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鬼事》 第1页 [悬疑惊悚] 《少年鬼事》作者：jiuquan【完结】 序章：龙头镇 湖北江西交界处，有一处山川。绵延八百里，属于丘陵地貌。盘踞如龙，起始位置的地方成为龙头镇。龙头镇之下有四十六个错落，散居大山之下。从我们龙头镇长处一山，直到江西九江过五百里才终结。是以成为龙头。 我小时候住的那个地方正在龙头镇的一个村子里面。八百里盘龙本来就有很多神奇的事物，依山傍水，本应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这其中也多有怪异之事情。更有地势走向，与风水有关，是以从未出过九五至尊，更无宰相尚书，事有根由，也无说法，民间传闻颇多。也不及亲身经歷，说一说我少年时代经歷的事情。 那边夏季很热，特别是七月份的时候，三伏天，多有将人烫死的可能性。太阳狠毒到一定程度，可想而知。于是乎许多人就在瓜棚下面一起絮叨。我记得当时有几个老爷爷。第一个年纪很大，总起路来很慢，我们叫做大爷爷，有几个儿子，都外出做生意，当时还是二十世纪末。很多人都出来做生意，或者说是下海。还有一个爷爷，我们都称唿三爷爷，还有一个七爷爷。老人的孩子不在身边，所以常常喜欢给我们讲故事。这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是害怕孤独的动物，特别是老人。 我只记得他第一讲的一个故事有些离奇。大爷爷讲的，是关于朱元璋的，说朱元璋登上皇位之后，回到老家去祭拜夫妇，只是因为年代已久，已经忘记了父母的坟墓葬在哪里。后来朱元璋想了一个办法，派人在每个坟前都点上油烛，朱元璋在山上跪了下来，大声说道：“不孝儿重八今日回来了。”忽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山上的油烛都熄灭了，只剩下一处还没熄灭，那坟墓就是朱元璋父母的。当时听来觉得十分好奇。老爷爷当时是以朱重八的名号的，偶尔也用朱洪武这个名字。第一个故事觉得十分神奇，也不觉得什么吓人，只是觉得奇怪。 我们四个小孩子都听不起兴趣，三爷爷笑着看着我们，说：“明天再给你们讲一个好故事，我怕你们晚上不敢上厕所了啊。”当时有四个孩子，我大宝，还有大龙，大狗和大虎。 大龙是我们四人之中的年纪最大的，我们一起上初一，四人玩得很铁。我们四人一起回去的时候，大龙道：“若是明天还是将这些重八的故事，我们就去把三个老头家的猪给放出来。”大虎有些胆小，说道：“要放三家啊……放一家都可以了吧。”大龙一把打在大虎脸上，道：“没用。”我们四人散去，晚上的时候又一起跑到沟里去摸了几斤黄鳝回来。 我常想，这山川河岳之中，必定已经书写了一幅壮丽的江山图。人鬼只见也必定有因果报应。 公元两千零二年，距离北宋靖康之耻已然过去了八百七十五年; 还不到一千年。距离干隆皇帝过世，正好两百年多三年; 距离光绪元年，正好一百二十七年。 这一年我正好初二。 (乱坟阴女1)白日见鬼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天气还是十分炎热，我们四人相约来到瓜棚下。讲故事的是三爷爷。三爷爷人很好，只是牙齿掉了不少。不过说话还算十分利索。 “那时候还没有解放，我还年轻，当时到处都在打仗。江西那边有大片的森林，正赶上当时我说了一门亲事，还有些家具没有置办，我就约上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几人，一起去江西那边偷树回来做个椅子柜子箱子之类的。 下午十分，我们吃完晚饭，带上刀具，就走山路，去江西那边的山林偷好树回来。这一路上一伙人年轻气盛，本来是不怕的，可是偏偏那几个晚上有些诡异。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年纪轻轻，也不怕夜黑风高，走的路白天都去探过。那时候战乱，死的人很多，饿死的人也很多。好多逃兵就经常躲在山里，然后饿死在林中里。我们去的时候，还埋了几个，这样的白骨，只是身上的衣服也分不清是哪里人了。葬在大山里面也是回不到故乡的，这人都很奇怪的，回不到故乡，是不会瞑目的。” 大虎忽然惊叫了一声，大龙看了一眼大虎，大虎不敢声张，只是借着听下去。 “一连去了三回，都是在下午吃过晚饭然后一起上路，在大山里面走半夜，约莫天明前一个小时的时候就到了江西那边，然后迴转，到了第二天中午就可以回来了。这前几回都没有事情，后来大家都有些放开了，这夜晚走山路，最忌讳的一点就是不要随地撒尿的，因为山上年代久远了，很多坟冢都有可能被夷平，甚至变成了山路。还有就是不能吹口哨。你们以后也要记住了：第一，不要乱撒尿;第二，不要吹口哨;第三，不要吹牛。 这第四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行人约好时间，用过晚饭，在村口集合，就进了大山，那个晚上，有些奇怪。我记得很清楚，月亮圆得很亮。老人说说月亮最圆的时候，总会发生很多事情，人间的一些邪物，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出来活动的。只是当时我们年轻气盛，正好月明，又可以不用打火把。我们一行人比平时更有劲。也顾不上这么些顾及，自然就往那边去了。这去了时候，肖六，就是你们的六爷爷，晚上多喝了几碗稀饭，结果在路上尿了一次。 “黎明时分，我们开始回来。走到一处山腰的时候，忽然远远看到一处乱坟。当时乱坟，怎么说，有的是很久以前的老坟，有的是新近随便挖个坑埋新的尸体的。因此新旧之间有了纠结。 第2页 当时我们一行约莫十人有一个年纪稍微长一点的。要我们绕开那堆乱坟，走一条远道回来。可是我们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都不愿意走那远道。便要从那乱坟堆里面穿过去。前几次都是由那过的。都相信这次估计没有什么事情的。谁知道这么一走就出了事。” 三爷爷看了一眼大爷爷，好似有些兴奋。大爷爷也不阻拦，只是说道：“都讲了一半了，还不讲，你得急死这群孩子啊。” 农村的孩子，自小都胆大，放暑假的时候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做。村里虽到处有鬼的传说，但是仗着先人的庇佑，是以很少出事。所以每次拜祖宗的时候，父母都要求我们特别诚心，不得有一丝纰漏。有很多人说农村人搞封建教化，这些都一定的目的的。 深山老林，即使是没鬼，拜了祖先，也求有个心安，走路也不会畏惧。心中没了畏惧，也就不会看到许多东西。很多东西正是你不信，它才没有的。这里插一段闲话。 “黎明的时候，正直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候，也是阴阳交接的时候。是以这个时候总是很躁动的。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鬼最为活跃的时候。当时我们一行人决意不走远道，直接从坟中间穿过。一行人打定决心，虽然每人都抬着做家具的大树，走起来也是飞快。 “忽然走到中间的时候，看到几团鬼火在空中飞跃(鬼火在科学上是有依据的，科学上称为‘磷火’)。我们当中年纪大的一人轻轻吩咐我们，就当做没有看到，笔直往前走。此刻已经不能后退了。有些鬼火它忽然飞到我们面前。我们都装作没看到，因为平时也听老人讲过，拜祖宗时也都是全心全意的。虽然鬼火在面前飞舞，也不装作不在意。当时我们虽然面子上不在意，但是心中却害怕得要紧。那一团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不知是什么鬼在戏弄我们，但是若是让附近的鬼知道我们害怕，一定会被发现的。然后我们很有可能被鬼抓去的。 (乱坟阴女2)惊魂一夜 “我们一行人走了一会，发现还在坟地中间。要是平时的话，我们都一刻钟就会走完，这一回我们感觉好似走了整整半个小时。还没走出去。我们心中就开始打鼓了。最可怕的是，那些鬼火一直跟着我们，只是和我们有一段距离。这鬼火定是怕我们的少阳之气。得亏当时我们一行人之中有半数都是处男之身，最是纯阳之气。是以鬼火不敢靠近。” 该死的大虎又插了一句嘴，问道：“什么事处男之身啊?” “处男就是处男，这个你们以后是知道的。忽然不知谁说了一句，‘肖六不见了’，当时我们就蒙了。肖六胆子最大，是以走在后面的，我们一行人回头一看，果然不见了肖六。我们一行人吓得魂飞魄散，本来强装作自信满满地，此刻一下子泄了气。将肩上的木材丢下来。只见这乱坟的地方到处是迷雾，而且格外觉得寒冷。我们将身上备用的火把点燃，可是火把一点燃然后一阵风吹熄了。我们之中年长的一人，大声喊道：‘大家手牵着手，不在这黑夜里走失了。我们回去找肖六。’幸亏这位长者的一句话，我们一行人才没有四处逃命，反而手牵着手，沿着原路回去，去寻找肖六。我们虽然害怕，不愿意将肖六留下来。 “我们一行人边走边喊，都拼命地喊，那时候真是害怕得要命。只是没有肖六的消息。那鬼火慢慢地熄灭了。看来是天快要亮了。我们当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在吵架。天要亮的，我们也在一处树下发现了肖六。只见肖六一身紫青。已经没有了神采，见到我们大哭起来。说来也好笑，原来是肖六先前过去的时候，在一处坟头先撒了一泡尿。岂知那坟里的主人是个少女，坟里的主人就要惩罚一下肖六。 “我们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回到坟地，发现我们围绕着一个地方转动。我们一熘烟跑回来。后来找人一问，才知道，当时我们也算走远。我们不是顺手埋过一些人的尸骨吗?那些死人报恩于我们，在坟地救了我们。那一声‘肖六不见了’这句话，我们后来的时候，一合计，都不是自己讲的。是以我们一行人回来。先拜了祖宗，然后又叩谢了救我们性命的一群散兵的亡灵。 “无意之中做下的好事，倒最后救了我们自己的性命。我们这片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是以不管有人没有人，都是不能做恶事的。” 我们几个小孩本觉得是一个吓人的故事，岂料草草收场，心中大是觉得不爽快。最后未免成为了老人说教的范本。只是到了后来我才明白，若是不能身临其境，定是不能体会其中的感触。一团团鬼火一路相随，若不巨大的勇气，只怕早已失去底气，阳气一散，很有可能就被鬼乘机而入，这些都是我等不能有的。(先前几章短一些，等不用审核再长一点。) (乱坟阴女3)无畏少年 我们四人本来被那一团鬼火吓到了，只是最后这样故事难免有些意犹未尽。小孩都觉得有些不够味，加上暑假在家也是闲着，大龙是个有个好事的领头，更鼓譟我们去那出坟地看一看究竟。我们其余三人都不愿意去的，特别是大虎。最后受不了“躲在家里的胆小乌龟王八蛋”这一个长长外号，三人就答应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正好十二岁。老妈特意在村里的神婆哪里求了个红色腰带给我，那天我特意用这根腰带。 第3页 我们一行人约好时间，早上早早吃了早饭，带上清水，和饭糰。只有我们四人上路。我们虽是小孩子，也都上了初中，一路小跑进了山中。暑假的时候，到处都是茅草，所幸我们都穿穿裤长袖。每人都带上一把长刀，我们农村那种长刀，也就七八十公分长。木头做的刀把。拿着手里不长不短。也可以一路噼开荆棘和带刺的植物。 我们四人也听闻过近山去江西那边偷树的一条“密道”，只是夏季去的很少去，一来是因为路上茅草太多，道路难走，其次是因为山中毒虫最为繁复。最大的原因，只怕就是喝水的问题。夏天天气炎热，出汗量大，特别是上山这种运动量大事情。这水中虽然有泉眼，有时候很难找到，所以夏季进山要背上很多水。 我们一行人还没走到，水已经喝得只剩下一小半了。领头的大龙就要我么节约点喝。结果四人走到中途，我忍不住有些后怕，准备回去的，和大虎两人鼓譟一番，大龙又把我们数落了一番，只得硬着头皮上去。 这片山我们很少来的这里的。只是这个地方是江西和湖北交界，早年这里闹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这里都有些冷清，砍柴的人都不来这边干活。村子更有过传说，就是某某人杀了人，跑到这山里面去了。还听到一些人讲，以前有几个日本兵跑进山中，然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出来了。 大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说这边有种有毒的果实，是日本人的死尸变得。吃了之后，全身会变硬，然后死掉的。” 大狗也跟着说道：‘我好想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不知道是真的。”我想了一会说道：“这边山上的草树和我们山上一样。有毒没毒我们看的出来的。不用担心的。”其实暑假的时候，山上并没有多少野果子可以吃的。最令人意料不到的就是，是山里的蛇。这边的蛇有的很大，一米长，几米长的都有过。我们四人就见过有人捉到那么长的蛇，还有的蛇很小，曾经在春夏之交的时候，去山上挖竹笋的时候，就被一条绿色的竹叶青吓得半死，当时那竹叶青落在地上，跟竹子一样。 我们那边的山很矮，倒没有什么野兽之类的。顶多是野猪一类的，不过这些野猪早已被人打光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大龙过了一会说道：“我们是坚强的团员。不要担忧的。我们是有理想的人。”也不知我们当时四人是怎么想的，这事要是落到现在，我们四人就好比一只探险队。只是我们四人设备都很落后。而且现在也没有一个学生为着“共青团员”的年号来为自己壮行的。 那是某一年的五四，我们四人成为老共青团员，每每想起，总会觉得热泪盈眶，又寂寞如雪。现在的时代变得太快了。 (乱坟阴女4)使命的力量 我们四人走在山上，我们这边的山都不高，但是走在里面也觉得有些压抑。那些茅草长道三四米高，在里面穿行，根本看不到外边的前景。地上还有各样的昆虫，我记得最深刻的就是百足虫，样子不长，看起来有些噁心，有时候卧在小路上。细细看去，不由地有些噁心。只怕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是不能看到这百足虫的。 我们四人就觉得边走边唱歌。起初一起唱那首**人的歌，只是有一人不会。又换歌唱祖国，依旧不会。后来就一起唱了一首我们当地的歌曲，歌词现在还记得： 我是个乡下人 挑着一担粪 前面来个二流子 还要把我跟 我粪瓢拿的紧 脚步走得稳 擭头一粪瓢 打得头髮昏 唱着歌需要当地方言，光看文字是看不出什么意味的。只是这歌曲好似现在没什么意味了，大家都不唱了。 中午时分，我们四人足足走了四个小时，才在一处树荫下吃了自带的饭糰。这饭糰相信很多人吃过，就是早饭煮了一锅米饭，吃剩下的，可以带一些去上学上山干活。我们各自在家里挖了一团带在身上。 我们四人吃过饭糰，都隐隐有一丝睡意。而且当时很奇怪，我们四人顾不上四周的环境，四人沉沉睡去。直到午后两点醒来，所幸的是我们四人挑得一个地方位置相对要高亢些，身上虽然被几个蚊虫叮咬，也未看到毒蛇。我们见到中午，若不回去只怕回家挨骂。加上来的上山的路，回去的时候肯定要快些的。所幸我们决定再往前走一段路程。，没看到也就算了。刚走几步，忽然从不远处的茅草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大龙警觉地低声暗示我们不要动，听这个声音，我们听得出是一头成年的野猪。那些年野猪遭受屠杀，慢慢改变了原处不侵犯人类的天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本是野猪的操守，可是林间枪声响得太过频繁，野猪也变了。若是让它发现我们，我们四人很有可能有几人要命丧于此，更令人恐怖的是，我们已经不知道在那个地方了。如果情况真是这样，我们没逃出这片茂林的时候，就很有可能被野猪的拱死了。 大虎在我身边不断地发抖。我轻身附耳说道：“不要担心。没事的。”大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当时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只怕是当日我们听到最为美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阵声音，道：“干他娘啊。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啊?” 第4页 我们四人心中才放松起来，不过片刻，也就那么几秒钟，大龙又示意我们安静下来。我们四人躲在石头之中，看见有五个大汉，从另外一条路过来，只是说话的调子不是我们那边的村子的。反而更类似于其他远地方的声音。 这五个大汉各自拿着铲子还有锄头之类，看身上的打扮定然是几个农民吧。我们四人当时还不知道所谓的盗墓贼子，偷活人的东西就天理不容，偷死人的东西更应该遭受天谴的。这是我们村子的古训，是以虽然到了吃不饱饭，依旧不能这样胆大妄为。这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死了上百年了，忽然有人讲你的坟墓打开，你不生气是假的。 大龙悄悄狄说道：“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干什么?”我低声说道：“会不会很危险啊?”大龙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这个时候，一个光荣的共青团员就应该站出来了。”我们三人成功被动员入了**主义建设的大潮之中去了，为了保卫祖国，抓住坏人，我们意义决然地进入了自己光荣的道路。这应该说是个值得我们铭记一辈子的时刻，不是拿着本科证书那一刻，和女友接吻的一刻。那一刻的我们，只觉得在一片光环下面。 一阵轻风吹来，也送走了我们的疲惫。 我们四人不敢跟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索性我们都是优秀的团员，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们相信，是使命的力量。 (乱坟阴女5)鬼口逃生 走了一会，果然看大一处低洼的地方，只是我们四人远远狄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观察。便是因为有三人正守在那里，还在挖别人坟墓。当时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现在盗墓小说流行，才知道他们几人在盗墓。只是这样的乱坟到处都是，埋在这里的也定然是一些没有地位的人。再怎么挖也没有办法挖到值钱的，我们这一带歷史上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名人。或许顶多挖出个玉手镯之类的。还要承受“夜班鬼敲门”的担惊受怕，这五人的脑袋一定是被门给夹了。 只是这一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一群胆小之辈，毫无职业技能的。定是周围的一些农人，闲来无事只作一份无本万利的生意。这一代洼地，不知埋过多少死人。可以说这一代阴气最为浓厚，还有一些石碑四处散开，倒了不少，更令人奇怪的是，这墓碑虽然四处散开，但是更令人奇怪的是，这里长着一种植物，确实我们四人从未见过的。那绿色的植物，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有一些奇怪。 大虎轻轻地拔了一下大龙，道：“你看到了没?那绿色的草好似在长动。”大龙轻声骂道：“这草长得慢，你怎么看的出来。”我看了一眼大龙，只见大龙满头大汗。 过了一会，一片乌云盖在天上，不知这盛夏的时候，更是起了几阵阴凉的风。 不知那坟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五个本地的农民好似着了魔一样，跑了出去了。连带来的工具都不要了。大龙见他们都跑远了，带着我们四人在对着一片坟地跪了下来，道：“我们四人是几个小孩子，今日打搅你们的安生。我们这里给你们磕头了。” 我们三人听了大龙的话，也和大龙一起磕头下去。 过了一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龙又大声说道：“若是你们不建议，我们将你们重新埋上。若是你们同意的话，就起一阵东南风。” 大龙这话刚说完，果然起了一阵东南风。大虎紧紧握着我的双手，这狗日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力气。我虽觉得有些疼痛，但是依旧不敢大叫。大狗说道：“大……”大狗的话没说完，就被大龙一把捂住了嘴巴，我们四人顿时想起了很多故事，才想起不相互喊对方的名字。 大龙喊道：“我们过去。” 只见那个被挖开的坟墓里面，一具枯骨，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它的一只手却是十分光滑，和活人一样。从这双手可以看得出，这坟墓的主人是一个美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原因，暴死了。这死者定是对自己双手十分喜爱，是以以一种超自己的能力将自己的双手留在人世间。 我们四人饶是胆子大，心中早已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当时多亏了大龙，我们其余三人早已吓着直打哆嗦。此时，太阳更是躲在云里面。 大龙唤我先是讲棺材板盖上，这棺材板已是受了雨水的侵蚀，有些发白的感觉。后来我们四人一齐将土铲进坟里面。只记得当时时而有风时而无风，声音过得极慢。 还有几处被挖开的坟墓，我们都一一盖好。我们四人刚准备离去的时候，又在哪里磕了几个响头。只是忽然，听到大虎大叫一声，道：“快跑。”只见大虎已经倒在地上，那方才生长着绿色的植物，将大虎的脚缠住。我们其余三人急忙去拉住大虎，不料这野草不知从何处长出了许多藤蔓。将我们其余三人也是缠在一起。 大龙大声喊道：“用刀。”幸好我们四人上山的时候都带了家中的柴刀，我们四人又常常上下砍柴，自然是刀法精准。 我们三人受了大龙的提示，急忙提着刀四处砍断。这藤蔓虽然生长得快，也受不住我们刀法的凌厉。砍了三五分钟，我们四人方才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齐齐从来路跑去。这双百米的距离，从何处跑来数百只藤蔓。 第5页 我们四人心中大叫，各守一方。所幸这藤蔓也没有敌意，我们四人出了坟地，跑了几步，落入阳光下，只见从远处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道：“我只是太寂寞了。想找你们陪陪我……你们难道我不喜欢奴家的双手。” 大龙见日已经西斜，怕太阳落山之后难以脱身。我们四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原地唱了一片《歌唱祖国》之后，然后再大龙的发令下，向参加校运动会的选手一样，从起跑线的起发，终点就是我们的家。这一路上，四人在山中跳跃，穿过树林，越过石头，在风中穿行。 身上也不知道被茅草割伤了多少。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四人终于到了村子里。我上气不接下气，道：“不要回去，我们快去找大爷爷。”我们四人又是一股烟跑到大爷爷家里。大爷爷家里只有他一人，几个儿子出门在外，大爷爷常常一个人在家。 那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四人在大爷爷家里呆到很晚才回去。大爷爷烧了些纸钱，然后嘴里念叨了一些话语。我们第一次探险，可以说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之后，我们四人都不敢谈论这件事情。那三人挖祖坟的农人也听说不久之后暴病而亡，这当中的一些鬼怪之事，我们都是不清楚，只是年纪小，受了这一番惊吓，倒是真的的有些害怕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后来听大爷爷说：“你们四人倒是胆子大，不然早就被鬼抓去了。”三爷爷不那么认为，道：“定是老六在天有灵。” 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虽是大白天。 自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但是事情有些变化，最后我们还是在那个地方终结这一段鬼话。 (那双纤白双手的故事，是一个线索。) (收鬼成仆1)宁可信其有 在我们那里有个传闻，如果遇到了恶鬼，一定不要害怕，果断咬破右手中指，将鲜血甩到恶鬼身上，那只恶鬼就成为你的僕人，每日晚上帮你干活，不用吃饭，到第三年的时候，你最后招待他一顿丰盛的美食就可以了。而且鬼比人要忠实，一辈子都不会加害你，只对你一人忠诚。一个人只能成为一只鬼的主人。 对于这个说话我们四人一直都不相信，还向大爷爷问了，大爷爷说的很模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于这一句话我们四人争执了很久，还大打出手。最后大龙以一种至高的权威告诉我们：“实践是检验一切的唯一标准。”我们最终都拜服在这一句话下面，对于大龙这一巨大的理论指导，我们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只是为了指导我们具体的实践，我们必须作好充分的理论的准备。首先是知道如何抓鬼，其次哪里有鬼，最后才是去实践。我们四人得到了最终的结论的时候，就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理论准备，我和大虎去找七爷爷、大龙和大狗去找三爷爷。经过一番旁敲侧击，我们大概指导了所谓办法。这个是有诀窍的。按照三爷爷说的：“首先要确定是本地鬼，外地的鬼和我们吃的粮食喝的水不一样，所以有可能无法驯服。其次，一定要不怕痛，因为必须是活血，就需要在下决心，一口咬破食指。因为十指连心，一口气讲十指咬破，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最后，就是要准，一定要在一瞬间将鬼驯服了，如果将血甩到地上，那一切都是白费的。”大龙和大狗斩钉截铁地认为，要攻打敌人的山头，就一定需要流血牺牲的精神，所以抓鬼的时候，流点鲜血也是在所不惜的。因为革命都是需要流血的。 七爷爷的说法又不一样，道：“不要抓女鬼，因为女鬼要吸入阳气，虽然呆久了不会害你，但是难免会受到影响。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就是不要抓过路鬼，因为过路鬼着急着回家，耽搁鬼三年的时间不是一件好事。还要一些我也想不起来，这个只是传闻，不会是真的。” 我们四人经过一番总结，得出如下结论：第一，不能抓外地的鬼，尤其是过路的鬼，(因为鬼要回家，耽搁鬼的时间是不对的。);第二，是必须要准，一定要不怕痛，见到鬼的时候，马上就要把中咬破，第一次就要将鬼抓到;第三，不能抓女鬼，因为女鬼要吸人阳气。 在理论上做好充分准备后，我们四人又各自削好一把桃木剑，特意放在菩萨的坐下放了几天。我们为了做好桃木剑，特意跑到山上砍了桃木。而后决意找一个合适的机遇去抓鬼。后来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何能看到鬼。 “方法总比问题多”大龙再一次以至高无上的理论修养终结了我们的犹豫，从民间去发掘智慧，“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方法再一次另我们打开了局面。最常见的说话是牛的眼泪和内裤，牛的眼泪很难得到，我们四人虽然经常去放牛，也从未看过牛流下眼泪。而且我们觉得头顶着内裤，对于自己团员的身份是不符合的。经过一番反覆思索，我们终于考虑清楚，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决定凭藉自己的运气出去看一看，能不能遇到鬼就要看我们自己的运气了啊。 也许在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事情都是假的，但是很多时候，都是真的。 我们四人商量好之后，带上了各自的木剑，然后往西行，因为在我们的印象之中，西天这个地方是死人要去的地方，所以在西边的地方一定有很多恶鬼的。 第6页 大虎经过上次那一次事情之后，胆子反而变大了，我们三人问过他，他告诉我们，其实他也怕，但是怕只会让人心里不好受，还不如不怕、大虎说不怕就不怕，但是我们看的出，大虎心中十分谨慎的。我们四人带着电筒。约定好了，不打开电筒。只是往西而走，那一片路上十分安静，到处是水稻田，虽然青蛙到处在叫，但是我们还是觉得十分安宁。 忽然看到前面一个黑影，大虎一个颤抖，道：“大龙，前面那个黑影十分奇怪。”大龙又一次发挥了关键时刻的领导作用，说道：“围。”我们四人分开而去，悄悄狄讲那个黑影围住，从水田过去的时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这个黑影跑开。 那个黑影大叫一声：“什么人?”随即把手中的手电筒打开，四处看了一眼。我们四人当即明白，这是个人，很有可能是抓黄鳝或者捉蛇的。此刻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肯定是在等黄鳝或者蛇上钩。 大龙附和一声道：“没事，我们再捉青蛙的。”那个黑影一听是小孩子的声音，道：“你们快回去，这一代晚上不太安宁。等我再抓几条几回去了。” 大龙道：“你抓了多少了啊?”那黑影道：“有三四斤了吧。” 我们四人会合一处，落败而归。很明显，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因为看不到鬼，所以事情才会落败而归。大龙对于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表现出一股不敢的斗志。 (收鬼成仆2)大龙初战告捷 我和大狗和大虎三人回去的时候，大龙一个人又回到那片水田。我们三人笔直回家，我回到家里，提了个水桶，去院子一边的井里打水沖凉。我困意十足，所以走路的身影特别大，忽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声音，跑远了，我只当是邻居下的小狗跑远了。也不以为然，我将桶放进水井里，刚巧一丝乌云穿过。水桶“扑通”应声落入水中，我只觉得全身一阵凉意，感觉到有些不安。我提着起水桶，沖了一个凉水澡，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不安着看着西边。大龙这个傻鸟半夜又跑过去了，不知会不会出事。 晚上睡了一夜，只觉得胸口很闷人，第二天大早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没力。我把情况告诉老妈，老妈惊讶地说：“你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你。”我点头道：“是的。”老妈道：“没事，我去村子菩萨那里帮你问下。”幸好吃了早饭之后，慢慢地好了。我料定是在水井那个地方，有些古怪，具体奇怪我也说不上。只有等老妈去问一下。回来再说。 我作完了几道题目，心中记挂着大龙，不知道他后来有什么情况发生没有。正在这个时候，大狗和大虎两人已经过来叫我。我帮他们二人洗了两根黄瓜，就往大狗家去，还为大龙洗了一根。大狗有些激动，道：“你说大狗会不会抓到鬼啊。” 大虎道：“小声点，被大人听到，还不打死我们啊。是吧，大宝。”我心中对于昨晚在井边的遭遇，心中有些后怕，大虎这么一问，我有些心不在焉，道：“不说了。我们去找大龙去。”我们三人一路小跑，来到大龙家。 大龙好似在等我们过去，穿的特别正式，是蓝天白云的校服。我看到他已经戴上团徽，手里拿着绿色壳子的团员证，右手的中指更是包了起来。像一个将军一样等着他的士兵一样朝拜。我们三人看着大龙，心中就开始后悔，大龙定然是抓到了鬼了。 大龙站在一个凳子上，道：“你们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啊。”他的造型让我想起奋斗在一线战斗工人的形象。我更是把洗好的黄瓜递给了大龙。大龙接过黄瓜，咬了几口，吃的直直作响。大虎急忙问道：“大龙，跟我讲一讲啊。” 大龙道：“前面开路，去我的房间里面。”我们三人急忙跑在前面，替大龙开路。大路的房间简直就是个狗窝，没有一丝领袖人的气质，但是做大事的人往往是不拘小节的。这一点在大龙的身上再一次得到体现。我相信伟大领袖小的时候，也一定和大龙是一样的。 我们四人将房门关好之后，慢慢地围在大龙的四周。大龙说道： 夜黑，风高。我一人悄悄地回去之后，索性大声叫道：“鬼啊，你出来吧。给我看看。”我这样一叫之后，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恶鬼跑出来，问我：“你是要见我吗?”我当时叫吓傻了，我鼓起勇气道：“你狗日的不会，又是抓蛇的。” 那只鬼哈哈笑道：“你既然叫我出来。又说我不是。那我回去了啊。”我当时一听就蒙了，哪有真的能叫出鬼出来的。 那只鬼看来也是只好鬼，我哪里能放过机会，笔直将中指咬破了，讲鲜血甩到那只鬼身上。那鬼“哎呀”叫了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当时心中一惊，心中就想道：“不会是没有用吧。像上次在鬼坟那边，被人追问我的性命。” 那鬼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道：“你不用但担心。我既然被你的鲜血滴中，我自然就要跟着你。我问你名字，是三天之后去找你。听从你的安排。”我还是不信，当即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那鬼道：“我以前的名字没有了，你帮我取个名字。” 我哪里肯信这里，我还是以为你最开始我们遇到的那个抓黄鳝的人说的假话，道：“我就是不信你，谁知道你说的什么假话来骗我。”那鬼就急了，道：“你把握叫出来，又不管我了啊。你若是不管我，我很可能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我当时心中一软，道：“那你证明一下你是鬼。” 第7页 那鬼道：“我是个好鬼，不会害人，你不要让我去害人啊。”我心中有点信了他，道：“那你去水塘里抓条大鱼来吧。”那鬼听了我的话之后，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抓了一条大鱼。 我当时心中一阵窃喜，道：“我信你了。我叫大龙。”那鬼忽然拍拍巴掌道：“好的，三天之后我就回来。” 大龙说完之后，我三人都是不信，大龙就急了，道：“你去看我盆中的那尾大鱼。”大龙院前的盆子里面果然有一条三四斤重的鱼，还是活着的。我们都知道大龙的本事，钓虾钓鱼一个一个准。说不定他一大早就抓到这条大鱼，故意来显摆。 我看着大龙把黄瓜吃完，心中大是不爽，一根黄瓜换了一堆谎言，觉得真是浪费了一根黄瓜。大虎和大狗二人对于大龙方才光辉形象也是顷刻破解，骂道：“看错你了。看你狗窝，真是有些难为你了。” 大龙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就知道嘴硬。”很显然，我看出大龙说话的不自信，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于谎言的不自信，还是对于口中所说的鬼的不自信。 我们三人跑出大狗的家，迷迷煳煳过了一个上午，中午吃完午饭，在家里睡了午觉。又跑到瓜棚下，去找大爷爷和三爷爷和七爷爷他们，让他们讲故事给我们听。 (收鬼成仆3)噩梦与女鬼 我回到家中的时候，老妈已经回了家。老爸去舅舅家送礼去了。老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道：“我去问了，菩萨说，要给你喊魂就可以了。”菩萨所说的往往都是对的，虽然我此刻觉得并无大碍，但是老妈说的话还是要听的。我吃完饭就在家中没有出门，等在老妈出去给我喊魂。老妈请了隔壁家的一个奶奶，两人提着一些纸钱，还有香烛。我远远狄听到母亲和奶奶喊道：“大宝，你回来啊。”“大宝，你回来啊。”我一个人在家中，心中大叫不好。 却说哪里不好，老妈和那奶奶去的方向正是往西边而去的。那个地方正是我昨天去的地方。不知为何，在我脑海之中，萦绕的是今日下午故事讲到的怪鱼，特别是那一段“合葬一起时候，从坟墓里跳出一尾活鱼。” 我心中十分害怕，急忙将家里所有的电灯全部打开，照着家里通红。又将电视打开，如果有鬼的话，听到我屋里的这么多声音，肯定不会冒然进来的。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老妈就回来了。老妈看了我一眼，道：“没事了。” 过了一会，我就睡着了。梦里很奇怪，我和大龙还有大狗和大虎四人，一齐出去玩耍。然后不知道为何大龙拿出一把长刀，把我们的肚子破开，我看着大狗和大虎，忽然发现他们变成一尾活鱼，而大龙显得有些恐怖。 他使劲地挥刀，我拼命狄爬起来，然后一直往前跑。大龙拼命在后面追我。 大龙慢慢地追了上来，一刀噼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头落了下来，竟然是一个鱼头。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客厅里面的摆钟正好敲了十二下。午夜十二点，并不是个吉利的数字。人做梦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梦中人是没有对话的。不知道你是如何的，反正每次我做梦，只有发生情节，从未发出声音来对话，只要我发出声音的话，这个梦就会结束的。 我全身已经汗湿了，我爬了起来，要去把灯打开。打了几下，灯还是没有开。我心中大骂一句：“干他娘，又停电了啊。”从窗户的地方，我看到院子里的水井出冒出一丝蓝光，显得极为诡异。 我全身不由地发抖，然后听到水声哗哗地作响。我趴在窗户上，往下望去。我住在二楼，处于一个极高的位置上，悄悄地看着井边。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一个少女类型的样子，在这借着水在沐浴的样子。不过当时只有十二岁，加上农村这个方面的教育都是很迟钝的。我并没有被这个身影所吸引，反而暗暗想看清楚这个身影的正面。虽然常常听说鬼的模样是“红头髮、绿牙齿”，但是始终不信。因为鬼是人死后才有的，何以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弄出个红头髮，还把牙齿弄成绿色。这显然是不对的。 我悄悄地下了楼。那只鬼好像十分享受这井水的冲浪，等我靠近的时候，才发觉到不对。急忙将水桶放下，我哪里能给她机会。我咬破手指，讲几滴鲜血滴在了她的身上。 她本似化作一缕青烟想逃跑的，可惜来不及躲避。只有一半化作青烟，而后慢慢地恢復了原先的场面。她站在我面前，幽怨地看着我。她比我想像之中要漂亮，好似对命运的不公平一样。我也是害怕，生怕没有能制服她，她反过来将我杀死。 我虽然没有把握，等了一会，那女鬼慢慢地说道：“你既然已经驯服了我。我也不躲避你了。”我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幽怨地看着我。我急忙转过身去，连连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过了一会，她幽幽地说道：“好了。”我转身一看，只见她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已经将头髮扎了起来。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绝美。我仔细端详了她一眼，她比我高了约莫半个头。 她慢慢地说道：“你既然已经驯服了我。三天之后，我会来找你的。我以前的名字也不重要了。你这三天要帮我取个名字。”我此刻才发现大龙说的话都是真话。我点点头道：“你三天时间去干什么?”她有些不快，道：“这三天使我们最后自由的日子。” 第8页 “噢。”我对于鬼这个陌生的物种毫无知晓，也不过拂逆她的意思。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对，过了一会，道：“你不要怪我。我是这个脾气。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我笑道：“我叫大宝。”她抿嘴一笑，道：“好难听的名字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耸耸肩膀。 她居然也笑，道：“我走了。”正在这个时候，我楼上房间的灯亮了。灯光正好照在我的脸上，她惊叫一声道：“云水。” “啊?”我大是不信。她走进看了我一眼，道：“是你……是你……你跟以前一样。”我对于她的靠近自然地后退了一步，她有些伤心，长长嘆了一口气，道：“你可能忘记了。”她说完话，又说道：“对了。这短时间你晚上不要轻易出门，我看到有一只鬼一只跟着你，等三天后我来帮你赶走。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窗户。有空记得多去拜拜祖先吧。” 她说完这话，没等我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慢慢消失了。 我回到房间，按照她所说的，将房间关好，还将窗户关好。我嘴里念叨着：“爷爷，奶奶，你保佑孙子睡个好觉。明天我去给你们上坟。”说完这话，我心中才觉得踏实许多。老妈曾经告诉我，生我的时候，是在晚上的时候，奶奶那时候已经死了，老妈却听到奶奶叫老妈：“就要生了，不要睡觉了。”老妈醒来的时候，赶紧叫老爸请来产婆，等产婆一到的时候，过了一会，我果然生了出来。 (收鬼成仆4)错误 回到床上的时候，我忽然意识我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在收鬼的过程之中，我是个男的，是绝对不能收服一只女鬼的。按照说法，很有可能招致我的阳气受损的。 人属阳，鬼属阴。 在某种程度上，这两者是不能在一起的。自从这一次之后，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世上的事情十分奇怪，本不是我们所能选择的。 而且我和这只女鬼之间竟然有着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后来我才明白，也许佛家所说的机缘大概就是如此的。 想着想着，慢慢地睡着了。再也没有做奇怪的梦，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对老妈说：“我要去给爷爷奶奶上坟。”老妈看了一眼，道：“也好。等你爸爸一起回来，你们一起去。”我点头同意。 约莫十一点的时候，老爸从舅舅回来，带回了舅舅家新鲜的玉米。老爸一回家，妈就跟老爸说了我的遭遇。老爸本是不信这一套的，但是熬不过老妈，觉得下午去上坟。老妈煮了几块肉，还煎了几块豆腐，弄了白酒。我随着老爸一起去后山爷爷奶奶的坟，爷爷奶奶是合葬在一起的。前几年的时候，还立了一块碑。站在坟前，可以一眼看到我家，我料定定时作完的时候，我的在心中跪拜，得到了回应，才能睡一个好觉。 我爬上后山，只见村落沿河散布，远处几只白鹭鸶飞过。老爸是个教书先生，不苟言笑，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不是很自在。 我悻悻地问道：“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老爸看了我一眼，讲祭品放在坟前，放了炮仗点上香，烧了纸钱，然后慢慢说道：“没有。你不相信就可以了的。”很显然老爸的话没有理论依据，他完全忽视我作为一个小孩，已经有了很高的理论修养。老爸拿起柴刀，讲坟上的杂草除光。 我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头。下山的时候，我回望了一眼山头，只见爷爷奶奶的坟前有一人正在向我招手。沖我微笑。我没有见过爷爷，忍不住地和他招了招手。老爸惊讶地问道：“你和谁打招唿啊?” 我收回手，道：“我和爷爷道别的。”老爸摸摸我的头，道：“在心中记着爷爷奶奶，他们会知道的。”我使劲地点头同意了。 第一天慢慢地过去了，晚上大龙和大虎还有大狗来找我出去玩，我想起女鬼的话，就没有出去。我只盼着三天的时间早点过去。这样我就能见到她了。而且这三天我还有给她想个好名字。到时候保证她喜欢。其他三人见我躲在家里，就开始骂我是“躲在家中胆小的乌龟王八蛋”，我心中坚定着信念，不为所动。从这一点来看，我必定是**主义最优秀的**人之一。 我最后还是想到了一个名字，因为那天见到她化为一缕绝美的青烟，我决定叫她为“青烟”。我当时想起这个名字，已经觉得超过我的理论范围之内，对于这个进步而言，我觉得我已经遥遥领先了大龙。终有一天，我要确定我的核心地位。 如果和青烟相遇是一个错误，那么会不会后悔? (鱼怪1)事情的转变 5.事情的转变 大虎和大狗二人毫无收穫，他们二人对于这个传闻也深表怀疑。这两人本无多少天赋，我不能责怪这二人，但是事情发生了转变。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一番变化，我慢慢地可以听到许多奇怪的声音，只是偶尔能听到，大多时间还是正常。这个变化令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本来把这个转变告诉老爸的，但是想起他手中的教鞭，我就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我就算烂在肚子里。 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在家中吃饭。忽然院子不知是不是有人在叫。老爸出去一会后，跟老妈嘀咕了几句，而后回到房中换上了长裤长衫，提着一个手电筒和一个柴刀就出门而出了。我问妈妈什么事情，妈妈说没什么事情，让我不要多想。 第9页 夜晚的时候，爸爸从外面回来，悄悄地把老妈拉到一边，道：“人找到了。”我隐隐地听到妈妈问道：“还活着吗?”爸爸忍不住摇头地道。 老妈可惜地说道：“白天见到是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啊?”老爸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一个不长的木锥正好刺中了他的心口。我想很有可能是下坡的时候，一不小心踩歪了，往前摔倒的。” 老妈让老爸去洗了澡，然后把老爸的衣服全部丢到灶里去烧了。 我悄然地躲在了夜晚的之中，暗中观察父母的一举一动。不记得是几点钟了，我实在是有些困，然后就去睡觉了。第二天我才知道，村东头的铁匠师父死了，有很多的说法，说下一个坡的时候，被一只鬼从后面推的。我这才知道昨天晚上，老爸一起去山里找人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事情有可能不简单。而且我发觉村子周围的各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了。 这老铁匠是如何死的，很有可能只是个意外，最坏的可能是被什么怪物所伤。可是我记得昨天是一个大晴天，一般大胆的鬼不可能有这个大的胆子。若是鬼所为，那么肯定是一只十分厉害的鬼。 村子里面死了人，对于小孩子而言，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觉得，可以听到很多炮仗声，还可以有酒席吃。铁匠有一个儿子在外边打工，连夜发了电报，但是估计还有过一天才能到。 可是天气很热，尸体很容易就会发生了异味的。我记得当时棺材旁边放了一大盘臭鱼，盖住尸体的味道。 我虽然记得了青烟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在灵堂周围果然能够味道一股奇怪的臭鱼味。灵堂无法掩盖住那一份人死后的凄凉，虽然在夏天，我也只是个小孩子，但从人群的脸上看以看出人们的悲伤了难过的。无疾而终，常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那棺材下面发出一个细细的声音，道：“我死得好冤啊。”我急忙跑了出去，跑了好久才将原先的声音完全摆脱了。若是有可能，我宁愿我没有听到。 对于我而言，自从我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必然要为他报仇的。但是我当时并没有这个意识。 我相信是道路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道路。 (鱼怪2)鱼鱼鱼 村子死了人，自然大家议论纷纷。我跑去找大爷爷他们。 我来到瓜棚下面，不料大龙三人早已等在那里。这大龙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毛钱，买了冰棒，看在冰棒的面子上，我们其他三人原谅了大龙，大龙道：“我不是求你们原谅，我只是以一个少先团员的身份向你们保证，我没有说假话。”他言下之意，就是那只鬼是真的。 大爷爷看了我们，说道：“你们四人闹什么矛盾了。大龙都请你们吃冰棒了，还记仇啊。”我们四人守着秘密，又听到大爷爷的说话，齐齐说道：“没事了。我们是来听故事的啊。” 大爷爷乐哈哈道：“好啊。”我们四人急忙搬出几个大凳子，过了一会，三爷爷和七爷爷也来了。三爷爷黑着脸道：“你们上次好大胆子，竟然跑到那边去看。”大龙道：“我们下次不敢了。” 七爷爷把大爷爷拉到一旁，道：“上次那个事情可能还没有结束。这几个孩子。”大爷爷道：“没事的。过几年我们就要下去了，可以照顾他们的。而且那一带听说做了一场法事，应该没有那么快的。”我耳力极好，听他们的对话，只觉得有些奇怪，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是上次去那个坟冢那边的事情?”我不敢问大爷爷和七爷爷。七爷爷听了之后，道：“好。” 我忽然问道：“我们村子死人了啊。”大爷爷并没有说话，而是道：“我给你们讲过故事吧。” 这个故事是大爷爷讲的： (农村里最为常见的矛盾多是三种：第一是婆媳之间的矛盾，婆婆责怪媳妇没能生个男娃，或者媳妇责怪婆婆太邋遢;第二是，兄弟之间的矛盾，上一辈留下财产，兄弟几人分配不均，往往会大打出手;第三个，是邻居之间房屋地基的争端，两家人平时相处不错，另外一家建新房，往往就会出现屋界的矛盾;第四，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多是农忙争水用来灌溉，一片山林属于那一片的大矛盾。我们那个地方有两姓人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就打群架，是以常常各有死伤，死的人集体出钱送葬，然后第二年还要再打的。 这样的深仇一年一年积下来，都成了世仇了，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后来解放了，矛盾才有所缓解，可是这世仇虽然化解了，但是近年来年轻人因为一些事情，也闹出过人命。到了现在物质条件变好，各种矛盾也得到缓解。) 农村里老人到了最后，有很多都没有后人抚养的。主要是因为当时粮食太少，只怕照顾小的了，所以老人都多少都子孙有些不满。不像现在，有吃的，有医生，那时都没有的。生活艰辛，人均寿命也不长。很多老人到了最后，还有外出行乞的。有的就死在他乡，然后孤魂野鬼就回来。有的走得太远，鬼魂就回不来了。在外边饱受其他地方的鬼的欺负。这鬼和人一样，都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 (这些我都不相信，感觉这怎么和人一样，外乡人来的话都会被本地人欺负。这是我插的一句，影响大家阅读了。不过外出若是能遇到一个老乡，心中还是会觉得十分亲切，说一样的方言，至少交流起来要亲切一些。) 第10页 说一家老人夫妻，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女儿也都嫁人了，俗话说：嫁女就像泼水。老人夫妻又先后为两个儿子各娶了一个老婆，当时一家人就全部挤在了一间老式的泥巴房里面。这种泥巴房很少见到了，分为两层，而且是对称型的，比现在的房子要好很多，可以说冬暖夏凉。 老父亲老父母给大儿子和二儿子各分一间大房间。老两口就搬到了后面的放杂物的房间去睡。后来大儿子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长孙。老人自然是欢喜的很的。不料每过几年这家老二也生了一个儿子。这一家也算人丁繁衍了。这老大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不料接下来又生了两个女儿;不料老二的媳妇争气，又生了一个儿子。这样一来，这平均的局面就被打破了。这二人做了爷爷奶奶之后，心中自然是欢喜。 这老母亲就对老父亲说：“这大媳妇素来就我们家不满，你这一碗水可要端平了啊。”老父亲道：“我心中有数，只是我年轻的时候太过好吃懒做，没能为他们兄弟二人多积累点家当，自然不该。” 这三个孙子慢慢长大之后，爷爷每次出门回来后，就要带些好吃的东西，每人一份。这大媳妇本来就对家里有些不反感，这样一来更是经常发一些无名的火，这三个小孩每人一份，本是最为寻常的事情，岂知这大媳妇觉得老二家吃了两份，占了便宜，每次都说起说八，这一屋檐下相处，自然少不了摩擦。老人自然就要忍让。岂知这老二是个孝子，本就气愤不过。老父亲吩咐为了家庭和睦，老二也就多番忍让。 有一次，八月份的时候。河里开始下药药鱼，那时候夏季可以下水捡鱼。是以老二和老大两人一起商量一番，就背起鱼篓一起去捡鱼。也算两人厉害。除了捡到七八斤小鱼外，还额外捡到一条大鱼。也就是因为这一条鱼，引发了一场矛盾。这条鱼成为一个引子了。 (我们常常往河里投药抓鱼，那些药都是自己制作的，那鱼吃了之后，就会漂起来，等时间一过，就恢復正常了。只是现在村子里年轻人药鱼，用的药太多厉害了，对河里的鱼破坏极大。) 这条鱼捡回去之后，放在水中居然还是活着的。老父亲已经年迈，有些不忍。因为这鱼显然很快就要产子了，吃了这鱼，很可能是杀了它一家人。老父亲就吩咐老二把鱼拿到河里去放了。岂不料这条鱼是老大抓到的。大媳妇本来就不想拿出来共享，而这老父亲竟要还要把这鱼拿去放生，她自然是不干的。 大媳妇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老二本来就隐忍数次，此刻听到了一番言语，就要动手，被自己媳妇拉住了。也就是一条鱼的关系，这一家就分为了三家。这老母亲在一旁不停地咳嗽。” “后来那鱼怎么样了?”我们几个小孩子忍不住地问道。大爷爷并没有直接回到我们，而是接着说 于是厨房里就是三家人做饭。虽有些奇怪，但也过得很相安无事。老人两口慢慢地老了，也容易的生一些病。医药费就要两个人一起出的。老人生病，当然就要很多亲戚来看望，带着吃的东西。老母亲一日不如一日。这些东西都是平均分给两个媳妇的。可是大媳妇总是以为老人偏心，多给了老二。又是一顿吵闹，老二，气愤不过，请了许多长辈亲戚来。不料到了第二年八月的时候，老母亲病重，已是无力回天。只盼着有一口好的棺木。(我们那边老人希望能有一副好棺材，只是现在流行火葬了。) 老母亲，临死前想一副好的棺木。最后愿望没有落实。老大家不肯出钱，老二家里也没有钱。最后勉强弄了个胡杨木的棺材板。只是到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满的时候，媳妇是要上坟去哭。谁哭得声音，谁先在坟地上哭，死了的人就会保佑谁的，这是我们这边的说法。这大媳妇，一大早收拾完家当，就开始一路嚎叫，跑到坟地里大哭起来。外人看起来，伤心的不行了。其实生气不孝顺，死后大哭都是虚假的。 老母亲死的那天，听说嘴里一直念叨着：“鱼……鱼……。”最后那条鱼还是被大媳妇杀了吃了，在鱼的肚子里面果然有一大堆的鱼子。老父亲心中记挂自己的夫人，过了一年也死了，正好也是八月份。那一年八月份也下起了大雨。 (鱼怪3)样子一定不好看 这家里两年之内连续死了两个老人，就商议着把两个老人合葬在一起。选好日子，问了菩萨。就请工帮忙，挖开坟墓，讲两个坟合葬一起，岂知从老母亲的坟里面飞出一条活鱼，众人皆是惊奇，大媳妇更是吓到在地，嘴中念道着：“娘，我错了，我不该。”大媳妇哭的十分后悔，这二媳妇道：“你这贼鱼，我娘生性慈善，你敢动她的尸身。我与你拼了。”那活鱼化为一缕青烟，这老母亲的尸骨也出现在棺材里。众人急忙将两人何为一起。 过了几天，二媳妇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条鱼，鱼在梦中道：“你是个真正孝顺的人，鬼神看了你都怕。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的大嫂是个坏心肠的女人，我一定要给她点惩罚。”二媳妇急忙说道：“人鱼不一样，我们吃你本是应该，你如何能报仇。” 鱼大声叫道：“人吃鱼就是天经地义，我们报仇就不行。还有，其实我是活不下来的。和你老母亲有关。”二媳妇骂道：“你霸占我娘的尸体，今日又诬陷我娘，你存何居心?”鱼大笑而去。二媳妇醒来发觉了不对，只是对于这个事情，多少有些怀疑。 第11页 后来过了几天，大媳妇家里就发生了很多怪事。好似有人在作怪，本来水缸的水是满的，过了一会去看的话，水缸就是空的了。而且响起一些奇怪的叫声。后来请了一个有名望的乡官过了看了一下，那乡绅说了一长串的道理。 这个鱼怪说：“你是个好乡官，对百姓有好处，所以我不打你。但是你对百姓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你啊，不要讲了，空费口舌。”把菩萨也请到家里来，可是菩萨也不管，因为这是人家家里的事情。这老母亲有很多怨念，最后死的时候变成一条鱼怪。 二媳妇不畏惧这个事情，大声喊道：“娘，你走吧。来世再享福吧。”那鱼慢慢地化成人形，正是老母亲的身影。老母亲道：“媳妇，我会保佑你一家昌平的。” 这老母亲的怨念和鱼的怨念发生了相通，因此才有这么一段故事。这只鱼怪没有了老母亲的魂魄，才慢慢地消失了。 自此以后，老大一家日益衰败，老二一家渐渐发达起来。所以说这个孝字是不能忘记的。 这个鬼故事虽然没有什么情节，但是后来我在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里面看到一个类似的， 沧州刘士玉孝廉，有书室为狐所居，白昼与人对语，掷瓦石击人，但是无法睹其形耳。知州平原董思任，闻其事，自往驱之。陈人妖异路之理。房檐上传来声音道：“公为官颇爱，亦不取钱，故我不敢击公。然而公爱民乃好名而亦，不取钱乃畏后患，故我亦不避公。你走吧，不需要多说话。”董狼狈而归，刘一僕妇甚粗蠢，独不畏狐。狐亦不击之。或于对语，狐说：“你虽是僕人，乃真孝妇也。鬼神见之犹敛避，况我曹乎。”刘乃令僕妇居此室。狐是日即去。 我们四人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大龙在做他的领袖梦和鬼梦取了。大狗和大虎二人还未故事最后没有鲜明的惩罚纷纷不已。 我却由衷感到一丝寒冷。我如果没记错，肯定有那位伟人说过：“世界的联繫总是存在的。” 第一，今天故事出现了一头怪鱼。 第二，昨日大龙抓到一头大鱼。 第三，我昨天在井水边遇到怪事，有可能和鱼有关。 第四，这个故事发生的场所很有可能就在我们村里。 第五，我们四个孩子都是调皮捣蛋的，很明显不孝顺的。 在得出以上五个结论的时候，我发现了只有我一个人到达了理论的高度，而且他们三个都还是**三个。我终于感觉到我超过了他们了。终有一天，我要推翻大龙的权威地位。 在离开了瓜棚之后，我毅然孤独地回到家中。和我最初预料的那样，事情后来果然发生了变化，这里先不讲了。 我心底暗暗地留下一个疑惑：那鱼怪会不会有一日找到依附的魂魄。 我怕越是这样想，越感觉到有东西在跟着我。我忽然忘记了一点：大爷爷今天讲的这个故事和村子死人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我弄不清楚铁匠有没有个兄弟，也弄不清楚到底他媳妇是不是悍妇，不是个孝顺的媳妇。 我不由地从内心生出一股寒意，现在不是正好八月初的吗? 若世上真正存在鱼怪，那样子一定不好看。 (日本鬼兵1)该死的日本鬼兵 章节内容中不要含章按照大龙所说的，他收到的那只好鬼，要在今晚回来找他。我虽然有了青烟的嘱咐，但还是免不了好奇的心。这和青烟分别才两天的时间，我虽然有些挂念她，也只敢偷偷地想她。更何况，按照习俗是不能招收女鬼的。我犯下这个大忌，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大龙他们三个。 我吃完晚饭，就偷偷地找大龙，岂知大虎和大狗和我的想法一样，已经和大龙在一起了。大龙见到我，大声骂道：“你狗日，终于肯出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这个重要的时候，我如果不来。那岂不是太笨了。”我哈哈笑道。然后给他们每人来了一根冰棒。三人接过冰棒，像狗吃食一样，吃吃十分作响。大龙兴奋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收的鬼叫做小龙。”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肩膀。我骂了一句，道：“不要跟着我。”大狗愣住了，问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啊?”我摇摇头，道：“我只感觉有个东西在跟着我。害得我心烦意燥。”大龙又骂道：“妈的，你没胆子就没胆子，我本来以为是大虎最没胆子，没想到你比大虎还没胆子。” 我知道若是我再狡辩下去，定然会被他们笑一辈子的。作为一个坚定的共青团员，名誉胜过一切。我毅然地鼓起勇气，走在前边，大声道：“我们走吧。” 大龙骂了一句，不过没怎么听清楚。可以看出大龙还是十分害怕的。我们四人在水稻田中间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任何踪影。大虎小心地说道：“会不会因为他迷路了啊。” 这话刚说完，大龙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道：“我感觉到他来了。”大龙忽然喊了一声：“快跑。”我们三人马上跟在大龙身后，只见大龙的肩膀处停着一只黑色的东西。大龙边跑边道：“小龙告诉我，又几个日本兵在追他。” 我们村子这个地方以前打过仗，有很人死在这里，几乎每家都和日本鬼子有仇。此刻跑出来的日本兵肯定是以前的亡灵，还做着侵犯中国的鬼梦。我曾经听到一个老人说过，他在一个晚上见过一队日本兵，在村子里四处游荡。后来村子里请来高明法师，将这日本兵驱赶出去。不料今日又见到他们的亡灵。看来他们怨念颇深。 第12页 我们四人急忙往回跑，不知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倒在路上，只看见一只白色的腿横在路上，没有其他的东西。 一个诡异的声音哈哈笑道，好似一场恶作剧。我心中大骂道，这个时候跑出来害人。(晚上走路的时候被绊倒，多半是有恶作剧的鬼)。我站了起来，道：“还不滚回家去。”那只白腿慢慢地不见，显然是受到我的喝叫，跑回去了。 我正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人已经跑到远方去了。我顿时丧气了，这一人单枪匹马显然是没有把握的。我发觉身后有几个“叽里哌啦”说一堆听不懂的话，我料想他们定是在议论怎么搞死我。我索性转身过去。那一队日本兵约莫有十几人，端着长枪，不知道是什么型号。身子若隐若现，在微弱的月光下，一眼看去，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噁心。每每想起那个夜晚的时候，我总是为我自己的勇气表示佩服。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这份天然的勇气，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受社会的影响太大，考虑的事情太多。 难怪村里人都说鬼是红头髮，绿牙齿的，很显然这样狗日的鬼子兵，除了军装是日本的，其他的脸部都长得跟狗一样难看。我身上带着我自己做的桃木剑，希望能够有一定的作用。我幻想着忽然回到抗日战场上去。 我大声骂道：“狗日的，还不滚出中国。老子今日就要送你们走。”事实上，人和鬼是不一样的。其中有一只恶鬼走向前，端起枪，明晃晃地刺刀。