演都忍不住多看了顾媛媛几眼，这个被临时找来的演员居然有沈总这层关系？那还做什么配，直接演女主啊！林彩也面露惊讶，顾媛媛竟然认识沈晖？他们是什么关系？


    而且谁不知道沈晖这人难相处得很，也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如今和个小女生有说有笑……


    剧组人员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纷纷，一时间连看顾媛媛的眼神都变了，看起来有些暧昧。


    导演道：「原来媛媛和沈总相识啊。」


    沈晖嗯了声。


    顾媛媛不想被说成是关系户，见沈晖应了，她也就没过多解释。


    导演倒自我理解了一下，笑了几声。他只知道顾媛媛是最近火了的美女学霸，其他的到不清楚，因为形象挺适合这部戏的，一时间要在找别人也困难，所以便同意了。现在看来，也算是缘分了。


    恰在此时！


    「阿晖来了？」突然出现的女声让现场的人为之一怔，顺着声音看去，接着便是一静，如果说顾媛媛是清纯漂亮的美，能够让人用无数辞藻去夸赞，那么眼前的女人，就是让人连唿吸都要放轻放缓的美，让人一个词也说不出来，怕说上一句话，就唐突了她。


    她慢步走了过来，明明穿着有些深沉厚重衣裙，却偏偏多出了些华丽的味道，让人移不开眼。


    她走到沈晖身边，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主动说起：「我是陪媛媛来拍戏的，她接了个角色，又是第一次进组，我不放心。你怎么也在这里？」


    ……？？


    这态度比之前那个还亲昵，导演自以为猜对了，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沈晖见到顾函玉倒没太惊讶，毕竟他知道顾函玉有多保护顾媛媛，她又没别的事情，肯定会陪同一起。


    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员挺惊讶的，导演也惊讶，尤其是林彩看顾函玉的眼神都直了，她上下扫她两眼，眼里有了点敌意，这太美了，气质比顾媛媛还好，还和沈晖这样亲近，有沈晖力捧，能不火？


    阮遥也看着顾函玉。


    顾媛媛也聪明的发现周围人的视线都在顾函玉身上了，就连毒舌脾气还不怎么好的阮遥眼睛都粘在了顾函玉身上……


    她又忍不住想，如果顾函玉没有和她一起来就好了。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让她的肚子也跟着不舒服了，有点想去厕所。


    沈晖把刚才的理由又和顾函玉说了一遍，「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顾函玉听后道：「我也没想到，阿晖你竟然是这部剧的投资人。」


    导演自以为猜到了沈晖和顾媛媛的关系，如今又冒出来个女人，还是个更漂亮的女人，两人相处的还这么和谐，这沈总也太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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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这可能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吧？是吧，媛媛。」


    在场的又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啊？导演还以为自己猜对了顾媛媛和沈晖的关系，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样？


    顾媛媛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她走到顾函玉身边拉了拉她，有点避嫌的意思：「姐姐，这么多人看着呢，先别说啦。」


    顾函玉面露疑惑，她看看顾媛媛，又看看沈晖，好像有些不解的模样，沈晖皱眉对导演等人道：「你们继续工作吧。」


    导演等人立刻点头哈腰的听命行事了，只是余光耳朵都忍不住往这边伸。


    顾函玉同样小声道：「媛媛，怎么了？」


    顾媛媛道：「因为我不想被人说是姐夫塞我进来的，我不想给姐夫添麻烦啊。还有我想证明一下自己嘛。」说着她还用坚定的目光看了眼沈晖。


    顾函玉惊讶，立刻愧疚起来，解释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你和阿晖有说有笑的，也没在乎别人怎么看，所以才……」


    顾媛媛：「……」


    顾媛媛有些慌，看了眼沈晖，说：「我没叫姐夫，他们不知道我和姐夫是亲戚关系。」


    顾函玉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人说媛媛你的金主竟然是沈总，我真的好生气！」


    顾媛媛脸色立刻变了，说他们胡说他们过分！沈晖也皱起眉头，扫了周围一眼，看样子有些不高兴。


    顾函玉看着顾媛媛，那眼神过于认真和严肃，让顾媛媛有些心惊和害怕，顾函玉是不信吧？她想解释，可转而一想，她和沈晖没什么，如果顾函玉因此误会的话……


    「姐姐这么看着我，是误会什么了吗？」顾媛媛一脸单纯紧张的问道，「姐姐你别误会啊……」


    沈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误会什么？」


    顾函玉没有回应沈晖，只是道：「媛媛，如果真的不想被人说成是关系户，看见阿晖的时候就该先保持距离、装作不认识才对，而不是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还和阿晖表现得这么亲密，就是没关系也被说成有关系了。」


    顾媛媛张了张嘴，看了眼沈晖，说：「我是见到姐夫太开心了呀……」


    顾函玉：「可是既然你先表现出了和阿晖的亲密关系，你又不说他是你姐夫，那么不想被误会是有金主的人可就难了，你的名声自然也跟着坏了呀。」


    顾媛媛：「……」


    顾函玉严肃的模样：「你觉得阿晖是你金主好呢，还是你姐夫好？」


    顾媛媛、沈晖：「……」


    观众弹幕：


    【？？？】


    【顾函玉好像说得有点道理？】


    【顾媛媛这也太奇怪了，不想别人误会她和沈晖的关系偏偏又表现得那么亲密，能不让人多想吗？】


    【媛媛思想单纯简单，又是刚进这个圈子，当然想不到那么多啦！】


    【顾函玉好像聪明一回了啊哈哈哈哈！！！】


    却听顾函玉道：「果然我们媛媛还是太小了，太单纯了，想法才会这么不周全。」


    「没关系，别担心，姐姐在呢。」


    观众弹幕：【？？？？】


    顾媛媛：……


    沈晖又一次认识到，顾函玉对顾媛媛是真的很爱护。


    第24章


    沈晖是真的能够感觉到顾函玉有多在乎顾媛媛, 不仅是从她对顾媛媛事无巨细的照顾，还是她看似严厉实则温柔的话语中，沈晖都能感觉到顾函玉对顾媛媛的在乎。


    她看顾媛媛的眼神很专注, 很温柔, 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她的影子, 就和她看着他一样，仿佛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人, 是她此刻的全部。


    这是这段时日以来, 他有意无意间, 观察得出的结论。


    「我妹妹很漂亮吧！」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仰头看向他, 骄傲的说着, 他抬了抬眉毛，不置可否，看向镜头里穿着校服更显清纯漂亮的顾媛媛，尤其是她笑起来时……他承认, 顾媛媛是有些漂亮。


    突然的，顾媛媛眉头一皱，表情变了, 表演自然中止, 导演也不敢大声说话，只问了句怎么了？顾媛媛捂着肚子站起身，「对,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我去个洗手间。」


    顾媛媛顾不得起来, 她脸红红的，几乎不敢看站在她面前的阮遥, 更不敢看一旁的沈晖，站起来就跑走了。


    沈晖眉头一皱，顾函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整个剧组因为顾媛媛停了下来，而且顾媛媛和大老闆沈晖的关系显然是不错，自然没人敢露出半点不满的神色来。


    很快的，顾媛媛回来了，她说了抱歉，再次开拍。


    可惜这次没有进行多久，她再次因为去厕所而中断了拍摄。不仅如此，就好像是打破了什么开关一般，她接连跑了几次，渐渐的，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刚走出厕所便转身回去，最后干脆不出来了。


    顾媛媛拉肚子了！


    蹲在厕所里的顾媛媛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丢脸丢到了太平洋，现在沈晖也知道她在拉肚子了吧……


    而且她怎么会拉肚子？她没有吃过什么太辣或者太凉的东西，顾家的饮食都有标准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疼？而她唯一接触过的外面的食物，就是林彩送来的咖啡，喝咖啡会拉肚子吗？那杯咖啡还是对方亲自送到她手里，这样一想，可能信便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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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她就听说娱乐圈尔虞我诈，不能轻信任何人，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她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被佣人从厕所扶到了化妆间，看见沈晖和顾函玉有说有笑的模样时，她心里一阵委屈，「姐夫，姐姐。」


    顾函玉：「好点了吗？我让司机去买药了，马上就回，你再忍忍啊。」


    顾媛媛委屈得很，可她只见顾函玉说话了，沈晖也只是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关心的话都没几句，这又让她十分难受：「我没有乱吃东西呀，今天吃了早饭就来剧组了，然后就喝了一杯林彩姐送来的咖啡……我也没想到，无缘无故的肚子就不舒服了，还耽误了拍摄。」说着眼睛都红了。


    她自以为暗示得很明显了，她自己吃的东西没问题，那肯定就是别人送来的东西有问题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这会儿都感觉自己身上有点臭，这让她都不敢太靠近沈晖了。


    沈晖很聪明，也习惯了尔虞我诈，他的环境让他很难相信任何人，所以顾媛媛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杯咖啡有问题。


    不仅他，连保姆阿姨也忍不住回想之前对方送来咖啡的场景，难怪那个咖啡不是一起递给她，她去接对方都没松手，然后一杯一杯的送到他们手里。当时保姆阿姨还忍不住感嘆了一下这也太有礼貌了吧。


    顾函玉果然愣了一下，立刻道：「我没想到妹妹的体质竟然这么弱，我回去和妈妈说说，让她找中医给你开几副食补的方子，给你调养一下。」


    沈晖：「……」


    顾媛媛：「……」


    沈晖忍不住看了眼顾函玉，她虽然出身顾家，可顾家是书香世家，没那么多尔虞我诈，她没想到这些倒也正常。就是这也在想着顾媛媛身体不好，真的太为顾媛媛着想了。


    顾媛媛就不这么想了，这顾函玉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会儿怎么变笨了？


    「谢谢，我的身体还可以，之前我还是我们班女生两百米竟跑第一名，没问题的。」


    「那就好，这说明你的身体没有太差。」顾函玉一脸庆幸。


    「……」顾媛媛噎了噎，说，「可能是我不适合喝咖啡吧，喝了就不舒服了。」


    顾函玉有些惊讶：「咖啡？」


    她看了眼化妆檯上放着的咖啡，上面还有着经典的塞壬标志。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为什么顾媛媛拉肚子会和咖啡有关系？


    「这好像是林彩请剧组的人喝的咖啡？」


    顾媛媛嗯了声，委委屈屈：「喝了咖啡就不舒服了……」


    顾函玉一脸疑惑加茫然，咖啡有问题？最后看向沈晖，一脸信任又依赖的模样，因为她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看着沈晖，好像在问他是怎么回事？


    沈晖觉得顾函玉虽然有点笨，倒也没太笨，至少没再说顾媛媛是肠胃不好。


    「媛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觉，有问题……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舒服？」她捂着肚子，眼泪都下来了，看着就让人心疼，「也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对不起……」


    她看了眼沈晖，见沈晖神色冷冰冰的，不免也有些害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沈晖。


    ……


    因为顾媛媛身体不适，剧组拍摄也只能暂停了，导演还忍不住想是不是开机的日子没选好，不然怎么接连出错呢？不过很快的，他被沈晖叫去了化妆间，被问了一些有的没的，他心里惊疑不定，没过一会儿，林彩也被叫了过去，按照林彩如今的咖位，顾媛媛当然叫不动她，可惜叫她的是沈晖。


    不仅林彩被叫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阮遥。因为阮遥受林彩所託，和她一起去找过导演和制片，可惜他们没同意。


    而沈晖作为顾媛媛的姐夫，她在剧组受人欺负，能当做不知道吗？虽然之前剧组也有这类的恶意竞争事件发生，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事关顾函玉和顾媛媛，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不能当做不知道了。


    这会儿顾媛媛已经吃了止泻药，好些了，可怜巴巴的坐在那儿，看到林彩进来，她抬了抬眼皮，看起来更委屈了。只有顾函玉看她的眼神更多的是认真，好像在探究什么。


    林彩长得很漂亮，如今化了妆穿着戏服，更给这种漂亮加了几分，而且她一直是敬业的不争不抢人设，这会儿也是笑盈盈的，淡然礼貌。


    「沈总，您叫我？」


    男人气势强大，看她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紧，尤其是顾媛媛看她的眼神有着明显的敌意，


    沈晖道：「听说你和导演推荐了你的侄女来客串女主少年时的这个角色？」


    沈晖说的就是顾媛媛如今在演的角色。


    林彩：「……」


    她笑了笑：「抱歉，我看原定的小演员过敏住院没办法参演了，所以才嚮导演推荐了我的侄女。她今年刚好十七，年龄气质各方面的条件都很符合，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只是想帮忙。」


    沈晖：「但我听说，在戏开拍之前你就和剧组推荐过你的侄女，她也来试过镜，只是因为形象不符，没有成功。」


    林彩又楞了一下，看了导演一眼，看来沈晖是有备而来，什么都了解清楚了。


    这让她心中更是一紧。她侄女确实是因为形象不符，被导演婉拒了，导演想找一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儿，她侄女显然不符合这个标准，说白了，就是不够漂亮、不够惊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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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晖没有在说话，他看着林彩，用那种漆黑冷漠的眼神盯着她，看得林彩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整个化妆间安静极了，连唿吸声都听不见，那种压迫的气氛让人有些害怕。


    林彩道：「沈总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沈晖：「花生过敏？还就在拍摄的前几天，今天又出了这种事情，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林彩看起来有些无辜，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沈总您这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吗？我冤枉啊，我只是在为我侄女争取角色，这是合理的，没到要为此伤人的地步吧，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而且您有证据吗？」


    沈晖笑了声，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他没说话，倒是一旁的保姆阿姨忍不住了，说了句害人精，还不承认。


    「证据？我要那东西做什么。」沈晖声音淡淡的，却让林彩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她当然知道，沈晖做什么不需要证据，只要他认定了，他有足够的权利换掉她。林彩虽然说是当红小花，可时下的大制作好资源少得很，竞争也足够强烈，而沈晖投资向来阔绰，道具服装都是最好的，《可爱的她》的版权已经被水果台买去，这个蛋糕谁都想啃一口，她相信，上一秒换下她，下一秒就会有人取代她进组！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谁管你是对是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算你是对的，面临的也是绝境。


    她不成承认，承认是死。可也无法否认，因为无法否认。


    她是真没想到，顾媛媛背后竟然有个沈晖，天知道在看见顾媛媛和沈晖亲密交谈的时候，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不承认的话，最多是被换下，承认了，被换下她至少还可以对外表明她是无辜的。


    她咬咬牙，泫然欲泣：「不管您信不信，我不知道！」


    「沈总，我知道您厉害，是大人物，可你也不能这么污衊我啊。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也不好。」


    演技倒是极好，就差六月飞雪来证明她真的是无辜的了。


    沈晖冷冷哧了声，顾媛媛这会儿吃了药好歹比之前舒服多了，她虚弱的看着沈晖，一脸担忧的模样，「姐夫，要不就算了吧，我没事的。「


    沈晖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顾媛媛觉得沈晖这一眼有点冷，让她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难道她说错话了吗？可她为了他着想啊。


    阮遥也看她一眼，没说话。


    就在她茫然之际，却见顾函玉站了起来，将化妆檯上的咖啡递给林彩：「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就喝了它。」


    咖啡顾媛媛已经喝大半，但还是剩了些，这是可以证明林彩真的下了药的证据。


    如今顾函玉一脸严肃，她拿着咖啡，走到了林彩面前：「喝了它，证明给我们看。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就算你把咖啡倒了，总会剩下一些残渍给我们去做检测。你看是你用自己证明你问心无愧，还是让我们自己去证明你问心无愧呢？」


    她明明是温柔沉静的，此刻为了顾媛媛，倒是像个战士。


    只可惜举着的剑软绵绵，在沈晖看来，是毫无威胁力度的。


    顾函玉一脸冷沉，执着的看着林彩。


    顾媛媛虚弱的喊了声：「姐姐，我没事，不然就算了吧……」她忍不住看向冷汗连连的林彩，之前她看见林彩，经纪人助理身边就围了五六个，她是大明星，万众瞩目，可此刻在沈晖面前，也不得不小意讨好，哪还有刚才的风光？


    顾函玉却充耳不闻，固执道：「喝吧。」


    那个样子，好像任何一个敢伤害顾媛媛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林彩当然知道不能喝，这喝了就露馅了，她忍不住看了眼沈晖，只见对方的视线在顾函玉身上，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完了。


    这是林彩当下唯一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的咖啡，接过来，勐地喝了一口。


    如今她只能祈祷喝得少，药劲儿不大，她能忍过去。


    观众弹幕：


    【这个林彩好坏啊！为了给她侄女铺路竟然给我们媛媛下药，要不是有沈晖在，那媛媛不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等着吧，她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恶有恶报！】


    【心疼我媛媛，小脸都白了。】


    【沈晖冷漠的样子好酷！气势好强！】


    【顾媛媛都没什么脑子的，明明是她先说自己被下药，沈晖和顾函玉在给她出头，她反而来做好人说算了，啧。】


    【媛媛是怕连累沈晖，她明明是心地善良怎么就没脑子了？】


    【就我觉得顾函玉今天有点飒吗？她虽然迟钝了点笨了点，但维护妹妹的心是好的嘛！】


    【虽然我以前讨厌顾函玉，但今天就先勉强不讨厌她了吧。】


    【我还是觉得顾函玉怪怪的，她在装好人！你们都别被她骗了！】


    第25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半小时。


    林彩站在那儿，额头的冷汗就没停过，她忍不住看向坐在沙发上, 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的沈晖。


    男人自从她喝了咖啡之后, 就没再开口了，也没有看她一眼, 他几乎全部心神都放在电脑上，在屋子里的几人也都安静下来, 连导演都坐在角落里一声都不敢吭, 整个房间只能听到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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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彩感觉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空调的风一吹来, 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 给顾媛媛下的泻药是比较勐的，吃完后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见效，看顾媛媛拉得浑身都软了的样子，就知道药效有多强了。


    林彩想到等会儿会有的狼狈, 不免有些心惊。她之所以不敢让沈晖去鑑定咖啡里是否有别的药物，就是怕闹大，私下里被拆穿还可以给自己求个情。可最后的陷害的证据没有拿出来, 她又不愿承认自己的算计, 总有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自己逃出生天。人就是这么复杂。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愿望太过强烈，等了又等,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她除了有些紧张害怕之外, 身体竟然没有感到任何适？


    大概是她表现得太好，等待着林彩原形毕露的顾媛媛这会儿也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她喝完咖啡到肚子不舒服，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的事儿，按理说，现在药效该发挥了呀，怎么会？


    林彩倒是有了点底气，道：「我能明白沈总维护未婚妻和妹妹的心情，但是没做过的事情，我也不会认，沈总真的冤枉我了。」


    她倒是聪明，没有借题发挥，反而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来，也算是卖了沈晖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能在将来换来什么好处就不得而知了。


    顾媛媛都惊了，怎么可能？怎么会没反应呢？她都拉得快死了，就算吃坏肚子也不可能拉成这样！


    顾函玉也认真的看着林彩，好像在探究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没问题，看顾媛媛有些担忧的模样，她还拍拍她安慰道：「别担心，只要是想伤害你的人，我们不会放过。」


    顾媛媛：「……」


    她看了眼顾函玉，又看向沈晖，那个男人眼里只有工作，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恹恹点头，说了声谢谢姐姐。


    最后确定林彩真的没问题，顾函玉先站了起来，之前坚决严肃，如今也是一脸认真，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她给林彩递了一张名片。


    林彩接了过来，笑道：「我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就是不希望沈总误会我。现在真想大白，我也就安心了。」


    沈晖看了眼林彩，又看看顾函玉，顾函玉性格虽然过于沉闷，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处事方法很好，怀疑人的时候坚决，知道自己犯了错也会及时承认错误，承担责任。


    他忍不住看了眼一旁脸色苍白的顾媛媛，她这会儿看起来有些不甘心，像是无法接受林彩竟然好好的这件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想到其他。


    顾媛媛是真的无法接受，尤其是顾函玉还和林彩道歉，连沈晖看她的眼神都比之前要冷上些许，这让她十分难受。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前一亮，突然道：「是不是咖啡被人掉包了？所以林彩喝了才没事？我们只要查查监控就知道了！」


    沈晖皱眉，这个猜测倒不是不可能，作案之后毁掉作案工具在情理之中。


    林彩脸色一冷，道：「我是给沈总面子才会选择喝下咖啡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顾小姐，你现在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没底，按照她的计划，咖啡给顾媛媛喝就喝了，就算她知道是她下了药又怎么样？一个新人还能怎么的？所以她并没有让经纪人去把有药的咖啡换掉或者扔掉。


    但如今她喝了咖啡却没事，这说明咖啡很可能已经被换了。


    这顾媛媛看起来单纯得很是个傻白甜，但也不是个傻子，相反聪明得很。


    顾媛媛像是被林彩吓了一跳似的，她脸白了白，有些委屈和害怕的样子，但她还是很坚强的道：「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看看监控对你又不会照成伤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是说你想掩饰什么？」顾媛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来咖啡真的被换了！


    林彩双手环胸冷笑一声：「顾小姐，凡是拿出证据来，我可以告你污衊！」


    顾媛媛看向沈晖，泪汪汪的喊了声：「姐夫……」


    沈晖看了顾媛媛一眼，又看向顾函玉，只见顾函玉一脸认真，像是真的在思索咖啡被换了的可能性，她虽然聪明，可惜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难测。


    他抬了抬下巴，让助理去把监控翻了出来。


    因为是在教学楼拍摄的，所谓的化妆间也只是一间教室而已，监控也只有走廊有，室内是没有的。但以如今的情况看来，只要走廊有就可以了。因为只要确定林彩的人再次进了化妆间毁灭证据，就可以确定她是不是下了药。


    监控很快找来了，直接跳到了顾媛媛离开化妆室准备拍摄到顾媛媛身体不适回到化妆室的时间段，这期间出入化妆间的人有几个，有化妆师、服装师，还有照顾顾媛媛的保姆阿姨，以及顾函玉。


    化妆师说：「我是回去拿口红的，到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忘拿了，因为要给顾媛媛补妆，所以才急忙回去拿。我没有动过咖啡杯，我顺便把我那杯喝完扔到了垃圾桶。」


    监控里显示的也是这样，她进化妆室没有超过三分钟。很快就出来了。


    服装师：「我有点累，去休息了一会儿。我刚坐下没有一会儿，顾媛媛带来的阿姨也来了，我玩了会儿手机，然后有人叫我我就去忙了。我根本没注意化妆檯上的咖啡！我自己也有咖啡啊，我都没多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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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阿姨：「我当时确实看房间里有人，我看她坐那儿玩手机，我也没太在意，就回去拿了纸就去厕所了。」


    顾函玉说：「我是第一次来片场，因为好奇，就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后来回到化妆室，才知道媛媛去拍摄了。我当时也没注意放在化妆檯上的咖啡。」


    化妆师和服装师的话不是作假，而且她们和林彩都是第一次合作，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保姆阿姨和顾函玉更不可能是帮凶。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里都没有林彩的人，林彩的经纪人和助理都没有在送完咖啡后回到过顾媛媛的化妆室。


    看到这里，林彩暗暗松了口气。可隐约又觉得奇怪，咖啡明明下了药，可她没有反应，她的经纪人又没聪明到去换掉，那是怎么回事？


    当然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彩看向沈晖，苦笑道：「沈总，已经很清楚了，我是被冤枉的。」


    顾媛媛这会儿也傻眼了，她甚至连肚子疼都顾不得了，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沈晖冷冷看她一眼，她心里一咯噔，噤若寒蝉，心里还有些难过和受伤，沈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抿着嘴唇，垂下了头。


    顾函玉再次对林彩道：「我很抱歉。」


    林彩不喜欢顾函玉，因为她刚才逼着她喝下了那杯咖啡。但她至少不像顾媛媛那样讨厌，人家还说了两次抱歉，顾媛媛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看起来倒是挺单纯无害的，可实则心思重得很。尤其是她之前对沈晖的态度，可不像妹妹对姐夫，顾函玉要是不出现，他们都还以为她是沈晖的小情人呢。


    林彩道：「我知道，你也是护妹心切。」


    顾媛媛听到这句话就跟吃了屎似的难受。


    顾函玉摇摇头，道：「无论怎么样，都是我冤枉了你，我就算再维护我妹妹，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么对你。是我太武断、太唐突了，让你受委屈了。还有阿晖，对不起，谢谢你想要维护我和我妹妹的心意，只是到头来只是一桩误会，连累你了……是我的错。」


    林彩都想为顾函玉点个赞了，这个女人太聪明，闹出这样一出闹剧来，知道出来主动承担责任。她看向沈晖，果然见沈晖看顾函玉的眼神比刚才要柔和许多，比他看顾媛媛的眼神要有温度多了。


    沈晖：「小事。」


    顾函玉对着他笑笑，道：「媛媛，过来道歉。」


    顾媛媛愣了一下，道歉？虽然没有证据，可她就是感觉是林彩对她下了手！她忍不住看向林彩，果然看见林彩错愕的眼神里有过一闪而过的得意。


    「姐姐，我……」


    「道歉。」


    顾函玉打断她的说辞，依然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知道吗，我们差点冤枉了别人，也差点断送了那个人前途。错了，就该道歉。」


    这话倒是不假，欺压新人的新闻要是传出去，林彩的演艺生涯也就走到头了。


    顾媛媛咬住嘴唇，一脸被逼迫的样子，对不起三个字她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了，林彩也不是笨蛋，她善解人意的说：「算了，无论谁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怀疑我，我明白。好在最后证明我是清白的，这就够了。」


    顾函玉看向顾媛媛，道：「媛媛，怎么了？为什么不道歉？你不是最善良最懂事的吗，现在证明你做错了，冤枉人了，为什么不道歉？」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顾媛媛，顾媛媛忍不住看向沈晖，却见他一脸冷漠，根本没有要为她说话的意思，她眼睛红红的，忍住心酸，极快速的说了声：「对不起。」


    林彩说了声：「没事，沈总相信我是无辜的就好。」


    沈晖：「嗯。」


    顾函玉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林彩：「我会为今天的事情对林小姐做出补偿，但有个请求，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也还希望林小姐以后也不要再提，起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不可以。为了我妹妹的名声，只能委屈你了。」


    「出了这个门，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可以吗？」


    林彩了解道：「我明白。这么为妹妹着想，你真是个好姐姐。」


    顾媛媛：「……」好姐姐？


    顾函玉笑了笑，认真的叮嘱顾媛媛：「以后不要再这样主观臆断了，知道吗？好在是件小事情，也查清楚了，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不然她会变成杀人兇手吗？


    顾媛媛垂着头，紧了紧拳头。


    顾函玉依然是那副温和模样，任谁看了她都是关心妹妹的好姐姐，可她心里却在想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虽然不至于和林彩做朋友，但是林彩今天肯定恨上了顾媛媛，给顾媛媛留个敌人有什么不好？


    观众弹幕：


    【？不是吧？林彩竟然没有下药？】


    【顾媛媛都没证据，就凭自己的猜测就说林彩下药害她，她哪里小天使了，明明就很毒好吧。】


    【我相信媛媛，她那么善良肯定不会随意污衊人，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林彩害的，但一定是她！】


    【也就顾函玉脑子还算清楚，最后主动道歉了，还和林彩约好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的话顾媛媛会被林彩的粉丝给骂死！】


    林彩微博粉丝三千万，顾媛媛也就是五十几万，如同蜉蝣撼树。


    【顾函玉真的挺温柔挺好的了，顾媛媛闹出的事情顾函玉还主动出来承担责任，就连沈晖那部分责任她也接过来，她真的挺有担当。反观顾媛媛就会躲起来，什么都不做，出头的是顾函玉、担责任的也是顾函玉，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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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冤枉顾函玉了？可我还是觉得她不是个好人啊？最后进化妆室的不也有顾函玉吗？或者是她动的手脚呢？】


    【楼上黑顾函玉都不讲逻辑的吗，就算林彩真的下药了，可顾函玉不认识林彩，她也不会知道林彩会下药，她怎么可能把咖啡掉包了？】


    【……？？不，我还是觉得顾函玉奇怪！】


    ……


    事情虽然清楚了，导演也下了封口令，今天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准外传，而且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戏也拍不下去了，今天只能提前收工。


    沈晖为了表示歉意，还追加了五百万的投资，并且请所有剧组人员一起聚餐。


    沉闷的剧组总算有点了高兴的色彩，导演立刻喜气洋洋的，恨不得这样的误会再来几次！一次五百万，不亏。


    与此同时，林彩也回到了独属于她的化妆间，她紧绷的神经一松，身子一软，差点摔倒，经纪人见状，当即就上去扶着她道：「你没事吧？是不是……」


    林彩立刻打断他：「没事，事实证明我是冤枉的，我答应了顾函玉和沈总，会忘了这件事，以后都不会再提。」


    经纪人愣了下，迟疑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何况如今人多嘴杂，谁知道会被偷听了去呢？当即就不再说了，还特别有模有样的说了几句心疼林彩被冤枉的话来。


    林彩没仔细听经纪人说些什么，她一直在想，咖啡里为什么会没药呢，这个疑团困扰着她。化妆师和服装师不是她的人，保姆阿姨是顾媛媛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那么去掉这些不可能的人，就只有……


    她赶紧摇了摇头，顾函玉明明是那样维护顾媛媛、疼爱顾媛媛，不，不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但是顾函玉特意叮嘱她不可以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可以说她是为了顾媛媛着想，但是同时也可以说她是为了掩饰她自己。


    林彩忍不住想，如果真是顾函玉，那她的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


    第26章


    林彩左思右想, 还是给顾函玉发了条信息，她倒是聪明，只说她会信守承诺, 让她不用担心。


    顾函玉很快回復, 说她也会信守承诺。


    林彩看着「信守承诺」这几个字深思，难道顾函玉还真准备「弥补」她？她虽然不清楚顾函玉在想什么, 但是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就说明顾函玉和顾媛媛绝对不像表面上的那样亲密友好。


    这件事暂且被她放到一旁, 她也聪明的没有再提起。


    沈晖送顾函玉和顾媛媛回到顾家。


    顾媛媛在剧组发生的事情张淑慧也听说了, 这会儿忙完了事情, 提前下班回来了。看见拉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顾媛媛她就心疼, 可扶着顾媛媛后, 她又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屎臭味，她忍不住皱眉，直接把顾媛媛交给桂婶，让送去楼上房间洗个澡再好好休息。


    顾媛媛是个敏感的人, 自然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她咬着唇看了张淑慧一眼，张淑慧却没发现, 还在叫保姆去厨房熬点粥, 等顾媛媛身体好点了再吃。


    顾媛媛拉肚子，就算这会儿肚子空了，也吃不得东西, 一吃就想跑厕所。


    顾媛媛往楼上走, 又忍不住看了眼沈晖, 看见沈晖在和顾函玉说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不免更难过了。


    她回到房间先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总算感觉舒服多了。


    晚饭也没吃，顾函玉来敲她的门来看她，她也装睡着了，没和顾函玉说话。


    她听到顾函玉离去的脚步声，在床上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想了想，给沈晖发了消息过去。


    【姐夫，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在表情包里找来找去，找到一个猫咪把头埋在被子里睡觉的自闭表情包。


    她和沈晖的微信好友还是那天去沈家吃饭的时候加的，不过一直没有发过信息。


    沈晖没有立刻回復她，顾媛媛不禁有点担心起来，沈晖是不是在怪她啊？


    她没等到沈晖的回覆，反而看见高中群里在聊天，因为高中群有些吵，她偶尔会屏蔽。她这次点开了，她们好像还没开学，也没有进行军训，这次群里在商量在开学前去聚餐的事情。等上了大学大家都天南地北的，想聚就不容易了。


    媛媛要努力：【好可惜，我在军训的时候脚受伤了，不然都可以回来和你们聚聚。】


    媛媛要努力：【对了，我今天看到阮遥了，你们要不要签名照？我可以厚脸皮的去问他要哦。】


    群里立刻说要要要，还有人问她怎么会看见阮遥？还说得这么亲近，好像什么时候都可以要似的。惹得人好奇得不得了。


    媛媛要努力：【这个嘛，要暂时保密，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好啦，我要先睡了，明天早起有事要忙呢。】


    她发了个晚安的图片，就退出了群聊，之后佳佳和莹莹都单独私聊她了，她也是同样的说辞，后来她们在问什么她也没回。


    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正巧这时候沈晖也回她消息了：【没事。】


    顾媛媛见此，立刻又发了个猫咪呜呜呜的表情包过去，然后说：【都怪我，你打我吧！】


    沈晖看到这都没忍住挑眉笑了下，之前确实对顾媛媛有些不满的，这会儿也不免觉得自己一大男人太小家子气，人家还是个小女孩儿呢：【没事，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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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真的很会讨人喜欢，至少她又是道歉又是撒娇卖乖的，很快就把沈晖哄好了。


    她发了一堆字过去，沈晖处理公务的间隙看见了，也会回几个字，顾媛媛也不会和他抱怨什么，只要他回，她也会立刻回消息，还会体贴说：【工作这么辛苦，注意休息哦。】然后加一个猫咪加油的表情包。


    这边顾媛媛在和沈晖发消息 ，那边顾函玉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笑了一下，很有心情的看起来弹幕来，弹幕这会儿吵起来了。


    【媛媛为了今天的事情和沈晖道歉怎么了？有错吗？】


    【啧亲姐姐来敲门装睡觉，转头就和姐夫发消息发得火热，顾媛媛她是什么意思啊？】


    【谁让顾函玉逼着我们媛媛和林彩那个女人道歉！林彩看着就很可疑，凭什么和她道歉啊！】


    【顾函玉心机太深了，那杯咖啡没准儿就是她换的！】


    顾函玉觉得这人还挺聪明，这都被她看出来了，那杯咖啡确实是她换的，她刚进化妆间就发现了，那个由教师改装的化妆间里没有监控，监控只有走廊有，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无从得知。而且谁会怀疑到她头上呢？她可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姐姐。


    因为上辈子这事儿发生过，而且闹得还挺大，林彩咎由自取，陷害顾媛媛不成，反而还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不仅失去了《可爱》女主的位置，甚至她不争不抢的敬业人设也没了，粉丝接受不了自己粉的是这么个卑鄙人物，纷纷脱粉回踩，连之前定好的代言和剧本也统统没了，演艺生涯彻底断送。


    与之相对的，是本就有些小火的顾媛媛因此而大火，粉丝一夕之间涨了几百万，还成了全民心疼的对象，偏在这时候，她发了条微博说她自己没事，让粉丝不用担心，还说林彩只是一时煳涂，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附图是一张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笑起来特别漂亮的照片。


    这是多么善良多么大度啊！自己受伤了还在为别人着想！


    被人陷害了还这么阳光明媚！怎么有人捨得伤害她？


    这下好了，林彩彻底翻身无望。更何况还有个沈晖在，她更是别想出头了。


    顾媛媛聪明、善良、大度，性格还这么好，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清纯女神。


    这样的好事顾函玉怎么可能让顾媛媛给占了？


    她看了会儿弹幕，干脆起身下楼。


    弹幕这会儿还热闹得不得了。


    【我本来早就弃了这部直播剧了，但是你们凭着骂顾函玉几次骂上热播剧前五也是厉害！不过还是挺有趣啊，我也好奇顾媛媛拉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误会还是真的有人下黑手？】


    【要是我妹和我未婚夫这么亲密，我非打得她回炉重造！】


    【顾函玉傻的吗？怎么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你们说话注意点，你们自己心思龌龊就算了，我们媛媛小天使才不是那种人！】


    【顾函玉怎么又来敲门了？】


    顾函玉确实来敲门了，这次她不是空手来的，还特意拿了个保温桶，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粥，「媛媛，我怕你夜里饿，特地给你把粥装保温桶里了。」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麻烦人的好孩子，饿了肯定也自己忍着，所以都给你装好了，饿了吃。」


    「媛媛，我知道你还没睡，还在为今天的事情懊恼呢，别多想，姐姐和姐夫不会和你生气的。」


    她站了会儿，脸上全是忧心妹妹的表情，等了会儿，没等到人出来，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观众弹幕：


    【顾函玉这不是挺好一姐姐吗，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骂她？】


    【顾媛媛有心思和姐夫聊天，却没心思和自己姐姐说句谢谢，啧。小天使哦。】


    【媛媛是心情不好……】


    那些夸奖顾媛媛是小天使，是心情不好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话的，这会儿也有点语塞，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弹幕。


    恰好那边沈晖给顾媛媛发了个消息说：【今天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晚安。】


    顾媛媛回了个甜甜的猫咪晚安表情包：【晚安，好梦。】


    观众弹幕：


    【顾媛媛心情太差啦，差得只能对着姐夫撒娇卖乖了！】


    【…………虽然肯定会被揍，可我还是想说，那个换了咖啡的兇手也有可能是顾函玉啊，她也进了化妆间不是吗？】


    【顾函玉为什么要换咖啡？顾函玉换咖啡的前提是她知道林彩下药了，可林彩和顾函玉根本没有交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你污衊顾函玉也拿出证据好吧。】


    【顾函玉怎么那么蠢，竟然没发现顾媛媛不对劲！未来老公都要被人拐跑了！】


    ……


    顾函玉看着弹幕开心的睡了，次日，顾函玉联繫了方子语、潘雅，还有橙子娱乐老闆的女儿杜可欣，一起出来聚餐。


    她也是有目的性的，有了林彩这块敲门砖，那么她因为心太软，不想一部好电影被迫夭折，而投资一部电影便不会显得很突兀了。


    她看中的那部电影将在年末贺岁片里杀出重围，拿下春节档最高票房。因为口碑票房都很好，顾函玉又喜欢看电影，还想和沈晖一起去看，可惜沈晖拒绝了。后来顾函玉才知道，他已经和顾媛媛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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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会儿，那部电影还因为投资人临时撤资去投资另外一个大导演的戏，正会儿正面临着解散的危机。


    顾函玉之所以看中它，是因为这是部小成本的电影，导演是新人导演，演员也是曾经火过现在煳成一团的四五十岁中年老男人，也没个帅哥来撑场面，毕竟这是个小鲜肉流量横行的时代了，就是名导也会在电影里请几个流量小鲜肉来露个脸，保证一下票房。


    顾函玉算了下她这段时间赚了不少，至少可以拿出一千万来进行投资。


    不过顾函玉也不能直接找过去，不然显得她目的太明确，至少得拜託一下朋友帮忙。


    她把顾媛媛和林彩的纠葛说了，道：「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总得还给她，而且我也不想林彩以此威胁媛媛。」


    潘雅都惊了：「你为了你妹妹也是什么都敢做，现在可是个进商场被搜身都能告上法庭的年代，幸亏沈晖在，不然林彩会善罢甘休？」


    顾函玉：「我知道我莽撞了，但是我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想伤害我妹妹的人。」


    潘雅：「……」


    顾函玉：「你们知道谁手上有好资源吗？」


    方子语道：「不然我回家和我妈妈说一声，让方子语上一期青雅封面？」


    杜可欣说：「我听我爸爸说公司最近也有几部大剧要拍，但是人都定好了，林彩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要拿女主角比较难，但是配角的话应该可以试一试。」


    顾函玉道：「或者以下小成本有潜力的电影也可以，我可以投资。」


    方子语和杜可欣答应下来，说是会帮她打听一下，问一问。


    几人喝了咖啡又逛了会儿街，吃过晚饭才各自回家。


    不过顾函玉在打车回家的时候，竟然意外看见了沈墨。


    男人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停在她面前，车窗放下来，他俊逸清朗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等车？」


    顾函玉惊讶了一瞬，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小叔。」


    男人因为这声恭敬扯了下嘴角：「上车吧，送你。」


    顾函玉：「不用这么麻烦，我打个出租就好。」


    沈墨道：「上车。」


    顾函玉顿了顿，坐上了副驾驶：「谢谢小叔。」


    沈墨淡淡的嗯了声。


    黑色卡宴驶入车流，因为正好是晚高峰，这会儿有些堵车，也是顾函玉在马路边等了半天也没打到车的原因。


    车子再次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车内开着空调，凉悠悠的，车窗外却全是浮躁的气息。拥挤的车辆，太阳落下也减不去的闷热，还有嘈杂的声响。


    沈墨单手靠在车窗上，他侧头看了眼顾函玉。


    他发现她依然是坐姿端正笔直，虽然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却丝毫不见松懈。


    此刻她望着窗外，安安静静的，优雅自持，那股子燥热好像在此刻被驱散开了，他看见她白净的侧脸和弧度优美的天鹅颈。


    沈墨突然皱眉，像是被烫到似的移开了眼。


    第27章


    距离那次聚会后几天, 顾函玉准备开学的时候，终于收到了杜可欣的发来的消息，她给她提供了最近即将开拍的两部大制作的电视剧以及一部电影, 另外还有两部她父亲比较看好的小成本电影, 可惜这里面并没有顾函玉想要的。


    她不免回忆起上辈子看到的採访，导演虽然是第一次拍电影的新人导演, 但是不是刚出大学校园的年轻人，而是混迹娱乐圈二十年的老牌演员, 可惜因为实在太煳了, 竟然连投资也拉不到, 唯一拉来的投资还是亲友, 不仅如此, 听说他为了把电影拍完，家当都填进去了。


    顾函玉前后两辈子都没怎么接触过娱乐圈的人，大范围找还行，目的性太明确的话会惹人怀疑。


    她的担忧是没有错的, 果然，当天晚上和沈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便说起她最近找人在娱乐圈里找资源的事情来, 「是要给媛媛找资源？」


    媛媛倒是叫得挺顺口。顾函玉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晖：「是杜总来问我。」


    沈晖口中的杜总是杜可欣的爸爸, 这圈里本就没什么秘密。


    顾函玉：「媛媛之前参演《可爱》是因为有空，这里马上就开学了，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我是为了林彩。」


    沈晖看了顾函玉一眼：「这事交给我处理吧。」


    顾函玉摇头道：「这是我对林彩的承诺, 我会看着处理的。阿晖, 你每天公事都那么繁忙了, 我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来麻烦你，而且我相信我能处理好。再说了, 这都处理不好的话，我还怎么做你的未婚妻？」


    沈晖看着顾函玉，思索片刻点头：「需要帮忙的话就找我。」


    顾函玉笑着点头：「知道啦。」


    她知道沈晖的掌控欲有多强，就和他的处事能力一样，他更不喜欢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发生。


    顾函玉上辈子不够聪明，什么都硬着来，最后落得一个死得好的下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和别人硬来的资本，所谓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这辈子她虽然也没聪明到哪里去，但是至少知道了避其锋芒的道理。


    而且她的运气也不差的，就在去洗手间的间隙，她竟然意外遇到了王海峰。王海峰，《惊天大逃亡》的导演，将在今年春节档以五亿票房杀出重围，而此刻，因为投资人临时撤资，《惊天大逃亡》拍摄被迫中止，面临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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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的是个很穷的剧组，一个连演员片酬都付不起的剧组。


    此刻的王海峰穿着得体的西装，脸颊因为喝多了酒而有些泛红，他一脸颓废烦躁，拉扯着领结，看样子拉投资并不顺利。


    顾函玉走了上去，闻到了淡淡的酒气：「王老师，你好，我很喜欢你的《警察故事》，小时候经常和我爸爸一起看您的电视。」


    王海峰惊讶的看向顾函玉，他颓然的眼底终于有了点光：「谢谢啊……」


    他煳了好些年了，如今是流量的年代，谁还记得他？


    顾函玉温和的摇摇头，疑惑道：「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王海峰道：「没事，没什么事情，谢谢你和你父亲的喜欢，谢谢。」这个时候一句喜欢，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顾函玉：「希望还能看见王老师拍出好看的作品。」


    王海峰这下是真的没忍住苦笑了，找他去拍的角色他看不上，他想拍的别人看不上，他还能拍出好作品吗？


    正说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醉醺醺的，一身酒气：「王导啊王导，你躲这儿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喝得陈总开心了，没准儿就给你投资了，对吧？走走走，回去继续喝。」


