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主的塑料爱情[快穿]》 第1页 [gl百合] 《与女主的塑料爱情[快穿]》作者:化炭碳化【完结+番外】 文案:温祁芸绑定了一个爱心收集系统。 她穿梭各种世界里,只为了收集女主的五颗爱心值。 为了解锁原故事的剧情,她根据系统的提示完成任务:强吻女主√打脸白莲花√与女主共度蜜月√密室逃脱√从公主到王后√穷吃鸡富快递√ 歷尽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诸如此类的任务,可到最后…… 「系统,查询一下好感值。」 【零星。】 ==?!不敢置信。 女主对她眨了眨眼,说到:「过来,我带你摘星星。」 温祁芸:你的五颗爱心值我都要。 1:冷漠禁慾实则闷骚的金主[囍]娇嫩三线女明星-be-虐度一颗星 2:失眠狂暴症经纪人[囍]励志小清新影后-be-甜度两颗星 3:目盲风水师女主[囍]坐轮椅的徒弟 【1v1,he】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祁芸 ┃ 配角:殷茵、容止、秦若星、沈祯、谢辞 ┃ 其它: 第1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少女如莲藕般白净的胳膊与深蓝色的床单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雪白的肌肤在阳光映出如水晶般通透,三千青丝从床上垂落,显得有几分暧昧。 少女唿吸特有的如艺兰般清香直击心扉,挺翘的睫毛微微煽动,紧接着躺在床上的少女翻了一个身,却依旧不肯睁开眼。 不知道梦里有了什么,贝齿紧咬着红唇,光洁额头间有着细密的汗水浮现,苍白的脸颊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绯红。 「叮铃铃――」闹钟响了。 她嘤咛一声,才睁开了眼。 刚从睡梦中醒了,眼神有些迷离,像是蒙上一层水雾般,忽然一声巨响,「砰――」 少女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她龇牙咧嘴地揉着几乎是要快摔成两瓣发屁股,忍不住骂了一句,「甘霖娘!」 【哎,不可以这样讲哦,这个是脏话。】 「我这不是还没从上一个玛丽苏世界缓过来嘛……」温祁芸无奈扶额,神色幽怨地,「以前都是睡的几万平方米的床,没想到现在翻个身就从床上摔下来了。」 【姬白提醒你!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姬白在温祁芸脑海中气急败坏的叫,【你上个世界只拿了c+的评分,姬白的业绩都是因为你变得惨不忍睹了!你的工资已经全部泡汤了!】 「这也不能怪我呀,我可是新手菜鸟……」温祁芸委屈地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拍了拍衣服,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诚恳地对着姬白道歉,「抱歉啦……」 她嘟着嘴说,「主要是因为玛丽苏世界实在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观……还有我真的有很认真的在刷女主的好感度,但人家心里根本就装不下我,可怜我到最后拼死拼活也才争取到半颗小星星,我已经尽力了……」 【你整天瘫在床上,捧着那台破手机,天天吸纸片人,还说是你的媳妇儿,我不停的催你结果你当做没听见?!】姬白气了一阵子,又嘆了一口气,【虽然说半颗星登出也比零星出局要好……】 「啊,姬白你要体谅一下正值芳华的青春美少女,每天下床走那么久完全就是在为难我,虽然有直升飞机可以接送,但是被子黏着我…我起不来……」温祁芸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所以――」 【你完全就是在为你的堕落找藉口!】姬白无情地揭穿了温祁芸的真实面目,【去死吧!肥宅!】 「好吧。」温祁芸是一个爽快的人,她翻脸比翻书都快,立马收起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火红的小舌轻轻舔着鲜红的红唇,滑腻如雪的小巧下巴微微翘起,嘴角弯出了一个无情的弧度,「看来你好像对肥宅有什么误解。」 「唰――」温祁芸娴熟的把裤子脱了,一脸坦荡的说,「好好看,我就没有肥过谢谢。」 【!!!】姬白立马就在温祁芸脑海里实体化,变成了一只浑身通透雪白的狐狸,它前肢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毛绒绒的白毛遮住了它粉红粉红的皮肤,【你又耍流氓!】 温祁芸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染上些许笑意,她弯着腰把手伸进了衣柜里,「让我看看今天穿什么衣服好。」 【你太不知廉耻了!】姬白从指缝中看了一眼,看见的是温祁芸弯腰翘臀的模样,布料本就不多的短裤堪堪的将那两团丰盈的臀部包裹,勒出性感的线条,微陷的腰窝凸现妖娆的身材。 姬白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鼻子下还挂着两条可疑的血丝。 「姬白,随机任务下来了吗?」温祁芸终于挑出了一件比较素朴的裙子,过膝的裙角还点缀着翠花,实在是再符合她的心意不过了。 不管是哪个世界,白莲花这种生物才是最吃香的不是吗?表面上阳光灿烂人畜无害,就像水仙花似的招人喜爱,但背地里却是残忍到连小动物都可以杀死的人,做起事来最方便不过了…… 正处于昏迷的姬?狐狸?白浑身抖了抖。 「啊咧,又昏过去了吗?」温祁芸默默扶额,「本来还想和你赌一下……」 【赌什么!】姬白活灵活虎地跳了起来,【质嫩爽口的香瓜?鲜美多汁的西瓜?鲜红油亮的草莓?细嫩香脆的香蕉?芳香四溢榴槤!?】 第2页 「你自己选。」 【西瓜!】姬白纠结了一会,【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赌注都还没确定下来,奖品你就已经想好了吗?」温祁芸三两下把自己身上衣服给全部扒了下来,穿上了那件素白的裙子,想了想还是矜持的穿了一件肤色相近的打底裤,「那我们赌一下……随机任务什么时候下来吧。」 【我猜是明天。】姬白哼哼唧唧的撅着嘴,屁股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表露出它不错的心情。 任务都是有延迟的,它打赌肯定是明天才会发布任务下来。 「那我猜是今天好了。」温祁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那张不错的脸化了一副淡妆,「要是我赢了……你就得给我多开一个金手指怎么样?就要那个『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是一项技能,一旦发起,周围的人都会对她莫名的心软,从而产生怜惜的情感。 这技能她早已钟意很久了。 【……】痴迷赌博的姬白头脑发热,一口气就应了下来,【好!】 姬白偶尔给宿主开个金手指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开.挂」金手指、不影响位面稳定,它都能有权限开启,但系统通常都不会轻易的给宿主发放金手指。 担心的就是宿主过于依赖金手指,而变得十分的不上进,最后沦为不可救药的咸鱼一条。 再说了它对这次的赌注势在必得,已经在美滋滋地想着西瓜可口的滋味,不自觉地开始流口水了。 反观温祁芸,她对于「赌」这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可谁叫和她绑定的系统姬白沉迷赌博呢…… 而且她花了很多的时间才能正视姬白这个名字,「姬」是姬佬的姬,「白」是白色的白,但是两个字连起来就有点少儿不宜了。 没有随机任务,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信息都无从得知,现在连原主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但是从原主的房间来看…… 条件很不错。 「啊,先出去观察一下情况吧。」温祁芸穿好衣服打开门下了楼,一瞬间被惊艷到了,「这是復古的豪宅啊……」 「真的很美……」她睁大了眼睛,满脸稀奇地摸了摸走廊上精緻的花瓶,翠绿色的陶瓷上印着线条清晰印花,在宋元时期南北许多窑口的产品均盛行印花装饰,以临汝窑、江西景德镇的陶瓷驰名中外。 「若不是刚才从楼下走下来,我还以为这会是民国时期才会有的屋子……」 她住的应该是别墅,有两层,下面那一层被打造得像极了民国时期的房屋,低调暗奢又不失韵味,而上面那层则完全按照现代的风格,简洁熟悉又十分方便。 温祁芸眼睛亮闪闪的,垂涎三尺地抱住那个等身高度的花瓶,十分不要脸地蹭了蹭,「要是这屋子里随便给我一个花瓶,我都可以发财了,做任务挣钱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温馨提示:请不要太以钱为目的,其一,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是带不回去的。其二,钱很俗!我们可是为了收集女主的爱心值而来!而不是因为钱!】 「我……可是我就是这么俗……」温祁芸眨了眨眼,摊开手坦然地说,「收集女主好感度,任务拿a+,现实生活中我就有丰厚的工资,一样是为了钱。」 【……】好有道理,它居然无言以对。 「不过一楼客厅有点乱……」温祁芸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下走。 在楼下的客厅中,一堆的纸屑被撕碎弄得到处都是,温祁芸嘆了一口气,「看来还有一堆的家务要处理。」 【加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姬白给温祁芸打气。 她先是把大厅里的纸屑都扫进了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就发现了沙发也并不是很干净,于是又拿了几块抹布把沙发和桌子都擦干净了,等忙完一切的时候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她在那个充斥着现代气息的二楼发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块面包填肚子,又接着开始干家务活了,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温祁芸又去二楼的浴室洗了一个澡,把一身的疲惫都给洗掉了。 窗外的天色渐晚。 温祁芸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在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她突然脑子一抽。 「姬白,你说这栋楼是不是很奇怪,上面这层和现代普通的房子没区别,下面进门的那层却十分的復古……」温祁芸若有所思地对着姬白说,「下面那层楼也有房间,也是可以睡人的,我刚才进去看了一下,里面……」 那房里进门摆着紫檀透雕卷草纹藤的橱柜,里面架着许许多多的旗袍,上面的印花雕刻都特别的好看,旗袍的样式也各不相同,在柜子旁边还摆着梳妆檯,上面镜子梳子应有尽有。 「我想试穿一下里面的旗袍!」温祁芸说着就裹着一身浴巾打开房门下了楼。 【……等等!】姬白刚说出口,一楼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看文前注意一点:此文快穿世界全是架空。除了逻辑上的不通,其他就不要再说了。 坚持日更√每天早上六点更新√入v后日更六千√偶尔万更掉落=3= 统一解释一下剧情:此文1v1,快穿,he。 每个世界被攻略的女主都是失忆的,原世界的女主都是同一个人,第一个世界女主殷茵性格冷漠,也是有原因的,后面会有解释。 第3页 殷小姐是不可能一开始就无缘无故爱上温祁芸的,这个世界讲述的大概是「爱上」的这么一个过程,在不知不觉的就被对方打动了吧。 开头会有点小虐,后面就甜啦=3= 还有,那个随机解锁剧情的任务,并不会一直发放、当剧情全部都了解清楚,那种强制性任务就不会出现,其也算不上是强制性任务,因为女主可以选择去完成、或者不去完成。 ------------ 第2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说时迟,那时巧。 在电光石火之间,温祁芸前脚刚到一楼,立马就听见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正对着她的大门就被人从外打开。 冷风一股劲地涌了进来,刮在她的身上,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尤其是她没有开灯,那人还背着光,她根本就看不太清对方纠结是男还是女。 温祁芸警惕地拉紧了身上的浴袍。 「宋星晴你找我有事?就为了这个?」那人开口了,极冷的声调仿佛带着室外冰冷的温度。 「没有!」温祁芸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对方声音很容易就能听出她是女性,这不禁让她放松了一点,但是对方语气明显带着嘲讽,温祁芸立马不甘地反驳。 【姬白建议你好好说话,那位可能是女主。】 那人见她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浴袍遮羞,好心地把大门给关上了,伸手把门侧的灯打开。 大厅上头只有一个復古的吊灯,随着风而不停的摇晃,似乎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可能性,明明灭灭的光照在她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光让温祁芸眯起了眼睛,她抓紧了浴巾边缘,阵阵发白的指尖仿佛是在宣告她的心慌意乱。 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十分的难看,目光仿佛掺了玻璃渣,澄如秋水,寒似玄冰,那凌厉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把温祁芸全身扫视个遍,「那你现在是干什么?」 对方凌冽的目光仿若化作实质将她全身都看了个透彻,温祁芸浑身不自在,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在对方的视线下底气不足的说,「我,我只是刚才洗完澡……」 对方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面若冰霜的神情让人退避三舍,她把高跟鞋脱在了门口,脱下风衣挂在了衣架上,一步一步朝温祁芸走进。 温祁芸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方那淡然的双眸中,如同深井一般毫无波澜,婉约的脸蛋,看不出半点情绪,红唇粉嫩,却无倾国之笑,脸上表情虽然有些吓人,但是却依旧遮挡不住那好看的五官给一个弯女的吸引力。 对方的长相不属于可爱的那型,脸部线条太冷硬,五官如刀削般,刚毅冷漠,黑眸太锐利,让人不敢和她相视太久,那一身的冷厉气质更是慑人,即使冷漠,却有如勐虎,让人畏惧。 可偏偏是对方高冷的人设,完全深戳温祁芸的萌点,如果这么一个冷的冰山,融化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心跳得有些快,内心难得矫情了一下,忸怩地对着姬白说,「她朝我走过来了!要是她强迫我发生点什么,我是顺推顺就好呢?还是欲拒还迎好呢?」 【……】姬白面皮抽了抽,额角划过一丝黑线,【你还是拒绝吧。】 对方却是直接与她擦肩而过,连个余光都没有施捨给她,就在温祁芸失望至极的时候听见了对方冷淡的声音,「宋星晴,你穿好衣服,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温祁芸连忙应着,她不禁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想顺推顺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虽然内心有些害羞,但更加的迫不及待是怎么回事? 为了女主那五颗爱心值她豁出去了! * 殷茵有些烦躁地解开了领口下方的几粒扣子,她端起茶台上的茶杯,清凉的茶水划入喉咙,却依旧平息不了内心那股烦闷。 她靠在昂贵柔软的沙发上,无焦距的目光注视着挂在阁楼中的老钟,疲惫使她闭上了眼。 殷茵的睡眠一向很浅,当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的时候她就醒了。 尽管声音很小。 她直接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就是温祁芸那张江南女子的独有的面容,娇小的脸蛋,好看的五官点缀在其中,给人一种如沐清风的舒适感。 不媚不妖,正是大众所喜欢的脸,尤其是温祁芸天生就具有那股国民时期大小姐身上气质,再配上身上的旗袍,活脱脱就是从歷史中走出来的人物。 一身青色素衣,不惹半点尘埃,盘起的髮髻和那双鬓的细长髮丝衬托着那绝世的容颜,细细柳眉,温柔款款。 高开叉的旗袍式样,做工精良,颜色红的鲜艷,上面的刺着繁复精緻的刺绣,有种说不出的艷丽漂亮,更是衬托裸露大半截在外修长的大腿,白皙干净,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见殷茵睁眼,温祁芸微微朝她歉意一笑,「抱歉,我好像是吵醒你了?」 「没有。」殷茵冷峻的脸色有所缓和,她的眼底清明,丝毫没有任何倦意,温祁芸一时间也拿不准对方究竟刚才有没有睡着,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接下来的动作。 温祁芸把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瓷碗端了起来,神色温柔,眼底的情愫也在无声蔓延,「我刚才闻到了你身上有酒味,所以擅自在厨房煮了一碗暖胃汤……你趁热喝吧。」 第4页 原本温祁芸是想喊对方的名字,但是她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好像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殷茵接过温祁芸手上端着的瓷碗,一碗暖汤下肚,脸上原本冰冷不虞的神色完全的消失不见了,甚至连语气都变得柔和了,「星晴,谢谢你。」 温祁芸沖她柔柔一笑,双颊掠过一抹红晕,小女子的羞涩十分自然的流露出来,丝毫没有忸怩生硬的姿态。 第一层楼是民国时期的构造,殷茵的穿着并没有刻意去迎合民国风,可就算这样对方穿着一件衬衫,十分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也不会显得突兀。 反而还异常养眼。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温暖,温祁芸想起了对方说的话,于是便问,「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是什么事呢?」 殷茵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唇角一弯便要说话,余光却瞥到了垃圾桶里的一堆被撕得粉碎的纸屑,脸色骤变,脸上难得一见的柔情消失,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你又撕了我什么文件?」 温祁芸一愣,僵在了原地。 什么文件?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就莫名其妙背锅了? 殷茵认为这是她心虚的表现,薄唇抿了抿,眼里瞬间露出类似愤怒却又无奈的神情,可当温祁芸细看的时候又恢復成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平静之下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温祁芸甚至看见了殷茵脸上毫不遮掩的厌恶,也许是对垃圾桶里的废纸屑……又或许是对她的厌恶。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放很重要的东西在你这。」殷茵不冷不淡地瞥了她,没有等到温祁芸做出解释,她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到。 【随机解锁剧情任务:强吻面前的黑衣女人「殷茵」,并拉着对方的手撩开自己的旗袍勾.引对方,说:殷小姐,今晚我可以借你的手指用一下吗?】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楚楚可怜」,使用时间为十五分钟,仅限本位面使用,不可重复使用。】 「……」温祁芸唿吸一滞,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是女主…… 随即解锁剧情任务只和女主有关,所以一般大家都根据随即任务来锁定攻略的目标。 不过温祁芸对于这个随机任务感到有些窒息。 未……未免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她咬了咬后牙槽,强忍着羞涩,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一样,十分自然地走到了殷茵身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对她说:「对,对不起。」 两人的距离很近,殷茵自然听见了,只是对方的声音未免太小,有种她误听的错觉,她愣了一下,抬眼有些疑惑看着对方。 温祁芸趁着对方出神的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在了殷茵大腿上,不顾一切的就吻了上去。 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了一起,温祁芸紊乱的唿吸仿佛是在宣召她紧张的内心,她看见殷茵如此近的脸,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她的初吻…… 也许是一时冲动,但温祁芸并不后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忸怩的人,更何况这只是攻略的虚拟世界而已,她离开之后回到现实中,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虽然这个任务让她羞得有点想捂脸的冲动,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任务都还是要做的,万一错过,也不知道下次解锁剧情是什么时候了。 她身为外来者,在位面世界停留的时间越久,目标攻略对象则会在潜意识的对外来者发动无差别攻击,倘若她收集女主的爱心值越高,也许对方在潜意识攻击的方法可能会温柔一点。 起码会让她体面一点,完完整整地死在床上。 而不是像她某个没有攻略天赋的同事,次次都被极其恐怖的手法给杀死而「登出」,然后又被残忍的分尸,尸体还被分给了野兽们,每次她同事出来都是一副苍白的脸色,仿佛不是在进行一次愉快的穿越攻略,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温祁芸还是一个新手,这是第二个世界,在第一个玛丽苏世界的时候,那个世界成功戳中了她宅女的内心,于是便不可避免的堕落了,收集女主五颗爱心值到最后只有半颗,那半颗还是新手世界送的,业绩自然是惨不忍睹。 和她绑定的系统「姬白」自然也跟着受罪,自然是对温祁芸气得跳脚。 不过就算每个世界连女主的一颗星星都没有刷到,她的工资也不会被扣,顶多只是国家规定个人每月收入的多少,起码不会饿死。 相反,收集到女主的爱心值越多,她的工资便越高。 - 春花般俏颜慢慢地向殷茵眼前袭来,那火热而芬芳的鼻息,轻轻喷在自己的脸面上,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嘴唇。 殷茵自己还没什么反应,就看见对方的脸颊就开始发红。 温祁芸的唿吸轻盈地拂过她脸面,恍若一股热风,就好像是吹在她心尖上,吹过的地方有些发痒。 唇齿之间流转的是方才温祁芸给她煮的暖胃汤的味道,还有从温祁芸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清新且干净。 殷茵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那感觉像是潮水般来得很快,并且十分的陌生。 她勐地推开了对方,看都没看跌倒在地上的温祁芸,拿起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语气不善,像是拼命地抑制心中的怒火,「滚!」 第5页 ------------ 第3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毫无防备被对方推倒,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尖锐的刺痛传到她的脑海中,让她眼前发黑耳朵发鸣。 温祁芸手撑在地上,眉头微蹙捂着膝盖。 这具身体居然和她有那么一点相似,痛觉神经比较纤细,因此脑海中感受到的痛苦是常人的好几倍。 根本受不得一点磕磕碰碰,温祁芸有些苦恼地咬着下唇,强忍着这阵痛意缓过去。 「宋星晴,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我们的婚约就为所欲为,那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殷茵眉目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她的脸色很难看,「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她见温祁芸跪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心中虽然有些恼怒对方刚才的所作所为,但也很快地冷静了下来。 看见对方跌坐在地上迟迟没有动静,殷茵心中忽然「咯吱」一响,不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刚才推的力道太重了。 对方长相富有江南女子的特徵,身形与她比起来也略显单薄娇小,现在就好像是她在欺负弱小似的。 想到这里,殷茵不禁为自己刚才有些粗鲁的动作感到一丝后悔。 「算了,这次就不计较你了。」殷茵犹豫了几下,暂且压下了刚才被强吻的不悦,向温祁芸伸出手,语气冷硬地问,「你还好吧?站得起来吗?」 温祁芸从刚才的状态缓了过来,她有些晕乎乎的晃了晃脑袋,根本就没听清殷茵说了什么。 但她看见了对方向她伸出手。 对于女主殷茵明显的好意,温祁芸感激地对方露齿一笑。 有些傻唿唿的笑容。殷茵在心中这么点评到。 但是温祁芸却没有想要起来的打算。 她并没有把手放进殷茵的掌心,而是抬手拽住了后者的手腕,她的力道并不大,如果殷茵想挣开,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殷茵却奇蹟般的没有挣开,而是顺着温祁芸的拉扯身体微微往前倾,对方抓着她的手腕,那力道十分的微弱,仿佛就只是对方的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 像是猫挠似的,莫名勾的她心里发痒。 令殷茵吃惊的是,对方居然是牵着她的手,随后引着她,让她的手落在了对方的旗袍边缘,她又惊又疑惑,一头雾水地看着温祁芸,用眼神询问她。 温祁芸摁着殷茵的手撩开自己身着的旗袍,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根,在殷茵回来之后,她穿衣匆忙,旗袍里面并没有穿什么,所以暴露在空气中的是她几近透明的皮肤。 温祁芸根本就不敢抬头,藏在髮丝间的耳根都红了个透彻,眼中又似蒙上一层水雾般,红唇一张一兮,竟是有种要以的妩媚之色。 她抬起头盯着殷茵那双冷漠的眼睛,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殷小姐,今晚我可以借你手指用一下吗?」 一向镇定的殷茵大骇,勐地抽回了手,可那柔滑的触感却依旧还残留着,她像是遇见了洪水勐兽似的连退了好几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当她听清温祁芸究竟说了什么的时候,殷茵瞬间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说,「宋星晴,我和你说过几次了,请你自重。」 在温祁芸说完那句话暗示味十足的话之后,脑海中就被强行塞入了一大堆信息。 这具身体的大脑似乎并不是很强悍,在接受那么多信息就开始针扎得疼,温祁芸本来对疼痛最无招架力,眉头立即皱得紧紧的。 原主叫宋星晴,是个娱乐圈的三线明星,签约在华夏公司,现在和她在一起的黑衣女人叫殷茵,是她的金.主大人,但她们的关系却很单纯,一个支付,一个收钱,她住在这个内部构造奇怪的别墅里,殷茵有的时候会来,但并不是每天都会来。 但是每次来了之后,走的时候都会给宋星晴一笔钱……得知这个信息的温祁芸眼睛亮了亮,还有,垃圾桶里的那团纸,的确是宋星晴昨天夜里撕碎的,原主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撕手边的东西。 无论是文件或是其他什么纸质的东西,都会控制不住要去摧毁它。 是缘于幼年时期的经歷,宋星晴的数学老师是一位严格的女老师。 她有次,明明把作业交了上去,但那老师却没有看见她的作业,那名女老师便咬定了她没有完成作业,故意撒谎。 那名女老师便当众揪起宋星晴的衣领,硬生生的把她从位置上拖到了讲台上,把数学课本丢在她脚下,命令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停地撕扯自己的书,惩罚她撒谎,直到放学才能停下。 这件事似乎对宋星晴影响挺大,她一旦情绪失控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只有撕纸才能让她冷静。 但是没人知道事情的原委,只以为她是突然发狂,这一行为吓坏了不少人。 而原主自然是喜欢着眼前的人,昨晚收到一封文件之后便情绪失控了,好像是因为某个人回国了…… 「我,我错了……」温祁芸嗫嚅道。 「你是忘了我上次说了什么吧?」殷茵连连冷笑,向门口走去,拿起衣架上的风衣,穿上了门口的高跟鞋,头也不回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等等!」温祁芸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殷茵离去的背影,她想都没想抬脚就要去追。 第6页 可她的膝盖已经红肿了起来,稍微一动就扯动着她的痛觉神经,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滴落了下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嘶……」 听见身后的声音,殷茵这次却没有任何的犹豫,打开门就准备离开。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和这人待在一起了,她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撬开对方脑子看看,里面除了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她发誓她要是再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她就去答应那些记者的採访!最少三家! 温祁芸疼得呲牙咧嘴,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手,试图挽留殷小姐冷漠无情的背影,她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殷小姐!钱!」 你忘了给钱了!流程还没有走完! 殷茵果然停下了,但也只是停了一下,脸偏了一下,似乎是想转过头看她,但是到最后都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打你卡上。」 以往殷茵都是会丢下一笔不菲的现金,但现在随着时代的进步,付款的方式也跟着进步了。 但实际上只是殷茵今天匆匆赶来没带现金而已。 温祁芸松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像是在这一刻被抽控,顿时软成一滩泥瘫倒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睫毛微颤。 仿佛是在忍耐着疼痛的折磨,又仿佛是意乱不安的表现。 她喉咙间起初是发出微弱且零碎的笑声,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是克制不住的狂笑,只是声音莫名的带着一股悲凉。 她这次的攻略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都对着女主做了这些事情,难不成她还要抱着女主会对她有好感的希望? 只是……希望被女主潜意识攻击排斥出去的时候不要用那种太疼的方法,她真的很怕疼。 不过笑完之后她又恢復了正常。 「姬白,查询一下女主的爱心值。」温祁芸坐在了沙发上,她站着膝盖会很疼,索性就坐下来了,反正没人看她,她便把鞋子都脱了,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腿,放在了沙发上。 【查询中,loading……】 她的膝盖不仅红肿了起来,膝盖关节的地方还有血丝从皮肤中渗透出来,温祁芸心疼地眯着眼吹了吹自己的膝盖,心中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和那个同事一样没有攻略天赋。 【查询结果:零星。】姬白从自己毛绒绒的毛髮中掏了掏,【积分可兑换治疗伤痛的膏药。】 不得不说温祁芸有些心动,可她还是忍痛拒绝了姬白,「谢谢你,不过我并不想兑换。」 每个世界结束之后她都会得到积分奖励,根据爱心值的多少来奖励积分,积分在现实生活中是可以转换成软妹币。 同样的,积分也就是可以看成她的工资,她自然是捨不得把积分花掉。 【可你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姬白用它那短短的爪子挠了挠头顶,【不过我们之前的赌,是你赢了,你是还想要『楚楚可怜』,还是治疗伤痛的膏药?】 温祁芸此时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了,她现在不仅膝盖疼,腹部还传来一阵绞疼,也许是这具身体遗留下来的病,突然发作了。 她听见姬白对她说的话,眼里也逐渐染上了些许笑意,「赌什么就是什么吧,不是么?」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楚楚可怜』,使用范围:属于这个位面的所有人。使用时间限制:位面任务结束之前。】 得到了自己以后可能用得上的技能,温祁芸舒了一口气,松懈下来之后便开始吐槽包养她的金.主起来,有些伤感,「都把人包养了,金主大大居然还没有任何好感度。」 本来她是在心里想想,但是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 姬白毫不留情的又在她心脏处致命一击,【可以开启负星功能,你就可以看见你的金主大大是多么厌恶你了。】 温祁芸这下子更加伤感了。 她抿了抿嘴,想到方才嘴唇上的触感,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温祁芸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伴随着疼痛逐渐入睡了,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终于有一天拿下了女主的五颗爱心值。 不知怎么的,梦里的她看见女主就特别的害怕,女主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十分温柔地对她说:芸芸,我带你去摘星星,你想要几颗星星都给你。 女主口中的星星当然是指温祁芸梦寐以求的五颗爱心值。 可梦里的她听了,反而没有任何的开心,都害怕得缩到角落里了―― 然后,女主提着她的后领,硬生生地把她丢到了床上…… 再然后,她就醒了。 喔……这可真是一个恐怖至极的噩梦。 ------------ 第4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住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殷小姐果然如她自己所言,并没有再来。 而温祁芸对这个世界了解甚少,根本就不敢出门。 不过好在冰箱里的食物还有挺多,里面的东西个个都是她喜欢吃的,要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份是一个三线小明星,为了维持身材…… 她躺在床上一整天,捧着宝贝手机就把那些东西全部吃完。 正当温祁芸打算等东西全部吃完之后准备出门,她消失已久的经纪人就给她打电话了。 温祁芸接下了电话,就听见她的经纪人十分毕恭毕敬的对她说,声音里头甚至还带了一丝谄媚和讨好的意味:「宋星晴小姐,ryan派我来通知你,《宫井》那个剧本是你的了,是个戏份很多的女三,你明天别忘了来公司报到吧。」 第7页 以前她的经纪人对她都是不屑一顾,不知道为何态度变化得那么大,估计也和她口中的ryan有关吧? 可是她ryan又是哪位?她好像从未有听说过…… 温祁芸虽然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犹豫了一下,最后应了下来,尽管她并不是很想结束她的「肥宅」生活。 一来是她不能待在这个房子里坐以待毙,金主大人肯定是不会再来了。 二来考虑到原主本就是娱乐圈的人,如果她努力拍戏,万一红了,她依旧对女主不离不弃,十分诚恳的留在金.主大大身边,对方说不定就会被她的诚心给打动。 那到时候,爱心值也自然是手到擒来。 经过她这个星期的不懈努力,她还从手机里挖掘出了许多信息,这个位面和她现代生活中基本上没得差,只是她自己住的房子比较奇怪而已。 她的签约公司是叫「华夏」,她明天就要去那里报到,然后去剧组试戏,不过听经纪人那笃定的口气,似乎她的女三是已经定下来了是了?ryan究竟谁?不会是暗恋她的人吧?可她就根本不知道哪里有这一号人。 怀着这个想法,温祁芸第二天起得特别早。 不过当温祁芸跟着经纪人到剧组的时候,她立马就否认了这个设想。 她一整天都在忙,根本就没有哪点像是走后门的人。 先是排队试戏女三,这么一等大半天就过去了,站得她腿酸脚麻,膝盖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站这么久她还是有点吃不消。 然后试戏完了,导演是影视圈的一个巨头严凯,等她面试完之后,又私下和她说了几句,大抵就是她的长相很适合演这个剧本,虽然演技有待提高,但是他相信她可以担当起这个角色,让她回去多琢磨一下剧本。 随后便放她走了,只是对方看她的眼神让温祁芸感到一阵不舒服。 她从经纪人那里拿到剧本就回家了,这部剧名字就叫《宫井》,虽然听名字很像是古代的宫斗,可故事却是发生在民国时期的一个悲剧。 这个名字只不过是暗射,那个像古时皇宫华丽的四合院,实际上却是一口井,把那个时候悲哀的女子全都禁.锢在了里面。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小丫鬟如何把恶毒的小姐给踩下去,替代对方嫁入豪宅,机智的与各种正妻小妾「宫斗」,最终走上人生巅峰。 虽然是走流行风,但也不失其中的哲理嘛…… 只是最后却被那看似宽广的四合院给困住了一辈子,她嫁的男人并不爱她,她一生费尽心血与宅里的女人们斗智斗勇,除了空有财富地位之外,到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守住。 情节一波三折,剧情也精密的联繫在一起,的确很有看点,主角一次又一次在险境逃脱,让剧本外的人都忍不住悬起一颗心,为其紧张。 温祁芸演的女三不是什么正妻也不是什么妃子小妾,而是小丫鬟的恶毒小姐。 她的身份是嫡女,是陈府的大小姐陈曦,家族逐渐没落,便让她嫁给沈府,她心智不坚,不甘心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与那么多女人享有同一份爱情,整天以泪洗面,性格暴躁,骄纵又霸道,不讲道理,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发脾气。 小丫鬟是剧中的女主,忍受欺负,被人栽赃陷害说她偷了别家小姐的镯子,她的主子却又毫不犹豫地扇了一耳光,甚至还要刮花她的脸,后来还把她唯一的精神寄託――她收留的小黄狗给杀了。 这仇便是这么结下了。 在陈曦出嫁的路上,一路上被大小姐折磨不堪的小丫鬟,终于愤起了,把那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大小姐推进了枯井里,杀了她,代替她嫁入了富宅府。 这便是女三的结局。 双腿间摊着剧本,温祁芸摩挲着下巴沉思,女三陈曦是一个可悲的人物,接受了高等教育,也是读过书的人,思想也比当时的人更有远见,只是空有眼界却没有胆量。 未来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读了书明白了仁义道德,有些下三滥的勾当她是绝对不会碰,可又是那副骄纵的性子,离开了陈家,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她是活不下去的。 正是这种情况才导致她悲惨的结局,死在半路上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温祁芸的戏份算是比较重要,并且还是开头戏,虽说是女三,但温祁芸并没有因此而松懈,把整个剧本看了一遍又一遍,睡前都在想着剧中的人物,她究竟该以什么表情把人物生动形象的向观众呈现出来。 她的戏份不是很多,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拍完杀青,而前一个星期在殷茵离开之后她忽然腹痛是因为经期,当然现在经期过了,在这之后在剧场拍戏她也用不担心会发生突然腹痛的情况。 原主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主要是因为她是明星,每次拍戏如果碰上经期,她都会使用药物硬生生的将经期推迟,这么来回几次身体自然是被折腾得不行,人也越发越没精神,在圈子里还落得个『娇生惯养』的称号。 ― 拍戏的时候,温祁芸又穿上了旗袍,化妆师给她化妆的时候都不禁「啧啧」称奇,勾着她的下巴左右感嘆。 原主的长相实在是太适合演民国时期的大小姐了,有古时女子的清雅神韵,又不失身段的性感,身着旗袍更是将婀娜多姿凸显得淋漓尽致,让人眼前一亮。 第8页 「听说你签约在『华夏』?」那化妆师一边给温祁芸描眉,一边问。 温祁芸愣了一下,回答到,「是。」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她签约在华夏,不过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天吶,华夏居然没有捧你?」那化妆师十分惊讶,「娱乐圈缺少的就是像你这种新人,圈子里常驻的就那么几个人,也是时候换一点新血液了。」 「……」温祁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一向就没什么野心,她只想好好收集女主的那五颗爱心,她向化妆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谢谢前辈,我会努力的。」 「哟,这谁呢?」推门进来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看着温祁芸满是嘲讽,「这不是出了名的『绣花枕头』么?听说你演女三?还当是本色出演呢。」 「……」她是谁?温祁芸沉默了一会,决定还是不说话为好。 那女人又嘲讽了她几句,见温祁芸并没有回应,自觉无趣,撇了撇嘴便地走了,走之前还嘟嚷了一句,「怂包。」 那化妆师围观了全程,想安慰温祁芸几句,但看见她根本就没有生气,安慰的话到嘴边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她讪讪地笑了笑,说:「小晴,刚刚蔓枝说的,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你有这么一张脸,火是迟早的事情。」 「……谢谢前辈。」这是什么安慰人的话?变相承认她是『绣花枕头』?不过好像根据现实的确是这么…… 那化妆师说完之后也自知自己的话有问题,咳了几声便没有说话了,更加认真地给温祁芸的化妆,后面等的人都不耐烦了,直催促化妆师,让她快点,等会夏沐就要来了。 夏沐是这个剧本的女主角,据说是这是她从海外深造,回国接下的第一个剧本。 今天第一场戏是女主被冤枉,女三扇她耳光,丫鬟心中对自己的主子产生怨恨。 当夏沐走进敞篷里,温祁芸正好化完妆,她坐在椅子上起身转过头的那一刻就与夏沐对上了眼,夏沐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是带着点意外,又好像是……看死物一般的漠然,很快就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了。 温祁芸沖化妆师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出敞篷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严凯,温祁芸笑着沖他打招唿,「严导好。」 严凯看见温祁芸的那一刻眼睛一亮,三两步走到了她身边,问:「感觉怎么样?」 温祁芸怔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什么感觉怎么样?」 「马上就要开戏了,我眼光果然没错,你的长相实在是太适合这个剧本的角色了。」严凯毫不吝啬的给了温祁芸夸赞。 「严导实在是太抬举我了。」被人这么夸,温祁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 「小宋,如果你对于戏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来找我。」严凯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祁芸要是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随时。」 但是她还是选择装傻充愣,一如既往对着严凯露出礼貌的笑容,「谢谢严导对后辈的关心,相信在严导的带领之下,这部作品一定可以超过预想的目标。」 严凯似乎还想说什么,他朝温祁芸越走越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朝她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扯她的手腕。 可就在这个时候剧场有人大喊他的名字,说是拍摄轨道出了点问题,让他赶紧赶过去,严凯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下来,看着温祁芸有些遗憾,但还是不死心的说,「小宋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演员,可有的时候还是要有点眼力才好。」 温祁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直到对方离开她的视线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嘆了一口气,有些苦恼。 这是碰上想潜规则她的? ------------ 第5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说!这簪子是不是你偷的?」温祁芸饰演陈府中的大小姐陈曦,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手中抓着一根翠绿色的簪子。 在她身前一脸卑微的人,是由夏沐饰演的丫鬟,她惶恐起身,含着泪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露出来的那张脸竟是比她这个主子都要好看几分,「小姐,翠儿真的没有偷!翠儿服侍您这么多年,您是知道翠儿是绝不会干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看着那张脸,陈曦眼里闪过一抹妒嫉,佯装正处于愤怒的情绪中,对于丫鬟的解释置若罔闻,「我实在是没想到陈家会出现小偷,陈家这么多年亏欠过你什么吗?你就是这么败坏陈家的名声?」 「小姐,翠儿没有……」那丫鬟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模样令人心碎。 陈曦连连冷笑,勾起翠儿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快要捏碎后者的下巴,直到翠儿白着脸痛唿出声,求饶道:「小姐放过我吧!」 陈曦才松手,嘴角露出来的笑容却令人难以理解:「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去偷方小姐的簪子,你可知方家人都是出了名的龇牙必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陈家啊!」 「小姐我没偷……」 陈曦却根本没有理会翠儿的求饶辩解,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的脸,嘴角挂着笑容充满着妒嫉,脖颈间也因为她的暴虐的情绪而凸出了几根青筋,使她看上去非常狰狞恐怖。 偏偏陈曦却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对翠儿说话,说出来的话却让翠儿如坠冰渊,就连周围的工作人员也不由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翠儿啊,你虽然生是丫鬟命,但是这张脸呢,长得却比我这个小姐还要漂亮,我看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吧?不如你嫁到方家去?给方姥爷去做十三房太太?正好方姥爷最近好像病了,你嫁过去沖沖喜怎么样?要是方姥爷一个人满足不了你,他可还有十几个儿子呢!哈哈哈哈!」 第9页 陈曦说着说着便不顾形象地捧腹疯癫狂笑起来,翠儿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倒在地,扯着陈曦的裤脚连连哀求,「求求你,小姐,不要把翠儿赶走,翠儿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 不得不说夏沐的颜值也许是如今娱乐圈的巅峰,演技也是好得没话说,她一早在国外修行,不仅是受外国人的欢迎,就连国内也经常会有很多人关注、留意她在国外的一举一动。 考虑到夏沐饰演的翠儿的身份是丫鬟,为了追求真实性,所以她几乎是素颜出镜,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粉饰,但就算如此,夏沐也美得不像话。 不过夏沐是走美艷性.感路线,虽然饰演丫鬟有些本末倒置、显得有种违和感,但在之后她将陈曦踩了下去,嫁入豪宅,一夜之间从「麻雀」飞升变成了「凤凰」,那造型足够让人忘却她从前是一个骯脏低下的丫鬟出身。 而温祁芸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十分耐看的那一类。 乍看与夏沐比起来相差甚远。 但看久了,越看越就会被温祁芸身上那股混天然的气质所吸引,心中也越是喜欢得紧。 陈曦心中一动,蹲下身来看着狼狈不堪的翠儿,眼中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把簪子放到翠儿面前,「行啊,口说无凭,你要是用这簪子把小黄杀了,以此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黄是翠儿前阵子在陈家门口收留下来的流浪狗,同是寄人篱下,翠儿深觉得同病相怜,她每日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小黄一点。 「不要啊!」翠儿像是在回想着餵食小黄时温馨的画面,但眼前的人却要逼她把小黄给杀了,她颤着唇,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小姐,我自幼就进了陈家,这么多年对您对陈家都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鑑翠儿就没干过一件对不起陈家的事情,小姐,求求你不要……」 「啪――」陈曦一巴掌就朝翠儿脸上扇了过去。 「卡――」导演喊了停,「小宋,你是在抚摸对方吗?力道再大点,眼神再兇狠一点,表情夸张扭曲点,还有,刚刚妒嫉的表情很不错。」 「好,好的。」温祁芸有些羞涩,她又被人夸了,她不是演员出身,没想到第一次演戏就被夸了,脸有些红。 可她转头就看着夏沐的脸上,她刚刚扇的那一巴掌,如今却已经浮现的红印。 她虽然是手下留情,但也还是用了几分力道,但没想到导演居然还是不满意。 温祁芸忽然有些犹豫了,可是剧场里所有人都没有提出来,她便也不好说什么。 她还要再用力点吗?明明刚才那一巴掌她已经算是用力的了…… 毕竟面对的是这么美的一张脸,讲真……温祁芸她自己都有点下不去手,不忍心。 不过她一想到女主的五颗爱心值,她的表演欲.望也就越强烈!她可没忘记她来演戏的初衷!为了红!然后继续留在女主身边!用身体感化对方!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混进去了…… 夏沐什么都没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冰块敷了敷脸,在开拍的时候立马找回了刚才的感觉。 「小姐,求求你不要……」她眼眶一红,想到了与她同病相怜的小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手虚弱无力的抓着陈曦的旗袍,「小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不要让我……」 「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声响就比上一次响亮很多了。 陈曦眼眶欲裂,眼里满是血丝,她脸上还是完美无缺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战,硬生生地把翠儿拽着她旗袍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别拿你这只脏手碰我的旗袍。」 而翠儿被那一巴掌扇得跌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没了动静,完全的呆住了,露出了脚踝处一条明显的伤疤,仿佛是一条蜈蚣盘旋在上面,丑陋又狰狞。 温祁芸的视线飞快地划过对方的脚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有这么明显伤疤的人也能进娱乐圈?不过,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了,指不定是人家后台硬呢。 温祁芸说完之后就是夏沐的台词了,可夏沐却忽然没了动静,温祁芸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导演也并没有喊停。 温祁芸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她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了翠儿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眼底满是厌恶和妒嫉,「你知道吗,你就和那只骯脏的黄狗一样,别用你这双只会勾男人的眼睛盯着我看,我会忍不住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的!」 陈曦妒嫉翠儿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像是老惯狗血的剧情一样,陈曦这么一个大小姐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穷酸的书生,可那书生却一心想要娶翠儿。 而翠儿自然是不肯的与那书生好的,她一家人都承蒙陈家的照顾,她是绝不可能离开陈家的,如果嫁给书生的话那不就是变相的背叛吗?更何况她的小姐喜欢着那书生…… 她愧对在黄泉地下的父母对她的期望,百善孝为先,她要是嫁给书生,离开了陈家,在之后的日子她的良心会折磨她。 夏沐却好像是被温祁芸那一巴掌打蒙了,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你知道那条小黄狗吗?它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出现了呢?」陈曦勾了勾唇角,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翠儿,「它早就被我派的下人给杀掉煮汤了!哈哈哈哈哈!亏你还天天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放个瓷碗到门口,都浪费了啊,现在都还在饿着肚子吗?还真是可怜……」 第10页 「卡――」导演终于喊了停,温祁芸如释重负地揉了揉表情扭曲的脸,摄影师在一旁招唿着大家去领盒饭,「就先这样吧,中午休息一会,一点再开拍。」 那刚才那段戏到底过了?还是没过?温祁芸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因为夏沐明显出戏了,不过镜头并没有明显的拍到她呆愣的表情,应该……是过了吧? 温祁芸想了一会,很快她就不纠结了,高高兴兴的跟着大家去领盒饭了。 因为考虑到午休时间不长,温祁芸就只把唇妆给卸了,身上的旗袍也没有脱,严凯手上拿着两个饭盒朝她走来,热情地冲着她招手,「小宋哇,我帮你拿了一份饭盒,过来一起吃吧。」 「呃……谢谢严导。」温祁芸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后辈忽然被一个前辈大腕如此的照顾,说对方要是毫无目的她是不会相信的,但她肯定不会接受潜规则的,她的眼里除了那五颗爱心值,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也可以理解为,她眼里只装得下殷小姐一个人。 温祁芸摸了摸鼻子,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拒绝对方,万一这一拒绝,直接就把她这个戏份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女三替换掉了呢? 于是她有些尴尬地接过严凯递给她的饭盒。 「小宋你是一个有潜力的新人。」严凯笑眯眯地拍了拍温祁芸的肩膀,几乎是强制性的半搂半带着她往前面的亭子里走去,「就是不知道――」 那话倒没有讲完,忽然戛然而止了。 温祁芸的眼神有些警惕,困惑地询问他,「什么?」 严凯把饭盒放在了亭子里,又递了一瓶水给她,有些仓促地搓了搓手。 他长得本来就比较寒碜,这个动作做起来更是透露出一股浓郁的猥.琐的气息,他挠了挠脸,「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来我公司『尚影』发展的想法?」 「什,什么?」温祁芸惊得差点连饭盒都快掉了,她顿时有些为难,「可,可我已经签约在华夏了。」 违约可是一种比较严重的事情,而且还是从一个娱乐公司跳槽到另一个娱乐公司,也不知道华夏的老闆会怎么想。 「我知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严凯着急了,「违约金我『尚影』会帮你出的,给你开的工资也会比华夏要多一倍,签的同样是五年,收益和公司五五分,不亏吧?」 「呃……」温祁芸这下子完全懵了,严导似乎并不是想潜规则她,而是想挖墙脚? 她讷讷的说,「可是你这么做,得亏损很多啊……」 ------------ 第6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亏损盈利这方面你不用操心,而且你如果来『尚影』的话,对于新人,公司会有择优待遇,不怕进公司会没有资源,这总比你在华夏待了接近一年,结果才接了这一部戏,而且还是个戏份很少的女三。」严凯说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诱.惑温祁芸,要是一般的人肯定早就点头答应了。 设想一个进了娱乐公司一年的新手小白,资源自然是抢不过其他前辈。 资源抢不到→人气不够→资源抢不到,于是形成了这么一个恶性循环,那一般人心态得崩溃成什么样。 华夏公司的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可是新手小白又没背景的人在里面却很难出头的。 可是温祁芸和一般人不一样。 虽然她的确和那些人一样没啥背景,而且现在唯一收益渠道――只有金主每天夜里光顾她,走之前会给她打钱。 所以和那些一心繫着签约华夏就能火爆全国的人不太一样,她没那么大的野心,真的。 她只想每天守着金主大大给她的那笔钱过日子。 如果她跳槽去了『尚影』,那在圈内的名声可能变得极差,虽然她只是一个毫不起眼?只有脸能看三线女明星?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但是她并不能保证殷小姐会不会因为得知这件事之后对她产生厌恶。 「我其实并没有这个打算……」温祁芸脸上明显的犹豫和迟疑,已经是在拒绝严凯了。 「我就知道不和你明说你是不会答应的!」严凯咬了咬牙,「那我就简略的和你说一下,『尚影』大概一星期之后会变换一下风格,会往古装復古的风格靠拢,所以……」 之后的话不用严凯说明,温祁芸也大致明白了。 她因长相,实在是太适合走復古风格了,所以付出再多的代价,把她挖去「尚影」,在之后,她自身的颜值就明晃晃的摆在那儿,自然是很快就可以把之前亏损的资金给挣回来。 而不像她在「华夏」,苦苦奋斗却永远看不到希望。 温祁芸却还是在犹豫。 「小宋,你是一个有天赋的演员,待在那个不适合新人发展的华夏,迟早你的天赋是会被掩盖的!」严凯却有些焦急了,他难得发现这么一个好苗子,而且这明明是互赢互利的事情,但对方却迟迟不答应。 「严导你太看得起我了……」温祁芸连忙摆手,对方几乎是要把她夸到天上去了,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那个本事,毕竟她可是一个连女主五颗爱心值……一颗完整的爱心都拿不到的人。 严凯脾气本来就属于那种暴躁的急性子,听见温祁芸的回绝,一言不合就上前扯住了温她的手腕,「你还有什么顾虑的事情?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第11页 温祁芸扯了扯嘴角,差点就没说出「我怕殷小姐会看不起我」这一句话了。 可她只是沉默了一下,刚想好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准备拒绝严凯的时候,她就看见严凯勐地松开了那只抓着她手腕的手,连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神情有些尴尬,看着温祁芸身后说,「ryan,你怎么来了?」 ryan? 温祁芸顺着严凯的视线转过头,恰好就对上了殷茵的视线,她不由愣了一下,脑子顿时间就短路了。 难不成ryan和殷小姐是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多大问题,毕竟只是一个英文名而已…… 温祁芸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她脸上也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忽然觉得自己脑子忽然像是被驴踢了,抬手对着殷茵打招唿:「嗨,殷小姐……」 殷茵眉头紧锁,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没有说话。 下一秒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大耳巴子,她刚刚在做什么??? 被金主大大撞见了有人要她挖墙脚,结果她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对着她「嗨」??? 「ryan,你怎么有空来……」严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看了温祁芸一眼,他对两人之间的绯闻也有了解,甚至还有传闻说是两人已经结婚。 只是他心中一直没有当一回事,可凡事都不可能空穴来风,如果两人之间真的没有一点什么,绯闻也不会围绕着她们两转了。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ryan,你不会是来探班的吧?」 殷茵对严凯说的话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口,看都没看温祁芸一眼,直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严凯说,「严导您辛苦了,这可是我们两公司的合作项目,我来看看我公司的人究竟发挥得怎么样。」 说完她便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祁芸一眼,视线不留痕迹地划过她的手腕,唇角微勾,眉眼之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无,声音微沉,「严导特意关照我公司的人,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忽然,她又话锋一转,语气顿时变得犀利,「但关于资源分配的事,华夏有华夏的处理方案,严导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吧?」 温祁芸在旁边一直擦汗,她不知道刚才严导和她谈话,殷茵究竟听见了多少,但肯定看到了严凯抓她手了。 难不成对方真的像严凯导演口中说得一样,是来探班的?因为她在这里拍戏…… 温祁芸有些动摇,甚至连殷茵对严凯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连忙催促姬白,「姬白,快!查询一下爱心值!」 【查询中……loading……】姬白悠悠转醒,说出来的话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一把利刃,狠狠的扎进了温祁芸的小心脏,【零星。】 听了殷茵的一番话,严凯脸色从青变成白,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殷茵警告了严凯之后,就看了面色也变得苍白温祁芸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转头正欲离开。 金主不开心了。 温祁芸立马抓紧了手中的饭盒,又拿起了一瓶矿泉水粘了上去,献宝似的把水给了殷茵,「金……殷小姐,您的水。」 殷茵眉似远山,薄唇微抿,看了她一眼,视线没有什么温度,温祁芸差点就以为下一秒殷茵会对她扬唇冷笑着说:「不,是你的水。」 结果殷茵什么都没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矿泉水。 「那个,严导他……」温祁芸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见殷茵并没有多大变化的脸色,她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说,「他夸我演技好。」 殷茵板着一副脸,脸色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打开瓶盖,力道似乎有些重,水都从矿泉水瓶子口里溢出来了,流了她满手都是水。 温祁芸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的,几乎是下意识想到――如果她不好好解释清楚,那么她的下场一定就和这水瓶的下场一样。 「我,我……」结果到关键时刻,她忽然就开始结巴起来了,她慌乱的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了几张纸,把殷茵手上的水都擦干净。 经过这么一些折腾,温祁芸的心跳似乎终于回归正常了,她把脑海里早就构思好的理由,言简意赅的说了出来,「他还让我从华夏跳槽到尚影,但是我拒绝了,只是这样而已,他当时上来抓我的手也是因为说话太激动了,可能是上了年纪,一激动就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殷小姐,你要相信我,我对华夏可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跳槽的!」温祁芸差点就没有伸出三只手指头对天发誓以示衷心了。 虽然在严导想把她挖走的时候,她的确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不过她现在十分的庆幸,毕竟华夏公司的老总ryan就是殷茵,还好她没有跳槽!不然…… 「……哦。」殷茵冷淡地应了一声,其实她早在远处就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得差不多了,但温祁芸为此急得跳脚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新鲜,虽然解释也有些蹩脚,但意外地让她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温祁芸差点就喜极而泣了,金主大人终于又和她说话了!她仿佛已经看见了五颗爱心值向她招手―― 然后她就看见了殷茵无情离去的背影。 「不――」 温祁芸在心中哀嚎了一声,立马就小跑跟了上去。 第12页 她跟着殷茵走了一路,几乎是用小碎步不停地在追赶着对方,她不禁心中感嘆对方的长腿,这走路的速度没法比…… 虽然比不上走路的速度,但是觉得她们可以比一比手指的长度。 温祁芸信息掌控得也不是很多,因为要靠完成随机解锁剧情的任务,才能够得知剧情,而她才完成一件任务,自然得知的剧情信息少的可怜。 对于殷小姐这位女主的了解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星半点,也就只知道对方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她的别墅,并且每次都会给她一笔不菲的金钱。 ……就在刚刚她还知道了殷茵就是华夏的老闆ryan。 她虽然现在两人走在一起,是一个刷好感度的好时机,可她不敢首先发起话题,生怕自己露馅。 她们一路走到了剧场里,温祁芸手上还端着一碗未开、但已经快要凉了的盒饭,其余工作人员零零碎碎都已经到场了,差不多都可以开工了。 殷茵定在原地看了一会,又领着温祁芸走进了敞篷里。 「殷小姐,你吃饭了吗?」温祁芸并不死心的想和殷茵搭话。 「吃了。」殷茵抬了抬下颌,坐在了椅子上,瞥了瞥旁边的椅子,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温祁芸,「你坐这边,别挡着我。」 温祁芸屁颠屁颠地坐了过去,盒饭就放在了桌上,她先是被严凯扯去说了好久的话,后又是跟着殷茵走了大半圈,此时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胃疼得她眼冒金星,额上冷汗一直在冒。 旁边的人唿吸太过急促了,仿佛是在经受着非人折磨似的,让殷茵不由侧目看去,明明是对方之前类似于「出轨」的行为让她一阵恼火。 但每次看见对方痛苦的样子,她都会忍不住心软,升起恻隐之心,之前的一点怒火早就消失得彻彻底底,「宋星晴,你怎么了?」 当殷茵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她很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面上时常泛着一股青色的病态。 可这么痛苦的样子还是头一回。 殷茵仔细地观察对方的手,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手背上几条纤细黛色的静脉微微凸起,指甲很是圆润娇小,透着一股讨人喜的乖巧。 「我没事……」温祁芸摇了摇头,有些捨不得将手从殷小姐手中抽了出来,「我只是有点胃疼,吃点饭就好了。」 怎么会没事呢,额头上汗都流出来了,总是喜欢骗她。 殷茵面色微沉,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她的视线从温祁芸脸上移到了别的地方,手也松开了,表情变得十分的冷峻,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你快点吃吧。」 ------------ 第7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拿起筷子把饭盒打开,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严导说是一点钟继续拍,现在再怎么说应该快到一点钟了,于是她立马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殷小姐你在看什……咳咳――」温祁芸在吃饭的时候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殷茵身上,对方似乎一直在盯着某处看,可她却想藉此和对方搭话,没想到最后被饭粒噎到了。 这人怎么总是爱折腾。殷茵眉头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目不斜视地递给了温祁芸一瓶水,「水。」 温祁芸接过水瓶,也没想那么多,扭开瓶盖,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可回过神之后,她有些呆愣地看着手上拿着的水瓶,然后又抬起头眼神呆滞地看着殷茵,红唇微张因惊愕,所以没来得及合上,「殷小姐、这……」 这瓶矿泉水正是她之前递给殷茵的那瓶,被殷茵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只是现在却是从殷小姐手里转到她手里了。 重点是……已经挨嘴了!她刚刚也挨嘴喝了! 殷小姐并没有看她,只是露出了一张冷漠的侧脸,黑如墨水的碎发,英挺如剑的眉毛,斜长的眼睛仿佛冒着寒气,挺直的鼻樑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深邃无比,嘴角微微上翘,睨了她一眼,带着一丝愉悦,「怎么了?人被噎傻了?」 「不,没什么。」温祁芸有些狼狈地撇开视线,把脸埋进了饭盒,耳根都红了个透彻,殷茵不仅长得符合她的胃口,就连声音都可以把她撩得不行。 殷茵漫不经心地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唇角上扬的弧度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过了一阵,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温祁芸咳了几声,有些好奇的从饭盒中冒出头,「殷小姐,你这是在看什么?」 殷茵并没遮掩什么,十分诚实地就告诉了温祁芸,她的视线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移开过,「夏沐。」 温祁芸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开始推测剧情。 原主之前情绪失控,在房子里撕文件,似乎是得知某个人要回国了,她仔细回想一下,那个人好像就是叫……夏沐。 而金主……哦不,是渣金主,一直包养着她,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实际上的进展,心中肯定一直都有白月光。 而那个白月光自然就是夏沐。 难怪对方看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也难怪殷茵会来剧场,原来是探班,看夏沐来着。 那看来,这三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简单来说就是殷茵喜欢夏沐,她喜欢殷茵,夏沐也许对殷茵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两人却没有明确的挑明关系。 第13页 但是,殷茵却包养了她。 ……真是世纪虐恋。 喔……她还没忘,刚才拍戏的时候扇了对方一巴掌 ,哦不,不止一巴掌。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殷茵没有看见。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严导向她招手,「小宋,快点过来吧,刚才那分镜没过,夏沐的表情不对,得重新拍一下,你就只要维持原来的发挥就好了。」 「……」温祁芸嘴角一垮,有苦说不出。 她打金主捧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金主会怎么想?可能这一巴掌扇下去,就彻底把她和金主之间微弱的关系给打断了,金主以后还会给她打钱吗? 「严导,能靠剪辑吗?要是再扇耳光的话,夏沐的脸会肿的,那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拍摄……」温祁芸神色不宁的样子,脸上的担忧并不作假,她努力地挣扎着。 严凯被同僚撞见他挖墙脚,虽然ryan并没有直接和他撕破脸皮,但是他面子上还是有点过不去。 他的心情自然不怎么好,心中大概也知道宋星晴是不可能挖过来了。 可对方毕竟是个有礼貌的后辈,他也不好甩对方脸色,只是语气有些僵硬,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不用,又不是玻璃瓶子,脸肿了的话反而更方便接下来的拍摄。」 那一边的夏沐面色如常,藏在衣袖中的指甲全都没入了掌心,仔细一看那一双美眸已经泛起了血丝。 站在夏沐身旁的是剧中的女二蔓枝,她替夏沐感到愤愤不平,「也不知道那个宋星晴有什么魅力,不过就是空有那副好看的皮囊……」 「够了!」夏沐低声对着蔓枝吼到,原本震怒恐怖的表情,却因为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瞬间恢復了常色,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甚至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蔓枝却被夏沐这声给吓到了,乖乖地闭上了嘴。 「第一组分镜c第三次,」一切准备就绪,严凯满意的点了点头,「action。」 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甚至比上一次的力度都要大。 一贯的剧情。这次夏沐不再是呆愣地跌坐在原地,她的脸被扇到了一边,原本用一根簪子固定的髮丝全都散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隐约只露出一双包含着恨意的血红眸子。 温祁芸全程都是硬着头皮演下去,好在金主比较理智,并没有在拍戏的过程中上来阻止她,到结束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回头去看殷茵,却不见她的身影。 【第二个解锁剧情的随机任务:向夏沐提出拥抱。】 「……」这些任务都是什么? 不过只是向她提出拥抱而已,并不代表她一定要和夏沐拥抱,如果夏沐拒绝的话那便再好不过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 她对夏沐本就没什么好感,对方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充满了敌意。 温祁芸咬了咬嘴,在大家都离场的时候,她走到了夏沐面前,用一种十分诚恳的语气问:「夏沐,我能抱你一下吗?」 对方忽然被温祁芸拦了下来,听见她提出的要求,只是愣了一下,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温祁芸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庞大的信息在一瞬间就涌入她的大脑,针扎的疼痛比上一次接受信息的时候还要剧烈。 她现在只能微眯起眼,强忍着疼痛,站在夏沐的身前,外界的一切她全都接收不到。 现在只一种鲜明的感觉――那就是疼。 温祁芸一心只希望夏沐赶紧拒绝她! 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夏沐已经和她拥抱在了一起,对方凑在她耳旁轻笑,用一种恶意的语气,莫名带着一股怜悯,「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这么一个小要求吧。」 温祁芸有些疑惑,可夏沐却很快松开了她,转身离开。 温祁芸耸了耸肩,并没有把夏沐带着恶意的话放在心上。 对方的话带着她自我的主观情绪,什么「将死之人」之类的话,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再者,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亡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一次「登出」而已。 * 不过,因为刚才完成了任务,她倒是知道了夏沐和殷茵还有原主的三角恋,也就是以前的感情纠纷。 殷茵与原主是青梅竹马,夏沐是从半路杀出来的,明里暗地的挑拨离间,使原本感情很好的两人越走越远。 在宋星晴眼里,殷茵与她关系最好,她对殷茵也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感情,但对方却屡屡因为中途插.入的夏沐而疏远她、甚至是责备她。 在殷茵眼里,她其实很喜欢宋星晴,因为这个人总是能够轻易的勾起她心底里那根弦,让她心软投降,那绝对是超过一般的友谊,却绝不是爱情。 夏沐和殷茵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夏沐的父亲却和殷茵的父亲是生死之交的友人。 一场车祸的发生,夏沐的父母在这场车祸中双双身亡,让夏沐的腿留下了一条巨大的疤,也就是在方才拍戏的时候,温祁芸无意间看见对方脚踝上那条像蜈蚣似的刀疤。 而车祸的原因,却是她们一家去医院探望高烧住院的殷茵,所以这错全都被夏沐怪在了殷茵身上。 夏沐还有一个妹妹,叫夏若,她的妹妹从小就体弱多病,患有心脏病及其他多发病症。 第14页 当时夏若在车下的花店里给殷茵选花,因此就避过了这场灾,可她却因此受到了刺激,身体更加虚弱了,受不得一点刺激,一度都与外界隔离开来,进行治疗。 夏家就只有夏沐和夏若两个人了,夏沐一个人自然是付不起她妹妹如此昂贵的治疗,而殷茵家的人生性便善良,再者这事与殷茵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繫,于是殷茵家便承担起了夏若的治疗费用。 夏沐则是更加直接搬到了殷茵家,殷茵当时也被灌输了一种内疚的思想,所以一直都对夏沐刻意的保护。 原主和殷茵就这么被夏沐不停的从中挑拨离间。 而导致她们彻底的闹翻决裂是因为一次撕东西的事件。 一份是夏若的病歷情况表,另一份是殷茵家中父亲公司非常重要的文件,被夏沐刻意拿了出来摆在了显眼的地方。 夏沐故意激怒她:「你一直认为我是你们之间友谊的「第三者」,但实际上你才是!」 宋星晴知道殷茵宠夏沐,几乎是接近纵容的宠溺,所以对于夏沐的挑衅她一直都选择忍气吞声,没有反驳。 夏沐却得寸进尺,脸上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笑容,把遮住整条腿的长裙给掀了起来,她的腿上有好几道狰狞的伤疤,脚踝上、腿骨上、大腿内侧。 对着宋星晴说:「我的舞蹈梦都被她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殷茵害的!这些都是她欠我的!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殷茵她从今往后就不会再和你再有所往来。」 「我劝你还是主动退出吧。」 之后那些文件,全都被情绪失控的宋星晴给撕了。 结果,殷茵本是打算出国留学都没去成,父亲差点把她打死,丢了半条命,在家养伤了大半个月才好。 夏若因为治疗,情绪不能太大的波动,因此夏沐和妹妹见面的机会都少的可怜,但是如今妹妹的病歷情况表被撕,夏沐伤心之际病倒了进了医院。 偏偏在这之后,因为她撕的文件,造成的这些后果,原主通通都没看见。 她看见的只有殷茵为了「第三者」而对她甩脸色,到后来甚至见都不想见她。 原主多次去找殷茵,都吃了闭门羹。 当时殷茵被禁足,躺在床上养伤。原主并不知道,只以为殷茵是真的要和她从此断绝来往,便一个人黯然的离开了。 「……」恕我直言,原主宋星晴就是一个软柿子,不仅很好欺负,而且身体还不好,脑容量也小,每次接受信息都是一种折磨。 ------------ 第8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走出剧场的时候恰好碰上了殷小姐,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这里站了有多久,就听见对方清冷的声音:「别靠夏沐太近了。」 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令人想忽视都难。 「……」温祁芸表示,如果不知道从前她们三人发生过这么狗血的事情,她可能会自作多情的矫情一下。殷小姐是不是因为夏沐抱了她所以才吃醋了。 甚至,还有可能会查询一下爱心值。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虽然也……可以说成是吃醋,但这完全就是因为她太碍眼了,所以才会警告她,让她离白月光夏沐远一点啊。 ――殷小姐包.养她简直就是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嗷呜~】姬白打了个滚,【提醒宿主一下,最好不要对这具身体产生太厌恶的情绪,不然很容易发生排斥反应。】 「……我尽量。」 【性.感姬白在线为宿主解释!】姬白浑身蓬松的毛髮抖了抖,【其实每个位面,除非是宿主自己主动要求百分之百的参与,系统便会将宿主完全复制。 简单来说,也就是将宿主的容貌等其他信息全部都复制一遍,放入位面中,也就是重塑一个与宿主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那人并没有记忆,就会把自己真正当成这个位面的人,完全不会影响到原故事的剧情发展,周围的人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 当宿主穿入位面的时候,因为穿进的这具身体本就是自身的「克.隆体」,所以不会与这具躯体产生任何的排斥反应。在任务结束后,这具身体也会随着宿主的「登出」而消亡,属于自然死亡。 如果宿主没有要求,系统则默认复制宿主40%的信息输入位面……】 「所以……」温祁芸捂着脑袋,她脑袋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是刚才被夏沐抱过之后,接受信息的后遗症,「也就是说,这个原主宋星晴其实也就是我?只不过她不完全是我?」 【也可以这么理解。】姬白小短手挠了挠脑袋。 「……」 她……好像骂过这具身体脑子不太好、性格软弱、脑容量还小等之类的话…… 温祁芸:我#%*#&*(脏话) 难怪宋星晴很多地方都和她很像,比如痛觉很鲜明,她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就已经饱受折磨了,活了二十几年还是没能习惯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难道她以后穿越到别的位面都要如此?温祁芸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生活从此都失去了性趣。 【毕竟姬白不可能真的把别人的灵魂给剥夺,抢夺人家的身体给你用吧……这事谁都会觉得膈应的嘛……】 「那如果是那人自然死亡,我可以借用她的躯壳么?」温祁芸慢吞吞地问。 第15页 【这……理应上是可以的。】姬白顿了顿,【但是你借用的只是一具尸体,是一个已经真正的死去的身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还不快上车。」殷茵似乎等得已经不耐烦了,她不知道温祁芸怎么走这么慢,而且总是神游天外,一直看着她的脸发呆,可她脸上又没贴金。 她发誓,她要是再主动来找温祁芸,她就真的去答应记者的採访,最少三家!绝不作假! 【随机解锁剧情任务:主动向殷茵提出结束这段关系。】 温祁芸愣了一下,趁着姬白还没睡,她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姬白,你不觉得……这任务太频繁了吗?」 而且怎么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越靠近女主,任务刷新得自然也就快。】姬白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缓缓地闭上了眼,【不和我赌,就不要喊我醒来。】 「赌.博伤身。」温祁芸默默地劝姬白。 只可惜姬白鸟都不鸟她。 姬白爱好除了赌.博,就再无其他,可是它运气又特别的烂。 「殷小姐,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温祁芸抿了抿嘴,神情慎重甚至带上了一丝认真。 殷茵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温祁芸的面庞,看见她丝毫不做假的脸色,怔了一下,既没有同意,也没有立即拒绝。 她有些烦躁地停了下来,解开了手腕勒着有些过紧的袖口,脸色可以称作是十分难看。 温祁芸又出神了。 说出那句话之后,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再次塞进了她的脑中,她刚从姬白那里知道了,其实原主宋星晴某种意义上是她的「克隆体」,身体各方面的机质明显还不够完善,自然是不如她的。 可是联想到对方身上所经歷过的一些事情,本来没什么代入感,但知道原主就是她之后,她就明显觉得不一样了。 * 宋星晴独自离开,和谁都没有打招唿,也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读书。 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选择的专业并不适合她,毕业之后她也没靠专业挣钱,零零碎碎做了兼职维持生活,最开始她去华夏公司面试。 她凭着自己那张脸和并不太出众的演技,以一种吊车尾的成绩进了公司…… ……没想到这个公司会是殷茵旗下的。 其实温祁芸也有些没料到,殷茵碰见严凯想把她挖去尚影的时候,殷茵当初说是两公司合作,她只因为殷茵是某个投资商之类的。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殷茵就会是华夏的boss…… 这剧居然是华夏和尚影,两大娱乐公司联合制作…… 然后她刚进公司,就被殷茵喊去办公室,殷茵看着她欲言又止,明显是有事想要和她说。 后来替夏沐道歉,应该是知道了从前的一些事情,只是并不完全知道而已。 但旧人重逢,两人都很感慨,叙旧的时候,殷茵问她想要什么。 她笑了笑说,第一个愿望就是能她结婚,其次就是钱。 殷茵听了沉默了,然后殷茵还真的给了她一张卡,后来好像还带着她去民政局扯证了。 她没有和人扯过证,只当殷茵是为了弥补她,故意弄的假证。 整个流程虽然看上去是那么真实,但是殷小姐完全有能力虚造出这么一个过程,她相信殷茵给她银行卡,毕竟里面的资金都是真的,但是她不会相信殷茵会和她结婚。 两人扯证之前也商量好了,只是走个流程而已,殷茵她只是满足她的第一个愿望,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真的就是伴侣了,仅是有虚名而已,并不属实。 就连温祁芸也不相信那张结婚证是真的,只不过后来殷小姐对外公布她们的关系她才明白…… 殷小姐这个人怎么会做那些煳弄人的假事呢? 对方既然有愧于她,想用钱来弥补,她肯定不会拒绝,那些钱她自然是收下了。 这一点和温祁芸也很像。 每次殷茵都会找她说一阵的话,有些话一直想说出口却总是没有说,之后为了弥补她,每次谈话之后都会给她钱。 只是对方未免对她也太好了,甚至还刻意送了一套别墅给她,也就是温祁芸现在住的那套房,对方声称那是结婚的婚房。 她也就安心的在里面住下了。 里面的构造和服饰全是殷茵自己设计的,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宋星晴这张脸和体型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人物,每当灵感来了,她都会按照宋星晴的身形设计几套衣服。 这么一来二往,宋星晴就以为殷茵这是要包养她,有钱何乐而不为?宋星晴自然是乐得,甚至还想把自己送到殷茵床上。 宋星晴的思维比较单调,也许是她本来就不太完整。 【……这一点和我不像,肯定是那60%在作祟。】温祁芸默默吐槽。 可殷茵强硬的拒绝了,并向她表示――你不用这样,只是陪我说说话就好。 温祁芸有些抓狂,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噎着她难受万分,她们原来就根本不是她理解的这种关系! 一切都是误会而已,殷茵全程根本就没有说过一句要包.养她之类的话。 那这鸡掰任务还让她说什么「结束这段关系」,殷茵现在肯定在心里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了吧! 温祁芸咬牙切齿。 第16页 还有,前阵子殷茵来她家的那天晚上,那天她刚好来到这个位面,原主宋星晴居然在前一天把家中的钥匙放到了殷茵的办公室里,给她发了一条十分暧.昧且暗示味十足的简讯,让她明天来她家里。 还附上了一张照片,角度也十分的令人遐想,直接说它是艷.照也没得跑了。 照片是从腿下往上拍的,露出白皙腿部,分叉的布料半遮半掩的,颇有一股欲迎还拒的意味在里头,微张的红唇,露出半截鲜艷的舌尖,更是撩人。 而且说巧不巧的是,那张照片里宋星晴穿的也是旗袍,而且那件旗袍居然和温祁芸当晚选的那件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殷茵居然还真的来了…… 姬白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默默吐槽:【这曲折的剧情和美妙的误会看得我尴尬症都犯了。】 【全都是那不属于我的60%在作祟。】温祁芸默默地把责任推卸。 之后就是殷茵被她强吻。 剧情已经完美的衔接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温祁芸都了解得透彻了,只是唯一让她感觉困惑的是――殷茵为什么总是要找宋星晴说话? 仅仅只是叙旧,也总不可能一直叙这么久,而且从她查询的爱心值来看,殷茵可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 很明显,当初她害的殷茵出国失败,禁足在家整整大半个月养伤才好,这件事其中的误会依旧没能解开。 这一点从殷茵看见她垃圾篓里的碎纸屑,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可以看出。 按理来说,殷茵是恨她的,面对曾经害过自己的人,温祁芸是不会相信对方能够完全忘却那段可以称为是阴影的歷史。 温祁芸不太敢去想像,那个年龄尚且幼小的殷茵是如何承受她父亲对她的毒打,但是从殷茵这么久都不曾对她升起一点好感可以看出,那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回忆。 那这么久,殷茵却依旧对她和颜悦色?这其中应该是有隐情藏在其中,她还不曾发觉。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间似乎是有些过久了,殷茵等着都有些不耐烦了,对着温祁芸说:「明天陪我回家一趟,奶奶八十大寿。」 字里行间倒是对温祁芸刚刚提出「结束关系」的要求一字不提。 「啊?」温祁芸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们进度这么快的吗?直接见家长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吃鸡,落地舔了几套房子,结果周围没有交通工具,就开始跑毒,全程都在跑,然后一个人都没杀,就结果直接跑到了决赛圈。 像是看清了温祁芸的疑惑,殷茵无奈的嘆了一口气,说:「奶奶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消失这么些年她一直在念叨着你……」 再说了她借着这次奶奶的八十大寿,她也得向奶奶介绍一下温祁芸,只是用不同的身份…… 毕竟她们在不久前已经结婚了。 温祁芸难得的脸红了,「哦……」 她虽然不是宋星晴,但是宋星晴却是她的40%,她知道的剧情来看,几乎没人喜欢宋星晴,就连她曾经都厌恶过宋星晴。 只是哀其不怒,怒其不争。 她倒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喜欢「自己」? 姬白:【奶奶好助攻】 「其实我有点想查询爱心值,但我还是忍吧。」温祁芸有些心痒,毕竟从殷茵的语气来看,「奶奶」应该对她很重要。 「不行!我不忍了!」温祁芸咬了咬牙,「反正也就三次查询的机会,早点用完早点解脱!以后就不会总是惦记着总是查询了,等『登出』的时候我也可以看总结成绩知道爱心值!」 「姬白!查询!」 【查询中,loading……】 温祁芸心跳变快,就连唿吸都急促了许多,站在她身边的殷茵都不由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还以为温祁芸是不是得了哮喘,现在病发了。 可是她记得宋星晴没有哮喘。 温祁芸现在在心里乞求,就算一颗小星星也好!其实她要求不高的,半颗也行!她真的不太想「登出」的时候还是零星。 「你上不上车?」 【零星。】 殷茵的声音和姬白的声音同时在她耳旁响起。 温祁芸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就没晕过去了,她明明都已经给殷茵端茶送水了,殷茵甚至还把自己的喝过的水递给了她!为什么一颗爱心值都没有! ……奶奶非常喜欢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喜欢??? 果然,一次次希望过后都是失望。 其实,这结果也是温祁芸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说不失望的话,是假的。 「上车?」温祁芸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仰头看向殷茵,颇像是个红眼兔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我送你回家。」殷茵扶着额头,有些头疼。 就在温祁芸用刚才的眼神望着她,心底那种感觉又来了,带着一点陌生却又十分熟悉,那绝对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只在这个人这里体会过。 ――一种总是能让她心悸的触动,就仿佛是心尖都在跟着颤抖。 「殷茵你真好。」温祁芸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却还是对我如此照顾。 「……分内之事。」殷茵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回温祁芸这句话,憋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没有什么水平的话。 第17页 的确没有什么水平。 什么叫分内之事?她又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就连她曾经以为她们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那都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温祁芸更加的伤心了。 殷茵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给温祁芸心灵造成了多大打击,她来剧场的确是来找温祁芸,要说是来探班也没有错。 只是她是温祁芸和她一起去参加奶奶的大寿,所以她顺带送对方回家也没有什么不对。 当然,对方也许会更喜欢钱。 殷小姐已经做好给温祁芸卡上打钱的准备了。 不过这也是要等温祁芸跟着她去参加奶奶大寿,宴会结束之后的事情。 「明天你下班,我直接开车来剧场接你。」殷茵体贴地把温祁芸送上了车。 温祁芸眨了眨眼,张口应了一句:「好。」 殷茵此时正在帮温祁芸系安全带,后者说话的时候仿佛就贴在她的耳朵上,唿出来的气都痒痒的,有些炽热又有些微弱。 好像不仔细去感受,就会忽略一样,又或者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殷茵眉心微动,双眉皱在了一起,偏过头看向温祁芸,那不善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她,让她安分一点。 温祁芸眨眼,一脸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好像是此地无银四百两,「我什么都没干。」 殷茵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要拧成一团了,不过她帮温祁芸系好安全带就离开了,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吐槽一件事…… 我晚上失眠了,然后想找点小黄文放松一下,结果……发现评论区都在夸百合的好。 我当时就惊了,百合应该清水居多吗……那网站可是转产小黄文的地方啊!我一个百合写手懵里懵懂的点进了百合区,我还以为能够看到什么惊天骇俗的百合小黄文。 结果第一本的那个作者,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卧槽?!这不是我姬友吗?她什么时候转行写小黄文了??? 吓得我当时看小黄文旖旎的情绪烟消云散。 然后我再仔细一看,发现是盗文,并且晋江的防盗没有任何作用,里面的内容全都是真的== 头一次知道那个网站是盗文网【再见】 具体内容截图想了解的……我发在微博上了【吃瓜】 @化炭碳 ------------ 第9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殷小姐下车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然后帮温祁芸把安全带松开,行如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娴熟得仿佛不是第一次做似的。 温祁芸却坐着副驾驶有些不捨得下车,当殷茵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了对方收回去的手腕。 既然殷茵有求于她,那么在奶奶生日之前,只要她做的不是太过火,对方应该都会选择宽容她吧? 不出意料,殷茵停了下来,她明明可以很轻易地就挣脱温祁芸抓着她手腕的手,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殷小姐……你……」 殷茵闻声转身,与她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温祁芸住的别墅属于比较偏僻的地带,殷小姐的车停在别墅不远处的平地上,周围十分的安静,光线也比较暗淡,除了殷小姐的车灯未关之外,她们周围几乎就没有其他光源了。 夜晚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星,从温祁芸这个角度看去,抬眼就可以看见殷小姐那双璀璨的星眸。 而那双璀璨的星眸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甚至把天空的星星都给比了下去。 温祁芸的薄脸微微一红,好在天色很暗,几乎看不见她红脸的样子,「殷小姐,明天早上也来送我去剧场……可以吗?」 殷茵轻轻地眨了眨眼,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温祁芸在说什么。 温祁芸打死都不可能向殷茵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奔着刷她好感度去的。 她故作不好意思,咳了几声说:「这边搭车不太方便……」 殷茵眉头紧锁,有些不解,「可你经纪……」人不是会接你吗? 温祁芸快一步堵住了殷茵即将说出口的话,「我经纪人她说明天有事!拜託了!明天早上我可以帮你做早餐!」 「这样啊……」殷茵恍然大悟,她也没理由拒绝对方,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约好了明早的时间,便分开了。 次日清晨,殷小姐的车准时停在了温祁芸的别墅门口。 而温祁芸此时,嘴里咬着一块未吃完的面包就匆匆的夺门而出,她一大清早刚被闹钟闹醒来,打开窗帘就看见殷小姐倚在车门上,指间还夹着一根价格不菲的女式烟等着她。 当时温祁芸浑身一个哆嗦,未醒的睡意全都被殷小姐这个样子给吓跑了。 透过层层烟雾,殷小姐此时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起来,就连平时犀利的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白净的手指节分明,夹着那根烟,看上去十分的性.感。 也不知道对方等了有多久,她整个人立马就回过神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切――然后下楼和殷小姐汇合。 她手上还端着一杯温热的豆浆,一上车就递给了殷茵,「殷小姐,这是给你准备的。」 殷茵倒也没推辞,体贴的给温祁芸系好安全带之后坐上的驾驶位接下了豆浆,低头咬着吸管吸了一口,「谢谢,不过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第18页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温祁芸歪着头,朝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嘟了嘟嘴,「你对很多人都这么照顾的吗? 殷茵怔了一下,随后眼里都染上了笑意,「也不是,能坐上我副驾驶的人很少。」 「那你这一套是从哪学来的?」温祁芸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朝她笑。 简直就是撩妹技能max,该不会是夏沐教出来的吧? 殷茵丝毫没有察觉到温祁芸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很快就把豆浆给喝完了,十分诚实地坦白,「我爸爸一直都是这么对我妈妈的,我从小就是看着他们这样、然后长大。」 温祁芸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扇形的睫毛跟着闪动着,这转折太大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对殷小姐发起尬聊,「那你父母感情很好呀。」 殷茵应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殷小姐一直都很守时,并且办事效率也很高,她早上把温祁芸送到剧场,在下午打时候,又很准时地就到了剧场把温祁芸接上了车。 最后,车停在了殷家的大门外,并没有开进去,对此殷小姐对温祁芸的解释是:她晚上会把她送回家的,所以车停外边就好了。 温祁芸听了却有点失望,亏她还以为奶奶会留她在殷家过夜的……如果是能和殷小姐住一间房那自然是更好。 殷茵下车携着温祁芸一齐进门,此时天色渐晚,大厅里人群隐约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朱红色大门上有两个黄色明亮的圆铜狮子头,门上明亮的灯光照得那两个铜狮子头象金子似的熠熠发光,处处显示着此家的气派。 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简洁对称突显沉稳,尽显雍容华贵。 这里的建筑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又融合了西方哥特筑融的古雅、简洁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不难看出这个家的主人的性格。 有着传统的严肃,思想却绝不迂腐陈旧的那类人。 因此,温祁芸对殷茵的奶奶好感更深了,对方一定是一个慈善又开明的人。 「小姐您总算来了。」门口站着穿着西服的老管家,见到殷茵立马毕恭毕敬地弯下了腰,「夫人在书房里等您很久了,您这次回来她很高兴。」 温祁芸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毕竟管家并没有点名道姓让她去。 「我知道了。」殷茵沖老管家颔首,回头看了一眼掉在身后的温祁芸,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快点跟上,难不成还要我牵你去奶奶那?」 明明她们昨天就协商好,一起去见奶奶,结果现在到门口了,对方却退缩不动了,温祁芸这一举动这自然是让殷小姐觉得窝火。 「可是……」温祁芸张了张嘴,看了一眼那个管家,欲言又止。 管家应该是奶奶身边的人,对方是替奶奶传话,对方只说了让殷茵去卧室,并没有点名指姓让她也去,她僵在中间根本不知道去哪。 殷茵耐心被消磨尽,终是忍无可忍,眉头皱了一下,转过身抓住了温祁芸的手腕,半托半扯硬生生地把她从门口带进了屋里。 「宋小姐好。」那老管家明显是认识温祁芸的,当温祁芸被殷茵扯着进门的时候,老管家十分有礼貌地对她行了个绅士礼。 「您好……」温祁芸神色尴尬地和他挥手打招唿。 老管家的礼仪依旧完美无缺,半弯着腰从身侧伸出手,「请。」 温祁芸不知怎么总是觉得这个管家怪怪的。 「快点跟上来。」殷茵走在前面催促。 温祁芸连忙移开视线,匆匆地加快步伐跟上来殷茵。 「小茵回来啦?」两人刚到二楼,那书房的大门就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尽管眼角皱纹已经很深,但依旧遮不住她眼里的慈爱,「小宋也来了?」 「奶奶生日快乐。」殷茵抬手抱住了奶奶。 「祝奶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看着眼前如此温馨的一幕,温祁芸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好啊,好啊!」奶奶轻轻地拍了拍殷茵的背,话语间却满是笑意,「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粘人啊?」 殷茵松开了奶奶,牵住了她的手,「奶奶,我们进书房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温祁芸莫名有种直觉,殷小姐口中的话应该和她有关。 「好。」奶奶让周围的下人都退下了,温祁芸在殷茵的眼神暗示下,一齐跟进了书房。 「奶奶。」殷茵让奶奶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她揽着温祁芸的肩膀,走到奶奶身前,神色严肃又认真,「我现在隆重地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您孙女未来的伴侣,她的名字是宋星晴,我们已经在民政局登记了,我会好好对她的。」 奶奶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了神,温祁芸也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殷茵把她带回家,是想要介绍她…… 而且那张结婚证不是假的吗? 胳膊内侧的嫩肉被人掐了一下,温祁芸对上了殷小姐的目光,她很快就领悟到了对方想传递给她的信息,十分配合的挽住了殷小姐的臂弯,将脑袋倚在了她肩膀上,眼睛都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是的,我也很爱殷小姐。」 奶奶年纪大了,她为剩不多的几个心愿,就是看着孙辈的几个人能够辛福,现在早就开放了同性恋可以结婚的政策,科技也比她那个时候发达多了,同性之间也可以生子了。 第19页 她就只有殷茵一个孙女,没想到眨眼间就已经结婚了,奶奶的眼睛都湿润了起来,她站起来握住了殷茵的手,拍着她的手背说,「结婚这么大的一件事,一定要挑个黄道吉日办酒,小宋这个丫头心眼不坏,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 「好的奶奶。」殷茵连忙应下。 「小宋啊。」奶奶转头看向温祁芸。 「奶奶,我在。」温祁芸低眉顺眼,恭敬道。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时候就经常看见小茵把你带回家,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和小茵好好过日子啊!」奶奶抓起了温祁芸的手,把殷茵和她的手放在了一起。 看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并肩站在一起,奶奶却陷入了从前的回忆,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眼角湿润,「你们要庆幸现在同性可以结婚了,在我那个时候啊……同性恋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说着说着奶奶忽然打住了,抹了抹眼泪,失笑道:「年纪大了就容易伤感,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一个老古董就不参合了,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只要你们互相心意相通便胜过一切。」 温祁芸跟着殷茵在旁边附和着奶奶的话,内心却满是沧桑,如果真的能和殷小姐够心意相通的话就好了…… 殷茵掐了掐温祁芸的手心,示意让她不要随便出神。 就着双手连在一起的姿势,殷茵牵着她的手抱住了奶奶,温祁芸也十分配合地搂住了奶奶。 「放心吧奶奶。」殷茵抱着奶奶,在她耳边说。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和奶奶撒娇。」奶奶口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却是最吃殷茵这一套,慈祥地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人,关切的说到,「你们刚从外边赶回来吧?去带小宋换身衣服,别让别人见笑了。」 「是!」殷茵得到指示就带着温祁芸离开了书房。 「我们去哪?」温祁芸跟在殷茵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殷小姐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去给你换件晚礼服。」 ------------ 第10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身上穿的一套黑色抹胸短裙,裙子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蝴蝶花式,但设计十分的巧妙,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让这件简洁的裙子看上去比那些华丽的长裙还要有吸引力。 这件裙子其实是殷小姐给她自己设计的,只不过她一直没有穿过,所以便拿出来给温祁芸穿了,这么一看好像也还挺适合温祁芸的。 「殷小姐。」温祁芸学着绅士们的样子,半弯下腰把殷茵的手抬在半空中,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吻,「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说完温祁芸便仰起头看殷茵。 被邀请的殷小姐完全愣在了原地,在她眼前弯着腰的人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如夜空的繁星,清澈的眼眸荡漾着层层水波,柔和的好似要把人融化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似一只欲飞的蝶轻轻扑打着,粉嫩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美得让人心惊。 原来她不仅穿着旗袍是那么好看,回归现实中的服饰也毫无违和感,殷茵心中暗自想到。 「……走吧。」殷茵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牵起她的手带她往大厅走。 温祁芸提着裙角在殷茵面前转了几圈,嘴角上扬,仿佛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让人无法抗拒,「殷小姐,你说我好看吗?」 殷小姐额前飘散几缕黑如墨水的碎发,下方是秀气的弯眉,斜长的眼睛却仿佛冒着寒气,挺直的鼻樑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深邃无比,嘴角此时却微微上翘,她丝毫没有吝啬地夸赞温祁芸,「很好看,你很适合这件裙子。」 温祁芸眼里笑意更浓了。 她表示:她如今已经没有查询爱心值的机会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她行动也就不再蹑手蹑脚的,现在完全地放飞自我了,她要把压箱底的撩妹技巧都用在殷茵身上! 只管撩,不用再去查询那可恶的爱心值! 殷茵转过身,安静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落满星光,微微低着头对上了温祁芸的视线。 殷小姐的脸颊线条柔顺,漆黑的头髮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散下来,令人百般想像指尖轻抚那些髮丝的触感,她的眼里此时却带着困惑,「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人类会拥有这种复杂的感情?如果只是遵从本能的去繁衍后代,那为什么同性之间也会有这种神奇的吸引力?」 殷茵的问题太深奥了,温祁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殷小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扭头走了,仿佛刚才不是在问温祁芸,而只是自己的喃喃自言自语罢了。 「殷姐姐!」在远处的夏沐看见殷茵,便双手提着小裙子,踩着优雅的小碎步朝她飞速地奔来,差点没有一头栽进殷茵的怀里。 「二小姐,小心别摔着了!」夏沐身后的女僕提着裙子追着她。 夏沐几乎是算得上殷家的第二个小姐了,所以温祁芸看见她并不意外。 奶奶从后面跟上,看见夏沐如此鲁莽的差点投怀送抱,殷茵再怎么说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她殷家的人每对夫妻可都是恩爱的典范,可是从来没出过那种会令人不齿的出轨之人。 奶奶拄着拐杖,往地上的瓷砖地板上敲了敲,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夏沐的脚步硬生生地在殷茵面前停了下来,她撅着嘴,颇有一股大小姐恃宠而骄的模样,娇嗔道,「殷姐姐,上次你来剧场是刻意来看我的吧?都没能和你聊几句呢……」 第20页 温祁芸古怪地看了夏沐一眼,轻哼了一声,她偏要让她不爽,上前挽着殷茵的手,故意开口讥讽道:「夏沐妹妹,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老婆可是来探我班的。」 夏沐眉毛一竖,张口就想反驳。 殷小姐默默地看着温祁芸,手却在暗中掐着她的手臂,表面上却眉目带情,故作柔情地对着她说:「夏沐妹妹又不是外人,你还和她吃醋,让人看见多笑话。」 奶奶攥着拳放在口前虚咳几声,「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心里也应该清楚,殷家的颜面可都是摆在这里的了。」 「小茵,你过来。」奶奶冲着殷茵招了招手,附在她耳旁叮嘱到,「你们仨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夏沐自小就生活在我们家里,你只能把她当亲妹妹看,她怎么对你我不管,可你现在不都已经和小宋结婚了吗?」 殷茵一脸顺从地听着奶奶对她的教诲,时不时还贊同的附和几句,十分有耐心并且又认真的样子。 在奶奶面前变得温顺、收敛了一身锋芒的殷小姐,让温祁芸都不由频频侧目。 「你听进去自然就是好的。」奶奶满意地颔首,「去吧。」 「是。」 殷茵离开的一小段时间,留下夏沐和温祁芸两人,本应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她们相处得貌似还比较融洽。 除了偶尔夏沐会嘲讽地,故意刺激她几句,「殷姐姐和你结婚都是为了我!你什么都算不上!她当初为了我和你断绝来往,现在也可以!」 还有夏沐身边的女僕也跟着怒视着她。 「……」温祁芸并没有理她,她一般在除殷茵外的其他人面前都比较沉默。 殷茵和她结婚是不是为了夏沐,她不知道。 但是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结婚。 不用夏沐说,她也明白这件事实,只是为何和她有「40%」相似程度脑子并不是很好使的宋星晴会轻易地中夏沐的激将法?难不成真的和她有关? 不过温祁芸立马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宋星晴她犯傻,可她又不会。 更多的可能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吧…… * 奶奶八十大寿晚宴自然是隆重的。 大厅外,花团锦簇,一座喷水池立在正中央,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的宾客全是政商界的名流,气氛沸腾到最高。 堂皇富丽的大厅上,悬空挂着泛着橙光的精巧的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透明色帷幔,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 当浪漫悦耳的萨克斯在大厅中吹起,抑扬地疾缓不同地响起来时,一群珠光宝气的艷装妇人,在暗淡温柔的光线中,开始被搂在一群绅士老爷们的胳膊上,酣歌妙舞,香风瀰漫。 大厅的顶部是玻璃钢架的露天设计。 此时抬头看去,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晨和一轮上弦月。 不停地有美貌的小姐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到奶奶面前,行了一个很漂亮的屈膝礼,张唇吐出最诚挚的祝福,继而又回到原处,偶尔几个看见殷茵会对她优雅地点头,算是打招唿。 而温祁芸只不过是一介贫民,这种上流名媛相聚在一起的场面她几乎都没见过,让她不禁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她果然离殷茵差得不是一般的远。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的里,不停地拿着餐桌上拜访的甜食放进嘴里,就连身边的殷茵什么时候消失都没有察觉。 「小心!」忽然,在温祁芸的身后,那人不小心踩到了某个名媛的长裙上,脚下一滑,手中端着的酒杯不受控制地往旁前倾斜,里面盛着的红酒全都洒在了温祁芸都身上,那人连忙道歉,「对不起。」 温祁芸转过身,没想到看见的却是熟人,是一张较为熟悉的面孔。 不小心把酒洒在她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被殷茵带进门的时候看见的老管家,她微微一愣,连忙摆手后退,「没关系的。」 「这怎么能行呢,宋小姐,让我去带你换一身新衣服吧。」老管家却异常热情。 盛情难却,温祁芸也只好跟了过去,出了人潮拥挤的大厅,她问老管家,「请问您知道殷小姐她去哪了吗?」 「大小姐她啊……」老管家回忆了一阵子,将手中的怀表收进了胸前的口袋,他朝温祁芸微笑,「刚才好像看见她和夏小姐走在一起,怎么了?宋小姐是想去找大小姐吗?」 「嗯,拜託你了。」温祁芸点了点头,只是对方脸上的表情让她感觉一阵不舒服……就好像是看一个掉进他挖的陷阱里的猎物似的。 之后,老管家带她去换了一身衣服,也许是真的没什么备用的衣服了,殷家就殷茵这么一个女儿,早就已经到外头成家立业了。 家里剩的女款衣服还真没几件,剩下的要不就是不合身、或是太寒碜穿着丢人,管家只得找了一身偏中性的一套白色西服给温祁芸。 温祁芸对外表不太在意,她也接受了管家对为何没有女式衣服的解释,接过那身看上去像是男款的西服,穿上便跟他一起去找殷茵了。 「宋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无论穿什么都那么的好看。」一路上老管家都在夸赞她。 温祁芸摸了摸脸,这张脸和她真实的脸只有几分相似,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她自己并不觉得宋星晴的脸有如何的好看,比不上夏沐倒是真的,不过那原主长相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气质,烟雨濛濛,我见犹怜,也算是一个优点吧。 第21页 「我们这是去哪?」她问。 「大小姐和夏小姐应是在花园里才是。」老管家把温祁芸领到花园附近便先行离开了。 温祁芸若有所思地看着老管家离去的背影,整个殷家所有的下人都喊夏沐叫「二小姐」,只有这个管家对夏沐的称唿不太一般,也许其中会有些许的猫腻…… 但大致能肯定的是这个管家和夏沐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对方「不小心」把酒水洒在她的身上,这一举动也很可疑,他故意把她引到这个花园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她立马就拉响了心中的警钟,原本分散的注意力瞬间提高到顶峰,如今夜色渐深,花园离大厅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周围光线昏暗、又有许多的草木灌丛遮掩,如果有人在这遭遇不测,大声唿救也不一定有人能够听见。 温祁芸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心中思绪纷纷。 当她屏气凝神仔细地聆听着其他的动静,这么一听好像还真听出了别的动静,只是声音太微弱了,她也只能隐约听见几个音节。 「嗯……啊……不嘛……」 难不成还有如此大胆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大家不用等啦mua ------------ 第11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很明显是一位女性的声音,而且还带着一股故意发嗲的语气在里面,温祁芸乍一听就想歪了。 她放轻脚步往声源方向走去,本来面红耳赤地臆想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只是越走近一分,她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平淡。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情敌夏沐。 温祁芸瞬间就来了兴致,竖起耳朵、放轻唿吸声,仔细地倾听者。 温祁芸猫着腰正藏在不远处的灌丛中,只能隐约地看见两个身影,夏沐仿佛是在急切地扯着另外一个人的袖子,语气咄咄逼人,「你为什么还不和她说?」 另外一个人却沉默。 不过温祁芸看那背影也能够认出那人就是殷茵。 「你别忘了!我妹妹现在还躺在病房里隔离着!她还能撑多久你有没有想过?」夏沐一改最初的娇弱可爱的形象,像是完全撕破脸皮,把最丑恶的嘴脸给露了出来,「全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罪人,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偿还自己身上背负的罪恶,却每次都要错过!」 「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听殷茵的语气,她似乎有些不悦。 「你都对她这么好了,为什么还说不出口?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夏沐彻底的失控,她抓着自己的头髮,嘶吼道,「无论是事业,还是那该死的地位,《宫井》那部戏的女三一角儿,你是华夏的老总,大家都知道是你把这个资源给她,这不是走后门是什么?金钱更别提了,你每次离开别墅之后都有给她打钱,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她拿着你的钱,足足有一年没有工作,最搞笑的是,工作一向严谨的殷总居然没有把这个吃白饭的人开除!只要你和她说,她……她凭什么不把自己的心脏捐出来?」 温祁芸心想,她们口中的「她」不会就是她吧? 「你调查我?」殷茵眯起眼,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她虽然是笑着,但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我看还不止吧?你还监视着我?这些细枝末节都知道?」 夏沐被殷茵那寒意逼人的目光给盯得浑身一哆嗦,她恍然发觉,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她能控制得了的人,要是分寸一下子没有把握好,反而会起到反作用,那到时候她妹妹…… 夏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就连红唇上的颜色都褪得一干二净,摇晃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会坠落在地,她百口莫辩:「我,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插.足我的事情。」殷茵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她,「你既然把这件事推给我,我也应了下来,那这件事就是我的事情,我自会有分寸。」 只是面对宋星晴的时候,她却迟疑了,当天晚上殷茵找宋星晴的时候,正好是温祁芸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的台词,却因为温祁芸突然强吻她、甚至还…… 结果自然是没说出口。 而现在,她是不想和宋星晴说了,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那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宋星晴说?」夏沐清澈的大眼眸逐渐蓄积了泪水,她扯着殷茵的衣袖,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似一只欲飞的蝶轻轻扑打着,「我妹妹她真的快来不及了,难得找到一颗和她匹配值最高的心脏,你难道就不想再看夏若妹妹在草地上奔跑的样子吗,那是我们最美好珍贵的回忆……」 温祁芸并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悄无声息地选择了离开,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难过,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她也说不太明白。 她喜欢上了殷茵吗?她可以准确的回答,并没有。 她的任务是收集女主的爱心值,迟早是会「登出」的,而女主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她根本就不会动用真感情。 只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殷茵每次对她的欲言又止,都只是想和她提出,让她把心脏捐献给夏沐的妹妹夏若这个要求而已。 在她应聘到「华夏」的时候,殷茵把她叫去办公室就想对她说了吧? 第22页 温祁芸左想右想都没有料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么一种「死法」。 当个烂好人,把心脏捐给一个未曾谋面过的陌生人,为的不过就是殷茵那么一点好感度而已,如果对方还是对她没有好感…… 那她的工资岂不是又泡汤了? 这么想着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客厅中,直到宴会结束。 殷茵把她带走。 温祁芸挥手和奶奶告别也是有气无力的,殷茵依旧十分体贴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一路上也很照顾关心她,和往常并没两样。 不过这一切在温祁芸眼里都像是为了她的心脏而来的,不免就会感到心惊胆战和后怕。 车一停她就像逃似的下了车,匆忙和殷茵告别,像是一阵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殷小姐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角微眯。 * 可事情总该是要结束的,温祁芸躺在床上,才发现自己彻底地失眠了。 脑海里不停地迴响着夏沐对殷茵说的那些话。 回想着她手里的那张卡里的巨额、还有那张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去的结婚证,她就莫名地心尖都在颤抖。 她只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夏沐肯定会一直逼殷小姐,到时候肯定不利于她摘女主的星星…… 温祁芸愁的一夜都没睡,第二天她先是去了印刷点列印出了一份文件,之后就到了剧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夏沐居然也很早就到了剧场,温祁芸犹豫再三还是朝对方迈开了脚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一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夏沐,我能和你谈谈吗?」 夏沐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微微意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你是因为殷茵想和我吵架的话,那么恕我没那么空闲。」 意思就是拒绝和她谈话。 温祁芸也料到了对方会拒绝她,所以她很平静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夏若。」 她想,夏若在夏沐心中这么重要,简直就是夏沐的死穴,蛇打七寸,她就不信她还搞不定夏沐。 果然,夏沐瞪大了眼,表情有些狰狞,「你想对她怎么样?宋星晴我警告你……」 不过夏沐却是误会了她,她以为温祁芸是因为妒忌她,所以要对她的妹妹下手,温祁芸「呵呵」一笑,「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下心脏的事情,你和殷茵昨晚在花园谈话我都已经知道了。」 夏沐的情绪逐渐地稳定了下来,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扬起嘴角,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那看来你都知道了……知道了你一直心爱的殷姐姐其实是想要你的心脏,你难不难受呀?你可千万不能心疼,疼坏了你这颗心脏,我可是会心疼的。」 夏沐说着就做出一副很怜惜的表情,视线一直停留在温祁芸左胸口的位置流转。 「那个管家是你的人?」温祁芸冷冷地看着她。 夏沐愣了一下,随后就捂着嘴角娇笑,「那是当然。」 她在殷家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自己的人呢?昨晚也是她故意让老管家把温祁芸引过来的,让她看清殷茵根本就不喜欢她的现实。 她很不喜欢那些僕人喊她「二小姐」,因为这个称唿就代表着她和殷茵完全没有一丝的可能性,她是殷家的二小姐,二小姐又怎么可能和大小姐在一起呢? 「我愿意把心脏给你妹妹。」温祁芸声调没有一丝起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脸色都没变。 这决定已经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她身为一个外来者,迟早是要「登出」的,不如趁机拿着手上还拥有的筹码以一换一。 夏沐差点没以为自己幻听,像是看傻逼似的眼神看着温祁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过很快她就松了口气,因为温祁芸提出了她的条件,「医院的那份自愿捐出器官的文件我会签名,但是我要求手术时间要在一个月之后,而且那份文件要让殷茵亲手交给我。」 夏沐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温祁芸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妹妹那么久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个月,如果温祁芸说的是真的话…… 「可是口说无凭啊?」夏沐眼睛眯起,「万一,一个月时间过去你赖帐怎么办?」 「我们可以现在就模拟一份文件,就是有关这个约定的合同。」温祁芸从包里掏出了一份今天早上列印的文件,「你可以看看,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就签字盖指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时兴起又想更新了,不更新的日子推迟到后面几天吧。 嗯,我在作话里多说几句。 我是法系作者,暴躁老姐了解一下,不会传说中的嘤嘤嘤,让大家失望了。 顺带一提,我以前的黑歷史,那本书一言难尽……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我以前很玻璃心[现在是法系作者啦,不怕啦。]当时被喷了几句吧,评论说的很难听,而且没人看不是?连一个维护我的人都没有。 可是现在不同啦,你要是喷我,我就骂你。 