我身后就是我的村庄，我绝对不能让他们踏进一步。日本鬼兵大声叫道：“给我们带路。”定然是他们常常说这么一句话，还以为自己是人。 我吐了一口唾沫，道：“滚你娘的。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细细数了这一对鬼兵，刚好十二个。正好和我的年纪一样，我忽然想起嘎子，他曾经在一段时间内是我心中的英雄。这个时候，总需要一个孤独的英雄，站在前面。我忽然看清楚了最后一个日本兵没有头，只有身躯在不断晃动，脖子间好似还在不断地出血。我差一点吐了出来。不知道这鬼兵流的血是什么样子的。 忽然从我身后飞出数十块泥巴，我大吃一惊，料定在水田之中定然有和我一样保家卫国的鬼。这些潜伏在水田之中，只得从水田里面拿出泥巴。我顿时觉得一阵鼓舞，内心生出了一种崇高的精神，我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忽然看清楚了四周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看见在原野之中有数个奇怪的声音。有一只身高四米的鬼站在我身边不远处，显然在对阵这一小列日本鬼兵。在另外一个地方，有几只瘦弱的鬼站在那里，只是腰如枪一样，是笔直的。我朝他们望去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惊，大概是体会到我能看到了他们，或许担心我会把他们收掉，然后化掉。 但是目前所看，我没有能力将这群鬼收服，而且目前最为重要的是，我要和他们并肩作战，誓死将这群鬼兵打败。这些该死的日本兵最后再一次被我们打败，让他们彻底熄灭了秦寿之心。 节标题。为了避免您的稿件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 (日本鬼兵2)我的朋友竹竿鬼 这一列日本鬼兵，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要往前冲上去的口令。这十二个鬼兵手上拿着枪，我身边约莫几个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我身边一个四米高的鬼瘦瘦的，我心中嘀咕着：“这可能是传说之中的竹竿鬼吧。”我看了一眼他，只见他两只空洞的眼睛，也朝我望来。我善意地朝他笑了笑。 这一对鬼兵从枪里面打出子弹，我身边几只瘦鬼，受不住子弹的枪击，有一个好似中了枪之后，倒在地上。那群鬼兵并没有对我下手，很有可能是那种枪对我没有影响，只能对鬼有影响。我自己削成的桃木剑在手，讲冲上来的一个鬼兵刺中，那鬼兵看了我一眼，有些莫名奇妙。而后用枪带一把勒住我的脖子。 我措不及防，被鬼兵一拖，更是滚入在满是泥巴的水泥里面。方才那个高高的竹竿鬼，一把将我提了起来，然后提着我开始往回跑。我忽然听到耳边所以的声音，到处的叫嚣声，还有这一群鬼兵的枪声。我不料预测到这平静的夜晚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夜越来越黑，我在竹竿鬼的手上只觉得凉风四起。竹竿鬼越跑越慢，竟然慢慢地倒在自上。他看了我一眼，他身上是一件特别大的衣服。我见他倒在地上，道：“你不会要死了吧。”他苦笑地看着我，道：“没事，我本来已经死了。” 我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胡话，但是我看到竹竿鬼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痛苦的表情。他倒在地上，强力支撑着腰不到。我知道他是在替我挡子弹。我忽然哭了出来，道：“你自己跑吧。不用管我。”竹竿鬼使出全力将我一把扔了出去，我心中大惊，不过竟然是慢慢地落在地上，并没有受伤，竹竿鬼定然是为了我可以安全逃脱，才用一股巧力将我扔到远处，我挣扎地站了起来。 几个日本鬼兵已经慢慢地靠近了竹竿鬼，我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痛苦。我当时不知道鬼如果被鬼杀死，就是魂魄散去，再也难以进入轮迴了。 我又一次朝着竹竿鬼跑过去，我大声喊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你。”我比那一群鬼兵提前到达，我一把拉起竹竿鬼，使出全力将他往前拉，竹竿鬼看起来很大，但是身体却不是很重，约莫五六十斤的样子，只是我当时力气不大，加上已经跑了一阵，方才。竹竿鬼好似已经没有了力气，我看见他的胸口处有几个洞，肯定是用枪打的。我看着他，道：“你跟我走。躲到村子里面去。” 第13页 我们离村子大概只有一里路了，我使出全力想把竹竿鬼拉回村子里面。竹竿鬼破口大骂道：“你还不快滚，你个小孩子。还不快滚。”我一把抱住竹竿鬼的手臂，不肯放开，身后的一对鬼兵已经追上了我。我轻声说道：“我不能放下你，你是我的朋友。”竹竿鬼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晶莹的东西，其实鬼和人一样，有好有坏，也有情感，当然也会哭。我躲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他生命特徵慢慢地消失。 他慢慢说道：“希望我来生能和你成为好朋友。”竹竿鬼慢慢地消散开去，我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我生出一股悲愤的力量，仰天大哭起来。 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慢慢地就在我眼前散去。这难道就是命运吗?伟大的领袖，你如何不在这个时候给我一个鼓励。 忽然我看见三个火把从村子里面跑了出来，还有三只狗。 “大宝。” 几只狗已经沖了过来，围在我的身边。不住地揣着气，我看见那一队鬼兵慢慢地退去，显然是怕火把。原来大龙和大狗还有大虎三人一口气往前跑，跑回去的时候，才发觉我不见了。三人急忙赶回来。这其中也只有短短半个小时，我却感觉好像过了一年那样漫长。 这笔血债迟早要还的。 (日本鬼兵3)旧仇新仇 世界上从来没有能躲过报应的。这是千年不变的定律。这是我深信不疑的事情。大龙三人不知我为何哭泣。从夜色之中一路回来，我看到在村子里面游走的许多鬼魂。我料定他们之中大多数是和我的朋友竹竿鬼一样的好鬼。 他们多是留恋乡土，多是守卫家园。大龙和大狗和大虎一路安慰我，我一言不发，临分别的时候，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旧仇新仇，我要一起报。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吗?”三人受了我昂扬斗志的感染，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团结就是力量。” 大龙肩膀上的那只鬼看了我一眼，大声叫道：“你能看到我的眼睛。你是天生的鬼魄。”我不知道鬼小龙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于鬼魄的说法，我也是不知道。大龙也是纳闷地问道：“什么是鬼魄?”鬼小龙转动这眼睛，道：“就是人的身上有鬼的魂魄。”对于鬼小龙的解释，我们更加迷煳。 大狗和大虎看到鬼小龙，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可以感受到大龙的鬼小龙。我们四人索性并无伤害，各自回家，已然是半夜了。我并没有把竹竿鬼的事情告诉他们三个，因为我觉得我要把这份悲伤一个人承担，我要完成我伟大的友谊。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我独自一人来到大爷爷家里，他是老人，每到天没亮的时候就起来了。所以我很容易就在他家的院子里看到了他。 大爷爷看见了我，好似并不觉得奇怪，轻声说道：“昨天老六託梦给我了。说你会来找我的啊。”我此刻完全相信大爷爷说的话，道：“那十二个日本鬼兵到底是什么来歷?” 大爷爷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恐惧，好似不愿意想起一样，大爷爷长长嘆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个故事，是个真实的事情。可惜现在的孩子都不爱听我讲了。……没想到这十二个畜生还没走……我恨不得将他们杀死……” 我明显地感受到了大爷爷的气氛和思维不连贯。我轻轻地说道：“大爷爷，你跟我讲一讲吧。”大爷爷点燃了菸丝，说道：“在六十年前，我们村子依山傍水，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而且当时交通不便，所以虽然四处打仗，我们依然能够活得比较自在，后来仗在打得越来越惨烈。我们这村子里有不少人出去参军了。早点把日本鬼子赶出家园，才能过得安稳。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队十二人的日本兵来到我们村子。当时村子里有不少壮丁都出去参军了，所以村子多是妇孺老幼，当时我们以为鬼子是来要粮食的，加上当时我们也没有怎么见到日本鬼子，所以有许多人更是好奇地出来张望，并没有藏起来。 村长大伯吩咐每家交出五十斤粮食，这样算起来，也有三四千斤粮食。那一群日本兵起初都没有什么举动，只是端着枪在四处搜查，还抢了几头猪。等村长大伯命令大家忙碌完了之后，这一群畜生露出了他们的獠牙。四处放火，然后到处杀人。我们村子原先在的有三百五十七口人，这群畜生一阵杀戮，只剩下两百零三人了。现在村子到处游荡的鬼魂，就有不少是当时死去的人。 而后这一群畜生又在我们之中挑选了十几人，帮他们运粮食。” 大爷爷说道这里，已是有些激动。这种仇恨，在我身上慢慢记住了。我原先以为这十二个日本兵只是个意外来到我的村子的，只是将我的朋友竹竿鬼杀死的。但是从大爷爷的话中，我可以体会到这样一种浓烈的仇恨。昨晚我遇见在村子游荡的鬼魂，并不是对死的渴求，他们的徘徊更是因为对生的渴求，还有那十二个日本鬼兵依旧作祟，是以他们都不愿离去。 我知道大爷爷并不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人，性格平淡。但是我依旧可以看出他的眼神之中燃烧的大火。我没有打断大爷爷。 这听大爷爷继续讲到：“我记起来了，当时是**二十九年，也就是公元一九四零年。人变好的话，记性就变差了。 第14页 当时我们一行十九人，再加上十二个畜生。然后离开了村子。这畜生要往江西去执行什么任务，所以要我们带着他们走山路去江西。我们十九人之中就有我，我当时只有十五岁，本来过两年也去参军的。还有一些都是年纪和我一样，有几个年纪很大了，过了四十，当时四十岁年纪就算高寿了啊。 我们商量好，在进入深山之后，要想办法替村子死去的人报仇。 (日本鬼兵4)乱坟阴女 大爷爷接着说道：“我们一十九人商量后。决定走一条晚上会撞鬼的道路。” 我的心脏一跳，不由地颤抖地叫道：“是往江西那边去的乱坟岗那一块吗?” 大爷爷下意识地点点头，道：“是的。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总是令人难忘的。” 入夜的十分，我们十九人走在前边，挑着担子，担子上是粮食，夜晚的时候，我们就被日本子绑在一起。那时我们第一次看到了鬼火。 日本子也不怕，反而围着鬼火跳舞我们十九人慢慢地想办法解开绳索。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到数声惨叫声，有几个日本子被鬼火烧然了身子。其中一个鬼子大声叫道：“有鬼。”日本子动作很快，几个人帮忙打火，另外几人就端起枪四处射击。枪声打破了林子的沉寂，传得很远。 我们十九人动作更快，有一个人十分瘦，已经挣开了绳索，可是我们不敢轻易动。因为日本子乱打枪，只能等到他们深夜休息的时候，我们慢慢跑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凉的寒意从心底生出。我也忍不住地打了一寒颤。再看那十二个日本子的时候，他们有几人已经被不知从何处长出来的藤蔓死死缠住了双脚。我们十九人有几个胆小的，也不敢去看了。 我忽然看到了一双手，慢慢地在空中飘舞，虽然十分远，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看到。而后过了一会，再看到了她的身躯，她绝美的脸庞。她走得很慢，身段也很好看。在荒山之中，在深夜里遇到这样的一个美女，几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女子有可能不是人间的，很有可能是一只鬼。 那日本子有几人见到这样一个女子走出来，忍不住地放下了枪。我敢说，那一份诡异的美，有一种夺取所有男人性命的力量。一个日本子会说一点中国话，道：“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走夜路。”女鬼没有说话，只是绕着这一群日本子走着，边走边数数：“一、二、三、四、……十二。” 女鬼数完数后问道：“你们十二个人之中有多少残暴过女人的。”那个会说中国话的日本子哈哈笑道：“支那女人都不过是猪。我以前试过十几个，后来就没有兴趣了……”另外十一人也慢慢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话没有说完的时候，这个日本子的头忽然不见了。然后低头看下去，只见那女鬼的手上正提着那个日本子的头。那日本子站在原地上并没有倒下去，而是准备伸手去抓那只女鬼的。结果手伸到一半，然后才慢慢地倒下去。惊出我一身冷汗。女鬼冷冷说道：“我要你们死。” 我见那一双日本子的双眼，还在眨眼，显然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我当时就相信这个女鬼定然是受了男人**的女子，死的时候难以瞑目。这一群日本秦寿活该死在她的手下。另外十一人此刻大声尖叫道，端起手中的长枪，拼命地将所有子弹打光，有几人更是直接从刺刀去刺。也不知道女鬼使了什么手法，那剩下的十一个日本子瞬间枯萎了。然后慢慢被那夺命的藤蔓包裹住，发出惨叫的声音。 我们十九人也是吓破了胆。生怕这只女鬼就这样对待我们。过了一会，女鬼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十九人商量好，在外面躲了几个月，然后才回去。后来回来的时候，才打听到一个这样的故事，大概是说有一家姓阴的人家，有个女子叫阴九娘，这姓阴一家本是一个大家族的，只是后来遇到了变故。阴九娘也因此不得善终，最后被埋在乱坟岗那一代。后来我们都称唿她为“乱坟阴女”，只是后来再也没看到了她了，她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苦命的女子。(我听到大爷爷说道“双手”的时候，我的内心一紧。我不由地想起了那天在坟地看到的那双手，而且从大爷爷的声调之中，我并未读出有半分害怕，反而有一丝回忆时候带有一份享受。我当时就有了一个想法，大爷爷和那个女鬼定然有一种奇怪的联繫。而说到后面，很明显发现大爷爷慢慢地发生转移，完全沉寂在回忆之中。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实，我不得而知。或者是大爷爷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接着将故事讲下去。) 这十二丧命的日本子后来成为我们这一带的厉鬼，每每到一些时候就跑出来做坏事。只是这些年并没有他们的消息。我本以为他们躲在了一个地方或者已经消失了。没想到这一段时间又不见了。 我忍不住问道：“有什么话可以将他们制服吗?” 大爷爷过了一会，然后望着远方，我看的出他看的地方是乱坟岗的位置。大爷爷又抽了几口烟，道：“你去找一个人。记得，你要一个人单独去。” (日本鬼兵5)独眼老人 我答应了大爷爷的要求，去找一个人。我忽然明白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遇到了鬼而能够活下来的时候，总会很快成长起来的。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这一句话用在我身上也不会差。所以我必须对不起这句话。 第15页 从大爷爷家里出来，我不由地对阴九娘的故事有了很浓厚的兴趣，我相信大爷爷对阴九娘定然有一段不一样的感情，只是可能当时还没发育好，对于这一方面感受并不是那么明显。而且今天晚上的时候，我就有可能见到鬼青烟了。按照大龙成功收復鬼小龙的前奏，我可以确定青烟一定会来的。在见青烟之前，我必须按照大爷爷的吩咐去找一个人。说实话，在很久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么一个人能为大爷爷所尊敬。在宗族祠堂旁边的一个矮小的屋中，有一个独眼的老人。他平时也只是悄然地打扫着祠堂里面的清洁卫生。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们都会跑得很远。我其实一般的时候也是不敢去找他的。但是大爷爷让我一个人去找，要是跟着大爷爷一起去的话，或许还会好一些。 大中午的时候，烈日把地面晒得滚烫，热气灼人。我吃过午饭，就选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悄悄地去。一天大中午天气亮堂，二来中午的时候，太阳当空，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正为浓烈的时候。若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可以独自跑开。 独眼老人的房子很小，就在祠堂的的左边。看以看的出他并没有老伴，连孩子也没有，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我站在小房子的门口，深深狄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敲门。只听见从门内传来一个声音，道：“门是开的。你进来吧。”我本来是满头大汗，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轻轻狄推开门，一眼望去，房间不小，约莫四十个平方左右。我四处巡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一个人，我顿时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地问道：“你在哪里啊?” “在你头顶上。”这个声音又是冷冷的。听到这几个字，他妈的又差点把我吓出一声冷汗。我稍微抬起头，看到他在房间的隔得第二层上面找些什么东西。我进来之后，慢慢地把我关上。房门光线一下子被关上门盖住光线了。 这只老式的泥巴房十分凉快，唯一的缺点就是光线不是很清晰。 我耐心地等在下面，而后过了一会。独眼老人慢慢地从上面阁楼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此刻我才看清楚了独眼老人的。他身子不高，一张脸不知道有多么难看，而且眼睛有些奇怪。好似天生就只有一只眼睛。以前我总是远远地躲在看，都以为他的眼睛和电视上的独眼龙，被什么飞镖射中眼睛的。 他是一个天生的独眼人。左眼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我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但是还是免不了表现出来的。独眼老人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微笑。只要还能笑，就说明他对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 即使遭受命运太多的不公。 独眼老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为什么?”我有些不信。我心中暗暗嘀咕：“难道他和大爷爷一样，也有人给他託梦。”独眼老人示意我坐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这一次换到他注视我。 过了一会，独眼老人开口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总喜欢卖关子，我有点不喜欢这样，其实只怕到我老的时候，也会变成这样吧。独眼老人又说道：“少年人，你得有点耐心啊。到桌子上，帮我倒碗茶过来。” 我心中虽然有怨言，但尊老爱幼的观念还是十分清晰地指导我去倒茶。一个古灰的罈子全是凉茶，旁边放了四个破碗。我忽然侧耳一听，只听见在柜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作响。我以为是老鼠之类的，大声喝了一声，道：“老爷爷，这边好像有老鼠。” 独眼老人微笑地看着我，道：“你不管它。”看着老人的笑之中带有一丝诡异，我忽然明白柜子里面的可能不是一只老鼠，而且这屋子光线这么黑暗，很有可能是一只鬼。 我端着茶碗递给老人，老人大喝一声，道：“给长辈端茶，岂有一只手端上来的道理。”我心中大骂道：“要不是有事情问你，我早就走了。”我脸上一红，知道自己礼数不对，急忙双手将碗端着，道：“老爷爷，喝茶。” 独眼老爷这才满意地笑着接过茶，轻轻喝了一口。等他喝完之后，他又示意我去倒一碗，一连敬了八碗之后，他方才喝够。这简直比牛喝水还要厉害。就这一点，我就比不上了。我不由地对老人深表敬佩。老人摸摸肚子，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万众无一的鬼魄。” (日本鬼兵6)天生鬼魄 在一定时候，人很容易比新奇的事物所吸引。独眼老人口里说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鬼小龙也曾经说过我是天生的鬼魄。这一次又一次听到。我不由地信了九分了。 我摇摇头道：“我不明白老爷爷你说什么?”独眼老人说道：“人本应该有的魂魄，这些魂魄是人的。虽然后来人死了之后，魂魄成为了鬼了。但是前后是不一样的。”我知道这是一个逻辑问题：也就是说人的魂魄在脱离人之前，没有鬼魄的特徵，只等禸体死了之后，方才拥有鬼的特徵。而我的灵魂是我还活着，就已经有了鬼魄的性质。所以这是天生鬼魄。” 我接着问道：“我虽然是个人，但是有鬼的特徵，是不是这个意思?”独眼老人道：“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没想到最近你把它激发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第16页 我沉默了一会，接着问道：“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我来这里是问你一件事情的。我要把一十二个鬼兵赶走。有什么办法?”独眼老人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今年十二岁。但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我一定能够保家卫国的。”我说完这个话的时候，义愤填膺地忍不住地拍桌子。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独眼老人相信我的决心。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话之后，必定站在我一边，支持我。 独眼老人好似并没有为之所动，而是冷冷地说道：“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我忽然感觉老人右眼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好似看穿了我的内心。我感觉在老人的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法躲避。我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道：“我是要替我的一个朋友报仇的。” 独眼老人没有接话，在等我借着说下去。“昨天晚上，我认识了一个高高的四米高的竹竿鬼。他为了救我，最后被那一群日本鬼兵打死了……所以我要替他报仇……”我这个话还没有说完，柜子里面忽然变得躁动起来，柜门不断地作响。 独眼老人道：“你出来吧。这个少年人能够看到你的。”从柜子里面走出一个矮小的胖胖的小鬼。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我可以感受到他和竹竿鬼是一对朋友。一个四米高的消瘦竹竿鬼和一个一米不到的矮胖鬼走在一起，应该很有喜感的。在每个夜晚的时候，他们一定结为伙伴，来打消漫长的黑夜的寂寞和无聊。一个很高，一个很矮，一个很瘦，一个很胖，他们二人定是受到了群鬼的嘲笑，最后才互相为伴。 矮胖鬼啜泣地说道：“我一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还以为他去别的地方了。没想到他居然被日本子……”独眼老人说道：“你不要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战斗还没有打响，我没有任何理由哭泣。我要为朋友报仇。为我的村子战斗。矮胖鬼渐渐地停止了。我问道：“老爷爷，你不告诉我办法，我今天就不走了。” 独眼老人道：“你虽然是天生鬼魄，但是对付那一群彪悍的日本鬼兵还是有一定难度。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可以帮你。”独眼老人说出这五个字，我忽然发现其实他的内心有一颗年轻的心，也懂得开玩笑的啊。 “我给你十二张符，你贴在他们身后，然后我教你几句口诀。不过你要先去把那个无名鬼兵的头找到，引他们来，然后设计将他们消灭。”独眼老人借着说道，“可惜我现在已经老了，不然我可以亲自动手的。” 我不知道这当中有多大的难处，但是我还是坚定地接受这个任务，道：“我保证完成。”我又想起那首令我激动的歌曲，“红星闪闪亮”。无论多么艰难，总会胜利的。 独眼老人又说道：“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你天生鬼魄，一般的鬼耐不了你的何，但是厉害的鬼很有可能会将你抓去，增强他们的鬼力。你好自为之。”老人想了一会，好似要说什么，但是收住了。 我忽然想起鬼青烟说的，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那我有什么办法没有对付这些厉害的鬼没有?” 独眼老人道：“人怕鬼三人，鬼怕人七分，只需正气在身，不惧恶鬼挡道。”我当即想起政治课上学的东西，这个很可能就是所谓的理论指导，还需要足够的实践积累的具体方法的。我忍不住问道：“如何才能积累正气。” 独眼老人好似体会到了我的聪明，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欢愉的气息。独眼老人道：“有。但是需要等这个事情处理完之后，我才可以教你。因为你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困苦，还有漫长的寂寞，或许你到时候没有心思去学的。” 矮胖鬼看着我，道：“你有什么全局谋划，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是你的伙伴。”我看着矮胖鬼又回到柜子里面。独眼老人给了我十二道符，又告诉我口诀。 战争即将打响，咆哮吧，我的少年岁月。 接创作。 (日本鬼兵7)寻找头骨 我从这个小房子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回来家中，只见老妈已经拿着一根藤条在等我。还没等我说话，就提起藤条在我身上一阵痛打。老爸还在竹塌上午睡。 我急忙躲开，在院子四处躲闪，嘴里大叫道：“我又没去偷别人家的黄瓜。你为什么要打我?”老妈打了一会，忽然哭道：“我跟你说过得话你都记不住了。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去找那个一只眼的老头。”我本来准备把心中的秘密跟妈妈分享，很显然她是不信的。我心中骂道：“不知道是个大嘴巴，把我去找老头的事情告诉了老妈。要是老子知道，老子一定去把你们家的玻璃全部打碎了。” 我见老妈哭了，轻轻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去啊?”老妈见我身子的伤痕，道：“他是个怪物，你不要去找他就是了。”后来我再一次无意的对话之中得到了真相，而后等我成人之后，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独眼老人是犯了禁忌而出出生的，这个禁忌是世人所不能忍受。我后来也理解母亲的苦心，同时也对独眼老人深表同情。可是老妈见我还小，并没有把真相告诉我。 第17页 下午吃完饭后，我勐然发觉大龙和大虎还有大狗三人已经有一天没有见到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经歷了和我一样的事情，因为昨晚的的事情不愿意来见我了。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孤独。 还好我的十二道符还在，今晚我必须等到鬼青烟，然后让她先去帮我找到那个无头鬼兵的头骨。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直到半夜的时候，我终于看到鬼青烟了。她穿了一件青色的衣服，在夜色之中格外美丽。我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忍不住地说道：“我想好你的名字了，以后我叫你青烟。” 鬼青烟有些激动，抓起我的手，道：“你想起我是谁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只觉得她的双手十分冰凉，急忙挣脱开来，慢慢我感觉到我的脸红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见你那天散去的时候，留下一缕青烟。所以想了这个名字。”鬼青烟又恢復了方才的冷漠，道：“我知道了。” 我看不清她到底和那个很像我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记得当时港片还没有流行，我只记得当时《天龙八部》里面萧峰和他老爸是很像的。 我见她恢復了语调，也不在意，道：“我们村子的一队鬼兵你见过吗?我杀了我一个朋友竹竿鬼。我要替他报仇。但是我要先找到无头鬼兵的头，然后将他们消灭掉。” 鬼青烟听完我说的话，道：“你自己都大难临头了，你要管这个事情。”我坚定狄说道：“我一定要管。”鬼青烟道：“你真是个小孩，既然要管，那我就带你去找。找不找得到我并不知道。”我当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难题。鬼青烟身上有了我的鲜血之后，在三年的契约内，她和我的生死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我死了，她就会魂飞魄散。 我熘出家门，村东那边正在做法事。鬼青烟跟着我后面。鬼青烟道：“你知不知道阴九娘这个人?”我听过大爷爷讲过，道：“我听过。” 鬼青烟道：“她很厉害，一般的鬼都不愿意去惹她的。而且那个鬼子的鬼头就在阴九娘的地盘上。”我此刻才知道鬼青烟的为难所在了。而且我上次还冒犯过那里。不知道去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遭遇。 “那是不是很危险，要是这样，我一个人去。” 鬼青烟不知道是对我的话有些无言，还是在思索，过了好久才答应我的话。鬼青烟忽然大声喊道：“谁?出来。”我朝身后望去，正是白天独眼老人家中见到的矮胖鬼。我急忙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矮胖鬼很快就到了我的跟前，道：“大宝，我跟你一起去。” 鬼青烟嘟囔道：“你还真是蛮多鬼朋友啊。”我哈哈笑道：“这好像是真的。” 月明星稀，到处都在鸣叫的青蛙。若是好机会，我很有可能会出来抓青蛙的。说不定以前我还经过竹竿鬼和矮胖鬼的身边。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什么话。进山的时候，鬼青烟忽然说道：“你们小心。已经到了。”鬼青烟方才轻松的表情已经慢慢散去，此刻我已经很明显感受到她的谨慎。她示意我避开山中的一个关卡。翻过一个山坡，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有上百个头骨。 但是在进口处，很明显有一只小鬼守在那里。鬼青烟在我耳朵说道：“这只小鬼可能认识我。你大摇大摆进去就可以了。他拿你没办法的。”我轻声问道：“那日本子的头有什么特徵?” 矮胖鬼说道：“你进去骂道，天皇是条死狗就可以了。”鬼青烟白了一眼矮胖鬼。我心中默念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果然往下一跳，直接去了。那守在那里的小鬼顿时吓得一跳，我看在眼里，不由地想笑。 这小鬼肯定不知道能够看到他，是以急得团团转。我看着地上一地的头骨，还是有些害怕得，心中生出疑惑，道：“不知道这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头骨?” 我大声骂道：“天皇是一条死狗。”我目视四周，果然看到一个头骨动了几下。我心中大喜，幸好这个无头鬼是个会说中国话的日本子。那只小鬼见我捡起头骨，大声叫了起来，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哪里的野狗在叫啊?”我见到这小鬼忽然生出脚在地上，想将我绊倒。 我装作跑起来，轻轻跳过。然后与鬼青烟和矮胖鬼会合。 那守卫的小鬼，急忙大叫起来。怕是要惊动了其他的鬼。青烟拉起我的手，飞一样地跑起来。矮胖鬼更是搞笑，直接在地上滚起来。 很快就到了山下。鬼青烟嘆气说道：“没想到这个轻松。”我正准备说话，发现鬼青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只感觉到一股极其浓厚的煞气。顿时也是吓得不说不出话来。矮胖鬼已经滚远了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原因又回到我的面前。也是害怕得要死 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日本鬼兵8)意外脱险 鬼青烟道：“九娘来的好快啊。”鬼青烟说出这一句话无疑救了我。我忽然感觉到全身一松。只是我只感觉到这个九娘就在四周，却不知在何处。 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力量，捏住我的脖子，将我高高地举了起来。我相信只要力量再大一点，我必然马上断气。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这一股力量来自于哪里，也看到这个九娘在哪里。鬼青烟身如鬼魅，朝西边沖了过去。 第18页 只见鬼青烟不断地动，好似在和什么东西打斗，我脖子一松，而后掉在地上。我忽然又看到那一双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害怕，反而会觉得它很美。再一次见到这双手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妥。鬼青烟退了回来，一把拦在我面前道：“九娘，我们抢这头骨，是为了去救人。迫不得已，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和鬼要遭那一帮日本鬼兵所害。” 阴九娘慢慢地出现在我眼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身影。我本以为她是一直有老有凶的恶鬼。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和鬼青烟一样，有着绝世的容貌，她更冷，而且更觉骄傲。这是一只年轻的鬼，至少从外貌上是这样的。 阴九娘冷冷地笑道：“你们在我地盘胡闹，传出去定然对我面子不好。”鬼青烟咬咬牙，说道：“你要怎样才肯罢手?”阴九娘道：“我不杀你们。”阴九娘忽然朝我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奇怪的神采。青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答应你。” 阴九娘脸色一变，双手忽然变长，直直抓住了鬼青烟，道：“我若不想杀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若不是考虑你。我早就杀了他。”我顿时愣住原地，难道鬼青烟是为了我。鬼青烟道：“你最好弄清楚，我不怕你。你也不用假惺惺地为了我，作了这么多年的鬼，我也不想再承受这数百年的寂寞。” 阴九娘大怒，道：“你真是没得救了。你要知道，你是一只鬼。怎么能对这个凡人动感情了?再说这个人根本不是当年的那人……”鬼青烟虽然受了全身不得动弹，但是一时还能说话，道：“你不要说我，你还不是一样的。” 我忽然明白这两只鬼之间，定然有很多故事。而且大爷爷所说的故事之中很有可能刻意地向我们隐瞒了许多东西。 我明白鬼青烟和阴九娘的力量相差很大，今晚能不能回去已是个问题。我忽然想起独眼老人送给我的十二道符，此刻已经戴在身上。 我悄悄狄拿出一张在手里，而后大声喊道：“阴九娘，你有本事过来抓我。我知道你想吸走我身上的鬼魄，这事情和青烟没什么关系。”鬼青烟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这眼神之中有几分责怪的意思。此刻我已经管不上那么多了。 阴九娘的表情十分惊讶，过了一会，慢慢说道：“你居然还给她取了青烟这个名字?”我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阴九娘过了一会，幽幽地说道：“你既然收服了她，她以前的名字就不能再用的。可是你不知道，她以前就叫做青烟，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忘记了。我今日不杀你们，你们走吧。少年人，我送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 “那独眼老儿的符对我没有什么用的?” 我心中一点心思完全被她看穿。我的脸完全红了。阴九娘松开了鬼青烟，好似在想什么东西，随即望了一眼我，道：“青烟，你要记住，人鬼殊途，终究会分别的。你等的那个人很可能会伤透你的心的。”鬼青烟沉吟一会，道：“我已经没有心的。”鬼到底有没有心? “你骗得了我，如何能骗得了自己?” 阴九娘走了。我不知道鬼青烟到底有一段什么样的往事，至少在我看来，她是一个谜一样的女鬼。我收服她完全是一场意外。自从这次之后，她和阴九娘只见的对话老是在我眼前响起。除了找到过去的故事，我很难有别的办法。 月明星稀，四处寂静。 鬼青烟忽然说道：“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我不想跟你回去。我想四处走走。”我知道阴九娘的话勾起了鬼青烟的往事。我年纪不大，但是我也知道，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总喜欢独自走走。 回来的路上，矮胖鬼走在我身边，他显然很害怕。我悄悄狄问道：“鬼大叔，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矮胖鬼道：“你问吧。” “这个鬼到底有没有心啊?” “你觉得什么才是心?” (日本鬼兵9)血债血偿 根据鬼小龙的描述，当晚他办完事情回来找大龙的时候。看到了那一群日本鬼兵在说啥子，而后被日本鬼兵发现了。所以日本鬼兵就在后面追他们。大龙显然对于那晚的事情十分抱歉，将我一个人留在后面。我倒没有什么话说，因为毕竟最后他带着大虎和大狗又回来了。 能有这样的朋友并没有多大的坏事。而且大龙知道我报仇心切，也四处打听，想尽一切办法去解救我的悲伤。大虎和大狗二人还在积极寻找属于自己的鬼伴，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俩有些憋屈，因为这些天随着大龙一起，并没有能够真正独立行动。 在成功找回鬼头之后，我知道战斗的枪声即将打响。剩下就是要制定作战计划，这不是一场娱乐，而是一场属于我的战斗。虽然大龙加入了我的战斗。我由始至终都相信这场战争一定需要人走在前面，那个人就是我。而我很有可能会被这一群日本鳖孙弄死也说不定。在我当时的脑海里，对于死这个概念并没有现在那样畏惧。哲人说过，死亡是最公平的事情。我同意这样的说法。如果世界上连死亡都不是公平，那么我相信这个世界将会很快灭亡。 第19页 还有至于那个独眼老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我也不知道，他让我独立去主持这一场战斗，其实内心深处是对他感激的。 带着鬼头，悄悄地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快天亮了。睡到早上十点才起来，被老妈一顿大骂。中午的时候，大龙就来我家找我。 我看到鬼小龙从大龙的口袋里钻出来，不由地觉得好笑。青烟昨晚出去晃荡还没有回来，她至少要等晚上才回来。我也管不上她到底有什么往事的。 鬼小龙知道我能够看到他，所以早早就出来了。大龙道：“小龙有话要说。” 鬼小龙道：“这十二个日本兵肯定会回来报復的。” 我并没有对这个话表示惊讶，只是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鬼小龙道：“我也说不定，这几天肯定回来的。” “对村子里的人有没有影响?” “没有，村子最近死了人，必然会有很多鬼聚集而来。这一群日本兵很可能要来闹事的。” 我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知道这鬼兵的老巢吗?” 鬼小龙不知我为何这样问，不由地看了一眼大龙的。大龙示意他接着说下去。鬼小龙道：“这河边有一颗大树，鬼兵晚上就在那大树下驻扎的。晚上就在水面游荡。” 我当时心中一惊，这颗大树夏天放牛的时候经常就在树下乘凉，如何真的有鬼兵的话，以前很有可能受了他们的道了。我甚至可以断定，每年在那年溺水而亡的人之中，很有可能受过他们的**。 我捏紧拳头，道：“是时候血债血偿了。”大龙被我坚毅的眼神所感染，道：“我们一起去收拾他们。”我将大龙拉到一边说道：“大龙，你不要去。我得奇人相助，有收拾他们的法宝。”大龙一拳将我打开，道：“你别以为我会给你拖后腿。我力气很大，关键时候能帮助你的。” “那大虎和大狗他们呢?” 大龙想了一会，说道：“让他们作后备军，大狗他们家养了六条狗，大虎家有三头，到时候让他们接应我们。” 我想了一会，我想起了伏击这两个字，道：“我有个计谋。” 大龙急忙靠近我，生怕被人听到。我轻声说道：“到时候我们在岔路口，那边设伏。讲他们一网打尽。”大龙拍手称快，道：“这个主意不错，和电影里面一样。但是有个问题，我们如何把他们引到我们的包围圈之中。” 我看了一眼鬼小龙，这只鬼顿时躲在了大龙口袋里。大龙明白我的意思，使劲一拍口袋，鬼小龙大声叫道：“这回又要跑掉半条命。” 入夜的时候，我见到了矮胖鬼，我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去找一些小鬼一起，到岔路口那边埋伏起来，多带些石头去，记得要将鬼兵惹怒。让他们分开来跑。这样在岔路口分开两队的话，就可以削弱敌人的力量。 全盘计划是这样的：先让鬼小龙提着那个鬼头，去将鬼兵引出来，到岔路口得时候，让若干小鬼扔石头，分开两边跑，势必要分散实力。我对付一对鬼兵，然后大龙对付一对鬼兵。期间让大虎和大狗准备后期力量，倒是支援我们。 如果顺利，必定要成为一代佳话的。 前进，前进。 (日本鬼兵10)永恆的悲伤 夜晚入夜的时候，始终不见鬼青烟的踪影，我不知道是不是悲伤太多浓烈，以至于过了一天还未消解。在当时的我看来，任何伤心难过的事情过了一天就会消失不见的。到了后来慢慢长大，我发现自己开始退化，而且发现很多悲伤的事情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对于我无疑是个灾难，因为悲伤的事情太多了。来不及躲避的时候，它总是会突兀地降临在我的面前。我只能惟愿鬼青烟早日忘记这悲伤的往事。 我们八点钟和大龙见面，而后吩咐完之后大虎和大狗之中。 然后让鬼小龙去河边那颗大树引出那一队鬼兵。矮胖鬼已经纠结了数百个四处的游魂，看来这一代受这一对鬼兵欺负的鬼确实不少。每个鬼手上果然都准备好好多石头，我看到在鬼群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汉子，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石头。 在路上的时候，我看到鬼青烟。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跟在我身边。或许她已经忘记了悲伤。夜晚的天空有很多星星。再过几天，早稻就可以收穫了。如果不能保证村子的安宁，在丰收稻谷的时候很有可能发生悲剧的。 我将这一队大大小小的鬼分为两队，埋伏在岔路口的两条分支上。大龙对于我能看到鬼十分敬佩，因为他目前为止只能看到鬼小龙一只。 夜静得可怕，没有一丝风，我忍不住地觉得有些害怕。 鬼青烟好似感觉到我的害怕，轻声说道：“没关系，我在那身边。我不会让这一群鬼兵伤害你的。”听完这个话，我有些感动。我看了一眼鬼青烟，但是她马上转过头去。不愿看到我的眼睛。 我记得古话说，要想看穿一个人的心，就要去看那人的眼睛的。我想鬼青烟真的不愿意我看穿她的内心吧。我身后的数百鬼群也是十分躁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鬼小龙像一只野狗在前面奔跑。后面的不远处果然能够看到一群鬼兵敢来。 第20页 鬼小龙提着那个狗头跑得十分滑稽。我跑上前，大叫一句，道：“赶紧将鬼头给我。”鬼小龙巴不得讲鬼头给我。 我停在路中，手中拿着那个鬼头，那一队日本鬼兵好似感受到我的不一样。那个无头鬼兵能够讲中国话，从队伍最后面走到前面，然后从他的脖子中发出一连串的话，慢慢地才听得清楚，道：“支那猪，赶紧把我的头给我。” 我二话不说，从身上取出一张符贴在鬼头上，那个无头鬼好似感受道一阵疼痛。我大声叫道：“我不想跟你多讲。你们赶紧将手上的枪丢到一边去。” 无头鬼兵过了一会，道：“你把头还给我，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大声骂道：“你们离开这里，还不是在中国的地盘上。你们这些狗日的，不在自己国家生老病死，跑到中国来作死啊。” 无头鬼兵道：“那你想要怎么办?” “我送你们归西，也免得你们在世界作恶多端。”无头鬼兵顿时在原地气愤不已，道：“我不论生死也要完成天皇的任务。” “狗日的。你不知道你们的天皇早就投降了。”这一群日本兵好似垂头丧气。 无头鬼兵忽然大叫了一句，另外十一人士气高涨。已经不再顾忌我了，笔直朝我冲上来。鬼青烟感觉到不妙，将我一把提起，跃到后面。 我使出全力，念叨口诀。那个无头鬼兵大声地尖叫到，慢慢地化为一滩死水。另外十一个鬼兵已经沖了过来，大声叫嚣着。 我大声说道：“小心鬼子的枪。”这枪虽然对我没有伤害，但是我不能保证对大龙和其他的鬼没有伤害。幸好我们已经搭好了两道战壕。等到鬼子靠近的时候，我大声叫道：“扔石头。” 忽然从我身后扔数百个大石头，有几个日本兵被打倒在地，被石头砸碎了头骨，但是不过一会，又慢慢站起来。我大骂道：“真是畜生，这么打都死不了。” 等到鬼子跑去的时候，我一声大叫道：“分。”我们分为两队从岔路口撤退了。这一对日本鬼兵果然分为两队，一队五人，一队六人。我大叫道：“小龙，把这五道符交给小龙。”鬼小龙接了符，从稻田间，跑到另外一条道路上。 我站在道路上，看着来的六个鬼兵，手上捏着几张符。顿时精神大振。鬼青烟站在我身边，我本想让她走的。但是我看得出她一脸的坚毅，已经有了我的斗志了。 我知道此刻唯有一战，我暗捏一张符，一个日本鬼兵见我冲来，一把抓住我。我感觉到气力的不足，但是他好似忽视了一件事情。我力气不够，但是比较灵活，讲符贴在他的胸口，念到口诀，第一个鬼兵消失了。 剩下的五个鬼兵，好似体会到了我手上符的厉害，不敢轻易靠近我，而是开枪打我。本已跑远的鬼群，此刻竟然又回来了，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我大声叫道：“你们躲不过他们的枪得。”有个见到的大力士，一石头砸在一个鬼兵的头上，没等他站起来。我一个小跳，又消灭了一只。 可是那个大力士很显然受了枪伤，也慢慢地消失了。 我忽然看到鬼青烟道：“把符给我。”只见鬼青烟快如闪电，不到一会，几张符已经贴在剩下四个日本兵的身上。我急忙念道口诀，这四个鬼兵已经消失了。但是鬼青烟的手臂上被刺刀刺中，流出血出来。我急忙问道：“有没有事情?” 鬼青烟道：“感觉去看一下那边。” 我急忙从稻田之间穿过，大龙这边有些惨烈。大龙已经倒在地上，嘴角已经吐出了几口鲜血。但是鬼小龙的伸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见他招式不凡，若是我没有看错，他定然是个难得的武林高手。正好最后一个日本兵打斗。 “大龙，没事吧。” 大龙抓抓脑袋，道：“刚才对付一个鬼兵的时候，我用了两道符。”我一团火升了起来，大声叫道：“你哥白痴。” 鬼小龙道：“没事。我以前怕他们，是因为他们有枪。其实他们单枪匹马是打不赢我们的。”只见鬼小龙打斗的招式，踢腿的姿势可谓令人瞠目结舌。 我和大龙忍不住地叫道：“李小龙。” 这货的伸手绝对比得上李小龙，特别是这一觉侧踢。这鬼兵飞到远处。而后消失不见了。大龙和我急忙去追，鬼小龙道：“不用追了。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嚣张了。或许他会回日本去吧。”这个时候，只见身后来大虎和大狗快速跑来。 我对着身边的矮胖鬼道：“你们快走吧。这些狗很兇的。” 矮胖鬼摇摇头，道：“我也要走了。”我不知道他们话的意思。鬼青烟和鬼小龙忍不住转过头，眼前数百的只鬼不知为何慢慢地消失而去。我忍不住大哭起来，大龙不知我为何哭泣。鬼小龙道：“他们在村子四周是保护这一列鬼兵过了侵犯村子。如今鬼兵消失了，再也不用留下来了。” 我一把抓住矮胖鬼的手，道：“你真的要走了?”矮胖鬼笑得很满足，道：“你记得，曾经的有两个朋友，一个叫做竹竿鬼，一个叫做矮胖鬼……” 夜晚的星空如此完美。 我看见在远处一个独眼老头看到这里，悄然离去。 第21页 我终于体会到了一种离去的悲伤。我终于也明白有的悲伤不是一天能够忘记的。 (这个故事，是因为每次听到老人讲到村子在夜晚的时候，常常见到有日本兵的亡灵游荡。所以我想表达一个想法，讲鬼兵的消失归结到守护在村子四周亡灵的共同结果。我出现在故事里面，是完成了对于童年生活的致礼。在我看来，在群鬼之中，多数都是有着善良心的，至于在一回之中提到“鬼到底有没有心”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回答。因为鬼的情感是人赋予他的，喜怒哀乐，因果循环。人有心，则鬼有心。人有爱，则鬼有爱，人有恨，则鬼有恨。) (寂寞六郎1)河面上的草帽 在日本鬼兵事情之后，村子的夜晚安静了许多，也看到在田间游荡的野鬼。这让我觉得有些寂寞。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况且暑假才过一半，若我一直消沉下去的话，有可能会慢慢变成一个平庸的人。我应该真正地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少年。 八一建军一过，村子就要开始收割早稻了，收完早稻，然后还要准备插秧。老爸是教师，加上家里户口不多，我们家的水田差不多也只有两亩，有的人家十几亩，大热天全家出动，开始收割。用老妈的话说，我既然上了初中，就要学割谷，和插秧，说实话，这句话在我五年级的时候，老妈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记性不好，忘记了这句话。 以我卓越的天赋，这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早上五点钟，天蒙蒙亮，就要爬起来。这些天也没有去管鬼青烟。她一直都是那么神秘，她从未向我提起她的往事。早上五点钟我和老爸老妈去割谷，八点钟老妈提前回来，做好早饭，而后我和老爸一起回来吃早饭。 吃完早饭，然后再去田里劳作一会，等到十一点太阳太毒辣了，就回来。直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太阳稍微弱了一点的时候，再去地里，然后直到天要黑了再收工。这样两三天谷子收好了。老爸就要赶牛把田翻一遍，晚上有时候还有出去拦水灌田。等到插秧的时候，早上就去秧苗田将秧苗拔出来，跳到田里去种。 这样忙碌几天，田里的活终于做完了。 那天下午，大龙三人家中早早就收工了。我家里田少，所以比他们早两天休息。本来早就闷坏了。大龙就约我去河里洗澡。老妈对我去河里洗澡管得特别严，用她的话说，我命中缺水，所以不能到水边去，很容易丢了小命。但那天确实太累了，完全无法拒绝去河里游泳的又或。 幸好那天下午是老爸在家，老爸就批准我了。我四人就飞快地往河边跑去。上个故事讲到的那颗大树就在河边上，我出生那年就有了。听说很多年就有了。 大狗和大虎二人弄了两个大卡车轮胎，因为我不太能够游泳，所以大虎就把他黑色轮胎借给我。在他们三人的协助下。四个人就在河里嬉戏。说来那天下午有些奇怪，河面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河对面村庄有些人到河里来挑水。 我游了一会，就说岸边上拉坨屎，我不喜欢在河中拉屎，大狗特别喜欢。不过用科学的观点来看的，一个小孩拉出来的屎对整条河流根本没有一丁点影响。而且因为河水会抽上水渠用来灌溉，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对于田里的水稻生长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我不能接受，因为我感觉若是在自己游泳的地方拉屎的话，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我来到岸上，解决完问题之后，就一口气跳入水中。老子还以为身上有轮胎。结果一进水，就跟一个石头一样，慢慢地沉入水中。几次挣扎出水面，又落入水中。我看见好似一个东西在拉我的脚。事后我才发觉又可能遇到水鬼了。 我只觉得肚子越来越胀，差一点就要窒息而亡。忽然，我感觉到一双手来抓我，我下意识地用手按住来救人的头，借着这个力道把头伸出水面。拼命地换气。可是还来不及吸上一秒钟，就很快又沉下去。水下白茫茫一片，完全靠求生的本能。那双手又过来，只是这次力气巨大，我的左手被扣在身后，然后慢慢随着手的主人往岸边游动。 直到我踩到河底的石子的时候，头伸水面的时候，这手才慢慢地松开。这手的主人就是大龙。大虎和大狗两人已经在岸边焦急地等着我。大龙将我拉出水面，大骂道：“你个猪脑子。”我此刻更是惊魂未定，肚子里面更是一肚子的水，眼睛更是通红。 我被大龙这么一骂，反而清醒了不少，道：“我不是故意的。” 大狗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你跳下去的时候，感觉你好像中邪了一样。天要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大虎附和道：“大龙，这事情不能怪大宝的。” 大龙看了我一眼，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道：“我好像觉得身上有轮胎的，而且在水中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拉我的脚。”三人听我这么一说，越听越玄，捡起轮胎，道：“回去吧。” 我肚子一肚子的水，早已想回去了。只听大虎叫道：“那有个草帽。”我们四人齐齐望去，只见水面上果然飘过一定草帽。我们那边夏天农民出去都戴这个，又挡太阳，有很轻。 这顶草帽在水面遇到一个小漩涡，转了半圈。而后往下流漂去。大虎捡起一个石头，使劲地扔了过去。可惜没打倒。 第22页 我们四人来不及多想，赶紧回去了。 (寂寞六郎2)不一定是真的 日已西斜，很快就要落下山去了。好似生与死的交替，在黄昏的时候，总令人陷入沉思。我们四人慢慢走回去，村庄已经是炊烟裊裊。我溺水的事情，在我们四人的约定下，决定烂在肚里里面。因为如果说出来，首先我要被我妈一顿毒打，其次大龙和大狗还有大虎三人也显然逃不过惩罚，因为我妈肯定会旁敲侧击，让他们三人的家长知道这件事情。 喝了一肚子的水，晚上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吃多少饭，后来上了几次厕所，不到九点钟就开始饿了。又不好说出来，只得忍受住飢饿。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我见到了鬼青烟，她眼神露出责怪的意思，道：“你今天去哪了?” 我装作不理她，道：“没去哪啊?”鬼青烟道：“你死了不要紧，但是你不要连累我。”鬼青烟既然受了我命名，已经和我休戚相关。我料定她是感受到了今天下午我溺水的情况。所以才回来责怪我。我转过身去，不理她。 鬼青烟幽幽地嘆了口气，道：“我不应该责怪你的……你没事吧?”我道：“我不会游泳，今天正好去河里游泳，不小心喝了几口水而已。”鬼青烟拿起我的手，轻轻狄替我捏了下脉搏，道：“幸好你没事。你不知道，这几日那河边有些不安宁。” “怎么会不安宁的啊?那一群日本鬼兵不是被我们消灭了吗?”鬼青烟看了我一眼，浅浅一笑，道：“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这一群日本鬼兵走后，这河面上自然就是群鬼争夺地盘了。所以会很不安静的……不过，这也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 我回味了一下鬼青烟说的话，觉得有一定道理，毕竟我入水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我的脚。我想到什么，忽然问道：“你知道这河里有没有鱼怪?” 鬼青烟看了我一眼，有些惶恐，过了一会，说道：“听到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啊。” 如果说这个故事不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是大爷爷在骗我，或者说是青烟在骗我。至于到底存不存在鱼怪，这个没见到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晚上睡着的时候，我发觉我有些失眠。那顶草帽多少有些奇怪。 第二天，我就听大龙跟我说了：“昨晚上的时候，河边特别热闹。有个人淹死了，上游的一个村子数百壮汉，手牵手从上游往下游找，最后终于找到了。在一处漩涡处就没有停住了。”这捞死尸是有讲究的，抓起那死人的头髮之后，然后要给几个耳光的。 大龙后来告诉我，那个死了的人，是那个村子游泳最为厉害的，劳作了一天，到河里游泳，最后慢慢地不见了，而且被捞起来的时候，脸上明显是笑容。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在那个人的嘴里有一尾小鱼。 小鱼从那人嘴里跳出来后，在陆地上蹦跶几下后，然后就死了。我不知道大龙所说的到底有多少是对的。若是嘴里有一条鱼，那是否就能说明河了有鱼怪。大爷爷的故事之中，那鱼怪并没有完全出现，而且按照青烟所说的，有没有鱼怪，不是靠听的。或许她已经见过河里的鱼怪，或许根本就没有鱼怪。 最后我和大龙起了争执，我气愤地回去了。大龙坚持说有鱼怪，我的意思是要等见到之后才能确定。 夜晚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鬼青烟已经吊在我的房间柜子上休息了。她看了我一眼，道：“我陪着你。你去吧。” 听到这个话，我当时就不怕了。可是现在呢，在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她了。她也不在我的身边。我昨晚又梦到她了。我熘出家门的时候，只见是一只小鬼欢快地跑在我的前面，我跟在后面，然后再一条巷子里面见到了独眼老人。他没有了当初白日见到时的病态，已经焕发出一股异样的神采。 独眼老人说道：“你跟着我。我们去河边。”鬼青烟一把拉住我，对着独眼老人说道：“你要干什么?”独眼老人看了一眼鬼青烟，道：“你还好吧。”鬼青烟很显然和老人很熟，或许有可能发生过什么过节。鬼青烟哼了一声。 独眼老人过了一会，哈哈笑道：“没事啊。我不会害他的。”独眼老人身边得那个小鬼背着一个黑色布袋，我的朋友矮胖鬼此刻已经不知在何处了。这只小鬼不知道好似有些害怕，见到我的时候，已经躲在老人的背后。 鬼青烟忽然拉起我的手，生怕我没了。老人走在前面，身边牵着一只小鬼。 我在后面，被鬼青烟牵着。她的手很冰凉，但是她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凉意。 (寂寞六郎3)寂寞六郎 这条河，从东边流来。祖先有个名字送给了这个伟大的河流：朝阳河。夜晚的朝阳河在夜色之中格外美丽，漂浮朦胧的河面，泛起薄薄的水雾。 河面十分安静，远不知道这水面下到底有没有什么故事?按照中国的传统，在山中定然有山鬼之类的，在水中定然会有水鬼的。这是一个民间信仰的问题。多数水鬼都有一个悲剧的过去。没有人真正愿意在水中溺死的。很多人逼到一定程度，沉水而亡，也不会真正变为水鬼的。沉水而亡的楚国人之中，最为出名的当然是屈原的。屈原对于我们时代的意义是难以估量的。特别是我成年以后，我越来越感觉到屈原对于我们楚地精神的保存。 第23页 独眼老人从口袋之中取出一个罗盘之类，在上面有很多个指针。而后反覆寻找。终于在一个水潭边停下，这一出是河流拐弯的地方，水流有了转变，形成了一个两百平米的潭子，在水面之上，几片叶子漂浮在水面。 独眼老人问道：“小鬼，是在这个地方吗?”小鬼点头道：“我就是这个地方溺水的。”独眼老人大声喊道：“六郎，你出来吧。” 我当时也是大惊，心中嘀咕，道：“这个六郎到底是谁啊?”可以过了一会，水面上依旧只有几道被风吹过的波纹，其他毫无变化。鬼青烟确实更用力抓紧了我的手。 独眼老人道：“你还是出来吧。”只见一缕月光照在水面上，果然看到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全身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中呆的时间太长了。说实话我以前并未见过水鬼，但是见到这个六郎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并不是十分难看。只是因为太过白了，在月光下反而显得有些病态，这份病态让人心生怜惜，并不能引起任何绝望的感觉。他生前应该是个英俊的男子。更令人无法想像的是，他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头上扎着方巾。 六郎开口说道：“你怎么又来了啊?我并未做出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说完话的时候，忍不住哭泣起来了。独眼老人指着身边的小鬼，道：“他你认识吧。” 六郎道：“几个月前，他在这里掉水死了啊。” 独眼老人哈哈笑道：“那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了吧。”六郎的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一丝寂寞，很明显这寂寞已经深入骨髓的。 在幽深的水中，在一个漫长的夜中，总会有难以克服的孤独。其实人也一样，每天身边好似有很多伙伴，每日喝酒娱乐，可是到了深夜时候，因为寂寞醒来的人又何尝不懂寂寞的味道了。 六郎道：“我不知道，你不用问我的。”老人身边的小鬼说道：“爷爷，不是这个叔叔害我的。”