    「你说说你，这么大块头，才喝几杯就受不了了，这样子怎么哄陈总开心？」说着还拍了拍王海峰的脸。


    王海峰面露屈辱，虽然有些不情愿，到底还是选择了回去。


    顾函玉突然叫住他，递给他一张名片：「我或许可以给你帮助，如果需要的话，就联繫我。」


    王海峰拿着名片愣神，倒是他旁边那位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小姑娘，凡是要有自知之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顾函玉：「我在做的自然符合人类该有的基本礼仪和行为，不知道这位先生在做什么？」


    ……这是在说他不是人？中年男子面怒恼色：「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函玉：「不知。」


    「我可是陈总的人！知道陈总是谁吗？知道陈氏集团吗？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已经准备好取代陈总的位置，代替他了吗？」


    「？？你胡说什么？！」对方有点慌乱，还左右看了看，显然是怕被听了去，「我警告你别瞎说，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等你取代陈总之后吧。」


    「你！！」扬手就要打她。


    顾函玉笑容温婉，脸色都没变一下，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讨人厌的傢伙，可她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的厌恶之色，连笑容都是温和有礼的。


    沈墨几步垮了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往旁边一送，对方就撞在墙上哀叫连连，正欲发作叫人，谁知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顿时就瞪大眼睛，跟哑巴了似的，「二、二、二……沈二！」


    沈墨当年也算是京中一霸，出了名的混世魔头，只是这些年来修身养性了，也很少出现在帝都圈子里，很少有人看见他，以至于不少人都忘记了他。而中年男子显然是认识沈墨的，所以此刻才会这么惊讶。


    沈墨却看也不看他，垂头看向顾函玉：「没事吧？」


    顾函玉对于沈墨的出现也是有些惊讶的，她摇摇头：「谢谢小叔，我没事。「


    「没事就好，站我身后。」沈墨这才有心思看那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这会儿都快被吓破胆了，他哪里想到自己会得罪沈家人，而顾函玉张嘴就是「小叔」，他更是害怕不已，干脆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海峰：……


    他看着倒在脚边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到了别人面前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海峰再次望向站在一旁的少女，她这会儿正低头看着晕在地上的人，眼底有些冷漠，像是在看一个跳樑小丑，可是当她抬起头时，又是优雅又温温和和的样子了，「王老师，有需要的话记得找我。」


    王海峰仓茫应下，然后便看着少女和沈墨并肩离开了。


    沈墨他当然也是知道的，沈墨是沈家老爷子的小儿子，因为从小被宠着长大，也就养出了他唯我独尊混世魔王的性子，当年也是帝都的风云人物。曾经他还火的时候，有幸和对方同桌吃饭过，可惜对方显然不记得他了。


    沈墨也是这几年才淡出帝都圈子的，如今性子收敛不少，但是就刚才那一眼，王海峰就知道沈墨还是那个沈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沈墨对少女的态度有些小心翼翼，连说话温柔了几个度。


    ……


    沈墨：「怎么就你？」


    顾函玉：「我和阿晖一起来的，中途去了下洗手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沈墨嗯了声，没再开口了。


    他把顾函玉送到包间门口，顾函玉问他要不要一起进去坐坐，他摇头拒绝，点了支烟：「不了，我还有事。」


    顾函玉便嗯了声，一个字都没多说就推门进去了。


    沈墨顿了顿，看着女人娉婷婀娜的背影，转身也走了。


    顾函玉回到包厢时候，沈晖在看手机，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了，他挑着眉头笑了笑，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见顾函玉回来了，他才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这么久？」


    顾函玉道：「遇到点事情，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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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晖也没追问是什么事儿：「嗯，走吧，送你回去。」


    顾函玉嗯了声。


    沈晖送顾函玉回到家之后，还在顾家坐了会儿，顾媛媛在二楼窗口一眼就认出了沈晖的车，拄着拐杖蹦蹦跳跳的从楼上下来了，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长裙子，未施粉黛的脸庞清纯又漂亮，乖乖的喊姐夫。沈晖看着她嗯了声。


    顾函玉看看顾媛媛，又看看沈晖，道：「我上楼去换身衣服。」


    她走后，顾媛媛就没有顾忌了，她走到沈晖身边坐下，「你和姐姐出去约会啦，约会好玩吗？」


    沈晖说：「就吃了饭，好玩？就那样，没什么好玩不好玩吧。」


    顾媛媛撑着下巴说：「真的吗，我也想约会呢，我从小到大还没谈过恋爱呢。根本不知道约会是什么，等开学了，我也要去谈恋爱。」


    沈晖道：「小孩子，谈什么恋爱。」


    「我哪里小了，我满十八了！成年了！」


    「我说小就是小。」


    「……你都不讲道理。」


    「嗯？」


    「好嘛……」


    「哧。」顾函玉睁开眼睛，没有再看顾媛媛和沈晖之间的柔情蜜意，她换好衣服，慢条斯理的下了楼，看见沈晖和顾媛媛有说有笑的模样，她也笑了：「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顾媛媛立刻摇头：「没什么，就随便瞎说说。」


    沈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顾函玉：「看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媛媛愣了一下：「为什么？」


    顾函玉一脸当然的说：「我的妹妹和我的未婚夫相处得好，这当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了，对吧？」


    顾媛媛：「……是吧。」


    她看了沈晖一眼，笑容没之前那样灿烂了，沈晖敏感的察觉到她有些不开心。


    顾函玉就跟什么都没发现似的，还去厨房端了个果盘出来，笑盈盈的别提多开心了。


    观众弹幕：


    【谁还敢说顾媛媛对沈晖没意思，我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媛媛小天使才没有呢！】


    【顾函玉这个傻子，未婚夫和妹妹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情她难道就没发现吗？？？】


    【谁再敢和我说顾函玉是心机婊我和谁急！她明明就是蠢蛋一个！】


    【不，我还是觉得顾函玉不简单，她明明那么聪明，高考只扣四分的人怎么可能蠢？还是文科！你们别被她骗了！】


    第28章


    顾函玉等了两天没能等到王海峰的电话, 她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只能暂且等待。


    「大小姐，太太已经在等了。」桂婶敲门进来, 柔声说道。


    「马上来。」顾函玉拿上化妆檯上的手包, 跟着下了楼。


    今天她要和张淑慧去孤儿院，一起去的还有和张淑慧玩得好或者经常打交道的贵妇人, 有政界太太，也有某些富商家的夫人, 以前顾函玉也经常和张淑慧一起, 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了, 这次一起去的还有顾媛媛。


    母女三人一同上了车, 往郊区的孤儿院疾驰而去。


    顾媛媛以为只是简单的给孤儿院的孩子送些书本衣服, 没想到来了很多人，甚至现场还有媒体记者，几乎每个到场的人都捐了一笔物资和钱。张淑慧自然也不例外，张家本来也是商业家族, 张淑慧自己手里也有几个皮包公司，她除了让人送来一笔文具，另外还捐了一百万。


    顾媛媛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但是看着孤儿院里怯生生的孩子们, 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心里不免也觉得她们很是可怜。


    「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我小时候, 如果不是遇到了我的养父母的话, 我可能也会变成孤儿。」顾媛媛一脸怜惜的说道, 张淑慧立刻心疼不已，愧疚道, 「是妈妈的错，没有照顾好你，都怪我……」


    顾媛媛摇摇头：「不怪妈妈，我回来了不是吗？」


    「真是老天保佑啊……」


    「妈妈别难过，我好好的呢。」


    观众弹幕：


    【好感人啊。】


    【媛媛明明受了那么多伤害，可她还能成长得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真的太难得了。】


    【应该把人贩子都抓起来做成人彘！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妈妈和媛媛都太不容易了。】


    顾函玉含笑走了过去，她一手抓着张淑慧的手，一手握住顾媛媛的，道：「一定是妈妈这些年来的祈祷有了作用，媛媛虽然从小离家，但好在遇到了好心的养父母，让她不至于从小便受尽折磨。我虽然对张伟和王珍的做法很是气愤，但一方面又很感谢他们，他们对媛媛该有多好多用心，才会把媛媛培养得这么聪明、善良呢？」


    「都说善有善报，这话不假，妈妈为了给媛媛积德，这些年来没少做慈善，就是希望老天有眼，能够保佑我们的媛媛在外不要受到伤害，能够平安快乐的长大。是老天爷听到了妈妈心里的祈祷，所以才让离开我们十七年的媛媛成长的这么好。」


    顾媛媛：「……」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虽然没有在顾家长大，但是并没有吃什么苦受什么罪吗？可她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已经是在吃苦受罪了。


    「是啊。」张淑慧伤感的情绪果然淡了，感嘆当下的幸运，道：「要是张家对我们媛媛不好，我也不会放过他们。那些人贩子没有心的，就算张伟和王珍不买下媛媛，他们也会把媛媛卖给别人，到那时还不知道媛媛会受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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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说：「是啊，好在妹妹回来了。」


    顾媛媛抿抿唇，有些不开心了，而且因为顾函玉的打岔，她和张淑慧之前美好的气氛都没了。


    之后便一直没说话了。


    可顾媛媛又忍不住看向顾函玉，看见对方满目悲悯，皱着的眉头仿佛是因为孤儿院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而忧心，她嘆息道：「他们真的太可怜了。」


    顾媛媛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她觉得顾函玉太虚假。她身上的衣服，手上的包，甚至是耳朵上的耳环，随便一样都足够那些孩子生活几年。刚才捐款的时候也没见她捐钱啊，这个样子，做给谁看呢？


    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再看顾函玉，转身和孩子们玩去了。


    顾函玉看了眼在旁边玩的顾媛媛，眨眼间又看了看弹幕，果然有不少弹幕在说她假仁慈的，如果她真的同情那些孩子，怎么不捐钱呢？还是媛媛善良可爱，看她和孩子们玩得多开心啊！哪像顾函玉，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的，她肯定是在嫌弃那些孩子脏！


    她笑了笑，没再多看。


    他们大约在孤儿院待了小半天才准备离开，她和孩子们挥手道别，小朋友虽然瘦小，但是都很干净，也很听话，看她要走，还很捨不得似的抱着她的腿不让。最后还是她承诺会再回来看他们，她才终于找到机会离开。


    在回家的车子上，顾媛媛有些累，靠在张淑慧身上想睡觉。


    顾函玉坐在副驾驶，说：「希望孩子们能早些等到愿意领养他们的家人。」


    张淑慧摸了摸肩膀上靠着的顾媛媛：「希望他们也能像我们媛媛一样幸运，遇到好人家。」


    顾媛媛闭着眼睛嗯了声，「一定会的！」


    顾函玉说：「希望我们一家人也不要分开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的话，我会多做些好事，为我们一家人祈福。「


    顾函玉也是付出了行动的，她向孤儿院捐了二十万，张淑慧对此很是满意：「你有心了。」


    顾媛媛惊得坐直了身体：「你捐了二十万吗？」


    张淑慧嗯了声，看向顾媛媛的眼神还很惊讶：「怎么了？」


    顾媛媛是真有点傻眼，「可是捐款的时候，我没看见……姐姐捐钱啊。」


    顾函玉道：「我是私下里找的院长，因为我不想上新闻报纸，那样太麻烦了。」


    张淑慧说：「是啊，你姐姐每年都向孤儿院捐钱的，不过你才回来，不知道也正常。」


    顾媛媛：「……？？？」


    观众弹幕：


    【……？？？】


    【顾函玉竟然捐钱了？】


    【刚才还骂顾函玉没有心的，赶紧出来道歉！顾函玉明明就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把她说成洪水勐兽了。】


    【好吧，是我错怪她了。】


    【其实顾函玉挺好的，虽然有些死板固执经常说媛媛没规矩，但她人好像没那么坏……】


    顾媛媛却对顾函玉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二十万表示惊讶，她养父母一年工资才十来万，去掉开支能存下五万就很不错了，顾函玉竟然这么有钱？


    似乎是猜到了顾媛媛的疑惑，顾函玉说：「这些年爸爸妈妈给了我不少零花钱，还有我这些年来有不少奖学金，我把它们拿去做理财了，虽然也有亏损，但总体是盈利居多。」


    观众弹幕：


    【看，顾函玉在顾家长大，肯定有钱啊，二十万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捐点又怎么了。】


    顾函玉：「媛媛，你回来之后，妈妈不是也给了你零花钱吗？爸妈这些年来给你存了不少零花钱，还给你置办了房产呢。」


    顾媛媛回到顾家之后，张淑慧确实给了她一张卡，说是零花钱都在里面。张淑慧说，这些年来她虽然没在顾家长大，可是顾函玉从小有的一切，她也有，就连零花钱、教育基金、过年和生日红包都一一给她存了起来，十几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早些年房价还没有涨得这么可怕的时候，张淑慧就用那些钱给她买了两套房产，可就算买了房子，她的零花钱也有好几百万。不过张淑慧没有全部给她，给她的卡里也就存了一百万，说是随便她用。


    顾媛媛当初看到这笔钱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么多钱就这么给了她，未免也太放心她了吧。


    再说那笔钱她除了逛街的时候用过，还网购里许多之前想买却没钱买的东西，另外还给她养父母买了衣服鞋子，换了新手机，来来回回也就花了几万块而已，还剩下不少。


    顾函玉看顾媛媛没搭话，道：「好像有一百万吧？是不是用完了吗？用完了早告诉我们嘛……」


    一百万就用完了？这是哪家熊孩子啊！顾媛媛觉得顾函玉这句话在针对她，她几乎是立刻出声辩解：「没有没有，我才用了几万呢，没有用完！」


    顾函玉：「竟然还没用完啊，那应该还剩了几十万吧？你用完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零花钱。那些钱你拿着零花就好，别的你不用操心，也不用想捐钱、或者节约用钱什么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自然想你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顾媛媛：「？」顾函玉明明说着心疼她的话，可为什么她却觉得顾函玉是在说她有钱却没捐钱呢？可她也不是不想捐钱啊，她只是觉得她和张淑慧是一家人，张淑慧捐了也就代表她捐了，都是一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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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皱了下眉头，「你姐姐说得对，多听听你姐姐的话。」


    顾媛媛：「……」


    顾媛媛说：「知道了，谢谢妈妈。」


    张淑慧嗯了声，因为马上就要开学，张淑慧早早就特意交代顾志国，让顾志国抽出空余时间来，一家人一起在家吃个饭，好好团聚一下。顾志国也十分看重家人，自然答应下来，百忙中抽出空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观众弹幕：


    【媛媛小天使没捐钱？恶毒顾函玉反而捐钱了？】


    【顾媛媛卡里可是有一百万随意支配的零花钱，怎么也没见她捐个几块钱呢？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天使？反而是一直被骂恶毒的顾函玉，人家好歹也捐了二十万。】


    【……？？顾函玉真的是好人吗？她好像没有我想像的那么有心机啊。】


    顾函玉靠在副驾驶，闭上眼睛休息，微弯着的嘴角表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直到吃过晚饭，她接到王海峰打来的电话时，她的心情更是好了不知几倍。


    「我可以给你投资。」


    「我想先看看剧本，虽然我很喜欢王老师。」


    「好，发我邮箱吧。」


    「明天给你答覆。」


    第29章


    《惊天大逃亡》是一部喜剧电影, 主要讲述的是男主角在回家路上被人意外塞了袋钻石在背包里，一路莫名其妙被追杀的故事。喜剧的成分里还添加了一些亲情和友□□彩。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也很符合春节喜庆的气氛了。


    顾函玉还是第一次看《惊天大逃亡》的剧本，剧本和电影不同, 但是看着剧本, 她几乎也能想像到上辈子在影院看过的那些场景。


    可惜上辈子的她满心怨愤，也没欣赏出什么来。


    上辈子的时候, 她去约沈晖一起去看电影，可沈晖却告诉她, 他已经和顾媛媛一起看过了。他倒是坦然, 没有一点要隐瞒她的意思, 可同样的, 他对她也没有过多的在乎和愧疚, 他不在乎她，也不管她是不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才会把一切说得那么的无所谓，无所谓她会不会难过, 无所谓她会怎么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顾函玉根本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更受不了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的男人对着顾媛媛却温柔多情, 更可怕的, 是连顾志国和张淑慧都劝她放手，说什么勉强在一起的婚约是不会幸福的，当真可笑, 婚都定了, 现在才来说勉强, 怪她不肯放手，怪她太过极端不够大度想不开, 怎么不怪那个破坏她婚约的第三者呢？


    她痛苦、不甘、愤怒，想要所有对不起她的人付出代价。


    上辈子的她一败涂地，这辈子总得好好筹谋。她不是个好人，没那么大度。


    次日下午，顾函玉和王海峰约在某咖啡馆见面。


    「你真的要投资我？不，我是说你真的要投资我的电影？」


    「剧本我看过了，很有意思。」


    「看过我剧本的人很多，说有意思的人也很多，但是……」愿意投资的却没几个，因为他们普遍认为他一跨界导演，拍不出什么好作品，投资也是在浪费钱。何况他自己本身还那么煳，没有粉丝号召力，想赚点粉丝钱都赚不到。


    顾函玉笑道：「王老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应该为了你的电影，想尽办法说服我投资。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


    王海峰也跟着笑了一下：「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


    顾函玉又假模假样的说：「我也不想让一部好电影就此埋没。」


    两人一拍即合，顾函玉的资金又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加上她之前早有准备，签了合约之后，当天就转了五百万到王海峰的帐户上。王海峰原本以为电影就此夭折，没想到柳暗花明，对顾函玉的感激之情自然溢于言表，当然，相较于顾函玉的大方投资，他更高兴的是有人看得懂他的剧本，愿意相信他的创作。临走之时，再三保证绝对会竭尽全力将电影拍好，请她放心。


    顾函玉自然是放心的，但王海峰这样有决心，对她来说也不免是件好事。


    这件事情之后，顾函玉也刚好开学了，顾媛媛的军训也终于结束，她在家躺了半个月，脚伤好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行动不便，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到了开学这边，顾函玉和顾媛媛一起去的学校，顾媛媛倒是几次拒绝顾函玉送她去寝室的提议，顾函玉哪里肯让？开玩笑，作为好姐姐，怎么能看着身上有伤的妹妹不管不顾？顾函玉亲自把她送到了寝室，就连背包都帮着拿了。


    时隔半月未见，苏然和赵清子明显黑了一个度，就赵媚好一点，可也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些，大概她的防晒霜多涂了几层。


    「还要拜託你们照顾一下媛媛，她的脚伤还没好完全，谢谢哦，麻烦你们了。如果有实在不好处理的事情，就告诉我。」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大家是室友又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苏然笑着说道，赵清子也点头说好，赵媚瞥了顾媛媛一眼，嘀咕说脑子不够好也就算了，怎么身体还跟不上节奏，即便是是学神顾函玉的拜託，她答应得也勉勉强强，毕竟她哪儿那么多时间去照顾傻子，自己还不够用呢。


    顾函玉已经到了大四，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答辩和考研，虽然也有保送名额，而且凭藉她的能力完全可以保送，但是她更喜欢自己考，就像当初高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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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一旦学起来就没完没了，何况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待见顾媛媛，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想撕烂她的嘴脸，对顾志国和张淑慧的感情也是有爱有恨，难得不用一直面对他们，她乐得轻松自在。一连两个周末没有回家，顾函玉最多只能从直播里看到顾媛媛。


    就算她有意阻扰，顾媛媛还是凭藉她的单纯可爱在沈晖哪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不时会给沈晖发微信，沈晖忙碌之余也会回復她。而顾函玉有了观看直播这个金手指，她十分会卡点，经常会在沈晖和顾媛媛微信聊天的时候发消息过去，她先给沈晖发，沈晖对她不冷不热，经常聊两句就结束话题，还没有他和顾媛媛聊得多。


    几次下来，观众弹幕里终于有人感觉到了不对劲，提出疑惑。


    【？？？】


    【为什么沈晖和顾函玉说他要忙了，还一直和顾媛媛发信息呢？沈晖什么意思？】


    【沈晖是不是喜欢顾媛媛？】


    【我们媛媛小天使聪明伶俐，谁不喜欢？别用你们龌龊的想法揣测别人！】


    不过这种评论的很快就打脸了，因为这次顾函玉没有在顾媛媛沈晖聊微信的时候给沈晖发信息，而是改变方式，给顾媛媛发，问她学习怎么样？学校生活怎么样？同学们还好相处吗？做足了好姐姐的样子，偏偏顾媛媛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回覆两句，就说她累了要睡觉，和顾函玉道了晚安。


    偏偏这边才道了晚安，她之前发给沈晖的信息有了回復，她又和沈晖聊了几句，等到沈晖先说了晚安，她才回了声晚安睡觉了。


    观众弹幕：


    【？？？】


    【什么情况，我怎么没看明白？】


    【前脚和姐姐说晚安，后脚和姐夫聊得火热，原来媛媛小天使是这么天使的？】


    【其实我老早就想说了，也不知道顾媛媛怎么想的，和自己姐夫的联繫比和自己姐姐的联繫都要多，姐姐关心她呢她不耐烦要睡觉，对姐夫倒是有耐心得很，不睡觉也要等对方的消息。依我看啊，顾媛媛是喜欢上自己姐夫了吧！顾媛媛好噁心！】


    【楼上你才噁心！就算媛媛喜欢上了沈晖，可她没有去破坏沈晖和顾函玉的婚约，她只是默默暗恋有错吗？喜欢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觉得她喜欢又克制自己靠近已经很可怜了吗？】


    【……哪里可怜我没出来？】


    【我就看出了顾媛媛不知道避嫌，那可是她姐夫！】


    【这个直播间怎么还是这么吵……之前不是说顾函玉是个心机婊心思恶毒就会欺负顾媛媛吗？怎么现在变成顾媛媛喜欢上自己的姐夫了？这事儿顾函玉知道吗？】


    【顾函玉不知道！她蠢得很，现在还在百分百真心的关心自己的妹妹、爱着自己的未婚夫！她不知道自己绿云罩顶了！】


    【……突然觉得顾函玉好惨啊。】


    顾函玉也觉得自己好惨啊，大概没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她怀着悲惨的心情睡了个好觉，在第三个没有回家的周末晚上，顾函玉突然收到了苏然发来的信息。


    苏然：【学姐，媛媛好像谈恋爱了！我今天看到有个好帅的男人送她回学校，就在我们寝室楼下呢。】


    顾函玉当即也高兴的表示：【真的吗，我竟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苏然：【我没看清楚，对方在车里没有下来，不过应该不是在校学生，应该在上班了。我问了媛媛，媛媛也说不是学校的人。】对方开的是卡宴，赵媚说那辆车至少八百万，是个有钱人。不过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车里的男人她虽然没看清楚，但模煳又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仔细又想不出来。


    顾函玉：【我们家媛媛长大了，都开始谈男朋友了，我去问问她。】


    顾函玉其实已经知道送顾媛媛回学校的是沈晖，沈晖之所以会送她来学校，是因为她随同顾志国、张淑慧一起去沈家吃了个晚饭，本来顾函玉也该同去，不过她这边临时有事走不开。


    顾媛媛去沈家吃了饭，自然和沈晖相谈甚欢，她晚上要回学校，顾志国和张淑慧都晕了两口小酒，不便开车，沈晖便好心送她。未来女婿这样体贴，是个人都得夸句好。可偏偏顾函玉不知好，还为此指责顾媛媛，直言说沈晖为什么要送顾媛媛去学校，叫司机不行吗？


    面对顾函玉的责问，顾媛媛一个字都不解释，只一个劲儿的道歉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下次她一个人回学校就好了，都怪她，别怪姐夫……


    这下好了，顾志国也责怪顾函玉太敏感，张淑慧觉得顾函玉不心疼妹妹，沈晖说她无理取闹。


    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回学校，多危险啊，送她回家有错了？


    第30章 绿帽子呢


    顾媛媛是学校名人了, 知道她的人不少，追去她的男生也很多，很快的, 有个有钱男人送她回学校的消息就传开了, 因为沈晖没有下车，也就没人看到车里那人的真面目, 倒是不妨碍有心人拍下几张顾媛媛从沈晖车上下来的照片，私下里进行传阅, 还恰恰好的传到了顾函玉那儿。


    顾函玉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 送顾媛媛回学校的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夫！――这个时候距离苏然告诉她的, 有个男人送顾媛媛回学校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


    上辈子的顾函玉从别人那儿知道这事儿的, 气愤之余吵闹不休, 可惜没得到什么好，而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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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给苏然发了条微信：【唉，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媛媛有喜欢的男生终于谈恋爱了, 原来那个送她回来的人是我的未婚夫沈晖。】


    顾函玉：【我今天从别人那儿看见的，虽然没有看见车主，但这辆车我认识, 是阿晖很喜欢的一辆, 平时除了他自己开，别人都不让碰的，我不会认错。】


    附图一张顾媛媛下车的照片。


    苏然看到消息的时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不是男朋友啊, 正巧有男同学来和她打听顾媛媛神秘的事儿, 苏然顺口就回了句：「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媛媛不是更好吗？」


    男同学有些尴尬的走开了。


    等对方走了，苏然才一脸神秘的和赵媚、赵清子道：「原来送媛媛回来的是她姐夫！」


    苏然说完才发现赵媚和赵清子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赵媚说：「你怎么知道是她姐夫？」


    苏然说：「函玉学姐说的呀，她说她认识送媛媛回来的车，这才确定是她未婚夫沈晖。有什么问题吗？干嘛这么看着我？」


    赵媚：「学姐为什么要从照片上确定送顾媛媛回来的人是自己未婚夫呢？一个是她未婚夫、一个是她亲妹妹，都没告诉她？」


    苏然：「……？？」好像是有点奇怪？


    赵清子：「上周六周天我去图书馆学习的时候，看到学姐了，我们一起待到图书馆关门时才走的。嗯，上上个周末也是。」


    而周天刚好是沈晖送顾媛媛回学校的时间。


    赵媚：「作为未婚夫，到了学校，都没顺便看望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吗？没看就算了，这都过去两天了，他甚至都没有告知一声？」


    苏然：「……？？什么意思啊？沈晖和学姐吵架了？」


    赵媚双手一抱，一脸冷酷的往寝室走，赵清子眨巴眼睛，安静的跟上，苏然摸不着头脑，但隐约也觉得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苏然：「怎么了啊？」


    赵媚：「没怎么。」


    苏然：「……？」


    等到了寝室，发现顾媛媛正趴在书桌上玩手机，笑盈盈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赵媚瞥了她一眼，去了浴室洗漱。苏然坐到顾媛媛身边，说：「媛媛，最近有好多男生来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的事儿。」


    顾媛媛语气平平的哦了声：「你不用理他们。」


    苏然笑道：「我都告诉他们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哦，送你回来的是你姐夫，不是你男朋友。但是我没说！」


    顾媛媛愣了一下，目光这才从手机上移到苏然身上：「你怎么知道？」


    当初苏然问她是不是男朋友送她回来的，她回答不是，说是她家人。当时苏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仅如此，外界关于她有男朋友的消息也传开了，她也没想着解释，因为这样一来，正好解决了那些频繁想追自己的男生，因为她每次拒绝的时候，对方都会说她既然没有男朋友，他们是不会放弃的！然后又频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烦不胜烦。现在她有男朋友了，他们总该放弃了吧？


    但是苏然是怎么知道的？


    苏然道：「学姐说的呀，她认出送你回来的车是谁的了。」


    顾媛媛：「……」


    顾媛媛难得有一丝慌张，就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顾函玉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误会她和姐夫，会不会生气？


    但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只是沈晖送她回学校，她没有告诉她而已。


    正想着，门外却传来敲门声，苏然立刻跳起来去开了门，随即传来她惊喜的声音：「学姐，你来了呀！」


    顾媛媛立刻回头看去，果然看见顾函玉站在门口，她穿着一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白色修身长裙，单肩背着一个足够放书本的大包，一手拎着一些水果。有西瓜、葡萄、苹果、车厘子。只有西瓜是切好的，用一个塑料盒子装好了，里面放着几个方便取食的小叉子。


    「我来看看媛媛，顺便带了些水果来。」她笑容温柔，明明炎热的夏日热得她脸颊有些微红，却丝毫不见狼狈，还是端庄优雅的模样。


    苏然不自觉的变得恭敬起来，她接过顾函玉手里的水鬼：「学姐快进来吧！」


    转头就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向顾媛媛，这么温柔体贴漂亮还厉害的姐姐哪里找？可奇怪的是，她竟然看见顾媛媛脸上并不是开心的神色，眼神还有些闪躲。


    苏然茫然了一瞬：？？


    不过她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心宽，也没什么小心眼，根本没往别的方面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赵清子也高高兴兴的叫了声学姐好，赵媚刚好洗完脸出来，看见顾函玉眼睛都亮了亮：「学姐！」


    顾媛媛压下心里的不适，站起身道：「姐，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看你，过来看看你好不好，坐着吧，脚还没好彻底吧？」


    顾媛媛嗯了声：「谢谢姐姐，我脚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顾函玉：「再有就是最近听说你贪恋的传闻了，所以想过来和你谈谈心呀，妹妹都谈恋爱了，我这姐姐还不知道呢。果然，家里有人谈恋爱，家人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媛媛立刻道：「那都是他们瞎说的，我没有谈恋爱！」


    「我知道，刚刚才知道是误会一场，送你回来的是你姐夫，姐姐白开心了。」她还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气，仿佛真的在遗憾顾媛媛竟然没有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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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


    她沉默的看了顾函玉一眼，见她笑容温和的样子，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好像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顾函玉是真的什么都没说，还去洗了一串葡萄出来，和她的室友一起坐着吃水果，顺便聊了聊天，说起她为了毕业论文，为了方便查阅资料，从开学到现在她都没回家，她还问顾媛媛：「家里都好吧？」


    顾媛媛说：「都挺好的，爸妈还是老样子。」


    顾函玉点点头，吃了块西瓜：「这周末我们一起回家吧，最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一下，看看爸爸妈妈，再顺便约个会。你不知道，我和你姐夫都十多天没见了。有些想他呢。」


    这话一出，顾媛媛脸色就变得有些微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她是高兴的，至少沈晖没有在送她之后去找顾函玉，她心里隐秘的有些开心。


    赵媚和赵清子都顿了顿，然后看了顾媛媛一眼。


    苏然心直口快道：「那个之前不是送媛媛来学校了嘛，都没来找你啊？」


    顾函玉摇摇头：「阿晖应该有别的事情要忙吧。你不知道，他一向很忙的。但我还是有些失望，这么近了竟然都不来看我，等见到他，得说说他。」她虽然是笑着，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伤心，但是并没有很生气或者为此嫉妒顾媛媛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来给顾媛媛送水果了。


    苏然：「……」有时间送别人，却连几步远的未婚妻都不去看一眼，这都到间门口了，能耽搁多少时间啊？何况不是说了是吃完晚饭没事儿了么？


    迟钝如苏然也觉得不对劲儿了，不过她聪明的没说出来，只是看了顾媛媛一眼，又看看顾函玉。


    顾函玉这会儿依然是一脸温和的模样，连笑容都没变一下，她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顾函玉学姐这么美好，又只知道念书没那么多复杂心思，肯定也不会多想什么吧，


    观众弹幕：


    【？？？】


    【沈晖什么意思啊？】


    【顾媛媛什么意思啊？】


    【顾函玉不会那么蠢的还以为沈晖和顾媛媛没什么吧？】


    【她的书是白读了吗？】


    【卧槽？？顾函玉竟然还笑得出来？？？绿帽子都戴上了还笑！】


    顾函玉是真的在笑。


    上辈子的她太要强，和沈晖相处的状况怎么样一般也不会告诉给别人，还喜欢装作他们相处得很好的模样，这新闻出来的时候，在外人面前还死要面子的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要让外人知道阿晖是喜欢她的。


    这辈子她可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1章


    顾媛媛现在就想赶紧把顾函玉送走, 也没注意到苏然和赵媚、赵清子她们眼神间的微妙，等好不容易吃完水果，她想着顾函玉总该要走了吧？可她竟然又坐下来和赵媚聊天, 她们聊的内容是关于歷史方面, 从国内说到国外，她也没心思去听,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又响了一下――顾函玉来的时候，她就在和沈晖发信息。


    这会儿这条信息不做他想, 肯定是沈晖发来的, 她想回復, 可顾函玉就坐在她旁边, 离得很近, 她还有意无意的往她身边靠……


    她看了眼顾函玉，发现她微微抿着嘴角笑，看起来恬淡自然，并没有好奇她在和谁发信息。


    她蓦然松了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不再是信息提示音, 而是微信来电提醒！


    因为这声音来得突兀, 不仅顾函玉看了过来，赵媚、赵清子和苏然都扭头看向她。


    她愣一下，直接按了一下home键盘, 提示音骤然消失, 但也没挂断, 任它响着。


    她笑笑道：「你们继续说啊，看着我做什么？」


    顾函玉：「怎么不接电话？」


    顾媛媛：「我们聊天呢, 接什么电话呀。」


    顾函玉说：「你都没看一眼就不管了，是妈妈打来的怎么办？」


    顾媛媛：「……」


    赵媚比较直接，她挑着嗓子笑了声：「应该是有什么不能给我们看，或者听的吧？」


    顾媛媛不喜欢赵媚，现在更不喜欢，她皱着眉头说：「你别胡说。」


    赵媚：「我胡说？那这么说来，和我们聊天对你来说是万分重要的事情吧，重要到连是谁打来的电话都不看上一眼，直接不管。」


    顾媛媛咬住嘴唇一脸被欺负的委屈和无辜：「赵媚，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但你也不用这样挤兑我吧？我不想接电话就不接啊，你至于这么说我？」


    「我看你不顺眼？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是你根本没入我的眼。」赵媚啧啧两声，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学姐那么聪明那么温柔那么漂亮，简直就是女神级的人物，这妹妹……「你不聪明也就算了，怎么人品还这么一言难尽？」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说你好歹也是有脑子的人，怎么跟个巨婴似的呢，去医院要姐夫陪着，回学校还要你姐夫送，你家又不是没司机没保姆。你要是懂点事儿，就该把时间留给你姐夫和你姐！」


    顾媛媛脸色白了又红，她看了眼顾函玉，发现顾函玉皱着眉头，好像在沉思什么，「赵媚，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太过分了！」


    赵媚说完这话也觉得有点过了，倒是不对顾媛媛，而是对顾函玉，毕竟她对顾媛媛是真的很上心，说起未婚夫时也是一脸幸福，谁知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么直接说出来，学姐肯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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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对着顾媛媛，赵媚不想示弱：「我说几句话就过分了？你做的事情可比我过分多了。」


    顾媛媛都快急哭了。


    苏然看看赵媚又看看赵媛媛，一时间没说话，要搁以前，她这会儿肯定去做和事佬了。可这会儿她却没有去讲和，反而往嘴里塞了块西瓜，一脸紧张的模样。赵清子也沉默着没劝架。


    顾媛媛一看苏然也不出来帮着说话，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寝室内的气氛僵持下来的时候，她的手机竟然又响了，这次不是微信的语音电话，而是直接打过来的手机电话！


    因为为了显示她没有藏着掖着，所以直接将电话放在桌面上，这会儿沈晖两个字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晖？


    ……？？？！！！


    现场几乎是静默了一瞬。


    观众弹幕本来还在喷赵媚太过分，这会儿连赵媚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


    【卧槽这是什么修罗场？！】


    【沈晖这未婚夫当得也太噁心了，给未婚妻说有事在忙，却和别的女人聊得火热，他什么意思啊？】


    【我看你们谁还敢说顾媛媛对沈晖没别的心思，她要是行的正坐得端，至于这么慌张吗？至于把电话挂了吗？】


    【这姦情都发生在顾函玉眼皮子底下了，她要是还发现不了我我我……我就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么蠢的人！】


    【其实顾函玉挺可怜的，疼爱的妹妹喜欢上了自己的未婚夫，爱着的未婚夫呢又和妹妹更亲密，如今最可怕的一幕就要在她面前暴露，她的人生都要崩塌重建！】


    【不，不是的，沈晖和顾函玉本就是家族联姻，没什么感情的，媛媛小天使和沈晖才是真爱！】


    【对，真爱是没有错的！】


    【得了吧，不要为自己的不要脸找藉口了，真爱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要这么给它泼脏水？】


    【这个直播间为什么还这么热闹？这女主小白花、男主三心二意渣男一个、女配有脑子却笨得很，一点都不爽的剧为什么还有人看？】


    【之前我也不想看，现在我就想女配顾函玉发现真相然后去报仇！】


    赵媚挑了挑眉梢，苏然和赵清子都面露惊讶，看看顾媛媛又看向顾函玉，顾函玉面色倒是如常，只是嘴角拉了下来，道：「阿晖和我说他晚上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啊？媛媛，接电话呀，阿晖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情？」


    顾媛媛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几乎是立刻想要挂断，可是她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做贼心虚，所以她态度极其自然的说：「姐夫找我应该是为了之前我讨教过他的一些事情，姐姐你不要听赵媚胡说，我可以解释的，不要误会我们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拿到手里，「因为我想和姐姐一样厉害，所以找姐夫问了下关于象棋的事情。都怪我没这个天赋，自己怎么学都学不好嘛。」


    赵媚：「没脑子还是有脑子的，知道找藉口麻烦姐夫，你想和姐姐一样厉害不应该找姐姐吗？」


    顾媛媛：「……姐姐忙着毕业论文的事情，我不想打扰她啊。」


    赵媚：「姐夫日理万机连和未婚妻见一面都难，人家未婚妻都捨不得打扰，你倒是打扰得挺勤快啊。」


    顾媛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加上这会儿所以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怀疑，更是让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她咬住嘴唇：「我行的正坐得端，随便你怎么说。」


    她懒得和她计较。


    这会儿电话还响着，眼看就要断掉。


    顾函玉面色不改，她看起来很冷静，一手按住顾媛媛的手，她垂着眼眸，那两只眼睛几乎落在了手机上，道：「媛媛，开免提吧。」


    顾媛媛愣了一下，皱眉：「你这样是不相信姐夫、不相信我……」


    顾函玉：「我的意思是，开免提我们大家一起听着比较热闹，就和平时我和你、爸、妈打电话的时候一样，大家都是一家人啊。」


    顾媛媛：「……」


    顾函玉已经在这个空隙，直接按了接听、免提，顾媛媛根本来不及阻止，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在做什么？」


    听起来倒是有些担心。


    顾函玉没说话，寝室里的人也都禁了声。


    顾媛媛：「……」


    在顾函玉来之前，顾媛媛一直在和沈晖发消息，这次不是那种她发一条，沈晖很久之后才回，而是一来一往，也不用谁去等。但是顾媛媛没想到顾函玉会突然过来，她自然不好再和沈晖发消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顾函玉看着顾媛媛，眼睛里的茫然逐渐变成了惊讶，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因为惊讶瞪得大大的，因为太过晶莹剔透，又像是盈着泪光。


    这会儿镜头还给了顾函玉和顾媛媛特写，观众们只觉得顾函玉看起来还挺如无其事的，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手指也紧紧的握着，向来端庄优雅的她，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慌乱，竟是有些可怜了。


    观众弹幕：


    【直面真相不可怜，一直被欺骗才可怜！让暴风雨来得更勐烈些吧！】


    如今被这么多人看着，顾媛媛压下心里的慌乱，喊了声：「姐夫，对不起哦，姐姐来找我了，给我买了些水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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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晖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函玉在你旁边？」


    顾媛媛嗯了声：「你和姐姐说吧。」


    顾函玉接过手机，这才开口说话，这会儿免提还开着：「阿晖，没想到你和我妹妹已经相处得这么好了，之前我还担心，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沈晖：「……」


    其实他也有些心慌的，如今顾函玉这么说，更让他有些羞愧。但是顾媛媛活泼可爱，和她相处起来很轻松，这是沉闷古板的顾函玉不能给他的。


    沈晖道：「嗯，我们说了点事情，你这周要回家吗？」


    顾函玉：「说了什么？象棋吗？」


    沈晖：「……嗯，媛媛说她想学象棋，所以聊了一些。」


    顾函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沈晖嗯了声，「这周回家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已经很久没见了吧。」


    顾媛媛偷偷松了口气，


    顾函玉：「我开学后就没见过了。」


    沈晖：「……」


    他都没发现，一时间也有些愧疚，谁知就在这时，又听顾函玉说：「晚上在食堂吃的，食堂的糖醋排骨没有家里的好吃，想家了，还想爸爸妈妈了。姐夫，你晚上吃的什么呀？」


    沈晖：「……？」


    顾媛媛惊叫一声，想要去找顾函玉夺过手机，却被顾函玉一手按住，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偏偏赵媚这时候动了，过来抱住她说别生气别生气，大家好姐妹，有话好好说。


    顾媛媛：……


    顾函玉继续念到：「哇，你的晚餐看起来比我的好吃多了！好想吃！」


    「好嘛，只能忍忍啦，现在离周末还有两天呢！」


    「姐夫你还在忙吗？你好辛苦啊，要注意休息哦。」


    沈晖：…………


    他在那边也是慌了，他自然知道顾函玉念的是什么，她念的是顾媛媛给他发的信息。顾媛媛是小孩子心性，也喜欢给他发她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有时候有好玩的事情也会说给他听说，说是看他工作无聊，说些有趣的给他解解闷，算是给他教她下棋的报酬。


    顾函玉：「阿晖，原来你和媛媛，这么好。」


    她垂着眼眸，声音听起来清清冷冷，可脸色却极为苍白，像是不敢置信。


    观众弹幕：


    【顾媛媛和沈晖噁心死了！！！】


    【顾函玉好可怜，看她小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呀。】


    【自己妹妹和未婚夫这么搞，是个人都得气死吧！】


    【……好吧，虽然我觉得顾函玉不是个好人，但顾媛媛更不是个好人，不，她不是人！坏人和不是人还是有区别的。】


    第32章


    此刻, 顾家大宅内静悄悄的。


    原本定于周末回来的顾函玉突然回来了，与之一起回来的，还有顾媛媛, 只是相较于大小姐的一脸严肃、凝重的样子, 顾媛媛脸色苍白，眼精红红的, 看样子是刚哭过。


    顾志国和张淑慧吓了一跳，尽管已经提前收到顾函玉打来的电话, 但是此刻依然显得有些惊讶和意外。


    「爸爸, 妈妈。」顾媛媛眼泪汪汪的, 「姐姐她误会我了, 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顾媛媛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函玉这样严肃的模样，她一张脸冷冰冰的，就连看人的眼神都不带丝毫温度。


    她挂了沈晖的电话后，就让她跟着她回家, 她心里就觉得回家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有些抗拒，可顾函玉直直的看着她：「不然叫爸爸妈妈过来？」


    爸爸妈妈来了事情不闹得更大吗？


    顾媛媛哪里敢, 只能跟着顾函玉回家去, 离开的时候，几个室友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苏然和赵清子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看不明白, 但赵媚是个直接的人, 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 仿佛她真成了勾引姐夫的坏女人。她脸色发白。


    在回家的路上，她几次试图和顾函玉解释她和沈晖是很纯洁的友谊, 也试图拿回手机，可顾函玉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有什么回家再说。


    此刻真的到家了，看到顾志国和张淑慧，顾媛媛紧张害怕的同时，又像是找到了支撑和依靠，她相信爸爸妈妈肯定不会责怪她。


    眼看顾媛媛哭哭啼啼一脸委屈可怜的模样，顾志国皱起眉头，张淑慧心疼不已，皱着看向顾函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兴师动众，吓到媛媛了。」


    顾函玉没说什么，只是将顾媛媛的手机递给顾志国，「爸爸，妈妈，你们先看看。」


    顾媛媛眼睛瞪得老大，扑上去就想把手机抢过来，却被顾函玉拦住，她惊道：「那是我的手机！涉及我的隐私！爸爸！妈妈！你们应该尊重我的隐私权！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要给你们看！」