我完全不介意大家发表自己对此文的看法,大部分读者我都挺喜欢的。 但是恶意攻击我的人,我也会怼回去的哦嘻嘻。 我更加欣赏的那种读者,是不仅在评论区黑作者,最好挂在微博和空间里,向广大群众爆出这个垃圾作者写的垃圾文! 第23页 来吧!黑我!快点!别磨磨唧唧了不是?爽快一点,别只在评论区唧唧歪歪,要黑就黑彻底一点,最好给我来套一条龙服务ok? ↑大姨妈产物,过会就删。 ------------ 第12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夏沐有些瞠目结舌地接过温祁芸手上的文件,「你准备得这么充分?就连名字也早就签上了?」 「早点结束对谁都好。」温祁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夏沐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把那份文件看完了,她更加的惊讶了,上面居然写着如果温祁芸违约的话,那么在一个月之后就可以把这份有效的合同交给银行,封冻她的银行卡,并且把她骗殷茵财产、骗婚的事情通通的告诉殷家的人。 殷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个个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势力分布在全国,想把她找出来也不是一件麻烦事,最后,过了一个月的期限,那份自愿捐献器官的合同,不再是「自愿」,而是变成了「必须」,因为她们手上的这份有效合同。 而温祁芸提出的条件却寥寥无几,让夏沐不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想求死。 既然对方都答应了把心脏给夏若,这么一个良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签字印个指纹就可以……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放过,只是……对方这要求明显是和殷茵有关?难不成她还在肖想着殷茵会喜欢上她? 夏沐不禁在心中嗤笑对方的无脑,她虽然也仰慕殷茵已久,但是她也知道殷茵精神上天生就患有隐疾,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 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在一个身上看不见希望的人浪费时间…… 「我签。」 「我准备了两份,你都签一下吧。」温祁芸从包里掏出了另一份,「我们一人一份。」 「那你就可别一不小心把文件撕了啊。」夏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撕文件」这件事已经在她身上打上了一个标籤,造成她现在这样的仅仅就只是小学的一个数学老师。 虽然这都和温祁芸无关,她只有相关的记忆,并没有真正的经歷体会过,但是此刻被夏沐这么一说,她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脸上隐忍的神情一闪而过,她冷冷地开口:「不会。」 夏沐嬉笑地接过文件,既然是对方草拟的合同,她也不怕对方会临时反悔,一边签字一边自言自语,「没事,反正我这里不也还有一份。」 然后她又抬起头看温祁芸,扬起嘴角露出恶意的笑容,「不过事到如今,宋星晴你也得看清现实,我签下去的时候,就代表一个月之后『宋星晴』这个名字就只是过去式了,殷姐姐再怎么说也绝不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动心的,所以我还是奉劝你早点死了那条心吧,就算殷茵在这一个月真的喜欢上你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那她还是真得感谢她了,毕竟是她让殷茵拥有人类的感情,而那时候温祁芸又不在这世上了,时间又会将殷茵对温祁芸的那点好感给磨灭。 她正好可以藉此机会让殷茵爱上她,最后怎么看都是她赢,而温祁芸就只不过是摇着尾巴可怜兮兮地乞求着殷茵喜欢她的一个可悲人物。 她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殷茵本就是一个生性冷漠的人,这种人一旦动真情,是绝不会再有二心。 「你也就只能占的口舌上的便宜了。」温祁芸听着夏沐刻意激怒她的一番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当对方签好字印上指纹的之后,她把文件收进了包里,看都没看夏沐一眼,转身就走了,全程都好像只不过是在做一件公事。 夏沐一番话像是打在棉团上,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丝作用,不过她也不恼怒,拿着手上的那份文件,掏出手机和医院打通了电话,脸上满是高傲和自负。 从剧场回到家,温祁芸到厨房煮了一碗暖胃汤摆在桌上,然后她给自己沏了杯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端着温热的瓷杯,低着头缓慢地喝着茶。 她知道殷茵肯定会来找她的,温祁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姬白,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在她脑海里那只一直躺尸的雪狐听了,耳尖动了动,却还是要装作在沉睡的样子。 「赌今天晚上金主大人会不会光顾我这里。」温祁芸抿了口茶,口腔里的茶味虽然有些苦涩,但细细品尝一会就能尝到另一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滋味,「好不好?」 【我、我和你赌!】姬白其实一直都清醒着,从来就没有睡着过,被温祁芸这么一勾引自然是露馅了,蠢蠢欲动地挥舞着小爪子,【我可是系统界的欧皇代表,我赌她绝对不会来。】 姬白这么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的,毕竟谁叫殷小姐对温祁芸好感度为零呢,指不定好感度还是负值,就算是对方要把医院那份文件给她,也不会现在深更半夜的到这里来,更何况对方从前好像还说过「再也不来这」之类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明天才会来。 「我赌她今天晚上就会来。」温祁芸手拖着下巴,指尖轻轻地敲着瓷碗,眼底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赌注就是,一次查询爱心值的机会吧,相反的,我送你一块西瓜味的小饼干吧。」 姬白看着温祁芸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由有些慌了神,不过很快它就安稳了下来,在它眼前的这个人的演技可是一流的,一不留神就会被她表面的样子给迷惑,她肯定是为了让自己退缩才会做出这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第24页 姬白哼哼地想着,仿佛已经看破了温祁芸,高傲地仰着头就说,【行!一言为定!】 「好,」温祁芸笑得眼角都弯了,虚掩着嘴角笑声轻快而娇嫩,「一言为定。」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就坐在那张紫檀椅子上,就连摆在桌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暖胃汤已经冷了,她端起瓷碗把汤倒进了锅里,又重新加热了一边。 而姬白则是越来越得意,一身蓬松的大尾巴都在不自觉地摆晃,结果被温祁芸调侃道,它一个活生生的狐狸就像是一只家养犬类,没有哪只狐狸会像它这么会摇尾巴。 被人比喻像是愚蠢家养的犬类,姬白顿时就炸毛了,自然不甘示弱地反驳了回去,【我才不是那种个头又大、又笨拙的家养犬类!】 正当一狐一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门毫无防备地就被人打开了。 姬白本来还想怼温祁芸两句,结果看清来人是谁之后顿时哑口无言。 【恭喜宿主获得一次爱心值查询机会,仅限本位面使用。】 温祁芸依旧坐姿端庄,端着暖胃汤就朝殷茵走了过去,微笑地说:「外面很冷吧?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我给你准备的暖胃汤。」 殷茵接过她手上的汤,温祁芸十分自然地把殷茵脱下来的风衣给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边走边说,「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坐下来好好谈,可以吗?」 「可以。」殷茵愣了一下,屋里的灯光是属于那种暖色调,整个大厅都被温祁芸打扫得很干净,给人一种像家的温馨和归属感,而她们现在这样不正像是伴侣吗? 殷茵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星晴就开始变了,在她的映象里,宋星晴的脾性一向不是很好,整个人很浮躁,动不动就把地上弄得全是纸屑,家里经常乱成一团糟,所以她也不经常到这里来,只是偶尔被夏沐催得急了,才会来一两次。 但每次她看着对方的那张脸,卡在喉咙里的那些话就说不出来,毕竟这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 说来也真是巧,宋星晴的心脏居然和夏沐那个患有严重心脏病的妹妹夏若匹配值高度相似,而更巧的事,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宋星晴刚好应聘到殷茵的公司里。 所以,夏沐便让殷茵来和温祁芸说这件事。 殷茵坐在沙发上,盯着摆在桌上的暖胃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温祁芸笑容仿佛带着阳光,将人融化在其中,她又有些羞愧地抿嘴,「我对着说明书上做的,这是第二次做,上一次都没来得及问你合不合口味。」 嘻嘻,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做?这汤她可是做过无数遍了,怎么可能会不好喝,专门针对有胃病的人。 殷茵听言怔了一下,眼里露出几分愕然,这居然是对方才学的? 口腔里的那股味道回味无穷,她只不过是喝了几口,就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她平时因为工作,早就患有胃病,刚入屋喝的这碗汤让她舒适地都眯起了眼睛,应该是参合了一些有益于胃部的药。 想到这里,殷茵都不由感嘆对方的有心,眼里也带上了温度,点着头赞扬道,「挺不错的。」 「那就好。」温祁芸的脸微微发红,她抽出椅子坐在了殷茵身旁,手肘搁在桌上,拖着下巴看着殷茵,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从一开始的僵硬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添上了一点点的暧昧,「殷小姐,我这部戏过已经要杀青了,我知道凭我的实力是肯定拿不到这个资源的,所以还是谢谢您……」 「嗯。」殷茵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本来温祁芸这番话只是带着试探的口吻,没想到殷茵还真承认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温祁芸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惊喜,「谢谢!」 殷茵看着对方清澈的眼底,目光暗了暗,冷淡地移开视线,「没什么好感谢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丢了一万的存稿……脑壳痛…… ------------ 第13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话说,殷小姐不打算把文件给我吗?」温祁芸却丝毫不介意殷茵冷漠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反而还十分积极地把脸凑到了殷小姐眼前,朝她摊开了手掌心,「我可是等了很久的。」 「……」殷茵神色说不上是有多好看,眉头微蹙,她看着温祁芸的脸,后者脸上的神色依旧坦荡,仿佛正在在和她谈论的一件最平常的事,甚至与她的生死无关。 她就这么盯着温祁芸,温祁芸也就这么无所畏惧地回视。 过了几秒,还是殷小姐先把视线移开,把包里的文件和笔拿出来摆在了桌上。 温祁芸拿过文件看了一遍,上面的日期,也是手术时间改到了一个月之后,所以她只要在这一个月之内签字就行了。 「殷小姐希望我签字吗?」温祁芸坐回了位置上,眨了眨眼,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只笔,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缺,仿佛是在说着什么令人喜悦的事情,可微微泛白的指尖还是将她的情绪给透露了出来。 殷茵单薄的红唇微动,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她开口说话的声音。 温祁芸嘴角的笑容逐渐崩塌,眼角发红得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她死死地抿着唇,微微抬起头把眼泪给逼了回去,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强撑着弯着眼角对着殷茵露出笑容,但是笑出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殷小姐,如果我签,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第25页 「……」殷茵依旧是沉默。 「姬白,使用技能『楚楚可怜』。」温祁芸暗暗地磨了磨牙,脸上似哭非哭的表情差点就没维持住。 果然她还是比较适合扮演喜剧角色,这种爱哭的小怂包演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什么梨花带雨,根本都是不存在的。 【使用成功,时限十五分钟……】 技能使用之后,温祁芸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不过她却十分清楚地看见了殷茵的看她的眼神完全的变了。 于是,温祁芸就更加的卖力了。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面打算转,身形略显单薄,脸上五官精緻,唇上的那抹红润在微微有点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而突出,让人有保护欲,看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啪」的一声砸在了桌上,颇有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在其中,「殷小姐就连在我生前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吗?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度过最后一个月而已……」 殷茵那张斯文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复杂,她莫名地对这样的温祁芸有些招架不住,内心也越来越愧疚,她暗嘆了一口气,眉间纵是无奈,「我答应你的事情还少吗?」 温祁芸听闻脸上一喜,可当她听见殷茵接下来说的话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你为了夏沐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了?还真连命都不要了?」 「啊???」温氏懵逼.jpg 怎么就突然扯到夏沐身上去了?她所作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殷茵,和夏沐也什么关系? 见温祁芸突然沉默,殷茵仿佛就更加笃定,「你喜欢她吧?」 「……」温祁芸沉默,有些艰难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了?」 难道这就是她刷女主好感度失败的原因吗?殷茵居然一直觉得她喜欢夏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殷茵会这么认为? 殷茵眉心微皱,神情凝重,「夏沐告诉我的……当初你不告而别,是因为你向她表白,结果被她拒绝、而且你学的专业明明和影视方面搭不上一点关系,却还是因为她进了娱乐圈,难道不是吗?我还看见那在剧场抱她了……」 「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多的地方,但是奶奶的大寿你居然十分的配合,答应和我一起去参加那种人多的宴会,不是为了她吗?但我实在是太惊讶了,你居然会因为她,把自己的心脏给她妹妹。」 殷茵仿佛像是被按出了奇怪的开关,平时就一字不言,好像沉默就是她的代言,但是现在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仿佛不知累,「我实在是不理解,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没了心脏就是真的不能活,你难道就想死吗?」 「……我喜欢的是你。」 「什么?」殷茵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温祁芸忍无可忍,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此时却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对着殷茵叫,「我说我喜欢你!」 「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看见你处处护着夏沐,心声妒忌一时情绪失控把那些文件撕了,我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这样…但是我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犯下的错害得你……因为有愧于你,所以才会选择离开,是因为你才会步入娱乐圈,应聘到你的公司,做你的职员。任你消遣,也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想要签下这份文件。全都是因为你。」 温祁芸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她倔强地抿着嘴不让眼泪掉出来,原谅『楚楚可怜』的技能还没冷却,她撅着嘴委屈巴巴的说:「你们在花园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原来你对我这么好只不过是想帮夏沐拿我这颗心脏,我明白的。现在我答应了,你难道不满意?你们都说不理解我这种行为,我只不过是顺了你的意而已,明明是为了你啊!」 她红着眼偷偷看了殷茵一眼,小声地说,「有些事情也绝对不是你表面上看见的那样……」 她并没有把当初文件被撕的那件事的真相告诉殷茵,就算说出来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倒不如将计就计误会下去。 殷茵闭上了嘴,面对温祁芸都质问,她不知道该回应什么,所以只有沉默。 当初宋星晴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夏沐和她说是因为宋星晴和她表白,她拒绝了,所以宋星晴才会恼羞成怒把夏若的体检报告表给撕了,甚至还把她父亲公司的文件也撕得粉碎,害得她被父亲毒打。 夏沐和她说,宋星晴她一声不吭地就这么离开,说明她心里的你对她来说只不过可有可无的存在。 于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有刻意去打听宋星晴的去向,在对方离开的时候更没有挽留。 不过这一切都是往事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温祁芸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许是哭太久的缘故,身体不受控制得一抽一抽的,还十分丢脸地打了个哭嗝。 温祁芸脸都红了,反而因为自己丢脸之举更生气了,愤愤地说,「全都和夏沐没有关系!」 紧接着,她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变得十分的幽怨,「我想我应该为当初的那件事向你道歉。」 「……你说。」殷茵虽然基本上全程都保持着沉默,但是看见温祁芸哭得如此的辛苦,她还是体贴的把她随身携带的手帕给递了过去。 第26页 「谢,嗝,谢谢。」温祁芸接过殷茵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鼻尖微动,轻轻地嗅着手帕上的香气,就连手帕的味道都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她觉得殷茵每个地方都能够轻易的撩动她的心弦,只不过这都是虚幻而已。 她无辜的眨着眼,眼角微红仿佛泛着春.意,皮肤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我知道我说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夏沐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不过不能否认的,她也不至于那么坏。」 起码夏沐没有让她直接「消失」,然后割下她的器官给她的妹妹。 虽然也只是因为夏沐没那个能力做到这个地步而已。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学的那个女数学老师,她逼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作业本撕了……因为那件事给我留下了阴影,所以我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不受控制地把周围的纸张给撕碎。」温祁芸颤抖的双手捂住脸,歇斯底里的哭哑声仿佛濒临崩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份重要的文件就在我身边,真的很对不起……」 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撕文件,那些文件又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在她身边。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殷茵肯定能够听懂。 殷茵搭在双膝上的指尖微动,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说什么不过没关系,心底明白就行了。 温祁芸的唇角微勾,放下遮住脸的手之后,又恢復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她刚才的笑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错觉而已,她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殷茵,「而且我一直都在追求殷小姐啊,难道殷小姐没有察觉吗?」 「……」 如果说那些穿着旗袍,刻意从下往上拍的照片是追求、还有撩起旗袍露出大腿,对她抛媚眼,问她能不能借她手指一用算是追求的话。 那殷茵也无话可说。 「殷小姐的一生我可缺席了好几年,所以……」温祁芸那双顾盼撩人的眼睛微微发亮,挺翘的长睫毛扑朔迷离地颤动,「在这最后一个月你能陪我吗?」 「……」殷茵薄薄的唇色偏淡,漆黑的瞳孔深邃,她低着头看向温祁芸,脸颊线条柔顺,随着风而飞扬地碎发在空中划出温柔地弧度,令人百般想像指尖轻抚那些髮丝的触感,她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恍若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最终,她心中所有的话语全都化为一个字,「好。」 「太好了!」温祁芸愉快的笑起来,就连眼角都笑眯了起来,她按捺着想要拥抱殷茵的喜悦,五指紧紧攥在一起,坚定地对殷茵说,「殷小姐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做那些让你感到不适的事情。」 深情表白之后,温祁芸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下意识的就想去查询好感度,「姬白,查询一下爱心值。」 【查询中,loading……】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安啦安啦,不是0![滑稽] ------------ 第14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殷茵皱着眉头,终于理清了温祁芸口中说的话,她张了张嘴说:「我……」 【查询结果:0.000001】 what??? 看到这个结果,温祁芸一脸悲痛的看着殷茵,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难受到快要唿不过气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很自然的忽略了那小数点后面的一,也自然而然的没有注意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殷茵果然不说话了,按着发疼的眉心,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就在这里睡算了?」温祁芸有些犹豫的开口,「也不用太为了工作而伤身。」 「不是因为工作。」殷茵沉吟片刻,看向温祁芸,略一迟疑,开口道,「奶奶在最后的时候和我说,我公司那边的已经派人暂时顶替我的位置,所有的事情全被人包揽了,一切都不需要我操心。」 「啊?」温祁芸惊愕,有些没弄懂情况,「……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殷茵好像一眼就看破了温祁芸在想什么,手指弯曲敲了敲她的脑袋,「别总是想着偷懒。」 温祁芸捂着脑袋朝殷茵吐了吐舌头。 「奶奶说给我们时间去度蜜月。」殷茵神色有些无奈,「地点你挑吧,我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温祁芸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等她反应过来殷茵说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顿时惊喜地瞪大了眼,张大嘴差点就没被这一惊喜砸昏,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真的吗?」 那这也太好了吧!她可以在这一个月里尽情的享受和殷小姐的二人世界了! 「嗯。」殷茵并没有对这次的蜜月之旅表现得多么期待,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奶奶说这次的蜜月旅行费用她包了,这张可以填任意数字的支票你收下吧。」 说完她就把那张薄薄地支票放在了温祁芸眼前。 「我,我想出国……」温祁芸接过支票,脑袋一阵眩晕,强行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不让自己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 「当然可以。」从殷茵的角度完全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那红晕仿佛还在往更深处蔓延…… 第27页 殷茵很快地就移开的目光,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一切都有你做决定吧,最好明天就出发。」 「好的!」温祁芸像是被鼓舞了,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握着拳看着殷茵离去的背影,「殷小姐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规划好这次的旅游!」 可怜的?穷鬼?温祁芸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旅游过,这一次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是乐意规划。 也许是从小就受西方书籍的薰陶,她对那些神圣的教堂充满着希冀,只是现实太多羁绊,限制着她的自由,一直都没能亲自去看。 她们可以清晨去看日出,早上去参观着名的建筑,夕阳黄昏之时就去海滩漫步,也许一路上会认识几个好朋友,她听得懂英文,但自我口语能力却很差,可能要辛苦殷小姐给她做半个翻译了。 她选了一个比较有名的浪漫之地,她们需要飞过半个地球才能到达,那是一座大岛,浮在海面上的岛屿,是爱情女神出生之地,岛屿上四季如春,也许是温度温和的缘故,岛屿上的花季也被大大的延长,一年四季都能看见百花齐放的风景。 还有很多浪漫的传说,最重要的是只能相伴两个人才能登陆那座岛屿。 温祁芸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飞过去了。 她立马就订了两张飞机票,躺在床上兴奋地翻来覆去,她以为她会失眠,可也许是方才哭过的缘故,眼睛十分酸涩,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叮――」闹钟响了。 温祁芸把行李和日常用品都整理好,提着行李箱到一楼的时候,就发现殷茵早在她一步准备妥当,甚至还给她带了一份早餐。 温祁芸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殷茵给她买的早餐,「谢谢。」 「走吧?」殷茵十分自然地接过温祁芸的行李箱。 「嗯!」温祁芸双手捧着殷小姐给她买的爱心早餐,乖巧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殷茵生性比较沉默,温祁芸性格活泼,堪比话唠。 不过她也是一个懂得看脸色说话的人,当她发现殷茵脸色不太好看的时候,她立马就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一路上两人相处得还算愉快。 殷茵也是一个怪人,任由谁来和她在一起,她都是那个不冷不淡的态度,而且就算已经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人在一个月之后註定就会死,常人也许会感到各种的不自在,但她依旧是那个样子,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 十几个小时之后,她们顺利下机,入住到了附近的宾馆,放下行李,温祁芸兴致勃勃地建议殷茵跟着她去周围的小吃店逛一圈,美名其曰熟悉一下环境,但殷茵看着温祁芸充满狡黠的双眼,就知道她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殷小姐,你喜欢吃什么?」温祁芸走在殷茵身边,周围出入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她也大着胆子想去牵殷茵的手,殷茵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动机,转过身看着她。 在对方那极具压力的视线下,温祁芸眼皮微跳,连殷茵的手都没有碰到,瞬间就怂了,「我在之前就搜过资料了,附近有个寿司店特别好吃。」 语毕,她就走上前挽住了殷茵的手臂,摆出一副想要快点过去的急躁模样,试图把殷茵拖过去。 她就只敢藉此「吃豆腐」了。 殷茵一抬手就把胳膊从温祁芸怀里抽了出来,眉角跳了跳,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温祁芸写满「失望」的脸上,「……我会走。」 「那好吧。」温祁芸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就给自己打气,立马就恢復了活力。 周围的环境都是第一次接触,她目不暇接地看着沿路的风景,就连胸腔里吸入的空气都是如此的新鲜,她来这之前刻意查了很多的资料,不停地掀动着嘴皮,叽叽喳喳地给殷茵做着当地景点故事的介绍。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后知后觉的殷茵终于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个地方是不是全都是情侣?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就连杆上停驻的麻雀都是一对一对的…… 她似乎有点明白在刚才,温祁芸为何想要牵她的手了,因为她们也是一对的吗? 好像的确是如此,毕竟她们连结婚证都有了…… 殷茵若有所思地想到。 温祁芸离她很近,殷茵低下眼看着垂在她身侧的那只手,虽有几分犹豫,但还是伸出手握住了。 对方身形就比她娇小,个子也矮了不少,就连手都比她小上一圈,也许是为了更合格的当个演员,温祁芸平时进食都很少,手上的肉也没多少,给殷茵一种她好像握着一大块骨头一样。 温祁芸原本在给殷茵讲解路边那一团紫色的花的花语,却没有料到她的手忽然被握住了,声音戛然而止,未说出来的话硬生生地被卡在喉咙里,她转过头去看殷茵。 在她眼前的却是一张放大的脸,温祁芸心底一慌,顿时恐惧的躲开了,脚下一没注意就踩到了一块石头,也不知道草丛里有什么锋利的什物,直接刮出了一道血口。 「?」殷茵的眼神带着疑惑,仿佛在询问温祁芸为什么刚才要躲开。 温祁芸疼得呲牙咧嘴,她没有把裤脚掀起来看,但是那么疼,她敢肯定已经青了,严重的话还会肿起来,温祁芸最受不了的就是疼,被殷茵这么一害,她也顾不上装可爱讨好对方了,无赖的本性暴露无疑,对着殷茵怒瞪着眼,「你,你干嘛突然凑过来,害得我……嘶……」 第28页 殷茵直接在温祁芸身前蹲下了身,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脚踝,伤口被指尖轻轻地摁住,那块皮肤像是被针扎似的发疼,裤脚也逐渐被血给浸湿。 温祁芸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抓着衣袖,额头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像走不了路了。」殷茵很快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是扭伤,只是流血了。」 「要不是你……你,你做什么?」温祁芸疼得眼里都溢出了生理泪水,她脑海里只剩下疼这一感觉了,其他都感觉不到,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只能模煳地看清眼前的世界在旋转。 后知后觉,她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好像被殷茵拦腰抱起来了。 温祁芸就靠在殷茵的肩上,她仰着头努力的睁大眼睛,看清的只有殷茵弧线优美的下颌,她抓紧了殷茵胸前的衣襟,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心跳得异样的快,不自觉地就慌了,「我,你要带我去哪?」 「我又不会卖了你,怕什么?」怀里抱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偏偏殷茵抱着,甚至连气都不带喘,还十分有闲情地开了个玩笑,「你不是走不了路了吗?我带你回宾馆吧,我记得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有个药店,等会顺便去买点药吧。」 窝在对方的怀里,温暖从周围慢慢的把她包围过来,不得不说这个怀抱还真是让人感到安心,温祁芸也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变得安静了许多,虽然脚踝还是有点疼,但已经在她能忍的范围内。 虽然殷茵手腕那还挂着一个昂贵的皮质包包,硌着她是背有些生疼。 温祁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只挂在殷茵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她的脸也变红了很多,低垂的长睫颤了颤,她有些生硬地问,「餵……我说,殷小姐你刚才是想……吻我吗?」 ------------ 第15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而此时刚好到了药店门口,殷茵弯下腰把温祁芸放在了药店门口的那张椅子上,把包包塞进了她的怀里,只带了一张银.行卡就走了,「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帮你买药。」 「哦……」温祁芸把殷茵的包抱在了怀里,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她。 也许是因为时差的缘故,她们早上的飞机,到这里也还是白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马路上随处可见牵着手的情侣,温祁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特别突兀。 阳光把她的背影拉的很长,一阵凉风吹过,带落了几张枯黄的树叶,路过温祁芸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慢,有不少人都停驻在不远处张望温祁芸凄凉的背影,甚至还有人试图上前询问温祁芸是否需要帮助。 毕竟在这座岛屿上,一个人行动的人,大概就只有可能是刚分手的人吧,可在这座爱情岛上分手未免也太过悽惨了,行人们蠢蠢欲动地想要帮助温祁芸。 不过,当同样的?孤身一人?孤单的殷茵从药店里走了出来,那些人的眼神变得炽热了起来,一直注视着殷茵走到了温祁芸的身前,他们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低垂着头闭着眼,虔诚地祝福着,「神祝她们幸福。」 因为那些行人站在温祁芸身后的缘故,她并没有看见他们奇怪的举动。 温祁芸坐在椅子上等了殷茵很久,等得她有些无聊了,这下子见对方终于出来了,温祁芸迫不及待地朝对方张开双手,她现在只希望殷茵能快点把她抱回宾馆上药。 越早越好。 温祁芸抬着头看着殷茵,后者提着袋子朝她走来,背着光,好看的五官隐匿在阴影之下,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魅魔,不管走到哪,一举一动都能够吸引眼球。 殷茵看见温祁芸朝她张开双手,丝毫没有犹豫便抱住了她。 「久等了。」耳畔传来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她的薄唇中吐出,都仿佛带着一股别样的魔力,她轻松地把温祁芸抱了起来,「我现在就回答你的问题。」 她们靠得非常的近,温祁芸只要一抬眼就能看清对方又长又翘的睫毛,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见殷茵尖细的下巴,而且还越来越近…… 「唔?」温祁芸困惑地睁大了眼睛。 殷茵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便离开了,眼角微弯,嘴角也不自觉地上翘,「我是想吻你。」 温祁芸睫毛微颤,她像是被施了魔咒似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血液也在体内肆意的奔腾,本被疼痛折磨得虚弱的神经却在这一刻重新恢復了活力,她的双颊掠过一抹红晕,不自然地别过脸,「为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了,殷茵没有听清,「什么?」 理智告诉她不要再问下去了,就保持着这暧.昧的色彩,好感值肯定会上升得更快,直觉告诉她,如果这么追问下去,得到的答案一定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我、我是说,为什么去那么久?」温祁芸垂下眼睑,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只是面上的红晕、与快得不正常的心跳还是出卖了她。 殷茵把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轻笑了几声,「药店前台的刷卡机好像坏了,我身上没带现金,后来发现只不过是那电路接触不良而已,那个前台的小姑娘一直在向我道歉,还挺可爱的。」 温祁芸应了一句,「哦……那你为什么不出来拿包,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一早不就在银.行里兑了外币吗?你包里难道没有美元吗?」 第29页 只不过那语气,怎么听都很酸。 「……」殷茵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分析温祁芸话中的意思,很快她就朝着温祁芸眨着眼,嘴角带着微笑说,「你也很可爱。」 「……」温祁芸白皙的脸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红,红晕一直蔓延到锁骨,周围又有很多人看着殷茵抱着她,温祁芸脸皮瞬间变「薄」,搂着殷茵脖颈的手臂一紧,借力把脸埋进了殷茵的怀里,闷着声嘟嚷着,「谁让你夸我了……快点走吧,好多人看着我们……」 虽然国内已经允许同性结婚,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对同性结婚这件事持着歧视反对的态度,激动地要烧死同性恋的人倒是不多,但大家在生活上还是对于同性恋下意识地进行着区别待遇。 殷茵以为温祁芸只是一时间不适应有那么多的视线,便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国外的女女成伴的情侣比国内多很多。」 「……谁和你说这个了!」温祁芸气结,「我只是说,你抱着我在路上走很奇怪!所以快点回宾馆!我们晚上吃什么?」 「去宾馆吃,或者点外卖也可以。」殷小姐沉思了一会,眼里不自觉带上了宠溺的色彩,「都随你。」 * 因为温祁芸白日里伤到脚都缘故,她的行动都变得十分的不便,想去哪都得麻烦殷茵抱着去,就连洗澡也是! 不过任劳任怨的殷小姐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夜晚,温祁芸侧着身躺在宾馆柔软的大床上,这个岛屿真的很神奇,不仅是上岸需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连宾馆也只能两个人订一间房,而且还只有一张床。 她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对着自己说。 她可是来负责收集女主的爱心值,目标是让女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痴迷为她刷爆黑卡。 现在对方只不过是随意地撩了她几下,只不过就是亲了她一下、抱着全身赤.裸的她进了浴室而已……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那么快就拜倒在女主的裙下呢? 温祁芸,冷漠一点!知道心如止水四个字怎么写的吗? 很快地,殷茵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滑丝的透明镂空的睡衣,一根细长的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裸.露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了温祁芸旁边,十分自然地抬手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在她耳旁问,「这边的环境可还满意?」 殷茵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比她这个被对方包.养的「小白脸」还要好,对方那那映入眼帘几近透明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让温祁芸产生一种目眩的错觉。 温祁芸下意识地就想躲那只落在她腰上的炽烫的手,可她却硬生生地咬牙忍了下来,强迫自己浑身放轻松,翻过身正对着殷茵,对她粲然一笑,「殷小姐有心了,这里很好,不过更好的是有某个人一直陪着我。」 殷茵撑着头,低垂着眼看着温祁芸,灯光在她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柔化了原本有些冷硬的轮廓,「你喜欢就好。」 殷茵本来就长着温祁芸特别喜欢的一张脸,现在又如此温柔地看着她,眨眼间都好像是在对她放电,温祁芸就更加的没有抵抗力了。 她们的距离近到是可以属于暧.昧,温祁芸紧张得都语无伦次了起来,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我们早点睡吧,不是说好明天早上去参观建筑物的吗?而且这阵子好像有个花展……」 「嗯。」殷茵把灯关了,重新躺在了温祁芸身旁,夜里很安静,甚至能够听见海边波浪声,宁静又美好。 两人共用一条被子,温祁芸背对着某人,可某人却紧紧地贴在她的背部,除了那一层薄薄的睡衣相隔之外……好像还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她…… 在这种情况下,温祁芸根本就不能入睡,背后抵着她的东西十分的有存在感,她想忽略都困难。 温祁芸十分纳闷,殷茵为什么要拿东西硌着她,就不能好好的睡觉吗…… 她翻过身看着殷茵,微蹙着双眉,有些郁闷的说,「殷小姐,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我的背……」 「……」 温祁芸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殷茵的声音,她以为殷小姐已经睡着了,便又重新翻过身背对着殷茵,结果那奇怪的触感又附上来了,弄的温祁芸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唿吸一滞,就听见了背后传来粗重炽热的唿吸声。 「殷小姐,原来你还没睡着。」温祁芸迫不及待地转过身,面露惊恐,抓住了殷茵的手臂,「刚刚我又感觉到了,不会是闹鬼了吧……」 「……」殷茵捏着温祁芸的手腕,不紧不慢地把她的手拿开,淡淡的声音和以往并没有差异,她捏着温祁芸的手婉,引着她的手落在了某个地方,「不是闹鬼……」 「……」温祁芸瞬间露出见鬼不表情,像是受惊的幼鹿一般,瞪大了湿漉漉的眼睛,勐地把手收了回来,下意识的捂住嘴,无声的尖叫起来。 殷小姐、她,她居然牵着她的手,放在了她、她的胸上,这、这让她如何是好。 难道殷茵是在暗示她什么?可、可她没什么经验,服务不到位怎么办?金主大人应该不会嫌弃她的吧?也不知道她服务一次能够涨多少爱心值。 温祁芸难得矫情了一回。 第30页 「只是正常反应而已。」殷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无语,掀起被子盖好,翻过身拿背对着温祁芸,「早点睡,晚安。」 正……正常? 温祁芸有些呆滞的摸上了自己的胸,好像除了有些平坦之外,触感还一如既往软软的,可金主大人的胸怎么就突然硬了? 温祁芸捂着嘴勐地一吸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忽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角,盯着殷茵的后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难不成殷小姐和她睡一起的时候,一直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所以才会变得硬硬的吗…… 殷小姐居然还有这么色色的一面吗…… 莫名的有点喜欢。 温祁芸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她朝对方伸出的指尖,犹豫三分又重新缩了回来,最终还是绕过了对方的腰,将脸贴上了对方的后背,虚虚地搂住了她,「殷小姐,不知道这么多年有人夸过你很可爱吗?」 温祁芸用深情至极的语调说话,睫毛微颤,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眼里的情意几分真几分假却是没人看得见。 「没有。」殷茵被温祁芸以这种姿势抱住也没有挣扎,反而不紧不慢地转身,伸出双手把温祁芸抱进怀里,「如果你夸的话,就是第一个。」 温祁芸眼睛微微眯起,在暗处笑得像只狐狸,她摆出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只可惜光线昏暗,并没有人能够欣赏到。 温祁芸顺从地埋进了对方柔软的怀里,软声细语说着,「我夸殷小姐的怀抱真温暖,如果能永远属于我就好了。」 殷茵的那只手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力道十分的温柔,仿佛是在给她顺毛,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睡觉,别想这么多。」 温祁芸乖巧地应了下来,蜷缩在殷茵的怀里,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像是一朵小白花。 次日。 温祁芸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她和殷小姐在去花展的过程中碰上了一个黏人的小鬼。 偏偏那小鬼和她的父母在去花展的过程中走散了,正好和她们的路线一样,殷茵和温祁芸不至于放置着一个小孩子不管,她们顺带把那小鬼也带到花展去找她的父母了。 哪知道那小鬼一个劲的黏着殷茵,至于温祁芸,她理都不理,小短腿踉踉跄跄的向殷茵追去,扯着殷茵的黑色披风的衣角,奶声奶气的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梁玉。」 温祁芸走在后面,眯着眼仔细的观察着殷茵的表情。 然而,她的金主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眉目间甚至还有被一直缠着的不耐烦,「殷茵。」 温祁芸捂着嘴角「噗呲」一笑,殷茵的这个名字谐音不就是「嘤嘤嘤」?从殷茵自己口中说出来,还别有一番搞笑的趣味。 然后她立马就收到了殷茵的一记眼刀,温祁芸立刻挺直了腰杆,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收敛不住,一直憋笑憋得她满脸通红。 「殷姐姐,你好漂亮……」那小鬼痴痴地望着殷茵,白玉般的脸蛋逐渐泛红,「梁玉好喜欢你啊……」 「梁玉!」 「玉玉!」 忽然远处传来一前一后的声音,一对夫妇急急忙忙地朝温祁芸这方向跑来。 梁玉往后看了一眼,十分高兴地对着她的父母挥手,「爸爸妈妈!」 「你父母来了,拜拜。」温祁芸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几步,硬生生地插入了两人中间,把小女孩和殷茵直接分开。 「哼。」那小鬼挑衅似得朝温祁芸撅了噘嘴,屁颠屁颠的绕过了温祁芸,小皮鞋在地上踩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音。 她个子又很矮,勉强能够到殷茵的腰间,伸着那白嫩嫩的小胳膊,朝殷茵蹦了起来,示意让殷茵把她抱起来。 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撒娇,殷茵却没有多大的感触,表情变化甚至都没有和温祁芸相处来得多,但她依旧还是弯腰将女孩抱了起来。 梁玉搂着殷茵的脖颈,在她侧脸上「啵」的一声,印上了一个唇印,奶声奶气的说:「殷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娶你做媳妇。」 「啊?」被表白的当事人殷茵倒是没什么反应,身为旁观者温祁芸反应却比她还要激烈,她茫然的看着小女孩,「现在的小鬼都这么早熟的吗?」 「我才不是什么小鬼!我今年八岁了!」小女孩握紧拳头,气势汹汹地怒瞪着温祁芸。 此时梁玉的父母也到了,不过小女孩完全没有从殷茵怀里出来的意思,温祁芸与他们对视了一眼,她的眼里是茫然与好奇,但是她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奈。 就好像是,这种类似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好嘛好嘛,殷姐姐,你就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小女孩扯着殷小姐的衣领撒娇,「答应我好不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求虐的小宝贝们……后面还有一个剧本没上呢[宠溺]烧脑向的昂。 还有,歷尽千辛万苦,我终于自己弄出来了一个封面。 先是下载了一个沙雕软体,但是那个软体十分鸡肋,做出来的图还不能保存,也不能分享,大半夜的把我幻肢都气大了。 第31页 然后,我就换了一个美图秀秀~哈哈哈哈哈我要爱上沙雕封面了,专栏里做了一大堆,还给白浅予的新文《表姐》做了个封面。 ------------ 第16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未等殷小姐说话,温祁芸便提着梁玉的后领,把她从殷茵怀里提了出来放到了地上,笑眯眯地对她说,「既然你已经不是什么小鬼了,那赖在别人怀里撒娇也是不可以的哦,毕竟这可是小孩子才能享受的待遇。」 小女孩双脚着地之后,被温祁芸说的话给一噎,思考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反击她,便想直接绕过她再去找殷茵。 温祁芸却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小女孩往左走,她也往左走,小女孩往右走,她也往右走,无论小女孩怎么走,都被温祁芸给无情的挡了下来,女孩急得快要哭了。 偏偏温祁芸还是不肯放她过去,而殷小姐站在温祁芸背后的不远处,被温祁芸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要是正常人见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急得快哭的样子,大概是会心软得一塌煳涂,然后让温祁芸放女孩过来吧。 可惜,咱们殷小姐可是真?铁石心肠,依旧面无表情地当她的?不说话?背景板。 就连温祁芸都有些心软了,可她默默地想了想那该死的爱心值,便忍痛的装出了一副很冷酷的样子,对于小女孩的故意卖萌装可怜也当做无视。 温祁芸往旁边看了小女孩的父母一眼,对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的互动,眼里甚至是含着笑意的,看见她如此「欺负」小女孩,也没有上前阻止,算是默认了温祁芸的行为。 温祁芸比小女孩先一步的走到了殷茵身边,挽着殷茵的胳膊,像是炫耀似得将脸贴在了对方的手臂上,半倾下身看着那个小鬼,「不可以哦,殷小姐是我的,我们连结婚证都有了。」 这下子,两人的关系终于点破了,小女孩的父母一脸歉意的把小女孩给领了回去,「对不起,两位小姐,小女顽皮,希望没能给你们造成困扰,我们并不知道你们居然是伴侣关系。」 「没关系。」温祁芸十分大度的原谅了,并且还毫不吝啬的夸赞小女孩,「她很可爱。」 她并没有看见身旁殷茵,看她时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女孩的父母听见温祁芸如此夸赞自己的女儿,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温祁芸忽然脑海中闪过什么,她向女孩的父母请求,「那个,我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 「你请说。」小女孩的父母并没有过多的推辞,反而十分乐意能够帮得上温祁芸一点帮,女孩的母亲见温祁芸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相机,顿时瞭然,「我对摄影方面算是比较了解。」 「那真是太好了!」温祁芸欣喜地把相机递给了小女孩的母亲,「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帮我和我的伴侣拍一张合影,我们并没有带自拍杆。」 「当然可以。」女孩母亲很乐意的接过了相机,「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多替你们拍几张。」 温祁芸往后看了殷茵一眼,见对方隐约有些不耐的神色,但却在她望过去的那一瞬间,硬生生地将眉间的不耐给压了下去。 温祁芸眼角弯了弯,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回头对着小女孩的母亲谢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一张就够了。」 说完她便往殷茵身旁走去,像是嫌她们距离太远,温祁芸又往殷茵那边挪了挪,这下子两人的影子都重合在了一起。 清晨中景色尚不分明,唯闻见近处枝叶上停留的雀儿几声鸣叫,稍远处便只剩的朦胧的声音,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抬首望见晴朗的穹天也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晨光熹微,万籁俱寂,似是时光静止于此处。 她们是背着光,温暖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就好像是渡了一层光,在她们身后是一片花海,清晨的人并不多,因此照片中并没有将其他游客照进去,只有温祁芸和殷茵携手在一起的样子。 「谢谢!」温祁芸接过相机,她看了一眼照片,更是喜不胜收,真不愧是学过摄影的,角度和时机的抓拍真是恰到好处。 「不用客气,还要谢谢你不介意我的女儿调皮呢。」女孩的母亲摸着女孩的头髮,女孩自从知道殷茵原来「名花有主」之后,就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在温祁芸面前更是抬不起头,缩在她母亲的身后不想出来。 女孩的父母很快就带着他们的女孩和她们告别了。 黏人的小鬼终于走了,温祁芸挽着殷茵的胳臂笑道,与她共同看着三个陌生人的背影,轻声的说,像是在庆幸得意,又更像是在嘆息,「起码在这个月是属于我的。」 不知何处,忽然传来鸟鸣,这一声破空的清啼鸣醒了世界,林中忽然更加喧嚣起来,八方四面的鸟群也加入到了鸣和中来,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分明了起来,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将整个世界原本的模样给露了出来。 温祁芸挽着殷茵的胳膊「咯咯」的笑,她乐不可支地指着相机上的照片,「殷小姐,你这是在看哪里呢?」 照片里温祁芸笑得一脸灿烂,甚至因为过于夸张的笑容,整张脸上洋溢着喜悦,显得她有几分滑稽,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笑容,的确很吸引眼球, 第32页 最起码,殷小姐一眼就注意到了。 但是照片里的殷茵却没有看向镜头。 「唔……难不成殷小姐是在看我吗?」温祁芸的脸几乎都快凑到屏幕上去了,相机的像素很好,所以殷茵并没有直视摄像头的那双眼睛十分明显,偏偏在时间停止的那一刻,殷茵的目光末端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柔和的光线打在殷茵的侧脸上,令她面无表情的五官变得温柔了许多,就好像是在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一般。 而此时照片里的人就正好站在她的眼前,如同照片里的表情一般,那目光仿佛还真的带上了温柔,柔柔地看着她。 温祁芸被殷茵这目光看得心头一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立马就与殷茵的视线错开,故意转移了话题,看着相机说,「不过我觉得真的挺好看的。」 但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这张照片上,那飘忽的眼神时不时落在殷茵身上。 温祁芸究竟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能一眼看得出来,并对此心照不宣。 「走吧。」殷茵看了她一眼,转身的那一刻嘴角却带上了几分笑意。 「啊?哦哦哦,走吧。」温祁芸显得有些呆呆的,她被殷茵甩下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立马把相机收好,跟上了殷茵的脚步,她忽然福至心灵,脑中灵光一闪,半带玩笑地调侃自己,「殷小姐,这可是我照过最好看的照片了,我真荣幸呢。」 殷茵身形顿了顿,本就微微上翘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殷小姐,我们下个地方去哪呢?」温祁芸从身后跟了上来,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殷茵上扬的嘴角,有些惊奇的仔细一看,但是当她偏头去认真看的时候,却好像是她的错觉,殷小姐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 「你在偷看什么?」殷茵面对温祁芸探究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地与她对视。 「不,没什么……我们到这边慢慢走吧。」温祁芸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偷看殷小姐上扬的嘴角,她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再次掏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着周围的景色,当镜头中出现殷茵的身影的时候,温祁芸从相机中探出了脑袋,有些困惑的看着殷茵。 「怎么了?」殷茵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十分自然的转过头,也带着几分困惑不解的样子。 温祁芸心中纳闷,她明明刻意避开了殷小姐走的路线,而是转过身选择去拍沿路的风景,她可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去偷拍殷小姐的身影。 就是担忧殷茵会因为见到她偷拍她,而感到生气,毕竟在刚才,她请求小女孩的母亲帮她们拍照,殷小姐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但是又怎么解释,殷小姐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镜头中?明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除非是对方刻意走过来的…… 温祁芸迟疑了片刻,心中飞速的闪过几个大胆的想法,她犹豫的开口试探:「殷小姐,请问你介意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吗?」 殷茵一时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垂下眼淡淡一笑,当她抬起眼时,温祁芸就听见殷茵清冷的声音响起,「可以。」 「诶?」温祁芸根本没有料到殷茵居然会如此痛快的应了下来,难道对方并不排斥拍照吗?可为什么一开始又表现得那么不太乐意呢? 不会是因为……举着相机拍照的人不同吧? 温祁芸左想右想也只能相出这个原因了。 一开始别人给她们拍照,殷茵并不是很配合,但是当她举起相机向殷小姐提出拍照的请求,对方应得倒是十分的爽快。 「殷小姐,可以往左边站一点吗?」温祁芸擦了擦额上的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为了拍出好看的照片,周围的路人,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 殷茵十分配合地往左边走了几步,随后抬头看向对准她的摄像头,甚至还可以看到她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挽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不得不承认,温祁芸看见这个笑容的时候,完全的愣住了,最后还是殷茵出声把她神游天外的魂魄给唤了回来,「宋星晴?」 「殷小姐,你笑起来很好看。」花痴的盯着对方被当事人发现,温祁芸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刚才看呆了,「因为很少见殷小姐笑得这么开心,所以一时间就看呆了。」 殊不知殷茵听了她的说辞,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轻轻的笑了几声。 温祁芸表面上脸皮很厚,但实际上也很容易害羞,被殷小姐这么笑了几声,脸上的温度顿时飞快地往上升,温祁芸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殷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温祁芸把相机收好,她们已经围着这个景点走了一圈了,是时候和一起去下一个景点了。 「你的脚还好吗?」殷茵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到。 温祁芸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的脚踝看去,就听见殷茵说,「你跟我来。」 「啊?」温祁芸有点搞不清状况,一脸茫然的跟了过去。 随后两人走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角落里,这里人烟稀少,相比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安静很多…… 好像十分适合进行一点隐蔽的事情? 温祁芸一直跟在殷茵的身后,直到她们走到一个无人坐的长椅的时候,殷茵才停下。 第33页 温祁芸接收到了殷茵的眼神示意,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按着殷茵的指示,坐上了那个公共的长椅。 然后她就看见了殷茵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她的小皮鞋给脱了下来,然后再将她的裤腿给卷了了起来,皱着眉头左右的看了看。 温祁芸在殷茵蹲下来的时候就大致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正当她要出声阻止对方之时,殷茵的手就已经握上了她的脚踝,「殷小姐……嘶……」 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被刮出了一个小口而已,那个伤口自己正在缓慢地痊癒,周围有些小肿,那块皮肤的温度也比常温要高。 相比之下,殷茵的五指是多么的冰凉,本有些发热胀痛的伤口,被对方握在手心里,温祁芸只觉得很是舒爽,一直折磨着她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难忍了。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呻吟出声,「嗯啊……」 可能是温祁芸不知道她这叫声是多么让人浮想联翩。 殷茵抬起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温祁芸刚睁开眼就看见殷茵看着她,眼里尽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温祁芸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舒适的呻吟,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的眯起了眼,露出了更加让人误会的享受的表情,「殷小姐,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给我吃糖! 解释一下吧,因为殷小姐的精神疾病,所以她觉得,她们在这个环境里面,应该大众化,表现得也应当和普通的情侣没两样。 至于爱没爱上……诶嘿嘿…… ------------ 第17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不,没什么。」殷茵很快就重新把视线从温祁芸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脚踝上,「伤口似乎有点发炎了,我帮你重新涂点药吧。」 「噢噢。」温祁芸瞭然,面对殷小姐的关心,她自然是十分的感激,毕竟在一般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个并不想起眼的伤口而已,殷茵竟然会考虑得那么周全,也颇为让她惊讶,「谢谢殷小姐了。」 殷茵没有吭声,从包里把昨天买的外用消炎药和棉签掏了出来,摇了摇那瓶液体的消炎药,倒出了一点到棉签上,「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嗯。」温祁芸乖巧地闭上了眼。 然而,过了很长的时间,棉签碰上她伤口的触感迟迟没有感觉到,想像中的疼痛也没有来到,温祁芸一时没有按捺得住内心的好奇和焦急,睁开眼往下一看。 对方一只手温柔地捧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上捏着浸满了药剂的棉签,但却丝毫没有要给她上药的意思,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伤口,此时的殷茵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不得不说,那只握着她脚踝的那只修长的手十分的漂亮,像是被雕刻出来的雕像,线条优美并且骨节分明,总是会惹人深想…… 但是殷茵此时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温祁芸心中「咯噔」一响,她有些无措地抓紧了一角,有些困惑的出声,「殷小姐?」 殷茵像是被她这一声给唤醒了,原本屏着气的她又重新开始唿吸,不仅是唿吸的频率被扰乱,就连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慌乱的意味。 殷茵手上捏着的棉签在下一秒,毫无徵兆地就碰上了温祁芸的伤口,然后趁着温祁芸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地把伤口上下左右都涂抹均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嘶――」温祁芸被殷茵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她的腿不受控制的就往前伸去,然后…… 然后,在温祁芸要踢到殷茵的时候,被殷茵捏住了脚踝,殷茵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别乱动,不然又要把药给蹭掉了。」 主要是殷茵为什么要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给她涂药啊!!好像更疼了! 温祁芸内心泪流满面,但她表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我很坚强」的样子,忍着疼痛,挤出了一个因为疼痛而略显狰狞的笑脸,说:「没事,我不疼。」 殷茵笑了笑,然后把悉心的把她的裤腿给卷了下来,替她穿好了鞋子,可在起身的那一刻她听见了温祁芸问她,「殷小姐,你刚刚是在想什么?」 「小心――」温祁芸心中一紧,她连忙伸出手接住了殷茵,对方明显是刚才蹲得太久,所以才会一时间站不稳。 温祁芸更加紧张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殷茵现在整个人都在压在她的身上!虽然说殷小姐并没有很重,但是这距离也太近了点吧! 差一点,她们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 温祁芸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唿出带着高温的空气,以及对方的胸膛紧贴着她,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的像是击打在她的心上。 殷茵明显没有想起身的打算,她的手撑在了温祁芸的身后的椅子上,只是把自己稍微撑起来了点,不让温祁芸被她压久了而感到难受,她就这么保持着这个令人心动的距离,注视着温祁芸的双眼,「嗯?你刚刚说什么?」 温祁芸起初还以为殷小姐会直接起身,心里说不出是庆幸更多、还是失落更多,但是当对方保持着这个姿势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心跳都硬生生地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缓缓地对上了殷茵的目光,在这一刻,温祁芸甚至都能听见脉络中的血液沸腾的声音,以至于很久之后她都在回想着这一对视。 她心中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全身上下处处都符合她的口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让她心动的女孩子,心中小鹿勐撞,就好像是学生时期的初恋。 第34页 温祁芸恨不得时间停止在这一刻,然后围着这个小岛跑上几圈,再让停滞的时间继续前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此时的心动。 「我,我……」温祁芸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殷茵像是看出了她此时的窘迫,倒也没有强求她一定要给出个什么回復,并没有为难她,直接站直了身体,「走吧,你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吗?」 温祁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得出话,「没、没有,都听你的吧。」 殷茵点了点头,「那好,我已经预定了。」 温祁芸问:「预定了什么?」 「密室逃脱。」殷茵看了她一眼,然后提着自己的包包转身往外走去,「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吧。」 温祁芸看着殷茵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莫名的嘆了口气。 好像……有点栽进去了。 「还不快点跟上?」殷茵回过头见温祁芸还伫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微皱,「还要我扶着你不成?」 「殷小姐我这就来!」温祁芸抬起脚立马跟了上去。 殷茵转过头继续走,只是那脚步就放慢了很多,像是刻意在等着某个伤了脚行动不便的人。 ―― 「喂,殷小姐你怕不怕?」温祁芸几乎是贴着殷茵在往前走,她的声音也微微颤抖,透露着一股恐惧害怕。 「不怕。」殷茵有些沉默。 当她们到达密室逃脱的地方的时候,其他房间都已经满了,只剩下一个恐怖主题的密室了,如果要等的话还不知道等多久。 温祁芸以前从来没有时间来玩这些,她对密室逃脱也仅仅只是字面上的理解,而真正的密室逃脱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当服务人员告诉她们只有恐怖主题的密室逃脱…… 她想了想,可千万不能浪费和殷小姐独处的时间,如果是光是等、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乘机刷爱心值的时间…… 温祁芸便很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的气氛会这么恐怖啊!!! 姬白:也不知道当初那个积极地扯着女主进来、现在却吓得瑟瑟发抖的人是谁。 「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来调查此事件的警官,在108号画室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自杀事件,死者是在画室自杀,报案的是一个女性,与死者是同班同学关系,是那个画室里的学生,警方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因此派你们和她一起调查此事件。」工作人员给了她们一个手环,「若是你们遇上什么难题,则可以通过手环上的按钮来进行求助。」 「……」殷茵把手环递给了她。 温祁芸看了一眼殷茵,但对方依旧用沉默来回应她,她有些无奈地接过手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小声的碎碎念:「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但是为什么是我带着,我这么聪明的人需要求助的吗?」 两人靠得那么近,温祁芸就算说话声音再小,她频繁的碎碎念声音还是被一字不漏的听进了殷小姐的耳朵里。 「你在说什么?」殷小姐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成功让温祁芸闭上了嘴,最后用手还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嘘……我什么都没说。」 工作人员在一旁吃狗粮,都有些无奈了,咳了几声说到:「请你们不用担心,密室内四处都装有摄像头,工作人员会通过摄像头来进行必要的提示,并且确保玩家的人生安全。」 「没事,我们不会需要提示,如果真遇上了什么难题――有这个。」温祁芸弯了弯眼,对着工作人员举了举手腕上带着的手环,嬉笑的说,「再说了,殷小姐长得就很安全。」 「嗯?」殷茵默不作声地给她记了一记眼刀,眼角微眯。 温祁芸憋着笑,强忍着笑意摆出一副我很诚恳的样子,立马改口道:「我说错了,我说的是我长得很安全!所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长得不安全的殷小姐!」 工作人员:你们长得都不安全。 「里面的装饰品请勿随便触碰,你们要是没有其他疑问,就可以进去了。」工作人员摆出了「请」的手势,「只要把手环对着门的磁感应器刷一下门就可以开了,祝你们拥有一次愉快的游戏体验。」 温祁芸与殷茵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前把门给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 兴许是外头的光线太亮,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当她们走进去的时候。 门――突然「啪嗒」一声的关上了。 温祁芸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连忙挽紧了殷茵的手臂,就连脖子也缩了起来。 「……」殷茵没有动弹。 「……」温祁芸就着这个姿势也不敢乱动,屋子里好像有冷气在对着她们的脚吹,就好像是阴森森的冷风,温祁芸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抱够了没?」殷茵的声音听上去就和室内的冷风一样的寒冷。 「啊?」温祁芸有些呆滞,她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自己「挽」着的手臂,未免也太粗了点,准确来说,应该在慌乱中「挽」住了殷茵的腰。 然后就被当事人给毫不留情地嫌弃了。 温祁芸悻悻然地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脸上掠过一抹红意,不过好在这里漆黑一片,并没有人能看见。 「虽然我们进来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里面肯定是有线索的。」殷茵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只是依旧很难看清四周的景象,她眉头皱在了一起,「我们分开找找吧,效率更高一点,你负责找墙壁上有没有其他的开关,我在地面上找找吧。」 第35页 「啊?」温祁芸一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她温祁芸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独怕黑。 倒不是怕黑暗中会突然出现鬼或者是其他,只是纯粹的害怕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感觉。 「不要啊殷小姐!我不要和你分开行动!」温祁芸发出一阵凄声惨澹的声音,到最后甚至是有些破音了,显得更加尖锐刺耳。 殷茵被她这括燥的声音给弄得心烦意燥,干脆就闭着嘴不回她的话了。 这下子,就连空气都安静了。 温祁芸咽了口水,嘴唇也抿紧了,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试图看清周围的状况,但是全都是无力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曾被她抛到记忆深处、刻意遗忘的那些回忆都浮现出来,她几乎是快把眼眶都瞪裂了,眼角发疼、眼部充血她也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打算。 只有她一个人…… 又被关进来了…… 好饿、好渴、好无聊、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第几次了、我不想待着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我想回家妈妈…… 温祁芸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那双眼睛瞪得有鱼眼一般大,紧盯着前方,耳旁响起层层叠叠的声音、像是回应一般不停的响着。 尽管离她不远处,殷茵平稳的唿吸声不容忽视,但明显陷入某种不好的回忆中的温祁芸完全没有听进去。 殷茵眉头越皱越深,除了一开始温祁芸发出有些不太正常的尖叫声后,对方就太.安静了,连走都没走动一步,她甚至都连对方的唿吸声都快听不见了。 难不成是真的怕黑? 殷茵心中有些无奈,但又以为温祁芸是在和她耍小脾气,不禁失笑出声:「难不成你――」真怕黑?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空气被划破的声音,紧接着她就被扑倒在地上。 「咳――」殷茵的后背勐地撞到了地面上,由于对方扑来的动作,甚至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背部被磨蹭得有些火辣得疼,她眉头紧锁,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 可对方却紧抱着她,像是一块黏人的狗皮膏药,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反而还有黏得越来越紧的趋势。 「……」一时间被温祁芸这么压着,殷茵也直不起身来,她就干脆就躺在了地上,眉毛拧成一团,一只手在黑暗中探寻着周围的情况,另一种手顺着温祁芸的腰往她的脸上摸,「宋星晴?你好端端的干什么――」 不过好像正因为她这一动作,手肘微微望侧面弯曲,碰到了墙壁上,恰好触碰到了某种机关。 ――灯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说的还有一个剧本[就是密室副本],可能会有bug,花了挺长的时间写,中间断断续续过了很久,如果发现bug的话,希望大家能够温和的提出来。 ------------ 第18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听见殷茵的声音那一刻,就像是绝境之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殷小姐要是不开口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正是如此,温祁芸才能够准确的从黑暗中锁定殷小姐的坐标,她几乎是瞬间地脚尖用力点地,借力往殷茵那边扑了过去,动作间都带着一股子狠劲。 殷茵眼睛微眯,一时间还适应不了这刺眼的光线,而温祁芸依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放,脸靠在她的胸前,头也不抬,双眼依旧紧闭着。 睫毛却剧烈地颤动着,若是仔细一看,便可发现温祁芸此时根本一点都不对劲,全身都在颤慄,面部的肌肉更是恐怖,像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使得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的狰狞。 殷小姐本是想将压在她身前的人推开,抬起来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 她低下眼只看得见温祁芸头顶可爱的发旋,对方此时的动作却像是寒冷中飢肠辘辘的旅客,旅行中终于寻到了食物,自然是奋不顾身地贪恋着能带给温暖的食物。 犹豫了许久,那只手最终轻轻地落在了温祁芸都头顶上,轻柔地抚摸了几下,温和的动作间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温祁芸的睫毛颤了颤,仿佛下一秒就要睁眼。 但殷小姐等了许久,温祁芸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嗯?」殷小姐揉了揉温祁芸的头髮,眼底染上了些许笑意,原本被人忽然扑倒撞在地上的那点不愉快全都消失了,「还打算让我在地上躺多久?」 温祁芸终于是从梦魇中挣脱了出来,听见殷小姐说的话,小脸一红,更是感觉到丢脸和无地自容,她连忙从对方身上起来,然后向对方伸出手,试图将殷小姐从地上拉起来。 「哎――」殷小姐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嘆息,将手放在了温祁芸的手心里。 起身的一瞬间,殷小姐看清了温祁芸微红眼角的湿意,面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细看还有几分心疼在其中,她语气略微责备,「你要是这么怕黑,还进来?」 温祁芸哭丧着一张脸,欲哭无泪道:「我也不知道这里一进来就那么黑,我其实胆子很大的,只是单纯的怕黑而已。」 殷小姐用那种无奈至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最后嘆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责备她了,把视线移到了周围的环境中,「继续看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吧。」 第36页 她们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她们是处于一个走廊之中,面前是一间被玻璃挡住了的画室,里面贴着好几个学生绘画的素描,作品下面是他们的名字,应该是给学生贴自己的绘画作品的。 只可惜,画室的门被锁上了,暂时开不了。 还有一间较小的房间,门是开的。 温祁芸与殷小姐两人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走到了那间门开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电脑桌,上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是打开着的,电脑屏幕上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系统软体,桌面上还有一个旧式的电话机。 电脑桌旁边放着一个储物柜,里面堆满了被包装好的文件,一个空档处还摆放了一件雕像,上面雕刻了一张嘴唇。 墙壁上还挂着「年度最优秀」的奖状,奖状之下是好几个工作人员的照片和名字。 「殷小姐,我找到了一个东西。」温祁芸手上拿着一本花名册,眉飞色舞地给殷茵展示,「刚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来的。」 殷小姐凑了过来,凝重地翻开那本花名册,上面是一大堆的名字和号码。 「哇,这么多号码?」温祁芸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团,她早就猜测到了,她们肯定是要进去那个画室的,但是问题是该如何找到钥匙。 而这间房里,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那个陈旧的电话机了,再联繫这本花名册…… 她咬了咬下嘴唇,有些苦恼地想到,「难不成我们要顺着这里一个个的拨下去?」 「不用。」殷小姐的视线从温祁芸的嘴唇上一擦而过,也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角,她从花名册中找到了一个号码,拿起电话机就拨了过去。 「啊?殷小姐你是怎么确定是她的?」温祁芸被殷茵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得一头雾水。 殷小姐却没有回答她。 因为电话被人接通了,对讲机中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温祁芸一听,心跳都骤停,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盯着殷小姐的背影,不自觉地为她捏了把汗。 殷小姐却在此时回过了头,然后一言不合就把手中的话筒递给了她。 温祁芸差点被殷小姐这动作给吓得跳起来,两人用眼神互相抗争了一会儿。 那头的电话却因为迟迟没人回答而挂断了,「嘟嘟嘟」的忙音听着温祁芸寒毛都快立起来了,她轻咳了几声,面上露出了几分不自在的神色,偏过头明显对于殷小姐交给她的差事感到不满意:「我又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也不知道打电话给她干什么?」 「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殷小姐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了一抹笑意,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我好像忘了刚才是谁说她的胆子很大?」 温祁芸扭扭捏捏了一会,听见殷小姐说得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作冷静地轻哼一声,一把抢过殷茵手上的话筒,神色高傲又矜持,「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怕这种东西呢?」 殷小姐眼里的笑意更浓,她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声,把手上的话筒递给了对方,「对着黎江这个名字后面的电话拨过去。」 温祁芸眯着眼在花名册上找到了那个名字,然后一个一个数字按了过去,电话「嘟嘟」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里头传来的声音未变,依旧是那个苍老的女声,但是内容却变了,「谁啊?老是给我打电话,又不说话,烦不烦?」 温祁芸完全没有想到这个npc的对话居然还会变化,直到对方的话重复了两遍之后,温祁芸想起了工作人员和她们说的话,这才开口回答:「你好,我们是来调查此事件的警察人员。」 她其实也有些心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温祁芸心跳越来越快,可对方却又没有挂断电话,她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终于,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殷茵一眼,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打算,而是在皱着眉头思索着,根本就没看她一眼。 温祁芸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结果因为太紧张,差点就把自己真名给说出口了,「我叫温……宋星晴。」 然而这个回答却不是正确答案,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温祁芸无措地拿着话筒,向殷小姐投去求助的目光,「殷小姐……」 殷小姐看了她一眼,并不开口说话。 温祁芸简直是搞不清状况,把话筒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走到殷小姐面前,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撅着嘴撒娇道:「殷小姐,你把你发现的线索告诉我呗……」 殷小姐:「储物柜里面有个钥匙,然后上面贴着『黎江』两个字,意味着这个工作室是对方的。」 温祁芸一愣,走到了储物柜旁边,视线透过透明的玻璃,还真看见了一个小巧的钥匙躺在里面。 她还真没注意到,因为这些储物柜都上了锁,反正都打不开,所以她并没有多关注那些地方。 在储物柜下方贴着一张纸,是标籤,上面写着「黎江」,显示着这个储物柜是属于「黎江」,可对方又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温祁芸忽然疾步走到了她们一开始进来的地方,走到了画室外,脑袋凑近了那个透明的玻璃,殷茵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身后。 第37页 温祁芸皱着眉观察着四周,透明玻璃里面有一盏微弱的灯亮着,她一早就注意到了里面的人名,再联繫之前她们进来的时候,工作人员给她们讲解的故事。 她们的身份是跟着那个报案的女孩一起来探寻这件自杀案件的警官,因此当电话里的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自然是得回答那个女孩的名字。 死者自杀的地点是这间画室,而女孩又是死者的同学,那璧上挂着的作品中,自然是有女孩的名字。 然后她仔细一看,还真是巧了,壁上的名字大部分都是男性,就一个偏女性化的名字。 温祁芸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激动得不得了,脸都涨红了,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了刚才的老式电话前,又对着那个电话给拨了过去。 「谁啊?」 「你好,我是调查此案件的警官。」温祁芸接着回答。 「哎呦,怎么又来了,我这个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不过算算日子,应该也是快了……你叫什么名字?」 温祁芸听了那老太太自己自言自语念叨了好久,尽说一些莫名的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对方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却是一个关键,她立马回到:「我是张超。」 「哎,怎么回事啊你这个小姑娘……」那老太太自个又念叨了一会,「你打我电话,是不是又来问我要画室的钥匙了?早些年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学校都把这里给封了……」 「是的!」对方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温祁芸更加的激动,没想到「黎江」居然还真的和画室的钥匙相关,也许能从对方口中得知画室的钥匙究竟在哪里。 可是对方却没有直接告诉她画室的钥匙在哪,而是说道:「我年纪是真的大了,马上就要退休了,可没精力和你闹了,你去门口的快递处,那里有你的快递,几个月前寄给你的,你签了字忘了拿走了,现在一直在那。」 说完她便把电话给挂了。 「啊?」温祁芸没想到,她找到了关键的线索,却还是不能顺利的拿到钥匙,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密室的难度反而更大了,也就更有挑战性。 她只是稍微有些丧气之外,很快地就又重新地起了精神,走出了门外。 殷小姐就走在温祁芸身边,自然是把电话里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了,当温祁芸一直找不到电话里老太太说的「快递处」的时候,她才开口提醒道:「就在进门的地方,你往下看。」 「啊啊?」温祁芸倒是没想到殷小姐会开口提示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有些红,「我没太注意……」 其实,她只是神经比较粗条。 也很纳闷了,她一个痛觉神经这么敏.感的一个人,平时还会经常马马虎虎、神经大条得丢三落四。 殷小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倚靠着门,用那种她自己都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温祁芸的背影。 温祁芸蹲着身打开了那个储存快递处的地方,把那个小型的快递给拿了出来,从地上拍了拍身站了起来,一手拿着快递不确定地看着殷小姐问:「殷小姐……我要不要把这快递给拆了?」 「嗯?」殷茵似乎有些没料到温祁芸过问她这个,只是惊讶的神色只闪过一瞬,很快又恢復了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抬了抬下颌,言简意赅道,「拆。」 有了对方的发话,温祁芸定下心来,一心一意地开始拆起了快递,毕竟这里付钱的人可是殷小姐,而她……一穷二白、什么都付不起。 她摇了摇快递盒,里面有点响,似乎是有一个小巧但很重的东西在里头,她稍微弄开了一个小口,然后握紧了快递,翻了过来用力往手上倒了倒,里面的东西就躺在了她的手心里。 只是……快递里面…… ------------ 第19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温祁芸低头看着手心里躺着的小钥匙。 一双眉毛似皱非皱,面上愁喜交加,神色可以称得上是「复杂」两个字。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快递』里装的不是画室的钥匙……」温祁芸摸了摸鼻尖,有些悻悻然的笑道,「亏我还以为会更难一些呢。」 她以为电话里的老太太不会直接告诉她画室的钥匙,那样密室的难度倒也还真让人可观,没想到这快递里正好就有一片钥匙,这密室这么简单吗…… 「不对。」殷茵却皱紧了眉头,她盯着温祁芸手心里的那个小巧的钥匙,「这不是画室的门钥匙,不信你直接去开试试。」 温祁芸不信邪地把钥匙对着画室的锁孔给插了进去,结果折腾半天还真的开不了,她吃惊道:「殷小姐你是怎么发现的?」 「根据钥匙的形状,与画室的锁里面的形状并不完全符合。」殷小姐默默道,「我早有留意过。」 温祁芸惊讶得嘴里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她惊嘆到:「难不成殷小姐你对锁和钥匙方面也有所造诣?」 「……」殷小姐却不说话。 温祁芸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尖,对方刚才看她的眼神,差点脸上就没写上「你是白痴吗」这几个字了,嫌弃之情通过一个眼神,温祁芸就够完整的领悟到。 其实殷小姐的推断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在电脑室中的储物柜里不还好好躺着一个钥匙么? 如果温祁芸现在手上的钥匙是开画室的门,那储物柜里的钥匙又变成了什么? 第38页 可现在这个躺在她手心里的钥匙也没有作用…… 因为没有其他的锁孔了。 电脑室里的储物柜是得输入密码才能解锁,并不是那种简单的钥匙锁。 线索似乎从这里便被中断了,温祁芸不信邪地再把存放快递的地方翻了一遍,再也没看到其他快递之后,才垂下头嘆气。 殷茵从她手中拿过了快递盒。 温祁芸一直在沉想着,虽然与殷小姐比起来是焦躁了几分,她看了殷茵一眼,然后任由对方从她手上抢过那个空空如也的快递盒,她嘆气的劝到:「殷小姐不要白费力气了,里面是空――」空的。 「……」再然后,温祁芸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像是耍杂技变魔法似的,从她口中那个「空空的」快递盒中,硬是掏出了好几张纸。 温祁芸甚至连那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只得把她中途停下来的话给憋回了肚子里,她只是摇了摇快递,确定了里面有钥匙,但是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有纸啊…… 这么多纸是怎么塞进这么小的快递里的…… 她瞬间被打脸。 纸质已经泛黄,一眼就能够看出是那种中学生喜欢用的日记本草稿纸,有些皱巴巴的,很常见,上面还写了很多字。 殷茵把纸平坦开来,字迹倒像是一位女性写的,娟秀好看又不失飘逸,若是能够看字识人,大抵能够写得出这种字的人,性格应该是直爽的、并且十分有义气,平时有些大大咧咧的可爱,但是又不失心细。 是属于走到哪都招人喜欢到那种类型。 也许是考虑到这些纸她们两人都要轮流看,这样一来就浪费了很多时间,所以殷小姐把那些纸递给了温祁芸。 温祁芸一看殷茵抬手,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认命地拿过纸,指尖抵着那张纸的前端,看着纸里写的内容,逐字逐句念了出来。 【亲爱的李华……】 温祁芸忽然停顿了下来,有些漫不经心地开了个玩笑,「以这句话开头我也不知道写了好几年了,李华我和他挺熟的。」 「……」殷茵看她。 「……」温祁芸回视。 瞧瞧瞧,殷小姐又露出那种「你是白痴吗」的表情了,很难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像殷茵一样,把内心的嫌弃精确的表达传输给对方,多一分都太多、少一分也太少。 然后,温祁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顺着那上面写得继续念了下去: [明明我是那么一个懦弱无能的一个人,却唯独在喜欢你这上面坚持了那么久。] 温祁芸念完开头这一句肉麻的话之后,抬起头看了殷茵一眼,见对方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咳了几声,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念道: [可你却一直忽略我,你开玩笑地和我说,你以后英文名就叫「lihua」,所以在这封信里我会一直都叫你李华……我知道我的追求曾经让你很苦恼。苦尽甘来我明白,可是苦不会尽你也不会来。] [我终于变得胆怯又卑微,皆因为,爱你,是我的软肋,我知道你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叫阿峰的校草,我的穿着打扮、甚至连行为举止都与他并无一二,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为你改变,可是你为什么不曾看我一眼?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想把你揉进我的灵魂里,我想把你囚.禁,你永远属于我。] 温祁芸实在是没想到对方居然骚话这么多,她念得口干舌燥了也不见得殷小姐有什么反应,不过也只是从她口中念出别人对别人的感情而已,又不是她在对她告白……殷小姐这么无动于衷,温祁芸也算是意料之中的。 她眼底闪过不易察觉地悲伤,[这辈子最疯狂的事,大概就是爱上了你……] 殷小姐却在此时打断了温祁芸说的话,略显干渴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她解释道:「信是寄给张超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没用的,不用继续读了,线索肯定不会藏到字里行间,看看最后的署名,线索肯定会很明显。」 但是更加让人惊讶的是―― 最后面的署名居然是一个女生――邓慧。 就连殷小姐也有些哑然,似乎也没料到这个「狂热求爱者」居然会是一个女生。 「嗯……殷小姐。」温祁芸却发现了一个线索,她指了指那些纸上背景里头显眼的花纹。 其实,写这封信的人是女性,那便更好解释了,字迹娟秀,挑选的纸张也是泛着可爱气息,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得出来的结果,那字完美得…… 一看就知道写信的人在这上面花了多少心血,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告白信而已。 一般的男生会有这种耐心吗?大致青春期的男孩都会草草写几句话,又可能会因为主动写情书而感到不好意思,心底虽然热切的追求对方,但表面上却总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只好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把情书塞给对方。 只是……女生的话,大概更加羞涩吧,明明忸怩不安地思念着对方,不知道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多久,却一直没有实际的行动,无意间和暗恋的人对上视线,都会脸红好一阵子。 尽管对方并不在意,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她也会在心底窃喜兴奋很久吧。 但是平日里压抑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在信里,把平时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全都写下来,这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宣洩口。 第39页 但是爱意就像是被土屑堵住的洪水,明知道是永远堵不住的,因此喷发的时候就显得愈加激烈。 「怎么了?」殷小姐顺着温祁芸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这个信选的纸,背景上有好几个数字。」温祁芸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四个呢。」 而电脑房里的那个需要输入数字解锁的储物柜,密码也正好是四位数。 「试试。」殷小姐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电脑室里,根据排列的顺序,将数字输了进去。 「啪嗒――」 储物柜的开了。 殷茵把储物柜里的钥匙拿了出来,然后再将画室的门开了。 温祁芸把手中拿的信纸给放到了电脑桌上,指尖划过那粗糙的纸,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她其实大致都能猜到之后的剧情了。 大约,那个名为「邓慧」的女子为情所困,想不开而自杀的吧,而当事人「张超」,并没想到因为她这一举动,而害得对方自寻短路,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所以选择报案。 可,明明都已经判定成是自杀案,为什么还会…… 「宋星晴,快点跟上。」殷茵已经走到了画室里,却见温祁芸迟迟没有跟上来,不由出声催促她。 「……」温祁芸听见殷小姐催她,她匆匆地把那封情书放在了桌上,视线划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忽然就停了下来,正想走到电脑屏幕前仔细看看。 就听见殷小姐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画室里有灯,不黑……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温祁芸眼角一抽,额头上划过几丝黑线。 说出来更有嘲笑的意味了吧!殷小姐! 温祁芸又气又想笑,自然是把刚才她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抛之脑后,原本停下的脚步往画室迈去。 她最先看见的是一个柜架,柜架上方的墙壁上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符号和立体贴纸,应该是是这个房间装饰品。 在柜架的旁边有一个数字锁,她们的目的很明显,是要搜集这房间里的线索,并且把那个数字锁给解开。 画室的天花板上是梵谷的一副出名的画《星空》,画的周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有种超乎寻常的美。 画室里角落上方的确如殷小姐所说,亮着一盏小灯,不过周身的光线依旧很微弱,在画室的那角摆着一副雕像,是关于西西弗斯的雕塑。 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推着一块比他整个人都要高大的巨石,表情痛苦甚至是绝望,可那双眼里却是麻木的。 那盏小灯就照在那个雕塑的男人的身上,而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温祁芸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这间房的温度比外头的温度要低很多。 殷茵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雕塑看了好久,眼里写满了沉思,微眯起来的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 「这个是什么?」温祁芸的视线并没有在那塑雕像上停留太久,她对于西方的神话了解并不多,虽然雕塑充斥着艺术感,只可惜她没有那个艺术细胞。 她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染料瓶,染料瓶外壳颜色各不相同,全都是作画时需要用到的工具,那桌上还贴了一张纸条:[不能拿动的皆不是道具,仅仅供做欣赏。] 「噢……」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某些染料瓶下面都被胶水给黏住的样子,在一堆的颜色不同的染料瓶中,她拿起了唯一一个能够移动的染料瓶,眉头皱着,「只发现红色这一种颜色的染料瓶能够移动,不过这个有什么用呢?」 「在你身前的那个高台上,摆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染料瓶。」殷小姐也从那塑雕像上移开了视线,看见温祁芸苦恼的样子,不由出声提醒到,「只不过是白色的,而且还不能挪动。」 「啊?」温祁芸这才注意到那个高台上居然摆着一个白色的染料瓶,而且高台下面的那层墙壁上很奇怪,似乎是被贴了一张砂纸,是属于金属的纯白色,但是布料看上去很粗糙。 温祁芸伸探出指尖想去摸一模。 「别、」殷茵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温祁芸扭头,看见近在咫尺的殷茵,视线飞速地掠过对方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樑,刀削的薄唇,尖细的下颚,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许多。 「不太干净。」似乎是知道温祁芸困惑的视线向她投来,殷茵却只是言简意赅地解释到。 随后她松开了温祁芸的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钢笔,轻轻地碰了碰那层「砂纸」。 声音很清脆。 「这个里面是空心的。」用钢笔敲打几次过后,殷小姐迅速得出了一条结论,「等下这个屏幕应该会升起来,里面肯定有重要的线索。」 墙壁上并不是什么「砂纸」,墙壁上有的就仅仅只是一个显示屏而已,只是呈现出来的表面是「白色的砂纸」,周围光线昏暗,温祁芸一时间都没看清,还真把这当成是砂纸了。 正当她好奇地想去碰碰,却被殷小姐抓住了手腕,对方也许是觉得这个密室的人来来往往,一批又一批的人摸过这个墙壁,肯定是会很不干净的。 不过,不干净只是表面说辞而已。 其实,殷小姐是更担心那地方暗藏玄机吧?她鲁莽的去碰,万一触碰了密室的机关,势必是会被吓一跳…… 第40页 可温祁芸却心中一暖,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她正想说些一些什么,以此来表达自己对殷小姐的感激。 她甚至不介意,殷小姐向她提出以身相许的条件作为回报,就像许仙和白素贞一样,然后再来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我刚在地上捡到了一瓶绿色的染料瓶。」 最后,还是殷小姐清冷的嗓音把她从幻想中唤醒。 「好、好绿!」她看见殷小姐手中的绿染料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我头顶上的这个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温祁芸对上殷茵不含温度的双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将她心中的想法看了个透彻,就连她刚才自己心底那些令人矫情求爱的想法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整个画室就最角落那个雕塑的地方有灯,而对方整个人都是背着光,再配上那自带寒意的表情,就好像是地狱爬出来冤魂,找她来索命了。 温祁芸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有些不敢直视对方那双透彻的双眼,战战兢兢接过殷小姐手中的染料瓶,自觉的忽略了刚才的问题,有些狗腿的谄笑:「殷小姐,这个很脏的,让我来帮你拿吧。」 殷小姐倒也没继续追问,任由温祁芸从她手中把那个染料瓶拿走,在适当的时候她开口提醒:「你把那些染料瓶放到高台上的凹槽里,除去那个白色的不能动,正好还剩两个凹槽。」 温祁芸有些艰难地踮起了脚尖,吃力的把染料瓶往高处举。 她本人是真的不矮,甚至算是纤细高挑的那种。 但是这具身体却是一个十足的矮子!与殷小姐相比,矮了一个脑袋。这也是为什么她起先没有注意到高台上居然还摆着一个白色的染料瓶。 因为太矮了啊,站在那台子低下,什么都看不见,只得站远一点,隐约才能看见上边有一个白色的染料瓶。 「殷、殷小姐……」温祁芸挣扎了一会,最终失败而归,双手拿着两个颜色不同的染料瓶,垂头丧气地走到了殷小姐身边。 她低着头,看着殷茵那双纤细修长的双腿,黑色的布料紧裹着她的肌肤,将那美好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温祁芸有些艰难地咽了口水,视线却无法从那上面离开。 她知道殷茵此时肯定在盯着她的脸看,当然也发现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腿,眼睛都快瞪出来的糗样子。 温祁芸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太矮了,放不上去。」 「哦,那我来吧。」殷茵应了一声,表示了解了,只是她口头上应得好好的,身体却纹丝不动,那双腿就横在温祁芸的眼前,挤满了她的整个视线范围,却连动的迹象都没有。 温祁芸一脸茫然的抬头。 眼前看见的却是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柔软的触感在她的唇上只有短暂的一瞬,她还没回过神,手上拿着的染料瓶都转移到了殷茵手里,她听见殷小姐舔了舔嘴角,凑到她耳边说:「这只是我的劳务费,密室通关的话奖励更大,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话音刚落,温祁芸就感觉到自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殷小姐这短暂的温情,就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摸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稍微解释一下:_(:3」∠)_变化有些大那是因为她开窍了啊!之前也有提到她忽然领悟到她与温祁芸之间已经是伴侣关系了,连结婚证都有了!所以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 美色在前还要装君子吗??? 而且殷小姐是那种表面上嫌弃对方,心底不知道有多喜欢了――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下一章大家期待的万更来啦!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正版哦[鞠躬] 可能会晚一点更新,大概九点到十点昂~ ------------ 第20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只是, 殷小姐似乎并没有想等她回答的打算, 便起身放开了她。 擦肩而过之际, 她清楚的看见, 殷小姐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弯了弯。 姬白:【只怕是人也弯了。】 温祁芸脸色绯红, 表面上娇羞的笑,却在脑海中冷声凶道:「闭嘴!现在不许说话!还有!记住今天晚上不要来打搅我!」 【好、好的。】可怜的姬白一直都认为温祁芸是一个软妹,虽然平时有点腹黑, 但……它没料到对方居然还是个暴躁老姐。 居然还会因为它的吐槽而嫌弃它,并且还对如此可爱的它恶言相对, 甚……甚至还警告它晚上不许打扰她和女主的私会!这、这实在是太自私了! 它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又长又蓬松的大尾巴,蜷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当红色的染料瓶和绿色的染料瓶都放到凹槽中,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只是墙壁上的屏幕, 从「白色的砂纸」变成灰色。 「啊?变色了?」温祁芸觉得有些神奇,「这屏幕居然还会随着摆放的染料颜色而变色?」 「嗯。」殷茵点了点头, 「红色和绿色混合在一起自然就是灰色。」 只是基础的原色混合,温祁芸还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道理的,她苦恼地咬着嘴唇,犹豫的说到:「可、可是,好像没用, 我们并没有触碰到什么开关。」 第41页 殷茵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带着些许深思, 「应该不是用这两种颜色的染料瓶混合, 是用其他的。」 「这样啊, 那我再到四周找找。」温祁芸「嘶」了一声,没想到找到两个染料瓶还是白折腾了一场。 「不用了。」正当温祁芸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殷小姐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下巴微抬,示意温祁芸去看,「雕塑旁边有个柜架,里面有一瓶蓝色的染料瓶。」 「啊?」温祁芸顺着对方的视线往柜架那边看去,呆滞了片刻,下意识地就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语气也算不上是抱怨,顶多算得上是撒娇罢了。 起码在殷小姐的耳里是这么觉得的。 「在哪啊?」温祁芸站在柜架面前,蹦蹦跳跳地往上瞅,甚至还踮起脚尖把柜架里放的雕像给取了下来,可是那雕像后面却没有那个蓝色的染料瓶。 只是,被温祁芸从高处取下来的那个眼睛雕像,她却放不上去了。 温祁芸只好回头,用求救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殷茵。 那双本就水灵的眸子在灯光的衬托下,像似幼鹿的眼睛,无辜又可怜。 殷茵神色有几分无奈,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眼睛雕像,抬手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并告诉她,「因为我是刚才才注意到,那瓶蓝色的染料瓶就摆在最下层的那个耳朵雕塑后面。」 温祁芸丝毫没有一点麻烦到别人而感到愧疚的自觉,兴致勃勃地蹲下了身,从耳朵雕塑后面拿出了那个蓝色的染料瓶,「两个人一起行动,这样子才有趣嘛。」 殷茵看了她一眼,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很难得的「嗯」了一声,藏在长发中的耳根却微微泛红。 温祁芸嬉笑地踮起了脚尖,在殷小姐侧脸印上了一个唇印,「谢谢殷小姐多次耐心的提醒我。」 「……」耳根更红了,殷小姐轻咳了几声,有些不自然地拿过她手上的那瓶染料,一声不吭的把高台上那瓶绿色的染料瓶给拿了下来,换上蓝色。 屏幕上的灰色最终变成了紫色。 可依旧没什么动静。 如炮制法,高台上的染料瓶最终换成了蓝色与绿色。 这下终于成功了。 随后,高台下的屏幕缓缓地往上升了起来,露出了墙壁里的暗格。 就像是富人家里的保险柜,那暗格还上了一个小锁,只不过那个锁却比较简陋,就是很普通的铁挂锁。 看着那个小锁孔,温祁芸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回神说到:「殷小姐!你还记得那个快递里的小钥匙还没有派上用场吗!」 「我去拿过来。」她匆匆留下了一句话便往外走。 身后的殷小姐目光沉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漆黑的双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角边那抹柔和的笑意竟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喏。」温祁芸匆匆地回到电脑房里,拿回了那个钥匙,又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弯着腰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把钥匙递给了殷茵,「殷小姐,你试试这个钥匙能不能开那个锁。」 殷茵却没有立即接过她手上的钥匙,而是向她走进,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嵴,替她顺气。 她看着温祁芸额头细小的汗珠,和微喘张开的红唇,对方的脸色一直以来都很苍白,也许是那颜色都集中在嘴唇上了,不然为何会如此的鲜艷夺目? 她出神的想。 这个人身体总是这么的不好,甚至是一点疼痛都会折磨得她满头大汗,是不是以后只能被捧在手心里小心伺候着才行? 外面处处都是危险,如果能一直禁锢在一个地方就好了,她一定会用世界上最昂贵的物品呵护这朵脆弱鲜艷的玫瑰…… 殷小姐是属于那种随心所欲的一派,她甚至都没有思考她为何会产生如此危险的想法,只是内心想去做、便那么去做了。 「殷……殷小姐,我已经好了。」温祁芸太起手在殷茵眼前晃了晃,对方一直在拍打着她的背,只是那目光却是无焦距的,很明显是在出神想其他的事情。 若不是知道殷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温祁芸还会以为对方是刻意吃她豆腐…… 姬白:某人好像忘了,刚刚是谁故意用「劳务费」索吻,又充满暗示的摸臀,话语间还暗指今天晚上…… 「哦。」殷小姐回过了神,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拿过温祁芸手上的钥匙,十分淡定地把铁挂锁给开了。 被发现神游天外,殷小姐也没有一丝尴尬。 反倒是温祁芸却全身紧绷,因为殷小姐拍她的背的时候,好像无意间又拍到她的臀部了…… 偏偏又是那些敏感的地方,温祁芸咬着嘴唇,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轰得她眼冒金花,脚底都开始飘飘然了。 暗柜里藏着几张纸,全都被包了一层透明的膜,完好的保护着。 殷小姐把那几张纸全都拿了出来,她皱着眉喊了温祁芸一句,「宋星晴,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温祁芸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 「你看看,这里贴了一个标籤。」殷茵指着暗柜里贴的标籤,神情有些凝重。 温祁芸懵懵懂懂地把标籤上的字给念了出来:「垃圾处理处?」 「对。」殷茵眉头微拧,「为什么这里会叫垃圾处理处?」 第42页 温祁芸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她建议到:「不如我们先看看纸上写了什么吧。」 「也好。」殷茵也没拒绝,只是说了一句,「可是这里光线不好。」 「那我们去外面看?」温祁芸揣摩着殷小姐的神色,只是她一直都没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因此有些犹豫地问到。 「嗯。」 那些纸里面内容也都是以信的格式,最后也都写了日期,只是信里的内容很多,如果让人念起来的话,怕是半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也说不完。 两人十分的默契对视了一眼,一人一只手捏着纸的边缘,肩靠着肩就这么近距离的一起看纸上的内容。 信是寄给张超的,那字迹很熟悉,娟秀的字体和上一张「邓慧」写给张超的那封情书如出一辙。 只是这封信最后却没有署名,并不清楚究竟是谁写的。 如果是凭着字迹认定是「邓慧」写的,未免也太过草率了,毕竟这里是密室逃脱,字迹并不能成为一个密室逃脱的线索。 更有可能是这些信都是出自同一个工作人员的手里,但是属于密室里的剧情,在「垃圾处理处」发现的信,写信人也许并不是「邓慧」。 不过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这几封信却远比第一封信要平淡得多,里面大部分是讲述写信人的生活歷经,只是偶尔会想到张超而已,不知不觉中才发觉自己已经爱她那么深,就连目光都难以移开。 而每张信的日期都各不相同,有的甚至是相差了好几个月。 从信里可以得出的结论便是,写信人并不是画室中的人,每次与张超偶遇,都只是在对方离开画室的时候才能碰上,并且还说了张超还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性,并不缺乏追求者。 她们按照信的日期,从早到晚排序,起先的信都是比较平淡、写了一些家常,可是到后面却有危险出没,原因是写信人发现了,每当张超回家的时候,到金帆小区的时候,都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尾随她。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温祁芸眼角抽了抽。 你确定那个鬼鬼祟祟尾随张超的人不是你吗? 那人经常会躲在隐蔽的角落,身着一身漆黑的衣服,并把帽子带上,常常看不清他的五官。 殷小姐把先前的那封信也拿了过来,凑在一起看的时候,发现最开始发现的那个快递里的信,日期反倒还是最晚的。 可是这些信又有什么作用呢? 温祁芸郁闷不解,可当她视线落在了最后的日期上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侧头看向殷茵,「殷小姐,我们的目的是打开那扇门。」 殷茵不可置否的看了她一眼。 「那联繫这些信上的日期,是不是就可以把锁给打开了?」 「……」殷茵皱着眉,既没有立即否认,也没有肯定她的设想,最终还是没能扛住温祁芸祈求的眼神,点了点头,「先暂且试试吧。」 温祁芸喜笑颜开,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她把信都整理好。 第一封信,上面写的日期是2015年4月22日,接下来是2015年6月1日…… 最后一封,也就是从快递中拿出来的那封信,时间是2018年4月17日。 温祁芸几乎是把所有的日期都输了一遍,密码是由四位数字组成,她把能够搭配到一起的日期都搭在了一起,只可惜那些密码都不正确。 每输错一次密码,密码锁就会「哔——」的警告一声,声音迴响在狭窄的画室中,回音空荡,甚至还有几分阴森的气息。 画室中的唿吸越来越粗重,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密码锁发出「哔——」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就好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不行,这个方法行不通。」就当殷茵以为温祁芸会固执得一个劲地死钻牛角尖、和这个数字密码锁较劲起来的时候,温祁芸宣布了失败,手中紧握着那几张信纸,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温祁芸对着殷小姐努力眨眼睛,她为了偷懒而选择故意撒娇,抱着殷茵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说:「殷小姐,我怕……」 也许是因为她输错的次数太多了,现在这个密码锁完全停不下来了,一直在「哔哔——」,那声音十分的尖锐,并且还十分的有规律,令人心升怯意。 殷茵抿了抿嘴,抬手覆盖住了温祁芸的手背,虽然没有出声安慰她,却微微抓紧了她的手。 温祁芸虽然一开始被那像是吃了炫迈的密码锁给吓了一跳,但是听久了,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想跟着节奏唱歌的想法。 不过殷小姐这动作却的确让她心中一暖,她不害怕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有殷茵在身边陪着她,安全感从未离开过。 也不知道「哔」了多久,温祁芸就这么一直抱着殷小姐的胳膊不放,佯装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试图钻进殷小姐的怀里。 只是却被殷茵抓着后领给扯开了,「再装下去,我就……」 温祁芸眼底清明,丝毫不见一点怯意,她知道她装出来的这样子一下子就被殷小姐看穿了,被对方戳穿,温祁芸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嬉笑的问:「你就怎么样?」 殷茵却没有理她,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画室。 「殷小姐,话还没说完,别走啊!」温祁芸却穷追不捨地跟了上去,嘴皮子动个没完,「是老套路吗?强吻还是偷亲啊?」 第43页 也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了殷小姐「脆弱的心灵」,她的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温祁芸,那眼神带着警告:「别试图激怒我。」 温祁芸被殷茵这眼神给逼退了几步,却又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这么胆怯,挺起胸膛无所畏惧的直视殷小姐的双眼:「我、我才不怕呢!」 「哦?」殷小姐似乎也来了那么点兴趣,饶有兴致地翘了翘嘴角,视线在她的脖子下方和肚子下方流转了一会,舔了舔嘴角,神色带上了几分玩味,「你确定?」 温祁芸脸色爆红,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殷小姐也没有意愿等她的回覆,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转身走出了画室:「不过你放心,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当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让你感受到一点疼痛的。」 只留着温祁芸一个人在原地捂着脸,指尖缝隙中隐约露出的脸颊都是绯红一片。 这这这、她还只是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狗,她听不懂! 什么不会感觉到一点疼痛…… 莫名其妙的有点心动怎么办?温祁芸捂着自己的左胸位置,脸上期待的神色都快要溢出来了,殷小姐居然邀请她共度春宵…… 她觉得她好像快要窒息倒地身亡了。 不、不能再想了。温祁芸攥紧了手中的衣料,深唿吸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手做扇子一直在对着自己的脸颊扇风。 明明之前还觉得这里面十分寒冷,怎么现在就变得如此燥热了? 「这个快递上寄信的地址就是金帆小区。」殷茵手中拿着那个小快递走了进来,就看见温祁芸一直在整理自己的领口,不停地往里面扇风,她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出来,「很热?可是这里面不是有冷气吗?」 温祁芸起先并没有注意到殷小姐进来了,当对方出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扇风的那只手给放了下来,并且还藏在了身后,后退了几步,眼神也有些躲闪,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的:「没、没有啊。」 「你还记得在『垃圾处理处』的那些信吗?虽然没有注名,但是里面提了一下张超是住在金帆小区。」 对方的长篇大论把温祁芸听得晕晕乎乎,被殷小姐刚才那么一撩之后,她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什么「金帆小区」,她脑海里现在全是殷小姐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不会让你感到一点疼痛的。 这对于一个被疼痛折磨的人来说!是多么诱人的条件啊! 殷小姐似乎也知道温祁芸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个快递上面也标着日期,不如再试试吧。」 「啊?」温祁芸一脸茫然的接过殷茵递过来的快递盒,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可是她之前的那个方法不是行不通吗?明明试了那么多次…… 但是殷茵却拿着这个快递盒给她,让她把上面的日期输进去…… 也就是说殷小姐并没有否认她的方法!甚至还算得上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温祁芸顿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轻遮嘴角惊讶不已,但依旧遮挡不住因为被人肯定而雀跃的情绪。 「哔哔哔——」密码锁依旧没有打开。 「也不行……」温祁芸顿时就像个被戳爆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恹恹地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到了电脑室里。 然后与殷茵无言对视。 「没事。」最后,还是殷茵先开口,她试图安慰温祁芸,「电脑屏幕上是不是显示了日期,也可以去试一下。」 当温祁芸走到电脑屏幕之前,却发现电脑上不知何时多弹出来了一个视频。 「殷小姐,我们之前来的时候,这个电脑屏幕上有这个视频吗?」她转头问殷茵。 殷茵闻声也凑近了屏幕,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没有,我可以确定。」 温祁芸眼神染上了点点惊悚,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殷小姐的手腕,「那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会是恐怖视频之类的吧?」 这也不是温祁芸第一次碰她了,殷小姐从起初的震怒厌恶,到现在的习惯默认,甚至心里头还会因为对方的动作而莫名感到雀跃。 「点开视频看看吧,应该不会是什么恶作剧。」她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站在了温祁芸的身前,「你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好、好的。」温祁芸十分乖巧地缩在殷小姐的身后,扒着对方的肩膀,身体紧贴着对方的背嵴,踮起脚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殷茵弯腰,身体往前倾,手握着滑鼠点开了电脑屏幕上的视频。 温祁芸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一些细节,正是在她们拿到画室的钥匙,将画室的门打开后,电脑屏幕上就弹出来这么一个视频,她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被殷小姐那么一喊,便抛到脑后了。 屏幕上的视频里,拍摄的便是画室外的走廊,是一段摄像头拍摄的景象,温祁芸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进来的时候,外面的工作人员便告诉了她们里面有摄像头,不过那是为了确保玩家的人身安全和进行提示。 但也没说这个摄像头居然还充当着剧情的推动作用啊! 前面十秒钟都是寂静的,然后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生鬼鬼祟祟地打开了门,带着帽子遮住了所有的五官,然后他迅速地穿过了走廊进到了画室里。 第44页 紧接着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生背着一个书包,打开了大门,当她反身把门关上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女孩的眼里充满了惊恐,她不停地挣扎,但依旧比不过那男生的力气大。 