独眼老人看了一眼六郎，道：“我知道六郎是只好鬼。三年前本有个女子要溺水，那样可以替你的。可是第二日你还在这里。这件事情，天地神明看在眼里。” 我抢着问道：“女子溺水，怎么又说他是个好鬼?” 独眼老人看了我一眼，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吧。”我只得闭上嘴，月光下的六郎格外英俊。却不知他如何在这里成为水鬼的。 六郎道：“你又何必说出来啊?”独眼老人道：“我若不说，怕以为没有人知道了。三年前那位女子本可以替代你，但是当时她落水的时候，你发现了她是个有身孕的人。你不忍为你一人，而害了两条性命。所以你就放过了她，而且还把她送到岸边。我说的可对?”六郎并没有答话，而是沉默。 在很多时候沉默代表着一种默认。 我说：“你这样的善心，足可以感动天地神明，但你如何还在这里没有离去?你难道还有什么心事没有完成?”六郎又看了我一眼，道：“少年人，你是个难得鬼魄，但是也因此註定你一生坎坷。其实你问我为什么?何不问问你身边的女子?她或许能回答你的问题。” 青烟显然又望向远方。我在这两只鬼之间，不知道他们到底想什么。既然六郎不愿意多讲下去，我也没有再去多问。 独眼老人说道：“你虽是个好鬼，但是这三年却做了一件错事。我本以为你是个读圣贤书的人，会知错而改，但是没想到……。” “你不要管这个事情，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啊。”六郎忽然打断了老人的话。脸上变得狰狞起来了。说完这话的时候，六郎消失在水面上，而后水面慢慢地平静了。 独眼老人看了一眼我，知道我对于今晚有些失望，道：“我知道你失望。六郎只是个好鬼，但是这些年太寂寞了。所以才犯下了一些过错。” 我摇摇头道：“寂寞是什么东西?” 独眼老人哈哈笑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独眼老人带着那只小鬼慢慢地离去了。 鬼青烟和我站在水边，直到月亮慢慢升高。 (寂寞六郎4)六郎的故事 关于六郎的故事，是我跑去问七爷爷的。他虽然对于我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表示怀疑，但是他还是放下手中的活，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故事还没有开头的时候，大龙和大虎还有大狗三人好像嗅觉灵敏的狗就找到这里了。 七爷爷虽然有些老迈，但是地里的活还是要做的。他见我四人也是无所事事，道：“你们帮我拔草去。地头上跟你们讲。”我们跟在七爷爷后面，去了他们那家家园。 六郎本来姓王，是个落魄的书生。爱上了一个富家女子。(这类故事，好像是一个基本情节框架。很多人爱上一个不可能结合的人。但是这种题材的广泛，可以说正体现了广大百姓的一个愿望。)这一段故事从一开头，就註定了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六郎虽然贫穷，但是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体，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颇受村子里的人尊重。当时我们村子里还有几户姓王的人家，不知后来因为什么而搬走了。这个是后话，不多讲。六郎和那个女子私定终生。最后被逼无奈，两人决定投水殉情。 第24页 故事发生到这里的时候，本来就要以一个悲剧收尾的。可是在沉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六郎后来死了，那个女子却活了下来。听说是那个女子抓住水边的一根绳子，最后活了下来。六郎死后，心中懊悔。误以为女子负她一生，做了不少恶事。 那只女子和六郎已经有了孩子。跳水的时候，女子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还有另外一个生命。所以才拼命活了下来。女子在投水之后，活下来后，他们一家举家迁到外地。六郎怨气更重，六郎一直意外女子负他，所以充满怨气。而后在水中害死了不少人。但是天公神明都是看在眼里。六郎犯下的错，最后降在他的孩子的身上。 那个孩子是在六郎投水之后九个月出生。在一岁的时候，就暴毙了，那个女子因为儿子死了，更是日夜哭泣，最后气血耗尽，魂魄散去，不在三界了。有人说这孩子的死亡是因为六郎的作恶多端。这神明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不敢说。六郎最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在水边站了四个月。大哭一顿，听说他大哭的时候，下了漫长的大雨。 而后六郎慢慢地做起好事，凡是水中溺水的人都鼎力相助。殊不知六郎所救之人当中除了一些不该死之外，还有一些是命中该溺水而亡的。六郎因此得罪了冥府地界，六郎虽然做了不少好事，也不让他超度。而且六郎自己以为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而且自己的儿子也因自己而死。所以也一直不愿超度。在那河里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 我小时有一次见过他，他一身古典的装束。不似常人。所以六郎的故事虽然流传很广，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提起。 他先害死了不少人，而后才悔悟的。 不过，终其一生，都是苦的。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苦。一个人在水底度过漫漫无期的岁月。 七爷爷讲的很快，我知道他对于六郎是同情的。一只鬼在水底度过漫漫无尽头的岁月，是一件荒诞的事情。在西方有一个传说，一个受到惩罚的神，将石头推到山顶，而后石头从山顶滚下来，到第二日又要讲石头推上去，这样日復一日。后来我又听到一个传说，在月亮之上有一个就吴刚的人，日復一日地砍伐月桂树，而树砍完之后，到第二天又会长出来的。 六郎所遭受到的一切也是一样的。永生永世在水底。既然六郎没有可能再害人，那么那只小鬼是如何被害死的。六郎知道真相，他不愿意再说，肯定有原因的。 六郎的过错，首先是万恶的封建势力造成的，若是我生在那个年代，我这样的革命小将一定要改变当时的风气，其次，在他作恶之前，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我不是提倡犯罪可行，我只想稍微同情一下六郎，任何一个人做错事，都应该遭受惩罚，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是这个惩罚为什么要落在六郎儿子身上，这是不公平的，最后，惩罚也应该有时间限制的。 (寂寞六郎5)离真相有多远? 虽然我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是很明显，我离真相的距离不远了。毫无疑问，和那个草帽有很大的关系。我必须去到上游的村子去看一看才能知道。 我之所以这样追求真理，在于我对真理的热爱。我追求领袖的光辉，是因为我对领袖的热爱。这看起来是一码事，其实不是一码事的。 上游村子死的那人，我相信我生前并没有见过。至于他口中是否真的有一只小鱼最后跳出来，我不得而知。我相信其实独眼老人是知道真相，他不告诉我，也不去逼问六郎，这显然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据我老爸所说，这上游村子淹死的那人跟我们家还有一点关系。这种关系很复杂，也不知道是哪一辈的亲戚了。我可以确定的是，在我没出生之前，这个人就认识了我爸爸。 因为这个事情，我正好要去上游看一下，而父亲也要带我去。天气虽然很热，还可以忍受。鬼青烟因为天气太过干燥，就没有随我而去。我相信这样的天气对人还是鬼，都不是好天气，尤其是女的，对皮肤的钟爱是出人意料的。 老爸用他的二八式自行车带着我，去到上有的村子。一路上零散地看着很多人，有一些也是要去送礼的。这农村的红白事，送礼是在所难免的。我已不记得当时老爸送了多少钱，他逃出钱的时候，我已经跑到外面去玩了。说实话，这个村子和我那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村子的狗要多一些。只要走几步，就是狗在乱叫。而且一只狗叫了之后，其他人家的狗也会叫。这其实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因为村子里办丧事，肯定会有许多陌生人过来。 只是我走到一个地方，远远看到一条狗，正在朝一个没人的地方在乱叫。很显然，这村子除了人之外，肯定还来了不少的鬼。不然这里的狗就不会这样亢奋和焦虑。狗对人的忠诚，是难以言说的。我在村子里走了一个来回，终于在一处听到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他罪有应得。” “老天还是长眼睛的。” 我从墙角出来，就看到了阴凉处对话的两个中年妇女。妇女见我走过，急忙闭住了嘴巴。我忽然睁大眼睛，做了一个鬼脸，道：“我知道你们在说谁的坏话。”两个大妈喝道：“谁家的小孩，不要乱说话啊。”我哈哈笑道：“你们说的那个人今天就要出葬了的。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 第25页 这当中的一个大妈捡起一根棍子，赶了出来，道：“小孩子说话注意点啊。别以为我不打你。”我一熘烟地跑了。可来这淹死之人必定不得人心，是以被人背后嚼舌头。 我回到了灵堂这里，这边已经有不少子女给他披麻戴孝。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这当中有很人并不是真正的难过。在灵堂上，我看到死者的遗像，有些衰老的样子，而且眼神之中有几分惊恐，好似看到什么东西。 灵堂上只怕只有那一幅画像最令人害怕。我的眼神忍不住移动一下，发现了那顶草帽。没曾遇到的竟然被找了回来。整个灵堂没有人感觉到这当中的不对劲。我甚至怀疑，到底大人是否是大人，很多问题显然没有我想得透彻。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送葬的队伍开始上山，一路唢吶不断吹响。这悠远的唢吶声令人难以忘怀，一个人死去了。不论显赫还是平凡，唢吶都会为他响起，唱起生命的輓歌。我知道马上要随爸爸回去了，可是还未知道这事情的真相。溺水而死的人是罪有应得，那么他的死是否就是天命安排。 老爸喝了不少酒，但是还是坚持带着我回去了。日已经西斜，老爸骑着车，带着我，在宽阔的道路上慢慢行驶。道路在河边上，我有些丧气，低头看了一眼水中，我只觉得水中有一个身影在跟着我们。 不知为何，我忽然感觉到一阵不祥的感觉。那个水影慢慢浮出水面，我心中一惊，竟然是个女子。她显然没有察觉我能够看到她。这个时候，老爸不知道是不是酒力发作，车子好似在摇动。而且本来立路边还有一顿距离。 马路离河有几米高，老爸此刻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若是掉到河水里面，很显然有可能淹死的。我想到这里，急忙跳下车，一把拉住老爸的车，使出全身力气，讲自行车拉住，正所谓“人急三倍力”。我一把拉住了自行车，老爸停住了踩到，我明显感受到一股力道牵引着车往前。 我大声叫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水面女鬼躲在阴处，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是一双绝望的眼睛，满是怨气。果然停止了作祟，然后死死地看着我。 我笔直瞪着她，我只觉得内心一阵发麻，后嵴梁骨也在冒汗。我知道，如果我被这眼神击败的话，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这双绝望的双眼，为何属于这个年轻的少女。太阳从乌云后面又露出了脸，女鬼急忙消失在水面。 我已经大汗淋漓，老爸也终于醒了过来，见我大汗淋漓，问道：“你怎么了?” 我死死地盯在水面上，忽然看到六郎紧紧跟在女鬼的身后。水面忽然泛起一阵涟漪。我转头对老爸说道：“没事。老爸你喝醉了。我们慢慢走回去吧。”老爸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地走过这段沿河的道路。我心中充满疑惑，六郎既然是只好鬼，为什么容忍这只女鬼大白天害人? (寂寞六郎6)心中之痛 我记得七爷爷跟我说起六郎的故事，我以为他是个痴情的人，可是今日我看到了他紧紧跟在那只女鬼身后，这多少让我很失望。回到家中，我难以入睡。 鬼青烟好似知道我的心事，道：“关于六郎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讲一讲。”我笑着看着鬼青烟，发觉她并没当初那么冷漠了。我点头道：“你讲，我听。” 鬼青烟道：“六郎本是个秀才，天生就是情种。而且他最喜欢写一些鬼故事的事情，没想到自己最终变成了一只鬼了。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与有些东西接触久了，很容易成为那个东西的。”我听得出鬼青烟说这话的意思，我若是和鬼打交道过甚的话，我很有可能也成为一只鬼的。 鬼青烟接着讲道：“六郎殉情之后，又连累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子。情人更是魂魄散去。这只怕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了。这些事情降落在六郎身上，六郎最终并未走歧路。更是做了积德之举。”这些我都知道。但是鬼青烟下面讲的我却不知道了。 “其实鬼和人是一样，最害怕寂寞。六郎虽然耐住了寂寞，但是水中时日太过难熬了。不知是命运作弄，还是因为什么，他竟然无意之中遇到一只叫做白梦的女鬼。这叫做白梦的女鬼长得极像六郎以前的情人。六郎就守护在白梦身边，每日希望白梦能呆在自己身边，看到白梦就能想起自己的情人，以慰藉相思之苦。但是白梦好似有很大的怨气，每每害人之时，若是六郎加以阻拦的话，必然要自绝鬼命。六郎只想把白梦留在身边，无意之中助长白梦的怨气。白梦每害死一人，力量就越来越大。” 我此刻才大彻大悟，白梦定时白日见到的女鬼，所以六郎才跟在后面。我知道若是我将白梦散去的话，只怕六郎难以活下去的。他漫长寂寞的黑夜将失去漫长的寄託，而后也将消失在世界上。在我心中，六郎是个值得我尊敬的鬼。他做过错事，也改正了。 我说：“白梦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气?”鬼青烟喃喃说道：“每个人心中总有一段悲伤。我未能知道她心中的悲痛。或许她已经忘记了心中的痛，只知道这伤痛曾经伤害过自己。所以她要加害别人。”很明显我当时对于六郎的感情，有多少是不对的。他纵容白梦做错事，就不应该的。 或许他太珍爱他的爱情了。六郎心中的痛，我知道。白梦心中有痛，不知为何? 第26页 老爸睡到第二天的时候，酒了醒过来。老爸把我救到身边，道：“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知道老爸对于昨天的事情显然还有印象的。我慢慢说道：“当时老爸骑车有些摇晃，我就下车拉住了你。”老爸意外深长地说道：“我们昨天去送礼的那个人，本是个好人，但是这辈子做了一件错事。”老爸想了一会，才说道：“他原先有个女儿，只是出生的时候，被他丢到河里去了。” 当时农村生产力低下，家里孩子多就难养。这狠心的父亲很有可能在一个深夜，下了很大的决心，将孩子遗弃在河边，孩子漂泊在水面上，一个激浪打过来。慢慢地沉入水中，溺水而亡。在此后的夜晚里面，这位父亲不知道在梦中多少次会遇到自己的女儿。或许他也多次在水边张望自己的女儿。但是为了生活的缘故，所以最终才下的狠心。再加上农村是个重男轻女的风气很重，遗弃女婴的现象很多，遗弃男婴的现象反而很少，但是男孩被人贩子抱走却很多。旧中国很多地方，女孩子被遗弃之中，被一些人养大，最后买入青楼也多有发生。解放后，虽然不至于买入青楼，但这样现象绝对是没有禁止的。 我知道这种惨剧，在当下的中国天天发生。 若是女婴出来报仇，也定然不会有白梦那样大。也不会又那么大的怨气。白梦和女婴之间必定有什么关联。在我的记忆之中，一般的鬼事不再变化的。死的时候是个小孩，就可能变成一只小鬼的。 我这一回，想讲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痛苦。六郎的痛不言而喻，白梦的痛还不知道。女婴短暂一生，最难以忘记只怕是被父亲遗弃的痛苦。 那个遗弃女儿的父亲只怕这一生都会生活在痛苦之中。 谁的心中又不会有些难以忘记的痛苦?或许我老爸心中也有很多痛苦。后来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也渐渐明白了。人虽然有痛苦，但是也因这些痛苦发生变化。有人一蹶不振，有人化蝶重生。 鬼青烟让我跟她出去走走，在野外，我看到大龙正在跟着鬼小龙在练习武功。鬼小龙看到我来到，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鬼青烟，微微一笑，又接着指导大龙练武。鬼青烟道：“我可以叫你云水吗?”我不知道鬼青烟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道。 这和她心中的苦痛不知道有什么关联没有。 我点头答道：“好。” 鬼青烟忽然一把抱住我，热泪流了下来，轻轻狄叫道：“云水。”许多年后，我常常回忆这样的一个黄昏。在夕光下，那倾情的唿喊。 至于云水是谁，我并不知道。她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肩膀。 (寂寞六郎7)挣扎 独眼老人的破屋就在眼前，我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进去。若是被老妈看到了，肯定是一顿毒打的。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果说因为独眼老人是个抓鬼的高人的话，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个不洁的人。自从我在上游听到了人们的议论之后，路上见到了白梦后，后来听到老爸讲的那段往事。 这些都只是片断，很难形成一个连贯的答案，就好像散落在地上的珠子，需要用一根绳索把它们连起来，我知道绳索就在独眼老人的手里。 我一时考虑这老妈一顿毒鞭子，一时考虑若是被这些碎片零落一地，我必定彻夜难眠。我经过一番内心争斗，终于来到老人的屋前。直到走进一看的时候，我才看到那一只小鬼。他朝我笑了笑，道：“爷爷知道你要来找他。让我在这里等你。” 我心中大惊：“这老头莫非真是传说之中的未卜先知吗?”我心中满是疑问，但还是跟着小鬼一起去了。小鬼是第二次见到我，显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生疏，道：“大哥哥，你知道吗?我很想妈妈。” 我见他纯洁如水的眼睛之中，满是真情，我摸摸他的头，道：“没事。你要把妈妈放在心中。你妈妈就知道你在想她的。”小鬼蹦跶地跑了几步，道：“真是个好办法。” 我喊道：“慢点走。我问你个问题啊。” 小鬼道：“什么问题。” “你怎么掉到水中去的?” 小鬼道：“我妈妈带我到河边割草。不知为何我就掉下水去淹死了。是个坏人拉着我的脚。” “那你恨那个坏人吗?” 小鬼想了一下，过了一会，说道：“我本来很恨她的。但是老爷爷跟我讲了一些道理，我就不恨了。我也回去看过我妈妈。我希望她好好的……老爷爷说我过几天就可以投胎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可以再当妈妈的儿子。” 小鬼心情不错，我也不觉得难过。 很快我就看到了独眼老人，也看到了六郎。独眼老人说道：“六郎，我知道你生前写过很多鬼故事，那白梦定然是你用什么办法养大的。你可知道，因为这一件事情。你才不能超度的。” 六郎眼中露出凶光，道：“你不能动她。她本是个可怜的孩子。” “原因怕不是这些吧……她只是长得很像……” “你不要乱说。” 白梦定然是被遗弃的小女婴，六郎只是觉得水底的生活太过顾忌，决意讲女孩养大。后来被六郎养大之后，无意之中发觉和自己死去的情人有几分相似。才决意将她留在身边。那么白梦也一定是她情人的名字。 第27页 独眼老人常常嘆气，道：“这女婴被遗弃那一刻开始，就充满煞气，你把她养大，她更是怨气浓厚。加上你的娇惯，她更是胆大妄为，犯下数条人命。只怕现在你也控制不住她了。你又何必毁了自己的修行。”六郎看了一眼远方，道：“你不懂的。” 六郎第一看到女婴的时候，或许想起了自己未曾见到的孩子，想尽办法将女婴的魂魄养大，以消解上百年来的孤独寂寞。等到鬼魂慢慢长大，竟然发现和自己的情人白梦有几分神似，更是不捨得离开她，每日守护在她的身边。 岂知白梦在见到小鬼和妈妈一起在水边玩耍的时候，看到妈妈对小鬼的关怀。想起自己的父亲，就将小鬼拉下水了。六郎本来是一顿责骂白梦。但是白梦显然威胁了六郎，六郎关爱之情太过深了。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相信，在白梦报復的举动之中，六郎一定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了。 但是显然六郎太过关心白梦了，所以才会纵容白梦为非作歹。 在女婴还小的时候，六郎还是把女婴当做自己的孩子，等慢慢长大了。出落标志了，更加像白梦了。六郎的感情很明显会发生了变化。 他一生之中并没有成为真正的父亲，所以他体会父亲的幸福后，被这一种奇怪的感情所左右。而后又发觉自己竟然对鬼白梦有了一种奇怪的感情。 六郎对鬼白梦产生了一种畸形的感情。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这种爱到底是什么? 鬼白梦定然利用了这一点，报復了自己的父亲。那尾小鱼定然是六郎放进鬼白梦父亲的嘴里，假装是鱼怪下的手。 到了这里，我终于把这个故事相通了。可是这个故事之中，到底有哪里不对劲。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独眼老人哈哈笑道：“你体会的孤独和我孤独不一样。所以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世道天理，你我若是违背了。总要付出代价的。” 六郎道：“我的孩子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让他承担我犯下的过错?”独眼老人好似没有话说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长寿如彭祖的八百岁，有的短命的死婴只活几个小时。这些安排都难道是天理循环吗? 六郎又说道：“白梦只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被人丢入水中的命运?” 我哈哈笑道：“重要不是问题，而是现实。现实不是问题。”我说的这句话，我当时并不知道，但是六郎懂。 月亮还是在空中，依旧是寂寞。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是问题，只是现实，再去追问为什么只是一种寻求解脱的表现。 六郎道：“不论是人，还是鬼，都不过在挣扎。我活着的时候，在挣扎，死了之后，还要在对与错，正道或者歪道之间挣扎。这岂不是三界最大的讽刺。” (寂寞六郎8)归为尘土 那个晚上，水面之上忽然漂来一个女婴。不知从何处而来。被六郎看到了，寂寞的六郎第一眼看到女婴的时候，心中就有些欢喜。后来女婴成为一只小鬼，六郎又想尽办法将她养大。 这一段事情本是一个悲剧，因为他们既无法结合，又无法超度。女婴长大后，又有一天看到了在水边忏悔的父亲，无意之中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在那一刻她感受了老天的不公，在她失意回到六郎怀中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小孩正在水边割猪草。小孩子围着妈妈欢天喜地。 结果，被一股强烈的妒忌之心拉下了水。 六郎的眼神之中满是怒火，我想他绝对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鬼白梦的。 独眼老人忽然出身上取出一道灵符，嘴里念叨有词，灵符贴在六郎身上。六郎来不及躲避，更是无法动弹。只是恶毒地看着老人。 独眼老人朝水中大声喊道：“你出来吧。”水面映着天上淡淡的白云，过了一会，一个绝美的少女慢慢走了出来。若是这个少女很像六郎生前的情人的话，那么六郎的情人一定是个遗世独立的少女。我相信六郎和情人(以前的白梦)定情的时候，一定是他这辈子最为美满的时刻。 少女就是六郎养大的女婴。少女居然用绳子牵着一个中年的鬼。接着月光，我看出这个鬼就是上游村子淹死的那人。我无意之中在灵堂看到过这个人的遗像，从的眼睛里面，我看到了忏悔的眼神。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六郎为什么要叫这个少女为自己情人的名字? 白梦。白天的梦岂非都是异想天开的。 中年鬼跟在少女后面，并没有挣扎。他至少看到长大以后的女儿，虽然是一只鬼。但毕竟看到了。独眼老人道：“白梦，你可知错?” 鬼白梦看见六郎已被封住，知道独眼老人的厉害，但也并未收敛半点戾气，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与错。也许这世界上有过对与错这个概念。但是我在水中长大，我并不知道对与错这个东西。”有的人不擅长说谎，我也一样，每当我说谎的时候，老妈就一定可以料定的。 鬼白梦说话的时候，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也不擅长说谎。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由地看了几眼六郎。六郎是个饱读诗书的人，肯定教过鬼白梦一些最基本得道理。 最基本的对与错。 最基本的白天与黑夜。 第28页 最基本的生与死。 独眼老人道：“世事轮迴，今日你就度化而去。争取再世为人吧。”鬼白梦身子慢慢地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一道绿光从胸口冒出。双眼变得通红，慢慢地失去了少女的气息。 独眼老人叫道：“大宝，小心。”只见鬼白梦忽然飞了起来，向我抓来。独眼老人瞬间打出数到符，都被一一躲过。我心中大叫不好，急忙往后躲。然后心中想跑，但是双脚已经动不了。 鬼白梦从嘴里吐出绿色液体，讲独眼老人逼开。而后单爪扣在我的天灵盖上。我既然是天生的鬼魄，很多恶鬼都垂涎三分。鬼白梦也定然不例外，此刻她已然入了歪道。只怕已无半点仁慈之心。我只觉得全身无力，眼神越来越无神。 我忽然看到水面上的六郎慢慢地走动起来，嘴角流出了鲜血，很显然他极力控制着灵符给他带来的痛苦。六郎走到鬼白梦的身边，眼神温柔地抓起鬼白梦的手。鬼白梦戾气之强，竟然不为所动。六郎嘴角的血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虚弱。 我放声大叫道：“老爷爷，你快动手。”独眼老人遥遥头看着我。 六郎抓起鬼白梦的手，那只使出全力的手慢慢地被拿了起来。我瘫坐在地。不料，鬼白梦力道如此之强，手爪已经抓在了六郎的胸口。六郎的胸口处也流出鲜血。他脸上满是笑容。 独眼老人的意思很清楚，他要让六郎解决这个孽债。既然六郎讲鬼白梦养大，没能消除她心中的怨气，以至于危害人间，这就是六郎的过错。既然不能控制，为何要将鬼白梦养大。若是让她的魂魄自然超度，进入轮迴，也不至于这样。 我对独眼老人的举动破口大骂，六郎越来越虚弱。 很多时候，这种垂死的虚弱并不说明人世间的无情。我常常在想，六郎为什么能够为了鬼白梦牺牲自己。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无法想通。到底是不是爱情的力量?是六郎对于生的眷恋。 我见独眼老人没有举动，跳了起来，一把抱住鬼白梦，使出全力想把她推到。 六郎最终消失不见了，完全没有踪影。 鬼白梦也是一阵痛哭，六郎的魂飞魄散使她醒悟过来。或许鬼白梦也感觉到了自己对于六郎感情的变化。这轮迴的代价如此之大，难怪会有那么多鬼不愿意再世为人。生前美好的记忆，总是不愿意忘记。才愿意留恋世间数百年。 鬼白梦慢慢地走到水面上，解开那中年鬼的绳索，道：“你走吧。我们既然没有缘分作为父女。自然有天命。”中年鬼没有说出话来，独眼老人打出一道符，中年鬼慢慢消散。但愿他下辈子是个好父亲。 鬼白梦看了一眼我，道：“少年人。有一首诗送给你。 今生爱一场，旧情如白梦。 月落石桥边，空守三生花。” 鬼白梦吟完这一首诗的时候，慢慢地消失了。 鬼白梦是否和真正的白梦一样，爱过六郎。我不曾知道，我也没有机会问她。至于六郎最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总是在一个夜晚，我会想起六郎。至少他不会因为漫漫无期的思念而绝望，这在某一方面告诉了我，对于爱情的信念。 (寂寞六郎9)同情 独眼老人拉着小鬼的手，道：“你可以去投胎了。”小鬼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也远去了。我对于六郎化为尘土，对独眼老人坐视不理十分气愤。 独眼老人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去亲自查找事情的真相?” 我不屑地说：“你可能觉得我笨笨的，好欺负。” 独眼老人哈哈笑道：“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啊。这些日子，你也知道了。每一个人和每一只鬼都有他值得同情的地方。不论人做下什么错事，都可以原谅。这是从感情上而言，是这样的。但是不论如何，只要犯下错事，就必须为带来的后果负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六郎是值得同情，所以他给了自己害人的理由，女婴遭受遗弃，这是她做坏事的理由，或许也值得同情。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六郎做了错事，但是他一直都在弥补的。” 独眼老人说道：“他害了人，救了人，但是那个被他害死的人永远不能因为他救了别的人而復活的。”人一旦犯下罪孽，即使做再多的好事，罪孽已经存在，永远都无法躲避惩罚的。 我不知道独眼老人说了什么狗屁道理。 独眼老人咳嗽了几下，从嘴角吐出一口鲜血，惨澹地笑了笑，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有能力维护这人鬼两界的平衡，所以你就有使命去担当这个责任。” “那么什么是鬼?” “我们看到的鬼只是一种人死后存在世上的一种东西，鬼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恐怖，能力极大。他们本身和人一样，也有人性。也有喜怒哀乐，也有爱恨情仇。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种恶鬼，他们凭藉好恶害人，这一切都需要人去维护。” “我相信你说的。” “其实我知道，在你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答案。你不用牵强自己的想法。” 我想了一会，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但是我只是个小孩，我无意之中结交了几只鬼。但是我的鬼朋友都离我而去。我不愿意再见到好鬼消亡，化为尘土。我要回去，好好学习。争取上个好大学。争取成为革命的**人。” 第29页 我一把推开独眼老人向我伸出的手，他所说的，永远都是正义凛然，我并不认为他做得对。独眼老人在身后大声喊道：“你回去好好想想。”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做了错事，犯下罪恶却没有人去惩罚他们。我相信老人并不能真正为我解决这些问题，相对于鬼而言，人或许更加充满报復的欲望，更像动物。 大龙最近迷上了和鬼小龙练武，一度将我们三人丢到一边。大虎和大狗后来也要求大龙教他们几招。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孤独的暑假之中。 或许有人说我做的鬼梦，没有一个是真实的。在后来我常常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我所见到的鬼，都是善良或者值得同情的。 而且我结交的鬼朋友身上都具备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那就是使人忍不住亲近他们。我本来在那个晚上跑开之中，决心再也不去理鬼的事情，决意将独眼老人忘掉。但是我无意之中听到关于独眼老人的身世，我对他说的话也不由地发生了变化，有一些我也慢慢地体会了。他一个人过了孤独的一生。 而且往后发生的故事之中，我见到的鬼大多都是恶鬼。他们再一次颠覆了我对鬼类得看法。 (人物篇)独眼老人：1禁忌之血 人类进入伦理社会之后，渐渐地就开始反对近亲通婚。对于乱伦的更是惩罚相当严厉。各地的风俗更是对乱伦形成禁忌。一旦有了后代，往往就会被咒骂，是不允许存活于世的。 我第一次去见独眼老人的时候，后来被老妈一顿毒打。就是因为老妈认为独眼老人是个不洁的象徵。最开始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有一天我渐渐无意之中，窥到了这其中的秘密。独眼老人是个寂寞的孩子，然后才变为老人的。他没有人跟他一起聊天、相处，所以他只有和鬼打交道，还有大自然中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打交道。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总会得到其他一些特殊的东西。独眼老人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因此更能洞察世事，也更能明白鬼道。 在六郎死去的一段时间之后，大龙完全沉寂在对鬼小龙的崇拜当中。我相信，他已经忘记了当初和我一起闯天涯的诺言了。不过我也不能怪他，在每个男孩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成为大侠的梦想。武功高强，锄强扶弱，最后也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本来想致力于人鬼大事的，在六郎死去后。我久久都不能想通，为什么六郎要死去的道理。 大爷爷的瓜棚下面，有几个大冬瓜长得蛮大。说实话，小时候有两件事情我想不通。 第一件事情是为什么冬瓜会在夏天成熟。 第二件事情是为什么有冬瓜，西瓜，南瓜，没有北瓜。这些狗屁问题伴随我多动童年的岁月之中，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能得到好的答案。有人告诉我冬瓜成熟的时候，外面会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就想霜一样，而霜只有冬天都有，所以才叫做冬瓜。我没有笑话这个答案，很显然这是一种解释，却不是我要的解释。 大爷爷在瓜棚下见到了我，笑着说道：“大宝，怎么回事?闷闷不乐的。” 我沉吟了一会，说道：“大爷爷。上次你让我去找那个独眼老人。可是我找到之后，虽然解决了问题。反而又了更多的烦恼。而且我妈还把我打了一顿。” 大爷爷摸着我的头，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这一句就是说的那位独眼老人的。”我除了知道几首唐诗之外，这首唐寅的诗也是在若干年后才知道的。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懂。” 大爷爷告诉我道：“独眼老人以前有名字，只是大家都不愿叫他的真名，多叫他独眼龙。反而没有了真名。更何况他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名字也用不上的。” “为什么?” 大爷爷笑道：“名字一般都是别人叫的，他不和别人打交道，也自然不需要别人叫他的名字。” “噢。” “他生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只眼睛。他的父母早早死去。” “可是这些，并不能说明他不洁。他是个很普通的老人。只是少了一只眼睛而已。”我瞪大眼睛质问大爷爷。 大爷爷苦笑道：“有些事情你不懂。这事情本来不能怪他，也不能怪他们父母。他们父母从小就被诅咒了。才生下他。” “受了什么诅咒?” 大爷爷并不愿意讲起这一段往事，但是他过了一会，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他的父母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 我顿时震惊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来。我虽然不能体会到这种禁忌的力量，但是打破这种禁忌的结果我确实知道的。很有可能这独眼老人的父母是被秘密处死之类的。丢进猪笼去。 这有违人伦之事，很显然构成了大家对独眼老人的痛恨。老妈说老人不洁怕也是出于这里。我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能会自己的妹妹结婚?” 大爷爷说道：“傻孩子，这是禁忌之事。是会受到惩罚的。生下的孩子多半是畸形。”现在的婚姻法也规定了，什么三代之内不能结婚的规定，这在遗传上完全是正确的。 独眼老人父母的乱伦，导致了独眼老人这一生都生活在孤寂之中。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独眼老人能够如此坚定地遵循他的宗旨。在很大程度上，他面临着一个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在他审视自己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是无辜，这一切很有可能是父母造成的。 第30页 而他父母也很有可能有许多隐秘的原因在里面。但是造成了罪业，就要承担这个罪业。老人这一生只怕就是在替父母偿还这过错。 (人物篇)独眼老人：2青蛇诱惑 独眼老人的父母只是一对平实的兄妹。 我在故事暂且把他们成为哥哥和妹妹吧。 哥哥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对于后妈的孩子也是一样照顾。只是有一年，后妈死了，爸爸也死了。哥哥和妹妹在一起相依为命。 哥哥说道：“妹妹，你看好家门。我去地主家做活了。”妹妹将自己的哥哥送走，然后在家里想着心事。慢慢地将房间扫干净。后来，一年一年的岁月流动，渐渐地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他们二人所不知道的。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也过得自在幸福。 这一年，大哥收拾了这些年的积累下来微弱的积蓄，就考虑为妹妹置办一些嫁妆，将妹妹嫁给一个踏实的汉子。但是妹妹这些年一直都住着一个人，就是哥哥。 在他们家的旁边，有一条青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慢慢也体会到了妹妹的苦楚。但是这之中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生活在人世间，就註定要受这个规则的约束。妹妹当时就想，若是两人生活在深山之中，还不会有这些问题。 有一日青蛇变成人形，将一个计划告诉了妹妹。妹妹听了青蛇的话后，将哥哥灌醉之后，在青蛇的帮助下，连夜躲在深山之中。村子里面的人也渐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这哥哥和妹妹躲到深山里面去。因而也装作不知道。 可是下大雨的时候，妹妹生出了一个孩子。孩子居然少了一只眼睛。两人惊慌失措，都以为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而且那条青蛇居然变成为一个女子，要带走心伤的哥哥。妹妹最终用死留住了哥哥，哥哥也羞愧自杀身亡。这一切消失过去后，孩子被青蛇送回村子里面。自此孩子就被看做是不洁的东西。 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起来有些奇怪。 根本就不存在着这样一条青蛇。是哥哥和妹妹之间甘愿躲在山中的，至于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回到村子这一直都是一个谜。因为从来没有人再见过这一对哥哥和姐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自然而死，还是自杀的。 很多时候，谣言总是变为真理的。 我感觉我好似成为一个寂寞的侦探，在微弱的线索之中寻找到真相和事情整体的面貌。 那么为什么要虚构出这样一条青蛇出来?难道人们想将事情的过错放在一条微不足道的青蛇上面来。我在以后读到《圣经》里面《创世纪》第三章《人违背命令》之中，就是一条蛇引诱亚当和夏娃吃了那不可吃树上的果子。人在本质上对于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并不像主动承担。我们犯下的罪业，多数是因为有人诱导我们。 佛家常常要用好的诺言将终生引出三界火宅。这道理只怕和这个差不多。 独眼老人一生之中追寻着一个难以违背的宿命。他是否一直都屈服过。若非如此，他为什么又这么坚定的信念，守护着村子。 或许他的很多话都是对的。我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而忘记在我之上一个人类整体的命运的。 我渴望浪漫的故事，可是我需要面对的是最**裸的现实。少年人都渴望充满浪漫气息的生活，成为一个忽然崛起迷倒万千少女的新英雄，怀揣着这样的一个梦，进入江湖之后，才发现，面对现实才是实现理想的唯一途径。 但是理想的旗帜要迎风飘扬，在空中指引着前进。 (人物篇)独眼老人：3消失的力量 我再一次见到独眼老人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沉重。我甚至感受他身上血肉的衰老，任何人都躲不过岁月这一关。 我看到老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凌乱，有些慌张，但是也有一些兴奋。这几种眼神本来无法同时在一只眼睛里面的。但是此刻的独眼老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眼神。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老人身上的力量已经消失。他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欢愉。 老人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其实我是干净的。我并没有半点不洁。”老人忽然的举动将我吓了一跳，我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还给了我一把糖，很显然他的心情不错。我心里开始嘀咕了。莫非他疯了，老人道：“你别以为我疯了。我只是明白了一个真相而已。我这一生苦苦寻找到的东西。” 我轻轻地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吧。” 老人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想招到一个人的魂?” “谁?” “我父亲。” “为什么?” 老人停顿了一下，借着说道：“因为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必须弄明白。我想弄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乱伦的孽种。可是事实证明，我并不是。” “啊?” “我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认为我不干净，但是绝对比他们都干净。我父亲和母亲虽然在名义上同父异母，但是我爷爷去第二房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在我奶奶的肚子里面。”这话虽然有些拗口，但是我听懂了。上一节里面提到的哥哥和妹妹并不是亲兄妹，在某种血缘关系上，他们作为成熟的男女完全可以结合。而且可以一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第31页 但是当时的社会风气，他们虽不是真正的兄妹，但是在社会关系上依旧是兄妹，所以他们依旧不能结合。其实这种事情到了现在，行得通的可能也几乎很小。因为人除了拥有一种动物性之外，还拥有的是社会性。在一个社会群架之中，担负这道德角色和意义。 所以哥哥和妹妹不是亲兄妹，但依旧不能在一起。于是他们想了一个既不影响社会，也不影响两人在一起的方法，躲进了山林里面。但是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这一对患难夫妻，竟然生出了一个怪胎。只有一只眼睛。 这对于这对拂逆世俗眼光的夫妻，绝对是致命的打击。他们郁郁不得欢，最后因为一些原因回到村子里面。双双而亡，留下一个孤苦的孩子。这孩子虽为村子不容，但是确实无辜的。那是守宗庙的老人收下了孩子，慢慢地教化他，传授一些人间之外的东西。 独眼老人自小就以为自己的不干净，所以十分自卑，但是在守宗庙老人的影响下，慢慢地有了一定的觉悟。所以独眼老人觉得用一生来洗尽自己身上和父母的罪业。 所以虽然孤独，独眼老人一直坚持着。正是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他活到现在。 独眼老人的话很多，从他的话我可以捕捉到上面的内容。我想，村子里的上一辈人肯定隐瞒了独眼老人父母并不是亲兄妹的事实。 谁让独眼老人天生就是一个残疾人。 试想你，会不会为了一个残疾人而去触动千百年的规则，去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人性之中最为卑劣的地方就在于这里。我们对于美得东西和丑的东西，是不公平的。 老人说完话，他身后的夕阳慢慢地张开怀抱，看着安静的村子。老人一生无悔。 我问道：“我感觉到你身上的力量消失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我起先一直以为是这禁忌之血的力量，但事实上我弄错了。我心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对于正义的追逐。” “你既然追逐正义，必定知道这其中的法门。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传授我一些。” 老人哈哈笑道：“你不生我气了。” 我也笑了。有时候笑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这笑声之中，很多事情都会慢慢解开。老人道：“我和鬼打了一辈子交道，其中兇险不知几多。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可记得六郎，他也是立志写一本鬼故事的人，最后居然也是沦为鬼了。” “我至少知道一点。孙悟空赋予了无穷的法力，就要带着唐僧去取经。我既然是天生鬼魄，就註定了要承担自己的使命。” 老人忽然严肃地说道：“既然这样，我要将一件礼物送给你。” (这一个故事不欲多写，只是为了给主人公‘我’提供一个独立的舞台。让独眼老人退去的一个过程。这个故事之中，独眼老人一生孤苦，最终得以解脱。也算一种宽慰。) 佛祖晚安 即使我躲在人群之中，还是会被野狗发现，再或者我躲在野狗之中，还是会被人发现。佛祖啊，你可曾明白我的心已经没有了可以逃避的地方了。不要以为我为了自由而选择活着，我活着是因为我必须活着。在某一个时刻，你只是一个形而上遥远不可及的形体，更进一步说，你只是个不知所谓的小孩，不会理解我，不会理解世人，只知道在高大的寺庙里面微笑。我从未去看过你，以后也不会去。不是我可以躲在命运的角落里苦苦挣扎，而是我在挣扎之中像一个人一样，没有了自由。我可曾多少次期待自由。 我所渴望自由是什么东西，我自己都未曾了解过。 晚安，佛祖。 你多么自信就多么爱笑。我不知道什么是慈悲。原谅我的自私。我在深夜读你的佛经，未有一刻明白过。也许永远都会这样下去。 六月的时候，我梦到了所以和爱有关的东西。在伟大的虚无之中，你可曾看到我作为一个动物在你面前爬动，你能原谅我的所以过错吗? 七月的时候，我只把我自己当做一个动物，你会原谅我放弃作为人生存的权利吗?越来越远的寻找，只是我不得已活下去的选择。永远都不清楚，永远都难以给你理由，我在陆地深处苦苦追求理想，可是我啊，永远都假想不给你增加负担，一旦我成为你的负担，请你抛弃我。 八月的时候，我的人生会不会完美，会不会死去。我等了多少个八月，才发现自己活得不像个人。 永远也躲避不过死去。 我宁愿送给你一千朵玫瑰，我相信你会笑脸接受。 我宁愿送给你一百首诗歌，我相信你会笑脸拒绝。 你可曾能为我留下眼泪。 在卑微的时代之中，我活得像一只野狗，野狗你知道吧，我此刻看到的野狗在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成为世人喜爱的狗肉火锅，若是你不知道这狗肉火锅的味道，那么你真应该好好尝一尝，尝过之后，你或许会认为我这样的人成为一只野狗或许是对我超度。 我惟愿我是一只鬼，没有身体的束缚。 只是多情的世人，会不会为我哭泣的啊。作为一个人无法得到的自由，就让我变成鬼得到吧，没有人能比鬼更值得我去追求吧。 晚安佛祖，你快快睡去，我宁愿我沉入鬼的梦中，体念他们的孤独，享受他们的孤独。孤独永远都不是我想要，但是我从来不拒绝它。我过多的话语，只是愿意将我对于世界的看法告诉你，告诉你之后，愿你能体会我这一切的无奈。这一切的无奈都不曾抵过你的一串佛珠，我抱着佛珠，也抱住一丝安慰。 第32页 佛祖啊，若是你觉得我是负担，请你抛弃我。 佛祖啊，若是你觉得我不是负担，还是请你抛弃我。 一生一世都不敢在你面前度化，对于命运来说，我不是个苹果，我是只野狗，在大千世界觅食，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孤独和成为狗肉火锅的命运。 (千年胎煞1)千年谶纬 在西方大山深处，有一双美丽千年不化的双手。它始终洁白如同十八岁的少年。任何一个第一次见到它的人，总会被这么一双手迷住。因为这么一双手，没有一丝瑕疵。我们看到少女的手，很多会显得瘦或者胖一点，有的又太黑，有的又太白。 往往最为美丽的东西，也是致命的。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永远都无法颠破。 对于这么一双绝美的双手，我并没有真正清楚地看到主人的脸庞，我望着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的眼神是明亮的，然而脸庞却有一层薄薄的轻纱。正是这一份朦胧感，反而增加了她的美丽。 这一双手的主人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并未有通天之造化. 古语有云：神可敬，煞不可犯。 在七百年前，我们祖先流浪至此，在崇山峻岭之间颠簸而来，终于在这块土地上落脚了。也有的说法不一样，要在更早的九百年前。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我在一块古老的碑文之中看到过“族起汴梁”的四个字。 这里的汴梁就是北宋的首都开封，当年靖康之耻后，汴梁就被清晰一空，数十万王孙子弟，宫女更是不知几何，宋徽宗宋钦宗父子更是被掳去，各种文献的记载更是不忍卒读。我族先人怕是在当时就逃脱当时的命运，举族南迁。而后在湖北江西之交安生。若从这时候算起，只怕约莫九百年了。人口蔓延，至今方蔚然大观。 这九百年之间更是经歷诸多苦难,然后命运曲折,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安稳。然而安稳之时，各旁支兄弟又多有相斗。这令后人看来有些寒心。任何一个家族就必定有杰出人物，也必定有宿敌。 九百年前的，一个深夜。一场疾病蔓延了村子。这场十分普通的疾病慢慢演化为瘟疫，渐渐地有了灭族的危险。我村子有一杰出人物，无意之中窥得这当中的机密。在拜过四方神明之后，进入深山之中，传闻之后在七七四十九之后，而后才出来。出来之时，更是一身血污。 在深山之中诛灭了什么怪物，也并未记录在家谱之中。而后瘟疫不久之后，掩埋了亲人的尸骨之中，努力开荒，培育果树，养育家禽，下水捕鱼。 这样又过去了三百年了，开垦出更多的地方，村子慢慢变大，变向四周蔓延。终于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氏族。而后到大明之时，更有人相助洪武大帝，成就过一番事业。而后六百年里，可谓风调雨顺。虽然有个几场旱灾，还是几场洪涝，并没有真正面临灭族的处境。 直到东瀛扶桑浪人入侵，族人奋起反抗，纷纷从伍，终于赶走东瀛浪人。 家园破碎后，再度重建。到了现在，族人散落全国各地，建功立业，开拓自己的事业，这些都是令人快乐。这些都不是本文想要讲。 那一双美丽的双手阴九娘虽然又一方大豪的气势，但是并不能真正成为我族的敌人。因为阴九娘的歷史毕竟不过百年。我族南迁之中，在路上，斩杀类似于阴九娘不知几何，在初创之时，更是除去了不少怪物勐兽，还有幽冥之物。 自祖上传下严训，不得作恶多端，不得兄弟相残，不得乱杀无辜，不得叛族**。等等祖训之下，还有一句八字的谶纬：八月勐兽，千年必现。 如今九百年过去了，族人散落四方，一连建成了七八个村落。 这一句谶语虽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在每个村子的口耳相传之中，没有人真的敢于完全将他忘记的。而且更有流言，在经过扶桑浪人的侵扰之中，这个预言有可能提前降临。 八月勐兽，千年必现。 而且必定再有一个杰出的人去解决这个问题。 独眼老人跟我讲完这个故事，我总觉得有些像科幻小说，更像一种奇怪的故事。传说始皇帝得到一个谶语“亡秦者必胡也”。秦灭亡的根本原因不是胡亥，而是始皇帝自己搞得太厉害了。 独眼老人原名八月。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叫做八月。 具体我没有问。 我习惯称唿他为独眼老人。 我好奇地问道：“爷爷，你要送给我什么礼物?” 独眼老人道：“我已经送给你了。” 独眼老人说话十分奇怪，这一点我早已有所了解。但凡道教中人，怕多少都有些话不着边，更多时候话里面总是有话。这叫做禅机，好像用禅机不对，这禅机该是佛家的用法。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道教有什么特别的词语，我多少用了这个词语。独眼老人道：“整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看不见。我们看到的东西也有许多是不真实的。” 我点点头，若有所悟地想着这些事情。独眼老人又接着说道：“今日我将这个谶纬告诉你，是让你承担这个重任。” 我急促地后退几步，道：“我……”独眼老人道：“我告诉你，我族人必有精于道教符咒之术。以此来护佑族中繁衍之必要。”独眼老人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和庄重，以至于我无法拒绝他。前几回，我也见过他打出的道符的厉害之所在。 第33页 (千年胎煞2)龙头巨响 独眼老人说道：“符咒分为两样，其一是符箓，还有就是咒语。两者之间往往相互融合。炁qì在道符之中都十分重要。这东西存在万物之中。这个很难参透，你要先学会画符，用符，然后施咒术。”独眼老人说了一大堆，我只是摇摇头。独眼老人道：“我问你，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我选中吗?” 我想了一会，道：“可能是我的运气不好吧。”独眼老人道：“万事万物多是因果有序的。你真的以为是你运气不好。”我没有话可讲。独眼老人有些生气，道：“你走吧。你可知道，还有一帮人想要利用被我祖先镇住的千年勐兽，危害人间。”老人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本欲再想说下去，但是还是没有张开口，已经慢慢地回去了。 这画符之说，乡间最为流行，到处都听说有人因此而耽误治病的时机，最终结束了生命。我离开八月老人之中，回到了家中。路过大龙家门口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和他打招唿。大龙忽然从我身后出现，然后轻轻地点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身子一麻，忍不住瘫坐在地。这小子也不知道和小龙学了什么招数。小龙大声说道：“这是点穴功夫。”我全身一麻，慢慢地站了起来，大声骂道：“我怎么能动啊?”心中却是大骂：“你练了点穴，在我身上乱试什么，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我看了一眼在阴凉处的小龙，瞪了一眼，然后往家里走回去。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远山传来一阵轰鸣声，我和大龙两人伫足远望，只见在远处的大山之中传来一阵轰鸣声。 这是“放炮“炸山，可是我们山上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我们放炮炸山啊。大龙哈哈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听说我们山上的石头很值钱啊，好像可以烧石灰。”我骂了一句：“土狗，这个谁都知道。”大龙不喜欢看地理自然一类的书，满口胡话，自然不知道的。幸好我不和他一样。 大龙有些气愤，道：“那你知道是谁在我们山上放炮吗?”大龙很显然想在我面前扳回一局，有些期待这等我继续问下去，我毕竟还是有些好奇，道：“是我们村子里的龙霸天。听说是香港商人投资的。”很多年后，我再从这件事情的影响之中走出来。毕竟，我当时不知道事情的影响是那么深远，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 当时改革开放刚开始，我们村子里面健壮的青年都外出沿海，特别是广东一带去了。这第一次来开发我们的这边还是很少的。毕竟，当时对于大理石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大家只想有个房子睡，还没有考虑到如何装饰得豪华的问题。这改革开放当中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大多数人靠着勤劳致富先富起来，但是也有少数人靠着走法律的擦边球，或者做一些违法事情，工商勾结最终取得不菲的身家。 我忽然听到八月老人叫我，道：“大宝，跟我上山去看一看。”独眼老人肯定是因为听到这炸药的声响，才匆匆出来的。我见老人十分着急，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答道：“我跟你一起去。”大龙死皮赖脸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独眼老人也没有拒绝，走得飞快，我和大龙只得紧紧跟着后面，有几回大龙都是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老人为什么对这放炮的声音反应这么大。老人健步如飞，完全不似衰老下去的样子。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们上了后山，按照老人的意思，可以从后山的位置看到被炸山头的样子。恰好经过爷爷和奶奶的坟墓，我看了几眼，坟头上的杂草也开始长大了。这八月的天气，很显然对于草类的生长十分有益。在这后山上的山巅上，只见远处的山头，约莫开了几个位置。 大龙忽然问道：“这放炮离我们村子那么远，怎么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啊?”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个根据我在书本上看到的东西很显然无法解释，因为根据声音的传播速度和范围来看，从那山头髮出的放炮声即使传到我们村子里面也是声音微弱的。 独眼老人一脸焦虑，道：“这个事情有些麻烦了。”过了几分钟，老人解释道：“其实那个山头里面是空的。所以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回声，才会传得很远。在清朝干隆年间，有一个大官曾经来我们这里视察，就是看了那个山头，吓了了一条，这山头是从九江绵延而来，直到这个山头才终止的。这个地方必定会出大人物。” 我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是终止……”独眼老人说道：“其实不是终止，是开始。这从九江蔓延而来的山都是从我们这山头髮出去的。是盘龙。而且山头蔓延数千里，草木茂盛，山的态势深和五行要求。” 大龙若有所悟地说道：“那我们这里岂不是龙头?那个山头是龙头……”大龙和我都为这个说法一惊。若真的是龙头的话，在这里开採大理石的话，那岂不是毁掉了我们村子的风水。独眼老人接着说道：“当年那个高官被这山头吓到之后，命人取来两门大炮，每门大炮放了九响，结果大笑而去。”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那高官在放完之后，只因这炮声经久不息，方知这山头里面是空的。才安心而去，后来留下一句话，这个地方出个把四品就顶破天了。”老人慢慢地说完。果然在之后和之前，我们这里并无出现什么宰相尚书一类的。这朝廷高官一定是个寻龙之人，起初被我们这山水所吸引，结果发现这只是徒有虚表。 第34页 我又问道：“既然没什么风水之说法。爷爷你为什么要担忧?” 单眼老人沧桑的眼睛望着远处，道：“你可知道他们要开山做什么吗?” “不是要採石子烧石灰吗?”大龙以为老人在考我们，反问道。 “他们说是要挖煤。” (千年胎煞3)香港商人 我和大龙两人呆在山头，竟然山里面是空的，那肯定是没有煤可以挖的。看来独眼老人的担忧不是多余的。退一步说，即使只是开山烧石灰，也必定会破坏我们这个地方的风水。这是把这群山龙头削去，只怕出个“四品”怕都困难了。 独眼老人看了一眼，道：“走。”从后山的另一条路而下，来到了这开山的地方。这火药很厉害，山有几个地方已经炸开了。既然要在这空山里面挖煤，那岂不是有些浪费精力吗?山下有一条几米宽的小路已经开始往山上而去。 独眼老人循着道路，往上而走，不一会就看到了龙霸天。龙霸天见到独眼老人，显得十分尊敬，道：“八月大叔，你怎么来了?”独眼老人没有理会他，道：“去把那个香港人叫出来。”龙霸天虽然生得不算高大，但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独有的气质。但此刻被独眼老人这么一说，立马就进了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屋。 大龙诡异地跟我说道：“这龙霸天是练过得。”我好奇地问道：“爷爷，这龙霸天为什么这么怕你啊?”独眼老人说道：“他小时候的命是我捡回来的。”过了一会，只见那香港商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手中竟然提着一把大刀。大刀看样子是刚刚磨好的，以前肯定是锈迹斑斑的。大刀四周还沾染着一些铁锈的绣水。 龙霸天在香港商人耳边说了几句。那香港商人急忙收起起先的傲慢，道：“原来是高人，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在下白清……”独眼老人也不和香港人寒暄，直接问道：“你们要在这里开採煤矿?”