    可惜顾函玉为了防止手机自动锁频，一路上都有注意手机屏幕，这会儿她也是直接将顾媛媛和沈晖的聊天界面打开，送到了顾志国面前。张淑慧本来面露犹豫，但是她也很好奇顾函玉给他们看的到底是什么，而且他们是顾媛媛的父母，哪里有什么隐私不隐私呢？


    谁知这一看就不得了，担忧的神色慢慢变成了严肃和凝重。


    顾函玉说：「我今天买了水果去找媛媛，才发现沈晖竟然给媛媛打了电话过来，我了解阿晖，除非有事，他一般很少会主动打电话找谁。何况就在几十分钟前我还给阿晖发过消息，他只回了我』在开会』几个字，之后便没有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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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疑惑，所以就看到了这些聊天记录，终于发现媛媛和阿晖的关系……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我以为的还要亲密百倍。如果不是我恰好碰见阿晖给媛媛打来电话，我肯定还以为他还在忙着开会。」


    「却没想……」


    顾志国作为教育工作者，自然能从这些信息里看出沈晖和顾媛媛的交往「过于密切了」，张淑慧也不傻，自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可她不想承认未来女婿和小女儿之间能有什么……是误会吧？


    顾媛媛这会儿慌得不行了，她又慌又怕，急忙解释：「不是的爸、妈，不是这样的，我和姐夫就是像朋友那样相处啊，聊天啊。我只是觉得和姐夫合得来，我们也没有说过任何逾矩的话题，我们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顾函玉看着顾媛媛，她蹙着眉头，看起来有些忧伤。


    她没有说话，看向顾志国和张淑慧。


    顾志国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会儿脸色有些难堪，显然没想到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张淑慧迟疑道：「这些聊天记录确实没有什么敏感的话题，聊的又都是日常小事……」她觉得小女儿是个乖巧、单纯、善良、无辜的女孩儿，她心思单纯，肯定没想那么多，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趣味相投，所有便多接触了一些而已？


    顾媛媛疯狂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顾函玉道：「日常小事可以和我们说，媛媛，你怕打扰我学习不想找我，我能理解，但你可以找妈妈、爸爸不是么？再说沈晖工作也很忙，他忙起来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就连我给他发信息也要等很久才能收到回復。便是不找我们，还有张伟和王珍（养父母）呢？你还有那么多闺蜜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姐夫？」


    张淑慧：……


    顾媛媛眼神有些慌乱的看了眼顾志国和张淑慧，见他们果然面露犹疑，立刻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缠着姐夫吗？你是我亲姐姐啊，外人不懂我也就算了，但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说着说着顾媛媛眼睛又红红的了，委屈又难过的模样，吸了吸鼻子没让自己哭出来。


    顾志国和张淑慧也觉得自己女儿没那么……低劣。


    顾函玉眼睛也红了：「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你亲姐姐，我难道会故意把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名头安在你头上吗？我如果要让外人知道你和自己姐夫不清不楚，我又何必连夜带你回家？我现在问你这些话，不就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是在关心你啊！」


    顾媛媛：「…………」


    关心她？


    顾媛媛一时间竟然没找到话反驳，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顾函玉又道：「媛媛，难道我平时对你不够好，我对你不够关心吗，让你这样质疑我？」


    这倒是，顾函玉这段时间对顾媛媛的好有目共睹，就说她脚受伤这段时间，她也放弃了自己的娱乐活动一直在家陪着顾媛媛，照顾她，就怕媛媛受伤还一个人在家会觉得孤单。


    顾志国道：「媛媛，你姐姐是真心关心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更不要误会你姐姐的意思。」


    张淑慧也点了点头，对于自己教导出来的大女儿她是很相信的。


    顾媛媛哑口无言，虽然顾函玉嘴里说是关心她，可她却总觉得顾函玉看她的眼神很冷，带着一股子要置她于死地的阴毒。


    顾函玉苦笑：「我承认，有些时候是我过于古板，我的性格也不太讨人喜欢，太沉闷了，让人觉得拘谨，还总想着用顾家的规矩来约束你，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行不露足笑不露齿，想让你和我一样成为妈妈期待的样子。」


    「媛媛，我不是故意刁难你，只是想着，你是爸爸妈妈最心爱的女儿，却意外走失十七年，要是你也成为爸爸妈妈期待的样子，他们该有多欣慰多高兴啊？爸爸妈妈总想着弥补你，我想着，这样或许也能弥补一下他们的愿望。」


    顾志国和张淑慧恍然大悟，一脸感慨：「你有心了。」


    顾函玉摇摇头：「是女儿应该的。」


    顾志国又看向顾媛媛，脸色沉沉的。


    顾媛媛：「……」


    顾媛媛心里一咯噔，身子都有些发软。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观众弹幕：


    【难怪媛媛刚回来那会儿顾函玉那么讨厌，媛媛笑得大声了她都会说两句，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顾函玉还挺孝顺啊。】


    【顾媛媛好噁心，明明是她自己和沈晖交往过于密切了，被人疑惑是怎么回事，却转过头来反咬一口，怪顾函玉不信任她？哪个小天使有这么深的心机啊！】


    【我错了，我要脱粉！顾媛媛怎么可以这么辜负我？】


    【呜呜呜我竟然被媛媛骗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诋毁媛媛，明明媛媛都解释清楚了，她和沈晖是正常交往，是你们想法太龌龊！】


    【我向天祈祷：希望你老公也有一个像媛媛这样正常交往的对象。不用谢。】


    【顾函玉这么蠢，她该不会就信了顾媛媛的解释吧？不要啊啊啊！要这样我就弃剧！】


    【顾函玉这么没脑子很可能要被顾媛媛忽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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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志国和张淑慧还是很心疼顾媛媛的，尽管手机里的聊天信息摆在眼前，但顾媛媛还小，她懂什么呢？还以为只是随便谈了几句天而已。――应该就是这样。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忍不住想为自己的女儿开脱。


    张淑慧皱着眉头，看着顾媛媛严肃的说：「以后不要再和沈晖联繫，别忘了他是你姐夫！别忘了什么是分寸！」


    顾媛媛面色更白了，抿着嘴唇挣扎道：「我没有忘，我从来都没有忘，我和姐夫是谈得来而已，我们有很多想法都很相似，像朋友那样，是知己。无论你们信不信。」她垂着头，有些固执，有些委屈。


    顾志国气得拍了下桌子，砰得声响吓顾媛媛一抖：「再谈得来那也是你姐夫！人的礼义廉耻告诉你，你们应该保持距离！书都白读了吗？」


    顾媛媛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还没被人这样骂过，可是又不敢示弱，示弱了就说明她承认自己勾引姐夫了：「……是姐夫就不能做朋友吗？姐姐也说过，希望我和姐夫好好相处啊。」


    她看向顾函玉。


    顾函玉发现顾媛媛这人是真的很厉害，就像上辈子那样，明明是她做错了，可她只要委委屈屈的，做出一副无辜模样，用她清纯漂亮的脸蛋看着你，就会让你以为她是干干净净的，纯洁无瑕的，有着龌龊心思的你才是不对的。


    呵。


    顾函玉：「媛媛，你现在为了沈晖连爸爸妈妈的话都不听了，看来你真的被他蛊惑了。」


    顾媛媛：「……？？」


    顾媛媛：「你说什么蛊惑？」


    顾函玉：「我了解沈晖，我和他订婚一年来，大概两三天会通一次话；发的信息也差不多是彼此的行程报告；一个月会去沈家吃一两次饭；我们也不会像别的普通情侣那样约会，我也会收到他让助理准备的、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的礼物。」


    顾媛媛突然有些开心，她之前一直不敢问也无从得知，原来沈晖和顾函玉是这样相处的？――这说明沈晖对顾函玉并没有多乎。


    「媛媛你这么善良单纯，如果你是真心拿沈晖当朋友，没有别的心思的话。但我告诉你，沈晖肯定不是，」顾函玉脸色有些白，她极力让自己冷静，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和不安，「沈晖和你发那么多关于日常的信息，他和你一天说的话比我这未婚妻一周的话都要多。而且就在刚才他没有给我打电话，却主动给你打电话，甚至在此之前你们还在发消息，这说明什么？」」


    顾志国和张淑慧脸色同样一沉，想到什么，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顾媛媛压下心里隐秘的开心，一脸茫然的问：「说明什么？」


    顾函玉：「说明沈晖太过分！你还小、不懂事，他怎么能不懂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知道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又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可是我亲妹妹、他的小姨子，他这分明是要把你架在勾引姐夫、让人不齿的小三的刑架上烤！」


    「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要是被传出去，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将来怎么做人？外人又会怎么看我们顾家？这是存心要毁了我们顾家的名声啊！你如今又是网络红人，随便一张都能被全网议论，到时候，我们一家人……」


    顾媛媛：「……！！！」


    顾志国和张淑慧极看重名声，这会儿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顾媛媛立刻解释道：「不是的，姐夫没有这种想法……他不是那种人！他没有蛊惑我！」


    顾函玉：「他没有蛊惑你？那是你蛊惑他吗？」


    顾媛媛：……


    她发现，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她被顾函玉逼上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甚至她仓惶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面对爸爸妈妈失望的眼神，她绝望极了，她忍不住看向顾函玉，却突然看见她垂着眼眸，似乎在抹泪，可嘴角却轻轻勾了一下，像是在笑？可她抬起头来，还是面色苍白隐忍和痛苦的模样，又好像刚才看见的一切又是她的错觉。


    这一刻，她毛骨悚然。


    第33章 顾函玉呢？


    自从挂断电话之后, 沈晖就有些不安。


    他没有想到自己给顾媛媛打电话的时候，顾函玉会在现场。


    她的语气听起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毕竟她一直都是那样, 说话轻声细语, 笑容是温温柔柔，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候, 大多是安静的。不像顾媛媛那样，总是活力四射, 精力十足。和顾媛媛比起来, 她像个迟将就暮的老人。


    他也没见过顾函玉在他面前生气、失态的样子, 她被张淑慧教导得很好, 她这种气质, 在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是最好的屏障。因为这是最好的伪装。


    所以沈晖对顾函玉做自己的未来妻子没有任何意见，这会是他的贤内助。


    至于顾媛媛，她的性格也很好, 单纯善良，他只是好奇她为什么每天都能那样活力满满的，从说话的字里行间都能让他感觉到她活泼可爱、精神十足的样子, 和她聊天, 好像也能让他沉闷的世界变得活泼起来。


    他看着电话发了会儿呆，他和顾媛媛只是聊天，顾函玉不至于误会什么吧？――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他和未来小姨子的联繫比未婚妻还要密切。


    而且他知道顾函玉的性格, 她看起来温和柔软, 但性格并不柔软，相反, 反而极为坚韧，眼里也容不得一粒沙子，和张淑慧一样，是个完美主义者。如果顾函玉真的生气，这个时候早就该打电话过来质问，又或者找上门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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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么安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他想给顾媛媛打电话过去，想一想还是算了，助理拿了份文件过来，他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处理手中事物，之后又连夜乘班机去了外省出差。


    在他看来，顾函玉没闹，说明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想过立刻去找顾函玉，但是这样过去，又显得太过刻意，好像他真的心虚，有掩耳盗铃的意思存在。


    何况沈晖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小时候经常被教育，长大以后他已经很少和人道过歉，因为他能力出众，向来也是被夸的，他也很少会认为是自己错了，需要道歉求得原谅。


    他却不知，就在第二天，顾函玉就去了沈家，她依然为沈母买了一束鲜花，只可惜沈母不在家，她让保姆拿了花瓶过来，亲自把花儿插上。


    倒是碰到了沈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黑t破洞牛仔裤，耳朵上还有个抢眼的银骷髅耳钉。


    「小嫂子。」


    顾函玉见到他有些意外：「今天没课？」


    沈沐笑了一下，凑到花上吸了一口说：「下午没课，晚自习不想上，约了朋友出去玩，回来取点东西。」


    顾函玉垂眸看着花，嘴角轻轻勾着，说：「你这么贪玩，不专心学业，难怪伯母老和你生气。」


    沈沐说：「那课没什么意思，不如玩。」


    他等了等，没等到顾函玉回復，他瞅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看着花出神，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忧伤。


    「小嫂子，怎么了？」


    「小嫂子？」


    「小嫂子！」


    他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顾函玉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沈沐：「我还问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函玉想了想，摇摇头，还公式化的笑了笑：「没什么。你去玩吧，我先去看爷爷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沈沐缓慢的哦了声，他看得出来，顾函玉有心事，只是隐藏着不想说。


    他忍不住道：「是不是我哥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去。」


    顾函玉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里没多少信任，只当他开了一个玩笑，沈沐道：「你不信啊？那等我哥回来，我揍给你看。」


    顾函玉笑笑摇摇头，顿了顿，她突然说：「上周末家庭聚餐的时候，你有听见阿晖和媛媛说过什么吗？」


    「啊？」沈沐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顾函玉会问这个，他想了想，「我没太注意，吃过晚饭我就回房间打游戏了，不过后来有下楼来拿可乐，看见媛媛和我哥在那边下棋。」


    当时他还挺意外，他哥有多怕麻烦有多装逼他知道，连和他玩都嫌烦，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却和顾媛媛下象棋。当时他还拿着可乐去看了一眼。


    顾媛媛的棋艺差得没眼看，也就能跟着马走日、象飞田这种口诀下两步，却连撇脚马走不动都看不出来。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还意外他哥竟然能陪顾媛媛玩没觉得烦。


    不过上次那个更幼稚的五子棋都下了，这次好像也没那么让人意外。


    顾函玉皱起眉头：「下了很久吗？」


    「这我不清楚我没注意。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看看监控？」


    「……监控？！」


    沈沐这下是真的惊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到看监控这一步？


    沈家是有监控的，地下停车场前院后院大厅厨房娱乐室围墙周围等公共场合，都设有监控录像，只有一些类似于厕所卧室更衣室之类的地方没有。


    顾函玉：「是的，监控。可以吗？当然，如果太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


    沈沐道：「不为难，就是你看那玩意儿做什么？」


    顾函玉：「不知道，要看过才知道。」


    沈沐抓了抓脑门，道：「好吧，我带你去保安室。」


    保安室设在偏楼，在沈家做事儿的人都住在这边，监控等也这都在这边一楼，方便管理。


    顾函玉要看的监控在周末下午六点过之后那段时间，保安见沈沐要找监控还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敢多问，只是手脚麻利的把监控录像翻了出来，因为才过去几天而已，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时间快进到七点半，顾家人和沈家人吃完早餐，顾志国和沈父去了书房，张淑慧和沈母也跟着同去，只是相较于他们谈事，两人在一旁品茶聊天。


    沈晖本来也去书房待了一会儿，不过他很快下楼来，陪无聊的顾媛媛下象棋。


    因为没有录音功能，也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只是看样子很是和谐愉快，顾媛媛一旦忘记规则走错一步，她就必须让沈晖弹额头。


    沈沐原本看着监控录像觉得没什么，就是平常的下棋而已，虽然他哥会陪一个不懂棋的人下棋，这本就是一件让人很惊讶的事情，毕竟他哥都没怎么和顾函玉下过棋，而顾函玉的棋艺还是出了名的好。但是慢慢的，他就觉得有些怪异，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直到沈晖和顾媛媛终于下完棋，沈晖准备送顾媛媛回学校，俩人站起身时，顾媛媛起得太快，抬脚时也没注意，忘了脚伤还未痊癒，脚下吃疼就要往地上摔，是沈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男子高大俊朗，女孩儿活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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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


    他也低着头，看着她。


    时间在这一秒被拉长，仿佛过去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像是被什么惊醒，女孩儿终于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她不自在的扭着身体，摸着头髮，羞怯的不敢看他。男人也背上双手，状似无意的模样，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沐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可他不是个蠢蛋，从这俩人的身体语言中就知道，刚才那突然的一抱，并不像他们表现得那么自然。要说什么都没有，他不信。


    沈晖和顾媛媛……


    他勐地怔在当场，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尽管他不敢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终于明白刚才的怪异感从何而来，是亲密。沈晖和顾媛媛太亲密了，亲密的不像是简单的姐夫和小姨子。他比和顾函玉在一起更像是在谈恋爱。


    沈沐终于醒悟过来，他又勐地看向顾函玉，只见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嘴唇严肃的抿着，垂着的眼眸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可他看见她紧紧握在一起，发白用力的手。


    她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更何况她是当事人，更能对比沈晖对待她和对待顾媛媛时的不同。再说，她今天突然要求看监控，肯定发生了什么。


    「小嫂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的声音因为压抑和克制而显得低沉、沙哑，她不敢看他，「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


    沈沐嗯了声，转身离开了监控室，他关门的时候，骤然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哽咽和低泣，他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顾函玉把脸颊埋在手心，肩膀抖动着。


    他垂下眼眸，向来漫不经心的他此刻看起来严肃极了。


    他关上房门，出去了。


    观众弹幕：


    【顾媛媛明明知道沈晖是她姐夫竟然还不知道保持距离！她这是明知故犯。】


    【顾媛媛是因为喜欢上了沈晖，所以才藉口学棋靠近沈晖吧？】


    【沈晖那么聪明显然也不是个笨蛋，他难道察觉不到顾媛媛的心思吗？要是他知道了还和顾媛媛走得那么近……顾函玉也太可怜了，一天之内面临未婚夫和亲妹妹的双重背叛！】


    【顾媛媛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媛媛脚伤还没好崴了一下，沈晖好心扶她一把怎么了？这怎么就不合规矩了？】


    【没错，就算媛媛喜欢沈晖，可她一直克制着，也没和沈晖告白过，她偷偷喜欢有错吗？】


    【顾媛媛哪里克制了？她天天给自己姐夫发消息，让姐夫教下棋，就算没有聊什么过分的话题，可她不就是想潜移默化的勾搭走沈晖吗！很显然，她就快成功了！】


    【顾媛媛的套路和一般男生追女生的套路差不多一样，每天发消息让对方习惯自己，一点一滴的感动对方，这样告白才会万无一失啊。】


    【你们太过分了！媛媛小天使单纯可爱，她才没有这种想法！】


    【就这还小天使，哪个小天使会勾搭自己姐夫？天屎还差不多！】


    【你们快看，都这时候，顾媛媛竟然还在想着怎么联络沈晖！】


    直播镜头这会儿已经从顾函玉那儿切到了被关在家的顾媛媛身上，顾媛媛请了一天假，张淑慧让她自己好好想想，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媛媛万分委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好久，连饭都没吃。


    而顾函玉趁着镜头不再她这边了，终于摸出手机，将刚才的画面拍了下来。


    ……


    沈沐在门口等了会儿，靠在窗户边抽了支烟，他看着窗外，盯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终于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轻微的动静。


    他几乎是立刻把菸头扔到了窗外，回头一看，果然是顾函玉出来了，她神情看起来没什么奇怪之处，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她眼睛这会儿有些红肿，这是怎么伪装也掩盖不掉的痕迹。


    他知道顾函玉有多喜欢沈晖，自然也明白顾函玉此刻该有多难过。


    「我今天要先回家了，麻烦你和爷爷说一声，我改天再来看他。」顾函玉说道。


    沈沐嗯了声：「我送你回去吧。」


    顾函玉摇摇头：「不用啦，你去玩吧，不用担心，有司机，我不开车。」


    顾函玉坚持，沈沐也只得同意。


    他把顾函玉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车走了，临上车前，她还看了眼三楼的位置，沈沐知道，那里是沈晖的卧室。


    他看着顾函玉上车离去，烦躁的抓了抓头髮，谁知一转头，就看到他小叔站在身后，他吓了一跳：「小叔？你怎么在这儿？」


    沈墨道：「顾函玉走了？」


    沈沐点点头：「她有点事情，临时走了。」


    沈墨皱了下眉毛，他何其敏锐，当下就察觉到沈沐神色有异，像是知道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怎么回事？」


    沈沐：「什么怎么回事？」


    这下好了，沈墨已经完全确定，沈沐有事情瞒着他，沈沐会瞒着的事情要么是他又跑去赛车，或者是又闯祸了，他这还没出门，所以是顾函玉在沈家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也无法解释她明明和老爷子越好，却又临时爽约，明明就在家门口，却连去和老太爷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据他所知，顾函玉还是个学生而已，什么事情能如此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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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沐在沈墨紧迫的逼视下不免有些害怕，这位小叔曾经多厉害他是知道的，小时候他就格外怕他，后来长大了才好了点，恰恰好沈墨又开始修身养性起来，性子看起来温和不少，也就没以前那样吓人了。


    但是当他再次严肃起来的时候，沈沐还是很害怕的，小时候的阴影还在。


    「说。」


    沈沐就只能说了，还和沈墨一起去看了监控录像，看了这段录像，也大概能够明白顾函玉为什么会匆匆离开顾家。


    沈沐看沈墨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脸上连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他才惊讶了：「小叔你早就知道了？」


    沈墨：「猜到了。」


    沈沐：「？？？」这也能猜？可只要仔细一想，也能够明白，他们家有那么多亲戚，和顾媛媛一样大的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能让沈晖陪着一起玩，甚至还耐心的叫她们下棋，就算说是受顾函玉委託也太假了。


    沈沐：「现在该怎么办啊？」


    沈墨：「嗯？


    沈墨：「顾函玉不是让你转告爷爷，她改天再来拜访吗？快去。」


    沈沐：「……」好吧。


    沈沐虽然有些心机，也是在沈家这样的家庭长大，本就面临过不少尔虞我诈，浑起来还是个小魔王，但是同样的，他的性格也很直接，不太能藏得住事儿。或许对着外人还能唬着人，但是对于十分了解他的自家人，他那点子手段根本不够看。


    他连沈墨都骗不过去，又怎么能骗得过沈家的掌权人？


    所以他一过去，说顾函玉临时有事先走了，让他过来代为转告的时候，老爷子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顾函玉这样的举动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也不符合顾函玉的行事风格，她不会让自己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来――以老爷子对顾函玉的了解。


    定是出事了！


    老爷子眉头一皱，有些担心起来，但他没想到沈沐会知道点什么，只道：「玉儿出什么事情了？玉儿让你来告诉我，当时你也在现场？玉儿是接了电话还是什么的？你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沈沐说：「没啊，小嫂子没有接到什么电话，也没说什么啊。」


    老太爷：「没有接到电话，又突然有事要走？哪里来的事？」


    沈沐：「……」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聪明？


    沈沐：「……可能是突然想起来的！小嫂子没说，我哪知道啊。」


    老太爷：「混帐东西！玉儿都约好来找我玩，又怎么可能被别的事情耽误？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分寸？」


    「……」


    「到底怎么回事，说！」


    「…………」


    然后好死不死的，老太爷也看到了那段视频，尤其在看见顾媛媛倒在沈晖怀里，俩人还一直抱着没松手，他还特地看了下时间，足足有十秒之久！


    而俩人分开之后，男女间那点子暧昧羞涩的气氛透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


    他不是不经事的毛头小子，相反，他见识太多，一眼就能看出这俩人相处时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正经的姐夫和小姨子。


    老太爷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混帐东西！」


    也难怪玉儿看了视频就走了，只怕她这会儿难过得很。


    老爷子之前还是挺满意沈晖的稳重，沈晖稳重，函玉细心，俩人极是般配，可他哪里想到，和顾函玉相处是冷冷清清的沈晖，对着小姨子倒是热情得很了！


    还有那顾媛媛又是怎么回事，在自己姐夫面前撒娇卖乖的，又是吐舌头又是眨眼睛撒娇的，还因为不想被弹额头就拉着沈晖的手臂摇来摇去？当自己摇船呢？就算是姐夫，可也因为是姐夫，难道不应该更知道避嫌吗？


    「叫沈晖立刻回来见我！」


    老爷子虽然不怎么管事了，但他还没有让权，他依然是沈氏的最高决策者。相反，沈父和沈晖如今不仅不是沈氏的掌权人，还因为沈氏内部有不少亲戚掌权，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分一杯羹，竞争尤其激烈。


    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相较于小儿子，要平庸许多，也没有小儿子的谋略胆识。可惜小儿子不爱这些，好在大儿子生了两个比他聪明的儿子，沈晖也是他比较看好的，沈晖从小就聪明稳重，让他极是满意，可如今这事儿是大大打破了他对沈晖的认知，当真是荒唐！


    老一辈的最注重名声，就算出去包养个二奶也没有和自己小姨子有一腿来得丢人！


    沈晖还不知道监控的事情，突然被沈沐打电话叫回家，他有些意外和无奈：「我在工作，等我忙完手里工作就回来。」


    沈沐：「爷爷叫你马上回来，话我传到了，回不回来随你。」


    他挂了电话。


    沈晖拿着被挂断的电话都惊讶了，这小子是皮痒了是吧？


    沈晖回到家就被叫到了老爷子那边，面临的就是老爷子的震怒：「跪下！」


    第34章 给我跪下


    沈晖已经好多年没有被人教训过了, 虽然从小是被爷爷教训大的，但是随着他年龄的长大，随着他能力的增强, 老爷子已经好些年不曾这样教育过他。何况是让他跪下？


    沈晖茫然又惊讶：「爷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太爷：「让你跪下，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沈晖哪里敢？犹豫片刻, 到底是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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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跪下了，但他到底不像小时候那样, 碍于爷爷的威严而感到害怕, 心里反而有些难堪。


    他都这么大了, 不要面子的吗？


    老太爷又道：「手机给我。」


    ……手机？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


    沈晖聪明, 也察觉到肯定是老爷子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了, 所以才会想查他的手机。


    「手机！」老爷子再次催促，沈晖才终于从裤子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递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又问了密码, 他忍不住问老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以解释，可老爷子只是沉着一张脸, 再次问他密码, 无法，他只能如实交代了。


    解开手机屏幕，老太爷直接点开微信, 翻了翻, 最上面是工作和朋友发来的信息, 他往下找了会儿才顾媛媛的聊天框，他点开一看。是空白的, 连最初添加上微信好友的信息提示都么有，这意味着沈晖将聊天记录删除了。


    老爷子脸色又沉了一个度，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晖在「毁尸灭迹」！


    如果真的没什么，又何必删掉聊天记录？


    老爷子很头疼，说起来，他对沈晖也算寄予厚望，小儿子不听话，好不容易有个能够做他接班人的孙子，竟是这么个不着调的。说实话，他宁愿沈晖去外面嫖，也好过和自己小姨子搞到一起，有辱门风！


    老太爷目光如炬，原本还有些不满的沈晖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爷爷，到底怎么了？」


    老爷子：「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来一一和你说明白吗？」


    沈晖是真的没想明白：「爷爷，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失望了吧。」


    老爷子也懒得再和沈晖兜圈子，把电脑网沈晖面前一推，「你自己看！」


    沈晖一脸疑惑，起身去看电脑，看到镜头里竟然是他和顾媛媛下棋的场景时，他愣了一下，无奈的说：「爷爷，你就因为看到这个和我生气吗？您误会了，媛媛说羡慕函玉棋下得那么好，她也想学棋，说以后也可以陪您老人家下棋了，那天我刚好有时间，就教了她一会儿。还有最后我扶她那一下，是因为那时候媛媛的脚伤还没好彻底，崴了一下，我怕她摔了伤得更厉害，才扶了一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摔倒吧？


    沈晖：「我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把这个视频拿给您看，但我保证，我和媛媛是清白的d，什么都没有。」


    沈老爷子皱纹斑斑的脸上依然是严肃的，他盯着沈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此刻透露出让人心惊的精明：「这话你拿去骗骗玉儿，或许还有用。」


    「爷爷，我没有骗您，真的……」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老爷子怒得拍了一下桌子，多年来位于掌权者的气势直接压过沈晖，「混帐东西！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我都为你感到丢人！」


    老太爷一把将手边的茶杯砸到了沈晖身上，沈晖被砸得歪了下头，额头立刻破了个不大的血口子：「你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我就是你这么教你的？什么不搞竟然和你小姨子搞到一起！简直丢我沈家人的脸！」


    沈晖脸色一白，老爷子虽然严厉，但从来没有这样破口大骂的指责过他，让他害怕的同时还觉得难堪和羞愧，「我没有爷爷！我没有！」


    「沈晖，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性格、什么习性我最清楚，就算没有这个视频，你亲自来告诉我，你因为好心去教一位想下棋的小姑娘学棋，我也是绝对不会信的。我知道你的心机手段，也了解你的为人处世，如果不是有利可图，如果不是你有私心，你会无缘无故去教一个小姑娘下棋？我可记得，沈沐小时候想和你一起玩都被拒绝，玉儿想和你一起看个电影你都藉口公事推了。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一件浪费时间的小事，你愿意费这个心思，就已经说明你心里有鬼！」


    沈晖知道，他这会儿无论做什么解释，老太爷都不会信，他何其聪明睿智，看人看事的眼光也极其毒辣，否则也不会将沈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垂下头，向来高傲挺拔的身躯看起来有些佝偻，而且他知道，这件事情他根本无可辩解，熟悉他的人只要一看视频，就能看出端倪。其实前面还好，后面那个意外的拥抱也超出了他的意料，而且女孩柔软香甜的气息让他一时间失了神，他甚至有一瞬间不想松开她，所以才会留下这么显而易见的把柄。


    「爷爷，对不起，我可以向天发誓，我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和小姨子勾勾搭搭不算出格的事情？玉儿让你照顾她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


    「说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有，真的没有。除了那次下棋，媛媛偶尔会发消息和我谘询下棋的事情，别的就没有了，我们说过什么逾矩的话题，更没有在私下见过。」沈晖立刻解释，就怕老爷子再误会什么。他说的也是实话，除了这些，他和顾媛媛真的没什么了。


    老太爷冷笑一声，看沈晖的神色似乎在说也就刚开始，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他不免有些失望。这件事一旦开了头，那就是个错！


    他以前是很满意这个孙子的，他能力不错，有心机有谋略有手段，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可如今在看，就觉得一个连礼义廉耻都不顾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这还是他们发现得早，如果发现得晚，任由他自由发挥下去，谁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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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明知道对方是自己小姨子还放任自己做错事，就足够说明他心性不够坚韧，连最基本的伦理道德都不管，真是个混帐东西。


    「这个视频玉儿也看到了，她那么聪慧，不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你去向她道歉。如果她能原谅你最好，不能的话……」老太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最近你就别去工作了，在家反省吧！」


    沈晖几乎是立刻道：「可我手里的工作……」


    老太爷脸色一肃：「沈氏缺了你还运作不了吗？沈氏要是垮了那也有我顶着，沈氏没了那也是我的，你担心什么？」


    「……」


    沈晖再没话说，不得不同意下来。


    他离开老爷子的书房，去了前面主楼，在客厅看见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沈沐，他皱起眉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沐这才抬头看他一眼，看到他衣服上的茶渍和额头上的伤还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活该。幽幽道：「哥，小嫂子那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她也就算了，但也别害了她。」


    沈晖脸色冷了下来，被老爷子教训也就算了，这会儿还要被弟弟教训？


    「函玉是我的未婚妻，还用不着你来为她出头。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谁给老爷子的？」


    「你现在知道顾函玉是你未婚妻了？你和人家妹妹说说笑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我给老爷子的又怎么了？你还要打我？还不是要怪你自己品行不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那可是你未来小姨子，你也下得了手？」


    沈晖都气傻了，果然是这臭小子在拖他后腿，「沈沐！我是你哥，你就这么害我？我和顾媛媛清白得很，你不要这么污衊我，你这叫目无尊长！」


    「我是占理不占亲！你知道顾函玉因为你哭得多伤心吗？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沈晖被气得不行，他扯开领口的几颗纽扣，「我等会儿再和你算帐！」


    沈沐：「呵，和我算帐，那我们就到爷爷面前让他老人家给评评理，到底是谁对谁错？」


    沈晖：「……」


    他不想再搭理沈沐，可又想知道监控录像是怎么回事，沈沐被问起，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他了，说完之后还问他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才会让顾函玉提出看监控的请求？否则谁会无缘无故看监控？


    沈晖根本不搭理他，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他心里也有了底，之后任何沈沐怎么挑衅他也不理，直接拿着车钥匙出门去了。


    老爷子说了，他必须要去找顾函玉道歉。


    这会儿他倒是后悔起来，明明顾函玉当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啊，虽然听声音有些意外和惊讶的模样，但她看起来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他什么，所以他以为事情就过去了，哪知道……


    沈晖很快便驱车到了顾家门口，可惜的是顾函玉不在家，张淑慧倒是在，只是她也不清楚顾函玉去哪儿了，顾媛媛听说沈晖来了还高兴了一下，沈晖是听说她被欺负了来救她了吗？可惜等了又等，什么也没等到，不仅没见到沈晖，就连张淑慧也没有来看她，她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肯定是她妈妈不让沈晖见她。


    她想了想，在佣人给她送水果上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楼下的情况。


    佣人说：「沈先生在楼下大堂。」


    顾媛媛：「我妈妈肯定为难他了吧，他们吵起来了吗？」


    佣人奇怪的看了顾媛媛一眼：「没有啊，沈先生在楼下等大小姐回来啊，他为什么会和太太吵架？」虽然气氛确实有些奇怪，但还没到吵架的地步吧？


    顾媛媛：「？？？」


    等顾函玉？不是找她？


    ……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车子在屋前停下的声音，她没忍住去窗口看了看，果然看见顾函玉从车里走了下来，然后她站在车前，紧接着走过去的是沈晖。


    因为离得有些距离，她听不到沈晖和顾函玉在说些什么，只是男人此刻高大俊朗的身影，莫名有种在讨好顾函玉的意味，因为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物盒。反而是顾函玉，一脸严肃和冷硬，不知道说起什么，她竟然抬手就给了沈晖一巴掌！


    顾媛媛惊唿着捂住了嘴巴！


    顾函玉竟然敢打沈晖？！


    沈晖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他愣愣的摸了摸脸，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有些恼怒，刚要发作，顾函玉道：「沈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连我的妹妹都不放过。」


    沈晖：「……！！！」


    沈晖：「我和顾媛媛没什么，我只是教她下棋而已。」


    顾函玉：「你连和我下棋的时间都没有，却有时间教我妹妹下棋？你就看我妹妹单纯善良好欺骗是吗？我托你照顾她，就是让你欺骗她，背叛我？」


    沈晖说：「我和顾媛媛是下过两次棋，也发过几条信息，但我们聊的都是很正经的话题，没有涉及任何暧昧。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骗她什么，你要怎么才能信我？」


    顾函玉看着他像是要信了，又很快动摇，她摇摇头，失望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别想骗我，媛媛已经告诉我们了，是因为你诱惑了她，她才会犯错。」


    沈晖：「……？？？」


    他什么时候诱惑顾媛媛了？难道不是顾媛媛一个劲儿的给他发消息找他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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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明知故犯


    「我没有。」


    沈晖当然要否认, 难道他要坐实诱惑小姨子的名声吗？看老爷子那失望又气愤的态度就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老爷子的态度还决定了他在沈氏的权利。


    所以他必定要获得顾函玉的谅解, 不然没办法和老爷子交差。


    顾函玉拧着眉毛反问：「你没有？」


    顾函玉虽然看起来温温婉婉端庄贤淑的模样，可一旦她认真严肃起来, 还是有些威仪的。至少此刻沈晖便不敢随意忽悠她。


    沈晖知道，顾函玉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我当然没有。」沈晖解释道, 「因为你之前拜託我多照顾一下顾媛媛, 我对她就多留意了几分, 再有就是顾媛媛比较活泼好学, 所以才会经常找些问题来问我, 她是你妹妹，我不好不回。没想到会造成这种误会。」


    「误会？」顾函玉眼底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妹妹经常找问题来问你？你是在说是我妹妹』诱惑』了你吗？我妹妹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她明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是她的姐夫, 怎么还会那么做？！这不是明知故犯吗？我妹妹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不要污衊她！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沈晖：「……」


    沈晖以前觉得顾媛媛过于单纯幼稚，反而是从小浸淫在权利圈子的顾函玉比较市侩有心机, 如今却觉得顾函玉比顾媛媛要单纯得多, 她虽然克己木讷，但也谨守礼仪，从不会做逾矩的事情。


    再则顾媛媛虽然是她的亲妹妹, 可真要说起来, 她顾媛媛才回到顾家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彼此间都不太了解，怎么能凭藉一些表面印象就笃定对方单纯善良？


    沈晖道：「我有聊天记录, 可以证明每次都是顾媛媛先找我。」沈晖在删掉聊天记录的时候留了一手，特意把记录发到了一个电脑，保存了下来。他是个周全的人，凡是喜欢留一手，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顾函玉抿着唇还是不信他。


    「你要看吗？」


    「不用了，那些聊天记录又能说明什么？媛媛年纪还小，心思单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找你多聊了几句而已，你却生出别的龌龊心思来，还企图诱惑她。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了，不用再解释。」


    沈晖：「……？？」


    沈晖不敢置信：「顾媛媛心思单纯只是找我多聊了几句而已？！」


    「难道不是吗？媛媛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她那么单纯善良是不会污衊你的。」顾函玉失望的说，「沈晖，明明是你犯了错，如今还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未免也太过分了！」


    沈晖这下是真的冷笑出声，也不知道顾函玉是不是真的傻，当一个女人频繁的用各种藉口给另外一个男人发消息的、聊天的时候，就足够说明她对他的心思不简单了。


    可显然顾函玉想不到这一层，她听了顾媛媛的话，以为她真的是单纯找他聊天，而他却在和她聊天时生出了别的想法，企图诱惑她，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他的不对。


    他知道顾函玉有多维护顾媛媛，几乎容不得外人说一句不是，如今对她自然也是百般维护。


    可同样的，他也能从顾函玉满是气愤和失望的眼神里看出她隐藏的难过，说到底，他还是她的未婚夫，不可能不在乎。


    「我不管顾媛媛是怎么和你解释的，但我确实没有诱惑她，明明一直是她找我，你必须看看聊天记录……」


    「够了，不用再看了。」顾函玉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妹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我可是她亲姐姐，她难道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这顾函玉简直冥顽不灵！


    沈晖也不免有些生气和着急：「你就相信顾媛媛说的，不相信我是吗？」


    「媛媛是我亲妹妹！」


    「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和她才认识几个月，你和我又认识了多少年，你难道不了解我吗？」


    顾函玉摇着头失望的说：「我以为我了解你的，在这次的事件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了解你。」


    沈晖气道：「我问你，顾媛媛为什么不找你学棋、不找你聊天，也不找她的朋友，却偏偏找我？」


    顾函玉：「媛媛说过了，是怕打扰我写论文，朋友们也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没办法才只能找你。」


    沈晖冷声：「呵，我不忙，你觉得我比你们要闲得多是吗？」


    很显然的，沈晖虽然已经不在学校了，但是他确实比顾函玉和顾媛媛的那些朋友要忙得多，他最忙碌的时候，一天能飞上三个城市，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顾函玉勐地哑然失声：「我，你……」


    沈晖：「你现在相信我了吗，我没有诱惑顾媛媛，她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单纯。函玉，你应该相信我。」


    他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可他却发现顾函玉看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复杂，从惊讶慢慢变成震惊和不敢置信，她甚至恍惚间退后一步，瞪着黑乎乎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不相信你，是你诱惑了媛媛，她那么单纯……」


    沈晖眉头一皱，愈发无奈起来，他上前扶住顾函玉的肩膀，道：「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你怎么就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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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几乎是一把推开他：「你要我怎么信你？你要我相信我的妹妹喜欢上了我的未婚夫，所以故意找各种理由、各种藉口接近他？你让我怎么相信我的妹妹根本不在乎我？」


    沈晖想到顾函玉对顾媛媛的照顾，突然就有些心疼，但又无法否认，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观众弹幕：


    【顾函玉真的好惨啊，被自己关心疼爱的妹妹背叛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那也好过蒙在鼓里被人当傻子玩啊。】


    【顾媛媛简直狼心狗肺。】


    【媛媛小天使又不是有心的，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而那个人恰好是她的姐夫，我想她也不愿意的，她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也很痛苦、很自责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骂她？】


    【顾函玉从小就享受这荣华富贵，如果媛媛没有被偷走，没准儿她才是和沈晖订婚的人。】


    【小三就小三，解释那么多就不是小三了？这能是她破坏别人感情的藉口吗？】


    弹幕又一次火热起来，吵得不可开交，顾媛媛作为女主早就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她单纯无辜善良，如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她想的，是命运弄人。


    而此刻镜头里的顾函玉看着沈晖，眼底尽是失望和痛苦：「……还是让我相信，我的未婚夫明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拒绝，还任由对方接近他，甚至两个人越走越近，互生情愫？」


    沈晖的脸色勐地一变！


    他只想着解释自己没有诱惑顾媛媛，撇清和顾媛媛的关系，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


    观众弹幕：


    【？？？】


    【！！！】


    【好像是啊？沈晖既然知道顾媛媛对他有别的心思，却还是和她联繫，顾媛媛一会儿没回他消息他竟然还打电话过去……他明明都知道还和顾媛媛联繫的那么紧密？也没有保持距离？卧槽沈晖好噁心啊！】


    【沈晖是真噁心，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帅，他明明早就知道顾媛媛对他有别的心思还不加制止，被发现了又甩锅，自己是无辜的。所以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就他最无辜是吧？我怎么觉得他比小白花还小白花呢？】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明知故犯！顾函玉好可怜，被自己的亲妹妹和未婚夫戴绿帽，这也太惨了吧。】


    顾函玉看着沈晖说：「你让我怎么相信，我最爱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我呢？」


    沈晖发现自己以为顾函玉是个木讷的人是大错特错，她哪里木讷？作为高考状元，她有着足够清晰理智的头脑，任何时候都在理智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他眼睁睁看着顾函玉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震惊和痛苦变成一片深沉，好像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沈晖想要否认，可他根本无法否认，他这么聪明，难道察觉不到顾媛媛的心思吗？他最初是觉得好笑，看她总是找各种藉口和他聊天，他又觉得她挺可爱，他心情好了就回一两句，会换来她更为热情的回覆。以至于后来两人的联繫越来越多了起来，又那么不凑巧的被顾函玉听了个正着……


    但是男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他和顾媛媛从来没有过任何逾矩的举止，不该被一棒子打死。


    「沈晖，为什么是我妹妹？就算是外面任何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这么噁心。」


    沈晖脸色一僵：「……对不起。」


    这个时候，他好像除了对不起，也无法再说别的什么了。


    恰在此时，顾家大宅的门砰地响了一下，张淑慧竟然从门后跌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太过震惊，这会儿她神色还有些恍惚，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其实一早就躲在后面偷听了，她想知道沈晖和顾媛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听到沈晖一个劲儿的诋毁自己小女儿，意思是她小女儿主动勾引的他，她就气不过想出去说理了。可到底安奈下来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张淑慧声音有些尖锐的大声喊道！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相信媛媛是被沈晖诱惑了，哪里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姐夫和小姨子偷情？？！


    第36章


    「放我出去！」


    「有人吗？放我出去！」


    「妈妈, 妈妈！放我出去啊……」


    顾媛媛跪在门后, 一边拍打着门，一边哀哀切切的哭喊着，听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在门外守着的女佣都想开门了，就算有张淑慧的再三交代, 这会儿也不免生了恻隐之心。顾媛媛性格好，从来没把她们当下人看，见了面会礼貌的叫阿姨，让她做什么也会客气的说请说谢谢，这和顾函玉那种理所当然吩咐他们做事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顾函玉是真的拿她们当佣人，没有在平等的位置上, 顾媛媛对她们更像是长辈。


    她不免小声劝道：「二小姐, 快别哭了, 太太这会儿在楼下, 听不见的。你看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顾媛媛：「不吃，我什么都不吃！」


    她伤心欲绝的哭喊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求求你们, 放了我吧……」


    「姐姐……求求你原谅我吧……」


    「姐姐,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能让你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声音不算小，通过敞开的窗口隐隐约约的传了出去，张淑慧脚步凌乱的跑到了院子里, 大概是太过震惊和气愤，以及不敢置信，她这会儿胸口大大的起伏着，抖着手指着沈晖，满眼复杂，竟是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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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这会儿也安静的没再出声，她只是侧过身，微微垂着头，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沈晖也没想到张淑慧竟然在一旁偷听，他这会儿不免尴尬又难堪，还有些对顾函玉的愧疚之心，让他也沉默下来，没有再第一时间反驳什么。顾函玉虽然沉闷木讷，可她是个好女人，此刻受伤最深的便是她。