再然后,她拖进了昏暗的画室里,而拍摄下这一切的摄像头依旧对着空旷的走廊,画室里传来刺耳的尖叫,是那个女生发出来的,悽惨又瘆人。 紧接着,走廊上突然弹出来一个暗格,然后大门被人从外打开,却没有看见其真人,只看见一双红色的小皮鞋一闪而过。 视频从这里便「滋——」的一声结束了。 「殷、殷小姐……」温祁芸原本还有几分旖旎的想法,但是看完这个视频之后,她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指着电脑屏幕, 「这、这这……」 「还要再看一遍吗?」殷茵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微微抿了抿嘴,突然升起了坏心思想要捉弄捉弄她。 「殷小姐,这、这就不、不用了吧……」温祁芸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到了殷小姐的脸上,见后者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表情,温祁芸可以说得上带着一点绝望。 「可是,不多看几遍发现不了线索呢。」殷茵故作很苦恼的样子。 温祁芸一听觉得不太对劲,脸上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可是,对于殷小姐来说一遍不就够了吗?」 殷茵的观察能力一直都很强悍,她和对方进到这个密室的时候她就逐渐感受到了…… ——什么叫做来自学霸的压力。 殷茵听见温祁芸说的这像是故意拍马屁、又更像是在阐述事实的话,怔了一下,随后弯唇嫣然一笑,「那依你吧。」 温祁芸呆呆的看着殷小姐嘴角的笑容,心里想着,殷小姐明明笑容那么好看,平时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多笑一下呢? 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仿佛能够听见发芽的声音。 殷茵朝她走了一步,牵起了她的手,把她带出了电脑房,手指弯曲敲了敲走廊上的墙壁,「这里有个暗格,等一下应该会像视频里那样弹出来。」 「还有,视频里的那个黑衣男生,信里也提到过,只不过视频结束的时候,最后出现的穿着小皮鞋的人,暂时还不清楚她是谁。」紧接着,殷茵把她带进了画室,边走边给她讲解到,「写信的人应该都是那个叫邓慧的女孩,除了字迹一模一样之外,还有那份真挚的感情,从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得出来,到最后应该是感情得不到回应,所以我们拿到的第一封信里表露的感情炽热且疯狂。」 「视频后面那个进来背书包的女生,应该就是张超了。」 「那……」温祁芸听着殷茵分析,也逐渐理清了整个剧情,可是剧情清楚了,但是那个密码还是没有解开啊! 「剧情里面并没有涉及到任何数字相关的提示,那个密码锁的提示应该在别的地方。」殷茵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嘴角漾起淡淡笑意,「所以我们再找找吧,我们一起还是分开行动?」 温祁芸懵懵懂懂地点头,「我……」都行。 殷茵却不由她拒绝,没等她话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停在了西西弗斯的雕塑面前,温祁芸对于西方神话一窍不通,站在西西弗斯的雕塑面前,脸上的神色算得上是茫然。 「这是西西弗斯的雕塑,他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是一个悲剧的人物,他说科林斯的建立者,同样也是一个国王。」殷茵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个雕塑,「他因为绑架了死神,世间没有了死亡,因此触犯了众神,他们为了惩罚他,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可是那巨石太重了,每次还没推到山顶的时候就又滚了下来。」 「如此这么一重复,他不得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殷茵不紧不慢地讲述着有关西西弗斯的神话,「诸神这么惩罚他,让他在无效又无望的劳动中慢慢殆尽自己的生命。」 殷茵眼睛微眯,「这个雕塑摆在这里肯定也有它的原因。」 温祁芸正欲张口问这个雕塑难不成和密码有关的时候,就听见殷茵说:「不过肯定和密码锁没有关系,上面并没有什么数字提示。」 她们几乎是把画室都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温祁芸站在密码锁面前,低垂着头看着手腕处的手环,迟疑地开口问:「殷小姐……要不我们向工作人员求助吧?」 殷茵却没有回应她。 温祁芸一时间也拿不准要不要向工作人员求助,她顺着殷茵的视线看去,结果看见了柜架旁边的那堆乱糟糟的立体贴纸。 「殷小姐,这只不过是个装饰品,没什么好看的吧?」温祁芸有些纳闷,殷茵已经盯着这堆立体贴纸看了好久了,甚至还无视了她的提问,「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线索的吧?」 「密码是4679。」殷小姐低头理了理袖口,头也没抬地对温祁芸说。 温祁芸懵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殷小姐口中说的四个数字输进去,只知道自己回过神的时候,画室里的门就开了。 那个门比较小,只能由一个通过,她们一先一后进了门。 「殷、殷小姐……」温祁芸跟在殷茵身后,追着她的脚步,喘着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殷茵没有说话,垂下眼睛淡淡一笑,浓翘的睫毛柔化了原本冷硬的轮廓。 第45页 「殷小姐你告诉我呀!」温祁芸满脸好奇地扯着殷茵的衣袖,瞧那架势颇有一股无赖的样子,「求您了!」 「……说点好听的。」 「啥?」温祁芸神情一滞,差点就没有反应过来殷茵说的什么,可是对方脸上又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一下也不确定了起来,犹犹豫豫的说到,「殷小姐?殷多钱?殷学霸?殷金主?殷美丽?殷高冷?殷……」 「……够了。」殷小姐嘴角有些抽搐。 「您是觉得这些不好听吗?」温祁芸立马狗腿地凑了上前,谄笑的说到,「您还想听什么?我都会说。」 「……不用了。」殷茵默默地把她的脸给推开,独自往前走。 「别啊!」温祁芸不甘心地追了上去,「殷小姐你还没和我说你是怎么发现密码的。」 一般人都还受不了温祁芸这股子缠人的劲,殷茵眉目间也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但眼底却是浮现出几些愉悦的神色,仿佛被温祁芸这么缠着追问,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就是那堆立体的贴纸里,虽然很乱,但是仔细一看,可以看见有几个数字,当然,也要找好角度站好才能看见。」 「原来是这样吗……」温祁芸若有所思地往外走,她站到了殷茵原来站着的位置往上看,倒还真看出了那四个数字,只是都比较歪而已,所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她们进来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光线昏暗,四面八方都贴满了素描,刻画的人物男女老少皆有。 在角落里摆了一个画板,画板上夹着一幅画,只是很多地方被撕烂了,那张画破破烂烂的,随风飘荡,摇摇欲坠却又□□的挂在夹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地上。 角落处摆着一个球状,被布一块白布给遮住了,但轮廓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立体的球形。 还有一扇门通往里面的房间,但是那房门却没有锁,准确的来说,连个锁孔的看不见,也没有输入数字的地方,但是可以用肉眼分别出来那个门。 并且,从地面上可以看见,从里面那个房间溢出来的光,里面的房间应该是亮着灯的。 很明显,她们需要走进这扇门。 「殷小姐,走廊的那个暗格好像还没有开。」她想起了刚才看的视频,立马走了出去看了一眼,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倒是立马打起了精神,「肯定是要触发某种机关,才能够让那个暗格打开!」 「嗯,那个不急。」殷茵环顾四周,「我们先把摺扇门打开才行。」 她说完之后又递给了温祁芸一张纸条,「你看看。」 「这是什么?」温祁芸茫然地看着殷茵,有些发蒙地接过了那张纸条。 「刚在这个房间发现的『提示』。」殷茵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她看。 [提示:在这个房间内,有四个五官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藏着,将它们找到并且放到墙上对应的五官之上,便可以将那走廊上的暗格打开。] 「四个五官?」温祁芸眉头拧成了一团,满脸疑惑的问。 「对,目前发现两个。」殷茵点了一下头,「柜架上的眼睛和耳朵,还有两个没看见。」 「这还不简单啊!」温祁芸伸出手把袖子都给撸了上去,一副充满斗志的样子,冲着空气挥了几下,拍着胸口,向殷茵保证到,「像这种体力活就包在我身上吧!」 「……」殷茵没有说话,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把她的衣袖给放了下来,轻掀眼皮,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温祁芸被殷茵这眼神给看得后退了几步,她尬笑了几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试图绕过殷茵往外走。 「殷、殷小姐,你怎么了?」 结果,她仰头看向眼前这个挡在她身前、故意拦去她的路的人,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颤音。 她个子要比殷茵矮大半个脑袋,双眼平视前方的时候,视线里就只有殷小姐的那对「波涛汹涌」的大白兔。 所以她低头也不是,看前方也不是,只好抬头看殷茵。 「我、我去外边找一下另外两个『五官』雕像。」温祁芸支支吾吾地想要绕过她。 偏偏她往左边走,殷茵也往左边走;她往右边走,殷小姐也挡在右边。 「殷小姐,你、你让一下可以么?」 听她这么一问,殷茵也没再为难她,往旁边走了一步,侧身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 「……」 「怎么了?」殷茵眼里微不可查的掠过一抹笑意,她偏了偏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温祁芸,就连语气都带上了疑问的语气,「你刚刚不都还说要过去吗?」 「……」 这让她怎么过去? 温祁芸瞪着殷小姐给她空出来的「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那根本算不上是路,叫它是缝隙才算合适,只有一指的距离。 那是人能过得去的吗?就算她身形娇小、拥有魔鬼身材也过不去吧。 「……殷小姐,你想让我做什么,你直说就行了。」温祁芸默默与她对视,口中含着一口未喷的老血。 用不着这么为难她……真的。 殷茵却还是不说话,看了温祁芸一眼,然后冷漠的偏过了头,「你要出去就快点出去,我觉不拦你。」 第46页 既然殷小姐不肯放她走,就算对方给她腾出了一条「路」,那她也绝对过不去,这很明显就是在赤裸裸地为难她。 可是温祁芸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殷小姐,而且对方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难不成女人都是如此善变的吗? 温祁芸表示:……惊了。 只是她一下子也想不出殷茵为何如此为难她,温祁芸也就干脆往前走,深吸了一口气,将肚子都收了起来,侧着身试图挤过去。 殷小姐见她还真打算挤过去,倒也如她自己所言,并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 只是,温祁芸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挤过去,无论她如何用力,殷小姐都丝毫不动,甚至连肩膀都没有动弹。 反而是温祁芸自己,由于挤过去的姿势,她不得不侧着身,动作之间都避免不了和殷小姐产生身体直接的摩擦,甚至还一度身体卡在了中间,要退退不出来,想出却出不去。 很快,她的脸就红了个透彻,就算房间里的冷气也阻止不了她全身直线上升的温度,温祁芸微张着红唇,轻微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央求着殷茵:「殷、殷小姐,求你别再捉弄我了。」 殷茵似乎也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好吧。」 温祁芸一听,顿时惊喜地抬起了头,就看见殷小姐低下头亲了她一下,然后抬起手捏了捏她绯红的脸颊,「惯例都不懂。」 「……」温祁芸顿时石化。 她哪知道,殷小姐居然是因为想让她亲她,所以才会用行动屡屡提醒她,可是这种提示谁会懂啊?温祁芸无奈地笑了。 殷小姐很快就放开了她,而她却在对方即将要离开的时候踮起脚尖,抬手勾住了对方的脖颈,两人原已稍微分开的身体再次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趁殷茵愣神的时候,温祁芸迅速地勾上了她的脖子,然后迅疾地吻上殷小姐的双唇,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她还是十分努力的吻着,炽热缠绵。 殷小姐是唯一一个和她接过吻的人,因此温祁芸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想着她们曾经的吻,并试图学以致用。 不等她学会真正的接吻,被「袭击」的殷小姐扯着她的手腕,立马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墙壁上,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微冷的舌滑入口中。 温祁芸下意识就想合上嘴,殷小姐却好像早已洞察到她的意图,紧紧的箍住她的身体,咬了咬她的下唇。 「嘶……」有些疼痛,温祁芸没能忍住,张口就痛唿出声。 而正好此时,殷茵趁这机会,伸出的舌尖仔细描绘她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等温祁芸不再疼痛的时候,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嘴唇,更加深入,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嗯——」温祁芸发出一声难耐的鼻音,眼睛微红,方才被殷茵咬出一个牙印的下唇瓣已经不疼了,只有一阵麻意,不停地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够、够了吧……」也不知道殷小姐压着她吻了多久,她睁眼的时候目光都是涣散的,颤着手推搡着殷茵的肩膀,就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嗯。」反倒是殷小姐一脸餍足的神色,意犹未尽地再啄了一下温祁芸红润的嘴唇,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了出去。 温祁芸就连走路都走不太稳,一双脚现在都还是软的,一直抖个没停,她不得不挽着殷小姐的胳膊,几乎是半边身体都挂在了对方的身上。 对于一个一点疼痛都难以忍耐的人,只要稍微赋予一点快感、就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呢。 就算是温祁芸把全身的重量放在殷茵身上,殷小姐也不会生气,瞧她现在那表情,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反倒是乐意得很。 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春风得意。 现在她们眼睛和耳朵的雕像已经在柜架上发现,还有电脑室中的那个储物柜上摆着的唇雕像,那么就差鼻子雕像了。 两人到电脑室把唇雕像拿了下来,与其他两个五官的雕像放在一起,便走进了画室中的房间里,因为在寻找数字密码锁的时候,她们已经将画室里头翻了个遍,完全不需要再找了。 而电脑室的构造简单,里头的设计物品一看便知,也是不可能藏得下剩下的那件雕塑。 剩下的那一个肯定是在画室里的房间里。 果不其然,温祁芸掀开那个白布的时候,就发现藏在球体后面的那个鼻子雕像。 这下子四个雕像都凑齐了,只需要把它们摆放到正确的位置就行了。 温祁芸自告奋勇地拿过两个雕像,忽然找回了那么一点自信,抬头对着殷茵吩咐到:「我拿这两个,殷小姐你拿剩下两个,我们分工合作吧!这样效率高!」 「好。」殷茵手中拿着眼睛雕像和鼻子雕像,扫视着周围的素描和油画。 温祁芸也跟着观察周围的画,有几副画还挺眼熟的,她早在教科书上见过,例如梵谷割耳朵的自画像。 她把手上的耳朵雕像摆到了梵谷缺掉耳朵的地方,喃喃自语道:「这么一看,好像还挺合适的。」 「……不是这么放的,是要与画重叠。」 「哦,好吧。」温祁芸应了一声,然后把雕塑拿了下来,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上的画,因为看不太清的缘故,所以她不得不一直眯着眼。 第47页 然后她就被殷小姐赏了一个爆栗,「好好找相同的地方,别开小差。」 「我没有摸鱼啊!」温祁芸捂着脑门,一脸不服,她不甘地为自己辩解,「我明明有很认真的在观察和看画!」 「……哦?是吗?」殷茵不怒反笑,她指了指她们头顶的天花板,「你看天花板?用你的小脑袋瓜子想想,机关有可能会在天花板上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天花板的……」温祁芸捂着脑袋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殷小姐。 「机关在天花板上,是你去把雕像送上去?还是让我给你挂上去啊?」殷小姐恨铁不成钢的捏了一把温祁芸的脸。 「怎、怎么说?」温祁芸眼睛瞪得滚圆,就算脸被殷茵扯了起来,说话都漏风,但殷茵却听明白温祁芸说的是什么,「殷小姐里兰道还能挂到辣么高的地方吗?」 「……闭嘴。」 —— 和殷小姐在一起之后,温祁芸唯一学会的就是怎么和她啵嘴。 当然,此啵嘴并非彼啵嘴,她认为的「啵嘴」的意思是拌嘴,而另一种意思大概就是接吻。 虽然温祁芸她,很荣幸的、两种啵嘴都有涉及(……) 温祁芸洞察能力不如殷茵,找那些和雕塑一样的画可花了她不少的时间,最后还一个没有找到。 殷茵早就找到出了眼睛和鼻子,此时正十分空闲地倚着墙,神色悠闲地看着她。 而最先提出分工行动的又是她,这下自己一个人又搞不定。 温祁芸自然是不好意思提出让殷小姐帮她忙之类的话,只好自己睁大了眼睛,认真、再认真的看着墙壁上的画。 她一个艺术细胞本就不多的人,此时面临着这里面将近一百多副画,她觉得不仅仅是她的艺术细胞快要全部死掉了。 就连最平常的脑细胞都快被消耗殆尽,她坐看一副画,就觉得和她手上的雕塑很像,右看一幅画,就觉得与她手上的雕塑如出一辙。 左看右看,甚至都觉得这些画五官长得没什么区别,温祁芸看得头昏眼花。 「正前方的那张,还有你左边的第三张的那张画。」殷小姐饶有兴趣地看着温祁芸晕乎乎的样子,到后来还是没有忍住,出声了提醒了她。 「哦哦哦……」温祁芸晕晕乎乎地拿着手上的两个雕塑就往墙上贴。 「有这么分不清吗?」殷茵把手上的雕像放在了白布上,无奈地走到了温祁芸的身后。 温祁芸就只见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双纤细的手,缓缓的从她手腕处往上移,沿着她的胳膊,逐渐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虽然,殷小姐并没有与她十指相扣,但这动作,在她眼里几乎是放慢了十倍,已经足够让人心跳加速一倍了。 紧接着,殷小姐手把手牵引着她,令雕塑摆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温祁芸垂下了眼,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身后稍纵即逝的温热已经离去,可被对方触碰过的手背上,那炽热得仿佛可以灼伤人的温度却迟迟没有褪去。 殷茵弯腰把另外两个雕塑拿了起来,再然后,四个雕像都摆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寂静的空气中除了彼此起伏的唿吸声,还有外头传来一声细小的「咯吱」声。 温祁芸与殷小姐对视了一眼,两人立马把雕像放了下来,转身走出了画室。 果不其然,走廊上的暗格早在门开的一瞬间就已经打开了。 「我去把雕塑放回原来的位置。」殷茵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暗格里的东西,是四支雷射笔,温祁芸一个人就可以拿得起来,而那些五官的雕像又易碎,拿在手上也会显得十分沉重。 如今走廊上的暗格已经打开了,那些雕像也不在需要了,她把温祁芸手上的雕像也拿了过来,低着头对着她的耳旁吩咐了一句,「你先自己研究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温祁芸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她把暗格里的四支雷射笔拿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拿着其中的一支笔,按着上面的按钮,就可以看见墙壁上那支笔,发出的红光,照在墙壁上形成一个细小的圆点,「嗯?这不就是小卖部经常能够看见的那种红外线雷射笔吗?」 「五毛钱一个?」而殷小姐此时正好走了出来,就听见温祁芸的自言自语。 令温祁芸颇为惊讶的是,对方不仅没有嫌弃嘲讽她,居然还会附和她的话。 ------------ 第21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对啊, 一般都是五毛钱的那种。」温祁芸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随后就笑了出来, 她拿着笔对准殷茵的身体, 轻轻地摁下了开关, 那红点就投影在对方的身上,温祁芸眼角弯弯,「没想到殷小姐的童年和我也有共同之处啊。」 殷小姐看了她一眼, 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在说什么?我们童年不都是在一起度过的吗?」 「……是、是的。」 温祁芸默了默, 独自咽下了一口老血,什么童年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只有姬白给她提供的信息。 虽然原主宋星晴从前的确和殷小姐在一起, 但是那些有关日常的零零星星的记忆, 她通通都没有。并且那些事情都不是她经歷过的,自然是觉得很陌生。 她最初是很惊讶, 因为她知道每个位面的歷史背景都不同,因此当殷茵和她拥有共同的童年回忆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第48页 「你不会全都忘掉了吧?」殷茵朝温祁芸走近,缓缓朝她低下了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的脸。 温祁芸表示殷小姐的身高对她来说十分的有压迫感, 她不得不屈服在对方的淫威之下,连忙摇头, 否认的态度十分坚硬, 「不会!有关殷小姐的记忆我是绝对不会忘的!」 殷茵视线将她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 温祁芸竭尽全力才让自己不露出一丝心虚,甚至还挺了挺腰杆,再次强调了一遍:「毕竟我那么喜欢殷小姐!怎么可能会忘!」 殷茵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鼻音,但还是被她的话给取悦到了,轻笑了几声,转身走进了画室。 并没有人看见,她低垂的睫毛,像是凝结着某种化不开的忧郁,低声嘆了一口气,意味不明的说:「希望如此吧。」 「这种雷射笔逗猫也挺有用的。」温祁芸并没有听见殷茵最后说的那句话,以为对方看穿了她,负气走进了画室里。 于是,她连忙跟在了殷小姐的身后,试图说一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变得有些僵硬的气氛。 「对于大部分橘猫没有用。」殷小姐抬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啊?殷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温祁芸见殷小姐还搭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方应该没有生气才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殷小姐的眼神看她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殷小姐,你说这雷射笔有什么用啊?」温祁芸讪讪的摸了摸鼻尖,眼观鼻鼻观心,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自觉的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殷小姐幽幽地看着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的幽怨。 温祁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摁着雷射笔上的那个按钮,四处的照射,「嗯……镜子可以反射光线,只可惜这个恐怖向的密室逃脱并没有镜子这个元素呢,奇了怪了,不都说镜子是恐怖片不可缺的重要道具吗,其实这个密室也谈不上有恐怖吧……」 她小声的碎碎念。 「给我两支笔。」殷小姐忽然向她伸出了手。 温祁芸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支雷射笔递给了她。 殷茵两只手各拿一支,都摁通了开关,她对准了她们头顶的那副梵谷的《星空》。 那副画的四角都有一个黑色的小点,殷茵的两支雷射笔对准了其中两个小点。 温祁芸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手上模仿着她的动作,对准了其他两个点。 「砰——」随着巨大的声音一响。 那副《星空》的画上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的阴影。 温祁芸当时双手一抖,雷射笔掉在地上,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出了好远,她直接扭头去找殷茵的身影,做出来的动作大脑根本就没有思考过。 一头就栽进了殷小姐的怀里,闷着声喘着气。 周围还一直有配音,就像是通常的恐怖片里,在剧情推到高潮的时候,电影通常都会陪上那种音乐。 就算温祁芸没有被那具尸体吓到,听着这自带的背景音乐都会觉得脚底发寒,更何况她已经被那具突然出现的尸体给吓了一跳。 殷小姐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她完全就没被这具尸体给吓到,甚至还有闲情拍着温祁芸的背部,动作带上了安抚的意味:「没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真的尸体。」 「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嘲讽这个密室一点都恐怖。」温祁芸从殷小姐怀里探出了个脑袋,她丧着一幅脸,像是要哭出来似得,「我已经快要被吓死了。」 殷小姐有些好笑地替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毫无压力的开始讲解:「这具尸体从外观上可以看出是一个女性的尸体,年龄大致是17岁左右,目测身高156,你不想抬头看看吗?」 温祁芸:我表示我并不想了解。 她没有理会殷小姐最后一句像是挑衅的话,一把扯过对方的手,态度强硬地把殷茵扯进了里面的房间里。 在「尸体」出现的那一瞬间,里面那扇「无解」的门已经打开了。 那余音缭绕的恐怖bgm已经被抛到身后,她们进到了一间更加小的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床,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苍白和刺眼。 构造像是医院的病床…… 不,准确来说,更像是精神病人的房间。 那张床可以通过遥控上下起伏,甚至是床的四边都有栏杆挡着。 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她们进去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面镜子,通过镜子,她们看见了摆在床上的一个日记本。 殷茵走过去拿起了那个日记本。 那个日记本上有一个锁。 是四个数字的,需要把四个数字都找出来,然后把锁上的数字全都扭到正确的密码,就可以把日记本给打开。 殷茵观察了一阵那锁,就把日记本给放了回去,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凝重。 「殷小姐,你发现密码了?」温祁芸也凑上前去,她们起先开始在画室里的那个数字密码锁卡壳了那么久,她都没有看见殷小姐神色这么凝重过。 「没有。」殷茵摇了摇头,紧皱眉头,很坦然地承认她现在的状况,「我并没有一点头绪。」 周围没有任何的提示和线索,密码应该藏得更深,只是她们并没有发现而已。 第49页 「啊?」温祁芸懵了一下,「有这么难吗?」 就连殷小姐都没有头绪…… 温祁芸带着惊奇和别的某种情绪,她神手拿起了床褥上的日记本,研究了一下那上面的密码锁。 伸出手拨弄了一下那个小巧密码锁,然后,那锁直接弹开了。 「???」温祁芸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已经打开的日记本。 「……」殷茵。 「我、我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它。」温祁芸惶惶不安地把日记本放了回去,眼神有些心虚地飘来飘去,「应该不是我弄坏的吧……」 「……」殷茵。 温祁芸见一直都不说话,心里面就慌了,连忙抬头抓住了殷小姐的手,像是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神央求地看她:「殷小姐!你要相信我!是这个锁太脆弱了!我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它弄坏呢?」 「……」殷茵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温祁芸,薄唇轻轻地煽动。 「什么?」殷小姐的声音太小了,温祁芸一时没有听清,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殷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殷茵眼里尽是无奈的神色,「这个锁也有可能是温度感应的。」 温祁芸可怜兮兮的神色一顿,过了半饷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殷小姐,从她怀中蹦了出来,尴尬得脸都涨红了,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地说,「我、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会把这个锁给弄坏。」 殷茵抬手,温祁芸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眼睛也闭了起来,一副即将被人挨打的可怜样子。 那只手却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十分轻柔地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带着安抚的意味。 温祁芸也知道殷茵根本不会打她,只是有些东西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她根本就改变不过来了,一看见别人抬手她就会下意识地闭上眼躲开。 「有这么怕我?」 温祁芸睁开眼就听见殷茵几近嘆息的声音,仔细一听仿佛还有失落和无奈在里面。 她的脸更红了,指尖轻挠着脸,眼神飘忽,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安慰对方,「也、也不是啊……」 「不是怕?那是喜欢喽?」殷小姐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她绯红的脸颊,对方指腹十分清凉,缓解她脸上的燥热,温祁芸却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她甚至不敢抬头与殷小姐对视。 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蕴藏着别样的深情,尤其是那双好看的眼眸只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深爱的错觉,欺骗感十足。 温祁芸深知殷小姐对她好感度为零星,自然不会自不量力地认为对方就这么简单地爱上她了。 啊不……准确来说好感度应该是000001…… 在这场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不是吗? ------------ 第22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我们……」殷小姐薄唇动了动。 温祁芸却不等殷小姐说完, 直接把那个日记本举了起来, 「殷小姐, 我们来看这个日记本吧。」 殷茵抿了抿嘴, 看着她的脸, 没有说话。 温祁芸却丝毫没有自觉打断别人说话是多么不礼貌的一件事,也没等殷小姐回答,她就把日记本翻开了, 表面上笑容依旧很得体,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殷小姐,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你在难过。」殷茵却没有直接回答她, 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眼神犀利又尖锐, 像是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节的表情变化,「为什么?」 「……」温祁芸闭上了嘴, 脸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她面无表情地与殷茵对视着,就连空气都开始停滞。 这像是两个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一个不肯退缩,另一个不肯坦然地承认。 温祁芸忽然捂着嘴角「噗哧」一笑,一脸无辜地对着殷茵摊开手心, 「殷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我怎么可能会难过呢?」 殷茵眉眼间堆满了漠然, 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她, 一声不吭地绕过了她,走向了那张病床,微微弯腰把那个日记本拿了起来。 「殷小姐,我们一起看吧。」温祁芸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抬手环住了殷小姐的脖颈,像是根本就没有把刚才发生的那么一点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的语气依旧亲昵,「摆过来一点呀,我看不清。」 殷小姐没有说话,搭在日记本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默默地把日记本往温祁芸那边移了移。 温祁芸满脸期待地搓着手指,兴致勃勃地盯着日记本,结果半饷都没有看见殷茵那只搭在日记本上的手动弹过,她诧异地偏头一看,「殷小姐,你看我做什么?」 奇怪的是,殷茵就这么默默注视着她,似乎也没有打算说话的迹象,那双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温祁芸和她僵持了一阵。 最终还是温祁芸选择投降,她立马把搭在殷茵后颈的胳膊给抬了起来,带着讪笑的说:「行,我不该这么擅自就对你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对不住啦殷小姐。」 只是殷茵反而没有被温祁芸道歉给讨好,反而更加的……生气? 周身的气压直线下降,殷茵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是被冰冻住了,眼睛中的颜色更加的深沉浓郁,甚至隐约有怒气,眉角细微地抽搐了几下,薄薄的唇瓣抿了起来,一声不吭地把日记本翻开了第一页。 第50页 [隐瞒。] 日记本的第一页就写着偌大了两个字。 是用暗红色的笔反覆在那张纸上刻画着这两个字,所以才会显得颜色既暗淡又深沉,就好像是干渍的血迹一样。 温祁芸看见了那两个字,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顿时一僵,身形一顿,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心底其实很清楚殷小姐为什么会和她置气,甚至摆出这么一副脸色给她看,对她说的话也不回答。 无非就是因为她在很多时候都对她进行了隐瞒和欺骗么? 但是她没想日记本上第一页就写了这么两个大字,就好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也像是一种警示。 温祁芸用余光瞥了瞥殷茵一眼,好在殷小姐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依旧用正常的速度往后翻日记本。 「2015年5月14 晴天 有点烦躁……最近怎么总是收到情书,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反正也没兴趣看,那些情书全都被我丢到垃圾桶里了。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温祁芸的视线落在「垃圾桶」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由联想到了之前的「垃圾处理处」的情书。 同样的没有署名,不知道写信的人…… 「2015年6月1日小雨 前阵子认识了一个朋友,是一个有些小自卑、却很可爱的女孩,当天我睡过头了,错过了早读,就连校门都关上了,但是没想到那么巧,居然还有和我一样睡过头的人。 她当时走在我前面,我看见她走向和我同一栋教学楼,那栋楼都是高二的班级,这意味着我和她说同一届的同学,所以我就鼓起勇气在楼梯间向她搭讪,虽然只交谈了几句,但意外地聊得很来。 对了,她的名字叫做邓慧,她还在下课的时候来我班上找我了!没想到更加巧的是她家居然和我家一个方向,当她邀请我放学一起走,我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正好我也没人和我放学一起回家。 今天还是儿童节!祝她天天开心!我们以后可以一起搭8路公交车回家啦!」 温祁芸看的速度比殷茵要快一点,这可能是缘于她高中的时候经常躲在被子里浏览那些青春伤感文学作品。 因此,她浏览的速度比一般的人要快,而殷小姐则是看得则更加仔细,她看完第二篇日记之后等着殷小姐看完,还可以自个出神想一点事情。 虽然不知道这本日记是谁的,但肯定是和「邓慧」挂钩,最大的可能性…… 这本日记出自张超手里。 「2015年6月2日大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一如既往地和邓慧一起回家,她突然在路上问我昨天收到的那封情书。 天知道我有多尴尬,就是因为那封情书让我在全校都要沦为笑柄了,我知道我长相很受大众喜欢,但也没沦为人见人爱的地步。 但是那个送我情书的「男生」很明显拥有一颗与众不同的少女心,居然用那种花里胡哨的信封,还在信封上弄了很多女生才会去买的小玩意。 而且这封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夹在了我的英语作业本里交给了英语老师,英语老师当众把那封情书举在手里给全班同学看……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对于那封情书,我好气又好笑,但是顾及了邓慧是一个敏感又略微自卑的女生,我迟疑了一下,只是草草说了几句,不想让她认为我拿收到情书这件事而故意在她面前炫耀,便几句话把这件事给带过去了。 可是,在之后她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甚至连「明天见」都没和我说,扭头就走了。 我有点不明白,我究竟是哪句话伤害到她敏感的神经了。 还是说,女生都是这么善变的吗?很是琢磨不透。但是,我并不是很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希望明天会变得好起来。」 温祁芸指着日记的最后几行,脸上泛起了笑意,侧头看向殷茵:「殷小姐,依我看你和邓慧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殷小姐还没看完,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继续低下头看。 温祁芸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深深地觉得这个日记引起了她的共鸣,她脸上露出了十分贊同的表情:「女人还真是善变,上一秒还对你和颜悦色,下一秒就会突然想起几百年前的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然后开始生气了。」 殷茵:我表示不想理会这个戏精小姐。 「就像殷小姐一样,刚才都还和我愉快的啵嘴现在就对人家那么冷淡……」温祁芸故意嘟起嘴,嗲声嗲气地的戳着殷茵的肩膀,神色颇有一股怨妇的架势,「真是善变呢……」 殷茵面无表情地抬头,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她。 要是摆在以前,温祁芸早就认怂了,但是她现在起码也是一个演过戏的演员,开始演就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露出破绽! 她摆出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软声细语说着:「人家也琢磨不透殷小姐啊,但是,人家并不是很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朋友? 「日期。」也不知道温祁芸那句话触碰到殷小姐的敏感的神经,使得殷小姐冷不丁地吐出来两个字,与此同时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冷峻的脸上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从口中吐出来的字眼也好像带上了寒意,冷似玄冰。 「啊?什么?」温祁芸乍然听见殷茵突然开口说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第51页 「第三个日记和『垃圾处理处』的第二封情书日期只相差了一天。」殷小姐眉目分明,视线掠过温祁芸微张的唇瓣,目光不易察觉地暗了暗,眼神也变得深沉了许多。 「啊……」听殷茵这么一提,温祁芸也有了那么一点印象,她咬着下唇沉思,丝毫没有察觉到落在她脸上的那道视线有多么的隐晦和炽热。 温祁芸对于很早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但是她的短暂记忆却比较好,几乎是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地,但是时间一久,她就全都忘光了。 温祁芸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第一封情书是在2015年4月22日,然后下一封是6月1日……日记本里提到了邓慧向写日记的人询问有关昨天那封情书,日记的主人的回答却满是敷衍,假设那封情书是邓慧写的,那么也将能够解释她为什么会生气了。」 「不错。」殷茵贊同的点了点头。 「那照这么说,日记本的主人是张超,写情书的一直都是邓慧?」得到殷小姐的肯定,温祁芸更加来劲了,她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尽管张超收的情书不止邓慧一个人写的……可是死者又是谁呢?我们的目的不是来调查这件『自杀』案件吗?」 「这是一个关键的地方。」殷茵说着又不搭理温祁芸了,自顾自地翻开了下一页。 「2015年6月14日阴天 最近天气都有点热,不过今天的天气却很舒适,那天和邓慧不欢而散之后,虽然有几天没和她说上话,放学我也一个人先走了,但是就在今天,她突然来找我和好,并且约好放学一起走。 我很是欣喜的答应了,在放学的时候还主动却她的班上找她回家,只是她看上去脸色好像很憔悴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愿意告诉我,和我相处的时候眼神都还躲躲闪闪的。 我有那么可怕吗?」 什么叫有那么可怕?看来张超还不知道邓慧一直暗恋着她呢,邓慧写的第一封情书比她们认识的时间都要早。 而被蒙在鼓里的张超这一番言语,温祁芸整件事来龙去脉都已经理清,对方如此纳闷的样子,全都被她看在眼里,甚至还能脑补出张超写这封信的样子。 一定和之前写「女生都是这么善变的吗?琢磨不透……」这一句话的时候,郁闷的表情,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一脑补,温祁芸十分不道德的「噗哧」笑喷了。 成功收到了殷小姐的一记眼刀。 她立马闭上嘴,但还是一脸憋笑的样子。 「……」殷小姐默了默,抬起手擦了擦嘴唇,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温祁芸这下子笑都憋不住了,尽管一只手捂着嘴,但依旧阻挡不了从指缝溢出来的「哈哈」声。 她另一只手慌忙地捲起来一段衣袖,抬手给殷小姐擦了擦脸,还特别没心没肺的笑出声,「实在是对不住啊殷小姐,我一下子没控制得住自己,口水溅到你的脸上了啊?」 「……」道歉前咱能不露出欠扁的笑吗? 「只溅到嘴上了。」殷茵沉默了一会儿,当温祁芸擦到她的唇上的时候,她这才开口回答。 温祁芸的动作一僵,她的手心之下是对方柔软的唇瓣,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但依旧阻挡不住这温度的极速升高,就连她的脸也跟着升温了。 尤其是当殷小姐说话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碰到某种触感不错的物体,被轻轻擦过的感觉,十分的瘙痒。 那痒意直接从手心蔓延到心底,心底像是被猫爪挠过,被勾了起来,却又没办法做出什么行动。 温祁芸手指蜷缩了起来,她像是被灼伤了似的,触电般地抽回了手,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至白皙的脖颈,逐渐往衣领里蔓延去……更像是在引人一探究竟。 「那、那不好意思啊……」温祁芸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没关系。」殷茵十分大度的原谅了她,但是她却话锋一转,「可是你没有帮我擦干净。」 温祁芸微微一怔,重新看向殷茵,见她唇角含着的笑意,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小声地嘟嚷了几句殷小姐怎么那么鸡婆,可最后还是顺着殷小姐的意思,扯过她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生怕对方之后还要对她挑三拣四,温祁芸这次可服务得十分的到位,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细细地描绘对方唇上的脉纹,专注又认真。 过了片刻,她也没有想要更加伸入的打算,十分果断地便抽身离开,「这下干净了吧!」 温祁芸轻哼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她,指尖十分自然地落在了衣领上,解开了最上方的那粒扣子。 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坦坦荡荡,说话也大大咧咧的,丝毫不见任何羞涩拘谨的情绪,但她手上的略微颤抖动作却足够出卖她了。 殷茵手上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又若无其事地翻开了下一页。 只有血管里加速流动的血液、与那颗紧缩的心脏,才能表露她此时的情绪。 「2015年6月29日晴天 我很生气,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邓慧家根本就没有和我家在同一个方向! 如果不是和她一起搭上8路公交车,在候车站等待上车的时候,她的同学惊讶的问她为什么要上8路公交车到时候,她家根本就不在那个方向啊…… 第52页 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被她蒙在鼓里! 我气鼓鼓地上车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跟了上来,我不明白,明明她的谎言已经被戳穿,为什么还要不要脸的贴上来? 难怪,我最近总是看见她身上伤痕累累的痕迹,最终在我的逼问下,知道了这是因为她经常很晚回家的原因,她的父亲忙于工作,不会管她太多,但是她总是这么晚回家,她父亲认定她放学去外边熘达了,那一身的青紫都是她父亲打出来的。 但是没有用,她很固执,每天还是那么晚回家,她的父亲除了打她教训她,也不会真正的放学来学校逮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真的是又气又心疼,一下车我就走了,这次她没有跟着我下车,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一直看着我的背影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就连我劝她都没用,这一次,我想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劝她放学走自己的路,但很有可能她不听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希望她每天放学和我一起回家,如果只是每天陪我回家,换来的却是一身伤痛,我不明白为什么……值得吗?」 「……」殷茵的目光在最后「值得吗?」这三个字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向后面一页。 温祁芸自然注意到了殷小姐的停顿,她撑着下巴,半个身子靠在病床上,歪着头看向她,「……依我说,应该是值得的吧?最起码是邓慧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去做了。」 殷小姐缓慢地垂下眼,对上了温祁芸的视线,尤其是听见了对方别有深意的话语,她微怔了一下,随后眼眸染上点点笑意,心尖却毫无徵兆地勐颤了一下,「当然。」 「2016年1月1日阴 好久没有写日记了,因为步入高三的缘故吧,我整天泡在画室里,和邓慧也很久没有联繫了,并非仅仅只是因为上次不愉快的事情,还有我们的作息时间也不一样了,我参加集训,在教室班级的时间很少很少,几乎一天都很难见上邓慧一面。 在和她吵架之后我便回绝了她陪我一起回家的好意,我和她的感情因为太久没有联繫,也越来越淡了,甚至有的时候在操场上碰面…… 各自挽着各自朋友的手,都不会打招唿。 每次想到这件事我就很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又很无能为力,算了,我想我还是去画画吧,最近在网络上认识到了一个好朋友,她很喜欢我的画,所以我会更加加油的,只不过每次和她聊天都会想到邓慧…… 对此我很愧疚,我不能把我和邓慧失败的友情徒增到别人身上,这样很不好……我会努力改的。」 这页纸还有被揉过的痕迹,与前几张整洁的日记相比,上面皱褶的痕迹实在是太多了,应该是在日记的主人心情烦躁的情况下给揉皱的。 看来……不是一般的烦呢。 她们接着往下翻,邓慧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倒是网络上那个没有真名的人,日记上越来越多次提起,有几次张超向对方提出见一面的时候,却都被对方回绝了。 这让张超很沮丧,她逐渐沉迷于手机和网络,越来越少写日记,虽然她偶尔还会在日记上写到「不行,我今天不能再玩手机了,要画画!要复习!」 但可想而知,结果自然是……画画是不存在的,复习是不可能的。 她的变化太明显了,成绩一落千丈,就连平时经常夸她吃老师,到现在的恨铁不成钢。 屏幕里的那个「朋友」明明对她现实中的事情毫无所知,但却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告诫她让她高三在最后的时间里认真学习,并且她的那个「朋友」同样也是高三的学生,之后便断网开始认真复习了,与她暂时断了联繫,但总是会偶尔上线,让她平时多注意安全,最好带一些防身的工具。 张超却对于这件事并不上心。 也是了,谁会对于网络上的、只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字眼真切的放在心上呢? 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很平常的一天,虽然美术生的统考已过,但她们即将面临更加紧张的校考,张超的老师虽然不像当初管得那么严格,但她依然选择在画室中度过自己的时间。 翻开下一页,日记上的字迹变得非常的潦草,像是慌乱之中写出来的。 握笔的那只手颤抖得太厉害,写出来的字扭扭歪歪,还有干渍的眼泪落在上面,墨水逐渐晕散开来,使得字迹更加的模煳,日记边缘四角向内弯曲,发黄的纸张下印着一个血色的指纹,令人看了心里直犯憷。 「2016年4月17日 我、我很无措…… 今天本来是很平凡的一天,撇去以前萦绕在我周围的烦恼不说,今、今天还是很愉快的…… 该死的!我这个人简直糟透了!我恨不得现在立马给我自己两拳,我这种人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我就是很怕啊…… 我、我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怎么办…… ……到处都是血,刀尖上,那人身上,墙壁上、我的脸上,一刀一刀都是没入肉体里的声音,我好怕…… 我真该死!我是个懦夫!我就这么跑了、最后还什么都没干,就连现在我的手都在抖,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血腥的场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53页 我睡不着,也不敢和别人说,一张嘴我只会掉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所以我拿出笔想写出来,写在日记本上,但是我也写不出来! 我不敢面对我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也不敢承认。」 ------------ 第23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什么意思?」温祁芸一头雾水看着最后这一封信, 她逐渐理清了主人公张超和邓慧的关系。 很简单明了, 邓慧暗恋张超, 早在她们最初认识的时候就爱恋仰慕着对方了、只是张超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对于对方黯然自卑的情愫毫无察觉。 本来是两个人甜蜜后闹矛盾的小日子, 可怎么忽然就发生了血腥的事情? 偏偏从日记中的字里行间来看,这件事……张超她也有过错? 「事情和我想的差不多一样。」殷茵垂下眼睛淡淡一笑,「后面应该还有提示的内容, 看看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温祁芸将信将疑地翻开了最后一页。 但是里面却没写什么内容,只有好几张被减下来的报纸, 背面用胶水牢牢的黏在了什上面,四角却因为时间一长, 胶水黏性退化, 而渐渐翘了起来。 「特大新闻!第四中学女学生遇害!」 开头就是被加粗放大, 十分醒目的一句标题。 直把温祁芸震得立马集中了注意力,全身心地开始浏览这份新闻。 「案发时间为4月17日, 死者却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死因是由于全身伤口过多,未及时处理,大量失血而身亡,死者身亡的地点为b栋3楼的画室, 死者是一名高三的女学生,正值最美好年华, 美丽善良, 让人们无不扼腕嘆息。目前犯罪嫌疑人还未找到……」 温祁芸脑海中迅速闪过画室里的那具尸体, 耳边响起了殷小姐空灵的声音:这具尸体从外观上可以看出是一个女性的尸体,年龄大致是17岁左右,目测身高156,你不想抬头看看吗? 不……她根本就不想去看。 难不成死者是张超?那故事的开始、她们不是和张超一起进来调查画室的这起自杀案件吗?可是通过这则新闻的报导上来看,死者明明不是遇害,分明就是被他杀遇害。 再者…… 故事的主人公张超,她写日记都是在放学到家才开始写,温祁芸有些不敢深想,难不成张超一早就在画室死亡了,但脱离现实的却是,这封日记依旧还在写着。 温祁芸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猩红醒目的指纹上,心神都颤抖了一下,手上的日记本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手腕一抖,日记本就被她丢在了病床上。 「震惊!第四中学昨日发生了一起残忍的杀人案件,目前学校正在全方位的封锁消息中。 第四中学的高层人员宣布暂放三天假,正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的家长却非常反对……」 「有关四中发生的命案,犯罪嫌疑人目前已经抓捕到了,原本逐渐失去控制的情势已经安稳了下来,犯罪嫌疑人张某同样也是一名高三学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对于同级的同学痛下狠手?这其中是否存在隐情?」 「震惊!高校女学生因为高考压力太大,日夜服用精神药品,最终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导致神经衰弱,严重之时会产生幻觉,宣布暂时退学,放弃高考。」 然后,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轰——」 「殷、殷小姐……」温祁芸瑟瑟发抖地缩到了殷茵的身后,门外的那声巨响之后,便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似远又近,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门口,「不、不会闹鬼吧……」 「……」殷小姐默了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因为张超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最后那封日记她是怎么写的?还有我们的身份不是陪同她一起来调查此事的警察吗?」温祁芸牙齿上下打架,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不停地搓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手臂,只觉得这密室越走到里面,空调温度就开得越低,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揉着发红的鼻尖,却依旧遮掩不住眼里的恐惧,「所以说,和我们一起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别想太多……平时恐怖片少看点。」殷小姐沉默了一会,终是无语了,「我们不妨先抛掉之前在还未进密室的时候,工作人员给我们的条件与背景,那些只不过是起到迷惑作用,真正的案件很明显,是他杀,根本就不是自杀。」 「那……」温祁芸还是觉得很疑惑。 殷茵却像是明白温祁芸在困惑着什么,未等她说完,便径直打断她:「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进到画室里来的?电话里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当时的回答就只有一个是准确答案。」 温祁芸勐地睁大了眼,恍然大悟道:「那也就是说,我们身边可没有什么『张超』的鬼魂所在,你和我都是『张超』。」 「不错。」殷茵贊同的点了点头,她们从画室里走了进去,外面的大门已经敞开,这代表她们已经通关了,只不过还有很多疑惑未曾解开,外面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等候着,她们只要出去,便可向他们询问有关密室的所有问题。 不过,她们却并没有选择出去。 殷茵走到了画室里的角落,那里摆着一副西西弗斯的雕像,「首先,死者并没有告诉我们究竟是谁,但故事的女主人公肯定是活着的,不然那个门卫的老奶奶根本就不会放你进去了,那些脚步声也只是配音而已,也只有你会被吓到。」 第54页 说完,殷小姐便瞥了她一眼。 的确,如果张超早在2016年的4月17日被人杀害,就根本不会有后面的这些故事了,而门卫的老奶奶听见她报上一个死人的名字,更不可能会和她再继续交谈下去。 在对方那令人难以忽视的视线下,温祁芸都脸越来越红,她抬头目光兇狠地瞪着殷小姐,装腔作势的说到:「哪有!是个正常人都会把外面那个尸体和张超联想起来好吧?而且这是一个恐怖元素的密室,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要故意吓人,所以才会制造出什么『一路上跟着你的,原来是个鬼啊』之类的。」 「……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点。」 「想像力丰富也是一件好事情嘛。」温祁芸小声的嘟嚷着,愤愤不平地揉了揉自己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所以就麻烦殷小姐给我讲解讲解咯,报酬的话晚上一齐付了。」 她刻意睁大了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故意摆出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脸上却堆满了假笑:「您觉得怎么样?」 殷茵像是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语气一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温祁芸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虽然口头上说是晚上要给对方「报酬」之类的,但真正提裤上阵的时候。 明天起不来的人不一定会是她好吧? 「这个雕像蕴含的意义很明显,那便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殷小姐不紧不慢地讲着,「『我们』可不是什么警官,我们都是张超臆想出来的人物,甚至也能看做是、你和我都是她。在最后一则新闻就可以发现,『张超』的精神状态已经逐渐逼向崩溃。」 温祁芸的视线随着殷茵清冷的讲解声音落在了西西弗斯的雕塑上,对方语调平稳,听在耳里很是让人舒适与悦耳。 「要说这塑雕像代表着徒劳无功,更像是象徵着一场永无止境的轮迴,我记得打电话的给「黎江」时候,那老奶奶总是念叨着『算算日子,应该快来了』、『是不是又来问我要画室的钥匙了?』」她不由想起了有关西西弗斯的悲惨神话传说,她跟着殷小姐的思维,开始冷静地分析,「可是我们之前分明就没有向她提出过想要画室的钥匙这一要求,她为什么会说我们『又』来了?」 「对,『我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再联繫日期,最后一封情书,也就是从快递中拿出来的那封信,时间是2018年4月17日。」殷小姐脸上漾起淡淡笑意,「而根据日记本上的提示,事发当天的时间也是4月17日。」 紧接着,她带着温祁芸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房,指着墙壁上的那面镜子,「镜子出现,拥有三种象徵含义,一是虚拟性、虚假性,因为镜子呈现出来的是虚像,我们通过镜子,可以看见床上的日记本,那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日记本里的内容全都是假的,二是我们所得知的信息才是虚幻,只有那本日记本才拥有真相。」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温祁芸将她口中的信息全都消化完全,才继续说到,「二是不稳定性,镜子是很容易打碎的,这意味着我们翻开日记本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打破当时的宁静,事实上,翻开日记本的之后,我们的情况也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温祁芸回想着她们发现日记本之后,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状况之中,并为此苦恼了很久,深深觉得殷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 「三是自我认识,从镜子里可以清楚的看清自己。」殷茵侧着头看着温祁芸,目光漆黑,带着某种别样的深沉,「我们都是『张超』,这意味着,这个日记本能够让我们正确的审视真正的自己。」 「好像镜子所拥有的三种含义,在这里都有所体现?」温祁芸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很明显,『这个日记本里的内容全都是假的』这一假设已经完全被推翻了。」 「不得不称赞一下,这些都是密室给的细节方面的线索。」殷小姐看着她,缓慢地微笑了起来,「更有利于我们去理解真正故事的剧情。」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这根本是就不是一起自杀案件,为什么『张超』会把这起谋杀案偷换成自杀案呢?」温祁芸跟着殷小姐笑了起来,嘴角露出浅浅的小梨涡,「正因为是有关画室的蹊跷自杀案,才会把『我们』吸引过来一探究竟的吧?」 说完,她又迫不及待地向殷小姐发问,「真正的死者和『张超』又究竟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和『邓慧』有关……」 「不错。」殷茵点了点头,轻轻地沖温祁芸眨了眨眼睛,浓翘的睫毛跟着扇动着,嘴边挂起了一丝微笑,「真正的死者就是『邓慧』。」 「可是日记里根本就没说……」温祁芸说着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我怎么把那个视频都忘了,明明是这么重要的线索……」 电脑弹出来的那段视频,里面呈现的便是画室中那段惨案。 最先打开画室进去的便是张超,身后跟随着她的黑衣男子便是犯罪嫌疑人张某,而视频最后,门口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小皮鞋,当时温祁芸被这段视频吓到,也正因为这一双血色的小皮鞋。 她只当是视频故意渲染这密室的恐怖气氛,丝毫没有把那双血红色的小皮鞋和「邓慧」联想在一起。 第55页 从「张超」的日记本中也可以得出某些线索,撇去邓慧一直暗恋着她不说,日记本中出现的「网友」也很让人心起怀疑。 那网友和邓慧本就是同一个人,将邓慧手写的情书来看,里面也出现过神秘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跟踪张超开始,她便开始不停地在网上提醒张超,让她时刻注意安全,而张超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作了朋友之间寻常的寒暄客套话。 「照这么说……邓慧死了?她是为了救张超?」温祁芸怔了怔,便说,「从她手写的情书可以看得出……她其实一直都在跟踪张超吧?不然又是如何发现黑衣男子想对张超图谋不轨的?」 「的确。」殷茵沉吟片刻,「只是她懦弱的性格註定了这是一场悲剧,她不敢去直接找张超说有人跟踪她的事情,只敢在暗处偷看对方、只敢在网络上旁敲侧击提醒对方。」 「那张超被邓慧救下来之后,她惊慌之下独自逃跑了,并且还什么都没做?」温祁芸上前走了几步,弯腰翻开了日记本,翻到了最后那则4月17日的日记,又翻到了后面的几则新闻,「尸体还是次日清晨才发现,目睹了一场命案的发生、并且被内心的愧疚所萦绕,难怪会精神崩溃……」 「你有没有注意到日记里的字迹?」殷茵忽然打断了温祁芸都自言自语,清冷的嗓音在狭窄的小房间里不停地迴荡着。 温祁芸一听,便翻到了前面几页字迹还算整洁的日记,这么一看还没什么,当她仔细去注意一些字的笔画和特徵性的勾横,顿时瞪大了眼。 墨色的头髮软软搭在额前,殷小姐那双暗藏锋芒的双眸隐匿在其中,而她此时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半弯腰专注看着日记的温祁芸,幽深的眼中落满星光。 殷小姐的视线落在她细长温和的眉眼,在温祁芸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似展翅欲飞的蝴蝶上稍作停顿,继而划过她清澈的眼,秀挺的鼻樑、微软的红唇、白皙的皮肤、温软的身躯。 今晚就能够更加仔细的观赏与品尝了,殷小姐只觉得甚是满意。 「虽然有些区别,但是这字迹和邓慧写的情书——上面字迹几乎是一模一样。」温祁芸对于殷茵裸露炽热的视线毫无察觉,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回想她不久前的看的『情书』与眼前的『日记』了,「这么明显的提示,肯定不是无意造就的,这么刻意的安排……难不成这些手写的事物,情书与日记,全都是张超一个人自导自演的?」 「你说的都没错。」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她的声音,有点低哑的,每个字从她的薄唇中吐出,都带着说不出魅惑,殷小姐几乎是贴着温祁芸的耳廓说出这句话,「你还记得金帆小区吗?那个寄信人的地址。」 温祁芸想站起来,才发觉背后已经贴上来一个人,殷小姐紧紧地贴着她,虽是给她讲解这密室中的线索,但她却依旧被这暧昧的姿势给弄得小脸一红,耳边吹来的热气让人想忽视都难。 逐渐升温的气氛、深情低声的语气、色情亲密的姿势,无一不让定力不太好的温祁芸气息紊乱,心脏勐跳,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声音却还是带着与常音不同的颤音,「我、我记得……金帆小区是张超住的地方、而在日记里也提到了邓慧的家根本就和张超家不在一个地方。」 「所以,这些情书都是张超模仿邓慧的字迹写出来的,收寄人的签字上面也写了她的名字。」殷茵缓慢地将温祁芸圈在了怀里,下巴搁在了她的肩窝上,「我们最先收到的那封情书,反而是最后写的,日期是2018年4月17日,而事发那年分明是2016年,这更加能够确定这里所有的书信全都是由『张超』一人亲手撰写。」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祁芸脑子一团浆煳,如果殷小姐离她没有这么近,她还能够勉强地冷静思考,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只要稍微侧头就能够与对方的薄唇一擦而过,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尤其是身后传来的温热的唿吸,让她更加难以集中注意力。 「嘘……」殷小姐伸出指尖,轻点着她的唇瓣,狭长的眼眸微弯,「你还记得那个贴着『垃圾处理处』的标籤的暗格吗?」 温祁芸被堵住了嘴,只能靠点头来示意。 「那是因为张超她曾经把邓慧写给她情书全都丢到了垃圾桶里了啊。」殷小姐不知怎么忽然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真是太可悲了,自己的心意不但没有被对方看见,反而在被捅了很多刀、生命流逝的时候,承受面对的现实却是对方抛弃她而离开。」 温祁芸怔怔,她想反驳殷茵,却迟迟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来反驳她。 在她看来,这两人的爱恋,尽管是邓慧单方面的、悲剧收尾,但这也让她看见了正值青春时期的自己,同样的也为爱奋不顾身过。 「而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你所说的,这是一场轮迴。」殷小姐不可置否地看了她一眼,「我们离去之后,还会有人来,重复着我们的行为和动作,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精神失常的张超,对自己的一种自我忏悔而已。」 殷茵的十指交织在了一起,「她把这起因她而起的谋杀案幻想成一场自杀案,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用『自杀』来麻痹自己,潜意识还是不想让她自己太愧疚邓慧的死亡。」 第56页 「毕竟,她已经因为邓慧的死亡,把生活弄得一团糟了。」像是某种默契一般,温祁芸顺着殷茵的话,不自觉地接了下去。 她转过头,对上了殷小姐的视线,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殷茵却忽而冷下脸,往后退了几步,离她远了点,眉眼间堆满了漠然,冷不丁地对她说:「你记性还真是一点都不好。」 「啊?」温祁芸茫然地看着她。 殷小姐嘴角微往外撇着,她冷冷地轻哼一声,双臂半搭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角和眉梢都染上刺骨寒意,「你忘了,我们以前一起收留过一只流浪的小猫,那是一只橘猫,后来它长大了,特别的胖,几乎一整天都很少运动,你当时买了一支雷射笔逗它,都没反应。」 温祁芸:???黑人问号 「那、那还是真是抱歉……」温祁芸虽然对于殷小姐现在突然把雷射笔的事情给揪出来算帐,而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但她为了维护好自己的人设,只好扬起完美的笑容,得体地向殷小姐道歉,「我的长期记忆不是很好,对于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宋星晴,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殷茵扶着额头,单手撑在那张病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她一回神就听见温祁芸对她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温祁芸脸上的笑容一滞,完美无缺的表情出现了几丝裂缝,她一暴躁老姐,差点就没能忍住跳起来给殷茵脑门来几下。 然后掐着对方的脖子,不停地摇晃,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明明是她先嘲讽她记性不好的,她刚才都道歉了,结果当事人还要给她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问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做什么? 我@*$%!你全家都自言自语! 但现实中,她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停滞,额头上的青筋有那么一瞬的暴起,不过很快,又恢復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殷小姐,我什么都没说。」 毕竟还等着殷小姐付钱呢,她这么识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让殷小姐不开心的话呢? 「您好,请慢走。」工作人员摆出了恭送的手势。 于是她们就这么离开了,温祁芸心里还挺感慨的,对于殷小姐带着她来参加密室逃脱、两人飞速的发展,其实还挺满意的、甚至是有点小得意。 毕竟谁不想过着既有钱、又不缺女人的快乐生活呢? * 在小岛上的日子过得很快,温祁芸与殷茵相处了那么久,她也逐渐发现了对方潜在的好脾气。 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副脸,但却对于别人提出来的要求,总是那么难以狠下心地拒绝,并且无论温祁芸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殷小姐几乎是没有推辞过。 例如, 「殷小姐,我的内衣内裤又忘拿了!」浴室内,温祁芸裹着一条浴巾,赤着脚踩在瓷板上,随着她开门的动作,里面成雾的水蒸气一直往外涌。 她半掩着门,只伸出了一只娇嫩白皙的手臂,「殷小姐帮我递过来一下,就放在沙发上。」 办公桌上,键盘正敲打得一阵作响,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机械键盘清脆响亮的声音顿时一顿,只见殷小姐将鼻樑上的那个金边眼镜框给拿了下来,指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她轻轻地合上笔记本,眉眼间尽是无奈的神色。 「殷小姐,你有听见吗?」温祁芸等了一阵,也没听见外边的动静,伸在外头的爪子已经凉透了都不见殷小姐把她的内衣给送过来,她不由提高了一倍多音量,希望殷茵能够听得见,「可以帮我……」 「行了,别喊了。」殷茵有些不耐烦地把她的内衣和内裤揉成一团,塞进她的手里,「再喊的话,宾馆隔壁的都能听得见了。」 那只又娇小带着点肉的手从浴室伸到外边,听见殷小姐走近的脚步声,还十分猥琐的收缩了一下五指,拿到自己的衣裤,温祁芸迅速地把手收了回来,趁着殷茵还未走远,高声反驳她,「殷小姐你竟说屁话,这宾馆的招牌上都写了,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是最好的,晚上xxxx都听不见!」 她一嗓子吼完,就觉得身心舒爽,但是迟迟没有听见外头传来动静,以往的这个时候,她和殷小姐拌嘴,殷茵可是毫不留情地、只用三言两语就把她堵到说不出话。 大概是走远了,所以没听见吧。 温祁芸若有所思地想到,这一小细节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她穿好内衣裤,口中哼着她们那流行的歌曲,裹着一条浴巾就往外走。 路过了殷茵坐着的办公椅,她倾了倾身,看了一眼对方电脑屏幕,发现只不过是一些金融方面的新闻,直起腰不感兴趣地撇了撇嘴角,「喂,我说殷小姐你真不打算去泡温泉吗?明明住在酒店里的人都能够去……而且还有对应房间号的单独包厢呢……」 「不去。」殷茵却没多大的兴趣,她用余光瞥到了温祁芸踩在毛毯上那双湿漉漉的凉鞋,眉头一皱,从新闻报导中抬起了头,「快点穿好衣服,这天气容易着凉。」 「听说泡一泡,皮肤会变得更好的哦。」温祁芸被对方从办公桌旁赶走,不甘心地回头试图打动对方,「我还会推拿!我们一起去蒸桑拿不好吗?有美容效果的!真的!」 殷茵好笑地看着温祁芸打滚似的卖萌乞求,却非常坚定地摇头,「我不去。」 第57页 说完便将视线从温祁芸的脸上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温祁芸有些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她不过就是想藉此机会和殷小姐发生点什么,好让好感值「咻咻咻」的往上升,反正也只不过是一具「数据化」的身体,她这么做又不会对她本身造成什么影响。 再说了,她也早就到了可以做「羞羞」的事情的年纪了,正好可以当做是为了在以后她能够更好的让自己的伴侣在床上感到愉悦,而积累的经验。 怎么看,都是她赚了好不好? 又睡了女人,还有工资可得。 倒是让她感到遗憾的是,玩密室逃脱的那天,因为下午从密室出来之后,她们又去了沙滩旁边散步,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是累到不行了。 再加之,她又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害羞,她又是第一次做这种服侍别人的事情,十分担心自己放不开手脚,让金主大人感到不愉悦。 实际上某人好像并没有正确的认识到自己以后在床笫之间的上下位置,靠着蛮力总归是干不过自家未来老婆的……可怜的温祁芸。 于是,当晚她洗澡之后,坐在床上把手指甲都剪掉修理好,但是却一不小心,头一歪栽进了柔软的床被里,倒头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太阳都照到脸上,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然后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就察觉到有一道幽幽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她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 就看见殷茵背倚靠着床头,嘴唇中还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这下子温祁芸仅有的那么一点困意全都消散得烟消云散,她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在昨天白日里答应过对方「报酬」什么的,还死劲地在对方耳边吹风哈气,各种撩。 结果晚上转头就倒头睡着了。 「醒了?」殷茵用两只细长的手指夹住那只烟,伸手摸进了被窝里,不停地摸索着。 温祁芸心想,完了完了,金主这是要找她算帐了,昨天晚上那么重要的时候、眼见好感值可以坐火箭似的往上涨,她却如此没用的睡着了! 真是该死! 她甚至都可以想像到,殷小姐昨晚在她之后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睡得和死猪一样的她,肯定把她喊起来的欲望都没有,甚至连旖旎的心思都没了,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她是不是要凉了? 温祁芸微闭上眼,静等着承受对方的怒火,稍微睁开一条眼缝,就看见—— 殷小姐从枕头下掏出了一个精緻好看的打火机。 「不介意吧?」殷小姐正准备低头将烟给点燃,稍微掀起了眼皮,瞅了她一眼,唇瓣种叼着的那根未点燃的烟随着她有些含煳不清地话而微微颤抖。 「不、不介意。」温祁芸连忙摆手,掀起被子打算起床洗漱,结果刚掀开被子低头就看见自己已经滑倒胸口以下的睡衣,而她睡觉的时候,从不穿内衣,自然是…… 温祁芸讪讪地把被子又重新给自己盖上。 太真实了。 她默默地用被子里的手把自己的睡衣给拉了上来,她平时自己在家睡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但那根本就没人看见! 殷小姐看了她几眼便不再关注她了,大拇指轻轻摩擦火机的滚轮,左眉微微抬起,咬在嘴里的烟就在她的注视下给点燃了。 她缓缓地眯起眼睛,勐地吸了一口,再将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虚渺的烟圈,她的神情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却又有股散失散焦距的茫然,乌黑的眼珠子目光放空的目视这前方。 五官隐匿在薄薄的烟雾之中,神秘,又有魅力。 温祁芸心头勐地一跳,赤脚下床,捂着自己松松垮垮的睡衣,像阵风似的熘进了浴室里,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却依旧能够听见心跳如雷的声音,脸上的热意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动心的吧。 谁叫抽事后烟的女人总是这么有魅力呢。 温祁芸眼里泛起了笑意,眼睛都不自觉弯了弯,虽然那天晚上她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了。 「你怎么还不去?」殷小姐手撑在电脑桌上,推了推鼻樑上架着的镜框,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伫立在原地久久不动的温祁芸,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好意的提醒了一句,「离温泉开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温祁芸被殷茵的声音给唤回神来,怔了一下,立马应到:「我这就去!」 殷茵便不再管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分析着最近国内的股市涨幅,她的公司的走势貌似越来好了,在她正式当起甩手掌柜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妥当。 如今娱乐圈可说是被越来越多人关注,戏子的地位也不再是被人唾弃,毕竟谁不喜欢养眼的事物呢?而如今这往直线上升的趋势,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殷茵正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逐渐靠近的人…… …… 于是,便出现了下面一个场面。 温祁芸死死的抱住了殷茵的腰,「殷小姐,我求你陪我去吧!我一个女人孤零零的,身体又那么羸弱,万一被外国的女人一眼相中了怎么办?我又打不过她,那你岂不是……」 姬白:【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第58页 「……」温祁芸,「闭嘴!」 【嘤嘤嘤,宿主嫌弃人家了。】姬白惨兮兮地挥了挥它的小爪子。 殷茵是真的对那些人多的地方不敢兴趣,虽然温祁芸说那儿有单独的蒸桑拿的房间,但是她只觉得还不如多看几则新闻报导。 「放手。」殷茵声音一沉,脸上剎那间冷意翩飞,她眼里没什么温度,看了一眼温祁芸勒在她腰上的胳膊。 「殷小姐,算我求你啦!」温祁芸讨好地用侧脸蹭了蹭殷茵的肩膀,脸上堆满了笑意,「我们不是情侣吗?总还是得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温祁芸平时看上去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趁着殷小姐一不注意,硬生生地把她从办公椅上拖了起来。 甚至是快被拖出房门了。 不过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于殷小姐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挣扎的举动。 尽管殷小姐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但她还是被温祁芸强制性地带去参加了温泉。 * 只是温泉她们没去泡,只是待在了桑拿室,理由是殷小姐嫌弃那里人太多了。 温祁芸有些沮丧和失望,她本以为还能因此交到几个外国朋友,拉上殷茵过来,除去刷好感度的原因,她还有更大一部分私心,她想让殷小姐给她充当半个翻译官。 毕竟那可是很少见的外国小姐姐呢……诶嘿嘿…… 正当她望着满池的大胸外国小姐姐「诶嘿嘿」笑着的时候,就被殷小姐毫不留情地拧着后领给丢进了桑拿室里。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殷小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巾,期间还抬头看了温祁芸一眼,轻哼了一声果断地给出了一个评价,「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傢伙。」 温祁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我哪有你说的这么……」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木门被敲响的声音,「叩叩叩——」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闷闷不乐地去把门开了。 门外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并端了几瓶纯净水与牛奶给她们,还告诉她们,蒸桑拿前最好先补充水分,然后再去温泉泡一下,这样更利于体内的血液循环。 那工作人员是个身材高挑的外国女人,穿着一身工作服,敞开上面两粒扣子,温祁芸瞪得眼睛都快出来了。 传说中……女僕服的诱惑。 原谅她一个该死的死宅,没能挡住这个诱惑。 后面发生了什么,温祁芸一概记不太清了。 好像是因为她看女僕小姐姐太入迷了,殷小姐不屑地嘲讽了她几句,她只觉得心中完美的小姐姐被对方瞧不起,一下气不过,差点撸袖子和殷茵干起来。 她闭眼睁眼全都是那个外国小姐姐的身影,国内国外的女僕装虽然很有区别的,但是给她的冲击力已经很大啊! 「走了。」殷小姐起身去沐浴。 温祁芸有些魂不守舍地跟在了她的身后,走进了隔间的淋浴格。 其实只身着浴袍的殷小姐也很养眼啊!不仅五官长得十分合她心意,那隐匿在浴袍中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腿,纤细优美的手指,还有形状优美的锁骨,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几乎看不见任何瑕疵。 明面上还要端着一副优雅地样子,穿着那一身不正经的浴袍,脱下平时工作时的白领衬衫,温祁芸不得不说……挺带感的。 唔……不过,她还看见了殷茵左手胳膊下面有一颗痣,是趁着对方从储物柜里拿衣服,抬手间无意中发现的。 她愉悦地哼着歌,一如既往地沖澡。 「你有那么喜欢她的衣服?」洗着洗着,就听见隔间传来殷茵的声音,「我可……」 只是后面的话全都被聒噪的水声给覆盖了。 「什么?」温祁芸一时间没有听清,便又问了一遍。 殷茵顿了顿,却没有接着讲下去,而是转移开了话题,「晚上有兴趣喝一杯?」 温祁芸一听,两眼发光,这是一个好机会啊!酒后……嘿嘿嘿…… 「当然可以啊。」脑海里闪过千万种思绪,现实中才过了一秒,她笑得轻快而娇嫩,眼底带着狡黠。 ------------ 第24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她们沐浴过之后便穿上了随身携带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宾馆都是建造在海上, 拥有人工建造的道路通向海岛, 暂居在宾馆里的人可以通过透明的阳台欣赏美丽的夜景。 夜空中景色尚不分明, 明亮的圆月此时却是朦胧剪影, 像雾似的云朵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 抬首望见的穹天也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几乎没有一颗星星,只剩漆黑的夜。 殷小姐从房间里的架子上拿下了一瓶红酒, 倒进了高脚杯中,对温祁芸点头示意, 「干杯?」 那是酒店的特色,每个房间里都有这么一座高架, 里面摆着许多的美酒和美玉。 当然, 动了的话, 是要付钱的。 「干杯。」温祁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她低头抿了抿酒杯里的红酒,味道有些强烈刺激, 但却能够嗅到玫瑰香,喝进嘴里便可以感受到那红酒的韵味无穷。 对于一个几乎滴酒不沾的人来说,这瓶陈旧的红酒还是太刺激了。 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痛,那股刺激的玫瑰味一下就冲到鼻腔里,也许常人会感受不到, 但是在温祁芸这里却足以放大好几倍。 第59页 她第一口喝得有点多,差点就把嘴里未吞下去的酒给直接喷出来, 但是看见殷小姐那么优雅地品酒, 她便不好意思做出这么丢脸的举动。 温祁芸只好默默地把口中剩下的酒给吞下去。 偏偏殷茵就好像没有看出来她笑容背后的痛苦, 依旧乐此不疲地和她干杯干杯。 两人就站在阳台的不远处,窗帘是未拉上的,夜已经深了,酒店的灯光也全都一个个熄灭了。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漆黑的夜和深沉的海洋,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调剂气氛的小灯,因此整个光线都是黯淡的。 「不好喝吗?」殷小姐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她依靠在凳椅子的边缘,原本是在欣赏着从高处往下看一览无余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祁芸聊天,似乎是发现了温祁芸态度不太积极,便回过头问她。 「不……」她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露出一种极度矛盾的表情,一句话憋在嘴里半天才说出来,「是……挺好的。」 这酒的确很不错,但对于她一个不懂酒的人来说,也只会品到好喝不好喝的这个地步了。 「那也没见你喝几口。」殷小姐冲着她的位置抬了抬下巴。 温祁芸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高脚杯,再看了看殷茵手上的杯子…… 貌似差距的确挺大的,殷茵都快喝完了,她才喝了一小口。 「殷小姐,我的酒量哪能和你比呢。」温祁芸脸上堆满了假笑,毫不留余力地夸赞殷茵,「我这还不是担心,要是我还没陪殷小姐喝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那多扫兴啊。」 殷小姐没有说话,那双淡然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光线太昏暗,温祁芸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此时的表情,只能从黑暗中分辨出对方模煳的身影与轮廓。 越来越寂静的夜让温祁芸感到越来越紧张,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心跳声,就在耳旁。 正当她以为殷小姐是看穿了她的阿谀奉承,觉得非常无趣,并不想搭理她的时候,就听见殷茵开口说话了,「没事。」 过了几秒,她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扫兴的。」 殷小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的温柔,眼里也含着一抹柔和的色彩,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看温祁芸的表情究竟有多么的……温柔眷恋。 既然金主大人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她再推辞或者躲闪,那就是不给殷小姐面子了,温祁芸只好仰头又勐地喝了几口。 「噗……咳……」温祁芸捂着嘴,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玻璃杯倾斜,香醇的红酒流进口中,她已经强迫自己全部吞下去。 但液体划入喉间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指缝间变得稍微有些濡湿,为了不让自己在殷小姐面前丢脸。 不就是喝酒吗!有什么不会的! 温祁芸愤愤的又喝了几口,为了显得更加自然一点,她将指尖搭在了衣扣上,表现出有几分忍耐着闷热的样子,稍微地把衣领上最上方的扣子给解开。 「这酒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太烈了一点?」殷小姐敏锐地发现了一丝倪端,从身旁的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朝温祁芸走进递给了她,「一口自然是喝不下那么多的,擦擦嘴吧。」 温祁芸一声不吭地接过了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唇角溢出来的酒渍,然后将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怎么了?」殷小姐过来之后,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在温祁芸身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停了下来,站在了她身侧歪头看她,「生气了?」 「没有。」温祁芸只觉得这酒喝下去没什么,但是后劲一上来却有些让她招架不住,她现在整个脸都是红的,虽然意识清晰,但总觉得有些控制不住四肢了。 只能紧靠着身后的墙壁,不然她怕她一动就要因为身体不平衡而摔倒在地了。 「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对海洋很恐惧。」温祁芸勉强地站直了身体,将视线投入了下方那片深黑的海洋,「但不得不承认,白天的浅海沙滩,湛蓝色的海洋很美丽。」 「你看上去好像很热的样子?」殷茵听见了她说的话,却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而说下去,而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说着还对她伸出了手。 温祁芸本想后退,但身体反应却是慢了一拍,殷小姐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也许是因为深海里有很多未知生物吧……」温祁芸试图忽略对方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她依维持着她那副很憧憬的表情,全身心的望着那片深海。 殷小姐靠她很近,两人彼此的唿吸仿佛都交织缠绵在了一起,殷茵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地顺着她的胸膛滑落了下来。 温祁芸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微颤的睫毛将她现在不安的情绪全都表露出来,她此时背靠着墙,身前又被殷茵堵着,本就无处可逃。 温祁芸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那片深沉的海洋,尽管她此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前拂过她脸颊的热气。 「明明和现实中根本搭不上一点边,甚至是连书上都很难见一面,但却总是会抱着一种敬畏恐惧的情绪。」温祁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只是因为殷茵手上的动作。 对方那双手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胸前。 温祁芸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第60页 她回过头,就这么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殷小姐。 她们身旁亮着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打在殷小姐的脸上,柔化了她脸庞冷硬的线条,以往锐利的眼神此时却只剩温柔,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水,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 温祁芸一眼往进了那潭深沉却又温柔的湖水中,至此便无法再移开视线。 殷茵指尖微动,解开了她肩上的披风,三两下把她的披风给脱了下来。 末了,还冲她微微一笑,「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温祁芸默默地与她对视,后者神情自然坦荡,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此鲁莽为别人脱衣服的动作,究竟是有多么没礼貌的自觉。 她怔了一下,眨了眨眼故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殷小姐你想太多了,你能对我做什么啊?要做也是我来做吧?」 都怪殷小姐刚才的动作太暧昧了好吧?她的确是误会了殷小姐,还以为对方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动作…… 但是她现在根本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她手脚软弱无力,在床上根本就打不过殷茵。 「嗯?」殷茵听了她这胜似挑衅的话,倒也没有气恼,反而好脾气的笑了笑,尾指微动,勾住了她胸前的衣衫,骤然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进,颇有兴趣地看着她现在醉意朦胧的样子,勾起了她肩上散落下来的髮丝,沙哑的声音十分低沉,「可以你现在的状态,说这句话的时候,叫人如何信服?」 温祁芸却撇了撇嘴角「呵呵」一笑,一把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殷茵,眼神挑衅地对着殷小姐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就凭这个让你性福——唔——」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激情狂热的吻里面,对方的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莽撞,微冷的舌迅速地席捲她整个口腔,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同样的都带着玫瑰气息的酒气,仿佛不分彼此。 温祁芸被殷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反应过来之后勐地挣扎。 殷小姐怕怀抱太紧勒疼她,便顺着她挣扎的动作而松开了,温祁芸原本没多少血色的红唇此时却鲜艷夺目,像是一朵娇艷盛放的玫瑰似的。 只是,却是一根带刺的玫瑰。 温祁芸怒目圆瞪地看着殷茵,很明显是被她方才的动作给激怒了,可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正当殷小姐以为温祁芸打算和她冷战的时候,就听见对方用威胁似的语气,语气不善地对她说:「我告诉你,我可没有醉啊!」 殷小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见温祁芸继续「威胁」她:「我警告你少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现在意识清醒得很!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明天早上就……」 殷小姐眼中含笑,缓缓抬手。 温祁芸下意识地闭上眼,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熄了火,脖子一缩,整个人都躲进了角落的阴影里。 那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发顶,指间穿过柔顺的髮丝,上方传来殷小姐温柔的声音,让温祁芸心头一暖。 果然冰山融化成了春水…… 等等,她怎么好像听见刚刚是对她说——「你觉得,对于清醒的你、与不清醒喝醉酒的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什、什么意思?」温祁芸忽然舌头打结起来。 那双黑得像是深渊般的眸子凭空窜出来了两团火焰,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祁芸的脸。 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小鼻子红红的,嘴巴总是喜欢不自觉地撅起,就好像每天都在承受着许多委屈,总是会将人的视线给吸引过去。 小巧玲珑的身体,年轻又柔软美好,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 而喝了酒之后,一双眼睛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绯红泛着湿意的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勾人且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殷小姐指尖微动,略微口干舌燥的喉咙一顿,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她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无论是亲吻现在的你,或是明天早上清醒的你,对于我来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殷小姐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下一秒温热的手指划过嘴唇,眼睛里闪着灼灼的情意,「所以,你觉得我会被你所说的话给吓唬到吗?」 这、这样的意思……就是说,她打算对她动手动脚了?温祁芸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眼前的世界变得有些晃荡,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理解殷小姐口中的话的含义。 「不、不太对……」温祁芸晕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按住了殷小姐的肩膀,努力地瞪大了眼,盯着对方,蹩脚的解释到,「这剧本不对……」 这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温祁芸脑中一片空白,唿吸间全是对方唿出黏煳湿腻的玫瑰香气,「乖,闭眼。」 她地听见殷茵对她说,迷迷煳煳地顺从地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但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定局,被撩至腰间的裙子,半个身子都被那吻亲得发酥。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种衣服……我可以给你设计一件。」 第61页 殷小姐的微冷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鲜艷的红唇,语气带着一丝诱惑,黑暗中的眼神明明灭灭看不清其中的情绪,「这样能不能弥补我对你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 「什、什么衣服?」温祁芸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殷茵指的是在桑拿室里盯着人家工作人员身上女僕装的那件事,只是有些醉意的温祁芸变得有点呆萌。 「行吧。」殷茵失笑,低着头闷声笑了几句,她唇边拉开了一个笑容,贴在温祁芸耳边轻声说到,「那不如我做一些让你快乐的事情?这样也许更有效果。」 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子撩人的意味。 「什么快乐?」温祁芸一脸茫然,她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对着殷茵挤了挤眼睛,摆出来滑稽专用表情,贱兮兮地对她说,「我现在就很快乐啊。」 姬白:【还真是智障少女欢乐多,对身边的危险居然毫无察觉。】 原本有些粉色甜腻的气氛顿时被温祁芸这一句话给毁地荡然无存。 温祁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把脸伸到了殷茵的眼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脸皮慢慢打量,这下子温祁芸终于看清了她身前的人,露出了几分惊讶的表情,指着殷茵说到:「喔,我认出你了,你是殷小姐。」 殷茵有些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是,我带你去洗澡,然后咱们就去睡觉。」 「你不知道,其实我贼开心。」温祁芸指着殷茵「哈哈」大笑,「殷小姐你表面上看上去比谁都要禁慾,但实际上却是个闷骚怪,像这种闷骚怪,不、不对……你是嘤嘤怪,我一拳一个。」 她说完还在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殷茵手忙脚乱地扶着温祁芸的腰,生怕她脚下一没走稳就磕着碰着了,不然依着温祁芸那怕疼的身体,那得多疼啊。 被殷小姐搂在怀里,温祁芸也没闲着,像是瞬间被戏精附体,原本大大咧咧粗鲁的样子顿时变成了一脸深情,像是攀援生物似的一路摸上了殷小姐的侧脸。 「传言都说殷小姐高冷禁慾。」她仿佛是在模仿之前殷茵在她耳边低声说话的样子,她也勾了勾嘴角,一点都不畏惧德直视着此时冷着脸的殷小姐,「实际上却闷骚纯情到了,只要随便撩一下就会想无时无刻想着接吻吧?或是更加刺激的事情?嗯?」 姬白:【不是我没警告你,你不皮这一下是不会死的。】 殷茵盯着她,目光逐渐暗了下去,她原本冷着的脸,忽然笑了一下,「行,这可是你说的。」 …… — 与殷小姐在小岛上甜蜜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眸然回首,已经到了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了。 温祁芸的脚踝上的伤口也早已痊癒,不过零零碎碎得总还是有意外发生,比如膝盖不小心磕在床沿或者桌角、被花洒给砸到脑袋、在沙滩上散步被小孩忽然丢了一身的沙子,甚至还被小孩玩具砸到过,之类的事情总还是存在的…… 但结果,就是殷茵把她抱回了宾馆、或者从浴室中抱回床上。 明明她一直都有忍着痛,小声的对殷小姐说,只要过一会,这股痛意忍过去就好了。 但是殷小姐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依旧我行我素,全然不顾温祁芸面对周围人的视线,在她怀里硬生生地臊红了脸。 经过这么一个月的相处,温祁芸发现表面上冷漠的殷小姐,实际上内心十分的柔软,虽然莫名的有种违和感在其中,但十分的微小,只要不去在意,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对了,还有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和她说话,语气都十分的冷硬,再然后她伏低做小去道歉的时候,殷茵反而不记得自己对她说过什么话了,对自己刚刚故意出口伤人的事情矢口否认。 还有,每天晚上都会有硬硬的东西硌着她的后背,虽然有的时候会硌着她的前胸,那天醉酒之后她硬是睡到第二天天都暗了才醒来,除了全身有些酸痛之外,倒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在那之后,她再也不想碰酒了,因为喝酒之后还会全身发痛,也是让她这个滴酒不沾的人涨见识了。 在回国下机之后,殷小姐就和她分开了,毕竟公司交给别人那么久,她并不放心。 当殷小姐离开的时候,温祁芸犹豫了几下,张开的嘴又闭上了,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当温祁芸打开家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她并不意外。 「玩得还愉快吗?」夏沐将茶放回了桌上,浅笑晏晏地看着风尘僕僕的她,仿佛她坐的是自己的家中一样自在,「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可好好的把这套房子给欣赏了个遍,的确还挺不错的,听说殷姐姐她早就把这套房子迁到你的名下了?」 「嗯,不过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温祁芸稍微回忆了一下,殷小姐好像不止送过她这几套别墅,不过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做法吧……她只不过是一个小穷鬼…… 温祁芸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虽然别看她现在傍上大腿变得非常有钱,但她实际上可是穷光蛋一个,并且还是个悽惨可怜的单身狗。 「嗯!」夏沐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温祁芸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太懂夏沐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夏沐脸上露出了恶意的笑容,「不错,这套房子,过了明天就是属于我的了。」 第62页 「哦。」温祁芸甚至连表情都没变,她点了点头,「然后呢?」 夏沐表情一滞,似乎没有想到这都没能激怒温祁芸,不过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丝毫没有气馁,「不止这些,在你死后,你的所有财产都会捐献出去,这套房子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项而已。」 温祁芸嘴角的笑意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沐,眼神像是掺杂了冰渣似得,冷着声说到:「夏小姐,你的意思是,在我离世之后,我名下的财产都捐献给你?可我记得我们的合同里并没有这么一项说法吧?」 夏沐被温祁芸这话给堵得说不出话,但是一想到殷茵和这个傢伙单独相处了一个月,她心里就恨啊,恨得她咬牙切齿,看到温祁芸被她所说的话给激怒,心里又是是痛快得不得了。 但偏偏对方又伶牙俐齿,她根本说不过温祁芸,夏沐的心里更气了:「我可没说都捐给我,当初可是你自己说无条件把名房与其他的东西都兑成资金,捐做慈善,我只不过是买下来而已。」 「哦。」温祁芸就冷眼看着夏沐像个小丑般,想尽办法激怒她,可那拳头却像是打在棉团上似得,她只感觉到对方锋利的话语就像是给她挠痒痒。 只是,如今她也快离开这个世界了,也没必要再与人相处的时候畏手畏脚,一直维持着柔弱的人设,生怕一崩人设就触发什么蝴蝶效应。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朝夏沐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眼底全是轻视和高傲,「我认为夏小姐吧,完全没必要惦记一个死人房是吧?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求殷小姐送你一套一模一样的呗,只要你不怕,以后的枕边人和你睡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究竟是在想着谁?」 夏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被温祁芸堵得完全一句话都说不出话,偏偏对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沉默,而是用咄咄逼人语气嘲讽她:「夏小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我相信谁都懂的吧?」 「你觉得,殷小姐她会原谅一个,与她拥有弒妻之仇的人吗?」温祁芸完全不在意夏沐变得恐怖狰狞的表情,她更像是没有去在意,看都没看夏沐一眼,「还有,奶奶那么喜欢我,对于我的死,她就真的不会派人去查吗?到时候顺藤摸瓜的摸到你的身上,虽然我们签的合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得你情我愿,但是她老人家会这么想吗?」 夏沐「嗖」的一声,勐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前木桌都被她撞得往前挪了好长一段距离。 「夏小姐你别激动啊。」温祁芸惺惺作态招了招手,故作出一副安慰她的表情,但下一秒也露出了一个恶意十足的表情,「当年我为什么离开,殷小姐父亲的文件又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记得如此重要的文件可是被放在书房里好好锁着,对于殷家的构造我可不如长期生活在殷家的夏小姐了解熟知啊。」 「宋星晴!你!」夏沐眼睛瞪得有鱼眼那么大,虽有不错的五官,但此时却根本看不出一丝美感,表情都扭曲成一团。 温祁芸耸了耸肩,「我为什么会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喜欢撕纸,虽然说是童年的时候的事情了,当时你、我、殷小姐,我们仨可在一个班上,至于是谁故意把我的作业本给拿走,害的老师以为我撒谎不交作业,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除了一直都在针对着她的夏沐,还会有谁有这个闲心去做?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浮出了水面,夏沐做过的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被温祁芸给一一爆了出来。 夏沐也彻底的撕破了脸皮,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她对着温祁芸冷笑:「可是那又怎么样,就算都是我做的,你现在卑微的样子也全都是我害得,可谁叫你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殷姐姐是你能配得上的吗?」 「我和你比起来好太多了。」温祁芸看着她,眼里甚至都带上了一种无名的怜悯,那眼神看得夏沐心里直冒火,「我和殷小姐起码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你呢?殷小姐今后怕是连个眼神都不屑于施捨给你吧?」 末了,温祁芸又摇了摇头,「你可想清楚了没?我刚才说的话,殷小姐可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全都知道了。」 「宋星晴,你这人!」夏沐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没有直接气背过去,「你可真够歹毒的!死了也不让别人好过!」 「我这人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实际上这颗心脏已经黑透了。」温祁芸满是无所谓的笑道,「你要拿去就拿去吧。」 夏沐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她却没有被愤怒沖昏头脑,像是被温祁芸口中说的「心脏」两个字给点醒了一般,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忽然露出了笑意,「呵,虽然是黑的,但起码也挺好用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温祁芸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那还得问问夏小姐的妹妹,用过之后有什么评价了。」 但肯定是不好用的,终归是比不上自己的心脏,再者,这句身体总的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类似「克隆」的复制体,虽然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毛病,心脏居然和夏沐的妹妹心脏匹配值那么高。 但克隆体的心脏总是寿命很短暂,温祁芸在这具身体里也活不了很久,大概几年的样子她就会死去…… 所以她想,不如趁此,制造出一个和女主独处的机会,趁机多刷一点好感度。 第63页 就是不知道殷小姐,究竟在那一个月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呢? 直到,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刻…… —— 温祁芸的那部《宫井》是她死之前的最后一步作品,也是成名作。 除了她那张脸让她火之外,还有别的让人心寒的原因。 负责那部戏的编剧,居然借着温祁芸的离世来炒作这部戏,不过这也是所有人都默认的行为,并没有人站出来指责他的不是。 就连一开始要撬走温祁芸的严凯导演也选择了沉默。 于是热度就越来越高,几乎是做到了所有人都对这部戏有所耳闻,甚至都忍不住去看一看这部剧了。 当然,仅仅只是借着一个演员的死是不够的,顺带的还有温祁芸以前的各种绯闻,其中就有很多她与ryan的绯闻。 很多人都不知道ryan是谁,但是了解一番,就会知道ryan是华夏公司的老闆,和自家的老闆有绯闻,造谣者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于是就会出现:「噢……原来宋星晴这个人居然是靠潜规则上位的,还真是可惜了张了这张好看的脸……」 但是也有不跟风、没被那些恶意黑的消息蒙蔽双眼的人:「她演技真的挺不错的……与娱乐圈里很多新人来比……」 顿时间,网络上对于温祁芸的说法纷纷,既有夸赞哀悼她的,也有暗骂她是个靠出卖身体而上位的**。 一时间温祁芸的热度还平息不下来。 但身为绯闻中央的ryan居然一直都没有站出来为自己澄清,不过人家可是华夏的老总,一些绯闻也对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甚至是只要她几句话,就能让这谣言离开众人的视线里。 可正当吃瓜群众都以为她会选择用沉默来对付这件事的时候。 她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顿时间,吃瓜群众都沸腾了起来,更多的人也加入了其中,就连一些不关心此事的人也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而身为这剧的女主夏沐,理应是前途似锦、狠狠地火上一把,但她却是演了这部戏之后整个人都销声匿迹了,任何消息都没了。 就连网络上的一点小石子儿浪花都没有溅起来,仿佛她这人从来未在娱乐圈出现过似的。 之后大家才恍然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等再去了解的时候,夏沐就早已淡出大家的视线,有传闻是她又选择了出国,并没有回国打造的想法。 只是,她在国外生活的却也不是很好。 她的妹妹娇气惯了,虽然换上了一颗好心脏,但什么事情却都只会让别人做,她忙前忙后累得头髮都白了好几根。 她早就被殷家的人给赶出来了,当真是不留一点情面。 殷家的人毫不留情地与她们姐妹划清了关系。 她妹妹的治疗费用本就昂贵,她这些年去国外深造,高昂的费用也全都是殷家出的,但她一共也就接了《宫井》这一部戏,手上的资金完全付不起夏若之后的疗养费。 她只好把夏若从医院接出来,一起出国住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夏沐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痰,心里越发越恨起殷茵一家人来,明明她们的父母全是因为殷茵才死的…… 不过她看着坐在床上正端着游戏机玩的夏若,原本怨毒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不过这一切换来的全是她妹妹的健康,她也觉得值了。 虽然她落得这个下场,但是已经死掉的某人却比她更惨多了。 她的妹妹几乎离开她之后没有任何生存的能力,这几年过去,她不放心把夏若交给保姆看管,全都是她一个人在家照顾她的妹妹,外出打工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她妹妹的心脏会极速衰竭,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多么的猝不及防。 她甚至连她妹妹的住院费用都快付不起了,更不用谈其他的治疗费用了。 「姐姐不要怕哦。」夏若口中含着一块棒棒糖,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煳不清,但不难听出她是为了安慰夏沐,「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夏沐眼眶里的蓄着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的妹妹躺在病床上那么小小的一团,已经病到连唿吸起伏都很难看见了。 明明她费尽心思试图做好一个姐姐,但现在看来好像这一切都是白费。 「姐姐不要哭。」夏若躺在病床上,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想要替夏沐擦掉眼泪,「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啦!」 夏沐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她的妹妹看见她此时失态的样子,只是当她一抬头,却看见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妹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染上了阳光一般的灿烂。 她顿时心疼地抱紧了夏若。 夏若此时的唿吸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她轻轻地靠在夏沐的肩上,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很多时候,我们都改变不了命运。」 「若若,你不要说话了!我给你喊医生过来!」夏沐惶惶不安地替夏若拍背顺着气,她大声的对着外面喊到,「医生呢?医生麻烦快点过来一下,我妹妹快要坚持不住了!快点过来啊!来人啊!!」 「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夏沐对着刚进来的医生苦苦哀求。 却没有注意到躺在病床上,满脸灰败神色的夏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慌乱的背影,轻声说到:「就像是命中注定我会遇上你……」 第64页 「对不起,夏小姐您的妹妹在刚刚已经去了,请您节哀。」 「不、这不可能……」 ——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是宋星晴下葬过后的第七天。 她去坟墓看望她,说起来也很搞笑,明明生前拥有那么多财产,甚至连她当初打给她的好几笔钱都没有动过,离世之后那些钱全都捐出去了。 所以,这墓地和棺材都是得靠别人给她出钱。 温祁芸只认识她一个人了吧? 虽然是娱乐圈中的一员,但真真切切的粉丝倒也没几个,还是得死后才有那么多人知道她。 她知道现在有很多绯闻,都是在传她和宋星晴的,但是她并不想去管,她们都已经有了婚约,那些绯闻还算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只是她这么一副淡漠的态度,反而更加纵容了那些肆意宣扬、不要脸蹭热度的人。 一路上有几个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殷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不想去分心管他们。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宋星晴的态度,从对方背叛离开的开始,感到厌恶,后又逐渐变成了淡漠,再后来…… 再后来,她也说不清究竟对宋星晴这个人是什么感觉了,陌生?也许吧。 但视线却总会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对方的身影,也会顾虑对方是否会乐意、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毕竟那可是一点磕磕碰碰都受不了的人啊。 一定要捧在手心里才行…… 说实话,她对于儿时的回忆印象并不深刻,她与宋星晴自幼就认识,只是对方离开的几年里,她仿佛彻底忘记了这么一号人物,就连对方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对以前的宋星晴是个什么态度了。 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一直都不相信宋星晴这个女人,不过那又不重要,反正大家不都只是奔着她的那颗心脏去的吗? 就连她……也是如此。 殷茵将手上的那团花束摆在了宋星晴的墓前,天空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跟随着她的保镖很快就为她撑起了一把黑伞。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指尖轻轻地触碰了那冰冷的墓碑,凉意仿佛顺着她的指尖传入了心底。 殷茵的眼底浮现出些许迷茫的神色。 当初宋星晴与夏沐签那份合同的时候,她也不相信对方,她觉得这个阴险狡诈从来不会吃一点亏的女人一定会在捞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就会逃得远远地。 从来就只会表面卖乖来讨好敷衍她。 付出性命?绝对不可能的。 可当宋星晴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站在透明的玻璃外看着对方单薄娇小的身影躺在手术台上,她也不相信对方会真的献出自己的心脏。 而原因,就仅仅只是想和她单独相处那么短暂的一个月的时间。 她眨着眼想,宋星晴是个什么人啊?一直以来都那么精灵古怪的,不知道为了吃她豆腐、想尽了多少办法。 肯定会下一秒就从手术台上消失不见,然后啊……在某一天忽然蹦到她眼前,嬉笑地朝她伸出手说,殷小姐,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我? 可是没有。 她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出现。 而她一直都是这样,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 现实就是这样。 无论是被夏沐打着父母的名义利用她、还是看着颇有好感的宋星晴死在她的眼前,她都是沉默着,她并不能感受到什么,悲伤或者痛苦,她都感觉不到。 情绪这种东西,真的一开始就离她很远。 她知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病,但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医治。 但是…… 墓碑上挂着的照片,宋星晴的笑容依然阳光,那是她们在小岛上路人帮她们拍的第一张合影。 殷茵的指尖轻碰着对方的脸庞,像是在描绘着宋星晴脸部的轮廓,低垂的眼眸带着某种温柔怀念的神情。 眼前的人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夺目,眼角弯弯,仔细一看,就连唇角下方的那个小梨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指尖狠狠地擦过那个小巧的梨涡,唿吸变得粗重了起来,雨水从伞外随着风吹了进来,她的头髮湿漉漉的贴在脸侧。 殷茵没有管自己现在究竟是多么狼狈地一副样子,眼眸微垂,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墓碑上的小梨涡,直到雨水滴进了她的眼睛里。 殷茵缓缓地眨了眨眼。 「boss,雨太大了,我们……」 那保镖话还没说完就见殷小姐抬了抬手,他立马噤声闭上了嘴,握着黑伞的那只手却随着大风摇摇晃晃,那么大的一把伞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殷茵几乎全身都被雨给淋湿了。 可她却仿佛全浑然不知。 就连跟着她的一批人也不得不在这雨天,像个傻子一样的淋着雨。 她原本是丝毫不相信那个女人的。但是,她看到宋星晴的墓碑的时候,就连上面挂着的照片是曾经她们唯一的合照。 她从下手那里拿过一件衣服,是她设计的一套综合了西方古典风格与东方的元素的长裙,款式分为里三层外三层,层层都有她精心设计的元素,华丽又亮眼夺目。 「我想……」殷茵却把那件她花费了许多心血的长裙摆在了墓碑旁边,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墓碑上方,触感却不是从前柔软的髮丝,而是冰冷刺骨的墓碑。 第65页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丧气,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几分纠结和丧败:「我为你设计的这件衣服,以后再也用不上了吧……」 她的指尖触碰着心脏的位置,那块皮肤表层下面,仿佛有种抽丝的疼痛,陌生又漫长。 她们有过无数次接吻的经歷,无论是在密室里轻盈地印唇、亦或是在喝酒之后激烈的舌唇交融,但是都没有她们之间第一个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眼前仿佛又是那人故意跌坐在地上,用那可怜兮兮地目光望着她,明明在哪之前是她故意坐在她大腿上,突然直接就凑了过来。 却还要暗自把她推开她的事情记在小本本上,那个月每晚睡前,还会时不时的和她算旧帐,总是会小声嘀咕她,说她怎么总是那么冷淡啊,以为她没有听见、又或许是故意让她听见。 表面上笨乎乎的,实际上鬼点子多了去了,还真是一个小机灵。 殷茵眼里染上了点点笑意,可当她目光触及到墓碑上不含一点温度的黑白照时,眼里的那么一点温度瞬间归位零点。 就连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低沉。 她好像逐渐认识到了,这里是墓地,从今以后,就只有一块冰冷冷的墓碑立在这里了…… 而再也不变不回从前那个又皮又喜欢撒娇的人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相信了温祁芸,相信她是彻底的离开了。 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而她脑子里与对方拥有的共同记忆,也越发越鲜明了起来。 殷茵的的手缓缓覆盖在了墓碑的那张脸上,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对方那张嫣然的笑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任何一丝细节她都能想起来。 不用睹物思人,她只要稍微一回想,就能够将对方的模样想起来,这样,她就不用总是来墓地了。 这是她头一次庆幸自己近乎变态的记忆力,但在漫长岁月之后,那些美好的回忆逐渐在岁月中变质,已经开始不停地折磨着她 。 她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 她为什么要记忆力这么好?甚至连那一个月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与细节,都仿佛是昨天刚经歷过,所有的、回忆都歷歷在目。 只是记忆依在,但旧人已逝。 — 传闻中的ryan、也就是绯闻话题中央的人物,终于参加了记者的採访。 也不知道是为了更加澄清自己,还是贪得那一点热气,亦或者是为了替华夏与尚影合作的这部《宫井》人气更高,她前前后后一共参加了三家。 那主持人问她:「请问ryan您为什么会参加採访呢?」 殷茵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叫我殷小姐就好,ryan显得太生疏了,毕竟我可是一个国人。」 主持人失笑,却不得不承认殷小姐的口齿伶俐,经过她这么一调侃,现场的气氛更加轻松活跃了起来,「那好,殷小姐。」 就听见殷茵回答:「因为曾经自己好像在心里发过誓,如果再相信某人的话,就参加媒体的採访,最少三家!」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在其中吗?」主持人沖殷茵暧昧的笑了笑,「看来殷小姐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殷茵垂下眼睛淡淡一笑,被灯光映照着的侧脸却有些苍白,「有故事也算不上吧,我就这么一个故事。」 「不知、殷小姐口中的『某人』是谁呢?」主持人追问。 殷茵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看样子是要迴避的样子?」主持人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又问,「那也没关系,据说前阵子好像有人拍到了您去墓地,究竟是去探望谁的呢?是否与你口中说的『某人』有关呢?殷小姐?」 殷茵却一直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就当大家以为她不打算回答的时候,她却失笑地说:「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是想让我回答哪一个?」 「殷小姐不如一个个回答?」主持人暗暗地捏了把汗,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ryan不愧是华夏的boss,对方不说话的时候,她真的很怕她丢了这份饭碗啊!但是能够藉此挖出一点爆料,又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啊! 「行。」殷茵点了点头。 得到对方的首肯,主持人眼睛一亮,神色一肃,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请问您与《宫井》饰演陈曦一角的演员宋星晴是什么关系?」 「她是华夏的一名出色的签约演员。」殷茵神色坦荡,淡然的说到,「与此同时,她还是我的伴侣,我们已经有结婚证了。」 台下的人一片譁然,就连主持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殷茵,难掩脸上失态。 