香港商人忽然露出一种奇异的笑容，说道：“我在这里投资挖煤，对你们当你的经济也是有帮助的。” 在一旁的龙霸天也急忙帮衬道：“白老闆是有名的商人，最近在内弟频繁投资。大陆政府十分欢迎啊。”独眼老人并不领情，道：“香港已经回归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山你们开採不得。”龙霸天素有手段，不然也不会赫然是我们村子，甚至是镇上的首富，这当中肯定有许多黑吃黑的事情，但是这独眼老人救过龙霸天，龙霸天也是知道一些基本的道义。 龙霸天长嘆一声，道：“八月大叔，这开採煤矿，百利无一害啊。”白清在一边看着独眼老人和龙霸天，很显然是要看两人相互撕咬的样子。他手里不断地玩弄着大刀。独眼老人骂道：“龙霸天，我不管你平时胡作非为，但是你若帮助这香港奸商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老子一定去跟你老父亲讲上一讲。”龙霸天打了马虎，道：“八月大叔，有话好好说。” 独眼老人已经气得说不话来。大龙有些紧张，说道：“这个山是空的。”龙霸天也是呆在原地，眼神之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白清。白清无力地抖抖肩膀，道：“龙公子，你现在受僱于我，该听我的话的。再说我给你的钱还少吗?” 很显然白清欺骗了龙霸天，但是这是实情。龙霸天不能因为独眼老人的事情，就耽误自己赚钱的机会。白清为自己用钱掌控了龙霸天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哪里知道，他在用钱掌控别人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被钱主宰着的。 白清忽然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手中大刀是从哪里来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龙霸天摇摇头，道：“你可知道大刀王五这个人?”龙霸天也算是练武之人，这王五之人最为传授的江湖之人，当年谭嗣同就义之前“去留肝胆两崑崙”这当中有一个就是康有为，其二多数人猜测就是王五。这王五和大侠霍元甲都是一代人，当时民族衰弱，武术家以武术救国的梦想也未能实现。 龙霸天点头说道：“这大刀王五的威名百年不衰。我自然知道。”白清哈哈笑道：“这把刀，就是当年王五所用。”不止是龙霸天，还是独眼老人，都被这白清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大刀主人生前威名，死后宝刀遗落民间，本来也正常不过，只是这白清花费巨大物力寻找这大刀，不知道有什么意图。或许只是为了一时的享受。 其实白清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说明，这时间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办不到的。过了一会，竟有一个人牵着一条瘦弱的狗出来，看样子白清要用这个狗试刀了。大龙忽然跑上前去，一脚踢在白清的裆部。大龙这一个月的时间，和小龙在一起，显然变得有速度，而且还有力气了。白清只是往后一退，竟然躲过了小龙。 龙霸天也是暗暗地捏了一把汗，这白清不显山不露水，就这样躲过。在外人看来好似平白无奇，但是龙霸天看得清清楚楚，白清只是脚往后一跃，整个身子都未发生变化。龙霸天看在眼里，一把将大龙抱住。大龙十三岁得身子虽然在我们之中也算高大，但是被龙霸天抱住，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大龙被甩到一边，然后轻快地站起来。 第35页 大龙看了一眼白清，道：“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肆意妄为。很多东西是卖不到的……你看你稀松的头髮，你能买回你丢下的头髮吗?”大龙又一次命中了问题的核心，很显然大龙在说白清的老去的岁月无法用钱去购买。 白清额头上青筋一暴，很显然被刺中了痛处。只见血光一闪，狗头滚了一旁。 (千年胎煞4)龙老爷子 独眼老人默默第看完这一切，道：“白老闆，这山头所牵涉到的风水问题，我想你也定然有所了解。你今日所为也必定有原因。既然我们谈不拢，我也就不说什么别的话了。”白清笑道：“老人家，你可记得这里曾经有一户姓白的人家啊。白清说完话后，慢慢地提起大刀往回走，一阵怪异的笑声打破了夏日的炎热。我和独眼老人方才发觉这事情当中的诡异之处。六郎所爱的那个女子就叫做白梦，很有可能是白姓，我还一直以为白梦是名字，没有姓在里面，看样子这白清回来，一定有什么目的的。 独眼老人依旧走得很快，我知道他心中有太多的心事。一个心事太多，要么走得很慢，要么走得很快。大龙和我追得很急。独眼老人拦住了一个三轮车，我们三人坐着三轮车。三轮车尘土飞扬。司机问道：“八月大叔，你要去哪里?” 独眼老人冷冷道：“去龙家。”这马路上面还是尘土，听说过一段时间要铺上沥青，这样会好走一些。这三轮车装了一个发动机，而后“咚咚”地响了起来，这太阳晒得有些火爆，这种天气出门还真是见鬼，不一会就热了。 龙家不大，是个三层楼洋楼，在当时看来也算是很了不得了啊。洋房下面是一个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吉普车，已有七八层新的。独眼老人下了三轮车，使劲地在敲打铁门。忽然从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独眼老人喊道：“去吧龙飞叫出来。” “我们老爷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啊……”出来的那人见到了独眼老人，语气一变，道：“是您老人家啊。”我们三人被引进家里面，而后倒上了凉茶，屋里面倒有许多奇怪的东西，有一个八卦太极的东西，还有一个奇怪的动物。摆置十分精緻。基本上什么东西该放什么位置都没有什么问题。 刚才大喊一人正是龙福，是龙飞少年时收的跟班，可以看出龙飞和龙福健壮之时都是一代大豪，较之龙霸天而言更加健壮。龙飞依然衰老，坐在轮椅上慢慢出来了。 独眼老人，道：“去吧你们家龙霸天叫回来。他若是为了钱财埋没祖宗，我也无法可说。”龙飞一脸疑惑，问道：“老弟，到底是什么事情?”独眼老人表情奇特，微微说道：“你可记得那个谶纬?” “怎么?霸天现在做的事情……和这个有关系吗?”龙飞焦急地问道，很显然他有些不信独眼老人说的话。独眼老人“哼”了一声，只听到龙飞大声喊道：“阿福，去把霸天叫回来。”龙福被龙飞雷鸣般得叫声催促下，急忙出了外，将那辆吉普车启动，唿啸而去。 龙飞脸上沁出几许泪珠，过了一会，方才说道：“八月，我们龙家若不是为我们测了风水，我们龙家在这龙头镇上也不会有今日。”龙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中暗暗地想了一下，不由地对独眼老人更加神秘。这龙家在我们镇子本不是大姓。我们龙头镇一共四十六个村落，以肖姓还有刘姓为最多。龙姓本来微弱，农村里面这姓氏分明，龙霸天能有今日之财富，很有可能当真与独眼老人有关。 独眼老人苦笑道：“这肖刘两姓相斗，本无多大过节，只是因为争夺一沟一水这等小事。我助你们龙家，只不过想平衡着两姓之间的威力。” “这个道理我懂，当年三国也是这样的态势……但是当时的情形，我还是要感谢你的。”龙飞话语之中并无半点虚假之意。这反而使得独眼老人有些过意不去，独眼老人改了龙家风水，只是想平衡龙头村四十六村的平衡，这龙家即是得益者，也是被利用者。我记得三国最后的态势是魏国一统天下的，不知道我们龙头镇到底是什么样的形式。 独眼老人有些缓和的意思，说道：“龙飞，我也不是想找你麻烦，谁不想过一点安生的日子。但是人过上安生日子之后，就开始不老实的。现在这个年代，谷子亩产七八百斤，按理说足够我们吃的了。但是年轻人还是要南下去挣钱。有些事情，总是会变的。” 龙飞眼神之中也是露出忧虑，然后长长地嘆气道：“我们都老了。”龙飞忽然看了一眼我和大龙，眼神之中闪出一丝欣喜的神态，他的眼神在我和大龙身上逗留了一会。独眼老人道：“这两个小子还可以吧。”龙飞苦笑道：“我看你已经有了徒弟了啊。这天生的鬼魄居然被你遇到了啊。” 大龙好奇地问道：“什么是鬼魄啊?”我赶紧推了一下大龙，这大龙太冒失，经常会随意问一些问题。龙飞的眼中有一股奇特的神采，在他心中好似有一个魔鬼。我不敢大声说话，此刻大龙的话语让我更加不安。龙飞轮椅动了一下，就来到我的面前，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大龙，道：“年轻人，你这等好骨骼，若不练武岂不是糟蹋了啊。” 第36页 大龙猝不及防，翻倒在地，手上的骨头在地上磕得很响，一天就知道很痛，大龙气愤极了，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一言不语，望着外边。看样子，大龙背着老头子弄得有些气愤。大龙反应使我们四人之中最快的一个，今日被这年迈的老头子弄得出了洋相，足够可以看出这老龙飞的身手不凡。不过龙飞即使武功再高，有一样东西对他而言，他已经永远失去了。 那就是光阴。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里面，大龙生一个老人的气，在我看来是不明智的。 (千年胎煞5)青乌之术 龙飞哈哈大笑，慢慢地凝视着我。我很明显在他心中看到了一个奇特的东西。是鬼的眼神，这老人的眼神之中为何会这样。我倒是难以看清楚。独眼老人难道也没有看出来? “你心中有一只鬼。”我想了一会，还是小声细语地说了出来。龙飞笑到一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可是过了不到十秒钟他又接着笑了。这种情形，据我以后的回忆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因为龙飞当时被我说中的心思，是以诧异不已，笑声停顿了一下，最后又以笑声盖住自己的慌张;第二种情况是我的话全部都是不靠谱的，龙飞很生气，但顾及独眼老人的面子上，再一次原谅了我。 独眼老人也是有些诧异，急忙说道：“小孩子说话你不要在意。”独眼老人瞪了我一眼，眼神便是在告诉我：今天前来的目的，是要说服龙霸天放弃开山的打算。 过了一会，才听到龙飞说道：“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嘛!”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我看到的东西是假的，那么我就是欺骗了自己。但是欺骗自己是很难得，一个简单的逻辑告诉我，我没有欺骗自己，那么在龙飞身上肯定有一只鬼。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和龙飞结为一体。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龙飞练习武功若是纯阳之力，那么他体内的鬼很有可能是一只纯阴的女鬼。但是事情有些不对劲，龙霸天既然是龙飞的儿子，龙飞就不可能练成纯阳之力的。这他妈还真是见鬼。我一时想不通，只得慢慢地平静下来，和大龙两人一起，眼神交流，不再发出言语。 “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龙飞又一次发出沉闷的声音，“老弟，你把这件事情跟我讲一下啊。” “你可曾忘记了王六郎的故事，我料定这白清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白家的后人。不过我听说白梦既然已经死去，六郎也散去，这白家应该说没有多大的仇恨的啊?”独眼老人问道。 “当年白老爷子，贪图富贵，想把白梦送入京城之中。这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当年白老爷子嫌弃六郎家贫，却不知这其中的原因。这白家想凭藉女儿而腾达之事，你可否知道。”龙飞说得很慢，这事情是我和独眼老人都未曾知道，我听七爷爷讲六郎的故事的时候，七爷爷只是对六郎的遭遇讲得很清楚。这白家的打算还是未曾料到的。 独眼老人嘆道：“这白梦是汉家女子，在满族天子如何会喜欢啊。”独眼老人显然还是不信这个事情。龙飞露出对于真相掌控的那种得意的神采，道：“你可知当年干隆年间有一御赐风水师来我们这里，放了十八响的震天雷。我们这里出不了真龙，但是却可以出现真凤。”龙飞忽然打住了这话。独眼老人想了足足有五分钟，方才感嘆一句，道：“当时师父让我精研风水青乌之术，肯定是有苦心的。若是我能深谙此道，这其中的隐晦之意只怕逃不过我的双眼。”龙飞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满族干隆不会迎娶白梦，但是这风水际会，也说不定。白家很有可能因此发家。独眼老人的感嘆之处，正是因为看不出这山川变化，不能参透这白清此来的意图，这也是独眼老人痛心的地方。 “你觉得白清此来有何作为?”独眼老人诚恳地问道。 “我对以一窍不通，只是恰巧知道这段旧闻。他若真的是白家之人，只怕这里面还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龙飞毕竟是龙头镇上的人，对这件事情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对于这一点我倒觉得是可以相信龙飞的。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独眼老人问道。这句话很显然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嫌疑，独眼老人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多少觉得有些后悔，他并没期望龙飞说出来。 龙飞眉头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会，道：“我们家先人以前服侍过白家。所以这当中的曲折还是知道一些的。” “哦，这么多年你们在龙头镇上有什么……”独眼老人又一次试探地问道。 “你他妈连我都怀疑。我若是有什么目的，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情。”龙飞显然被独眼老人的询问表示气愤，终于破口大骂。 独眼老人冷冷地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清者自清，不需要大声地骂我。”我在一旁听到好好的，不料这两人也开始翻脸。而且我也体会出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些话并没有完全说透。这龙飞和独眼老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奇特的交情吧。 龙飞的一只手忽然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的手变得光滑起来，我心中大喊：这是女人的手。这很有可能是因为独眼老人的疑惑，致使龙飞发生了变化。龙飞极力控制自己，忽然看了我一眼，我只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顿时昏头转向。大龙竟然已经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第37页 只听到龙飞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我?” 独眼老人站了起来，走到我和大龙身边，在我们两人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我才觉得清醒过来，大龙问道：“我睡过去了吗?”我笑着看了他。 独眼老人说道：“你竟然修炼了这种淫邪的武功。当年我就不应该帮你的。” 龙飞的手慢慢地恢復了正常，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龙飞脸上满是愧疚，继而低下头去。我再一次相信，这两人之中有着极大的秘密。 (千年胎煞6)真假血手印 屋外终于想起鸣笛声，很显然是龙霸天已经回来了。独眼老人掐指一算，道：“不好，霸天出事了。”只见龙霸天被两人抬了进来，只是唿吸还算均匀。龙飞急忙上前，只见龙福跟在后面，道：“老爷，少爷他没什么大碍。” 独眼老人看了一眼龙霸天，撕去龙霸天胸前的衣服，只见一个血手印映在胸前，这是这手印多少有些奇怪，不大，若不是从鲜明的五根手指看出来的话，很难看出是一个手印。这个手印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的。独眼老人在龙霸天的胸前敲打了几下。过了一会，龙霸天慢慢地醒了过来。 龙霸天挣扎地坐了起来，惊恐地问道：“八月大叔，那个地方以前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没有啊?”独眼老人道：“哪里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龙霸天道：“我们在打洞的时候，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的胸口。然后一阵眩晕，倒在地上。醒来的时候就在家里面啊。” 龙飞以命令的姿势说道：“霸天，你不要给那个香港商人做事情了。”龙霸天犹豫了一会，道：“爸，我已经收钱，还签了合同了。若是违反合同的话，我们家可不够赔钱的。”龙霸天很明显特别惧怕龙飞，此刻身上的气势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龙霸天说话的时候恭恭敬敬地，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很显然他是想把自己的苦衷说出来给父亲知道。 独眼老人百思不得其解，又问道：“这今天天气干爽，这周围若有邪物出现，我也应该知道啊。霸天，你再把今日遭遇跟我讲一下啊。” “我见放完炮之后，就顺着一个山口进去，当时里面灯光微弱，只觉得一阵凉意，就着了那个东西的道了。”龙霸天竟然站了起来，在客厅上扮演着事情的经过。这龙霸天既然昏倒过去，此刻能站起来，看起来身体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了。 “龙飞，既然霸天跟别人签好了合同、我也不多多强求你们。这事情或许是我想多了。”独眼老人忽然嘴上一送。只见龙飞好似松了一口气。 “那工地出现的怪物还要靠大叔去看一看啊。”龙霸天微笑地说道。 “行，那我先回去了。”独眼老人要走。 “留下来吃个饭啊。”龙飞知道事情没有办成，想留独眼老人说开一下，还有一些话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将。 龙福早已吩咐人去做饭。独眼老人婉拒了龙飞的请求。临走的时候，独眼老人慢慢地走到龙飞耳边，轻声问道：“你可知道当年白梦和她小儿葬在哪里吗?”我耳力较之常人要好一些，所以这话被我听在耳中。 “不知道。”龙飞无奈地摇摇头。 大龙和我跟在独眼老人身后出了龙宅。独眼老人较之以前更加心事重重了。 “八月爷爷，那龙霸天身上的手印，不是人血，是猪血。”大龙谨慎地说道。 “哎呀，这龙霸天定然是受了白清的唆使。使这样的一番苦肉计。这龙头山如何邪物杂生，龙飞也就不信那里是个风水宝地。而且这八月勐兽也不可能在那里出现。”独眼老人此刻才发觉到这当中的诡异之处。 “爷爷，这白家和龙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啊?还有这王六郎为什么也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联?还有的就是您为什么要问白梦葬在哪里?”我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大龙有些蹊跷不太清楚，但是也是充满兴趣。 “大宝，大龙，你们可曾听过我族南下的故事。当时金人侵犯北宋。而我族人祖先正是因此南下寻觅住所，正是看中此处风水既不能使子孙后代大富大贵，也没有大灾大难。再加上景色秀美，是以才在这里安生。这当中的苦心，后人多有不能理解的。”独眼老人说完，慢慢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太阳已经变成了夕阳了。 “为什么不希望子孙大富大贵啊?”大龙急忙问道。 “或许祖先可能是皇城之中，看透了宫墙之中的变化，知道金钱和权力对人的伤害，于是才决定让子孙后代过些安稳的生活。其实人生来只有一张嘴，只睡一张床，只住一间屋子，多的都是没有用的。”独眼老人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又慢慢地站了起来啊。 我和大龙很多都不懂，一个小孩子如何能懂。大龙本欲提醒独眼老人并没有回到我的问题。但是我制止住大龙。有很多问题还是需要我们去寻找答案的。六郎已经散去，不然有许多问题可以去问他的。 “既然我们来到这里，可曾预料到今日时代的变化?”我急忙问道。 “逝者如逝夫。我们永远都无法弄懂这当中的变化之中的含义。或许很多东西都变了。这风水之说或许没有什么用了。”独眼老人走在夕阳之下，从他身上看到了暮气。一连串的问题留在我心上。 第38页 “我们这里的盘龙只有八百里，据我所知我们中国辽阔有几万里。相比而言也只不过是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龙啊。”我又问道。 “在唐代有一个人写了《撼龙经》，可惜当年我和师父学艺的时候，未能好好学习这其中的变化。不过据我所知，这中国有三条巨龙，一条是北龙，一条中龙，一条南龙。这由崑崙山脉向北走，过了新jiang、青海、经过内蒙古，到东北，鸭绿江下海，在海里抬头是朝鲜，这是北龙山脉。南龙山脉，从崑崙山出来进西藏，向南到云南、贵州，向东到两广，广东、广西、经过湖南江西，一路到福建。当然它有分支，到福建下海就是台湾。把中国的山川气脉分类,大概是三条脉,不同的山川气脉出的人物都不同。拿歷史来对照，差不多三代以前了不起的人物有，尧、舜、禹、汤、文王、周公、孔子、成功的人物大多是北龙山脉出来的。北龙山脉出来的人天下太平，他们稳重。秦汉以后以至唐、宋、元、明、都是中龙山脉的人，大多是太平盛世。南龙山脉出名的好象文化思想、哲学、禅宗、佛法、成仙成佛，在多是南龙山脉的人。南龙山脉出来的人可以做宰相，聪明有余，稍欠浑厚。一百多年来的歷史际运，站出来的都是南龙山脉的人。这当中的变化，我都弄不清楚。若是我师父活着的话，我也可以去问一下他。我们这里很可能是一只小龙，或许隐藏着一个极佳的风水宝地。改变世界命运也未尝可知。更何况，我听说在我们地下，有一个关押着千年的勐兽……”独眼老人说了足足一刻钟，才把这话说完。 我和大龙各自回家吃饭。 夜深了，温度有些降下来。 (千年胎煞7)天下恶鬼由人生 晚上，家里的饭菜十分可口，我吃了很多。吃完晚饭的时候，老爸还让我把水井里面浸泡的西瓜拉起来。青烟在楼上，很显然她一点都不怕热。 “老爸，我问你一个问题啊?”我边切西瓜的时候边问道。 “你问啊。”老爸听到我要问问题，有些不可思议啊。 “那些道士的符咒有没有作用啊?”我有些不敢问这个问题，是以声音很小。 “这套东西传下来有上千年，我也不敢说没有作用。但是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一些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吧。”老爸其实并没有扼杀我的兴趣，只是在语气之中加了一个“吧”，表示他也不确定这些东西。或许真的在这上千年的发展之中，精华并没有得到保存，反而一些糟粕的东西。有一个符很有意思，叫做“返步符”，在茫茫人海之中，一个偶然的日子，遇到了心上人，只是匆匆之中，心上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只得苦相思，有的道士发明了“佳人返步术”，可令心上人一顾生情，返身相识。这当中有对人的心愿完成，具体的用法我就不多细讲，有一样的东西很重要，就是恋人脚正心的土。以免看官生出别样的用心。 “哦。看来这个世界之中还是有蛮多东西难以看穿的啊。”我生出感触，不由地感嘆道。 “世界的有两样东西最令人着迷，一个是浩瀚的苍穹，一个是人的内心。”老爸不失时机地点拨了我一下，这一句话深深第映在了我的心上，直到十年后我才知道这句话是一个叫做康德的德国哲学家说的。结果被老爸“剽窃”了来教导我。 “那鬼到底是怎么样了东西?”我接着问道。 “狐仙花妖，最是多情。妖魔鬼怪，也有人性。”老爸四字一押韵，过了一会，又说道：“天下恶鬼由人生。我这个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人生前受了怨气，最后化为恶鬼，还有一种情形，就是人生前就是恶人，死后又变成恶鬼。总而言之，这鬼还是要辩证地去看待的啊。但是孔子也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老爸的话之中对于这狐仙花妖的感情是亲近，对于恶鬼也是同情，但是他对人确实一种不可饶恕的态度。而且他把马克思的主义运用了分析事物之上，但是临到最后，他还是被他那套儒家的思想控制了。最后再也不能挣扎出来。 老爸是个矛盾得很的知识分子。 但是老爸有一句说对了“天下恶鬼由人生” “老爸，你可曾遇到什么狐仙之类的啊?”我打趣地问道。 “去去，你这孩子，不往好处想。”老爸脸上竟然有些红。 老妈正好从家里出来，听到我和老爸的说话声音，问道：“你们爷俩说点什么啊?” “没什么啊!”老爸打了个马虎，急忙吃起来西瓜。我偷偷地笑起来，生怕老妈看到。很多时候老爸还是有些害怕老妈。这个我是看的清楚的。 吃完西瓜，看到青烟正在楼上看着远方。我走进了，问道：“青烟，你吃不吃西瓜啊?” “不吃，你自己吃吧。”青烟听到我请她吃西瓜，有些惊讶，但是瞬间就掩盖了惊讶的表情。 “哦。好吧，我自己等会再吃。”肚子都胀起来，完全都不能再吃了。 “其实你老爸的看法很有意思的。世人只怪恶鬼作恶，却不知这些都是人自己造成的。这其实都是人性，人不肯定将一些不详的东西和错误的事情承担在自己的身上。”青烟幽幽地说道。她在楼上对于我和老爸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第39页 “我爸若是见到你这样的女鬼，会不会有改变看法啊?”我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看不到我的……”青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得停着不说话啊。 “我问你啊，这个世上有没有狐仙啊?”我好奇地问道。 “你个小小年纪，尽打听这个干什么啊?”青烟嗔怒道。 “你们大人好奇怪，我就是问一下啊。”我见他们都不回答，气着吃起西瓜。我哪里知道狐仙寻找人都是会交合，以求云雨之欢。所以老爸和青烟都不好意思开口。也怪我当时跟个笨蛋一样，问这些问题。 青烟好似察觉到不妥，轻声说道：“大宝，你不要生气。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啊。今天天上的星星有些奇怪。” “星星每天来来去去，你能看得出什么奇怪的之处吗?”我问道。 “不是，我晚上都会看星星。看了很多年的，所以就慢慢记得星星的位置在哪里。比如说北斗七星夏天的时候，那个柄是指南的。春天的时候是指东的。”青烟肯定地说道。 “这些年你不会天天晚上看星星吧。那得多么寂寞的事情啊。我爸说天空和心最令人着迷，你能看得清天上的星星，能不能看得清楚自己的心啊。”我顺着青烟的话问道。若是青烟在世上有一百年，那岂不是看了一百年的星星。 青烟对于我游弋主题有些无奈，道：“我是说今天的星星有些异常，你不要老是忘我身上扯。这星星的变化，常常会对应着人间有大事发生的。” “噢。这世界到处都不太平的，没什么奇怪的啊。”我吐了吐舌头，说道。 “不是，这次要在我们这里发生了。”青烟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 (千年胎煞8)夜盗宝刀 一阵狗叫声打乱了我的思绪。青烟拨动了一丝头髮，而后没有说话。 我从楼上往外望去，看到院脚的位置有一个身影。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狗叫声。我会心一笑，这个大龙居然也会学狗的叫声。 从屋里面出来，青烟并没有跟上我。 大龙身边跟着一个鬼小龙。鬼小龙一身紧身的衣服，使我不由地联想起书中的大侠风范。 “大宝，今晚我要去做一件大事。想到了你，才把你一起叫去的。”大龙神秘地说道。 “什么事情?”我好奇地问道。 “我生前最敬佩的人之中就有王子斌。今夜必定将他的宝刀取来。”鬼小龙义正言辞地说道。 “王子斌……”我心中嘀咕着这王子斌是什么人啊。大声地问了出来。 鬼小龙眉头一皱，道：“世人都习惯叫他王五。” “没问题。你们来找我就是对的。那个香港商人可不是善果啊。”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事。我们三人一起想办法。这就三个臭皮匠抵得上一个诸葛亮啊。”大龙信心满满地说道。大龙说这话的时候，鬼小龙不由地脸上一喜。毕竟在大龙的眼里，自己是他的朋友。我倒不这么想，若是鬼小龙对王子斌那般崇敬，自然会有很多故事的。 或许是“晚清十大高手”之一(董海川、大刀王五、黄飞鸿、霍元甲、王子平、杜心武、韩慕侠、燕子李三、许世友、海灯法师)。这当中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漫长的歷史。但是我却未听说在我们这个地方出了哪一个高手。 但是真正的高手或许是默默无闻的。 大龙走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镇上。这白清就是住在龙飞家里。还有几个护卫，再加上龙霸天手下的几人。我才发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白清今日特意把大刀拿出来，或许就有什么目的。 “这世上要是有隐身符一类的东西，就好了。”大龙打趣地说道。 “哪里有这等事情，若是这样，只怕大家都不自己动手做事了。隐身去拿别人的东西。”我瞪了一眼大龙。 “我只是说说而已。”大龙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大龙的想法其实是很多人的想法。人做很多事情，都不想别人看到，特别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大龙这个说法倒是启发了我。”鬼小龙若有所悟地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大龙急忙问道。 “就用隐身符。”鬼小龙神秘地说道。然后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诡异的余光。 夜色昏暗。道路上的人很少，偶尔见到几只胆小的野鬼，正在田野里面觅食，听到我们三人的对话声，跑得老远。 龙家大院，灯火已熄灭。 两个人一只鬼正在院外百米外等着。这两人就是我和大龙，这一只鬼正是小龙。 院子里面偶尔响起狼狗的叫声。 “怎么白天的时候没有见到还有狼狗啊?”大龙诧异地问道。 “白天狼狗都带到工地上去了。晚上才带回来啊。”我小声地说道。 “把你们的指甲和头髮给我一些。”鬼小龙忽然说道。 “做什么用啊?”大龙有些好奇。 “你们拿出来就可以了啊。”鬼小龙谨慎地说道。毕竟这院子里面的狼狗还是嗅觉还是十分灵敏的啊。 第40页 大龙用随身的一把小刀割下一些头髮，还有指甲，我也照做了一些。鬼小龙用两块布分别包好，然后消失了不见了。 “要是大狗在这里就好了。这院子里面的狼狗还不轻易被解决了。”大龙说道。 “你那里这么多废话，难不成现在去把大狗喊来啊。”我有些不耐烦，不知道鬼小龙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龙知道无趣，只好不再说话，专心地等鬼小龙的出来。 鬼小龙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回来。然后让我和小龙喝下去。一些奇怪的粉末。 “这用了白毛七跟，头髮七跟，手足指甲三份。阴阳瓦烘干，碾成粉末。这白毛是白鹤的毛，一时间找不到，我用了鹅毛，可能时间会段一些。”鬼小龙说道。难道吃起来的时候，味道怪怪的，真是奇怪，连自己的脚指甲都给吃了。 “能坚持多长时间?”我诚恳地问道。 “十五分钟……”鬼小龙说道。 没等小龙说完，我和大龙就被鬼小龙提起来，几个腾跃就进了院子。院子里面几条狼狗果然没有发觉我和大龙。这院子里面有些古怪，太安静了。 大龙更是大摇大摆地走到狼狗面前摆了几个鬼脸。这狗日的真是不要命，不带这么玩了。差点要笑死了。 鬼小龙也是无奈地看着大龙。 白清住在龙宅的第二层的一个大房子里面。我和大龙摸索地进去。生怕被人发觉了。 只是找了半天也未曾看到大刀在哪里。 “院子安静地让人害怕，应该说院子里面基本上都是男性，晚上再怎么安静也能听到唿吸声，可是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这个声音。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在等人上钩。”鬼小龙悄声说道。 只听见“咚”的一声，从院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几只狼狗没有发出叫声，很有可能是被人打昏过去了。然后是轻快的脚步声，我耳力很好，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上演正是请君入瓮。不知来者是什么人。 此刻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还有九分钟的时间，我们若是还不能找到，只得退出去，我们若是被抓到，很有可能被送去**的。 我仔细听着楼下的脚步声，正在这时，只见所有的大灯都亮了。楼下更是传来急促的打斗声。过了一会，这打斗声方才停止，很有可能来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鬼小龙已然从一个暗格里面找到了大刀。鬼小龙带着我们两人从二楼一跃出院外。 “老闆，大刀不见了。” (千年胎煞9)大侠后人 院子里面一阵**，我和大龙已经落在了院子外面。鬼小龙的功夫绝对堪称一绝。 “这后来的偷东西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忍不住问道。 “该不会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吧。”大龙补充道。 “以我看，来人一定也是高手，只是掉入了设置好的陷阱里面去了。”鬼小龙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回不回去救他。”在黑暗之中，我轻声问道。大龙也和一样，此刻心中多少都有些诧异。这大刀被我们偷走，多少会连累后面的人。 “我们没办法去救这个人，现在他们已经察觉了。此刻强行去救人反而不好，要等他们守备送了一些的时候。我们再去救人。而且据我所知，此番前来盗大刀的人定然和王子斌有莫大的关联。”鬼小龙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担忧。 “我有个办法，你们看行不行。让小龙叔去给白老闆送上一封信。信上就写：若有不义之举，必斩你的狗头。”我谨慎地提了个建议。 大龙附和道：“那日看白清斩那狗头，我就有些不自在。留个信很好，一来威胁他们不要轻易对抓到的那个人下手，二来也就白清不要小瞧我村子的人。” 鬼小龙哈哈笑道：“此等盗宝留谏的作法甚好。我此前行走江湖也多用此法。这样，这龙家人以为是江湖事情，也不会轻易报官的。”字条很快被写好，不过在落款的时候，鬼小龙有些犹豫了，很显然他在小龙和自己以前的名字之间犹豫了。 “我看就落龙头老大霸气些啊。”我试探地问道。 “也罢，老夫行走江湖一世，也未以真面目世人，今日这龙头老大倒也符合这龙头镇名号。”鬼小龙会心地笑道。 大龙道：“这几个字由我来写吧。”只见大龙落笔四个字和原先几个字一比，真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一番戏弄之作，更令人不知道有多少关联。 鬼小龙独自又一次进了龙宅，我和大龙身上的隐身效果已经消除，我两人往村子里走了一里地，在路边等着他。只是过了好久，还不见鬼小龙的踪影。我脑中浮现出龙飞的身影。这龙飞体内有一只鬼，这到底是为何。这使我有些不安。 “小龙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大龙问道。 我安慰道：“大龙，你不用担心，依我看小龙叔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一般人难以看到他，更何况他现在是一只鬼。只怕世上怕没有一人能够看到他了。他定是顺便探听一下事情的虚实曲折。以求为今后营救那王五后人做准备的吧。”我怕大龙担忧，并未将龙飞的实况告诉他。 第41页 “你见过萧峰的武功没有啊。你说小龙会不会那一招降龙十八掌啊。”大龙听完我开导之后，显然担忧也消除了。这萧峰是我和大龙心目之中最为厉害的大侠，为人豪迈，只是一声坎坷，最后更是失手杀手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萧峰估计差不多吧。但是比不上那个少林寺扫地的神僧吧。”我思索地说道。 “那也差不多了。我要是能学到一半，也可以了。”大龙看着远处的龙宅，期盼着小龙能够出现。 夜色之中，点点繁星。 四处周寂。 只见鬼小龙如同闪电一般飞来，然后抓起我和大龙直直回奔。直到一个平地上，平地的左边是一个古井，右边是一个池塘。古井里的水很甜，以前在村子玩的时候，累了，就跑到这古井里面喝水。后来村子里面的人开始在自己房屋四周开挖水井，这古井也就慢慢地废弃了。现在只有少数人还在这里打水喝。 可能大家都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句话，但是大家都或许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吃水不忘淹死的人”这其实是个概率事件，几乎每一个村子的古井都会有人淹死在里面的。这里不细细讲。只是看到了水井顺便提一下。日后若有机会，再细细讲来。 鬼小龙已然气力耗尽，坐在地上开始打坐。看样子实在调理身体的气息。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鬼小龙才张口说话，道：“这龙飞竟然有这般能耐，能够将我看到。差点着了他们的道了。不过那龙飞也没有好果子吃。此刻只怕要躺在床上休息数个月啊。” “你可知道，在龙飞身上有一只鬼在他身上。”我尝试着问道。 “啊。什么意思……难怪他能看到我。别看他家里摆了那么些镇邪的东西，原来最邪的就是他自己啊。”鬼小龙大吃一惊，从他的表情之中我看出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惊讶程度。过了几秒钟，鬼小龙又说道：“我听说过这边有人养鬼收鬼，最后以自己的肉身养鬼。” “难道他真的用这个法子。只是龙飞既然已经有了孩子，已经不是纯阳之身，他如何能够镇住纯阴的鬼。若是没有修行好，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自己的魂魄会散去的。”我补充说道。 “没想到你对这阴阳协调之道理知道得这么熟悉。不过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在事情的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秘密。”鬼小龙不无忧虑地说道。 “小龙，你可看清楚那被抓住的王家后人了。”大龙问道。 “的确是王家后人，身上有一股无法遮盖的大侠气质。只是他身上几个穴位全部被白清封住，近期之内只怕没有办法脱身的。看来这香港商人白清更是一个神秘的人物。”鬼小龙深沉道。 大龙义愤填膺地说道：“不管他们如何作祟，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们如此得瑟的。” 后来有一次我问鬼小龙，道：“你这般厉害，如何能够被大龙收復啊。” 鬼小龙一改往日的深沉，哈哈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其实我觉得鬼小龙很可能是因为大龙身上一种独特的侠的气质，散发出来，使得鬼小龙自愿被大龙所收住，然后将自己的武艺传给大龙。 这王家后人是大侠之后，家传的大侠之气。 只怕这大龙真是天生的一副豪侠心肠。 (千年胎煞10)胎煞初现 夜真的深了。我和大龙用纸把大刀包好，然后丢进古井里面去。一轮上弦月慢慢出来。照在水面上。我从几条泥巴路走了回去。家里面已经都休息了。 我蹑手蹑脚地跑上二楼，和衣就睡了。也不管身上到底有多少汗渍。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只见大龙站在我门外，这小子肯定直接上楼来找我。 “出什么事情了。”我一边说话，一边揉眼睛。 “那工地上出事了。守夜的三个工人都屎尿不禁。更是大哭不已。好像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大龙说道。 “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啊?”我疑惑地问道。 “我一大早就去看的。发现那边很热闹。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就找你一起去看一下啊。”大龙说道。 龙头山已经发生了微弱的改变，今天还是要放火药雷管进去，继续开山。只是这三个失控的工人让大家没有了心思。这三人本是几个大胆得出名的汉子。可见昨天夜晚所遇到的事情该有多么可怕。不然的话，几个成年男子根本不可能被吓得屎尿失常的。 白清依旧在工地上，见我和大龙两个小孩子过来。笑着道：“你们不怕鬼啊。” “这世上只有鬼怕人，哪有人怕鬼的。”我不屑地答道。 “有意思，小小年纪就这样。”白清说道。 我和大龙在四周看了一下，并未发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见在白清身后有两个打扮十分特别的中年男子，说他们特别，其实也无从说起，只是让我看得有些奇怪。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四处看了一下。只见这两个中年看到我和大龙之后都不由地惊嘆。 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师兄弟二人从未见到像两位这般杰出的少年啊。” 第42页 “少来了。我们到这边守着，看你们到底要把我们这龙头山怎么样?”大龙也是不屑地说道。 另一人抱拳道：“两位小兄弟失礼了。我叫青龙，我师弟叫白虎。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唿。” “我不认识你们，不和你们说话。”我急忙拉着大龙跑开了。 “师兄，你看这两人可是万中无一的好面相。”白虎问道。 “只可惜他们生在这个地方，若是将这龙头摧毁。或许这两人以后的命运会发生巨大的改变。”青龙刻意地降低了声音。 “可是这以极大人来改造出的风貌山水，能否真的改变这个地方的风水吗?”白虎又问道。 “这山川河岳的变化都是力的作用。这人力其实也是大自然力的一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青龙解释道。 “你是说人力改造也算是大自然的风水变动。”白虎若有所悟。 “那么若真的发生变动，这两人可否真的能有大的造化吗?”青龙问道。 “和平年代，必是显贵之人。**之时，必能称霸一方。”白虎轻声说道。 “不过我看这个孩子心性极为纯正，或许最后能够造福一方百姓吧。”青龙说道。 这两人说的话让我出了一声冷汗。我听着他们对话，多少有些纠结。若是改变这里的地貌，真的能够无形之中给我转运的话，对于我的未来或许是一件好事情。但是按照独眼老人的疑虑，在这龙头之下，很可能**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且我们先人选择此地就是不愿意子孙后代太过彰显了。 这两个风水师很显然是受僱于白清，此刻正在为白清寻找什么东西。 大概半个小时后，见到独眼老人在龙霸天的邀请之下，过来看一看这三个惊恐过度的工人。独眼老人给每人化了一道符，最后弄一些污秽的东西入药，这三人竟然慢慢地好了。 青龙双手一拜，道：“参加师伯。弟子青龙，这是我师弟白虎。”白虎相机也是拜着拜了几拜。 独眼老人摆摆手，道：“罢了，无需多礼。当你我和你师父一起修习。我迷恋捉鬼知道，你师父迷恋青乌之术。时间荏苒，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没想到他倒先我而去。” “我常听师父说，师伯善断鬼事。直到今日方得见。弟子今日刚好，本欲忙完事情之后再去拜访师伯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师伯。”青龙说话很有礼貌，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大宝，你过来，参见两位师兄。”独眼老人把我叫了过去。我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却已经是默认了。 “拜见两个师哥。”我应声说道，而后鞠了三躬。 “他是师伯所收之徒弟。”白虎忍不住地叫了出来。 “有何不可?”独眼老人反问道。 “有一件大事，要和师伯商量。等事情忙碌完之后，我师兄弟二人定当登门拜访。”白虎说道。 独眼老人离了这青龙和白虎二人，走到龙霸天面前。 “这里不太安生，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继续施工。只怕明日就不是这等恐吓这么简单啊。”独眼老人说道。 “你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龙霸天反问道。 “是的。” “哈哈，没什么事情。我们这里有两位从北京来的高级风水师，这等小儿科的事情他们可以解决的。再说若是他们不能解决不是还有八月大叔您老吗?”龙霸天笑道。 “他们两人看风水或许远远胜过老夫，但是这捉鬼拿鬼只怕远远比不上老夫了。更何况北京和我们这乡下不一样的。他们在北京能够拿鬼，在我们这确不一定啊。”独眼老人冷冷地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啊?”龙霸天追问道。 “很简单啊。你看我们这路都是泥巴路，北京的大车开来，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的。”我不失时机地插科打诨了一番。 “更何况，这个邪物还是胎煞。”独眼老人提醒到。 龙霸天问了这一些消息，急忙往青龙和白虎两人跑去。 (千年胎煞11)拼图游戏 独眼老人带着我和大龙在四周看了一下，这龙头位置斩断了绵延的山势，身边是一条大河。我站在龙头山上面也感觉到其中魅力。大自然这般神奇，只是未曾知道在这里面有多少秘密在里面。 “那香港商人果然没有提昨晚大刀丢失的事情啊。”大龙悄悄地在我耳边问道。 “他说出来自然面上无光的。”我答道。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大山的在河的东边，在西边也有漫长的山脉。 凡看山，到山场，先问水。这水弯曲之景象，多少有些怪异之处。发自东方而后是一个大的曲折，形成一个巨大的u字形。一时之间无法分清这当中玄机。 只见青龙和白虎两人也爬上这山头，正在跟独眼老人说很多什么话。山头风还是蛮大，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人的说话。“师弟乃人中之龙。何不助其成就一番功名?” “你们两人心怀鬼胎。走开……” 然后看到青龙和白虎两人低垂着离去，从他们眼神之中表现着很多不满。 第43页 “大宝，你可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胎煞吗?”独眼老人问道。 “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胎煞?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我几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胎煞就是一个邪物。”老人也不知道从何跟我讲起。 “噢。”我有些失望。 忽然听到山下有人大叫道：“你们快下来。我们要放火药雷管，接着放炮了啊。”独眼老人挥挥衣袖，恨恨地下了山。我捡起一块石头，使出全力扔到远处，按照我的目测，石头应该能飞到前面的河里去的。那知在半山的时候就停住了。 这香港商人又每天又加了十块钱，大家才接着干的。 我也狠狠地下了山。大龙早已不见了。大清早还没有吃饭。回到家中的时候，老爸也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幸好家里还有我的饭菜，随便吃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又响起“轰轰”的声音。看来山里又开始施工了。我的宁静日子，在这个暑假基本上都给毁了。而且整个事情都是不完整，感觉我天生就是一个拼图的人，将一些零碎的事情都拼凑在一起。我回到楼上，拿出抽屉，找出了纸笔。 一个黑色笔记本忽然丢到地上，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四个隽永秀气的四个字“青烟日记”。我本打算打开笔记本看一看的。但是一个优秀共青团员的觉悟告诉我，这是不道德的。我将她的笔记本收好，而后放在抽屉里面。 我在纸上写上“独眼老人，龙飞，龙霸天。”而后在独眼老人身边勾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表示独眼老人的师弟，这师弟坐下写上青龙和白虎。在独眼老人和问号上面写上“师祖”这是一位神秘而且造化惊人的古人。 然后就是白梦和王六郎一对，白清属于白梦这一条线索下面的。 还有两个单独的位置就是留给鬼小龙和青烟的。这两只鬼在整个命脉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后来我接着想到了更远还有阴九娘。直到最后才是那首“千年谶纬”的“勐兽”。 得出相关结论，和若干问题。 a：龙家和白家肯定有很大的关系。这个我已经知道，龙家祖先曾经是白家的僕人。这里产生第一个疑问：当年白家牵走之后，龙家为什么留在龙头镇，这当中主僕关系有没有发生变化? b：龙飞和独眼老人又莫大的关联，第一个关联就是独眼老人救过龙霸天，第二个是龙飞称唿独眼老人为老弟，很可能这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这里产生第二个疑问：独眼老人如何救了龙霸天的，独眼老人和龙霸天是什么关系? c：第三个疑问：鬼小龙在整个故事担任一个什么角色? d：第四个疑问：白清回到龙头镇，和当初白梦六郎那段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是回来报復的吗? e：第五个疑问：龙飞身上到底有什么怪物? f：第六个疑问：龙头镇上的风水到底如何的?独眼老人是否担忧风水得到破坏? g：第七个疑问：阴九娘和青烟，还有所谓的勐兽和这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 在打理相关问题之后，我忽然发现我遗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导致整个拼图除了这七个疑问之外，还有一点无法明晰，一定是我遗漏我什么。 我反覆在纸上将整个关系勾勒出来，想渴求从整个零散的时间只见找出相关联的东西。其中前面两个问题最为重要，但是真的遗漏什么了。 我死劲地拍到着自己的脑子，想从混杂的时间之中寻找一丝清晰的思路，可惜这些碎片在我脑中慢慢地远去。 “是孩子。”我忽然被一个淡淡地声音惊醒。好似在水中淹没了脑袋，终于露出水面唿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青烟走进，接着说道：“是孩子。王六郎和白梦有一个孩子。我曾经听说六郎和白梦一起寻死之时。白梦忽然抓住了一根绳索，避免在水边死了。后来这个孩子因为六郎的罪业死掉了。而后白梦也死去了。你这个图里面就是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孩子。” “青烟，你太对了。谢谢你啊。”我被人拉出地面，隐隐觉得这个孩子好似和所有的事情都有极大的关联。 “这个鬼小龙肯定是一个好人，他绝对可以相信。我见过他救过很多人很多鬼，自然无需担忧他。至于我和阴九娘，我担保和这个事情没有关系。我们和其他事情有关系。至于这个勐兽我虽然听说，但是也没见过。或许有那么一丝关系。”青烟说的很慢。 “也就是说白家和龙家的关系，还有龙飞和独眼老人的关系，龙飞和白清是当中重点。而这个一切解开的钥匙就是王六郎的孩子上。”我若有所悟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的。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钥匙了。”青烟见我从痛苦的边缘变了回来，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你可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六郎比我早多了，他的事情我没有听说过……”青烟说完的时候，忽然瞥见微开的抽屉，急忙打开抽屉，将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然后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啊。”我无奈地说道。 有些女孩子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动的，即使青烟只是一只鬼。 第44页 (千年胎煞12)暴雨密布 青烟确保我没有动她的日记的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青烟接着说道：“这六郎的事情，传下来也蛮奇怪的。按理说六郎都化成鬼，他做的恶事怎么会在他儿子身上报应呢?” “我也想不清楚，可能真正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啊。”这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因果报应我不清楚。 佛典有云：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既非菩萨。 吃完中饭的时候，天气忽然变了脸。颳起大风，天忽然变得极为阴沉。看样子很有可能下大暴雨。如果能下一场畅快的暴雨，洗去沉闷天气带来的压抑和尘埃。也洗去人世间的苦难和骯脏。我喜爱闪电一样的人，必将如白云悠扬那般长久。 很有可能还会打雷，然后是漫天的闪电。 而且雨滴还是会降下来的。乘着未下雨的时候，我来到了独眼老人的家里。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我犹豫地问道。 “大宝，雨是会下的时候还是会下的。会停的时候还是会停的啊。”独眼老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爷爷，我有个问题问你啊。”我问道。 “什么问题啊?”独眼老人问道。 “你和龙飞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不失时机地问道。此刻雨水不停，正是天气凉快的时候。我想此刻不失时机地问一下，老人应该会回答我的啊。 “这个故事说起来也算很漫长的啊。人年纪一大，总容易开始回忆了。”独眼老人说话的时候，总也是在感嘆人世间的时间的无情。 这种气质在独眼老人和龙飞身上都能体现出来暮气。而在我和大龙身上体现出一种不同朝气。 “我那个时候还小，而且还是天生的孤儿。并且生得怪怪的。你要知道，人只有一只眼睛，到了哪里都会受到欺负的啊。”老人开头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时间。 一个天生自己独眼老人，而且当时也背负着骂名了。作为一个“杂种”存在总有着被鄙视的命运啊。这是世上的一种不公平。 天生丽质就会受到大家的爱戴和喜欢，天生其丑就註定命运曲折。 “爷爷，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有些奇怪的。长得好看的总是受到大家喜欢。长得难看的都是遭人辱骂的。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我接着问道。 “等你以后长大了，你自然就明白这个道理的啊。”独眼老人问道。 “那要多少年才能长大啊?”我接着问道。 “不止要身体变得强壮，还有自己的思想变得强壮。然后才能算长大。”独眼老人很慈祥地说道。 “爷爷，你还是接着跟我说说你和龙飞的故事吧。” 忽然，只听到“咚咚”地响了起来。打断了独眼老人的话。 “师伯在家里吗?”门外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赶紧过去开门了。正是青龙和白虎两人，中年的汉子，亲一色的国字脸，身上还是干的，看来的时候还在起大风，还没有下雨啊。手上提着了大好的水果，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都有一些补品之类，还有一些我们没有看到。很多我都没有见过。 我开门的瞬间，只听到“咚”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青龙道：“是师弟啊。” “你们还真巧啊，来到这里的时候才下雨啊。”我哈哈笑道。替他们开了门。这大雨一下，顿时觉得一阵凉意袭来。 “我们看准了时机而来的。”青龙见我年纪还小，也是玩笑地说道。我心中寻思道：只怕只是巧合而已吧。 青龙和白虎两人进了门之后，各自坐下。 只听青龙说道：“师伯，这些事情使我们师徒两人的一点心意啊。” “你们是怎么来的啊?”独眼老人问道。 “我们兄弟二人本来不接受这个差事。但是听说是来师伯这个地方，我们两个就来这里了啊。这里使我们带来一些东西。还请你笑纳。”青龙说道。 “你们作为晚辈，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啊。”独眼老人说道。 “没想到师伯的住所这样清贫啊。”白虎环顾四周，无意之中说道。青龙赶紧白了一眼白虎。白虎也是感觉到自己说错话。 “你们看这个雨什么时候停啊?”独眼老人问道。 “这个雨要下到酉时一刻就停了的啊。”白虎想补救一下，赶紧说道。 “酉时一刻就停了啊。”独眼老人重复道。“那你看我这屋子的风水怎么样啊。” “你这里屋子感觉潮气太重，不过属于风水一般，没兇险啊……”白虎又接着说道。白虎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独眼老人的意思，准备再说一大串道理的时候。 “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跟师父学习青乌之术，准备学习风水术，总比学习捉鬼实在。你看着风水师还可以去帮人点穴，还可以准备看吉凶，还可以看到天上的云雨什么时候落，什么时候停下来啊。”独眼老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师伯，你不要见谅啊。我师弟总是口没遮拦的啊。”青龙赶紧说道。 第45页 “其实不一样的，各有所好，只是时代不一样。这风水师就真的变得畅销起来了啊。”独眼老人开头说道。 “师伯，其实我们这次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了。”白虎生怕独眼老人生气，急忙说道啊。只听到“咚、咚”的两个声音啊。 独眼老人将桌上的水果礼品全部丢到地上，道：“你们两人的花花肠子和你们师父没有什么区别。快点给我滚，不要以为这点东西就可以来贿赂我啊。我告诉你啊，你们还真是看错人了啊。你们能断风水，能捉鬼神不?当年我的师父，你们的师公以防我们作恶多端，将他毕生的绝学分来来交。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啊。” “为何?”白虎问道。 “当年师父老人家以防我们门中出现向你们这等为了自己谋私的事情，传我捉鬼术，传师弟风水青乌术。今日你们说有大事要求啊。可知你们这居心叵测。”独眼老人生气说道。 “可是龙头山下和师弟的面相……和运气……”青龙忙着说道。 “滚、滚。你师父自己来我一样要骂他。”独眼老人骂道。 “可是大雨很大……”青龙说道 “提着东西都滚。”独眼老人大骂道。青龙和白虎二人被独眼老人赶出门后。独眼老人道：“你把这两个蓑衣给他们送去。”我相信独眼老人和他口中的“师弟”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我打着伞将两件蓑衣拿着手里，急忙跑了出去。青龙和白虎两人十分狼狈，我一阵小跑才追上二人。将蓑衣给了两人。 青龙寻思地说道：“这师伯还真是怪脾气啊。” (千年胎煞13)世事不公 屋内因为大雨的原因，更加昏暗。这个时候，村子的电因为打雷被停了。 独眼老人说道：“我因为是个孤儿，又天生长得难看，所以到处被人欺负。自小就吃尽苦头。我时常被人欺负，没有人是我的朋友。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去龙头镇上卖东西，就是平时在水田里抓的一些青蛙，还有一些泥鳅之类的。卖了钱就可以买些东西回家去。我到了龙头镇上的时候，就在集市里面四处吆喝，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卖得差不多了。镇上有一户人家，已经约好了，下午送两斤青蛙去。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去那户人家送青蛙。”独眼老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往了一眼门外。天色还是很昏暗。 老人接着说道：“我把青蛙送给那个管家的时候，收了钱。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结果走错了一条路。到了一处地方。只是从屋里面传来阵阵水声。我当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我也算心细，顿时一想，大概是有人在洗澡吧。我准备转身就要离去。在那屋子的另个角落里面，有一个窗户，那里正趴着一个穿着笔挺的人。戴着一个眼睛，斯斯文文的样子。年纪约莫比我大个几岁，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那人看了我一眼之后，也是一惊，从窗户掉了下来。发出了声响，这个时候从那个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来人啊。’我当时心中就明白了：这个戴眼镜的斯文人在看屋里面的人洗澡，而里面那个人正好是个女子。” 老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地咬咬牙，眼神之中露出一种从未看到过的情感——恨。 “然后呢?”我忍不住接着问道。这个故事的结尾我虽然能够猜得到，老人很可能被扭送官府，成为那个斯文的读书人的替罪羔羊。 “那个斯文的读书人忽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朝我跑来，我忽然觉得不对，但是跑不过他，那人边走边喊：‘抓流氓啊。’