    大概也因为他们三人这样的安静，顾媛媛呜呜的哭喊声飘出来时，很容易就听见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楼上看了一眼。


    沈晖惊讶道：「你们竟然把媛媛关起来了？」


    张淑慧：「……？？？」


    张淑慧脸又黑了一个度，什么叫关起来？「我只是让她在房间里好好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这做妈的还不能教育自己的女儿吗？」


    沈晖哦了声，看了眼窗口，显然对张淑慧的话存有质疑。


    顾函玉适时站了出来：「我去看看媛媛吧。」


    她转身进了屋，沈晖叫了两声她只当没听见一般，连头都没回一下。


    沈晖看着顾函玉消失的背影揉了揉额头，有点心烦。


    张淑慧这会儿看沈晖的眼神也是气愤不已，谁能想到她大女婿和小女儿竟然……


    她憋着一口恶气没处发，也不想闹大了给自己丢人：「你走吧，顾家不欢迎你。」


    沈晖道：「伯母，是我的错，开始我是真的把媛媛当妹妹在照顾，也没有想到她会对我生出别的心思来。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她谈谈，她年纪尚幼，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要是我早点发现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都是她女儿的错了？


    张淑慧脸色一肃，如果不是之前听到了他和顾函玉的对话，连她都要以为沈晖是无辜的了，她歷声道：「沈晖，你这话我可不认同。我女儿还小，她对很多事情的认知都是懵懂的，但你不同，你比她年长几岁，心机手段见识都比她多，有什么能瞒过你的法眼？」


    张淑慧越说越气，她本是想来教训沈晖恶意诱惑她小女儿的，最后却变成是她小女儿主动勾引沈晖了——聊天记录她看过，确实和沈晖说的一样，每次都是顾媛媛主动找沈晖，有时候吹风下雨什么的，她还会发消息提醒他小心别感冒，就是对她这做妈的，她也没这么细心过。


    沈晖是生意人，该冷酷的时候冷酷，该耍猾的时候也当仁不让，他无奈道：「伯母，无论你信不信，开始我确实不知。」


    张淑慧：「这话你也就骗骗函玉。」


    沈晖想了想道：「伯母，是你们告诉我顾媛媛是个心思单纯简单的女孩儿，她甚至连朵花都不愿意伤害，我又怎么能想到，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己亲姐姐的事情呢？」


    张淑慧：…………


    观众弹幕：


    【……？？！！】


    【……卧槽我竟然觉得沈晖说的有点道理，媛媛明明连花都不忍心伤害，怎么会做出勾搭自己姐夫的事情呢？反正我是没想到，看她和沈晖下棋玩得那么开心的时候，你们想到了吗？】


    【弱弱的没有+1】


    【可她就是做了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顾媛媛的单纯善良也有水分，什么花儿都不愿意伤害，把自己说得那么仁慈善良，谁知道她踩死了几朵花几棵草。】


    【一直在说顾媛媛小啊小的，都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有成熟的认知和世界观，知道什么是非对错，她这还小个屁啊小。】


    【媛媛都哭得那么伤心难过了，你们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们闭嘴，媛媛小天使没有错，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可不顾伦理道德的喜欢，那就是错。别这噁心人了好吗？】


    ……


    此刻顾函玉已经上了楼，佣人还在门外劝着，见顾函玉来了，几乎是立刻道：「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哭了很久了，你看……」


    顾函玉道：「把门打开吧。」


    佣人几乎是立刻把房门打开了，顾媛媛的哭声也愈发清晰刺耳。


    顾函玉走了过去，打发走佣人，佣人没办法，看了眼顾媛媛，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函玉站在门口，看见坐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顾媛媛，顾媛媛这会儿哭得抽抽噎噎直打嗝，满脸泪花花，眼睛鼻子都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狗。


    顾媛媛怯怯的看着她，眼睛还不由自主的往她身后瞟：「姐、姐姐……」


    顾函玉自然没有忽视顾媛媛在寻找什么的眼神，她也知道顾媛媛在寻找什么，她这又哭又喊的，不就是想引起沈晖的注意和怜惜之心，让他知道她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让他心疼她吗？


    顾媛媛确实在找沈晖，如果沈晖知道她被关着肯定会来救她。然而可惜的是，沈晖并没有出现，她不免有些失望。


    顾函玉站着没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媛媛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函玉直愣愣的眼神，她被看得后背发毛，渐渐收了声，抽噎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顾函玉道：「你姐夫来了，就在楼下。」


    顾媛媛抿唇：「……我答应你，不会再见他了。」


    顾函玉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只道：「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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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有些期待，在她眼中，沈晖是个顶天立地还十分厉害的男人，他肯定会为她解围的，他还和顾函玉发生了争吵，顾函玉还打了他。不过她面上只懵懂道：「说什么了？」


    顾函玉走到顾媛媛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他让我相信他。」


    「？」


    「他说，他没有诱惑你，反而是你，明知道他是你姐夫，却总是给他发信息，找各种藉口和他聊天。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愿意搭理你一下，可你却得寸进尺，反而更加频繁的找他聊天。沈晖说，是你明知故犯，与他无关。」


    顾媛媛的眼睛勐地瞪大，她哭得红润的脸颊这会儿有些泛白，「？？这不可能！」姐夫怎么会这么说她？


    顾函玉道：「你不信吗？不信可以去问妈妈，当时她也在旁，亲耳听见了。」


    顾媛媛不想信，可是顾函玉的神色太认真，而且顾函玉这么聪明，不可能撒这样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所以她的话只能是真的……


    所以在沈晖的说辞中，她是一个不知廉耻勾引姐夫的坏女人吗？


    顾媛媛的眼泪又下来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沈晖的喜欢已经越来越深了，明明之前俩人相处得那样好，她以为她对沈晖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存在，可他竟然这么说？


    他的一句话，给她定了罪，将她打入地狱！


    顾函玉垂着眼眸看她，相较于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顾媛媛，顾函玉反而是冷静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她尽力挺得笔直的身躯此刻看起来更为纤细柔弱，她苍白着脸问她：「媛媛，我哪里对你不好吗？我哪里对不起你，还是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顾媛媛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因为顾函玉一直对她很好，至少明面上，她对她没有半点不是，除了有时候会说她做事没规矩之外。


    她只能摇头，疯狂摇头：「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抢走姐夫的想法，我只是和他聊聊天说说话，没别的意思……啊！」


    她说着话，却不妨勐地被顾函玉一巴掌打了过来！


    啪——


    顾媛媛被打得扑倒在地，脸上迅速起了几根红印子。


    她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她摸了摸脸颊，一摸就疼得直吸气。她仰头看向顾函玉，看见她冷冰冰盯着她的眼神。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你吗？」


    第37章


    张淑慧赶走沈晖, 跟着赶到二楼，她要去教育她一下，让她反省不反省, 反而又哭又喊的做什么？他们难道还会要了她的命不成？


    不过她刚走近, 就听到顾媛媛哭着说：「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好, 好，你打我吧, 如果打我可以让你解气的话, 你就打我吧！我绝无怨言！」


    ……打人？张淑慧眉头一皱, 大步走了过去。一进门, 果然看见坐在地上的顾媛媛, 这会儿她脸上还有几根再明显不过的指印，和眼睛一样又红又肿，看起来格外悽惨。


    顾媛媛看到张淑慧，眼睛一亮, 想要靠近她，随即又想到什么的时候往后退，怯怯的看着她说：「妈妈, 你也和姐姐一样打我吧, 只要能让你们消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张淑慧就心疼了，顾媛媛有再多不是好好教育就好了, 怎么能动手？


    「函玉, 你怎么打人？她可是你妹妹。」她走过去, 去将顾媛媛从地上扶起来，顾媛媛柔弱的往张淑慧身上靠, 起身的时候，还不小心腿软的再次跌坐在地上，幸亏有张淑慧扶着她，她满脸泪水看起来十分柔弱，却十分坚强：「没事，我没事的，妈妈别担心……」


    张淑慧无声嘆息：「好了，快起来，别哭了，我让人拿点冰块来给你敷一下，先休息会吧。」


    顾媛媛眨巴红肿的大眼睛，一脸孺慕的喊：「妈妈……」


    张淑慧虽然气愤小女儿做事没分寸，可到底是她失而復得的女儿，还是心疼她的。何况她还哭得那么悽惨，又被打了一巴掌，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会儿对顾函玉不免有些不满，好端端的怎么打人？她都没打。


    顾函玉：「妈妈，你不要管她。」


    顾媛媛闻言，只是抱住张淑慧的腿，咬着嘴唇呜呜哭泣。


    张淑慧又嘆了口气，怎么可能不管？


    顾函玉：「不要再溺爱媛媛了，我想，就是因为我们平时太宠着、惯着她，才会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我们惯坏了她。」


    张淑慧：「……」


    张淑慧：「……我溺爱媛媛？惯坏了她？」


    几乎是一瞬间，她惊讶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严肃和不开心：「函玉，你这是什么话？」


    顾函玉道：「难道不是吗？媛媛刚回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单纯、善良、可爱。这才多久，她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她甚至不顾礼义廉耻和自己的姐夫牵扯不清，事发后又骗我们说是沈晖诱惑她犯了错，她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顾媛媛吗？」


    她深吸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媛媛，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是因为你见识了和之前不一样的世界吗？金钱、名利、权势……你被这些迷花了眼吗？」


    张淑慧勐地一顿，好像确实如此，顾媛媛刚回来那会儿是多么善良可爱啊，这才多久，竟然做出诱惑自己姐夫的事情来，一点道德伦常都不顾了……是这几个月的时间改变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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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一看张淑慧深思的模样就急了，顾函玉未免也太过分，竟然这么污衊她！她什么时候被金钱利益迷花了眼？


    「你别胡说！我没有！我才不在乎什么金钱、名利、权势、地位，这些我统统没有看在眼里！妈妈，你别听姐姐胡说，我真的没有！」


    张淑慧有些犹豫，她小女儿那么单纯，会做出那种事情，说明什么？说明顾函玉说得不无道理。


    顾函玉冷声，质问道：「如果不是，那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做出和自己姐夫牵扯不清的事情来吗？」


    顾媛媛一哽，抽抽噎噎的除了说我没有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再也找不到别的说辞了。


    顾函玉：「难道是因为爱情吗？因为你喜欢上了沈晖，情不自禁么？」


    顾媛媛抿着唇说：「感情本就是个不理智的东西，我知道，你恨我，现在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因为你不会信……」


    顾函玉道：「感情确实不是个理智的东西，但我知道，你和沈晖纠缠不清肯定不是因为爱情，你不喜欢他，对他没几分真心。」


    顾媛媛很是气愤，她就是因为喜欢沈晖，才会克制不住的给他发消息，找他聊天，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她做的也就那些而已，她没想过去破坏沈晖和顾函玉的关系，她只是想默默的喜欢沈晖，多和他说两句话而已。这有错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姐姐，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确实不了解你，但我了解爱情啊，所谓的爱情，就是爱到愿意为对方挡下一切困苦，愿意做对方的参天大树，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你如果真心喜欢沈晖的话，又怎么会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在诱惑自己这种话？怎么会把自己喜欢的人摆在那种位置上？沈晖也是一样，他如果喜欢你，就会维护你，而不是告诉我他是无辜的、是你在引诱他。」


    顾函玉说：「所以你做的那些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什么？」


    对啊，如果不是因为爱，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沈晖拥有的金钱、名利、地位？还是因为够刺激？


    张淑慧看顾媛媛的眼神都带着疑惑和探究。


    顾媛媛：……她哪里想过自己因为一时害怕不敢承认，反而成了顾函玉说她不喜欢沈晖的证据？！可同样的，沈晖又喜欢她吗？不喜欢吧，他如果喜欢她，怎么不来救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她看着顾函玉那双精明通透的眼睛，突然觉得她好可怕，她三言两语，就否定了她和沈晖之间的感情，还把自己变成了贪慕虚荣、不知廉耻的女人！


    顾函玉也看着她，她面无表情，那双眼睛沉沉的，要是一潭死水，漆黑厚重，带着让人心惊的凉意。


    「媛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观众弹幕：


    【！！！】


    【这一集的内容也太精彩了吧？我开始还以为顾媛媛对沈晖是真心的，沈晖对顾媛媛怎么也有点感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虽然沈晖和顾媛媛搞在一起有些无耻，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之前还嗑过他们的cp，因为这种禁忌很刺激呀！但我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不是真爱？这也太过分了吧！】


    【顾函玉之前确实挺蠢的，但只要醒悟过来，脑子还是很聪明的嘛。】


    【这个时候怎么没有顾媛媛的脑残粉出来说话了？】


    【媛媛小天使才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她肯定被陷害了！我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这话刚打出来就立刻有人附和，不过同时也有人跳出来刷了满屏幕的【小天屎】，总算把那些【小天使】言论给刷走了。


    【顾媛媛到最后还在狡辩，她真的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


    【……虽然顾媛媛做的事情很噁心，顾函玉看起来很无辜很可怜，可是我还是觉得顾函玉心思绝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


    沈晖离开顾家后也跟着回了家，刚到家就准备去找老太爷，可惜沈老爷子听说顾函玉根本不愿意原谅他之后，也连带着不见他了，任他怎么求都无用。


    这事儿根本瞒不住，沈父沈母回到沈家之后就发现情况不对，更何况沈晖还被老太爷亲自发话停了职，这可是大事！连沈氏内部都有颇多传闻，他们回来一问，也陆续知道了内情，一时间都气得火冒三丈！


    沈母道：「你做事怎么这么不知分寸，那可是你未来的小姨子，你怎么敢？」


    沈父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现在老爷子连我都不想见了！你小叔刚好又在家，老太爷是这两年才歇了让沈墨接管沈家大权的意思，要是他……」


    沈母道：「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你明天买写花儿礼物的给函玉送去，她会原谅你。」


    沈父说：「函玉未免太小题大做，晖儿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怎么就闹到老太爷面前去了？」


    沈沐：「不要怪小嫂子，小嫂子什么都没说，明明是我哥他自己落下的把柄，被爷爷看了个正着。」


    沈父立刻气道：「你也是，这种事情不知道瞒着，竟然还闹到老太爷面前去，你是嫌好日子过够了是吗？」


    沈沐：「爷爷那么精明，我哪里瞒得过他？而且就算我不说，事情就没有发生过，爷爷就不会知道了吗？呵。」


    他瞥了眼沈晖，「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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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晖冷冷的看向沈沐，沈沐翻了个白眼：「看我做什么，本来就是。」


    沈晖更加心烦，如今他没有工作了，彻底清闲下来，也听了沈母出的主意，开始给顾函玉送花送礼物，几乎顾家每天都能收到新鲜的花束，玫瑰百合等不一而足，还大多是国外空运而来，个个娇艷欲滴，美极了。


    刚巧顾媛媛也在家反省，自然也看到了沈晖送来的那些花和礼物，虽然顾函玉一个都没收，可送到顾家的礼物还是没断过，反而越来越贵重，让顾媛媛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她这是弄巧成拙了吗？


    这天，顾函玉终于去了趟沈家，她刚到沈家门口的时候，沈晖就来拦着她了：「函玉，我们好好谈谈。」


    他看起来有些着急，几天前来找她道歉还带着一股子傲慢和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无奈，这会儿终于沉不住气，全是迫切。


    开玩笑，他能不迫切吗？因为他的停职，他的工作已经由他堂哥取代了。他堂叔一家一直对沈氏虎视眈眈的，仗着和爷爷是亲兄弟作威作福，没少指挥他，也就这两年终于好了点。可他停职后，对方又故态復萌，显然有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他想去拉顾函玉，却被顾函玉侧身让开，她冷着眉眼，黑漆漆的眼神直视他：「我是来见爷爷的，还请自重。」


    沈晖被顾函玉冷漠的态度弄得特别不是滋味儿，她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他？她对他从来是温柔婉约的，「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的错误，我们好好的吧，不要因为那些不必要的事情闹得不开心。」


    顾函玉看了沈晖一眼，那眼神有些复杂，有些失望：「不必要的事情，是说你和我妹妹纠缠不清的事情吗？我们没什么好说，让开。」


    沈晖：「……」


    沈晖：「函玉……」


    沈墨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晖拦在顾函玉身前，纠缠不清的样子，而顾函玉站在一旁，有司机护着，礼貌而疏离。


    今天的顾函玉依然是一条深色长裙，一头柔软的秀髮用玉簪挽成一个髮髻，因为神色太过严肃和清冷，此刻的她看起来竟然像是天边孤零零的星辰。


    「顾小姐。」沈墨站在那儿，看着沈晖的眼神有些冷，「沈晖，不要对老爷子的客人无礼。」


    沈晖脸色一变，就跟吃了屎似的难看。


    沈墨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老爷子猜到他会在这里堵顾函玉，特意让沈墨来接顾函玉的。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函玉跟在沈墨身后走远了，他气得一拳头砸在墙上，因为太用力，他的手当场就破皮了，痛得他啊的叫了一声。脸色又难看了一个度。


    一旁的司机：……


    ……


    沈墨没有说话，顾函玉也没有开口。


    她安静又沉默的，就算发现沈墨在偷偷打量自己，她的脸色也没变一下，只是微垂着眼眸，连走路的步伐都是一致的，没有丝毫凌乱。――如果忽略她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的话。


    沈墨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看起来再老成，也只是个小女生而已，未婚夫和妹妹有染，不可能毫无反应。


    他领着顾函玉到了老太爷的书房，老太爷看见顾函玉，招了招手：「玉儿。」


    顾函玉这才露出了她到了沈家的第一个笑，犹如百花初放，那一瞬间的她美得惊心。


    顾函玉：「爷爷。」


    沈墨眨了下眼睛，他转身出去了。


    ……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沈墨才终于回到书房，他原本以为顾函玉会和老太爷说些什么，或者哭诉她的委屈，但是她没有，她嘴角是温柔的微笑，然后俩人便下起了棋来。


    顾函玉的棋艺很好，和老爷子下起来也是勾心斗角惊天动地，沈墨在旁边坐了会儿，眼睛又落在顾函玉身上。


    老太爷突然说：「还在生气？」


    顾函玉顿了顿：「爷爷，我想解除婚约。」


    老太爷没有太惊讶，只抬了抬眼帘看着顾函，倒是沈墨惊讶得不行，因为顾函玉表现得在冷漠，他也能从她眼底看出难过的情绪，这说明她在乎沈晖。


    是被伤透了吧。


    第38章


    顾函玉知道, 老太爷不仅是个优秀的生意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种重情重义不仅表现在他对朋友家人，还表现在他对妻子身上。


    老太爷这辈子就一个妻子, 和别的发达了就抛弃髮妻的男人不同, 他和老太太虽然是包办婚姻，但俩人成亲之后感情一直很好, 就连老太爷发达了，也没想过要抛妻另娶。尤其是老太太病重那两年, 老太爷更是推了工作整日陪伴, 俩老种田摘菜下厨散步, 度过了最快乐的两年时光。


    后来老太太去世, 他更是忧心伤怀许久, 将工作彻底交给底下人处理，闭门谢客，整日在家种田，守着他和老太太的那块地。


    这也是顾函玉把沈晖和顾媛媛的事情直接捅到老爷子面前的原因所在, 同时也是老爷子气愤的原因所在，也是沈晖为什么那么担心的原因了。


    如果换做沈父，只怕还会当顾函玉是小题大做, 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错误, 小小的闹个脾气就好了，没必要到解除婚约这一步。如果顾函玉坚持的话，无理取闹、不识好歹的人就变成她了。


    就像某些男人认知的那样, 他无论在外面怎么搞, 只要他会回家, 他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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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情义、有担当，会是老爷子挑选继承人时最看重的品质。


    而沈晖有什么？


    顾函玉道：「对不起, 爷爷。」


    沈老爷子说：「那小子没和你道歉？」


    顾函玉：「道了，他来找过我，让我原谅他，说是我妹妹总是找他聊天，他不知道……」顾函玉把沈晖和她的解释简短的说明了一下，她对老爷子没有隐瞒，老爷子想知道的，没人可以隐瞒。


    老爷子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沈晖的道歉竟是如此？什么叫他不知道？竟然把责任全都推给了顾媛媛？？


    聊天记录他没有看到，但是视频他看了，要说只是顾媛媛单方面的一头热，他可不信。


    「能和爷爷说说你的想法吗？」


    顾函玉：「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阿晖。」


    她沉着眉，仿佛在回忆什么：「我和阿晖自幼相识，我们认识了这么些年，我觉得我很了解他，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情绪内敛沉稳，不善表达，知道他最喜欢的是工作，最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时打扰他。」


    「因为了解他，我告诉自己不要给他添麻烦，不要小家子气和他吵闹，我要做他的妻子，要做好他的贤内助，我避开他一切讨厌的东西，就算他不回我的信息、打电话接的永远是助理；就算我们唯一的约会就是一起吃个晚餐；就算送我的礼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也告诉自己没关系，因为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啊，他只是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他心里是有我的；就算对我没有很深刻的喜欢，可我们相识这么久，也有一定的感情在。」


    「他聪明、内敛、有情义、有担当，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我梦想着我们结婚以后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有两个可爱的宝宝……」


    「但我没有想到，他能不回我信息，却能和别人聊天；他不给我打电话，却能给别人打电话；他不愿意和我约会花费时间，却有时间去教别人下棋、有时间送她回学校，距离我不过几步距离，也不愿意来看我一眼……我那些所谓的了解，在这一刻全都变了质。」


    「我真的了解他吗？我有了解过他吗？」


    老太爷嘆了口气，沈晖和顾媛媛越界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我知道，沈晖这样对你，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顾函玉笑容苦涩，声音有些哽咽沙哑，她停顿片刻，才压下到了鼻端的涩意：「爷爷，你不会明白，如果阿晖明确的告诉我，他喜欢上别人了，我可能也会不甘、会生气，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相较于这些，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我突然觉得阿晖变得好陌生，他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晖吗？」


    老太爷何其聪明，自然明白顾函玉茫然痛苦的原因所在，沈晖不仅在和顾函玉有婚约的情况下和顾媛媛纠缠不清，事发后又将责任全部推到顾媛媛身上，这本就不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的表现，简直畜生不如了。


    说实话，老太爷对此也十分失望，还没结婚了就这样了，要是结了婚那还了得？


    顾函玉虽然不是他亲孙女，但是这些年来，他把顾函玉当亲孙女疼，何况在他老婆子最后那两年，顾函玉时常陪伴在他们身边，她也曾陪着他家老婆子缝衣做鞋，感情早就不同。


    老太爷嘆息道：「你再考虑一下，我也考虑一下，如果你冷静下来还是执意如此，那我便同意你的决定。」


    「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也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婚姻大事，得想明白了。」


    顾函玉露出她到沈家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爷爷。」


    她知道，对老爷子不能用心机，他太聪明，她那些小聪明或许能瞒过别人，却不一定能瞒过老太爷。所以她便对他坦诚。


    再说上辈子老爷子就反对沈晖和顾媛媛在一起，可惜那时他已经将手里的不动产股份资金等都分了出去，沈晖大权在握，老爷子的话已经不像现在这样有力量，自然也没听他的。最后老太爷死的时候都没能原谅沈晖的做法。


    最后离开的时候，老太爷还是让沈墨送她，他大概也知道，整个沈家大概也就沈墨能暂时护住她了。


    果然，两人刚到楼下，就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沈晖了，此刻他见顾函玉下来，立刻站起身来，拧着眉头，本想立刻上来拉她，可看见她身后的沈墨时，脸上不免有些气恼：「小叔，我和函玉有事要谈，可不可以麻烦你避让一下？」


    沈墨：「不可以。」


    沈晖：「函玉是我的未婚妻，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沈墨：「不可以。」


    沈晖：「……」


    沈晖：「你怎么知道函玉不想和我谈谈？」


    顾函玉：「我不想。」


    沈晖：「……」


    沈墨耸了耸肩。


    顾函玉是真没心思和沈晖过多纠缠，她目不斜视往外走，沈晖想要过来拉她，却被沈墨挡开，沈晖到底不敢和沈墨发生正面冲突，也怕闹得老爷子不开心，只能暂且收了手，眼睁睁看着沈墨护着顾函玉离开。


    他何其聪明，从来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走了门口的时候，顾函玉突然停下脚步，走在她身后的沈墨还差点撞到她，幸亏他反应灵敏，下巴却扫过女孩发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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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回头看向沈晖，沈晖眼底一亮：「函玉，你改变主意了？」


    顾函玉看着他，道：「沈晖，你应该很喜欢媛媛吧？」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沈晖当即否认，「我说过了，因为她是你妹妹才照顾她。」


    顾函玉反问：「不喜欢？你可以为了媛媛冲破伦理道德的束缚，为她做了那么多你不曾为我做过的事，你不喜欢她？」


    她自嘲一笑：「连对我都没有这么照顾，却因为我去那么照顾我妹妹……我应该感谢你对我的重视吗？」


    沈晖：「……」


    顾函玉脸上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冷，她看着他，仿佛终于忍受不了了：「沈晖，我哪里对不起你吗？你真是好狠的心，不仅要毁了我，还要毁了我妹妹，你把她变成了勾引姐夫的小三！你破坏了我们姐妹间的感情！你让我们一家都没了安宁！「


    「……」沈晖哪里担当得起这样的指责？更何况这要是落到老爷子耳朵里，那还得了？「函玉，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周到，我有错，但这不能全怪我，是顾媛媛主动找我，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真要说来，要怪也该怪她没有分寸。」


    沈晖自以为自己没说错什么，难道不是吗？顾媛媛主动找各种藉口找他聊天时，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可是顾函玉却突然用一种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眼神和情绪让沈晖十分不舒服，好像他真的十恶不赦。


    顾函玉：「我已经和爷爷说了解除婚约的事情，希望你克制一下，就算有别的想法，也请解除婚约之后再说。」


    ……？！


    沈晖都惊了，他知道顾函玉有多喜欢自己，他也知道顾函玉很生气，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顾函玉会直接去找爷爷解除婚约！他以为只要哄哄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爷爷同意的话，就说明爷爷对他也很失望了。


    「不行，我不同意！」


    顾函玉却根本不理会他，就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转身就走，沈晖想追，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混帐！给我去祠堂跪着！」


    沈晖头皮一麻，回头就看见一脸严肃盯着他的老太爷。


    观众弹幕：


    【突然觉得沈晖一点都不帅了，他怎么这么噁心啊，做了就做了，还一直不承认，现在全怪顾媛媛身上了，他这也太没担当了吧！】


    【呕，我为我以前粉过沈晖感到后悔！】


    【顾函玉真的太可怜了，亏我以前觉得她是个心机坏女人呢，没想到最惨的竟然是她。】


    【媛媛小天使才可怜，她那么克制着对沈晖的喜欢，她只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喜欢的人而已，没想到却被沈晖那么出卖！她该多心痛？】


    【喜欢上自己的姐夫不是远离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近，楼上你怕是也有做人小三的潜质！】


    ……


    顾媛媛最近有去上课，只是没有再住宿舍，张淑慧不放心，上完课后就让她立刻回家，把她看得很紧。而让顾媛媛感到难堪的是，她和自己姐夫交往过密的新闻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这让外界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有时候她还会听到别人议论她。


    「顾媛媛也太那啥了吧，自己姐夫也勾搭？亏她还是什么漂亮妹妹清纯校花呢……」


    「她小门户出来的啊，没有眼界，突然看到长得帅气家世又好的沈晖，能不心动吗？」


    「没有眼界也就算了，怎么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了？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顾学姐对她那么好，上学亲自送她，还给她铺床打扫卫生，她自个儿坐着动也不动的，顾学姐还经常来看她，她怎么一点也不识好？」


    「顾学姐好可怜啊，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亲妹妹……」


    顾媛媛都快气哭了，回到寝室差点和赵媚打起来，幸亏苏然在旁边拦着，「赵媚，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赵媚悠哉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都敢干了，还怕人说吗？」


    「……你知道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


    「行了，别装了，也就学姐脾气好，要是我，我非打死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还能奢望你有良心？我再不济，也干不出勾搭自己姐妹未婚夫的事儿！」


    顾媛媛脸色刷白，她浑身颤抖，泫然欲泣，再看看苏然和赵清子也是一脸「你怎么这么做」的表情，哭着跑出了寝室。


    顾函玉晚上回到顾家的时候，就听佣人说顾媛媛是哭着回来的，从下午放学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连晚饭都没吃，送去的东西都在门口，动也没动。


    张淑慧和顾志国都没在家，这种事情也只能给顾函玉说了。


    顾函玉淡淡的嗯了声，她换上佣人递过来的拖鞋，外套和手包随意丢给一旁，不知道为什么，佣人竟然觉得此刻面无表情的顾函玉有些可怕。


    顾函玉上了楼，咔嚓一声，佣人打开了顾媛媛的卧室门。此刻她正抱膝坐在床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怎么的，听到声音立刻喊道：「出去，出去，我不吃饭！」


    顾函玉：「是我。」


    顾媛媛静默了一瞬，脑袋埋下不动了。


    顾函玉走了过去，她到床边坐下，缓缓道：「媛媛，我今天和爷爷提了解除婚约的事情，爷爷说，只要我考虑清楚了，他就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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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勐地一怔，她浑身都僵硬了，惊讶的抬头看向顾函玉：「解除婚约？」


    顾函玉点点头，温柔道：「你看，只要你告诉我你喜欢上了沈晖，沈晖也恰好喜欢你，你们好好告诉我的话，我能不成全你们吗？用得着偷情，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堪？」


    顾媛媛有一瞬间真的以为顾函玉是个为了妹妹愿意牺牲自我的好姐姐，可是刚才她想了很久很多，她和沈晖的事情之所以会被闹得人尽皆知，就是从顾函玉开始的……她会这么好心吗？她有这么大度？


    看着顾媛媛怀疑的眼神，顾函玉道：「你不信吗？外人都知道，我可是疼爱妹妹的好姐姐。」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顾媛媛突然觉得此刻的顾函玉十分可怕，尤其是她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更何况关于她和沈晖的事情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这个时候再传出解除婚约的事情，几乎是坐实了那些传言！


    顾函玉这么聪明，会想不到这点？


    她眼前突然灵光一闪，她瞪大眼睛指着顾函玉：「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把事情闹大，故意害我！」


    顾函玉看着她，却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你说什么？现在谁不知道，我可是疼爱妹妹的好姐姐。」


    顾媛媛瞳孔一缩，勐往后退，几乎是连滚带爬，一不小心就跌到了床下！


    她害怕，却也没忘了指责：「姐姐，真的是你，你故意害我们！我要告诉姐夫，说你是故意的！」


    顾函玉却好整以暇的走向顾媛媛，她笑了一下，那张温柔优雅的脸上带出一点点冷意和漠然，她几乎是一把掐住了顾媛媛的脖子：「妹妹，我故意害你们还是你们故意害我？是我故意让你去勾搭沈晖吗？嗯？」


    顾媛媛咳嗽了起来，疯狂挣扎，显然被此刻的顾函玉吓得不轻：「放开，放开！」


    顾函玉勐地松开她，往后一推，顾媛媛便踉踉跄跄跌坐在地，她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看顾函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我故意的额，又如何？」


    「就算我是故意的，就能否认你和沈晖勾搭成双的事实？」


    她还是一身素色长裙，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一张手帕，轻轻擦拭她刚才摸过顾媛媛的手，仿佛嫌脏似的。


    观众弹幕：


    【？？？？！！！】


    第39章


    观众们这会儿都有点懵, 谁也没想到顾函玉会突然变脸，惊醒之后弹幕们就疯狂了。


    【你们看吧！我就说顾函玉不是个好东西！她就是故意害媛媛！她太过分了！】


    【我们媛媛小天使也太可怜了吧，竟然被自己姐姐这么陷害！】


    【就算顾函玉没安好心, 顾媛媛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你们还有脸说，难道是别人按着顾媛媛的头让她去勾引沈晖的吗？她勾搭沈晖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一直以为顾函玉是个笨蛋, 没想到人家一直很聪明，我才是笨蛋！】


    【如果顾函玉真的这么有手段的话我还挺佩服她, 我不喜欢任人搓圆捏扁的软包子, 谁规定被欺负了就不能还手？】


    【我就说顾函玉不单纯！你们还骂我阴谋论, 现在你们信了吧！！！】


    【顾函玉太坏了, 媛媛加油, 快揭开她的阴谋！】


    顾媛媛还真如弹幕所想，想要揭开顾函玉的真面目，而且她心里还隐约有些欣喜，现在所有人都在怪她, 所有人都觉得她对不起顾函玉，不说在外面、在家里她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如今顾函玉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来, 相当于给她自己一线生机。


    顾媛媛站起来, 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哭，还一边喊妈妈！


    顾媛媛如此可怜的姿态自然又惹来不少同情, 观众们热闹了, 心疼顾媛媛骂顾函玉的弹幕再一次占据上风。


    而且还真就那么巧了, 顾媛媛一脸惊慌的跑下楼时，正巧就遇到张淑慧和顾志国回来了, 她跌跌撞撞的扑进张淑慧的怀里，张淑慧和顾志国都惊讶不已的样子：「怎么回事？」


    这么跑着，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顾媛媛惊魂未定，看看顾志国又看看张淑慧，嘴边一扁，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见救星似的抓住他们：「爸爸，妈妈！」


    张淑慧心里也是一咯噔：「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顾媛媛抹着眼泪把刚才在房间里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边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道：「我一直以为姐姐对我很好很好，可我没想到都是她的算计！原来她都故意的，故意把事情闹大，故意害我……」


    「爸爸，妈妈，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因为我回来抢走了你们的关心和疼爱吗？」


    「姐姐刚刚还掐我脖子，她想我死，我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顾媛媛嘤嘤哭着，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


    张淑慧和顾志国都是一脸震惊，显然没想到会是如此！


    张淑慧道：「你说的是真的？函玉还掐你脖子了？」


    她立刻去看顾媛媛的脖子，果然看见她脖子上有几块的红印子，至于是不是掐出来的，倒不太能看得出来。


    顾志国皱眉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函玉的性格为人我了解，她不可能这么做。」


    顾媛媛抹着眼泪道：「我知道，爸爸不会相信我，毕竟我才回家没多久，没有姐姐优秀，也没有姐姐在爸爸身边的时间长，爸爸和姐姐的感情才更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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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和顾志国都最怕这样的话，「你这是什么话？函玉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跟她在我们身边多久没关系。」


    说着，张淑慧瞪了顾志国一眼。


    顾志国道：「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我会让函玉给你一个交代。」


    顾媛媛靠在张淑慧怀疑，柔弱的哭，心里却有些庆幸，还觉得顾函玉有点笨，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何必还说出来呢。


    张淑慧道：「好了，别哭了，函玉在哪儿，是在楼上吧……函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淑慧想让顾函玉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楼梯上的顾函玉，她远远站在那儿，端庄优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也不知站了多久了，听了多少。那副样子，就跟幽灵似的，让人心里犯憷。


    不过一晃眼，她就走下楼来，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什么不同。


    顾志国道：「函玉，刚才媛媛说你故意害她，还掐了她脖子想害死她，怎么回事？」


    顾函玉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


    她看向顾媛媛，顾媛媛害怕的躲到张淑慧身后。


    张淑慧道：「函玉，你爸在问你话！回答就好了，媛媛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函玉摇摇头，好像刚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道：「你们说我害了媛媛？这不是真的。」


    顾媛媛惊道：「你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在害我！刚刚你自己都承认了！」


    顾函玉看着她，眼里的失望难以言表，反问她：「媛媛，你和爸爸妈妈说是我害你，我害你什么了？」


    顾媛媛：「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在骂我，就是因为你故意的……」故意把她和沈晖的事情传出去，害她丢人――这最后的话消失在她嗓子眼儿，因为她无法再继续说出口。


    顾媛媛显然也没有太蠢。


    顾函玉面色微冷，有些难受的捂了捂心口，她咳了一声，道：「外面的人骂你，是因为我故意怎么了？你仔细说来，我都听着。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害了你。」


    顾媛媛呆了一瞬。


    张慧慧和顾志国显然也想到了什么，顾志国面色一沉：「媛媛，你说的函玉害你就是这个？你自己行为不端，不知检点，落人口舌，如今却来怪函玉害你？这件事的起因在你，是你伤害函玉在前，这事你忘了？」


    顾媛媛脸色白了白，配着她满脸泪痕，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了：「可她把事情说出去，我……」


    顾函玉失望的闭了闭眼睛：「媛媛，你以为，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联繫亲密甚至超过于我的时候，我心里很好受吗？那天晚上发现你和沈晖有问题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一个是我亲妹妹，一个是我未婚夫，我难道不会感到痛苦和难过吗？那个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想不到了……」


    她抿着嘴角轻笑了一声：「如果你要怪我的话，我无话可说。」


    顾媛媛：「……」


    眼看着张淑慧和顾志国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顾媛媛急道：「不是的，你肯定早就发现我和沈晖有联络的事情了，你嫉妒沈晖对我比你好，所以算好了时间来害我，让我和姐夫受尽指责，让顾家丢脸！姐姐，你也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刚回来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很嫌弃，嫌弃我这不不好那没规矩，嫉妒爸爸妈妈更宠我！刚才你就想掐死我，我感觉得到，你是真的想掐死我！」


    顾函玉这次真笑了，她笑起来还是温柔的，抿着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什么都早就知道了，那我做的事情也不是害你、害沈晖、害顾家，而应该叫揭穿真相！」


    ……揭穿真相？！


    顾媛媛被震得一个哆嗦，要不是因为还抓着张淑慧，她能立刻摔到地上去。


    张淑慧和顾志国原本对顾媛媛是很生气的，此刻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免有些无奈和心疼，也怪他们，没有把顾媛媛带在身边教导，才会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张淑慧开口道「算了」，可她刚说了两个字，就见顾函玉抬手对着顾媛媛就是两巴掌！


    啪啪――


    顾媛媛的脸上几乎是立刻红肿起来，她抱着脸颊，眼泪汪汪，一脸害怕。


    张慧慧和顾志国也惊了！


    顾函玉却一脸冷凝，此刻她的脸上再没有丝毫笑意，沉着眉眼，冷静得可怕：「顾媛媛，引诱姐夫的是你，伤害姐姐的是你，害爸妈担心、害顾家丢脸的也是你！可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


    「你因为勾引姐夫被骂，却反过来怪我害你！」


    「你害顾家丢脸，却反过来怪我没有帮你隐瞒！」


    「你引诱姐夫，不顾伦理道德，最对不起的人是我，你却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我，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心道歉的话！从头到尾，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你太可怕，太自私了！」


    「就算我真像你说的那样，是故意的，我错了吗？还是我应该在知道真相后自觉退出，祝福你们，我才是对的」


    这一刻的顾函玉气势强得可怕，一字一句，犹如诛心！就连一直故意忽视顾媛媛犯的错的张淑慧和顾志国也不得不醒悟过来。


    顾媛媛惊住了，张淑慧和顾志国一时间也惊得没法言语，连观众弹幕都齐齐静默了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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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好他妈帅啊！】


    【没错没错你没错，错的是顾媛媛！她勾引姐夫还有理了？一个劲儿的哭哭哭我委屈我难过真的烦死了！】


    【顾函玉求求你别在温柔端庄贤淑了，就这样吧，看起来顺眼多了。】


    【顾函玉真的好厉害啊！她心机那么深沉你们竟然还喜欢她！我不喜欢顾媛媛但也不喜欢顾函玉。】


    【媛媛小天使别哭了，顾函玉心机太深了，小天使被算计了！】


    就在所有人都激动不已的时候，只见顾函玉捂住心口，她面色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苍白，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她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有些惨然：「可是我没有啊，你凭什么伤了我，还冤枉我害你？我哪里对不起你？」


    顾媛媛摇晃了两下，想要晕倒，却突然见顾函玉摇摇晃晃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顾媛媛：？！！


    张慧慧和顾志国也立刻惊了，跑上前去，「函玉？函玉！」


    整个顾家乱做一团，顾函玉被紧急送往医院。


    观众弹幕：


    【？？？？】


    【天啦顾函玉怎么了啊？！】


    【顾函玉别是被顾媛媛给气死了吧，要是我遇到这个么妹妹，我也能气死。】


    【才不是，顾函玉肯定是装的，她是为了对付媛媛小天使故意装柔弱！】


    观众弹幕吵闹不休，顾函玉的检查结果也出来的，她竟然被检查出了心脏病？？


    不说观众们有点呆，就连张淑慧和顾志国也惊呆了，顾函玉的身体很好，他们一直都知道，也做过检查，她根本就没有心脏病，怎么会突然患了心脏病？


    顾媛媛更是觉得这是阴谋，顾函玉的身体明明就很好，为什么会有心脏病？她和医生串通好了吧？


    医生说，引起心脏病的原因有很多，如果身体方面还可以的话，那就是情绪方面了。


    是被气的？？？


    观众弹幕：


    【顾函玉好可怜，她应该很爱沈晖吧，竟然伤成这个样子。】


    第40章 心脏病？）


    顾媛媛和顾函玉太吵一架, 气得顾函玉晕倒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次倒是瞒不住了，救护车直接开到了顾家门前，十分轰动, 左邻右舍又岂会不知？几乎立刻便传开了, 惹来不少人的围观。


    至于吵架内容，也多多少少、虚虚实实的传了出去。


    顾家虽然规矩森严, 但也不是个个都对顾家忠心耿耿，如此大事, 自然少不了会私下议论, 也就免不了会被人听了去。


    「顾媛媛看起来挺活泼可爱一小姑娘, 没想到心眼这么坏！」


    「我看她以前那些善良可爱都是装的, 连对自己亲姐姐都这么狠心, 她哪里善良了？」


    有外人来问了：「……你们是说顾函玉之所以会晕倒，是被顾媛媛气的？」


    「可不，顾媛媛哭哭啼啼的在先生太太面前告状，说大小姐故意害她, 让她没办法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做人了，啧，这是什么逻辑？」


    「她勾搭姐夫不知悔改也就算了, 却反过来怪姐姐没帮着隐瞒, 把大小姐都气晕了，她哪里来的脸？」


    「大小姐就是太好了，这段时间下来也没见她和顾媛媛发过什么脾气, 也没有说过什么重话, 还担心她没有吃饭……可能就是心肠太好, 才让顾媛媛得寸进尺！」


    「我看大小姐的状态不怎么好，别被气出什么毛病来吧？」


    「那也太可怜了吧, 未婚夫和妹妹有染，自己身子也坏了……」


    听到这些的某些先生太太们也不免有些惊诧、惊嘆不已。


    「顾媛媛怎么这么没良心，我看函玉对她可好了，她脚受伤那会儿函玉天天在家陪着她、照顾她，她不知感恩也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


    「能是什么，还不是嫉妒，嫉妒姐姐哪里都比她好，还有个优秀的未婚夫，所以就想什么都抢过来……」


    「啧，之前我听张淑慧说什么媛媛太心善，怕媛媛见花伤怀，所以家里一束鲜花都没有，全是种植的盆栽！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要真这么善良，能这么对她亲姐姐？」


    「顾媛媛挺会装，我差点都被她骗了，还想和顾家结亲……」


    「还是算了吧，顾媛媛是个没良心的，又惯会装，别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


    这会儿顾函玉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已经睡着了。这应该是她重生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不过相较于她，顾志国和张淑慧、顾媛媛就不好过了，尤其是顾媛媛，她实在不能接受顾函玉得了心脏病，更是一个人跟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对做出顾函玉有心脏病判断的医生提出了质疑：「我姐姐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有心脏病？是不是误诊了？」