吃瓜群众:没想到一上来就爆料!这么刺激的吗! 「您……之前去墓地也是去探望宋小姐的吧?」主持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最近看到了好几则类似的新闻。」 新闻当然是当时跟在她身后的狗仔偷拍,想藉此炒作一番。 已经离世之人,却总是被人反覆提起,本就是对死者的一种不尊重,殷茵乍然听见这个胆大的主持人居然问她如此敏感的话题,眉头一蹙,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却还是点了点头,「自然,那块墓地是我买给她的。」 「请问宋小姐是真的抑郁自杀而亡的吗?」主持人接着问,「这其中真的没有别的隐情了吗?」 第66页 殷茵目光一暗,脸色如霜,冷声说到:「是的,一切都由宋星晴工作室发布的消息为准,还望大家不要到处传播其他流言蜚语带节奏,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殷小姐,请不要生气,我们这只不过是想通过您多了解宋星晴而已,对于宋星晴的死,我们实在感到惋惜与歉意。」主持人又看向台下,「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宋小姐的忠实铁粉吧?」 「是的!」「请告诉她我爱她!」「宋星晴是我的!」瞬间,台下的吃瓜群主都沸腾了起来,疯狂地对着殷茵挥舞着自己双手。 粉上的爱豆居然名花有主,并且她们的情敌居然是华夏公司的老总,最最最重要的是情敌还站在她们眼前,想想就很刺激! 「……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她。」殷茵淡然地将视线从台下狂热的吃瓜群众身上挪开。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狂热·演技爆炸·嗓门大天的吃瓜群众,都是这家媒体僱佣过来的人。 「在您心目中,宋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主持人笑容丝毫不慌。 「她啊,大概是一个……偶尔狗腿顽皮,但实际上却根本没心没肺的小傢伙吧。」难得这个问题没太多刁难,殷茵说话的时候,神色带着一股回忆与温暖在其中,她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温祁芸的离世带给她的痛苦,像是有所感应,她温和地笑了笑,「要是哪天再逮到她,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一堆人石化。 「总之,她又是这么一个怕疼的人,还鸡婆又难伺候,总得有一个脾气好,拴得住她的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宠爱着才行。」殷茵却对气氛的僵硬毫无察觉,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她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细心,凡事都想先偷个懒,喜欢动小聪明让我替她做事……」 主持人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她想提醒对方宋星晴这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次遇上她呢?但是她又不敢。 「殷小姐,我稍微打断一下您可以吗?」主持人撑起胆打断了殷茵,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台下的观众全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嗯?」被打断,殷茵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请问您是否患有精神疾病或者是臆想症之类的?」主持人紧张地搓着冒汗的手心,她的目的就是一针见血地问出大家都不敢问的问题,这样的採访才有看点和价值。 「唔……」 殷茵眉头微皱,显得有几分苦恼,「精神疾病?算是有吧,不过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只是一个小毛病而已,不要太大惊小怪了,还没到精神病的地步。」 主持人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心颤地抹了把汗,「殷小姐,您可把我和观众们都吓到了,大家都还以为您因为宋星晴小姐的离世而……」 看殷小姐这样子,挺正常的啊……根本看不出患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吃瓜群众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是某种特殊的精神疾病,患上了能够暴富·成为工作上成功人士白领·迎娶娇妻的话,她们也不介意的患上一患。 殷茵神色恍惚了一阵,失神地喃喃道:「我因为她……」 「嗯?殷小姐您刚才说什么?」主持人的话筒几乎都快塞殷茵嘴里了,她眼神狂热,希望那张嘴能够再爆料出什么爆炸式新闻,当然,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她也就只敢想想了,「可以请您再说一遍吗?」 殷茵蓦然回神,视线往台下扫了一圈,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而她最想看见的那张面孔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她下意识厌恶地皱了皱眉,清冷地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我想……我也许有所感触吧?还是说我应该有所感触?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里面涌进了许多陌生的情绪。」 「我承认,没有人像她那样让我……」她指尖轻轻地触碰左胸口的位置,眼神透露着迷茫,「如此失态。」 ------------ 第25章 我 温祁芸 打钱 在被推进手术室里, 温祁芸躺在手术台上, 脑海中不止一次闪过殷茵的那张脸, 一会儿又是她冷着脸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冰霜融化, 沖她柔和微笑的样子。 偶尔还会想起她们曾经在一起时的经歷, 不过通常都是以她为主,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而殷小姐则是保持着沉默。 「我以为殷小姐最后会选择让我留下来呢。」温祁芸对着脑海中悠悠转醒、并打了个哈欠的姬白说, 「没想到到最后她还是选择沉默。」 姬白:【……】 「而且我也没想到,宋星晴身为我潜意识的40%, 竟然是一个如此软弱的人,被误会这么久, 还总是吃哑巴亏。」温祁芸笑了笑。 【那是因为你这人欺软怕硬, 一碰到比你强硬的人, 你就软了。】 「……」温祁芸,「你不要说得这么让人误会好不好?」 姬白:【安心做你的傻白甜不好吗?】 「这年头, 傻白甜也难当。」温祁芸默默在心中嘆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谈不上悲伤吧,最多只是感触颇深,并且在最后,都没能与殷小姐见上最后一面,也挺遗憾和可惜的。 伴随着麻醉药注射进了她的身体, 手术室旁边一直在围观的夏沐也将被医生赶出手术室,在最后她轻飘飘且充满恶意地留下了一句话, 「你以为殷茵真的爱上你了?」 第67页 温祁芸摆在身侧的指尖微动, 却并没有把视线施捨给夏沐一点, 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淡漠。 夏沐看见她这个无动于衷的样子更加气了,几乎是怒吼出声:「殷茵她有病!她根本就没有拥有人类的感情!人类最平常的感情在她眼里都理解不了,她只会靠着环境来分析,什么是她应该做的,什么是她不应该做的,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你觉得她会爱上你吗?做梦!」 只可惜麻醉剂起效得很快,温祁芸在闭上眼陷入黑暗之后夏沐的声音依旧迴荡在她的耳边,只是让她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倒是不能了。 虽然身体已经沉睡,但温祁芸并没有完全陷入睡眠之中,她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漂浮在空气中,看着那些医生们拿着手术刀从她胸口划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口,但是并没有什么疼痛传递到她的大脑皮层。 平时就连一块皮肤被刮伤都要大惊小乍的她,此时看见自己被破膛刮肚却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姬白,你说灵魂状态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吧?」温祁芸将目光从手术台上的自己移到手术房门,怔怔地看着,指尖轻碰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出神的想到,「可是,为什么这里有点疼?」 姬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手术房门口站着的殷茵,顿时间有些哑然,一时间它也有些沉默,最后还是手术顺利进行才进行了收尾。 姬白:【祝宿主有个愉快的假期,别忘了下周准时上班。】 当温祁芸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这么一则公告,【您已「登出」,评分系统已将奖励发放到您的后备邮箱中,请注意查收,现在是北京时间12点整,六月二十四日,星期一,请在下周七月一日继续工作。】 她沉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堆叠缭绕的仪器上显示着她微弱平稳的心跳。 她将脸上的氧气罩给轻轻地摘了下来,并把全身各个方位都贴着的白色的「连结口」给扯了下来,看着正前方发呆,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系统似乎也是在体谅她刚从位面中回来,并没有出声打扰她。 脚尖轻碰地面,踩到的是柔软的地毯,她丝毫不介意自己此时是全身赤裸的状态,捡起不远处她脱下来的衣服穿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离开之前,温祁芸还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她工作的房间。 房间的上方印着118三个数字,房内的墙壁全都是单调的冷白色,但给她却是一种温馨的感觉,与殷小姐给她的感觉如同一辙。 她刚才就躺在那张床上,虽然全身上下都连接着「接口」,但却是十分舒适的,就好像是每晚上被殷小姐抱入怀中入睡的感觉。 不过,再见了,殷小姐。 温祁芸在心底默默的说到。 然后她挺直了腰杆,步伐也更加坚定,路过一间间禁闭的房门,那些都是她的同事,她推开大门,门外的阳光依旧是那么的灿烂。 温祁芸抬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就听见口袋里传来的响铃,她五指收紧,攥成拳头,又勐的松开,将手机放到耳边,「餵?」 「祁芸,回来吃个饭吧。」手机里传来她妈妈的声音,已经不如从前一般年轻,甚至还有一种遮掩不住的疲惫,只是她的母亲依旧很积极地对她说,「你舅舅、姨母他们都来了,还有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呢。」 温祁芸抿了抿嘴,本就血色不多的嘴唇阵阵发白,她白皙的皮肤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却透出了一股病态的苍白,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她张了张口,说:「对不起妈,我没时间,还要工作呢……」 「哎呀,你这孩子,都说了不用你那么拼命工作。」她的母亲听见她这么说,虽然是劝她不要那么拼命,可话语间那欣慰是藏都藏不住,她再劝了温祁芸几回,但都被温祁芸用「工作」给挡了回来。 温祁芸虚弱地笑了笑,表情却难过的快要哭了,她只能靠抿着嘴来忍着自己情绪,勉强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但难免还是会捎上一些哭腔,「让妈担心了。」 也许是因为和最亲近、最依赖的人打电话,所以才会连心里头那点小委屈都无限地放大了。 在她母亲身旁的姨母,听见了母子俩的对话,话语间酸得不得了,「小芸有出息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读了个烂大学出来居然比别人名牌大学的工资都要高。」 她母亲谦逊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头,为自己孩子的得意和自豪那是挡都挡不住,「哪比得上你家的女儿,那可是名牌大学出身啊,以后前途肯定无量。」 温祁芸垂下了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默不作声的听着电话那边的谈话。 她现在的工作说实在的比大多数人工作工资要高,并且还是每个星期结算一次工资,在那个星期里,工作一天休息六天,算是比较轻松的。 她上个星期「登出」之后的结算,因为拥有新人的奖励,最后的评分是拥有女主的半颗爱心值,因此系统发放的工资是三千。 她全都汇到她母亲的帐号里了,并且和她简要的说明了她现在的状况,并让对方不用担心,她的收益来源全都是合法的。 但是因为与公司签订合同的缘故,工作中详细的情况她不能透露给她的母亲。 以此类推,每个星期有三千,每个月差不多就有一万多,而她姨母的女儿虽是什么「名牌大学」出身,但因为学校包分配的制度,只能从底层做起。 第68页 而温祁芸虽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大学出身,但每月的工资不知比她姨母的女儿高几倍。 说实话她并不太记得自己高考为何考得如此差劲,那段记忆太过悠长了,但她却记得在成绩出来之后,亲戚们在她面前的冷嘲热讽。 温祁芸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因为在考试的时候……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她这个在众人口中「读不得书」的人,却比她姨母名牌大学出身的女儿每月的工资不知道高到哪去了,所以她姨母说话处处带着酸味,对她家人冷嘲热讽也是常事了。 说实话温祁芸并不意外,她早就已经对于这种亲情感到心寒。 「妈,公司的工资又发下来了。」温祁芸想了想也是时候结束这场对话了,也许是因为和最亲近的人聊天,所以才会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各种委屈都涌了上来,可她偏偏又不能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她的母亲担心了。 「这么快又发工资了?」温祁芸的妈妈很惊讶,虽然自家的女儿有出息了,不用父母操心了,但是她总担心自家女儿在外面受欺负,更何况每个星期就结算工资,这样的工作也太少见了些,更何况女儿又不肯把工作的内容透露给她。 这让她更加放心不下了,忧心忡忡的对温祁芸说,「女儿啊,妈妈也不求你什么,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温祁芸轻轻地「嗯」了一声,「妈妈再见。」 在通话结束的时候,她还听见了她的姨母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小芸这是什么工作啊?工资这么高,又不告诉家里人是什么工作,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听进人耳朵里都很是不适,更何况她的姨母还话有所指,让人听了就更加不是个滋味了。 温祁芸一向脾气都很好,她自愈没有对她姨母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她初中三年曾在她姨母家寄居过,对方羞辱虐待她、甚至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都从未因为记恨她而做出任何损坏对方名利的事情。 就连,她姨母在她高考失利之后的那个暑假对她家落井下石,她也没有记恨对方,但是她完全想不明白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噁心的亲情? 明明互相都有血脉相连,她身为晚辈、已经是处处谦让对方,她甚至很有礼貌,没有主动去招惹过对方,但是对方却屡屡的打压她、污衊她,甚至明里暗里四处破坏她的名声,竟拿一些子午须有的事情当话题,完完全全的把她当做是了饭后谈点,无一是在嘲讽她。 当初嫌弃她不懂事、不会读书、高考失败,现在又来明里暗里嘲讽她的工作。 温祁芸咬了咬牙齿,她并不能容忍这一口气,尤其是想到,在她不在的时候,她的姨母四处散布谣言给她的母亲造成多大的心灵创伤。 自己的女儿被人家在外头说三道四,心里一定不好受的吧? 温祁芸给她的妈妈发了一条简讯,解释了因为工作合同内容所以不能向他人透露有关工作的信息,并且还附上了一张公司大门的照片。 这些都是她以前不耐烦去做的事情,从前的她只觉得没必要去解释这些有的没的,她做她的事情,随便别人怎么讲,反正她的工资足够堵住那些人的嘴。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殷小姐那个世界回来之后,她开始替自己澄清了,并且绝不轻易背上那些子虚乌有的黑锅,她个人是不会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只是她的母亲就不一定了。 [妈,你可以让姨帮你搜一下我的公司,让她好好了解看清我所在的是什么公司。]温祁芸冷笑,她就不信这还堵不上她姨妈的那张嘴了。 她现在所在的公司,不仅待遇好,并且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拿出手可以干倒一片其他的野鸡公司了。 「118?」正当温祁芸在愤怒地发着简讯的时候,大门口就走出来了一位高挑的女人,她冲着温祁芸挥了挥手打招唿。 118是温祁芸的工作号,相对于同事之间,大家都是用工作号称唿对方。 「嗯?」温祁芸却对眼前这个女人没多大的印象了,她努力的回忆着,但并不能从零散的记忆碎片中找出对方,「请问您是?」 「我只是公司里负责人,你并没有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的,我是负责处理各种工作人员在工作过程中发生的问题。」那位高挑的女人朝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负责处理各种问题,被对方找上门来,可不是什么一件好事情。 温祁芸愣了一下,随后愕然的指着自己,「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出现了问题?」 「不。」女人却直接否认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我是来恭喜您的,请跟我来吧。」 「啊?」温祁芸更加茫然了,她困惑地跟在了女人的身后,走进了公司。 就在她走进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身边人的肩膀,而就是此时她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一张熟悉的侧脸,就好像和殷小姐有那么几分相似。 当她转过头去寻找之时,却已不见那人的身影了,温祁芸眉头越皱越深,难不成刚刚是她的错觉? 女人带她上了电梯,看着不停变幻的电梯数字,最终停在了16这个数字,温祁芸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 第69页 「恭喜你,118。」女人向她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以后这里就是你个人的工作室了,电梯到达十六层的密码是0118,在这之后您可以自己修改,若没有密码是任何都达到不了这层的,不会有其他人打扰您的,这点你放心。」 「啊?」温祁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惊讶得嘴巴大得都快装下一个鸡蛋了,「我?这一层楼都是我的?」 「对。」女人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并且您还可以在这里住,并且公司将会承包您的生活费。」 「啊?为什么?」温祁芸简直一头雾水,她的工作室从一楼调到了十六楼,并且这一整个楼层都是属于她的工作室,她完全不会认为天下会有这么好的馅饼,「我需要做什么吗?」 「嗯……」那女人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就回答了她,「您只需要,有空的时候多工作就好了,这里的设备很俱全,如果你精神上感到不适,可以向公司请求……」 可女人话说一半就停了,温祁芸自然是好奇她的下文,便追问,「请求什么?」 那女人笑了笑,盯着温祁芸的脸看了很久,最后笑道:「现在你还用不上。」 「……」温祁芸心中像是有个猫爪子在挠着,对方把她的胃口掉了起来,但是又不肯告诉她。 温祁芸:有点难受!并且非常好奇! 女人沖她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返回到了电梯中,「这里所有的机器上面都是有写说明,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 等只剩温祁芸一个人的时候,她看着如此宽广的层楼,目光依旧带着几分呆滞,等她稍微回过神的时候,她立马把邮箱打开。 上面是系统评分,居然是b++,好像她再努力一点,就能够突破b变成a了,并且系统上面显示女主的爱心值,原本黑漆漆的五颗星,已经亮了两颗。 温祁芸呆呆的看着被她点亮的两颗的爱心,她现在复杂的心情完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本来在离开的时候那么悲伤,她也早就做好了殷小姐的五颗爱心值她就连一颗都收集不到的准备,但结果却告诉她,她单凭着自己的努力,就收集到了两颗。 并且还从第一层直接升到第十六层,这么优厚的待遇,全都是因为那两颗的爱心值。 她再看了看简讯提示,上面显示她刚收到一万二的工资已经到帐了。 温祁芸内心有些小复杂,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最后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亏她最后还被夏沐那话骗到了,真以为殷小姐是感受不到人类的感情,自己还独自忧伤委屈很久,没想到这两颗爱心值赤裸裸的打她的脸。 有种白白委屈那么久的感觉。 —— ------------ 第26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衣服一件件落在了地上。 【您好, 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三点整, 六月二十五日, 星期二, 请问温祁芸小姐, 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需要去进行任务。」温祁芸赤着脚踩在了柔软的毛毯上,白皙小巧的脚趾与褐色的毛毯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她却像是丝毫不介意自己此时赤身裸体, 面色如常地看了一眼上方的小屏幕。 那是一个人工智慧,名字叫做姬姬, 温祁芸身为这层楼的主人,在刚才就激活了姬姬, 并且修改了这层楼的密码。 【可是您才离上次任务结束不过才十五个小时。】屏幕上的姬姬语气担忧, 设计者一定给她增添了许多「人性化」的程序, 【确定现在就出发吗?况且您才休息……】 「我确定。」温祁芸打断了它。 一个人工智慧的程序,拥有太多人类的感情, 总是会让她感觉不适,更何况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没办法,任务需要如此,身上任何一件衣服布料只不过是起到妨碍的作用,每个任务者都必须赤身上阵。 不过好在隐私保护得也很到位。 【已为您开启程序, 您只要躺进眼前白色的机箱里即可。】 随着她躺进机箱里,泛着墨绿色的营养液从脚底逐渐往上蔓延, 最终将她全身都笼罩在液体之中, 她带着氧气罩, 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浑身像是浸泡在温水之中舒适,就连全身毛孔都不自觉地舒张开来。 她闭上眼迷迷煳煳地想,就好像是某人温暖的怀抱一样,很温暖、熟悉,可她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会给她这种感觉。 没等她失去意识多久,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但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再次闭上了眼睛。 「姬白!姬白!」温祁芸的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力度大到把粉色的床单都揪出了一个小团,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喊着脑内的系统。 可是不同寻常的却是,回应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她甚至都没有在脑海内看见那个毛软蓬松的小雪狐。 「嗯……怎、怎么……回事?」无法,她只好缓缓地睁开眼,选择面对现实。 不错,谁也没有料到,她一睁眼就看见有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身上,长发飘逸,温祁芸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柔顺的髮丝随着她的动作而缓缓划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瘙痒。 如果不是对方那四处在她身上点火的舌头,她也许会选择抬手揉揉对方的头顶。 然后,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抬起了头来。 第70页 温祁芸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木木的,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出什么反应,毕竟这已经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观。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在吃鸡战场,斗志昂扬准备好好干一场,结果敌人全都在毒圈外被毒死,自己零杀吃鸡一样。 ——懵。 那女人舔了舔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眼角往上勾,而显得万分妩媚。 女人像一条蛇,玲珑有致的身躯压在她身上缓缓扭动,她的手慢慢地覆盖住了温祁芸的手背,慢条斯理地分开她的五指,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笑:「温影后,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吗?」 随着对方炽热的唿吸喷在她的耳廓上,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变红,而温祁芸原本揪着床单的手也被对方强制性地分开。 只是除了一开始的场面比较刺激之外,对方却是停顿了下来,再无接下来的动作。 温祁芸双颊发红,整个人像是浸泡在酒里面似的,但压在身上的人,在缓缓地与她十指相扣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这不禁让她感到一丝困惑。 她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隙,就看见女人正盯着她绯红的耳朵出神,温祁芸被对方那直勾勾的眼神给弄的更不好意思了。 她只好腆着一副脸,强忍心中的羞涩,小声的问:「你、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女人撩起耳边垂下来的一缕髮丝,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俯下身与她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你有点格外的不一样。」 「嗯?是吗?」温祁芸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不知所措,伸手搂住了对方的后颈,仰头追寻上了对方的红唇。 只是,到真正要吻上的时候,她却退缩了,那仿佛带着动情的吻,落在了女人的唇角上。 「比如……」女人握住了她的手腕,高高压在枕头上,从高往低的视线某种侵略气息,她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唿吸变得灼热,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终轻盈地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温祁芸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的五官此时却夹杂着妩媚。 「像今天这么敏感。」女人挑起了她的下巴,身下之人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她难以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温祁芸轻颤着承受她的攻势,身体却总是会不自觉地退缩,但到最后神色恍然,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才发现已是无处可逃。 只是对方看她的眼神,虽然深情款款,但温祁芸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例如,总是喜欢盯着她的脸看,或者亲吻她的时候总是会停顿一下,虽然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但双方心里都开心不起来。 就仿佛是在做一件公式化的事情。 也许是一早和殷小姐相处太久,她现在很会观察女人,无论对方表面上带着什么样的面具,她也能透过那一层厚实点面具,看到真实的对方。 毕竟还有谁能有像殷小姐那般冷漠呢?虽然一直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她不还是能通过对方偶尔细微表情的变化,推断出对方此时此刻的情绪。 这人,完全是将她当做某个人的替身,并且还毫无遮拦表现出来。 在那深情之下,却不是对着她的深情。 她不知道原主与这女人的关系,但绝非一般的关系,不然的话,她们的见面场所就绝对不会是床上了。 「乖孩子。」女人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她没有停下她不停亲吻的动作,指尖缓缓地探入了温祁芸的腰裤中…… 最后,温祁芸终是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抗拒着对方想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打算。 「温温,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被拒绝,女人依旧没有生气,神色柔和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温祁芸的髮丝。 温祁芸侧头躲开了对方的触碰,她无助地咬着下唇,眼底的泪花在打转,她生硬地回答,声音带着沙哑,「我们说好什么了?我都不记得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系统也不回答她,难不成是机器出问题了?那、那她还回得去吗? 她虽然想迫切地完成任务,但是她的的底线却并不允许她和随便和人发生关系,尤其是这个人还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 所以她只好装作情绪爆发的样子,好破坏对方的兴致。 女人的眼底更加柔和了,她的指尖穿透过温祁芸的髮丝,勾起了几缕碎发,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神情透露出痴迷,仿佛陷入魔怔似的轻声低喃,「我们说好的,在今天你就把自己完全交给我。」 「不,我今天不想了,你可以出去了。」温祁芸却扭过头,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反过身背对着女人,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正好错过了对方有些泛红的眼底的执念与疯狂。 「温温,答应好的事情可不是这么好拒绝的。」 见她如此抗拒,甚至还带着无理取闹的情绪,女人的声音一沉,仿佛所有耐心都已耗光,暗藏着怒火。 温祁芸没有回头,尽管对方危险的语气让她全身都忍不住抖了抖,她抱紧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声音闷闷地:「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第71页 「怎么会呢?」女人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薄唇暧昧地亲着她的耳垂,「温温,你知道我是最爱你的。」 听见对方躺下来的声音,温祁芸心底是崩溃的。 虽然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但对方把她当替身这一点就足够让心底窝火了。 让她伏低做小去讨好女主,她可以接受,毕竟女主长得不错,她谄媚讨好,又不会掉肉,说不定还有机会睡到对方呢。 但是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一个把她当做替身的女人给睡了。 况且,这还没确定对方是不是女主呢。 女人见温祁芸一声不吭,心想还是让她生气了,于是她嘆了一口气,坐了起来,弯腰凑到温祁芸耳边说,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温温,你知道她是公司分配给我的人,我眼里只有你。」 她是谁??? 「……」温祁芸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什么剧情都还不知道,所以她选择继续沉默下去。 「温温,你还不信我吗?」女人的语气带着无奈与宠溺,她绕过床边,走到了温祁芸眼前蹲下身来,「我这失眠的毛病,不只有你能治?离了你,我还能活吗?」 柔软的红唇亲着她的睫毛,温祁芸被对方这一动作给弄得闭上了眼,她有些不悦地皱眉,「那你没遇上我之前,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忘了吗……」女人有些无奈,她的脾气其实很不好,但是一到这人这里,脾气就出奇的好,仿佛有无限的耐心一样,「我之前还没有患上失眠症。」 「那你为什么不去治?」温祁芸睁开眼下意识的就问到。 她没有别的意思,甚至说话都没带一点攻击性,她只是单纯的想从眼前这个女人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因为这人实在是太温柔了,就好像她无论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对方都不会对她生气似的。 「有治过,但总归没有你来得好。」女人眼里含笑,带着珍重的亲吻她的侧脸,像是深情到深处难以自制做出来的动作,「你是我的药。」 对方眼底的情意太深刻了,眼眸里只映照着她一个人,那真挚的神情,就好像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没了她,真的活不下去。 被对方用这种眼神注视着,尽管她知道那深情不是对着她来的,但心尖还是忍不住颤了颤,神情都恍惚了一下。 其实,她也是曾经拥有过、不弱于深情的感情,只是…… 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她想她的记性那么不好,有些事情她也都早就忘记了吧。 温祁芸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几声,她捏着方才压在她身上的女人的下颌,眼睛微眯,「你是在透过我看着别的人。」 她这具身体的身份可是影后,刚才对方喊她「温影后」,她可没有听错,既然身份如此的高,那何必还要畏手畏脚的呢? 眼前这人……大概是原主包养的人吧? 只是对方和她相处游刃有余的态度,又不像是比她身份要低上一等的样子,这一下又让温祁芸把握不准她们之间的关系。 女人微怔了一下,似乎还没回过神。 温祁芸手撑在了床单上,直起半个身体,轻轻地拍了拍女人那张不错的皮囊,手感意外的不错,她又趁机多摸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淡漠然,「不要再解释其他的,你就是把我当做某个人的替身,就直说。」 撇去她眼力好不说,女人透过她看别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能够一眼看出。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就差没有在脸上写上「我爱的是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这句话了。 尤其是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深情,这完全就是对她的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女人很快就回过了身,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她依旧温柔地给温祁芸顺毛,侧着脸,柔和的光芒打在她的脸庞,「怎么可能呢?温温,我一直都是在看你啊。」 「那你告诉我,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温祁芸嗤笑了一声,颇有一股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大概是能够猜到了,这个世界的剧本大概是某种渣攻贱受,而眼前的这人应该就是渣攻了,而原主则是明明看透了对方人渣的本质,却还是答应了对方过分的要求——把自己送上了对方的床。 女人表情一滞,唿吸骤停,一时间好像真的说不出准确的答案。 看她这个样子,温祁芸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原本因为对方的不错的皮囊而升起的那点好感褪得一干二净。 她自然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撇了撇嘴,下了逐客令:「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没心情再继续下去了。」 女人没有说话,垂下眼睛淡淡一笑,被灯光映照着的侧脸却有些苍白,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就当温祁芸以为对方会在沉默中爆发的时候,就听见女人用清亮的声音对她说说:「好。」 再然后,她就看见对方一声不吭地收拾着凌乱的房间。 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 原本随意散落在地上的衣裤,全都整理叠好放在了椅子上,就连被两人弄的有些皱褶的床单都被对方抚平。 温祁芸整个人呆呆的窝在被子里,直到细微的关门声才将她唤回神。 【亲爱的宿主,恭喜我们又见面了!】随着对方的离去,原本消失已久的姬白再次出现了,【啊,宿主你升级了?】 第72页 温祁芸一愣,她没来及追问姬白为什么会消失,就听见对方问她是不是「升级」了? 「应该算是。」她点了点头。 如果是说她直接从第一楼升到第十六楼,算是升级的话…… 「不得不说,升级之后机器都高级很多。」温祁芸暗自回想着那层属于她的楼层,她又勐地想起一件事情,「但是为什么和我配套的系统没有升级?这不应该啊!」 【……】姬白。 【温小姐您好,这里是为您服务的姬白二号,已升级成功,以后请多指教。】姬白捏着嗓子,故作公鸭嗓的叫声,尖锐的声音差点没穿破温祁芸的耳膜。 「这位朋友!请立即停下你虚伪的爱行为!」温祁芸眉头拧成了一团,「我给你买小西瓜赔罪还不行吗?还有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 姬白听见温祁芸如此识相,十分满意地哼哼了两句,【之前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和某人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身为一个拥有良好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系统,怎么会让那画面玷污我的眼睛呢!】 温祁芸:……意思是怪我? 【喂喂喂,她的口活好不好啊?】姬白正气凛然的宣言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从温祁芸的身体里飞了出来,虚拟的小狐狸身躯趴在温祁芸的脑袋边,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它身后一甩一甩的。 「……」温祁芸直接不理她,拿起被子捂着脑袋就准备睡觉。 只是微红的耳尖却足以透露出她现在的情绪。 小狐狸的爪子扒了扒那单薄的被子,好奇心使它继续追问了下去:【温温,你还没有告诉我呢!女主的口活怎么样啊?】 「……你个系统问这个干嘛?」温祁芸沉默片刻又说,「还有,不要叫我温温,宿主这个称唿多么好听啊。」 「不要!宿主这个称唿太正经了,咱们做任务的就是靠不正经来完成的!」姬白一本正经的说,不过那正经并没有维持多久,它又猥琐地嘿嘿笑,【其实这个女主挺合我心意的,我以后找女朋友就要照着她来找。】 如果它不是狐狸的形态,而是一个人的话,此时脸上的笑容一定是荡漾且猥琐,双颊还要带着令人遐想的绯红。 温祁芸直接坐了起来,就连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她也不曾察觉,神色恍惚地问道:「她?她是女主?」 一开始姬白也提到过「女主」这两个字,只是当时口活这个词对于温祁芸来说太刺激了,以至于她忽略了姬白口中说的女主这两个字。 【是的啊!】姬白愣愣的看着她,【难不成是我说要找女朋友吓着你了?我虽然是系统,但这并不能限制我的恋爱!】 「可是,随机任务不是还没出现吗?」温祁芸有些不死心,她可不想去攻略一个把她完全当做另外一个人的替身的女主,那难度超高,她完全没有把握能不能够完成。 如果女主心中的那人已经离世了还好,她可以选择模仿那个已逝之人,逐渐地变成「她」,只是有个弊端,那就是女主不可能完全爱上她。 第二种方法,她可以选择与女主心中的人,走截然相反的路线,对方可爱,她就暴躁,对方妩媚动人,她就呆愣不解风情。 让女主彻底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女主心中对那人还未离世,那最适合她攻略女主的路线,大概就是第二种方法了,只是成功的概率很低…… 【随机任务是的确没有出现。】姬白语气古怪,身后的尾巴左右扫动的频率逐渐降低,【那是因为温温你升级了啊。】 「嘎?」温祁芸彻底地呆了,「那、那我……」 【你应该高兴才是,现在给你发放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姬白晃着尾巴,在空中飘来飘去,【就是——让女主和你在一起。】 「总任务?」温祁芸不确定地问到。 【也可以这么认为吧。】姬白歪了歪脑袋。 「那是不是只要完成这个总任务,就可以『登出』了?」温祁芸眼中带着光芒,她满怀希冀的问,「也算是完成任务吧?」 【唔……】姬白迟疑了一下,它像是在沉思,过了一阵犹犹豫豫地回答,【理应是这样没错。】 「好的!我明白了!」温祁芸斗志昂扬地摩擦着拳头,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我想尽一切的办法都会让女主和我在一起的!」 过了一会,她忽然抓住了什么重点,满脸莫名的转头看向姬白,「不对,那我对这个世界的背景一点都不了解,原来是靠完成半强制性的随机任务,才能够得知,那现在呢?」 【噢,你不说我都还忘了。】姬白的小爪子拍了拍脑袋,【这就把剧情传输给你。】 温祁芸:感情过了这么久,你给忘了? 似乎知道温祁芸在心中暗自吐槽,姬白挠着头憨笑着道歉,【我、我也不是故意忘的嘛……】 温祁芸眉毛一竖,还没来得及数落姬白几句,庞大的信息涌入了她的脑海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 第27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不再像是上个世界那般零碎的记忆, 这一次姬白给她传输的信息, 几乎就像是一本浓缩的小说。 当然, 『这本小说』里所有的故事全都是围绕着女主所展开的, 也就是刚才那个想和她发生进一步关系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做容止。 第73页 故事的开始是从女主踏入娱乐圈开始,她家里的人全都是娱乐圈的大咖,因此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够进入这个圈子。 只是女主本人却非常抗拒, 甚至还因为这个原因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 每日每夜的不睡,让她的情绪变得十分的焦躁, 她甚至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大发脾气。 她用她强烈的态度来反抗,却抵不过家里人冷硬的回绝。 她的家人冷眼看待她日復一日发着脾气, 每天不停地摔着家中的家具, 用这种沉默又坚定的态度告诉了她, 这一切都是没用的,她最终还是要进娱乐圈。 渐渐的, 女主也不再闹了,她变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一直围绕着她的失眠与焦躁却没有离去。 只是女主不再把她的缺陷表露出来,反正也没人真正地担心她,是不是活得真的快乐。 只是每天少量的睡眠, 在这短暂的时间,拥有重度失眠症的女主心里头自然是十分珍惜。 但在那短暂的梦境, 失常会出现一个模煳的身影, 就像是天使的背影一般, 她醒来的时候都仿佛还能听见那人对她说:「你要等我,我会回来的。」 温祁芸不禁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这大概就是女主心中真正所爱着的人吧? 每次醒来的女主都会失神很久,她成为了艺人经纪人,尽管她的家人更想让她成为一个流量明星,毕竟她的长相算得上是上等的。 但是已经逐渐成熟的她,已经可以坚定地选择自己未来的道路,女主家里人看她那样子,虽与他们初衷不同,但好歹也是他们管辖的范围内,也就是退了一步,不再强求女主去成为艺人。 而从小就对娱乐圈相关的规矩耳濡目染,艺人经纪人这份工作对于她来说倒是挺简单的。 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她与温泉鱼的关系。 温泉鱼就是温祁芸现在所用的这具身体。 她是女主手下带的艺人,靠着出色的演技与颜值,迅速走红在大江南北,年纪轻轻就夺下了影后。 而女主身为她的经纪人,受到了温泉鱼的影响,因此她在圈内的名气变得更大了,从最初毫不起眼的艺人经纪人,变成了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之一。 几乎是娱乐圈所有的新人都幻想有一天能够被公司划入女主的手下。 一开始女主与温泉鱼相处模式还算正常,到后面,两人的距离越走越近,渐渐地迈过了「朋友」的这么一条线。 依着女主豪爽直落的性格,她当即就对温泉鱼提出要在一起的想法,并许诺对方她会把手头上最好的资源优先给她。 而就在两人要做出一点什么的时候……正好,温祁芸来了。 但是,她们之间的关系,要说是上下级,到好像也的确是。 要说是情侣关系,那还远远没有达到,最多只不过是友谊以上、恋人未满,毕竟女主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呢。 而原主温泉鱼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女主心中是装着一个比她更重要的人呢? 故事之后又是如何发展呢?温祁芸表示她也很想知道。 似乎是因为她突然闯入而发生了某种蝴蝶效应,所有的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并且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信息全都是萦绕着女主而展开的,相对于她所在的这具身体的有关信息反而不是很多。 她也就只知道温泉鱼年纪轻轻就夺下了影后,并且和女主的关系暧昧。 「等等,姬白,这个温泉鱼也像是上个世界一样……是我的克隆体?」温祁芸忽然抓住了重点,瞪大眼睛一把抓过床头的镜子。 然后,她就彻底地呆住了,就连姬白说了什么都没听太清。 【对啊,你又不提前修改设定,自然就是默认选择呗。】姬白在外面晃悠了一圈,觉得没多少意思也就重新钻回了温祁芸身体里,不停地催促她,【你答应给我的小西瓜!】 温祁芸皱着眉,在商店兑换了几块小西瓜丢给了姬白,「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快去睡吧,等我缺什么,我再来叫醒你和你打赌。」 姬白满脸幸福地捧着几块小西瓜,看着温祁芸给她买小西瓜的份上,她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暂时忽略对方那颇似嘲讽她是个非酋的话。 没了姬白聒噪的声音,温祁芸只觉得浑身舒畅,尤其是镜子里的美人,更让她觉得心神安宁。 要说宋星晴是古典美人,那这个温泉鱼则是文艺小清新女孩,那张脸无处透露这一股纯洁气息,就像是一朵洁白的茉莉花,任谁看见都会觉得她像是一张白纸,心生爱怜。 温祁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心里居然还会产生一种不忍,总觉得碰她都会是一种玷污。 温泉鱼的五官与宋星晴截然不同,宋星晴的五官处处都很深邃,属于那种超耐看型,越看心里越喜欢,而温泉鱼的五官则是比较平淡素雅,但是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大部分人对于这种长相的人很难升起恶念,只想把这朵洁白的花儿呵护在手心里。 但两者都与她原世界的样貌有那么一点相似,并且能够从中找出一点儿影子。 温祁芸起先是并不知道,温泉鱼与宋星晴两者除了长相搭不上一点边之外,就连原本的性格都是截然相反的,直到后来…… 「叮咚——」摆在床头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第74页 温祁芸放下了镜子拿起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了一个简讯。 【鱼鱼,有没有兴趣今天出来一起嗨啊?】发信人苏暮雨。 时间22:05。 温祁芸看了一眼时间,眉毛不留痕迹地皱了皱,这个苏暮雨似乎与原主温泉鱼的关系很不错,算是闺蜜级别的了,只是对方这个点还发简讯给她,这让温祁芸有点想不明白。 【有什么事吗?】温祁芸原本想拒绝,但她继而又想,如果是原主大概是不会拒绝的吧,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温祁芸犹豫了一下,委婉地问到。 她身为众人焦点,身份就明晃晃的摆在那儿,四处都有人盯着,一举一动都会被用放大镜刻意夸大,如果传出什么负面消息,那自然是对她非常不利的。 【鱼鱼!我今天生日啊!你难道忘了吗?我们老地方见啊!】苏暮雨很快就回了一条简讯,并且还发了一个位置给她,【诺,我在这里开了个party。】 温祁芸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她心头上,让她喘不过气,【好吧,那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尽管状态不是很好,但她还是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她本想去翻翻衣柜里有什么衣服,但打开衣柜,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几个衣架,她才发现…… 这里根本就不是谁谁谁家,只不过是一次性用的宾馆。 被女主几乎全部脱光的温祁芸默默地捡起之前的衣服穿上,心中甚是无语。 偏偏她脑补功能又是一流,女主大概是嫌弃她,所以就连做那档事都不肯带她去她家。 不过酒店开房,除了很流行之外,的确也挺方便的(……) 她不太放心,化好妆后,出门前还带了一个超大号的口罩,几乎把半张脸给遮住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祁芸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来她还想把帽子带上,只是这样未免显得太过猥琐,更加引人注意。 「温小姐请您慢走。」 谁知,她走到一楼的时候,刚路过前台就听见那声音甜美的服务员对她说。 温祁芸的脚下一顿,时间像是逐渐开始倒放,她一步一步退回了前台口,脖子僵硬地扭了过去,将口罩给扯了下来。 前台服务员被她这样子给吓得后退了几步:「温、温小姐,请问您、您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我来退房。」温祁芸眼角微眯,她把那张房卡递给对方,如果不是这位前台服务员小姑娘不说那么一句恭送的话,她还差点忘了。 「好的。」前台小姑娘将她的房卡收了下来,「请您慢走,容小姐她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了。」 温祁芸「哦」了一声,她差点忘了这家酒店宾馆还是女主家开的。 毕竟地点选在自家的宾馆,丝毫不用担心安全隐私问题,也不会传出什么绯闻艷照等负面的消息。 要是真被狗仔蹲到点了,也能够向外界称是一些工作方面的私事,所以她们才会同进同出。再者,她们性别相同,平时相处模式又很注意距离与分寸,很难有绯闻会萦绕在她们周围。 「对了,你知道容止她去哪了吗?」温祁芸笑容充满着和善。 偏偏那服务员不知道脑补出什么剧情,丝毫没有感受到温祁芸脸上笑容的善意,反而还更加恐惧地后退了几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温、温小姐,我不知道容小姐去哪了啊……」 传闻容小姐与温影后的关系很不一般,直到今天她看见两人一起来开房,才能够真正确定两人的关系。 但是这才没过多久,她就看见她们家容小姐从房间里出来,衣服也很整齐,丝毫看不出刚才经歷过一场「情事」,最大的原因就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前台服务员表示: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吃瓜群众。 「她离开的时候,就没有说什么吗?」温祁芸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她已经知道了剧情,按照女主的性格,对待任何一件事都是会用全身心的,尽管她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替身。 但女主除了那颗心不在她这儿,几乎是把她当正主对待了,那待遇简直好的不得了。 「没、没有啊……」前台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就算我们家boss对我吩咐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啊。前台服务员小姐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心里默念。 只是温祁芸心里一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服务员小姐的不对劲。 她现在只希望,她与女主之间的关系,不要因为她刚才拒绝了对方的求欢,而变得僵硬恶化。 嘤嘤嘤!只求女主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她走的时候,她脸上表情是什么样的?」温祁芸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有生气之类的吗?」 前台服务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并没有,容小姐她只是走得有些匆忙,其他都很正常。」 「这样啊……」温祁芸听了若有所思地往外走去。 前台服务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才刚摸进口袋里的手机,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已经走远的温祁芸迅速地转身折回。 她把手机拿出来,电话号码刚播过去,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凑在她眼前的温祁芸,被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闭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第75页 「我忘了和你说一声谢谢了。」温祁芸后知后觉地折了回去,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她这一举动把前台的小姑娘吓得够呛,下意识的道了个歉,「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不不不,没有的事。」那小姑娘顿时涨红了脸,连忙摆手,「温小姐其实你不用道歉。」 「你好像很怕我?」温祁芸挑了挑眉,忽然来了一点兴趣,手肘撑在前台,身体往前倾了倾,离对方更近了一点。 在她眼里,那小姑娘就像是一只害羞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那名女生后退了几步,前台很窄,她无论怎么也躲不开,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偷偷的将手中握着的电话给放到身后藏了起来,「没、没有……」 温祁芸眼角弯了弯,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女孩子,尤其是那种皮肤白皙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一逗她就害羞得脸红的那种更能戳中她的萌点。 「你除了没有这两个字,难道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吗?」温祁芸玩心一起就收不下来了,她眼尖地瞅到了对方不太自然的动作,绕过了前台,走到了里面,想去一探究竟,「你要不就是暗恋我,要不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温、温小姐!」前台的小姑娘推搡着温祁芸的肩膀,背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如果温祁芸再往前走进几步,她们就会挨在一起了。 小姑娘的脸已经红成了一只苹果,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尴尬出来的。 「怎么啦?」温祁芸听她一叫,还真的停了下来。 「您、您离我太近了!」前台那小姑娘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安放了,不知所措地抓紧了手心里的手机,更加害怕对方发现,不由把手臂往后收了收,她偏着头眼神躲闪,「我,我不习惯……」 只是她这藏手机的动作太明显,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晃晃地引着让温祁芸去一探究竟。 被勾得全部的好奇心都起来了,温祁芸嘴角一裂,嬉皮笑脸地看着那姑娘,对着她挤眉弄眼,一边说一边对她伸出了手,「乖孩子,让姐姐看看你背后藏了什么东西。」 「没!没有!」小姑娘被温祁芸这一动作吓得脸色一白,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死命地藏着身后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藏!」 温祁芸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苍白的脸色并不作假,她有些懊恼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对小姑娘开玩笑开得太过了,还把人给吓着了。 她后退了几步,连忙摆手道歉:「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无论对方身后藏了什么,人家姑娘不想让她看,她也不会强制让对方拿出来,这样未免也太失礼了,撩妹也不是这么一种撩法吧。 只是没想到口头上调戏了几句,对方就变得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子,温祁芸心里更是懊悔了。 「把电话递给她。」 正当两人僵持在这里的时候,前台服务员姑娘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温祁芸浑身一僵,伸长了脖子也没看见小姑娘身后有人,并且那声音听进她耳朵里,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那小姑娘瑟瑟发抖地把藏在身后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又抖着手递给了温祁芸,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起来,「温、温小姐,给、给你……」 温祁芸一脸茫然地接过手机,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看见屏幕上面两个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容止。 等等、这应该是女主的名字吧?再看看通话时间,已经通话五分钟。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小姑娘身后传来容止的声音,大概是那小姑娘的手指无意间按到了扬声器,所以才会…… 温祁芸回想了一下,她刚刚在五分钟之内都做了些什么,她都有种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冲动。 故意调戏人家小姑娘、貌似了还说了什么乖孩子、让姐姐看看之类令人遐想的话。 温祁芸顿时有些尴尬,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几抹红晕,她完全不知道她只不过是玩心大起想调戏人家小姑娘一下,结果还被女主给听见了。 再联想到,她们刚才还在床上见过呢…… 这好像就更加的尴尬了。 温祁芸一直没出声,但电话那头却像是知道温祁芸已经拿到了手机似得,也不等她说话,沉默了片刻,就直接开口问:「温泉鱼,你就这么寂寞难耐吗?」 温祁芸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把人家小姑娘的电话给甩了出去,她手忙脚乱地把那扬声器给关了,把手机贴放在耳边,轻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也不是啦,我就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 温祁芸握紧了手机,下意识地看了前台的小姑娘一眼,毕竟对方可是听见了容止刚才对她说的那翻直白的话。 就见对方视线飘忽,不敢直视她,脸上的表情就是「不要看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差点还没把耳朵给捂上了。 「对谁都这么开玩笑?」电话那头的容止,声音带上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温祁芸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回復对方了,她不就稍微作死皮了这一下,谁知道会被女主给抓了个现照,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她认栽行吧! 「小鱼鱼,怎么这么巧啊!」就在她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第76页 温祁芸刚转头,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对方分别在她的两侧脸颊上来了个吻面礼,一旁的前台服务员小姑娘顿时石化, 「是挺巧的。」温祁芸回过神之后,从记忆中搜寻出了对方的身份,对方叫做jeffery,是一位华侨,中文名叫,回国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算是她的专属化妆师。 她沖对方点了点头,不留痕迹地退后了几步,与对方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往他身旁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人,不由问到:「jeffery,你是一个人吗?」 如果是来酒店开房,怎么可能会不带人呢? 杰弗瑞却是默不作声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他一把揽过了温祁芸的肩膀,眼尖地瞥见了温祁芸手上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了通话人的备註,朝她暧昧地笑了笑,「鱼鱼,你在和你的哪位宝贝打电话呢?」 其实jeffery与她的经纪人容止,算是同事关系,两人私底下交情也很不错,他说这话完全是为了逗对方。 却不料,容止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温祁芸听着耳边响起被挂断的「嘟嘟」声,内心的复杂岂是一下能说清的。 肯定是杰弗瑞刚才故意说「她的哪个宝贝」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有几个「宝贝」呢。 现在好了,女主都把电给挂了……肯定是生气了吧…… 「啊呀,原来是小容容啊。」而身为罪魁祸首的杰弗瑞却丝毫没有一点罪恶感,捂着嘴角装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满脸无辜地看着温祁芸说,「小鱼鱼,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小容容她就把电话给挂了,难道我说的话这么有分量吗?噢嚯嚯嚯……」 温祁芸眼角抽了一下,额头冒出几条黑线,嘴角都在抽搐,「杰弗瑞,是你想太多了。」 不过容止把电话挂了就挂了吧,正好她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与容止小姐的甜蜜通话?」杰弗瑞表情夸张又滑稽,他捂着胸口,仿佛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坏事情,满脸痛苦的神色,「我真是一个罪人!」 「……」温祁芸沉默了一下,忽然她脸上的表情一遍,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愿意看见对方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口安慰道:「不,杰弗瑞,这不是你的错。」 正当两个戏精演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在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前台服务员默默地站了出来,朝温祁芸伸出了手:「温小姐,我的手机。」 ------------ 第28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温祁芸恍然回过了神, 赶紧地把手机还给了小姑娘, 然后她转头与杰弗瑞默默对视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 「嘿, 你打算不回房间吗?」最后, 还是温祁芸先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回去干嘛?」杰弗瑞古怪地笑了一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倒是你, 不打算回你自己的房间吗?让我猜猜你房间里藏着哪个小宝贝……」 「别闹了。」温祁芸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对方说的那些话, 总是把她说成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搞得她好像随便到路边上抓一个女人都是她的宝贝一样, 她在杰弗瑞眼前晃了晃食指, 「我可是已经退房准备离开的人, 我们不一样。」 「那还真是巧了。」杰弗瑞扬眉一笑,「我也是来退房的。」 温祁芸眼皮跳了一下, 心里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为什么来退房?」 杰弗瑞朝她撅了嘴嘴,一边把房卡退换给前台服务员,「和你一样咯,被床伴给甩下了?」 温祁芸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把口罩拉了上来,咬着牙强硬地把杰弗瑞拉走, 凑近他小声地说, 语气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什么床伴?杰弗瑞你他妈在说什么呢?」 倒是杰弗瑞被温祁芸那番话弄得一脸莫名其妙,茫然地回答到:「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和容止来开房了,结果你们现在又不在一起,就连打电话都还是借着别人的手机,你这不是被她甩了么……」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温祁芸顿时抓狂,她扯着杰弗瑞就往酒店门口走去,「你以后说话的时候,好歹也注意一下场合啊!那么多人都听着,你想让我怎么办!万一落下什么把柄,那就……」 「你要担心这个做什么?」杰弗瑞一脸懵,似乎很想不明白,他停下脚步,皱着问,「这里可是容止的地盘啊。」 温祁芸怔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见杰弗瑞继续说:「既然是她的地盘,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有关你的、那些负面消息暴露出去啊,我不就只是说了两句而已,你和容止的关系谁不知道啊,你可是整天挂在嘴巴呢,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小容容吗?」 「……」温祁芸震惊了一下。 她并不是不相信容止的办事能力、也并非是不信任容止会将她的□□给传播出去。 就仅仅只是有些震惊,原来「她」曾经一直都常将容止和她暧昧的关系挂在嘴边的吗?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 「好啦,别纠结这件事了,就算被有心人藉此而炒作,你也要相信小容容,她一定会为你好好善后的。」杰弗瑞翘起了兰花指,戳了温祁芸的肩膀一下,「你接下来要去哪里?要我送你吗?」 第77页 温祁芸回过神,看了一眼时间,抬起头对杰弗瑞说:「对了,我要去民星路,今天暮雨她生日,她在那里开了个party,你要一起来吗?」 杰弗瑞领着她往地下车库那边走去,边走边点头:「听上去还挺不错的样子,她今天也邀请了我,只是我正巧有事就没去了。」 说完,杰弗瑞看着温祁芸笑了一下,无奈地耸了耸肩,「结果你是知道的,被对方中途给甩下了,正好我也没约了,就开车送你去吧。」 「……」贵圈真乱,恕我不懂。 — 「容小姐。」被挂断的电话再次被接通,前台服务员小姑娘面如常色,她声音平稳,丝毫不见刚才被温祁芸调戏得满脸慌乱样子,「温小姐她与杰弗瑞勾肩搭背的走出了酒店,从他们交谈中似乎可以知道,他们要去参加苏暮雨小姐的生日派对,地点在民星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好,我知道了。」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在监控之下的温祁芸安然地坐在杰弗瑞的车里,对之后即将发生危险的事情浑然不知。 在车上,坐在后座的温祁芸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手搭在驾驶位上,脑袋伸到了前面,「对了,杰弗瑞,你给暮雨她送了什么生日礼物吗?」 杰弗瑞双手控制着方向盘,连头都没回,「送了啊,就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晋江文学城上面的一个作者嘛,我把那个作者所有的珍藏版都送给她了,上面还有那个作者的亲笔签名呢。」 温祁芸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不由陷入了沉思。 「你难不成还没准备礼物吗?」杰弗瑞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从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带着玩笑开口说到,「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鍊,暮雨她不是垂涎很久了吗?」 温祁芸怔了一下,探出指尖摸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鍊,有些犹豫又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地开口问到:「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你忘了她可是曾经为了得到你的这条项鍊,甚至还愿意把当时她自己手头上拥有的,那个很有前景的影视资源给你呢。」杰弗瑞耸了耸肩。 苏暮雨也是娱乐圈中的人,虽然不如温祁芸的地位高,但也仅次于她了,除了她未夺得影后之外,她并不比温祁芸逊色什么。 温祁芸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她并不是不相信杰弗瑞口中所说的,只是这条银白色的项鍊未免也太过破旧了一点,并且造型也很老旧,根本就不值得…… 不过从姬白那得知的信息中,就有关于这条项鍊的来源。 这条项鍊从一开始就一直挂在女主的脖颈上,银白色的更加能够衬托女主形状优美的锁骨,虽然造型朴素,但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干净了。 只是后来,这条项鍊就不知怎么跑到「她」脖子上了。 而「她」虽然是影后,但家族的背景太过于干净,几乎算得上是平民出身,背后无依靠的权势,而一直与她关系暧昧的经纪人几乎算得上是她的整个靠山了。 对方赠予她的东西,虽然很不起眼,甚至算得上是廉价的,但她还是很慎重地收了下来,并且还十分宝贝的带在身上。 她所知的剧情信息全都是与女主有关的,而杰弗瑞刚才说苏暮雨为了得到她的这条项鍊,愿意将自己手头上的影视资源拱手让给她…… 而只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项鍊,竟然值得对方竟不惜拿出如此厚重的筹码来交换。 怕不是有那么一点姬情哦…… 温祁芸敏锐地嗅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女主眼里,「她」与苏暮雨的关系很好,甚是算得上是闺蜜,但这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上了。 而女主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苏暮雨对她不一般的感情,也不知道是苏暮雨这个人演技太好,将所有事都隐藏得很深、还是女主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她身上过。 知道有这么一件往事,温祁芸也大致能够猜到苏暮雨内心应该是暗恋着容止的,就算当初那个「项鍊之赌」是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 但如果不是心里念着项鍊原主人容止,也绝不会说出那种用自己手中的资源交换那个廉价的项鍊的话吧? 这个苏暮雨十有八九是她的情敌。 「你该不会是想把项鍊送给她吧?」杰弗瑞眉头紧锁,神色算得上是严肃。 温祁芸怔了一下,随后失笑,她摆了摆手说:「怎么可能……」 手心却攥紧了那条项鍊,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既然你没有这个想法就好,如果你要是真送了……」杰弗瑞瞅了她一眼,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小容容她直接给你表演一个当场去世,你这个罪魁祸首还得给她陪葬。」 温祁芸瞠目结舌,差点没闪到舌头:「有、有这么严重吗……」 「她有多宝贝这条项鍊你又不是不知道。」杰弗瑞娇嗔了她一眼,成功把温祁芸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也不知道她怎么的,就把这条项鍊送给你了。」 温祁芸默默地把玻璃窗给摇了下来,她莫名觉得车内的空调温度太低了,某人太娘气的小动作让她这个女人都会忍不住汗颜。 她是知道容止珍爱这条项鍊的,尤其是在她失眠的每天晚上,都是这条项鍊伴着她,她平时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用手轻盈地托起这条项鍊,低头亲吻去它,就像是在亲吻挚爱之人一般。 第78页 她的全身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地低下头去,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柔和,粉色的唇瓣在那条银白色的项鍊上落下了一个吻。 而在手心里的那条项鍊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热度,炽热的温度像是能将她微凉的唇给烫伤一般。 温祁芸倒吸了一口气,脸上开始冒着热气,她的手像是被烫伤了似的,立即把项鍊甩开。 她这是在做什么?重复对方曾经所做过的动作吗? 「嘶……」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她把项鍊握在手心里太久了,还是因为金属的事物会更容易吸热,她把项鍊放回衣领之中藏盖起来的时候,那条银色的项鍊似乎能将她的胸口烫出一个大窟窿。 温祁芸又闷闷不乐地把项鍊给从衣领中拿了出来。 「到了。」杰弗瑞靠着马路边停好了车,「你和她说一声,让她派人出来接我们一下。」 民星路这一条街都是比较高档类吃喝玩乐的场所,一般的人还真是消费不起,大多数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纨绔逍遥的地方。 他们已经到了苏暮雨给她发的地址那儿,附近有酒吧也有ktv,就是不知道准确的生日聚会在哪里。 温祁芸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给苏暮雨发了一条简讯,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人从ktv里走了出来。 「嗨,杰弗瑞好久不见啊~」当杰弗瑞从车上下来,那人就迎面与杰弗瑞拥抱在了一起,热情地给了他吻面礼。 再然后她又转身走向温祁芸,拉着她的手热切的说:「鱼鱼,我们大家可是都等你等了好久了。」 她站在温祁芸的眼前,那视线却是不停地在环顾着四周,但却没有看到她期待中的身影,最终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容止前辈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苏暮雨本人了。 「没有啊。」温祁芸扯了扯嘴角,勉强地回答到。 她看着苏暮雨心里默想:现在已经知道你喜欢容止,那我更不可能把女主带过来了。 而且这苏暮雨究竟是有多惨……居然还希望女主容止能够因为她前来的缘故,而和她一起前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再别说,如果不是在床上和容止因为「体位」的问题而产生了矛盾,她现在应该是美滋滋的躺在床上,而不是站在这寒冷的街道上。 她倒好,把责任全都推卸给「体位」,一早是谁先说出拒绝的话,而导致后来容止不悦地离开,她倒是忘得个一干二净。 既然心里清楚苏暮雨窥伺着她的女主,她对待情敌自然是不会手软的,最后能够让对方知道,每个成功的女主,身后必定会有一个默默支持着她的女人! 而她!就是那个伟大又默默无闻付出的!女主的女人! 就算她对于对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但她也是正牌的! 于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恰到好处的表情丝毫不显得浮夸虚假,仿佛是真情实意的一般,她摘下了口罩,眉目间掠过一抹担忧:「难道你没有邀请她吗?」 话里的意思,却是赤裸裸的嘲讽。 苏暮雨是肯定邀请了对方,只是容止却没有出现,这足矣证明,容止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甚至是连好友都算不上。 如果是好友的话,起码生日part也会出来象徵性地露个脸。 「……」苏暮雨沉默了片刻,像是被温祁芸这话给堵着回答不出来似的,她藏在衣袖中的指甲尖瞬间没入掌心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霎那,却又很快地恢復了笑意嫣然的模样。 「当然是邀请了啊,可是容止前辈她平时有多忙,自然是没有时间来参加我的聚会……」她苦笑着转开脑袋,「再说了,我的生日聚会也很寒碜,倒也挺不好意思邀请容止前辈来的……」 温祁芸在心底直「呵呵」,差点被对方虚伪的说辞给噁心到吐。 这苏暮雨口头上说着不好意思邀请容止来参加聚会,可却还是脸皮超厚的给女主发了邀请!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有吗?」温祁芸漫不经心地撩起来耳旁的一缕髮丝,唇角浮现出几抹笑意,脸颊上细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她好像最近休息的时间挺多,毕竟……」都还有时间来和她到宾馆开房了。 「毕竟什么?」苏暮雨顺着温祁芸的话,迫不及待地追问。 温祁芸眨眼,一脸无辜的耸肩:「这,你去问她好了。」 苏暮雨看了她几眼,唇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几乎快要把牙咬碎,才忍住不爆粗口。 这时,不嫌事大的杰弗瑞也上来凑热闹,一把揽过温祁芸的肩膀,笑容暧昧地沖苏暮雨抛了几个媚眼,「容止她最近可是闲得要发霉了,公司前阵子给她批了个小长假,不过过几天她就要忙起来了,公司又分配了好几个新人让她带。」 苏暮雨表情变得很难看,铁青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很恐怖,可这就是事实,无论她怎么做,容止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甚至有的时候都在想,如果她再晚出道几年,说不定就有机会让容止当她的经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围着这个叫做温泉鱼的女人转个没停了。 更何况,温泉鱼她最多也就算得上是长相清纯,但那皮囊底下却是一个毫无主见、目光短浅、与「清纯」这两个字搭不上一点边的人。 她和这充满污浊的娱乐圈并无两样,也不知道哪点吸引了容止…… 第79页 「我都知道呢,她在微信上和我聊过。」苏暮雨脸上微笑,心里却是在问候温祁芸全家。 温祁芸对于她的说辞没多大反应,耸了耸肩任由对方将她带她去ktv中,一路上她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暮雨。 大眼睛高鼻樑,长得的确是不错,但与容止比起来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容止的唇比她的要稍微薄一点,不说话抿着嘴的时候看上去很性感,尤其是在对她说话的时候,薄唇温柔地一张一合,像是一双施着魔咒的嘴,带着蛊惑。 「走吧,里面可全都是熟人,你放心就好了。」苏暮雨的态度十分的热情,拉扯温祁芸的动作之间甚至是带上了一丝急迫,只是全都被她很好的掩盖隐藏住了。 而温祁芸则是在出神想着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对方此时的不对劲,她很快就回过来神,眉头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我……要不等一下杰弗瑞?」 原本杰弗瑞是和她走在一起的,只是突然出现了几个男人将杰弗瑞围在了一起,他对她说,这都是他以前的好友,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只是大家都是一起来参加聚会,她不等他先进去了,会不会显得不太礼貌? 「没事的啦,杰瑞他和他的好朋友叙旧,肯定还得好一阵子的,我们就先进去吧……」苏暮雨边说边拉着温祁芸的胳膊,视线划过了她脖颈上带着的那条项鍊,手上的力道勐地增大。 那力道过大,让温祁芸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不由挣扎了一下,却是徒劳。 偏生她的吸气与挣扎,苏暮雨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依旧用力的拉着她的胳膊,往包厢里拖。 温祁芸起先是没有怀疑的,她只是觉得苏暮雨未免太过热情了一些,后知后觉才记起,这位苏暮雨的身份。 与她同是娱乐圈的明星,地位却比她稍低,同圈中人为争夺资源而做龌龊之事情的情况也并不少,并且她对容止有不可说的感情。 而容止却与她纠缠不清。 情敌见面可分外眼红!不能不提防啊!万一这是鸿门宴…… 温祁芸原本有些松懈的心理顿时警惕了起来,表面上却是不露出任何马脚,缓缓地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扭了一下手,却没能挣脱出对方抓着她胳膊的手,温祁芸眉头拧成一团,带着几分犹豫的口吻说:「那个……暮雨啊,我没给你带礼物来着……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这话明显是想要临时打退堂鼓,门还没进就打算熘的节奏。 苏暮雨双手拉着温祁芸,脸却是朝着前方的,因此温祁芸没有看见她脸上顿时变得狰狞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復成了满脸温柔热情的样子。 苏暮雨回过头,松开了拽着温祁芸的双手,抬起小手娇嗔地打了她的肩膀一下。 温祁芸:「……」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能来已经是最大的礼物啦!」苏暮雨捂着嘴角娇笑了几声,眼底的阴暗却一闪而过,当她放下手后又恢復成了热情似火的模样,三两步上前,挽着温祁芸的胳膊,亲密地摇晃了几下,开玩笑似的对她说:「难得影后这么给面子啊。」 只是话语中的酸味却是遮都遮不住。 温祁芸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有时候一部好的电影,可以成就里面的演员,但更多的时候,却是靠着好的演员拯救一部电影。」 「所以,不要抱着侥倖的心里,以为自己能够靠着手头上的这部影视资源一夜从枝头上的麻雀变成凤凰,多琢磨自己演技,努力提升自我才是当务之急。」 她接收的信息里,其中很多都是讲述女主踏入娱乐圈之后,所明白、学到的知识。 她身为旁观者,却有种与之同身的感觉,受益颇多,现在一下子没忍住将心里头的话给说了出来。 当然也带着几分故意的成分在其中。 温祁芸看见苏暮雨的脸色顿时一黑,心底偷笑了几声,轻咳了几声,继续说:「抱歉,我好像说太多了,这只不过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没事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苏暮雨很明显是很不喜欢她所说的话,现在却还是表现出一副她与她是产生共鸣的知己,那假兮兮的表情,让温祁芸都懒得戳穿。 「不说那么多了啦,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就放开点玩吧!」 最终,在苏暮雨的多次热情劝导下,温祁芸逼不得已跟着对方走进了包厢。 混杂的空气中瀰漫着菸酒的味道,巨大音乐声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任何一个人,五颜六色地霓虹灯光不停地切换着。 肉体间失控地相互磨蹭着,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温祁芸一进去就愣住了,ktv她不是没去过,但这里却让她有种身在酒吧的错觉。 「怎么了?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场子吗?」苏暮雨用手肘戳了戳温祁芸,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她看桌上,「诺,你喜欢的骰宝。」 「赌博?」温祁芸眯了眯眼,终于是看清了那桌上摆着什么。 她有些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我最喜欢的?」 怎么没人告诉她……她以前喜欢赌博? ------------ 第29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第80页 ktv包厢里的光线是昏暗的, 但那装有骰子的有盖器皿底盘亮着光, 将上面的骰子照得一清二楚, 因此她望过去一眼就可以看见。 温祁芸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四周, 原本收缩的瞳孔逐渐放大, 这里面的音乐声很噪杂,但并不妨碍到她看清这间包厢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除去那些围在骰宝桌旁边的人,别的角落里的人, 状态都不太对劲,扭曲地躯体僵硬保持着一种仰着头的姿势, 双手拿着什么东西贴在鼻子上。 让她联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东西…… 那就是毒品。 「嗯?这是最近从国外拿来的货,只要放在鼻子下一吸就好了, 不需要注射。」苏暮雨见温祁芸的视线总是看着角落里的人, 以为她是感兴趣, 便开口解释到,「要我送你几包吗?」 「……」温祁芸有些僵硬地摆了摆手, 「不用,谢谢了。」 她从姬白那得知有关原主温泉鱼的信息,全都是通过女主的视角去看的。 温泉鱼的长相清纯可爱,而女主似乎是只看中了她的皮囊,对于她私底下真正生活毫不关心, 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清纯不做作的人。 导致温祁芸对以前的「自己」的认知,也仅仅停留于表面上了。 通过苏暮雨和杰弗瑞的态度来看, 她走进这里面, 好像并不是一件什么稀奇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成是很常见。 她根本没有想到!原主温泉鱼是一个长相清纯,但却常常出没于这种场的妖艷贱货!还真是措手不及…… 难怪她总觉得原主温泉鱼身上给她一种浓浓的违和感,原来是温泉鱼本人与她对外营造出来的人设截然不同,相比上一个世界老实本分的宋星晴,这个世界的温泉鱼还真是一点都不安分…… 温祁芸除了震惊之余,莫名还有些头疼,因为她面对的是要如何拒绝苏暮雨的热情邀请。 看着那些沉迷赌博、吸毒的人,她本来是有些担心苏暮雨会设计陷害她,拍几张她出没这种场所的照片,再卖给几家新闻社。 到时候她这个人肯定是会全毁了吧? 但温祁芸又转念一想,原主和苏暮雨又不是第一次同进同出这里了,况且这儿还是苏暮雨自己的地盘,她再傻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地盘暴露出去吧? 更何况苏暮雨她自己也是一个演员,所作所为都会被无限放大,就算她对她做的事情再怎么隐蔽,也会被爆料出来,大家又会怎么看? 到时候,毁掉的不仅是她温祁芸,苏暮雨把她自己都毁了,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她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部分利益被绑在一起,苏暮雨暂时动不了她。 难不成苏暮雨就为了把她毁了,做出这种敌损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有点脑子的人根本不会去那么做吧? 更何况,她还有容止当靠山,天塌下来的事情,也有容止替她顶着,只要不是发生什么涉及底线三观的事情,她相信她的经纪人能够帮她洗白的。 「温泉鱼」的黑料,那是她的黑料,可现在她已经是温祁芸了。 姬白:【你有女主帮你撑腰你了不起啊!】 「sorry,有女主撑腰就是了不起。」温祁芸得意地笑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很欠扁。 在温祁芸再三向苏暮雨表示她不想去参加赌博后,苏暮雨似乎也放弃了劝她去赌几把的想法,而是带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地喝了几杯酒,苏暮雨又忽然起身,对温祁芸说:「鱼鱼,我有点想上厕所,你能陪我去吗?」 她站起来地身体摇摇晃晃,似乎是已经喝醉了,温祁芸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对方,只好和她一起身,扶着她的手往厕所里走:「暮雨,你喝醉了,不如我让杰弗瑞送你回家吧?」 「不、不要……」苏暮雨紧拽着温祁芸的手,她撅着嘴,满是倔强的说,「我不要回家,你不知道我的那个合租人……」 说着说着她又闭上了嘴。 「嗯?什么合租人?」温祁芸一愣,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难不成苏暮雨她是真的喝醉了? 苏暮雨艰难地直起腰,也没有回答温祁芸,之时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我真是……酒量不太好。」 那些酒都是洋酒,纯度比较高,几乎是没参多少其他饮料,喝下去自然是容易醉,而且后劲很大。 温祁芸摸了摸自己微凉的脸颊,丝毫没有喝醉时的红晕,她不禁饶舌,在称赞这具身体的酒量不错,相比上个世界的宋星晴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她把苏暮雨带到厕所里,结果对方已经醉到了连自己上厕所都上不了了,温祁芸只好把她扶进卫生间的隔间里。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喊我,我在外面等你。」温祁芸把苏暮雨送进卫生间里正准备松手转身离去的时候。 原本已经喝醉的苏暮雨忽然生出巨大无比的力气,抓着她的手腕,两人的位置瞬间变幻,苏暮雨趁她一没注意,按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动作带着一股子狠劲。 温祁芸脑袋磕在了瓷砖上,剧烈无比的疼痛传入她的脑海里,她的手勉强地撑在墙壁上,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上,她忍痛看向苏暮雨,咬着牙说:「苏暮雨,你疯了吗……」 而原本应该是喝醉的人,此时除了脸上布满了红晕之外,眼神倒是十分清明,丝毫看不出任何醉意。 第81页 温祁芸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苏暮雨一记手刀划破空气打在她的后颈。 温祁芸吃痛,她背靠着墙壁缓缓地坐到了地上,只是人却没有完全晕倒,但她这不能受疼的体质,已经让她疼得眼冒金星了。 她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瞳孔开始涣散,似乎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苏暮雨常年没有锻鍊过,她的力气过小,根本就不能把人敲晕,她本是想藉此让温祁芸脑袋撞在瓷砖上,最好是能够让她毁容,只是现实和想像还是差得很远。 卫生间外走进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苏暮雨在确保温祁芸没有能力反抗之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对着温祁芸露出一个狰狞又得意的笑容,只是当事人却闭着眼根本没有看她。 忽然,温祁芸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铃声特别奇葩,一开始响起来的音乐就是女式尖锐的海豚音,几乎都要震碎所有人的耳膜。 苏暮雨顿时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把温祁芸的手机从她的口袋里给翻了出来,看也没看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立即转过头对着那些进来的壮汉们说,声音带着些许急促与紧张:「快点!」 苏暮雨吊着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外边,鬼鬼祟祟地环顾了四周,刚才那铃声似乎并没有惊动什么人,苏暮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她又赶紧走了回来,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摄像头对准了温祁芸,向周围的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动作快一点。」 那几个壮汉此时已经看清了温祁芸的脸,全都认出了这不就是天天霸占银屏的影后吗?他们是被苏暮雨僱佣而来的,虽然其中有人可能不认识苏暮雨是谁,但绝不会不认识温祁芸这张脸。 就算平时不看电视、不追星,但这张脸可是第一流量担当,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僱主僱佣他们是对影后下手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对方那么多的粉丝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们淹没。 于是,他们心里开始打退堂鼓,手下动作犹豫了一瞬。 只不过是这一个犹豫,就把苏暮雨激怒了,她三两步上前,抬手推开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壮汉,蹲在温祁芸身前。 「嘣——」空气中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温祁芸身上的衬衫的一排六粒扣子最后只剩下两粒,露出了里面的内衣与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肌肤。 苏暮雨的指甲过长,又十分的锋利,激烈的动作间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几行红印。 面对一个面色苍白的美人,苏暮雨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她一只手把温祁芸的衬衫给拉到肩膀下面,另一只手则是握稳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咔嚓」一声把她现在这狼狈的模样给拍了下来。 「你们快点。」苏暮雨抬了抬下巴,示意让那些壮汉动作快一点,「把她的裤子也撕开。」 壮汉们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出于职业道德,朝温祁芸伸出了手。 温祁芸也逐渐恢復了状态,她的眉心隆起,她心底很清楚对方想做什么,温祁芸自然是不想让她轻易得逞,她咬紧牙关勐烈挣扎起来,却被苏暮雨给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视线的余光看见了那些男人的手快要挨上她,温祁芸皱着眉头闭上了眼,胃病一阵痉挛,让她有些想吐。 只是想像中噁心的触感没有出现,她却听见了容止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也许是闭着眼,所以听觉更加的灵敏,她感动之余还有一些困惑,为什么容止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别样熟悉的感觉? 明明她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才听过对方短短几句话,却足以让她产生一种亲切感,尤其是对方在她耳边轻喃的时候,总是会让她恍惚失神。 杰弗瑞尖叫了一声,指着苏暮雨和那些男人,兰花指都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苏暮雨你疯啦!这些人是谁?你们想对小鱼鱼做什么?!」 容止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她冷冷地看着那些男人,瞳孔勐地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隐约浮现出猩红之色,她的声音像是掺了冰渣,「还不快滚!」 壮汉们个个人高马大,却在容止寒意逼人的目光下硬生生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就在他们与容止擦肩而过之际,就听见后者轻声地说:「等着。」 杰弗瑞气得踹了他们一脚,壮汉们敢怒不敢言,全都灰熘熘地走了,杰弗瑞转头然恨恨地怒视着苏暮雨,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温祁芸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 忽然,他看见了温祁芸头上又一块红了的地方,就像是一个见到了脏蟑螂一般,立马尖叫出来,因为音调太高,结果他的嗓子还喊破了:「啊!鱼鱼,你的头上长了好大一个包!」 温祁芸的皮肤本来就属于那种特别白的那类,随便磕着碰着皮肤上浮现出红印都特别明显,更不要提刚才被苏暮雨推的那一下。 虽然没有破相流血,但红肿是肯定有的。 温祁芸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听见容止的声音那刻起,终于得到了舒缓。 只是突然放松的后果却是让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是多么糟糕。 额头上磕出了一个包,胳膊肘也在挣扎的过程中擦到了地面,上半身凉飕飕地,冷风一直往里面灌。 第82页 温祁芸被杰弗瑞扶了起来,搂紧了对方的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背部靠着墙喘着气,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松过,指尖试探性地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结果她就立马「嘶」的痛唿出声。 「啊——」偏生杰弗瑞像是嫌事少一般,总是捏着嗓子尖叫个没完,温祁芸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 「容,容止……我只是喝醉了……」苏暮雨步步往后退,她惊恐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容止,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不停地向容止解释到,「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醉了……唔……」 「容止你疯了!!!」杰弗瑞下一刻就匆忙地撇下了温祁芸一个伤者,用力地拉住了容止的胳膊,试图用语言劝动她,「快松手!这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呃——」苏暮雨脸色涨成猪肝色,她的脖子被人用力的掐着,让她几乎快要断气。 面对死亡,她顾不上什么情爱。 苏暮雨不停地挣扎,用力地拍打着容止的手臂,甚至是用尖锐的指甲去抠她的胳膊,却丝毫不能撼动对方的胳膊一分。 「容……止……」破碎的声音从苏暮雨的喉咙里发出,声带的震动没能让对方手下留情,反倒是容止更加收紧了双手,眼底猩红兇狠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容止,你快点给我醒醒!」无论他如何拉扯容止,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眼看苏暮雨开始翻白眼,就快要断气了。 这要是真死人那就惨了!杰弗瑞急得跳脚,要不是他一直都找不到温祁芸人,而包厢里的人他也不认识几个,他走到楼下安静一点的地方准备给温祁芸打电话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刚到的容止。 他打电话给温祁芸,结果一上楼就听见了那个奇葩的海豚音铃声,顺着铃声他们找到了这间卫生间,但是谁都没料到这里会发生这种事好吗? 实在是杰弗瑞的声音太尖锐聒噪,原本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快要晕倒的温祁芸,都硬生生地被他唤回了神。 温祁芸强打起精神,掀起像是千斤重的眼皮,看到眼前容止掐着苏暮雨的一幕,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在哪里看什么戏啊?!」杰弗瑞尖叫的声音就像是公鸭,只是现在都无人关心,他气急败坏地沖温祁芸大喊大叫,「你还不快点过来帮忙!等下真的死人了这事可就大条了!」 「容……容止……」温祁芸身体晃了晃,勉强地扶着一旁的门,走到了他们不远处,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终不堪重负地倒了下去。 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清。 温祁芸的意识并没有陷入昏迷,仅仅只是身体陷入了短暂的休克。 「砰——」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温祁芸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正被人用一种极其温柔的手法抱在怀里,指间被人分开,容止与她十指相扣,低下头薄唇擦着她的耳廓,带着瘙痒的感觉,那感觉一直蔓延到心底。 温祁芸听见对方用轻声细语在她耳边说:「我找到你了。」 之后她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涣散起来。 也许是坠入了一个温暖有安全感的怀里,她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这一放松就晕过去了。 而苏暮雨早就被容止给掐晕过去了,她可不像温祁芸那么好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杰弗瑞十分气愤地朝苏暮雨脸上吐口水,「我呸,苏暮雨你居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看你以后怎么在道上混,噁心!!」 容止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像是要将温祁芸镶入自己的怀中,她搭在温祁芸腰间的指尖微动。 然后就见原本搭在她肩上的那件衣服滑落在了地上,容止单手搂着温祁芸,脱下了自己身上宽大的风衣。 失去意识的温祁芸全身瘫软地靠在容止身上,脑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容止又往她这边走了一步,找了一个更好的角度,抬手让温祁芸能够更舒适地靠在她身上。 还好温祁芸已经失去意识了,如果她清醒的话,就知道自己现在是整个人都窝在女主的怀里,整个脸都快要埋进对方的胸里了,无意识微张的嘴唇还因为动作的原因,会时不时地触碰到容止的锁骨,并且还逐渐往下移。 她一定会忍不住想要逃离。 容止微凉的手指划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上面几条红痕,目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唔……」似乎是容止手上的力道太重,弄得温祁芸有些疼,她皱了皱眉,迷迷煳煳地嘟嚷了一句。 容止很快地回过了神,把脱下来的风衣披在了温祁芸身上,将后者全身上下都包裹地严严实实。 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带着安抚性的吻。 「我靠!!容止你干嘛把我的衣服丢在地上!」杰弗瑞骂骂咧咧地走到了她们身边,弯着腰把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甩了甩上面的灰,「你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卧槽,你干嘛踩她?」 他话还只说到一半,就眼睁睁地看见容止轻易地把温祁芸公主抱了起来,路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地苏暮雨的时候,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踩着她的手背,直接碾了过去。 原本因缺氧昏迷过去的苏暮雨,手背被踩了一下,疼得她全身抽搐了一下,只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第83页 「嗯?我没有注意。」容止回头看了杰弗瑞一眼,淡淡地开口解释到,「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注意脚下而已。」 这句话是多么的耳熟,好像刚才也有人在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喝醉了而已。 什么时候容止变得这么小心眼了?杰弗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都知道苏暮雨和温泉鱼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姐妹,但谁知道对方会突然对温泉鱼下手啊,还选在自己的生日……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只是他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毕竟这圈子里也就这几件破事,真正清纯的人根本就不存在的,世界上都分善恶,但究竟是真善,什么又是真恶,这是没有明确的分隔线的。 只不过他身为温祁芸的专属化妆师,他自然是站在温祁芸这边,心中那个桿秤自然是向她那边倾斜,立场不同,秤砣也随着变化。 「嗯,她在里面。」容止向一直站在外边的那人点了点头,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轻飘飘、却分量不轻的话,「不过,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他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只是迟早的事情,你别想让我再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了,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没一点数吗?」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那人低着头,态度十分诚恳地道歉,「实在是很抱歉,不过还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容止意味不明地冷笑了几声,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而走在后面出来的杰弗瑞看见那人,微微睁大了眼,有几分惊讶。 对方朝他打了个招唿,与他握了个手之后开始介绍了自己:「你好,我叫白浅浅,是容止手下的新艺人。」 ------------ 第30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你好, 我是jeffery。」出于礼貌, 杰弗瑞伸出手与对方握了一下, 继而又松开, 「我是容止的朋友。」 「我知道您, 久仰久仰。」白浅浅沖他微笑,那双清澈闪亮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与温祁芸相似,「我认识很多的朋友都很崇拜您呢。」 「谢谢。」杰弗瑞挠了挠头, 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他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容止, 又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白浅浅,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请问你与温泉鱼……」 不是他好奇, 他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 就很惊愕, 因为白浅浅的五官和温泉鱼实在是太像了,那种从里到外的气质, 再加上比较简洁的穿衣风格,两人的体型也差不多。 尤其是白浅浅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弯的样子,和温泉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两人就像是双胞胎似的。 「十分抱歉,我与温泉鱼小姐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尽管被对方如此追问, 白浅浅依旧没有生气, 她像是完全没有偶像包袱似的, 十分随和温柔,「如果您没有事的话,那我们就告别吧,恕我还有其他急事。」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杰弗瑞摸了摸鼻尖,十分绅士地给她让了一个道出来。 不难看出这个白浅浅走的风格和温泉鱼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容止为什么愿意接手这个新人…… 温泉鱼曾经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再培养出一个和她走一样小清新风格的人,难免会遭受众人诟病,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逃脱不了「第二个温泉鱼」这一称号,虽然有打着温泉鱼的名号吸引热度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这样火得更快。 也不知道容止默认白浅浅走这条路,究竟是为对方好,还是毁了她。 温泉鱼对外塑造形象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她清纯漂亮,五官素朴,并没有一点攻击性,又出身干净,又是平民一跃成了影后,本就是一件很励志的事情,年纪轻轻又夺下了影后,她的努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因此吸粉的速度也很快。 再培养一个「温泉鱼」出来,对于容止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真正正牌的温泉鱼还没隐退呢,她看着一个和自己神似的人在自己眼皮下蹦跶,是谁都会不爽的吧? 也不知道容止究竟是怎么想的。 杰弗瑞「啧啧」了几声,掏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机,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手上的烟给点燃,就眼睁睁地看见刚刚从他身边走进去的白浅浅…… 他以为她只不过是去卫生间上个厕所,结果对方却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抱出来了? 看着身型娇小、身高不过一米六的白浅浅轻轻松松地就把一个一米七手脚修长的苏暮雨给拦腰公主抱在怀里,杰弗瑞惊得手上的烟都掉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对方从他眼前消失,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 再然后,杰弗瑞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默默地点燃了这根寂寞的香菸,他吸了一口,又吐出了一圈圈名为寂寞的烟雾,他一个人孤独的背影显得是多么的可怜。 — 「唔……」温祁芸有些迷茫地睁开眼,身体的颠簸让她清醒了过来,只她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煳,只会懵懵地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 当温祁芸逐渐地回过了神,她恍然发觉,自己是在被人抱在怀里,往后一看就看见了容止的车,她刚才是被容止从车里抱出来的吧? 她记起来之前在ktv发生的事情,才想起自己是被容止给救下来了。 第84页 「别动。」察觉到怀中人的甦醒,容止的动作更加的温柔了,她低垂着眼看向温祁芸,柔声说到,「等会就到家了,我再给你上药。」 小可爱看我→这里书籍超多等你来看 吧而似午咡令另救 「到……家?」温祁芸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地对上了容止的视线。 不要说她只不过是昏迷过去了一下子,她和女主连家都有了?千万不要等会就跑出来一个小孩扯着她的衣角喊妈妈吧? 容止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到:「我家。」 温祁芸松了一口气,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又中途憋在了胸腔里,她说话的时候还差点闪到自己的舌头:「什、什么?你……你家?」 她从姬白那里得知的信息,女主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把她带到她家里去过,她们以前有过的约定……当然也可以说成是治疗容止的失眠症。 也只不过是让她每天晚上和容止保持着通话的状态,虽然效果甚微,但也能够勉勉强强让容止入睡几小时,这也总比之前夜不能寐好太多了。 只是怎么突然就、就直奔对方家里了?难不成女主是想把之前还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温祁芸在心中向姬白吐槽:偶买噶,她居然一点都不体谅我是一个「伤者」,满脑子还想着和我来一发,这样的女主我还要求嫁吗? 姬白:这样的女主真是丧心病狂>_<……不过好带感啊!求娶!!! 「嗯。」容止对温祁芸像是有无限的耐心似的,对于对方的提问她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眉目间总是带着一抹温柔,无论对方问什么她都是柔声细语的回答,「现在太晚了,如果是去宾馆开房,很容易被狗仔蹲点,不太安全,放心吧,我家就我一个人住,很方便的。」 「???」温祁芸表示住在酒店和住在女主家,很明显是第二个更加不安全吧?尤其是对方家里只有容止一个人住,这句话根本就没有起到安慰作用,怎么反而听上去更加地让人感到害怕了。 【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姬白捧着它的瓜又吃了一口,复读机附身的它不停地重复,【破喉咙、破喉咙……】 「而且我家里还有药,比酒店方便太多了。」容止说着就动了动胳膊,把温祁芸往提了提,后者的身体被容止抛在空中,对方这一举动,把没什么安全感的温祁芸吓得搂紧了容止的脖颈。 容止顺势也将她搂得更紧了,低着脑袋两人的鼻尖一擦而过,温祁芸只听见用低沉的声音的说:「我会给你上药的,不会疼,上了药之后就会好得更快。」 原本只不过是一句很最普通的话,但是从容止口中说出来,莫名带上了一种暧昧的色彩,让人听了忍不住脸红心跳。 而最怕疼的温祁芸,对于她来说,「不疼」两个字简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她完全抵抗不住这种诱惑好吗! 「那、那我晚上睡哪?」温祁芸只不过矫情了一下,很快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晚上睡在容止家里的现实,她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眼神带着乞求地色彩,水光粼粼的眼眸让她看上去像是惨兮兮又可怜的小兔子。 如果不是容止现在腾不出手来,她肯定会把温祁芸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地揉几下。 「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容止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总是带着些许笑意,温煦如风,「很抱歉呢,我家就只有一张床。」 「好吧……」温祁芸往容止怀里缩了缩,她小声对容止的说,「那你上药的时候一定要轻一点。」 至于容止为什么知道她很怕痛这件事,被温祁芸自动的忽略了。 —— 温泉鱼和她的约定,算是各取所需,她靠着每天晚上的通话,才能够得以睡上几小时。 她给温泉鱼的回报,则是尽她全力去为对方争取最有价值的资源,无论是影视也好、还是gg商业,筛选淘汰掉那些劣质的,只留下最具有价值的资源,再通过一些手段把资源拿下。 她们本就是商业化的合作关系,不带任何的私人感情,她也很清楚,温泉鱼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人而已。 这是最让人难受的一点,也是最现实的一点。 可在这个欲望横流的圈子里,大家不都是这样吗?谁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一颗真心交出去,表面上的逢场作戏谁不会? 如果不是她主动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她相信她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也就那样了…… 可她不甘心。 总是听着对方的唿吸声才能够勉强入睡,如果现在把人抱在怀里睡,效果肯定会更好吧? — 容止笑眯眯地看着温祁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像是早有所料,「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这之前,她十分小心翼翼地给温祁芸伤口处都均匀地涂上了药,原本早就说好她睡沙发,温祁芸睡床。 结果到头来,温祁芸还是不太忍心看着对方睡那硬邦邦的沙发,更何况对方还患有失眠症,她有些脸红又别扭地对容止说:「要不你晚上和我睡一起吧?」 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后悔了。 ------------ 第31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只是, 躺在人家的床上, 她又是从外边进来的人, 虽然并不脏, 但心中总还是有洁癖在作祟。 第85页 温祁芸没有躺在床上, 只是坐在了床边了一小角,脸上浮现出一种矛盾至极的神情。 她很想睡前洗个澡,尤其这又是睡容止的床, 就算对方不嫌弃她,她也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 总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不好意思躺在人家的床上。 而且容止又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她要是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躺下去睡一晚, 搞得她好像玷污了人家似的。 只是如果要洗澡的话, 她这一身的伤,额头上肿起来的包虽然没有破皮, 但无意间碰到了,都会很疼很疼。 还有她衬衫被撕的时候,苏暮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锁骨周围的皮肤,留下的红痕还泛着血丝,就连手肘周围都有被擦伤的痕迹。 如果就直接这么用水沖的话, 肯定也会很疼吧? 温祁芸咬了咬下唇,心底里充满了矛盾。 容止见她眉头紧锁的样子, 也大致能够猜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由有些好笑, 对她招了招手:「温温,你受了伤行动不太方便,我帮你洗澡吧?总比你一个人洗澡要轻松很多。」 温祁芸一听,觉得容止好像说得没什么毛病,可她心底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只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我动作会很小心的,不会痛的。」容止嘴角微微往上翘,语气温柔地继续问,「我刚才给你上药的时候,你有感受到疼吗?」 温祁芸诚实地回答:「没有。」 「那不就是了。」容止笑意更深,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所以温温你的选择呢?」 「那好吧……」温祁芸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很怕疼啊!但是又想洗澡…… 「不过这也需要你配合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让你感到一点疼痛。」容止的手在她眼前平摊开来,她眼里的温柔几乎是快要溢出,略微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像是坠入了对方刻意为她量身定制的温柔乡,温祁芸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的手心里,容止微微握紧了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现在,我们去浴室。」 温祁芸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她牵到了浴室,穿上了容止递给她的那双凉鞋,身后忽然传来容止的声音:「那我现在就要开始了。」 温祁芸「哦」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容止口中说的「开始」究竟是什么。 就见一双如羊脂白玉般的手从她身侧伸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腰间,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也贴上了她的后背,炽热的唿吸尽喷在她的耳垂上。 她低头看见了容止骨节分明的手微动,指动作灵活解开了她已经裂开的衬衫最后两粒扣子。 「转身。」容止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她的嗓音是属于那种略微清冷的,平时说话交谈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疏远的感觉,但她一旦把音调放低,就有种别样的柔情在其中,撩人于无形。 不过,好在容止不是一个面瘫,尽管温祁芸有些不太好意思,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逐渐在对方带有安抚性的笑容下放松,剩下的那点拘谨也都消失不见了。 温祁芸听着容止的话,转过身抬头看她,她的身高在女生之中不算高也不算矮,但是和容止一比较莫名其妙的矮了那么一节,温祁芸有些郁闷地抿了抿唇。 容止对上了她的视线,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十分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像是对方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她一人,容止笑了笑,嘴角上扬地弧度带着几分满意与愉悦,就连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你身上的伤口,不能碰水,我用毛巾帮你把身体擦一遍可以吗?」 温祁芸原本有些烦躁,她莫名其妙被苏暮雨算计,还落得一身的伤,也一直在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晚了还要去赴约,明明这圈子里的人就没一个善茬,她一早就有预感,但还是被自己粗心大意的忽略了。 但是在容止这里,那股烦躁的心情神奇般的消失了,而且对方还在亲手帮她脱衣服,虽然一早就和容止说好,她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好好配合她家行了,但是一想到接下来她要对女主坦诚相待,就莫名的有些不太好意思。 咳……虽然也有点期待。 温祁芸满脸不自然地与容止错开了视线,咳了几声掩盖住了自己的窘迫,就连刚才容止说了些什么都没听太清,她乖巧地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好。」得到温祁芸的同意,容止唇角的笑容更大了,那笑容很干净,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 温祁芸都不太敢直视容止,面对容止那由心底而起开心的笑容,尤其是这笑容还是因她而起。 她有种负罪感,因为她知道这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次任务,但是对于容止却不一样。 她要和容止在一起,但她又是一个外来者,迟早要「登出」这个世界,而她的「登出」对于对方而言,却是真正的死亡。 相对于上个世界的殷小姐,在她离开的时候,她的负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重,毕竟经过她这么多不懈努力,对方还是没有爱上她,尽管还是会感觉到很失落丧气,但却意外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对方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把生活弄得一团糟,她这么一想也觉得挺好的。 她把她们都当成是人生中的过客,这也没有别的不对。 第86页 但是……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好像是乱套了。 容止对她的温柔和庇护,对她处处关怀和照顾,她并不是没有看见,但容止对她的爱,对于她这一个中途插进来的人,又有些来得莫名其妙。 就有一种感觉,原主温泉鱼是替身,而她是替身中的替身,活的好像比温泉鱼都还要憋屈。 容止是很好,几乎是人人择偶的标准,她温柔体贴,又美貌,最重要的是她很专一,她固执的脾气註定了她会爱上一个人誓不罢休。 自己攻略目标如此的完美,和她在一起之后,容止是肯定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这种好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很开心的吧? 但是温祁芸很矛盾,她一方面不甘心成为别人的替身,另一方面又很对容止感到很内疚。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好了,容止对她露出来的笑容像是得到糖果一样的小孩子,从来都不会带上那些虚伪的面具,她所得知的容止就是这么一个干净存粹的人,毫不作假。 而反观她,从头到尾都像是虚伪至极的人,永远只奔着任务而去,她真的不值得容止对她那么好。 「姬白,我只要容止和我在一起,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温祁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为了她而忙前忙后的容止,视线划过对方细长的眉毛、又长又浓的睫毛,细长温和的双眼,高挑的鼻樑,再到尖细的下颚,细腻光滑的皮肤,每一处都像是在欣赏艺术品。 容止的长相丝毫不逊色她这个影后,也难怪对方家里人一直给容止施压,让她当个明星,毕竟人家有那资本。 只是不知道容止为何这么厌恶她家里人给她安排的路…… 如果说是叛逆心理,那不太现实,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容止有着一颗八面玲珑的心,对于自己的情绪能够很好控制,叛逆这种情绪,几乎在她身上看不见。 当然,容止也有发病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可一直萦绕着她的只有暴躁,叛逆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这其中应该是有别的隐情的。 【对!】姬白依旧咔嚓咔嚓地吃着它的瓜,埋着头根本就无空搭理温祁芸。 「好,我知道了。」 为了不让温祁芸感到一丝疼痛,容止替她脱去衬衫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十分轻盈且异常的缓慢,却又不失温柔。 整个过程温祁芸都不用自己动手,那叫做一个美滋滋的享受,她就这么看着容止,心里的思绪却越飞越远。 而后者在她的注视下,原本还泰然自若地神情,为她洗澡这件事像是对她来说游刃有余,到后来她的神情越来越认真,只是略微急促和冒汗的额头体现出了她的紧张。 就连那微颤的指尖总是会无意间碰到温祁芸裸露在外的皮肤,对方的体温与她微凉的指尖相碰撞,总是会给她波澜不惊地内心掀起狂风大浪。 最起先,每碰到一次,容止都会试探性地抬眼看她,到后来,见温祁芸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她紧张的神色也逐渐恢復成原样。 但是温祁芸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就连心跳变快了很多。 她甚至连目光都不敢随意的往周围瞥,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气,最开始还是她太高估自己了,面对自己曾经心心所念的人,怎么可能做到心静如水? 她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她已经不爱她了,她也以为她早忘了她们那段未曾萌芽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青涩懵懂的爱情,但好像做了这么久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呢…… 到头来,还是她输的一败涂地,毕竟对方都能忘记,那段对她来说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先是让温祁芸坐在那个塑料小板凳上,然后又单膝跪在地上帮温祁芸把身上的长裤给脱了下来。 当她看见温祁芸双膝也有被磕碰过的痕迹,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原本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虽然说容止是她的经纪人,但是就连洗澡、那档事都要包办的经纪人,她也是头一次见。 见对方一直盯着她的膝盖看,温祁芸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疼吗?」容止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她张开五指,覆盖住了她膝盖上的红印,轻声问。 温祁芸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她的视线完全被容止那双漂亮的双眼给吸引过去,对方的眼底就如夜空中的繁星,清澈的眼眸荡漾着层层水波,柔和的好似要把人融化一般,颤抖的睫毛像似欲飞的蝶轻轻扑打着。 她摇了摇头,说:「不疼。」 容止轻轻勾起嘴角,清澈明亮大眼眸,泛着迷人的琉璃之色,堪称完美的五官无时无刻都在发散着魅力,「那就好。」 