我很快就被那人抓到，然后被一木棍打倒在地。不过一会，就被牢牢地抓住，看样子要送官的。我大声喊冤：‘不是我偷看的。是这个戴眼镜的人。’那个斯文的读书人就说道：‘我留学国外，就是为了回来改造你这些流氓，振兴我华夏民族。’结果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原来那个偷看的人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得洋学生，好像是从美利坚回来。倒是这美利坚留学生的一番话引起他们的敬佩。我只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怪胎，而他却是留洋回来得高材生。我说上一万句都抵不过这个高材生的一句话。”老人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竟然流出了泪水。 这个结局像一枚针一样刺痛了我。我不禁问道：若是在现在，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判断，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到这个故事的人，你们回去怎么判断。会轻信这个戴着眼睛的斯文人，还是会相信只有一只眼睛的怪胎? 每个人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都应该沉思，都应该思考。 这是社会的不公，更是人性的灰暗。我无法逃避。 “那您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我同情地问道。 “我虽然挣扎几番，但是也拗不过几个壮汉。最后我不得不死了心，我只觉得疼痛慢慢地消解我的决心，我当时在想：我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死了就算了啊。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龙飞的声音。龙飞当时十六岁，他大声喊道：‘我看得很清楚。他是来送青蛙的。根本没有机会来偷看的。’龙飞的话说出来的时候，那高材生顿时脸色一青，更是骂道：‘你这小子肯定是一伙的。’龙飞也是一样贫穷的小伙子，当时留在厨房里做杂活，闻言前来观看，忍不住为了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一话使我终身难忘。”独眼老人的眼神又一次变得明亮起来。 第46页 我想老人这一辈子在那样一个时刻遇到龙飞，肯定是上苍偶尔开了眼睛。派了一个人来替他解围。 “那个高材生又鼓捣着一帮人将龙飞打到在地。正在这个时候，从那个屋子里面走出了一个女子。女子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很有气质。事实上，我也看不清楚了。因为我当时已经被人打得失去了意识。只听到那个女子翠声说道：‘他们年纪还小，就饶了他们吧。’高材生道：‘华夏民族出这等败类。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啊。’女子道：‘表哥，你这人说话就是喜欢讲大道理，他们都是小孩子而已。你到我家来做客，就不要讲这样的大道理了。’这表哥毕竟还是客人，最后还是听了这个女子说的话。但是……”独眼老人眼神之中变成了痛苦的表情。 “但是什么啊?”我一时语快，忍不住问道。问了之后我就有些后悔。 老人沉默了很久，道：“但是那个高材生忽然飞来一脚，踢在我的命根子上，我顿时痛得直叫唤。只觉得差点就要死了的感觉。这个人将眼睛扶了扶，道：‘让你长点记性吧。’然后我和龙飞两人就被丢了出去。”看来独眼老人和龙飞的交情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个洋学生东西都是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啊。”我义愤填膺地骂道。后来我才恍惚之中知道，当时的许多人跑出去混个文凭，《围城》里面也是这样子的戴眼镜的人，也不见得都是有素质的。但是更深的问题，我就不讨论了。 人心自安，不得而知。 “我重伤之下，被龙飞抬了回去，之后我变失去了成为一个男人的能力。那个高材生直接把我给废了。我知道他是在要挟我，若我说出去，必定会命丧他手。嘿嘿……”老人忽然冷笑了一下，将我从气愤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那那个高材生最后怎么样了?”我问道。 “我不清楚。”独眼老人怅然地望着远处。不再言语。 “他被你杀了吗?” 老人并没有否认。 (千年胎煞14)鬼妻 我接着问道：“你又怎么成了龙霸天的救命恩人啊?” “你可知道‘鬼妻’。”独眼老人问道。 “不懂。”我摇摇头道。 “龙飞当年爱上女鬼，龙霸天就是鬼妻所生。”独眼老人说道。 看来龙霸天就是在独眼老人的帮助之下，才能够生出来的啊。这当中的隐秘事情，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至于细节问题也就无所谓了。 看来在龙飞身上的女鬼，很可能就是他的妻子。 这他妈真的太诡异了吧。 这让我想起了青烟，莫非当年龙飞也是和我一样的情况，无意之中爱上了自己收服的女鬼。我才发现我对于这鬼道之中的事情，知道甚少。若是要学习的话，只怕也是个大难题啊。 人和鬼竟然能够相爱，相爱之中还能生出孩子。 过了一会，独眼老人说道：“大宝，我今日正式拜入我门下吧!” “好。我答应你。”我终于下了决心。“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不要见礼，我对于这等俗礼并无在心，在人前你还是要称唿我为爷爷。”独眼老人说道，急忙将我扶了起来。 “是的。那么我该如何练习?”我急切地问道。 “在练习之前，你要知道，捉鬼这个事情是需要正气的。我们首先是要练习正气。”独眼老人说道。 “那什么是正气啊?”我问道。 “一种至大至刚至柔的气。”独眼老人解释道。 “哦。不懂。”我摇摇头道。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只需正气在身，不惧恶鬼挡道。我先教你打坐的法门。”独眼老人说道。 外面下着大雨，看起来一时半刻也不能停下来。 在老人的调理下，我渐渐地感觉到灵台空明，一股热气在心中慢慢地燃烧。这莫非就是一种正气。也不知道时间过得又多长时间。 “回去吃饭了。”独眼老人把我喊了起来。 我幽幽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此刻雨已经停了。 出了老人的房间，只见天边有一道彩虹，天色有些昏暗，估计已经有七点多了。我急忙回到家里，老妈还没有回来。老爸在煮饭吃。 “爸，你不要做饭啊。你做的不好吃，还是等老妈回来做啊。”我提醒道。 “哈哈，小子哎。有你吃的就不错了啊。”老爸说到。谁知道他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啊。反正事情总是让我觉得出乎意料的。 回到房间，看到青烟在房间里面不知道在写什么啊。见到我来赶紧把东西收好。 “好奇怪啊，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情啊。”我想把龙飞鬼妻的事情和她说上一说。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青烟好奇地问道。 “那个，我今日才知道有个人和一只鬼生下了一个孩子。然后这个孩子竟然被救活了啊。而且还活下来啊……” “我不想听这个。这个也没什么可以好奇的啊。”青烟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她看起来对于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相反是对于我的好奇有些鄙视的态度。或许她站在鬼的角度，有着和我不一样的想法。 第47页 晚上我吃了些饭，又被大龙救了出去。 “我们今天晚上去把那个王家后人给救出来吧?”大龙道。 “可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啊。小龙叔的伤好一些没有啊?”我问道。 “小龙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我想这个王家的后人，只怕更加危险的啊。”大龙深谋远虑地说道。 “难不成他们还敢杀人不成?现在是法律社会的。”我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这香港商人看起来就是一只狗一样，谁知道他做出什么秦寿都不如的事情啊。”大龙道。 “可是我们……”我犹豫地说道。 “不要紧，我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大龙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不过一会，大狗和大虎两人已经来了。 大龙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给他们二人说了一下。 而后只见大龙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把木刀，和那把铁刀就七八分相似。然后用一块黑色的布包好。单从形状来看，肯定就是一把大刀。 我想大龙肯定是玩起这真假的把戏。用这把假刀去换回那个王家的后人。这个想法其实不错，但是要真正落实下来，就很困难了。毕竟我们四人要面对的是一帮大汉，而且有几个都是有一定武功的。 “大龙，我们四个人是没有办法去救人的啊。即使用大刀去换，也没有一成的胜算。”我诚恳地说道。我知道大龙的脾气，有点倔强。 大龙哈哈笑了几声，道：“你放心，事情我已经有了周密的安排了。” 我心中暗暗骂道：谁知道你他妈是什么周密的安排，就你的猪脑子。大狗也是有些焦虑，看了看大龙。 “边走边说。”大龙拉扯着我们四人往前走去。 路上很难走，因为刚下雨，倒是月亮出来了，照得很明亮。 “大狗先去把那几只狼狗摆平了。大虎进去把他们家的吉普车开走。这个时候我和大宝两人就可以进去救人了。这一招就做调虎离山，至于这假刀的用处，此刻我暂且不提。”大龙说道。 “我不是蛮会开那个车啊。”大虎有些抗议。 “你倒时候就开到河边去，然后追得人很多，笔直跳入河水里面，潜水到很远的地方。再上岸回家。那个车其实跟你们家的拖拉机是一样的。你知道不?”大龙再一次发挥出了领袖的作用。 大狗思忖了一会，自信道：“我倒没有什么问题?应该可以解决哪几只狗的?我对狗还是蛮熟悉的啊。”我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个吉普车的钥匙你们有吗?” 大虎呆在原地，我心中骂道，大龙你个猪脑子啊，这吉普车怎么会和拖拉机一个样子的。 我们四人呆在原地，感觉成功就在面前，但是就差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千年胎煞15)白清之谜 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从我面前飘过，而后悠悠地进了龙宅。我敢确定那个身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月光有时候事替代了太阳的作用，能够把一切东西留下影子。但是夜晚毕竟是属于黑暗的。 “我可以帮你们的。”鬼小龙忽然发出了声音。 原来鬼小龙一直在我们后面。 “小龙叔，你看到那个身影没有啊?”我试探地问道。 “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鬼小龙忧虑地说道。 龙宅并无半点嘈杂声。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 鬼小龙打算不让大狗和大虎两人参与到里面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别的选择。 大狗也不知道用一种什么东西将狼狗制服得妥妥帖帖，大狗完成了他的步骤之后，就跑开了。这时大虎进了院子，开起吉普车，在鬼小龙的帮助之下，车子缓缓地开动了。 “什么人?” “有人偷车了。” 龙宅里面顿时一阵慌乱，这吉普车撞开院子之后，就开始往道路上奔去。大虎的技术还算可以，勉强能够应付。身后更是有几辆摩托车跟在后面。 我心中暗暗祈祷：“惟愿大虎能够跑远一些，而且还能够脱身。” 我和大狗还是用了昨天的那个办法，一般人只怕是看不见我们。但是不敢大意，毕竟这龙飞很有可能会半路杀出来，谁能保证在他心中的鬼是不是好的。时间比上一次的十五分钟要长一些，但是时间也只有半个小时。 客厅上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龙福，一个是国字脸的壮汉。我不认识。 龙宅有三层，房子有不少，但是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关着这王家的后人。 寻觅了几次，大龙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房间，直通到地下室，看样子很有可能关着我们要找的人。我留着门口把关。怕有什么人能够进去。大龙和鬼小龙进去之后。我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气息十分奇怪，令人有些难受，噁心。 而且这个气息很显然是从白清的房间飘来的。 我一时兴起，就慢慢地来到了白清的门外。门里面的气息更加浓厚，我强忍着唿吸，此刻忽然想起了今日下午从独眼老人学来的打坐方法，暗暗运气内息，方才将噁心的感觉驱散。我将耳朵放在门板上，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些什么事情啊。 第48页 “晚辈今日能在这里看到您老，真是不费我的一番苦心啊。”这个声音很显然是白清发出来的声音。话语之中不仅有一丝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恐惧。 “你在山里弄出那么多动静，又搬出一些我们白家的记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还有，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你不要‘您老’‘您老’的叫。”这个声音很居然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我顿时一阵惶恐：莫非是王六郎的孩子? “你知道当年你娘是怎么死的吗?”白清试探地问道。 过了一会，才听到一个声音，道：“是一个王六郎的人。” “您……你可曾想过要报仇啊?”白清试探地问道。 “嘿嘿……呵呵呵……”一阵诡异的笑声让我顿时吓得半死。“我为什么要报仇啊?我现在过得很好，每日可以做些坏事，还可以去见一个奇怪的叔叔。”婴孩说道。 “哪个叔叔是谁啊?”白清试探地问道。忽然只听到一声惨叫，只听到白清求饶道：“我不该多问的啊，我该死，我该死。看在我和你娘亲同是白家子孙的份上……” 我隔着一层门，也只能猜测里面发生的一切。这白清试探地问起婴孩口中的“叔叔”，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我就饶了你，你要记住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如果不是，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啊。”婴孩说道。 房间里面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只听到白清忽然说道：“青龙白虎先生真是不愧为北方风水一行之中的翘楚，能够将这个小妖孽制服住啊。” “幸好有我师父一件法宝，不然早就被这个小鬼给发觉了啊……白老闆的演技也很不错啊。我觉得你都可以进香港影视圈发展了。”听这个声音是青龙的。 “嘿嘿……等过几年,我也想去影视圈发展一下,那些年轻的演员还真是水嫩得很啊。”白清笑得很开心。 “你这个卑鄙小人，真是丢我们白家的脸啊。”婴孩说话的时候，忽然发出痛苦的声音，但是那股奇怪的气息确实慢慢地熄灭下来了。而且从声音里面可以感知出婴孩的失望。他若真的是白梦的儿子，或许听过白梦讲过很多六郎的故事。 他虽然很小，在世上停留了上百年，但是心机却比不过一个不到半百的人类。六郎和白梦的故事又一次在我脑子浮现出来。 “白老闆发达的话，可不要忘记我们兄弟俩。”白虎熘须地说道。 “你们放心，我马上通知人给你们二位每人的户头打去两百万。等事成之后，我再重重有爽。”白清肯定知道还要依靠两人。我心中思忖道：我爸的工资只有三百元，这两百万元只怕我爸这一辈子都难以赚到。不过我爸过得清闲自在，倒也不会对这么一大笔钱财感兴趣啊。 “那我们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啊。”青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想提醒一下你们两位，这个独眼龙看起来不是很容易对付啊。你们可想好方法没有啊。”白清问道。 “这……他毕竟是我的师伯，而且他已经老了啊。”青龙的话语之中可以看出他毕竟还是有一丝人性的。 “师兄，这钱可比那个老头子的性命还重要的。”白虎说道。 “白虎，那一日有人花钱要我的命，你难道也会觉得钱重要吗?”青龙质问道。 “这不一样啊。”白虎解释道。 “你们不用急吗?思考之后才回到我也可以的。”白清笑着说道。 地上的婴孩好似又发出一丝诡异的叫声。我的心好像撕碎了一样。 我忽然对自己说道：六郎啊，为了你，我必须要冒险了。 (千年胎煞16)意料之外 我慢慢地将房门推开，这屋里面的三人俱是奇怪地看着我。 白清一脸得意的表情疑惑道：“怎么门忽然开了啊?” 白虎急忙说道：“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可能是起风了吧。” “不对，这镇上怎么有人跑来偷车啊?很可能是调虎离山的计策。”白清眉头一皱，说道。 “我们在楼上摆了一个阵的，一般的鬼进来就会被发觉的。”白虎嘀咕道。 “若是人呢?”白清质问道。 “那我们两人出去看一下，这个小东西肯定跑不了的。”青龙赶紧说道。 我赶紧躲在一旁。这婴孩确实看得见我的，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丝明显的特徵，他肯定知道我是来救他的。 孩子约莫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等两人出门的一瞬间，我抱起了地下的孩子。 “见鬼了。”白清喊道。 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量。他们既然看不到我，我从他们四周空隙出躲避，但是他们看得见我手中的婴孩。而且人越来越多，连龙霸天都出来了。此刻我最担心的就是龙飞忽然出现，若他的身子里面真的有鬼妻的话，肯定会看出我来。 而且他认识我，这个事情很麻烦的。 而且我不知道半个小时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了。 第49页 大龙和鬼小龙很有可能会受到我的牵连的。 我知道入室盗窃的最大可能性就是进少改所，老妈常常这样提醒我的。婴孩子被我抱住身上，此刻不没有自由，只能受我摆布，我若失去了自由，他也一定有不少苦吃。 “你能不能帮我把身上的绳索解开啊?”婴孩开口说道。 “可是我不会啊。”我急忙说道。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啊?”婴孩抱怨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几个人逢之中钻了过去。空出一手，心中祈祷道：“我若是和绳子有缘，我落下你的时候，你就放开这个孩子啊。” 我用力一拉，这绳子竟然松开，我将绳子丢到一边，绳子径直又飞了起来，缠绕在我的腰间。 白虎顿时瘫痪在地，口中说道：“师父显灵了啊。” “师父已经仙游五年了。你不要瞎说……不知是哪位高人,何不报上明来。”青龙说道。青龙忽然袖子一摆，打出一个奇怪的东西。 与此同时婴孩一把拉住我道：“他打出了让你现形的符。”我随着婴孩的力道，顿时之间没有了重力的感觉，只觉得脚一麻。 “居然是个小孩。只怕只有十几岁吧。”白虎起身要去追。 “他们来路布置得当，只怕还有后援。”青龙道。青龙转身对龙霸天，道：“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孩子有些本领的。” “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啊?”龙霸天道。 “少爷，那个王家后人已经被人救人了。” 直到出我听到这段对话的时候，此刻我的心才觉得有些安详了。看来他们都已经脱险，那么下面就要看大虎有没有事情了。 一阵唿啸而过的吉普车声，后面跟着几辆摩托车，看样子我们这个计划已经圆满完成了。 婴孩将我放下之后，道：“现在安全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善意地问道。 婴孩一把将我按到在地，道：“没想到今日你竟然送上门来。我可要好好滋补一下啊。”婴孩说完之后更是伸出长长的舌头，全身散去出一种致命的煞气，我终于忍不住噁心上涌，晚上吃的东西一涌而上。 “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傢伙。”我大声骂道，诸般气味差一点使我窒息，幸运的是起了一阵微风，方才使得噁心的感觉一散而去。 “你这般天真善良，我想你的心一定是鲜红的。一定很美味的啊。”婴孩说道。舌头竟然在我胸口添了几下。我使出全力挣扎了几下，想把这个东西赶走，可是这孩子的力气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之中，我没有半点气力反抗。 “我认识你爹王六郎。”我大声地说道。 婴孩忽然停住了，好似受了重要的打击。 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是我娘的儿子。我是白家的人。”婴孩话语之中竟然是满腔的怨毒。 “可是你爹一个人孤苦无依，前段时间我才见到他。”乘着婴孩愣住的瞬间，我挣扎地爬了起来。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希望孩子不要记仇，其实他的父亲也是很痛苦。 在整个事情上，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命运之神将他们的命运设计得太过悲惨。 “你走吧。今天我不想吃你的心啊……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看上你了。你的心可是万中无一的。你可别再让我看到你啊。”婴孩心肠一软，说道。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我试探地问道。 “白丰。”婴孩说道。 我想他至少应该叫做王风，而不是白风。 但是事实上白梦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嫁给了王六郎。当年白梦生下孩子的时候，只得给孩子取了一个白家的名字。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会叫你胎煞啊?”我好奇地问道。 “看在你今日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告诉你，因为我这个人有些奇怪的。有时候我会很好心，有时候又多多作祟的。这一代怀孕的母亲都对我十分敬仰的。如若不然我会生气的，久而久之，我就有了这么一个称号。”白风说道。 “神可敬，煞不可犯”，如果白风再善良一下，只怕不会被称为胎煞，只可能被看做胎神了。这一字之差足见白风做事情的不可捉摸。 “大宝，你没事情吧。”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青烟。 白风闻言慢慢地远去了，道：“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没事。”我拍拍身上的尘土。 看到青烟慢慢地走了过来，轻轻地笑了笑，身上有一些潮湿的样子。 “你遇到了胎煞了吧。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跟着你，他最喜欢吃人的心了啊。”青烟见我没事情方才放下心来。 “据我所知，他不吃红心的，专门吃黑心的恶人的。”我打趣地说道。 “这我还没有听说过啊。”青烟疑惑地说道。 身上一道灵光飞出。 青烟如一缕烟尘飞出。 发出一声惨叫。 (千年胎煞17)古井女神 这一切发生出乎意料之外。 第50页 青烟挣扎地爬了起来，道：“你的缚鬼索是从哪里来的啊?” “缚鬼索。是什么东西?”我大声叫道。青烟身上居然被一条绳索绑住了，正是我解开鬼胎所用的东西。 青烟脸色变得苍白。 “我和她认识的，你快快解开。”我急忙大声喊道。 缚鬼索慢慢松开，看来它却是是通人性的，但是我和青烟是主僕关系，缚鬼索如果知道这一点就应该不会伤害青烟的。青烟离我很远站定道：“传闻当年捉鬼大师宋定伯的缚鬼索怎么会在你这里啊?” “这个故事我听说的啊。记得是宋定伯将口水吐在那只鬼身上，结果那只鬼变成了羊，还买了一千五百钱的。这个绳子怎么会是他的呢?”我反问了一句。 (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復谁”?宋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数里，鬼言：“步行太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復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曰：“惟不喜欢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听之，瞭然无声音。定伯自渡，漕作声。鬼復言：“何以有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也”。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着肩上，急执之。鬼大唿，声咋咋然。索下，不復听之，径至宛市中下着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百五，乃去。) “宋定伯是歷史上的人物，宋定伯捉鬼这个故事只是被一个干宝的人记住了，事实上很多事情都没有被记住的啊。这个故事只是宋定伯捉鬼的故事之中的一个而已。”青烟受了些重伤，其实没什么大碍的。 我心中有些安心，生怕我无意之中得到绳索若是无意之中将青烟伤害了，那我岂不是很心伤的啊。 “原来是这样的啊，这个绳索很奇怪的。我不是很能控制的。”我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了。你现在还小，不是能够完全控制着它的，对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你不是要去和大龙会合的吗?”青烟善意地提醒道。 “我们赶紧过去的啊。”我急忙说道。 “你没有事情了，那我先回去了啊。”青烟说完之后，慢慢地走去，走路的姿势有些异样，或许她受了些伤，不让我看到。 去到古井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在哪里了。大虎受了些惊吓，但是按照他的说法有一人暗中相助了他，我想这个人很可能是青烟了。所以我刚才见到他的时候，她身上是潮湿的。 还有一个王家的后人，身上有一些伤痛，但是对于练武之人并无大碍。 只是有一件事情有些麻烦，那把被丢到古井的大刀此刻已经找不到了啊。只隔一天的时间，不可能被人把大刀打捞起来。这古井只有七八米深，很容易潜水下去将大刀打捞上来的。 “这位是王侠。”大龙替我介绍道。 “你好……你真是王五的后人吗?”我诧异地问道。 “曾祖父侠义传播宇内，是我王侠一生追求的榜样。”王侠语气之中透出英气。王侠从外貌上看来只有二十多岁，身上有些伤，我闲问了几句，又去看大虎去井下打捞大刀。 “这井水真是冰凉啊。把我冻得直哆嗦啊。”大虎刚才水中潜出来，喃喃说道。 “这井听说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啊。自然是夏天水冰凉，冬天水热的。”大狗说道。 “小龙叔，你看这有没有可能被人打捞起来啊?”我问道。 鬼小龙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你们都退后一下。我有办法。” 大虎一身湿泞，全身抖索，赶紧后退了几步。 只看到鬼小龙双手一合，拜了几拜，道：“后生有所冒犯，实是无心之举。不料辜负了女神，还恳请原谅。”这话说得我多少有些诧异，这古井里面怎么会有女神的啊? 只是听说有人曾经淹死在这井里面，依我看，多是丢到水里面，而后出现抽筋导致窒息在水中。这古井入口也有三四个平方，而且我们这一带人依山傍水，自然都是会水的。 多半是晚上来喝水，掉到水里面去了，多半是因为心惊，失了理智，慢慢地就死在井里面，浸泡一天之后被人发现。 过了好长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见王侠忽然跪倒在地，道：“曾祖父一生行侠仗义，这几位兄弟也是一时好心，若是冒犯了前辈，在下愿一人承担。”只见一缕月光慢慢地升了起来，从井中升出一个白衣的女子，月色朦胧完全看不到真实的面目。只是那一份出尘的美，我暂且就称唿她为女神吧。只是这女子住在水中，那岂不是以前做的错事都会被她看到的。 想到这里，我和大虎，大狗和大龙四人都吓青了脸。我们四人没少偷偷跑到这里来尿上一泡，看来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光明正大，谁知道谁会看得到的啊。 第51页 古话还是说得好“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 “这大刀甚是充满杀气，你们又何必留在世上啊?”女神慢慢说道。 “这是曾祖父留在世上的遗物，也够我有一些念想啊。”王侠说道。 “这把大刀斩杀了无数人，虽多是罪大恶极之人，这刀自然也会沾染了不少戾气。你若用这把刀，只怕对你不好的。”女神慢慢说道。刀也有生命，不断吸收着人的气息，夺命性命，自身也会慢慢形成嗜杀的气息的。 “这……”王侠有些哑然。 “大刀已经被我丢到深山老林去了。你曾祖父的大刀只是一个象徵，只要你心中有那么一把正义的大刀，这只怕是你祖上的心愿啊。”女神慢慢说道。 只见这女神慢慢地消失散去。 王侠若有所悟，慢慢地回味着古井女神的话，而后消失在天边，路的尽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想：他没有找回家传的宝刀，但是心中的正义之刀找到了。 这才是最大的收穫。 今晚之事有这等收穫，也算一种圆满的结局。 其余几人也散去，夜色正浓，是个不错的夜晚，只是道路泥泞，但是回家的方向是明确的。 “师弟，今日龙家之行。是你吧?”夜色之中一个声音问道。说话的人正是青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狡辩道，但是脸色有些不自然。 (千年胎煞18)被困山洞 “你虽用了隐身符，最后还是让我们看到你的脚了的，于是我俩一路相随，这王侠居然也是你们相救的，只是不料你们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话有说话来了，我二人又怎么会为难于你。毕竟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这份情谊还是在的啊。”青龙负手而立，这一话也是说得极为有力量。 特别是几个转折的词语，如“虽”“最后”“于是”“居然”“只是”“不过”“毕竟”，他说话也很明显，况且这些转折的词语我正好在语文课上学习过。青龙的意思是他不会追究我，但是肯定是有条件的啊。 “师哥，但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狡辩道。但是很明显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我知道自己露馅了，我希望夜色和月光能将我脸色的不安遮盖了。 “师弟，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今晚要你跟我去走一套。”青龙表情和蔼，让人不由地相信了。 “好。我跟你走。”我只觉得全身不受控制，径直跟着青龙白虎二人身后，完全没有了自制能力。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脚踩着地上也是踩在棉花一样。青龙将我背在肩上，慢慢往山里面走。 我隐隐看着白虎消失在视线之中，不知去了哪里了。忽然听到脑中有个声音慢慢地叫着：“你怎么能够睡觉啊?” “夜都深了，我为什么不能睡觉啊?”我懒懒地回道。 “你快起来吧。有事情要你去做啊。”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你是谁啊?”我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真实的。 “我是你的师祖。你快起来吧。”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了啊。 “你是宋定伯吗?”我好奇地问道。 “宋定伯只是我的一个名号，你醒过来啊。”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好睏啊……” “你可记得那个独眼老人教你的打坐办法吗?” 依着这个声音，我慢慢的守住灵台，一股暖流流动全身，慢慢醒来。原来这青龙对我用了摄魂法，使我迷迷煳煳就昏倒了。此刻慢慢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完全没有一丝亮光，四周全是冰冷的石头，最为恐怖的是我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也不知从哪里出去。 我敢肯定在一个山洞里面，顺着风的方向，我终于确定了洞口的方向。只听到外面传来几声争吵的声音。 “师伯，我们找你来。是想让你给我们师兄弟指导些招式。”青龙道。 “你让白虎去叫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教你武功吗?大宝哪里去了啊?”独眼老人焦急地问道。 “师伯，师弟他没什么事情。只要你把本门的秘笈交出来，我们也不出伤害你的啊。”白虎哈哈笑道。 我直觉脑袋一震，头痛欲裂，只怕是刚才的摄魂法的后遗症。脑袋里面有传来一个声音，道：“你往里面走，外边的事情不要管啊。” 我此刻更是一惊，这个声音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好像在我身上一样。 “你不要多想，我不会害你的啊。我在你腰间，就是今天晚上你捡来的绳子啊。”声音又一次说道啊。 “那我师父在外面没什么事情吧!”我打消了疑惑，独眼老人毕竟年事已高，我若离他而去，岂不是有些不合人情的。 “没事的。你往里面走就可以了啊。” “我该怎么称唿您啊?” “以前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你叫我师叔祖就可以了啊。”鬼爷说道。 “师叔祖，看不见前面怎么办啊?”前面一片漆黑。 “等一下，我去捡个火把来啊。外面还有啊。”师叔祖道。 第52页 不过一会，果然发现两个火把飞了进来，只是不见师叔祖在哪里。我打起火把，按照师叔祖的吩咐往前走。这山洞应该是刚刚开挖不久，还可以看得出这份开凿的痕迹，不到三天，就有这样的进度，看来白清是下了大钱，日夜倒工，此刻只怕是才休息啊。 “你抬头看一眼上方，是不是有一个突出的石头。你爬上去，用全力将石头推动。而后就开始外跑啊。”师叔祖说道。 顺着火苗的方向，果然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只是有一个木桿支撑着。我依言站在一个石墩上面，使出全力推动石头，但是石头没有一丝动的痕迹。 “这个石头太大，我动不了它。”我大声喊道。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淋。 “我帮你一把。”师叔祖道。 我使出全力，将石头推动，师叔祖只怕已经上了我的身子了。 石头应声落地，而后牵引着一大串的反应。这个刚刚开挖的山洞上方更是有石头不断地落下，每一个只怕有上百斤重。我使出全力往外跑。只见“扑通”几声巨响，前面的山路已经被堵住了。 隐隐听到独眼老人的喊声：“大宝是不是在里面啊?” “师伯，这山洞本来就不是很安全。没想到出了这等事情……” 火把也被熄灭了啊。 我靠在一个石头边，大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啊?”师叔祖边将落下的石头挡开，边安慰着我。 “我晚上不回去的话，老妈一定会担心的啊。”我边哭边说道。 过了一会，石头慢慢就停止了。然后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我也听说过以前的煤矿死人的事情，不知道此刻居然轮到我了。 我会先渴死，还是先饿死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你可知道，人被困在山洞里面，最后从山洞里面出来都成为一身绝世的武功的故事啊。”师叔祖安慰道。 “你别以为我是小孩，那是电视里面的故事。谁会去信啊。”我忍不住想起了段誉掉到悬崖下面的故事，而且来学会了凌波微步。但是此刻没有吃的没有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啊。 “我可以将我毕生的功力传给你。但是在你成年之前，你都不能用。绝对不能用。不然会招致杀身之祸。你可记住了啊。”师叔祖的声音很严肃。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能不能现形让我看一下啊。”我终于平息了哭声。 “我的样子很难看的。不过你既然是我的徒子徒孙，我也不在乎了。”声音刚刚平息，只见一个干枯的人出现在我的眼前。眼睛已经深深地馅了进去。 我此刻方才明白独眼老人之所以能被师公收为徒弟，只怕是有渊源的，这师叔祖此刻这番模样，只怕生前也不一定好看的。 (千年胎煞19)通天之力 师叔祖慢慢地显出原来的模样，而后将一股阴冷冰冷的力气灌入我的体内。我忍不住地发抖，而后慢慢结为冰块，全身渐渐地失去了生气。唿吸也没有了，只是忽然感觉到四周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睁眼看来，师叔祖已经瘫痪在地。 “你要记住，十八岁之前一定不能使用。我传你的是至阴至柔的鬼力，要等你十八岁少阳之天生阳气结合，方能成就通天之力。这股力量被我压制在你的体内。这十八岁之前一定不要亲近女色。切忌，那个青烟可能是你生命之中的克星。”师叔祖说完这个话的时候，慢慢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那缚鬼索有灵性，将青烟打伤，其他的鬼却没有伤害，这原因原来是师叔祖的力气而为的啊。 师叔祖不知生于何年，死于何年，此刻输入我体内的力量也丝毫感觉不到。 难道真的要等我十八岁之后才能使用，那么此刻我又如何解开危机。难道我真的要等外面的人来救我吗? “师叔祖，我们该如何出去……”师叔祖已经不见踪影，身边的缚鬼索散在我身边，我慢慢地提前绳索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气息。 我心中不由地想到：“莫非师叔祖已经完全消失了?可是他如何能将这生死绝境留给我一个人处理?”我不得不捡起一个小小的石块，在石头上面不断地敲打着，我希望外面的人能够听到我的消息：我还活着。 首先是缺水，慢慢地感觉到肚子的飢饿，最后是失去了意识，胡乱地想起各种事情。在一个荒凉的小山村里面，到处开门了栀子花，有一朵红色栀子花是那样地美丽。 红色的栀子花是那样地美丽。我却要死在这里。 我又梦到了老妈和老爸。 我即使得到通天之力又有什么用啊? “你不会已经死了吧?”我挣扎地睁开已经，正是胎煞白风。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断断续续地问道。 “你想不想喝水啊?”白风问道，语气之中有几分孩子气息。 “想。” “我听说那个人的鬼魂散去的时候，你看到过的啊。”白风问道。我隐隐看到他的两颗鬼牙散发着光芒。 “你想知道你爹的消息……” 第53页 “他不是我爹。那个人最后有没有悔改啊。”白风问道。 “今生爱一场，旧情如白梦……月落石桥边，空守三生花。”我将这一首诗慢慢地背诵出来了啊。这首诗是鬼白梦最后送给我的，我想大概应该是六郎所写的。 胎煞白风忽然像抽筋了一样，将四周的石头打飞开来，嘴里念叨：“他们约定好三生之约……我呢……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在荒山野岭之间……像一只野狗一样。他们可知……我的心酸啊……”白风的一阵歇斯底里让我清醒了一些。 “你们家三人命运悲惨，已经分不清对错了啊。你这份怨念也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我解脱地说道。 “那个叔叔说得对，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白风哈哈大笑道。然后讲一个瓶子丢给我，里面正是我需要的清水。 我顾不上颜面，爬到瓶子钱，大喝了一口，然后呛得不行。 “谢谢你啊。”我朝白风说道。 “你不用谢我。我给你水喝，是怕你死了。你要知道，活人的心脏和死人的心脏是不一样的啊。”白风方才还是歇斯底里，但是此刻说话却充满一种死亡的气息。 白风身影一动，已经来到我的面前。我挣扎地爬起来，前后全部被道路挡住，已经无法逃脱。此刻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啊。 白风的手长出了爪子，已经伸向了我的心脏处。 “先吃了你的心，然后把你的脑子给吃了啊。”白风眼神之中露出贪婪的色彩。他此刻已经为眼前的美食所吸引。 而我就是眼前的美食。心底最后一丝气力也在往后退缩之中消失殆尽。 忽然眼前的缚鬼索从地上一跃而起，将白风缚住，估计师叔祖已经没有了多少气力，经不住白风的挣扎，慢慢地松开。白风忽然消失在我的眼前，绳子应声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缚鬼索最后致命的一击之后，只见师叔祖慢慢地浮现出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啊……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你的啊……记住……对待讲道理的鬼就用道理说服他，不讲道理的就收服他们，替他们超度……我心事已了……” “师叔祖……师叔祖……” 山洞里面响起了我的声音，再也没有人回应我了。 (这一章稍微短了一些，抱歉啊。) (千年胎煞20)孤山不孤 我从山洞里面被挖出来之后，白清的这个工程就被停住了。县政府派了一队人马过来重新对我们这一代的土质地貌进行了勘探，发觉这一带地貌并不是真正的煤矿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煤炭可以开採。 这一事件的产生除了和我被埋在山洞里面有极大的关系之外，和父亲跑到县城找了几个同学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从未得知父亲作为一个清贫的农村教师，居然能够请动县城的官员，使我对于父亲的看法有了明显的改观。 但是过了不到五天的时间，白清就打通了县政府，更找了一个所谓的国际勘探队，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开採继续进行的。而且加大了招工的力度。 争取更快的进程，钱一度成为一个通行证。有钱就有工人，对于我被埋进去的歷史完全被大家忘记的。或许我只是个贪玩的小孩，跑到这开挖的山洞里面来玩。 “我数了一下，一共八十一个工人。”大龙说道。我们四人站在后山上，看着热闹的工地。“你没有数错吧?”我不信地问道，此刻的距离龙头山有一大段的距离，他如何能够数的清楚。 “我不说假话，即使天上飞过的一群大雁，我也能数的清楚有多少只。”大龙得意地说道。 八十一个，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意义。九是最大的数字。 “大宝，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向我走过来啊?”大狗忽然问道。 “你们不要过来。”我走向那个人。 来人正是青龙。青龙见到我，脸上有些歉意。 “你不用过来。就站在那，有什么话就站在那说吧。”我抢先说道。 “那日晚上你夺了我们的绳索，你放到哪里去了啊?”青龙问道。 “哈哈，你那天晚上找我师父要秘笈，今日又要找我要缚鬼索。你真是……”我冷冷一笑。 “什么……你都知道了吗?”青龙有些惊讶。他不料我这么快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 “大宝，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也罢，那东西不属于我的，我也不找你要了啊……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东西……你若有意愿，我愿意倾囊相授我的全部学识，这寻龙觅穴，青乌之术……”青龙说话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真诚，我不由地有些动心了。 毕竟青龙一不小心就能赚上两百万的消息多少还是在我心中留下了波澜的。 “我知道这捉鬼术和风水水是分开来的。祖师爷就是分开来传授的。”我绝对不能辜负师叔祖对我信任。 第54页 “我派衰落多年，正是因为将这两份学问分开传授。我常常在想，若是能将这两门学问结合而用。或许会有另外一番面貌，而你正好是我所见到最具有禀赋的人了啊。你可知我的用心啊。”青龙说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什么啊。”我确实不懂，不想再听他的话，说完之中我就慢慢跑开了。 “师兄，这小子上当了没有啊。”白虎问道。 “这小子看似傻傻的，但是就是不肯上我的当。”青龙说话的时候，单手将身边的一株青色桔子树击倒，几个青色的桔子顺着山脉滚了下去，而后落在坑洼的地方。 “师兄，有一件事情我想请问你啊?”白虎问道。 “你问吧?”青龙怒气未消，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白清招工，刚刚八十一人。这其中可有深意。 “九者,阳之数,道之纲纪也。这九九八十一之数可谓一个吉利的数字，但是这白清如何使用这八十一个人我也说不上，可能是他担心这一代会出什么事情吧。这清一色青壮男丁，数字上最大的阳数……这白清只怕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啊。”青龙语重心长地说道。 “真是奸商……” “小心隔墙有耳啊。”青龙急忙打断了白虎。 “这光秃秃的山头，会有什么人看到啊。”白虎轻蔑地笑了笑。 “你没看到这里有这么多坟墓啊?”青龙反问道。 “师兄，你看那个坟墓，在这个孤山上算得上最好的位置了啊。”白虎眼睛一亮，看了看。 “是的。青龙面有刚健的群山，白虎面有连绵的群山。可谓阴阳相容。这背靠玄武，也是厚实得很，这眼前的河流蔓延，朱雀有水。只是不知何时所葬的。不然这孤山之中，有这样坟墓，当真是十分难得啊。”青龙也起了兴趣，说了一堆。 “这乡野之间能有什么断风水的高手。葬在这孤山之上，也就没有了连绵的气势。”白虎笑道。“可见这风水师只是一点小聪明。” “你再看这后山的后背。”青龙善意地提醒道。 “一个小水库，将这山于身后的山连在一起。真是不得了啊。”白虎大声叫道。 “走，我们过去看一下啊。”青龙提议道。 “这一代的风俗真是很奇怪啊?这墓碑上将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女儿嫁给了谁，女婿的名字也写在上面，儿子生了几个儿女都写在上面啊。若是离婚了那怎么办啊?”白虎寻思道。 “这以前是没什么人离婚的。”青龙解释道。“对了，这个肖天宝是不是师伯口中的那个大宝啊?” “怎么了?”白虎问道。 “生辰都在上面，这小子命中无大运，只会一生平安的啊。”青龙轻声笑道。“让我来改上一改啊。” “这是人家的祖坟啊?”白虎解释道。 青龙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下，将东北艮位的一棵大树噼倒在地。 两人行色匆匆离去。 (千年胎煞21)收服胎煞 自从和师叔祖离别之后，我并未感觉到体内的奇异之处。若真是要等到我十八岁，那差不多还有六年的漫长时间，在这个时间里面，我还要遇到多少恶鬼，相逢多少陌生或者熟悉的人。 独眼老人见到我的时候，自然有些怅然他的感觉。我在洞里面遇到师叔祖的消息也没有告诉独眼老人。我不习惯称唿他为师父。 一来是他不愿意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二来是因我我习惯了这样定义他。 龙头山的开採情况并没有多么顺利地进行，一连几天都有人传闻看到了满身都是血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还有人在山上发现野猪，兔子一类的，只是这些动物的心脏和脑子都被什么怪物吃了，而且更是据几个目击者宣称，那是人的牙齿的痕迹。 只怕这是白风的举动，他肯定是要吓退白清的举动。但是这一连数日白清都没有撤退的痕迹。还是死磕在上面，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会怎么发生下去。 工地上流传着这一代根本没有什么多大的煤矿的说法，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开始辞工了。 “八月大叔，救命啊。”一个大汉急切地跑来。 “怎么了?”独眼老人问道。 “我媳妇难产，已经请了医生了，但是还是难以生出来。你赶紧去看一下吧。我最近在那龙头山工地上干活，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什么邪气。”大汉叫道。 大汉是隔壁雷家堡的雷阿富，这雷家在我们镇上算不上大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 “你在前边带路，我收拾点东西，和你一起去。主要还是看医生的。”独眼老人说道。 我也跟在独眼老人身后。这雷阿福借了一个神牛牌的拖拉机，这大傢伙冒着浓烟，慢慢地向前而去，不过一会就看到了雷家堡。几十户人家散落有致，倒暗合这八卦的要义。这雷家在镇上虽然人少，但也很少有人能够欺负他们，看来也有一定的原因的。这是后话，此处不细细去讲。 雷阿福今年三十有四，此刻妻子怀孕，在我们当地看来，应该是中年得子的。要是按照一般的青壮汉子，二十五岁之前就会有孩子的。 第55页 这以前的年代，人的寿命不长，得养儿防老，死的时候得有人披麻戴孝的。 独眼老人道：“你妻子可曾受过什么惊吓之类的啊?” “上次我在工地加班的时候，我表舅来找我。是我媳妇去把我叫回来的。我记得是半个月前的快要天黑的时候。”雷阿富说道。 “农历六月十三。那个日子啊。”独眼老人敲打了几下手指，而后脸上一脸愁容。 “到底有什么事情啊?”雷阿福叫道。 医生和产婆都焦急地等着，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雷阿福的老婆更是偶尔发出一些声音出来，已经没有什么生机了。 “我让你们不要去那龙头山上开挖。你们不信啊。”独眼老人大声骂道。 只听到雷阿福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八月大叔，求求你救救他们母子俩吧。” “你起来，我既然来了，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八月大叔说道，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独眼老人把我叫道一旁，道：“这产妇去了工地，只怕是被那胎煞看上了。所以特意来作怪。我们得想过办法将他引出来。” “这胎煞就是六郎的儿子，他有个名字叫白风。他厉害得很，上一次差点吃了我的心还有脑袋。”我悻悻地说道。 “你过来，我将这两道符贴在你的身上。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去解开这产妇身上的煞气，你想办法把……那个白风引到水边去。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独眼老人快速说道。这煞气入侵，致使产妇经络受了损害，这医生属于西医，这经络之诊断肯定不及独眼老人的。 有了两道符在身上，我也放下心来。出了雷阿福的家，便在院子的大门口处撒了一泡尿，我这童子尿只怕能阻挡一下白风。至于为何要把白风引到河边，我不太清楚原因。 天色渐晚了。屋里面慢慢想起产妇的喊叫声，很显然独眼老人将产妇的生命本性给激发出来了。 风动必有因由，况且这一道奇怪的风。 我心中暗暗想道：“这白风肯定是来了啊。” 风的流动是因为大气气压的不一样。而这气压不一样，多半是因为气温不一样的。这是最基本得地理知识。 白风天生阴冷，容易产生高气压，四处是一个低气压，很显然风来的地方就是白风的来向。风势缓慢，我知道白风是在慢慢地盘旋着。 “白风，你出来吧。”我大声叫道。 “你没死啊，又在这里碍事情啊。”白风冷冷地说道。 “这雷阿福一生勤勤劳劳，更是待人善良的。你如何能去害他啊?”我挡住了白风，语气之中更是责怪于他。 “哪有怎么样啊?”白风说道。 “你算定了产妇的临盆日期，今日前来可是来作恶。我可不答应，你可知道我的缚鬼索的厉害。”我说话的时候，假意在身上翻动了几下。 白风矮小的身子不由地后退几步，眼神更是射出几道狠毒的眼光。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逞强。”白风咬咬牙狠狠地说道，“我已经去问了我那个叔叔，他可告诉了我应对这缚鬼索的方法。”说完话之后，白风不由地大笑起来。 而后，只见白风身影一动，已经扑到而来。我来不及反应，白风已经抓到了我，只是身上的灵符起了作用。白风好似被电到一般，往后推了数丈。 “白风，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要一件事情，我要去河边才能告诉你。你去不去?”白风诡异地看着我，眼神转了几下。 忍不住问道：“是和他有关吗?” “你来还是不来，我随你。”说完话的瞬间，我大踏步地朝河边走去。 经过雷家堡的村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房子里面，一个微弱的灯光。一个微弱的女孩，迎风招展的样子，我觉得有些眼熟，很可能和我是一个中学的。 这样的一个女孩急速而过，目光并未接触。 白风犹豫了一会，还是追上了我。这雷家堡也是在这朝阳河边上，此刻天色已经昏黄，可见度已经没有三米。我明显地感觉到白风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 “已经到河边了啊。”白风叫住了我。 我心中叫道：“苦也，独眼老人还没有来。” “上次我跟你说了那首诗，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你母亲白梦的消息。你先告诉我她的消息，然后我才告诉你。” 白风顿了一回，轻轻地跃上河边的一棵老柳树上，缓缓说道：“我母亲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她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她深爱着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是个薄倖之人，我娘肚子里面已经怀了我。他竟然带着我娘要去投河。”白风并没有怎么细细去将他的母亲，我想他对于母亲的回忆只怕是模煳的。 一个几岁的小孩对于母亲的记忆怎么会是完整的。 “你父亲……王六郎他其实很后悔的，受了上百年的煎熬……” “我不想听这个,你若是想让我原来他,那是不可能的。”白风打断了我，两字小手忽然一动，将晚上归家的燕子抓在手上，而后将燕子丢进嘴里，嚼了起来。白风这下意识的动作吓了我一跳，这真是“食其肉，寝其皮”的表现。 第56页 我见白风要走，急忙说道：“你可知道你爹的坟墓在哪里吗?” “我哪里知道，他们王家最后举家迁走了的。”白风懒懒地说道。白风已经走出去数十米。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父亲的鬼魂也在这龙头镇，在这河水里面，你以前可有去见过他。”我见他走远，我忍不住地大声喊道。 “生前未见，死后再见又有什么意义啊?……你小子，竟然设计骗我。”白风身如闪电躲闪空中的几道光芒。 独眼老人背着一个布袋，慢慢地走来。 白风冷笑道：“就凭你这一点道行，也想收服我。” (千年胎煞22)百鬼出世 “奇怪，你不过两百年，怎么好像有千年的道行啊?”独眼老人接连打出数道符咒。 “你当真不知，我有个叔叔传我修炼之法。自然胜过一般的修炼之法的。”白风哈哈大笑道。 “真是造孽啊。六郎啊。你在天之灵，可曾愿意看到今日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于我啊。”独眼老人神情有些怅然，一连打出数道符咒。白风身姿灵活，一一躲过，直接朝独眼老人袭来。 独眼老人往后一纵，左手抓住了白风的小小脑袋，只是不到一会，独眼老人急忙将手松开，另外一只手在点了几下，只见独眼老人的左手已然开始变得漆黑。 看来是胎煞白风的煞气侵入老人的手中。 独眼老人说道：“白风，你修炼是什么法门?这般阴邪。” “你现在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是怎么回事……”白风大声叫道，此刻已然不能动弹，只见他背后被一张道符贴得很紧。此刻白风脸上道道经络浮现，越来越恐怖，煞气更是浓厚。 只见一缕青烟，慢慢化掉。白风居然凭空不见了。 “雷阿福，你过来，这一丝毛髮那拿出餵给他们母子喝下去。”独眼老人说道。 “这小孩子怎么餵下去啊?”雷阿福问道。 “你餵给孩子他妈喝下去，而后让他妈餵奶就可以了。”老人强提着一股气力说道。 雷阿福咚咚地跑远了。原来老人让雷阿福跟在后面，这毛髮很可能是从白风身上取下来的。可是白风既然是鬼魂，怎么会有毛髮的。这世界上的事情真让你费解啊。 独眼老人说完之后，问道：“这胎煞往哪边去了啊，大宝?” “好像往龙头山的地方而去了的啊。”我估摸地说道。 “好，我们去追。”老人急切地说道。 “但是你的手……” “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封住穴位了。”老人打断了。然后扑通一声跳入河中。我本来不是蛮会游泳，所幸这一段河面不是十分宽阔，水流也不急，这狗刨式还是很管用的。不过很废体力而已。 上了河岸，是一片沼泽地，月光之中竟然能够看到数只鲜活大鱼在水中不断地游动，丝毫没有人世间的烦恼。 身上沾满了水滴，夜风凉爽，多了一份清凉的惬意。 而后上了沿河的一条路，从这里步行去龙头山只怕得要半个小时。 正在这时，只见一辆奔驰的吉普车在我身后响起，车子停住了我和老人面前。后面的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大叔，你这晚上要去哪里啊?”车上的龙霸天问道。 后面的黑色轿车按响了喇叭，道：“出什么事情了啊?”黑色车子伸出了一个人，正是青龙。 独眼老人一声不吭地跳上了前面的吉普车，道：“去龙头山。” 龙霸天还想再问一些什么，但是打住了。开动车子继续往前走。这吉普车里面除了龙霸天，其余几个正是龙霸天的手下几人。 我忽然有一种奇怪不详的预感。这龙霸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几个手下也是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总让我想起黑夜。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来寻找光明。 吉普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开了约莫十分钟不到就到了龙头山的工地上。工地上也好似闻说龙霸天一行人的到来，早上将几个大功率的灯泡换上，一片光明。 我和独眼老人下了吉普车。 从黑色轿车下来了五个人，正是龙飞和龙福，还有白清，然后是青龙和白虎两人。正好五个，而且都是清一色黑色的衣服。 而老人和我无意之下，此刻正是一身白色的衣衫。 黑白分外明显。 独眼老人附耳说道：“大宝，等下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千万要记得拼命地往村子跑。” “会出什么大事啊?”我不由地问道。 “你不要管这个事情。”独眼老人说完话的时候，慢慢地走向龙飞。 “龙飞，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啊?”独眼老人朗声问道。独眼老人负手而立，一声白色的衣衫显得格外高远，样子也不再那般丑陋。 “你来干什么了?”龙飞反问道。 “不料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会在今日毁掉。”独眼老人忽然长袖一挥，抓起自己身上的长衫，手中更是多了一把利刃。将身上的衣衫割掉一块。 “哈哈，你竟然跟我割袍断义。”龙飞的笑声之中，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悲凉感。 第57页 “你们今日之举动可谓令人髮指啊。”独眼老人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龙飞的脸上不忍地抽搐了一下。 在老人身后的一个壮汉附在白清耳朵上说道：“老闆，这老小二人只怕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了。要不要将他们处理掉。” “先看着办。”白清表情有些紧张。 我大声叫道：“白老闆，你要想杀我们啊。” 白清对于我听到他的对话竟然是表情毫无变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兄弟，你说笑了啊。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去做的啊。” 白清的眼色一动，数个身后的大汉钻进夜色之中，身后背着数个奇怪的东西。远远地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独眼老人拉着我的手，道：“这里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啊。我们还是赶紧找到胎煞为好。” 老人暗捏一个法诀，将左手的黑色痕迹压制下去。老人的脸色更加惨澹。 月光慢慢地散开，又慢慢收拢。乌云挡住了月光。 群山之下只有那几个明亮的灯泡，我相信黑暗再一次来临。几辆汽车拉满了人而来。 “师父，怎么这么大汽车拉了那么多人来啊?”我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他们晚上要动工吧。”老人说完之后，全心全意去寻找胎煞起来。 独眼老人打出几个符咒将山上几个地方封住了。 “我问你一个事情，大宝，你上次在山洞里面是如何度过的?”老人问道。 “也就是睡觉，其余就没有什么了。” “那就好。” 身后有几个身影跟着。