    这样的质疑医生倒是经常听到，毕竟无论谁在面对自己或者朋友患有绝症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不信，然后怀疑起他的医术水平和仪器是否出了问题，此刻也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妹妹担心姐姐，安慰道：「还请冷静，心脏病虽然不可根治，但是只要好好调养，照顾得当，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家属的心态对病人来说也很重要……」


    顾媛媛激动道：「不可能！什么心脏病，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来骗我？」


    「……串通？你在说什么？」医生有点不高兴，这不仅是在质疑他的医德！还是要葬送他的医术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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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她身体明明就很好，我也没看她哪里有病有痛了，只是晕倒而已，怎么就变成心脏病了？」


    「后天心脏病形成的因素有很多，例如精神因素，饮食因素，疾病因素，环境因素的影响导致细菌感染，不过我确实没有在病人身上发现别的诱发心脏病的急病，可她有胸痛、胸闷、唿吸困难等症状，据我观察，这个症状应该已经持续有段时间了，没有及时治疗，也没有吃药物缓解，最后才导致了心脏病，这有点奇怪，可能是受到情绪方面的影响……病人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骗人！」顾媛媛差点尖叫，她极力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是不是顾函玉收买你让你这么说的？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或者是顾函玉威胁你？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家属，请注意你的措辞，你这是污衊！」医生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请你出去！」


    顾媛媛还要在说什么，却见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砰的一声响后，顾志国和张淑慧面色铁青的出现在门口，他们也是来仔细询问顾函玉病情的，哪里想到会听到这种对话？


    顾媛媛回头一看，登时吓得浑身一抖！


    顾志国气得浑身发抖，他哆嗦着手指着顾媛媛，「顾媛媛，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还不知悔改，如今害你姐病了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还污衊她装病害你！是不是所有对你不好的事情都是别人害了你？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切是不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姐逼着你去勾引你姐夫的吗？！你看看你说的是不是人话！」顾志国气急攻心，踉跄两步，捂住胸口撑在门檐上。


    张淑慧这会儿也气得不行，她扶住顾志国：「媛媛，你真的太让我们失望了！函玉说得没错，你变了，你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媛媛了！」


    医生这会儿反而没那么气了，还特别不屑的看了顾媛媛两眼：「哦，看来找到病因了。」


    顾媛媛两眼一黑，这下是真晕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顾媛媛倒是没大碍，就是情绪起伏过大，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这会儿顾媛媛倒希望自己有事，要是生病的是她该多好？


    她躺在病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竟然一个陪伴她的人都没有。


    她委屈又难过，更多的还是害怕，顾志国和张淑慧对她该很失望吧？她忍不住哭了起来，直哭得眼睛红肿不堪。


    ……


    而另一边，沈墨陪同沈老爷子也赶来了医院，老爷子听说顾函玉住院的消息后很是担心，又听说她竟然患了心脏病，更是又急又气，几乎是马不停蹄赶去医院。老爷子都来了，沈父、沈母、沈晖以及沈沐自然也跟着去了医院。


    顾函玉吃了药昏昏睡着，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床边站了会儿，沈墨扶着老太爷，他垂眸看着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的少女，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连粉红的嘴唇此刻也变成了浅淡的粉白。


    她唿吸很弱，眉头紧紧的皱着，连睡梦里好像也被什么困扰着一般。


    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可能也是因为太聪明、太敏锐，别人有一点变化她就能察觉到……


    突然的，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顾函玉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黑白分明的明亮深邃，此刻因为刚睡醒有些雾蒙蒙的茫然。


    「玉儿，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太爷声音都轻了几个度。顾函玉睁着眼睛看了会儿，才慢吞吞的叫了声爷爷，她摇摇头，「我没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太爷嘆息一声：「你这性子，和我家老婆子真的太像了，倔啊。你好好养着，别的都甭想，有什么能比自己身体重要？」


    顾函玉乖乖点头说：「嗯，我知道的。」


    「你知道？你要知道还能把自己气成这样？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老太爷喋喋不休，心疼之余，也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为了俩人渣，值得吗？


    顾函玉乖乖听着不说话了，眼里还有些笑意溢出来。老太爷更气：「你还笑得出来？」


    顾函玉说：「爷爷放心，我没事的。」


    老太爷给气得哼了一声，沈墨道：「好了，别说了，让函玉好好休息，等函玉身体好了再说她不迟。」


    老太爷觉得有点道理，勉强住了嘴。


    顾函玉：……谢谢啊。


    ……


    病房外，张淑慧和顾志国正在和沈锦江夫妻俩对峙，几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们对彼此都很不满，却难得一致的保持了尴尬的沉默。


    因为他们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沈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本来让顾家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可以尽情指责追究责任，可惜那个有染的女人就是顾家自己人，又属于门风败坏，让他们也抬不起头。以至于有了如今尴尬的碰面。


    沈晖一脸深沉，沈沐惦着脚尖往里看，为了表示对罪魁祸首的厌恶之情，他站得离他老远了。他原本也想进去看看的，可惜老太爷不准，说是打扰顾函玉休息。


    沈晖：「爷爷，函玉她怎么样了，还好吧？」


    老太爷冷哼一声，几乎是一拐杖直接打在了沈晖的背上，这一拐杖不留情面，沈晖痛得差点喊出声来，脚步也跟着踉跄了两下，被他强自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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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老太爷会突然发作，整个现场为之一静！


    「好？玉儿好的话就不会进医院了，都是你做的好事！」


    「对不起爷爷……」


    「你该说对不起的可不是我！」


    「我知道，等函玉醒过来，我会亲自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老太爷再次失望的、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看了眼沈晖，又看看沈锦江，失望的眼神几乎犹如一柄利剑，插在了沈锦江和沈晖心上。


    沈锦江立刻道：「爸，这件事是阿晖做得不对，但是好在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时候，让阿晖好好补偿函玉，好好待她，以弥补这次的过失啊……」


    沈晖说：「我已经知道错了，爷爷，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函玉，再不会让她受委屈了。」


    老太爷：「你想弥补，那也得看人家想不想要了。」


    这话就有点重了，沈晖勐地一震，知道老太爷是彻底站在了顾函玉那一边。


    就在此时，老太爷突然看见了躲在拐角处的顾媛媛，她一身病号服，散着一头长髮，苍白的脸颊、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怯怯的，满眼都是惊慌不安，像只不安的小鹿。


    这副样子，是个人看了都得心疼不舍，心生怜惜。


    对上老爷子的目光，顾媛媛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躲起来。


    老爷子眉头皱得更深，还看了看顾志国和张淑慧，道：「你们对函玉各种规矩约束，稍有不对就是责备惩罚，对犯下大错的顾媛媛反而宽容忍让，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到了顾志国这个年纪地位，能斥责他的已经没几个，也就老太爷辈分高地位也高，如今被说了，也只能尴尬的点头称是。


    老太爷说完，又看向沈晖：「连一个女人都看不透，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实在怀疑你的办事能力。」


    沈晖面色一僵，不仅是老太爷对他的质疑，还因为这话要是传出去，让支持他的董事会听到了，只怕……他再次看向顾媛媛，眼底已经满是冷意。


    顾媛媛却很是着急，她觉得顾函玉在装病，可是没有任何人信她，她只能找沈晖，要是沈晖能证明顾函玉在装病，那么对他们不利的局面就会瞬间反转！


    所以她等了又等，终于在停车场等到了沈晖，可是面对她的怀疑和说辞，沈晖表露出来的只有厌恶，他甚至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顾媛媛善良单纯很可爱，他明明一早看出了她的心思，有这种想法的人，怎么可能和单纯扯上关系？


    「别再来找我，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函玉也不会生病！」


    顾媛媛震惊的看着沈晖，此刻的沈晖依然是高大帅气的，那副嘴脸却异常恶劣。


    观众弹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俩贱人终于狗咬狗了！】


    【就我好奇顾函玉是不是真的有心脏病吗？顾函玉心思深沉，我觉得肯定是假的】


    【恭喜《守护天使》观看在线最高观众超过三千万，#顾函玉真面目#、#顾函玉爆打小三妹妹#荣登实时搜索第一名！】


    【《守护天使》的女主角是顾媛媛吧？她一点也不天使啊？她是女主吗？是不是搞错了？相比起来顾函玉好像更天使一点。】


    第41章


    「你怪我？你在怪我？你现在是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吗？」顾媛媛泫然欲泣的看着沈晖, 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搁以前沈晖肯定就心软了，可他此刻自顾不暇, 老太爷和他爸都对他极其失望, 公司那边也停了职，哪里还有心思去可怜把他害这么惨的顾媛媛？


    沈晖皱着眉头一脸冷酷, 不耐道：「事情因你而起，不怪你怪谁？」


    顾媛媛惨然一笑, 显然是失望至极：「之前姐姐告诉我说, 你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都怪我, 是我勾引了你, 我当时还不信，以为是姐姐骗我，没想到是真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沈晖实在无心和顾媛媛闲扯, 他最后说了句别来烦我就要离开，顾媛媛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晖这样冷酷无情的嘴脸，也是第一次被沈晖这样对待 , 失望之余, 更多的还是痛苦和难堪，毕竟她是真心喜欢着沈晖。


    「沈晖，你现在全都怪我了, 那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回？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在最初就告诉我让我离你远点, 不要越界？你明明是默许了我的行为，现在又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你明知道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却还来勾引我，完全不顾你们的姐妹情分，枉顾函玉还对你那么好，过分的是你还是我？狼心狗肺的是你还是我？」


    「勾引？狼心狗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顾媛媛脸色又白了白，她身子摇晃了两下，眼看就要晕倒。


    沈晖：「事实如此。」


    顾媛媛哆哆嗦嗦的指着沈晖道：「事实如此？是，我勾引你，我狼心狗肺！可你呢？你连自己未婚妻的妹妹都肖想，又能高尚到哪里去？！你难道比我无辜吗？我狼心狗肺的话，你就是禽兽不如！」


    沈晖面色一厉，看顾媛媛的眼神明显不善，顾媛媛被吓得哆嗦得更厉害，她退后两步，哭着道：「你难道还想打我吗？」


    沈晖一脸冷凝：「如果你想好好地话，这种话最好不要乱说。」


    「……你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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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


    「……」


    镜头里的这一幕直接惊呆了不少观众，这狗咬狗未免也太厉害，让妹妹和姐夫的cp粉心都碎了，他们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表现出对对方的关心和爱护，还能证明是真爱，可他们表现出来的只有互相责备和推卸责任，这能是真爱吗？这分明是一时猎奇，或者是图一时刺激。


    更是直接一棒子打死了给顾媛媛和沈晖洗地的脑残粉！


    【…………】


    【那些满嘴媛媛小天使的人呢？你们现在敢出来说顾媛媛是单纯无辜的吗？】


    【顾媛媛和沈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俩人是明知故犯，之前偷偷摸摸的偷情，事发后又都推脱责任互不认帐，这俩也太噁心了吧！】


    【呕！曾经觉得沈晖很帅的我简直是个傻逼！这哪里帅了？这分明是人渣中的战斗机，做了还不敢认，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他不是人！】


    【曾经觉得顾媛媛单纯可爱的我也是个傻逼，她简直是个高级白莲花，明明犯了错还就会装无辜卖惨博同情，最讨厌这种人。】


    【亏我还为了顾媛媛披荆斩棘，删负评禁言刷评，没想到顾媛媛竟然这么辜负我！我黑了！顾媛媛你个贱人太噁心了！】


    【顾媛媛心机真的好深啊，还喜欢装单纯装无辜，顾函玉就因为说了她几次做事不和规矩，结果就被骂得好惨！】


    【这也要怪张淑慧和顾志国太偏心了，对顾媛媛各种放任，不好好约束教导，就连顾媛媛犯错之后她们都只是骂骂她让她自己反省，根本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教育，难怪顾媛媛现在还不知悔改！】


    【顾函玉被这俩人渣害得好惨啊，心脏病都被气出来，这一辈子都毁了！患了心脏病好多事情都做不了了，也不适合生孩子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家函玉真的太惨了，大概也就沈家老爷子是真正关心她的了……】


    【我要为我曾经骂过顾函玉道歉，对不起！】


    【我觉得媛媛小天使……】


    【滚！！！】x10000


    暴躁的网友直接刷了满屏的「滚」直接把媛媛小天使给炸了，他们是真被小天使给噁心透了。


    因为顾媛媛和沈晖的对峙，直接证实了他们一直否认的东西是真的，之前那些说着媛媛小天使是无辜的评论也都销声匿迹了大半，再被这么一吼，是再不敢冒头了。


    ……


    顾媛媛回到病房就呜呜哭了，她哪里想到原本对她很是温柔耐心的沈晖会那么说她？简直是把她的一颗心碾碎了往地上踩！


    谁知她哭了没一会儿，张淑慧和顾志国就来找她了，她慌里慌张的从床上坐起来，抹了眼泪装作自己没哭：「爸爸，妈妈……」


    要是搁在平时，她这么哭，张淑慧和顾志国早就心疼得不行了，要为她出人头地讨回公道了，可惜这会儿顾媛媛还能尽情的哭，顾函玉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连哭都要小心翼翼的，再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顾媛媛，这么一想，心里头那点心疼就淡了。


    顾志国：「既然醒了，就给我去道歉吧！」


    顾媛媛愣了一下，道歉？他们来找她就是为了让她给顾函玉道歉的吗？不是关心她晕倒的事情吗？她刚忍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顾志国气道：「你还有脸哭？看看你做的好事，函玉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她好好一个人，被你害成这样，身体都毁了，她都没哭，你哭什么？！「


    顾媛媛吓得抽噎了一下，「爸爸……」


    「别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顾媛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张淑慧说：「媛媛，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是你伪装得太好了吧？我竟然一直没有看出来，才会让你做出如此道德败坏不知廉耻的事情来！但这也不能怪我们没把你教好，毕竟你才回来没多久……唉，行了别哭了，去和函玉道歉，」


    顾媛媛这会儿只觉心痛不已，顾志国那么说也就罢了，张淑慧又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她伪装得太好她没看出来？这还是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吗？


    张淑慧：「好了别磨蹭了，赶紧的，去和函玉道歉！」


    顾志国一挥衣袖，转身走了。


    张淑慧也跟着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太耐烦的催促顾媛媛：「医生都说你没事了，你还赖在床上做什么？赶紧过来。」


    顾媛媛：……


    顾媛媛终于站到了顾函玉的病床前，她看着顾志国和张淑慧对她嘘寒问暖，看着医生护士都围着她转，体贴的问她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字都不用说，也没人会责怪她半个字，反而更加心疼她。


    顾媛媛抿了抿嘴唇，这一切本该是她的，顾函玉心机太深，她欺骗过了所有人！


    张淑慧催促道：「媛媛，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道歉！」


    顾媛媛抿着唇委委屈屈的走上前，对上顾函玉清清冷冷的目光时，她心里只觉难堪极了，她犹豫半晌，小小的说了句对不起。


    顾函玉：「对不起什么？」


    顾媛媛：「……」


    顾媛媛：「我对不起你。」


    顾函玉：「你哪里对不起我？」


    顾媛媛：「……」


    顾函玉轻轻咳嗽了两声，她捂住嘴唇，苍白的脸色一脸虚弱，此刻的她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看起来就像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媛媛，你哪里对不起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微弱，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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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咬着嘴唇不愿开口，顾志国皱眉，一脸威严：「媛媛，你还没认识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张淑慧：「你把你姐姐害成这样，是不是还不知道悔改！」


    顾媛媛拳头都握紧了，她屈辱万分，忍了又忍终于到：」我不该和姐夫联繫过密，害姐姐伤心难过，是我错了。对不起，希望姐姐能够原谅我！」


    她紧闭双眼，垂头站在顾函玉面前，只觉这一刻度日如年！


    这样总该够了吧？


    张淑慧在旁边道：「函玉，媛媛现在知道错了，你就先原谅她吧，你也别太忧心，你的病可不能再生气！」


    顾函玉却道：「错了。」


    张淑慧：「哪里错了？」


    顾函玉：「媛媛的错不是和沈晖联繫过密，而是在明知道沈晖是她姐夫的前提下，还去勾引他。」


    「不，我没有勾引！」


    「知道对方是你姐夫，却还是有了超过正常范围内的接触和联繫，就是勾搭引诱，明知故犯，其他的一切说辞都是藉口。你十八岁，已经成年了，能够考入帝都大学证明你不笨，难道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


    「你更不应该在事发之后因为害怕更是把责任全部推脱在沈晖身上。媛媛，你的喜欢就是这么无耻和廉价吗？或者说你根本不喜欢沈晖，所以可以随意出卖，不喜欢却去勾引他……妹妹，你就这么恨我这个姐姐？」


    顾媛媛急得差点跳起来：「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顾函玉你这是污衊！爸爸，妈妈，你们别信她胡说！」


    顾函玉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这样怀疑你，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媛媛了……」


    顾媛媛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百口莫辩，她也无从辩驳，因为她已经从顾志国和张淑慧失望的眼神中看出了一切。


    这一刻，她知道，没有人站在她那边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函玉，看着她清冷的脸庞，对上她不带丝毫感□□彩的双眸，恍惚间看见她勾了下唇，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能随时捏死的蝼蚁！


    「明白了？道歉吧。」


    顾媛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顾函玉真的太可怕了！她肯定早就知道一切，故意等着算计她！


    可惜已经没人愿意相信她。


    「对不起，我不该……勾引姐夫……」


    「为什么勾引姐夫？因为他长得帅？因为他有钱有势？还是因为想寻求刺激？想看我丢脸、痛苦？想让爸爸妈妈难堪？又或者几则都有？」


    「……」


    「扑通――！」


    这次顾媛媛是真的晕倒了，脑袋砸在地上，砸出好大一个包。


    观众弹幕：


    【啊啊啊恢復智商的顾函玉真的好聪明好飒！】


    【顾媛媛真是活该！】


    【好像真的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顾媛媛噁心，坏透了！还有顾志国和张淑慧，之前小女儿单纯可爱就以她为傲，现在小女儿真面目暴露了，又说不是他们的错，真是够了！】


    【虽然顾媛媛很坏、顾函玉很可怜，但我还是想说，我觉得顾媛媛猜测没有错，顾函玉肯定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一直隐忍着，选择恰当的时机一击即破！】


    【不是吧，顾函玉有这么深的心机吗？】


    ……


    顾媛媛最近过得可太惨了，她不敢面对顾志国和张淑慧，他们看她的眼神全是失望，也不敢去学校，因为在学校里，她总是会感觉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尤其是顾函玉被她气出心脏病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了出去，如今别人看见她，都不会叫她名字，只会用「勾引姐夫那个」来代替。


    就连曾经疯狂追求她的学长这会儿也销声匿迹了，她不信邪的给对方发了个微信消息，却显示没有发送成功，她被拉黑了！


    顾媛媛气得不行，在寝室还要面对赵媚的冷嘲热讽，不说赵媚，就连苏然和赵清子都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她，也不怎么和她说话了。


    在医院那几天，赵媚、苏然和赵清子也去医院看过顾函玉，从那之后，她们就不怎么搭理她了。也不知道顾函玉又说了她什么坏话！


    顾媛媛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她不需要获得外人的认同，她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而就在这期间，她终于迎来了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她演过的那部《可爱的她》终于开播了，顾媛媛作为剧中初恋的扮演者，因为太符合剧中形象，她长得清纯、漂亮，刚一出来，就惊艷了无数观众！引起了剧烈的反响！当天晚上就登上了实时热搜前三。


    顾媛媛不免有些开心，因为她在弹幕上看到了好多夸她漂亮、演技好的言论。


    【我的漂亮妹妹、清纯校花真的太可了！我好喜欢她的颜，笑起来的样子又美又可爱！演技还那么自然！我太可了！】


    【嘤嘤嘤姐姐好美！我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宝藏女孩儿~】


    【三分钟，朕要她的全部资料，立刻马上！】


    【什么漂亮妹妹、清纯校花？这不就是勾引姐夫那个吗？】


    【什么勾引姐夫那个？】


    【你们不知道吗？这漂亮妹妹还有个姐姐，人家姐姐才是我们帝都大公认的学霸校花，她未婚夫还是沈氏的大少爷沈晖，本来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漂亮妹妹也不知道是嫉妒了还是羡慕了，就去把姐夫给勾搭上了，硬是把姐姐给气出了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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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和姐姐同寝室的同学说，姐姐现在可惨了，未婚夫没了，身体也没了，还天天吃药，不能跑也不能跳的，要是调养不好，将来恐怕没办法结婚生子。这个妹妹害人不浅啊！】


    【不是吧？看起来挺清纯的啊，怎么这么坏？】


    顾媛媛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将平板给扔了！


    第42章


    顾媛媛如今成了帝都大的红人,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仅是因为她作为网红有一定的知名度，更因为她是帝都大校长的小女儿，她坎坷的身世经歷给她增加了不少传奇色彩, 在她入学之初就曾轰动一时, 如今伴随着丑闻一起曝光，顿时便惹来不少人的注意, 不仅娱乐记者守到学校来採访，就连社会记者也来了。


    顾媛媛刚开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刚到教学楼下就被记者给堵了个正着, 如今顾媛媛长什么样也不是秘密, 记者一看到她, 立刻便蜂拥而上！


    「顾媛媛, 你和你姐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要勾引你姐夫？」


    「顾媛媛，你和沈晖发展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吗？听说你曾去医院打胎是真的吗……」


    「听说你姐姐要解除婚约……」


    「顾媛媛……」


    话筒直接怼到了顾媛媛脸上，一声声质问让她难堪极了，她想要逃跑, 记者却如影随形，根本摆脱不了，最后出动了十几个保安, 护着她回了寝室,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很快就上了当天的新闻头条！


    【顾媛媛真的长得蛮漂亮的，难怪沈晖想吃窝边草呢。】


    【这大概就是蛇蝎美人了吧，看着清纯漂亮楚楚可怜, 却尽干些不是人的事儿。这种人才最可怕了。】


    【顾函玉长得也很好看啊, 我觉得她比顾媛媛漂亮多了, 尤其是她的气质真的绝了啊，不知道沈大少是眼瞎还是怎么的, 有了顾函玉这样的美人，竟然还看得上顾媛媛。】


    【这你就不懂了吧，家花不如野花香，偷还不如偷不着！一个字，贱！】


    顾媛媛被吓拍了，直接请了两天假在家躲着，她日也哭夜也哭，可惜却没等到人来安慰她，别说安慰了，就连看看她都不曾。


    因为这个事情，她连之前的高中群都不敢看了，还有好多朋友给她发来信息，问她怎么了，她一个都没回。


    顾媛媛觉得自己委屈又难过，明明刚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说过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再受丝毫委屈的，这才多久，他们就忘了当初的承诺。


    就算她做错了事儿，可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保护她不是应该的吗？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人欺负！果然是因为她没有顾函玉优秀吗，明明顾函玉才是真的坏蛋……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都想收拾东西回她养父母那里去了，可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养父母对她虽然也很好，但是他们有些笨笨的，不像顾志国和张淑慧那样有眼界，无法给她更多帮助。


    其实这几天顾志国和张淑慧也不是故意不来安慰顾媛媛的，因为他们生气的同时，也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分身乏术。


    作为大学校长，顾志国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是来询问他关于网上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就连教育委员会的电话都打了过来……


    顾志国兢兢业业，一世清名，谁知竟然毁在自己女儿手里！他哪能不急？


    就连张淑慧的公司也多多少少受了影响，股市一夜之间跌了几个亿，公司连夜召开会议商量应急对策，这一忙就是昏天暗地，俩人还得分神去关注网络上的言论，这几天下来，光撤热搜就花了几百万，还不说其他方面的人情打点。


    这么忙，早出晚归的，自然没心思去关心顾媛媛怎么样了。


    顾媛媛在家看评论看得心里越发焦躁，难道她一辈子都要顶着勾引姐夫的名声过日子吗？尤其是她在家的时候，还能看见顾函玉坐在后面院子里，吃着甜点喝着果茶悠哉悠哉看书的时候，她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儿了。


    她思索许久，终于没忍住去找了顾函玉：「姐姐。」


    顾函玉翻了页书，没有看顾媛媛，只是嗯了声：「有事？」


    顾媛媛吸了口气，真诚的说：「姐姐，你可不可以在网上去澄清一下，就说那些都是假的，这样网友就不会攻击爸爸妈妈、不会攻击我们家了。」


    顾函玉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顾媛媛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但又不得不承认顾媛媛聪明，因为只需要她发一个申明，那么现在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她倒是挺聪明的，因为现在大概只有她的话能帮到她。


    顾函玉道：「我拒绝。」


    顾媛媛：「……」


    顾媛媛说：「姐姐，这样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也和你道歉了呀！你就不能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安稳委屈一下吗？」


    顾函玉合上书，好整以暇的看着顾媛媛，她没有说话，却看得顾媛媛目光闪躲，尴尬起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顾函玉难过垂眸，她本就有些病容的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哦，你希望我怎么说呢？」


    顾媛媛已经想了许久，此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就说网上说的都是假的，我们姐妹也没有不和就可以了。」


    「别的都可以说是假的，不存在，可我的病是真的呀，这难道也能当做不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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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一时有些语塞：「……可以先不提你的病啊，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妹妹想得可真周到，如果我按照你说的解释了，那些谣言就真的变成了谣言，你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啊。」顾媛媛目光闪烁，「最重要的不是我，是爸爸妈妈不用再被外人指指点点了呀，我们一家人就能像以前一样过安稳的日子了。」


    顾函玉抿着嘴唇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妹妹真聪明，妹妹这么聪明，这么担心爸爸妈妈，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给他们丢脸呢？」


    顾媛媛：……


    她抿着唇一脸委屈的走开了，心里却觉得顾函玉过分。


    观众弹幕：


    【？？！！顾媛媛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好的坏的都让她占尽了！她怎么这么会算呢？】


    【我敢打赌，只要顾函玉按照她说的做了，她绝对会立刻到网上去发微博装无辜，毕竟她可是被骂了这么久，最后她就可以用受害者的身份博同情了！】


    【媛媛小天屎真的太噁心了，不行了，我要吐了！】


    【哈哈哈幸亏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顾媛媛，不然我现在不得噁心死啊。】


    【……别说，我是真的被噁心死了，我之前到底是因为什么觉得顾媛媛像个小天使一样清纯可爱？？！我脑壳有屎吧？】


    【顾函玉，你有点脑子，在疼爱妹妹也不能什么都听她的！】


    【要是顾函玉同意的话，我就立刻弃剧，这也善良的过于圣母了吧！】


    万幸的是，顾函玉这一次没有同意。


    顾媛媛自然不想自己这么好的谋划打水漂，所以这天晚上她等到很晚，终于等到了下班回来的张淑慧，张淑慧看到顾媛媛就忍不住皱起眉：「你在等我？」


    顾媛媛可怜巴巴的嗯了声：「妈妈，我想到个办法可以暂时解决眼前的问题，就是可能要委屈下姐姐，但是对姐姐不会造成任何危害……」


    张淑慧倒是惊讶了：「你说，什么办法？」


    顾媛媛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只要姐姐出面解释说那些谣传是假的，爸爸妈妈的困扰都会迎刃而解，也就没人会再说我们顾家怎么怎么不好了，为了爸爸妈妈，姐姐应该会同意的吧？」


    张淑慧想了一下，竟然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如今顾家被非议，不就是顾媛媛和沈晖之间的丑闻吗？只要解释说丑闻根本不存在，也就堵了外界的悠悠众口。


    顾媛媛看张淑慧心动，立刻道：「我们去找姐姐说吧！姐姐那么好，肯定会体谅爸爸妈妈的……」


    张淑慧说：「那走吧。」


    顾媛媛立刻笑了，上去挽着张淑慧的手，俩人一起往楼上走。


    第43章


    张淑慧会听取顾媛媛的意见, 也是有过考量的，如今她和丈夫都因为顾媛媛丑闻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那么只要证明丑闻是假的, 眼前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这是最快也是最简单、最不花钱的处理方式。


    之前她还真没想到可以这么做，毕竟没有接触过娱乐圈, 圈里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新闻太多，反正无论发生什么, 只要没有石锤, 就算石锤了, 不想承认, 也都是统一的否认处理。同理, 他们自然也可以。


    张淑慧敲开了顾函玉的卧室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函玉，委屈你一下，发个申明, 就说媛媛和沈晖的丑闻是假的，先稳住那些疯子似的网友吧。」


    张淑慧想的很简单，顾媛媛犯了错, 他们一家人知道就好了, 也会好好教育她，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知道的人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顾媛媛躲在张淑慧身后, 偷偷的看向顾函玉, 这次顾她总没办法拒绝了吧？


    顾函玉对于张淑慧的到来和提议倒丝毫不觉得意外, 她皱起眉头：「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淑慧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对顾函玉来说并不公平,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的，有得有失，不可能完美：「就是让你发个申明，我们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


    「啪――」


    「啊！」


    「啊！！！」


    张淑慧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顾函玉竟然抬手就给了顾媛媛一巴掌！第一声惊叫是张淑慧，因为顾函玉的动作太突然吓到她了。第二声是被打懵的顾媛媛，她捧着红彤彤的脸颊一脸惊讶又愤怒的盯着顾函玉，这是顾函玉第几次打她了？！


    「姐姐你为什么又打我？」是打她上瘾了吗？太过分了！


    顾函玉：「这一巴掌，是打你看劝说我不成，就去教唆妈妈。」


    顾媛媛：「我哪有……啊！」


    「啪――！」顾函玉反手又是一巴掌，顾媛媛根本没想到顾函玉还会动手，连着两巴掌让她脑袋都嗡嗡作响，她正想哭，紧接着又一巴掌打了过来，这次她直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顾函玉：「这两巴掌，是打你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连亲人都可以利用！」


    张淑慧反应过来，「函玉你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怎么打人？」


    顾函玉看向张淑慧，认真：「妈妈说过，只有疼痛才会让人吸取教训，我是希望妹妹能吸取教训，不要再出这种愚蠢又自私的馊主意。」


    张淑慧：……这话她是说过，可那都是以前她教育顾函玉的时候。


    顾媛媛哭着道，这次的哭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打疼哭了，她忍着难堪和愤恨道：「我没有，我只是想帮妈妈分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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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帮妈妈，还是在蛊惑妈妈吗？就像当初蛊惑沈晖一样？媛媛，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为了你自己，你谁都可以利用、谁都可以牺牲是吗？」顾函玉眼底果然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眼神来，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多的还是一种冷。


    利用？牺牲？


    顾媛媛看了眼张淑慧，张淑慧果然面露狐疑，似乎在怀疑她真的别有用心，她急忙解释，一脸真诚：「我就是为了爸爸妈妈着想，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呀！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顾函玉：「没错，是最好的，最能证明你无辜的办法！」


    顾媛媛：「……」


    顾媛媛哭着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和你道歉，我向你忏悔，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只要能让你消气，我都没有关系，但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连累到爸爸妈妈啊，你难道不为爸爸妈妈着想一下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


    张淑慧觉得顾媛媛虽然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对他们这做父母的还算有心。


    观众弹幕：


    【！！顾媛媛这颠倒黑白能力也太强了吧，要是不按照顾媛媛的提议去做，顾函玉不就成了不为爸爸妈妈着想的不孝女了吗？这道德绑架也太厉害了。】


    【你们还说顾媛媛单纯，这心思哪里单纯了？明明就聪明得很。】


    【顾函玉真的惨了，被气出心脏病还要为罪魁祸首解释，你可要撑住啊，坚决不能让顾媛媛得逞！】


    【顾函玉能有什么办法？你没看张淑慧都站在顾媛媛那边了吗，顾妈妈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是被女主光环降智了吗？】


    【亏我之前还想要个像张淑慧一样的妈妈，好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侮辱你！】


    【现在顾函玉该怎么办啊？该不会真要按照顾媛媛说的去做吧？】


    与此同时，顾志国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他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佣人说夫人带着二小姐去找大小姐了，二小姐一直在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顾志国眉头一皱，跟着就上楼去了，还在走廊就听到了顾媛媛哀哀切切的哭声，伴随着哭声，还有那句「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连累到爸爸妈妈啊，你难道不为爸爸妈妈着想一下吗」。


    他有些疑惑，怎么回事？却听顾函玉道：「顾媛媛，你太自私了，是我不为爸爸妈妈着想是吗？是你啊，是你不为我们一家人着想，是你害得爸妈面临今天的困境，也是你害我和沈晖解除婚约，害我患了心脏病，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如今你却想利用爸爸妈妈来洗清你的恶行，我知道，我只要申明网上那些关于你勾引姐夫的新闻都是谣传，你就是无辜的了，你就变成了被污衊的受害者，你就是清清白白的了，对吗？」


    顾媛媛：「我没有这种想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爸爸妈妈，因为我不在乎网上怎么说我，就算我在网络上清白了，但我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啊……」


    顾函玉：「你如果真的为了爸爸着想的话，就不会出这种馊主意，还怂恿妈妈来劝我。你有没有想过爸爸身为一校之长，如今又因你被人举报成绩是弄虚作假而被调查，我们这个时候发表虚假新闻，一旦被核实，爸爸又会面临什么处境？外人又会怎么说他？别忘了，如今的帝都大已经因为你的丑闻名誉一落千丈！」


    顾媛媛愣了几秒，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发表一条解释申明而已，就跟娱乐圈里的那些一样，能怎么样？这不是他们的家事吗？


    张淑慧这会儿也终于明白过来，这条申明的最大获益者是顾媛媛！她顿时一脸气愤的看向顾媛媛，质问道：「你是不是这么想的？你真的是为了你自己？」


    顾志国这会儿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又在闹什么！媛媛，我之前还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加上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稍微有点好东西就会被引诱，只需要多加管教就能把你教好！没想到你不仅见识浅薄，还这么自私！」


    「还有你！」顾志国又看向张淑慧，「你怎么也任由媛媛胡来？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


    张淑慧忙得头昏眼花，加上当时她确实觉得顾媛媛的提议不错，就是委屈一下大女儿而已，哪里想到对丈夫也会有影响？


    「老顾，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一家人着想吗？」


    「你是为了你自己着想吧，函玉都能想到这样做对我不好，你就想不到？」


    「我……我是真的急煳涂了，一时间没想那么多啊！」


    顾志国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他满脸威严的看了眼顾媛媛，顾媛媛被吓得直缩脖子，楚楚可怜的又开始抹眼泪，「对不起爸爸，我真的只是想为您分忧解难而已啊……」


    「闭嘴！」顾志国气得直哆嗦，「我看我迟早要被你们这俩蠢货气死！」


    顾媛媛苍白的脸庞因为这声辱骂又变得通红，张淑慧一时间也有些难堪，当着俩女儿的面被吼，让她颇觉丢脸，她忍不住瞪了顾媛媛一眼，都怪她出的馊主意。


    顾函玉温和道：「爸爸别生气，其实妹妹说得没错，发申明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顾媛媛愣了一下，顾函玉同意了？她这么好心吗？她有些忐忑的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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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算了，这个申明就别发了，等热度过了再说吧。」


    顾志国：「怎么，你也跟着她胡来？」


    顾函玉：「爸爸妈妈从小就教导我要守规矩、懂礼仪，我从小就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差错，如今媛媛犯了错，也不能全怪我们没教好她，毕竟以前她不在我们身边。但现在在了，我们自然有教导她的义务。如今这第一课，就是要教媛媛知道，什么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要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才有勇气去改正自己的错误。」


    顾媛媛一脸惊慌的看着顾函玉，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来：「姐姐，你什么意思？」


    张淑慧这次倒是聪明了：「你是说让媛媛公开道歉？」


    顾函玉道：「错了就是错了，只想着怎么掩盖不过是落人口舌，何况爸爸的工作是允许他弄那些虚假的东西的。再说媛媛毕竟时隔十七年才回家，她犯了错，也不能全怪我们没教好，我们也很心痛啊。让媛媛承认错误、公开道歉，爸爸妈妈是大义灭亲，是痛心疾首，网友们会理解的，只有公正公平的做法，才是最好的收买人心的手段。也是挽回当下处境最好的办法。」


    顾媛媛想到自己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勾引姐夫的事情，想到她曾经的朋友同学都会来看她笑话，想到她以后会面临的指指点点，她就觉得恐慌和难堪，她的骄傲和自尊都被踩踏到了脚底，太丢脸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我不同意！」她后退几步，一脸抗拒的道。


    「为什么不同意？你不是知道错了吗？你不是不在乎外外人怎么想吗？你难道不想为爸爸妈妈分忧解难吗？」


    「不行，这会影响我们顾家的名声！」


    「你如果真为了顾家的名声着想，又怎么能做出这等丑事？现在才想到这点，是不是晚了？」


    「……」


    顾志国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道歉申明直接发你微博上就可以。」


    这几天顾媛媛太火了，原本只是个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这会儿已经破百万，可见其热度。


    顾媛媛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儿又急又气，可奈何她怎么哭泣反对都没让顾志国心软，张淑慧还让她别哭了，赶紧去录视频。


    顾函玉道：「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你对爸爸妈妈也不是真心的吧，你伤害我也就罢了，没想到对爸爸妈妈也这么狠心绝情。」


    顾媛媛：「……」


    眼看着张淑慧和顾志国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她只能默默闭了嘴，心里却在想着对策，公开道歉是免不了了，可她又不想就这样白白的道了歉、被人骂，最后便宜了顾函玉！


    她在写道歉申明的时候，没忍住看向了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


    ……


    很快的，顾函玉就看到了顾媛媛的道歉视频，她倒是聪明，直接录了一条长达五分钟的视频，视频里的她哭得梨花带雨、双眼又红又肿，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又惹人心疼怜惜。


    更重要的，是她脸颊上十分明显的巴掌印，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如此一来，她因为勾引姐夫而道歉的视频，直接就转了个向。


    【顾媛媛是被人打了吗？是谁打的啊？顾函玉吗？顾媛媛哭得这么惨，顾函玉肯定找她发泄心中不满了吧。顾媛媛肯定是被逼着来道歉！】


    【顾媛媛好惨，她应该是真的知道错了吧，你们别骂她了。】


    【哭两下挨了两巴掌就惨了？顾学姐被未婚夫和亲妹妹双重背叛不惨吗？她被气出来的心脏病不惨吗？你这句话简直就和「你只是得了心脏病而她流了好多眼泪」一样噁心！】


    【要我说她那是活该，勾引姐夫害姐姐生病还有理了她？只是两巴掌根本不够解我气！】


    【顾函玉也没多爱护顾媛媛吧，当初顾媛媛腿伤，她不照样在外面玩儿？】


    顾媛媛浏览着这些评论，虽然有不少是骂她小三不知廉耻的，但同样也有人好奇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怀疑起顾函玉来，对此她还是有些满意的，只要不是全都在关注她的道歉就好。


    她还去看了下微博热搜，果然，「顾媛媛道歉」已经爬到了第五，因为有张淑慧在后面操作，也有控制评论，这次倒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发不可收拾。


    谁知就在这时，她竟然看见「顾函玉」也登上了热搜，还直冲第一。


    ……顾函玉？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条微博？


    顾函玉v：是我打的，因为媛媛在此之前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竟然让妈妈来劝说我发表一条外界传闻都是假的的申明，我对此感到很痛心，我的妹妹不该如此没有担当，也不该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所以我打了她。现在她终于有勇气承认自己做错了，希望大家一起监督。另，我已经准备和沈晖解除，中间可能会有些波折，但最后的结果不会变，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会好好学习，安心养病，谢谢。//顾媛媛v：对不起，我错了。【视频】


    顾媛媛：？？？


    网友评论：【不是吧？顾媛媛这么无耻？她竟然还想让顾函玉出面帮她解释？！】


    【不是，你们看顾函玉之前发的微博，她真的好关系关心好心疼顾媛媛啊，还怕沈晖和妹妹相处不好而担心？还特地拜託未婚夫照顾妹妹？还说沈晖和顾媛媛是除了爸爸妈妈，她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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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顾函玉眼中，妹妹是个美好得连花儿都不忍伤害的天使？！】


    【原来顾媛媛腿伤的时候顾函玉根本不知道？还是看见新闻才知道的？】


    【卧槽，顾媛媛太噁心了，她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安心养病？看来传闻顾函玉被气出心脏病是真的！】


    【顾函玉好帅三观也好正好果断啊啊啊！就是嘛，这种垃圾男人该扔就得扔！】


    观众弹幕：


    【还以为顾函玉又要做圣母了，幸亏没有，不然我真要弃剧了！】


    【顾函玉也太好心了，是我能弄死顾媛媛这不要脸的小婊砸。】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部剧的女主角被锤死了的状态，这部剧到底什么意思？官方也没给个说法？】


    顾媛媛差点疯了，她几乎是立刻跑去敲开了顾函玉的房门：「你为什么要发这种微博，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顾函玉冷眼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冷漠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有了些许的温柔之色：「我怎么会想害死你呢？我只是想看你生不如死。」


    顾媛媛还在尖叫，指着顾函玉激动的说：「你终于承认了对吧，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你怎么这么坏？你狼子野心！」


    顾函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冷冷笑了一声：「怎么，只允许你勾引姐夫，不准把你的行为公之于众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观众弹幕：【？？？！！！】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竟然感觉顾函玉好像看了眼镜头？？？


    第44章


    沈晖都被顾媛媛的骚操作给气疯了！视频是晚上发的, 他那会儿正准备休息，沈沐就来敲他门，说让他看微博, 让他仔细看清楚, 他眼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到底有多善良、有多单纯，虽然沈沐不想承认, 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嘲讽沈晖。


    「呵呵，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 放着好好的顾函玉不要, 偏偏去勾搭个劣质产品, 现在还被劣质产品拖累到死, 啧啧啧。」


    沈晖莫名其妙的登上微博, 这会儿「顾媛媛道歉」和「顾函玉」已经在热搜上居高不下，他先点开了顾媛媛的微博看了一下，顿时就被气得眼冒红光！


    什么叫因为喜欢情不自禁小心翼翼的靠近，没想到姐夫对她也很好, 教她下棋陪她聊天，她不知道姐夫都没有这么对姐姐……说到这里，就呜呜呜的哭, 然后说对不起, 说她已经知道错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男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 姐夫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有提醒她呜呜呜, 她不是故意的嘤嘤嘤……


    短短五分钟的视频, 沈晖都没有看完就把手机给砸了。


    他差点被气死过去，他还在想办法挽回顾函玉, 想办法否认那些谣传，顾媛媛就和外界证实他勾搭小姨子？？？还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他还成了明知故犯的那一个？


    沈晖之前也觉得顾媛媛单纯可爱，但是这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单纯可爱，是，她犯了错，她知道错了，可她不是故意的啊，她还小不懂事，他难道也小也不懂事？所以做大的错误还是在他！


    他气得失了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想起还没看到顾函玉为什么也上了热搜，他去拿了平板登上微博，然后就看到了顾函玉发的那条微博。前面那些话他看得有些快意，也更加发现了顾媛媛的无耻和聪明之处，她竟然想让顾志国和张淑慧给顾函玉施压，让她发布一条都是谣传的申明，好彻底把她从眼前的丑闻中摘出去！


    好在顾志国没有太蠢，顾函玉也不是个傻子，没有同意――当然同意的话，他的问题也能解决大半，这么一想，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失望了。如今更是直接告诉了大众，让大众清楚的认识到顾媛媛不仅不知廉耻和姐夫勾勾搭搭，还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所谓的漂亮妹妹清纯校花人设和她是一点不搭。


    沈晖原本还觉得挺解气，但是看见顾函玉说要解除婚约的话，就又觉得气闷了，他都如此低声下气的求顾函玉原谅了，她还想怎么样？


    沈锦江也很生气，他没想到顾函玉竟然不和他们商量直接提出解除婚约，「她根本就没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解除婚约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他儿子还娶不到媳妇吗？


    而且无论怎么说，他儿子都是沈家大少爷，沈家未来的接班人。


    他叫来沈晖道：「顾函玉要解除婚约就解吧，有她后悔的时候。」在他看来，沈晖犯的不过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何况那个错误才刚开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顾函玉完全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沈晖也知道没办法了，迟疑道：「爷爷那边怎么办？」