说完她就低头亲了亲温祁芸略微红肿的膝盖,眼里的心疼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容止姿态卑微,微弯的背嵴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而温祁芸就像她时刻敬仰着的神明,她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恨不得含在嘴里,不让别人窥伺到一点。 可她却又不甘心只一心一意供养着她的神明,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暗藏在心底的爱恋已经变质发酵,想要把对方拖入神坛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放在神坛上仰望着还不够,最好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能够尝到是最好的。 第87页 「别这样,痒。」温祁芸被她动作给弄得咯咯咯笑了起来。 「我去拿块毛巾过来。」容止听她的停下了亲吻的动作,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挂毛巾的地方,「等我一下。」 「好。」温祁芸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静静地等着容止回来。 容止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另一条小板凳。 温祁芸看了一眼她手上拿着小板凳,和她屁股底下坐着的那条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她坐等这条的是蓝色的,容止的是红色的。 「现在可以把剩下的衣服脱了。」容止搬着小板凳坐在了她的身前,一只手拿着花洒把毛巾给打湿。 温祁芸的衬衫和长裤被脱了,剩下的内衣裤还穿在身上,她现在这样子倒是也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要她把内衣裤给脱了,她就有点…… 「别了吧……」温祁芸眉毛微微皱起,显得有几分为难,「就现在这样子不行吗……难道非得全部脱?」 容止轻轻地眨了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但是温温啊,那样洗不干净的,你难道不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吗?」 在她无辜的眼神之下,却藏着某种奸计得逞的狡黠之色,表面上摆出一本正经地处处为温祁芸着想担忧,但实际上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处处都带着套。 就等温祁芸往下跳了。 温祁芸本是没觉得什么,一听容止这么一说,她轻微的洁癖症开始作祟,这都还没开始睡觉,她就已经感到浑身不舒服了。 「那,那好吧。」温祁芸结结巴巴地开口,她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停,开始解开自己后背的内衣扣。 「等一下。」容止却是直接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 温祁芸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对方。 「不是说好的,都听我的吗?」容止代替她原本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她身后的扣子,两人的距离非常的近,两具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温祁芸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了,对我而言,你的配合就是全盘交给我来做。」 尤其是在内衣掉下的一瞬,她明显地感受到容止用力地抱了她一下,温祁芸也没有打算反抗容止之类的,只要对方不是对她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她都还是很宠对方的。 纵容对方对她的所作所为,也算是一种宠溺吧。 温祁芸心想,她本来就受伤了,难不成还要像剧本里的那些别扭受一样,摆着近在咫尺的美色不要,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还是要为自己那所谓的颜面而奋起,这不是明摆的闲着没事折腾自己吗? 「那好吧。」温祁芸脚尖点地,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抬起手抚上了容止的肩膀,大腿悬在对方的腰间,容止下意识地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小腿,大腿悬在空中维持这种姿势容易肌肉酸痛,尽管容止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想做什么,但她的身体却先一步的替她做出了反应。 这一动作,使得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了。 温祁芸勾了勾嘴角,眼角微微往上扬,笑得像个狐狸似的,不仅妩媚勾人,还特坏特坏,「容止妹妹,接下来呢……是不是要帮我脱裤子啊?」 说着,她便伸出尾指勾起了内裤一交,表面上一副纯情派,但动作间却处处充斥着诱惑。 温祁芸偏了偏头,表情无辜又单纯,再配上她那十分具有欺骗性的五官脸蛋,明明是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的水妖,单纯不谙世事。 但那股妖艷的气息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上扬的眼角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看着容止愈来愈红的耳朵,温祁芸难得兴起的恶趣味终于得到满足。 容止年龄比她小,她从系统那得知的信息就知道,虽然对方总是叫她温温,但是在正式的场合,她都得叫她一声姐。 况且,对于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容止了解得甚少,可所谓是一张白纸,这就给了温祁芸一种对方很好欺负的错觉。 凭什么,她受伤了,就得任由对方摆布?她自认为只不过是和容止开了个玩笑而已,想趁机逗一下对方,毕竟对方脸红的样子实在是太少见了。 容止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保持着临危不乱的态度,和她在一起很有安全感,这就是温祁芸最渴望、也是最缺乏的东西。 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温祁芸心想她说不定还会握住对方的手,沖她邪魅一笑:没事,夜还长,就让姐姐来告诉你更多有趣的事情,诶嘿嘿…… 姬白:【喂喂喂!打住打住!脑内脑补就够了啊!千万别把自己猥琐的一面暴露出来,女主可不喜欢一个猥琐又痴女的人啊喂!】 「没有,我很矜持。」温祁芸十分矜持地把探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据她所知,容止可是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也不知是太忙没空分散精力,还是根本就没那个心思。 容止轻咳了几声,双颊倒是一片白皙,并没有上色变红,但那双耳垂却早已完全充血,是温祁芸最喜欢的那种口红色号。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垂下眼睛,有些苍白的侧脸与无血色的嘴唇更加凸出来她粉红粉红的耳垂,那颜色逐渐变深,娇艷欲滴,引人想去亲一亲,想知道那温度是不是比常温要高上个几倍。 第88页 容止甚至都没敢与温祁芸对视,她表面上依旧什么都没有变化,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和那充满暗示性的动作而心神不宁。 只是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却足以证明她现在的状况,还有那绯红的耳垂,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甚至是形状优美的锁骨。 容止反应越大,温祁芸就越开心得意,谁叫她心眼忒坏。 只是她还没得意多久,身上唯一的一件遮羞布就离她而去了。 给温祁芸洗澡这件事其实挺简单,容止不停地将毛巾打湿,然后拧干到一定程度,再把毛巾摊开折成方形,接下来就可以给温祁芸擦拭全身。 当然,得小心翼翼避开那些伤口。 举止之间,两人都带着别样的默契,仿佛对视一眼就能够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而温祁芸自然也是十分配合,该抬手的时候抬手,该张腿的时候张腿…… 如果可以忽略容止总是会时不时看着她露出心疼的表情,与那闪烁着泪花的双眼,和情不自禁想亲吻她受伤的地方等。 那这一次的经歷还算是比较愉快的。 也不知道是谁给容止灌输的错误思想,亲吻能够起到止疼的效果。 如果不是她及时阻止对方的动作,怕是容止要把她全身上下都亲个遍了。 只是某些地方的清洁总是让人很头疼…… ------------ 第32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容止, 你睡着了吗?」温祁芸两只手扒着被子, 平躺在床上, 眨巴着像素小鹿般水灵灵的眼睛。 「还没。」躺在她身旁的容止听见她的声音睁开了眼, 眼底清明, 根本看不出任何倦意。 「要不我们聊会天?」温祁芸建议到。 「好。」容止表示并没有异议,「不过不能聊太晚,明天八点你还有一场戏。」 「哦……」温祁芸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她又问:「对了, 你可以和我说一下明天的行程吗?」 容止言简意赅地把她明天打行程都说了个遍,就像是平常工作似的, 没有一点废话,语言也很官方。 温祁芸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委屈了, 「我是问你明天的行程。」 容止原本已经平静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的眼皮也跟着跳动了几下。 温泉鱼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她的私人生活, 现在她们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是有史以来最近的距离,在工作上她们都保持着一贯的疏远。 这是温泉鱼第一次过问她的事情, 温祁芸也许不会想到她这个问题对容止来说意味着什么。 容止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温祁芸听着身旁的人一瞬间变得急促的唿吸,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难不成她一句话的杀伤力有那么强大? 容止开口说话的时候好像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 她咳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说到:「我明天……咳、咳咳咳, 明天我并没多少事, 就到公司去报个到, 然后给公司的新人安排一下她们的行程吧,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就好,我一直都很空闲的。」 「……」温祁芸一脸懵逼,容止口中说的,怎么和她从系统那了解到的信息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容止很闲?不存在的!她天天忙得要死,因为她金牌经纪人的名声在外,公司巴不得让她多带几个新人,每天的工作量那可是堆成山高。 原来的容止性格不是很好,容易焦躁,一旦有人在她工作很忙的时候打她电话,无论是谁,容止都会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她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大发脾气,也许和她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缘故,她的性子从来都不准人忤逆她。 但是尽管每天她都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下,过得不开心,但是她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让她把这份工作坚持了下来。 只是在大量工作量的压迫下,她已经能够改善自己的情绪了,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改善的。 温祁芸也许不会想到,容止现在对待工作,完全就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情绪,在工作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机器人,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容止全部的私人情绪和情感,全都託付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好、好的。」只是容止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温祁芸当然不好戳穿她,只好默默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还有,我和苏暮雨根本就没有什么。」容止似乎是越说越起劲,她转过身抓住了温祁芸的胳膊,竭力地解释到,「你知道的,她甚至都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我和她除了以前在商业性的酒席上见过面,平时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温祁芸被容止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往后退,结果后脑勺就撞到了墙上。 「嘶……」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倒吸了一口气。 忽然有一只手覆盖住了她被撞疼的地方,她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容止,对方与她仅隔一指的距离,而从枕头下伸出来的那只手此时正在不紧不慢地揉着那块被磕着的皮肤。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容止态度十分诚恳地道歉,那语气十分的隆重,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样。 温祁芸摇了摇头,朝她笑了笑,满是无所谓地说:「没有啦,其实也不是很疼。」 过了一会,温祁芸装作不经意地问她,语气带着点到为止的困惑,「但是,苏暮雨她不是说,她和你很熟吗?你们都还在微信上聊过呢,我们好像都没怎么聊过,我都还是你的人,结果反倒你和她聊得更加愉快呢……」 第89页 她指的是杰弗瑞对苏暮雨说容止被公司分配了几个新艺人的事情,而苏暮雨当时的反应就比较惊奇了,她满脸微笑地说:我都知道呢,她在微信上和我聊过。 温祁芸当时虽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她的小心眼却让她偷偷的把这笔帐给记了下来。 结果听她这么一说,容止却是满脸茫然,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懵逼,她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开微信给温祁芸看:「我有和她在微信上聊过吗?我自己怎么都没有印象了。」 「诺。」她在温祁芸眼皮底下操控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搜索了苏暮雨的名字,然后点开了会话框,容止抬了抬下巴示意温祁芸看她的手机屏幕,「这就是我和所有的聊天记录了。」 上面显示着—— 6月25日晚上22点23 苏暮雨:我是苏暮雨。 以上是打招唿的内容 7月1日上午11点27 你已添加了苏暮雨,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再然后,就没了。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温祁芸难得地沉默了一下,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苏暮雨这被打脸的速度好像有点快。 再然后,容止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她在微信里把她的聊天给置顶了!!! 明明她们根本就没怎么聊天,微信只不过是一个通知工作的软体而已,容止为什么还要把她的会话框给置顶啊?! 如果说是把她当做替身的话,这未免也对她太好了吧?甚至把她放在那么高的位置上。 不知怎么的,温祁芸忽然开始有些妒忌容止心中的「白月光」起来,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容止都对她这么好了,如果她是正主的话,容止怕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全都捧到对方眼前吧? 依稀记得,从前好像也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只是…… 温祁芸顿时收住了自己分散的思绪,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了容止脸上,「好吧,我只是把苏暮雨的原话给重复了一遍而已,没想到她还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将两人的脸都照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容止低垂着眼睛的时候,会显得睫毛又长又翘,很是撩人,将容止本来就很高的的颜值瞬间又拉高了几分。 容止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她说得话你也信?」 「……」温祁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容止。 难道她非得告诉对方事实,原主温泉鱼私底下可是和苏暮雨很熟,甚至是经常和对方一起进出那种不太正经的场所吗?也许原主还沾染了那些赌博、吸毒等陋习。 这样的温泉鱼,容止根本知都不知道,一旦她看清了原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会这么「喜欢」她吗? 虽说,现在的温泉鱼只是过去式了,温祁芸是她温祁芸,并不能把她和温泉鱼作为一谈。 「那好吧,那容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温祁芸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开玩笑的口气说到,「无论你说什么或者问什么,我都会诚实回答的哦,相对的,你也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容止沉默了一下,就当温祁芸以为她不打算再说话的时候,容止忽然又幽幽地问:「你知道白浅浅吗?」 「嗯?」温祁芸困惑地看了她一眼,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顺着对方的话继续问了下去,「她是?」 「她就是公司分配给我的新艺人。」容止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与温祁芸的视线交错开来,将心中想要更加接近对方的想法给压了下来,一直在心里默念,不行,这样真的会吓到她的。 「所以呢?」温祁芸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只是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她当然知道白浅浅是谁,通过系统给她的信息,她可是完全知道容止平时是对白浅浅有多么的照顾,甚至是为了对方委屈自己! 白浅浅还没成为她手上的艺人,在她还未出道的时候,容止就刻意的对她多加照顾! 这还没什么!最重要的是!白浅浅和她长得很像!不仅五官相像,就连周身的气质都几乎一模一样。 她所知的信息有限,因此并不知道容止心中以前的「白月光」是谁,故事的开始就是在讲述容止是如何在娱乐圈中奋斗努力,故事的最后是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容止没有和白浅浅在一起,她就真的相信白浅浅是容止心中的白月光了。 不过也由此可见,容止究竟是对她「这张脸」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啊,就连着她身边的人,只要是长得像「那位人」,就能够得到她的垂怜和关照。 和容止关系亲密的,也就只有她温祁芸还有白浅浅两人,她们最大的共同特点就是,能够从她们身上都能看见那位「白月光」的身影。 温祁芸有些郁闷,心里头还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一直在蔓延着。 容止嘆了一口气,她怎么会看不出温祁芸是在生气,只是也有很多不可逆的因素在里面,如今已经是定局,无法改变,「白浅浅她……只是公司分配给我的新艺人而已,公司给她安排走什么路线,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温祁芸心中「呵呵」冷笑,只是她没有吭声,无言地挪了挪身体,躲开了容止的触碰。 容止似乎有些着急,屋子里一片黑暗,她那双在被子下的手四处摩挲着,在慌乱之中,碰到了其他的地方,她却没有在意,最后牢牢地牵住了温祁芸的手。 第90页 力道有些大,温祁芸有些吃疼得皱了皱眉,只是她依旧紧紧地抿着嘴不说话,并没有出声让容止松手。 「她走的路线就是仿你,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而且白浅浅她也对此并无异议。」容止牵着她的手,一边说着一边离温祁芸越来越近,到最后她凝视着温祁芸,眼里尽是温祁芸看不懂的情愫,像是怀念、又更像是深沉的欲望。 但容止却一直都在退缩,不敢直视自己对她的欲望。 「这不就间接的说明了,你很成功。」容止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很柔和,就连眼神也柔成了一滩春水,「她的出现,只不过是更加促进你的成功而已,她永远也不会超过你所在的高度。」 温祁芸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她本人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什么高度并不在意,她是一个比较踏实的人,很现实,又很丧气,如果不是误打误撞来了她的公司,她想她也许会成为一个被现实所击败的人吧。 所以容止意心盎然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触,只是对方如此生动的表演,她如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那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好歹她也是一届影后,配合对方演出的本领应该还是会有的吧? 所以她,保持着一贯的无辜神色,迷迷煳煳地问到:「可是……你看她的时候,不会有种在看着我的感觉吗?」 温祁芸这一招可真的就太高明了。 成功向对方隐晦地表露出自己的委屈,又更一步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原主温泉鱼对容止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也根本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温祁芸问出这种问题,无非就是让容止知道她是在吃醋!她不想让容止看着她的时候,心里还会联想起白浅浅! 温祁芸:不错,仗着自己有这么一张脸,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白月光」的替身只要她一个就好了,她可不想再多出来一个,那像现在这样的话,她不仅得和容止心中的「白月光」一决高下,甚至还得手打替身二号白浅浅。 容止听见她的话,很明显一愣,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勐地睁大了眼,有些艰难地问:「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温祁芸在心里不屑一笑,哼哼唧唧地在心中说:小样,你就等着姐姐来把你那可恶的「白月光」给套出来吧!今天要是不把她的名字从你口中套出来,我就和你姓! 她还特意在「白月光」这三个字上咬牙切齿,加重的读音。 「容止妹妹,我想问你,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谁?」温祁芸眼睛微眯,语气强调,就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话,「我们说好的,都必须得诚实的回答对方啊。」 容止却没有立即回答她,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温祁芸,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那耳垂却是越来越红。 「我……」 容止的声音太小了,温祁芸一时间都没有听清,但是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这么久,一见真相离她这么近,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温祁芸往容止那边凑近,好奇地说到:「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忽然,容止伸出手把她抱进了怀里,手臂还紧了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温祁芸嵌入自己的骨头血肉里一样,不过也只有一瞬,她瞬间又放松了力道。 不再是那么具有压迫性了,像是不想让她逃走,怀抱依旧很紧。 「我说……」容止的唇紧紧贴着温祁芸的耳旁,「我一直都想着你。」 「温温,就让我抱一下好吗?」容止缓缓地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带着万般的眷念和不舍,「求你不要拒绝我,也不要说话好吗?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容止抱得实在是太用力了,甚至是勒得她的身体有些疼,温祁芸眉头拧成了一团,她本想挣扎着出来,但是听见容止卑微的恳求,她的心一瞬间又软得一塌煳涂了。 于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任由对方这么抱着她。 「你不知道我平时压抑得是呀多么辛苦。」容止失神的看着前方,就连声音都开始变得很空洞,「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但是再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把我忘光了。」 她把脸埋进了温祁芸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这些年你的变化好大,你开始变得很冷漠,无论是对谁都这样,看似离我很近,触手可及,但实际上我们之间的距离依旧保持那么远,你变得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以前的你根本就没有把所谓的名利看得如此的重要。」 「你知不知道,当你答应和我睡一晚,为的就是从我这里榨取更多的利益,好让我帮你抢胡导下一步电影的女一。」容止抱紧了温祁芸,不受控制地张嘴在她肩上咬了一口,稍微用力留下了一个印子,看着那印子容止的心情变好了许多,「我当时心里很震惊,我没想到你会利用我对你的喜欢,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但是容止又不解气,说着说着,原本变好了一点的心情顿时又变得糟糕了起来,她仔细地用唇一个个把牙齿包了起来,愤愤地咬在了温祁芸身上:「我当时就在想,你都愿意和我这么做了,那其他导演或者制片人要求潜规则你,那你岂不是也会答应?」 「可是你还不是带我去宾馆里?」温祁芸失笑。 第91页 「行吧行吧,我承认是我自制力太差了。」容止有些傲娇地轻哼了一声。 「还有,我为什么和他们睡?我的资源可全是你争取过来的吧?再说了,他们敢潜规则我吗?」温祁芸越说越想笑,「我可是你的人啊。」 容止心头一跳,听见温祁芸这话,明明嘴角不受控制地总是往上扬,像是掩盖着什么似的,她嘴上的力度却是越来越重,甚至伸手捂住了温祁芸的嘴,「我不许你说话。」 温祁芸心想她这经纪人还真是幼稚死了。 「你这人真的是太坏了。」容止低声地说,「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从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提示:因女主的深情告白,系统将为您发布一次奖励。】 「啊……哈?」温祁芸一脸懵逼。 姬白挠了挠脑袋,头顶那一块皮肤被它经常挠得都快秃了,它出来为温祁芸解释到:【其实也不是什么奖励啦,总系统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你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发生了紊乱。】 「所以……」 【所以得纠正一下啦。】姬白摸了摸秃顶的自己,【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着,总系统那边总是会时不时给我们一点惊喜,到时候会有公告下来,所以我们现在把奖励拆开吧!】 「等等……」温祁芸还没来得及阻止姬白,对方就已经把「奖励」给拆开了。 「对不起,这些话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容止吸了吸鼻子,她的眼眶微红,只是从温祁芸的角度并不能看见,但是能从容止略带哭腔沙哑地声音听出她此时的失态,「让你见笑了,谢谢你让我任性这一回,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这是温祁芸最后听见容止对她说的话,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女主都向她表白了!只要她提出「我们在一起吧」,容止和她在一起的概率很高的啊! 那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想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所以,当她再次睁眼,看见躺在她身边的几乎全身赤裸的容止,她整个状态是茫然的。 再低头看一下自己,好像她比容止还要穿着暴露。 而且这个容止看上去好像年轻很多很多,就连眉目间的稚嫩都还未褪去,不过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啊。 温祁芸趁着对方还在睡觉,意犹未尽地观赏着女孩年轻的身体。 【娘的,这鸡掰系统咋了。】姬白忽然出声,它表现得很焦虑。 「冷静冷静。」温祁芸安慰它。 原本她也被这总系统发布的「奖励」给弄得头昏,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却被被弄到了不知道哪来,心里那个气啊,简直窝火。 只是年轻人美好的身体将她心中的那股火气给平息了下来。 ------------ 第33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时间点传送错误, 正在修正中……】 在温祁芸话音刚落, 她的眼前就闪过这么一则明晃晃的公告。 「什么叫做时间点传送错误?」温祁芸满是不解地问姬白。 【字面上的意思, 就是总系统突然又抽风了。】姬白也无语了, 【这总系统的德性怎么和某晋一样, 总是喜欢时不时的抽风。】 「唔……」躺在她身边的容止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已经醒了,她又睡得迷迷煳煳的, 下意识地把温祁芸抱进了怀里。 温祁芸这才注意到,她也变年轻了很多, 所以就算已经「变小」的容止,她和她相比, 她还是比对方矮一节! 就当她刚认清了这一悲伤的现实, 容止半梦半醒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愤愤不平,无意识地凑了过来, 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安抚性的吻,迷迷煳煳地说到:「温温,今天周末,没有课,我们可以多睡会儿。」 温祁芸还没来得及给出任何反应, 意识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她再次恢復意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容容, 这是你的表姐, 快点和她打个招唿吧。」 温祁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她所处的地方,应该是房子里,并且还是价值现在不菲的房子,瞧着周围精緻的摆设,屋主应该是个不缺钱的主。 而她目前就站在那个说话的女人的身后,对方貌似还牵着她的手,她从女人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容止。 这个容止貌似更小了,身型娇小,稚嫩的五官甚至都还没有长开,与她之前见过的两个容止差距都有点大。 要说已经成了她经纪人的容止,她身上的是成熟的,之后那个眉目间带着稚嫩的容止,周身的气质是属于正在沉淀中,而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容止,整个人都是浮躁的。 对方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甚至连头都没抬,表现得甚是冷漠,「哦,表姐你好啊。」 刚才对容止说话的女人见容止这么不配合,当即就沉下脸,像是正处于发怒的边缘,她指着二楼,厉声地说到:「容止,你给我去练钢琴。」 容止一声不吭地放下手中的平板,面无表情地就走上了楼,甚至连眼神都不想施捨给温祁芸一眼。 「小鱼,容止她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女人转身在她身前半蹲了下来,「她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温祁芸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只好懵懵懂懂地点头。 第92页 「你们一定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相处的。」女人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吧。」 温祁芸听闻便跟着女人走。 走上二楼之后路过了其中的一间房,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一连串的音节从门缝中蹦出,曲调低沉,像是含着某种心事一样。 「这里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了。」女人对她说到,「不用拘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温祁芸乖巧地点着头,双手放在身后,摆出了一副很是顺从的样子。 她的房间与容止的房间,仅仅只隔着一个走廊,门对门很近,说不定晚上对方房间里的声响,她都能听见。 「明天我就去给你办理入学手续,你就和容止一起上学吧。」女人见她乖巧的样子,心情也变得很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咯吱——」忽然,钢琴声听了下来,容止原本虚掩着的的房门打开了。 女人与温祁芸两人的视线都被她这一动作给吸引了过去。 「你们声音太吵了,影响到我练琴了。」容止眉目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温祁芸的脸,原本显得有几分空洞的死鱼眼微动,心中的弦忽然间被触动。 就算被容止这么顶撞,女人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依旧笑眯眯地对着她们,揽过温祁芸的肩膀,将她带到了容止面前,给她介绍到:「这位是我的女儿,名字叫容止,对了,她也是你的表妹。」 继而,女人又转头对容止说:「这位是你的表姐,她叫温泉鱼,以后你们不仅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即将成为同班同学,一定要和谐相处哦。」 容止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触动,面色如常地看着温祁芸,直白的问到:「妈,那她什么时候走?」 容止自幼便生得齿白唇红,脸盘白白净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也许是因为屋内的温度较高的原因,她白皙无暇的皮肤一直透出淡淡的红粉,小巧的薄唇因为自身的情绪而微嘟,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女人上前两步捏了捏容止的脸,却被容止皱着眉不留痕迹地躲开了,「你表姐要在我们家住上很久,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地里欺负你表姐,我可就……」 容止对温祁芸这个外来者表现得很排斥,眉目间全是对她的敌意,她像是个刺猬一样,浑身都刺一根根地立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到:「我才不会欺负她呢!这么丑的表姐,就算我不去欺负她,学校里也会有别的人欺负她!」 容止几乎是吼着叫了出来,紧接着她就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任谁敲门都不开。 温祁芸其实并没有容止说得那么丑,只是她现在的造型比较……朴素吧。 没化妆,还留着齐耳短髮,上身穿着一个白色的衬衫,甚至被洗久了还有些泛黄,下身穿了一件土里土气的大筒裤,显得腿又粗又短。 不过温祁芸长得底子算是不错的,她虽然是齐耳的短髮,头髮上一左一右地夹着两只髮夹,把头髮紧紧地拢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 又处于青春期,脸颊白白嫩嫩的,像是更够掐出水,一看就是挺水灵的一个姑娘,让人心生好感。 「小鱼,你不要介意啊,容止她平时性格可能不是很好。」女人温柔地对她说到,「因为她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平时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啊?」温祁芸有些茫然地抬头,「为什么?」 她觉得在这个年龄段,学生只需要专心学习就好了,平时除了学习压力较大之外,应该就没有其他了吧? 女人眼睛弯了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目间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因为她以后可是要成为大明星的人!」 「大明星?」温祁芸懵懵懂懂地问到。 她不由想起了之前从姬白那得知的信息,容止的家人貌似一致都很想让她成为偶像之类的。 「对,大明星。」女人点了点头,忽然,女人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芒,她不动声色地把温祁芸带进了容止对面的房间里。 然后,扶着温祁芸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她歪着头,语气带着蛊惑:「小鱼,你喜欢容止吗?」 温祁芸浅浅一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她晃了晃脚,露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满是憧憬的说:「当然喜欢啊!容止妹妹长得很可爱!」 如果是一般的人,面对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陌生人,又还是同龄人,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立即喜欢上对方。 但她是温祁芸啊,容止那么棒,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尤其是对方傻里傻气地喜欢她这么久。 温祁芸笑了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女人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并不作假,看来对方是真的很喜欢容止,而且是看脸才喜欢上的,尽管容止对她并不是很亲近。 果然她的女儿就是适合当明星的料。 敏锐的直觉让女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很快她就将心里的不安给压了下去。 这么点大的小孩能有什么心机?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语气柔和的问:「那小鱼想不想以后和容止妹妹一直在一起啊?」 第93页 她也许不会想到,温祁芸最后会和她的女儿搞在一起吧?她笑得这么开心,可是从心底里真的喜欢容止,只是此「喜欢」与彼「喜欢」不一样罢了。 「当然想喽。」温祁芸顺着对方的话点着头。 女人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她抚摸着温祁芸的头顶,「既然你想的话也是可以的哦,你以后愿意成为容止妹妹的经纪人吗?经纪人就是……嗯……一个一直可以和妹妹在一起的一种职业。」 温祁芸微微睁大了眼,露出了几分惊讶,她有些迫不及待地点头,「我愿意!」 只是温祁芸的内心却是在想,很可惜容止在以后阴差阳错地就成她的经纪人。 不过一直没有变化的却是她们真的有一直在一起呢。 ------------ 第34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原本有些波折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明天温祁芸就要跟着容止一起上学。 而容止的母亲, 认为自己已经给温祁芸灌输了某种思想, 再一次为自己的女儿成名之路铺得更加的平坦, 而感到沾沾自喜。 温祁芸向姬白问过有没有关于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背景。 姬白重新给了她那本压缩形的「小说」, 只是里面的内容截然不同。 故事的开始,是在女主容止与温泉鱼相遇的时候,而她现在所在的时间点, 便是女主与温泉鱼第一次相遇。 只是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背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寥寥无几。 但她却知道了, 为什么她的经纪人容止要处处对白浅浅关照了。 因为白浅浅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表姐。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误带回来的人。 事情的经过总是充满着偶然与巧合,原主温泉鱼出身在一家孤儿院, 而白浅浅的母亲, 也就是容止妈妈的亲妹妹, 是一个不负责的母亲。 遇上一个渣男,对方不肯负责人, 她生下白浅浅后,直接把人丢在了孤儿院门口。 好巧不巧,那孤儿院和温泉鱼所在的孤儿院是一家,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浅浅那个不称职的母亲一直都没有生育, 她一方面捨不得自己的骨肉在外面,另一方面又嫌弃带小孩麻烦不自由, 不肯把人带回来。 而这一消息被容止的母亲得知, 她二话不说就开车去孤儿院, 把自家流落在外的骨肉给领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也没有亲子鑑定,就把和白浅浅长得十分相像的温祁芸给领了回来了,不仅是因为她们长得太过相似,而是她们的模样和她的亲妹妹小时候那样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相信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而白浅浅,早在前段时间被一个好心人家给领走了。 「叩叩叩——」 温祁芸手指弯曲,轻轻地在容止房门上敲了几下,浑身上下充满着雀跃,差点就没开心得哼起歌来了。 只不过是夜访容止闺房而已,怎么就把她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夜访闺房!想想就很刺激!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她敲门前还特意咳了几声,稍微将脸上荡漾的表情给收敛了几分,变得稍微正常了一点。 只是眉目间的期待与喜悦却是难都难以遮掩。 「有什么事?」容止打开房门,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她像是刚洗完澡,身上还裹着一条浴巾,浑身上下都冒着水汽,头髮丝都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就连一向淡定的温祁芸都呆滞了一下,她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一打开门,迎接她的却是这种「惊喜」。 她的目光像是被容止裸露在外的那一节莲藕般的白皙的胳膊,眼珠子像是黏在了上面挪都挪不开。 容止见她这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一直站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心中本就对对方没多少好感,此时更加是不耐烦,皱着眉一言不合就要关上门。 「诶,别——」温祁芸眼疾手快地把手卡进了门缝里,也不怕那门夹伤她的手,这一动作简直就像是下意识地做出来。 「嘶……疼……」结果就是,容止关门的动作可不是幌子,她可是真真切切想把门给关上。 好在她关门的力道也并没有多大,只是用力的夹了温祁芸的手指一下,容止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把门给打开了。 温祁芸疼得眼角都在不停地抽搐,眉毛也像是在跳舞,她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被夹伤的手指,忍着痛意向容止说到:「容止妹妹,是你妈让我来的……嘶……她说明天我跟你去上学,这是我第一次去学校,肯定有很多地方不太懂,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容止兴奋的一笑,眉眼清清亮亮,笑吟吟地说到:「听说学校有很多热情的人,那是不是会很有趣?」 不过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还没维持多久,她的五官又皱成了一团,咬着牙满脸痛苦的神色。 容止冷着脸,本想说几句现实的话摧毁对方美好且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见她这副痛苦的样子,不由迟疑了一下。 最后,她还是向温祁芸伸出了援手。 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一个空降到她家的表姐,对方虽然长得还算看得去,但也绝不是好看的那类吧,穿着又土,然后明天这个便宜表姐就要跟着她,一起上学! 她会被同学嘲笑死的吧? 第94页 在伸手把温祁芸扯进自己的房间里的那一刻,容止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 —— 「容止妹妹,你读几年级啊?」温祁芸偷偷地往容止那边挪了挪屁股,挨着她坐着。 不过好在已经和她睡了一晚上的容止,已经不再像起初的那么排斥她了,虽然只是身体上并不排斥她的触碰,心理上还是保持着某种嫌弃的情绪。 「高二。」容止声音淡淡的,她低垂着头,过长的头髮遮住了双眼,显得又几分生人勿近和阴郁,她的视线看向窗外,也不管下巴都快搁到她肩上的温祁芸。 「哎呀,你们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容止的妈妈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坐在后座「举止亲密」的两人,满是欣慰地说到,「容止,记得多点耐心教你表姐,她条件的比不可上你,以前都是在孤儿院过的,这个你就没必要透露给同学们了,你就给她们介绍,泉鱼她是你远方表姐就是了。」 容止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她低声应到「是」,从声音里也听不出究竟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不过这可不影响一腔热情的温祁芸,她依旧坚持不懈地骚扰着对方,「容止妹妹,你觉得学习很难吗?」 「还好。」容止想避开朝她不断靠近的温祁芸,只是整个车厢里的面积是有限的,她想躲也躲不掉。 容止的妈妈在前面笑着说:「容止的成绩很好,次次都是全校第一名,小鱼,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 「好。」温祁芸指尖抚上了脖颈间的那条银白色的项鍊,眼底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可没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容止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里,给她被夹伤的手指涂上了药膏,然后温祁芸成功发挥了自己脸皮贼厚的本质,一方面不动声色地偷吃着容止的豆腐,另一方面还要赖着不肯回房。 并且还在容止房间里洗了个澡,原因是属于她自己的那间房,目前还没有完全开发,她甚至还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不过没有关系,容止和她的年龄相仿,她借用着对方的衣服先穿着。 以上,可全都是容止的妈妈让她做的。 虽然容止的妈妈是说让她晚上去容止那洗个澡然后借一套衣服穿着,并没有说让她晚上还睡在容止的房里。 不过凡事都要做个全面嘛,传说中的一条龙服务?嗯? 不过这个年纪的容止是真的可爱!与年长的容止比起来,也算是各有千秋,年长的容止除了长相外,身上还有更多的闪光点,足矣吸引她了。 现在这个嘛,好像更加让她喜欢了,小小的一只,撇去她身上的那股阴郁的气息与孤僻不看,倒也还是一个长相可爱甜美的小萝莉嘛。 不过容止对她如此排斥的态度也是有原因的,从系统那料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信息,容止在学校的可并不属于那种人人捧着的那类。 尽管她的条件比大部分同学都要优越,但也不知道是参杂着妒忌在里面,还是容止太过低调和沉默了,以至于大家都习惯性地欺负她,虽然没有施加暴力,但孤立与冷暴力还是存在的。 因此,容止可对同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她甚至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不过容止一个人这么独来独往,容止的妈妈也不在意,她只在意容止的成绩究竟怎么样,有或者是她女儿的琴棋书画的本领学得如何。 终于到了学校,在容止和温祁芸下车后,她母亲用强制性的手段,让容止牵上了温祁芸的手,女人这才满意地点头:「行了,你们去上学吧,晚点我会来接你的。」 容止什么都没有说,轻轻地点了点头,周身不断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向她们投来异样惊奇的视线,她默不作声地垂下眼,隐去了眼底的情绪。 等容止的妈妈开车离开校门口之后,容止二话不说地就松开了她的手,温祁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喂喂」了两声,对于周围的视线毫不在意,追上了容止。 对方松开她没有关系,她能牵住她就是了。 温祁芸弯着眼笑了,喜悦之色从她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容止妹妹等等我呀,我可是很需要你的。」 容止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温祁芸,目光触及到对方真挚的笑容之时,瞳孔不经意间缩了缩。 她没有立即挣开温祁芸握着她的手,周围那些刺目、仿佛能够针扎的视线全都消失了,容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祁芸一张一合的嘴唇。 她听见对方说:「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温祁芸说着便把脖子上的项鍊给取了下来,挂在了容止的脖颈上,目光带着希冀看着她。 容止怔怔的,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她不再像是最初的那般沉默与生疏,指尖摸上了那个还残留着余温的项鍊,眼里带着某种不敢置信的情绪,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这、这是送给我的?」 「对!」温祁芸迫不及待地点头,她趁热打铁地张口说到,「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收下了的话,就按照约定的不能丢下我,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那……」容止迟疑了几分,她犹豫的说到,「我们这算是朋友吗?」 温祁芸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话,踮起脚尖在容止脸颊旁亲了一下,「我亲你一下,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啦,亲亲这种事情只有朋友可以才能做的哦。」 第95页 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然后,就看见容止的脸颊掠过一抹红晕,温祁芸裂开嘴角,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硬生生被对方的动作给掐断了,「所以你得亲……」 ------------ 第35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容止的动作很快, 温祁芸甚至是没有看见她是怎么做到的, 柔软的触感在她嘴角下蜻蜓点水般地一触而离, 「谢谢你,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温祁芸微微睁大了眼, 她没有想到容止居然会真的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而凑过来回亲她。 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饶是温祁芸再怎么脸皮厚,都有些遭受不住, 她脸皮微红,轻咳了几声遮掩住了自己的失态。 「不用客气的, 容止妹妹。」温祁芸挠了挠发红的双颊, 神色不自然的说到, 「你带我去你的教室吧。」 「好。」容止神色十分正经的点了点头,像是第一次接受到「朋友」对她的请求, 态度也变得很严肃认真,像是把温祁芸刚才的话摆放在了第一位,其他的全都往后挪。 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差点亲到温祁芸的双唇,究竟意味着什么。 温祁芸心中本就藏着一丝羞赧, 见容止态度端正,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脸颊不断涌上的热意, 令她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所以她趁着容止不太注意, 悄悄地把上衣的衣领给拉了下来点。 容止一路上时不时的摸着自己脖颈间,那是温祁芸送给她的项鍊,像是还在回味,神情都有些呆滞,但是却意外的可爱。 那条项鍊是温祁芸意外的发现,这条原本是挂在她脖子上的项鍊,居然就是多年之后,容止送给温泉鱼的那条,一模一样。 但是,从那条项鍊上陈旧的痕迹来看,不难看出,这分明就是同一条项鍊。 而就在刚才,她为了讨容止的欢心,把身上唯一值钱的、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了容止。 因为,今天是容止的生日。 她是第一个送给她礼物的人,也难怪容止会这么惊喜和失态了,就连她的妈妈,都没有给她送过什么礼物,只是不停地让她去学习、去练琴、去练字、去学画、去练舞。 温祁芸看着容止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经纪人很全能,什么方面的知识都懂,并且还很精深,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对方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 这么小的年龄,就要背负如此沉重的任务,仅仅只是因为父母希望她成为一个大明星、一个合格的偶像,所以便要如此苛刻的对她,她甚至是连母亲的爱都不曾拥有过的人,就连朋友也没有。 在温祁芸出现之前,容止一直都是孤单着的一个人,可怜的孩子在尝到那么一点爱的滋味,便再也难以自制的沉迷于其中。 也难怪容止会变成一个如此温柔的人,不仅是她经歷过常人难以承受的磨砺,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曾经在最孤单的时候,也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她过,最后她才会拥有一颗柔软的内心吧? 容止将温祁芸领到了教室,整间教室唯一还留着一个空座位,那就是容止的旁边的那个座位。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整个班级都在潜意识地孤立容止,她甚至连一个同桌都没有。 到教室后,班主任原本是想安排班上成绩第二坐到容止的旁边,但那个第二名的男生却很是不乐意,大声嚷嚷着「我才不要」、「谁愿意和那个作弊的人坐一起」、「整天都不说话,她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说的全都是一些很伤人、很刺耳的话。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又脆弱的年纪,没有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自己的内心,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戳穿柔软的内心。 温祁芸转头看向容止,她是站在容止这边的,那个成绩第二名的男生说容止考试作弊,她想,容止的成绩不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名吗?这作弊要不就是对方胡乱瞎造出来的,要不就是其中有隐情。 容止原本是面无表情,对男生说的那些话无动于衷,但是她却用余光看见了温祁芸听见对方说的话转头看她了。 那一刻,时间都仿佛在停滞,容止抿了抿唇,一直维持着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见到容止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无地自容的表情,温祁芸的心都要碎了,她实在是看不得对方仗着容止平时作风低调,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污衊她。 她抬头看向班主任,轻声问到:「老师,请问我能上台做个自我介绍,并且说几句话吗?」 在得到班主任的许可之后,温祁芸用力地咳了一下,成功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面对一个班五十多个人的视线,一般人肯定都会很有压力,但温祁芸可不是一般人。 她就在大家的视线下,从容不迫地走上了讲台,她本就长得属于那种大家一看都会心生喜欢的类型,在她跟着容止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有几个男生就偷偷的红了脸。 温祁芸环视着台下的众人,每一张面孔都透露着无辜,其中有很多人虽然并没有恶意伤害容止,但他们都沉默,无疑是最大的伤害。 温祁芸顿时对这个班级所有人都提不起一丝好感,她的容止,本应该是含着金钥匙长大,沐浴在家人的爱之下,性格活泼开朗,走到哪都可以交到朋友。 第96页 而不是像现在,被家人苛刻的对待,在学校被全班同学孤立,被泼脏水在身上也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的容止,明明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明明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对待她人都怀着一颗温柔的心,凭什么要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 「你们好,我的名字是温…泉鱼。」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以后我就是大家的同学了,请多关照。」 温祁芸的头髮上依旧夹着两个小髮夹,露出了白净的脸庞,她不需要像大部分人一样用过长头髮去遮瑕,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如此迷人,她朝大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安静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深不见底。 台下的人也似乎知道,这个插班生并不是很好惹,全都望着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容止站在教室的门口,垂着眼默默地遮去了眼底的情绪,藏在袖口里的手逐渐握紧。 「同时,我还是容止的表姐。」就在大家都集中精力聆听着她所说的话之时,温祁芸就这么直接把这一如同深水炸弹的消息给丢进了班级中。 所有的同学都变得惊慌失措,他们一开始都对温祁芸抱有很高的好感度与印象,但他们对容止却是极其的厌恶,突然得知两人有「血缘关系」之后,便陷入了矛盾之中,尤其是原本想追求温祁芸的几个男生…… 容止勐地抬头,看着温祁芸的眼里带着不敢置信,她从来不会想到,在对方得知了她在班级里是如此不受欢迎的情况下,不是第一时间和她撇清关系,而是坦然的向大家承认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温祁芸的侧脸。 这是容止第一次发现,她这个便宜表姐,长得似乎也很不赖,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吧,就像是天使一样。 「还有那个男生,我请问你一下。」温祁芸也不管大家对她刚才所说的话反应是有多么激烈,笑容依旧不变,「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表妹容止,在考试的时候作弊呢?」 那个成绩第二的男生,一看就是很不服气容止成绩能够排在他前面,心里攒压着的怨念已久,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很歹毒:「她作弊就是作弊了!监考老师都抓到她了,还不是仗着自己的家里有钱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把她那门成绩记个零分,在第一个考场考试的人都看见了好吧?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冤枉不冤枉的。」 容止低着头的缘故,头髮遮住了她的五官,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以往大家拿着她这件事说的时候,她都保持着沉默,并不想与他们浪费一点口舌。 温祁芸被气笑了,她反问:「那我问你,容止她是不是一直都是全校第一?」 这可是容止的妈妈说的,容止的成绩一直都位居全校第一,她就不信容止的妈妈还会骗人了! 「……是,可那又怎样!」听到温祁芸反问他,男生的气焰顿时矮下去一节,尽管他变得有些底气不足,但停顿了一下之后,像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底气不足,又接着大声喊叫到,「说不定她场场考试都作弊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温祁芸立即冷下脸来,「她第一是她的本事,你妒嫉她就故意泼脏水到她身上,你有这份闲心倒不如好好学习,等着以后有一天超过她。」 「我没有作弊。」容止抬眼看向那个男生,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为自己澄清,她又将视线投到了温祁芸身上,清澈的眸荡漾着层层水波,像一汪深深的湖水,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似一只欲飞的蝶轻轻扑打着,「我坐在一组一号考试,是二组一号的同学丢纸条到我桌上,想让我给她选择题答案,一直以来,我都顾及着她是一个女生,所以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唯一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和那位监考老师。」 「那位监考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容止侧过脸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一名男物理老师,他大腹便便已经步入了中年,慢吞吞地走上了讲台,看向班上的同学,嘆息了一口气:「事情就和容同学说得一模一样,我本想为大家营造出一个具有强竞争的环境,但没想到却因此伤了同学之间的和气,那件事也是容同学拜託我,让我不要说出去的,毕竟真正作弊者是一名心灵敏感脆弱的女孩子,大家得知真相后也不要去伤害她。」 温祁芸看了他一眼,语气也说不上冒犯,轻轻地问了一句:「那容止,她就不是女孩子了吗?她也需要被尊重的啊!但是有人做到给她相等的尊重了吗?无非就是妒嫉她成绩好、家世好、条件好,不甘心被她比下去,就这么恶意污衊她?」 这几句话直接把班主任和同学们全都堵得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认为大家欠她一句道歉。」温祁芸眉眼微低,她笑容依旧不变,只是这笑容却在众人眼里显得很是挑衅。 班上一个打扮得很妖艷的女生突然把书本往地上一摔,她是班上的大姐大,平时不读书,是出了名的社会姐,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直接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着温祁芸骂到:「他妈的,我和你说,你这个插班生不要没事找事啊!」 温祁芸被人这么指着,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依旧笑盈盈地说:「究竟是谁在找事呢?」 第97页 「……姐,算了吧。」容止见班主任满脸为难的样子,也走上了讲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的对她说,「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 温祁芸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是容止第一次叫她姐,也意味着对方是真正的承认了她是她的表姐了。 「不过我想,容止她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一句对不起吧,只是轻轻的『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像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温祁芸对那个女生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继而又对着那男生说,「不用强求你和容止坐在一起呢,有我和她坐同桌,还轮不到你,想知道全校第一的成绩是怎么学出来的吗?你这辈子都妄想偷学吧!」 说完她就牵着容止的手走下了讲台,坐到了教室里空缺的两个位置,坐在角落后面的那个社会姐直接对温祁芸说:「有本事放学别走!」 班主任尴尬地咳了几声,他为了平復班里的噪音,高声的喊到:「都给我安静!你们以后不要再在背后或者是台前有意无意的抹黑容止同学,要是被我发现,全都给我罚抄班训三遍!」 容止的位置靠着窗户,并且还是班级的最前排,离讲台也很远,在这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还算是比较安静。 班主任还在上面讲着他的长篇大论,温祁芸没那个闲心去听,学生时期她又不是没有经歷过,最让人烦恼的就是最让人容易打瞌睡的英语课。 「那个女生好像是要约架的样子。」她手撑着下巴,偏着头看容止,「你怕吗?」 容止摇了摇头,说到:「我柔道和跆拳道都有学过。」 所以不怕打不过她们。 「那你好厉害啊。」温祁芸笑容更深了,她趴在桌子上,抬着头仰望着容止,摆出一副撒娇的样子,「那容止妹妹可不可以保护我,我有点怕。」 容止轻咳了一声,她像是第一次碰上有人对她撒娇,顿时变得无措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只能僵硬的说:「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我现在好怕,要不然你在课桌下偷偷的牵着我的手,一直不要松开。」温祁芸就这么直勾勾地顶着容止看,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见对方的耳根微微发红,她在心里偷笑了几声。 「咳、那,那好吧。」容止抿着唇,余光不停地注意着周围,神情明显有几分紧张。 她的指尖微动,轻轻地碰了碰温祁芸放在双膝上的手背,犹豫片刻便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张开手牵住了温祁芸的手,继而与她十指相扣,许是带着紧张的缘故,她的手心都带着汗渍。 温祁芸本想对容止说,只要牵着她的手就好了,没必要十指相扣,这种太亲密的动作,要分舍起来就比较麻烦,要是老师走下来,她们握在一起的手一时半会都还分不开。 但是温祁芸偏过头去看着容止的侧颜,见对方瞳孔微缩,唿吸也有些急促,便打消了再刺激对方的想法。 容止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坏事」一样,而且还是瞒着所有人,并且还随时有可能被发现。 又惊险又刺激。 「今天什么课。」温祁芸好歹也是经歷过比这种更刺激的事情,她虽然也有些心跳加速,但与容止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她甚至在心里感嘆,现在这个容止比之前一上来就想扒她裤子的容止纯情可爱太多了。 容止似乎是太紧张了,一时间想说却说不出话,不过温祁芸就看见对方从书包中拿出了英语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开始两节英语课,之后两节物理课。」 温祁芸这下子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你很讨厌英语课?」容止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不由侧目看了过去。 「也没有啦。」温祁芸朝她摆了摆手,悻悻然的说,「就是有一个奇怪的定律,英语课必睡……」 「……」容止沉默了一下,忽然收紧了她们十指相扣的手,「我会提醒你的。」 温祁芸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到后来恍然明白,容止是指在她想打瞌睡的时候,靠握紧她的手来提醒她。 姬白:【年纪轻轻就会如此撩妹的女主,才不是什么好女主。】 「你不是之前还对容止犯花痴来着吗?」温祁芸瞠目结舌地看着姬白这一巨大的转变,「现在就说她不是个好人了?」 【不错!我有新欢了!】姬白髮出一声变态的「咩——」,一个狐狸精硬生生地叫出来羊叫声,【刚才那个社会姐姐,看着她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你想像一下,如果有天她跪在地上全身带着拷着铁链求你,那屈身臣服的模样,娇媚的呻喘,听着抽送的糜烂……】 「太污了,简直不堪入耳,屏蔽了。」温祁芸一言不合就把姬白给禁言了,她实在是没想到姬白还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如果想像成对方是容止…… 等等!停下!不能再想了!温祁芸捂住了鼻子,以防自己的鼻血掉出来,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怎么样?」迟迟得不到温祁芸的回答,容止似乎是有些紧张。 「可以啊。」温祁芸恢復常态,眼里含笑的看着容止,只是姬白刚才说的话,依旧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98页 看着容止美好的侧颜,温祁芸内心却有些复杂。 她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冒牌的表姐,纸是包不住火的,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戳穿真面目,被赶出容家的门,到时候还是会和容止分别。 不难看出容止在以后那段没有她陪伴的期间,很是珍视她送给她的这条项鍊,在她患上严重的失眠症之后,每个不眠之夜唯一所做的只有不断地亲吻着这条项鍊、当没人陪伴她的时候,她经常会对着这条项鍊自言自语。 对此,温祁芸又心疼又忍不住嘆息,她并没有那个能力能够改变容止的一生,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容止这段难熬的日子里,给对方送去一点温暖。 温祁芸知道,她是迟早会回去的,毕竟,容止有很长一段时间,面对着的,是温泉鱼,而不是她温祁芸。 而容止在向她表白的时候,痛苦又难以自制地抱着她,对她说:你把我忘了。 可是,她并没有忘了她,她想,大概是原主温泉鱼是不会拥有这段记忆的,所以在未来的时候,和容止相遇再次相遇的时候,便不记得她了吧…… 温祁芸深吸了一口气,未来的容止还在等着她,她不可以退缩。 她是一个知道未来的人,但是温祁芸不想看见容止在未来生活得那么痛苦,她一定会竭尽全力改变这一切的。 就算…… 她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坚定,无论如何,她都会护容止周全,世界再大,就算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也会给她提供一份庇荫。 —— 容止手法干净利落的解决掉那些上来约架的社会姐姐大哥们,温祁芸满是崇拜地屁颠屁颠跟在她的身后。 「你是什么委员吗?」温祁芸充满好奇的问到,「比如班长、副班长、课代表之类的……」 容止摇了摇头,回答到:「我不喜欢那种抛头露面的场合,所以……」 「哇!那实在是太好了!」温祁芸眼里发光,「那容止妹妹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在一起了!」 得到她这一回答,容止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对方会瞧不起她什么职位都没有,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今天晚上,我能再和你睡在一起吗?」温祁芸灿若夜星的眸子闪烁着希冀,洋洋洒洒的碎发柔顺地搭在耳朵尖上,不是极为美丽,却令人难以移开双目。 容止怔了一下,过了很久才回答到:「我的床很大。」 久到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 第36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容止, 我能试穿你这件裙子吗?」温祁芸从蒸汽腾腾的浴室里疾步走了出来, 刚想换上自己的衣服, 才发现她现在依旧是一个没衣服穿的人, 原因是容止的妈妈太忙了, 没空去商城帮她买衣服,只能等周末放假的时候让容止抽空陪她去买。 在这之前,她只能穿容止的衣服。 容止此时正坐在平时写作业的地方, 手心里攥着温祁芸送给她的那条项鍊,低着头正在仔细研究着。 她听见温祁芸从浴室里出来的声响, 下一秒就将那条银白色的项鍊给收了起来,不过却还是被温祁芸眼尖的发现了, 从对方手掌心里那条露出了一小节的项鍊, 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像是在宣扬自己的存在感似的,还不停地反光。 「行, 都随你。」容止背影微微僵硬了一下,像是背地里偷偷摸摸做小动作被抓到时的僵硬,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只是耳根有些泛红。 「对了。」温祁芸像是丝毫不介意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直接把裹在身上的浴巾给扯了下来, 她直白的问到,「那我穿过的衣服, 你还要吗?」 容止闻声转过了头, 似乎是想知道温祁芸想穿她的哪件衣服, 只是没想到恰好撞见温祁芸全身赤裸的样子,那原本染上粉色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容止略有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轻咳了几声后说到:「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拿走就拿走吧,不想要的话也可以留下。」 温祁芸见容止突然转过头看她,下意识地就想用浴巾遮住身体,结果没想到对方好像比她这个被看的人还要害羞。 以前的容止这么纯情害羞!那她这么多年究竟经歷了什么!! 「大家都是女孩子,没什么好害羞的。」温祁芸原本拿着浴巾的手放了下来,看着容止,一脸坦荡,「我有的你也有,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吗?」 容止将信将疑地把视线重新投回到了她的身上,强行压下来心里的那丝异样,却隐约觉得温祁芸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此时此刻的视线却像是黏在对方身上似的,完全难以离开。 虽说她们都是女孩,没什么区别,但这并不影响女孩欣赏女孩美丽的酮体。 容止气息紊乱,尽管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但是她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温祁芸的身体。 温祁芸倒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那道炽热的视线,自顾自地把手伸进了容止的衣柜里,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容止独特的气息,有种幽幽的香气,也不知道是容止身上的体香,还是别的什么。 她只觉得在这个房间里,有种寸步难行的错觉,就像是整个人都被容止所紧紧拥抱住了,属于对方的气息无处不在,将她全身上下都笼罩了起来。 让一度很缺乏安全感的她,就连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第99页 温祁芸撩了撩耳畔的碎发,从衣柜的深处拿出了一件蓬松且夸张的裙子,带着玩笑的口吻转过身对容止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衣服……」 恰好对上了容止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温祁芸的语句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继续说到:「你有穿过吗?这件像是贵族的小公主才会穿的裙子,我想穿一下可以吗?肯定很漂亮,不过这件裙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能过来帮我一起穿上吗?」 容止抿了抿唇,脸皮紧绷,丝毫没有注意到温祁芸眼底的坏笑。 她就这么红着耳给温祁芸扣好了穿在最里面那件深紫色的小衬衫的领口与袖口的扣子,就连指尖都在颤抖。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中裙,纱织有很多纤细的银色丝线,裙子蓬松,有很多根缎带缝在上面为裙上锦上添花。 再然后,温祁芸坐在柔软的床上,容止半蹲在地上,将她的脚踝握在手心里,温祁芸被对方手心里那炽热的温度给烫得脚趾缩了缩,像是想退缩。 容止看似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却不是温祁芸能挣脱开的。 她托着温祁芸的小腿,动作缓慢又温柔地为她穿上了一双淡雪青色的中袜,撩起裙底,中袜末端停在了双膝的上方,同是蕾丝花边,然后容止轻轻地握着温祁芸的脚踝,令她的双脚伸进一双黑色圆头的娃娃鞋。 「我好看吗?」温祁芸对着容止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喜欢吗?」 容止就这么看着她,双眼一眨不眨,她点着头像是将心底里最真诚的话给说了出来:「很好看,我很喜欢。」 许是刚洗的头髮已经微干,温祁芸额前的短髮微卷,略显凌乱的头髮让她看上去有几分乱糟糟的意味。 「你想看看吗?」容止将她耳旁的碎发挑起几缕别再脑后,她牵起温祁芸的手,领着她走到了镜子面前。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公主梦过? 所以,现在,容止已经将她曾经的幻想成功地划上了一个句号,容止把前面的头髮分在两边用小蝴蝶形状的暗蓝色发卡固定,露出了温祁芸精緻的五官。 她微颤的指尖不留痕迹地划过温祁芸的脸庞,指下的皮肤触感是如此的滑腻,简直是让人忍不住想再用力一点,最好是留下一些红印。 容止将一顶白金色的皇冠头还斜戴在温祁芸的头上,显得那么高贵典雅,又不缺乏可爱。 坐在镜前,镜中女孩穿得华丽而仿佛离她很远,身后同样长得秀丽标准的女孩,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看她的眼神,究竟是有多么的…… 就像是一个公主,看见另一个公主似的,眼里带着惊奇,又像是好奇探究,深深地被对方吸引了过去。 有点好笑,可是温祁芸知道她坐在这里,身上的打扮的确很美丽,浑身上下都编织出一层华贵的光芒,显示出公主的优雅气质,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公主一样。 可惜了,她只是一个冒牌货。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温祁芸站了起来,快速地转身搂住了容止的脖颈,将脸顺从地贴在了她的肩上,唿出的气息无意间划过了容止绯红的耳垂,「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忽然有人扑进自己怀里,容止下意识地搂住了温祁芸的腰,以防她跌倒,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对着她的耳旁唿气,容止收紧了那只横在温祁芸腰间的手,鼻尖溢出了点点汗珠,她有些艰难地说:「好。」 温祁芸也察觉到了容止此时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她站直了身体,刚转过头,嘴唇无意间地划过了容止的耳根,结果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容止顿时抱紧了她,将她丢在了床上。 温祁芸被丢到床上的时候,是一脸懵和茫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动作惹到了容止。 紧接着,容止一言不发地把身上的那套裙子给扒了下来,给她换上了一套丝质的睡裙,然后干净利落的上床,关灯盖上被子。 温祁芸看着容止背对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全是黑人问号在刷屏??? 「其实……」过了很久,容止才开口说到,「我其实不值得你这么维护我的……就像今天在教室里……你为了我说了那么多话,其实也没什么用,反倒是害了你自己少了很多朋友,大家都会因为我的原因而不愿意和你交朋友。」 「那又怎么样?」温祁芸反问,容止翻过身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温祁芸又接着说,「我只要你这一个朋友就足够了。」 容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是那神情却还是带着愧疚与自卑:「对不起……」 温祁芸无奈,她伸出手摸了摸容止的发顶,她知道容止究竟是有多么固执,对方认为她对她的维护,反而还是害了自己,因此对此感到很愧疚。 但是温祁芸并不想对容止说「没关系」这三个字,因为容止她根本什么错都没有,归根结底还是缘于对方不安的内心吧? 她知道她此时是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温祁芸嘆息了一口气便说:「那我现在就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我会把你变成一个『值得被人爱的人』。」 容止眨了眨眼,温祁芸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怔怔地说:「可是我没什么变化啊……」 温祁芸没有说话,就这么眼里含笑的看着她。 第100页 过了一会容止才终于反应过来,霎那间她的眼睛微睁,睫毛微颤,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温祁芸,把脸埋进了她的肩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瓦声瓦气到说:「温温,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温祁芸笑意更深了,安抚性地在容止后背拍了拍,也任由容止将她抱得紧紧的,力道过大甚至勒得她有些肋骨发疼,「每个人都是值得被爱着的,就像是你一样。」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高中的学业即将告一段落,好在温祁芸并没有将以前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再加上容止平时会辅导她,成绩也还算得马马虎虎。 不过,每天趁容止妈妈睡着之后,温祁芸最喜欢的做的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赤脚走下床,然后去敲开容止的房门。 也许是温祁芸的房间没过多久装修好了,还是容止在这期间大量的浏览了某方面的知识,刻意地与温祁芸划开了界线,也不准温祁芸每天晚上睡在她的床上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温祁芸每天坚持不懈地爬床,谁叫容止每天晚上都不锁门呢? 就算对方睡着了,没听见她的敲门声,温祁芸也可以来去自如地打开容止的房门。 这么一算她好像和容止睡了很久了。 每个星期,容止的妈妈都会和她进行一次谈话,反正两人会说很久很久。 终于,听到了容止房间的关门声,容止的妈妈走了,温祁芸立马从从被子爬出来,她已经昏昏欲睡了,眼皮都在打架。 但是她还是坚持往容止的房间里走去,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最先和她提出以后不要一起睡的是容止。 之后她有一天太累了,就直接在自己床上睡过去了,结果第二天容止就生气了,她哪天没有和她睡在一起,不高兴的又是容止。 温祁芸打了个哈欠,心想,小女孩总是喜欢折腾点事出来。 结果她敲了很久的门,差点就这么站着睡着了,容止都还没开门。 温祁芸拉了一下门把手,结果发现对方居然反锁了房门。 她把脸贴在了容止的房门上,轻声地说到:「容止,你还在吗?」 结果,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祁芸有点焦急,可她又不能太用力的敲门,万一惊动了容止的妈妈,那她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你不开门吗?」温祁芸现在睡意全无,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容止不会这么反常,这还是容止第一次把她锁在门外,她心下一狠便动用了激将法,「容止你要是不开门,以后你就别想让我每天晚上来敲你的门了,这可是你自己不开的门,明天你有本事自己别生气啊。」 可是容止依旧没有动静,温祁芸这下是真的急了,容止和她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容止她妈妈和她谈了话之后,就变了。 她一直都知道容止的妈妈对待容止是有多么苛刻,可是容止一直都很优秀啊,就算那么苛刻的要求和任务都已经完成,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容止的妈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每天见到容止都是那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嘴里全是容止今天钢琴没弹、书法也很久没练习了……巴拉巴拉各自要求全都蹦出来了,就是不给容止一点休息时间。 天知道,她看见容止眼睛低下那泛着青黑的眼圈,是有多心疼…… 她是每天都和容止在一起生活的,对方过得怎么样她也很清楚,无论是学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是全神贯注的,每天短短的下课十分钟都困到趴在桌上能够睡着。 可她又一想到,之后容止患上了重度失眠症,本来睡眠对她来说就已经很少了,然后以后她睡着的时间就更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祁芸心中的那个想法也就越来越坚定,她想,如果步入娱乐圈,让容止这么难以接受的话,她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对方不要进那个泥潭。 容止究竟是有多么不喜欢抛头露面,从她不喜欢当委员或者班干部、位置要靠着窗,因为那安静,这些细节出就可以看出来了。 并且,在容止的家人逼迫她,让她成为明星之后,这才导致她患上了重度失眠症和狂暴症,也可以看出来她究竟对「成为明星」这条路是有多么的厌恶了。 在容止患病之后,她的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大动肝火,那段日子里,温祁芸是不在她身边的,因此也不知道发病时的容止究竟是有多么恐怖。 在她的印象里,容止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又懂得体谅别人的人,和她相处从来不会受任何一点委屈,只会让你感到身心愉悦。 但她却从系统那可以得知……对方患病之后,那究竟是一段什么样的歷史,多重心理疾病压在她的身上,让她难以喘气,甚至还有轻度抑郁症。 要不是治疗得及时,温祁芸想大概她以后都不会遇上有容止这么一号人物吧。 「容止。」温祁芸其实也没有想离开的打算,容止此时正是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把她抛下呢? 「你不开门也没关系,我就站在门外等着。」温祁芸垂下眼睛淡淡一笑,现在正直寒冬,没有开暖气的屋内,温度更低了,侧脸却有些苍白,衬得她单薄的身影更加的悽惨。 温祁芸习惯性地光脚在地上走,以往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容止的房间里了,对方知道她这一坏毛病,每次都会不辞辛苦地为她准备一盆温热的泡脚水。 第101页 只是她这次甚至连保暖的袜子都没穿,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了毅力才能掀开被子走出来,却偏偏被容止这小没良心的关在门外了。 「温温,你今天就不要来了。」温祁芸知道她刚才那一句话杀伤力巨大,足够逼得容止开口说话,毕竟谁都可以看她过得不好,但是容止就看不得。 她希望温祁芸能够拥有所有她想要的,她希望温祁芸能够生活得快快乐乐,最好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相同的,温祁芸也是这么希望容止的生活也能够这么美好。 「我不。」温祁芸咬了咬牙,全身上下都冷得发抖,她的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发出「砸砸砸」的声音,她靠在容止的房门上,企图让自己能够感受到一丝温暖,但这只不过是望梅止渴,毫无用处,寒冷让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你不开门我就不走。」 房门的另一边,容止也如同她一样,靠在门上,两人就这么隔着一道门,额头抵着额头,实际相差的距离却远比这道门要远上很多。 「咔嚓——」 温祁芸又冷又困,只能靠着不停地搓着自己泛着鸡皮疙瘩的胳膊才能取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了开门声。 只是她全身都冻僵了,靠着门,随着容止房门的打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容止伸手接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温祁芸,碰到的却是对方冰凉的身体,她把温祁芸抱进了房门,立即把门关上然后反锁。 「温泉鱼,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容止的语气又惊又怒,万一她要是不开门,那岂不是温祁芸得在外面活活冻那么久?这不非得冻出个什么病来! 「我……我、来得太急……没、没来得及……穿、穿上……」温祁芸说话哆哆嗦嗦,无意识地往容止怀里钻得更深,因为她实在是太冷了。 「结果你连鞋子都不穿?!」容止觉得她真的要被气炸了,她把温祁芸往床上一丢,然后掀开被子盖住了对方。 温祁芸全身抖得更厉害了,因为这床还没人睡过,她一躺上去,就只感觉更冷了。 不过,很快便有一具散发着热意的身躯靠了过来,温祁芸颤颤巍巍地朝那具身体靠拢。 此时的温祁芸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冰块,容止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任由「冰块」从她这边汲取热量。 容止抓住了温祁芸的手腕,一个用力便把温祁芸往自己这边扯了过来,就算温祁芸是一块真正的冰,她也就是要这么把「冰块」放进自己的怀里捂热。 过了一会,温祁芸感觉到自己已经冻僵的手脚已经能够活动了,她从容止怀里钻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结果还没把头探出被子,就被容止按着后颈给压回了被子里。 「不要!快放我出去!」温祁芸扑腾着脚,用行动表现出她的抗议,「被子里太闷了,我唿吸不过来!」 也不知道是她挣扎太勐了,还是别的原因,容止还真的把她放开了。 重见光明的温祁芸长长的唿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摸上了容止的脸:「容止妹妹,你的脸……」 容止垂着眼,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堪,像是遮掩了许久的事情最终还是被温祁芸所发现了似的。 「她打你了?」温祁芸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所有火气就冲上头顶,她语气很不好,甚至也不对容止说是「你妈」了,而是直接说「她」。 温祁芸不停地抚摸着容止脸上的那道伤,「她凭什么打你?」 容止的侧脸上,有一个明显至极的巴掌印,甚至还有四条血痕,一看就是被过长且又锋利的指甲给划破的,温祁芸一想到容止的妈妈那双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没事的。」容止摇了摇头,被伤的侧脸不留痕迹地蹭了蹭温祁芸的手心。 温祁芸见她一脸乖顺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没事?我来给你上点药,万一发炎了怎么办?」 ------------ 第37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温祁芸心疼得像刀绞一样,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容止, 她恨不得把对方捧在手心里宠, 结果却被人这么对待? 就算是亲身母亲, 也难以原谅, 更何况对方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有尽到一个真正的母亲的职责,她施加在容止身上的压力,迫使对方能够成为娱乐圈巨星, 无非是想让容止替她完成自己年轻时未完成时的梦想罢了。 可这真的是容止想要的吗? 很明显她根本就不愿意。 「温温,不要哭。」容止朝她温柔一笑, 伸出手指拂去了她眼角的泪珠,语气变得很柔软, 像是很不舍温祁芸为她落泪。 容止要是冷着脸不愿意搭理她还好, 这一变得温柔了起来, 温祁芸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像是串珠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见她哭得更凶, 容止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温祁芸是第一个愿意和她成为朋友的人、也是第一个对她撒娇、哭泣的人,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经歷过的事情。 这一切对于容止来说,全都是如此的陌生和新颖啊。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眼泪不停地掉, 想做出一些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 「我也没办法啊!」温祁芸一遍擦着眼泪, 一遍愤愤地说, 「我情绪失控, 就会控制不住流眼泪,这完全就不是我的本愿啊!」 第102页 容止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不过得到温祁芸的解释,莫名的松一口气,还好对方并不是真的在哭,「那也没必要为我大动肝火吧?只是一巴掌而已,又不是很疼……」 容止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来越小,她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就默默地闭上了嘴。 原因是温祁芸在怒睁着眼瞪着她。 温祁芸早就被气得胸口疼,她一听容止说出这么不争气点话,于是更加生气了,抬起手轻轻地捏了一把容止的侧脸,她手下都还没用力。 就见容止的五官立马皱成了一团,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你这还不疼?」温祁芸冷笑了几声,「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逞强?容止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为什么会气得掉眼泪?你明知道我……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她满脸失望地掀开被子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容止的反应很快,她条件反射地想挽留温祁芸,微微发凉的指尖碰到了对方的手腕的时候,她却退缩了。 就是这么犹豫了一下,她的手便没有拽住温祁芸的手腕,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她而去。 那单薄的背影很是消瘦,又带着一股薄情的意味。 容止的心都要揪成一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到对方离去的样子会这么心痛,就像是在几千米下的深海,氧气全都没有,知道在将体内最后的氧气消耗完、也上不了海面的那种绝望。 只不过温祁芸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她只不过是到柜子里把药给拿出来而已,她可是真的怕容止的脸发炎,那几道血痕可不是开玩笑的,已经破皮了,血珠都冒出来了,更何况那女人的指甲上面沾染了很多细菌,很不干净。 当她拿出碘酒和消炎药之后,转身端起了一杯水往容止的床上走去,就看见容止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那空洞的样子好像是刚才经歷了什么非常绝望的事情。 「?」 然后那空洞的视线就与她对上了,温祁芸一手拿着棉签和碘酒,另一只手端着水杯,心里还攥着几粒消炎药。 容止轻轻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温祁芸居然没有离开,她原本失焦的瞳孔顿时紧缩,停滞的心跳声又再次活跃了起来。 容止整个人都变精神了很多,她立马坐了起来,一脸乖巧地看着温祁芸,任由对方把她摆出什么样的姿势。 温祁芸纯属是想让容止能够坐得更加舒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容止的视线像是完全黏在了她的身上,并且还会跟随着她举止间的动作。 容止殷勤的态度,莫名让温祁芸有种她此时并不是在给一位伤员涂药,而是被自己养的忠犬给盯着似的。 为了固定位置,温祁芸不得不伸手捏住了容止的下巴,她仔细地察看着容止脸上的伤势,丝毫没有发现容止眼底的炽热的温度,「闭上眼。」 有一道伤口在容止的眼角下方,温祁芸怕等下涂药的时候会进容止的眼睛里,便开口让对方闭上眼。 眼睛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当闭上眼之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容止有些害怕地抓紧了温祁芸胸前的衣襟,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温祁芸被她这一动作给扯得往前一踉跄,要不是她另一只手及时撑在了墙壁上,她现在的姿势就已经是压在了容止身上了。 不过温祁芸也没有恼怒,眼睛带着笑调笑容止:「容止妹妹,你别太用力了,我怕药还没上好,我的衣服就先被你扯下来了。」 容止眼皮跳了一下,她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勐地松开了拽着温祁芸衣襟的手,耳根也染上了粉色,她支支吾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祁芸眼底带笑,她站直了身体,把被容止扯开一大半的衣服给扯了上去,心想:瞧瞧这口是心非的孩子。 不过她自然是不会把心里花给说出来,不然容止的耳根不止是粉色的了吧? 她趁着上药的机会,有意无意地向容止追问:「对了,她为什么要突然打你?」 容止沉默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忽然抬起头看着温祁芸的双眼,一字一顿,咬着牙说到:「她让我大学选择表演专业,但是我拒绝了。」 温祁芸露出了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她其实也差不多能够猜到事情的原委,容止的妈妈这么多年都一直在逼迫容止按照她的计划走,容止几乎是凡事都顺从着她。 唯一在这件事上,容止从来就没有退过步。 免、费、阅、读 把儿似舞尓灵灵灸 温祁芸问她:「那你不喜欢这个专业吗?」 「不喜欢。」容止回答得很明确,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紧紧地抓住了温祁芸的双手,目光露出了几分哀求,「温温,我妈她还说,你以前答应她……要给我以后做经纪人之类的话,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去这个圈,你能不能答应我,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当经纪人真的很累很累的,所以千万不要进这个圈,好不好?」 温祁芸凝视着容止,心里又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你也知道当经纪人很累很累,那你以后为什么还是要选择当经纪人? 瞧见容止那委屈巴巴地可怜模样,温祁芸恨不得立马答应容止,不过她可没忘记她为的就是彻底地阻止容止进入这个圈内,就算没有成为一名演员,未来的她选择成为一名经纪人,这对于容止来说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第103页 于是,温祁芸咬了咬牙,心下一狠便说:「行,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容止唿吸一滞,她怔了怔,抿着唇盯着温祁芸的双眼,她眼里的情绪很复杂,过了一会才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温祁芸现在只想阻止容止彻底地远离那个圈子,因此也没注意到容止此时很复杂的神情,像是在惶恐她说出什么「离开你」之类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又像是在怀着希冀,仿佛是在期待着她提出某种要求…… 「容止,我希望你能够永远不要踏入娱乐圈。」温祁芸十分严肃认真地对着她说,「我并没有在开玩笑,而且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你不再把我当朋友看的话,尽管违背好了。」 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踏入娱乐圈的结果,却是让容止患上那么惨烈的失眠症和狂暴症,就心疼得不得了,所以她才放出这么狠的话。 「不是、不是朋友的话……」容止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她像是绞尽脑汁却想不明白,于是困惑地问到,「那会是怎么样的?」 温祁芸垂下眼淡淡一笑,语气带着一丝残忍,「如果我们不是朋友的话,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会和你说上一句话,见面的时候我也会刻意躲开你,以后也再也没有人陪你睡觉,不会有人和你一起上学放学、在你趴在课桌上的时候用课本帮你挡住阳光、也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整天缠着你了,你被打之后也不会有人帮你上药,所以……懂了吗?」 温祁芸每说一句,容止的神情就越惶恐一分,当温祁芸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容止便再也忍不住了,从床上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温祁芸的脖颈。 她拼命地点着头,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委屈与后怕,「我懂、我懂。」 温祁芸就这么漠然地站着,以往容止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她都会伸出双手接住对方,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会轻抚容止的背嵴,安慰着对方。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做,她知道容止现在很依赖她,但是如果她的态度不再坚决一点,对方也许并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以至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温温,你答应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容止圈着她的脖颈,语气糯软,像是在撒娇,「我保证绝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听到她这么一说,温祁芸的脸色才微微缓和,她抬手搂住了容止的腰,和她一起坐在了床上,看着她的微肿泛红的侧脸,她有些心疼地问到:「疼不疼?」 容止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她可没忘之前她对温祁芸撒谎,结果对方一怒之下就像是要离开她一样,容止却偏偏有种直觉,她是真的挽留不住对方,对方真的会头都不回地离她而去。 这种直觉,让容止感到很是心慌意乱,她不安地握紧了温祁芸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切地体会到此时和她在一起的人并没有离开。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容止可再也不敢对温祁芸说谎了,过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说出来实话,「嗯……还有点疼……」 温祁芸的视线触及到对方脖颈间带着的项鍊,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了,轻声说到:「没事的,我有一个办法能够止疼。」 容止轻轻地眨了眨眼,扇形的睫毛跟着扇动着,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是什么啊?」 温祁芸嘴角往上扬了扬,唇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她身体微微往前倾斜,柔软地唇瓣轻轻地碰了碰容止微肿泛红的脸颊。 当然,刻意避开了那些上过药的地方,她可不想给那几道伤口带来二次伤害,不然她之前给容止上过的药岂不是就白费了? 温祁芸笑着问她:「那现在呢,还疼不疼?」 「不疼了……」容止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原来亲吻真的能够止疼…… 她抬起手似乎是想摸脸,却被温祁芸抓住了手腕。 「不要碰伤口处,手上不干净。」温祁芸向她解释到,「流血结伽之后自然是会有点痒,但是你要忍住,不能去抠伤口处。」 容止眉毛皱在了一起,她被温祁芸当成了小孩教育,心里很是不开心,「我并不是想去抠伤疤,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我的伤口是不是已经痊癒了。」 尤其是容止撅着嘴,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让温祁芸看了一时间有些好气又好笑,「我又不是女巫,怎么可能会让你的伤口治好。」 「可是真的不疼了诶……」容止惊奇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兴奋地对温祁芸说,「我也学会了这一招!」 温祁芸眼角弯了弯,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容止便轻轻地亲了她的眼角,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容止笑盈盈地问她:「那你现在眼睛还难受吗?」 温祁芸怔了怔,看着容止久久不能回神。 「通常的时候,哭过的话,眼睛会很累的吧?」容止沉思了片刻,语气又有几分遗憾,「可是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哭过,并不是很能体会,但是我看很多人流过眼泪之后,眼睛会变得很酸很涩,就会很想睡觉。」 温祁芸眉开眼笑地说:「很神奇呢,刚才还有点难受,现在好像就不难受了。」 容止一听她这么说,便不自觉露出了傻笑,「诶?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温祁芸甚至都还没夸她一句,结果容止就蹬鼻子上脸,不停地在她脸上亲个没完,温祁芸早就困得不行,结果被她这一大堆动作给弄得睡意全无,她满是嫌弃地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大型犬」,「别再亲我了,我要睡觉了。」 第104页 容止松茸着脑袋,像是被温祁芸嫌弃了而感到闷闷不乐,她把下巴搭在温祁芸的肩膀上,就像是一个八爪鱼,把温祁芸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好,我们睡觉吧。」 也好在温祁芸这些天和容止睡一起,习惯了对方霸道的睡姿,尤其是容止冬暖夏凉的体质让她很享受被对方抱在怀里。 没过多久她就迷迷煳煳地睡着了,结果还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又回到了过去,她被苏暮雨推到在地的那天,容止一路把她抱回家,然后她坐在浴室里的小板凳上,等着容止给她擦身体。 然后,一切都好像并没有发生变化,容止帮她脱完衣服之后,看见她被擦伤的膝盖,满是心疼地低下头亲了一口。 剧本到这里都还是按照着原来的故事发展,结果,容止突然对着她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与她年轻时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紧接着温祁芸就听见容止的声音:「那你现在还疼吗?」 然后温祁芸就硬生生地被吓醒了,她睁开眼之后看着躺在她身旁容止恬静的水烟,还依旧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当时在浴室的时候,容止握着她的脚踝,低头去亲她膝盖的时候,她隐约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会是因为她以前的无意之举啊! 她完全不是有意想要给容止灌输「只要亲一下,就不会痛」的这种错误的概念,她的初衷只不过是想分散容止的注意力而已! 谁知道容止还会真的把这种明显是骗小孩的事情给当真啊!摔!!! ——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在到高考完毕之后的那个夏天,她依旧是和容止睡在一起。 当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经歷似乎能和之前那次「错误的时间点」重合在一起的时候,她隐约有种预感,她可能是要回去了。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她这一冒牌货的身份已经被戳穿,白浅浅才是容止真正的表姐,而她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和白浅浅很像的一个冒牌货。 只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容止的妈妈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也绝不可能会做出把温祁芸扫地出门、这种有失形象的事情来,只是表面上的那张面具也已经撕破,容止的妈妈做事也不再顾虑什么了。 当初她让温祁芸当容止经纪人这件事,温祁芸答应了,与此同时她也向她承诺,温祁芸以后可以一直和容止在一起。 只不过,这一切容止的妈妈也像是全都忘光了似的。 她答应给温祁芸提供大学的环境,不过所有费用等她毕业出来都得一一归还,之前她在她身上花的那些钱,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温祁芸离她女儿远一点。 温祁芸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于是她很干脆地点头说好,对方并没有把她和容止安排读一所大学,这也是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瞒着容止的。 在温祁芸收拾好行李之后,容止从房间里出来,还很好奇地问她是不是要去旅游,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 温祁芸嘆了一口气,最终她还是不忍心……无法像容止的妈妈,就这样彻底地把容止蒙在鼓里,这种欺骗是最可恶的事情。 于是,她在临走之前向容止坦白了真相,并且告诉了对方,她这是非走不可了,因为她真正的表姐白浅浅今天下午就要过来了,所以她必须得在早上、在对方来之前离开这里。 容止满目惊愕,听到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无意是一道晴天霹雳,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血液像凝固了一般,浑身没了力气,孤独无助悲伤一起涌上心头,她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浑身冰凉。 她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她不停地问着温祁芸,她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会一直在一起的吗? 温祁芸苦笑,她也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呢,只是环境条件不允许啊。 她对她说,世界上一切不顺心的事,全都是因为我们太弱小的缘故,只要有一天能够成长到足够强大,便不再是环境影响着我们了,而是由我们改变这不顺心的环境。 容止却好像陷入了绝境,对于她的劝告什么都听不进,只是一味地拿着她当初送她的那条银白色的项鍊哀求着让她不要离开。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温祁芸眼神柔和,她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离别带给她的痛苦,她的神情甚至是平静的,「容止,你要等我,我会回来的。」 ——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温温你就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吗?」容止唇边的笑容苦涩,她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我知道是我最先违背我们的约定,可是就算我这么求你,你就连一个机会都不肯施捨都已经不肯给我了吗?」 温祁芸刚被系统传送回来,整个人都还没从上个时间点回过神来,一睁眼就看见容止以一种熟悉的八爪鱼姿势把她抱在怀里。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就听见容止失望到已经平静的声音:「好的,我知道了。」 等等,你知道什么了?! ------------ 第38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两人之间陷入了迷之沉寂, 容止不再开口说话, 甚至是连唿吸声都显得很微弱。 容止手脚冰凉, 对方沉默的态度, 直接把她打回了原形。 第105页 温祁芸被对方一直以这种姿势抱着, 难免会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她不适地动了动。 结果换来的却是容止无声地将她抱得更紧了。 温祁芸艰难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容止似乎是认为温祁芸想要挣脱她的怀抱, 于是抱得更加紧了。 「你……」温祁芸被容止这一动作给弄得气息都要断了,她用她那唯一能够活动的手, 搂住了容止的脖颈。 她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真的回来了, 而且这一切都没有变化, 容止依旧是那个容止, 对方并没有因为她当初说下那么狠的话,而改变步入娱乐圈的想法。 温祁芸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无非就是她对于容止来说,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重要吧? 果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进这里?」温祁芸靠在容止的肩上,低垂着眼,隐去了眼底的失望与悲伤,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容止被她这一类似「投怀送抱」的动作给弄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 外界别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眼里只看得见对方, 至始至终都是这么一回事。 容止的指尖微颤,她轻轻地回抱住了对方,像是生怕惊扰到温祁芸似的,动作缓慢轻盈又带着不易察觉地颤抖。 她听见她说:「我并不想违背我们的约定……」 「我知道违背我们的约定,对我来说意味的是——我在以后的日子都是孤独的。」容止的脸埋进了温祁芸的怀里,几近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气息,「但是,没办法……我妈她用自杀威胁我。」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哪个人像温祁芸对她这么耐心温柔过,对方对她的宠溺与温柔,让她忍不住想要再索取更多,对方从前对她的纵容,让她没办法不升起贪婪之意。 她妈威迫她是占着大部分原因,其中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温祁芸在离开她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表演专业。 她当时几乎没有能力反抗她妈妈给她安排的路,尤其是对方还以死相逼,走艺人经纪人这条路,已经是她妈最大的退让了。 容止当时就在想,要是她们之间的约定,不可避免地要被违背,那她是不是选择当个经纪人,会离对方更近一点?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场面。 「我都已经做好孤独一辈子的打算了。」容止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轻轻勾起嘴角,唇角的笑容仿佛像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但是你还是来了。」 温祁芸一怔,她丝毫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一隐情,容止的妈妈居然还拿「自杀」逼迫自己的女儿…… 这未免也吃相太难看了点吧…… 「我……」温祁芸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觉得,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冥冥之中都有註定,尽管她回到了从前,但在未来所发生并且註定的事情都是不能改变的。 歷史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温温,你知道吗?」容止薄唇微张,她的声音太过轻了,显得有几分悠远和空洞,「在得知你不是我的表姐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被欺骗的愤怒和伤感,而是沖昏头脑的喜悦,只是当初的我太小,并没有认识到,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转念一想,少了这么一层血缘关系之后,我们之间本就薄淡的关系,好像就更加得淡了。」容止的嘴角往下塌,像是很悲伤的样子,声音带着沮丧,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这么一想,我就根本高兴不起来。」 「不会的……」温祁芸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只好笨拙地轻抚着容止的背嵴,以一种温柔的动作安抚对方,「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好好的,就算没了那层血缘关系,但我们在工作上的关系又是那么的密切……」 「温温,我想,我在那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呢。」容止眨了眨眼,她身体往后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发出的光芒,像是能够将整个昏暗的室内给照亮。 容止偏了偏头,眼里带着狡黠,「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记起来了?」 温祁芸一怔,「记起什么?」 「你终于承认了,我们从前的交集。」容止眼角微弯,像是月牙儿,眼里的喜悦与兴奋几乎是要溢出来一般,「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了。」 容止为什么知道她很怕疼?原来她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在最初她不小心夹到温祁芸手指的时候、在温祁芸偶尔磕磕撞到桌角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很怕疼。 容止明明不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人,就算苏暮雨推了温祁芸几下,害得温祁芸倒在地上,僱人想要对温祁芸施行不轨之举。 容止当时的情绪完全不对劲,她那副样子完全就像是病发,愤怒到不顾一切,所作所为完全不计后果。 理由来说,就算温祁芸是她手上的艺人,她也完全不用态度那么激烈的去掐苏暮雨的脖子。 苏暮雨完全可以借着自己当时喝醉的理由可以开脱自己的行为,也有万千的理由洗白她自己,容止当时差点就把她掐死了,临走之前还踩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无疑便是和苏暮雨结下了这么一个梁子,要是容止和温祁芸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容止何必为她结下这么一个梁子?一看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一般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忍气吞声。 第106页 但是容止她偏不,她像是生怕圈里的人不知道她容止喜欢的人是温祁芸,而温祁芸就是被她罩着的,谁敢动她,谁就得死。 温祁芸哑然,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原主温泉鱼是的确没有当初她暂住在容止家的那段记忆,而容止的妈妈供她读大学,也被原主认为是某个好心人贊助她上学。 而大学毕业之后,她的事业全都是容止在背后推波助澜,运气好的不得了,事业也是一帆风顺,原主也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把「那个好心人」提供给她大学四年的资金全都归还。 「我……」温祁芸眼角抽了抽,这一些都太过于巧合了,她也不可能对容止说出「之前的温泉鱼不是她,她是温祁芸」这种解释吧? 她只好勉勉强强地解释到,「我的记性不太好,过去的事情很容易忘记,只是……被苏暮雨她推了一下,撞到额头上,就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 温祁芸对于自己这一漏洞百出、逻辑不通的解释有点不忍直视,她默默咽下这一口老血,在心里祈祷容止能够接受她这一说法…… 好在容止貌似没有多想,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她这一说辞了,她脸上的神情带着庆幸,亲了亲温祁芸肿起来的额头,柔声安慰到:「没事的,能够记起来就好。」 「嗯……现在都好起来了。」温祁芸沉默了一下,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抬起脸朝容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容止,你要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忘了你的。」 —— 次日清晨,温祁芸吃完容止亲手做的早餐之后,容止便开车将她送到了剧组里,两人分别的时候,还腻在一起,过了好久才分开。 剧场里所有人都看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惯着容止,给容止惯出了这么一个坏毛病,比如分开的时候,要抱抱、要亲亲,温祁芸不做她还要撒娇。 温祁芸: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举高高啊? 以前也没见容止这么黏人,就算是和原主温泉鱼相处,容止也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种亲密的动作简直少之又少。 更别提容止向她主动提出来要抱抱和亲亲……嗯?她的全能稳重的经纪人人设好像崩塌的有点厉害啊? 不过就算容止提出这种要求,温祁芸也没有拒绝她。 说实话,她也就喜欢这么纵容着容止,她的角色好像还没有从学生时代、容止的姐姐转换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容止,对方除了长高了、五官变得更加深邃立体了,但那性子倒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被她拒绝会沮丧得松茸着脑袋,就像是一个大型犬一样,如果答应她的要求,那软搭在脑袋上的双耳则会迅速地立起来,一双眼睛异常明亮,视线紧随着她,像是等着她投餵食物。 如果温祁芸亲近她,容止则会露出灿烂的笑容,十分存粹且干净,那喜悦和开心完全不参杂一点杂质。 温祁芸这么一想,好像被容止这么黏着的感觉也还挺不赖到样子。 于是,在抱着容止,又亲了亲她的侧脸之后,她又伸出手在容止发顶上摸了摸,转身走进剧场的时候,她知道容止肯定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一如她之前离开她的样子。 只是最初的她并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看见容止满目绝望的样子,会不顾一切地留下来,所以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只是这一回…… 温祁芸转过了身,身体往前倾,歪了歪脑袋,眼角弯弯地看着容止,挂在她脖颈见那条银白色的项鍊,随着她的动作而不停地摇晃,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别忘了来接我下班,容止做的早餐很好吃,弄得我都有点想吃一辈子了。」 容止的目光触及到温祁芸身上的时候,变得异常柔和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说:「好,你等我。」 —— 温祁芸昨天晚上伤了脸,尽管容止的的治疗做得很及时,但这么大一个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得下去的。 杰弗瑞一早就在剧场里等着她到,然后好给她化妆,结果温祁芸就顶着额头这么大一个包来剧组了,不过他一早就把昨天在苏暮雨的生日party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剧组工作人员。 当然,由于主演受了伤,所耽误的拍摄时间,所有的损失全都由苏暮雨与负责她的工作室赔偿。 杰弗瑞给她做了大量的遮瑕,但那明晃晃那么大的包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遮住的。 最后还是导演和编剧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直接给改了剧情,温祁芸接下来大部分的戏都不用露脸,带着面具就好了。 这让温祁芸也松了一口气。 中途休息的时候,剧组选择的拍摄地点,周围环境很好,还有湖。 温祁芸见着天气也很不错,她摘下来面具,手肘撑在栏杆上,瞭望着远方,刚醒掏出手机想给容止打个电话,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地场地外来了好多的粉丝,见到了温祁芸,个个都在尖叫。 温祁芸被他们的热情吓得手一抖,差点害得她的手机就摔到湖里去了,她低头看到这么多热情的粉丝们。 温祁芸朝她们笑了笑,结果没想到惹得尖叫声更大了。 「嗡嗡……」忽然,她手上的手机开始震动了起来。 温祁芸低头一看,发现是容止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第107页 温祁芸眉眼逐渐伸展开来,她正好想给容止打电话过去呢,没想到对方就给她打电话来了。 「餵?」她接通了视频通话。 「温温,你就在剧组里,不要乱跑!」电话那边的容止气息紊乱,头髮也有些凌乱,似乎是在飞速地走着,她声音急促地对温祁芸说到,「现在网络上很多人在攻击你,你要避着粉丝走,小心他们会伤害你。」 温祁芸往下一看,下面的人似乎越聚越多,他们越来越大的尖叫声似乎是想将她的视线给吸引过去,「应该不会的……吧……」 温祁芸甚至连最后一个「吧」字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有一个矿泉水瓶子砸到她脸上了。 新伤覆旧伤,简直是双倍的疼痛。 温祁芸顿时就捂着脸就蹲了下来,容止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她顿时变得焦急了起来,气急道:「你赶紧走回剧场去!我已经马上就到你剧场来了,等会接你去医院!」 温祁芸疼得眼冒金星,上个世界她虽说也是一名演员的身份,但是那地位绝对没有这一位高,温祁芸根本不知道她的粉丝们还会如此「热情」的对待她。 容止又和她不在一起,只能空看着干着急,她知道温祁芸怕疼到了一定的境地,而且还不是真的装出来的,经常疼得冒冷汗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插双翅立马飞到温祁芸身边,把那些闹事的粉丝全都赶走。 她只好给杰弗瑞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找温祁芸,以免那些粉丝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好像有更多的东西往温祁芸身上砸来了,疼痛一层层的累加,温祁芸真的有很努力地在躲避了,但是那些投掷物就像是长了一双眼,一直穷追着她不放。 那些东西砸在她身上,真的很疼。 她已经无空去管下面的粉丝究竟在尖叫些什么了,其中有故意想打她的、也有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做出这种偏激的事情。 大部分理智的粉丝认为这种事不对,她们拼命的去阻止那些的动作,却依旧挡不住那些失去理智的人。 「啊——」聚集在一团扎堆的粉丝忽然传出来巨大的尖叫声。 「打人了——」「哎呀——」「别挤我!」「你踩到我鞋子了!!」 这种尖叫声此起彼伏。 似乎也因此,也没人再向她丢东西了,温祁芸终于缓了过来,她原本紧闭着的眼稍微睁开了一条缝,往下看了一眼。 光线太过明亮了,底下的人影摇摇晃晃重叠在了一起。 温祁芸的手撑在栏杆上,有些纳闷为什么她看不清人,她看了一眼手机,容止似乎在刚才就把视频电话给挂断了。 她的头一阵刺痛,温祁芸抚着栏杆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的手往头上一摸,一片濡湿滑腻的触感。 温祁芸这才发现,她好像流血了…… 看着满手的血,温祁芸觉得她的头更晕了,她双眼一闭,就这么直愣愣地晕倒了过去。 下面那个出手打人的,就是刚从外面匆匆赶来的容止,她在得知网上有人故意黑温祁芸的这一消息之后,就直接开车来找温祁芸了,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堵车了。 她直接把车转交给助理,自己下车一路跑过来的。 