我说道：“师父，这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啊。” “我知道，是白清的人。”独眼老人冷静地说道。 忽然听到几声“啊”，身后几人滚下山去。口中大叫道：“鬼啊。”我和老人以为是胎煞的身影，看到确实大龙和鬼小龙笑嘻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忽然听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上涌而来。 “不好，是火药的味道。”大龙叫道。 “快往山上跑，一直往上跑。”老人一句话，将我们惊醒了。我和大龙不顾一切地往上跑，这火药线的浓厚的气味，可见这一代埋了不少火药。看来这一片山头要遭殃了啊。 此刻下山已经来不及，只得往山上跑去。 大龙和我一阵小跑，约莫跑了五分钟，只听到一声巨响，身后的石头便如电影里面一样，四处乱飞起来。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啊。”我忍不住大声喊道。 “我以为他和我们一起跑来的。”大龙安慰我道。可是就在这几分钟之内，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见独眼老人身上满是伤痕，抱着的正是胎煞王风。 “这么多炸药，要是我不去救他，他只怕没命了。早就被炸成碎片了。”老人强撑着不倒下去。 “这一群真是黑心啊。他们在用人祭。活人……”白风慢慢昏了过去。 我抬头看到数百光芒流出，戾气遮天。 (第二卷完) (送子奶奶1)离奇变故 这个暑假的八月，忽然开始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十多天，这本不是梅雨的季节，而且往年的雨也不会下得这么急。我总感觉有些事情会发生。而且在关于鱼怪故事里面，大爷爷就反覆强调当时八月的雨。这些事情总会太过奇特。很多事情，看起来好似没有什么联繫，很多都会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发生联繫。 (八月很有可能是阴历八月，也可能是阳历八月)。 老妈早已出去做点小生意，青烟这一段时间都跟我一起玩。她好像迷上了写字，央求我给她弄了好几只笔还有一些信笺，有时候深夜就在写一些东西。每到晚上，老妈都以为我在看书，大声喊道：“早些睡觉。”我连忙答道：“妈，白天睡过了。晚上凉快，我就多看一下书。” 青烟然后就微微笑地朝我笑几眼。我躺在床上看书。然后又接着写什么东西。每次写好之后就不知道她把那些纸张放到哪里去。有些我见她在写着写着就慢慢地落下泪来，定是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了吧。 这一天雨停之后，我在家里正在看一本叫做《聊斋志异》的书，幸好这些文言文多数都是比较简单，再加上老爸是老师，很多不认识就可以问一问老爸。 老爸正在院子里纳凉，忽然只见一个中年人来到家里，道：“萧老师，你得帮帮我。”中年男子一脸虔诚。闻得声响，我急忙下楼而来。老爸急忙问道：“李四。什么事情，我能帮一定帮你。” 李四看了我一眼，道：“这件事情必须你们家大宝帮我。”老爸诧异地问道：“我们家小孩子如何能帮你啊。”李四道：“我去找过八月老人，他让我来找你们家大宝。” 老爸更是惊讶道：“你是说那个独眼老人，让你来找我们家大宝的。你别开玩笑了。”李四怕老爸不信，道：“你别怪我说假话，我一句假话都没有说。八月老人说你们家大宝天赋神通，只有办法能解决我的问题。”我看了一样李四，道：“李大叔，你有事慢慢说。” 第58页 李四道：“这大雨一停之后，我堂哥李大就去河边网鱼，结果在岸边踩滑了，掉到水里面淹死了。尸体找了两天才找到的。” 老爸插了一句，道：“这河边下这么大的雨，河道都很滑，跑去网鱼，这本身就很危险的。”我想老爸肯定是在极力把这一件事情说成是最为平常的事情。李四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没过几天，我二哥李二和二嫂吵架，一时想不开，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了农药，最后也死了。” 老爸道：“这个……” 我接着问道：“八月爷爷是怎么讲的?” 李四道：“八月老人说是你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这心中的愧疚已经没有了。如今他已经衰老，但是你可以去代替他去看一下的。”我看了一眼老爸，想徵求他的意见。 老爸想了一会，道：“大宝，我和你妈也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弄一些古怪之事。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你还是去吧。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一切要量力而为。” 我告别了老爸，暂且随着李四叔一起走。大龙这几日也是在家练习武功，正好在路上遇到我。正好没有什么事情，也和我一起去。索性是我们两人看起来不是一般初中生那样瘦弱，倒没人觉得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在村口的地方，我看到了独眼老人(八月爷爷)，相比这两个称唿，我更喜欢把他称作独眼老人的称唿。虽然有传闻说，独眼老人并不是乱伦的产物，但是大家都有些避讳他。但是我不觉得有些奇怪。大龙也不觉得不舒服，毕竟这狗日每天和鬼小龙一起，练习什么武功。 不过据我所知，大龙的身手确实比以前要厉害一些了。独眼老人见到我，道：“大宝，我还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看一看。毕竟你没有学到我的技能。” 李四道：“有谢了。” 当时虽然修了马路，但是村子去外村还是走路去的。索性两个村子并不是很远。一路上，就听到了李四在描述事情。 “那日大雨变小的时候，大哥李大就带着网，去河边捕鱼。刚开始还打了不少，结果最后一网好似特别重，我大哥使劲一拉，这个时候脚一滑开。然后就滑下水去了。尸体找了很长时间，最后在一个桥洞下面找到了。找到的时候，在他嘴巴里面有一尾小鱼跳了出来。” 大龙叫道：“又有小鱼。”我知道上一次六郎那次事情，是因为六郎想营造假象，故意放一尾小鱼在那个抛起女儿反的男人嘴里的。这一次听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我问道：“爷爷，这个是鱼怪做的鬼吗?” 独眼老人没有说话，道：“看到的事情是一样的，但是背后的东西很可能是不一样的。你知道这个话意思吗?”我点了几下头。 独眼老人问道：“那李二是怎么回事呢?” 李四道：“不怪你说。我二哥生性豪放，定不会因为吵架而喝农药的。他喝药死的前一天，还在我家里跟我家里三个孩子逗乐的。第二天，因为炒菜里面太淡了。和我二嫂吵了起来，那只下午的时候，就喝药死了。而且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断气，送到医院的路上，就……” (送子奶奶2)鬼门关夺人 我们四人走在路上，却见一个二十几岁的汉子，骑着自行车，道：“李四叔，快回。李三叔他快不行了。”李四此刻已是脸色发青，不知是吓得发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 我疑惑地说道：“你不要问了。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独眼老人道：“小子，带的动人吗?”骑自行车的人看了一眼独眼老人，本是有些害怕，但可以看得出十万火急，点头道：“没事。” 我和大龙将独眼老人扶上自行车后座上。我和大龙还有李四，三人跟在自行车后面，一路小跑。李庄和我们村子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不过一会就到了。 李四叔还没见门就大喊一声，道：“我回来了。”只见李四叔三个儿子一涌而出，最大的一个也只有七八岁左右，最小的也大概只有三岁。三个小孩显然并没有体会到大人语气之中的意思，还是以为爸爸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少区别。都跑上前，道：“爸爸。” 李四叔喝道：“到一边去。” 我看了一眼这三个小孩，只觉得三个小孩生命力特别顽强，而且显得格外好命。这是什么原因，我并不能说出来。只是感觉出来，事情证明，事情和这眼前三个小孩有很大的关系。这李四叔兄弟四人，各有一个平房。刚好一只排开，而且这房间的设计也是个阳气十足的位置上。 我搀扶这独眼老人近了李三叔的家里，李三叔被放在客厅的长竹塌上，李三叔此刻已经气若游丝，脸色更是发青。李四叔问道：“怎么回事。”李三叔夫人道：“我也不知道，他中午睡觉之前忽然说道‘我睡觉去了，你不要来吵我。’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忽然听到他大叫一声，急忙跑去看，只见他脸色越来越微弱。怎么叫也叫不醒。” 独眼老人在李三身上看了几眼，道：“把他抬到外面去吧。” 外面的太阳时隐时现，李三被抬到太阳底下，慢慢地脸色变了过来。独眼老人嘴里好像在念叨些什么，而且独眼老人一直用自己的手握住李三的手。生怕李三悄然停住唿吸。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只见李三的额头也开始冒汗，显然没有当初那样冰冷的气息。 第59页 李三叔气息慢慢地回復了正常的气色，但是仍旧没有醒过来。独眼老人此刻更是大汗淋漓，看来他真的是老了。这么一会就体力不支。我忽然看到从李三身上冒出一丝黑色的东西，慢慢地钻进墙角里面，显然是受不住这太阳光，这道黑丝慢慢地落在屋檐下，不知从什么缝隙进去。我本来准备追上去的，但是一把被独眼老人拉住。只见那黑色东西不见，然而听到它嘀咕的声音：“你们敢坏我好事。”我料定这黑色的东西必定还会回来。这是一时看不清楚这鬼到底是什么来歷。 有几丝魂魄正在李三身边蔓延，这几丝魂魄肯定是李三，很显然是受刚才黑色东西的影响，离开了李三的体内。独眼老人道：“大宝，你帮他把魂收回来。”我知道独眼老人的意思，此刻救人远比去追那黑色的东西重要。 我伸出长手，心中默念，慢慢牵引那几股魂魄进入李三体内，然后跟着老人念了几道安魂咒。过了一会，李三才慢慢醒来，而后吐了一口黑血。然后是头部剧痛。李三叔醒了之后，见自己在太阳下面，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独眼老人道：“没事就好。你的半只脚已经踏进关门关进去了。” 李三休息了一会后，才慢慢地恢復过来。答谢了我和独眼老人。这个时候李四三个孩子又跑了过来玩，道：“三伯，你刚才睡了好长时间了。” 我一把把李四拉到一旁问道：“四叔，你这三个儿子异常健壮，而且命特别硬。生他们之前可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李四道：“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啊。” 我细细看了一眼李四，料定他至少四十岁有余了。他的大儿子顶多也只有八岁。那岂非他在三十二之后才生了第一个儿子。农村这边一直都是早婚的，不可能到三十多才有一个儿子。这肯定有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但是李四既然不记得，我也不能妄加推测。更令人想不通的是，这个三个儿子对于刚刚醒来的李三，毫无畏惧之心。 李四急忙让家人杀鸡准备招待我们。我和独眼老人退却不了，只得答应。勐然之间，我发觉大龙不知去了哪里。我心中大骂道：“狗日的，你妈的什么时候变得跟鬼一样，不见踪影了。” 我急忙问道：“李四叔，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少年没有。”李四摇摇头，道：“我刚才还看到他的了，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啊?”李四的大儿子大声说道：“刚才那个哥哥跑到后面去了，不知道去追什么东西去了。” 我心中暗暗祈祷，大龙，你可别乱来，我天生鬼魄，都无法看穿它的真正形态。可见它是何等厉害的啊。我朝小孩善意地笑了笑，也顾不上别的考虑，夺门而出。从一条小路往刚才黑色东西而去。 (送子奶奶3)迷雾 夕阳的李庄已经升起了炊烟。我此刻无意欣赏此刻的风景。黄昏来临，太阳一旦落下去，白天进入黑夜。对人完全是不利的。在未曾知悉那黑色东西的前提下，冒然深入，这与“知己知彼”的策略是不对的。白天是人的世界，晚上就不一定了。晚上有些人已经变为鬼，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不仅丢了人的脸，还是对鬼的侮辱。 在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库，夕阳照在水库上面，返照在我的脸上。这让我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大龙若是个规矩的人，也不会跑的这么快，让我找不到它。 既然是一只鬼，那么肯定是躲在最为阴冷的地方，而且不容被人发现。我忽然看到半山上有一个身影，那不是大龙是谁啊。水库四面有山，拉着水是用来灌溉的。我大声叫道：“大龙，回来。”很显然大龙跑的太快了，根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我只得紧紧追在他后面。按照他的性子，他肯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紧紧跟在大龙身后，约莫半个小时才追上大龙。只见那团黑色的东西盘在一颗树上。大龙喝道：“本少侠在此，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大龙一定受鬼小龙的影响，满脑子的大侠梦。 黑色的东西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不想杀害你。你何必苦苦追着我。” 大龙理直气壮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鬼殊途，你又如何何必再痴恋人世。”我敢说，鬼小龙绝对是个鬼才，大龙几日不见，说话竟然都是四个字四个字一组了。黑影哈哈笑道：“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有什么本事，不妨给我看一看。” 大龙果断地打了一套拳法，黑影忍不住笑道：“你是个真人，我是鬼。我若要你命，不管你有多少厉害的武功。”我生怕这鬼伤害大龙，急忙喊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还李家几个兄弟?” 黑影沉吟一会，不信地问道：“你知道，那你告诉我。”黑影说完之后，伸长了一根黑色手掌在我面前。我低声说道：“你不要吓我。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知道，你只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黑影好似被我说中了，收回了手掌，道：“那你说给我听一听。” “你肯定是看上李家老四的三个孩子了吧。” 黑影听完这话之后，哈哈大笑，只是笑道最后变成了苦笑。过了好久，才说道：“我看上他们家的孩子……真是可笑。我今日不想要你们的命，你们两人快走。” 第60页 我本想拉着大龙赶紧走。岂知大龙大叫道：“我也不想要你的命，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再害人。”黑影慢慢地变出了形状。我想应该是太阳已经落山了。 黑影慢慢地变为一个老奶奶，脸上的皱纹和树皮一样。而且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我从未见过。老奶奶喝道：“我还没见到你这样轻狂的小子。今日就让你长长见识。”这老奶奶虽然看起来动作迟缓，但是她忽然就不见了。只听到大龙飞出几丈远。 我大声叫道：“你莫再作孽。今日我不管你。你快快走。”老奶奶看了我一眼，见我身上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光芒，问道：“年轻人，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虽不能奈你何，但是你的家人是否都能够没事。这个我不敢保证。” 我大声骂道：“你是前辈，就知道这世上因果报应，你这般威胁我，可知对你修为本来不好。我只是奇怪，你这样大的年纪了，还为何要出来害人。” 老奶奶没有搭理我，而是直指大龙道：“你还是管管那小子吧。不要以为练了两手，就这样嚣张。”我暗捏一口诀，打出一张符，道：“今日暂且记下。”这道符是独眼老人交给我最为粗浅的，威力不大。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伤害了我朋友，我自然要给你点颜色看一看。老奶奶受了符的伤害，不见踪影。大龙更是在地上气愤不已。我扶起大龙，道：“你省省力气吧。下次练好了再出来显摆吧。”虽然大龙受伤了，好似这老奶奶并无恶意，只是稍加惩罚。 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事情肯定跟李家老四的三个儿子有很大的关系。老奶奶对于这李四的三个儿子并无恶意。我知道有一种修行方法就是用童子的。 大龙一路上还是骂骂咧咧。只是天色越来越暗。 我幽幽地说道：“你莫要把那双手招来。”这句话，很显然对大龙而言，起到了作用。大龙果然闭上嘴巴。我看到李四的大儿子，正在水库那等我。见到我之后，大声叫道：“大哥哥，你回来了啊。” 大龙道：“你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不怕被鬼抓去啊?” “我不是跟你说话。我不怕。” 我重重打在大龙后背上，大龙忍不住咳了几下。 我拉起小孩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亮。” “小亮，我问你，你为什么跟在我后面啊?” 小亮忽然往四周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悄悄狄说道：“我跟你讲，那个黑影不是什么坏人。她一直都陪我玩的。”我知道这小亮的意识里面，根本分不清楚人还是鬼。毕竟他还小。 我拍拍他的头，道：“我知道了。”小亮露出了笑容，欢快地泡在前面，道：“我家里饭熟了。我带你去吃饭啊。” 我和大龙来到李四家中，李三已经没有事情了。 晚饭很丰盛，但是我看得出，这当中的不协调。李家人很明显对我们三人有着一种敬畏的感情在里面，我知道他们很有可能不愿意招待我们。因为我们毕竟跟一种未知的事物打招唿。 他们肯定担心我们把霉运带到他们家中。大龙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将筷子丢在桌子，走走离开饭桌。独眼老人并没有动筷。我吃了几口饭，也只觉得味同嚼蜡一样。 (送子奶奶4)冷眼 独眼老人留了几道符，让李四小心一点就可以了。李四临别的时候，有一份钱，独眼老人示意我收下。独眼老人让有事情再去找我们。 晚上回来的时候。 大龙有些气愤，道：“没想到我们被他们敬而远之，当做了尿壶一样，用完就给踢开了。”我这才知道人们心里微妙的变化，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对于未知的东西的敬畏和躲避是人的一种本能。 这一路上，我和大龙并不像平时那样多话。 如果一件事情，一旦形成一种责任，就难免面临很多问题。一个人站得越高，就很越寂寞。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家里的盆盆罐罐已经碎了一地，很显然，家里曾经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回到家中。远远地看到鬼青烟。 青烟告诉我：“你爸和你妈因你的事情大吵一架了。”我笑了笑道：“大不了，挨一顿鞭子。” 老妈和老爸显然在屋内等我回来，见我回来。老妈就哭了出来，道：“你成绩好好的，努力读书，上个大学。也不用每日早起晚归，耕田耕地。没想到，你竟然去做……” 我一语不发。 老妈说完我之后，又对着老爸道：“你当个破小学老师，一个月拿几块钱，你真的想孩子跟你一样，你是知识人，也任孩子胡闹。”青烟站在我身边，好笑地看着我。轻声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啊。”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老爸也是一语不发。 我开口说道：“妈，我有些饿了。有饭吃吗?”老妈见我疲惫的心情，心情也是一软。我轻声说道：“妈，你放心，我会考上大学的。等收假了，我就不出去玩了。” 老妈收起泪珠，道：“我去给你下个面。” 我看了老爸一眼，老爸问道：“没什么大事吧。”我看着眼前的爸妈，忽然想起今日山中的遇到那女鬼的要挟“我对付不了你，你家中的人还是可以对付的。”我忍不住地问道：“若是有鬼来害我父母，我该怎么办?”很显然这条大路，比我意想不到的还要难以对付。 第61页 我料想大龙的遭遇很可能和我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爬上屋顶，看着天上的星星。青烟坐在我身边，没有一句话。 我从未凝望过青烟，当青烟凝望着天上的星辰的时候，我心中一阵跳动，我不由地望着青烟。微风吹袭着她的脸庞。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青烟不是一直陪着我吗? 青烟好似感觉到我在看她，也扭过头，目光和我交织在一起。 我急忙移开眼光，我感觉她在交织的一剎那，她的心为我打开了那么一瞬间。可是我看不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这一段时间，青烟好似调整了作息时间，每到晚上的时候，她就在柜子上面睡着。又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发觉她已经浮在空中。到了白天的时候，她有时在我房内看书。有时跟着我出去，有时会把我支开，独自一人写些东西。 老妈知道阻拦我没有用。 大龙经过昨天事情，更加发奋练习。见我要进山去，暂且停止了发奋，决意跟着我一起去。大狗和大虎两人为我和大龙将他们抛弃，大骂我们没有义气。 想起最初我们四人跟勺一样，跑到乱坟岗去。没想到这次四人又要一起去上山。我和大龙心中清楚，必须去看上一看，昨天傍晚见到的那个鬼魂到底是什么来由。 我和大龙并不像从李庄那条路上那边的山。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可能要远一些。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去那边。正好遇到了去山上的干活的一些人，我们四人并无多大把握能够走到昨晚的地方。因为一来跑得太快，有可能忘记了路。 找了半天才知道昨天我和大龙看到的那颗大树。大树并无特别的地方，是一颗很大的山茶树。山不是很高，有几条小路通向远方。正当我们不知道该往何处的时候。山上有一个砍柴的老人，我走上前，问道：“老人家，我想问个事情?” 老人道：“什么事情，你问吧。” “这一代有没有个老奶奶经常出没?” 老人诡异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个小孩子鬼话连篇，跑出来骗人啊。”我轻声说道：“老人家，你可听说过李家庄那边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啊?”老人赶紧示意我不要说下去，道：“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好事。我告诉你啊，李家的坟在那个山头。你走过去看看吧。”老人说完话之后，道：“不过你说的那个长出来的老奶奶之类的，你确定是葬在李家那边吗?” 我慢慢说道：“谢谢老人家。” 此刻太阳更加炎热，不过往河边的田地望去，秧苗正值绿油油的。山上也是清脆一片，到处都是各种声音，虫子叫，鸟叫。我走了一会，果然见到了一片李家的坟。不过根据老人说的，这坟地多是分散在山中。很有可能那老奶奶的坟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面。 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很多人死后，看风水命理的不一样，就要将人葬在不一样的位置。有的人葬在很远的山上，有的就葬在很近的山里。我爷爷奶奶就葬在我们后山。离我们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这一片坟地相对集中，虽然长满了杂草，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还有人还打理的。坟前的茅草也有清理的痕迹。这逢年过节还是有人来祭拜的。 大龙四周看了一下，说道：“大宝，这里并无多少什么奇怪的地方。是不是我们记错了。”我想了一会，道：“刚才那老人所说正是这边，而且昨晚我们也是看到那老奶奶往这边逃逸的。” 忽然只听到大狗他大叫一声：“大黄。” 我们三人都是一惊。 (送子奶奶5)许愿老人 大狗这一叫着实让我们吓了一跳。这“人吓人，吓死人”。这大黄是大狗家里养的狗，平实这狗有时就跑进山里，回来的时候，嘴里常常叼这一只野兔之类的。大狗这么一叫，肯定是看到他们家大狗了。 很有可能是大黄狗见大狗上山之后，就跟在我们后面，或者它早早就在山中捕捉野物了。我记得当时派出所对于各种土铳管制还是比较严，很少有人上山去打猎了。多是去放几个夹子之类的。 我和大龙两人对望了一眼，齐齐说道：“追。”狗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它有时候能够体会到人的心思。大狗听完我的话之后，第一个跑在前面，朝大黄消失的地方爬去。大黄是大狗所以狗之中最具灵性的狗，和我们四人都玩得很好。 我们本以为看不到大黄的时候，大黄的叫声就在前边传来。 在一个平时树林下，有几棵大树。我们看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上面全是茅草，还有很多藤蔓。大黄狗已经停在我们面前，不停地要尾巴。大龙在四周看了一眼，道：“肯定是这里了。”这一个地方不见阳光，虽是大白日，让人有些可怕。 虽是光天化日，但是在坟前，心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遇到的那一双白手。大虎四处看了一下，忽然喊道：“好奇怪啊。” “怎么啦?”大龙问道。 大虎说道：‘你们快过来看。“ 这里有四颗并排的白色植株，前面两颗已经枯萎了。这一颗显然也在慢慢地枯萎。我和大龙仔细一看，这几颗植物确实令人奇怪。我心中大叫不好：“这李家刚好四个兄弟，莫非和这有关系?”我虽然有这个疑问，但是没有说出来。这个坟头上面，有一个很小的一个石碑。依稀可见有几个“故xx李母刘氏……”“儿李xx，等”零散的信息。我记得每年七月半的时候，在包好的纸钱上面，都会写上类似于这样的话，这坟里的主人姓刘，嫁入李家就姓李了。古时候女子嫁入男方之后，就没有名字了，只保存一个姓。 第62页 大龙问道：“能不能看到年代之类的?”我摇摇头。 大虎又大叫道：“你们过来看，这个白色的植物又枯萎了一点啊。”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道：“我们要赶紧回李四家。坟的主人肯定不再这里了。这老人又要害人了。” 在我的唿唤下，四人像狗一样往李家奔去。 按照往日的经验，这一次只怕这倖存的李三和李四之中必定有一人难以倖免了。只要我们赶回去，就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刘氏奶奶的举动。太阳已经当中，按理说，这大中午并不适合鬼去行动。但是弄不好，这天气还是有很大变化的。 鬼对于天气的感知是比人要灵敏得多的。大龙昨天受了些轻松，跑得要慢一些。我心中着急，道：‘大虎，大狗你们照顾大龙。要记住，可能下午的时候会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发生。一定要记住，不要害怕。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心中要留有一个正气。”大龙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鬼怕人七分。” 天气果然有了变化，太阳慢慢地躲入到云层里面去了。而且出人意料的是，温度慢慢地降了下来。起了大风。我这一路狂奔，当真成为了风中少年。刚才砍柴的老人，此刻正值回去。 眼看就要下暴雨了，这老人年纪虽不大。但是走路却很慢，我喊道：“老人家，这柴就放在这里。等天晴再来取啊。” 老人说道：‘你不知道啊，我还要借这个柴火去做饭。等着吃饭啊。”我自小就是学习雷锋的尖兵，但是此刻却令我有些为难，很明显，我若是在这里帮助了老人，说不定就不能去救李三或者李四了。但是我这样跑开的话，若是下起了暴雨，老人家要是一个不小心，从山上滑下去的话。我岂不是见死不救。 我挑起老人的柴火，道：“老人家，你走前边。我帮你。”我只愿身后的三人能够快点追上来，好让我脱身。去李家庄。老人见我如此窘态，道：“少年人，你帮我没有坏处的。这雨一时也下不下来。你边走，我边跟你说个事情。这个事情，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恩。” “这李四早年很早就结了婚，老婆也是个标志的女人。可是这对夫妻结婚之中，一只都没有生孩子。”老人说道。 “那难怪，李四四十多岁，他的孩子才七八岁啊。” “这样过了十几年的日子。这一对夫妻四处求神问佛，还拜死去的先人。终于有一个死去的先人託梦给他们，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然后呢?” “这一对夫妻自然答应了啊。还许下愿望，等孩子出生后，一定还愿。”老人说得很委婉，很显然那个答应给李四送孩子的一定是就是刘氏奶奶了。 “后来呢?” “那李四的老婆，没过几个月，就生了第一个孩子。那老人本来是要等李四还愿的。可是一直没有回应。后来又送了两个儿子给李四。李四自然高兴得不得了。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我此刻幡然醒悟，难怪李四三个儿子那样命好。 “可是她为什么要报復李大喝李二啊?” 老人走得不慢，但是确是很稳，老人道：“她说，我既然给你送了三个孩子。我就要在你这一辈带走三个。”难怪李四兄弟会出这样的怪事。 我沉吟了一会，问道：“我还有几个事情没弄明白?” “噢?” “第一，李四夫妇到底许了什么愿望?第二，为什么李大的嘴巴里面会有一条小鱼?” 老人哈哈笑道：“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啊。”这话没说完的时候，我忽然发觉身上的柴火不见了。身后的老人也不知去去了何处。 我一阵纳闷：不带这么玩的吧。都他妈的是不是人啊? (送子奶奶6)陷阱 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有这样的鬼。送了三个要带走三个。 我回到李四家的时候，大龙他们三人居然已经等在哪里了。大龙问道：“你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大龙三人在角落里等我们。李四此刻已是焦头烂额。独眼老人已经去请了，至少我觉得李四对我是有着无视的感觉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而已。 小亮见到我，叫道：“哥哥，你来了啊。我三伯伯又醒不过来了。他比我还能睡。”小亮这个话没说完，忽然之间就下起了大雨。顷刻之间，更是电闪雷鸣，我暗暗地环视四周。果然看到那老人看着李三，眼神一动不动。 我急忙说道：“李四叔。这马上就要停电了。赶紧生几个大火。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我走到李三身边，看了一眼刘氏，道：“刘氏，你何必与子孙计较。”刘氏奶奶(下文统称刘氏)看了我一眼，道：“哈哈。你还怪起我来了。我告诉你，今天下大雨，这个天气正好。你不要怪我。” 我大声喝道：“那你别怪我。”刘氏眼神之中忽然闪过一丝诡异，道：“我看你能救得来不?”刘氏的身影忽然从厅之中消失。我急忙追了过去，只见刘氏已经站在李四身后，李四正在生火。我担心刘氏要等大火大一点的时候，轻轻一推李四的话，李四很有可能会被大火烫到。我大声惊叫道：“李四叔，你快过来。”刘氏眼神之中露出怨恨，道：“你为什么要坏我好事?” 第63页 我道：“你不是要带走三个人吗?”刘氏一下子就懂得了我的意思。道：“我只带走一个人。” 我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一股致命的寒意从背后升起。我心中大叫道：“果然是这样的。果然是这样的。”我感觉我陷入了一个无穷的陷阱里面，而到底是谁在设计陷阱。 刘氏的意思很明显，李大根本不是她害的。刘氏在山中生活，像她这样保守小脚的女人生前肯定十分保守，所以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游泳。因为下河去的话，很有可能要将身子打湿。刘氏虽然变为鬼，她肯定是不愿意被人或者鬼看到自己被雨水淋湿的场景。所以李大很有可能不是被人推下水的。那么鱼怪是不是真的。我不敢断言。若是细心的读者，肯定我记得我在前面的故事之中提到过在山中摔死的铁匠。还有遗弃的女婴，长大之中将自己的父亲害死的故事。如果你们已经忘记的话，那么你们并没有掉入到这个陷阱之中。 首先铁匠之死，我迟迟未找到线索。因为他山中，根本和鱼怪没有任何关系。 其次那个中年父亲之死，看起来是鬼白梦所为，我猜测，那男子口中的鱼和鱼怪没有关系，只是六郎为了掩盖鬼白梦的罪行而做的举动。若这个事情不是鬼白梦所为，六郎也没有掩盖。因为还存在这样的一种可能，鬼白梦在害父亲的时候，她如果悔悟了，要将父亲送上岸，但是这个时候父亲因为另一股力量，已经来不及了，鬼白梦很有可能以为自己害死了父亲。 第三这次刘氏所要报仇，我一直以为前面两个是刘氏所害，我若没有细细问下去，冒然将刘氏诛灭，那很有可能会落入另外的一个陷阱。 肯定有什么力量藉助我的手清除阻拦它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不是鱼怪。我不得而知。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地方太过明显，若鱼怪不让人发现，为什么还要放一条鱼进去。 李四听过我的话，急忙将东西放下。躲在我的身后。刘氏看了我一眼，道：‘这人忘恩负义。我杀了他也好。“我指着小亮道：”你怎么忍心让他成为孤儿?”刘氏沉默了一会，不管这么多。直直取向李四。我生怕李四受伤，一把将他推开，受了刘氏一击。我忽然感觉到右手的躁动，只见从右手处一道光芒散开，照在刘氏身上。 我心中大喜，这定然是独眼老人送给我的礼物，“天眼”无疑了。独眼老人虽然只有一只肉眼，但是在他左眼的地方长着一只天眼。他那晚把它送给我，埋在我右手手掌处。天眼照在刘氏身上，其他凡人已经看出来了。 李四的老婆陈氏跑了出来，道：“哎呀，我记起来了。”刘氏恨恨地说道：“你们这一对忘恩负义的夫妻。”陈氏跪在地上，泪水流了出来，大声哭道：“孩子他爸。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梦吗?没想到我们许下了愿，居然落空了，没受诺言，因为连累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受了牵连。”李四也是一惊，道：“莫非她就是给我们送来孩子的老人?” 陈氏点点头说道：“是的，是她?” 刘氏发出乖戾的声音，道：“你们现在记起来了是吧?真是好笑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的健忘啊。”陈氏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加倍还愿的。” 这一场事情，最终以刘氏罢手。李四一家全力还愿而结束了。刘氏的坟茔也被休憩了一遍，每年过节都会细细清理杂草。至于我为什么会放过刘氏，兴许有很多人会问我为什么?这个事情很简单，在鬼的世界里面，不受诺言是无法原谅的。但是我们做人的，认为偶尔说点假话，骗骗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较这件事情而言，我更关心的是鱼怪这个事情。因为它给我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好似从未存在过，或者说只存在在故事之中，但是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我必须尽快去铁匠的坟上去看一下。还有他出事的山沟看一下。 若铁匠真的是报应，我一定不去管了。 (送子奶奶7)鬼差 独眼老人告诉我，那日我见到的那个砍柴的老人，很有可能是鬼差。他来到我们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个地方有些不安生，或者从地狱之中跑了什么怪物出来，是以他才会出现这这里。对于独眼老人说的话，我并不怎么相信。只是这段日子，没事的时候我就会找他去学学画道符的能力。老人这一个门派很奇怪的，抓鬼都是用符的。这个是后话，按下不表。 我问道独眼老人道：“是否早就知道，刘氏奶奶的作为。”独眼老人道：“这世人太过无信，这鬼能让人多多收住诺言，何尝不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人所遗失的道德，很多被鬼记住了。 “可是，为什么白白让人李大和李二死掉?” 独眼老人说道：“李大之死，命中注定。至于李二之死，怕是鬼差出现的原因吧。李二命中可能就有这么一劫难吧。”独眼老人每次到这种时候都很模稜两可。或许你知道道理，若是你知道，请你告诉我。此刻我只是一只温情的鬼了。很抱歉，我一时之间透漏出了我的命运。 但是你若相信我说的话，你会发现这可能是鬼话。但是你若不信，或许某一天会在故事之中发现我悲惨的命运，你被我的故事置于一只尴尬的境地，正如此刻我的境地一样。 第64页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听说那一天，鬼门关大开，鬼回到家里呆着后辈烧的纸钱，然后回到下面去。 你必须知道，在七月十五这天的时候，总是有太多的故事。我若再讲一个，很有可能会让你在今后的七月十五难以入眠的。但是我若不讲，这个故事就会困扰我一生。或许没那么严重。 七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对我们不是好日子。我这里说的好日子，是对鬼而言。就好像每个月里面，我们发工资的那一天，这一天是做好的日子。 上面说到，我要揭开铁匠上山砍柴意外死亡的事情，我觉得其中有蹊跷。因为我当时刚刚能够听到微弱的声音，在他出殡的时候，我听到他棺材板下面，他悄然喊道“我死的好冤”的声音。很多人冤枉的时候，肯定会大声地喊叫的，但是也有人会在不冤枉的时候也会喊冤枉，这叫博得人的同情。 这个铁匠的故事不是七月十五的故事。只是我的一个心结，我不弄清楚的话，很显然会难过的。 自从那个晚上我和青烟莫名其妙深情对望一眼之后，青烟又很多事情就不再瞒着我了。但是她跟我说好，在七月十五这几天要离开我几天，我知道她还是有些秘密没有告诉我。她沉默在心中的秘密，应该被一把大锁锁住了的。很显然我手上没有这把大锁的钥匙。 我们村子这边有个不同别的地方的风俗，我们不是七月十五那天烧纸。我们是七月十四那天烧纸。这个一度令我十分奇怪。不过我们村子里面有说法，因为我们祖先有点跛脚，所以必须提前一点烧，这样他才能来得及回地府去。 这当然只是个说法，我也无从考证。 (七月十四1)青烟作别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暑假八月的时候，慢慢地进入农历七月份。翻开几张日历，就是七月半。我无意之中得知独眼老人早年学过几年道术的。不知道属于那个派别。因为在我的记忆之中，茅山道士最为熟悉。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独眼老人倒地属于哪个派别的。直到现在，我对中国道教的发展做了一番分析之后，还是不知道独眼老人属于哪个门派。 也许这个并不重要。 我虽然有心事想和独眼老人连些道术，独眼老人也只是粗浅地交了我一些最简单的道符，至于风水之说，恶鬼禁忌之类，都是极为复杂的学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不是所有人耐得住寂寞的。 青烟跟我在一起也快有一个月了。忽然有一天，她告诉我道：“我要离开几天。因为七月半就要到了。”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真的要走吗?那你还回来吗?” 青烟浅浅一笑，道：“我还回来的。我们的契约还没有到期。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记住了。” “什么事情，你说。” “你还记得我以前说的话不?你的处境十分危险。”青烟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知道在她看来，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一个陪伴她消解三年岁月的人，还是别有其他的意义。 在我的生命里面，三年光阴对我而言或许不漫长，但是拢共算起来我也只有三十个三年不到。但是青烟很可能有上百年三年。 也就是这三年是我生命的三十分之一，只是青烟的百分之一。 虽然数字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也能说明一定问题。 我俏皮地说了一句，道：“我有了危险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青烟忽然抓起我的手，道：“有危险，你就使劲往前跑。”我不知道青烟抓起我的手，是抓着我的手，还是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了。如果她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我是否有资格责怪她。 青烟的手有些冰凉，慢慢地我竟然感觉她的手有一丝温度。我忍不住地点头道：“好的。”青烟急忙放开我的手，喃喃说道：“我是只鬼。对你始终不好的。” 青烟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遥远。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青烟不见了。我料想她已经走了。现在离七月十四已经只有五天。我们村子的规矩比较奇怪，是在七月十四烧纸钱的。 我找到大龙，岂知大龙也是垂头丧气的。我心中明白，定时鬼小龙也离去了。 我道：“大龙，有个事情我要问你?” “什么事情?” “你可否记得我们村子死的那个铁匠葬在哪里?” 大龙诡异地看着我，道：“你想干什么?” “我记得当时我去过他出殡的灵堂的时候，我曾经听到他大喊‘我好冤枉’的声音。”我一脸严肃地看着大龙。大龙脸上露出不悦，道：“大宝，实话跟你说吧。小龙离我而去之后，我根本心情不安。而且鬼节马上就要来了。我有些怕。” 我知道大龙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心中难过。这小子，这个时候跟我卖乖，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有些事情，总是免不了。 我要去做一个梦，在梦中，有很事情都不会变，那里有永恆的青春，永恆的友谊。 “大龙，你难道不知道，终有一天，小龙迟早是要和你离开的。这一次离开只是一个前奏的。”大龙咬咬牙齿，一拳头打在我的肩上。一句话也不说。 第65页 我大骂道：“狗日的。你为了一只鬼，要和我打架。你别以为我干不赢你。” 大龙道：“我就要打你，谁让你胡说八道!”听到大龙的话，我立马大叫，一拳打过去。大龙轻易躲过了一拳，往旁边一移，顺势将我一推，我一个狗吃屎。我急忙站起来，道：“别以为你练过。” 我一把抱住大龙，完全不给大龙施展拳脚的机会。大龙被我这么一抱，也是大吃一惊，值得和我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嘴里各自谩骂着。幸好大狗和大虎两人赶来，将我和大龙二人拉开。很明显大狗和大虎两人都吃了我和大龙的拳头。 我心中暗暗发誓，道：“以后绝对不和大龙一起了。” 事后，我再明白。我和大龙的原因是一样的。我因为青烟的原因，大龙则因为鬼小龙的原因。那个暑假我一直都没有和大龙说话。我恨不得把大龙丢到野地去，不让他见一个人。 大龙脾气很倔。我愤愤地回到家中的时候，暗暗打定主意。老子一个人也能翻出一片海。老爸刚好正家，道：“大宝，你过来帮我忙。”老爸正在忙碌着将火纸叠好，然后用白纸包好。在封面写上字，到时候来烧化得时候，也好分得清楚。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里面，道：“我脚痛。我上去休息一会。”老爸大声说道：“明天，你几个姑妈也要来我们家的。你不要出去了啊。” “噢。” (七月十四2)命运之神 阴历七月初十，也就是阳历八月中旬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我和大龙多年结下的友谊在一场莫名的争端之中陷入了困境。我发现多年之间，我从未和大龙有过如此激烈的争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莫名其妙的。我心中苦闷，来不及多想，我决定出去走一走。 老爸见我又出门去，道：“又出去玩啊?” 我点点头道：“我去找大爷爷。” 大爷爷家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他的几个孩子我并没有看到过。年底的时候，好似也只是回来几天。我知道大爷爷太寂寞了。所以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在他的笑容后面是无穷的感嘆。 日渐衰老，而且老无所依。只是大爷爷写照。我在大爷爷门口叫道：“大爷爷，你在家吗?”我一连叫了几声，还没有答应我。我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从院子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是铁盆落地声音。哐当一声，而后就没有声音了。 很有可能是老鼠跑出来觅食，不小心打饭铁盆。我感到一丝不安，径直进了院子，门并没有掩着。我看到在大爷爷的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他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他睡得那么安稳。我大叫道跑了出去：“死人了。”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边跑边叫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填满了眼睛。而后慢慢地流了出来。我有点怀疑我看到的是假的。 但是大爷爷确实死了。出乎意料之外地死了。我不知道他是在夜里的什么时候悄然死去的。或许他走到了生命尽头，慢慢地消失了。 生命的消失总是令人疑惑的。死比生有更多未解开的迷团。很快就有人来到大爷爷的家里，很快就被抬了出来。大爷爷在昨晚死的。这个事情并无什么值得怀疑的。可是就在前几天，我还听到他的声音。我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三爷爷和七爷爷两个人虽有太多的话要讲，但是此刻也是沉默不语。我知道在他们心中的悲伤比我更加浓厚。老死无人送终，这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三爷爷和七爷爷坐在大爷爷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忙碌。一声不吭地等在哪里。 众人不知道两人为了什么。直到大爷爷的三个儿子赶回来的时候。 三爷爷和七爷爷每人手里提着一个锄头，拦着门口，不让三人进来。三爷爷大声叫道：“你们还回来干什么?”七爷爷更是大声叫道：“三个不孝子，给我滚。我给老大(大爷爷)送终。”我十二年的岁月里第一次看清楚了大爷爷的三个儿子。按理说是我的叔伯。 三爷爷和七爷爷两人拦着院门口，手里提着锄头，谁上前就打谁。这三个儿子更是跪在院门口，没有一个人替他们说话。我不知道这三人在外面等了多长时间。我看到独眼老人悄悄狄走来，慢慢地说道：“老三，老七，你们收起锄头吧。如果还不收棺，你想等阿大(大爷爷)变臭。”三爷爷和七爷爷两人常常嘆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拿来一把荆条，道：“三爷爷和七爷爷，你们就把这三个不孝子打一顿吧。”我们那有一个规矩，儿子多年不回，回家的时候，要受一顿打的。三爷爷和七爷爷两人给挑了一根荆条。只是高高举起的手，并没有举起来。众人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不住地摇头。毕竟三爷爷和七爷爷不是这三人的亲身父亲。按理说是没有资格打这三个人的。唯一有资格的人已经死了。 三爷爷将荆条丢到一边，道：“我没有资格打你们。我不打了。我不管这个事情了。”七爷爷也是一声长嘆，两人慢慢地相互搀扶着去了远方。众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踪影，心中都不由地扪心自问。我也和独眼老人慢慢地走出去。 我问道：“大爷爷是善终吗?” 第66页 独眼老人道：“虽不是善终，但是也是自然死亡的。其实不论如何，人总是有这么一天的。”我从独眼老人的话语之中听出一种岁月的凄凉感。很明显，向我这样的小孩是无法得知这种感觉，或许等到几十年我才会体会到岁月的味道。 远处是一个池塘。水面泛着点点的光芒。这个暑假经歷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我都有些受不住。 我问道：“那有没有办法长生不死的啊?” “有开始就有结束，有生就有死的。没有什么永恆的东西的。”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但是我还是多少能够体会到一些的，就像我家门前的那颗枣树一样。我记得小时候年年开花结果，但是这几年只开一些零星的花，已经不能结果了。老爸告诉我，这棵枣树在他小的时候就开始结果，现在已经老了，所以不能结果了。 我一直在村子游荡，试图找到大爷爷的魂魄，能问问他有什么遗愿没有。可使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知道大爷爷已经完全离我而去了。我知道三爷爷和七爷爷肯定比我难过。我一时找不到大爷爷的魂魄，就去找三爷爷和七爷爷。 三爷爷和七爷爷在夕阳下，慢慢地想着过去的事情。三爷爷看了我来，道：“大宝啊。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 我道：“心中也有很多事情想不开。”七爷爷拉住我的手，道：“你的日子还长，有什么事情不懂可以慢慢想。”我点点头、七爷爷的手有些干枯。 “七爷爷，你上次给我讲的六郎故事，我还记得啊。我以后还要找你听故事的啊。” 七爷爷道：“六郎这个人，说到底就是太坚持自己的想法了。他若能够多些开怀，也不回落到如此下场。”我知道七爷爷对于六郎这个人有着一种奇怪的感情，有时候沉迷故事太久，往往发现自己已经是故事中的人了。 一旦嚮往那个世界太久了，就发现自己很可能在那个世界里面了。或许在那个孤独的夜里，大爷爷一直想去找一些人，后来就慢慢没有了唿吸。 (七月十四3)阴九娘 命运不是公正的，但是死绝对是公正的。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有时候对于死有更多的嚮往。大爷爷出殡的时候，我并没有跟在人群之中。因为我总觉得大爷爷并没有真正地离我而去。我还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勤奋朴实的身影还在我的面前。 大爷爷的葬礼十分有面子，十分豪华，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这三个儿子虽然极力想挽救他们没有尽孝的不孝之子的形象，越是露出了马脚。 “生前没有好好伺候，死了之后再大的排场也是看不到的。”这是村子人们的看法。人死不能復生，人们并不是责怪大爷爷的三个儿子的意思，人们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少发生一些。我几次在梦中看到了大爷爷死在床上的场景，他并无任何不一样，只是躺在床上，和熟睡了没有任何区别。大爷爷的坟地和棺材听说是他生前就选好的。 今天是七月十三，大爷爷出殡后的第二天。青烟离开我又几天了。我觉得去大爷爷的坟前看一看。我没有去送他，是因为我不想让太多人看到我的悲伤。我不愿大人们嘲笑我。 我相信我和大爷爷的感情是很深的，我不允许世俗的人嘲笑我的眼泪。我独自一人出了村子，在村口被大狗和大虎逮住了。大虎道：“我昨天没看到你，我就预料到你今天回去看一下的。”大狗道：“今天去会不会犯什么禁忌之类的。”我一言不发，大虎道：“我不怕，你去不去啊。” 我看到大龙站在一个地方等我们，我知道是大虎和大狗的主意。我看了一眼大龙。并没有和大龙说话。一路上多少有些奇怪。因为平时我们走在一起，肯定是有很多话说的，但是此刻我们四人没有一个放出一个响屁。我相信，肯定是我们在为大爷爷的离去而难过。 不过我坚持认为我的悲伤胜过他们数倍。他们只是小孩子，我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一路上也有鸟叫，我们四人只觉得鸟叫得有些烦人，捡起石头将鸟打飞走。大爷爷的坟地不是一个风水宝地之类，但是很开阔的一块地上，地的四周已经种上红薯，叶子四处散开。在坟头有一棵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树不大，但是若是一个人站在下面，阳光一定晒不到。 我忘了那天的天气，不知道是天晴还是天阴。我们四个人走了半天的时候，快到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哭声。我一把拦住他们三人，道：“坟前有人。我们等一会再过去。”大虎挠挠头，道：“大宝，你是不是听错了吧。”我心中一惊，道：“莫非不是人?” 我低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就过去，一会再叫你们。”大龙并没有表示异议，我心中大叫道：“这小子，果然变为软骨头了。”我悄悄地摸索过去。坟前并没有一个人，只是在树下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我虽然没有看清这个身影的正面，但是那一双绝杀的縴手，已经令我恐惧不已，但是好奇心打消了我的恐惧感。 阴九娘为何要来到大爷爷的面前，还如此伤心难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悱恻的故事吗?我不敢多想，只是细细侧耳去听阴九娘说话。我事后才知道，当时阴九娘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我们。不然以她的修为，轻易就可以将我们丢到河里去餵水鬼的。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第67页 我只听阴九娘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还年轻……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我本要把你吃了的，但是你却告诉了我很多道理……可是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现在你已经老死了，魂魄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你活着的时候是个好人，所以来世一定是个富贵命的，只希望来世你还能记得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啊……我听到你死的消息的时候，我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你不会责怪我吧，我答应过不再来见你的，可是我不能，我还是来了……” 阴九娘说的这么多话，没有一句我听得懂。若是青烟在这里，或许她能告诉我一些内容。我忽然觉得大爷爷的坟墓很有意思。他为什么朝西边，在这里一个宽敞的位置。他莫非也是为了眺望在远方的阴九娘。还有这一棵树，是否是为佳人纳凉所用。 忽然大虎轻轻地叫了一句，道：“大宝，好了没有。”这一个声音，只怕要被阴九娘听到了。阴九娘果然擦去脸上的泪珠，转身就要离去。 我只怕阴九娘离去之后，难以找到她，急忙追了上去。三人见我起身相追，也跟了上来。阴九娘走得不快不慢，正好和我保持一段距离。我大声叫道：“阴九娘，你等一下。我有事情问你。”阴九娘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林中反覆走了几圈。过了一会，我看到阴九娘在前面等我。 身后大虎三人已经不见踪影，我知道阴九娘是要和我单独会面。阴九娘依然有一层面纱，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阴九娘站在远方，全身散发着一股冰凉的寒意。阴九娘将他们三人支开，很显然是善意的。阴九娘这一股寒意，很显然一般人无法承受，我只能勉强支撑。我说道：“九娘，我有事情问你。” 阴九娘冷冷地道：“你问吧。” 我问道：“我大爷爷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阴九娘沉吟了一会，道：“有关系也没关系。你懂不懂?” “为什么?” “他若不为了我，或许可以多活十年，这是和我有关系;他自然而死，这是和我没有关系。”阴九娘说话很冷，但是听得出来对我很有耐心。 “为什么他可以多活十年?” “你可曾听到一个这样的规矩：如果你是个男子的话，千万不要奴役一只女鬼的。”阴九娘这一句话让我想起，我最初在打听收鬼的规矩之时，这一点还是大爷爷将给我听的。 那么很有可能大爷爷和阴九娘的关系或许十分明显，阴九娘曾经是大爷爷收服的鬼，三年期限一到，就各自分开了。 (七月十四4)悬空洞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我想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要到大爷爷面前哭泣?”阴九娘好似被我问道了心中痛处，冷冷地说道：“这个事情，你少管。” “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你。” “如果是青烟的事情，你就不要问我了。”阴九娘目光好似利剑，一眼就刺穿了内心的想法。我知道阴九娘这样说了，很显然我在逼问下去没有什么意义的。大爷爷和阴九娘的故事只怕只有我一人知道了，大爷爷已经死了，只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他和阴九娘故事的全貌。 我慢慢地说道：“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你。你解决了很多的困惑。我其实有个想法，等我长大了，要把你们的故事写下来。” 阴九娘沉默了数久，慢慢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平事，如果你有能力。就不要些我们的故事了。多谢谢人世间的悲哀。这样对时间也有一定帮助。”阴九娘说完这个话的时候，慢慢地远去了，看着她离去。我心中开始担心起青烟起来了。青烟是一个怎样的女鬼，我并不知道。阴九娘和大爷爷的故事会不会对我的未来有一定的预示意义。 一阵迷幻的云雾散去，我看到了大虎三人。三人看着我没事，都急忙上前询问。原来刚才三人追着我，慢慢就看不到我了。不料到我忽然在这里出现。我轻轻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确定了大爷爷是自然而死，他走的时候定时安乐的。”说完话的时候我笑了一笑。大虎又问道：“你在追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大爷爷的鬼魂啊?” “一只女鬼。” 大狗和大虎两人开始发挥他们的想像力，大龙只是一言不发，慢慢地看着我，有一种不屑的感情。我们四人此刻已经追进深山里面，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跑动声。我们四人此刻并没有带上刀具。这跑动声音，很有可能是野猪。 大龙大声喊道：“跑。这边的树都太细了。受不住野猪一拱。”上一次遇到的脚步声，只是几个不入流的盗墓贼。此刻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压力，和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定然是野猪无疑了。大虎大声喊道：“看到那个大石头没有?”我们顺着大虎的手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大石头。约莫三米高。若是我们爬上石头，再用木棍守卫的话，还可以与野猪僵持一段时间。我们四人急忙往那个大石头跑去。果然不过一会，身后一只成年野猪就追了上来。我们四人很有可能侵犯了它的领地，所以它才反击。在野猪还离我五米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赶到石头上，若是这个时候被追到，很有可能被野猪拱死的。 第68页 大龙好似感觉不到不妙，道：“我殿后。”我心中大骂道：“这狗日又要充英雄。”正在这时，大狗的大黄狗不知从何处沖了上来。一把拦住了野猪。我四人来不及多想，用了三分钟跑到了三米高的石头上。大狗突然哭了出来，只见大黄狗已经流了血倒在地上。大虎也哭了出来。 很明显，大黄狗极为灵活，野猪一般伤不了它的。但是它为了给我们创造活命的机会。奋不顾身地和野猪搏斗。很显然，大黄狗在体魄上占不了便宜。在我们往后奔跑的三分钟时间之内，大黄狗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它竟然为了不分我们的心，强忍住痛苦。 我和大虎两人死死抓住大狗，按他的性子，他很有可能沖向前，而很明显，他如果上前的话。这头两百多斤的成年野猪，会在瞬间将手无寸铁的大狗撞到在地，然后用它的长鼻子将大狗的肚子蹭破，直到大狗肚子的肠子流出。我们不愿因大狗毅然冒险，但是很明显大狗已经完全躁动起来。大黄狗完全死了，它被这野猪弄死在地，我知道我们都无法原谅这野猪。 在森林之中，永远有一套不同于人类社会的法制。在搏斗之中，方能生存下来。此刻我们四人在这个三米高的石头上，稍微有些拥挤。我们不再是人了，对于野猪而言，我们不过是和一般的兔子一样。大狗久久才停息下来。我知道他心中的痛。我悄悄地在他耳朵说道：“终有一天，我们要替大黄报仇的。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活下来。” 野猪并没有放弃。而是极力上爬上来。幸好石头好似被巨斧噼出了一样，有一面约莫七十度的。另几面都是笔直的。只七十度的一面虽然很很多不平处，可以攀登，但是野猪并没有人一样灵活的上肢，加上我们手里有几天长树条、野猪几次上来，都被我们哄下。