    这也是沈锦江唯一担心的地方，但是老太爷再喜欢顾函玉，那也不是他亲孙女，沈晖有再多不是，那也是他亲孙子，难道老太爷真能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亲人？


    「明天你去和老爷子道个歉，态度好一点，把你爷爷哄开心了，就什么事都没了。过几天舆论平息了，你就可以回公司继续工作。」


    「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唉，也怪顾函玉小题大做，本就是小事一桩，非得闹到人尽皆知。」


    观众弹幕：


    【啊啊啊我之前是为什么觉得沈晖又酷又帅的啊？他太噁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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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晖他爹也没好到哪里去，都勾搭小姨子了，竟然还是小事一桩？让他老婆也去勾搭他兄弟看看，我看他会不会还觉得小事一桩！】


    【……前面的朋友，沈墨那么帅就不要糟蹋沈墨了吧？】


    ……


    沈墨自然也听说了顾函玉公开发表的关于解除婚约的言论，他倒是有些意外，顾函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心智足够坚定果断，没有在失望和痛苦中迷失自我。


    他把新闻给老爷子看了，老爷子嘆息道：「我早就想到，玉儿和我提出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心里就有决断了。我让她再考虑一下，其实是她在给我时间考虑。」


    沈墨：「你不反对？」


    老爷子摇摇头：「婚约本就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玉儿不愿，我自然不能勉强她。」


    正说着，沈锦江就带着沈晖过来找老爷子了，沈锦江有些生气的道：「没想到顾函玉直接发布了要和我们沈家解除婚约的微博，还说什么中途可能有点波折，但结果不会变？她这话说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沈家都是坏人呢，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这样让我们阿晖情何以堪？唉，她要解除，那就解除吧，免得外界还以为我们沈家仗势欺人。」


    沈晖说：「对不起爷爷，让你失望了。」


    老爷子：「确实很让我失望。」


    沈晖心里一咯噔，沈锦江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带着点儿揣摩的看了下老爷子：「爸，我知道您心疼函玉，但是函玉这事儿做得太冲动，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把解除婚约的事情说出去，还是在这个节骨眼，这是完全没为我们考虑啊……」


    「解除婚约的事情玉儿几天前就已经和我说过。至于为没为你们考虑，你问问你儿子，和人家妹妹牵扯不清的时候，有没有为玉儿考虑过，有没有为你、为我、为沈家为顾家考虑过？」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自己闯出来的祸，现在好意思来怪别人？是我按着你的头让你去和顾媛媛亲亲我我的吗？！沈晖做事没分寸，你也跟着没分寸？」


    老爷子多年来的威仪还在，加上他手握重权，便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汗毛直竖。


    如今说出这这种话，可见对沈晖何其失望，连带着对沈锦江也没了好脸色。


    沈锦江心里也有些忐忑了，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厌弃沈晖了？


    「爸，您别生气，我不是这意思……」他转头严肃的对沈晖说，「等会儿你就去祠堂跪着，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不准出来！爸，你别生气，阿晖尚且年幼，何况他也没犯大错，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老爷子却更加失望了，因为他从沈锦江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他有错的意思来，甚至对顾函玉还有诸多怨恨，眼中更多的还是利益得失，如今来服软，也是因为他这糟老头子手里还有点东西，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宁愿守着自己的三寸小屋的原因所在了。


    「行了，都走吧。」


    老太爷下了逐客令，沈锦江和沈晖只能先走了，沈锦江看得出来老爷子对沈晖是真的很失望，连训斥的话都懒得多说，不能这样。


    「你去祠堂跪着吧，得先然老爷子消气。」


    沈晖也知道这一点，只能乖乖去跪了。


    老爷子听了佣人的禀报后也没觉得有多心疼，男孩子，哪能不吃点苦受点罪，跪一跪而已，算什么大事。


    他在书房坐了会儿，又扛着锄头下地翻了会儿土，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这才让管家给顾函玉打了个电话：「就说让她过来陪我吃晚饭。」


    ……


    顾家这会儿也闹腾得不行，因为顾媛媛自诩发现了顾函玉的真面目，当即就激动的跑去找顾志国和张淑慧，想要告发顾函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然而她等来的不是同仇敌忾的质问和责骂，反而是愈发失望的眼神。


    顾志国道：「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为了摆脱责任，还想污衊你姐姐？全都怪她头上去？你做的那些对不起她的事情还少吗？你姐姐心脏病都被你气出来了！」


    张淑慧也是一脸失望，同时也有些不耐烦，她对这个利用自己的女儿感到很心痛。


    顾媛媛都快急哭了，「是真的啊，是姐姐她一步步算计，让爸爸名誉扫地，让妈妈公司面临危机，也让我被无数人辱骂……啊！」


    她正说着，张淑慧却失望的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这还是张淑慧第一次打她：「函玉说得对，是我对你太容忍，才会让你犯下这么多的错，至今还不知道悔改！」


    顾媛媛捧着本就红肿的脸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心疼得都快死了，为什么没人相信她呢？


    顾函玉真的不是个好人啊，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计好了，挖好了坑等她跳！


    可是如今爸爸妈妈不相信她，网上也全都是对她的辱骂，就连同学们也都认为她是个勾搭姐夫对不起姐姐的人渣。


    顾函玉人真好，她长得漂亮人也聪明，性格温柔友善，对未婚夫忠贞，对妹妹关心疼爱。这么好的她竟然被未婚夫和亲妹妹双重背叛，如今还患了心脏病，她好可怜，是个人都要同情她，她多么无辜啊……


    顾媛媛都快哭成泪人了，却没有换来顾志国和张淑慧的怜惜和疼爱，张淑慧反而让她回房间反省，没想清楚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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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媛媛离开书房的时候，就看见顾函玉站在门外，她穿着一条墨色长裙，双手背在身后，散着一头长髮，含笑看着她，她的眼里再也没有曾经对着她时的温柔和宠溺，只有一层仿佛覆着冰霜的冷，她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狼狈的姿态，然后有些兴致缺缺的摇摇头，就跟看见了个废物垃圾似的，连话都不屑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顾媛媛气得捏紧了双拳，「顾函玉！别以为你做得那些事情能□□无缝，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顾函玉轻轻笑了一声，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睨着顾媛媛：「这是你勾引我的东西应该付出的代价！怎么，抢了我的东西，还想全身而退？做梦呢。」


    顾媛媛被这样的顾函玉吓得有点腿软，「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关心疼爱我的姐姐……」


    「我当然不是了，你这么噁心，连亲姐姐的未婚夫都勾搭，我可没你这样的妹妹。」


    「…………」


    网友评论：


    【顾函玉好惨啊，她这么爱她的未婚夫这么疼爱她的妹妹，没想到这俩个贱人竟然背着她勾搭到一起！这俩人好噁心！】


    观众弹幕：


    【？？？！！！】


    【啊啊啊顾函玉再说什么？现在演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啊】


    【妈的老子一直以为顾函玉是小可怜，可人家竟然是大boss？？？】


    【我疯了我疯了！！！】


    【顾函玉好坏可是又好帅，我想骂她这个骗子，可又有点喜欢她，我好像中毒了……】


    【不是，顾函玉怎么这么厉害？她心机手段这么深的吗？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们看出来了吗？她什么时候发现沈晖和顾媛媛勾搭在一起的？】


    【我我我！我就说顾函玉不简单！！啊啊啊我果然没有错！我是真理！】


    【我为我之前说顾函玉是个蠢货道歉，她哪里是蠢货，我才是蠢货！】


    【媛媛小天使好可怜啊！】


    【天使你妹天使，无论顾函玉怎么样都无法否认顾媛媛勾搭姐夫的事实！】


    【《守护天使》？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个没头脑的偶像剧吗？为什么能跑到热播榜第一？】


    ……


    顾函玉没再搭理顾媛媛，随后就去了沈家陪老太爷用饭，她知道，老太爷这个时候叫她过去，应该是有话要和她说。


    不过她刚到沈家的时候，还遇到了沈锦江，沈锦江对她不如之前和蔼可亲了，反而极为严肃，皱着眉头道：「函玉，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是真的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但你做的事情，未免也太过了。」


    顾函玉：「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阿晖的事情吧，不知道我哪里做得过分了，沈先生可以解释一下吗？如果我做错了，我也可以公开道歉。」


    「还有，如果沈先生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的话，现在有人做了对不起你女儿的事情，您是否可以出面帮她讨回公道？」


    「你……」沈锦江碰了个软钉子，「算了。」他自诩身份懒得和顾函玉一般见识，一甩衣袖，走了。


    顾函玉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去找老太爷。


    领着顾函玉的管家都忍不住敬佩的看了眼顾函玉，不愧是老太爷看好的小姑娘，这气魄非一般人能有的，至少那个顾媛媛一辈子都不可能有。


    果然，她没有猜错。


    老太爷这个时候已经想明白了，同意了她提出的解除婚约的提议，不过：「我让沈墨认你做义妹吧！你现在做不了我孙媳妇，做个干女儿还是可以的，就是这爷爷听惯了……」


    「噗――」一向沉稳的沈墨直接喷了，他捂着嘴巴拼命咳嗽，震惊道，「老头子你说什么？」


    他是真没想到，老太爷竟然让他认顾函玉做妹妹？！


    老太爷眉头一皱，不满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老头子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


    「我看你是气煳涂了吧！」


    「老子脑子清楚得很，函玉哪里不好，懂事还温柔，认你做干哥哥那也是你的荣幸，你还想拒绝不成？」


    「？？？老头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哪有这样的啊？那沈晖以后不得叫函玉姑姑？」


    「哼，正好绝了他肖想姑姑的心思！」


    顾函玉：…………她也没想到老太爷找她是为了这事儿呢。


    第45章


    沈墨是真没想过要认顾函玉做干妹妹, 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老头子的提议，顾函玉也觉得叫了这么久的爷爷突然要改叫叔叫干爸什么的，总觉得哪儿哪儿都有些奇怪。


    当然了, 顾函玉知道老爷子的提议是好心, 是为了保护她，如今顾家和沈家以这种不开心的方式解除婚约, 外界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好戏，落井下石的更是有, 老爷子怕她被欺负, 也怕外人以为沈家和顾家就此决裂, 他的提议, 也是在向外界表明他对顾函玉的维护之心。


    这让顾函玉有些感动, 至少从事发到现在，唯一真正为她考虑、为她生气愤怒的，只有老爷子了。


    沈墨道：「我会照顾函玉，但是不用认她做妹妹, 不然你以后让函玉怎么叫你？」


    老天爷其实也不习惯顾函玉叫他爷爷以外的称唿，毕竟听了几十年，突然改别的他听着也别扭――还有种孙女变女儿的别扭。


    但是吧, 他看沈锦江和沈晖对顾函玉的态度就知道, 他们对她心有埋怨，这会儿他还活着还好，难保他死后他们不会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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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看你们年龄差距太大, 我原本是打算让你认函玉做干女儿的, 这样我就还是个爷爷。」


    沈墨：「……？？？」他看了眼顾函玉, 干女儿？拜託你个糟老头可消停点吧！


    顾函玉：「……」她差点也喷了，她看了眼沈墨, 如果叫他干爹她还真是叫不出口。


    顾函玉说：「爷爷，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老太爷嘆了口气，确实没再强求，不过第二天，外界就传出了老太爷想要将顾函玉认作干女儿的消息来，所有人都震惊了，沈晖更是忍不住给顾函玉打去电话，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顾函玉拉黑了？不仅是电话，就连微信好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删掉了。


    沈晖有些气闷，只能先去找老太爷，这老爷子不是老煳涂了吧，顾函玉可是他的未婚妻！他把顾函玉认做干女儿让他情何以堪？！


    可惜老太爷只赏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做事需要你指手画脚？」


    沈晖：「……」


    沈晖憋屈道：「爷爷，就算我和顾函玉解除了婚约，但她也做过我的未婚妻，叫了你那么久的爷爷，您这样做……」


    老太爷好整以暇的道：「你还想指责我做事不合规矩吗？」


    沈晖惊了一下：「不敢！爷爷我不是这意思……」


    老太爷沉着脸，他如今对沈晖是真的有些失望，他以前觉得他脑子聪明，为人稳重，处事周到，绝对是个不错的继承人选。可如今却觉得沈晖脑子聪明是聪明，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稳重也不过是表象，相反他过于轻浮，稍微一点美色诱惑都抵挡不住；至于出事周到这一点，要是真周到就不会和未来小姨子勾勾搭搭了。


    他挥了挥手：「我只是有那个想法而已，玉儿已经拒绝，你不用担心。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算了，眼不见为净。


    沈晖只能先走了，只是心情却没见得有多好，老太爷满是失望和不耐烦的眼神让他心里十分不爽，他不就是做错一件事吗，至于这样？对他这个亲孙子还不如对个外人亲。


    他眼神沉沉的回头看了眼老太爷所在的那栋三层小楼，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却没看见在他走后不久，二楼紧闭的窗帘晃动了两下，沈墨站在帘子后，看着沈晖离开的背影也跟着沉下了脸来。


    看来爷爷的担心不无道理。


    ……


    沈晖离开老太爷那儿，正好助理也送了新的手机和电话卡过来，他给顾函玉打去电话，顾函玉看到陌生电话还疑惑了一下，她接起来才知道是沈晖，这会儿她正在《惊天大逃亡》剧组探班，一听到是沈晖的声音，她二话不说直接挂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还附赠一句：「你烦不烦？」


    沈晖：……


    他气得直接把手机给摔了！


    以前的顾函玉哪里敢这么对他？他只要主动给她打个电话，她就能高兴得上天！


    沈晖那边气得不行，顾函玉这边却挺高兴的：「这么快就要上映了吗？」她记得上辈子可是春节档上映的，如果提前几月上映的话，会不会影响票房？但是转念一想，春节档大电影多的是，赶在前期上映的话，没了那么多的竞争力，《惊天大逃亡》没准儿会有更好的成绩。


    王海峰道：「这还要多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投资我的电影，之前因为没钱停了几天，现在有钱了，也不能瞎浪费，更不能拖拖拉拉！」


    因为整个剧组都很穷，导演对演员们的要求也高，希望他们都能尽量少ng，减少经费。不过也因为顾函玉投资经费到帐快，拍摄进度也跟着加快不少。


    顾函玉在剧组见到了《惊天大逃亡》的几位主演，都是和王海峰玩得好的兄弟朋友，彼此相处起来十分轻松惬意，当然此刻他们也都是空有演技却没有名气的演员而已，人到中年，破有些不得志的感觉，和剧中的拼命打工赚钱养家的形象倒是十分符合。


    否则也不会只拿几万块就过来演了。


    不过王海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有个学生想拍电视剧，最近也在拉投资，剧本我看过了，确实很有趣，函玉啊，你要不要看看？」


    顾函玉点头说：「好啊，你把剧本发给我看看，我看后在回答你。」她自然不排斥在影视圈多投资几部电影电视剧，有了钱，也就有了底气。


    王海峰立刻笑了，对于顾函玉的信任的十分高兴，同时他也喜欢顾函玉谨慎认真的态度，「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晚上还想拉着顾函玉和剧组人员一起去聚餐，可惜要节约钱，也没钱……最后就几位主演副导演灯光摄影去了。


    就在年末十一月的时候，《惊天大逃亡》终于上映了。


    ……


    顾媛媛最近过得很不好，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张淑慧怼她严格要求，不仅说话要轻声细语、笑不露齿，饭桌上也不允许她说这说那了，吃饭时发出的声音大了一点儿都会被敲额头，就连走路步伐大小都要严格要求。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说：「看看你姐姐，多向你姐姐学习。」


    让她十分难受，偏又无可反驳。


    她在家里不好过，在学校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仅要忍受外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曾经的那些追求者这会儿全都消声觅迹了，不仅如此，就连看到她也大多露出一种「我曾经真是瞎了眼」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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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因为受不了这些非议请假在家休息过，可请假多了，张淑慧对此也十分不满：「难道你要一直躲在家里不出去吗？你这学想不想毕业了？」


    因为旷课太多，后期好些课她都听不懂，成绩自然也免不了下降了许多。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苏然说起要去看电影：「我看《惊天大逃亡》的口碑还不错，我们周五晚上去看吧？」


    因为苏然提议的时候刚好在寝室，她先问了赵清子，赵清子没有意见，赵媚说她有约反而拒绝了，苏然有些失望，又看见顾媛媛正看着她，她礼貌性的问了句：「你去不去？」


    当然她也没多想顾媛媛去就是了，只是不问又觉得尴尬，人情世故就是这样惹人烦。


    顾媛媛已经很久没和苏然她们说话了，虽然同在一个寝室，可她几乎是独来独往，只是一个人久了，难免有些孤独，如今苏然主动抛出橄榄枝，她犹豫了一下就拒绝了，「我要去图书馆，你们去吧。」


    苏然一点没有失望的说：「好吧。」


    顾媛媛：「……」


    等苏然看完电影回来，整个人都激动得不得了，她和赵清子说了一路，这会儿回到寝室还觉得意犹未尽：「《惊天大逃亡》真的太好看了！开始很搞笑，后面又很感动，我差点都哭了！这是今年我看过的最好看的电影！」


    赵清子也点头说：「确实很好看，明天我们去二刷吧？」


    「好啊好啊！」


    顾媛媛不以为然，呵，有这么好看吗？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听到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提起《惊天大逃亡》，就连网上也到处都是，她也看了下预告片，确实挺有意思的，因为口碑好，连她都没忍住想去电影院看看。


    她也被迫关注起《惊天大逃亡》的成绩来，当真犹如一匹黑马，成了时下最热的电影，仅仅三天时间，票房就直接破亿，并且还在持续增长，到了第五天票房已经两亿了，第六天第七天竟然已经到了四亿！几乎以一天一亿的方式稳步增长！


    就在这个时候，电影里的几位主演和导演的採访也接连出来了，《惊天大逃亡》拍摄之处有多困难也传开了，比如说剧中主演最高片酬也才十万块，其他几位也就一万两万意思一下，王海峰把资金全部投入了拍摄，可最后钱还是不够了，投资商中途撤资更是让他雪上加霜，拍摄几度夭折，他连车都给卖了，唯一的房产也做了抵押贷款，他一度觉得这电影是完了，好在最后遇到了贵人。


    「我当时就想拉到投资，什么低声下气的事情都干过，还差点喝到胃出血……也就是那天在饭店遇到了我们《惊天大逃亡》的贵人，要是没有她，我这电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观众见面。在这里呢，我要特别谢谢她！」


    不仅是王海峰，如今几位随着电影一起大火的主演也跟着起身朝着镜头鞠了个躬，显然也是真心的。如果没有对方的投资，电影能拍完？他们能火？能从聚个餐都要抠抠嗖嗖到现在随便吃喝？所以说起来，对方还真是他们的贵人。


    顾媛媛看到这里，忍不住心里感嘆了一下，这狗屎运也太好了吧，据说这部电影总投资也才两千万不到，如今票房这么好，这得赚多少钱啊？如果她有这笔钱的话，就可以离开顾家自立门户了。


    就听採访里的王海峰说：「我不得不说，顾小姐不仅成绩好，眼光也很好呢。」


    记者问：「这位顾小姐是？」


    王海峰：「就是顾函玉小姐。」


    顾媛媛：……？？？！！！


    同一时间，得知消息的沈晖也是满脸震惊，顾函玉？！她随便投资的一部电影票房直往十亿奔？？


    不，这不可能！


    第46章


    顾函玉上次被大众熟知还是因为她的未婚夫和亲妹妹有染, 作为受害者，收穫了不少同情的目光。之后她又果断宣布解除婚约，自然又引来了无数人的感嘆, 贊她处事果断、爱憎分明。


    佩服她的人有, 说她傻的人也有，嫁给沈晖哪里不好呢？沈家家大业大, 作为帝都首富，她将来会有花不完的钱, 那将是她作为一个文学创作者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财富！再说哪个男人不偷腥？


    谁知这才过去多久就被啪啪啪打脸, 她因为一时兴趣、一时好心的投资的电影转头就赚了几个亿？！


    当然不知道顾函玉是谁的大有人在, 这会儿也开始问：【顾函玉是谁啊, 我怎么没听过？】


    立刻就有人科普：【就是前段时间网上火过的, 被亲妹妹勾搭走了未婚夫的那位帝都大学霸女神！想看八卦指路隔壁（连结）】


    无数人蜂拥前去看八卦，没多久就回来了：【卧槽沈晖什么眼神？顾函玉比顾媛媛聪明漂亮有气质，放着那么好的未婚妻不要去勾搭一朵小白花？他眼瞎吗？！】


    【顾媛媛好特么噁心人，顾函玉对她那么好, 亲自送她上学还给铺床，她坐着动都不动一下，就这还连自己的亲姐夫也勾搭, 这世上是没男人了吗？这么饥渴, 呕。】


    【这世上男人多得是，但帝都首富家的公子也就那几个，她能不眼馋吗？】


    【还是很感谢顾函玉的, 要是没有她, 我就看不到这么好看的电影了。】


    【听说顾函玉还很喜欢做慈善, 每年都有给孤儿院和一些慈善机构捐款，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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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好喜欢顾函玉啊, 长得漂亮人又有才华，性格也好，我看了她的微博，感觉她真的是个很温柔很有爱心的人呢！】


    【我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顾函玉的眼光粉了！】


    观看直播的弹幕们这会儿也惊讶得不行，显然也没料到顾函玉会有如此收穫，她之前要投资王海峰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当回事，只当顾函玉人傻钱多，那钱肯定是打水漂了！不是女主的投资能赚钱？


    谁知这会儿也跟着被啪啪啪打脸，顾函玉有眼光他们只能认了，但是吧：【？？！！很温柔很有爱心的人？这是在形容顾函玉吗？这些人都被顾函玉的给骗了！她漂亮有才华我承认，但她哪里温柔、性格哪里好了？明明心机那么重！】


    【顾函玉也没做错什么吧，被伤害了还不准别人反击吗？我还就喜欢她这敢爱敢恨的性子！】


    【顾函玉真的是把我们观众耍着玩儿，她怎么能隐藏得这么好，竟然连我们观众都骗过去了。】


    【呜呜呜顾函玉好飒，我好喜欢她！我好喜欢这种明明我算计了一切可别人都以为我好可怜的剧情啊！】


    【不瞒你们说，《守护天使》我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我没有发现顾函玉哪儿不太对劲，但我发现张淑慧和顾志国两人真的好双标，对顾函玉各种规矩要求，对顾媛媛反而放之任之，宠得没边了，难怪顾媛媛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这部剧的女主角到底是谁啊？顾媛媛吗？她心眼小还勾搭自个儿姐夫，她也能做女主？骗我感情！官方什么时候给个说法？】


    【快看快看，官方终于发消息了，说最迟明天会出结果。】


    ……


    一部热门电影带来的热度不是一个小网红、一部电视剧小配角可以比拟的，每次《惊天大逃亡》因为票房破x亿登上热搜的时候，作为这部电影的投资人顾函玉也会跟着被人提及，沈晖和顾媛媛自然无法倖免。


    顾媛媛被气哭了，她好不容易熬了几个月才让别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让人们渐渐遗忘了她和沈晖的丑闻，这下好了，反而更多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就连微博也再次被人攻陷，天天都有人组团来骂她。


    这不由得让她害怕起来，难道她要一辈子都生活在顾函玉的阴影之下吗？不，她不想。


    顾媛媛偷偷哭了好几个晚上，她这会儿也不敢让人发现她哭了，因为那样只会让人笑话，尤其是赵媚，要是被她看见了，她能高兴得哈哈大笑，让她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其实顾函玉也没想到，提前几月上映的《惊天大逃亡》会有这样的好成绩，甚至比前世还要火爆，不过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谁会嫌热度高、嫌钱多？


    晚上的时候她还应了王海峰的约，去参加《惊天大逃亡》的庆功宴。


    上次聚餐他们还穷得只能在路边摊吃烧烤，这次就约在豪华的五星大酒店了，而且这次剧组人员全都来了，足足上百人，王海峰大手笔的包了个宴会厅，顾函玉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纷呈了。


    顾函玉被王海峰拉到主创主演那一桌，她刚过去，坐在那儿的几位立刻都站了起来，纷纷走上前来和她拥抱，很是激动的拍打她的肩膀，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他们也算是一起共患难过来的，曾经一起吃梗咽菜，如今一起吃香喝辣。


    王海峰道：「你不知道，当初看你一个小女生拿了一千多万出来投资，我们私下里还说过，要是最没办法回本，你气哭了该怎么办？我是真怕辜负了你的信任和期待，那就太对不起你了。」毕竟是个小姑娘，又是一千万巨款，说没就没了，谁不心痛？


    《惊天大逃亡》的几个主演之一也纷纷笑起来：「王导，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投资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输赢乃兵家常事嘛……」


    「就是，现在在函玉面前就会说好听的了，又要忽悠别人给你投资是吧？」


    「王导好算计啊。」


    「闭嘴吧你们！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顾函玉轻轻笑了笑，她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只要是好剧本，都没问题的。」就像王海峰推荐给她的那部小成本网剧，她就进行了投资，因为剧本确实挺有趣。虽然上辈子没听说过，想来不是会大爆的剧，但她也不会什么都依靠记忆来行事，她必须要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王海峰：「咳咳，我这里确实有个好剧本，我接下来想拍一部科幻片，你看要是感兴趣的话……」


    拍科幻片，那就不是一两千万能解决的了，亿只是个起步价，要想拍出效果好的震撼大片，投资十几二十亿才是正常的。


    「王导！人家钱还没拿到手，你就想骗走了？」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的当哑巴！」


    顾函玉看着这桌子闹腾欢乐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会永远这样光鲜亮丽的活着，让人们永远也忘不掉沈晖和顾媛媛发生的那些丑事。


    她勾了勾唇，对未来充满期待。


    观众弹幕：


    【？？为什么顾函玉这个笑容这么可怕啊！！】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啊啊啊顾函玉冷笑的样子好酷我好喜欢！】


    ……


    赶巧了，沈墨也在这家酒店，他几个战友回来了，他做为东道主，安排了食宿，如今也在同一层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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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邻桌的几个人在议论《惊天大逃亡》剧组在隔壁宴会厅聚餐的事情，没忍住愣了一下，顾函玉应该也在吧？


    一人高马大有些微胖的男人道：「老大，《惊天大逃亡》你应该还没看过吧？我女朋友拉着我去看了一遍，本来以为没什么意思，没想到还挺好看的，剧情不错，笑点也不尬，那个顾函玉眼光不错啊，这下可赚翻了！」


    偏瘦的男人道：「真的？有那么好看吗？要真好看我也去看看，就当支持国产电影。老大没看过，一起？」


    沈墨：「我看过了。」


    俩人大惊：「你看过了？真的假的？」


    他原本对电影不敢兴趣，也就没打算去，但是因为是顾函玉投资的，老头子知道后也嚷嚷着要去电影院，说是顾函玉第一次创业，怎么也要支持一下，还特地包了好几场请身边的亲朋好友去看，他自然也改变主意，跟着去了趟影院，没想到电影还真挺不错，至少有几次他都没忍住笑了出来，更别提老爷子，脸都笑成了朵菊花，出了影院就说：「玉儿性格好人又聪慧，还这么有眼光，都怪沈晖不知道珍惜！」


    「我是真不知道沈晖怎么想的，那个顾媛媛哪里比得上玉儿，每次见了我就委委屈屈的，叫声爷爷眼泪花花都快下来了，我是阎王爷吗，就这么可怕？」


    老头子很是生气，沈墨反而有些高兴，至于为什么高兴，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感觉，却不敢说出来。


    「酒店有影院，你要是想看的话，等会儿就去吧。」沈墨说道。


    正说着，突然又听几个刚进来的人说：「刚才我好像看见沈晖和顾函玉了？就在外面……你们说沈晖发现自己失去了个这么有眼光的老婆，会不会后悔？」


    「沈家家大业大，会在乎那几亿？」


    「沈家现在还是老太爷手里，听说沈晖从那之后就不像之前那样受重视了，听说是上面那位老太爷对他太过失望，再说一直不愿进家族企业工作的沈墨现在也进了沈氏，沈沐也即将毕业，还有沈晖的立足之地吗？」


    「……」


    之后又说了什么沈墨没有心思在听，他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也没解释什么，紧跟着就走了出去，留下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而这会儿顾函玉确实和沈晖遇到了，她是中途去洗手间，而沈晖刚好到餐厅吃饭，俩人恰恰好的在走廊碰了面。


    沈晖再次见到顾函玉，他愣了一下，发现她好像变漂亮了，她穿着深色毛衣和卡其色长裤，柔软的长髮慵懒的散在肩头，只是略施粉黛，那张温柔娴静的脸庞便显得光彩照人、美丽动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他时，竟然无波无澜，没有惊讶意外，也没有伤神感怀，那轻飘飘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一瞬，沈晖心里突然觉得很不爽，凭什么？


    「函玉！」


    顾函玉看了他一眼：「你好。」


    沈晖：「……」


    沈晖：「……最近好吗？」


    顾函玉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眼帘，那安安静静的模样，莫名让沈晖觉得难堪，「我忘了，你应该过很好吧，《惊天大逃亡》的票房不错，据说预计将会超十亿。恭喜。」


    顾函玉：「没事的话我先失陪。」


    她礼貌疏离，转身就走，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和不舍，这个模样让沈晖莫名有些失落，以前的顾函玉绝对不会这么对他，她更从来没有拿背影对着他。只要他随便一句话，她就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沈晖突然有些不甘心，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顾函玉，顾函玉却机敏的侧身让开，她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却是疑惑和厌恶，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不耐：「沈先生，你想做什么？」


    沈晖心里微微有些酸涩：「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就是想和你聊聊。」


    顾函玉恍然大悟的哦了声，终于有了点兴趣的模样：「聊聊？可以。」


    「真的？那我们去我订的位置坐下好好说话吧。」沈晖一喜，直接道。


    「那就聊聊你怎么看上我妹妹、和我妹妹勾搭到一起的吗？如果是别的就算了，我只对这个感兴趣。」


    沈晖：「…………」


    酒店走廊，人来人往，这会儿人虽然不多，但也三三两两路过了不少人，而且能来这儿的，也大多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也都认识沈晖和顾函玉，这会儿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看，但也飘来不少目光。


    如今一看沈晖吃瘪，竟然有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听到这稀稀落落的笑声，沈晖面上一红，尴尬万分。


    恰在此时，沈墨走了过来，他直接横在沈晖面前，将顾函玉挡在他高大的身躯之后，皱着眉头，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


    沈晖还是很忌惮沈墨的，尤其是在沈墨进入公司后，老太爷表现出来的重视：「……小叔，我找函玉说说话。」


    沈墨挑了挑眉：「哦？」


    顾函玉从沈墨身后走了出来，道：「小叔，没事的，沈先生要和我聊聊他和我妹妹的陈年往事，我想听听。」


    沈墨：「哦，挺好。」


    沈晖：「……」


    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笑容温婉的顾函玉看起来竟然像个魔鬼。


    观众弹幕：


    【呜呜呜呜顾函玉真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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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下, 沈晖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一刻，沈晖几乎以为自己是个娱乐众人的小丑，是给人取乐的笑话！


    顾函玉简直是不知好歹, 他想和她和好, 放下身段主动找她，可她竟然如此对他。还有那个沈墨, 明明他才是他的亲人，为什么那么护着一个外人？就和家里那个古板的老头子一样。


    他不由得有些憎恨起来, 憎恨老头子和沈墨不顾血缘亲情, 竟然帮着外人打压他, 也憎恨顾媛媛的无耻, 要不是她故意引诱他, 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然而自从顾媛媛出现之后，就什么都变了，未婚妻没了, 工作也被打压，还要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他也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顾媛媛单纯可爱？明明很多细节他都能感觉顾媛媛根本不是她表象出来的那般无害，鬼迷心窍了吗？


    沈晖越想越觉得后悔, 不仅在埋怨老太爷、沈墨和顾函玉, 对顾媛媛也愈发厌恶起来，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没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的起点太高, 被捧的太高, 他的骄傲和自大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了错。


    沈墨自然没有错过沈晖离开时眼底隐藏的阴狠之色, 这也是他答应老头子回到沈氏上班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不回去，沈氏大权势必会落在沈晖手中。


    毫无疑问, 沈晖是优秀的，他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可同样的，他骄傲但过于自大自负，心眼小，报復心极重――当初沈晖被老头子教育，离开时那个愤恨却不得不克制的眼神让他至今记忆犹新。沈墨毫不怀疑，一旦沈晖大权在握，他必将不再受老头子的管教束缚，甚至还会架空老头子，同样的，顾函玉也绝对会遭到报復。


    顾家是书香世家，顾函玉一介女流，手握重权的沈晖对付他们是轻而易举。


    沈墨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想顾函玉在被辜负受伤之后，还要遭人奚落侮辱。


    他看着沈晖快速离开的背影，这才回头看向顾函玉，她正仰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谢谢小叔，这种小事我可以应付。」


    沈墨道：「是我们沈家教子无方，让你受惊了。」


    他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至少让他们知道，沈晖敌视顾函玉，但这并不代表沈家的立场。果然，这话一出，周围人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顾函玉说没关系，她不蠢，自然明白沈墨的意思。沈墨：「这几天爷爷一直在念叨你，有时间去看看他。」


    顾函玉：「嗯，知道了。」


    沈墨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眼下情况不太合适，他克制的退后一步，手抄进西装裤兜里：「嗯，你先去忙吧。」


    顾函玉微笑颔首，转身走了。


    「等等。」


    顾函玉回头，略带疑问的看着他，沈墨道：「别喝酒，也别吃太辣的食物，你的病不适合吃太过刺激的东西。好了，走吧。」


    顾函玉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这才走了。


    沈墨看着顾函玉离开的背影，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她没有回头，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走到一旁的抽菸区去抽了支烟，好像这样就能压下他心底的怅然若失。


    ……


    顾函玉和王海峰等主演在酒店门口道别的照片被人拍了下来，很快便上了微博热搜，如今的网友评论对她十分友好，纷纷在夸她长得漂亮、气质好、有眼光云云，唯一眼光不好的地方是选了一个垃圾未婚夫，白白疼爱了一个没良心的垃圾妹妹。


    顾媛媛看着站在王海峰等人身边犹如女神一般的顾函玉，勐地扔了手机！


    她都快被逼疯了，如今她只要一闭眼，就是众人鄙夷的眼光和难听的谩骂，她感觉自己生活在无边地狱。


    然而顾志国和张淑慧还喜欢在她面前夸奖顾函玉，让她多和她学习，顾媛媛忍着不甘点头说好，她还是不想看到顾函玉那么嚣张得意。


    「妈妈，听说姐姐这次赚了几个亿对吗？这些钱都在姐姐那儿吗？姐姐那么善良单纯，应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张淑慧一愣，她只高兴于女儿赚了几个亿，还没想过这么大一笔钱该怎么处理。


    确实，几个亿啊，连她手上也没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难道全都放在顾函玉手里？被骗了怎么办？


    不安全，她也不放心。


    而她作为顾函玉的母亲，自然有资格帮她保管这笔资金。


    果然，等顾函玉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张淑慧和顾媛媛在客厅等着她了，此刻一见她回来，顾媛媛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委委屈屈的看着她喊了声：「姐姐。」


    她这副姿态，自然能让张淑慧心疼她。


    顾函玉冷冷道：「媛媛，在家还好，要是在外面你还是这副姿态的话会被人看笑话的，也会被人看不起，更会让人觉得我们顾家人软弱好欺负。」


    顾媛媛：……？？


    她心里一慌，再看向张淑慧，果然见张淑慧面露不满，顾媛媛立刻收起委屈的姿态，装出一副乖巧姿态：「谢姐姐……教诲！」


    顾函玉淡淡的嗯了声，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对着张淑慧道：「你教了她这么久，可惜几个月下来丝毫没有长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愚昧。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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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淑慧嗯了声，看了顾媛媛一眼，对顾函玉道：「你等等，过来坐会儿，我有话要说。」


    顾函玉过去坐下：「什么事情？」


    张淑慧说：「你这次投资电影赚的几个亿准备怎么处理？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你的钱，只是你还小，突然拿到这么大笔钱，很容易被人骗，我只是帮你保管。而且妈妈最近要投资开间新工厂，需要一笔资金，你正好可以帮妈妈的忙。」


    顾媛媛在旁边帮腔：「是啊姐姐，不过一点钱而已，你不会捨不得吧？还是不放心妈妈？」


    她就不信顾函玉会捨得把钱拿出来，不管她拿不拿出来，最后的结果都是对她有利的，拿出来呢，她钱没了，不拿出来呢，就会和张淑慧离心。她就看顾函玉怎么选了！


    她垂着头，偷偷笑了。


    观众弹幕：


    【？？？顾媛媛是疯了吗？！！】


    【妈的顾媛媛好噁心啊，明明是她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为什么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在这里算计顾函玉的钱？她脸皮也太厚了吧！】


    【顾函玉虽然心机重，但她可没有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她只是有仇必报而已，对比起顾媛媛来，她可好太多了。】


    【以前我怎么会把顾媛媛当成小天使啊？天屎还差不多！噁心！】


    【张淑慧也是个奇葩，顾函玉赚来的钱想要就要，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她哪里来的脸？】


    【顾函玉你可千万别给啊！】


    顾媛媛等着看好戏，哪知顾函玉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生气，反而皱着眉头想了想，淡淡道：「倒不是捨不得，也不是不放心，其实也可以给妈妈的，但是，我不相信妈妈。」


    顾媛媛开始听着还挺开心，听到最后就愣了一下，就连张淑慧也不由缓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函玉道：「我说我不相信你，不想给你。」


    张淑慧都惊了，有点生气：「……不相信我？为什么？我可是你妈！」


    顾函玉：「你是我妈妈，但你也是媛媛的妈妈，我知道你有多爱，我的钱给谁用都好，但我唯独不想给她。妈妈，还希望你能理解。」


    顾媛媛：？？？


    张淑慧：……


    张淑慧显然没想到顾函玉会给出这个理由，竟然是因为顾媛媛？顾媛媛更是没想到顾函玉竟然如此聪明，如今竟然把矛盾全部转嫁到她身上来！那么害得妈妈不能拿到几亿的人就变成她了！


    张淑慧瞪大眼睛看了眼顾媛媛，「我不会的……何况她是你妹妹啊……」


    顾函玉道：「我拿她当妹妹，她没把我当姐姐，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一，媛媛回来之后你对她无条件宠溺纵容，任由她打破了顾家多年来的规矩，因为你的宠溺纵容，让媛媛愈发无法无天，连勾引姐夫这种事情都敢做。同时，这也说明了你对媛媛的偏爱，所以我不相信你。」


    「二，媛媛在勾引姐夫之后，你对她也没有什么责备和教导，相反，我只是在笑时多露了两颗牙齿、走路步伐大了一些，您便说我没有不像个大家闺秀打过我、也让我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小时，但您对媛媛却不一样，她哈哈大笑、在院子里蹦蹦跳跳、趴在桌子上吃饭您都觉得她是可爱的，这说明什么？不过更加说明过了你对媛媛的偏爱，所以我不相信你。」


    「三，顾媛媛如此伤害我，我还没有原谅她，不想把钱给她用，妈妈能够理解吗？」


    观众弹幕：


    【干得漂亮！！】


    【妈的顾函玉真的好聪明！】


    第48章


    顾函玉的理由太充分, 让人无法反驳，尤其是顾媛媛，她感觉自己再次成了砧板上的肉, 只能任其宰割, 她几乎是立刻表明心意：「姐姐你误会了，我发誓, 我不会用你一分一毫！你相信我，不然的话, 我天打五雷轰, 我不得好死！」


    顾函玉淡淡的：「无耻之人的誓言和承诺没什么可信度。抱歉。」


    顾媛媛：……？！！


    她脸色几乎都扭曲了一下, 无耻之人？


    「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顾媛媛委屈的说。


    「我只是尊重客观事实, 没有夸大更没有污衊你，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


    张淑慧虽然觉得顾函玉的话太重可好像又没办法反驳……


    但是她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在她看来，顾函玉是顾家人, 是她女儿，那么她拥有的一切都给自己又有什么不对呢？何况她只是代为保管，又不是拿了就不给她了。再说她死了之后, 家里的财产不也要分给她吗？


    观众弹幕：


    【以前讨厌顾函玉温温吞吞没点性格, 现在又觉得她温温吞吞却又一针见血的性格不要太帅！】


    【我觉得我应该像顾函玉学习，她理智、聪明，以后我无论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 都应该像她那样酷毙了！！】


    【你们看到顾媛媛的眼神了没？她竟然恨上顾函玉了, 没有懊悔愧疚, 没想着该怎么让受害人原谅她，她哪里来的脸？】


    【毕竟是天屎嘛, 想法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顾媛媛竟然这么坏，我为我曾经粉过她感到噁心！我特么眼睛被屎煳了吧？】


    【……眼睛被屎煳了+11111】


    自从顾媛媛的真面目被揭开之后，她的粉丝就隐姓埋名了，再不敢出来为顾媛媛做丝毫辩解，要么气到弃剧，要么向上面一样粉转黑，奋斗在咒骂顾媛媛的第一线，竟比顾媛媛的粉丝还要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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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函玉话锋一转，看向张淑慧道：「妈妈，之前还没有听你说过要我把钱交由你保管，为什么今天突然提起？」


    张淑慧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看了眼顾媛媛，她有些心虚，但她知道要是说了实话，顾函玉和顾媛媛姐妹之间的矛盾只怕会更深：「是我，我之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看你最近有点忙，今天才找到时间和你说。」


    顾函玉又不是傻子，张淑慧那个眼神早就说明一切，她瞭然的笑了笑，道：「妈妈，我知道你不会对我的钱感兴趣，因为妈妈知道我有多独立，在我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您就给了我十万让我自由支配，这几年下来，我也是用我的零花钱和奖学金进行合理的理财投资，所以才会有一千万去投资王导的电影，这些都足够说明我有能力分配自己的资产。妈妈这么聪明，肯定知道。」


    「可你知道，却还是来找我要钱，美其名曰带我保管，原来是因为媛媛和你说了什么啊，我很好奇，不知道妹妹说了什么？」


    张淑慧想要否认，但是看到顾函玉那瞭然于胸的目光，她否认的话又咽了回去，道：「你妹妹也没说什么，她也是好心意，是担心你被人骗……」


    顾媛媛直点头，对啊对啊，她是好心，是担心顾函玉被骗！


    顾函玉看了眼顾媛媛，眼神微沉，有些冷：「确实，我不否认我被骗过，而我这辈子，受过最大的骗，就是媛媛了，我一直把她当做是单纯需要我保护的好妹妹。」


    顾媛媛：……


    张淑慧：……


    顾媛媛哽咽道：「对不起，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有在改了！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你是我姐姐啊，是我最亲的家人，如果你都不原谅我的话，我怎么原谅我自己呜呜呜……」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了，只是呜呜哭，看起来好不可怜。


    顾函玉：「 哦，你的改过自新，就是担心我的钱吗？」


    顾媛媛：「……」


    顾函玉：「妈妈，你看，媛媛几句话你就听了信了，让我怎么相信你。」


    张淑慧自知理亏，但又不想承认，她是做长辈的，怎么能任由女儿说教？「我就算听了媛媛的话又能怎么样，你是我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顾函玉眉头一皱，看着张淑慧，黑漆漆的眼底莫名有些让张淑慧都惊疑的失望和冷漠，让她更加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你很失望。」


    「……失望？」


    顾函玉：「妈妈，我不知道媛媛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认定了我会被骗，所以让你一开始就直接命令我将钱交给你保管，而不是和我商量，问我是否同意将钱交给你保管。也不是提醒我，小心被人骗了，更不是担心我，让我做什么决定之前和你商量一下，以防被骗。」