结果一入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她眼睁睁地看见有人把手上还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子直接往温祁芸身上丢去。 她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揪起了那个男人的衣领,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 男人的牙齿都被容止给打落了几颗下来,满嘴的血,他含煳不清地对他突然下手的陌生人骂骂咧咧,「你他妈的、有病啊……」 容止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连打了好几拳,引起了很多人的惊唿,很多人都是拿着手机录像,原本是在对着台上的温祁芸拍着,此时容止出手打人,倒是很多镜头都对着她了。 容止喘着粗气,气势汹汹地瞪着那些人,她尖锐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手指捏的咔嚓作响,似乎还有要动手的意思,所有人在她兇狠地目光下,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对方的拳头下一秒就砸到自己脸上。 最终还是温祁芸摇摇欲坠的身体唤醒了容止。 容止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留着血的脸,瞳孔勐地一缩,她直接大步跨过了剧场用来隔绝外界的横线,三两步一个阶梯地往上跨。 在温祁芸晕倒在地之前,容止用最快地速度赶到了她的身边,接住了她往下坠的身体。 而此时杰弗瑞才匆匆敢来,他看见这么一幅画面,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杰弗瑞,你帮我挡着那些人,我抱温泉鱼去医院。」容止捂着温祁芸头上的伤,几乎是咬着牙,强忍心中的怒火才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故意黑她,然后跑到剧组这边来带节奏了。」 —— 当温祁芸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医院了,只是容止并没有和她在一起,整个病房里空荡荡的。 温祁芸皱了一下眉,结果牵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她怎么好像记得……在昏倒之前,她好像看见了容止?对方貌似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她翻出手机,在网页上随便看了一下,这才知道,她自己面临的究竟是什么。 第108页 她好像一夜之间陷入了无穷止境的窘迫境地,网络上到处都是喷她黑她的人。 其一,便是她的艷照事件。 也就是在卫生间里,苏暮雨将她衣服扯烂,而她当时疼得眼神迷离,更是显得这张照片暧昧了。 其二,是她的绯闻,就是昨晚她从酒店出来,杰弗瑞当时搂着她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地下车库。 其三,是她与她的经纪人之间,暧昧不清,说她男女不忌,十分重口味,在她今天去剧场的时候,与容止举止亲密的样子也全都被拍下来了。 其四,那就是她的经纪人在大庭广众,动手打人,并且下手十分的狠,还把人家的牙齿打掉了好几颗,有视频为证。 温祁芸表面小清新的影后人设崩塌。 这一经爆料,损失可是十分巨大,要是温祁芸不立马对外澄清自己,那她面临的即将是全网封杀、被公司雪藏。 还有,就是与她长得相似的白浅浅,也是被经常提名,甚至还有人说,白浅浅才是真正纯情的,毕竟对方年轻,而温祁芸年龄大,早就被这圈子给吞噬得浑身漆黑。 她一直以来对外营造的形象,都是励志小清新的影后,这一大堆绯闻下来,直接让她的人设给崩塌了。 也难怪大家的反应都这么的激烈…… 温祁芸突然觉得她的牙齿有些发酸,头更疼了…… ------------ 第39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温温, 你醒了?」忽然,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容止提着保温桶就走了进来, 「来, 这是我给你煲好的鸡汤,趁热喝了吧?」 温祁芸可没有错过容止眼底泛着的青黑,对方的神情也有些憔悴。 「容止, 我睡了一天了?」温祁芸起先是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她昏过去的时候才只有早上,后知后觉她才发现日期不太对。 她有些惊奇的问, 「我为什么醒这么晚?」 容止沉默了一下, 才开口说到:「你的伤势比较严重。」 「医生给你打了局部麻药, 缝了两针。」容止薄唇微抿,似乎是在强忍着怒火, 「全身都有青紫的痕迹,不同程度受伤。」 「???」温祁芸一脸呆滞,她手指着自己问,「我、我有这么严重吗?」 「嗯。」容止垂下眼淡淡一笑,「没关系的, 我会照顾好你的。」 「那我的戏怎么办?」温祁芸比较关注这一点。 再怎么说,这部戏也是「温泉鱼」用身体与容止进行的交易啊, 本就因为她伤了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编剧为了她刻意改写了剧本, 结果又发生了这种意外。 「……」容止似乎有些开不了口,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十指交叉摆在了双膝上,满是沉重的说,「白浅浅已经代替了你原本的那个角色。」 「你给她的?」温祁芸眯了眯眼。 「当然不。」容止立马就否认了,「浅浅她虽然是我的表姐,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把原本属于你的资源送给她。」 容止握住了温祁芸的双手,带着深沉的痛苦,「温温,你好好养伤,我会替你解决这一切的。」 温祁芸耸了耸肩,把手抽了出来,接过了容止给她特意煲的鸡汤,保温桶的盖子刚一掀开,浓郁的香气遍从鼻尖上瀰漫开来,直把她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口中的唾液不自觉地开始分泌,那泛着金黄色的鸡汤,容止考虑到温祁芸不适合进食太过油腻的食物,因此那鸡汤属于比较清淡的那种,一小块的姜丝参杂在其中,闻起来更香了。 「如果……」容止低垂着睫毛,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容止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温祁芸美滋滋地喝着汤,也没发现对方此时不太对劲的脸色,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容止一眼,顺势问到:「如果什么?」 「我是说。」容止忽然抬起脸,定定地看着温祁芸,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深邃到仿佛能够将人吸入其中,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到,「如果让你选择隐退……」 「你在开什么玩笑?」温祁芸放下了那碗鸡汤,她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甚是没等容止说完她就直接打断了对方。 「容止,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话居然会从容止口中说出来,她此时可正占据着影坛流量担当,对方居然让她在这个最辉煌的时候,对外宣布隐退? 「我知道。」容止眉间掠过一抹隐忍的神色,「这算我求你了行吗?」 「你隐退后,我也会跟着辞职,之后我们就一起出国生活,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吗?」容止说着便又朝温祁芸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过来牵她的手,她惶惶不安得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就这么重新开始……」 「远离这个圈、再也不会有那些每天追踪你、监视着你的私生活的人了……」 「那些伤害你的人也都不再会有了……」容止低着头将脸埋进了温祁芸的手心里,「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去好不好?」 温祁芸心想,也不知道容止受了什么刺激,非得让她从娱乐圈里隐退,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她现在身上被那么多黑料绯闻所缠绕,根本就动不了身,要是她宣布隐退,那岂不就是间接承认了那些黑料绯闻的真实性了吗? 第109页 第一,苏暮雨给拍的艷照,完全是可以澄清的。 第二,是她与杰弗瑞之间的绯闻,因两人举止亲密所拍下的照片,让大家怀疑杰弗瑞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这件事,也是可以澄清,只要杰弗瑞和她一致否认一直萦绕着他们之间的绯闻,这件事就会逐渐被平息下来。 但……温祁芸却还有些怀疑,她与杰弗瑞是在容止家的酒店被偷拍的,从照片的拍摄角度看来,可不是从什么外面的草丛里偷拍,而是从她们的背后抓拍的。 照片里杰弗瑞的五官并不是很清晰,而她的侧脸被照得一清二楚,本就识别度很高的一张脸,任谁看到这张侧脸都知道她是温泉鱼。 可……那酒店不是容止家的吗?容止的人怎么可能会故意照这种照片? 「我想……」温祁芸对着容止淡淡一笑,只是眼里并没有多少温度,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无权无势,甚至可以说成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就只是她歷尽千辛万苦在观众心目中留下印象,容止这一要求未免也太不切实际了,她什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就抛下自己的身份? 她本就已经逐渐配不上容止了,她要是隐退,那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想留住对方那可谓是难上加难。 温祁芸知道,她只要对容止说出「我们在一起」这几个字,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任务完成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温祁芸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她明明就不是温泉鱼,也不像原主那般在意自己在娱乐圈里的地位,隐退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但温祁芸转头又想,她如果真的隐退了,就好像真的给了那些在暗自刻意黑她的人再次炒作的机会。 而且她的隐退还会连带着容止的辞职,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视频四处流传,已经给容止的形象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甚至就连她的「金牌经纪人」这一称唿都岌岌可危。 艺人经纪人必须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对外形象,自身的一言一行都能够间接的影响到她所带的明星身上。 容止听见了温祁芸拒绝了她,脸上的神色又几分沮丧又有几分释然,「好,我明白了。」 温祁芸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握紧了容止的双手,「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还是得要靠着我们一起解决。」 「嗯,你说得对。」容止垂下眼,「是我操之过急了。」 「所以……」温祁芸带着笑意看着容止,侧头的动作带着几分调皮,「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容止妹妹?」 容止怔了怔,苦笑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一回,你又想一个人面对这些全部的难题?」温祁芸眨了眨眼,挑了挑眉角继续说到,「你也说过想和我重新开始,那也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嗯?」 容止的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温祁芸微笑着说:「在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我也觉得在这个圈子里奋斗了这么久,也挺累的了,不如就按照你说的规划去做吧?」 温祁芸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下一秒温热的手指划过唇角,她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温祁芸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容止急促的心跳声,「砰砰砰」地连带着她的心律也跟着不稳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温祁芸也不顾对方的指尖一直在她唇角反覆摩挲,就直接开口问到。 若不是容止的手指撤退得及时,估计容止修长的手指早就伸进温祁芸口腔里了。 容止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证明了她想说的话。 她捏起了温祁芸的下巴,令后者与她对视,温祁芸抿嘴一笑,眼角微微往上撩,也不退缩,就这么坦然地与容止对视着,是属于那种毫无保留的坦然,「我们……到时候就在一起吧?」 容止的眼睛里闪着灼灼的情意,泛着情慾的眼底似要滴出水般,渐渐凑近,轻啄上温祁芸微凉的红唇,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灵巧的嫩舌滑进口中,吸允她柔软的舌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敏感的角落,尖锐的牙齿轻轻地撕咬着她的下唇。 她们离得很近,比任何一次都要贴近,温祁芸甚至能够闻到容止身上淡淡的香气,那熟悉的气息一如既往地没有变化过。 温祁芸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睫毛已不自觉的泛起了湿意。 当容止松开她之后,温祁芸才发现她在状态还真是……和容止那副淡定的样子比起来,相差得还不是一般的远。 她的鼻尖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急促地唿吸着,却不知无意中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让容止更想把她好好按在怀里好好地再亲几次。 「别别别——」当容止红着耳再次凑上来的时候,温祁芸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她推着容止的肩,不让对方靠近,「打住!打住!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容止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些委屈,「我才亲了一次……根本不够……」 「走开走开,你还想亲几次?」温祁芸抬起手背擦了擦被对方撕咬得有些发烫红肿的下嘴唇,没好气地瞪了容止一眼,「一点都不懂节制……」 第110页 容止撅着嘴,贼心不死地趁温祁芸一个不注意把她给扑倒在了病床上,容止用胳膊紧紧箍住温祁芸柔软的身躯。 温祁芸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得晕晕乎乎,容止只好轻轻地一带,牢牢地将她压倒床上,怕自己身体压坏她,便微侧着身躯,用手臂压着她,闭上眼睛头继续吻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并且还十分不要脸地把整张脸埋进了对方的胸口里。 炽热的唿吸全都喷在温祁芸敏感的皮肤上,她的下腹微缩,缓慢地夹紧了双腿,原本有些泛红的脸此时已经红了个透彻。 「温温,你是不是有感觉了?」偏偏,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察觉到了她无意识地动作,勐地直起了半个身体,一双眼里的光芒亮得惊人,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说着就开始仗着自己的力气比温祁芸大,用蛮力分开了她的双腿。 「走开!别闹!」温祁芸脸上一黑,差点被容止这一大胆的动作给气到晕过去。 原本就被容止给亲得情动了,谁知道对方还要把脸埋进她的胸口里…… 「荒唐!」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只见容止的妈妈踩着一双高跟鞋走了进来,指着举止亲密、身体几乎是重叠在一起的俩人,白眼一番差点就要昏过去,「简直是荒唐!」 「伯母,小心点。」在她身后的白浅浅及时的扶住了她。 她也看见了病床上的景象,只见自家表妹一副土匪样,像是要强上自己的压寨夫人,白浅浅的眼角微抽,心中甚是无语。 见到容止的妈妈进来,温祁芸一改之前羞涩的模样,她「呵呵」一笑,伸长了腿搭在了容止的肩上,扯着容止的衣领,就给容止的妈妈直接来了一个现场极限性的舌吻。 容止一脸顺从地任由她折腾,眉目间的宠溺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容止的妈妈简直要被气死了,她气急败坏地想要上前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和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给分开,「容止!你还不快点给我从她身上下来!」 白浅浅一直拉着容止的妈妈不让她上前,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 第40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容止的妈妈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年轻, 岁月早已在她的脸上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尤其是眉眼上的皱纹, 常年紧皱着眉头, 让她看上去更加的老了。 「阿姨, 别生气啊。」温祁芸侧头对着中年女人笑了一下,「进门不打招唿也算是你教给容止的礼仪?」 容止捏了一下温祁芸的脸,在她的下嘴唇惩罚性地咬了一下, 便从温祁芸的身上下来了,她站直了身, 对着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喊到,「妈。」 而后, 她又对着站在一旁的白浅浅打了一声招唿:「表姐。」 白浅浅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对着容止点了点头, 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在心里默念「我只是一个背景板」。 温祁芸动作不紧不慢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她淡笑不语地看着中年女人,眼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中年女人的脸色青了又红,神色晦暗地瞪了温祁芸一眼,满是歹毒,她对着容止招了招手, 语气不悦地说到:「容止,还不快点给我过来!」 容止没有动, 但也没有说话, 对于自己母亲对她下达的命令, 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接受。 温祁芸表面上依旧很淡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视线虽然没有一直盯着容止,但她却是一直用余光紧紧地注意着容止的一举一动。 她可没忘,当初容止可是因为对方用自杀逼迫她,所以才委曲求全进了这个圈。 温祁芸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她心底也很没底,毕竟她对于容止来说,只是恋爱对象,她们甚至还算不上是情侣关系。 而女人却是她的母亲,养育她这么多年。 这么一比,温祁芸也认为容止选择女人的可能性更大,虽然已经是定局…… 但还是……很不甘心呢…… 容止摆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白浅浅,她抿着唇,非但没有前进,反而还后退了一步。 这下子,中年女人脸色大变,她也不追着容止说个不停了,反倒转头对着温祁芸骂到:「温泉鱼你和容止什么关系!你就在这里和她拉拉扯扯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温祁芸原本因为心里紧张的缘故而显得紧绷的身体,在看到容止的动作那刻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笑容灿烂地对着中年女人说:「既然阿姨你都看见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澄清的,事实就和你看见的一样。」 「温泉鱼你别给脸不要脸!」中年女人气结,如果不是白浅浅总是拦着她,她指不定早就上前给那个不要脸勾搭她女儿的婊子一耳光了。 极其愤怒之下的后果,那就是说话都不经过脑子,她已经被温祁芸那悠闲嘚瑟的样子给气疯了! 「看来把你支到那么远的地方读大学,你还是不要脸的滚回来,温泉鱼,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了。」中年女人抚着手腕上的翡翠,她只想戳温泉鱼的伤心处,最好能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因此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容止的表情骤然一变。 第111页 「妈,当初是你对我说温温她自己要选择那么偏远的大学。」容止低垂的睫毛,声音也没有多少温度,「结果……你骗我?」 容止的妈妈对容止说,温泉鱼是主动离开的;但事实上,温泉鱼的离开只不过是被她的妈妈刻意安排的。 「你……明明知道,我只有她一个人了……」容止突然抬起了头,眼底发红地盯着中年女人,「为什么?」 一个人最绝望的是什么?这世界上有很多绝望,因个人而变得不同,但对于容止来说,无非就是给了她阳光与温暖之后,又再次失去了这些。 没有人能够知道,温祁芸离开她的那段日子里,她活得有多么的孤独,每晚睡觉她习惯空出一个位置,但到深夜一切都是那么的死气沉沉。 房间里不再有另一个人的唿吸声,习惯了温祁芸和她一起睡的日子,没有她之后,容止几乎是夜不能寐,每当这时候,她就被折磨到几欲疯狂! 而她现在得知的真相,她当初那般绝望的境地,全都是由她一直尊敬着的母亲。 这让她感到万分心寒。 她不信,她对于温祁芸的喜欢表现得如此明显,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非得要把她们拆开呢?明明不是说好她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容止的心结,如今这么一下子就解开了,她气急攻心,不禁勐咳了几声。 温祁芸担忧地从病床上走到了容止身旁,轻轻地给她顺着气,柔声问到:「不要紧吧?」 「没事。」容止朝她露出了一个感激地笑容,她将手搭在了温祁芸手背上,「让我来解决这一切吧。」 「好。」温祁芸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顾及着对方是容止的妈妈,她早就开怼了,凭她怼人的口技,一个脏字不带,都可以把对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容止转头看向中年女人,「妈,我从小到大出来就没有求过你什么,我唯一求过你一次,就是让温泉鱼回来,但是你没有答应。」 温祁芸抿了抿唇,她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牵住了容止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着,互相从对方那汲取着安全感。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容止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温祁芸,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我已经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本事,争取到了我最初的喜欢。」 容止依旧淡笑地说:「还有,温温她也不是你口中说的,什么勾引我的人。从始至终,全都是我在强迫她的。」 「而她,全都只是在被动的承受着而已,温温没有把我对她的感情当做是一种累赘,就已经是万幸了。」容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是她打心底里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 「不会的。」温祁芸握紧了她的手,她低垂着眼,轻声地对容止说,「我也喜欢你。」 容止此时的笑容,让温祁芸完全想像不到,现在这个笑得如此灿烂的容止,居然和初见时那个面无表情、像是个精緻周身却死气沉沉的玩偶一样的小容止居然是一个人。 「不……」中年女人眼前一黑,她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她们,「你、你们,两个女人、怎么……怎么可能?」 「伯母,表妹她难得她有这么喜欢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除了从业方面她顶撞过你,其他的地方可是处处顺着你意。」白浅浅给中年女人顺着气,生怕她一气之下就晕过去,「伯母,表妹现在也不小了,你也不用管她这么多了吧。」 中年女人紧抓着白浅浅的胳膊,怒目圆睁:「她们是两个女人啊!怎么可能!」 白浅浅无奈:「相爱是不分性别的。」 中年女人却听不进,她一早就发觉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她当初只是担忧容止把「友情」看得太重,所以才把温祁芸安排到那么偏远的大学。 比较一个优秀且成功的人,是绝不会被外界的感情所影响到的,让她痛苦的事情,只会让她更加成长。 中年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一心只认为这只不过是她给自己女儿的一场磨练而已,有助于自家宝贝女儿的成长。 「其实我一早就应该向您坦白。」容止抬起手将温祁芸搂入怀里,「我们的感情,是比友情更深的爱情,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这是其他人都给不了的感觉。」 中年女人怒睁双目,死死的瞪着温祁芸,恨不得把她身上戳出两个血窟窿来,她甚至连头都没回,就对荣止命令道:「容止,你现在和这个女人划清界限,我就可以不计前嫌地原谅你的一切过失,甚至还可以帮你把那些□□给封杀,你从今往后,还是做你的『金牌经纪人』。」 「那我呢?」温祁芸听她这么说也没有气恼,她就这么看着对方像是一个跳樑小丑一般的在那里蹦跶着。 「温泉鱼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弃子了。」中年女人信誓旦旦地扬起了下巴,「等待你的只有被公司雪藏,我劝你带着你的那笔臭钱赶紧滚!不要再来骚扰我女儿了!你这个不要脸勾引我女儿的婊子!」 一旁的白浅浅言简意赅地解释到:「伯母她……已经把几乎所有的新闻社都收买了,所以那些绯闻是不可能封杀杜绝的,如果是选择澄清的话,但在这些绯闻不能封杀杜绝的情况下,澄清的力量很微弱,已经是影响到了温影后的根基了。」 第112页 ------------ 第41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不错。」中年女人满脸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就和白浅浅说得一模一样,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 「容止, 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 你是选择与这个噁心的女人划清界限,还是选择继续和她在一起,不过你即将面临的是所有人对你们的唾骂、同时我也会和你彻底断绝母女关系, 从此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家!」中年女人放出了狠话,不过很快她的声音又变得很温柔。 「当然, 如果你选择前者的话,你依旧是妈妈疼爱的宝贝, 妈妈甚至可以动用所有的财力为你铺路, 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为人尽皆知的大明星了。」 她说完又厌恶地瞥了一眼站在容止身旁的温祁芸, 「宝贝,我相信你, 搞同性恋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而已,明天早上我会再来,相信你在这期间能够好好的想想,究竟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啧。」温祁芸嘀咕了一句,「容止才不会选择你, 要是她觉得你说得对的话,早就和你走了, 那还得等到明天啊。」 只是她声音很小, 除了站在她身旁的容止之外, 没人听见。 容止唇边带笑地捏了捏她的手。 「毕竟某人已经是弃子了,而宝贝你还前途光明,完全没必要为了她而葬送自己的前程。」中年女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如果你明天态度有所转变的话,说不定我还会网开一面,放过她。」 白浅浅趁机走到了她们面前,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容止,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得好生考虑一下,就算你不选择伯母,而是选择了温影后,但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一定不要退缩,毕竟在这个资讯时代,网络暴力无孔不入,如果是选择隐退,无论逃到哪里,都会有唾骂声,我知道有很多明星都是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温祁芸还是第一次与白浅浅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面对一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不免有些惊奇,但却意外地提不起任何厌恶和妒嫉感,心底里还莫名升起一种熟悉感。 「放心吧。」容止握着温祁芸的手前进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去了白浅浅看温祁芸的视线,「我会保护好她的。」 也不知道白浅浅什么毛病,明明口中一大堆话都是对着容止说的,但那视线却是黏在了温祁芸身上,偏偏后者被她如此无礼地盯着瞧看,不仅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还十分配合地与她「深情对视」,这让容止顿时变得不悦起来了。 「你就快点走吧。」当温祁芸扒着她的胳膊,从她肩侧探出脑袋继续看白浅浅的时候,容止终于是忍无可忍,十分残酷地对白浅浅下了逐客令,「你没听你伯母在外面喊你走吗?」 白浅浅讪讪地笑了笑,恋恋不捨地看了一眼温祁芸,被容止瞪了一眼之后才收回了视线,俏皮地暗暗地对着温祁芸眨了眨眼,「嘻嘻嘻,那我先走了。」 容止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温祁芸,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语气问:「温温,你没生气吧?」 温祁芸愣了一下,继而有些莫名地问:「我生气干嘛?」 「我妈她……」容止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温祁芸她本就对容止的妈妈提不起任何好感,就算对方说了什么她也毫不在意,更别提能够激起她的怒火了。 「我又不在意这些。」她耸了耸肩,满是无所谓地说,「还有,我没必要和她争口舌之快,更何况,你不是说这件事由你自己来解决吗?这是你和你妈妈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温祁芸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容止的手心里,抬着头仰视着她,弯着眼笑着说到,「容止,我相信你。」 容止原本有些不安和急躁,她喜欢的人与她最尊敬的人之间有矛盾,更何况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是道德在约束着她、另一边又是对感情的渴望在催促着她,她实在是难以抉择。 她心底早就做出了选择,只是表面上上却迟迟难以行动,更何况要解决这件事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过她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都被温祁芸这一句话给安抚了下来,她低下头,微嘆了一口气,拍了拍温祁芸的手背,悬在心中的那颗石头也放了下来,「我们之间最坏的结果,也只不过是隐退出国了。」 「没关系。」温祁芸抬手抱住了容止,靠在了对方的肩上,满是依赖地开口说到,「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姬白:【嗯,不错,一听就是g。】 温祁芸回復姬白:「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扫兴。」 容止抬手摸了摸温祁芸的头髮,「我抱你回病床上吧,身体还痛吗?」 温祁芸摇了摇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她躺在病床上,双手扒着床单的边缘,面露好奇地问:「容止,我真的能够治好你的失眠症吗?」 容止怔了一下,随后失笑,捏了捏温祁芸手感不错的脸,「你又不是没和我睡过,你当然可以让我入睡、随时都行,比安眠药要好多了。」 温祁芸一听笑意更深了,她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空余的位置,对着容止招了招手:「那我们一起来睡吧。」 容止也没理由拒绝,脱下鞋子便躺了上去,温祁芸顺势把自己半个身子压在容止身上,有这么一个舒适的「人肉」垫子,令温祁芸惬意地眯起了眼,她凑近在容止耳边轻声问到:「容止妹妹,你说你有办法解决那些有关我的绯闻黑料这件事吗?」 第113页 微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如果这件事真的很让你为难的话,你放弃我也是可以的,我不会怪你的。」温祁芸说得很轻松,她甚至还站在了容止的角度替她说话,「如果我是你的话,一边是妈妈用断绝母女关系来要挟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断绝来往,喜欢的人没了还可以再找,但是妈妈没了就真没了。」 「孰轻孰重,好像一看就知道。」温祁芸跟着嘆了一口气,「我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被攻击嘛,大不了我就这段时间暂时不出现避避风头,过段时间没人会记得我了,那些骂我黑我的人自然也少了。」 「你知道在说什么吗?」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容止仿佛用尽毕生气力一般,胳膊紧紧箍住温祁芸柔软的腰肢,带着一丝怒气的动作谈不上有多温柔,「你这是让我放弃你……」 容止不停颤抖的胳膊,仿佛是在努力地将手臂上的力道放松,但她过于粗鲁的动作还是勒疼了温祁芸,「嘶——」 温祁芸推着容止的肩,带着抗拒的动作让容止把她抱得更紧,「可是,我又怎么会放弃你……我是不会背叛你、背叛我自己的内心……」 容止痛苦的声音带着压抑,她闭上眼睛凑上来吻温祁芸,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就好像是要将温祁芸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带着冲动吻上那让她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仔细描绘她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嘴唇,试图更加深入。 温祁芸象徵性地挣扎了几下,哪知道她的动作却彻底激恼了容止,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动作间还带着粗鲁和强硬。 容止一直以来给温祁芸的印象都是温柔似水,她知道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肯定是会让容止恼怒,她就是故意说出那些话,让容止生气,以退为进谁不会?还只以为那中年大妈会这种手段啊? 但她怎么不知道容止一生气就喜欢咬她嘴唇啊?对方下口的力道还一点都不知轻重,真的很疼诶…… 温祁芸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都已经红肿了起来,当容止灵活的舌尖缠上来的时候,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去推开对方想更加侵入舌头,结果却被容止顺势缠地更紧了,「嗯……唔……」 她在心里想,等容止冷静下来,一定要好好教她,以后接吻一定不要去咬她的嘴,最好也不要总是用舌头缠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很笨拙,很多时候都跟不上容止的动作,这就会让她感到很火大! 不过她的力道实在是比不过容止,温祁芸便放弃了抵抗,甚至还开始自暴自弃地开始迎合起容止来,既然抵抗不过,那好不如好好享受。 「嗯……」敏感的上颚被容止的舌尖一舔而过,温祁芸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难以自制地轻咬了一下容止的唇瓣。 容止这才放开她,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温祁芸被她按在怀里亲了这么久,眼角泛红,她见容止还想亲上来,顿时就慌了,她可不想明天嘴唇还是肿的。 于是,她连忙拦住了容止,在对方极具有压迫性的注视下,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勉强强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就算你没选择我,我、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这下总行了吧?」温祁芸微喘,面色酡红,双目含春,娇嗔似的瞪了容止一眼,「你、你给我……适可而止!」 「不气不气。」容止见好就收,立马给温祁芸拍后背顺气,见温祁芸眉目含春发模样,一下子又没抵抗得住诱惑,「啵唧」一下亲在了那温度稍高的红唇上。 她知道她这是极度的不安的表现,就好像只有一遍又一遍重复亲吻的动作、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对温祁芸做出那些更加亲密的动作与事情。 温祁芸的恼怒她也不是没有看见,她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只有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温祁芸是真的在她的身边。 她也知道温祁芸对她还没达到那么深的感情,她们对互相的感情并不对等,但容止觉得她甘之如饴。 但这人啊……总是贪婪的,尝到一点甜头之后便又忍不住想要更多地索取,天性使然。 这一下,一切又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容止仗着温祁芸身体柔软力气小又好欺负,翻身将她死死地压在床上不能动弹,两人又腻歪了好久。 直到医生在外敲门,咳了几声,容止才恋恋不捨地放过温祁芸。 「容小姐,还请你注意一下场合。」那医生穿着十分禁慾的白大褂,端着拖放药物的盘子一脸端庄地走了进来,睨了容止一眼,「温小姐的身体和名声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了啊。」 「李医生,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是我败坏她的名声。」容止退了一步给医生让出了位置,她眼里带笑,信誓旦旦地说,「但我会负责的。」 「怎么负责?」李医生把药放在了桌上,先是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而后把消炎药胶粒放在手心递给了温祁芸,端了杯水给她,「这些都是消炎药,你吃了吧。」 「我会娶她的。」容止像是炫耀似的说。 「噗……」不是温祁芸笑出来的声音,是那李医生直接笑喷了,她的手撑在大腿上,直接笑弯了腰,「就你?人家温小姐还没表态,你就在这里叽叽喳喳胡乱说话。」 第114页 容止满是不服的说到,「我又不像某人!我和温温可是两情相悦!」 温祁芸在一旁喝水吃药,满是宠溺地看着容止,还时不时地附和几句,把李医生这条单身狗刺激得不清。 等温祁芸吃完药之后,她就立马端起了盘子走了。 「容止,那李医生是谁啊?」等李医生走后,温祁芸好奇地问容止,「怎么我感觉你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 容止笑了笑,「你以前拍戏的时候受伤,经常都是她来给你看病治疗,只不过你一直没有留意她,我负责接送照顾你,这么一来二往,自然就和她熟了起来。」 「朋友多是一件好事。」温祁芸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容止已经改变了很多,与当初那个孤僻阴郁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了,朋友也多了起来,这让她稍微地放下了心。 「你还记得你以前刚进班上,站在讲台上维护我的那一次吗?」容止朝她走了过来,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握住了温祁芸的双手,容止低头把微烫的脸颊贴在了她的手背上,「我当时就在想,我是不是见到天使了,后来我才知道,你真的是我的天使。」 温祁芸脸上掠过一抹绯红,她很不自然地想把手抽回来,但容止握得很紧,她只能这么任由容止把脸在她的手背上蹭来蹭去,「你……不要说得那么肉麻好不好?」 容止对于她说的话像是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地在温祁芸手背上亲了亲,「你还记得当时,大家都说我考试作弊,但只有你相信我……」 「我记得!」温祁芸用力地点了点头,勐地打断了容止,并且试图把手抽出来,结果还是徒劳无功,她只好默默地在心中流泪,说到,「事实上却是别人想抄你的答案……」 「对。」容止直起了身,凝视着温祁芸的双眼,「她后来在平安夜的时候送了一个苹果给我,并且还有一封道歉致谢信。」 「哦……」温祁芸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所以呢?你是不是还要和我说,她是你交到的第二个朋友?难不成比你第一个朋友还要好?」 但,是个正常人都能从她听出她这是不高兴了。 容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温祁芸这点小情绪,她眼里闪过一丝笑,侧着身坐在了温祁芸身旁,伸手揽过了她的肩,薄唇贴着她的耳垂,无意间碰到那微凉的耳垂,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神一盪,「怎么可能?你除了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之外,还是我的初恋、我的挚爱、我的伴侣、我的老婆……」 「别——你别叫我老婆。」温祁芸推开了容止,揉着发麻的耳根,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麻麻的、酥酥的,让她有种无所适从的陌生感。 十分的新颖、但陌生到让她忍不住打退堂鼓。 「那好吧。」容止也没有强求,「我等你愿意和我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天。」 温祁芸怔怔地看了一眼容止,忽然垂下眼睑,轻声地说到:「嗯,我们会在一起的,等这件事平息下去吧。」 若不是容止这句话提醒了她,她还差点忘记,当她和容止在一起之后,那便是完成了任务,任务完成之后……那便是「登出」了。 不知怎么的,温祁芸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在书上看见过的一句话:「两个人一起坠入爱河,其中一个中途上了岸,她是想让你死。」 「我出去打个电话。」容止对着她说到,然后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有什么在这里说嘛,这里比外面还安静一些,又不会打扰到其他人。」温祁芸下意识拉住了容止的衣袖,当她回过神之后,想到自己和容止在一起之后,面临的却是自己的「登出」,于是心里便不免有几分伤感,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股撒娇的口吻,「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容止停了下来,一脸哭笑不得地回答:「那我先提前和你说,你不能生气啊。」 「行。」温祁芸嘴上应得好好的,只是她却先一步撅起了嘴,一副「你要是不好好说,你就晚上等着睡地板」的样子。 「我是想给那个同学打个电话,她貌似是新闻社那边的,混得貌似还挺不错的 」容止坐回了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她和我交情还挺不错,她平时也很忙,我也是,我们虽然没有天天和她聊天,但我想,这件事她应该能帮上忙。」 说完,她便在温祁芸的视线下拨通了那同学的电话,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容止还自告奋勇地开了免提。 电话过了一阵才被接通,容止都还没开口说话,电话那就开口说:「你们的事我早就听说了,明天帮你平息。」 「好。」容止爽快地点头,「所有费用我包。」 「不用。」电话那头却拒绝了,「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倒不如一时间请我出来吃一餐饭,叙叙旧,我倒还是挺想念你亲手虾煲饭……」 温祁芸瞪圆了眼,她的双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对容止的指责:你还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 容止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对电话说:「要不我把你约到医院来吧?」 「行。」电话那头答应得很爽快,「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吧,在这之前我会帮你解决好一切的。」 正当容止打算把电话挂断之时,电话那头却像是听到了容止这边的动静,「等等……」 第115页 「你该不会是和温泉鱼在一起吧?」 「对啊,我和她已经在一起了。」容止挑了挑眉,对着温祁芸抛了个媚眼。 「yooooo~」电话那头髮出一声猥琐的笑声,「那有关你们的绯闻倒还是真的啊?这个就不需要我帮你们压下去了吧?」 她又接着说:「温影后马上就要出柜了!真是刺激的爆料!」 「就你喜欢尽添乱。」容止无奈扶额,「我和她的绯闻可以不要封杀,但也别刻意宣扬,出柜这件事还是得看温温她自己……」 没过多久,容止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温祁芸一脸呆滞地看着她,「所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是啊。」容止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经纪人而已,没权没势还没钱,手上只带着几个貌美如花的艺人,和我妈斗当然是斗不过喽,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请帮手来嘛。」 「她为什么会愿意帮我们?」温祁芸将信将疑地看着容止,质问到,「绝不可能就只是你以前那件作弊的事情给她留了面子,你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 第42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其实也没什么啦。」容止抿着嘴笑了笑, 微弯的眼角似乎是在为温祁芸为她吃醋这件事而感到雀跃, 「以前在徐婷需要的时候帮了她的一些忙, 还有她很早之前就看上了那个李医生, 我这不是在做红娘吗?」 徐婷便是当初那位女同学, 也算是容止和温祁芸的共同同学了。 温祁芸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小声地嘀咕着,「自己的感情都照顾不过来, 还要去管别人,真是多管闲事。」 容止笑着和她抱在了一起, 把脸埋进她的胸口里,十分不要脸地蹭了蹭, 「这不叫上多管闲事, 这是顺水推舟。」 然后她又接着说:「有时候嘛, 不一定非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某些时候钱也不一定有用。」 「所以这就是你把徐婷约到医院, 请她吃饭的原因吗?徐婷她难道不嫌你寒碜吗?」温祁芸对容止亲近的动作无动于衷,甚至开抬手把她推开了一点,「别黏着我,有这个时间你倒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妈刚才说的那些话。」 「徐婷她哪会嫌弃我寒碜?她可是巴不得有个理由好来医院追李医生呢。」容止被温祁芸推开之后,十分幼稚地撅起了嘴, 「没什么好想的,反正你是我的。」 「……」温祁芸眼角抽了抽, 「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想问你, 如果你妈真的要和你断绝关系,你该怎么抉择。」 「我还能怎样,不都随她。」容止十分随意地撇了撇嘴角,「反正她就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我不顶撞她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母亲,但这不意味着我事事都得顺着她的意,我又不是任人操控的傀儡。」 原本温祁芸还有些担忧,毕竟容止的妈妈进来说了那一大堆话的时候,容止说出来的话可是寥寥无几,甚至嫌少反驳对方。 温祁芸便有些摸不准容止心里的想法、和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还有,如果你要是再说那些让我抛弃你的话……」容止搂着她的腰,身体微微往下倾,作势要亲下来的样子,「我可是要再亲你了!」 温祁芸到现在,微肿的红唇,上面的温度都还没降下来,她见容止似乎是真打算和她再来一发,心中一慌,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容止的嘴,「你别,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容止眼角弯了弯,柔软的唇瓣微微颤动,带起一阵瘙痒,那痒意一直蔓延到心底,「是不是只有把你的嘴堵上,你才不会总说出让我生气的话?」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容止侧着头,眼眸微阖,在温祁芸的手心里落下了一个轻盈如羽毛的吻,唿出炽热的气息一尽喷在了温祁芸的手心里,那滚烫的温度似乎能将她的手心灼伤,「也不要拒绝我对你卑微的请求好吗?」 温祁芸被容止深情款款的动作给弄得脸颊微红,她手腕微动,想把手从容止那抽回来,结果却被容止牵着她的手腕,来来回回亲了好几回。 温祁芸垂下眼,温温吞吞地开口说:「那、那我……我答应你……」 「口头上说没用。」容止松开了温祁芸,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眼里满是狡黠,她正襟危坐,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要行动上表现,我才会相信。」 温祁芸睁大了眼,恍然才发觉自己这是被容止给套路了,她指着容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她被容止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亏她从一开始就把容止当做是一个脆弱需要保护的小可爱,只是这个小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成了一朵食人花,不知不觉就可以把她整个人都吞下的那种。 容止知道温祁芸脸皮薄,做不出来那种亲密的动作,于是她十分大度地没有强求让温祁芸来亲她,自己凑了上去在温祁芸脸庞「啵」了一声,声音还亲得特别大声的那种。 「……」 #怎么办!我用爱心浇灌的小可爱长成了一个食人花!我该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偏偏这个食人花想把我吃了!!!# 姬白:【你就从了吧!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也不是一件令人羞于承认的事情!谁叫女主她貌美如花呢!】 第116页 温祁芸回復姬白:「说好我只负责貌美如花,用脸征服女主的呢?结果我才是被征服的那个吗?」 姬白:【不要挣扎了,躺平任女主来吧。】 —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最起码容止和温祁芸这一晚睡得很好。 容止睡着之后,收敛了一身的锋芒,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漆黑的头髮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散下来,令人百般想像指尖轻抚那些髮丝的触感。 温祁芸撑着手直起了半个身子,她伸手轻抚她柔顺的髮丝,不自觉蹙起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容止,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失眠症的。」 温祁芸轻声地说到,她怔怔地用视线描绘着对方的脸庞,眼里的情绪复杂到她自己都看不懂。 第二天,她们吃完饭之后,容止的妈妈也还是没有出现,想必是那女人想的办法也没起到作用,手上的筹码没了,自然是没办法再继续赌下去了,她输得很彻底,因此也没脸再出现了。 倒是徐婷中午很准时就到了,推开门,满脸风尘僕僕,像是来得很急,说巧不巧,她正好久碰上李医生为温祁芸换药。 李医生斜着眼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徐婷急匆匆地跟了上去,容止拉住了她,「怎么?李医生她的气还没消啊?」 徐婷眉间满是焦急,「对啊,你知道她每次喝酒之后就特别主动,上次骗着她喝了酒之后,本来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她已经消气了,但是我怎么都忘不了那滋味,所以又……」 「所以你就故技重施?」容止挑了挑眉,笑得很是开心。 「对啊!她现在可是差点没在医院门口立上一个『狗与徐婷不可入内』的牌子了。」徐婷特别看不惯容止幸灾乐祸的样子,所以她转身对着温祁芸说,「温影后!你知道你脖子上那条容止送你的项鍊吗?你别以为容止是个什么正经的人,我告诉你!容止她每次喝醉之后都会捧着那项鍊自言自语,甚至还要抱着那条项鍊亲来亲去,谁知道她每天晚上在家里对你带的那条项鍊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还有……」 只是徐婷没有说完,就被容止给轰出去了。 「从现在开始,这里不准徐婷和狗进入。」容止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把徐婷推了出去,「饭你也别想吃了!我做的虾煲饭只给温温吃,你有本事就去蹭李医生的饭!」 她气鼓鼓地转身走回了温祁芸身旁,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了。 「容……」温祁芸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容止大声地对温祁芸说到,只不过却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别相信徐婷她乱说!」 「没……我只想想问一下,苏暮雨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最近好像都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温祁芸被她这么激烈的态度给吓得缩了缩脖子,伸出手戳了容止绯红的耳根,「还有,为什么你从不会脸红,但耳根却经常会红。」 温祁芸说着又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情,「比如,你上次为我洗澡的时候,还有平时亲我的时候,你瞧,我摸一下……」 温祁芸的话音刚落,容止勐地把她扑倒在了病床上,抓着温祁芸的手腕压在了头顶,盯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勐兽看猎物的样子。 「温温,你知道后果的。」容止勐地喘了几声,趴在温祁芸的肩上,声音隐忍,「别惹火,这里是医院,我不想……」 温祁芸被她压在床上,硬生生地红了半张脸。 过了一会,容止终于恢復了正常,她从温祁芸身上起来,又变成了从前温柔的样子,温和地对着温祁芸伸出了手,将她从病床上拉了起来,柔声地问到:「温温,刚刚我没有吓着你吧?」 「没……」温祁芸非常没有骨气,她这下子可是看清了容止衣冠禽兽的本质了,表面上比谁都要温柔,但是在情事这方面,控制欲比谁都要强。 「那就好。」容止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她如释重负地说到,「苏暮雨她算是被她公司半雪藏了,如果不是白浅浅一直护着她,她早就……」 「白浅浅?」温祁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心里本对白浅浅好感不错,但白浅浅为什么又会和苏暮雨搞在一起? 于是,她百思不得其解问到,「白浅浅为什么要护着她啊?」 「这说来也复杂。」容止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几分烦躁,「白浅浅虽然是我表姐,但她后来从我们家搬出去住了,和苏暮雨合租在一起。」 「哦,原来是这样啊……」温祁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苏暮雨装醉的时候无意间提到「合租人」,结果那人就是白浅浅? 容止眉头紧锁,有几分不悦地抿起了嘴,「我和那些导演投资商平时很熟,所以苏暮雨在得罪我之后,根本就没什么人会再接手她,还有她自身的黑料本就很多,随便爆出一点,都可以毁了她。」 「当时她雇的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些背地里、上不了台面的交易,因为不合法,所以就被我抓到这一点给一锅端了。」容止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白浅浅总是护着她,苏暮雨的黑料被爆出来之后,又会很快地被清理掉,反正白浅浅做什么都有我妈在背后为她撑腰。」 其实也很容易想明白,容止的妈妈的目的与动机,她无非是想把温泉鱼毁掉之后,然后让白浅浅代替她。 第117页 她从前成名的梦想,在容止这边行不通,所以她便对白浅浅伸出手了。 因此,白浅浅的任何要求,只要不算太过分,她都会满足她。 温祁芸也不太关注这些事情,不过在对方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之后,她稍微安心下来了。 毕竟对方出手打人,还把她价值不菲的衬衫给扯烂了,并且还把照片发到网上这些事情,都被容止替她找回了公道。 「容止。」温祁芸喊了她一句。 容止顺着视线看向了温祁芸的手心里,她听见温祁芸问她,「这条项鍊,是不是我当初送给你的那条?」 容止满脸苦笑,她坐在了温祁芸身旁,指尖轻触那条有些陈旧的银白色项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恍惚的说到:「当然是啊……只是我后来把这条项鍊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时候,你却……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当时的呢没有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但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嫌弃我送你的礼物太过廉价了吧?」容止在她怀里蹭了蹭,语气充满了委屈,「反正你就是高兴不起来。」 「……」温祁芸有种怀里抱着一条大狼狗的错觉。 为了安抚这条不安焦躁的大狼狗,温祁芸只好温柔地摸了摸容止的头髮,只是她也不好说出,当时容止送「她」项鍊的时候,此「她」是温泉鱼,而不是她温祁芸,自然是没有当初的那段记忆。 所以莫名其妙收到这么一条破旧的项鍊,原主温泉鱼心里肯定是懵逼的,不过原主当时在和容止手上其他的艺人争着同一个资源,为了讨好容止,她便把这条项鍊随身携带在了身上。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容止真的把那资源给她了。 不过这也误打误撞,成全了温祁芸。 温祁芸柔声地对容止说:「不嫌弃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带在身上了啊。」 容止也不听温祁芸的解释,一个劲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温祁芸被她蹭得脸上温度上升了好几个档,偏偏容止反应和动作又比她快,她每次伸手去抓对方,都让容止给躲过去了。 结果就是,她更像是敞开怀抱,让容止更方便地蹭来蹭去,「……」 「我说,刚从徐婷说的究竟是什么?」温祁芸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地好奇,她其实从系统那里得知的信息,对于容止每晚对着项鍊自言自语的行为知道得不能再清楚了,无非就是诉说情话,偶尔还会失控地亲吻这条项鍊,睹物思人。 紧接着她又问,脸上尽是无辜的神色,「你对这条项鍊做了什么?」 但越是这么纯洁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越是显得色气,容止和这条项鍊分明清清白白,但被温祁芸这么一问,就好像容止每天晚上对着项鍊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容止知道温祁芸肯定是被徐婷那女人说的话给带偏了,心里恨得那女人牙痒,这种事情完全解释不清啊! 于是,她便也没有解释,伸手圈住了温祁芸柔软的腰肢,靠在她的肩上,微哑的声音全是深情,「我喜欢看着它,心里想着你。」 「就像是这样。」容止说着便闭上眼,低下头亲了亲那条带在她锁骨上的项鍊,「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好像只有这么做,你才像是还在我身边。」 温祁芸心底颇有感触,她想起这些年,对于她来说,时光传送的时间只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但对于容止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时间。 脖颈上的项鍊,容止刚从的亲吻传来的温度,似乎从皮肤表面一直蔓延到左胸口的位置。 她抬手回抱住了容止,轻声说到:「没事的,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容止,我有点困累,稍微睡一下。」温祁芸打了一个哈欠,把被子拉了上来,迷迷煳煳地闭上了眼,「你要和我一起午睡吗?」 「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容止躺在了温祁芸身旁,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搂着她的腰,鼻尖全是熟悉的气息,令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温祁芸窝进了容止温暖的怀抱,困意一上来她就睡了。 原本萦绕着温祁芸的黑料与绯闻全都被平息了下来,她的工作室挨个澄清了那些绯闻,把某些故意蹭热度的人怼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再者,便是她带伤依旧坚持拍戏,这件事得到了大家一众的好评,网上又是一大堆夸赞她的声音。 这件事也就这么平息了下来,不过倒是因为温祁芸的伤势,近期不适宜接剧和gg了,那部本是温祁芸出演女主的剧由白浅浅替了,倒也还算成功,只是名气没那么大了,因为大部分人本就是奔着温影后去的。 电视剧的主题曲却是由温祁芸亲自唱的,她虽然不像是某些专业歌手,但唱功也算不错,于是主题曲便也由她担当了。 她伤了脸,可不是伤了嗓子,自然是没什么理由拒绝录歌。 温祁芸最近联繫了国外某些着名的医生,向他们谘询了有关失眠症的问题,她也和容止提了这件事。 正好她工作上有事,有一个平面gg,需要她去面试,温祁芸正准备出差去一趟国外,除去工作的原因,她还想去找到治疗容止失眠症的解决方案。 而容止却忙于她最近新歌的发布,还有其他新艺人很多事情得解决,所以她一时还抽不出身去陪温祁芸。 容止替她定好机票之后,她陪着温祁芸住在了机场附近的宾馆里,方便第二天送温祁芸登机。 第118页 温祁芸接着檯灯微弱的光线,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容止恬静的睡颜,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上去亲几口,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她把脖颈上带着的项鍊给取了下来,动作小心翼翼,一圈又一圈环绕在了容止的手腕上,她屏气凝神地把这一场面拍了下来。 然后温祁芸小声地偷笑了几声,发到了微博上,附上了一句话,「今天我们在一起了[爱心][爱心][爱心]。」 她又登上了容止的微博,给自己的微博秒评论了一句:「嗯。」 然后她又拿着自己的号,给容止的评论点了个贊。 再然后,她就看见下面有人已经开始评论了。 白大雨y:天吶噜!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吃的cp今天居然在一起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想去码字:附议楼上,我一直都很吃贴身经纪人x影后这对cp,而且两人颜值都好高啊!!!我吸爆!!! 化炭碳:默默祝福……我就皮一下,真的。 温祁芸笑了一下,随后把手机放在了上面,也不管已经爆炸的微博,和占据热搜已经整整好几个小时的消息。 反正第二天,容止喊她起来,两人一起吃了早餐之后,容止送她到候机室,两人黏在一起,腻腻歪歪得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在临走的时候,温祁芸拉着容止的衣领,神神秘秘地在她耳边说:「容止,我告诉你一件事,但是前提是你不准生气。」 「嗯,你说。」容止宠溺地看着她。 「今天我们在一起啦!」温祁芸踮起脚亲了一口她微微泛红的耳根,趁容止还没反应过来就蹦蹦跳跳地检票进了大巴里,对着容止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她挥了挥手机,示意让她看手机。 容止低头打开了手机,就看见温祁芸在微信上刚给她发了个消息,「今天我们在一起了[爱心][爱心][爱心],记得看微博,mua~」 容止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已经卡爆了的微博,就发现了凌晨温祁芸发的那条微博,才不过是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转发量就已经高达16万,评论也早就炸开了锅。 而被顶到最上面的评论,是她的那个「嗯」字。 容止眼底了染上了点点笑意,她转发了温祁芸那条说说,并附上了一句,「会一直在一起的。」 温祁芸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见了容止转发了她的那条微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 第43章 经纪人今天依旧睡得很安稳 现在飞机上也可以连无线了, 不像是以前, 甚至连手机都必须关机或是开启飞行模式。 所以温祁芸登机后, 还和容止聊了一会, 不过考虑到容止还有其他事要忙, 所以她也就没再多打扰她了,和对方说了一句:「我在飞机上睡一下,等会下机了之后再找你。」 然后她吃完飞机配送的早餐后, 便关上了手机,闭上眼开始休息, 昨天发微博之后,结果躺床上太兴奋了没睡着, 所以今天特别的累。 容止「嗯」了一声, 也关上了手机。 温祁芸是被一阵巨动给惊醒来的, 周围还全是尖叫声,她下意识地看向外面, 就见飞机发动机开始冒起了黑色的浓烟。 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也染上了惊恐和无措:「请各位乘客不要惊慌,飞机发动机刚在空中遭受到了飞鸟的袭击,目前准备强制降落在……」 温祁芸刚醒,还有些迷煳,坐在她身边所有人嘴里都在骂骂咧咧, 飞机的机身也在不停地摇晃,似乎开始维持不了平衡。 她拿出了手机, 微弱的光线照在了她的脸上, 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编辑好的信息发送过去,【容止,我想很多事情都是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就如同你当初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一样,我不怨你,但约定破碎了那便已经破碎了,补不回来的,但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但是温祁芸又立马撤了回来,她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矫情,很肉麻。 左思右想,温祁芸一连撤回了好几条消息之后,忽然灵思一动,正准备打字的时候,机身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她打字的速度也慢了起来。 【容止,我们来玩一次游戏吧。】 【捉迷藏听说过没?】 【在找到我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倒下,姑且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约定与羁绊吧?】 这些话温祁芸好不容易发出去,只是时间不等人,在彻底失重的那一刻,周围噪杂的尖叫声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温祁芸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但容止却迟迟没有回覆她。 她想,容止现在肯定是在忙吧…… —— 「大家好,现临时插播午间新闻。」电视里广播里女声将容止从工作中唤了过来,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捏着眉心,另一只手拿起了身前另一份文件。 她想,温温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睡觉吧?亏她昨晚折腾到那么晚,现在网上都爆炸了吧…… 不过出柜的明星也不是没有,尽管这一消息爆出来对温影后是不利的,虽不足以撼动她第一流量担当的地位,但肯定会有许多粉丝取关。 但……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容止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世界上没有哪一件事比公开关系更来得浪漫。 忽然,容止眼皮跳了跳,她的指尖停留在了文件夹上,动作一滞。 第119页 心底忽然传来一阵心悸感,她捂着左胸口的位置,那处瀰漫着某种叫做恐惧的情绪,让她皱紧了眉头。 广播还在继续播放,「今日2018年11月24日,一架航班号为6a4576的客机在航线上发生了意外事故,发动机遭受到飞鸟的袭击,损伤巨大,导致飞机坠落在山坡上,目前正在营救中,但存活率极其低……」 容止眼皮跳得更快了,文件夹从她的指间滑落在地上,洁白的a4纸洒落了一地,她像是恍然不知,指尖颤抖地拿起了手机。 便是某航班出事的消息占据了她一整块的屏幕,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血液像凝固了一般,浑身没了力气。 温祁芸发给她信息的时间,正巧与飞机失事坠落的时间吻合。 但就是这么一场意外,没有人能够料到。 飞机就这么失事了,并且无人生还。 令大家譁然的便是,某失事的航班,温影后正巧乘坐在上面,于是这件事已经成了大众的焦点。 最后航班公司给出的答覆,除了飞机发动机被飞鸟袭击之外,大部分的原因却是飞机使用时间过长,机械老化,所以才会发生这么一场意外。 没人能够料到,就在温影后公布恋情之后没过多久,她的工作室又发布了她过逝的消息。 倒还真应了一句,人事无常。 —— 「容止,我们玩一次游戏吧。」 「捉迷藏听说过没?」 「在找到我之前,你绝对不能倒下。」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羁绊。」 容止勐地睁开了眼,她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緻的感觉。 她起身打开了檯灯,手背遮住了双眼,指尖摸上了脖颈上的那条银白色的项鍊,眼底的情绪隐晦不明。 这已经数不清是她第几次做这个梦了,梦里温泉鱼熟悉的声音、丝毫未变的容貌,都让她心生眷恋与贪婪。 她的失眠症早就已经治好了,但每天睡眠时间却被延长了许多,医生说她这种病歷比较罕见,失眠症之后又患上了嗜睡症。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容止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唇边苦涩的笑容像是要哭出来似的,紧接着她闭上了眼,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 从前,她贪恋于现实,强迫自己工作,不肯入睡,为的只不过是能够站到更高的地方,能够决定自己的未来和她的未来。 但现在的她,却眷恋于混沌睡梦之中,也只有在梦中,可以抛却现实中的残忍,短暂性的忘却痛苦。 对于容止来说,步入娱乐圈也代表着抛头露面,但是在温泉鱼离世之后,容止以艺人的身份迅速出道,火遍全球,就连很偏僻的地方都有她的海报,她被人称作最成功的「华夏女星」。 后来在一次节目採访当中,被人挖出以前的事情,甚至还摆出了两张照片,她现在脖颈上带着的那条项鍊,与温影后从前被狗仔抓拍到的照片,从衣领中无意间露出来的项鍊,不难看出两人的项鍊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请问,容小姐……」主持人笑着把这两张照片放在了镜头前,「您和温影后的绯闻是否真的属实?她在生前发布最后的那条微博,似乎也提到了呢。」 「是,我和她很早之前就是情侣关系了。」容止很坦然的承认了她和温泉鱼的关系,再次当众出柜了, 主持人笑容更大了,她对着观众说:「众所皆知,咱们的容止可是从出道再到成名以来,十分的刻苦努力!不单单是凭着她那种脸才让众人记住她!据我所知,容小姐你每天工作的时间都安排得很紧,一周下来都没有休息的时间是吗?甚至连发烧高达39c都在继续工作是吗?」 「嗯。」容止点了点头,也不顾台下观众的譁然,她继续说,「我为了能够站在这个高度,也只不过希望有一天不管她躲在哪个角落里,只要她稍微地抬头,就能看到我的身影。」 「可是旧人已逝,容小姐您就没打算再发展新的恋情和关系吗?」主持人问。 「那场事故只不过是意外之外,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终止我对她的爱,这样的话,那她一个人未免也太孤独了。」 最后,容止凑近了镜头,从来没有哭过的她破天荒的红了眼,她艰难地对着话筒说:「这场捉迷藏游戏时间太久了,我认输,所以温泉鱼是你赢了,回来吧。」 「我……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最后一句话,容止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是不想跟着她一起走,她怕温祁芸在奈何桥等她太久,但她又怕温泉鱼已经喝了孟婆汤,在奈何桥那找不到她。 她们之间微弱的联繫,就仅只有最后的那个约定与羁绊了。 她答应过她……在找到她之前,绝对不能倒下…… 「只是……」容止垂下眼睛淡淡一笑,被灿烂的灯光映照着的侧脸却有些苍白,白皙修长的手无力地搭在浴池旁,她轻轻地低喃到,「很遗憾,我没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指尖抚摸着那张几近透明的照片,浓郁鲜红的血液将照片浸湿,容止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眉目间甚至是带着解脱的快意,她乞求道:「温温,你带我走好不好?」 第120页 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温煦如风,藏在万般的柔情,「我真的太想你了……」 她是生性多疑的人,只有封闭自己才能获得一点安全感,连后背都不肯露给朋友,唯恐他人伤到自己洁白的翼。 只是这一次,她却把翅膀全部撑开来,残羽铺下一地也未加在意。 「太好了。」只是一声嘆息,感慨好在终于找到了怀里的人。 ------------ 第44章 经纪人今天已经陷入了长眠 「我怎么知道会突然『登出』啊, 我、不就是想给我家容止一个惊喜嘛!」温祁芸撅着嘴, 表现得十分不开心, 语气也充满了怨怼, 「谁知道在一起之后就立马会发生这种意外, 然后给我来个『登出』,头很痛……」 姬白:【祝宿主有个愉快的假期,别忘了下周准时上班。】 「行了行了, 下回继续给你买小西瓜。」温祁芸摆了摆手,「如果能增添『登出』前提示的服务的话那就更好了。」 【已为您反馈到系统。】 当温祁芸再次睁眼的时候, 眼前出现的就是这么一则公告,【您已「登出」, 评分系统已将奖励发放到您的后备邮箱中, 请注意查收, 现在是北京时间12点整,六月二十五日, 星期二,请继续保持工作热情哦!】 「嗡嗡嗡——」她从白色的机箱里走了出来,姬姬提示她,「温祁芸小姐,有您的电话, 是您母亲打来的。」 温祁芸愣了一下,便点头说:「接通。」 「餵?芸芸啊。」她妈洋溢着热情和喜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妈, 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她妈嗫嚅了一下, 笑了几声继续说, 「你姨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时间已经定好在下午三点钟,地点在……」 「你爸和我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还没有,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去!早点给我带个男朋友回来!」她妈态度似乎比以往都要强硬,「听见没!」 温祁芸无奈,她也总不好说自己性取向为女,于是在自家母上强烈要求下,只好点头答应了,满是敷衍地说:「行行行。」 反正她下午也没有其他的安排。 下午三点的咖啡厅,温祁芸匆匆赶来赴约,她对于这次相亲本就抱着一种敷衍的态度,在工作室研究了很久那些高科技的电子产品,直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才动身出发去约定好的地方,甚至连化妆都很随便。 毕竟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不管她相亲对象是谁,她都不可能和他有发展的可能性的。 温祁芸脑子里想着其他的事情,一股脑就走到了约定好的座位,拉开凳子便坐了上去,甚至连眼前的人都没太注意,开口就说:「你好,我是温祁……」 当她抬头看向她的相亲对象之后,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半饷才继续说:「芸……」 「你好,我叫沈清秋。」坐在她对面的却是一个成年女性……并且,还十分的像她曾经所攻略过的两个女主。 沈清秋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不掺一丝作假。 温祁芸撩了撩头髮,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出发之前,为什么不认真化个妆……尤其是与对方比起来,她的心底无端升起一股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我想,我应该没有走错位置吧?」温祁芸强行压下心中那莫名其妙的自卑感,向沈清秋挑了挑眉,她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位置牌,又将视线移到了沈清秋的脸上,带着几分打趣的口吻问到。 对于这场相亲,她本就抱着敷衍的态度,因此笑容自然就显得虚伪许多,只是眼前这位……怎么她感觉对方现在很开心? 「你认为呢?」沈清秋脸上笑容不变,反问到。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相亲对象居然会是一位……同性?」温祁芸勾了勾嘴角,身体往前倾了倾,眼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压迫性十足。 「那么,你有兴趣……和我发展发展?」在温祁芸审视的目光之下,沈清秋显得毫无压力,甚至还将脸凑近了温祁芸,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进,从温祁芸这角度看去,甚至都能将沈清秋又长又翘的睫毛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对方那颜色漆黑的瞳孔,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但沈清秋那犀利透彻的目光,像是能穿过她的外表看到她真实的内心,仿佛是将她看得一干二净。 温祁芸身体勐地往后退,离沈清秋稍微远了一点,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温度过高的原因,她双颊透着薄薄的红晕,只是语气却变得异常生硬:「我、我才不是同性恋。」 只是缘于躲闪的眼神显得底气不足的原因,说出的话反而有种心虚感。 沈清秋撑着下巴,听见温祁芸这么说也没有恼,唇边的笑意甚至变得有几分宠溺。 当温祁芸看向她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恼的神情,好看娟秀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那怎么办?你现在的相亲对象可是我,不知怎么,一见到温小姐就有种一见如故的亲近感。」 温祁芸一时语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她妈给她打电话说让她找男朋友没有错、约定地点也没有错,但偏偏坐在她对面的人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女人。 而且沈清秋从外表上来看,比她优秀很多……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亦或者是性格。 第121页 尤其是,从沈清秋身上还可以看出殷茵和容止的影子,她第一反应却是想逃,逃得越远越好,有些事情从攻略世界开始已经很糟糕了,她可不想把现实中的事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温祁芸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沈清秋的女人一定会把她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她二话不说提起包就打算走,然后好好的质问一下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她的相亲对象会是一个女人。 沈清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无意间在她柔滑的肌肤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又佯装无事地松开,「温小姐,还请留步。」 温祁芸倒也不打算把事弄得这么尴尬,考虑到她的中途离场会伤害到沈清秋「脆弱」的心灵,温祁芸默默地坐了回去,一言不发地看着沈清秋,意思是要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呵呵……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沈清秋摆出一副「我投降、我投降」的样子,端起身前的茶杯低头轻抿了一口,「是这样的,原来应该坐在这里的,是我的一个表弟。」 温祁芸眉头微皱,说实话这种事情走一个过场就是了,但是对方却还要给她强塞一个女人,这未免比她还要敷衍了吧…… 还是说,与她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知道她性取向其实是女?然后就把自己的表姐给坑过来了?为的就是撮合她们两个? 温祁芸打住了自己无限蔓延到脑洞,抬起眼看沈清秋,冷声问到:「那他现在的人呢?」 「咳……他临时有事,所以托我过来见你了。」沈清秋轻咳了几声,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继而朝温祁芸莞尔一笑,「可总不能白白浪费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吧?不如我们做个朋友?」 温祁芸眉头紧锁,眼里浮现出一种矛盾的情绪,她的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要答应,但是理智和现实却在提醒她,沈清秋又没做错什么,是一个知趣温柔的女人,虽然看上去比她年长几岁,但为人却丝毫不显得呆板,简直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沈清秋提出和她交朋友,她也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对方。 沈清秋似乎是看出了温祁芸的犹豫,唇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轻声地说:「你看,命运将我们安排在这个下午见面、相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温祁芸心想,那还真是太巧了,不仅我今天约会约到您,您还和我攻略过的两个女主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看到您就好像见到曾经的前任一样,那感觉…… 「嗯?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面对温祁芸的沉默,沈清秋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浓了,「我们先从交换联繫方式开始做朋友吧。」 她的手心在温祁芸眼前摊开,扬眉一笑:「你的手机。」 温祁芸心里还有点乱,明明有关她攻略女主的世界全都是虚拟,但偏偏在现实中遇见了长得相似的人,这让她开始怀疑起……她所在的现实是否会是真实存在,又或是另一只虚拟的存在? 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沈清秋说了什么,下意识地按照了对方说的话去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清秋已经把她的手机还了回来,并且还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设置了面部识别,只要开着屏对着你的脸就可以解锁了,真方便呢。」 等等……她,刚刚好像把手机给了某人,然后对方用面部识别把她手机给解锁了??? 她还没来得及惊怒,就听见沈清秋晃着手机对她说:「我只不过是交换了一下我们的电话号码而已啦,其他什么都没看哦。」 温祁芸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点开了手机,就发现多增添了一个联繫人,备註是「啾啾啾」,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啾啾啾?」 「啾~」沈清秋抬手给了她一个飞吻,随后俏皮地眨了眨眼,「可爱吧?」 「……」不,一点都不。 温祁芸捂着被萌炸的心脏,表面上依旧保持冷静矜持的样子。 ------------ 第45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告别了沈清秋之后, 温祁芸选择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对她来说, 原本极度渴望的事物, 如今却触手可及。 原来的她, 被亲戚们瞧不起,因此内心有种万分强烈的想法,她想要挣钱来证明自己, 证明她自己并不是她们口中说的废物。 但是真正证明了之后,她才恍然发觉, 那些曾经对她落井下石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她的状况,她们的眼里只有她的缺点和过错。 温祁芸摇了摇头, 嘆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 自己又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呢? 「祁芸。」迎面走来一个女孩, 她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含煳不清地与温祁芸打着招唿。 「蔓情。」温祁芸伸出手, 摸了摸她的头顶,「最近怎么好像很少见到你了。」 「是啊。」杨蔓情的个子比温祁芸要矮很多,再配上她那张稚嫩的娃娃脸,在温祁芸面前她就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一样,她避重就轻地解释到, 「我……最近去参加了一个培训而已。」 杨蔓情是她的一个同事,她们是一起进公司的最后的那批新人, 她认识杨蔓情的原因是她们曾一起参加公司的考核, 还在一起合作过。 「什么培训啊?」 对了, 杨蔓情就是她曾经在心里吐槽过的那个毫无攻略天赋的同事。 第122页 「嗯……一种另类培训。」杨蔓情一双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眼神飘忽不定,很明显是不想再多说,「反正祁芸你是不用去参加的啦。」 温祁芸听了她说的话,顿时瞭然,杨蔓情不想再说的原因,大概与她那倒霉的属性与极其差的攻略技巧有关,温祁芸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不会被炒鱿鱼。」杨蔓情耸了耸肩,满是无所谓地开口说到,「参加培训之前,每次工作都很痛苦,但是那场培训却是让我受益匪浅,话说回来,祁芸你对你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嗯……」温祁芸低垂着头沉思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了殷小姐与容止的脸,然后抬头看杨蔓情,眼里全是坚定,「我喜欢这份工作。」 杨蔓情看着温祁芸这副样子,拍着她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嘆了一口气:「你喜欢就行,一起加油工作吧。」 她说完便和温祁芸道别,两人擦肩而过,各走向了各种的方向。 「118?」当温祁芸走进公司内部之后,没想到又碰上了上次自称公司里的「负责人」,那个高挑的女人,依旧浑身散发着魅力,「不……我想,我现在应该称唿你为016?」 温祁芸原来的房间是118号,而自从搬到16层之后,代表她的代码便变成了016。 「随便叫我都行。」温祁芸眼角抽了抽,公司里有规定,那就是在公司里称唿对方,不能用其真名,唯一能够知道的只有对方的代码。 其一,是为了员工的隐私起见,以免其发生不必要的纠纷;其二,也是方便起见,公司里的大部分人,相互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不可能记得那么多人名字。 「看来……你的状态好像还不错?」女人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那么也不需要向公司请求药剂了吧?」 「……不用。」温祁芸不留痕迹地退后了几步,与女人保持了点距离,这什么药剂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加油工作!」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祁芸「嗯」了一声,迈开脚步走进了电梯里,她心不在焉地看着与她逐渐远离的风景,忽然,她睁大了眼,脸几乎是要贴到电梯透明的玻璃上了。 如果……刚刚是她没有看错的话,沈清秋她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距离相隔有点远了,温祁芸也没看太清,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直觉,那个女人就是沈清秋。 「叮咚——」电梯很快就到了。 温祁芸收回了视线,紧皱的眉毛却没松开过。 那个酷似沈清秋的背影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令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重新躺进了白色的机箱里,再次让姬姬开启了程序,杂乱的思绪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沉寂,只是在彻底陷入黑暗的时候,她又忽然想起来那件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忘了查容止的好感度了,那该死的评分系统,居然在「登出」的时候没有通知,非得去什么后备邮箱去查收!! 【亲爱——的——宿主——我们又——见面——了——】 当她有意识的时候,面对的却是宛如卡壳的姬白,「姬白,你怎么了?」 在她脑海里的那只小白狐也像是得了羊癫疯,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我——西瓜——吃太多——脑壳进水——了——】 「哈哈哈哈哈!」温祁芸无情嘲笑起来。 温祁芸回想起上个世界,一直在啃着西瓜的姬白,对方捧着西瓜的手就没有停过,嘴里也是在一直吃个不停,明明只有那么一块小小的西瓜,但姬白却好像吃了一个世界,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还把脑壳吃进水了。 【你——还——笑我?】 姬白说话不利索,于是它便採用了用文字的形式,将这段话传送给温祁芸的脑海中:[遵循个别宿主的要求,系统将为您开放以下三种攻略模式,希望宿主能够好好体验……] 「三种攻略模式?」温祁芸表现得很惊讶,「看来你这系统做的好像还越来越到位了,为了挽回流失的顾客,你居然还想出这种点子。」 [甘霖娘,又不是我!我是手无寸铁之狐,所有的一切、背后指使者都是那个可恶的总系统。]姬白翻了一个白眼,[反正所有的锅都是它背。] 「栽赃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温祁芸挑了挑眉,惊奇地看着它。 姬白却不理她,直接传输给了她一段文字:[第一种模式:@%#あ$;第二种模式:指定内容向;三种模式:任务发布向。] 「不是……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下这第一个模式是什么吗?」温祁芸眉头微皱,「怎么看上去像一堆乱码……」 【我——也——不——清——楚——】 「行了,你别说话了。」温祁芸沉默。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温祁芸心想,除了第一种模式看不懂之外,其他两个模式还是很好理解,但是系统呢,总是喜欢坑人,好像没有哪一个世界她没被系统坑过,所以她…… 「我选第一种。」温祁芸想了想,这种明面上看起来谁都不会选的模式,看上去更安全一点。 【好————的。】 第123页 不知道是不是温祁芸的错觉,姬白这个一句话拖得很长很长,其中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设定其一:你叫陆淼淼,十八岁生日那天从高楼上坠落,双腿不能走路,成日只能坐在轮椅上,从小被算命的说过,你十八有难,二十有结,并且还是死结,你必须活过二十岁。] [设定其二:你还差两个月就满二十岁了,你必须活过二十岁。] [设定其三:让秦若星收你为徒。] 温祁芸一睁眼,便看见这三条设定从她眼前飘过,她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下,还未来得及仔细看,那些文字就已经消失了。 「姬白,这个……设定的话,我没看清,可以再看一遍吗?」温祁芸挠了挠头。 【我——不——告诉——你,谁——叫你——嘲笑——我——】 温祁芸听着它那拖得老长的话,差点没忍住又笑出来,她满脸憋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嘲笑你,给你买小西瓜赔罪可以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告诉我怎么看这个设定吧!」 【——那——行吧——】姬白气鼓鼓地挠了挠爪子,【我——就看在——小西瓜的——份上!】 【抱着——我,对——我说「我——爱你」,设定——就会——出——来了!】姬白从她脑海里化出了实体,钻进了温祁芸的怀里,依旧念念不忘地想着她的小西瓜,【你——答应——过我——的小西瓜——】 温祁芸把怀里那只茂松蓬软的小狐狸给举在眼前,眨了眨眼看着它说:「我爱你。」 下一秒,一堆的文字从姬白身上钻了出来,排成了一行,形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框架里的文字却全都是灰暗灰暗的,像是未曾激活一样。 打断她的是楼下传来的唿喊声:「陆淼淼!下来吃饭!」 那些文字只有她聚精会神的时候才能看见,当她的注意力被那楼下传来的唿喊声给分散之后,眼前的文字便消失了。 之前的几个世界,系统都会给她传输有关世界的信息,但这个世界却没有,她想也许是因为和她选的攻略模式有关吧。 而且她再仔细把这三条设定仔细地看了一遍,第一和第二这两条设定,都在强调她必须得活过二十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两遍吗? ------------ 第46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意识回归现实的时候, 温祁芸这才发现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能走,她就只能这么坐在轮椅上,行动各种不便。 不过这具身体却像是对刚才楼下传来的那句「陆淼淼,下来吃饭」有条件反射似的,双手推着轮椅开始往房门挪去。 楼下的人一直在催促她, 温祁芸干着急, 但她这具身体是真的走不快啊,那么高的楼梯,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下去吧? 「等等!我马上就下来了!」温祁芸高声地喊了一句,额头冒出了点点汗珠。 在轮椅压过木质的地板上时, 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只不过温祁芸却没太注意。 她此时正低着头苦恼地看着自己完全失去知觉的双腿,楼梯间有可以升降的专用椅,轨道沿着楼梯旁从二楼缓缓移到一楼。 温祁芸手撑在了楼梯间的扶手上, 勉强地将自己的身体给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温祁芸眉头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 这扶手也未免太凉了,甚至是泛着刺骨的寒意, 直直地透过她的手心, 心底瘆得慌。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坐到了那个专用椅上, 按通了椅子旁的开关,椅子勐的震动了一下, 然后便缓缓的往下降。 不出温祁芸所料, 在一楼的楼梯口摆放着一个轮椅, 她如法制炮,坐到了那个轮椅上。 推动着轮椅,走向了客厅,这才看清大厅的状况。 客厅里把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大餐,但位置上却没有一人坐在上面,大厅里站着三个人,有一对夫妻站在一起,温祁芸看着她们心想:这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吧。 继而,她便将视线投向站在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有着一副不错的皮囊,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是泛着病态的苍白,更加凸显唇上那淡淡的血色。 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木质的拐杖上,皮肤苍白到连黛色的经脉在那双手上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周身的气质虽然温和,但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尽管一言不发,却依然很难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只是那双眼睛却是紧闭着的,如果此时是睁开的话……想必那里面必定是含着满天的星光吧? 温祁芸心中一动,她的视线不由地在她身上停留了几下。 「淼淼,你怎么动作这般的慢?」那对夫妻中的女人开口,略带指责地对她说,「害得秦大师和我们都等了你好久。」 啊?秦大师? 温祁芸有些惊讶,她又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如果不出她所料,眼前这个女人大概就是秦若星了,系统设定三是让她成为秦若星的徒弟,想必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了吧? 不过她没有想到,因为她的磨蹭而导致了三个人在等她,温祁芸顿时有些后悔,她诚恳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耽误大家的时间的。」 第124页 「唉,你……」她的母亲似乎还想多说什么。 陆父却拉住了女人的手,不动声色地对她使了个眼色,沉稳地开口说到:「人既然来了,那就先开饭吧。」 温祁芸自然是没有异议,她推着轮椅坐到了位置上,这一过程对她来说比较新颖和惊奇,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经歷双腿不能动的情况。 生活过程虽然有些艰难,有很多地方不便,但习惯了的话也还好。 不过就是换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其她人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同。 这也让她认识到了残疾人士的不易之处。 「是这样的……非常抱歉耽搁秦大师这些时间,陆某家中有事,实在是太……脱离现实了,所以才找到一些关系,联繫到秦大师您……」陆父在餐桌上,语气沉重,阴郁的眉间像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愁苦,「无论您出什么价,只要能解决这件事情,我都愿意。」 像她这种商人,尽管平时对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屑一顾,但有的时候却最相信这些了,比如家中的财运啊、风水,都会格外的注意。 「不知陆先生可否将家中近期所发生的怪事说一说?」秦若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略微沉吟片刻,听着陆父口中说的话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夜里会时常听见婴儿的抽泣声,原来也没发生过这种状况,就最近这两个星期,并且情况一天比一天要严重,那哭声太大,弄得大家都睡不着。」陆父眉头紧锁,「尤其是夜里听起来又渗人的慌,天天还找不到哭声的声源处,就像是铺天盖地的声音,无论是哪个角落,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奇怪的却是只要一出房子就听不见了。」 「而且那声音,我女儿房间里,那婴儿的哭声就变得更加的恐怖了,但是随时都会向人索命似的,但是我女儿又没有招惹过其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要来害我们……」陆母说着便哭了起来,手帕擦着眼角,抽抽搭搭地说着,「最近这几天我女儿的房里,摆放的化妆品和一些杂物都会莫名其妙地飞在空中,然后砸向人,咱们这不是看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所以才向陆媛求助的……」 陆媛是她一远方表亲的侄女,曾和一位高僧结过一段缘,因此便得了机会了解风水这一圈子,陆父陆母便是通过她,找到了秦若星,想让她出手解决这档事。 「嗯……阿媛她,我信得过。」秦若星微微地点了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来的,但陆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她那儿登门拜访,请她出山。 若不是卦象上说她与陆家的女儿会有一段孽缘,她才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出山…… 既是孽缘,那也便是由她来圆,她此次出行的目的便是来亲手斩断这孽缘,秦若星的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 温祁芸在一旁扒着碗里的饭菜,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让秦若星收她为徒。 「不如这样,秦大师,若您不嫌弃我们陆家条件差,就暂且住在这一晚探探情况如何?」陆母建议到。 「嗯,秦某正有此意。」 陆父陆母脸上的惊喜那是遮都遮不住,饭后陆母立马就腾出了一间房,整理得整整齐齐,而陆父正接到了一个电话,到外面去接电话了。 就剩下温祁芸和秦若星两个人了。 正当温祁芸满眼纠结地看着秦若星,苦恼地不知道该如何发起话题时,秦若星淡淡地开口了:「陆淼淼,今天的夜色怎么样?」 温祁芸一怔,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老老实实地回答到:「今晚天气不错,漫天星光,月亮也格外的圆。」 她看着秦若星,心中默默说到,今天的夜空好看到和你的名字一样。 秦若星原本紧绷的脸色微微舒缓了些许,她的唇色很淡,说话的时候带着上扬的弧度,给人一种像是在微笑的感觉,声音也很轻:「你有被吓到吗?」 温祁芸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秦若星指的是每晚上都会传来婴儿啼哭声,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不怕这些。」 她没有说谎,她是的确不害怕这些,唯一能让她感到恐惧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黑暗。 秦若星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我还以为像你这种名门出身的女孩,会比较脆弱胆小。」 温祁芸没有在意秦若星说的那句带有某种暗讽的话,歪着脑袋转移了话题:「那秦若……秦大师,您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吗?」 她本想称唿对方为秦若星,但转念一想,秦若星从来没有对外人透露过她的名字,所以她还是跟着陆父陆母一起称唿她为秦大师吧。 尽管这个称唿显得有些……嗯,一言难尽。 对于这个过于夸张的称唿,秦若星似乎是听习惯了,也没有觉得多变扭,神色泰然自若,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 温祁芸神情明显一怔,她原以为秦若星已有万全之策,却不料得到的却是这一回答。 「陆淼淼,你今年多大了?」秦若星指腹摩挲着腕处带着的那串佛珠,脸上的神情隐晦不清。 「还差两个月满二十。」温祁芸答到,她心中却没由来的紧张,毕竟对方忽然问她年龄,下一步说不定就要掌握她的生辰八字,然后给她来一卦…… 第125页 再然后,就发现她活不过二十岁。 「真好,还很年轻。」秦若星却没有继续再问下,她薄薄的唇瓣抿出淡淡的弧度,苍白的唇上浮现出点点血色,那抹殷红在她过分苍白的脸上绽放,使她的五官在这一刻变得生动起来。 温祁芸转了转眼珠,轻轻一笑:「秦大师,您也很年轻啊,好像看上去和我一样大。」 [设定其四:让秦若星打消对你的杀意。] ??? 温祁芸内心一脸懵逼。 ------------ 第47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这是真的很莫名其妙了。 秦若星居然对她存有杀意?可她们现在不相处得很融洽吗?就连气氛都恰到好处, 更何况秦若星对她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结果人家淡笑地看着她, 背地里却是在算谋着如何把她干掉吗? 所以这就是她, 明知对方在对她存有杀意的情况下, 还要成为对方徒弟的原因吗? 尽管温祁芸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在得知第四条设定的时候, 看秦若星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不知道是秦若星洞察力过强, 她轻微地挑了一下眉角,微微侧过脸, 正对着温祁芸,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静。 温祁芸一心在想着, 她究竟是哪点得罪了秦若星, 为什么对方会对她有杀意? 可,她与秦若星不是今天才见面不是?对方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她改还不行吗? 「淼淼,你赶紧上楼睡觉吧。」率先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从楼上匆匆下来的陆母,而陆父依旧在打着电话,瞧那情况似乎是有些棘手,偶尔陆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听起来也和以往有些不同, 不过这些小细节却像是无人注意。 唯有秦若星搭在木拐上的指尖微微动弹了一下。 温祁芸刚想起身走上楼,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动不了。 无奈, 她只好认命地推着轮椅往楼梯那走去。 背后传来陆母的声音:「今天你就睡隔壁那间客房吧, 让秦大师睡你那件房。」 温祁芸惊愕地回头, 眼里全是「什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陆母却没空理会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而是满脸谄媚地对着秦若星点头哈腰:「不知秦大师您是否介意?毕竟小女的房间条件与环境算是最好的了,正好还可以更贴近的观察情况,房间我也全都整理好了,还喷上了空气清新剂,您看……」 「嗯。」秦若星出奇地没有拒绝。 温祁芸眼珠都要瞪掉了,她指着秦若星,又指了指自己,「为什么?」 她控诉的是为什么秦若星一来就可以霸占她的床,而她却只能睡那狭隘的客房?她还是亲生的吗?就不能体谅她一个残疾人士吗?! 不过好像她控诉的两个人都没能理会到她的意思,陆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你又在这里瞎叫唤什么?秦大师不嫌弃你的房间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你还不快点给我滚上楼。」 「嗯,我没洁癖。」秦若星在一旁开口。 温祁芸满腹疑惑地看着她,那样子要多不相信就不相信,瞧见秦若星那爱干净的样子,她家的饭菜明明这么好吃,她就没看见秦若星动过几次筷子,只喝了几口茶而已,饭菜倒是一动都不动。 可她吃了,又觉得很美味啊,秦若星肯定是有洁癖,才不想动筷子。 温祁芸欲言又止,本想开口劝秦若星几句,如果是有洁癖,那就不要逞强了,霸占了她的床,过会还要各种嫌弃的话,她可能会拖着两条瘸腿,跳起来锤她的。 「行吧,那妈你和爸早点睡。」不知道是不是温祁芸的错觉,她总觉得陆父和陆母两人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尤其是陆父,秦若星过于苍白的肤色看上去都比他脸色要好上几分,不过温祁芸没有多想,毕竟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意外,睡不好导致气色不行也是正常现象。 倒是她这具身体活蹦乱跳的,像是丝毫没有被这些脱离现实的事件给弄得精神脆弱。 在陆母兇恶且极有镇压性的目光下,温祁芸委屈地把轮椅转了一方向往楼梯前去,萧条的背影孤独且寂寞。 「如果淼淼觉得客房睡不惯的话,她也可以睡自己的房间,我不介意的。」秦若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到。 「真的?」温祁芸惊喜地转过头,她一早下楼之前就把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一遍,那客房的环境不是一般的差,也许是陆家许久没有来客的原因,那房间都有灰了,而且那床也不是一般的硬,和她房间里那张柔软的床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甚至没有理解透彻秦若星话里的含义,迫不及待地点头,「那好啊,那好啊!」 「欸,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可不符合规矩啊……」陆母却显得有几分犹豫,但她却又不敢反驳秦若星的决定,讷讷的说,「淼淼的房间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秦若星脸上笑容未变,心慈手软可不是她的作风,她们秦家的人,做事向来都干净利落,从不拖沓,所以今天晚上她就要…… 「我相信秦大师可以护我安全的!」温祁芸笃定地说。 —— 温祁芸从浴室中出来,天知道她因为那双腿,在浴室里折腾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她才用浴巾虚掩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推着轮椅往浴室外走。 第126页 结果就是,当她看见了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床上的秦若星,一时间都还没回过神。 「呃……」有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秦若星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她睡自己房间,秦若星睡…… 好像不对……无论是陆母还是秦若星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提出让她睡客房,反倒是秦若星提出如果她睡不惯的话,可以睡自己的房间。 对,没错,她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间,问题是,秦若星也在。 温祁芸与她面面相觑,伫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身上的浴巾掉了。」正当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的时候,秦若星像是没事人一样,淡然地开口。 温祁芸低头一看,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连忙伸出手将浴巾拉了起来,本是想着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没有把浴巾裹在身上,显得多此一举。 谁知道秦若星居然也在啊!难不成她是故意的?故意晚上和她睡在一起…… 温祁芸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幽怨,她直勾勾地盯着秦若星,「秦大师,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睁开过眼,又是怎么知道我身上的浴巾掉了?」 的确是这样,从她见到秦若星一开始,对方就没有睁开过眼,就连对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咸不淡地把脸对准对方,但那双眼却从未睁开过。 虽然与她交谈之时,没有觉得秦若星这样做有多么的无礼,但总让温祁芸觉得有点别扭。 在她心目中,秦若星那般美貌的人,那双眼睛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看她一眼呢?难道在她心目中她已经沦为了看一眼都觉得玷污自己的双眼的存在了吗? 「闭嘴!你这个没有无礼的毛孩!」忽然,原本还较为寂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温祁芸四顾片刻,偏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她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手上推着轮椅的动作也变得犹豫了起来,她原本是想去衣柜去拿睡衣,但是秦若星的突然出现让她不得不临时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当下一秒,那声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呵,毛头小孩,还不给姑奶奶给跪下磕头!我们秦半仙的双目可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那稚嫩的声音,根本让温祁芸提不起一点恐惧感,甚至还有点想笑,再听见对方所说的话,什么秦半仙?这房里除了她和秦若星,还有谁姓秦啊?温祁芸心中思绪万分,几息之间便得出了一条结论。 那在暗自说话的,想必是和秦若星有着莫大的联繫,对方也没有弄出什么来恐吓她,想必也是畏惧着秦若星。 却又在口头上给她下马威,多半是为了讨好秦若星,她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大概是无意间提到了秦若星的眼睛。 对方一直不曾睁眼,这其中一定有倪端,但温祁芸不曾想,她不过就是无意间问了一句秦若星是如何得知她身上的浴巾滑落,这也算是冒犯吗? 尽管她在心里疯狂吐槽着,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如常,甚至还十分配合地表现出了惊慌失措的模样,推着轮椅极速地往秦若星那方向,就连声音不由带上了一丝惶恐,「秦大师,你刚才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秦若星明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一身青色素衣,不惹半点尘埃,盘起的髮髻和那双鬓的细长髮丝衬托着那绝世的容颜,细细柳眉,应是款款温柔,却是微微皱起,显得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过分苍白的脸色让人不由升起怜惜之情,不过肤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但秦若星却很明显,她身体健康得不得了。 她淡淡地开口:「小吱,不要乱闹。」 「小吱?」温祁芸呆住。 然后她就看见,坐在她床上姿势端庄秦若星后背忽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狐狸尾巴,不过颜色却是鲜艷至极的大红色,十分张扬肆意。 更衬得秦若星的肤若白脂,在这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温祁芸的视线完完全全地黏在了秦若星的身上,挪都挪不开,她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的视力这么的好。 像现在,她可以看得很清楚,秦若星那毫无瑕疵的脸蛋,皮肤好到毛孔都看不见,简直可以称为是完美无缺! 撇去这些基本的不看,那就是温祁芸有个致命的缺点,她对于那些睫毛又长又翘的人毫无抵抗力!偏偏她视力可以把对方的睫毛数得一清二楚,那如同排扇般的羽睫,总是能让她联想到初恋给她的感觉——怦然心动。 她呆呆的看着秦若星,直到后者身后的狐狸尾巴朝她凑近,柔软蓬松的尾巴蹭着她的脸,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到:「狐、狐狸?」 「你这小丫头,敢对秦半仙不敬,本狐就让你见识见识姐姐的厉害!」原本柔软的狐狸尾巴顿时变直,上面的毛髮硬如针,话音刚落便狠狠地往温祁芸这边扫了过来。 她听见了空气被划破的声音,身体比反应更快,尽管她极力地往后倾斜,试图躲过那尾巴的攻击,但还是被尾巴末端给划破了脸。 「小吱!」秦若星声音一沉,明显是不悦了,原本嚣张至极的尾巴顿时像被扎破的气球泄了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回来。 温祁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角下被划破了一道小口,溢出了点点血珠。 指尖上的血珠让她心中一凉,她可没忘秦若星对她存有杀意,但再怎么说秦若星也是一副正派作风,她也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她痛下杀手。 第127页 首先,她若是死在这里,毁的不仅是她的任务,亏损的还是秦若星她自己的名声,试想,在一栋闹鬼的屋子里,风水大师来了,反倒还出了人命,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其次,若是她死了,不问是什么原因,但秦若星总得对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若是拿着这婴儿哭声闹鬼来解释,谁都不会相信的好吗? 就连温祁芸这一外行人都知道,在这屋子里作妖的鬼怪,道行不深,并且也没多大怨念,都这么久了也没对人下杀手。 若是怨念已深的厉鬼的话,都可以让温祁芸死个七八百回了,并且请来的大师就不是秦若星了,而是别的高僧来念经超度厉鬼了。 就是不知道这小鬼是怎么黏上她家的。 ------------ 第48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看着秦若星身后那条蓬软的狐狸尾巴, 干笑了几声:「啊、哈哈,秦大师的宠物很别致嘛……」 她却在心中腹诽道:这年头, 不都说建国后不准妖精成精吗?怎么秦若星如此大胆, 还养了一只狐狸精。 「姑奶奶才不是宠物!」秦若星身后忽然蹦出一只小巧的红狐狸, 甩着尾巴,嚣张跋扈对着温祁芸冷哼, 「你这小丫头,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温祁芸听了不禁失笑,抬手轻掩嘴角「噗哧」一笑, 不是因为别的,秦若星养的这条名叫「小吱」的狐狸, 这身子也未免也太小了点吧? 若不是那条鲜艷吸睛毛质蓬软的尾巴, 温祁芸可能一时间还看不见「小吱」在哪。 「小吱,说好不能在人前轻易显身。」秦若星微沉着脸,看不出半点情绪,红唇粉嫩,却无倾国之笑,只是冷冷地点缀在那冰冷的脸上,周身掺和冰渣的气息, 无疑在诉说着生人勿近。 她手掌一翻,像是变戏法似的, 手中凭空多出了一个布袋, 「本没想限制你的自由, 但坏了规矩, 进去罢。」 「反正迟早都成死人。」小红狐看着温祁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过声音很小,只有秦若星一人听见了。 它早就在那人身上看到浓郁的死气,几乎都快化为实质了,出现这种情况的,除了与厉鬼结仇且被对方缠上,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死结到了。 最多活不过半年。 暂不提秦若星对她有杀意,就算秦若星不曾对她下杀手,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若是不遵守我的规矩,那往后也别再跟着我了。」秦若星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隐约有几分动怒的迹象。 小红狐立马闭上了嘴,它缩了缩脖子,万分不甘心地看了温祁芸一眼,自从它从显身开始,视线却一直未离开过温祁芸身上,口中虽说着挑衅的话,但那双灵动的眼眸中却不曾带上任何恶意,只有单纯的好奇与亲近。 许是仗着秦若星看不见,小红狐的动作万分胆大,但又很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它翘起尾巴,用自己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在温祁芸身上轻轻地蹭了蹭,动作间莫名带着一分讨好与不舍。 当那尾巴靠近她的时候,温祁芸没有躲,她看得出对方并没有恶意,与之前那气势汹汹甩过来的尾巴完全不同,小红狐的动作真的是在讨好她,难不成对方是不想被关起来? 温祁芸看着小红狐湿漉漉的眸子,心中犹豫片刻,终是决定嗫嚅地开口:「秦大师……」 秦若星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早在温祁芸开口的时候便打断了她:「不要相信,狐狸是一种很狡猾的动物。」 小吱幽怨地看着秦若星,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布袋子里。 温祁芸趁着这空挡,艰难地推着轮椅到了衣柜旁,翻出了睡衣和内衣裤,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双目紧闭的秦若星,她才放心下来,解开了浴巾,换上了睡衣。 这时,秦若星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舒缓了许多,向温祁芸问到,「你伤口严重吗?」 「……」很抱歉,她现在还在穿衣服,没空回答。 温祁芸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秦若星的双眼一直不曾睁开过,这也避免了她的尴尬,过了一会,她清了清嗓子,回答到:「只是被划伤了一个小口而已,不严重。」 秦若星一早就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脸上的神情较为复杂,像是欲言又止,薄唇微微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大师,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温祁芸推着轮椅去向床边,「小吱是您收养的宠物吗?」 那红狐对秦若星根本没有一丝亲近的意味,也不像寻常的宠物那般讨好主人,反倒是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口中对她虽说着嚣张挑衅的话,但却更像是做戏给某人看似的。 这狐狸有灵性,指不定比大部分人类都要狡猾聪明许多,表面上乖巧模样,指不定内地里却是在算计着什么。 温祁芸本是看在那红狐与姬白是同类,自然就心软了很多,但对方却是在算计着她,这让她极为不快。 「不是。」秦若星的回答不出她的意料,声音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它曾犯下大罪,本应是寿命将至,但误打误撞地闯入了我的宅邸,为了活命它便献上了它曾守护的青玉果,从此它便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时机到了,能圆回属于它的那份因果的时候,便可以放她离开。」 第128页 温祁芸对着秦若星手中还未来得及收回都那布袋微微一笑,心中冷哼了几声,原来这小狐狸是想借她手逃离秦若星啊。 被锁在布袋里的小红狐不知怎么地就哆嗦了一下,莫名有股寒意上身。 「小吱肯定是在刚刚是不是故意用尾巴蹭你讨好你了吧?」秦若星唇角微扬,带着一股看不明白的笑意。 温祁芸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她甚至连敬称都忘记带上了,纯属因为太吃惊了,秦若星至始至终就未曾睁开过眼,又是如何得知小吱那般轻盈的动作…… 「如你所见,我双目失明。」秦若星淡笑,提到自己双目失明的时候,唇边的笑容依旧未变,但却莫名令人不寒而慄。 不过眨眼间秦若星的脸色又恢復如常,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狐狸是一种很狡猾的动物。」 「她刻意讨好你,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体质属于极阴,名字中又含有水字,更加容易招惹不太好的东西,对于那些脏东西来说,你身上可有它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它们自然是喜欢亲近你,甚至想吃掉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都时候,秦若星像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温祁芸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问到:「秦、秦大师?」 她怎么感觉就在刚才对方有种想要把她拆之入腹的错觉。 「好了,我们睡吧。」秦若星自顾自地说着便解开外衣躺了下来,「不然等会那小鬼要开始哭了,那就真的睡不着了。」 「……」她顿时无语,秦若星还真是说睡就睡,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唿吸平稳。 可她的床是靠着墙摆放的,只有一边可以上床,但秦若星却迳自地睡在了床外。 这意味着她如果要上床睡觉的话,必须得绕过秦若星这么大的一个人,摆在平时,温祁芸随随便便就能跨过对方,睡到里面。 但她现在!是个瘸子! 「……秦大师?」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但秦若星却充耳不闻,面容恬静,唿吸平稳,完全睡着了。 没办法,既然叫不醒对方,她只好靠自己了。 温祁芸咬着牙,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给抬到床上,然后又万分艰难地撑着上半身,拖着残废的双腿绕过秦若星,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碰到对方,等她躺到床上,已经是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了。 「腿不能行,很不方便吧?」突然,躺在她身旁的秦若星开口,清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像是惊雷一般,直把她震得全身僵硬。 两人的肩膀就仅隔着一指的距离,就仅仅隔着一层薄被,从一旁传来炽热的温度更加让她全身僵硬。 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无意间碰到了对方的身体,拘谨的动作令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嗯……是有一点。」 秦若星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像是自嘲似的开口:「双目失明也是如此。」 不知怎么,这句话莫名地牵动了温祁芸的神经,令她心中一痛,她装着胆子扭过头看秦若星,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她可以十分清晰地看清对方侧脸的轮廓,微闭的眼眸,长翘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了令人心动的弧度。 她并不是可怜对方,因为秦若星并不需要那些没用的怜悯,所以温祁芸动了动嘴唇,轻声说到:「可、我们不都已经习惯了吗?」 君 羊,乌乌七九一起仨一仨 秦若星的面皮紧绷,攥紧的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过了一会,她忽而低声笑了出来,「呵、习惯?这个词用得真好。」 许是这张床太小,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温祁芸无意间摸到了一个光滑冰凉的物体,不像是皮肤的触感,形状圆圆的,当她的指尖碰到那东西的时候,一股寒意从指尖直接渗透进她身体。 她心中一紧,按捺住慌乱的内心,不动声色地动着指尖,摩挲探索着那物体的形状。 「……」过了片刻,秦若星沉默了一下,开口解释到,「这是我的手镯。」 末了,她便不再开口说话。 温祁芸讪讪地收回了手,脑海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从秦若星身上传来的热意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但对方佩戴的手镯却泛着寒意,冰冷刺骨像是完全没有吸收到她身上一点温度。 只是,她初来乍到,疑惑不解的地方也多了去了,于是温祁芸也没再多想,缓缓地闭上了眼,逐渐放松僵硬发身体,陷入了睡梦中。 她开始做梦,奇怪的是,陆父陆母口中所说的,半夜中总会出现的婴儿啼哭声,却是没有出现,所以无人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 第49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她睡觉之前, 并没有注意到秦若星悄悄地把手镯给摘下, 放在床头柜上的动作。 — 温祁芸只觉得很热, 周围的环境像是烤炉一般,灼烧在她身上, 令她浑身滚烫,而秦若星则是十分端庄地坐在她身前, 那双不曾睁开过的眼, 此时却正缓缓睁开。 温祁芸愣了,尽管周围的温度逐渐开始升高,但她像是不曾察觉似的,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侧脸滴落了下来,此时的她却是看呆了,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她身前的秦若星。 如今的秦若星一改之前素色低调的打扮, 身上套洁白的衫裙,紧紧包裹着曼妙美好的身材, 洁白的颈项泛起美丽的红晕, 略低的衣领露出了丰满的酥胸,她的气质高贵,宛如神女似有股不容亵渎的味道。 第129页 秦若星那肤色仿若象牙一般纯净无暇, 锁骨下方的红痣尤为明显, 但她脸上的表情又是那般的高冷傲气,她的气质高贵,宛如神女似有股不容亵渎的味道。颇有种傲然俯视众生的傲气。 一身打扮,将她成熟女性魅力完全展现出来, 端庄,大方,却又不失成熟妩媚,就像一只娇艷欲滴的水蜜桃一般,令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好一幅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 那红唇一张一合,对着她说,「温温,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她便被对方揽入了怀里,温祁芸一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许是在梦境中令她反应开始迟钝了起来,就这么呆呆的任由秦若星拥着她。 「呃……你……」实在是太热了,秦若星抱着她之后,温度不但下降,没有好像还更热了,她不由伸出手推了推秦若星。 哪料秦若星勐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上半身往后拉开了点距离,至此,温祁芸毫无防备地坠入了秦若星的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漆黑的瞳孔里分明只是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为何她好像看见了漫天璀璨的星光呢? 秦若星唇角带笑,眼睛弯了弯,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之后便是一副春光盎然,温祁芸现在不仅是感受到炎热难耐,还有种不知名的燥热从体内传来,使她双颊酡红,唇边还挂着一丝可疑的银丝,万分失态。 