野猪忽然后退了十几米，大龙喊道：“不好，这野猪很有可能要冲上来了。” 大虎道：“怎么办?” 我犹豫了半天，道：“你们策应我。”我站直了之后，将裤子脱了，顿时觉得一阵凉快。野猪很快就要往上沖了。我看准时间，将肚子里面的水全部尿了出来，石头表面很明显有水的作用。这野猪发现越来越滑，没冲到一半就滑倒了。说实话，这一招其实很有可能是不灵的。事实上，这一面正好长了不少青苔，沾上水自然就变滑了。也许真是命不该绝的。野猪变得躁动不已，在四周想将石头挖到，可惜这石头有几千斤，这野猪再英勇，只怕难以去将石头弄倒。 我们唯一要等的是有人来接应我们。我们绝对不能下去，即使野猪悄然离去。也不能，野猪很可能躲在一个角落里面，等着我们投入温柔的陷阱。幸好我们这边没有豹子之类的，不然这个石头根本无法挡住野猪的。只是大黄狗的尸首让人不忍卒目。 野猪不断趴动，这石头居然动了一下。我们四人直觉的末日很有可能就要来临。我们四人不由地握紧了手。 只觉得眼前一黑，大石头居然慢慢下落。我们四人拼命地大叫起来。只觉得恐惧和死亡的感觉占据了身体和灵魂。听说山里面有很多无底洞，直通到地下河，没有人能够从里面活下去。这些只是传说，没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了。 这个无底洞到底有多深? (七月十四5)宿命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我们下落的时候，这只野猪也落了下来。大龙抓着大虎的手，大虎的手拉着大狗的手，大狗的手拉着我的手。这时候最怕的事情，就是石头忽然被人卡住，我们四人很有可能会摔得血肉模煳的。有人说若是石头被卡主，那不是正好得救了吗? 其实这个到底很简单，就和电梯一样。快速下降失去控制的电梯，落地的一剎那，里面的人必定会出事的。除非石头慢慢地变慢。但是这显然和重力的方向是指向地心的。此刻我们就像水一样，往下飞流而下。我和大龙只见就是大狗和大虎，我们使出全力想在洞的四周抓住些什么。可是洞四周除了泥土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光线越来越暗。 这也许就是世界末日吧。这个石头放在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防止大家从这里掉进去的，可能是前段时间下了大雨，导致土壤发生细微的变化，这石头很有可能会掉下去的，在野猪的撞几下，自然就脱落了。也就是说正好被我们四人遇到这种倒霉的时刻。我们四人成鬼之后，肯定是心有不甘的。 只见洞口越来越大。我和大龙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两人不住地想在四周寻找到可以支撑的东西。大龙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只是下降的力量太大。我们四人稍微慢了一点方才又继续往下落下去。这一下落的速度慢慢地变慢之后，我也抓住了一根藤蔓。 岂知右手划了和藤蔓接触，下落的速度太快，右手已经划破了。大龙比我好不了哪去。最终在这几次努力下，虽然我和大龙都是伤痕累累，索性能够抓住了藤蔓。大狗大虎也是抓住了藤蔓。此刻完全漆黑，只有头顶上有一丝亮光。也不知道离洞口有多远。大虎道：“我们要死了啊……”那个石头和野猪落入水中，扑通作响 大龙骂道：“不要慌张。” 从石头和野猪落地的声音，可以判断，我们停在这个地面离水面一点都不远了。但是冒然往下面跳下去的话，摔死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我想了一会道：“我顺着藤条下去啊。” 第69页 我慢慢地下去了之后，正好落在了岸边，很显然这下面是一条暗河。我心中大喜，喊道：“不要紧，慢慢下来。”不到一会，我们四人下到岸边，为了不让我们四人走散，我们决定用藤蔓拉着彼此，只是这藤蔓垂下来，我们空手并不能折断。要是能带一把刀来该多好啊。 大狗他妈还真是贱骨头，道：“大宝，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我本想骂他的，但还是安慰他道：“有我在，没事的。”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一丝光明。在黑暗之中，光明会带给人希望的。而且这下面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勐兽之类的。因为生命的力量是顽强的，很有可能有什么什么生物和动物生活在里面。 大宝的话提醒了我，若是还有鬼怪该怎么办?我们四人呆在原地，不该动弹。上面的人发觉我们，只怕还要很多时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下面的温度不高，我们很有可能因为热量的散失，最后饿死或者冻死在这里。 “等等，你们听到水里面的声音没有?”大狗说道。“这不是水里的声音，这就是水流的声音。”大龙纠正道。我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不敢简单地作出结论，水中的声音不只有流水声那么简单。我万万不能说出来，我怕在黑暗之中我们四人的意志先于我们的身体而崩溃。 但是黑暗是漫长的。若是想不到什么办法，很有可能我们会死在黑暗上。我道：“在岸边有没有石头?”我们四人摸索了一会，大狗捡到了一个石头，道：“有石头。”我接过大狗递过来的时候，将石头扔到水去，只听到一声水响，我断定水一点都不深。这对我们无疑是个好主意。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确定这河面只有十米深左右。 我说道：“我们在这等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只有顺着河往下面走，说不定还能希望走出去。”大龙道：“只有这样了。”我只希望能在夜晚降临之时，黑暗完全来临的时候，能够找到一点光亮。我以前看到过一本书，在一万多米深的海底都有发光的鱼。我此刻掉在山里面，按理说不会超过一万米吧。很有可能会遇到光亮的东西的。 而且我们这一带山中并无什么特别厉害的毒蛇勐兽，水中的鱼也没有赤道附近那种食人鱼。所以我断定此刻沿河流而走是正确的。至少我们不能沿着河往下走。大龙道：“不能轻易下水。河水太冷的话，很快夺走我们身上的热气的。” 那么只有顺着河岸往下走了，希望晚上的时候不要太冷。这样我们还能多支持一会。当然我们死在路上的可能极大，以前也听说掉到这悬空洞里面，再也没有生还的消息了。 自然，我现在能把这个故事讲出来，说明我们还是从里面走出来了的。 (七月十四6)绿色水怪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我们在岸边走了两个多小时，只见越来越暗，估计这回外面已经天黑了。我知道时间越长我们的体力和意志的消磨就会越厉害。加上我和大龙的手受伤，我的手疼痛感慢慢地消失，这是十分严重的。这对于我而言是个巨大的挑战。我不敢确定我是否真的能够坚持到最后， 气温慢慢地变冷了。 我们四人走得越来越慢，有时候岸边没有路，不得不下水走一会，然后再摸索地爬起来。据我所见到的走的岸边的路，我确定肯定有人曾经走过。这个地方以前或许有人出现过。时而冷风阵阵，我们四人吓到水中后。感觉到一阵窒息般得寒冷，而且水流变得急速起来。大龙道：“我们赶紧上岸。”四人不顾身上的疲劳，不过一会就上了岸。只见上游而下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河面上显得格外吓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水怪吗?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怪，这不可能。这绿色眼睛的东西越来越近，积攒出绿色的光源，将四周照得一干二净。大狗忽然叫道：“是那野猪。”水面前面漂浮这那只死猪，它的后部分慢慢地只有白骨。这一群水怪竟然在追逐野猪，看谁能吃上一口，是以野猪身上都是伤，露出白骨。只是野猪已经没有了生命，不然的话，吓都要吓死。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啊。 我承认看到这一群怪物的时候，我吐出了几口苦水。我知道若是被它们了我们的话，很有可能像那一群死猪一样被驱赶，在游戏之中担任被杀戮的一方。饱受随时被吃掉的可能。看到此刻的情况，我们四人都死了心，很有可能我们此生都难以走出这个地方了。水怪忽然在我们上岸的地方停住了。我和大龙的双手都流出，很有可能被它们嗅到了气味，以为我们大概也是和上面丢下来的野猪一样。若是被这一群水怪这样戏弄，我们死的人都有了。 我们四人退后，只希望这一群水怪只能在水中生活。并不能上岸，若是它们上岸的话，这数百只水怪只怕够我们四人喝一壶的。我们四人后退了，幸好这一出岸边极为宽阔，若是在以前那个地方，岸边没路的话，只怕我们只得含笑九泉了。 大龙已经捡起了一个不大的石头，我们三人纷纷捡起石头，只待这一群水怪靠近，我们就要砸死几个沖在前面的。虽然我们看不清楚水怪有多大，但是从它们发出绿光的距离来看，估计和一头狗那样大。若是有个七八只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对付。可是这一群，显然有心无力。 第70页 此刻我们唯一所希望的就是水怪不能上岸。这一刻我全身都流出了汗，大气都不敢出。这群水怪好似感觉到了我们的戒备，有驱赶着野猪的尸体往前走了。我们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了十几分钟。估摸着水怪走远了，这才慢慢地顺着岸边往下走。 这样，我们起初认为并没有怪物的逻辑完全被推翻了。这里说不定还有比水怪更厉害的东西。有一处我们淌下水，准备摸索前行的时候，大龙忽然停住了，疑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的水好像比刚才的水要高一些了。” 大虎疲惫地问道：“不是一样深的。或者是这个地方河底要深些。”大龙的话提醒了我，这一群水怪很有可能将绿光收起来，排在河中，肯定是这一块岸边没有路了。这一群糙淡的水怪，还真阴人。大狗道：“那怎么办?” 大龙镇定地说道：“我们回去。”大狗和大虎二人虽然有异议，但是对于眼前潜在的危险还是心有预计的。我们四人回到了刚才宽敞的地方。夜色完全暗了下去，根据大龙的意思，我们必须在这个地方过一样。面对时刻可能出现的危险，我们四人围在一起入睡。肚子里面，已经没有一点食物了，我们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能坚持到现在也只怕是上天眷顾了。 我心中想起了爸妈，他们肯定在山里或者去河边走我。已经是心急如焚，老爸和老妈肯定已经吵起来了。大狗忽然说道：“今晚我妈要做荷包蛋给我吃的。”大狗说完话的时候已经哭了起来。他这一哭惹得我们其他三人心里都不好受。我们三人又何尝不想着家里美味的饭菜。 大龙说道：“不要紧，等明天我们走出去了，就可以吃到热饭热菜了。”大龙让我们捡了数百个石头放在一起，以免发生什么突发的事情。我们四人慢慢地睡着了，不过一会，我感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嘶嘶”作响，但绝对不是毒蛇。耳边的大狗还在说梦话。我跳起来，道：“水怪。” 这水怪听到我的叫唤，也不伪装了。露出数十只绿色的眼睛。四人已经没有了力气，扔出的石头完全力气，这一去水怪越来越近。水怪们肯定是准备在半路设伏，不料我们并没有跳进它们的圈套里面，是以才游回来，拼命要将我们杀死。 这一群水怪肯定是尝到野猪的美味，念念不忘，才要将我们吃了。谁知道它们平时都是吃些什么东西的。大龙道：“我们一齐唱歌。” “我们是**主义**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艷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我们是**主义**人……”“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歌声越长越小，但是我们的斗志得到了提高。石头丢的越来越多，慢慢地剩下了不下二十个。这一群水怪完全不顾前面同伴，还是往前死磕。 作为它们眼中的食物，很显然我们的又或性很大。 (七月十四7)神奇鬼火 石头只有最后十个了。我想起了电影里面的镜头，电影里给我们的提示：最后十颗手榴弹，留一颗给自己，把其它九颗全部扔出去。我们若是被这群水怪抓到，可能是求死不能。它们会把我们当做会跑的食物，一一小口一小口吃掉。这是十分恐怖。我们四人相互对望一眼，只得最后和水怪拼了。忽然从我身后的石壁上射出一个光芒。大龙大叫叫道：“河对面有个石洞。里面有光，可能有救了。” 我们原本抱着牺牲的精神，最终慢慢地恢復过来。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必须把握住。可是如何能够越过这数百只水怪跃到对岸去。万一对岸并不能上去，那又该如何。此时已经不能再想只见大龙双手抱起一个石头，大虎和大狗也抱上一个石头，我选了一个带有稜角的。 大龙和大虎和大狗三人练习了武功，此刻果然有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在躲避水怪的进攻的时候要犀利一些。我发现水怪最为厉害的就是它的牙齿，除了眼睛就只能看到牙齿在动了。我们四人沖了进去。大龙力气最大，已是打开了一条路。我们四人下了水之后，慢慢地变慢。不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怪，大狗的手已经被咬了一下。鲜血蔓延，只怕更令这群怪物欢喜。 正在这个时候，洞里面的亮光越来越近，不一会，就看到一团鬼火慢慢地落在我们身边，这群水怪此刻不敢靠近我。借着火光，我才完全看清楚了水怪的样子，我看到它们第一眼就后悔了。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这么丑的东西也能在世界上存活。乘着鬼火还没有熄灭之前，我们赶紧上了岸。这边岸比那边要干燥一些，很有可能是向阳的地方。上了岸之后，发觉大龙的手臂也流出了血。在鬼火的照耀下，我们慢慢地走着。 我们四人全身湿透，很有可能会慢慢地冻死在山内部、鬼火带着我们上了岸，沿着几个台阶缓缓上去。我相信，虽然我看到的是鬼火，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温暖的。在这个潮湿的环境之中，能看到这样一团鬼火，不知道预料这什么。 我们四人此刻已经完全麻木了，死亡带来的恐惧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此刻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寒冷和饿。此刻若是有座可以吃的山，只怕我们四人早就吃光了。那些邪恶的水怪，如此惧怕这团鬼火，看来鬼火的主人非比寻常。 第71页 洞口很隐秘，从台阶慢慢上去，走了七八分钟才上到洞里面。洞里面的火让人看得十分惊慌。可以感觉这不是人间的烟火。鬼火竟然有灵性一样，知道我们走得慢，只是慢慢地在前方引导。这洞口的四周都是一些简单的画，若是有可能的话，在这里面一定生长着人。因为只有人能够画出这样有一定意思的画。 过了一会，就到了一扇门。门上有几个很多的东西，稀奇古怪的。鬼火停在门口，慢慢地熄灭了。这门上有几只奇怪的动物的图案。很有可能是这个居住在这里民族的图腾。这扇门后面肯定有更大机密。我们四人进了洞之后，虽然这团鬼火熄灭了，但是在这个洞里面休息的话，至少不会担心地下河的水怪。我们四人见鬼火熄灭，然后接着门，沉沉睡了过去。 忽然，听到一个诡异的声音叫道：“少年人，你来了啊?”我努力想摆脱这个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充满魔力，我无法将这个声音驱逐出脑海。 “少年人，怎么不说话了啊?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哈哈，我告诉你吧。你来这里是救我的。” “不对，我只是无意之中掉下来。不是为了救你的。”我坚决否定道。 那个声音过了一会，慢慢说道：“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有因果联繫。你掉下来看似无意，其实暗含天意的。” “那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你救了我，我就带你出去。” “你是不是什么坏人啊?” “我不是坏人，我是被坏人关在这里的。” “那么怎么救你出去?”我迷迷煳煳地说道。然后我慢慢走了起来，在门上图案动了几下。这图案慢慢有了形状。忽然从我的右手处爆发出一阵光芒，将那个声音击退了。我顿时一阵惊醒，只觉得头脑一阵剧痛。其他三人还是在沉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这一夜过去，只怕我们的体力会更加不知。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令我有些奇怪。我发现这石门上的图案很显然快成型，一看便知道这个东西是一只龙的图案。这门里面不知道关着什么东西在里面，是好的还是坏的。 三人慢慢地醒了过了，还有一丝光亮。我们决意继续赶路，因为外面很明显要亮了许多。正待我们准备离去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有些诡异，本不应该在这里听到。但是声音是那么熟悉。这个笑声是青烟的。 大狗见我站着不动，问道：“你怎么不走了?”我忽然见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再威胁我，这里面的人很有可能没有青烟只是它故意这样来又或我，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青烟确实在里面，可是青烟如何能笑。 青烟的笑很有可能是在掩饰什么。 (七月十四8)另外的一个我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这个声音让我全身无法动弹，我只觉得全身一阵冰凉，而后慢慢地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我发觉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我，不对，怎么会有两个我的存在。我伸手去摸了一下眼前的自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前方是山洞的出口，此刻已经稍微明亮起来。我渐渐地听不到声音，大狗和大虎他们已经吓哭了。我轻轻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哭啊?”他们只看着另外一个我，完全没有顾忌到我的问话。 连大龙也落寞地站在一边，失神落魄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很有可能我的灵魂出窍了。所以感觉到眼前多了一个我。我本想还停留一下的，可是忽然感觉到身体如同一只飞鸟一样，从那扇门进去了，我的身体竟然发生了曲折，从门缝里面进去了。门缝里面并没有青烟的身影，而且是一个身影都没有。 完全的漆黑，绝对的漆黑。永恆的漆黑。 这里本身就是黑暗之源，我只能这么形容了。我有生第一次发现连自己都感觉不到。我甚至无法体会到我的双眼在哪里。因为眼睛有和没有没有什么区别。 莫非这就是九泉之下的地方，只有黑暗。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我不知道大狗和大龙三人会不会已经失去信心了。 “没想到你的弱点就是青烟。”这一句从地府之中发出的声音说了出来，不知在何人所讲的。 “谁?”我大声说道。但是我感觉到我的声音说出来之后，就好似落水的石子一样，完全没有效果。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九百年了。没想到还能听到人的声音。你们唱的那首歌很奇怪啊，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听过。”说话很奇怪，但是我明白这个地下河里面，最奇怪的最厉害的生命之中很可能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按照某种惯例，我必须明白我现在还能不能回去。回到另一个我的身上。 我沉吟了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忽然发现肚里空空，好似不用吸气，但是只怕是多年的习惯，我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首歌叫做少先队员之歌。你没听过也很正常，我已经死了。才能见到你的。” 第72页 那个古老的声音道：“少年人，你并没有死。只是你的灵魂比较奇怪，有时候能够自己地出入自己身体而已。我刚才只是看到你心中那个女子的身影，模仿了一下而已，没想到你竟然好奇心一起，就进来一瞧究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变得这么多话了……我以前很少这样的。” 老年人的一个特徵，就是忽然变得啰嗦起来，这说话的主人，很有可能已经老了。我道：“这其实很简单，我大爷爷老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话很多。” “你是说我老了吗?”我听得出来声音有些愤怒，但却夹杂着一丝无奈。 我等他慢慢平息，道：“你让我进来有什么事情?”毕竟他可能是听到我们四人的歌声的时候，然后才用鬼火去把我们救了起来。这一点来看，他对我是有恩的，而且他说话好似并没有恶意。很有可能只是被什么坏人关在这里，九百年都不能出去。 “少年人，我见到你高兴就多说了话。我让你来，是想让你代替我留在这里。然后我自己跑出去的。”这说得很平淡，完全没有一丝敌意，好似我能代替他留下来就是我的荣幸。 “我能不能拒绝你?”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没有能拒绝我。” “拒绝你的后果是什么?” “永远消失在三界，没有轮迴没有超度。”最后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一丝自傲的神采。这个能看破永恆黑夜的神秘物到底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他为什么能延续上千年而存活?这些问题，都来不及多想。 我想了一会道：‘如果没有轮迴没有超度，就是一块石头一样，没有感情，也有不会觉得痛苦，这怎么能算得上惩罚。”我停了一会，接着说道，“我只想知道，这世界上石头是否也有感情。”这黑暗之中的神秘物显然有些诧异。或许他也不知道石头有没有感情。 “我怎么变得这么仁慈啊?”一股强大的吸力忽然要将我吸过去。而周围除了黑暗，我抓不住一丝东西。这无边的黑暗为何存在人世间。我极力挣扎，过了一会力量慢慢地消失了。 声音又道：“少年人，我告诉你。今日我不逼你，我只告诉你。你和青烟的事情只有我可以帮你。你走吧，带着属于你的一切。我还有时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这个亘古悠远的声音并无半分邪气，他的意思很明显，我一定会回到这里。他难道看到了我和青烟的未来。 我真的有能力将这个怪物放出去?黑暗并无半点化解，我只看到一团鬼火慢慢出现。从门缝里我慢慢地出去。而后回到了身体里面，我睁开眼睛说道：“你们怎么都哭了。”大虎看了一眼我，道：“你吓死人了，我们都以为你……”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其实没事情的。我不是好好的吗?”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明显在掩饰了自己的表情。大龙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没问我为什么。有些时候，人是需要一定的秘密的。这个山洞除了这扇奇怪的门，并无什么东西值得深究。而且我们还是没有一点东西可以吃。 大狗不愧叫大狗，鼻子确实要灵一些。他竟然发现了一把短剑，只是锈迹斑斑地落在地上。大狗本来想拿起来的，可是只是一堆锈迹斑斑的剑得模样，完全无法拿起来。我们走出山洞，除了我对于山洞之中的神秘物得疑惑之外，并无奇特之处。 这山洞里面若是有些好吃的东西是最后，但是却没有。这令我有些沮丧。我们四人很有可能体力不知地倒在回家的路上。 出了山洞口，我们发现在岸边几个奇怪的果实。果实长在石头上，和山里的桃子一样。 出来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到，这个奇怪的声音很可能是白风口中的叔叔。只是这山洞隐秘，能不能通向龙头山，也值得商榷，此刻我在山里面，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七月十四9)歌唱祖国 这些奇怪的果实，外层有一层细毛，笔直长在石头上面，说实话，我们虽然看到是果实，但是这些东西能不能吃倒是难以预料。但是肚子里面只剩下一点水，我们此刻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出去。这一团鬼火慢慢就消失了。地下河四周也慢慢地看以看的清楚。 大狗道：“这肉肉的果实不知道能不能吃啊?跟我们山上的毛桃是一样的。”这个东西外表看起来还是怪怪的，若是在其他的时间里，或许没有什么人会看的。但是我们四人很自然地把这个东西看成可以吃的东西。 大龙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吃了之后。不过我听说有一种东西长在山洞里面，是死人变得。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了。”大龙说完这个话的时候，我们四人都是一惊。这个东西确实听说过，有的人死后心中有郁结，化为肉果，吃了那东西之后，人会变傻的。我四人只得收起了对食物的设想，引着岸边走。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正好要走水路。 我们四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伤，此刻更是担心昨晚出现的水怪，四人紧紧牵着手下了水。若是没有四个人在一起，我们只怕难以走出来。有时候人还是需要很多朋友，在走完那一段漫长的路之后，我发现那几天确实我一声之中最为漫长的一天。 第73页 没有任何事物，河水也倒是足够，水中的水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我们沿着河道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地上了岸。大龙走在最后面，我在前面探路。四人坚定信念，索性这一段没有什么兇险，只是有些气愤不对，风声都没有。没有生命的气息。 我忽然停道：“这个地方有些奇怪，连声音没有啊?”大狗鼻子最为灵敏，道：“我也举得不妥，这岸边有数十米宽。这边得石头都不见了。”我才勐然发现地上并没有多少石头，更为奇怪的是。大虎忽然叫道：“你看前面，那个图案不是我们在电影里面看到的吗?” 我们四人往远处石壁上看了一眼，都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这眼前的石壁上竟然不知是什么人在上面用石头镶嵌出一个膏药旗帜。细细一看，这大大小小的石头，完全镶嵌在石壁上，而那个太阳竟然是绿色的。不知道是不是鱼怪的鲜血染成的。赫然一个绿色的日本国旗。很显然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红色颜料，杀了鱼怪来染成的。 大龙道：“看来这边一定有日本鬼子，不知道他们是人是鬼?”大虎道：“日本鬼子投降已经有五十多年了。这里面不可能藏着什么活人的。只怕是以前的鬼子躲在里面的。” 大狗道：“不会，你看那颜色还是很鲜艷。很明显是近来才有的。”听到大狗说完这个话之后，我的后背一阵凉意袭来，很明显，我们此刻完全没有体力，若是日本士兵活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七十岁的，如果不是人的话，是一只恶鬼的话，很可能我们四人都要葬身在这里。我忽然想到那是个鬼兵之中，有一个落荒而逃的鬼兵。我只能渴求不在这里遇到他，他一定对我和大龙恨之入骨。他很可能跑出来之中，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所以躲在这里了。此刻我没有任何符咒之类的用来对付鬼兵，或者说不定在这里会有更多的鬼兵。唯一要做就是赶快往前走。 我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唯一能做就是要赶快离开这里。我鼓起极大的勇气，道：“我们走。赶快离开这里了。”四人也不觉肚子多饿，特别是大龙和我，见识过鬼兵的模样，这一前一后，大狗和大虎明显受到我和大龙的影响，也不敢多做逗留。我心中暗暗祈祷，只求鬼兵不在这里，这一路上都能够平稳安全。河面越来越宽，我相信，很快就到了出口了。 大龙忽然叫住了我，道：“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明白大龙的意思，大狗和大虎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作为一名优秀的共青团员，如何能让日本帝国主义的旗帜耸立在中国的土地上。在这个伟大的国家里，不允许一个侵略者在这里撒野。这山洞里面也不允许一个侵略者存在。 我们必须爬上去，将这个日本膏药旗弄下来。大龙的话很短小，“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要走也有走得坦荡。大龙接着说道：“有那么一首歌曲在我心中难以忘怀。” 大狗问道：“是什么歌曲?” 大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歌唱祖国。”大虎也说道：“我们不能这么走了，我们的国土不允许这样的旗帜存在。”我虽然知道这样做要冒着极大的危险，但是我想我们这样走的话，即使走出去的话，最终在我们心中还是会留下一道难以抹去的遗憾的。 我们四人按照原路走回去，引着石壁攀爬上去，石壁很多地方都是泥土，轻轻一扒，泥土石子就纷纷落下。大虎和大龙两人搭力爬到七八米高的地方，将那个图案的石头一一扒下，我和大狗两人在下面守着。石头进去泥土里面很深，大虎和大龙累得不行，但是经过一番努力，终究是将这一幅侵略者的国旗弄碎在地。 祖国啊，你可曾看到了四个子弟若此深爱着你。受苦受难的人民，我愿你们永生生活在和平安康的世界里面。如果有侵略者，我们一定保卫着这土地上勤劳的人民。我们的泪水不为任何人而流，我们的泪水只为你而流。祖国啊。愿你公平，愿你自由。我不愿用您来称唿，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七月十四10)夺命鬼兵 在我们四人齐心齐力拆毁膏药旗帜之后，我们又在里面耽误了一个小时，危险随时可能降临，但是我总是在想，可能是当时我们太单纯了，和洁白的雪一样。单纯有单纯的好处，至少我现在无比怀念当时单纯的时候。我们往前走了半个小时。 一个日本鬼兵站在中间正在抱着一尾绿色的水怪。水怪有点像鱼，但是走着矮小的四肢，我才明白昨天晚上的时候，为什么水怪能够追我们上岸，这一个日本兵正好就是那十二个日本鬼兵之中的一个。我急忙拦着四人，轻轻说道：“前边有日本鬼兵。”大虎和大狗两人跟本无法看到，只有大龙能够勉强感觉到。这一幕他们没有看到是幸福的。 那日本兵得牙齿是绿色的，头髮是红色的，只有军装还可以依稀看出。不知这鬼兵死后到底经歷什么样的遭遇。我此刻确定在我们村子里流传的鬼就是“红头髮，绿牙齿”的说法完全是根据眼前的鬼兵的形象来的。 这水怪的牙齿十分厉害，日本鬼兵抱着绿色水怪，一顿硬拳，将鱼怪打昏过去。另外一群水怪却在离鬼兵十几米处看着，鬼兵撕下一块肉，顺水而下，这等在下面的水怪竟然争相开吃。我一阵反胃，吐出来只有水。这狰狞的鬼兵，当真是从地狱之中而来，狰狞地享受着他捕捉的美味。其实这一群水怪一起行动的话，这鬼兵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或许，这一群水怪看不到鬼兵。我此刻才相信，这水底下的怪物是无法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的。 第74页 在这里还有另外一套法则，那就最简单的生存和毁灭。要么活着，要么死掉。这简直就是一个微型的战争，在水怪之间也随时发生厮杀，此刻处于顶端的就是鬼兵，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很有可能有比鬼兵更可怕的东西。 鬼兵饱食一顿之中，慢慢地走上岸，四处张望了一眼，幸好这一股怪味散开，盖住了我们身上的气息。这只鬼兵慢慢睡了过去，我示意慢慢走过去。不敢看到发出一丝声音，水边的水怪看着我们，但是完全不敢出声音。 忽然从上游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那睡着的鬼兵忽然跳了起来。我断定从上游传来的是日本的话，那么这里很有可能就不只有一个日本鬼兵，最起码也有两个。我们四人也是一惊，这日本鬼兵看到我们，正是我们刚刚穿过他们，我此刻走在后面，顶着鬼兵。见他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快跑。” 看来这一回，的确是玩完了。一切都完了，还不知道这山洞里面到底有多少鬼兵。若是有个上百个鬼兵，那不是赶着我们四个跑。而且更吓人的是，水中水怪更是在水中追着我们，我们既不能躲到水里面，更不能躲在水里面去。看来这一回，必然是无法逃脱了。 此刻最为害怕的只怕是大虎和大狗，他们看不到又听不到，只知道身后有漫长的恐怖。不论如何只得跑下去，身后的日本鬼子越来越多，我乘机数了一遍，竟然有十几个。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面呆了多少年，我越跑越慢，喊道：“大龙，你们在前面等我。不要回头了。” 大龙咬着牙齿看了我一眼，知道我的心意，我只得在此刻拦着这一群鬼兵，才有可能为大龙和大虎和大狗他们，我只希望他们三人能够一生平安。我若死在这里，我的灵魂也能升华了。我站在路中，心中虽然想起很多事情，但是最想的还是我的妈妈，我的爸爸。我想他们此刻一定在大骂我，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呗他们毒打一顿的。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是这么想念老妈的鞭子。若是有可能的话，只能是下辈子了。 他们三人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朋友有时候，让我觉得温暖。 这几个鬼兵也看着我，站在路中间，显然他们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开口大声叫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大爷今天跟你们算算帐。”喊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肚子有些痛，我确定这是饿痛的。我有可能随时倒下去。 那个当日被我们打跑的鬼兵，不知在在鸟叫什么。 有几个鬼兵已经上前来了，他们手里拿着长棍，还有一个拿着破枪，我只怕一下就会被他们打死了。我缓慢举起右手，希望里面的天眼能发出光芒，但是右手毫无反应。 我要死了吧。我知道他们是鬼，我是人，其实我没有必要害怕。我想到这里，深深狄吸了一口气，反而向走来的两个鬼兵走去。鬼兵不了我竟然跑了去，不得不将手中的两个武器朝我扔来，我躲过废枪，却被木棍打倒在地。 两个鬼兵迅速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不停地抖动身体，只觉得末日。 然后是好累。 (七月十四11)重见天日 “咚、咚”，我身边的日本鬼兵忽然倒在地上，一口空气迅速进入我的肺部，我忍不住做起来咳嗽了几声。在日本兵的身后，竟然露出了无数张面孔，我从未见到过这么多鬼。他们的眼神并没有让我觉得寒冷。反而让我觉得温暖。 我身边的鬼兵也爬起来，跑了回去。 不知道是谁救了我，这两块石头这么有力气，一定是个大力士。我细细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强壮的汉子。那个汉子以前也和我打过鬼兵，就是那个大力士。我看着他，很显然他也看到了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我朝他笑了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从鬼群之中出来，道：“七月十四……我过去收点钱。”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些腼腆。我心中乐了，不曾料想道一个大鬼能有这样的性子。而且这条水道使他们进出的地方。也活该这一群日本鬼兵倒霉。 这一群日本鬼兵，不到一会就会消灭了。这大力士鬼道，你跟我一起出去吧。他背起我，顺着水慢慢地往出口走去。我看见大龙和大狗大虎，三人，喊道：“你们快下来。”三人见到我在水中浮起，而且我不会游泳。大龙道：“我们一起游出去。” 三人齐齐下了水，大力士鬼让另外三只鬼背着他们三人，慢慢地顺流而下。在夜色黄昏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天上的星辰了。这无疑是一种绝对的奇蹟，是我一生难以忘记的晚上。在大力士的肩上，我慢慢地睡着了。 我们出一个隐秘出除了地下河，顺着河而下，然后在我们村子河边下来。我们四人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有几个烧纸的人着实吓到了。 我拖着疲惫的眼神回到家中的时候，妈妈以为我是个恶鬼，大叫一声。只见我一身污秽，完全没有人样，而且极其疲惫了，我知道妈妈担心看到的我，已经不是一个人，妈妈并没有躲闪，而是妈妈还是抱住了我。有时候，母爱总是伟大的。我不知道妈妈到底说了什么话，她有没有骂我有没有打我，我都不记得了。我轻轻地说了一句，道：“饿。” 妈妈给我做完饭后，等我吃完饭。又去把老爸找了回来。老爸已经找了我两天，那个晚上，我沉沉地睡去，好似人间就是这样完美。人间就是这样幸福。我做了一个美梦。我知道这个时间里面，其实妈妈过得很漫长，她肯定是经歷了人世间最大的悲欢离合。 第75页 七月十四的夜晚，月亮还不是很圆。可是我只觉得全身充满的幸福，因为我还活着。七月十五的时候，我早上醒得很早，老爸和老妈并没有多说我。我活着回来就意味着世界对我还是仁慈的。很多时候，人总是会喜欢享受生活的。 我们四人的经歷相似，身上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是活了下来。之后有几次我去找个那个悬空洞，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但是妈妈就不要去上山去了。 活着总比死去要好。 我在领悟死亡的意义之中，我知道，接下来的路很漫长。 因为道路总是漫长的，所以我必须慢慢地走下去。我知道这个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吓人的，但是我确实无法遗忘，有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忘记了当时的感觉。因为毕竟看起来不真实，好似一场大梦。两天两夜的经歷，并不漫长。 八月份的尾巴慢慢地消失了。我所能看到的正是九月。我知道九月份马上就要开学了，可是很抱歉的是暑假作业还没有完成，这几天都在家中埋头完成作业。青烟回来之后还是漫无目的地写字看书。她的离去和归来总是显得有些仓促。我并不能责怪于她，我无意之中选择了她，禁锢了她三年的青春，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青烟看起来是个绝情的女子，我常常这样想。 我本以为暑假就要结束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忽然打断了我最后恶补作业的打算。独眼老人要带我去远方，一个相对很远的村子里面。我本来不准备取的，但是老爸告诉我：这个事情需要你，你就应该去。 有时候不是我选择了道路，而是道路选择了我。 (山村迷雾1)红色栀子花 我本以为专心应付开学后的作业检查，但是独眼老人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告诉我，他受亲戚的委託，要去一个山村。我们村子在山下面，依山傍水，风光秀美。还有的村庄是在山上住的，那里景色更加秀美。我和独眼老人一前一后走着山路，走了约莫两个小时才到。这山上的气候确实要比山下凉快，这个山村简直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了。沿路走过几片花生地，绿油油的叶子，一看就是成熟的花生。 令人惊讶的是，这山里面还有这么一处绝美的地方。若是在六月份来的话，很可能就会看到开放的栀子花怒放。 独眼老人道：“你可知道，这个地方原本是阴九娘的家乡。” “啊”的一声，我有些不信。不过也对，这个漂亮的对方可能孕育出像阴九娘一样的女子。自从进了这个地方，我发现青烟好似心事重重。不知道她和这里有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还有一种神奇的熟悉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既舒服又难受。 这一路风色秀美，倒令我忘记前来的目的。 慢慢进了村子，村子的道理倒也宽敞，偶尔见到了牧童牵牛经过。有些建筑也算得上古董了，很有可能有一定歷史了。有几处的街道还是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村子里面有个建筑倒是十分令人醒目。是一个清末的古宅。小院隔墙，屋檐盘龙。只是大门上的红漆脱落，一把大锁已是锈迹斑斑，也不知道到底过去多少年，这一栋古宅被封锁了多少年。住在这里的人自然是当时有一定资产的人。 独眼老人带着我很快就到了一户人家，只见一个国字脸的壮汉走了出来，道：“八月大叔，你来了……这个孩子是谁啊?” 独眼老人道：“敬山啊。这个是大宝，过来帮忙的。”这个叫做敬山的大汉名字倒是很朴实，只是我看得出对我有些怀疑，在他看来我只是个在上学的孩子。我赶紧说道：“大叔好。”敬山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吱声，而是招唿独眼老人进门了。 独眼老人问道：“敬山，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吧。” 敬山喉结动了一下，道：“不瞒大叔，我儿子跟我说。他在外面看到一个没有脸皮的恶鬼，而且喉咙一直都发不出声音来。我觉得很有可能这个恶鬼没有舌头。”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了独眼老人的嘱咐，原来有这么一只鬼，没有脸，连舌头都被人割掉了。 独眼老人道：“小孩还好吧?” 敬山道：“小孩子没什么事情，只是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敬山停了一会，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在六月份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看到了红色的栀子花。” “栀子花不是白色的吗?”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就是的。这千百年来，栀子花都是白色。哪里见到红色栀子花，大家都觉得这事情不吉利，所以很少人提起。这令我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两件事情有没有联繫?”敬山大叔说这个话的时候，很明显也有些害怕。这个一个壮汉和弱小的独眼老人之间虽然在外形上不一样，但是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区别。壮汉对鬼神十分畏惧，所以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独眼老人沉思了一会，道：“这个无脸的恶鬼，倒是第一次见到。等我细细查看一下，再做打算。”敬山大叔听完独眼老人的话，方才有些好受。独眼老人道：“这几天不要让你家小孩子出去，若是被那恶鬼看上，只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敬山大叔听到这里，大喊一声：“孩子他娘，快去把孩子找回来。”桂花婶放下手中的活，出门后大声喊叫：“喜娃，回家吃饭啊。”独眼老人道：“不好，不要这样子叫。”敬山大叔赶紧追了出去，我依稀听到敬山大叔的喊道：“找不回，别叫。”我听得出敬山大叔对儿子的关切，看得出他是中年得子，自然会当做心头肉。 第76页 只剩下我和独眼老人在一起，我试探地问道：“这个小孩子看到是真的吗?”我多少有些不信这个事情，所以才试探地问道。独眼老人道：“其实小孩子是人一生之中最为坚强的时候，他所以能够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这句话让我回味半天。过了一会，独眼老人慢慢解释道：“小孩子最为坚强的时候，心里觉得即使再毒的东西也是无所谓的，所以能看到。等慢慢长大了，人的心灵会越来越脆弱，反而会看到。而且也害怕看到。” 我想了一会，道：“是的。大人好似烦恼要比小孩子多吧。”独眼老人微笑地看着我，深有意味地说道：“你以为或许会有很多的烦恼的。”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只见敬山和桂花夫妻带着孩子回来了。孩子大概七八岁左右，应该是随敬山大叔的，长大之中也一定是个壮汉把。独眼大叔仔细地看了一眼喜娃。喜娃忽然惊讶地说道：“老爷爷，你怎么只有一只眼睛?”敬山大叔赶紧喝道：“小孩子别多问?” 独眼老人道：“没事情，我告诉你吧。有的人只有一只眼睛，就好像你有两只一样，道理是一样的。”喜娃挠挠脑袋，想了想，道：“那么，是不是有的人没脸皮和有脸皮也是一样正常的。”敬山大叔和桂花婶显然被喜娃这一句话吓得赶紧堵住喜娃的嘴。 独眼老人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童言无忌啊。” 天色越来越暗，独眼老人往外看了一眼，笑容之中露出一丝不安。 (山村迷雾2)夜半惊魂 独眼老人的担忧显然是有道理的。这世上的事情并无太多奥秘之处，多是息息相关，紧密联繫在一起的。这无心之言语虽是童言，但是很显然会促动一些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前几次我所见到的鬼多是已知的，可以知道什么模样。现在我未见其名只听其声，关于那只恶鬼。多少令我有些害怕。他如果没有脸，自然无法确定他的身份，而且他如果连舌头都没有的话，更是无法解开他的怨气。怨气不解，强行收服的话是要花费巨大的气力的。 敬山大叔自然照顾了我们一顿美食，还有在山里放夹子夹道德野兔子。兔肉味道十分可口，独眼老人和敬山大叔两人还一起喝了不少酒。大人说话，一般我都插不上嘴的。这山里也通上了电，只是敬山大叔家的电视只能收到三四个台。而要还是自己家架起的天线收的台，用一根高高的十来米的长树，将天线放在上面，放在屋外，一根线牵下来连在电视上。 喜娃吃晚饭后，就早早地看电视。我见独眼老人和敬山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也就和喜娃一起去看电视了。今晚的信号还算好，至少中央一套还是可以看的。电视台上正在放一部战争片。对于战争片我特别喜欢，看样子喜娃也特别喜欢。 我和喜娃两人看了一会，桂花婶子就端来一盆新挖下的煮熟的湿花生，边看电视边吃花生，虽然频道不多，还是觉得蛮快乐的。喜娃问道：“这枪声音好奇怪啊。”我看了很多年的电视未曾觉得奇怪，问道：“哪里奇怪了?”喜娃道：“你不知道，我听过我阿爸打枪的，不是这个声音。” 我想了一会，郑重地告诉喜娃道：“你阿爸的枪是土铳，和那里面的枪是不一样的。那个机关枪可厉害了。能扫到一片。”我和喜娃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革命题材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光辉下度过的。而且每一个那时候长大的少年都有一个成为革命战斗英雄的梦，站在战斗前线端着一把机关枪，将来犯的敌人扫到在地。保护着转移的百姓。 喜娃忽然大叫道：“那个人被打到了。”我一把抓住喜娃的手道：“为了这次伏击的成功，他是不能发出声音出来的。”电视里面放着一只我们的部队，在伏击敌人，敌人进入伏击圈之前，将机枪不断扫射两边的山头，有一个战士无意之中被射中了手臂。 忽然在这个时候，只听到黑白小电视一花，竟然只是满天星了，完全没有图案。看来很有可能是室外天线有问题。喜娃喜沖沖地跑出去，准备转动天线的方位。我一把拉住喜娃，道：“外面天黑，我去。”喜娃嘟嘟嘴，道：“好吧。就在门口的右边。”我白天来的时候看到了，笑笑对喜娃，道：“我知道在哪?” 我出了客厅的门，看到右边顺着墙壁而升的杆子，然后不停地转杆子，大声叫道：“有了没?”我还要看这场伏击战有没有胜利的。喜娃大声喊道：“还没有……有了……转回去一点。”我转了一下，喊道：“有没有?” “还没有。”我转动了一圈，还是没有。大声喊道：“你换一个台。”我忽然感觉在我背后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蹑手蹑脚地。莫非就是那只恶鬼。我大声地喊道：“还有没有啊?”喜娃喊道：“还是没有。” 八月的夜晚还是有些炎热，我被身后的未知的东西，吓得全身大汗。我不敢回头。我知道方才我被一种直觉拉住了喜娃，而现在身后的鬼很有可能觉得我不是喜娃。因为我比喜娃要高，而且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转动木桿，喜娃很沮丧地说道：“一直都没有。估计这回伏击战已经打完了。”我不敢回头，慢慢地往前走，在院子里面绕了一个圈，只觉得有东西始终跟着我，慢慢地进了客厅，吓出一声大汗。 第77页 独眼老人看出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我轻声说道：“有东西跟着我。”独眼老人喝了几辆白酒，但是脚步还是稳的。独眼老人喊道：“何方怪物?若有冤情，晚上入睡十分自来相告。扰人生活，自是不该。”独眼老人把这话说完的时候。电视一会就出现了图案和声音。原来真的有东西在作怪。敬山大叔被这一声大叫，也清醒了不少。 独眼老人和我睡在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喜娃和敬山大叔和桂花婶子一起睡觉。独眼老人喝了约莫七八两白酒，也是慢慢地睡着了。而且醉意很浓，一直不断打唿噜，我心中大叫：“这哪里是等恶鬼来诉冤啊，恶鬼来了之后，只怕怎么都弄不醒你。”我完全清醒地躺在床上，月光照在我的身上，说也奇怪，这个地方树木杂多，不知道为何没有一只蚊子。我慢慢地睡着了，忽然听到一个小铃铛的声音，这个铃铛是老人让我放的。 我本已慢慢睡熟了的，但是这一阵铃铛声完全将我吵醒了。我想起方才看电视的经歷，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是独眼老人完全没有一丝醒过来的意思，唿噜打得直直作响。然后我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我鼓起勇气，问道：“谁啊?” 门依旧在敲，我心中立马明白，肯定是来诉冤情，我起来穿好了衣服和鞋子，推门而出，只见远处一个黑影慢慢移动。我鼓起勇气慢慢跟上。黑影在前面，在夜色之中，看不到他的正面，这是万幸的。若是真像喜娃说的那样，我多少会泄气的。 这个黑影走在前面，我跟着后面。索性的是道理平整，在夜色之中也能感觉到踏实。我遥望了白日见到的那一栋建筑，发现在里面竟然有一股微弱的亮光。黑影慢慢地移动，我只得紧紧相随。过了一会，黑影在一处栀子花之中听了下来。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什么。我细心地地想听他说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到。很有可能他的舌头真的没有了。我鼓起勇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黑影不住地跺脚，然后用手指着脚下这个地方。 我想了半天，问道：“你是说这土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黑影终于忍不住地点头。我在准备再问一些事情的时候，发觉黑影一股烟地跑远了。我正准备去追，被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 (山村迷雾3)迷雾难散 我心中大叫道：“这回完了。”黑影本来就是极为险恶的，见到这双手的主人就会跑，那我岂不是要挂在这里。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听到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被人从水中拉了起来。这说话的人就是青烟，我看了一眼青烟，道：“你等我一下。”我跑到刚才那黑影的地方，用三个石头拜了一个三角形，我怕明天忘记了路，不知道那黑影指的地方是哪里。 青烟看着我，并无半分怨言。我不知道她进了村子之后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她对这个地方一定十分熟悉。这份熟悉感很可能是七月十四的那几日，青烟离开的原因。至于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得而知。我和青烟回到敬山大叔家里，我特意去看了一下那古宅，但是我刚刚看到的亮光此刻已经不见了。 古宅的大门紧紧地锁着，大门上还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青烟忽然问道：“这最好是不要进去。”我不知道青烟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进去。至于刚才见到的黑影，很有可能不是鬼，因为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身上鬼的气息，他更像一个人。青烟很明显以为我知道这事情这这一座古宅有关系。 我想了一会，说道：“青烟，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夜色之中我感觉青烟忽然唿吸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只是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口。我知道此刻她对我还是不信任，毕竟我和她在一起差不多只有一个月，她心中的苦恼只怕已经沉寂很久了。我这么一问，她反而不知从何说起。我忍不住说道：“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青烟咬咬嘴唇说道：“其实……不是这样子的……这事情太复杂。我也不知从何说起。”我知道青烟说的是实话，虽然夜色不亮，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真诚。 或许隐藏在她心中的事情太过复杂，她自己也不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对于这样一只女鬼，我不敢太深入了解她。毕竟我只是个小孩，还不具备足够宽阔的阅歷和知识去判断青烟的过去一切是非。我耐心地说道：“青烟，你是我的朋友。”说完这个话的时候，青烟明显感受到了一种踏实感。她刚才的不安和焦虑也慢慢地平息下来。 忽然听到大路上面有一只牛慢慢走来，牛走得十分缓慢，好似被什么人牵着。时而不断地发出几声叫唤声。我虽离它有十来米，光线又暗，但是我从七岁开始放牛，对于牛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这一头牛若不是真的牛，很有可能是一头死了多年的牛了。可是为何会在大半夜的时候，在村子里叫唤。我的心咯噔一声，这牛并没有觉得我们可恶，而是擦肩而过，从它的眼神之中，我发现牛的善良和温顺，而且它一定在焦急地寻找什么东西，很有可能是它的主人。 我和青烟两人安静地看着这一头失散的牛从我身边走过。青烟对于温顺的牛并不害怕，但是她很明显地靠在我的身边，怕是女性对一些庞然大物的自然反应吧。我忽然问道：“青烟，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青烟并没有回到我，只是说道：“这个村子已经存在几百年了。至于什么名字也不重要了。它最初的那个名字，根本不符合村子。” 第78页 我不知道青烟到底要表达什么，但是青烟对于这个村子很明显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很有可能整个今晚我看到的东西都只是一些迷雾，在迷雾背后的东西才是村子真正的背景。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青烟告诉我道：“我不和你去那户人家。”不过一会，青烟又道：“那个桂花婶子，你可要小心。”我点点头道：“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和青烟分开之后，我回到敬山大叔家，敬山大叔住得很远，房子是新做的，在村东一个空地上觅得地基，回去的时候。我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我好像被人玩弄了一样，这独眼老人很明显有着一个奇特的变化，他的知觉能力和反应能力很明显不如以前了。我出来的时候，特意把院子的门轻轻掩上的，此刻这门竟然是开着的，我不由地有些害怕。生怕从门里走出什么不洁的东西，而且我发现自从在地下河那两天里，我竟然变得对于黑暗有些害怕了。 门开着，我轻轻地推门进去，院子里只见桂花婶子提着一个微弱光芒的灯笼，看着我。我不知道如何和她对话，倒是她先说的，道：“你去哪里了?”我想起青烟的话，但是我并未发现她有什么变化，只是说道：“我出去上厕所去了。” 桂花婶子忽然幽幽地靠近我，说道：“院子里面有厕所，不用出去上。”我点头说道：“谢谢。”桂花婶子慢慢地回到屋中。我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发现独眼老人竟然不见了。房间很漆黑，看不到他任何身影。我出去的时候，还看到他烂熟如泥，此刻距我出门只怕一个小时不到。我再一次发觉到了不对劲。夜晚很安静，大半夜的时候，都是忽然就不见了。 门口的铃铛响了，我手心已经直冒汗。只听到独眼老人慢慢走进来，嘴里念叨：“什么破茅房，差点掉进去了。”独眼老人回来的时候，倒床就睡了。嘴里念叨不停，慢慢地睡了。 他的身后跟着的竟然是一只红毛手。就是一只红毛手，在夜色之中暗暗发亮。不就是去上个厕所吗，怎么会跟会这一样东西。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村落!!! (山村迷雾4)无名之墓 这一只红毛手，手里竟然还拿着一卷手纸，我不由地想起一个故事：一个人晚上上厕所没有带纸，方便完之后，就大声喊道：“纸。”结果这话刚喊完，从茅坑里伸出一只红毛手，还传来幽幽的声音，道：“给。” 这完全是一个扯淡的故事，居然被我看到了。我故意打了一个唿噜，这红毛手看起来特别胆小，慢慢地退了出去，门外的铃声又响了一下。这夜晚忽然变得漫长起来，不知道这夜里还会出现什么。其实我有些渴望出现着奇怪的东西。 东西越奇怪越神秘，就越令人沉醉。 越沉醉，人有时候就会死得越快。 很多事情都是因果循环，我不敢想太多的事情。只盼晚上能够快点过去。睡到一半的时候，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青烟会去哪里?我终于鼓起勇气，急忙起来了。翻身下了床，出了院门。按照我的记忆慢慢地寻找和青烟分手的地方，这村子虽然道路简单，我毕竟是一次来，走了半天也不知道岔路头到底在哪里。正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我忽然又听到了牛的叫声，循着声音，我看到那头水牛。水牛在一丛栀子花下面，很显然那一束栀子花就是那黑影指给我看的地方。而且水牛的叫声之中有一种悲哀的情绪。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只是一从普通的栀子花树，而且已经过了花期。水牛呆在原地，竟然趴下准备入睡了。 若是这头水牛每天都在这里叫唤的话，那么为何这一代居住的居民没有人发现。只是任由水牛在这里嘶叫，更何况，这里的居民都只是深夜入睡，没有多少人晚上出来活动。莫非当真只有我一人能听到这水牛的声音，还有一种可能，居民对于这水牛晚上的悲鸣已经习惯了。这水牛生前到底有什么遗愿?我估摸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吧。寻找青烟失败后，我只怕落败而归。岂知走这一条路回去的时候，正好让我想起了来时的道路。 走了五分钟，我正好发觉了前面的岔路口，我刚才走得是另一条路，现在走得是青烟走的路。这条很长，两边长满了杂草，很有可能是通向后山的那一片山林的。夜忽然变暗，比刚才几个小时要暗得多，我真该在出门的时候打一个灯笼之类，或者找一个手电筒之类出来，这样也不会被人当做小偷或者游魂对待了，还能看清楚道路。 这一列石阶往后山而去，前面一阵臭味，我可以确定前面是一个露天的粪池。我捏紧鼻子，更是仔细地看着地面的路，若是不小心，掉进去就丑大了，过了这片粪池，我见入了林子，林子里面偶尔发出一声虫叫，然后就是一片林子。但是这片林子好似前不见遭遇过山火。树木之间都是光秃秃的，野草荆棘一类的都被火烧了，只有零星的小树大树。 可是这里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在没有光明的前提下，想看清这个世界是很困难的，但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确是在黑暗下面。在黑暗之中，往往比光明之下还要公平。 小树林到了，远处是连绵不断的青山，只是在黑夜之中，看到的只是一片黑色影子。这黑色的影子令人觉得有些迷茫，不知道造物者为何造出这么多青山，在青山之中必定有数不尽的秘密。我沿着一条小路，走到了一个坟墓旁边，这个山头之上只有一个坟墓，孤零零的，但是坟墓没有石碑。这坟墓故意原先是没有知道的，可能是在这一场小火之后，才渐渐被人发现的。我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脚，索性离得很远，站立不动了。 第79页 我端详了一番，并未发现半点奇怪之处，心里嘀咕道：“这很可能是个暴死的人吧。”“咔咔”忽然发出两声奇怪的声音，我知道这个声音好似牙齿的撞击声，难道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此刻天有些发凉，只怕已经三点多了吧。这八月份快到秋分，但是五点钟左右天就会亮的。我大声喊道：“谁啊?不要装神弄鬼的。” 又是一个声音，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哈气，很有可能是这坟墓的尸首。