    张淑慧勐地一怔，她脸上有过显而易见的茫然和慌张，因为顾函玉确实说得很对，只是她习惯了命令大女儿，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根本就没有想过和她商量，她已经决定的事情，顾函玉当然要执行！


    如今被顾函玉一说，她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做得不对，但是长辈的威严又不肯让她轻易认错，责问道：「……你这话是在怪我管得宽是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顾函玉，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飞了是吧！」


    顾函玉说：「我这话只是在阐述你的偏心，以及让我无法信任你的理由，你轻易就被媛媛蛊惑，在我心中没有信任可言。」


    张淑慧：「……」


    顾函玉顿了顿，道：「而且我不知道媛媛的提议究竟是担心我被骗，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她单纯可爱的外表下包藏着怎样的祸心，毕竟我就是这样被骗的。」


    张淑慧看向顾媛媛，顾媛媛：「……」


    顾媛媛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她只能委委屈屈的躲在张淑慧身后，但是一看顾函玉说话这样直接，丝毫不顾及妈妈的感受，她突然又有点开心，顾函玉这么热妈妈生气，妈妈肯定会讨厌她的……


    顾函玉眼看张淑慧和顾媛媛没话说了，这才说了句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不过刚走开两步，她又回头，道：「其实，我原本是打算把钱交出大半给爸爸妈妈保管的，现在……」


    只说了这一句，她便失望的摇摇头，这才慢条斯理的往楼上走。


    顾媛媛：……？？！！


    现在？现在什么？因为她所以不准备交出来了吗？


    她勐地看向张淑慧，果然见张淑慧沉着脸，面上有着明显的不喜。


    顾媛媛知道该怎么安抚张淑慧，她立刻就眼泪汪汪了，可惜张淑慧这会儿心里的怀疑也多了起来，根本没管她哭不哭，毕竟顾媛媛一直表现得很单纯很可爱，可谁知道她竟然做出那些无耻的事情来？


    所以这一次张淑慧没再心疼她的眼泪，只是说了句你好好反省反省，便跟着上了楼，当然也没敢把自己听了顾媛媛的话去找顾函玉要钱的事情说给顾志国听，谁知道第二天，顾函玉亲自在饭桌上开了口，道：「爸，妈，我想搬出去住。」


    顾志国一愣：「搬出去住？为什么？」


    张淑慧也惊讶了：「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住？」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事儿？


    反而是顾媛媛有些期待和开心，顾函玉走了的话，爸爸妈妈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就算他们现在对她有些意见，但她相信，只要过些时日，她就能再次讨得他们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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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解释：「倒不是别的理由，只是我不想再和媛媛同处一个屋檐下。」


    顾志国&张淑慧&顾媛媛：「……」


    顾志国嘆息道：「媛媛到底是你妹妹，就算你们曾经有过不愉快，但血浓于水，过去的就过去吧。」


    张淑慧也跟着劝，顾媛媛垂着脑袋一脸难过。


    顾函玉道：「不是我不想原谅妹妹，只是我每次看见她那张单纯可爱的脸庞，我都分不清她到底是好是坏，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也怪我，对人心的了解还不够透彻，我也怕自己再次被骗。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希望爸爸妈妈能够理解。」


    顾媛媛：「……？！！」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太会伪装吗？！这样爸爸妈妈会怎么看她！


    她勐地瞪向顾函玉，却发现顾函玉幽幽的看着她，微微勾起嘴角，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让她浑身一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观众弹幕：


    【我们函玉终于想通离开这个心都偏到天上去的顾家了，真好，顾媛媛噁心人，张淑慧和顾志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媛媛被顾函玉怼得无话可说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活该！】


    【顾函玉不愧是文科生，每一句话都这么有味道！厉害！】


    【快快快，快去看啊，官方发申明了！】


    第49章


    顾函玉早就注意到了弹幕里说的「官方」, 她有点好奇和期待，「官方」会对目前的情况做出怎么样的解释。


    其实她之前就有过各种猜测，如果她只是直播剧里的人物的话, 那怎么也应该有一个「饰演」她的演员, 就像她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样，无论是否是直播, 都需要有人演出来，然后再进行播放。


    但是现在的情况俨然和她所知道的电视剧有些不同, 至少这么久, 她没有在弹幕上看见关于「饰演者」的任何信息, 甚至都没人提及, 又或者提了但是被和谐了？


    又或者她只是别人剧本里存在的一个二次元世界, 剧本出现的那一刻，她也就存在了？


    还是说她所处的空间被外星人攻破了，空中飘浮着许多肉眼无法观测到的监视器，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剪辑下来, 然后再进行播放？


    顾函玉想不明白，也无法证实什么，所以如今「官方」要给个说法的时候, 她自然全身心的关注起来。


    她也没心思再和顾媛媛周旋, 极快的用完早餐后就回了房间。


    「我昨晚没有休息好，我想休息一下。」


    张淑慧自知理亏，这会儿也不好说顾函玉大白天睡觉不合规矩, 反而还让顾函玉好好休息, 还让佣人好好照顾她。


    看来规矩也不是不可以打破的。


    顾媛媛面色有些苍白, 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很难过。


    顾函玉回到房间, 装作睡觉，实则闭上眼睛观看弹幕。


    这会儿黑框屏幕正播放着顾志国、张淑慧和顾媛媛三人在用早餐的情景，弹幕稀稀拉拉的，好像都去看官方给出的申明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她忍不住想要点点黑框屏幕上的关闭键和返回键，可惜此刻依然是灰暗的，屏幕一直卡在播放界面，根本做不了别的。


    对此她早已习惯，倒没有过多失望，她沉下心来，安静等待。


    恰在这时，顾媛媛敲了敲门，道：「姐姐，你身体好点了吗？不舒服的话我请医生过来。」


    顾函玉冷冷淡淡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用了。」


    顾媛媛垂下脑袋，脸上露出被拒绝后的委屈和受伤，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说：「姐姐不舒服的话，记得叫我。」说完这句话，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顾函玉没有看到顾媛媛此刻的姿态，但是仅凭想像，也能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委屈的，是被人欺负后还微笑着表示自己没事的坚强和大度。


    顾函玉突然一愣，因为她发现好像无论何时，顾媛媛都是天真可爱的，就算被发现她做错了事儿，她也总是摆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好像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一样，好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会像她上一世那样疯狂，把所有的坏都表现在明面上。


    也不知道顾媛媛是心思缜密还是怎么的。


    她不得不承认，顾媛媛很聪明，所以上辈子她没玩过她。


    顾函玉闭上眼睛，目光再次落在黑框屏幕上，暂时不去想顾媛媛，她这会儿还是比较在意「官方」会给个什么说法。


    突然的，她发现屏幕上方「守护天使第十六集 」的字样变了，变成了「守护第十六集」，原本关于剧情描述的「女主角顾媛媛……」也直接变成「顾媛媛……」，直接将「女主角」三个字去除。与此同时，大量的弹幕跟着涌入！


    【……？？？！！！！吓死我了，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疯了啊啊啊！！】


    【我他妈也疯了！我一直以为这部剧是新人演员拍的，所以才是些没见过的新面孔！】


    【我之前还想过是不是顾函玉的后台太强，所以顾媛媛到后面的戏份才会崩得这么厉害，顾函玉才会从女配上位成主角，原来根本就不是！！】


    【妈的，谁能想到这部剧竟然是真人直播！】


    顾函玉勐地一惊，真人直播？什么意思？


    她心里勐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她在轻微的颤抖，额头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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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一些还不知道官方申明的观众也在弹幕上发文：【前面的，真人直播是什么意思？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楼上没看某鱼给的官方申明吗？《守护天使》里的几位主演根本就不是什么演员，而是现实里的植物人！天啦，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说是某鱼和某关于意识研究的科研院达成合作，将他们的意识直接注入某个虚拟的现实空间，让他们能够在里面自由活动，像正常人那样生活。虽然他们在进入虚拟空间后就没有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了，不过他们在潜意识里还是原本的自己，有着和现实世界相同的性格爱好，大概就是说虽然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虚拟空间，但他们还是同一个人。官方说这样做的目的是刺激他们醒来……哎呀我也解释不清楚了，反正这部直播剧根本就不是演出来的，因为官方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发展！这也算是一种治疗手段吧。】


    【不是吧？既然是治疗的话，这么放出来好吗？这侵犯到别人的隐私权了吧！】


    【听说顾家人签了直播合约，因为治疗费很贵！】


    【这么说来顾函玉是现实里的人？嗷嗷嗷她不是剧本里的工具人！真好！我好喜欢她的性格啊，她什么时候醒过来？我要粉她！！】


    【那顾媛媛和沈晖也是植物人咯？这俩人这么噁心，啧！以后见到他们可要绕道走。】


    【官方好像没有明确的说究竟谁是植物人，但是戏份多的也就那几个，顾函玉、顾媛媛、沈晖，其次是顾志国、张淑慧、沈家老太爷和沈墨，应该就在他们这几个人中间了吧，我觉得顾函玉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可是从女配逆袭成女主的。】


    【顾媛媛也很有可能啊，最开始她就是女主角，虽然后面崩了吧，但她的戏份也不少，虽然这人的人品不咋的。】


    【别争了，我去查了一下近年来发生的意外事故，发现一年前确实有一个名叫顾函玉的女生出了严重车祸，听说是在一个下大雨的晚上，她走在马路边的时候被一辆车给撞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当时没死，成了植物人！但是顾函玉并没有一个叫顾媛媛的妹妹，她是独生子女。】


    【沈晖呢？有没有人查到沈晖？】


    【沈晖？我有个高中同学叫沈晖，他还是个富二代，这会儿他应该在首都大念大三，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楼上你是认真的吗？这世上同名同姓的那么多，那么巧就是你认识的沈晖了吗！】


    【我打完电话回来了，可惜，发消息没人回，打电话也没人接，他不会也跟着穿进去了吧……好吧我知道我在开玩笑，哈哈哈。】


    【……】


    【告诉你们一个内部消息，如果是植物人的意识在虚拟的现实世界死亡的话，在真正的现实世界也会死！】


    因为这个特殊消息的公布，让无数人涌入了直播间，观众人数以每分几十万的数字波动，最后甚至直接突破了三千万，到五千万，一亿……


    幸亏直播平台早就做好了准备，才没让直播崩掉。


    不仅如此，《守护》还在第一时间登上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它前所未有的播出方式以及演员本身都成了眼下最热的话题。


    ……


    顾函玉的脑子被巨大的信息塞满，她头疼欲裂，因为太过激动，她甚至感觉唿吸困难，心脏发疼，她极力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注意到最后一句：虚拟世界的死亡，同时也意味着现实世界的死亡。


    而她不想死。


    但她又根本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就连她身体的疼痛，心里的愤恨、痛苦、愉悦，都那么真实，竟然是假的？而她自己在现实世界竟然是植物人？


    ……所以她上辈子死了，在现实世界也跟着死了？


    顾函玉勐地坐起身，她目光冷冽，直直的注视着正前方，她眼前明明只是一面墙壁，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壁画，但是此刻，她好像能够看见什么似的，目光灼灼的目视着前方。


    这个状态维持了很久，久到屏幕前热烈讨论的观众也注意到了她。


    【……？？？！！】


    【卧槽为什么我感觉顾函玉在看我？！！】


    【妈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就在观众们惊疑不定的时候，蓦然的，顾函玉突然勾了下唇，此刻的她不再是温柔婉约的，反而带着些许冷漠的嘲讽之色，她哧了一声。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我好像也有这感觉？】


    屏幕前的观众们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一蹦三尺高，谁知再一眼花，屏幕一黑，顾函玉消失在了镜头里。


    观众弹幕：


    【？？？？】


    妈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50章


    顾函玉感觉自己经歷了一个漫长的黑夜, 四周是黑暗的，目之所及，不见丝毫光亮, 她在黑暗里奔跑, 想要寻找出路。


    她不知疲倦，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仿佛跑了一生那么长，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间, 她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 那道光在无边的黑暗里有着无比巨大的诱惑, 她疯狂的奔跑, 好像抓住那道光, 就能抓住希望。


    终于！


    她冲进了那道光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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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光晕将她笼罩，顾函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服，像是在母亲温暖的怀抱。


    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嘆，可没过多久, 又是一阵让人恐惧的冷，她像是被冰冷的海水包裹、淹没，掠夺了她的空气, 她不想死, 所以她开始拼命挣扎，她希望自己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她想活着！


    她一定要活着, 虽然这一刻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执着的想要活着, 好像活着成了她眼前最为紧迫的目的，也是她唯一的目的。


    勐地――


    她睁开眼睛！


    黏腻的水扑面而来, 呛进她的鼻子、嘴巴和眼睛，她痛苦的咳嗽起来，伴随着这细微的咳嗽，她耳边是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天啦，05号病人动了！李医生，快看！她的手指在动！她的意识正在恢復！」


    「快！快！快去通知陈主任和张博士，让他们赶紧过来！」


    「陈主任和张博士都不在，他们去参加新闻发布会还没回来……」


    「那就赶紧通知院长！」


    「好，我马上去！」


    银色的营养修復舱内，躺着一个女孩儿，她面色苍白几近透明，毫无意识的紧闭着双眸，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顾函玉感觉自己可能是死了，所以才会躺在一个密闭而狭窄的类似于棺材的地方，只是这里面有很多的浓稠的液体，她半个身体都淹没其中，她似乎怕自己被淹死，所以拼命挣扎。可她以为的拼命挣扎，也不过是眉心微微皱起，手指和脚趾有些轻微的扭动，紧接着，她感觉有人掀开了棺材盖子，她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从遥远天际传来，模模煳煳，听不真切。


    顾函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求生欲会如此迫切，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她不想死，不愿死，她想活着，她要活着……


    所以她拼命挣扎，她不想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终于，她再次迎来的曙光！


    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胸前的牌子上写着「李双怡」，对方似乎很激动，冲到她面前挥着手道：「顾函玉！能看见我吗？能看见吗？你看我比的这是几？这是几？」


    顾函玉看着她，没做回应，因为她尚且无法明白自己置身何处，要说这是医院的话，可周围有太多她说不上来的仪器，更重要的，是她躺的地方不是病房，也不是在病床之上，而是在一个银色的舱内，她的身体也躺在一种蓝色液体之中，她稍稍动了动手指，粘稠的液体便在她手中滑动。


    李双怡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脸上开始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激动、兴奋、高兴在一瞬间凝固，「陈主任和张博士还没到吗？」


    「陈主任和张博士听到消息已经立刻赶回来了，某鱼那边听说顾函玉甦醒，也跟着一起过来了，最多半小时就到。李医生，为什么顾函玉没有回应你？她看着是醒了呀，是不是脑子还没恢復？不过我听说在我们检测到顾函玉有甦醒迹象的时候，直播那边也中断了，好像是正播放着顾函玉的镜头，但是她突然笑得特别诡异，把观众都被吓了一跳！幸亏平台那边及时关了直播，现在观众闹翻天了，说是要一个解释！」


    「唉，我也搞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要等陈主任和张博士回来才知道。」


    陈主任和张博士才是顾函玉的主要负责人，他们对顾函玉的情况也最了解。


    顾函玉听到这里，她脑子里那些混沌懵懂的记忆突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记得自己是处在一个被直播的世界，而她是直播剧里的女配，是烘托女主真善美的存在，在她的作用完成后，她死了。死后的她才终于得知了让人恐惧真相，然后她有了重来一遍的机会。


    重来一遍，顾函玉终于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个被人创造的世界，虽然里面的一切都很真实，可那只是个唤醒植物人意识的虚拟空间。


    真正的她是个沉睡一年的植物人，现在，她终于醒了。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如果那个虚拟的现实空间是为了滋养她的意识、唤醒她的意思，又怎么会创造出那样的剧情，加速了她的死亡。


    她没有忘记上辈子的自己是死了的，更没有忘记，意识空间的死亡同时还代表着现实世界的死亡。


    ……


    顾函玉醒了，虽然她还没有开口说话，睁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个白痴，但是她的意识已经甦醒，身体也能够做出一些轻微的动作，这至少她不再是无知无觉的植物人，她被转移出了营养修復舱，躺在了周围摆满了仪器的病床上，直到传说中的陈主任和张博士终于回来了，她才有了第一次回应。


    「看左边，看右边，上，下。」「这是几？」


    「5。」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叫什么名字？」


    「顾函玉。」


    「今年多少岁？」


    「22。」


    陈主任勾勾画画，「看来你恢復得还不错，你的意识已经从沉睡状态甦醒！恭喜！对了，你的父母已经接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顾函玉：「嗯。谢谢。」


    陈主任：「对了，你还记得自己出了严重车祸吗？」


    顾函玉：「……车祸？」


    陈主任：「……不记得了？嗯，车祸那么可怕，又发生了那样严重的撞击，会失去当时的记忆很正常。别的方面呢？有没有感觉身体上有什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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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没有。」


    陈主任：「嗯，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顾函玉：「好。」


    陈主任看着眼前乖巧的顾函玉，激动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奇怪，他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突然的，他眼前灵光一闪，他问道：「你还记得你父母叫什么名字吗？」


    顾函玉：「顾志国，张淑慧。」


    陈主任：「……」


    他就说哪里奇怪！原来是因为眼前的顾函玉和虚拟空间里的顾函玉太过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就算是有着同一个意识，可这种像也太过诡异，更重要的是，顾函玉在现实里的父母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


    然而顾函玉还是一脸单纯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陈主任：「…………」


    完了，顾函玉有了认知障碍，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颠倒了！


    第51章


    「顾函玉确实醒了, 但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顾先生，顾太太，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顾长卫和张舒琳在最初时被告知说顾函玉醒了, 俩人怀着忐忑、紧张、激动的心情匆匆赶到研究所, 如今又被告知，顾函玉人虽然醒是醒了, 但她有了认知障碍，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混淆, 已经不认识他们夫妻了, 并且, 她失去了现实世界的记忆, 她以为虚拟世界的才是真实的。


    张舒琳的眼睛有些红, 但她忍着没有哭出来：「没关系，能醒来就很好，活着就好，忘记我们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长卫性格内敛、严肃, 他沉默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她？」


    顾函玉的认知障碍对父母来说不是大事，但是对研究生的人来说却不是小事――这说明他们实验的某个方面出了问题。顾函玉是第一个醒来的植物人，她的情况是否也会发生在别的病人身上, 这都是需要他们考虑的。


    陈主任道：「可以。如果你们能唤醒她的记忆的话, 更好。」


    顾长卫和张舒琳道：「我们会尽力试试。」


    陈主任带着顾长卫夫妇前往顾函玉所在的病房，她如今住在一个单人病房里，每天来往的人只有医生、护士和研究人员, 她虽然一直躺在营养修復舱中, 但是那些蓝色液体是好东西, 它们给她的身体提供了营养，也让她的肢体一直保持着柔韧, 不像别的植物人那样，身躯会变得扭曲，在醒来后还需要大量的復健。


    她的身体只是些微的僵硬和不协调，经过几天的训练，她已然能够缓慢的行走，顾长卫和张舒琳过来时，她正站在窗前晒太阳，望着窗外发呆。


    「顾函玉至今不愿相信我们所处的世界才是现实，她以为我们都是骗子，刚开始她还试图逃跑，没办法，我们只能带她到研究所外去看了看，还给她看了这个世界的电视、新闻，还有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些电子产品，例如最基本的，手机。」


    虚拟世界模仿的是一个世纪前的世界，当时的科技水平尚且不像现在这样发达，触屏手机是当时最先进的手机，科技产品的命令也局限于手动和声控，如今「意识」科技盛行，只要与产品与自己的连接，那么只需要「想」，就能完成这些动作。


    顾长卫道：「多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舒琳看着站在那儿、活生生的女儿时，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捂住嘴巴，忍了又忍，擦干眼泪，才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顾函玉面前――因为顾函玉如今不认识他们，他们怕自己会吓到她。


    陈主任推开房门，「顾函玉，你的家人来看你了。」


    顾函玉闻声回头，果然看见顾长卫和张舒琳站在门口，顾长卫是偏威严的长相，长得也十分高大，约莫有一米八，张舒琳看起来则是温温柔柔的，一身深色长裙看起来优雅大方。


    「玉儿……」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妈妈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能醒来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张舒琳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顾函玉，她高兴的胡言乱语，呜呜哭泣。顾长卫走到母女俩身边，他高大、沉稳，像是保卫她们的大树。


    陈主任一直在观察顾函玉，她有些僵硬的被人抱着，脸上看起来有些茫然，又好像被触动，慢慢的，她眼睛红了，眨了眨，眼泪滑出眼眶。她看向他，好像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陈主任激动而期待的道：「这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虽然不记得他们了，但你的身体记忆和潜意识还记得他们！你仔细想想，快想想，有没有想到什么？想起什么了吗？」


    在陈主任的连番催问下，她沉默摇头，摸到自己脸上的泪水也觉得意外：「我只是觉得，他们给我的感觉很温暖。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张舒琳抚摸着她的孩子，「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想不起来我们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依然是我们的女儿。」


    顾函玉弯了弯嘴角，有些腼腆的微笑：「嗯。」


    陈主任摇头嘆息，他失望的离开了病房。


    作为顾长卫和张舒琳的亲子时间，他们和顾函玉讲了好多她曾经发生的趣事，从小时候说到长大，也说起她发生车祸时还只是个大学生――那场车祸意外，是他们至今的痛。如果醉驾司机没有肇事逃逸，如果顾函玉及时得到治疗，她或许不会伤得那么严重，以致最后变成植物人。虽然最后肇事司机被抓住了，但这挽回不了顾函玉受到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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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小宋听说你醒来的事情，她也很高兴，给我发来消息，说她下午就来看你。」


    「你还记得小宋吗？小宋是你最好的大学同学，你们住一个寝室，周末的时候你经常带她回家来玩。自从你出事后，她一直忙前忙后，这一年来和我们的联繫也没断过，逢年过节也会发消息过来。」


    「唉……」


    小宋名叫宋小清，是个长得十分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顾函玉吃着张舒琳亲手做的小饼干，看了宋小清发来的慰问信息，大多是说叔叔阿姨保重身体，最近天冷了，小心不要生病，又或者是节假日发来的节日快乐。张舒琳大概也有些迁怒和抱怨，宋小清发来的信息她最初一个字都没有回覆，到了后来才几个简单的回应。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看完了信息，轻轻笑着说：「我很想见见她。」


    顾长卫和张舒琳没有因为顾函玉失去记忆而表露出十分明显的痛苦，女儿的甦醒已经带给他们足够多的快乐，女儿活着，便已经胜过一切。


    下午的时候，那个名叫宋小清的好朋友终于来了，张舒琳领着她进到病房，顾函玉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及膝裙，她扎了一个公主头，柔软的长髮散落在肩头，耳朵上是珍珠耳环，因为行走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眼睛红红的看着顾函玉，跑过来和她拥抱：「函玉，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你了！」


    顾函玉僵硬的被抱着，缓缓推开她：「抱歉，我不记得你了。」


    宋小清这才有些抱歉的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忘了，我见到你太激动了。」


    顾函玉了解的点头：「我知道，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宋小清破涕为笑：「虽然你失忆了，但没关系，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顾函玉道：「嗯，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夜里十点过出现在校外吗？我有点想不明白，那个时间我为什么没在宿舍。」


    宋小清：「……」


    她自责的沉默，满是歉意的说：「都怪我，那天我的前男友突然来找我，说见不到我不会离开，我没办法，只能出去见他一面，我们当时在学校外面的烧烤店，他喝了些酒，我想走又走不了，后来又突然下起暴雨，你怕我被雨淋回不来，也怕我被欺负，所以来给我送伞，想接我回寝室……我如果知道你来给我送伞，肯定会阻止的！那样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真的很对不起，函玉，我没想过会害你出车祸！都怪我！」


    顾函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宋小清咬唇道：「对不起……」


    顾函玉看着她，她的眼睛是如墨的黑和纯粹的白，眨也不眨的看着一个人时，莫名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力量：「希望我快些恢復记忆，这样，我就能想起我的好朋友了。」


    宋小清：「没关系，恢不恢復记忆并不重要，你能醒来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顾函玉歪歪头，拧着眉说：「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宋小清说：「曾经的记忆都是很重要的，你不要勉强自己，你的脑袋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我们也担心你强迫自己去回忆，会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


    顾函玉笑笑：「谢谢。」


    宋小清也跟着笑了：「谢什么，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顾函玉道：「你过得怎么样？我车祸的时候刚好大三，如今刚好一年过去，你应该毕业了吧？现在已经在工作了吗？」


    宋小清摇摇头：「没有，我还没有毕业。」


    「为什么？」


    「想到你在医院受罪，我就没办法安心学习，而且我一直忘不掉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经常做噩梦，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我看过医生也没有好转，妈妈担心我的状况，把我接回家就近照顾。其实我已经休学一年了。」


    「休学？」


    「嗯。不过现在好啦，你醒了，我的病也会很快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学校上课！」


    顾函玉和宋小清交换了联繫方式，宋小清的探病时间也到了，她依依不捨的离开病房，并承诺很快再来看她。


    顾长卫和张舒琳也没办法一直陪着顾函玉，研究所不同于一般的医院。


    他们离开时，顾函玉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签约让我参加直播的事情，有告诉过别人吗？」


    顾长卫和张舒琳摇头：「没有，我们签了保密合同，不能告诉任何人。怎么了？」


    顾函玉：「没事，我只是问问，那你们知道《守护天使》里的顾函玉是我吗？」


    顾长卫沉默片刻，说：「不知道，他们一开始没有告诉我们你是谁、会在哪里直播，更不知道是直播的是哪种类型、什么内容，因为我们是和研究院直接签订的合同，大概担心我们在剧情不合心意的时候中途要求终止合约，怕我们泄露秘密，又或者怕我们在现实世界操纵舆论吧？而且如今各种各样的直播平台有320家，每分每秒都有几十上千万的直播间在播，我们找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在某鱼看见你的名字上了热度榜。」


    「当时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你，问了陈主任，他们没有明确承认那就是你，但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太了解你，你的性格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我们不会认错。那时候你被弹幕骂得很很厉害，我们想为你说话，但是很可惜，我们被禁言了――也因为这个，让我们更加确定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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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舒琳气愤的说：「我都不明白，有些观众就跟没脑子一样，一直在骂你，明明你都没有做错什么！」


    她还有些幼稚的补充一句：「我讨厌那个顾媛媛，她太虚伪了。」


    顾长卫也颇为认同的点头，看来也被顾媛媛气得不轻。


    顾函玉没忍住笑了。


    在护士的催促下，顾长卫和张舒琳结束了第一次探望。


    顾长卫和张舒琳走后，顾函玉再次被推进实验室，这里面遍布着各种她说不上名字的器材，同时还有几个歌手岗位的工作人员，不只是陈主任和张博士，同时还有几个执行张博士命令的助理。据说都是高校高材生。


    「《守护》断播一周，外界都吵翻天了，还有些阴谋论说真正的你已经脑死亡，你的粉丝都在为你祈祷，想要一个真相，而我们和某鱼签订的合同还没结束，不仅研究资金不能到位，还要赔偿巨额违约金，现在必须送你回去，安抚观众，你只需要把你没走完的剧情走完，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们再将你唤醒。」


    第52章


    顾函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要求再次进入直播世界, 这几天她不仅被带着认识现实世界，同时也没忘记将《守护》重新看了一遍――研究人员为了向她证明她认知的世界是虚拟的，早就将《守护》拿出来给她看过。


    顾函玉并没有立刻同意进入意识世界, 她道：「我有几个问题, 想要了解一下。」


    张博士道：「请问。」


    顾函玉：「我以为植物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可以进入那个世界，原来不是植物人也可以吗？」


    张博士：「当然, 正常人进入意识世界和植物人进入意识世界大致相同，唯一的差别是正常人在现实世界也具有自我认知的意识, 所以假使她在意识世界死亡, 并不会影响她在现实世界的生命安全。但是植物人不行, 她唯一存在的意识就是意识世界, 意识世界的死亡也代表着她在现实世界的脑死亡。所以你放心, 我们不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顾函玉：「这么说来，植物人和正常人进入意识世界，都会同时失去现实世界的记忆是吗？」


    张博士：「是的。现在的技术还没办法让人在保持现实世界记忆的情况下进入意识世界，当然, 如果这项技术成熟的话，全息游戏肯定会大肆兴起，以后的购物、逛街、工作等各项娱乐都可以在家里进行, 可惜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顾函玉：「那如果我再次进入意识世界, 在里面迷失了，甚至不愿意出来怎么办？」


    张博士：「这个不用担心，既然你的意识已经甦醒, 你已经不再是植物人, 就算你真的在意识世界活到老死, 在你老死后，我们也可以将你唤醒。」


    顾函玉：「那我可以在合同上签订我自己想要甦醒的时机吗？我怕沉睡太久, 对不起我的亲生父母担心。」


    张博士：「这个当然可以，我们充分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有一点，我们在你还是植物人的时候和某鱼签订了直播合同，如果没有一个』完美大结局』来安抚观众的话，就算你醒来，也不代表合同终止，也会像现在这样再次进入意识世界。」


    顾函玉：「我知道了，谢谢。不过我之前签的合约是我父母代我签的，而且是以我是植物人的状况签的合约，现在我已经醒来，是否能以我是正常人的身份重新签约？」


    张博士心道顾函玉果然和直播里的顾函玉一样聪明，当然，能进入首都大的，并且不错过一期奖学金的人，不会是个傻子，她的隐忍和心机都十分出色：「当然。小吴，把新合同拿过来。」


    小吴是张博士的助理，虽是助理，却也是首都大的高材生，张博士是他的研究生导师。小吴是个留着寸头、带着银边眼镜，长相不出挑、气质不出众，是个看起来格外沉默、却也格外稳重的男子。


    顾函玉看向他时，他有些内向的抬了抬眼镜。


    他垂着头，听话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纸质的合同书，递给顾函玉。顾函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小吴已经再次退守一旁，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顾函玉仔细看了看合同，发现合同很公正，不仅会保证实验者的生命安全，同时，在实验者完成实验醒来后，还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资金。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研究所还会为实验者安排心理谘询师，确保他身心健康，保证他能正确区分现实世界和意识世界。如果他想再次合作，也可以优先签约。这是一份十分不错的工作，躺一年就能有上百万的工资，当然实验者也是精挑细选，普通人不能参加。


    张博士一直站在旁边，他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函玉摇头：「暂时没有了。」


    张博士笑了笑：「那我们准备一下吧，我可没有违约金去赔给某鱼。」


    顾函玉也跟着笑笑，她当然相信张博士不会想她死，因为她如今是全球第一例通过意识治疗甦醒的植物人，她具有的价值和一般的参加实验的正常人不同。再则，如果想让她死的人是张博士，当初就不必找到顾长卫和张舒琳夫妻，希望能让她参加意识治疗，给她甦醒的机会。


    顾函玉在最初就排除了张博士和陈主任，如果不是张博士和陈主任，就只能是他们周围、并且接触机密的人员，也可能是某鱼高层，但同样的，她自诩安心学习不曾和人结怨，至少在此之前她和某鱼高层都不认识彼此，又怎么会想要她死？――当然不排除被人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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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顾函玉看到小吴。


    小吴和她在同一所高校，只是他是研究生在读，而她还在大三。但她和小吴的初次见面却不是因为俩人是校友，而是因为宋小清。小吴和宋小清是邻居，顾函玉曾有一次去宋小清家里时在楼道遇到过对方，听说宋小清能考上首都大，也要多亏了小吴经常给她补习功课。


    她听说小吴很优秀，当初是以理科状元进入的首都大，也是导师争抢的对象。唯一不好的，是他性格内向、不喜言辞，或许是有着属于天才的内向，他轻易不和人来往。但有时他也会买些水果送给宋小清，理由是：「阿姨让我照顾你」。


    宋小清有时候也会将作业交给小吴代做。他们感情很好，宋小清也不止一次和她说起小吴的好，有时候被室友打趣她和小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时，她会否认说：「我拿他当亲哥哥，你们可别乱说，要是我哥找不到嫂子准怪你们。」


    顾函玉没想到，她会在实验室内看到小吴，吴鹏宇。


    吴鹏宇给顾函玉递来一支笔：「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就行。」


    顾函玉：「谢谢学长。」


    吴鹏宇看了眼顾函玉，站到一旁没有说话。


    顾函玉翻着合同书，状似不在意的说：「学长和小清见过了面了吧？」


    吴鹏宇愣了一下，他看向顾函玉，沉默的脸庞看不出丝毫慌乱的情绪，他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镜片之下：「嗯？」


    顾函玉：「小清下午来看过我，小清一直拿你当她的亲哥哥，你也那么照顾她，你们难道没有见一面吗？」


    吴鹏宇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你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顾函玉道：「没有，只是在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小清之后，脑子里模煳有了些许记忆，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你是小清口中最亲的哥哥。」


    吴鹏宇皱起眉头。


    顾函玉道：「学长现在应该放心了吧，小清的病应该很快就能好，然后再次回学校上课，毕竟我现在醒了，小清终于不用自责了。」


    张博士原本在一旁检测机器，此刻听到吴鹏宇的话，立刻看了过来：「想起什么？顾函玉，你竟然认识小吴？你是不是恢復记忆了？」


    顾函玉解释道：「我还没有完全恢復记忆，只是看到吴学长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认识过他，因为他和我的好朋友宋小清是髮小。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因为我，宋小清休学一年，在家养病。我想吴学长应该很担心才是。」


    得知顾函玉恢復了些许记忆，张博士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激动不已的道：「没错！没错！看来我的研究方向没有错！你快仔细想想，还能想起什么吗？」


    这个时候的张博士显然已经忘记要让顾函玉进入意识世界。


    顾函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想不起来了。」


    任张博士和闻风而来的陈主任再三催促，顾函玉也依然表示她想不起什么了。


    张博士道：「之前你一直什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让你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记忆？我们或许可以再刺激一下，这样你就能恢復全部的记忆！」


    顾函玉思索道：「不知道，我刚才想起吴学长，是因为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我的好朋友叫宋小清，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大学三年同吃同住，关系向来很好。她今天下午才来看过我，看到她后，我感觉很亲切，好像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大学时光。」


    「宋小清？」张博士拧眉沉思，这个名字他很熟悉，不就是隔壁病房的实验者？他们的研究所不大不小，总共参与实验的有二十三人，其中八名植物人，十五名普通人。每一个人，他每天都会去看上无数次，他记得他们的名字，自然也记得他们的长相，甚至连身体数据也比他们本人都要清楚。


    三天前，宋小清被从意识世界唤醒，因为她当初签订合约时有两个要求，一，如果有植物人从意识世界醒来，也必须将她唤醒，因为她想知道这个研究项目有没有意义。二，如果参加实验一年后她还没有醒来，就必须强制将她唤醒。因为参加实验的最短合约是一年，她不想让自己的年华在沉睡中度过。


    顾函玉的醒来恰好符合将她强制唤醒的条件之一。


    第53章


    张博士惊讶于吴鹏宇和宋小清居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关系, 但他转念就把这个想法推翻，因为吴鹏宇没有说过他认识隔壁的宋小清，或许只是同名同姓。


    顾函玉却拿出手机, 翻出顾长卫、张舒琳、以及宋小清的照片, 道：「我希望在我沉睡这段时间，我最在乎的家人和朋友能够陪着我。」


    张博士和陈主任看到照片皆是一愣, 没想到此宋小清还真是彼宋小清，不过俩人都没有多想什么, 只是觉得宋小清如果是吴鹏宇的朋友的话, 没必要隐瞒吧？但也有可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选择不说。


    而吴鹏宇在顾函玉拿出照片的那一瞬, 他的心便是一沉, 接着不由自主的咬紧牙齿、握紧拳头。


    张博士已经拿过手机仔细端详：「还真的是她啊，小吴，之前怎么没听你说你和她是朋友？你小子瞒得可以啊。」


    吴鹏宇沉默道：「因为不想用这点小事来麻烦您。」


    张博士点点头，他了解吴鹏宇, 吴鹏宇的性格内敛沉默，不善言辞，但他很有才华和天赋, 做事稳妥, 不像一般年轻人那样浮躁，也没有一些自诩是天才的傲慢，所以他十分看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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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玉疑惑道：「张博士, 你认识小清？」


    吴鹏宇感觉自己的心脏再次收紧, 他想打断张博士和顾函玉之间的对话, 可他这样做又会显得太过莽撞，其实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除了性格使然，他还有轻微的社交障碍。小时候，他每次说话都会引来别人的轰然大笑，有人还会骂他怪胎、哑巴，只有宋小清会喊他哥哥，愿意和他说话，喜欢追在他后面玩。渐渐地，他从不喜欢和人交流，变成了不喜欢和宋小清以外的人交流，只有宋小清，他的朋友从小到大也只有她。


    他心里越着急，反而越无法说出一个字。


    张博士道：「当然认识，她也是我们研究所的实验者，和你参加的是同一个实验。」


    顾函玉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小清说她因为连累我车祸，十分自责，情况崩溃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以休学一年回家调养。没想到她不是回家调养，而是参加了实验。她怎么没有告诉我呢？是因为不能说吗？」


    张博士：「合约里确实有这一条。」


    说道这里，他明显看见吴鹏宇悄悄松了口气，张博士皱了下眉毛：「小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吴鹏宇：「没有！」


    张博士再次意外的看了眼吴鹏宇，他了解吴鹏宇，自然知道吴鹏宇此刻的反应和平常的他不同，再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吴鹏宇此刻浑身紧绷，虽然他面上尽量不显露出什么太过让人疑惑的表情。


    张博士眉头一拧：「真的没有？」


    吴鹏宇沉默片刻，垂下头，道：「对不起，博士，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小清说她急需用钱，因为是她连累顾函玉出的车祸，她的治疗又需要花费大笔的资金，她想出点力。而您刚好想要找自愿者参加实验，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这样的说辞当然不是吴鹏宇自己想的，而是宋小清告诉他的。她告诉他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说、怎么解释、怎么排除自身的嫌疑。让别人知道他是公正的，而她没有走后门。


    宋小清是聪明的，在听了吴鹏宇的话后，张博士果然没再怀疑什么，甚至还对顾函玉说：「有这样的好朋友，真为你感到高兴。」


    顾函玉也跟着笑笑，道：「我也没想到小清竟然会为我牺牲这么多。对了，小清还在应该研究院吧？我能见见她吗，我想亲自感谢她。」


    张博士如今的重心都在顾函玉身上，自然不清楚宋小清的安排，他看向吴鹏宇，吴鹏宇道：「……小清在隔壁。」


    顾函玉激动道：「真的吗，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离得这么近，张博士，我想见见小清，请放心，不会耽搁太久，我只是想当面和她说声谢谢，可以吗？」


    张博士没有反对，同在一个实验室，彼此间并不存在太多的秘密，只要不谈彼此的工作内容，问题就不大，保密合同也只是要瞒住不知道内情的外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小吴，你去把宋小清叫过来吧。」张博士对吴鹏宇吩咐道，又对顾函玉说：「不要耽搁太久。」


    顾函玉含笑点头道：「放心吧，张博士。」


    ……


    宋小清已经准备好再次进入意识世界了，只在顾函玉进入之后，吴鹏宇就会过来再次将她送进去。


    只是吴鹏宇来得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一些，她意外道：「顾函玉这么快就进入意识世界了吗？」


    吴鹏宇摇头：「不是，是顾函玉要见你。」


    宋小清一愣，她惊得立刻坐起身来：「她为什么要见我？还让你来找我……她知道我也参加了实验？她不是什么都忘了吗，她怎么可能知道？！」


    吴鹏宇：「顾函玉说她在见过你之后，就能想起一些模煳的记忆了，在她看到我后，立刻把我认了出来。」他走到宋小清身边，温柔的看着她，「你别急，她只是想见见你，向你道谢。」


    宋小清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此她倒是有些后悔起来，或许她根本就不该去看望顾函玉。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她终于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就算顾函玉知道她也参加了实验，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还能发现什么吗？她无需担心什么。她参加实验本来就是为了那笔丰厚的奖金，为了支付顾函玉的医药费。


    她抿抿唇，说了声好吧，不甘不愿的起身，小声道：「小宇哥，我这边你都准备好了吗？这次不能再出错了。」


    吴鹏宇点点头：「嗯，都准备好了，放心吧。」


    宋小清有些埋怨的道：「就是不放心啊，明明剧本我都安排好了，一切都该向着我预计的发展才对，可你看看，根本就不一样！我都快被骂死了！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真的不能让我在意识世界保持记忆吗？」


    吴鹏宇为难道：「现在的技术还不行，再等等，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做到……」


    宋小清眉头皱得更深：「时间时间又是时间！到底还要多长时间啊？这都一年过去了！你就只能在我意识深处植入我要时刻保持善良、单纯、无辜可爱的形象吗？你能不能让我变聪明一点，不能提高一下我的智商吗，意识世界在你们看来是虚拟的，但里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特别真实，我的成绩还得自己考！我想变聪明，不然赵媚那个npc都能嫌弃我没她聪明，明明最开始只是用她来衬托我的，最后她怎么……还有那个苏然和赵清子，竟然也倒戈了，她们凭什么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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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嘟嘟囔囔抱怨一路，她和顾函玉不同，她醒来后并没有失去现实世界的记忆，相反，意识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因为意识的突然抽离，那一切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场游戏，她并没有过多的陷入意识世界。


    但也因为这样，她醒来后陷入苦恼和悔恨的时间很多，她的形象一直保持得很完美，在最初也确实吸引了一批粉丝，可耐不住顾函玉是个心机高、手段也高的女人，竟然无数次将她逼入绝境，而她单纯可爱的形象竟然没有惹来观众的同情和怜惜，反而都在骂她白莲花，她白莲花吗？当然不！


    还是吴鹏宇过于笨拙、木讷，让他给她买水军造势，到了最后竟然也不起作用了。


    吴鹏宇道：「这个不行，智商是由你自己本身决定的，我没办法给你提高。现在也没有能强能拉高智商的科技。」


    宋小清：「……」


    吴鹏宇看宋小清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小心的说：「但我可以在你的潜意识植入一种代码，可以让你学习更集中、也更专注，你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勤能补拙啊……」


    宋小清：「…………」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什么叫不是很聪明啊？


    吴鹏宇：「好了，先不说了，我们先去见张博士和顾函玉，等回来我们在谈好不好？」


    对着别人沉默、安静的吴鹏宇，到了宋小清面前变成了温柔的话痨。宋小清不甘不愿的点头同意：「走吧。你小心啊，不要说漏嘴。」


    吴鹏宇腼腆的微笑道：「嗯。放心吧。」


    第54章


    吴鹏宇领着宋小清到了顾函玉所在的实验室, 进屋前，宋小清还对着吴鹏宇使了个眼色，这才一脸愧疚的出现在顾函玉面前。


    「函玉,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只是看顾叔叔他们为了你的医药费发愁, 想要帮点忙，也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宋小清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生怕顾函玉会因此生气。


    顾函玉还未说话, 张博士道：「你和顾函玉的感情还真好, 不是亲姐妹, 胜似亲姐妹。放心，你心地这么善良，又是好意，没人会捨得怪你。」


    宋小清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表情来, 她摇摇手：「哪有，哪有……因为函玉是我最好的朋友嘛，她出了事, 我当然尽我所能的帮她。」


    顾函玉也跟着笑了笑：「小清, 你真好，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宋小清握着顾函玉的手, 和她相视而笑, 心里却松了口气, 顾函玉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她大一入校，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和她同系同寝的顾函玉, 因为报导那天，好多男生女生都在说她。顾函玉是以年级第一的高分进入首都大的，不仅是个学霸，长得还特别漂亮有气质，所以刚一入校，就成了系里的风云人物，同系的男生们私底下都称她为系花。


    她比不得顾函玉聪明，比不得她漂亮，就连人缘也比不过顾函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嫉妒顾函玉的，而让她彻底厌恶上顾函玉的事，是连她看上的沈晖也喜欢上了她。沈晖也是他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倒不是因为他是学霸，而是因为他的家世很好。