但秦若星却像是丝毫不介意,捏过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正对着她,再次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息,探入腰带里,微凉的指尖不停地开始动作。 「唿……」她喘息着,微睁着眼用余光看着眼前的人,就见秦若星蹲下身,将她衬衫掀了起来,亲了亲她光滑白皙的腹部,抬起眼与她对视,那双恍若星辰般的眼里此时却被不知名的光芒所侵染。 秦若星的声音低沉且性.感,却又带着某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她不停地亲着她的平坦的腹部,指上的动作却是层层将她送入云层发顶端。 到最后,眼前恍若有烟花炸开,她听见秦若星轻声说:「温温,给我生个孩子吧。」 「陆淼淼,你醒醒。」有一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就这么温祁芸睁开了眼,但她的意识却如同纸煳一般,似乎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 她见到秦若星那张放大的脸,傻乎乎地伸手抱住了对方,委屈的蹭了蹭她脖颈,声音还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呜,我好热……」 梦里的秦若星太温柔了,甚至没能给她带来一点疼痛感,除了最后那句有些不切实际的话之外,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当然。 当然,最后那一句话,她也能理解是床上的情话,自然也没有起任何疑心,甚至连现实和梦境都搅浑了。 反倒是被搂住的秦若星浑身僵硬,唿吸都不由呆滞一瞬,她有些笨拙地想推开对方,但不知怎么那双推开对方的手,却更像是将温祁芸往怀里带。 温祁芸迷迷煳煳地又差点睡过去,忽然她觉得身体上有什么异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隔在她与秦若星身体之间。 她不禁感到困惑,翻了个身用手肘撑在床上,直起了半边身子,「什么东西……」 说着便向下伸出那只手,试图一探究竟。 秦若星趁着她注意力被分散,立马将温祁芸依旧搭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给放了下来,下床穿鞋整理易容一步到位。 除了唿吸有些紊乱之外,根本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失态,就连刚才被温祁芸弄得有些凌乱的衣领都已经整理抚平,表情除了在刚才有一瞬间的慌乱之外,现在已经恢復了当初波澜不惊的模样。 温祁芸彻底睁开眼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衣衫凌乱,而秦若星则依旧是那一本正经的衣冠禽兽的模样,正低垂着头,不紧不慢地将手镯带回手腕上,瞧见她那淡定的样子,就差没有事后点菸了。 「我……」她张了张嘴,整个人却完全呆了,彻底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哑着声不知道说什么,她面色苍白的看着秦若星,「你……」 她总不好说,她刚才做了个旖旎的春.梦,并且主人公还是站在她面前的秦若星,最后的结果,是她还差点没分清现实和梦境吗? 甚至还越过了那条线,伸手抱住了对方。 这要是放在平常,温祁芸带着脑子,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毕竟这是一种多无礼冒昧的举动啊!她都不太敢确定,她做梦的时候,有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在秦若星并看不见她此时苍白的脸色,她开口回答温祁芸,只是气息依旧有些不稳:「你之所以会感觉到热,那是因为我的体温比常人要高一点。」 可这也太热了点吧。 温祁芸心中纳闷,却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温祁芸坐在床上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抬起手擦了擦脸庞的汗,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当秦若星带上那个晶莹剔透的手镯之后,房间里的温度整整下降了一个档次。 温祁芸低头准备下床,忽然,视线里却是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白眼一翻,差点就没晕过去。 温祁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到自己的腹部,手下的触感并不作假,她想,她该不会是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孕妇吧? 再联想到昨晚的那场春.梦,温祁芸忽然有些头晕目眩,不得已,她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结果疼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第130页 这下子,她没有做梦!她的肚子!真的一夜之间变大了! 「秦、秦大师……」她声音颤抖,带着莫大的恐慌,「我、我,我好像——」 结果却是因为太惊慌失措,而导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温祁芸甚至连外衣都没来得及套上,就这么穿着单薄的睡衣下了床,肚子太大太重,只有双手捧着下方,那种令人不安地下垂感才会消失。 她就这么抱着肚子,坐在轮椅上冷得打了一个哆嗦,但依旧坚持推着轮椅到了秦若星的身边,伸出食指轻轻勾住了秦若星的衣角,紧紧地拽着手里的那块布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秦若星沉默了一下,她虽看不见温祁芸可怜兮兮的样子,但足矣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对方此时的恐惧与焦急,这种恐惧似乎是只有从她这里才能得到一点安全感。 「秦大师,帮帮我……我,我的肚子它……」温祁芸越说越语无伦次,越说不清她家就越急,到最后眼泪都不争气地溢出眼眶,她也不想一到关键时刻就结巴,但突然怀孕大肚这件事让她这个母胎solo的人很是恐慌。 而且,她的肚子真的非常的大,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即将要临盆的孕妇。也难怪她方才在半梦半醒之间去抱秦若星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在她们中间! 顶着那么大个肚子,能抱到秦若星才怪! 秦若星眉头微蹙,她通过温祁芸嘴里细碎的信息,得出了她肚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温祁芸见秦若星迟迟没有动作,冷酷无情的表情甚是无动于衷,她心中一急,牵起对方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声音染上了哭腔,「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我的肚子就变这么大了,可我不想生孩子……」 还有!这真不是她发福!就算她成日坐在轮椅上,鲜少运动,也不可能胖成这样! 秦若星被温祁芸拉住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深了,第一反应便想将手抽出,但当触碰到对方高高隆起的肚皮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明显的变得凝重了起来,甚至还发出了短暂「嘶——」的声音。 这件事,比想像中的还要棘手。 「这是……」秦若星迟疑片刻,为了更加确认,她蹲下了身,几乎是半跪在地,侧着脸贴在了温祁芸肚皮上,神情专注又认真。 梦中的景象似乎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仅隔着一层单薄柔滑的睡衣,秦若星的侧脸就这么贴在她的腹部,炽热的温度穿过布料清晰地传递给她的神经中枢。 温祁芸耳根一红,万分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至于梦里的秦若星为何忽然喊她「温温」,而不是陆淼淼之类的,温祁芸根本就完全抛之脑后了!毕竟梦里谁管这么多! 秦若星听不见腹部中胎儿的心跳声,她扯过温祁芸的手,在她手腕处替她把脉,眉头皱得更深了,开口吐出了三个字,「是鬼胎。」 既听不到心跳声,也感受不到脉搏里的小生命,再联想到陆家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陆淼淼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一夜之间大肚。 本以为,只不过是陆家人得罪了谁谁谁,因此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所以才会出现每夜都有婴儿的啼哭声,弄得人心惶惶,把陆家的人都折磨得神经脆弱。 她本以为,在陆家作恶的只不过是一只小鬼,只要等到那东西出来作恶的时候,便可将那小鬼消灭,但此时陆淼淼却被鬼胎上身,还是在她眼皮底下作案,不仅胆子很大,想必执念还不浅。 温祁芸一听「鬼胎」两个字,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她有这么一天会怀上鬼胎,她嘴唇颤了颤:「那……我会怎么样?」 秦若星暗嘆了一口气,捏着眉心,带着几分无奈,「若是鬼胎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本碳半仙掐指一算,貌似又快要破千评论加更了。 惯例,评论区十个红包~ 后天就去张家界旅游啦hhh ------------ 第50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若是这小鬼与陆家无冤无仇, 是不可能缠上陆淼淼的, 秦若星皱着眉说, 「鬼胎入身, 若是在它出生之前没有将其解决, 被寄生的宿主则会直接死亡, 而那小鬼手上沾了人血,力量更是深不可测,待它出生后那可是比厉鬼还要难缠的存在。」 温祁芸怔在了原地,一张脸惨白得胜过白纸,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停地颤动着, 她颤着声音,说出了最不好的结果「我会死」 「不过也还好。」秦若星沉吟片刻,「它既然选择在我眼皮底下,强行寄身在你身上, 想必受损不少,如今正处于虚弱的状态,一时间也不会选择出生。」 其实秦若星的体质与陆淼淼截然相反,若说陆淼淼很容易吸引那些脏东西,秦若星则是那些脏东西见着她都会绕道走。 这小鬼在她眼皮底下钻进陆淼淼的身体里,看上的就是陆淼淼那极阴的身体,但此一番行为, 不免会被秦若星极阳的体质给灼伤。 温祁芸脸色并不好看, 可她如今唯一能够依靠的却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若是对方也不肯出手相救, 那她可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小公主,也学会了低头,她低声下气地昂求道「秦大师,求求你救我。」 秦若星身体微动,才感受到陆淼淼那只勾着她衣角的小手,身上的白衣被对方死死地拽着,像是抓紧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第131页 「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听话的,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恐慌,感受到秦若星想要离开的迹象,忙不迭地抓紧了对方的一角,哽咽地说到,「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秦若星那张面无表情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依旧一言不发,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让正在哭着哀求的人儿顿时消了声音。 秦若星缓缓地抬起手,手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却不是为了安抚她,而是将她的手从她的衣角上给拂去。 一瞬间,眼泪模煳了眼前的景色,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像是被抽空了全身都力气,顺着秦若星的身体往下滑倒,瘫坐在地上,面色灰暗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 妈的,这个小老妹怎么回事温祁芸在内心忍不住爆粗口,姬白,快点让系统给我支个招,女主本来就对我有杀意,我身体现在被寄养了鬼胎,女主巴不得让那鬼胎neng死我根本不可能出手救我,我现在是装可怜都没有用待腹中那鬼胎出身,我就挂了挂了还怎么做任务 [可以,前提是给我三个小西瓜]姬白慢吞吞地打出了一行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两秒钟之后,它又改变了注意,改口道,[算了,两个吧就两个] 温祁芸腹诽道吃三个西瓜,不止要吃到脑壳进水,怕是都要去系统那里回炉重造了 她想了想那昂贵的小西瓜,又看了看满脸绝情的女主,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好」 与此同时,上方传来秦若星清冷的声音「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她甚至对温祁芸惨澹的经歷激不起一点同情,没有分给她一点注意力,便转头离开了房间。 楼下的陆父陆母一脸惊喜迎接了秦若星下楼。 恭喜姬白,收穫到宿主「温祁芸」购买的两个小西瓜。 与此同时,温祁芸脑海里也出现了一行字[让秦若星得知你脖颈上佩戴着的青玉。] 温祁芸坐回了椅子上,拍了拍沾了灰的膝盖,脸上刚才的绝望与可怜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抚摸着脖子上的青玉从心底里由衷地感嘆到「像我这么独立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依赖着女主才能活着呢这种菟丝子的角色一点都不适合我这种坚强好胜的女汉子来扮演。」 [真、香、警、告]姬白开始愉快地啃着小西瓜,至于一开始温祁芸嘲笑它吃西瓜吃得脑壳进水,答应赔偿给它再买小西瓜的事情早就被它抛之脑后了。 「哎,我连这个世界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任务做起来很麻烦的啊」温祁芸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推着轮椅准备下楼,当轮椅压过木板上的时候,那咯吱声却像是比往常都要响亮。 「」温祁芸顿时无语。 她不就是肚子上多了几斤肉吗何必连木板都要来嘲笑她呢 「哎,你也是个可怜人。」温祁芸低着头,手心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腹部,神色隐晦不清,「人人都想除你之后快,可我与你的情况不也一样吗」 她嘆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似的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什什么」楼下此时却是在上演一场好戏。 「啪」响亮的巴掌声。 温祁芸像往常一样坐着楼梯间上固定轮椅下楼,但她造出来的动静却没能吸引任何一个人的视线。 陆母面色铁青地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陆父此时却满脸涨红,侧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还有四道被划破的红痕,张口欲解释什么。 陆母见到温祁芸从楼上下来,满是心疼地上前握住了她微凉的手,眼泪克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温祁芸坐在轮椅上,还依旧搞不清状况。 秦若星从她随身携带地那个布袋里掏出了一团东西丢在了地上,冷冷地说到「这是在陆淼淼房间里发现的东西,你们总该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吧」 秦若星比温祁芸先下楼一步,她对陆父陆母说了什么,温祁芸根本就没有听见,但从陆父脸上的巴掌印和陆母不太稳定的情绪可以看得出,秦若星说的大概,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秦若星丢在地上的东西给吸引了视线,那是一双较为破旧的红鞋子,是用纯手工才可以做出来的,上面绣的花纹都十分的好看,若是撇去上面的灰尘不看,那倒是一双很喜庆的鞋子。 但,这偏偏是一双小孩子才能穿的鞋子。 蕴含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鸣争你在外面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你那些破事能不能不要搞到家里来」陆母看见了这个之后,更气不过又扇了陆父一巴掌,抱着温祁芸痛哭,「我可怜的淼淼啊」 陆父又被扇了一巴掌,被当众如此对待,他颜面尽失,双手握成拳,忍下心中的怒火,满是后悔地长嘆了一口气。 温祁芸一脸呆滞,丝毫没有被这悲伤的气氛给感染。 秦若星腰侧的那个布袋里,钻出了一只火红的狐狸脑袋,「喂,这可是全靠着本姑奶奶敏锐的鼻子才找到的啊就在你房间里的木板下」 小红狐的话一字不漏地被温祁芸听进了耳里,她抬头看了一眼陆父陆母,却惊诧地发现他们好像并没有表露出其他多余的神情。 难不成小狐狸说话只有她才能听见 秦若星表情不变,把红狐的脑袋重新塞回了布袋里。 第132页 「这双鞋子,根本就不是我做的。」陆母抱着她,一抽一抽地控诉道,「还有那什么未成型的婴儿,它之所以有怨气,是生前被堕胎,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陆鸣争,你好狠啊」陆母满眼通红地盯着陆父,原本恩爱的夫妻此时却已经成仇,她崩溃地抓着头髮,「你害得我们被那鬼婴缠得心神交瘁,我的宝贝女儿被那鬼胎寄身,老娘今日非得杀了你不可」 她挥舞着双手朝陆父掐去,原本梳理好的头髮此时也乱成了一团,双目红得可以滴血,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厉鬼,那双涂满红色指甲油的五指,用力地掐着陆父的脖子。 事情到这里也真相大白了,那鬼婴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缠上陆家,原本大家都只以为是陆父在商业上故意与他作对的人下绊子。 但万万没想到却是因为他出轨害得小三怀孕,大着个肚子还逼着人家去堕胎,陆父的确很狠,他怕出轨这件事坏了自己的名声,说什么都不准让小三把孩子给生下来,硬是强拖着小三,盯着她让她把孩子给流了。 那小三根本不知道陆父是已有家庭的人,只是被对方成熟绅士的作风吸引,便飞蛾扑火地陷入了这段爱情,但她哪知道她这么眼瞎,偏偏爱上了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男人。 就算她苦苦哀求,说自己可以带着孩子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但换来的却是对方拖着她,强制性地带她去医院做堕胎。 玻璃门外悄无声息地闪过一双淌着血泪的眼睛,像是将房屋里的景色一尽收进眼底。 秦若星那双白皙几近透明的手,搭在木质的拐杖上微微动了动,她的脸朝玻璃窗那看了过去。 只是陆母忽如其来的动作却将她的思绪打乱,「秦大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儿我给您磕头了」 陆母不顾形象地跪倒在秦若星面前,说着就要给她磕头。 「伯母你快起来。」秦若星弯腰扶着陆母的胳膊,阻止其给她跪下磕头,「秦某只不过一届晚辈,只不过是在这方面有所能力,倒不至于让伯母为秦某磕头。」 「秦大师,我的女儿可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是遭受了这些罪孽,全都是陆鸣争这该死的玩意他一个人犯下的罪,却是让我们一家人为他背锅」陆母说什么都不肯从地上起来,「秦大师,求您救救我女儿吧」 温祁芸不留痕迹地撇了撇嘴角,腹诽道秦若星她巴不得让我死,怎么可能会出手救我,出卖色相,人家看不上;装可怜,人家毫不心动。 系统给她的提示是让秦若星知道她身上带着青玉,温祁芸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想青玉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眼熟,后知后觉才想起,当初秦若星收留「小吱」的时候,不正是从它那得到了一个叫青玉果的东西吗 两者的名字只不过是一字之差,一定是有什么联繫,想必秦若星是想要得到她身上的这块玉吧,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她还不知这青玉究竟有什么用途呢 正当温祁芸在心中纳闷的时候,陆父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要将她从轮椅上提起来。 「嘶」温祁芸皱着眉,忍不住痛唿出声。 陆母听见声音,立马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陆父粗暴对待陆淼淼的场面,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上前就要去掰开陆父的手「陆鸣争你在做什么」 陆父此时却像是魔怔了一般,以往温文儒雅的表情消失不见,被陆母捶打,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温祁芸的手腕抓得更紧了,口中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淼淼,你身上那块青玉呢」 「陆鸣争,你在瞎说什么」陆母听了心中一惊,用余光看了一眼秦若星,见后者脸上表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狠狠地掐着陆父的手背,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到,「青玉这东西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还敢暴露出来」 一直在一旁倾听着的秦若星,脸上的原本虚搭在木质拐杖上的手,勐地收紧。 「淼淼,你把青玉拿出来,它护了你那么多年,保守你不被那些脏东西给盯上,现在肯定也有用的。」陆父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陆母对他的各种暗示,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坐在轮椅上一脸无助的温祁芸,自顾自地说到,「那宝物肯定可以保护我们的你快点给我拿出来」 「陆鸣争你出轨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反正我们只不过是商业联姻,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但你现在能不能给我闭嘴不要犯蠢了好吗那鬼婴是被你害死的淼淼身上带着青玉,还不是被那鬼婴给寄身了」陆母怒髮冲冠,她抬手掐住了陆父的脖子,怒视着他,「青玉是我的嫁妆,是我给淼淼的护身符,你想要没门」 其实,陆母很早之前,娘家祖上也是与风水这一条路有所研究,只不过到陆母的外婆那一辈的时候,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这块青玉是从祖上一直传下来的,只传女不传男。 「两位不要急。」身后忽然传来秦若星淡淡的声音,她扶着陆父的肩,不紧不慢地说到,「事情还未严重到最坏的地步。」 陆父却像是完全吓傻了,转身抓住了秦若星的手,表情失态地说「秦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这鬼胎出生后,肯定会来找我索命的我还这么年轻,事业正值上升阶段,我不可能死我怎么可以死呢」 「陆鸣争,我看你是没了女人才活不下去吧」陆母嘴角微撇着,眼睛斜视,不屑冷冷的双臂半搭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角和眉梢都染上妩媚的骄傲和讽刺,年近五十的她风韵依存,只是依旧敌不过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 第133页 秦若星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挥开了陆父的手,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声音也很冷了下来,「这是你自己做下的孽,只能由你自己来圆,不然连你的妻子和女儿都要与你陪葬」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办法解决,迎接他的只有性命之忧。 「完了,我彻底的完了,我的财产,我的事业」陆父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绝望,他浑身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那女人肯定也会来找我索命的」 「淼淼,妈妈带你上楼休息。」陆母像是对他失望至极,不再看他,走到了温祁芸身后,推着她的轮椅,与她一起上了楼。 设定其五必须赶在秦若星抢到青玉之前,将血滴在青玉上,阻止其强抢青玉。 温祁芸怔了一下,却是有些犯难,她又没电视剧电影里那些江湖人士身负绝技,随便咬一下指尖就破了,然后姿势炫酷地在青玉上滴血。 可附近又没有利器让她流血,这该如何是好 秦若星走在了她们身后,到了二楼之后,她开口问「不知,那青玉是何物」 温祁芸听见了秦若星清亮的声音,诧异地看了过去,却见对方脸上的神情十分坦荡,眉目间甚至还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困惑,表现得像是真的不知道青玉的来源与用途。 温祁芸在心中暗自腹诽,秦若星若是不知这青玉的来源,又岂会升起想要强抢她青玉的想法不枉她发现某姓秦的,演技堪比奥斯卡。 陆母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悽惨,将青玉的来源去脉与秦若星说了一番,「在淼淼出生后没多久,便高烧不退,夜夜啼哭不停,曾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与我娘家有几分缘分,便与我说,淼淼这体质是属于极阴,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窥伺,便让我将青玉与淼淼随身佩戴,片刻不能离身,说巧不巧,青玉放在淼淼身上之后,她也不哭闹了,病也好了。」 「那这么一说,这青玉倒还很有用」秦若星露出了几分惊奇的表情,只不过有几分真几分假根本无人得知。 陆母却是苦笑,摇着头说「若是青玉真的有说得那么有用,淼淼也不会被这鬼婴给缠上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个母亲的不称职,害得淼淼她」 「妈」温祁芸双眸一红,期期艾艾地开口喊到。 陆母此时才露出了脆弱的神情,她抱住了温祁芸,嘆息道「这全都是大人之间骯脏黑暗的事,还把你给扯进来了。」 温祁芸惶惶不安地抓住了母亲的衣角,「妈,我也不小了,过两个月就二十了。」 「不知、那玉可否给秦某看一下」秦若星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语气不缓不慢,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陆母语气犹豫,她担忧的说到,「秦大师不知,淼淼这双腿,是她十七岁的时候,在体育课的时候将青玉给取下,结果便发生了意外,从楼梯间滚落了下来,她的双腿便彻底的废了,至此之后,我便再也不准她将青玉给取下来。」 「这点你放心,用不着多久。」秦若星脸上的微笑不变,淡然地开口,「秦某对玉器方面也颇有研究,有些玉在招惹到脏东西之后,不宜佩戴的。」 听她这么一说,陆母果然开始犹豫了起来,她一外行人,什么都不懂,那不就是秦若星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但温祁芸可不一样,她可是知道秦若星想要强抢她身上这块玉 于是,温祁芸的目光一凝,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问到「那还先问秦大师,那双绣花鞋是在哪发现的」 陆母的注意力也被她这话给吸引了过去,也跟着开口问到「这事的确有蹊跷,我们家几乎很少有外人出入,这双鞋」 秦若星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眉,但她依旧没表露出什么不悦,不过眉目间的几分焦急却是将她此时的心境给体现了出来,她停顿了片刻,一直僵硬的身体动了,她手里握着拐杖,不紧不慢地往陆淼淼的卧室走去,「行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妈,爸出轨的对象是谁啊」温祁芸抓着陆母的衣角,小声的问到。 陆母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还不知道呢,陆鸣争那傢伙到现在还不肯把事情圆盘交託出来,那傢伙不配做淼淼的父亲,乖,听话,咱不提他。」 温祁芸懵懵懂懂地点着头,满脸乖顺依靠着陆母,她在心中感嘆,果然有母亲罩着的感觉真好呢。 听着她们的谈话,秦若星那双紧闭着的眸子微微动了动,薄唇微微抿了起来,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最后,她停在了卧室内,距离卧室门口没多远的地方。 她抬起拐杖用力地在地上敲了几下,木板下发出了空洞的声音,「咚咚」 ------------ 第51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那双鞋就藏在这里面?」 温祁芸忽然灵机一动, 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推着轮椅停在了木板前,弯腰去摸索那块有蹊跷的木板。 那双小孩穿的鞋藏在这里面, 想必是将木板掀起来才能放进去。 果然, 指尖摸索到木板那明显鼓起的缝隙,她手上一个用力, 便将木板给掀起来了。 在她带着几分刻意的动作下, 木板周围木刺扎进了她的指腹里, 温祁芸的眉毛立马就皱了起来,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但她依旧咬着牙没有痛唿出声。 第134页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前并没有多远的秦若星,泛着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将指腹上的木刺给拔了出来,挤了挤细微的伤口, 血珠从指尖给涌了出来, 结果疼得她一激灵, 差点就忘了正事。 「这是你们的家事,按道理来说秦某也不应插.手,不过,若是秦某没有算错的话, 陆淼淼她二十有场死结?」还是秦若星清冷的声音将她的魂给唤了回来。 温祁芸便不再犹豫,从衣领里掏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那块青玉, 将血给抹在了上面, 这一系列动作并没有人发现。 忽然, 在她的注视下, 那殷红的血液缓缓地被青玉给吸收,温祁芸的视线开始变得涣散起来,仿佛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秦某……也不是不愿出手相救……不如就以青玉做为交换?」 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秦若星的声音,到最后甚至连对方的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坐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孩,周围的环境却没有变化,依旧是她的卧室,女孩的长相很清秀,此时的她正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较为平坦的腹部,眼底的神色异常的温柔,「乖,妈妈一定会将你生下来的,就算你是不被认可的存在。」 「保姆!把楼下的地拖一遍!」门外传来陆母的声音。 温祁芸一愣,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没能看见陆母的身影。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站了起来,她放松的拳头缓缓握紧,神色隐忍,却还是匆匆的下了楼。 温祁芸这才看清她身上的穿着,属于白洁朴素那种,更像是女僕装,但女孩的皮肤却很好,脸蛋也属于较为稚嫩的那种,倒更像是娇生贵养的小公主。 画面一转,女孩躺在手术台上,原本白净的衣裙被血给侵染,全都是从下.体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她的目光空洞且无神,明明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但却总给人一种你走到哪,她便看到哪的错觉。 温祁芸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脚底传来粘煳的让她不由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脚底全都是血液,是从身后的地板上传过来的。 她转头一看,便看见了悬挂在她眼前的一具身体,近在咫尺,只差一分便能够碰到她的鼻尖了。 温祁芸瞳孔一缩,身体往后一倾,勐地往后退去,这才彻底看清了悬浮在空中的那具身体,由于背光的原因,她只能隐约看清那具身体的轮廓。 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孩,脖子上挂着一条绳子,直达天花板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滴滴答答」的声音,血珠从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那具身体僵直不动,但却总给人一种她下一刻便要转身过来的恐惧感。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看见了这些幻境。 「淼淼,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忽然,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温祁芸涣散的瞳孔勐地收缩了一下,她像是劫后余生般,不停地喘着粗气,脑海中像是针扎般的疼痛,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除去她刚才看见的那几个零碎诡异的画面之外,她还得知了整个事件的原委真相。 那被迫堕胎的女孩,也就是陆父在外面找的小三,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无意间与陆父认识,很快便被对方成熟的气质吸引,而后迅速地投入了爱河,无法自拔。 许是防孕措施没有做好,几个月后女孩发现自己怀孕了,兴致沖沖地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孩子的父亲,可陆父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命令女孩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女孩不同意。 陆父心狠,便将自己有家庭的事实告诉了女孩,告诉她你只不过是一个小三,生出来的孩子也只能叫做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 可就算如此,女孩也并不想把这个孩子给拿掉,她表示自己做小三也没关系,她只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她来到了陆家做了保姆。 可她并不安分,与陆父经常在夜里勾天地火,背着陆母就在隔间的房子里尽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陆母些许是看出来点什么,对这个空降陆家的保姆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平日里对她都很苛刻。 本就怀有身孕的女孩更是苦不堪言,可她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但不尽人意的事情发生了,陆父商业友人在外弄出了一个私生子,结果被家里那强势的妻子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甚至还要离婚分家产。 陆父想到自家脾气火爆同样强势的妻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原本在女孩苦苦哀求之下,他想将其孩子打掉的想法也逐渐松动,但这一消息爆出来之后,他下定决心里,这孩子千万不能留! 孩子最后被流了,女孩也被陆父从陆家赶了出来,失去孩子的女孩不堪重负德上吊割腕自杀了,身上穿着那件被血浸泡湿透的红裙。 「妈,我没事。」温祁芸抬头,对着陆母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她的脸色却惨白得不正常,「您刚和秦大师都说了什么?」 「哦,就是秦大师答应保护我们母女的安全,也不用付那些金钱,条件只是让你把青玉给拿出来。」陆母思索了片刻便告诉了她,「青玉保护了你这么多年,免了你被那些脏东西萦绕,又是我母亲给我留下,最后送了你,说实话就这么拱手送人还真不甘心。」 「所以……」温祁芸眼里染上了淡淡的困惑。 第135页 「但我还是答应了秦大师,毕竟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了。」陆母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转头看向秦若星,心底里的算盘打得很响,「但秦大师,我还想出一个条件,在这事解决之后,可否让淼淼在二十岁生日之前都跟着您,让她学习一些基本护身能力,不然以后没了青玉护身,她又是这种极其招阴的体质,很难自保……最好是您能收她为徒。」 温祁芸眼前一亮,她想起设定其三,是让秦若星收她为徒来着,正当她纠结着如何开口,没想到陆母就替她说了出来! 她其实很清楚,秦若星根本就没有那么坏,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心中怀有杀意,早就在她们共枕的那晚将她给解决了,而对方不仅没有对她下手,反而还将自己在陆家发现的线索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若是想方设法地想害死她,选择任何事都不做对于秦若星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是轮到她积极地发挥自己的口才唾沫的时候了!温祁芸苍蝇势地暗搓搓手。 原本被幻境给吓到的阴霾一扫而空,温祁芸清了清嗓子,眉开眼笑地说到:「秦大师!跟了您之后我一定会认真学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是绝对给您添乱!」 「对啊对啊,淼淼这极阴的体质乃是百年难得一见,若是能够好好利用的话,想必是很有用的。」陆母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将这件事的优点给亮了出来,她虽然对风水这一行并不了解,但孰轻孰重她还是明白的,「当然,我相信秦大师一定可以保护好淼淼的。」 就算她们费劲嘴皮功夫,秦若星脸色始终都很冷淡,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下,淡淡地开口:「秦某恐怕难当此重任。」 意思是要拒绝。 陆母却不死心,一直在恳求:「秦大师,求求您,就收了我女儿吧。」 温祁芸眼角抽了抽:……说得好像我是个妖怪一样。 陆母其实计划很好,早在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位大师替她女儿算命,说她十八有难,二十有一场死结,本来大家都是不信的,毕竟现在可是科技时代,谁相信那些妖魔鬼怪的? 以前的人都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如今的人却是对这一说辞不屑一顾。 直到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正好把腿给摔断了,如今屋子里又有婴儿声夜夜啼哭,不信也得信了。 可淼淼,她……她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二十岁了,她们都不懂这些,那她的宝贝女儿岂不是必死无疑? 「秦大师您就可怜可怜小女吧!」陆母推了推温祁芸,暗示她让她也说几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想让她活下去啊!」 不知道听见了哪句话触动了秦若星,她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温祁芸在一旁也跟着起闹,添油加醋的装可怜,「呜呜呜,妈妈你最疼我了,我也有能力想保护你。」 「我……」秦若星薄唇无意识地动了动,但吐出来的字却细若蚊蝇,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温祁芸自然也没有听见,她绞尽脑汁,依旧在想着要说出什么话来打动对方:「秦大师,虽然我腿不能走,但是我什么家务都会做,我还会做饭菜!」 她咬了咬牙,接着说:「要是您不嫌弃,我愿意一直做您的眼睛。」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一旁的陆母都沉默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行上都流传着有关秦若星,是绝对不能在她面前提及她的眼睛,这是她的一大禁忌,甚至连一开始替她们搭线的都曾警告过她,千万千万不能在秦若星面前提到她的眼睛。 如果提了,无论是出多少钱、还是报酬,她也不会再搭理你。 陆母带着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温祁芸。 温祁芸反倒一脸茫然,「???」 ------------ 第52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至于秦若星究竟有没有同意收温祁芸为徒, 秦若星对此一字未提,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答应,但也没有立即拒绝。 而还在一楼客厅的陆父气色很不好, 就在昨天晚上他在外头接通了一个电话,得知了那个女人已死的消息, 尸体还是邻居在她租的廉租房里闻到了恶臭味,觉得事情不对劲, 便报警喊人打开了她的门。 才发现她早在一月前就上吊自尽了。 那双绣的鞋子他见到的时候,就莫名觉得眼熟, 他后知后觉才想起那个女人曾经为自己的腹中的孩子,不仅休学了一年,隐姓埋名来到陆家做保姆,在闲余时间还尤其喜欢刺绣, 那双鞋子便是她给自己未来的孩子准备的。 陆父更是胆战心惊,这女人是有多狠毒, 才会想出这个法子害得他家破人亡, 那双绣花鞋可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那女人心怀怨恨一早就开始设计了…… 他这可是在劫难逃啊! —— 「爸,你能向大家坦白你究竟做了什么吗?」温祁芸眼里带着不忍, 又有几分怨怼在其中, 「就当是还人一个清白不行?」 设身处地,换个角度思考, 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 没有丈夫的陪伴, 她住在那便宜简陋的廉租房里,又会遭受邻居多少的冷眼? 只是……温祁芸心想,她虽然可怜那女孩,但却不贊同她的做法,啊不,她更多的可能性是根本不会看上陆父这种伪君子。 第136页 不过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明知小三令人不齿,但还要坚持做下去,甚至还到人家家里当上保姆来了,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陆父目露惊恐,「全都是那个女人不要脸勾引我,我、我不过就是让她堕个胎,她就想不开自杀了,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啊!要、要不是她勾引我,我根本就不会和她好上……」 他甚至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陆母满目不屑,眼睛斜视,双臂半搭着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你要是能真的管得住自己下半身,就不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给一个死去的女人!」 温祁芸皱眉,陆父口中所说的,与她曾在幻境里所见到的画面根本不同,在女孩与陆父相识的时候,是在一场小型宴会上,陆父端着酒杯文质彬彬地邀请女孩共舞。 忽然,一阵极寒的气息从她脚底钻了上来。 秦若星立即冷下了脸,她利落地伸出手抓住了温祁芸的手腕,就连自己贴身的木质拐杖掉落在地上都不太在意。 温祁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力地挥开了秦若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陆父面前,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连面部的表情都控制不住。 「陆鸣争,我今天就让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阴沉尖锐的声音像是从玻璃上用指尖划出来发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杀气,「你们今天一个人都别想走!」 温祁芸后知后觉才发现刚才那恐怖的声音居然是她喉咙里发出来的。 一旁的陆母表面上还算淡定,但实际上她的手心里已经一片濡湿,她震惊地见自己女儿忽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喉咙间发此恐怖的声音,心中焦急便想去拉她胳膊,「淼淼,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啊!」 但她的动作却被秦若星给拦了下来,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不要去,那不是你的女儿。」 房屋里的灯骤然熄灭了,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陆父瞳孔勐地收缩,心理再也承受不住这般压力,不堪重负地尖叫出声,「救命啊!不要杀我!」 在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每个人的神经都在承受着煎熬,尤其是在还有某个未知的元素情况下,甚至连一向品行端正的陆母都不由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陆家採光和空气都很好,她们下楼的时候,屋子里的窗帘和窗户可是没有关上的,但现在…… 所有的窗户在灯光熄灭的那一瞬间,被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窗帘也全都拉上,任何光线都没能透进来,今日本是晴天,按理来说晚上也有月亮,借着月光看周围的情况,也不会让情况变得像现在这么窘迫。 当然,对于秦若星来说,白天和黑夜并没有区别。 忽然,楼梯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故意踩出来的声音,在黑暗的环境里尤为明显。 「淼淼!你要去哪?」陆母听见那声音,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淼淼自从伤了腿之后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从此不能再走路,但在刚才她眼睁睁地看着淼淼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言语形容,「这里不安全,淼淼你快回来!」 她说着便想跟着上楼。 「伯母,您在这等着,我去找淼淼。」秦若星皱着眉头,脸色带着几分凝重,她拦住了陆母,「淼淼现在已经……」 「她已经上楼了,那双晦气的鞋子还在楼上呢!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上去呢?」陆母急得跺脚,推开秦若星横在她面前的胳膊,她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抓着秦若星的胳膊,哽咽地说到,「淼淼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母亲也不用活了!」 被陆母紧紧地抓住胳膊,秦若星的身体可以用僵硬两个字来形容,她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鼻尖微微发酸,下一秒她便将自己的私人情绪给整理好,眉目肃然地对着陆母说:「您先别急,我去找她,一定会将她安全带回来的。」 语气十分的认真,更像是在许下誓言一般。 陆母失态地抽泣着,听见秦若星承诺,这才缓缓地松开抓着对方的手,后退了一步:「秦大师的大恩大惠,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还请您快去快回吧。」 秦若星微微点了点头,步伐稳健地走向了楼梯,忽然身后忽然传来陆母平静的声音:「还有,无论发生了什么,淼淼她至始至终都是我的女儿。」 秦若星抿了抿唇,她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停下,「嗯,好,我明白了。」 二楼十分安静,连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秦若星心中闪过一丝疑心,但她却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径直推开了温祁芸卧室的门。 她可没有收集鞋子的癖好,因此便把那双绣花鞋丢在了被掀开的木板旁。 陆淼淼的卧室里四处通风,窗户一般都不会关上,夜晚还会吹进凉风,但秦若星感受不到任何空气的流动。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间卧室已经变得密不透风,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将整个房间内部捂得严严实实。 忽然间,一阵冷风拂过她的面庞,带着唿吸声,像是故意有人站在她身前,对着她唿吸,而两人相距又很近,不超过一厘米。 第137页 「陆淼淼?」她皱着眉往前走了一步,同时向前伸出了手。 但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秦若星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分明感受到了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前。 虽然她的眼睛失明了,但她敏锐的直觉却是一种天赋,那种感觉难以描述,不如某些东西一般人用肉眼完全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感觉出来,尽管有些模煳与朦胧,但她却能感受到大致的存在与轮廓。 但更奇怪的是,那唿出来暧.昧的气息,依旧近在咫尺,对方像是贴在她的脸上,却又隔着一点距离,秦若星心中虽然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不擅与人亲近的她却有些不自在,但除了越来越冷的表情,她并没有将内心的不自在表露出来。 耳边隐约甚至还能听见女子的娇笑声,那声音与陆淼淼的声音别无二致,「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家,干嘛总是板着一副脸,老气横秋的样子可没人会喜欢啊~」 「你想要做什么?」秦若星的脸色冷了下来,尽管这声音与陆淼淼一样,但这绝不会会是那个性格娇弱的陆淼淼说的出来的话,「离开她的身体。」 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告。 那人似乎也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临走之前还摸了一把她的脸,痴笑了几声:「可惜了,生得一张不错的脸,模样倒是看上去蛮眼熟的,你是叫秦若星?那秦音是你姐姐吧?」 那滑腻温热的触感从她脸庞划过,带着几分温祁芸身上独特的清香,秦若星的脸色变得越发越难看,她指尖停留在腕处的手镯上,听见对方最后一句话都时候,动作却是勐地停顿住了。 「你认识她?」 但对方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地说:「老娘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呢,毕竟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话音刚落,秦若星便听见了房门勐地被关上的声音。 秦若星脸色骤变,她几个箭步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像是被牢牢地锁住了! 但是楼下!陆父与陆母! 秦若星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对方步步引她走进卧室里面,却又要放出「秦音」的名字来迷惑她,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将她困在房间里。 而之前,对方亲口说要让陆家彻底的家破人亡!现在是要去真的实现了! ------------ 第53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就像是□□控的木偶,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是如何对着秦若星伸出手,在她脸上轻佻地摸着。 明知道这不是她的意愿,但手心碰到对方柔软的脸颊的时候, 她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许多。 秦若星是一个端庄优雅的人,从来不会做出越距的事情来, 又何曾与人如此亲近?她居然对她未来的师傅做出了堪比调戏的动作,这不禁让她心跳如雷, 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禁忌刺激感。 再然后,她看见自己轻飘飘地下了楼, 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楼下的陆父早已陷入了癫狂,他拼命地拍着门,想要逃出去。 而陆母则一反常态, 坐在沙发上,腰杆挺直, 目视着前方, 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她」走进了厨房里,手上握着锋利的水果刀走到了大厅里,却是径直向陆母的方向走去, 高高地抬起手, 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就要刺入对方的身体里。 温祁芸心神一震,操控她身体的人想必是那个上吊自杀的女孩, 但事情的过错全都是陆父一人造成, 陆母根本就不曾得罪过她, 她想不明白,既是报仇,对方又何必赶尽杀绝? 陆母疼爱她这唯一的独女,温祁芸并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她虽不是陆淼淼,但也不是一个无心之人,面对如此诚挚的母爱,不可能无动于衷,无论如何她都要替陆淼淼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停……下!」刀尖堪堪停在了陆母脸前,只差几毫米就刺入她的皮肤里。 额头上冒出了豆子大的汗珠,她暂时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绞痛让她险些摔倒在地。 但此时温祁芸也却顾不上其他,将手中的水果刀丢了很远,手肘撑在沙发上,扶着不停往下坠的腹部,艰难地对陆母说:「妈,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我……靠近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温祁芸的手便无力地垂落,意识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哈哈哈!好一幅母子情深的场面啊!」她喉咙里发出一阵狂笑,忽然掐住了陆母的脖子,力道逐渐收紧,「但是,你死有余辜不是?」 「母亲保护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时又成了一种罪恶不赦的事情了?」陆母虽然被掐着脖子,目光却是很冷,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我不后悔。」 她眼睛一眯,那双眸子红得滴血,充斥着仇恨与怨毒,「你这个狠毒的妇女,为了自己的女儿就能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了?」 「咳咳……」陆母被掐得快要断气,喉咙发痛,她咳嗽着,却是向对方扬起了笑脸,气势依旧不减,「那是当然!你……肚子里是个男娃,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出来威胁到淼淼的地位呢?」 陆母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她出身于权贵家,从小便懂得如何勾心斗角为自己牟利,陆父出轨让小三怀孕,她又不是全然不知,念在同为女人上,她也就放了对方一马。 第138页 但直到私人医院检查出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娃,她就坐不住了,她只有淼淼一个女儿,虽说现在倡导男女平等,但大局依旧是重男轻女。 若是没有私生子还好,陆家所有的家产都归她的女儿,但偏偏是个私生子,淼淼性子又单纯儒弱,根本就争不过。 她也只好设计,一边买通医生,务必要将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不管有多少个月大了!要是死在手术台上她负责! 另一边又在陆父那边故意放出消息,某位商人私生子被发现,被家中妻子要求离婚并且净身出户,而陆父那种表面上看似绅士,实则胆小如鼠的男人,肯定会强迫女人去医院流产。 此时的陆母已经脸色涨红髮紫,只有唿气没有吸气,「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还带着几分快意,眼看着陆母就要断气。 「停下!」楼上的秦若星匆匆下楼,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的她此时却显得有些凌乱,甚至还有几分失态,「你千万不要杀人!手上沾了血腥,就真的不能步入轮迴道了,甚至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样!」 「她」慢慢地回头,血红的眸子里像是掺杂了冰霜,「你凭什么命令我?」 「你忍心看着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跟着你成为永世不能轮迴的孤魂野鬼吗?」秦若星却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地问她,「母爱本就伟大,但你又为何不能为了他放下心中的仇恨呢?」 「……你说让我放下心中的仇恨?」她一步一步地走向秦若星,血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溅落在了地上,「秦音也曾经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她」松开了陆母,像是丢垃圾似的将她撇在一旁,而后者早就已经因为缺氧而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她指着陆父与陆母厉声尖叫,心中的怨恨早已沖天,屋中的玻璃随着她的声音而不停地颤动着,「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你是自杀……」秦若星抿着唇说到。 「但我的孩子不是啊!」她彻底地失控,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髮,「要我不是自杀,我还不一定能够在这里说话了!」 「放下心中的怨恨,放过他们,也是放过你自己与你的孩子。」秦若星说着便从布袋里取出了一串佛珠。 佛珠取出来之后,「她」像是见到了什么吓人的事物,缩着脖子往后躲去,双手挡在身前,就连萦绕在温祁芸身体周围的黑气也淡了几分,「啊!你!你不要靠近我!」 「我不会用此物来伤害你,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秦若星将佛珠握在手心里,见到对方实在是惧怕,便又收回了布袋里,「如今,可否静下来与我交谈一会?」 「你、你要和我说什么?」挡在身前的双手给放了下来,「她」带着几分躲闪与后怕,战战兢兢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是怎么认识秦音的?」秦若星的眉目分明,她的长相不属于柔媚娇软那型,脸侧的线条太冷硬,五官又如刀削般,常年面无表情,那一身冷厉雾气更是摄人,让人畏惧。 此时的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眉目舒缓,捎上了几分温柔。 「她」惨澹一笑,苍白的脸色更显得可怜,「我怀孕后,家中的父母长辈嫌我未婚先孕丢人现眼,便将我扫地出门彻底与我断了关系,后辍学到陆家当保姆,没想到还被陆家的人赶出家门,逼我流产。」 「我便是在这个时候结识了你的姐姐。」她垂下眼淡淡一笑,「她人美心善,还给了我许多帮助,但……失去了孩子后,我便彻底地失了心,陷入了癫狂,她也没能挽回我的神智。」 「可……秦音她失踪了。」秦若星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不曾联繫上她了。」 「呵呵呵呵……」她却开始冷笑,眉眼里却全是悲哀,「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放下仇恨,放各自一条生路。但、你可知秦音她对我做了什么吗?她给我下咒!让我无时无刻升起对陆家的怨恨,让我只想让他们家破人亡!」 「什么?」秦若星怔了一下,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口中却对这件事矢口否认这,「不可能!她不可能对你下咒!她不是这样的人!」 「我本就是怨念形成的产物,心中只有仇恨与怨毒,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復仇。」她扯了扯嘴角,皮动肉不动地露出了一个狞笑,「若是放下仇恨,那我也就不復存在,她为了让我存在,可是想尽一切办法了啊!就连下咒这阴损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若不是你那佛珠一现,让我恢復了几分神智,不然我还在煳涂中呢。」 秦若星心中大惊,在她印象里,她们自幼便失了母亲,秦音比她年长许多,一直都是对方在默默地照顾着她,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秦音那么温柔,又怎么会变得如此霸道蛮不讲理,甚至还不惜折损阴寿给人下咒呢? 「仇恨真的能蒙蔽双目。」她嘆了一口气,「我如今清醒了许多,以前的往事也想起了许多,你姐秦音……她已经死了。」 「你、你说什么?」秦若星不敢置信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重,若是温祁芸的话,想必早已痛唿出声了,然后又会在心里腹诽道不用想又是红了一圈。 「你再说一遍!」秦若星薄唇微抿,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上下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她怎么可能!」 第139页 「秦音她已经死了。」对方却惨笑着说到,带着几分疯癫,「我死后的七天,她将我养在身边,从前她还苦口婆心劝我让我放下仇恨,但如今却缄口不言,还给我下咒,让我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与意识。」 「她……是死在我手上的。」对方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緻的感觉,「我知道你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阳体质,所以……就……可以吗?」 最后几句话却说得口齿不清,秦若星若是此时能看见,那便可知占据温祁芸的身体之人,此时已两眼泛白,血泪不停地从中流出,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抽搐,用不了多久便要彻底失去理智。 ------------ 第54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秦若星虽然看不见, 但她却能发觉出一丝倪端,姐姐身亡的消息让她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是秦音自作自受给「她」下咒, 让她无时无刻充斥着仇念,「她」在失去理智之后便对秦音造成了伤害, 但对方不躲不防的态度非但没有唤醒「她」的神智,最终「她」清醒过来的时候, 面对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煳的尸体。 「请阻止我——」她一把抓住了秦若星的胳膊,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眼, 「无论用什么方法!」 秦若星没有多余的表情,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沉寂,仿佛在得知秦音死去的那刻起,她的心也跟着沉寂了, 面对「她」的请求,秦若星并没有拒绝,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轻声说到:「好,那你就去陪我姐姐吧。」 秦若星是极阳体质,阳气比那粗犷壮汉都要强上好几分, 就连体温也比很多人要高, 天生的体质,任何脏东西都会惧怕她, 靠得近了些, 还会有被灼伤的痛感。 但她做这一行的, 去案发现场,结果那些作妖的脏东西都被她给吓跑了,她还怎么捉? 而秦若星手腕上佩戴着的手镯,是一个极其偏阴的玉质,可以将她身上的阳气给压下去,让她看上去和正常人并无两样。 若是正常人将这阴玉常年贴身带在身上,少则常年患病体质虚弱,多则则会有损寿命,有丧命之忧。 若是陆淼淼那体质,更是碰都碰不得。 而她,现在只需要将手镯脱下。 「来吧……算我求你了——」 最终,泛着凉意的手镯轻易地从手中滑出,室内的温度瞬间升高了一个档次,在「她」的眼里,要说刚才的秦若星,只不过是一块被灰尘给遮掩住光芒的金子,隐约发着光芒。 而如今「她」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子,而是悬在苍穹之中耀眼的太阳! 「秦音她的事情我管不着,但这弒姐之仇,你知道,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秦若星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她」想逃!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身体不受控制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一步步朝她靠近,她想从这具身体中逃逸出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了! 「在我告诉你秦音的死因,我便料到了这一结局,不过这也是我所希望的,秦音她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去陪陪她。」她的身体虽然在「太阳」的照耀下不受控制地战慄颤抖,但「她」却依旧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过还请秦姑娘放过我腹中的孩子可好?」 「念在你与秦音旧识的份上。」秦若星既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冷冷地对她说,「我会不让你走得那么痛苦。」 秦若星靠近一分,「她」便痛苦一分,设想一个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方的人,从来不曾见过太阳,而「她」现在的状况就是,将那人放在太阳下剥光暴晒!其过程苦不堪言,「啊……」 秦若星眉头一拧,「她」痛苦的嘶吼声就在她的耳边,令她神色凝重了几分,按道理来说,这种程度足够让她们母女俩离开陆淼淼的身体才是,为何她只感受到那鬼胎即将离开的迹象,却不曾感受到「她」要离开的迹象? 「不要!」「她」捧着腹部,疼得在地上打滚,但却不是分娩的疼痛,「她」就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逐渐恢復原样,她是母亲,很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离开她的动静,「不要走!不要走!」 这种感受,「她」当初躺在手术台上也经歷过。 「她」眼里的血泪瞬间涌了出来,无论如何挣扎都挽留保护不了她的孩子,这种无力感令她感到绝望。 秦若星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那个女人与秦音关系匪浅,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她并不想去多加关注与了解,但是对方杀了秦音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她都将手镯摘下,不再压抑着自己的体质,但对方却依旧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气息也不肯消失,莫非是执念未消? 「你放心吧,你的孩子手中未曾沾染人血,消失之后便已经步入了轮迴道。」秦若星的目光渐冷,她自然是对于与杀害自家姐姐的人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而你杀了秦音,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她」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她血色尽失的唇颤抖着,眼眶里蓄满了泪珠,「我……我还以为我能去陪阿音,没想到……这已成了奢望吗?」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口出发出细碎断续的声音:「罢了罢了,这也挺好,就当是给阿音报仇了……」 秦若星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她冷冷地说:「所以,你可以消失了。」 第140页 但「她」却依旧存在于温祁芸的身体里,尽管已经被折磨得十分的微弱,但却是实打实地苟延残喘着。 莫非是怨念未曾平息?毕竟对方身上有秦音下的咒,那可不是普通方法能够解除的。 秦若星眉眼间堆满了漠然,她的指尖拂过腰间的布袋,像是已有了某种决定,抬步朝对方走去,双手朝外张开,做出怀抱状,将温祁芸的身体揽入了怀中。 而对方却因她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痛苦,口中不停地嘶吼,甚至因为过于疼痛耳变得支离破碎。 「……」秦若星的胳膊虚搂着「她」的腰肢,动了动唇,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瞬间愣在了原地,原本浑浊的眸子逐渐变得清醒了过来,鼻尖嗅着那熟悉令人心安的气息,秦若星从前一直都是与琴音住在一起,因此两人身上的气息都是如此的相似,「她」神情恍惚了一阵,轻轻地唤到:「阿音……」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秦音听见她的唿唤之后,转过头朝她粲然一笑,微微地点头,「快跟上来呀。」 记忆中的碎片浮现出了眼前,秦音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确跟上了对方,却不是寻常那般与对方一起谈笑风生,而是抬起来双手硬生生地掐死了对方。 可,她清醒之后,见到的却是一具血肉模煳的尸体,可她分明不是用自己这双手硬生生地掐死对方的吗?尽管所有的记忆她都回想不起来了,只有几个零碎的记忆碎片浮现在眼前。 但她相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之前只是被掩盖在了深处,她已经忘却了,但如今某些事情开始逐渐地浮出水面,事情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呜……嘶……」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开始消失,力量一点一点的消散,可如今的她已经虚弱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她」目露不甘,抓住了秦若星的肩膀,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的脸,「不……」 可对方那双眼依旧不冷不淡地闭着,像是任何事情都惊扰不到她似的,秦若星永远端着她那所谓的架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于她卑微轻微的唿救声毫不理会,万分绝情,对于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她咬破了一口银牙,口中满是血液,她迫切地想要告诉对方,秦音说不定还没有死!她看见的那具血肉模煳的尸体根本就不是秦音! 听着对方在她耳边悽惨细微类似啜泣声,秦若星依旧无动于衷,她甚至就连脸上细微的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对方在她眼前消散。 —— 她的意识很清晰,只知道自己正处于一片深海,身体随着水花波浪而起起伏伏,但她却是在海洋里畅游着,丝毫没有任何溺水后的恐慌,反而还十分享受大海的拥抱。 她的身体开始往上浮起,直到破水而出的那刻,她睁开了眼。 口中浓烈的铁锈血腥味,眼睛也很干涩,微微动了动脸部的肌肉,脸皮上像是黏住了什么,十分的不自然,「我……」这是在哪里? 温祁芸咽了口水,她看清了周围情况,她这是与秦若星一起坐在车里的后座上,而车外的景色,更像是在偏远的郊区外。 温祁芸勉强将口中尚存的血痰给咽了下去,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现在,靠在秦若星肩膀上,并且刚刚还睡得昏昏沉沉,对方肩膀出有一团可疑的深黑色的地方。 莫不是她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然后还把秦若星的衣服肩膀给弄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了一眼闭着眼、唿吸平稳的秦若星,再低头看了一眼她已经脏了的肩膀,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捻起自己的衣袖一角,抖着手给对方擦着肩膀。 她想像是很美好的,在秦若星醒来、不曾发觉这一切之前,将「事发现场」给处理干净。 但是当她像是得了帕金森病的患者,手不停地颤抖着,指尖还未落在秦若星的肩上,就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秦若星偏过头,眉头微皱,「陆淼淼,你想对我做什么?」 ------------ 第55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动作一僵, 有种做坏事被人忽然抓到现行的尴尬,她将手从对方手中抽了回来,默默地说到:「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在秦若星也将注意力多分散给她, 对她的举动也并不关心,后背轻轻地靠在了椅子上, 长须了一口气。 温祁芸没想到秦若星的洞察力如此敏锐,她的手都还没碰到对方身上就被她给抓住了手。 所以温祁芸变得乖巧老实了起来, 也不再敢做出什么小动作,不然让秦若星起疑, 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对方也没有发现她刚才在睡着的时候把她的衣服给弄脏了。 「对了,秦大师,我这是……」温祁芸疑惑地问到,她记得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之后, 还狠狠地调戏了秦若星一番,再然后就是举起手上的刀朝陆母挥过去的画面, 之后的记忆便断片了。 「你不是要跟我走吗?」秦若星淡淡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值得起疑的地方吗?」 「是这么说没错……」温祁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最初是陆母不停地恳求秦若星,希望对方能够带她走, 最好是能收她为徒, 但她记得秦若星当时可没有任何表示,她还以为对方不会答应来着, 「可您不是……」没有答应吗? 第141页 「没有答应是吗?」秦若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轻笑了一声, 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说,「你可以当成是我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吧。」 「那我以后都可以跟着您了?」温祁芸挠了挠脑袋,带着几分呆萌,「对了,那我爸妈他们呢?可还……」 她想问对方,在她失去意识之后,陆父陆母没有被「她」杀了吧? 谁知秦若星扯了扯唇角,嗤笑几声,「你有空关心他们,不如先关心自己一下吧。」 「陆淼淼,你知道你为何会被那女鬼附身吗?」秦若星嘴角微撇着,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冰冷与讽刺,「全都是因为你这极阴的体质,若是换做常人,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她的语气很不好,但并不是针对温祁芸来的,更多的倒更像是在针对她的「体质」,好似对那所谓天生的体质感到很不喜,眉间带着几分不愉。 「可是……那鬼胎又是如何寄生在我身上的?」温祁芸眉头拧成了一团,「也是因为我的体质吗?可……我的青玉随身佩戴,按道理来说,它们应该不会发现我的体质才对……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鬼魂缠着我的情况。」 「那双鞋。」秦若星面色稍暗,她看向车窗外,用后脑勺冷冷地对着温祁芸,外边街道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镀上了薄薄一层金光,但另外半张脸却是隐匿在黑暗之中,带着几分阴郁,阴测测的开口,「因为那是媒介。」 若不是陆淼淼是极阴体质,这件事也不会变得如此棘手,一会又是寄生,一会又是附身。 「好吧好吧,全都是我的错。」温祁芸双手作揖,茸拉着眼角,看上去可怜极了,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冲着秦若星撒着娇,「可这体质,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嘛……」 「如果可以……」秦若星背靠在座位上,嘆息了一口气,脸色带着几分疲倦,「我也不想要这种体质。」 只不过,她这句话的声音太小,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听见,不过只是低声呢喃罢了。 温祁芸讪讪地笑了笑,见对方并不想与她多加交谈的样子,她也不自讨无趣,收回了视线,放松了自己,靠在了座位上。 「对了,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就当温祁芸以为她们会一直沉默到目的地,没想到秦若星却主动向她发起了话题。 若是寻常一点的话题还好,偏偏问她这双腿…… 温祁芸她又只是一个外来者,除了系统给过她的信息,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原主陆淼淼在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从高处坠落,将腿摔废这些。 具体发生的事情却是不清楚了。 温祁芸心想,你问我,我去问谁啊。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不满,而是不露声色地对秦若星笑着回答道:「哎呀,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啦,跟了秦大师以后我一定摒弃掉以前的过往种种,一心一意地跟着您,好好的学,为您效劳!」 拍马屁谁不会呀?不就是稍微放低身姿,讨好对方吗?最终受益的不还是她自己吗?现在是她追在秦若星屁股后面,各种服侍讨好她,等到爱心值超过两颗半之后,就只有对方给她端茶送水的份了,甚至连洗脚水都要亲自端上来。 就比如上个世界的容止,各种体贴,恨不得把她的所有事都包在自己身上。 温祁芸偷笑,虽然秦若星不会像容止那般贴心,那种自降身份的等等事情都做不出来,但只要爱心值超过两颗半,一切都好说。 不料,秦若星忽然对她说:「我叫秦若星。」 嘎? 温祁芸神情呆滞了一瞬,差点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什么。 秦若星忽然说了自己的名字…… 她心中闪过万般的想法,过了几秒钟才想起,陆父陆母自始至终都对她加以敬称,只称唿过秦大师,而她身为知道得最少的人,自然是连秦若星的名字都不了解。 她知道对方的名字,还是从系统那得知的。 但问题是,对方突然告诉她名字,这是为什么?温祁芸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 其一,秦若星从来就没有说要收她为徒的话,如果是风水师这一行的话,则是很讲究规矩,收徒那肯定还有很多规矩,那繁杂程度不亚于古代男女成亲一般,可她一样事都没做。 并且,她目前为止,一共收到了五条设定,第一和第二的设定意义都一样,让她度过二十岁的那场死结,并且活下去。 而第三条设定就是让女主收她为徒,但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 可见秦若星主动告诉她名字,并不是想收她为徒。 第四条是让秦若星打消对她的杀意,可她也不确定这条设定是否已经完成。 第五是阻止秦若星抢夺她的青玉,她抬手摸了摸脖间,那块玉佩还好好的带在脖颈上,看来秦若星并没有趁她昏迷,而抢夺她的东西…… 她在脑海中唤出了姬白,吩咐她:「姬白,你快点化出实体,我有要事!很急!!!」 姬白晕乎乎地放下了手中的西瓜,迟钝了好几秒,才化为了实体,停在了温祁芸的身上,那红红的西瓜汁都沾到了它洁白的毛髮上了,看上去就很黏煳煳,脏得很。 温祁芸嫌弃地皱了皱眉,差点就想把这只十分不讲卫生的脏狐狸给丢出去了。 第142页 与此同时,秦若星也开始讲话了,温祁芸一心扑在想要看设定完成了几条,她虽然是听着,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思根本就不在秦若星说的话之上。 「以后我们便要生活在一起,我答应你母亲,收留你两个月,直到你二十岁生日过后,在这之前我会尽我一切护你周全。」秦若星转过头看着她,眉头微蹙,仿佛是带着几分不情不愿,「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有什么不满就尽早提出来,反正我也不会改……」 秦若星的声音忽然停了,她眉头皱得更深了,像是发现了某个不对劲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封闭式的空间里,突然多出了某个未知的存在。 而在秦若星声音停了的那一刻,温祁芸双手举着姬白,小声地对着它说:「我爱你。」 下一秒,一大堆的文字从姬白身上钻了出来,排成了好几行,形成了五段完整的话。 第一第二活过二十岁,如她所料,依旧是灰暗色,像是不曾激活,第三个让秦若星收她为徒也是如此;但第五个阻止女主抢夺她的青玉,这段话却是璀璨的金色,很明显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但是,唯一值得关注的——是第四个设定,那条让女主对她打消杀意的设定。 那条设定原本是灰暗色的,与之前的三条并无差别,但是就在刚才,她目光所及那条设定之后,那短短的一句话,瞬间从灰色变成了璀璨夺目的金色! 这期间的变化,着实让人深思! 温祁芸让姬白回去之后,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若是姬白没有吃西瓜吃得脑壳进水,她好歹还能找它倾诉一番,她们一起寻找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是什么让心硬如石的秦若星打消对她的杀意? 温祁芸心想,她这张脸虽说长得不错,但奈何秦若星她眼瞎啊!这是想让女主欣赏,她都欣赏不过来啊!要是说声音,这陆淼淼的声音也很寻常普通,除了偶尔说话的时候会有软糯的尾音,自带一股萌萌撒娇的buff。 可秦若星岂是听见好听的声音就会把持不住的人!?她定力好着呢! 等等……声音…… 温祁芸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一句「我爱你」来着,可她这是对姬白说的,又不是对她说的啊…… ------------ 第56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所以, 秦若星为什么会对她忽然打消了杀意? 难不成就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小声对姬白说了那一句——「我爱你」?可是她当时的声音真的很小,她甚至都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听清,秦若星又是如何得知的? 感情对方这是误会错意了? 温祁芸有些茫然,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问秦若星:「请问秦大师……」 只是她的话却被对方给徒然打断,「我叫秦若星。」 说这一句话的同时, 秦若星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淡淡的嗓音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温祁芸一愣, 她皱了皱眉,有些估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挑着右眉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说了一句:「……好的,若星。」 秦若星下颌微不可查地抬了一下,似乎是较为满意,她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盈地「嗯」, 继续说到:「以后跟了我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就算是念在你……母亲的份上, 我也不会待你过分苛刻,只要你不给我到处添麻烦……」 「算了,就你那体质, 就算老老实实不招惹它们, 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的。」秦若星面若寒霜,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 「到时候来一个就剷除一个好了。」 恰好此时车也停了下来, 她们一齐下了车, 温祁芸腿脚不便,不得不坐轮椅,但她又想起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她浑身都轻飘飘地,还能站着走路,这不禁让她有些羡慕。 「秦大……若星……」她怯怯地对着秦若星开口问到,「请问,我那晚是怎么做到能够站起来走路的?」 秦若星没有回答她。 她又接着说,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我、我不想做一个不能走路的废人……」 「残疾,不代表残废。」秦若星眉目间冷冷淡淡,明明她自己也有眼疾,却像是根本就不曾关心似的,提及此事时神情也十分淡漠,「我有法子能让你走路,不过可能会很辛苦,你愿意吗?」 「当然!」她迫不及待地点着头,紧张迫切地补充了一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秦若星没有吭声,转身就走了,温祁芸也一言不发,就这么很乖巧听话地跟在秦若星的屁股后面,结果她这态度反而还惹得对方不悦。 「你的行李箱还在后备箱。」秦若星侧过头,冷冷地对着她说,「还不去拿上?记得走着过去,我这前面等你,若是在这期间你坐轮椅了、或者是休息了,那也就意味着你,不配跟着我,还是尽早回吧。」 温祁芸此时却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似的,死死地盯着秦若星离去的背影,如果她刚才没有晃眼的话,秦若星她居然耳根红了! 温祁芸试探性地将双脚站在了地面上,还真的能够站起来,她是伤了脚踝处,不能行走,但此时,却像是有某种力量,束缚着、固定着她的脚踝。 仅仅只需她的腿部发力,她便能够走路。 抬脚、落地,迈出艰难地第一步、紧接着又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她越走越快,似乎感受不到脚踝处传来任何的疼痛。 第143页 她坐轮椅这么久,终于可以走路了!这不禁让她感到喜悦。 眉飞色舞地拿上行李箱、摺叠好轮椅之后,温祁芸便飞速地跟上了秦若星,抬头看着她,满是好奇地问到:「对了,秦大……若星,为什么我还有整理好的行李箱啊?是您替我整理的吗?里面是放了我所有的衣物吗?」 比如内衣内裤,甚至还有那些隐私的「情趣」,是吗? 秦若星不屑地冷哼了几声,很轻易地就听懂了对方话中还掩藏的话。 然而被冤枉的当事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还闪烁着星星眼,满是崇拜与感激地看着秦若星,「那可多谢谢您啦,我现在也可以走啦!」 她一双乌黑的眼睛内一圈像是镀了暗沉的乌金,黑熘熘的眸子充斥着灵动,一张年轻气盛的脸上充满着活力,声音也很清脆,像是黄鹂在鸣叫。 谁知她问出几个问题之后,秦若星的脸色却更冷了,她停下了脚步,沉下脸开口训斥温祁芸,「不知廉耻!」 「?」温祁芸用她困惑丰富的面部表情充分地表现自己的疑惑,但过了一秒才想起对方看不见,于是她只好委委屈屈地开口,「我……我做错什么了嘛?」 秦若星袖子一甩,竟是怒气沖沖地拂袖离去,留下温祁芸一人满脸茫然和无辜的呆在原地。 直到秦若星与她相隔了挺长的一段距离,她才听见远处传来秦若星略带几分气急败坏地声音,「你自己想想都藏了什么东西在衣柜里!」 「什么东西啊?」温祁芸生怕秦若星听不清,她刻意高声地问到。 只可惜她是真不知道,不过温祁芸倒是更加好奇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秦若星耳红,若不是从她这角度,根本没有机会看见秦若星的正脸,不然就能得知对方是否也跟着脸红了。 她很清楚地看见了,秦若星听见她高声提问之后,身影顿了一下,像是在原地僵硬了片刻,过了几秒后,她便往前疾步走,速度不知比之前快了几倍。 可怜了温祁芸拖着一个厚重的行李箱,还得快步追赶着对方的步伐,身体本就刚甦醒,还很难受,仿佛是被货车硬生生地碾过去一般,浑身都散架了,各个关节都有些发疼,嘴里的血腥味和脸上的血痂都还未来得及清理。 她的腿刚能走,被喜悦沖昏了头脑,一时间居然没有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她本就坐在轮椅上这么久了,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慢慢练习走路康復,但脚一落地就针扎似的疼痛难耐。 她一直都不曾锻鍊,腿部的肌肉本就萎缩了,如今这一用力,就感觉肌肉开始抽搐,随时都有可能要倒在地上似的。 总之,不仅腿难受,她的全身上下都很难受,每次一唿吸都是一种折磨。 她看得出秦若星是在气头上,尽管并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而生气,但这也足够让她不敢吭声喊累了,也不敢让对方走慢点。只好咬着牙忍着极度的不适,凭着毅力跟上秦若星。 「你那些有伤风俗,极其败坏的事物。」直到温祁芸跟上了秦若星,走到了她身后的时候,后者才放慢了步伐,带着几分不悦说到,「以后你是跟着我,住我家!我规定你,不准穿着那些『衣服』到家里乱逛,那些……『衣服』是你的爱好我不反对,但是绝对不可以穿出来,简直有伤风化。」 温祁芸盯着秦若星的背影,在心里腹诽:反正你又看不见,我穿的什么你也不知道啊。 还有,陆淼淼可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哪有什么「那种爱好」,绝对没有秦若星口中说得那么严重。 她在心里想,像陆淼淼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喜欢汉服和cosy,肯定是秦若星给她整理衣服的时候,摸到了那些「奇怪」的衣服,因此才会…… 不过温祁芸内心活动虽然是丰富,但是她表面上依旧很怂很怂的点头如捣蒜地答应:「哦,是。」 听见她态度十分良好,答应地也很快,没有任何的犹豫,秦若星铁青的脸色这才缓了过来,她微抬下颌,「明白了就好。」 「是是是。」温祁芸跟在了秦若星身后,步入了对方所住的别墅内,她放下行李过后,便很狗腿地凑了过去,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脸上还堆满了傻笑,她仿佛是看见了那空荡荡地爱心值逐渐被填满,她能不傻笑吗? 秦若星其实什么都好,除了偶尔有些口是心非和傲娇。虽然有点像是典型的衣冠禽兽,满嘴里都是那所谓的是非,明明比谁都要年轻却像是那些八.九十岁的老年人一样,十分地注重规矩,过分地讲究了。 不仅如此,背地里却想着想夺走她可爱鲜活的小生命,简直禽兽不如! 哦不,现在对方的杀意已经没了。 但总体的,秦若星算得上是这几个世界中还不错的女主,起码攻略她之后,温祁芸根本就不算吃亏,甚至可以说是她占便宜了!颜值就是一切! 姬白:要说让你从殷茵、容止、秦若星这三个女主之间选,仅看颜值,你会选哪个? 温祁芸:怎么有种自己是一个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昏庸皇帝的错觉?不过要是选的话……这还真的挺难选择,殷茵与容止各平秋色吧,然后秦若星是其中长得是最有感觉的。 「过来,都喊你两遍了。」秦若星眉头微蹙,她坐在檀香椅上,轻轻地拍了拍左边的扶手,语气却是十分的犀利,「难不成腿瘸了,人也傻了?」 第144页 温祁芸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哦……」 「你的腿,可还行?」 「啊?」温祁芸愣了一下,她还有没料到对方会忽然关心她,「还、还行,就刚才有些累,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如果她的双腿没有抖成柿子,她这话还算是比较有说服力。 ------------ 第57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就算大家加了我吃鸡, 我也没时间玩呀哭唧唧,因为开始军训了,所以没空, 等有空了再和我甜蜜双排呀!!! —— 秦若星虽然看不见,但她却能发觉出一丝倪端, 姐姐身亡的消息让她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是秦音自作自受给「她」下咒, 让她无时无刻充斥着仇念,「她」在失去理智之后便对秦音造成了伤害, 但对方不躲不防的态度非但没有唤醒「她」的神智,最终「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煳的尸体。 「请阻止我——」她一把抓住了秦若星的胳膊,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眼, 「无论用什么方法!」 秦若星没有多余的表情,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沉寂, 仿佛在得知秦音死去的那刻起, 她的心也跟着沉寂了,面对「她」的请求,秦若星并没有拒绝,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轻声说到:「好,那你就去陪我姐姐吧。」 秦若星是极阳体质, 阳气比那粗犷壮汉都要强上好几分, 就连体温也比很多人要高, 天生的体质,任何脏东西都会惧怕她,靠得近了些,还会有被灼伤的痛感。 但她做这一行的,去案发现场,结果那些作妖的脏东西都被她给吓跑了,她还怎么捉? 而秦若星手腕上佩戴着的手镯,是一个极其偏阴的玉质,可以将她身上的阳气给压下去,让她看上去和正常人并无两样。 若是正常人将这阴玉常年贴身带在身上,少则常年患病体质虚弱,多则则会有损寿命,有丧命之忧。 若是陆淼淼那体质,更是碰都碰不得。 而她,现在只需要将手镯脱下。 「来吧……算我求你了——」 最终,泛着凉意的手镯轻易地从手中滑出,室内的温度瞬间升高了一个档次,在「她」的眼里,要说刚才的秦若星,只不过是一块被灰尘给遮掩住光芒的金子,隐约发着光芒。 而如今「她」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子,而是悬在苍穹之中耀眼的太阳! 「秦音她的事情我管不着,但这弒姐之仇,你知道,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秦若星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她」想逃!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身体不受控制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一步步朝她靠近,她想从这具身体中逃逸出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了! 「在我告诉你秦音的死因,我便料到了这一结局,不过这也是我所希望的,秦音她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去陪陪她。」她的身体虽然在「太阳」的照耀下不受控制地战慄颤抖,但「她」却依旧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过还请秦姑娘放过我腹中的孩子可好?」 「念在你与秦音旧识的份上。」秦若星既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冷冷地对她说,「我会不让你走得那么痛苦。」 秦若星靠近一分,「她」便痛苦一分,设想一个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方的人,从来不曾见过太阳,而「她」现在的状况就是,将那人放在太阳下剥光暴晒!其过程苦不堪言,「啊……」 秦若星眉头一拧,「她」痛苦的嘶吼声就在她的耳边,令她神色凝重了几分,按道理来说,这种程度足够让她们母女俩离开陆淼淼的身体才是,为何她只感受到那鬼胎即将离开的迹象,却不曾感受到「她」要离开的迹象? 「不要!」「她」捧着腹部,疼得在地上打滚,但却不是分娩的疼痛,「她」就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逐渐恢復原样,她是母亲,很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离开她的动静,「不要走!不要走!」 这种感受,「她」当初躺在手术台上也经歷过。 「她」眼里的血泪瞬间涌了出来,无论如何挣扎都挽留保护不了她的孩子,这种无力感令她感到绝望。 秦若星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那个女人与秦音关系匪浅,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她并不想去多加关注与了解,但是对方杀了秦音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她都将手镯摘下,不再压抑着自己的体质,但对方却依旧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气息也不肯消失,莫非是执念未消? 「你放心吧,你的孩子手中未曾沾染人血,消失之后便已经步入了轮迴道。」秦若星的目光渐冷,她自然是对于与杀害自家姐姐的人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而你杀了秦音,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她」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她血色尽失的唇颤抖着,眼眶里蓄满了泪珠,「我……我还以为我能去陪阿音,没想到……这已成了奢望吗?」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口出发出细碎断续的声音:「罢了罢了,这也挺好,就当是给阿音报仇了……」 秦若星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她冷冷地说:「所以,你可以消失了。」 但「她」却依旧存在于温祁芸的身体里,尽管已经被折磨得十分的微弱,但却是实打实地苟延残喘着。 第145页 莫非是怨念未曾平息?毕竟对方身上有秦音下的咒,那可不是普通方法能够解除的。 秦若星眉眼间堆满了漠然,她的指尖拂过腰间的布袋,像是已有了某种决定,抬步朝对方走去,双手朝外张开,做出怀抱状,将温祁芸的身体揽入了怀中。 而对方却因她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痛苦,口中不停地嘶吼,甚至因为过于疼痛耳变得支离破碎。 「……」秦若星的胳膊虚搂着「她」的腰肢,动了动唇,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瞬间愣在了原地,原本浑浊的眸子逐渐变得清醒了过来,鼻尖嗅着那熟悉令人心安的气息,秦若星从前一直都是与琴音住在一起,因此两人身上的气息都是如此的相似,「她」神情恍惚了一阵,轻轻地唤到:「阿音……」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秦音听见她的唿唤之后,转过头朝她粲然一笑,微微地点头,「快跟上来呀。」 记忆中的碎片浮现出了眼前,秦音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确跟上了对方,却不是寻常那般与对方一起谈笑风生,而是抬起来双手硬生生地掐死了对方。 可,她清醒之后,见到的却是一具血肉模煳的尸体,可她分明不是用自己这双手硬生生地掐死对方的吗?尽管所有的记忆她都回想不起来了,只有几个零碎的记忆碎片浮现在眼前。 但她相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之前只是被掩盖在了深处,她已经忘却了,但如今某些事情开始逐渐地浮出水面,事情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呜……嘶……」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开始消失,力量一点一点的消散,可如今的她已经虚弱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她」目露不甘,抓住了秦若星的肩膀,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的脸,「不……」 可对方那双眼依旧不冷不淡地闭着,像是任何事情都惊扰不到她似的,秦若星永远端着她那所谓的架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于她卑微轻微的唿救声毫不理会,万分绝情,对于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她咬破了一口银牙,口中满是血液,她迫切地想要告诉对方,秦音说不定还没有死!她看见的那具血肉模煳的尸体根本就不是秦音! 听着对方在她耳边悽惨细微类似啜泣声,秦若星依旧无动于衷,她甚至就连脸上细微的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对方在她眼前消散。 —— 她的意识很清晰,只知道自己正处于一片深海,身体随着水花波浪而起起伏伏,但她却是在海洋里畅游着,丝毫没有任何溺水后的恐慌,反而还十分享受大海的拥抱。 她的身体开始往上浮起,直到破水而出的那刻,她睁开了眼。 口中浓烈的铁锈血腥味,眼睛也很干涩,微微动了动脸部的肌肉,脸皮上像是黏住了什么,十分的不自然,「我……」这是在哪里? 温祁芸咽了口水,她看清了周围情况,她这是与秦若星一起坐在车里的后座上,而车外的景色,更像是在偏远的郊区外。 温祁芸勉强将口中尚存的血痰给咽了下去,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现在,靠在秦若星肩膀上,并且刚刚还睡得昏昏沉沉,对方肩膀出有一团可疑的深黑色的地方。 莫不是她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然后还把秦若星的衣服肩膀给弄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了一眼闭着眼、唿吸平稳的秦若星,再低头看了一眼她已经脏了的肩膀,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捻起自己的衣袖一角,抖着手给对方擦着肩膀。 她想像是很美好的,在秦若星醒来、不曾发觉这一切之前,将「事发现场」给处理干净。 ------------ 第58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像是魔怔了似的,又仿佛纯粹只是好奇心在作祟, 温祁芸并没有第一时间听从秦若星的命令走到大厅去吃饭, 而是朝那道有古怪的墙壁试探性地伸出了手。 可是, 她的指尖还未碰上那片有古怪地墙壁。 「咕咕噜——」像是滚入了高温中的锅中,原本寂静的厨房瞬间变得吵闹了起来。 与此同时, 挂在墙壁上、摆放在橱柜上的餐具全都开始小幅度震动起来, 整个厨房里的气氛变得沸腾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咕咕噜」声层出不穷地在她的耳旁响起。 她听见厨房门口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像是脚步声。 身体的反应比意识更加敏捷迅速,温祁芸还未回过神来, 但身体却像是对于秦若星形成了条件反射, 迅速地将手给缩了回来,紧紧地贴放在了身后,转身看向了厨房门口。 「……」 目光触碰到了地上那道高挑苗条的身影,肩宽腰窄的完美身材让每位女性都不禁眼红妒嫉,她愣愣地抬起头, 看见了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蛋, 只是那张好看的脸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秦若星面无表情地站在厨房门口,偏生秦在她走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里的骚动依旧没有停下来。 现在的状况就是,温祁芸一脸呆滞地看着秦若星,表情错愕之中还带着一点懵逼。 她原本以为, 秦若星好歹也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这个厨房里有古怪, 再怎么说也应该畏惧秦若星才是。 结果却是根本就没有往她想像的地方发展,对方是出现了,但整个厨房里的气氛不但没有被秦若星的出现给震慑到,反而还有愈往愈激烈的方向发展。 第146页 「发生什么了?」秦若星薄唇微动,嗓音依旧很是平淡,没有一丝将要发怒的迹象。 也是了,厨房这么一闹,凭着秦若星那敏锐的听力,又怎会毫无察觉? 「我……」温祁芸动了动嘴,她有那么一瞬间很是心慌,很害怕秦若星会因此怪罪她,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厨房忽然变得如此怪异;可是她又该如何解释,方才对方唿唤她去客厅吃饭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听从,而是待在这厨房里? 秦若星静静的聆听了片刻,见温祁芸似乎并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向,便自顾自地说到。 「这就是——它。」 她抬起了一只手,缓缓地张开了五指,将手掌心逐渐在温祁芸眼前平摊开来,那双好看的眼睛,眼角天生往上微勾,一如既往地微微低垂着眼睑,轻轻地闭着,浓密挺翘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 不知为何,温祁芸的视线每次触碰到对方的那双眼睛都时候,总是会不由地心颤,莫名的触动让她不太自在。 不过看秦若星的态度,像是根本没有任何怪罪她的意思,这让温祁芸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秦若星话音刚落的时候,温祁芸分明看见原本秦若星空无一物的掌心里,一个细小的轮廓逐渐显了出来。 温祁芸震惊地睁大了眼,垂在身侧的胳膊被秦若星拉了起来,对方引她张开手,将自己手心里的那个事物放在了她的手里。 像是知道温祁芸此时的无措,秦若星唇角含笑,带着安抚的语气,柔声说到:「它并无攻击性,不要怕。」 那是一个原本透明,但如今却是洁白纯色的小纸片人,活灵活现恍若真人,让温祁芸不由想起曾经看过的动画片《千与千寻》。 不过眼前的小纸片人,却比动画里的纸片人要真实多了,手心里的触感又是如此的真切,让她心中为之一震。 在她手心里的纸片人很是乖巧,甚至还弯着腰,用它那小小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温祁芸只觉得受宠若惊,茫然无措地抬头去寻秦若星的身影:「这、这是……」 「它们是一种群居者,通常只会成群结伙的出现,与人类相比,它们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地方倒是别无二致。」秦若星含笑点头,「之前的家务活都是它们在做。」 温祁芸的视线落在了纸片人上,心底却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了许多,甚至都不曾察觉自己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她低头去逗弄它,「你的兄弟姐妹呢?我怎么就只看见你一个啊。」 可惜纸片人是不会开口说话。 温祁芸的那只手僵直地悬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有动弹,忍着阵阵发酸的痛楚,她依旧不敢乱动,深怕惊扰了那可爱乖巧的小纸片人。 小纸片人紧紧地抱着她的食指,伸出手指了指四周。 「这些纸片人普遍不喜欢除主人之外的其他人,也不喜欢有人烟的地方,通常的时候是隐形的形态,一般人用肉眼是看不见的。」 秦若星走了几步,停在了她身前,偏着头问,「平日里厨房派不上用场,因此这些纸片人被我安放在厨房里,方才的声响都是它们制造出来的,可能只是因为陌生人入侵它们的住所,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温祁芸身体一僵,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温温吞吞的回答到,带着几分紧张与试探,「我没有打搅伤害到它们吧?」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厨房里,竟一时间冒出了好多小巧可爱的纸片人,全都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张望着她与秦若星所在的地方。 秦若星听见温祁芸紧张的提问,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任何事情她都仿佛能够察觉出来,「你很喜欢它?」 温祁芸怔了怔,随后也跟着笑了出来,被对方点破心思,也没有恼怒羞赧之情,大大方方承认了,点头回答到:「对啊。」 自从在系统那得知秦若星对她抱有杀意之后,每次与秦若星相处的时候,她都带着一丝紧张与仓促,如今对方杀意没了,她这心中那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双目盯着对方含笑的唇角,她内心的紧促也随之跟着烟消云散了。 「哦。」秦若星应了一声,「今后,没有必要的情况,陆淼淼你还是坐在轮椅上吧,腿部的肌肉康復还得慢慢来,不能急。」 「秦……若星。」温祁芸顿了一下,觉得直唿对方名字并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情,因此每次都会犹豫,「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今天您是如何让我下地行走的?」 秦若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把温祁芸的专属轮椅给推了进来,「你今天之所以可以下地行走,那是因为我命了几个小纸固定着你的膝盖脚踝几个重要的关节部位,它们会助你行走,但抬脚还是需要你自己动用腿部肌肉发力。」 轮椅被缓缓地推到温祁芸身前,撞在了她的脚上,力道很小,甚至称不上是撞上,而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秦若星便松开了手,转身朝外走去,微侧着脸对她吩咐到:「出来吃饭吧,我点了外卖。」 温祁芸坐上了轮椅,一直酸麻的腿部终于得到了休息,这让她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许。 手里握紧了的那个小纸人,温祁芸推动着轮椅跟在了秦若星身后准备出去,结果那出厨房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小纸人,忽然开始剧烈的挣扎,想从她的手心里挣脱出去。 第147页 温祁芸被吓了一大跳,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小纸人便从她手心飞了出去,在空中顺着风飘到了厨房的储物柜上,探出脑袋眼巴巴地张望着她。 「没有我的命令,它们是不会从厨房出来的。」秦若星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出声解释到。 「哦……」温祁芸恋恋不捨地看了一眼满屋子可爱的小纸人,最后还是一狠心把门给关上,跟在了秦若星身后,坐在了餐桌上,闷闷不乐地低着头扒着眼前的外卖。 同样是一份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外卖,偏偏秦若星能够吃出一种山珍海味的高贵感,让一旁的温祁芸不禁感到自惭形秽。 「若是你喜欢,日后找个时间教你做几个。」秦若星放下筷子,留下这句话之后便上楼,「二楼走廊尽头便是你的房间,自己去整理吧。」 温祁芸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彻底领悟到秦若星口中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含义。 原来那些可爱的小纸人是秦若星做出来的?现在对方居然肯答应教她,这让温祁芸感到十分受宠若惊。末了,又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恐慌感。 像这种堪称得上是神奇的事物,一般人都接触不到,秦若星此举是肯传授她知识了?变相地答应收她为徒了? 这么一想,她连忙唤出了姬白,双手托着雪白的狐狸,声音很轻,又带着一股急促的意味:「我爱你。」 只可惜,设定其三——让秦若星收你为徒。这一条依旧是灰暗灰暗的。 已在二楼的秦若星身形一僵,纤细的指尖搭在门锁上,那双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黛色的青筋在皮肤表面下看得一清二楚,而此时却隐隐凸起,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卧室门口的扶手上,纽扣微松的袖口再往里面蔓延,便可以看见一道丑陋的伤疤若隐若现,像是被烈火灼伤过的痕迹。 不过一向严谨的秦若星很快便抬起手,将微松的袖口给扣紧了,除了一双好看的手,其余的皮肤全都被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衣服里紧紧的包裹着,不露出任何一丝缝隙。 她的指尖探上了脸颊,触碰到眼角的时候又勐地缩了回去,一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紧闭的双目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的脸皮一直都是紧绷着,颜色极淡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进了卧室,整个屋子里陷入了带着一丝诡异的沉寂。 暮色降临,天色渐晚。 而还在一楼的温祁芸被外头吹进来的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从座位上坐上了轮椅,准备去关窗。 她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在心里吐槽秦若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偏偏在这个穷山恶岭偏远的地方买一栋别墅,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孤孤单单的,一点人气都没有,难道不会觉得很冷吗? 温祁芸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走到那未关上的窗户那儿,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正对着她的两尊坟墓,两块冰冷冷、泛着刺骨的凉意的墓碑立在那。 她简直是脚底发寒,浑身僵硬得动都不敢动,心底里明明是想关上窗户,然后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拿起行李布置的卧室。 但偏偏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原地,一双眼更是直愣愣地看着那两尊坟墓,视线移都移不开,寒意与恐惧直直的蔓延到大脑里,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 而此时系统提示声恰好响了起来——设定其六:请您务必时时刻刻跟着秦若星,一步不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道提示声过后,温祁芸像是忽然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立马合上了窗户,拉上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外面的风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腿部发力,勉强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将轮椅摺叠起来,一只手提起行李箱与轮椅,另一只手抚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上了阶梯,迈上了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她方才拉紧的窗帘,被微风吹起了一个角,柔软顺滑的布料在空中飘了起来,可是她刚才明明把窗户都给关上了的…… 温祁芸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不敢深想,深吸了一口气后,将轮椅弄好,自己坐了上去,心里不停地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予自己勇气。 她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是轻掩着没有彻底关上,温祁芸一推便推开了。 整个房间,倒不像是简单随意布置的,反倒是像是被人精心装扮过的,白蓝色为主调的风格,时刻透露出一股清爽简单的气息。 温祁芸愣了一下,这客卧倒是比她自己房间布置得还要好看精緻许多,这待遇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上许多,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秦若星未免对她也太好了点吧? 虽然口头上什么都不说,但处处却都在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 她将行李箱打开,把衣服什么都一件件拿了出来,放进了衣柜里,一切都还算正常,温祁芸甚至还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出神地想着其他问题。 她在心里仔细分析着系统给她的设定六,简单来看,无非就是让她跟着秦若星。 若她不跟,那性命之危又是如何来的呢? 这里可是秦若星的家,就算是她的体质是极阴,很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有这么一尊大师坐镇,她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第148页 难不成还要她无时无刻紧紧地黏在对方身边吗?白天倒还好,那晚上呢……? 难不成还让她去悄悄地爬秦若星的床吗?她怕是会被对方一脚给踹下床,谁会喜欢夜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半梦半醒迷迷煳煳睁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的脸,身旁凭空多出来个人。 什么惊喜啊,全都是惊吓了吧? 这条设定应该没有达到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秦若星那么变.态的地步吧?应该是只要不与对方分离便行了。 抱着这种侥倖的想法,温祁芸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直到她摸到了藏在行李箱最底下的东西之后,脸上的笑容彻底地裂开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一个类似于鸡蛋的椭圆状的东西,放在了眼前,这不是传说中的跳.蛋,又是什么? 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温祁芸相信自己雪亮的眼睛,这玩意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好歹以前和女主谈恋爱的时候,她也上过淘宝搜过这些小东西,虽然最后害羞得没敢买,但谁知道她如今还有幸亲手碰到这种东西。 她的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都没有把这个东西给瞪没,看到最后,温祁芸脸上表情差点没有维持住,甚至想把她的这双眼睛给硬生生戳瞎。 只见那颗跳.蛋末尾还连接着一根长线与遥控器相连。 而那不小的遥控器上,除了小中高档之外,旁边还有! 电!流! 不仅如此,她还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份说明书,上面先是介绍了跳.蛋的用法,到最后才补充:电流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更有助于床笫之间的乐♀趣…… 把温祁芸看得面红耳赤,脸上臊得慌,将说明书给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原主大概是还没来得及用这个小东西,所以才连说明书都没丢,温祁芸轻咳一声,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会,便继续整理衣物了。 紧接着,她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甚至都不配称之为衣服,因为这布料实在是少的可怜,还破破烂烂的,左缺一块、右破一个洞,穿在身上,根本什么都遮挡不住。 最最最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件衣服虽然是连身的,但在下半身还破了一个大洞,及臀的裙摆往上翘起,像是引人掀起似的。 感情这些衣服和小玩意都是秦若星亲手给她整理的? 温祁芸这才恍然大悟,她终于是明白秦若星为何突然震怒了。 原主可把她害惨了,自己买这些东西不说,还要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最最最重要的是,居然还让秦若星给发现了! 这些东西和衣服全都是原主陆淼淼的,又不是她温祁芸藏的,可这种事温祁芸去哪解释? 她这下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秦若星现在肯定认为她是一个脑子里装满黄色废料的女人,对方思想又比较保守,更加认为她是一个下流放荡、不知廉耻的女人。 温祁芸很是苦恼,一直在冥想着如何才能改变她在女主心中淫.盪的丑恶形象,可秦若星又从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子。 倒不如…… 温祁芸灵光一闪,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倒不如就顺着秦若星的想法来,对方认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如何表现。 这不挺好的吗?反正秦若星如今又摆脱不了她。 她就喜欢看对方对她咬牙切齿,偏生又不能对她做什么的样子。 仔细一想,秦若星为什么会把她带在身边,什么都不会的她,不就等于一累赘吗? 要说是对方答应了陆母将她收为徒弟,但这事到最后秦若星不也没有答应,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秦若星又哪会当真?甚至还上了心? 而原主陆淼淼与秦若星无冤无仇,甚至都没有过往交集,结果人家一上来就想杀了一个正值青春的无辜女孩,想必秦若星也不是一个被儿女情长、道德给绊扰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是一个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偏生这种人,在□□方面笨拙到一窍不通,当真正碰到这些,也只会用发火来迁怒于她,来遮掩自己心里的羞恼。 虽然这届女主是她经歷过这么多世界里,实力最强的,但与此同时,这届女主也是里面单纯的,是她带过最好相处的一届了。 当然,这些都是前话。后话,温祁芸并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单纯的女主背后真实的花样。 温祁芸整理衣物,忽然地不知怎么心头就有种欣慰感涌了上来,她松了一口气,像是躲过一劫,莫名其妙有些庆幸,在确认这一点之后,她再也不用担忧自己会以死在床上的这种屈辱的方式来「登出」了。 温祁芸在心中「啧」了几声,把被厚重的衣服压扁的兔耳箍子给随手丢进了衣柜里,还有短短的兔尾巴x塞也一併丢了进去。 反正也不会有那天能够派上用场,这些东西还是眼不见为净。 姬白:眼不见为净,为什么要放进衣柜里,而不是丢进垃圾桶里?好奇x 温祁芸:「闭嘴。」 ------------ 第59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初住进秦若星家中的那天晚上, 她究竟有没有爬上后者的床…… 答案是, 当然爬了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温祁芸不矜持,大部分原因还是这周围的环境太过于恐怖了,她不敢一个人睡! 第149页 在她整理好衣物之后, 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结果听见自己的窗户被人敲响了,很有规律的「叩叩叩」声。 她从小到大就有一个青梅,一直都是她的邻居,每次对方来找她玩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敲她的窗户。 温祁芸一时间居然没有起疑, 她推着轮椅,跟着声音到窗户旁,拉开窗帘的时候,才忽然想起,她现在可不是住在自己家了, 这里可是二楼啊…… 又有谁会敲她的窗?又有谁能够敲到她的窗? 与她一窗之隔,那是一团黑色的雾气,温祁芸起先是看见了殷茵的那张冷漠的脸, 而后又变成了容止那张艷丽的脸,经过几次变幻,都没有定下准确的形状。 温祁芸:「……」 她甚至都好像看见,那张不停变化的脸, 其中还有秦若星的脸, 偶买噶, 这个怪物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秦若星的脸都敢给她弄出来。 最后,那张脸居然变成了她儿时的玩伴,她的青梅的脸,那张过于苍白的脸贴着窗户,毫无血色的唇微动,眼里的水光楚楚可怜:「姐姐,让我进去吧,阿怜在外面好冷啊……」 而温祁芸则是坐在轮椅上,身高就比原来要矮上了一大截,她的视线正好能与外面那张脸对上,而对方贴在窗户上的唇,更像是想要亲吻她似的。 温祁芸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的确,如今已经从夏天转向秋天,清晨的时候草木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又更何况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温度那自然是比市区里要低上许多。 她搓了搓自己冰冷的胳膊,打了个喷嚏,十分贊同的点了点头,朝窗户伸出了手:「你说得没错。」 对方眼里发出惊喜的光芒,可下一秒就看见温祁芸把手缩了回去,抱着胳膊像是很冷的样子,她说:「那我就更不可能开窗了,不过你等等,我去把秦若星叫来,她应该有法子让你不那么冷。」 温祁芸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像是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而实际上只有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强撑镇定,手心里都冒汗了。 但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确认那个怪物会不会闯进来,她相信秦若星的实力,但不确定这套别墅的防护措施是否做得十全十美,万一那个怪物钻漏洞进来了呢? 所以她一直在配合着对方,假装被迷惑的样子,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也有藉助秦若星的名号唬住对方的侥倖成分在里头。 「你!」外头的那东西果然气到了,那张面容恬静的脸忽然间变得狰狞恐怖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朝温祁芸袭来,「你竟敢耍我!我要杀了你!」 温祁芸额头上的冷汗滑落了下来。 可能是她的体质特殊,虽被对方迷惑到了一阵,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不仅如此,她还可以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窗外的那张脸,她看见了那张脸下,还连接着一团血色模煳的肉团,不停地蠕动翻滚着,让她忍不住在心里作呕。 温祁芸自认为是一届良民,对于这种血腥诡异的场面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尤其是那肉团上的鼓起的血泡,就算她没有密集恐惧症,但也被噁心得像是活生生地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直反胃。 温祁芸推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慎撞倒了身旁摆放的茶具,瓷具全都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下子她表面上的镇定已经开始维持不住了,就在外头那怪物要破窗而入之时。 她的房门被敲响了,「淼淼?」 温祁芸认出来那是秦若星的声音,忙不迭地去开门,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得唿吸都忘了,这下秦若星来了,有了给她撑背的靠山,便不再慌张惧怕。 温祁芸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地错觉,看着秦若星的那张脸,心跳得特别快。 「我听见你房间有声响,便过来看看。」秦若星站在门口,也没有想进来想法,像是察觉到温祁芸炽热的视线,她偏着头问到,「发生了什么吗?」 「嗯……」温祁芸回头一看,发现窗外的那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将自己刚才经歷所看见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秦若星,并且还动了一点小心思,话语间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恐惧,为的就是让秦若星对她产生恻隐之心,对她能够那么怜香惜玉一点。 结果…… 十分不解风情的秦若星一板一眼的问她:「刚才我听见有瓷器摔碎的声音,陆淼淼你是不是把我的茶杯给摔碎了?」 温祁芸十分心虚地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她知道秦若星深爱品茶,喜欢到身上都沾染上了那茶香,而她刚才就不小心摔碎了对方的一套茶具,按照秦若星的身价,那套茶具想必也价值不菲吧? 温祁芸支支吾吾的、迟迟不肯说话,秦若星也大致能够猜到她那套放在这房间里茶具的结局。 就当温祁芸以为秦若星会把她训斥一通的时候,对方却开口了:「清理残骸的时候,小心手指别被划破了。」 说完之后,秦若星便转身离开了。 温祁芸足足愣在了原地三秒钟,秦若星就这么走了?她就这么走了? 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骂她?没有让她赔钱?就只是提醒她一句不要把手指划破了? 她的脚不太方便,若是要做到肌肉康復,只能循序递进,不能着急,如今自然是能不动就不动。 第150页 温祁芸把垃圾桶拖了过来,自己坐在了地板上,低头呆呆地把满地的碎片给聚集到一起,然后再一块一块地放进了垃圾桶里,结果却因为一直在出神想着秦若星没有追究她弄坏茶具的失责这一件事,不小心把指腹给划出了一道小口。 「嘶……」温祁芸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打碎过瓷质物品的经歷,随便一个瓷碗掉在地上碎了,她也是这么去清理善后,但唯独只有这一次被碎片给划伤手的经歷。 血珠从那条缝隙里溢了出来,她正准备将手放进口里含一会,原本已经离去的秦若星又折了回来,她眉头紧皱,以一种严肃锐利的语气问到:「你流血了?」 「没、没啊。」温祁芸从地板上坐回了轮椅上,听见秦若星发问,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藏在身后。 谁知秦若星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还未来得及藏起来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鼻尖一嗅,果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秦若星眉间满是凝重,温祁芸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却没能把手从对方那挣脱出来,毕竟对方一早就提醒过她,不要把手指划破,结果她还是如此粗心大意…… 温祁芸还在胆战心惊地看着秦若星,从一开始,她对秦若星一直都抱着一种莫名的惧意和敬意,尤其是她现在犯了错,心里更加的紧张了,毕竟她一直都把秦若星当成自己的师傅与朋友来看待。 至于恋人……她暂且还没有那种旖旎的心思。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对方在她的注视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低下了头,柔软的唇瓣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指,只见秦若星伸出舌尖捲走了她指尖的血液,直至伤口已经流不出血,对方这才松口。 