若是他从坟墓里面走出来，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那么很自然，我有可能真的无法逃脱的。在黑夜之中，任何鬼都能看到，这是我的一种能力，但是在我耳边哈气的尸首让我不知所措。更令我无法想像的是，我感到一阵昏迷的感觉。我赶紧闭住唿吸，慢慢地往前走。这干尸的尸气肯定对人是有毒的。 若是中了尸气的话，很有可能死掉的。我朝前走了几步。一个石子踩滑了，不由地往山下滚去。顿时只觉得天昏地暗，不知滚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全身痛得要命。幸好是这痛，反而让我更加清醒许多，岂知那个干尸之类的东西还是跟在我后面，说实话，干尸一类的东西不知道靠的是什么能量支持自己，一般的鬼的身体都已化为灰烬了的，只有魂魄存在，但是干尸很奇怪。 黑暗之中，我完全看到这只干尸，只觉得它两只干扁的手慢慢地试探我，是否已经死了，更是准备吸走我的阳气。我随手抓起了一个大石头，根据它伸手来的位置砸去，幸好我的脚还有受伤，我感觉起来往前跑。此刻已经不分东南西北，完全没有了方向感。 忽然双脚一踏空，竟然落了下去。 (山村迷雾5)受人驱逐 我这一脚踏空，竟然从一个三米高的坎掉了下去。这真是有些吓人。我生怕这干尸还会追上来，只得慢慢地往前爬动。我忽然发现自己落在一块大石头上面，石头上竟然还有一些纹路之类的。我此刻只盼得干尸不在追上来，若要追上来，我并无半点生还的机会，此处离村子只怕有十分钟的路程，我再大声喊叫，也无法有人听到我的叫声，更何况，他们有可能会把我当做山里的恶鬼一样，万万不会来相救。我在石头上等了很长时间，不敢大声出气，这只干尸怕走远了。 我在石头上的纹路上慢慢摸了一下，不知道是一个什么花纹，但是那几个字我还是摸出来了，“九泉村”。我顿时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九是最大的数字，象徵最大，九泉就是最深的地方，古代劳动者从打井的经验中获知：当掘到地下深处时，就会有泉源。地下水从黄土里渗出来，常常带有黄色，所以古人就把很深的地下叫做“黄泉”。古时有种迷信，认为人死后要到“阴曹地府”去，“阴曹地府”在很深的地下，于是就把“九”字和“泉”字相搭配，成为“九泉”。 这个村子竟然叫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名字，难怪青烟不肯告诉我。若是她告诉我的话，大晚上的话，我有可能不信她说的话，只有我亲眼看到这个石头，才能发觉道这个当中的诡秘之所在。我的左脚扭了一下，我在这个石头上面呆立了半个小时，见到东方有些亮了，才敢慢慢地寻路而走。我干确定这个石碑很有可能是石头烧出来，这个石头的路，很有可能是入口的地方，只怕当初不少人看到这个石碑的时候，会转身离去，只因为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了。 沿着我离去的道路慢慢地往前走，果然看到了村子就在前方，我一瘸一拐地走回去，看到眼前的古宅，这一天之中无数次经过，倒引起了我的信心。我慢慢地走回去，若是再晚一点，早期的居民很有可能把我当做入村偷盗的小贼子了。回到敬山大叔家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了，我躺在床上，慢慢的昏睡过去了。我迷迷煳煳地看着独眼老人餵了我一口药水，然后过了一会方才醒了过来。 老人看着我，道：“你昨晚中了尸气，幸亏采了一种药草给你吃下去了，已经没有事情了。”这世上的事情相生相剋，事后我才知道，给我解毒这种植物是生长在一些古井里面的。至于为什么能解开我的尸毒，我不过追究，我已经恢復体力和知觉。吃了一些东西。我跟独眼老人将我昨晚的遭遇都说了。我后来问道：“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独眼老人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我跟你说了啊，你怎么不记住事情啊。我再跟你说一遍，叫做白酒村。”这个名字倒是很正常，看他们独眼老人昨晚喝的酒，我相信这个地方的酒一定是很盛产的，而且来的路上，还见过围住的梯田，山谷之间还有一些水稻田，很显然这里酿出来的酒十分闻名，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我的脚在独眼老人的疗治之下，也无大碍，只是走慢的，还是有些痛。敬山大叔对于我昨晚一个人的冒险多少有些不信，只是对我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我这才发现这山村里面，并不像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美丽的一面，我也看到许多懒散的妇人形态不入目，居民的眼神也不像我见到的时候那样的热情。我可以看得出他们眼神之中的反感。 独眼老人道：“这干尸形成一般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尸体自己不愿意腐烂，所以怨气积累，反而慢慢地形成了殭尸的一类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埋葬的环境决定，很可能埋葬的地方不着雨水，不见阳光，所以保存下来。 第80页 敬山大叔在我带领下，慢慢地走到昨晚我见到黑影不断跳动示意我的地方。我在这个地方用石头坐下一个记号的。我找了一下，果然发觉了这个小三角形。我大声喊道：“敬山大叔，是这里。”敬山大叔开始准备挖的时候，忽然听到桂花婶子跑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慌张，说话的时候还是哭腔，道：“孩子他爸，喜娃不见了。” 敬山大叔毕竟是家里的男人，道：“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看着的吗?”桂花道：“我刚转眼就看不到了，会不会……”独眼老人道：“没事，这大白天，孩子或许是出去玩的。”桂花道：“你不知道，孩子最听我的话了，我不让他出去玩，他绝对是不会出去玩的。” “那回去看一下。大宝，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独眼老人道。我点头表示同意，因为我脚不方便，来来回回地走得话，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缓慢。敬山大叔三人急忙回去之后，有一群小孩竟然用石头打我，有几个年纪和我相仿，嘴里更是念叨着：“滚，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我故作镇定地在路边一块合适的石头上面坐上了。 这群小孩很有可能是受大人的授意，对于进行打骂的。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对于他们打来的小石子也不躲避，我原本昨晚就全身受了伤，此刻这些不大不小的石子打在身上，还是很明显有极大的感觉了——痛。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人比鬼还难对付。我换了几个地方，这群小孩子还是不断打来。最后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害怕?这一群小孩见我站了起来，有几个以为我要反击，不由地后退了几步，有几个年纪我比大一点，反而露出挑衅的眼光，他们很明显已经看出了我身上的伤，真是一群没有道义的小孩，我在心中将他们一个个地骂道。 (山村迷雾6)无名尸骨 我见眼前的一片栀子花比较高，慢慢的走进小孩，然后我一头钻进了栀子花，栀子花约莫一米多高，躲在里面，石头果然打不到我了，我忽然这花树里面有许多烧完纸钱的灰烬，让我不由地大吃一惊。在里面躲了一会，见到独眼老人和敬山大叔，我才急忙出来。我暗暗记住他们几人的模样，我敢确定，这当中有几个跟我是一所中学的，到时候也好收拾他们，这是后话，此处不表。 敬山大叔，道：“喜娃就在家里，疑神疑鬼的。”独眼老人哈哈笑道：“没事，桂花太关系孩子了。”敬山大叔用锄头在这一个栀子花上挖了几下，而后用铲子将土壤铲开，反反覆覆，好几个回合，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一旁无聊，环视四周，竟然可以从这里看到在远处古宅的一间窗户，不知是不是我的视力极好，完全能够看到。还是有意被我看到的。 敬山大叔大叫一声，道：“这是什么?”这一群小孩就要过来看，被独眼老人赶走了。独眼老人有时候一只眼睛放出的光芒还是蛮吓人的，那一群小孩也是一闹而散。独眼老人轻声说道：“这个是人骨。”敬山大叔虽然是个健壮汉子，听到这里，也是将手中的工具丢在一边，敬山大叔嘀咕道：“怪不得，我以前总觉得这一出的栀子花特别香……”敬山大叔话没有说完，就已经在一边吐了起来，以前，说不定以前敬山大叔还常常这里摘下一朵，含在嘴里，回味这花香转变为味蕾的感觉。那是一种淡淡的香味，但是此刻敬山大叔很有可能将花带给他的感觉完全消除了，只有对这尸骨对于他的噁心感。 人啊，人啊，总是容易健忘。 我心中嘀咕道：“这很有可能是昨晚那个黑影的尸骨。”这个尸骨埋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独眼老人用手翻动了一块骨头，道：“敬山啊，你不用噁心了，这个尸骨起码有一百多年了。但是你知道，你做个好事，弄个棺材，我们把他埋了。” 敬山大叔听到这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是可以看出，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独眼老人道：“大宝，你过来，我正好要告诉这人身上的骨头组成部分。”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打斗鲜血横流，此刻见到这些白骨，倒让我觉得有些不敢大意。这山村里面发现的白骨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传开了。显然独眼老人跟这一代居民还是十分熟稔的。有几个都和独眼老人打招唿，我发现人群对于好奇事物总是会生出天然围观。独眼老人边清理骨头，一边数数，数到“207”的时候，才停住。我一一记住，知道了成年男子的骨头有207块。 敬山大叔已准备了一个妥当的棺木，独眼老人让人找了一个地方，棺木埋了，大家又出了些钱，化了些纸钱，但是对于这个尸骨叫什么名字，大家显然不知道。我心中有了疑惑，这尸骨变成尸首之后，不知道他生前是否被人割去脸皮，舌头是否被人割去，除非肉白骨，将白骨上的肉长出来。独眼老人的眼神之中有过一丝不安，他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独眼老人将我拉到一旁道：“这个人其实是死于非命的。”这一句话其实是废话，埋在这路之中，而且这条路好像走了上百年了。这杀人兇手将人埋在这路之中，可以说是担负这极大的危险，很有可能被人发觉的。我问道：“过了一百多年了，兇手只怕也早已死了吧。”独眼老人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你跟我去看一看。” 第81页 我知道独眼老人的意思，他是要我带他去看那干尸，可是已是下午，我多少有些害怕。独眼老人道：“你只管走，我有办法对付它的。”因为是晚上走得路，我凭着记忆慢慢地往前走，加上脚上的伤，走得很慢，独眼老人也不烦躁，只是跟在我后面让我多想想。 其实我是想问一问，这附近山头有没有发生了山火，那肯定就知道了，但是独眼老人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固执地让我自己找，定有他的深意。我也感觉到他的不安。独眼老人走了一会，叫住我，道：“大宝，这个事情其实没有当初看起来那么简单。大约在六十年前，我和我师父也来过这里，但是事情没能解决，我们就走了。”独眼老人终于向我说了这其中的话语。 我问道：“不就是一只无脸的鬼吗?” 独眼老人忽然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六十年有什么意义吗?”我想了一会，除了想到六十代表着及格之外，其他我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得摇摇头，道：“我不知道。”独眼老人常常地嘆了一口气，道：“现在的孩子都学些什么知识啊?……我来告诉你吧。这六十代表一个循环，叫住一个甲子。是一种纪年的方法，有十天干，十二地支。这里面的学问很大，我也很难一时半刻跟你讲清楚。” 我完全不知道独眼老人在说什么，过了一会，独眼老人说道：“其实当时我也不懂，这个六十其实就是一种循环的意思。” 我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不干净的东西又出来了。”这六十年预示着一种循环的话，那么这六十年前出现的东西很有可能会重新出现，难怪这事情看起来有些不简单。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会发生变化，我相信我在无意之中体会到了村子的神秘。 (山村迷雾7)无脸李六 我当时对于歷史知道的并不多，而且据我所知，独眼老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哪里来的师父啊。我迟疑了一下，问道：“六十年前，是什么时候啊。那么再往前推一个轮迴岂不是在一百二十年前了。”老人说道：“六十年前的时候，正是华夏劫难之时，人人保家卫国。日寇侵我中华，杀人无数。”老人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有些激动，这一辈的老人跟日本人有切齿之恨，我这一代尚能体会，但是现在了，新长大的孩子只怕早已忘记了。 我辨别了方向，四处守望了一下，果然在岔路口上进过山路，找到了那一个坟墓。此刻虽然是下午，料定这干尸不会出来行动。只怕这干尸一直处于休眠之中，这一场大火之后，肯定有人来过这里，惊醒了他。一阵山风吹来，风中竟然带有一股迷人的香味，闻着不禁地有些沉醉。远处的青山不知何处是尽头，这一代山脉不知要通向何处，这山不高，恐怕只是所谓的丘陵地区吧。 老人在坟墓四处转了一下，从随身的小袋子里面取出几道符咒，念了一些奇怪的话，将符埋在坟前，而后说道：“我们走吧。”这坟墓在动，我感觉得到，很明显，这干尸有些不忍心被符咒划掉。但是动作慢慢地小了。我惊讶地看着老人，不了竟是这般容易，而且我本以为独眼老人用什么方法，打听出一些事情。我问道：“六十年前，后来到底怎么了?”独眼老人虽是告诉我六十年来过，但是并未告诉我事情的结局，我怀疑这里面一定还有更诡异的事情。 独眼老人停顿了一会，说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喜娃就在屋子里面。”独眼老人说话很奇怪，简直是答非所问。老人说完的时候，我觉得这话有点意思。既然喜娃就在家里面，桂花婶子为什么还要将敬山大叔和独眼老人叫住，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而且有一点无法想通。昨天晚上，独眼老人睡得有点奇怪，好似不像醉酒的样子。那么这个想法如果成立的话，我很可能被人算计了。 他们真实的想法是让我们赶快走。这一群用石头将我赶走的孩子，很显然代表了村子的意见。对于我这个不速之客，他们并不欢迎。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恐慌的。据我所知，这个村子也有人外出打工，也有孩子在镇上的中学上学，他们并不是一个封闭的村子，为何对于此刻我和独眼老人的到来如此不欢迎。很明显独眼老人早已体会到其中的不妥，六十年前，独眼老人和他师父很有可能是被人赶走的。 那么这一件多年的秘密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一件事情是否是在一百二十年前就发生，最终成为村子里面的禁忌，世代传颂下来。一旦有人打破这个禁忌，很有可能面临着极为严厉的打击。独眼老人只是极力化解表面上最为简单的事情。 将无脸恶鬼的尸首找到，将这干尸消解。这两件事情做完，可能就要离开了。我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一凉。就好像没有找到事情最重要的东西，而就要离去。回到敬山大叔家里的时候，独眼老人道：“敬山，你去烧点纸钱，那个死的人叫做李六。烧完就回来，孩子没事了。别的我也不好帮，你们村子有些人还是不欢迎我们的。我们明天也要走了。” 敬山大叔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道：“八月大叔，我们也有苦衷的。”敬山大叔说完的时候，我发觉桂花婶子正在门外偷听，她听到我们要走得消息，脸上立马露出了一种轻松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尸骨的主人公是李六，这李六若是古人，若要查访清楚，自然要有很曲折。过了一会，只见敬山大叔已经回来，完全没有担忧的神采。 第82页 独眼老人道：“这是个平安符，你给喜娃戴上。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事情了的。”在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村子在黄昏之中好似处于一个巨大的阴影之下，不知为何，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完全改变了我对村子的看法。 夜风袭来，我的毛孔好似抗拒这夜风。我有些好奇地问道：“敬山大叔，为什么这个地方叫做白酒村啊?”敬山大叔哈哈笑道：“这里的酒好……不过你是一个学生，还不能喝酒，喝酒对脑子不好，容易煳涂的。”其实白酒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人忘记烦恼。烦恼很多时候难以解除，人们想了很多办法，发现酒是个好东西。 正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出于好奇，晚饭的时候，我喝了一杯酒。这酒和我以前家里喝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口感纯正一下，我当时不知道我自己的酒量，一小杯酒一两都不到，只是过不了一会，我竟然昏昏沉沉地有些犯困，回到昨晚住的房间，沉沉地睡了过去。这酒确实是好酒，我只觉得夜半的时候，慢慢醒来，发觉再也难以睡着了。 这酒确实能让人忘记烦恼。正当我为难以入睡而烦恼的时候，我又听到了牛的叫声，独眼老人依旧喝了很多酒，此刻还在沉沉地睡了过去。白天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敬山大叔家，发现有一个隐秘的后门。我在这房间里面找到了一个铁制的手电筒，不敢大意，出门的时候才打开手电筒，屋外道路有些泥泞，很明显傍晚的时候，下了一会雨。很有可能暴雨要来了，这雨只是一个前兆，出门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炎热。 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我打着手电筒，想找到那头水牛。若是水牛的主人是无脸李六的话，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而是水牛在不断寻找，还要引领我去解开这个谜团。 ((山村迷雾8)古宅佛像 一进入夜晚，整个村子就好似完全沉默一样，没有多余的声响。水牛在四处游荡之中，不知道有没有和无脸李六见面，难道是水牛已然认不出李六，还是李六一直躲避着他自己的水牛。道路上哒哒的脚步声，我循声找去，只见到水牛停在古宅前面。 我数次经过古宅，这水牛很有可能是故意把我引领到这里来的。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门楣，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按理说，应该会有一些特别门匾之类的。有可能这里本来就门匾，后来被人拆掉了。手电筒无意晃到门锁处，大门的锁不知道是何人打开的。 在我发呆的时候，水牛竟然不见了。我深深狄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此刻若是大龙或者大狗、大虎在我身边，我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是多么正确啊。我此刻一个人，方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孤独啊。 我轻轻地推了一下门，也提防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大门很重，这轻轻一推竟然没能推开，我使了劲，门才缓缓地打开。门槛很高，是一个大理石之类的长石头砌成的，上面有一处痕迹，显然是日久踩踏形成的。大门的颜色十分奇怪，我以为是红色的，此刻发现是黑色的，很有能是夜晚的原因。我走了进去，用手电筒环顾了一下，我看大门是开的，就轻声叫道：“有没有人啊……我进来也是有事要查的。”我大声地说了一句，是为自己壮胆。很有可能我白天就看错了，这大门很可能没有锁住。 进门是一个很小的院子，但是从摆设来看，很精緻，花草都恰当地生在地合适的地方。我走了几步，才发觉到不对，这若是多年没有人居住，为什么这花草都长得十分工整，莫非是有人来打理过。我不敢往坏处想，只想把这个事情都和人联繫起来。 走了几步，是一个天井，天井的石板上积了一些水，很可能是傍晚那场雨留下来的。我绕过天井，慢慢地走进客厅，这三面都是两层楼，西边有一个房间，很可能就是厨房之类的。整栋古宅都是木料，这倒是少见，而且还有雕花的门窗和樑柱。正大厅的中间，依稀看以看到几张木椅子，除此之外很难看到别的东西了。若是白天来看，或许会好一些。 手电筒的电池好似快用完了，很明显变得昏暗起来。身后忽然想起一个沉闷的声音：“你怎么来了?”这声音差点没把我吓死，但是我马上恢復过来，只见青烟停着一个灯笼走了过来。我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 青烟看了我一眼，显然有些意外。我接着问道：“你在干什么?”青烟道：“我来找些东西。”青烟说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安，这灯笼的光芒让我感觉到青烟的美丽。有些看呆了。青烟看着我，道：“你看什么?”我正不知道如何掩饰的时候，忽然发觉在青烟身后有一副画，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人，但是它随风飘动的样子，让我发觉是一幅画。 走进一看，才发觉是一幅观世音菩萨的画像。画工很精美，好像真人一样，可是她手中的瓶子让我发觉她应该就是观世音，只是这个观世音有许多特别之处，她不想我在寺庙之中看到的那样，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画里的画像反而给人一种亲近但是还有一点诡异的感觉，而且美丽得有些奇怪，多余的感觉我无法得知。这整张画若是只有一个菩萨倒也不奇怪，在菩萨身边竟然还画着一只蝴蝶，这蝴蝶虽然很小，但是画家安排得很合适位置，反而将整幅画的灵魂全部寄托在蝴蝶身上，这么一只洁白的蝴蝶很有可能随时飞出来，我确信只有这一只蝴蝶会出来，整幅画的灵魂就会失去，这一幅画也有可能死去。 第83页 青烟见我看的出神，也转头和我一起看，这一幅画青烟也应该看过，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看得这么好奇。我又问道：“你在这里找什么?”青烟道：“我来这里找一个东西。” 青烟说完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地看了我一眼，她肯定想从我的反应里面得出我对于她回答的态度，但是很明显，我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我知道，青烟找的东西，很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青烟很失望地往里面走去。青烟很显然对于这个地方很熟，而且我可以确定这个地方，青烟一定来过很多次，她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倒是这一幅画让我觉得很奇怪，至于菩萨和蝴蝶的含义，我后来才有所体会。菩萨可以说是一种慈悲的表现，蝴蝶很可能是一种转化，从毛毛虫转变为蝴蝶，但是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或者只是画画人毫无意识的一个偶尔安排吗?这肯定是说不通的，但是为何会在这客厅的一个角落里面，挂上这么一幅画像，从整个古宅主人的布置下，主人的品味都可以体会出来，这主人一定是个温润如玉的读书人，为什么要挂上一幅菩萨的画像在里面。 我紧紧跟着青烟，青烟忽然问道：“你读过庄子的书没有?”我摇摇头，道：“没有，这有什么关系吗?”青烟没有回答我，后来我在庄子的书上读到了一个蝴蝶的典故，但是当时我确实没读过，除了能被几首唐诗，其余的东西我确实不知道。 青烟又说道：“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山村迷雾9)古楼猴骨 青烟说完话的时候，露出了情人般的微笑，我发觉今日的青烟和往日还是有一些不一样。在客厅后面有一个楼梯，我本以为青烟要带着我上去的，但是从另外一道门穿到后面去了，然后往另一方向一折，就到了一个暗黑的屋子。这个屋子很有可能是一个存放柴火一类杂物的东西，再往里走，很有可能是我进来时候看到的厨房了。 青烟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我不知道青烟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老实地答道：“我今年满了十二岁，虚岁是十三岁了。”青烟嘟嘟嘴说道：“以前的孩子成亲蛮早的，十五六岁就结婚了的。”我大声说道：“我记得是以前的人药短命一些吧。所以要早结婚吧。”青烟抿嘴笑道：“其实不是这样子的……”这个杂货房间里面很大，青烟四处看了一眼，显然是在回忆，又自言自语地走到一个角落。 四处找了一下，我的手电筒上的灯光已经基本上暗了下来，只见一丝淡黄的灯光溢出，就像一个死人最后的气息，我索性将手电筒关掉收在身上。青烟找了一会，道：“大宝，你过来看一下。”我走进一看，青烟的灯笼下面，昏黄的灯光下竟然是一个白骨，只是白骨有些奇怪，我初看之下以为是一个人的骨头，但是在白骨四周有一些毛髮，可能是因为柴房要放柴火，所以当初在建造的时候，这个房间应该做了特别的处理，所以这尸体身上的发毛没有烂掉，这个白骨不过半米，而且双脚坐立在地，我不由哑然叫道：“这个不是人的骨头。” 青烟点点头，道：“我知道，那这个是什么?还有更奇怪的是，它的肚子四周的骨头都是红色的。”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灯笼里面蜡烛的原因，此刻细细一看，这肚子四周的肋骨竟然都是红色的，而且这红色更是深入骨髓之中，显然不是死后染上去的，我也听说过，若是中毒骨头会发黑的。我捡起一丝毛髮，感觉有些熟悉，这农闲时分常有杂技班来我们村子演出，根据这白骨的身高和毛髮，我很肯定这个白骨就是猴子。我想了充足的理由，道：“这是一只猴子。”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窗外忽然响起一声奇怪的声音，我吓得一跳，但是青烟还是沉浸在我的答案之中，道：“怎么可能是猴子呢?……最开始我以为是一个畸形的小孩子……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只猴子?”青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对自己的想法不断发生疑问，然后是不断质疑。过了好一会，青烟才恢復正常，我本打算快速追出去的，但是看到青烟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是留下来，再说这山村夜晚发出几个鸣叫声也是正常，很有可能正在我说起猴子的时候，外面的叫声被我联想成为猴子的叫声。 青烟找了一跟木棍，用劲拨动了猴骨，猴骨慢慢地散落一地。青烟忽然被在散落一地的白骨吓到，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我刚好站在她的身后，她这一退，连带把我撞了，我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我扶住惊恐的青烟，青烟是个精巧的女子，约莫一米五六的样子，但是我当时候的身高只有一米五，还要比青烟矮一些，但是我这么一扶住青烟，道：“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青烟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人类之所以发明了电灯，很多程度上市为了克服对黑夜的恐惧。 青烟不自在地走到一边，道：“这个猴子生前是不是被什么人饲养的?”我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道：“我其实以前听到一个故事，有人用了什么方法能把一个人的灵魂锁到猴子的体内。或许这个猴子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青烟激动地说道：“在哪里听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我不知道青烟为什么会受这猴骨的刺激这么大，而且她激动的时候，有时候另外一只没有那灯笼的手就会情不自禁地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完全和一块冰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寒冷。我安慰道：“我也是听说的，可能就是一只普通的猴子。”我生怕青烟再一次失控，道：“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吧。”青烟点点头，我看了一眼猴骨，只觉得它忽然发出一股刺耳的声音，一种难以表达的愤怒。 第84页 它的头骨已经滚落在一旁，我有些不忍，将猴头骨捡起来，放到那一堆零落的骨头上，这个猴骨竟然也是一样的冰冷。这只可怜的猴子很有可能是被主人虐待而死，我小时八岁的时候，见过驯猴人如何对待猴子的，猴子本是大自然之中最为灵活，在树木之上，自由自在，本来就有自己的世界，但是人类强权加入，开始控制猴子，取乐于人类。这小生命里的悲哀，又怎么会是人类能够体会。我此刻的伤心，很多程度也只是一时自责，等我走出这里，我再一次见到驯猴人的带着猴子表演的时候，我还是会看得很开心，在我身上，有些人类难以取消的劣根性和自我中心的优越感。 青烟惊奇地看着我做的一切，只是远远地站在出口，为我照明。此刻外面起了大风，很有可能会下一场很大的雨。 只听见一声雷鸣，闪电将世界照得通明，在青烟的身后，我隐约看到了一个飘动的身影。青烟本来十分警觉的，但是进了这个院子之中，我发现她变得十分谨慎，而且反应也迟钝了不少，这个身影在青烟身后，为何她没有发觉。 我不由地张大嘴巴叫道：“小心。” (山村迷雾10)红尘旧梦 青烟居然微微地看着我，道：“没事情，你看到的都是假的。”青烟在远离猴骨之中，显然慢慢地恢復了镇定。有一个俗语说得很有道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青烟在少年的时候，猴子一定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这只是我的猜想。 青烟的话提醒了我，我在仔细看时，发现并无半点痕迹。或许我看到的只是假象吧。我急忙追上青烟，青烟走在前面，慢慢地沿着陡陡的楼梯上去，青烟道：“这个楼上有五间房子，上面还有一个类似天台性质的阁楼的。”我听得很仔细，这楼上的房间很宽阔，这间古宅其实不大，但是住上五六口人来说的话，绝对是十分舒服的。雷声打得很吓人，声音很大，我以前本来对于雷声没有任何恐惧之处，但是从古宅出来后，我就害怕在夏天的时候，满天打雷，全是闪电。远处的闪电让人心惊肉跳，不到一会就是倾盆大雨。而且风很大，整个古宅的窗户有几个好似没有关紧，不断地晃动。 我问道：“那个阁楼怎么上去，我想看看栀子花树。”青烟蹙眉，道：“你是看李六埋的那块栀子花树是吧?你怎么知道这里看到啊?”我笑道：“我白天时候注意了的。”青烟道：“那个地方看不了啊。阁楼的锁得钥匙我没有?”这楼上的房间给我一种朦胧的感觉，我随意推开手边的一扇门，只见屋里面一股霉味传了出来，幸而风很大，这一股霉味一会就消失了。我慢慢望去，我一眼看到一个青花瓷，我大声叫道：“这个是古董啊。”青烟生怕我会取走那个青花瓷，我走进一看之后，发觉果然是个精美的青花瓷，上面的图案很精美。 青烟道：“这时候的雨还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暴雨下得很勐，我点头道：“好。”青烟对于这个房间很熟悉，她走到一处，点燃了一处的蜡烛，找了两把椅子坐上。整个屋子很大，在床上还放在一个棉被。在西边临窗的位置还有一个梳妆用的铜镜之类的。方才我在黑夜之中看到的青花瓷还有一个，看起来是一对。一个图案是男的，一个图案是女的。整个房间慢慢地亮堂起来，我昨天晚上看到的灯光很可能就是这个亮光了。 房间里面正好有两个椅子，我轻轻狄坐了下来。青烟深情地望着青花瓷，陷入了沉思，而后娓娓道来，道：“我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村子的名字还是叫做九泉，后来有一天才改为白酒的，其实白酒里面有水，还是九泉的意思的。我来到村子的时候，这个古宅里面住着一对夫妻，丈夫是一个落魄的秀才，妻子是阴九娘。当时民不聊生，我也不知道为何来到村子里面。这个村子与外界交流很少，日落而作，日落而息，后来村子里面又来了一个少年人，他叫做云水。云水一个世间少有的男子，或许他跟我一样，有着一段悲惨的身世。我们住在附近，慢慢地有了感情。我当时做些女红，云水写一手好字，后来就当了村里私塾的老师了。有一个寂寞的下午，我和云水慢慢相遇了，那一年的栀子花开得十分烂漫。在村子里好心人的促成之下，我和云水结为夫妻，一过就是三年。三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好似云雾之中，一瞬间就过去。又好似漫漫一生。”其实我不懂这一句话的含义，为什么又长似一生，有短如一瞬。这个故事听起来倒有些聊斋里面的味道。 我忍不住问道：“后来你们怎么了?”任何令人动容的悲惨故事，都有这样一个框架，就如正在开放正盛的花朵，被人一脚踩碎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痕迹了。这最美好的一段青烟讲出来之后，下面就应该是悲惨的一面了，我看到青烟脸上的变化的神色，也有些不忍听下去。 青烟鼓起勇气，道：“这三年时间里面，当真如一生快乐。后来我慢慢发现了这村子的奇怪，我发现有些人虽然是在对我笑，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用心并非是好的。可是有一天，云水忽然不见了。我找遍村子的四周，想找到他，可是连他一根头髮丝都没有的。那天晚上云水本来只是出去上厕所，我也没在意，过了一个时辰都未回来。我去求见村长帮我找，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第85页 “为什么找不到了啊?云水他走了吗?”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想安慰青烟，云水当时没有死，但是若云水没有死，其实是对青烟更大的打击，若是云水没有死，反而说明云水在一个深夜的时候抛起了云水而离去，那么对于青烟这么一个离家的孤独少女，这样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我相信在此后的生活之中，青烟的日子会是十分辛苦的。 青烟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道：“当时村子里面并没有人愿意搭理我，我本是个外乡人，来到村子里面得到他们收养。但是我心中一直都不相信云水抛起我独自离去。在没有人帮助我的情况下，我一直在寻找村子的秘密。后来我无意之中得知这个古宅和村子的秘密有很大的关联。几次想进来探听消息，都被赶走了。”青烟说完之中停顿一会，问道：“你可知道这古宅的女主人是谁啊?” 我摇摇头，道：“这个地方的歷史我不太了解，不知道是谁?”青烟知道我没有答案，接着说道：“这个地方的女主人就是阴九娘。” “啊!”我不由地尖叫一声。来的时候，我倒是听到独眼老人说这是阴九娘的故乡，不曾料到这里竟然就是阴九娘生前居住的地方。难怪青烟在第一次随我去偷头骨的时候，被阴九娘追上的时候，是那么害怕。青烟道：“不要惊讶，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相互关联，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也未能从阴九娘哪里得知什么。她或许和我一样，也不知道真相。” 青烟的话让我暂时忘记窗外的大雨，也忘记了闪电雷鸣。她的话引起了我的许多问题，我急忙问道：“那么你是怎么确定云水的失踪和这古宅有关系?还有你最好是怎么死的?” 青烟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信手拿起来笔来，在这个桌上写起字来。桌上面有纸，是新的，还有墨水。青烟的字有些岁月久远的感觉。只见她写道：“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倦倚玉兰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近。软风吹过窗纱，心期便隔天涯。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 写完的时候，青烟吐气如兰，道：“这个词是纳兰容若的。”自此以后，每当我读起纳兰的诗词，就会想起青烟。 (山村迷雾11)死亡游戏 那么云水如何会平白无故地消失掉啊。 整个事情，无疑使我更加难以表达心中的疑惑。青烟将这一首词写完之后，更加没有回答了我的意思，她接着将这首词唱了出来。只听到她的歌声之中无一不表达了对情人的思念之情，这一字一句之中，全然都是对云水的相思之情。 那么云水如何会平白无故地消失掉啊。 青烟在云水离开之中，到底经歷了悲惨的遭遇。 一阵轻风吹起，从桌子上飞起三四张纸张，我急忙跑去将三四张纸捡了起来，这三四张纸随风飘起，纸上的字都是竖着写，有一些字还是繁体字。我忍不住将这几张纸张捡起来，放到了我的身上，因为我看到了有纸上有几个云水的名字，而起看着笔迹，就是青烟写的。青烟完全沉浸在她的歌声之中，并没有注视到我的举动。一曲之后，青烟慢慢地恢復了平常。在这古宅里面，青烟的变化难以捉摸。 青烟脸色一变，露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眼神，道：“我们来玩一个死亡的游戏好不好?”突然听到死亡这个词语，我还以为青烟处在悲伤之中，青烟忽然离开桌前，如鬼魅一样抓住我的脖子，她的力气之大，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她冷冷地说道：“好不好。”青烟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爱意，我不知道这首歌曲为什么会带来这么大的伤痛。我知道我若是不答应青烟，很有可能我会死在她的手下，而根据某种神秘的契约，一旦我死去，青烟也会消息。 我只得说道：“好。”青烟手一松开，我跌坐在地上。青烟将四周的灯光全部打灭了，幽幽地说道：“你快跑出去，一刻钟之后，我去抓你。若是被我抓到你。我就割掉你的舌头，割下你的脸皮，让你和李六一样。”青烟的变化已经让我变得难以预料。我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整个房间里面只听到我的唿吸，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 我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康復，我站了起来，根据记忆，找到了出口，我回头看了一眼青烟，在闪电之中我看到她的脸色发生了扭曲，她唱起这一首歌曲的时候，很显然起先是对云水的思念，到了后来她一定生出了对云水的恨意。她要杀死我的可能性很大，我出了房门，走到楼梯处，确实滚下去的。我忽然闻到了在风雨之中一股奇怪的香味，它让我又一次看到很多的幻影，我看到六郎在我面前走动，还有阴九娘，还有我爸妈，整个院子里面全部都是各色的身影。随风而飘动，有的妖艷无比，有的寂寞如雪，有的对我充满关爱，我还看到了大狗的那头大黄狗。 我忍不住大叫起来，脑袋里面慢慢失去了意志，我跑到门口，发觉门不知被什么人锁住了。我使劲往外推，可是不论我如何用力，门还是开不了，雨已经将我全身打湿，一些伤口又开始慢慢发痛了。这身影之中有个人告诉我，道：“傻孩子，这在里面开门，不是往外推的，要往里拉。”我不知道这声音是谁的。我将门拉开，夺路而跑，整个村子已经被雨水浇湿。 第86页 大雨会把我奔跑的声音打湿，会把我的脚印洗涮掉。出了古宅，我才被一阵清风吹醒，顿时冷静下来，我必须找到方向，古宅里面隐隐又传来了青烟的歌声。我来不及多想，夺路而逃走，青烟很可能在一曲完后，会把我抓住的。 夜晚的雨打在我的脸上，是那样疼痛，雨水啊，你能洗尽人类的骯脏吗?雨水啊，你能带走人类的苦恼吗?人类自寻烦恼，人类生来骯脏，我又如何要求你洗尽。这本是天方夜谈的事情。我这一跑，已经忘记村子的格局，无意之下我跑到了那片栀子花树下，李六的尸骨已经被挖走，坑洼已经被填好的，可是我一脚竟然踏进了这个被挖开的坑子。我越挣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使出全部力气拉住我，雨越下越大，已经将我歇斯底里的求救声掩盖住了。这个本没有什么坑的，为何我会掉下去了。 我感觉我的受伤的脚慢慢地往下落下去，我双手使出全力支撑在地面上。我要死了吗?我在水下地洞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这个问题的。在这个死亡奔跑的游戏之中，我是如何落入这陷阱之中的。这个坑是敬山大叔挖出来的，在清理完尸骨之后，我并没有看到他填上来的。村子的人的不欢迎，使我要在今晚前来试探，而且我跑的路途正是我走得最多的道路，虽然离敬山大叔家里会越来越远，而且我还相信了青烟说的话，“要小心桂花婶子”的话，这一句深深地记住我心中，所以我最终选择求生的道路之中，无疑远离了敬山大叔的家中，而是选择了一条远离他们家的道路，这莫非是青烟在很早之前就设计好的道路。可是我一旦死去，她不是也要死去吗?她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忽然意识到自从我走进了这个村子，我就被所以人合伙设计了一条死亡的道路。在一番看似巧合之下，正如青烟所说的“一切都是相互联繫的。”我感觉到了一种绝望的感觉，我来到这里是独眼老人带来的，这最为重要的关卡的落实，独眼老人为什么要带我来。 这独眼老人莫非也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员，而且我听他自己讲过，他的母亲和父亲曾经躲进深山里面，过了几年。在绝望的一瞬间，我忽然想通很多问题。也产生更多的困惑。 那么云水作为一个外来人，会不会和我一样在这样的一个雨夜无端消失了的。所以的事实都在相互否定之中，我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死或者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山村迷雾12)青烟之死 我不知道脚下什么东西在拉我，在黑暗之中，我忽然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很小，竟然是喜娃，喜娃全身也是打湿，喜娃道：“哥哥，我拉你出来。”我看着喜娃小小的眼神，格外明亮，仿佛这漫长黑暗之中一丝光明。 我露出笑容，道：“喜娃，你怎么来了?”喜娃力气不大，双手抓住我的手，还是无法将我拉起来，喜娃摇摇头，道：“我不告诉你原因，我看到你出门就跑来跟着你的。你进古宅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喜娃一直跟在我后面，我竟然没有一丝觉察，我笑着说道：“喜娃，你力气太小了，没有办法拉我起来的。”喜娃大声叫道：“叔叔，你快来啊。” 喜娃一连叫了数十声，雨越来越大，不知道有什么人能够听到，喜娃口中的叔叔到底是谁?喜娃的帮助让我支持了一会，下陷的力气越来越小，但是青烟很有可能马上就要来了，我大声喊道：“喜娃，你快跑，不要管我，这里很危险的……” 这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一种奇怪的力量慢慢地将我从坑中提了出来，这力量是通过一双结实的手发出来的。我站在结实的地面上，方才发觉到了自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这大地才是我最值得依靠的。我转眼一看，夜色昏暗地依稀看得出，这人正是我昨天晚上见到的黑影，而且和喜娃所描述的一样，没有脸，也无法说话。那么他应该不是人，而是一只在村子里游歷多年的鬼了。脸皮已经被人撕去，看着不由地恐怖。 喜娃见到看着有些不自在，道：“这个叔叔很好的。”幸亏喜娃是个十分天真的小孩，才能可以和这鬼结为朋友。我知道此地不能逗留，大声叫道：“喜娃，走。”我很明显地感觉到青烟跟在我身后。喜娃用小手擦去脸上的水滴，道：“有个地方，没有人找得到的。”喜娃拉着我的手，身后的鬼也是紧紧跟着。幸好下了大雨，青烟也定然不会青烟找到我，或许过了一会，她对于云水的恨会消解，变成了爱和相思，有时候，爱和恨只有一线之差，一念之间。喜娃对这一带的地理应该十分了解，他没有带我回到家中，而是进了山，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悄悄进了山洞。洞里面很干燥，而且还可以生活，看来喜娃一定常常来这里。喜娃道：“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啊。”洞外虽然下着大雨，但是洞里面还是充满阳光的，上天对人最大的恩赐就是这火，身子慢慢地被火烤干，也有了温度。我将身上的几张纸放在火边烤，手电筒已经不知掉在哪里了。 我轻声说道：“哥哥，你觉得叔叔是坏人吗?”这只鬼在洞的另一角落呆着，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和喜娃成为朋友的，但是我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很深的友谊，就像我在一天时间里面结识的竹竿鬼，而后他就死在我面前，有一些友谊和是人还是鬼没有区别的。我们常常会说鬼是戾气所生，但是我也认为既然鬼存在，就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第87页 我看了一眼这眼前的鬼，比之前更加清晰地看清楚，从他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深深地愧疚。他生前定时做过很多亏心事之类的，但是他久久留在人间，定是有未曾化解的心愿。我此刻忽然明白他就是李六，刚才大雨让我有些失去了冷静。 我道：“他救了我，是个好人。”说完的时候，我转身对着李六，轻声叫道：“你是李六?”李六很高兴我知道他的名字，不由地点头。 我接着问道：“你会写字吗?”我问这话的意思，是想让他把他的经歷写出来，或许对于事情的真相有很大的帮助。李六很沮丧地摇摇头，然后忽然拿起一个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李六画得很简单，一条道路是一长横，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指了一下自己，后来又画了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只牛，第二幅画就是一朵花。我尝试着问道：“你牵着牛遇到了一个人。”李六兴奋地点点头，示意我接着说下去，我接着说道：“这是一朵花……一朵栀子花……”,李六暗示我接着说下去,但是除了是一朵花之外,我看不出任何一点意思。 “……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从雨声之中，隐隐听到青烟的凄凉的歌声，我示意喜娃将火苗盖住，又在洞口放了些杂物。青烟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外面。喜娃道：“这个声音往山顶上去了。”我感觉到不妙，也不顾多说，出了洞口就往山上去。此刻雷声还依稀响起，若是被雷噼到，很有可能不復存在了的。 在山顶处，还是青烟，她的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话，我大声喊道：“青烟，你往走开。”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天雷从天而下，正中青烟，我也是一阵晕厥，等雷声散去之时，山顶上已经没有了青烟。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以为是雨水打在我的脸上，但是我自己欺骗了自己。我回到洞中，看到喜娃已经将那几张信笺烤干了。我仔细地看了一眼，有些地方已经模煳，但是还是可以看得清楚，每一张约莫七八十个字： 一生所爱，独云水一人;岂料大雨之日，云水一去不復返。苦寻数月依旧不见踪影，唯独古宅之内不得进入。吾抱有信念，终因流匪之灾，卖入青楼。终身患绝症，化为青烟。平生未见云水之尸骨，不得不停留人间。吾幼时读书，有鬼女为人妻，三年而化为云烟，云水若是鬼魂，共度三年光阴，恩爱之至，又因何不告吾真相。九泉一村，其中多有隐秘，歷尽百年也未能勘破。云游人间，与一少年结为好友，少年神态神似云水。莫不是云水再世为人，与吾相见。 她这几张纸里面的内容肯定是近日所写，这里面有一个故事倒十分奇特：有鬼女为人妻，三年而化为云烟。青烟也肯定想过云水只是一个鬼魂，与她成三年夫妻之情，而后消失的。除此之外，这青烟的遭遇只提到“卖入青楼”，这当中也颇为凄凉。至于最后，却能看到青烟的一丝喜悦之情，那就是与我相遇。 关于这个村子，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青烟百年时间都未曾窥得其中的隐秘。 可是青烟死了，我无从问起了。 我为什么会觉得悲伤? (山村迷雾13)世界尽头 雨终于停了，我和喜娃两人都烤干了身子，方才出了洞口。喜娃胆子很小，只是他太小了。这些事情都不应该让他加进来的。至少我已经是共青团员了，喜娃只怕个少先队员。在我心目之中，遇到困难最先上的应该是光荣的党员，党员之后就该是团员了。 我和喜娃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古宅里面的秘密没有探听到什么，反而亲眼见到青烟在我面前香消玉损了。有时候追求真相的代价是巨大的。我躺在舒适的床上，已经无法再入睡了。这个时候我常常会想特殊的方法来使自己入睡，而且这个方法而有效果。只是这个方法对别人没有作用，我也不想多说，毕竟我要赶快睡去。明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慢慢地沉入睡眠之中，再也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缤纷。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我被独眼老人叫醒，道：“起来，回去吧。”我休息了几个小时，但是还是困得要紧，幸好那天在山洞里面烤了火，不然只怕会感冒发烧之类。喜娃已经在屋子里面自己玩耍了。随便吃了些东西。敬山大叔临别的时候，总是要说些套话，道：“八月大叔，谢谢你这两天劳神啊。” 独眼老人伸伸懒腰，哈哈笑道：“只是过来喝了两天酒而已。”敬山大叔看了一眼我，说道：“大宝，你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是个人都会疲惫的，我说道：“晚上打雷，一夜没睡着。”敬山大叔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满意的笑容，道：“就是打雷啊，没什么好怕的。” 我不再言语，整个我看到的东西都好像被一层假象笼盖着，触摸不到真实的一面。我和独眼老人出了门，不知道敬山大叔有没有意思一下，我虽然脚上有伤，心中有事情，但是既然主人要送客了。我也不能再作逗留。昨晚下了大雨，山路一定不好走。 独眼老人走得不快，见我满是心事，道：“大宝，你不要怪我。这个山村的事情太复杂。你有机会，该去找一些文献看一看。不过你现在还小啊。”只见远山在雨水的洗礼下，格外清晰，太阳还没出来，天边白云朵朵，倒有点不似早晨的感觉。而是仙境的美丽，远方有几多云雾还在半山处。 第88页 远方也是在云雾之中，我忽然感觉到自己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云雾之处，再也难以走到。我看得有些神伤，听了独眼老人的话，我并没有表露出我的不满，因为整个事情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人再相信了。我淡淡地问道：“有什么文献可以看。” 独眼老人，道：“关于这个地方，我见过一些记载。书上把这里说的很玄，但是我并不觉得奇怪。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们人心的作用。才能把这个东西想得这么玄。”老人的意思很明显：是这个地方本来就很玄，还是我们心是玄的，心若是玄的，就把这个地方想玄了。 我想了一会，道：“我不知道。”独眼老人过了一会，道：“这白酒村以前有个很出名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独眼老人走了有些劳累，在半山之中的一个石头坐下，山路旁边是一条小溪，顺着山崖往下而流动，坐在半山云雾之中，别有一番意味。我也在他旁边选了一个位置。独眼老人娓娓道来，道：“这以前村子里面来了一个外来的少女，有人说是因为朝廷的一个案件，要株连三族，这个少女就跑了出来，在村子里面躲了起来，少年十分漂亮，长得很漂亮。过了不久，村子来了一个俊朗的男子，这个男子文采很好，两人孤苦无依，结为夫妻。哪知三年一过，男子忽然就消失了。少女百般寻找都未曾找到，后有一股强盗强了村子，少女被抓了之前。买入青楼。那少女苦苦寻找的男子，其实只是一只鬼而已。为报女子之恩，做了三年夫妻。” 独眼老人的故事很明显是说青烟的，或许他还不知道青烟已经消失了。这个故事可能成为当是村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慢慢地被人记载下来，流传于世，这一次独眼老人也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他哪知昨日我也看到青烟自己写的故事，青烟也肯定听过村人的议论，认为云水是一只鬼，但是她坚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命运好像总是曲折的，无法得知发生故事的真正原貌，但是有一点我倒是收穫不小，那就是：青烟可能出生官宦世家，全家后来全部被诛杀，只剩下青烟一个人跑出来了。如果这一点是真的。 青烟的少女时代应该是十分快乐的，也难怪她会背诵纳兰性德的诗词，就这一点来看，青烟也应该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晴浴被压抑的少女，她的命运本应该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而后守着妇道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是有一天，灾难忽然降临，全家人被砍掉脑袋，她一个人跑到九泉村去，惊险地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甚至更长的时间，而后慢慢地准备老去的时候，有一天遇到云水。云水有学识，做了村子的私塾先生，两人生出情愫，结为夫妻。这对于青烟来说，应该是这一生苦难生活的终结，岂知三年已过，云水就不见了。此后青烟四处寻找，也未能找到。最后的结局就是进入青楼，得了难治的病。 我能够復原的事情真相只有这些，其他的我都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真正结局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青烟的命运是悲剧的。她命运悲剧的造成是复杂的，但是那个社会不能提供一个合适的方式来让青烟反抗。 我惟愿青烟化为灰烬，也能够快乐。此刻，我多么希望青烟能和我在一起，看看这世界尽头的仙境。忘掉人生的不幸和痛苦。 (山村迷雾14)空中鬼市 14.空中鬼市 我陷入了漫无目的的漩涡之中，整个两天的行程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个幻象。无所谓真实，无所谓虚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带着脆弱离开，我只是个小孩，并不具备改变世界的能力。如果有人责备我带着疑问就离开，这是对我的一种不理解，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我离开，是因为我脆弱。我没有理由为我自己开脱这一切。我宁愿永远都不要回来。 阳光慢慢地麝香人间，云雾水汽的萦绕下，我半空之中忽然映出另一个山村。我站起来，大声叫道：“那是什么?”独眼老人道：“怎么在这个地方出现海市蜃楼啊?”老人怕我不懂，接着说道：“听说这个在大海上出现比较多。”这个我在一本自然书上见过这方面的介绍，一般是自然现象，但是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人临死之前，会看到这种虚幻的场景的。而且我刚好在初一的课文上就学到了这样的一篇课文，是蒲松龄先生写的《山市》，其中最后一句当时吸引了我，“又闻有早行者，见山上人烟市肆，与世无别，故又名‘鬼市’云”。里面描绘的仙境我无法想像，但是这“鬼市”二字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看到，但当真是出乎意料啊。 此刻我遇到的可能就是鬼市了吧。 这鬼市远在天边，又好似进在眼前，漂浮在空中，看似清晰又朦朦胧胧。这幻象之中的景象并无觉得陌生，道路不宽不窄，房屋各有新旧，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只是行人的衣着有些奇怪，完全不是我们现代的人。老人说道：“这个地方很熟悉啊。” 只见鬼市慢慢变大，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古宅，昨天晚上我还逗留的地方，在古宅上有一个秀才正在上面吟诗，只是声音有些奇怪，未能听到。而后看到了阴九娘，慢慢地端上什么东西上去。这应该是一百年前村子的景象，如何能在一百年后看到。 第89页 我细细看着，果然发觉了青烟。青烟住的房子不大，很小，但是足够一个落难女子的安身立命了。她身边的男子应该就是云水了吧。敲他们的神态，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这伟大的大自然将这一切记录下来，该是多么地巧夺天工，又在这个时候展现出现，该是我莫大的荣幸。而后阳光忽然露出云层，这鬼市也慢慢地散去了。 只是不料画中的秀才好似察觉到我的注视，眼神朝我往来，与我交接，这一剎那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处在真实之中，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虚幻。直到云彩漫天，太阳不知为何忽然变大，才把我拉回到现实之中。正当我说话的时候，我发觉独眼老人不知去了哪里。更令人惊奇的是，我走的是一个很平的路。是道路，青石板很熟悉。 我不敢相信自己，我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山村里面。只是眼前看到的山村比前几日看到的要更有韵味一些，很多老房子的盖瓦，还有各种花纹。我正想找到一个见到的人的时候，并无发觉到一个认识的人。只听到从古宅里面传来阵阵琴声，琴声洪越悠扬，忘掉了人生的烦恼。我情不自禁地朝古宅走去。正好遇到了几个人，正想和他们打招唿，岂知他们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径直往前走，我寻思道：“他们既然想把我赶走，那么自然就会对我很冷淡的。”想到这里，对于过来之人我也不多打招唿。 但是他们衣着打扮怎么会在一日之间发生巨大变化，有的男子还是长头髮。我一阵眩晕，想弄明白我到底出在哪个时代。我很有可能进入了鬼市之中，这些都是虚妄之境，是不真实的。我随意地走到古宅这个地方，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得，我慢慢地走了进去。这里这个时候应该是秋季了。 我慢慢地走进古宅，见到了阴九娘正在做饭。我忍不住说道：“我见门开着就进来了。”阴九娘并未觉得有人来，而是忙着自己的。此刻对于我来说，我可以看到他们，他们不能看到我。我急忙上了柴房里去，想找到那只猴子，可是并没有猴子的身影。我只得作罢，经过大厅的时候我并未看到那一幅绝美的观世音菩萨的画像。我慢慢地上了楼，在其中的一个楼房之中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不知道在纸上面写什么，我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中年男子就是我远远看到的秀才。秀才在纸上只写了两个字“鬼脸”，这鬼脸写了好几遍，忽然听到阴九娘的喊叫，秀才急忙将宣纸揉成一团，丢到一旁。而后下楼去，这个时候应该是午饭的时间了。 这秀才写到的“鬼脸”无意之中向我暗示了李六的遭遇，但是我既不能问秀才话，也不能表明什么来路。我想起了去阁楼上看一看。出了房门，沿着陡陡的楼梯往上走，终于看到阁楼的小门，门并没有锁。我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窗户，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一片栀子花。只是这个季节花并没有开。 在阁楼的一个桌子上，有一幅画还没有画完，在画的上方，画中一只蝴蝶，蝴蝶并无神采，可是为何在昨天我看到的时候，整幅画的灵魂都在蝴蝶身上。可是整张纸上面除了这样一只蝴蝶之外，并无他物，那绝美的菩萨也不见踪影，看来这一幅画还是在构思阶段，画画的家画到一半就没有了灵感，只能暂时地把画放到一边，或许能在某个充满灵感的下午，一蹴而成。 这古宅并无半点诡异之处，只是一对夫妻，妻子做饭，丈夫作诗作画。只是没有子嗣而已。为何青烟认定这个古宅和云水的失踪有关。想到这里我想去看看以前的青烟，她活着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是否过得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