    沈晖是个名副其实的二代，父族经商，母族从政，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可就是这样优秀的男人，对她不屑一顾的沈晖，竟然为了追求顾函玉费劲波折、用尽心机。甚至还主动加她、给她送礼物，只因为她是顾函玉最好的朋友，为了向她打听顾函玉的喜好。


    更让她生气的是，沈晖都那么用心那么低声下气了，顾函玉竟然还敢拒绝？就好像是在和她炫耀一样，她竟然拒绝了沈晖。


    假清高！所谓的拒绝，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筹码。


    她以为沈晖会恼羞成怒，会放弃，然而他没有，甚至还和她说：「是我太仓促了，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函玉还不了解我，不喜欢我是正常的……」


    她颇为不屑，只觉得沈晖和顾函玉给骗了。


    沈晖说：「我要再给函玉一些时间，我会去了解她、也让她了解我，然后喜欢上我，还要麻烦你帮忙了，这个送你，就当是麻烦你的谢礼了。我让人买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去换。」


    沈晖送了她一个印着某大牌logo的包，她私下去网上查了一下，竟然要三万多！这都是她半年的零花钱了。


    沈晖追了顾函玉很久，直到大二下学期，有一次顾函玉在下楼梯时扭了脚，他急慌慌的背着顾函玉去到医务室，顾函玉看着他汗湿的衣服，还有他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终于松口答应和他试一试。


    看吧，她就知道，顾函玉最后肯定会接受沈晖。


    在她看来，顾函玉是一个心思比任何都重的女人。


    后来顾函玉车祸变成植物人，这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甚至有些惋惜，怎么没有直接死了呢？这样就不用她多费心思了。尤其在从吴鹏宇口中得知顾函玉参加了他研究院的实验时，她更是气得不行，她不想顾函玉醒过来。


    可惜关于顾函玉的实验相关的内容都由张博士执行、陈主任监督，无法在里面做手脚，否则，她就可以让吴鹏宇在顾函玉的意识上植入一些代码，就像她可以时刻保持单纯完美的形象一样，她也可以让顾函玉的性格便得极端、疯狂、歇斯底里。


    她可以把她变成一个人人厌恶的疯子，没有哪个观众会喜欢这样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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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没关系，吴鹏宇说过，如果在现实世界发生过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话，在意识世界再发生一次的话，对顾函玉来说会是一种双重打击。


    只要顾函玉在意识世界死亡，现实世界的她也会死。


    ……


    顾函玉和宋小清说了会儿话，张博士开始赶人，这人也见了、话也说了，该办正事了吧。


    宋小清自然巴不得赶紧走，她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来：「函玉，那你先忙吧，我们下次再聊。」


    顾函玉点点头说好，宋小清也笑得一脸单纯无辜，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在虚拟世界翻身。好在签了保密合同，没人知道她就是顾媛媛，顾媛媛口碑那么差，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知道。


    其实按照她之前的计划，她不仅可以在让顾函玉永远在消失在意识时机，还可以利用顾函玉签约的直播合同让自己火起来，本来该是两全其美的计划，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反而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好在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谁知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张博士惊讶的说：「顾函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疑惑了一下，跟着回头，看见张博士、陈主任还有吴鹏宇等几个助理全都围到了顾函玉身边，她好像出了什么事？宋小清撇撇嘴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顾函玉是个心机婊，她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吸引别人的注意。


    她一点都不担心，却还是做出一副担心好朋友的样子走了回去，「函玉怎么了？」


    然而没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围在顾函玉身边，一脸担心的样子，就连吴鹏宇也是，她依稀听到顾函玉好像说了什么话，陈主任大声道：「……头痛？为什么会头痛？是不是实验的后遗症？」


    张博士沉思道：「看来需要做一个精细的检查，去通知某鱼那边，这边出了点意外，直播暂时中止。」


    宋小清终于挤到了顾函玉身边，她一脸担心的抓住顾函玉的手臂：「函玉，函玉！你怎么了呀？」


    顾函玉这会儿面容苍白的按住额头，她嘴里喃喃的说着头好疼，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一般，宋小清面上担忧不已，心里却有些开心，顾函玉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她虽然醒了，但是并没有好彻底，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后遗症。如果她能因此变笨一点也不错。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张博士都准备让护士给顾函玉注射镇静剂的时候，抱着脑袋的顾函玉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她茫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宋小清立刻担忧的说：「函玉，你没事吧？」


    谁知下一瞬，安静下来的顾函玉竟然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啪――！」


    宋小清是蹲在顾函玉身边的，这会儿一巴掌打过来，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捧着脸，茫然的看着顾函玉，茫然过后就是气愤和羞恼，顾函玉竟然敢打她！在直播里打她也就算了，在现实里竟然还敢打她！太过分了！


    不只是宋小清，在场的也皆是一静！


    不是好姐妹吗？？？顾函玉怎么打人？？？


    顾函玉同样是一脸气愤和痛苦，痛苦？？！


    她失望的看着宋小清：「小清，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宋小清捂着脸泪汪汪的说：「我怎么对你了？函玉，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啊？」


    顾函玉：「你还有脸问我，我反而要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和我的男朋友睡到一起？」


    宋小清委屈的表情勐地一僵，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顾函玉：「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顾函玉勾了勾嘴唇，自嘲一笑，「我为什么会出车祸，你难道不应该最明白吗？」


    顾函玉出车祸是个意外，可这个意外，确实有宋小清的缘故在里面。


    她和宋小清住一个寝室，她记得，那天晚上她和宋小清一起回到寝室，她先去浴室洗漱，可是等她出来的时候，宋小清就不在寝室了，刚开始她没在意，后来看她很久没回来，给她发去消息却也没收到回应，她自然担心。


    而这个时候，她还给沈晖发了消息，同样的，没有收到回信。


    她本不是个疑心重的人，也没想过宋小清和沈晖能有什么，重要的是，她从刚回寝室的另一个室友口中得知，她看到宋小清急匆匆的出了校门，往右边去了，她们叫住她问她这么晚去哪儿？天上还下着小雨呢，她也没拿把伞，宋小清说她有点事情，别的也没多说。


    沈晖没住寝室，他嫌弃寝室拥挤，但是回家又太远，他的家人很宠他，所以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方向刚好就是出校门往右走。她曾经去过几次。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好像有某种不好的感觉，所以直接去了沈晖的住所――这种感觉大概是她在看见自己的手机从上铺到了下面的书桌上的时候就有了吧？因为她在浴室听到了来电声，还以为是沈晖打来的，她都已经想好，如果宋小清来说她有电话，她就让她不用管，放着就好。


    但是没有，电话响了一下就安静了。


    顾函玉知道沈晖家的密码，她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门口摆了一双鞋，是宋小清的。


    她和她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她记忆那么好，不可能认错那双女士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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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了屋，路过空荡荡客厅，然后是卧室，大开的房门里传出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喘。


    她看见宋小清和沈晖在床上拥吻。


    顾函玉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冷静，她甚至可以冷静到转身去厨房接了一锅水，然后对着床上的两人浇了下去。


    惊醒的宋小清一脸慌乱的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躲到了沈晖背后，沈晖也从醉梦里惊醒过来，他了看着顾函玉，又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宋小清。


    他惊慌失措：「函玉，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函玉知道沈晖喝了酒，因为她听沈晖说过，他晚上和他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兄弟有聚餐，所以晚自习没来学校上课。


    「你没有醉倒不省人事，对吗？」


    「……」


    「好了，不用再说。」


    「……不，函玉你听我解释！」


    顾函玉几乎是立刻转身离开了沈晖家，沈晖终于反应过来，跟着追了出去，宋小清泪眼婆娑，却也不甘心就这样看着沈晖走掉，她套上衣服也追了上去。


    宋小清追在后面，有点高兴，又有点生气，她不明白，自己就那么比不上顾函玉吗？但是她知道，这次之后，顾函玉肯定会和沈晖分手。


    她不觉得顾函玉有多爱沈晖，看看，她都抓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好朋友上床了，她怎么还能那么安静，离开沈晖家的时候走得挺快，但为什么在红绿灯路口还要停下来等绿灯亮呢？这样不就是故意让沈晖追上吗？她如果真的那么难过的话，这会儿还会在乎红绿灯吗？


    这会儿绵绵细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顾函玉在等绿灯的时候被沈晖追上，她安静的站在那儿，甚至连撑着雨伞的手都不曾有丝毫抖动。


    沈晖不自觉的有些怕这样的顾函玉，解释的话在这样的顾函玉面前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意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一辆白色越野直接沖了过来！


    砰――！


    第55章


    宋小清一直不觉得顾函玉车祸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要怪也只能怪醉驾的司机；怪顾函玉大晚上的不好好待在寝室跑出来；怪顾函玉运气太差，好端端的站路边都会被撞。


    在顾函玉住院那段日子，她每天都度日如年, 她几乎能够想像到顾函玉醒来后她将面临千夫所指！旁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会对她指指点点，会说她是个勾引闺蜜男朋友人品低劣的小三！


    好在她担心的没有发生, 顾函玉竟然成了植物人！老天爷都在帮她！


    只可惜她刚松了口气没多久，吴鹏宇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顾函玉进了他的实验室, 要不了多久, 她就会醒过来。


    她不想让顾函玉醒过来, 她害怕顾函玉醒过来, 所以之后的计划都顺理成章了，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计划全盘落空，顾函玉醒过来了, 还想起了之前的记忆！


    宋小清惊得往后退了几步，顾函玉怎么就想起来了？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张博士和陈主任等也惊得眼冒绿光, 在最初的惊讶后, 如今只剩下惊喜：「顾函玉，你是说你都想起来了？你想起现实世界的记忆了？真的？」


    顾函玉点头：「是的，我都想起来了。」


    张博士等人尤为高兴, 既然顾函玉能够想起来, 就说明实验的问题并不大, 又或者植物人醒来都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让他们适应现实世界, 等意识得到休息和缓冲，现实世界的记忆就会回来了。


    宋小清立刻道：「不，不是的！我没有害你出车祸！你的记忆不对，是你的记忆出了差错！你还没有完全恢復！」


    宋小清的话让张博士和陈主任等人皱眉，那就还是他们的实验有问题了？顾函玉道：「我没有说是你害我出了车祸，我只是说，我为什么出车祸，你是应该知道的。」


    宋小清：「……」


    在众人的目光下，宋小清无辜的说：「我知道啊，因为你来找我，走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啊……」


    顾函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小清：「那天晚上，沈晖打电话给我，当时我在洗澡，你就好心帮我接了，你从电话中得知沈晖喝醉了，然后你立刻赶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我到沈晖家的时候，看见你们两人衣衫不整的在床上翻滚，之后我去厨房接了一锅水――原谅我，我没有在厨房找到能够接水的盆子，碗又太小了――希望能够泼醒你们因为欲望而丢掉的礼义廉耻。」


    「但是很显然，没有。」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沈晖的，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什么。我更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他，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小清，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顾函玉的话直接撕掉了宋小清的伪装，更让张博士和程主任大惊失色，看着清纯可人的宋小清，哪里想得到她竟然是勾引朋友男朋友的女人？就连吴鹏宇也一脸震惊，他勐地看向宋小清，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宋小清急道：「你污衊我！你肯定是被意识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影响了，你还是没有搞清楚意识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差别，把意识世界发生的事情代入到了现实，才会幻想我和沈晖有什么！」


    顾函玉脸色一变，也急道：「我才没有被影响！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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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清心下得意，无奈的说：「函玉，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那么对你？你就是把意识世界发生的事情套在了现实世界，函玉，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顾函玉：「你怎么知道我把意识世界的事情代入现实了？」


    宋小清一愣，对啊，顾函玉签的保密协议，除了当事人别人是不知道的。就算他们在同一个研究所，在同一个实验室，进行着同样的实验，他们也不知道彼此间具体的工作内容。


    就像顾函玉不知道她在意识世界是谁，她也应该不知道顾函玉是谁……


    张博士和陈主任等人也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看向宋小清，然后立刻看向吴鹏宇！能泄密的只有他了。


    张博士沉着脸道：「你是不是把工作上的事情说给宋小清了？」


    吴鹏宇木讷的站着，根本无心解释，他满脑子都是顾函玉说的那句话，小清和沈晖……上床？小清喜欢沈晖？小清为什么喜欢沈晖？她难道不喜欢他吗？


    宋小清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猜到的……因为顾函玉的名字根本没变！对吧，小宇哥你快说句话啊，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对吗？」


    可惜吴鹏宇还是愣愣的，他那么喜欢小清，小清也说过最喜欢他了，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喜欢沈晖！


    张博士不是傻子，他沉声道：「我不是傻子，你沉睡一年，才醒来几天，能那么准确的知道顾函玉是直播剧里的那个顾函玉？除非有人告诉你！」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一时间，吴鹏宇成了众矢之的！


    「吴鹏宇，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可是机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一个外人？！」张博士愤怒又失望的指责道。


    「小吴，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陈主任也很是不满。


    吴鹏宇却直愣愣的看着宋小清，他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上前两步抓住宋小清道：「你怎么会喜欢沈晖呢？你为什么会和他上床？你喜欢的不是我吗？你怎么能对不起我！」


    张博士、陈主任：「……？？？」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吗？


    宋小清心里慌成一团，却故作镇定：「小宇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喜欢你啊，你别听顾函玉胡说，那都是她瞎说的！」


    顾函玉冷笑一声，失望的说：「是不是我瞎说，你心里最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不承认，甚至没有丝毫悔意，就连我醒来后你也在骗我，还想污衊我精神有问题，你对我有这么重的敌意，我都要忍不住怀疑，你心里是真的很恨我，恨不得我死吧？」


    「毕竟吴学长竟然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就连那些机密工作内容都一一说给你知晓，所以你联合吴学长害我不是不可能，你故意在意识世界也给我创造了一个和亲妹妹偷情的沈晖，你想让我再次品尝被背叛的滋味儿，你想让我在意识世界疯狂，然后走向死亡。」


    宋小清：「你这是污衊！顾函玉，你不要血盆口人！我为什么那么做？」


    顾函玉：「因为我死了，你的丑事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我爸爸妈妈现在都还相信你的那套谎言，以为你是个好人，还把你过节日发的那些文字信息认做是你，其实不是吧，是吴鹏宇帮你发的对吗？」


    宋小清：「……」


    顾函玉皱着眉头，看向张博士和陈主任：「我这是合理的猜测，既然宋小清也进入了意识世界，吴学长对她又怀有私心，难道不会给她一些特殊关照吗？然后又因为她和我的纠葛，他不会公报私仇吗？」


    张博士和陈主任对视一眼，俩人脸色一沉，几乎是立刻就走向了隔壁实验室，那间房间有两位实验者，宋小清便是其中之一。


    吴鹏宇能力出众，他早就能独当一面，张博士有意栽培，所以放任给他不少权利，他名为助理，可实际上话语权也就仅次于张博士和陈主任。他全权负责宋小清，自然没人担心什么，何况他只是在宋小清的意识深处植入了几个代码，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眼看着张博士和陈主任往隔壁走去，宋小清慌了，她用力的捏住吴鹏宇的手臂：「小宇哥，你相信我！你不要被顾函玉骗了！你快证明我的清白啊！你难道想被赶出实验室吗？你不想要我了吗？」


    吴鹏宇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还想做实验，可实验没有小清重要，宋小清看着他的双眼里是疯狂和急躁，他几乎是被宋小清推着往隔壁走去，然而他想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另外几个助理挡在了门外。


    「让开！」


    「对不起师兄，博士说了不让你进去。」


    「……」


    张博士和陈主任进了实验室好一会儿才出来，两人面色铁青，看着吴鹏宇的脸色有为不善。


    吴鹏宇再迟钝，这会儿心里也咯噔一下，完了。


    「原来你宋小清就是顾媛媛？」


    「吴鹏宇竟然给你植入了这么多代码？念书时要认真、要专注，要时刻保持清纯、可爱、努力、认真的形象，要让爸爸妈妈更喜欢自己……」


    「吴鹏宇！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还买水军故意去黑顾函玉，捧宋小清？你怎么能这么做？」


    宋小清整个人都是一抖，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如今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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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勐地扭头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函玉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后，她勾起唇角，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宋小清却觉得头皮发麻，这个笑容她太熟悉，简直和曾经的顾函玉一模一样！


    不对，顾函玉根本就没有失忆，她在装！否则她怎么可能一切都恰到好处？先是恰好认出了吴鹏宇，然后由吴鹏宇让张博士指认出她来，再然后她去见顾函玉，都是她算计好的。


    等她在实验室见到顾函玉的时候，她的计划就得逞了！之后再让张博士等人怀疑，检查吴鹏宇给她设定的代码，那她之前做的一切就都完了！


    顾函玉眼神淡淡的，看着她，眼神漠然、冰冷。


    她靠近她，道：「顾媛媛，你又输了。」


    宋小清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56章


    宋小清晕倒了, 她晕得出人意料，也没人接住她，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脑袋撞得砰砰响, 吴鹏宇一脸急切的跑过去抱着她，唤着她的名字, 那担忧心疼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对宋小清的感情很深。


    张博士曾经对吴鹏宇有多看重, 如今就有多失望。


    他最看重的就是意识研究, 为了这项研究, 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父母健在那会儿他还会在节假日回去陪伴父母, 父母去世后，他就彻底在研究所生根发芽了，而吴鹏宇干了什么？他竟然想让他的实验功亏一篑！


    这是要他的命啊！


    如果顾函玉在他的实验中死去，他将面临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可吴鹏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没有想过他的悉心栽培，没有想过研究所几十人的付出，他帮着宋小清助纣为虐！他要毁掉他的研究他的心血！


    杀人诛心, 不过如此。


    「你给我滚, 我的实验室要不起你这种可怕的东西！」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培养，你就这么报答我？」


    「滚！赶紧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张博士气急败坏, 甚至随手拿起一个茶杯丢向吴鹏宇, 他真的太生气了, 如果吴鹏宇和宋小清的计谋得逞，顾函玉真的死在了实验中, 那么他的实验必定会被叫停，之前几十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将化为泡影！


    只是想一想，他就不寒而慄，腿脚发软。


    吴鹏宇被砸了个正着，陶瓷杯砸在他额头，额头上立刻破了个口子，露出红色的血印。他惊慌的看向张博士，张博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终于让他认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博士，对不起，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我只是……」


    张博士冷笑一声，道：「没有对不起我？我是老了，但我不蠢，我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吴鹏宇：「……」


    张博士看向他怀里晕着的宋小清：「你们给我一起滚，老子好好的实验室，不是你们耍心机的场所，我的实验也不是你们杀人的工具！」


    「还有吴鹏宇，你别忘了，你违背了当初签订的工作合约，你等着赔违约金吧！」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警卫室的电话。


    吴鹏宇和宋小清直接被轰了出去，站在研究所门口，吴鹏宇清楚的认识到，他完了，以后没有任何一个实验室会要他。


    谁敢要他？


    ……


    宋小清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躺在医院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迷煳了一会儿，勐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惊得立刻坐了起来！


    正巧吴鹏宇买了粥回来，看到宋小清醒来，他走过去道：「吃饭吧。」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在研究所吗？我还要进入意识世界直播呢！」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观众喜欢上她。


    吴鹏宇说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回不去了，我们做的事情被发现，然后被赶出来了。」


    宋小清：「……」


    宋小清：「我签了实验合同，他们凭什么把我赶出来？他们单方面损毁合约，我有权利去告他！」


    吴鹏宇：「当初只签了一年的合同，现在一年合约已到期，新的合同本来应该在你下一次进入实验的时候签订，可惜还没来得及签就出事了。」


    宋小清：「……！！！」


    她想起来了，按照她当初的计划，顾函玉会被千夫所指，而她也会因为顾函玉的衬托得到观众的喜爱，虽然是意识世界，但也算是另外一种偶像剧，她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明星了，到时候她的身价肯定倍长，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签约金自然也会翻上好多倍。


    她可不想吃亏。


    当时的她哪里想过会有今天，如今后悔也晚了。


    更让她觉得生气的是，顾函玉竟然对她赶尽杀绝，她竟然接受了媒体採访？！


    吴鹏宇和她说的时候，她都惊了：「媒体採访？她想做什么？她有什么好说的？她疯了吗！」


    吴鹏宇安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宋小清是真的有点崩溃，又看吴鹏宇的眼神怪怪的，她心里有些发毛：「……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吴鹏宇说：「你和沈晖的事情是真的吗？你喜欢他？和他上床？」


    沈晖当初和顾函玉一起出的车祸，但他比顾函玉幸运太多了，他在发现车子撞过来的时候及时躲避了一下，所以撞得没有顾函玉那么很，但也断了右腿和三根肋骨，后脑勺还破了个大口子，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休息调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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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鹏宇知道沈晖，但是宋小清当初可不是这么和他说的，她说顾函玉嫉妒她和沈晖关系好，污衊她想勾引沈晖，她怎么解释她都不听，顾函玉气得往外跑，沈晖去追的时候俩人一起出了车祸！真是害人害己……


    宋小清脸色一黑：「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相信顾函玉还是相信我？」


    吴鹏宇：「我相信真相。」


    「什么真相？小宇哥，你可是我最亲的人，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还奢求谁来相信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我去死好吗？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相信我，我以死明鑑！」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死不死的，好了你别生气，你先休息，你才刚醒，身体还很差，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


    宋小清这才开心了：「你刚才说的採访是怎么回事？」


    吴鹏宇这才拿出通讯器，将顾函玉参加某鱼平台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的直播视频给宋小清看，这个时候，还直播採访还没有开始，先是媒体记者入座，然后是某鱼平台高层，最后才是张博士和陈主任，以及他们护着的顾函玉。


    无论是作为植物人中第一列成功甦醒的顾函玉，还是因为直播剧《守护》而大热的顾函玉，她一直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以当她接受媒体採访的新闻一出来，观众人数几乎立刻破百万，并且呈直线上升的趋势，直到破了一千万速度才慢了下来，但依然在快速增长。


    顾函玉穿了一条墨色的修身长裙，长发用玉簪挽起，颊边落下几缕扭着弧度的髮丝，让她的安然沉静里，又多了些许温柔的味道。


    她背影笔直，走路的步伐都像是丈量一般，坐下时也是端庄娴静，她黑白分明的眼神直视前方，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只这一眼，弹幕们便疯狂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我敢肯定，这个女人就是顾函玉！】


    【呜呜呜顾函玉没死！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我好喜欢顾函玉啊，我终于粉的不是人设了，《守护》里的顾函玉就是眼前真实的顾函玉！我好开心嘤嘤嘤。】


    【我喜欢顾函玉，我喜欢她的性格，她温柔但不软弱，不会任人宰割；她有心机、有手段，但心地善良从不害人；她足够坚强、足够理智，就算被背叛了她也依然坚持自我，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愤怒和痛苦里无法自拔，放任自流。我希望自己活成她那样，干脆、果断、漂亮！第一步就是和我噼腿三次的前男友分手！】


    【楼上说得太好了，我喜欢顾函玉也是因为她的性格，不是那种无条件的善良，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善良，人嘛，该有心机的时候就应该有心机！活得委委屈屈的有什么意思？像顾媛媛那种，好像随时都在委屈自己，以为自己伟大得很，我看着就憋屈。】


    【哈哈哈你是说顾媛媛伟大的将姐夫收入怀中吗？？？】


    宋小清：？？？


    宋小清都气死了，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前期的领导开场和说明工作结束后，到了记者提问环节，先是问了张博士关于技术方面的问题，还问是否可以普及？这可是所有植物人的福音！这将拯救多少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这些问题很正常，可问到顾函玉时，问题就变得诡异起来。


    「你男朋友是沈家的沈晖对吗？听说你发生车祸，是因为抓到男朋友出轨？」


    观众弹幕：


    【？？？！！！】


    【……男朋友出轨？出轨谁啊？卧槽这记者能不能问点好？以为我们函玉没人护着吗？？】


    【我知道顾函玉，当初是和我同一届的，她当时是以省一的成绩进的首都大，不仅学习好，长得又这么漂亮，追她的人可多了，不过她人还挺好的，她不喜欢的人都直接拒绝了，和直播剧里一样温温柔柔，但又很果断直接。到了大二那年才听说她和我们那届有名的大少爷沈晖在一起了，至于出轨？我听说沈晖和顾函玉的好朋友宋小清走得很近，俩人经常打打闹闹互怼，顾函玉不在的话，他们还会单独一起出去吃饭，我听人说宋小清喜欢沈晖？但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也是首都大的，虽然之前我有几次看到沈晖和宋小清一起出去吃饭，但就是很正常的相处模式啊？】


    【宋小清喜欢沈晖啊，你们不知道吗？我和宋小清一个班的，当初我就发现宋小清看沈晖的眼神不对，我还给顾函玉旁敲侧击了一下，让她小心别被挖墙角，但她说不可能。】


    顾函玉当初发生车祸变成植物人曾在首都大轰动一时，如今她醒来了，时间又没过去很久，自然也惹来了广大的关注，不少校友现身说法。


    顾函玉当初在学校的人气很高，她学习很好，人又漂亮，性格还不错，就算是被她拒绝过的人也不会真正恨她，虽然心里会不开心，但时间过去这么久，那点怨气也早就消散了。所以很多评论都在说顾函玉的好。


    至于宋小清，她性格活泼可爱，很讨男孩子喜欢，她对谁都和颜悦色，所以也有不少男孩子喜欢她，不过是她对任何一个对她表白的男生都不会明确拒绝，曾经还有个男同学的女朋友找上门来，指着她鼻子骂她是小三，犯贱勾引她男朋友。


    宋小清当场就哭了说她没有，那个女朋友还被男朋友打了一巴掌！


    【反正我不喜欢宋小清，她就喜欢把人吊着，看人家喜欢她，她又不明确拒绝！我不信她真的那么迟钝，吴学长喜欢她那么多年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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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清喜欢利用别人的喜欢，她这人特别虚伪，还虚荣！】


    【顾函玉和沈晖出车祸那天晚上，我看到宋小清去了xx小区，沈晖当时就住那儿，当时我和我朋友在门口吃烧烤，我看到宋小清急慌慌的跑进去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后来没过多久，顾函玉也过来了？又没过多久，顾函玉就出来了，后面还追着个光着膀子的沈晖，沈晖还一直喊着原谅我、听我解释之类的话，当时宋小清也在，她就搁那儿哭，我当时都激动死了！可恨只顾得看八卦没来得及拍照！】


    【不是吧，出轨石锤？！！】


    【我给宋小清告白过，宋小清说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所以不能轻易答应我，因为那是对感情不负责……我当时觉得她好清纯好可爱！现在想起来我感觉自己是个傻逼。】


    宋小清：？？？


    为什么会扯到她头上来？这些人是疯了吗！


    而如今万众瞩目的顾函玉终于要回答了，宋小清觉得顾函玉应该会否认，毕竟有个出轨的男朋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她都火了，更应该告别过去开始新未来！


    哪知顾函玉微微笑笑，有一种看破红尘后的大彻大悟：「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抱歉。」


    不想再提？？这分明是默认了！


    记者有点激动：「听说张博士的实验室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情，赶走了一个故意破坏实验、想要害死你的助理，是真的吗？」


    顾函玉安静的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不是秘密，根本瞒不住。


    记者：「听说那个助理叫吴鹏宇，他和宋小清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


    顾函玉：「抱歉，我只是听小清提起过他，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记者：「听说宋小清也参加了实验，她有参加直播吗？她直播中扮演的是谁？」


    ……什么？不是吧！


    宋小清也参加了实验？


    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顾函玉：「抱歉，我们签了保密协议，我只了解我的内容。」


    记者：「张博士可以回答吗？这是不是说明你的实验并不是安全的，只要进入意识世界，谁都能将他害死！」


    张博士沉默了一瞬。


    在场的和弹幕们也都齐齐沉默了几秒，然后铺天盖地的弹幕发了上去，密密麻麻的，连画面都被彻底遮住！


    【？？我听到了什么？宋小清也参加了实验？！】


    【不是吧，真的假的？】


    【宋小清为什么会参加实验？】


    【不是说了吗，植物人在意识世界死亡的话就说明他意识的消亡，人一旦没了意识，那就说明他没救了。宋小清又和实验室里的吴鹏宇是好朋友，吴鹏宇还被赶出了实验室，结合这么多，你们还啥都想不到吗？！】


    【而且《守护》里的剧情和顾函玉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太像了，真的好像好像啊，这肯定是宋小清设计的剧情，然后让吴鹏宇套在了意识世界的顾函玉身上，分明是想让顾函玉在一次经歷被背叛的痛苦，想让她的意识崩溃，她分明是想让顾函玉去死！】


    【天啦！宋小清太可怕了！】


    【这个实验也有点可怕，我本来想送我哥去的，我现在有点犹豫……】


    【吴鹏宇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吗？这种事情都敢做！】


    【宋小清不是休学一年了吗？她这一年去哪儿了啊？】


    顾函玉没有说话，张博士沉痛开口道：「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吴鹏宇上大学就跟着我了，我带了他几年，我没想到他会因为私心，做出对实验不利的事情来。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将吴鹏宇开除，保证以后此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记者：「张博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宋小清有参加直播吗？她直播中扮演的是谁？」


    张博士对宋小清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可是差点害得他实验失败的罪魁祸首，解释清楚后就没在隐瞒：「是顾媛媛。」


    之后，宋小清和吴鹏宇的计划便瞒不住了。


    观众弹幕：


    【？？？！！！】


    【妈的！老子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宋小清这么可怕的人？！】


    宋小清也疯了！


    她泄力的瘫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屏幕，屏幕里的顾函玉美丽优雅，此刻像是远远挂在天边高雅圣洁的云朵，她神圣不可侵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优雅美丽的、是善良坚强的，她是最好的。


    她似乎早就猜到她会看到这场新闻直播，所以在镜头扫过来时，她对着镜头浅浅笑了一下。


    「啊――！！！」


    宋小清一把将通讯器拍到地上，顾函玉是个魔鬼！


    第57章


    顾函玉火了, 真正意义上的大火。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守护》里的顾函玉作为意识体而存在就已经成了时下的热门话题，在新闻发布会后, 不少人都见到了从直播里走出来的, 真正的顾函玉！而且更重要的是，无论是直播剧里的顾函玉还是直播剧外的顾函玉, 她的人生故事都堪称精彩！


    《守护》也以另外一种方式有了一个大结局。


    于是，就像宋小清预料的那样, 顾函玉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明星」, 她以另一种形式红了, 各大经纪公司都想签她, 剧本代言gg访谈综艺节目的邀约接踵而至, 俨然已经成为当红的流量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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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顾函玉自从新闻发布会后就没了踪迹，她没有签约经济公司，也没有接影视剧本，就连综艺访谈或者代言都看不见她, 等再有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回首都大復读了。


    偷怕的照片被发到了首都大的贴吧里，立刻便惹来了激烈的讨论, 甚至有些激动的学弟学妹还跑到教室外去和顾函玉表白。


    「顾学姐, 我好喜欢你的《守护》啊！」


    「学妹你说错了，《守护》说得可不是守护顾学姐，是守护宋小清。不过我也好喜欢学姐你在《守护》里的……真情表演？」


    「顾学姐对不起啊, 刚开始我也被评论引导过, 觉得你性格温吞软绵绵的像个塑料人, 还吹毛求疵的要把顾媛媛变得和你一样，有那么一点点讨厌你……但是后来你太帅太聪明了！原来性格温柔的人也可以这样干脆果决！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顾学姐, 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没想到帝都大的顾学姐变成了我们首都大的顾学姐！」


    「顾学姐，你看起来真的和直播里一模一样！不，现实的你更漂亮！」


    「顾学姐，可以合个影吗？我是你的粉丝！」


    「顾学姐，我可以要个签名吗？我马上要考研了，我想和你一样聪明。」


    顾函玉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姿，过着属于她该有的生活。宋小清就没这么轻松了，她虽然也办了休学，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学校，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更重要的，是吴鹏宇被警察局收押了，就连她也被拉到警察局做了调查，因为顾函玉告他们蓄意谋杀！


    以吴鹏宇的聪慧，他本该前途无量，将来或许会成为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意识研究如此成功，他作为张博士看重的继承人，将来的成就必定不低，而如今，他却坐在警局里，面临的是牢狱之灾，不仅没有任何一个研究院敢要他，帝都大甚至还直接将他除名！如今却前途尽毁，还成了阶下囚。


    更可怕的是，在面临审判的时候，宋小清完全否认了她设计让顾函玉死的事情，她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吴鹏宇身上，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只是「说」，从真正未做过什么，计划真正的执行者，是吴鹏宇！要怪也只能怪他曲解了她的意思，怪他太认真，她只是抱怨、随口说说的话他也当了真。


    面对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面对父母的嚎啕大哭，面对宋小清恶毒的嘴脸，他终于后悔了，明明在此之前他还以为宋小清才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不是的，他不该辜负父母的期望，他喜欢站在实验室，他喜欢研究、喜欢工作，他不想碌碌无为的过完一辈子……


    可惜他后悔也没用了。


    在监牢里的那段日子，每次想起宋小清，他都又爱又恨，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恨。他恨宋小清，更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以为宋小清单纯可爱？只恨时间不能重来，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该多好……


    宋小清的日子也不好过，在她是「顾媛媛」的事情暴露后，她现实中的模样也被网友们扒了出来，连着好些日子和顾函玉一起被挂在新闻热搜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火了，只可惜是臭名昭着的火。


    好长一段日子，她连门都不敢出，因为她总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她也怕走在路上被无数镜头包围，质问她为什么要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还想害死她，更怕那些激进的网友给她寄刀片和死老鼠！


    她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就在她和顾函玉的新闻热度终于慢慢降下去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的时候，她在一次看到了顾函玉――在电视上！


    因为某鱼平台再次搞了一次意识直播。


    这一次参加直播的，有娱乐圈里的明星，据说足足有二十人之多。


    这个消息刚一发出立刻便引来了大众的热烈讨论，连带着已经沉寂一年的《守护》也再次火了一把，纷纷猜测都会有谁会参加这次的意识直播，而直播又是什么？和之前一样是偶像剧吗？


    就在这个当口某鱼平台再次发布了一条信息：他们将从素人中挑选二十人参加意识直播！


    这个公告甫一发布，立刻便引来巨大的轰动，无数人踊跃报名参加！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意识直播成了无数人口中争相讨论的话题。


    虽然在意识世界里，大家都没了现实世界的记忆，以为那就是自己的一生，不知道自己在被直播，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是自私的还是伟大的，是胆小的还是勇敢的，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隐藏，因为在直播世界里没有秘密，但依然有无数人愿意去尝试、去冒险，而且直播结束后还有一笔丰厚的奖金。


    最后选出的四十人一起参加了新闻发布会，顾函玉就坐在其中。


    她的样子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眉眼柔和，端庄优雅。


    弹幕也都热闹得不行：


    【啊啊啊我家函玉终于出现了，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火了之后直接消失一年的人！没接代言也没趁机拍几部电影电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她了嘤嘤嘤！】


    【不是吧，赵秀都那么红了，他为什么也来参加意识直播？他就不怕翻车吗？】


    【嗷嗷嗷荣耀也来了！哥哥哥哥加油啊，我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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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就连张影后也来了，这某鱼是下了狠功夫啊！】


    【坐在函玉身后的那个是武打明星李晋吗？他都好几年没出来了，他不是息影了吗？】


    【突然间好激动是怎么回事？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设定的是什么世界？和《守护》一样的校园偶像剧吗？】


    【楼上的，《守护》是校园偶像剧吗？那是一部悬疑剧吧。】


    【也可能是谍战片啊？科幻片也不错。】


    【四十个人啊，什么剧情能塞下这么多人？】


    就在此时，某鱼平台负责人道：「这一次我们的剧情背景设定在两千年多前，战国七雄并立的时期……」


    观众们炸了，就连台上众人也是一惊，因为在负责人公布剧情背景以前，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据说就连张影后想要以提前知道剧情背景的条件来决定是否参加直播，某鱼也拒绝了。


    所以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惊了，惊讶之后就是迫不及待的激动和兴奋！


    战国背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将要逐鹿天下，一统中原！


    就连一直安静沉默的顾函玉也微微挑了挑眉梢，看样子有些期待。


    「观众朋友们，敬请期待。」


    ――正文完――


    第58章 番一：沈晖


    沈晖会注意到顾函玉, 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惊艷于她的气质。


    他见过很多美人，顾函玉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矜傲清冷, 看向他的眼神全是对陌生人的礼貌疏离，和别人完全不同,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谁知道他的身份后, 都会在第一时间露出惊讶艷羡的神情来, 然后便开始讨好明里暗里的讨好他, 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 那么突然有一个不惊讶于他身份的女孩子出现时, 他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不畅快，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她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为了达到目的, 他找到了和顾函玉走得很近的宋小清。


    宋小清和他之前认识的女孩儿很像，尽管她尽力掩饰，学着像顾函玉那样故作清高, 可他依然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精明和算计, 恰恰好也是他需要的，他需要一个可以收买的人。


    至于他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顾函玉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心里迫切的想要追到她, 又在追她这件事上花了很多心思, 那种想法持续的时间太长久，久到最后连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忘记了。


    他只记得, 在顾函玉答应和他试试的那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他脑海里幻想着他们的未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追求她的目的只是源于他的征服欲。


    很多人来恭喜他，首都大最难摘的玫瑰最终还是拜倒在了他的攻势之下，清冷校花又如何，没有人能拒绝他。


    他是谁，他可是沈大少。


    「还是我们沈大少厉害，再高冷的女人到了你面前都能软成一滩水！」


    「那是，哪里有女人能抵挡住我们沈大少的魅力？顾函玉自然也不例外。」


    这样的话他听多了，自然也觉得顾函玉不过如此，而且自从他和顾函玉在一起之后，他发现顾函玉和她漂亮张扬的外表不同，她有一颗很保守的心，他们有过牵手、拥抱和亲吻，但想要在进一步的话，就不行了。


    开始他还可以忍受她的这点坚持，但是时间久了，他心里不免也会有些失落和不满，他开始怀疑顾函玉真的喜欢他吗？爱他吗？如果爱，为什么不行？所以在那天夜里，宋小清找来的时候，在酒精的趋势下，在宋小清主动脱了衣服来吻他时，他没有拒绝。


    他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顾函玉，或者说，在追到顾函玉之后，他可能没那么喜欢她了。


    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反而不会去珍惜。


    但是在被顾函玉撞破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慌了，尤其是在看见顾函玉冷冷的冲着他泼下那盆水时，那种寒意一瞬间冷到了心底！


    这一刻，他好像失去她了……


    无法否认，他害怕失去她，他甚至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她！


    他不想失去她。


    「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宋小清是你……」


    「你相信我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宝贝，我爱你。」


    「不，我们结束了。」她很果断，也很坚持，无论他说什么、怎么说，她都是一个答案，分手。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你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先告诉我，宋小清是怎么进的你家门？她不知道密码，没有钥匙，你说你醉得不省人事，却还有精力走到门口去开门？开了门还能一起回到卧室？」


    「……」


    他不得不承认，越聪明的女人也越理智，也越不好骗。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在看到宋小清的那一刻赶她走。


    不行，他不能分手。


    都怪宋小清，他忍不住回头瞪向宋小清，希望她能和顾函玉解释清楚，是她对他心怀不轨，才会在那个时间跑去找他。谁知这一看，余光便瞥见一辆失控的越野车撞了过来，吓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车子撞来的那一刻，他只想活着！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却躲避，却还是晚了！他被撞得在地上翻滚，临晕倒前，他看见同样倒在血泊里的顾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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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伤得很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守在床头的父母和医生，只觉得活着真好。


    直到好几天之后，他才有也勇气去询问顾函玉。


    「顾函玉还在重症监护室。」


    「她的伤在头部，手术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医生建议她安乐死，可惜被顾长卫和张舒琳强烈拒绝。」


    「其实安乐士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像她这种状况，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沈晖听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只是有些呆滞。


    好像是他害了顾函玉，可他和顾函玉又都是受害者，是肇事司机的错，可司机在发生车祸时已经当场去世，怪宋小清吗？如果宋小清不来找他，他就不会色迷心窍，顾函玉不会和他生气吵架，不会在离开时被车撞……


    这是一个怪圈，该怪谁呢？


    ……


    离开医院的时候，沈晖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了顾函玉一眼，他看见守在顾函玉病床前哭得眼睛红肿的张舒琳，看见顾长卫为了偷偷红了的眼眶。


    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顾函玉，她面色苍白，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她竟然变得无比瘦弱，脸颊凹陷，头髮因为手术而剃光，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再也没办法睁开她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


    他不敢面对她，只这一眼，就落荒而逃。


    再之后，他在家人的安排下养伤，出国，他要开始新的人生。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在看到顾函玉了，他以为顾函玉永远都会被他掩藏在记忆深处，直到有一天，他国内的哥们儿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顾函玉醒了！顾函玉火了！她现在成了全民偶像！」


    「哥们儿，你的眼光真的不错，以前我觉得顾函玉空有一张美人皮，现在我才发现顾函玉不仅有个美人胚子，就连内涵性格也那么帅气！我宣布，她是我的女神！」


    「不过那个宋小清就太噁心了，顾函玉变成植物人她竟然还不放过她，勾引你就算了，还设计想在意识世界将顾函玉抹杀，这是哪里来的蛇蝎毒妇啊！你当初怎么就跟她搞上了？幸亏顾函玉聪明伶俐，要是换个人的话，没准真的能被宋小清逼死！」友人打了个寒颤：「毕竟我开始还真喜欢过顾媛媛，毕竟她单纯可爱长得还挺漂亮，啧。」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沈晖连夜回国。


    时隔一年多，他再次看到顾函玉，经歷过生死的她看起来更加耀眼，她站在阳光下，一颦一笑都是动人。


    他所有迫切想见到她的想法，在这样的淡然微笑下，竟然挪不动步。


    他呆了许久，才终于上前喊了一声：「函玉……」


    顾函玉回头看来，她眸色淡淡，面容沉静，安然淡漠。


    见是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甚至连厌恶都没有，只是有些疑惑的、淡淡的，用那种对着认识的、却不熟悉人的口气说：「是你啊，找我有事？」


    沈晖：「……」


    一时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函玉，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我相信宋小清比我更想看到你。」


    「……」沈晖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宋小清竟然对你做了这么多，她真的太过分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守护看了一遍，自然也知道了宋小清对顾函玉的算计，那些反转的剧情，可谓是跌宕起伏，让人目瞪口呆。他更惊艷于真实的顾函玉竟然如此让人着迷，同时，也让他对宋小清的厌恶也到达了极致。


    顾函玉道：「哦，还有吗？但是论过分的话，你确实比她差了一点。」


    沈晖：「……」


    沈晖：「对不起，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顾函玉思索道：「我半死不活躺着的时候不见你来弥补我，我醒过来你反而来弥补我了，你对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希望从活着的我身上获得什么？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无法否认，他也在为《守护》里的顾函玉着迷，他甚至觉得她一个简单的微笑都是诱人的，犹如丈量的规矩木讷步伐都是婉约动人，他觉得那样端庄优雅的顾函玉好像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难怪那么多粉丝为她疯狂。


    沈晖有些羞愧和难堪，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陪着你，怪我躲去了国外……但我也不想的，车祸之后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才被允许出院，我很愧疚，想到你的情况我就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我爸妈看我的情况不好，才把我送到国外，希望我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他希望她能够理解他，他也是情有可原。


    顾函玉：「恭喜。」


    沈晖：「……？」就这？？没了？？


    顾函玉：「我的新生活也开始了，你不恭喜我吗？」


    沈晖：「…………」


    顾函玉的眼神很冷漠，此刻的她俨然已经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的陌路人，她的眼睛里曾经对他的那点情义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陌生的冷。


    「如果没事的话，失陪。」


    她转身便走，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娉娉婷婷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怅然若失难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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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挽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