「你……」温祁芸满目震惊地看着秦若星,目光触及到对方沾染上她血渍的薄唇,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如今已经娇艷欲滴,硬生生毁了对方冷淡禁.欲的一张脸。 温祁芸的脸「轰」得一下红了个彻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若星整个人原本就泛着病态的苍白,若不是对方生龙活虎毫无病殃殃的模样,她还会以为秦若星早已病入膏肓。 而如今……对方白皙几近透明的脸庞浮上了几缕绯红,使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起来,简单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秦若星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你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屋子里有我设下的结界,一般外面的脏东西进不来,但是它们会拼命引诱你将这个『结界』打破。」秦若星弹了弹衣角与温祁芸拉开了距离,脸上淡漠的表情显得疏远而又清冷,「如今又有鲜血做引子,你这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必会引来更多的东西,到时候又得花时间和精力去解决这些麻烦,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懒得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难得秦若星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反倒是有些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哦哦。」温祁芸跟着点头,十分敷衍地应和了几声,表面上都知道对方是好面子,其实秦若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淼淼,我问你。」秦若星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她的长相不属于妩媚妖艷那型,脸庞的线条太冷硬,五官如刀削般深刻,周身气势太锐利,让人不敢和她相处太久,让人心升畏惧。 「什么问题?」温祁芸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那么,如果有机会摆在你眼前,可以改变你的体质,你会想要吗?」 温祁芸听见秦若星这么问她,那声音很轻很轻,因此听上去带着一股子温柔,像是唯恐惊扰了她似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自己问自己。 ------------ 第60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今日, 你便睡我房中。」秦若星正准备甩袖准备离去, 可过了片刻她又折身返回,对着温祁芸叮嘱到,「因你体质, 我也不能确保你所在的房间是否真正安全,在彻底解决隐患之前,你以后都时刻与我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嗯嗯。」温祁芸点头如捣蒜,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样子,「我都明白的, 您就放心吧。」 秦若星像是松了一小口气,有些释然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便好。至于你的事情我会帮你的,只需等待到时机出现。」 秦若星说的是帮助温祁芸改变她的体质的事情。 在对方朝她抛出那个问题的之后,温祁芸思索了片刻给出了慎重的答案。 ——她会选择抓住机会。 虽然体质是天生的, 但偏偏这种百年难遇的体质却是让出现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她不懂什么驱魔御鬼之道,只会死于各种意外。 而温祁芸她又是一外来者, 任务是活过二十岁,但她这具身体拥有的体质,註定了她在这段日子里活得并不安稳,而秦若星这一个大腿, 她正在努力的抱, 但对方也不可能完完全全护她周全…… 若是能够改变这种体质, 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去争取这一机会的! 只是秦若星却没有将如何改变体质的方式确切的告诉她,只说了一句时机还未到,待到了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温祁芸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这对方,她算是摸索出了每个世界的规律了。 每个世界的女主都不一样,有的冷漠、有点温柔,她们的形象大多数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极端之人,外界的评价大多数都是谴责的。 第151页 但温祁芸几次接触一番后,便发现了她们并不是传言中那种无恶不作的人。 虽然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她们的确极端且让人难以理解,但温祁芸却明白,女主全都是外冷内热的人,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因此,这也是她为何相信秦若星的原因,对方的长相虽然与之前的女主并没什么相似之处,但她给她的一种感觉,却与她们给她的感觉很是相似。 就好像,她们不过是同一个人,只是记忆并不相通,但本质上却是相同的一个人。 不然又怎么会,在爱上之前与爱上之后差别如此之大呢?可以说殷茵是未曾真正爱上过她,但下一个世界的容止,可以说是已经彻底爱上了她,两者对她的差别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主,撕下表面上的端庄淑女形象,在床上又是如何的狂野呢?指不定这一次她在床上是处于上方。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一直是劣势的一方,内心想反攻的想法很强烈,但事实上却很打脸,毕竟她可是真正的纯情少女,见到美女都会羞涩得脸红…… 姬白:【哦?真的?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温祁芸:闭嘴,虽然没纯情到那种境地,但面对热情似火的女主,我还是会很无措的好吧! 姬白:【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被上的原因?】 温祁芸:……行8,我认输。 — 她直勾勾地盯着秦若星唇角的那抹笑容,心里却是在想着一些不搭边的事情。 不过,这应该算是对方第一次对她露出真诚实意的笑容吧? 不知怎么的,温祁芸的心跳在这一刻特别的快,她眨了眨眼,将这一幕深刻地记在了心底。 — 那一晚上,温祁芸睡在了秦若星的床上,而后者便躺在了她的身旁,与在陆家的那晚比起来,温祁芸现在睡得可比当时安稳踏实多了,今天又特别的累,所以没过多久她便睡着了。 可她不知道,在她陷入沉睡之后,唿吸平稳的秦若星坐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上了对方脖颈上,用指尖勾起那块细绳,将藏在衣服里的青玉给勾了出来。 青玉在这漆黑的夜里,隐约地散发着一股柔软的青色的萤光,闪烁了好几下,能够温祁芸恬静的睡颜照亮,只可惜秦若星看不见。 但是她能感受到,从温祁芸身上带着的青玉传来的力量,这股力量属阳,她又是极阳体质,本是同源。 可原本与她唿应相吸、会将她笼罩在一起的那股柔软的力量,如今却对她十分的排斥,甚至是连她的亲近都变得很抗拒,若是她过线越界,还会对她发起攻击。 秦若星脸上乌云满布,就连眼角都是清冽刺骨的寒意。 就连沉睡中的温祁芸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皱着眉头往秦若星这边翻了个身,像是感受到热源,她还不由自主地往秦若星这边挪了挪,更加贴近了对方身体。 秦若星从床上坐起来之后便再没了动作,直到…… 被窝中忽然有只冰凉的脚伸了过来,像是藤蔓、自然而然地就环上了她的腿,甚至还非常不知足地把那双冰凉凉的手也伸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腰。 秦若星的双眉当即就皱在了一起,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愕与失措,甚至在温祁芸的双手抱上她的腰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若星以为是她方才的动作将温祁芸惊醒了,便将青玉放回了原处,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如今青玉已经认主,她也做不到弒主夺宝,至于她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她转头静静地看向窗外,若是温祁芸此时还未睡,便能够从她这一角度看到别墅外地,那两尊把她吓得不清的墓碑,相互依靠在一起,隐隐约约又重叠在了一起。 「好暖和啊……」温祁芸在被窝里低声喃喃道,她的双颊酡红,全身都在冒汗,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燥热之中,可她又很冷,骨头缝中发出的寒冷,让她不由依赖身侧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源头,「秦……我好冷……」 许是对方无意识的依赖打动了秦若星,亦或是对方如此可怜的处境,让她心里稍微地对方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秦若星倒也没立刻挣开,也没追责温祁芸失礼的举动,而是将手放在了后者的额头上。 她皱了皱眉,对方身上的温度高得有些不正常,应该是今日疲惫过度再加上惊吓,才会发高烧的吧。 「陆淼淼,你发烧了,先把这些药吃了。」温祁芸睡得迷迷煳煳的,有人在一旁轻轻地推弄着她,她睁开了眼,看见了秦若星的那张脸,带着担忧的情绪,顿时让她清醒了几分,但脑子还是晕乎乎像是一团浆煳似的。 她抓着秦若星的身上的睡衣,挺直了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后一秒又被抽空了全身都力气,软软地跌倒在了秦若星的身上,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眼,「……若星,我……」 秦若星却对她口中所说的话并不在意,一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她将温祁芸抓着她衣服的手指给掰开,后扶着她的背,令她靠在床头,又拿出了几粒药放在她嘴前,「陆淼淼,你振作点,把药吞进去。」 在秦若星的牵引之下,温祁芸吃了退烧药,喝了几口水就躺下接着睡了。 几经折腾,当秦若星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了睡意。 第152页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薄又柔顺的睡衣,领子很低,在方才又被温祁芸拉扯了好几下,这一来一回,已经松了很多,锁骨下方那颗如血鲜艷般的红痣在夜里散发着某种致命的诱惑。 她靠在床头一动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失去热源已久的温祁芸又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屁颠屁颠地又黏了上来,姿势依旧没有变化,像个八爪鱼似的,整个身体都黏在了秦若星身上。 秦若星偏了偏头,缓缓地伸出了手,那双本想将对方推开的手,却像是违背了她的意愿,反倒把温祁芸往她这边带得更近了。 而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原本靠坐在床头的姿势变成了侧躺在床上,而那双违背内心的手更是一反常态地将对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动作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等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后,秦若星的身体非常僵硬,就像是个死尸一样,一动不动地任由温祁芸抱着她,而她自己也抱着对方。 两人的距离很近,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一唿一吸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某种小型动物,让人忍不住地升起怜惜保护之情。 在陆淼淼之前,还从来没有人与她做过如此亲密的事情。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连她的姐姐都不与她亲近了,后来她长大了,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孤单的生活,但心底里还是很希冀能够再得到这种温暖。 「好喜欢你啊……」也不知道温祁芸梦见了什么,用脸在秦若星的怀里,很是开心地蹭了蹭。 怀里之人轻微细小的动作,秦若星自然是察觉到了,更何况两人现在又是如此亲密的姿势,她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脉搏,是如此健康、有活力。 「也罢……」秦若星嘆了一口气,把温祁芸搂得更紧了,她的下巴抵在对方头顶,思绪渐渐得放远,就着这个姿势入睡了。 她绝对不是因为现在气氛太好、令她有些贪恋这份温暖,才没有推开对方的。只不过是看在对方生了病、意识不清如此可怜的份上,才没有推开的。 怀中之人的身体是如此的柔软,让人抱着爱不释手,秦若星在睡前有些出神的想到,当时把这个人带在身边,好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决定。 ----- 天知道,在温祁芸第二天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攀附在秦若星身上的时候,她心里是无比震惊与满怀绝望的,尤其与睡姿端着优雅的秦若星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她平时睡相很好,基本上都不会动,所以在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祁芸自然是不会怀疑秦大师对她做了什么,她只会沉思,是不是昨天晚上原主陆淼淼回来了,然后和替她秦若星在床上打了一架。 不过温祁芸认为,她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当初打消秦若星对她的杀意的时候,就折腾了这么久,结果都还是无济于事,而如今若是让对方喜欢上她,那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再者,系统给她的任务可没有攻略秦若星的设定!她只要成为对方的徒弟就算是完成任务,况且女主是一种超级可怕的生物!那自然是能少招惹一个就少招惹一个! 温祁芸小心翼翼地抬手抬脚,把自己压在别人身上的四肢给弄了回来,她起身庆幸地擦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蹑手蹑脚地下床穿鞋。 温祁芸的腿还没康復,一用力就针扎似的疼,而她又是个很难忍受疼痛的人,能坐轮椅上她为何不坐?况且她又没受虐倾向。 再然后,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到轮椅上,这一过程可一点都不轻松,磕磕碰碰弄出声响也是不可避免的,好在她回头看了一眼睡姿依旧十分优雅未变的秦若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对方应该没有被她吵醒吧? 她准备悄无声息地推着轮椅,先一步逃离「案发现场」,到最后再来个死不认帐,就算秦若星事后再找她算帐,也没了法子。 只可惜想像是如此的美好,结果她的手还没碰上房门的把手,身后传来秦若星幽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睏倦之意:「陆淼淼,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离开我寸步吗?」 温祁芸身体一僵,整个人被秦若星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定在了原地,几息之间她想了很多,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让她愤怒不已! 她早该想到秦若星早就已经醒了,但却一直没出声,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地逃离现场,这不是故意耍着她玩吗?! 她愤怒的回头,却在看到秦若星那张好看的脸之后,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扑灭了,只剩几缕火星子在扑腾,不得不说颜狗·温祁芸很容易秒怂。 秦若星身上依旧穿着昨天那件单薄的睡衣,她坐在床上,从对方身上凌乱的睡衣就可以看出来昨晚上温祁芸的睡姿究竟是有多么的差。 温祁芸捂着鼻子,一双眼盯着秦若星形状优美的锁骨下方那颗红痣,只觉得自己仿若看见圣女下凡,但象徵着圣洁的圣女举止之间都在引.诱着她。 当她看见秦若星脸上带着一丝幽怨的表情,莫名其妙有种自己是个睡了对方,结果还不负责任的渣女的错觉。 温祁芸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出了脑海里,她「嘿嘿」的尴尬笑着,推着轮椅一点一点地挪回了床边,「我……我这不是准备起床,去自己房间里洗漱嘛……」 第153页 话语间却是对于昨晚的事情一字不提,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 再然后,她噤声了,一脸胆战心惊地看着秦若星脸上变得愈来愈冷的表情。 秦若星眉目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周身的气息像是染上了冰霜,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股寒意逼人的凌冽之气:「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离开我。」 过了片刻,不知道秦若星想到了什么,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也软了下来,在最后补充了一句:「最起码距离不能太远。」 温祁芸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像个大型犬一样拉茸着脑袋,满是闷闷不乐,她的手指委屈巴巴地缠绕在一起:「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秦若星眉目一肃,语气变得十分的侷促与严重,「不然你有危险,我又第一时间赶不到,后果谁来承担?」 「行吧……」温祁芸更加丧气了。 洞察力一向很强秦若星,自然是听出来她的不情不愿。 并且在缓过神之后,发觉方才自己的失态,在她听见温祁芸还有想远离她的想法的时候,她的语气表现得太过激烈了,很不正常。 这甚至是,她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失态,秦若星甚至有些失神,自从经歷过那件事之后,她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甚至人类的喜怒哀乐这种最寻常的情绪她都没有,她的全身心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陆淼淼是第一个她让她尝到其他情绪的人,并且……感觉还不赖的样子。 秦若星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似乎是想安慰温祁芸却又不知道从哪下嘴,最后勉勉强强才挤出来一句模煳不清的话:「毕竟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陆母把你交託给我,我总该尽职尽责护你周全。」 温祁芸「哦」了一声,她表面上摆出一副失去自由的委屈样子,但她内心实际上已经乐开了花。 就算秦若星没有明面上的命令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也会主动,寸步不离地跟着对方,甚至还恨不得秦若星最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她走到哪带到哪,最好是连睡觉都在一起。 不过好在她们现在并且以后待在一起的时间还会更长,加之俩人晚上的确是睡在一起,温祁芸并不用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 毕竟她有这种十分招惹麻烦的至阴体质,就好像走到哪都有变态尾随,最好是跟在秦若星这种「老子谁都不怕」、「sorry,至阳体质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来啊,干架啊!」的体质待在一起。 事实上,温祁芸有些欢脱的想法也没有错,至阴体质的人通常都体质虚弱、性格软糯,通常活不长久。 而至阳体质的人与至阴体质的人截然不同,他们通常都十分健康且有活力,而且还有一个通性——拥有至阳体质的人,通常都非常的好斗,凡事都喜欢与人一争高下、比个输赢,并且还越战越勇,从来不会低头认输。 他们体内的好斗因子,那可是所有的鬼怪都为之颤抖害怕的。 不过秦若星却像是其中的另类,她不会表露出那种愚笨且好斗的形象,那简直像是一只莽撞并且失去理智的犀牛,不可理喻。 而秦若星却很好的把自己的天性给隐藏了起来,沉着且冷静,完完全全一副坐收渔翁之利的姿态。 这些温祁芸通通都不知道,她与秦若星。对方虽对她真实的她并不了解,但却是实实在在地把原主陆淼淼了解个透彻。 但是温祁芸却自知,她对秦若星几乎什么都不了解。 她的童年、她曾经所经歷过的伤痛、她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最讨厌的又是什么…… 温祁芸心想,她好像还真的一件都不知道,不过她想,她很愿意花时间去了解对方。 不过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自从她到了秦若星家中之后,对方对她的态度可所谓天差地别,那反差可不是一般的大,从前对她冷嘲热讽、从来没有对她正眼相待,而如今却……甚至可以称为热情(?) 说实话温祁芸也是懵逼和茫然的,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点打动了对方,竟令秦若星对她的态度变化如此的巨大,甚至还主动让她上她的床…… 不过对于秦若星这一转变,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因此温祁芸就算是有些想不明白,但她也没有想太多,依旧尽心尽力地扮演着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毕竟正常的人,若是被人限制了自由,肯定都不太开心的吧? 只是温祁芸心中却在这一刻,飞速地闪过一丝疑惑,当初陆母哀求秦若星收她为徒的时候,对方像是铁定了心不打算收她,如论如何都没有松口,但如今却要拿出陆母来…… 未免显得有些刻意了点?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事,温祁芸也没有太过起疑,没过多久,疑惑便被她抛之脑后了。 「你昨晚深夜的时候……」秦若星缓缓地开口说到。 来了来了!温祁芸痛苦万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 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身体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她想捂住自己的双耳,却又不敢,只好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昨天晚上她对地方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温祁芸自觉无颜面对秦若星,就连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心里很清楚,秦若星肯定是要开始数落她的睡姿了,毕竟如今不好好说她一番,不知在以后她们睡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她很不良好的睡相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的! 第154页 可秦若星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大跌眼镜:「你深夜的时候生病发烧了,我给你餵了点退烧药,这几天的饭菜你就先别做了,先好好养病。」 「什、什么?」温祁芸惊愕地看着秦若星,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冰凉的额头,上面的温度很正常,根本就不像是发烧的样子,并且她今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觉得很是清爽,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我昨天晚上居然发烧了?可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也不知道那句话戳到秦若星的点了,她的表情变得很是温柔,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昨晚……」 「!!!」还有??! 温祁芸勐地抬头,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秦若星,生怕她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你烧得很严重,我喊你起来的时候,你都没什么反应,意识很模煳,却表现得很依赖我。」秦若星低低地笑了几声,就连眉角都染着笑意,「那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总觉得很稀奇。」 对方虽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但那几声低笑足以很撩人了!弄的温祁芸更加害臊,脸都红了,原本淡粉色的耳根更是变得通红滴血,她恨不得死死地捂住秦若星的嘴巴,最好让她停下别再继续讲了! 不过她也就只敢想想了。 「我……我昨晚,没有说什么梦话吧?」温祁芸小心翼翼地望着秦若星,但她一时间有不确定,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应该……没有吧?」 谁知秦若星听了,不但没有否决,甚至还闷笑了几声,低声说到:「你说了。」 温祁芸满是好奇地顺着对方的话问了下去,「我说了什么?」 ------------ 第61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你说了……」秦若星不紧不慢地说, 像是故意勾起温祁芸的好奇心似的, 令她心里像是有个猫爪在挠, 结果秦若星却还是那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在温祁芸焦急的目光下,她这才缓缓说到:「昨天晚上, 你一直拽着我的衣服,嘴里还一直说着『我喜欢你』之类的话。」 「???」温祁芸一脸的黑人问号。 她像是这种病后死不要脸抓着别人一个劲的表白的人吗??? 她回想当初喝了酒之后和殷茵做的那些荒唐事…… 她在神志不清的时候, 好像的确很……容易做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末了, 秦若星还在温祁芸茫然不已的情况下,补充了一句,如同惊雷一般轰得温祁芸震惊不已, 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对了,你还念了我的名字。」 「你说你喜欢我。」秦若星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令人有些琢磨不透,不过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是非常愉悦的。 不过很快, 秦若星的表情又变了, 她的眉毛微微地皱了起来,带着疑惑与沉思,「就在昨天晚上, 我思考了一晚上, 现在给你一个回答:我答应你了,陆淼淼。」 温祁芸呆在了原地,一双眨不眨地盯着秦若星,似乎并不是很能理解对方口中所说的话的含义, 「等等……您……您刚刚说什么?」 秦若星的神色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唇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她起身走到了温祁芸身前,微微倾身抬手抚上了她略微冰凉的脸,指尖带着一抹炽热的温度,像是蜻蜓点水般地擦过了温祁芸柔软的嘴唇。 她听见秦若星贴在她耳旁清冷的声音,十分清晰地说到:「陆淼淼,我说,我想和你谈恋爱。」 温祁芸怔在了原地,秦若星离她很近,两人的身体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让温祁芸浑身僵硬,秦若星周身的气势又是如此的锐利锋芒,将她硬生生地比下去一节。 温祁芸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却只能靠着轮椅,十分被动的承受着对方压在她的身上。 她想要改变这种对于她不利的场面,却被秦若星先一步搂住了腰,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手上一个用力,温祁芸瞬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双腿却犹由于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只能跌倒在秦若星的怀里。 上方传来秦若星若有若无的轻笑声,温祁芸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她只能用手撑在秦若星的身上,才能使两人身体不靠得那么近。 温祁芸的行为充分的表达了她的「不乐意」,但实际上她却是在微眯着眼,轻轻地闻着从秦若星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轻香。 带着几分清冽的气息,像是冬日里,枯树枝上绽放的梅花,是如此的独一无二。 这种气息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几乎是每个世界的女主,身上的气息都是如此,这是一种让她沉沦的味道、几近痴迷。 之前与秦若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都很疏远,如此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就在刚才,她恍惚之间,竟把她们当成了同一个人,毕竟她们的怀抱都是如此的温暖,暖和到让她捨不得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温祁芸从秦若星怀中抬头,眼巴巴地盯着秦若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白皙到几近透明,几乎看不见任何毛孔,五官精緻到完美无缺的脸,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心动。 尤其是在那张好看的脸朝她凑近的时候,温祁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为之停止了,再然后就是心如擂鼓的响声从左胸口的位置传来,她的手被秦若星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里,心里更是紧张,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秦、秦若星,你……」 第155页 秦若星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双眸微微的闭着,唇角勾起了一丝略带邪气的笑容,她挑起了了温祁芸的下巴,「陆淼淼,『喜欢』这个词可是你先对我说的,我只不过是满足了你的请求而已。」 「还有,你不觉得在这两个月里,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日子太枯燥了点吗?」秦若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一只欲飞的蝶轻轻扑打着,牵动着温祁芸心底那根纤细的弦。 「不过,你若是不愿意的话,在两个月之后、你二十岁生日过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形同陌路,陆淼淼,不妨和我在一起试试?」她知道温祁芸是不会拒绝的。 因为她们心底都明白,陆淼淼的命全在秦若星的手里,若是对方不救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若星心底依旧冰冷一片,没有多少温度,她的确是一个恶劣的人,任何有用的筹码都能被她利用,转换成为对自己最有利的 无论对方是否真心喜欢着她、还是意识模煳的时候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她通通都不关心。 她……只不过是有点贪恋那似曾相识的温暖,只是想伸手去抓住,好像也没有什么过错。 「陆淼淼,不若我们来打个赌吧。」秦若星抬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起头,两人的唇离得很近,只差几厘米便要贴在了一起,「若是在两个月过后,我爱上.你了,但你却不喜欢我,我会放你自由并且满足你一个愿望,无论什么都可以,比如财富、权利……」 在对方强势的逼迫下,温祁芸咽了口水,偏偏内心十分不争气,那熟悉的悸动又传了过来,「我……那万一我爱上.你了,可你却不喜欢我呢?」 她知道自己心动了。 秦若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说:「那我们便今后一辈子都在一起,直到你不再喜欢我为止。」 「那万一……我不爱你呢?」温祁芸艰难地又咽了口水,不知为何,看上去端庄优雅的秦若星,总是会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甚至是隐约的一种危险感,让她警铃大响,寒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秦若星笑了笑,没有说话。 敏感的嗅到一丝危险的温祁芸立马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说了,她在思考秦若星给她抛过来的问题,这个赌到最后,无论是谁赢了,她温祁芸都不会亏。 而那该死的气氛恰好又是如此到位,她几乎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因为对方的怀抱太过温暖、身上的气息又是如此的熟悉,让她心生出一种大胆的幻想,与她不停地周旋的那个女人,她们……万一全都是同一个人呢? 她,温祁芸,也是在这形形色.色的世界里,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名字容貌各不相同,但她温祁芸却是独一无二的。 而每个世界的女主,多多少少都与她有着不浅的关系,甚至……维持着伴侣的关系,在这攻略与被攻略的过程中,温祁芸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但这是由亲自上场,她的内心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在经歷过那么多次的离别之后,她也不可能做到心静如水。 没错,她对殷茵有所好感、对于容止更是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对于秦若星,她都隐约有所心动。 但她知道,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而现实和理智又都在告诉她——温祁芸,你能依赖的只有秦若星了,你所看重的任务,是否能够完成,也全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所以,对于秦若星提出来的要求,她只能千依百顺。 但是,去他妈的任务!她现在就只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好好谈场恋爱! 这么优质的女人摆在眼前!不娶白不娶! 「行!」温祁芸一咬牙就答应了下来! 一旦下定决心之后,便是什么都拦不住她了,温祁芸目光火热地盯着秦若星,她坚定地开口,虽说是夸下海口,但从语气上来看,更像是一种誓言一般,「在两个月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哦不,是爱上我的,在那之后,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待在您身边了不是?」 温祁芸一改之前的呆滞的神色,她回过神之后,便很快便拿回了主导权,轻轻地靠在了秦若星的肩上,双手穿过了对方柔软纤细的腰肢,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轻声贴在秦若星耳边说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与暧.昧。 「那是自然。」秦若星拦腰将温祁芸抱得更紧了,面对温祁芸的主动亲近,也丝毫不见得怯场。 她的眼角带着些许笑意,温煦如风。 温祁芸抿了抿唇,她的脸有些发红,能和秦若星在一起完全是她的意料之外,算是多余的收穫。 虽然温祁芸不是很明白是什么让秦若星对她的态度变化得如此快,但是她能肯定,秦若星但事出必有因,至于这个原因…… 温祁芸其实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她一直不敢确定。 她一直都在怀疑,秦若星那双好看的眼睛…… 是被谁毁掉的? 再联想到别墅外伫立的两座坟墓,虽然坟墓上都未曾刻字,但坟墓周围被打扫得干净,没有任何杂草生长,而原本磨砺粗糙的墓碑却不知是何原因,如今已是光滑柔亮,从那珍惜的程度上来看,这两座墓碑一定与秦若星的关系不浅。 很有可能是生育秦若星的父母。 她猜测,正是因为自幼被人毁掉双眼、再加上弒父弒母之仇,让秦若星的性格变得阴晴不定,常年没有人关爱的情况下。 第156页 也才会对她……产生想要抓在手心里的想法。 与秦若星确认情侣关系,只会对她有好处,让任务进展得更加顺利。 但温祁芸却不是奔着这个而去的,她是在怀疑秦若星与众多世界的女主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基础上,才会对她抱有好感,并且答应与她尝试着谈一场恋爱。 不然又该如何解释,她们为何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秦若星将温祁芸扶回了轮椅上,身体往前倾斜了几分,像是要接吻似的。 便感受到了温祁芸紧张的情绪,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在了一起,就连唿吸都急促了起来。 秦若星轻笑了几声,说到:「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温祁芸摆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紧张的交织在了一起,她的确是这紧张,但却不是因为秦若星说的这件事而紧张。 温祁芸的唇颤了颤,脸色有些泛白,腹中的疑惑几番涌上喉咙,却又被她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秦若星简直像是温祁芸肚子里的蛔虫,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没什么。」温祁芸虚弱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就在刚才,她的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巨大的疑惑,在这之前她从未去深想过…… 秦若星她是不是一直在收集什么东西?譬如当初与红狐「吱吱」交换的青玉果,还有她身上佩戴着的青玉…… 两者的名字本就有共同之处。 另一方面,秦若星则是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她身上的青玉,甚至是起了杀人夺宝的杀心。 可是物质上她明明什么都不缺了,几乎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秦若星图什么呢?她目的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关系后,情敌才算情敌_(:3」∠)_下章一定出现! 碎碎念:秦某当然不是纯粹的想谈恋爱啊,她有目的! 话说,我想开新文了,一篇比较短的,大概20w字,文名我都想好了_(:3」∠)_,就叫《挖坟挖出女朋友》x ------------ 第62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尽量日更 秦若星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只是唇边的那抹笑意未免也太过于难以捉摸了, 像是原本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情, 忽然发现已经不在掌控范围之内的……表情。 不过,温祁芸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并没有抬头去看秦若星脸上的表情。 不然的话,她一定会震惊于秦若星竟然会露出这种……控制欲过强的表情。 ----- 在这之后的几天都很平静, 秦若星偶尔不忙的时候, 会抽空教温祁芸一点基础的风水知识。 那晚温祁芸的病来得快,也去得快,说实话她自己都不太记得那天晚上她居然发过高烧。 后来从秦若星的口中, 她才知道,那天晚上她发病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对方那晚睡前忘了将手腕上的玉镯给拿下来。 而两人又靠得特别的近, 难免会发生些肢体接触,可那块玉镯, 是秦若星用来压制自己极阳体质的阴玉, 许是她翻身之时无意间碰到了那块玉镯,再加上她这极阴的体质,才会被阴气上身, 继而高烧不退, 实属奇怪的很。 而至于那晚,秦若星又是如何治疗好她的,对方并没有将其法子告诉她,温祁芸有些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还是秦若星将阳气渡给她的? 不过,在这之后,后遗症还是时不时会有的,就算整天都是坐在轮椅上,但经常会感到头晕目眩。 原本这几天开始腿部復健的计划也被推到后面,更不用说温祁芸之前答应过秦若星——饭菜家务活都由她承包的这件事,自然也是被推后了。 而如今温祁芸成了秦若星的女朋友之后,则是名正言顺的搬到了对方卧室里住。 虽然这其中全都是秦若星强制性的要求,但温祁芸也没有想过要过多的反抗,也就象徵性地抗拒了一会,便半推半就的答应并且还住了进去。 对于已经搬到秦若星卧室里住、并且身体还未完全康復的温祁芸,对方表示并不需要温祁芸操劳,考虑到她的腿脚不便,就连上床下床,也全都是由秦若星抱着她的,甚至推轮椅也都是对方站在她的身后推着她前行。 有了人服侍,自然就比之前什么事情都是由她一个人做要轻松许多,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温祁芸就被养得面色红润、一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模样,眉目间全都是一股子骄纵的味道。 温祁芸表示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谁叫人家秦若星就是这么宠呢! 她也不是没有试探过秦若星的底线,但自从她们确认关系后,秦若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完全全的宠着她,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条件宠着她。 温祁芸瞧着架势有点不太对,秦若星这根本就不是和她谈恋爱,倒更像是想把她养成一个离不开她的废人方向发展。 不过就算知道如此,温祁芸还是十分乐呵的享受着秦若星对她的宠爱,但是当初的心动就已经没了,她权当这不过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的「恋爱」罢了,时限两个月。 至于每天三餐…… 当然——是不可能由不会下厨的秦若星做的,她们全都是靠点外卖。 如今恃宠而骄·温祁芸,她也不是没有提出让秦若星下厨、这种刻意过刁难她的无礼要求。 第157页 而宠着她的秦若星,自然是对于温祁芸提出的任何的要求都不会拒绝。 然而在温祁芸期待的目光下,秦若星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碗黑乎乎不忍直视的盘子之后,温祁芸决定以后还是吃外卖比较好。 毕竟让一个目盲者下厨的确不太厚道,尽管秦若星她敏锐的直觉宛如真的能够看见似的。 一日中午,温祁芸在餐桌上扒着已经吃腻了的外卖,吃完之后便是一贯的午茶时间,两人坐在了专门品茶的凳椅上,温祁芸就这么看着秦若星用她那娴熟的手法给她沏茶泡茶。 温祁芸对于茶道可谓一窍不通,她就只会眼巴巴地看着秦若星给她倒茶,茶的味道很醇厚,与沏茶的手法脱不开关系,只可惜温祁芸什么都不懂。 等待的过程未免太过无聊,便是十分好奇地问秦若星:「若星,当初是不是因为我说我会做饭做菜,所以你才愿意把我领回家的啊?」 秦若星淡笑不语,依旧满脸宠溺的对着她。 在温祁芸百般无赖撒娇的追问下,秦若星这才有了动作,她把手搭在了温祁芸柔软的头髮上,柔声说到:「是啊,所以你得尽快的好起来,我可是记得某人当初可是许诺过要做我的眼睛呢,这么让人心动的条件,我怎么可能会不想把你领回家呢?」 她牵起温祁芸柔若无骨的小手,低头用侧脸蹭了蹭,唇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甜蜜,空气中漂浮着满是恋爱的酸臭味。 就算是温祁芸心底里知道对方这一番行为全都是装出来的,但如此温柔的秦若星,还是会令她有些忍不住有些沉沦。 温祁芸红着脸,任由秦若星握着她的手心,说着暧.昧旖旎的话语,像是羞赧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我、我会的。」 实际上,她心里却是在想别的很破坏气氛都事情,秦若星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这真的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若是想要她身上的青玉,弒主夺宝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身上背负了这段因果孽缘,以后的路怕是走得更艰难。 但秦若星,很明显她不像是一个会怕麻烦的人,她身上该有的、不该有的因果关系已经够多了,再多上这么一条因果也没有什么影响。 也许温祁芸一辈子都想不到,正因为她当初无意间一句话,才让秦若星改变了当初弒主夺宝的主意,也是那一句话才让她活下来。 ——「要是您不嫌弃,我可以一直做您的眼睛。」 多么浪漫的一句话啊,像是承诺又更像是一句发誓。 秦若星对那所谓幼稚如同儿戏的爱情并不感兴趣,她想要的只是……更类似责任的东西。 「外卖从市中心送到这里来,配送费一定很贵吧?」温祁芸眨了眨眼睛,心中却是在想着许多不搭边的事情,莫不是配送费太贵了,所以秦若星才会想请一个免费厨子回来? 她们住的地方的确离市中心有点远,但是却很安静,寂静得仿佛是个墓地…… 「外面配送费的确是很贵,但我带你回家并不是这个原因。」秦若星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眼角微弯,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而是因为你做的饭菜可比它们做的好吃很多,当初在陆家我就已经尝过了。」 她将茶杯放在茶皿上,瓷器碰撞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秦若星微微颔首,说话之间隐约露出了几分回忆嚮往之色。 「它们???」温祁芸惊了一下,她住进来这么久,除了秦若星之外,她还没有看见过其他的人。 这这个房子里除了她与秦若星就没有别人了,又怎么会出现它??而且后面还带着「们」?? 她又联想到了几次遇鬼的经歷,脸色难免有些泛白,难不成这房子里还有其他人不成? 听见温祁芸大吃一惊的语气,秦若星仿佛都能想像到对方此时肯定是满脸惊慌失措,不过这房子里可没有其他人。 秦若星不禁失笑,解释到:「没有其他人,它们也就是你上次见过的小纸人。」 温祁芸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许,她一个常年浸泡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的良民,对于这种封建迷信思想是完全不相信的,只是这个世界……完全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对坚信科学的态度。 「对了,上次我好像答应过你,教你如何制作小纸人。」秦若星说着像是变魔术似的,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了几根针线摆放在了桌上,而后又吩咐温祁芸让她去她的书房的桌上拿几张纸来,「就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里面放了一沓纸,你想做几个便拿几张罢。」 温祁芸「嗯」了一声,便准备推着轮椅打算上楼,还没过多久,她又推着轮椅回到了秦若星身前,用一种乞求的语气问她:「若星,我能走吗?我想彻底摆脱这条轮椅,就从现在开始……」 既然能像正常人一般行走,那还要这个轮椅作甚? 若不是前阵子温祁芸见秦若星一直不曾提出来让她下地行走,她还以为是秦若星忙中忘了这件事,但温祁芸继而转念一想,就算她对于秦若星而言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重要,但凭着对方那过目不忘的记性,又怎么会轻易地忘记?不如让她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提出来,且看秦若星是何样的一种态度。 如今便是时机到了。 秦若星当然能感受到温祁芸推着轮椅停在了她面前,只是听见对方的请求,她却是一愣,既而笑了出来,把温祁芸的柔嫩的双手握在掌心里,满是温柔的对她说:「若是你想,那是当然可以的。」 第158页 话音刚落,只见秦若星的手指微动,便有几个纸片人从她宽敞的袖口飞了出来,贴在了温祁芸的双膝脚踝等关节处。 温祁芸面色一喜,只是她没高兴多久,就见秦若星下一秒弯腰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温祁芸:「?」 秦若星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往上一提,她的身体也随之颠簸了一下,潜意识的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温祁芸下意识地伸长了胳膊,搂上了秦若星的脖颈。 秦若星微微低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对方一唿一吸之间,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温祁芸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看见秦若星的唇就只隔一厘米的距离,并且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除去这样抱着她的姿势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近的原因,还有更多因素是某人一直在主动的凑近。 秦若星此举倒更像是想要吻上她。 温祁芸抿了抿唇,双颊有些泛红,她没有选择躲开。 虽然她其实是很想躲开的,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温祁芸心里也很清楚秦若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若是她躲开了,那定会惹来不太好的后果。 表面上很坚强、坚不可摧,但内心却意外的很柔软,这些天尽心尽力的对她这么好,几乎是捧在手心里宠爱。 她猜测,这些都与秦若星幼年的经歷脱不开关系,而别墅外的那两尊坟墓,不管里埋葬的是什么人,但不难看出他们与秦若星关系匪浅。 尤其是,前日她在屋中照常午睡的时候,被秦若星起身离开了房间的声音给吵醒了,对方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安抚的吻,并且对她说很快就回来。 温祁芸原本很困的,但听见对方要离开她,睡意顿时消失不见了,不过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闭上了双眼,重新躺回了床上。 等秦若星走远了,她才睁开眼,直觉告诉她秦若星此行必定不简单,若是她能窥伺一二,说不定会有什么别样的发现。 温祁芸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并未睁开,侧耳听着外界的声音,她听见了木板的咯吱声、鞋子踩在楼梯间的声音、大门关上的声音。 她迅速睁开眼,推着轮椅走到了落地窗旁边,稍微掀开了窗帘一角,注视着站在屋外的秦若星的身影。 她住在秦若星卧室里也有段时日了,自然是发现了这间卧室地理位置与构造的与众不同、尤其是从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别墅外的风景几乎是一览无余,特别是那两个小土堆状的坟墓,尤其是墓碑上干干净净未曾刻字的模样,更是渗人无比。 后来没过多久,她就看见秦若星从身上拿出了一样东西,像是吊坠,距离太远、再加上秦若星背对的姿势,温祁芸也看不太清那究竟是什么,只见到了那细碎的流苏,随着秦若星的动作在空中一摇一晃。 再然后,她看见秦若星将那东西丢进了旁边已经挖好的坑里,许多可爱的小纸人从她身上飞了出来,每个都拿着纸质的铲子,开始挖土把那坑给填平。 这项工程很快就完工了,温祁芸又看见秦若星将一块木牌插在了土堆前,与另外两个未曾刻字的墓碑并排着。 温祁芸眯着眼,仔细地瞧了很久,终于看清了秦若星方才插在土堆的木牌上刻的字——秦音。 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温祁芸看到的那一刻还是很震惊。 她在陆家被女鬼附身,虽然当时她意识陷入了昏迷,但被女鬼操控身体所做的事情,就像是梦境一样反馈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知道,秦音是秦若星的亲姐姐,并且已故,死于那女鬼之手。 并且秦若星已经替她姐復仇,杀了那女鬼,因为尸身还未找回的缘故,所以秦若星这是暂时替她姐姐秦音立碑。 这么一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而喻,她当初的猜想也并没有错,那两尊未刻字的墓碑,正是秦若星的父母。 幼年便父母双亡,如此也才练出了秦若星如此坚韧稳重的性子,从小见惯了世界最无情的一面,才变成生人勿近、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也才会最珍惜别人给予她的温情。 这样的人,的确会很有潜力,成长到秦若星这个年纪,拥有的永远都比别人多上好几倍。 但同时也是最没有安全感的。 — 若是温祁芸躲开了,一定会惹来秦若星的不悦与猜忌。 秦若星的疑心一向很重,她无意间的抗拒与反抗,都会惹得对方一直猜忌,她会问她,你对我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然后不等温祁芸解释,她又一个人自顾自地冷笑说到,罢了罢了,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反正你都得待在我的身边,最起码这两个月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 所以温祁芸没有躲开,但她也没有应和,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抱着她,唇角露出的笑容却暴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有美人在怀,秦若星就连唿吸都放轻了许多,虽然看不见,但从肢体之间触感上传来,特属于女性的柔软,那可是一毫不差的传递到她的神经末梢。 温祁芸也表现得淡定到哪去,她的手心都出开始冒汗了,微抿的唇透露出她并不是毫无所动。 其实温祁芸也不知道,她的心底里,究竟是紧张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 又或是两者皆有。 「我抱你上楼。」最后,秦若星什么都没做,不过那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依旧萦绕着她们久久不散,「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腿。」 第159页 「没事。」温祁芸笑了笑,有人抱她上楼,自然是比她自己走要方便轻松多了。 她安心地缩进了秦若星的怀里,侧着头靠上了对方的肩膀,满脸都是依偎与依赖,忽然她抬头对着秦若星欲言又止的说到:「若星……」 「嗯?」就算怀里抱着一个这么大的人,秦若星竟也不显得疲惫,抱在怀里那么久,又走那么高的楼梯,气都不带喘的,若是随便换作其他普通的男性来,都可能不如秦若星一女子力气大。 她微低头问到:「怎么了?」 温祁芸抬手抚上了秦若星微微下垂的眼角,脸上写满了疼惜与怜悯:「若星,你的这双漂亮的眼睛,难道就不能有什么法子……」 未等温祁芸说完,秦若星就将她放了下来,并且很快地抓住了她那只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将其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温祁芸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秦若星力道太大,甚至给她一种对方打算将她的手骨捏碎的力道的错觉。 温祁芸怔怔地看着秦若星面部冷硬的线条,脑海里闪过秦若星之前待她满脸柔情的模样,可眼前的秦若星却是冷漠绝情的模样,顿时间温祁芸得像掉进了万丈冰窖里,手脚发凉。 她不过就只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治好她的那双眼,就像是对方「治」好她的双腿一样,若是那么一双漂亮的眼能够睁开…… 只是她没想到秦若星的反应竟如此激烈,温祁芸这些天的试探下来,却唯独没有料到秦若星的那双眼是她的雷区。 而她如今,便是踩到了雷区。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僵硬,并没有人先一步开口说话,温祁芸双腿的肌肉在那天上山的时候拉伤了,至今都还未恢復,半途被秦若星放了下来站在地上,自然是不太好受的,可看着对方的脸色,她又哪敢有胆子靠在对方身上? 如今就这么站着,时间一长,温祁芸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双腿的肌肉开始发出尖锐警报,疼痛使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而周围又没有可以搀扶的事物…… ——除了秦若星之外。 温祁芸的嘴唇张了张,几次都想说些什么,但那卡在喉咙口处的话语,却总是被吞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温祁芸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除去备受压力的双腿之外,另一方面还有秦若星抓着她的手,对方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力道越来越大,温祁芸一直咬着牙才没有痛唿出声。 她表面上疼得龇牙咧嘴,但始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反正秦若星也只能靠声音来分辨,只要她不发出任何声音……不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过程,温祁芸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每数一个数,她都给记在了小本子上,等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和秦若星好好的算一算这笔帐! 温祁芸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如今更加苍白憔悴了,秦若星这才松开她的手,她退后了一步,眉头皱得紧紧的,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以后……不要随便碰我的眼睛。」 温祁芸朝对方虚弱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但她的笑容还是带上来几分自嘲:「我、还是喜欢你,不带任何伪装的样子,这样多真实啊。」 她说着便伸出手想要去摸秦若星的脸,看看她的脸上究竟带着多厚的一层面具,所以才导致了她差点就相信了对方带着面具的样子。 秦若星侧过身躲开了她的手,她飞速地转过身,以至于温祁芸没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秦若星的唇飞快地抿了一下,有几分僵硬与不自在地开口:「跟我来。」 温祁芸表面上依旧在扮演着一个伤心欲绝的角色,但心底里却在对着秦若星的背影,大骂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然后,她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水,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若星,我走不动。」 没错,她是的确打不过秦若星。 所以这不妨碍她拿出她的杀手锏——撒娇!哭!耍无赖! 就算她秦若星再怎么铁石心肠,她发誓迟早有天她要把这块冷石头给捂热! 果不其然,秦若星的脚步一顿,温祁芸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她赌的就是秦若星的回头。 实际上温祁芸心里也很没底,她不敢确定秦若星会被她的言语所打动。 毕竟大多数世界女主,也有男主,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cp,而她? 不过一个外来者罢了。 况且谁又能肯定每个世界的女主都是弯的呢? 不过这一次,温祁芸似乎是赌对了,她看见秦若星缓缓地转过身,随着对方的动作,她眼里便逐渐盛满了惊喜与希冀。 然后她就看见秦若星随手拿了一个、随意丢在走廊边上的拐杖,然后那个拐杖就被秦若星丢在了她的脚旁边。 「自己过来。」 ------------ 第63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只好弯下腰, 捡起地上的拐杖, 一步一步拄着拐杖往书房走去, 心里暗骂秦若星是个「死直女」,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手心里的触感很好,这拐杖大概是秦若星之前用的, 材质不凡,一看就是曾经十分被主人珍重爱惜的, 不过这都是曾经的事情了。 现在,这曾经被珍重爱惜的拐杖,没了利用价值之后, 不还是被秦若星任意丢放在走廊边? 第160页 「陆淼淼。」 温祁芸推门而进的时候,秦若星已经站在书房里,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听见她推门而入的声音,秦若星也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喊了她的名字。 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让温祁芸左胸膛处很不舒服, 仿佛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的这双眼吗?」秦若星转过身, 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你是不是还联想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温祁芸哑口无言,她根本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 秦若星说的每一个字都准确的戳到了她所心虚的地方。 她走到了她的身前, 微微低下头, 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强迫温祁芸抬起头,秦若星几乎是贴在她的唇上,低声警告到:「不要用你那毫无用处的怜悯来可怜我。」 「我……」温祁芸正想解释。 秦若星却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也顿时恢復成之前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她神色轻描淡写,看不到任何伤痛的模样:「既然你好奇,那我便告诉你。」 「别墅外的两尊坟墓的确是我的父母,而旁边那个不久前新增上的坟,那是我姐姐秦音,那天我将姐姐的吊坠放进坟墓里,我知道那天你在二楼的窗户旁看。」秦若星往回走了几步,将柔软椅子抽了出来,坐了上去,整个人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陷入了椅子里,声音也染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疲惫,「陆淼淼,不如你来说说,你是如何猜测我这双眼是怎么没的?」 可是她又不等温祁芸开口说话,就开始自顾自地说:「在我年幼的时候父母双亡,你一定猜想也许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坏人想要杀我或者是想要我这双眼,而我的父母却因为保护我而失去了生命?那么高尚啊,为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一般的人都会这么想的吧?」秦若星挑了挑眉,嘴角微撇着,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邪气,「人啊,总是会编制出一个绝美的故事,把我的身份放在了被害者的位置上,从而激起自己内心对我的怜悯?」 「这个老套的故事,太多人想像,时间太久,差点弄得我都以为是真的了。」秦若星自嘲的笑了笑,她坐直了身体,带着一股压迫性的语气对着温祁芸再次强调了一遍,「陆淼淼。可是我秦若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我……没有……」话说出口的时候,温祁芸才发现自己所说的话是多么的无力,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信,秦若星所说的,完全与她内心所想的并无差别。 「陆淼淼,你知道吗?」秦若星没有理会她的解释,而是走到了窗边,声音都变得悠远漫长了起来,「在很久之前,风水师就像是小说里面的修真者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可你……」温祁芸怔了一下,见秦若星似乎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样子,也怪罪她的意思,便壮起胆与她搭话,「是发生了什么吗?」 「也不算什么大事。」秦若星转过身,后背依靠在墙壁上,朝温祁芸露出微笑,「只是现在那些有天赋的风水师已经不出手干涉外界的事情,而我呢,原本也算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有体质加持,更是出类拔萃,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我就被归为异类里了,也没有资格再继续修炼。」 「而这一切一切的原因,全都归于我的父母。」秦若星瞬间拉下了脸,眼角和眉梢都染上冰冷的讽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拥有极阳体质的人,他们所有的的灵气,全都聚集在两只眼睛里。」 「那所谓的父母,先是挖出了我的左眼,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里,然后又想来挖出我的右眼。当时,我的姐姐秦音就站在外面,透过一层玻璃窗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被绑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我。」秦若星牵起了温祁芸的手,引着她用冰凉的指尖抚摸自己的眼角,唇边的笑容依旧不减,像是在说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她也许没有想像到一直宠爱着她的父母,居然有这么一天会露出这么狰狞的一面吧?不过她很幸运,毕竟谁叫她不是天生极阳体质的人呢?若是没有那次撞破,她内心一直崇拜的严父慈母人设也不会崩塌了吧?」 「你知道是什么杀死他们的吗?」 「是他们的贪婪。」 他们妄图夺走她的天赋,化为己用,只可惜天理不容。 「失去双眼之后,我很幸运,没有因失血过多而丢了性命,我的姐姐原本已经跑了,但却又在关键时刻回来了,替我止血。」提起这件事,秦若星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受伤的神情,她接着说,「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得强大起来,强到无人敢践踏的地步。」 实际上,秦若星也的确做到了,就算是年幼的时候被夺双目,丢了天赋,从此不能修炼,成了秦家的废柴小姐,被家族彻底遗弃,但她却从书本中意外的发现,藉助某些媒介,比如纸符,威力比自身修炼要更加强大。 「陆淼淼,你记住了。」她浑身上下被一股高傲的霸气所笼罩,浅笑的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邪气,鬼魅的气息从她身上赫然弥散开来,几乎占据了温祁芸所有的视线,令她几乎移不开眼,在她身遭,似乎包围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让人看不太清,「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第161页 「可是,你会保护我,不是吗?」温祁芸几步向前,柔若无骨的双手像是藤蔓一样,攀上了秦若星的肩膀,身体也随之依偎上去,「所以,对我来说,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你好了。」 温祁芸起初还有些畏惧秦若星,不过她是一个聪明人,秦若星几番言语下来,她便知道秦若星根本就没有生她的气,把拐杖丢给她也不是刻意为难她,顶多只能算是与她开玩笑。 若是对方真的动气了,又怎么会向她阐述她自己的双眼睛是如何失明的? 童年发生的那件事根本算不上是秦若星内心的阴影,温祁芸也不是不能提起对方的双眼,只是秦若星不想接受她对她的怜悯罢了。 秦若星并没有推开她,她的手放在了温祁芸柔软的腰上,任由对方依靠在自己身上,她们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像我这种人,註定与繁华的热闹无缘,在这几年我几乎没有出过山,上次去你家,除了陆媛请求我出手相助之外,还有最关键的原因,所有人都不知道。」 「是什么?」温祁芸问。 「实不相瞒,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给我卜过卦。」 「那个算命的说我命中迟早会有一劫……」秦若星将她搂紧了些许,低着头笑了一下,又接着说:「是情劫。比你的死劫要好多了,不过也不太好,卦象说我在经歷情劫的时候险象环生,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死结。」 听闻,温祁芸便抬头看她,不过秦若星把她搂得太紧了,她只能堪堪看到对方弧线优美的下巴,「不会是……?」秦若星口中的情劫……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秦若星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给她讲了一个故事,「那算命的还对当时还对女孩说,在以后你会遇上另一个女孩,并且与她相爱,女孩并不相信,她认为爱情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种累赘、徒增软肋与缺陷罢了。」 「她就这么等啊等,甚至还以为当时那算命的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时隔好十几年,她又遇到了那个『江湖骗子』,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女孩了,这么多年的歷练,让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而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嗤之以鼻。」秦若星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宠溺,「可岁月没有抹去她身上的傲气与锋芒,她虽然不相信命运,但却又好奇。」 温祁芸靠在秦若星的怀里仰头看她,从这个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太过好看,让人禁不住怦然心动,「后来呢?」 「后来啊,她逼那算命的再为她卜一卦,这一回要把她的『姻缘』算得一清二楚,最好精确到姓什么,住在哪里,芳龄多大……」秦若星嘴角上扬,「那算命的折损了些修为硬是给我算出来了,不过算出来的信息也只有两点。」 「——姓氏与芳龄。」 温祁芸稍微直起了身板,从秦若星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她挺直背,底气十足,一字一句的说到:「姓陆,年龄19。」 话音刚落,俩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 第64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所以, 那个姑娘就下山去找她了是吗?」温祁芸眨了眨眼, 笑意之中带着一丝狡黠, 她用尾指勾起了秦若星衣领上那又长又柔顺的带子,贴在她身前若即若离地问, 「那我可以提前知道结局吗?那个不相信命运的姑娘,认为爱情是累赘的姑娘, 最后与那个姓陆的姑娘相遇?然后相爱?」 秦若星嘆了一口气, 她指尖穿过温祁芸柔软的髮丝,脸上露出了像是被对方所迷惑的茫然:「答案是……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不相信命运的姑娘、可怜的姑娘啊,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不过很快, 秦若星又补充了一句,「但是陆淼淼,你对我来说, 是特别的。」 「这就够了。」温祁芸唇角漾着清淡浅笑,她拽着秦若星的衣领往下, 同时还踮起脚尖在对方洁白的衣领上印下了一个烈焰般的唇印, 「所以现在可以开始你的教学了吗?秦小姐。」 如此一来,温祁芸也终于明白当初秦若星,为何会在两人只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对她抱有如此浓烈的杀意了。 陆淼淼对秦若星来说, 是情劫。 但这不仅仅代表着她们在未来会一起坠入爱河。 更意味着陆淼淼对她来说更像是是一种累赘、是一场劫难,一不小心还会有丧命的风险。 秦若星她是不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一腔热血想改变这不公的命运,但结局却是, 她到最后也没能举起刀刃挥向手无寸铁的『陆淼淼』。 甚至到后来的后来,这位不信命的姑娘乐意至极、心甘情愿地背上了她这个『累赘』,一心只想护她安稳。 「制作这些小纸人是需要特质的纸质。」秦若星牵着她的手腕,领着她走到了书桌旁,她先是将第二层抽屉打开,示意让温祁芸亲自抽几张纸出来,「你想做几个就拿几张。」 「哦……」温祁芸应了一声,将脸侧遮住视线的髮丝挽到耳后,微微弯腰细数了两张纸,然后从抽屉里抽了出来,「那就只做两个吧。」 她一边说一边准备将挑选出来的那两张纸递给秦若星。 「我不能碰。」只是,秦若星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纸,而是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蹙,神色带着几分凝重,「这是你自己的『纸僕人』,它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话,你与它之间的联繫是靠心灵感应的,旁人是不得参与其制作过程,不然的话,你的『纸僕人』做出来之后,凡是你对它进行心灵感应,你的想法很有可能会被旁人给得知。」 第162页 也就是说,她内心所想的事情都会被旁人所洞察。 听闻,温祁芸直觉愣在了原地,她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讪讪地一笑,默不作声地把手给缩了回来,「这样啊……我外行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要求。」 「没关系。」秦若星原本紧绷的神情忽而柔和了下来,她说:「陆淼淼,你以后在外面一定要警惕性高一点,千万不要被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 温祁芸含笑着应到:「我不会的。」 「桌上有把剪刀,拿着。」秦若星身躯挺直地站在一旁,由于站姿的原因,她那副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彻底地暴露在了温祁芸的视线里,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比脱了还要迷人。 温祁芸的视线根本就黏在了秦若星的身上,挪都挪不开,她几乎是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去摸索桌上的剪刀,膝盖无意间磕在桌沿都没有察觉。 不过当事人就好像和她膝盖撞在桌沿上一样,好像对她的视线并不知情,秦若星的语气依旧平淡,依旧神色温和地在指导着温祁芸操作,「你想剪什么形状都可以,不过我建议还是剪个体积小一点,类似于人形,也不用太精緻,简单一点就好。」 温祁芸这才把视线从秦若星身上放在了剪刀与纸张之上,她笑眯眯地对秦若星说,「这好办,剪纸这种事情我还挺擅长的。」 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就喜欢和小伙伴一起折折爱心、剪窗花,温祁芸手上的动作如行如流水般娴熟,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秦若星一眼。 「大功告成了!」没过多久,温祁芸便喜笑颜开地举起手中的两个已经剪好的小纸人,她弯着眼,满是笑意地看着手心里躺着的成品。 这是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披散着及腰的长髮,穿着一套修身的衣裤,简直就是,另一个女孩扎着两个长长的辫子,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裙尾微微往上翘,像是不太听话似的。 长发的是秦若星,扎了两个辫子的是她。秦若星是她见过最具有仙气的人,不仅仅是对方那苍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还有对方那飘逸的长髮,秦若星不喜欢束髮,常常任由那及腰的长髮披散在身后,更添一分性.感的魅力。 这两个小纸人是由她亲手做出来的,简直就下像是她的亲闺女。 面对自家的闺女,温祁芸自然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她将视线投向秦若星,迫不及待地问到:「接下来呢?我该做什么?」 「扯下两根头髮,分别绑在两个纸人身上。」秦若星似乎还对于温祁芸擅自将纸人剪成她的模样这件事毫无察觉,「割破食指,挤出两滴血,滴在纸人身上,再将它们放置在一楼的壁炉里焚烧,试图与它们『交流』。」 「若是成功,小纸人会拥有行动能力,你只需要在心中命令让它们从壁炉里出来便好。」秦若星以温祁芸中心,围绕着她渡步,「若是失败,它们便会直接被火焚烧,最后变成灰烬。」 也就是说,还是会有失败的风险。 「我知道了。」温祁芸抿了抿唇,逐渐握紧了手中小纸人。 若是此事失败,那极有可能代表着她没有学习这行的天赋,那秦若星更不可能收她为徒了,那她的任务…… 温祁芸立马打起十分精神,全神贯注地按照秦若星所说的,一步一步地挨个完成,在确保一切都没有出错的情况下,她珍重地把两个小纸人贴放在胸口放着,「那我们现在是要下楼吗?」 「咚咚咚——」就在此时,一楼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秦若星轻轻的「嗯」了一声,「随我一起下楼。」 她站在温祁芸面前,朝对方伸出手,并将手掌平摊开来,邀请之意非常明显。 温祁芸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秦若星的掌心之中,任由对方牵着她下楼。 整个过程中,温祁芸意外的发现了秦若星善解人意的一面。 考虑到她双腿还未康復,秦若星牵着她走得很慢,尽管一楼的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急促的敲门声都没能让秦若星露出任何焦急的神色。 温祁芸盯着秦若星那张好看的侧脸,视线不自觉地滑到了对方那又长又翘的睫毛上,逐渐出神。 说真的,她好像至今为止都不曾看见过秦若星着急的样子,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眼前的这个女人都是一副淡定悠然的样子,仿佛任何事情都玩弄于她的股掌之间,不足畏惧。 「快去吧。」秦若星唇角含笑,微抬下颚,声音温和地对温祁芸说到,示意让她去壁炉旁。 温祁芸盯着那正在燃着火焰的壁炉看了许久,等她回头再去看秦若星的时候,后者已经转身去开门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退缩的了。 温祁芸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壁炉旁边,她摊开手心,最后看了一眼她辛辛苦苦剪出来的两个纸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捨不得将纸人丢进去,这是她用心剪出来的,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丢进火堆里,不过眨眼肯定就会被火舌给吞没。 又或者带着别种情愫,温祁芸看着那个长发小纸人出神,迟迟没有将它们丢进火焰里。 忽然,不远处传来娇媚的陌生女声惊醒了温祁芸,她连忙将手心里的小纸人藏在衣袖里,抬眸看向对方。 第163页 那是一个与她身高相似的一名女子,面容姣好,声音更是比她甜美好听多了,言语举止之间都带着一股子媚意,这让温祁芸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这是你徒弟?」那女子自然而然地挽上来秦若星的胳膊,她看着温祁芸,反问秦若星。 温祁芸皱着眉头,正准备出言反驳否认的时候,却不料秦若星开口了。 她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万更!绝对不咕咕咕! ------------ 第65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听到秦若星如此回答, 温祁芸呆滞了几秒, 她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望向秦若星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 「我当初答应过你母亲要收你为徒,她将你交託给我。」秦若星不紧不慢地说到, 说出来的话倒更像是刻意对女子解释的。 这让温祁芸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毕竟一开始提出来要试着谈恋爱的是秦若星,而现在却对要外人隐瞒她们真实的关系, 并且还说她是她的徒弟。 「我们去那边谈。」秦若星摆出了邀请的手势, 与女子一同走向了茶桌,温祁芸默不作声地跟着了她们身后,在心中猜测女子的身份。 「好。」女子捂着唇角娇笑了几声。 从那女子的神色看, 她没有焦急,也没有哀求的卑微姿态,应该不是来请求秦若星帮忙的人。 而秦若星又对她和颜悦色, 那么这个女人更也可能是秦若星的同行,不然的话秦若星也不可能像是对待朋友一般对待她。 听到秦若星的回答, 她的惊讶不亚于温祁芸, 她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站在壁炉旁的人,而且还是个小女孩,浑身散发着青涩的气息, 就像是未成熟的果子, 酸酸甜甜的,让人想採摘,放在舌尖品尝。 被人发现之后还会战战兢兢的发抖,就像只小白兔一样。 她顿时来了兴致, 不由频繁回头看着秦若星身后跟着的小尾巴,但是她突然想起曾经秦若星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收徒的。 如今说变就变。 女人高声质问秦若星:「这是你徒儿?可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收徒吗?」 女人的声音顿时变得非常尖锐,仿佛能够穿破耳膜似的,温祁芸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过她不知道秦若星从前与女子说过什么,又许下过什么诺言,所以她选择一言不发。 秦若星在一旁冷着脸没有说话,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气氛仿佛都凝固了。 不得已,温祁芸只好在旁边打圆场:「凡事都有改变的嘛……」 实际上,温祁芸和秦若星都心照不宣,她根本算不上秦若星的徒弟,风水这一行没别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倒是一大堆。 例如拜师,从祖上那辈遗留下来的规矩,比如说改名赐字。 若是温祁芸是秦若星的徒弟,那么她得改名,改姓秦,而秦若星还得给她赐字,从今往后,只要她陆淼淼一日是秦若星的徒儿,她就必须捨弃以前的名字,改而用秦姓与秦若星给她赐的字。 然而,这些陆淼淼都没有做,所以她不能算是秦若星的徒弟。 那同行女子神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要是每件事都能这么容易改变就好了……」 秦若星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她:「你很闲」 那女子讪讪一笑,悻悻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说正事说正事。」 秦若星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她将女子身旁的椅子抽了出来,坐在了女子身旁,「说吧,又有什么事?」 温祁芸只能站在她们身后,眼巴巴地望着秦若星的背影,心里发酸。 那女人与秦若星并肩坐在一起,比她这个正牌女朋友还要看上去要『正牌』,美人配佳人,自然是妙不可言。 「我接了个单子。」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捲纸,递给了秦若星,「你……」 秦若星没有接,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你接的单,与我何干?」 「唉……」女人嘆了一口气,揉着酸痛的眉心,无奈的说,「我来找你,是因为这件事不是我能插手解决的。」 「你解决不了的?」 女人紧皱眉头,她身体前倾,后背离开了椅子,十指交织在一起放在桌上,「是。」 沉吟片刻,秦若星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说说看。」 「是有关学校的。你懂的,大部分学校选的地皮都是墓地居多,靠学生的阳气镇压阴气。」女人蹙眉,她将捲纸在桌上摊开,上面印着许多的照片,「但是最近发生了好几起灵异事件,原本以为只是学生之间的恶作剧玩笑,但是直到出了人命,学生家长闹到学校里来,学校又给不出一个解释,只好把这个事情给压了下来。」 「我知道你看不见,不如让你徒弟过来替你看看?」女人还一同带过来许多其他的资.料,她转头对温祁芸招了招手,笑得十分的温柔,示意让她过来,「小可爱,快过来。」 听到女人对温祁芸的称唿,秦若星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眉,不过她并没有出声阻止,像是默认了女人所说的。 温祁芸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迈开脚步,往她们那边走去。 「前阵子我都还没见过你,若星最近才收你为徒的吧?」女人对温祁芸十分热情,她自来熟的牵起了温祁芸的手,将她带到了桌子旁,将资.料照片全都在她眼前一一摊开,「收了个徒弟也挺好的,若星她眼睛不便,你以后便做她的眼睛吧。」 第164页 这句话好像听起来很耳熟,温祁芸不由多看了女人一眼,又快速地瞥了一眼秦若星,后者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温祁芸其实知道,秦若星越是这样不露声色,表面上好像完全不在意,则是代表着她越是在意这件事。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温祁芸唇角的笑容一闪而逝,当女人再看向她的时候,温祁芸已经变成了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 温祁芸低垂着眼睑,适当性地露出了一胆怯与羞赧,低声地应了一句,「嗯,我会的。」 说完之后,温祁芸便一直看着秦若星,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的变化。 不出她所料,听了这句话,秦若星果然高兴了,尽管对方脸上笑意一闪而过,却也还是被温祁芸看见了。 女人的视线若有所思的在秦若星与温祁芸身上流转,露出瞭然的神色仿佛是洞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饶有兴趣的托着下巴,带着某种暗示性地朝温祁芸眨了眨眼,微嘟着唇问到:「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着还朝着她伸出手,温祁芸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纯属下意识地动作,不过当她正准备回答的时候:「我叫……」 就坐在她左边的秦若星伸长胳膊,她的右手绕过温祁芸的腰,手臂一用力,将后者圈到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温祁芸惊唿了一声,却不料脚下一滑,跌进了秦若星的怀里,毫无防备地就这么扎扎实实地坐在了对方的双腿上。 「秦安,不要说题外话,浪费时间。」秦若星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想必你也想早点出发吧?」 在外人面前与秦若星如此亲密,温祁芸还是从来没有经歷过,况且还是因为她脚底打滑造成的意外,这更让她慌乱了。 但是正当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横在她腰上的手却异常的霸道,完全不准她离开。 「行行行。」秦安坐直了身,把脸上不正经的表情收了起来,但是她见温祁芸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地坐在秦若星的大腿上,不由嗤笑出声,微抬下颚提醒秦若星,「不过你起码也得把人家小姑娘放开吧?你都没看见人家连耳根都红了吗?」 而秦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温祁芸正不知所措地抓着秦若星横在她腰间的手,她想逃离,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满脸燥红、忸怩不安地坐在对方身上,大脑一片空白,「若星,我……」 此时此刻的温祁芸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她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她今天要选择这么一件紧贴皮肤的牛仔裤穿在身上,不知道是秦若星的体温本就高于常人,还是这件牛仔裤太薄了点。 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来的热度从来没有如此鲜明过,径直传递到她的大脑皮层,彻底让她整个神经都开始短路,开始罢工。 「不用。」秦若星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愈来愈放肆,她双手环绕着温祁芸,将下颚搁在温祁芸的肩窝里,发出了像似感嘆的声音,「就这样挺好。」 秦安:「……」姐姐看来你还挺会玩的嘛,徒弟都被欺负成这样了都不肯放过人家!简直毫无人性! 秦安虽然不是秦若星的亲妹,但两人算是有血缘关系,秦若星属嫡出,秦安属庶出,不过只是秦若星被逐出秦家罢了。 而秦安的身份则是因此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幻,她现在已是秦家的嫡女,但不知什么原因依旧和秦若星保持着密切的联繫。 「那好吧……」秦安嘟了嘟嘴,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尤其是看见一同单身这么久的堂姐突然有美人在怀,她这心里就不平了起来,凭什么她要陪着她堂姐一起单身这么久!对方还比她先脱单!这不公平! 要是换作他人,都高兴不起来的吧?毕竟被强行塞狗粮…… 「说……说正事吧。」温祁芸清了清嗓子,勉强让自己不露出胆怯之意,但她的脸还是很红。 实际上,温祁芸心底已经乐开了花,秦若星其实一直都很吸引她的,从各个方面都是如此,况且对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很是让她沉迷。 将人圈在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就好像这么真真实实的一个人,终于成为了她的所有物,秦若星几乎是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温祁芸的后颈里,心底某快空缺的地方被填塞得满满的,她闷着声说:「嗯,今天我们就出发。」 「……」秦安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瞪得滚圆,怒视着秦若星。 不知道是因为秦若星唿出来炽热的气息扫过她的皮肤,还是秦安这一毫无徵兆的剧烈动作,导致温祁芸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秦安的表情看上去未免太恐怖了,温祁芸怯怯地往秦若星的怀里又缩进一分。 秦安看着单纯又无辜的白兔·温祁芸,忽然捂住心脏,一副被戳中萌点的表情,「!!!」 怎么可以有人可以这么可爱! 「!!!」然后她看向秦若星,一副几乎要吐血的表情,秦若星这狗贼怎么可以瞒着所有人,擅自圈养一只这么可爱的白兔! 「秦安表妹,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秦若星推着茶皿,把刚沏好的热茶推向秦安所在的位置,「来,喝口茶消消火。」 秦安被她堵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搂着温祁芸,一副美人在怀的恶人嘴脸,只能愤愤地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第165页 她一屁股坐下,满脸不开心,指着捲纸上的照片张口说到:「这是学校发生的几次『意外』事故。」 「第一张大概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是一名叫做志勇的男老师跳楼而亡,事情是因为那名老师迫切地想让学生成才,对学生施加了暴力,然后被学校劝退,后来失去这份工作,老师活不下去,他就选择了跳楼自杀。」秦安把资.料递给了温祁芸,示意让她打开看看,「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学校就开始频繁发生灵异事件。」 「比如?」 「从学校515寝室的女生口中得知,她们寝室一到深夜,寝室里的床就开始剧烈的晃动,发出很刺耳又尖锐的声音,把她们从睡梦中惊醒,她们当时就睡在床上,感受得十分明确,就好像有一双手抓在她们的床沿勐烈摇晃,她们全寝室发人当时吓得尖叫着跑出寝室,她们一开始以为只是别人的恶作剧,所以跑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把门给锁了,但是带着保安进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寝室里空无一人。」 秦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我已经去学校一趟了,她们脸色很憔悴,不看像是在撒谎。」 温祁芸粗略地翻阅了一下秦安给她的那份资.料,这是有关学校的歷史事件记载,发生的重要事件都记录在上面,而在秦安说515女寝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正好瞥见了熟悉的数字。 不过事情发生的好像有点早,大概是三年前,居住在515寝室的一名女生,在寝室的卫生间割腕自杀,资.料上还描述到血当时从卫生间门缝里溢了出来,顺着地板流到整个寝室里,甚至还有些流到大门外。 女生是第二天清晨才被发现的。 515寝室的其他女生晚上去ktv通宵唱歌了,并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室友已经惨死在寝室,并且女生身上还有许多淤青,被殴打过的痕迹。 这件案子也没调查到底,死者的父母已经离婚,他们收了学校给他们的那点赔偿费便彻底的安静了,但女生为何自杀?她身上的淤青又是从何而来?是她的父母?还是她的男友?案件最后也没有调查清楚。 秦安见温祁芸看全神贯注看着资.料,不由凑过去,看见上面的文字才知道她在看什么,秦安笑着说到:「女生515寝室在很久之前是不住人都,不,应该说是在515寝室发生那件事之后,女寝的第五楼都是被封锁的,不准任何人上去。只是今年的新生尤其的多,寝室不够用,才把五楼给新生住。」 「也难怪515寝室会发生这么灵异事件。」温祁芸若有所思地嘟嚷了一句,「说不定是那自杀的女生冤魂在作祟?」 秦安淡笑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继续说到:「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灵异事件,比如深更半夜教学楼的顶楼就会传来女子的幽怨的唱歌声、寝室的门就算反锁了,但是大门却总会在第二天清晨莫名其妙被打开,就好像夜里有人来过一样。」 「把大家吓得够呛,但都没闹出人命,高层领导自然又不愿意捨弃带给他们高额利润的学校,毕竟学校也是他们都心血。」秦安耸了耸肩,「出了这档事,他们也只好找我来解决。」 「那学校现在怎么样了?」秦若星问。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所学校不安全,很怕哪天突然在这学校丧命,闹着要退学。」秦安把她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们,「不得已,学校只好暂时放假一周。」 「离学生到校还有几天?」温祁芸问到。 秦安好像没有料到温祁芸会开口插话,她愣了一秒之后,又恢復了嬉笑的样子,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温祁芸眼前晃了晃。 「只有两天?」温祁芸瞪大了眼睛反问,「这时间未免也太短了吧?」 「没错,留给你们的时间只有两天。」秦安好像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没心没肺地笑得一脸灿烂。 「什么?」温祁芸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你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秦安垂着脑袋,嘆着气:「我想去也没办法啊,先不说这档事,我折腾了五天也没有解决,再加上明天秦家的聚会,我不得不去啊。」 「秦安,秦家的聚会你去参加吧。」秦若星带着温祁芸站了了起来,「学校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的,你把资.料留下。」 得到了秦若星的首肯,秦安宛如吃了一粒定心丸,自然是喜不胜收,一连说了两遍:「那就好,那就好。」 「淼淼,你去壁炉旁吧。」秦若星松开了对温祁芸的禁锢,示意让她完成她未完成的流程,「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也要去?要带什么吗?」这还是温祁芸第一次跟着秦若星去解决外面的事情,但是她还依旧什么都不懂,更别谈什么自保了,再加上她体质特殊,只怕到时候只会给秦若星带来更多的麻烦。 「留你一人在家,我不放心。」秦若星「嗯」了一声,「不要担心,我们去去就回,用不上一天的时间。」 「那好,那我们是在家吃饭还是到外面去吃饭?」温祁芸接过了秦安递过来的资.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秦若星的身上。 秦若星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对温祁芸说:「如果是你下厨,那就先吃饭。」 若是她不愿意下厨,那就选择去外面吃饭。 「那我们还是在家吃吧。」温祁芸撇了撇嘴角,秦若星看似是给她抛出一个选项,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第166页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秦若星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她回过头温和地问秦安:「秦安,今天晚上,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秦安的脸色顿时变得比猪肝还要难看,她想都没想,就黑着脸拒绝了,「不了。」 她可不想留下来给自己找罪受。 温祁芸神情温柔的注视着她们,温煦如风的笑意从她的双眼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 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秦若星是在对她的表妹秦安宣誓主权,简单来说就是秦若星吃醋了,仅仅只是因为秦安喊她小可爱,真是幼稚鬼! 「表姐,那我先走了哦。」秦安起身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路过温祁芸的时候,她眼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妩.媚之色,眼眸却异常清澈,与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秦若星的小可爱,很高兴认识你哦。下次再见面,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温祁芸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秦安那双眼睛给吸引了过去,就连她说了什么温祁芸都没太注意。 秦安长得的确与秦若星有那么几分相似,温祁芸并不否认,她在直视秦安双眼的时候,会有一种正在与秦若星对视的错觉,这很容易让她神情恍惚。 于是,在冲动之下,温祁芸对秦安发出邀请,「那你不如留下来吃饭吧?」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旁的秦若星脸都黑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安露齿一笑,方才脸上几分失落的神色一扫而空,笑容十分灿烂。 不用人请,她主动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并且姿势还那么端正,宛如一个乖巧等饭的孩子,眼巴巴等着温祁芸的投餵。 「你去做饭吧。」秦若星朝温祁芸伸出一只手,语气硬邦邦地说到。 「?」温祁芸眼神充满着疑惑与震惊,她并不理解秦若星为何朝她伸出一只手。 「手上的东西先给我,你去做饭。」秦若星眉目间染上了细碎的冰霜,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 「哦哦哦……」温祁芸想都没想,就连忙把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放进来秦若星的手掌心里,转身往厨房走去。 后知后觉,温祁芸才想起来什么! 她顿时停下了手中洗菜的动作,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定格在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上面。 她刚刚是把自己剪的两个小纸人给秦若星了吗?!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秦若星肯定会发现她剪的两个小纸人,其中有一个是按着她的模样给剪出来的。 第一反应温祁芸的心里充满着惶恐,她生怕被秦若星所发现,她剪的小纸人其中有个是她的缩小版。 过了一会,温祁芸全身放松了下来,她眉头紧皱,忽然想起一件事,秦若星从前不是说小纸人是不能交给别人处理的吗?那刚刚她为什么又让她把小纸人递给她…… 温祁芸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她一边洗着菜,一边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去问一下秦若星。 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秦若星忽然出声惊醒了正在魂游的温祁芸,「怎么了?你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温祁芸一惊回过神来,立马摇头,「没、没事。」 她视线从秦若星的脸上移到了秦安身上,那早就准备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想问秦若星拿了她的小纸人,真的不会有什么影响吗?不是说整个制作过程不准他人插手吗?可秦若星为何又……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相信着秦若星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此事究竟妥当不妥当,温祁芸一时间也拿捏不准。 同时,又碍于秦安一个外人在场,温祁芸觉得此时与秦若星说这件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况且透露这种私密的功法也不太合适,毕竟制作小纸人的法子,大概算是秦若星的独门秘诀?因为在秦安进门的第一刻起,她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对方,然而温祁芸并没有看见秦安周身有小纸人跟着。 「淼淼,你就别忙活了,先上桌吃饭吧。」秦安挥着手,招唿着温祁芸,「你瞧你都忙了这么久,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师傅做就好了。」 温祁芸倒是不太好意思了,她腿脚不方便,所以走路的时候会很慢,因此耽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受到责骂算是好的了,她哪还敢把剩下的事情全都推给秦若星。 温祁芸连忙摆手拒绝:「还是算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就听秦安的吧。」秦若星拿起了桌上的筷子,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嗯……好。」温祁芸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到餐桌旁,然后发现秦若星和秦安给她留了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陆淼淼,你的名字还挺好听嘛。」秦安坐在她左手边,费尽心思与她搭话,甚至还伸出手想要摸她。 温祁芸在心里尬笑了几声,默默地收回了放在桌上的左手,让秦安摸了个空,她全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朝对方莞尔一笑,「谢谢夸奖。」 没有摸到她的手,秦安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的与她搭话,「你师傅是怎么看上.你的?因为你这张漂亮的脸吗?」 秦安说着就要来摸温祁芸的脸,温祁芸和她的位置坐得近,往后躲也躲不过,便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秦若星。 第167页 坐在温祁芸右手边的秦若星筷子「啪」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成功令秦安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轻描淡写地说到:「秦安,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拿秦家那套过来,毕竟我早就不是什么秦家人了。」 秦安听了便收回了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秦家禁止手足之间自相残杀,我可不在意这些。」 只见秦若星说完这句话的之后,她手心里的飞镖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在秦若星的手掌心里旋转了几个来回,然后「咻」的一声往秦安脸侧飞去,「咔嚓」一声嵌入了墙壁里。 秦安浑身僵硬,呆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没过几秒,桌上便飘落下来几缕髮丝,那是秦安脸侧的髮丝,不差一分一毫,飞镖就贴着秦安的脸侧划过,将她的髮丝给斩断。 秦安没有吭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上面好像还能感受到飞镖冰凉的寒意,这让她后背都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秦安曾以为秦若星不在意秦家、不在意秦家嫡女的身份,可毕竟她秦安如今才是秦家的嫡女,她算是间接抢夺了对方身份,剥夺了对方的一切…… 更何况她的实力完全比不上对方,若是丧命至此…… 忽然间,秦安妩媚一笑,梨涡轻陷,原本像是凝固似了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当然不会啦,姐姐。」 坐在中间的温祁芸还完全没有搞懂,为什么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秦家的两个姐妹就开始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了? 实际上,只有秦若星和秦安心底里明白,关于秦若星口中所说「秦家的那套」究竟是什么。 过了一会,温祁芸心觉得无聊,饭桌上太.安静了,平时她与秦若星一起吃饭,都会聊上两句,哪像现在……她看秦家的两个姐妹根本就不像是吃饭,而是把她夹坐在中间,暗自较量。 她已经受够了,这表面平静下的暗潮汹涌。 于是,温祁芸唇角微扬,朗声问到:「秦安你和……我师傅认识多久了?」 说到秦若星的名字时候,她迟疑了一下,看了秦若星一眼,才把「我师傅」这三个字说出口。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秦安就是一个话匣子,只需要打开,她就可以噼里叭啦说个没完,「其实一开始你师傅还不认识我,我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姐,你师傅是秦家的千金宝贝,又那么有天赋和实力,几乎所有人都仰望着她,生活在她的光芒之下。」 秦安脸上露出了几分回忆嚮往之色,「当然,我也不例外,我没有机会和她说上话,生活上也很难见上一面,但是每次秦家举行的弟子之间的比拼,我都在默默台下默默关注着她,有的时候运气好,我也能和她切磋一番,当真是受益良多。」 「有的时候太执着过去,不是一件好事。」而同样是当事人,秦若星表现得就很是平淡了,她只是留下这么一句像是意有所指的话,便起身离开餐桌,转身去厨房收拾了。 秦安撅了撅嘴,对着温祁芸耸了耸肩,「你师傅她就是这样的人,亏你和她在一起还受得了。」 「嗯,我早就喜欢……」温祁芸在一旁默默说着话,结果因为心里在思索着秦若星不高兴的原因,就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空气变得安静,然后温祁芸对上秦安惊恐的眼神,她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刚才说错了,是我早就习惯了。」 话音刚落,秦若星从两人眼前飘过,手上拿着等待换洗的碗筷,「……」 空气又安静了一瞬,秦安微微眯了眯眼,趁着温祁芸正在发愣的空档,凑到她耳旁说到:「你是喜欢她吧?我知道的。」 温祁芸如同大赦一般,惶恐起身,后退了几步与秦安拉开了距离,下意识地看向秦若星,结果发现后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秦若星肯定听见了,尽管秦安说话声音如此之小,但温祁芸就是有那种直觉,她笃信秦若星听见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从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秦安看着她笑了一下,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么多年,出现在我姐身边的人可所谓络绎不绝,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我看多了那些人,你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住我。」 「……」温祁芸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但是我得提醒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像我姐那种人,是绝对不会留在身边的,你能够和她待在一起、被她收为徒弟,看来你的价值可不小嘛。」秦安吸着女士烟,用余光瞥见了秦若星走进了厨房。 她唇角微勾,勾出了几分邪气的笑容,身体前倾凑近了温祁芸,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我看透了你对秦若星的爱慕,不得不狠心地提醒你,秦若星这人冷血无情,是绝对不会对你动情,以前就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对她一片痴心,可结局却好像不怎么美好,现在尸骨都不知道……」 「你、你觉得我会被你吓到吗?怎么可能!」温祁芸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她说话的声音故意很大,但听上去更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 身体瞬间撞进温热的怀里,秦若星从身后扶着她的肩,安抚性地摸了摸她柔软的髮丝,脸上的神色很是温柔,是秦安之前从未见过我柔和,但是声音却剎那间冷意翩飞,「秦安,你今天的话好像有点多。」 第168页 ------------ 第66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秦安几乎是被秦若星用一种较为客气的方式「请」出去的, 根本就不顾什么旧情,总之秦安不知道怎么回事,把秦若星惹得炸毛了。 家里养的那只英短炸毛了,都很不好哄, 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温祁芸愁眉苦脸地看着表情冷峻的秦若星, 找不到什么话安抚对方, 只好说一些别的来转移话题:「若星, 我的纸人……」 「已经做好了,你试着与它们心灵沟通一下。」面对温祁芸的时候, 秦若星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等会我们便下山,不用带别的衣物,明天下午我们便回来, 你想要带什么,便早点去清点好行李, 十分钟后我们便出发。」 「好。」温祁芸点了点头,听了秦若星说的话, 闭上眼试图与自己的小纸人进行心灵感应,她在心中操控着,让小纸人漂浮在她的眼前,跟着她。 带着期待与彷徨, 温祁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惊喜在这一瞬间席捲了她的内心, 她伸出手把自家的两个闺女握在了手心里, 眼里充满了欢喜,「居、居然真的成功了。」 她真的很惊喜,毕竟制作这个还是有失败的风险,但如今成功了,自家的两个闺女「活」过来了,温祁芸觉得没有哪个时刻,能让她感到如此的幸福。 只是,下一刻,两个小纸人都从她的指缝滑了出去,重新飘在她的眼前,随着风儿悬空浮动着,用它们那满是无辜的样子注视着温祁芸,像是并不能理解她为何如此开心,而它们不过只会遵从命令罢了。 温祁芸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她的确是很开心,这毕竟是她亲手做出来的闺女,但她却知道的,小纸人是不具有人类的情感,更多的时候,它们只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 它们给她更多的感觉,除去一开始的惊喜与震撼之外,更多的却像是对待家中床上躺着的那只不会说话的无尾熊一样。 而她平时就喜欢抱着无尾熊睡觉、向它倾诉生活上的琐事。 温祁芸心想,就算是秦若星替她完成了最后一步,她对小纸人下达的命令能被对方洞察,那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毕竟她又不会命令纸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以罪恶意的想法去揣测秦若星的意图,那再坏的情况也不过只是因为她们之间的信任不够,也许是秦若星不信任她,所以才会想要洞察她的意图。 既然是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畏惧的,不管是出于任务,还是出于私心,她都是无条件地站在秦若星一边,死心塌地跟着她,自然是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她们一同下山,温祁芸走在前面,秦若星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天还真是越来越冷了。」温祁芸低着头走路,随意抬脚踢开了挡在路上的小碎石,搓了搓胳膊,双手聚拢成团形放在嘴前,不停地对着手心哈着气。 「陆淼淼,转身。」身后忽然传来秦若星的声音,很近,就好像是贴着她后背,在她耳旁的低喃。 温祁芸下意识地转身,就见秦若星抬起双手,将她圈在了怀里,她呆呆地仰望着对方,从她这角度看去,只能堪堪看见秦若星那线条优美好看的下巴以及微抿着略显苍白的薄唇。 天空飘来一片小小的飞雪,落在了秦若星的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上,像是被蛊惑似的,她着魔地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微地触碰到对方温热的嘴唇,轻轻地擦去了那片已经融化的雪花,失神喃喃到:「已经下雪了啊……」 她一时间竟然不曾察觉秦若星是何时走到她身后,距离如此之近,是她的警惕性变低了?还是秦若星在她的眼里,已经不在危险的范畴之内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她的心很乱。 秦若星微微低下头,把脖颈间围绕的围巾挂上了温祁芸脖子上,唿出来一口气,说到:「你带上吧,我不畏寒。」 温祁芸眨了眨眼,她看见薄薄的一团白气从她的口中唿出,随后她便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风吹拂过她的脸,扰乱了她的心率,让平静的湖面激起万千波浪。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秦若星握着温祁芸的手,她笑了一下,说完之后就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兜里揣着,「还是跟着我走吧。」 温祁芸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拒绝?秦若星就像是一个暖炉似的,待在她身边就觉得寒冷都被驱逐了,手被对方揣在兜里,更是温暖得不得了。 她们一路下山,就这么一条大道,就算温祁芸只走过一次,记不太清,但只要沿着马路走便是了。 虽然路有点陡,但一路上被秦若星揣着兜里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也没觉得这一路有多难走。 两人的背影被拉得很长,逐渐交织重叠在一起,在她们身后,有两个小纸人漂浮在空中,它们手牵手地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随风飘了下来,贴在了温祁芸的后背上。 —— 她们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晚,天黑得很难看清眼前的路,温祁芸只能隐约看见她身前有一道闭合的铁门。 秦若星与一旁的保安交谈了几句,对方便开门放她们进去了。 温祁芸跟在秦若星的身后走进了学校,余光好像瞥见了那保安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她皱了皱眉,转头去看秦若星。 第169页 秦若星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不需要温祁芸发问,她便解释到:「像现在这个地方不太.安宁,一到夜里,只要和人说过话,就得往地上啐一口,这是民俗风格,因为他们不知道刚才是和他们说过话的是活人还是死人。」 「哦……」温祁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秦若星是这行的专家,相比之下她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不过只要跟着她就好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温祁芸走在秦若星身后,两人之间不过一指的距离,微风时不时吹起秦若星垂落在肩上的长髮,有些顽皮的髮丝还会温柔地拂过她的脸蛋,带着一股独属于秦若星身上的清冽气息。 可她却总觉得这距离太远了点,温祁芸的指尖微动,她加速走快了几步,与秦若星肩并肩的走在学校的道路上,偷偷地伸出了手。 「到了便知道了。」秦若星回答她,但她的回答倒更像是在故意卖关、勾起温祁芸的好奇心。 像是感受到温祁芸的靠近,秦若星也没有露出别的情绪,只是微微侧脸,对她露出了些许探究的神情,「作甚?」 温祁芸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唇,先是试探性地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秦若星的手背,见对方没有反应,温祁芸而后又缓缓地张开五指,与秦若星十指相扣,「没什么。」 她微微眯了眯眼,无论在什么时候,秦若星好像都是温暖热和的,温祁芸在冬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暖手宝揣在兜里。 所以秦若星=暖手宝,她喜欢暖手宝,更喜欢秦若星。 这些情话都是在她心底里说的,都是秦若星不知道的。 …… 尽管如今夜色已深,但天空中悬挂着的月亮却给秦若星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光芒,让她看上去多么像是踩着月光的女神。 温祁芸抿嘴一笑,她悄悄地转头,借着月光,偷看秦若星高挺的鼻樑、浓密的睫毛,还有那单薄的红唇。 她可没有错过秦若星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就在她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秦若星的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有料到。 不过让温祁芸最为惊嘆的,是秦若星很快就恢復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坦然自若地与她十指相扣牵着手走在学校的道路上。 她们现在脚下踩着一堆枯叶,抬头便可以看见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她们身上的场景。 温祁芸抿嘴一笑,眼里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一边说一边侧目看向秦若星,「我们现在是往哪走?」 秦若星的皮肤在月光下,更凸显出一股病态的苍白,温祁芸现在已经不觉得秦若星的皮肤白皙是一件好事了,这完全就是因为在对方年幼的时候,失血过多而导致的皮肤苍白。 秦若星唇角微扬,反问到,「你不是说要做我的眼睛吗?我一直都在跟着你走。」 「……」温祁芸惊了,她回头一看,就发现这条路好像她们刚刚好像就已经走过了,「鬼打墙?」 难怪她怎么走着走着就觉得脚下的路好像有点眼熟,起初她还没太在意,一心看秦若星去了,直到被秦若星点破,她才恍然发觉不对劲之处。 这个学校太不对劲了。 「嗯?什么墙?那是什么?」秦若星有几分疑惑地问到。 「……」温祁芸闭上嘴,她差点忘了,这个世界与她原本的世界并不一样,「鬼打墙」这个名词,显而易见,这并不是她们之间的共同词彙。 她摇了摇头说到:「没什么,只是在小说看见过的一个词。」 秦若星也没有深想,她轻哼了一声,眉似远山,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与生俱来的气势瞬间外放开来,「不过只是一些小把戏罢了。」 她往地上轻轻一跺脚,神奇的景象就出现在温祁芸的眼前,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走的小道,空间扭曲了一剎那,在那短暂的剎那,视线里的一切都被扭曲了,可很快又恢復成原样。 但温祁芸却看得很清楚。 原本不曾看见的教学楼,就伫立在她的身前,只需要她稍微抬脚,就可以迈进去了。 「我们会遇到什么?」在迈进教学楼的最后,温祁芸忍不住发问。 「我也不知道。」秦若星默然片刻,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地方太复杂,我一时间也『看』不透。」 温祁芸哑然,她第一时间竟然是开始担忧起秦若星的安危了,对方双目失明,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袭击她,那秦若星该怎么躲?她眼睛又看不见…… 「这张纸符,贴身放在胸前收好,切记不可弄丢了。」秦若星抖了抖手腕,便有一张反覆摺叠成团形的纸符沿着她的手腕内侧一路滑落至她的手心,秦若星抬起手慎重地将纸符放在了温祁芸的手心里,「你让纸人们无时无刻都要紧跟着你,它们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的。」 说着,她便不自觉地抓着温祁芸的手腕,只是手上的力道有点过,当事人却像是不曾察觉,温祁芸疼得皱起了眉,她微弱地挣扎了一下,「若星,你弄疼我了……」 秦若星这才恍然回过神,骤然松开了温祁芸的手,她的双手悬在空中停滞了很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又勐地缩了回去。 秦若星抿了抿唇,又接着说,「到时候你若是误入幻境中,千万不要被幻境给迷惑了神智,无论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 第170页 「什么是幻境?」温祁芸好奇的发问。 「幻境的作用,无非就是你会看到一切虚假的景象,身在其中的时候,难免会看到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事物,若是被幻境蛊惑而失了心智,那幻境可以将你永远困在其中,等危险来临之时,你根本就毫无防备。」秦若星抬手将她耳畔的髮丝挽到耳后,她嘆了一口气,缓缓地低下头,在温祁芸侧脸落下了一个轻轻地吻。 温祁芸隐约好像听见秦若星的声音,几近嘆息的语气,「所以陆淼淼,你要意识坚定一点。」 「那你会离开我吗?」温祁芸抱住了秦若星,伸颈埋进了对方怀里,她说这话的时候偷偷抬眼,窥看秦若星脸上的表情。 秦若星抚摸着她的垂在身后的长辫,她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很是温柔,温祁芸听见秦若星说:「当然不会。」 从秦若星口中说出来,倒更显得像是一种承诺与誓言。 温祁芸脸上微露喜色,从对方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自然是非常满意。 温祁芸轻轻地靠在了秦若星的肩上,梨涡轻陷,露出浅浅的笑容,「那我意识不坚定一点又何妨?」 秦若星唇角有意似无意地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姬白[八百年没出来过]:怎么听上去很像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温祁芸[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甜腻死人不偿命的气息]:那是自然,嘿嘿…… 「我们进去吧。」终于,在秦若星温暖的怀里待够了的温祁芸,深吸了一口气,忍痛割爱地离开了她的专属「温柔」乡,鼓起勇气直面刮在脸上的寒风。 「嗯。」 过了几秒,没等温祁芸坚持不住,秦若星站在了她的身前,用后背替她挡去了寒风的袭击,面对面地给她整理了一番衣领上的围巾,「围好一点,不然会冷。」 温祁芸几乎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她一唿一吸之间,闻到的气息全都是来自于这条围巾的主人,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心想。 还真是让人沉沦的味道,容易上瘾。 教学楼并没有很高,只有四层的样子,她们从第一层走到了第四层,每一个教室都没有放过,但最后好像还是一无所获。 她们路过每一间教室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教室的门被紧紧地给关上了,根本就进不去。 温祁芸起初还以为会有那么一间教室会敞开着门,等她们进去。但没想到这栋教学楼里,每个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教室,大门都是紧闭着的。 「好像有点奇怪。」温祁芸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的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盯着「402」教室,心里的直觉却越发越明显。 这教室有古怪,不、应该是说所有的教室都有古怪。 「怎么了?」 「教室门上的锁很奇怪。」温祁芸微眯了眯眼,目光锐利的盯着教室的门,她想起秦若星看不见,于是便更加仔细地描述,「这些教室的门,都是很旧了的,不像我们家里那种防盗门,这门上没有锁孔,但门框上却钉了锁钩,这些教室採用的全都是老式锁,安全性不高,很容易就可以把锁撬开。」 「然后呢?」 「按道理来说,每个教室的门口都应该挂着一把锁。」温祁芸抬起眼,看见秦若星给予她温柔的表情以示鼓励,便底气足了很多,接着说到:「但是很奇怪,我们路过了那么多个教室,每个门上都没有看见任何的锁挂在上面。」 秦若星唇边勾出淡淡的笑容,她的指尖划过温祁芸的眼角。 温祁芸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有点低哑的,每个字从她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都令她心花怒放,「很好。」 温祁芸眨了眨眼,她这算是被秦若星肯定了?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嘛…… 她喜滋滋的想到。 「继续说。」 「有两种可能。第一,可能是门是从里面锁住的,所以在外面没有看见锁也情有可原,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地方就很难解释清楚。例如,在教室里面把门给锁上之后,那又该如何出来呢?」温祁芸唇角微扬,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情,她思路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教室的门根本就没有上锁,只需要我们轻轻一推,这门就可以被推开。」 温祁芸说着便朝门探出手,秦若星甚至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等等……」 就在温祁芸的指尖碰到教室门的那一刻,整栋教学楼就像是原本静静蛰伏在暗处的怪物,突然张开了大嘴,一口将温祁芸吞了进去。 原地已经没了温祁芸的身影,秦若星抬手摸上了「402」教室的门,奇怪的却是,刚才在温祁芸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换作秦若星,却没了任何动静。 她站在原地,有无数的小纸人从她的衣袖里飘了出来,它们分别前往不同的教室,有的从门缝中挤了进去,有的从窗户口的缝隙挤了进去,忽然,秦若星神色一凝,抬脚往某个方向走去。 — 「氯水有漂白作用是通过什么反应?」讲台上,一名上了年纪的男教师挥着手中的戒尺,他的视线扫过讲台下的学生们脸上,似乎是在思索究竟该点谁回答问题比较好。 男老师走下讲台,戒尺在手心打得「啪啪」作响,「你。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第171页 温祁芸用余光看见男老师就停在了她的座位旁边,她的心脏漏了一拍,结果她悄悄抬头,才发现老师点的是坐在她旁边的「同学」。 「回答老师,是氧化反应。」那名「同学」像是牵线木偶,笔直的站了起来,声音听上去十分僵硬,就像是死人一样…… 温祁芸稍微松了一口气,这地方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是在课堂上,但周围一个个都僵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女生无一不是披散着长发,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而男生也一样低着头,不过面上苍白泛着青色,宣告着他们的不正常。 温祁芸怕暴露自己,所以她也把头髮散了下来,低垂着头遮住了自己的脸,最起码她现在与班上其他女生看上去别无二致。 而唯一看上去比较正常的,整个教室里也就讲台上的男老师了,不过面对这么多宛如木偶的学生,他讲课的激情依旧不减。 温祁芸有些懊恼,她非常后悔,早知会发生这种意外,她就不应该如此鲁莽的。 因为是她发现了这些关键的线索,而秦若星又双目失明,根本就看不见这些线索,温祁芸为自己终于能够帮上对方一次忙,而感到沾沾自喜。 一时大意,居然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可以挽回的了。 「做过碘升华实验的烧杯壁上沾有碘,应用什么洗涤?」那名男老师依旧孜孜不倦地发问。 忽然,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温祁芸一惊,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结果她一转头,就看见了秦若星。 「嘘……」秦若星食指抵在唇上,示意让温祁芸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 温祁芸眼里满满的惊艷,现在的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校服,无意间露出来的青涩与稚嫩是她从未见过的美景。 温祁芸就这么看呆了,她的视线黏在了秦若星的身上,怎么挪都挪不开。 「那位同学,你来回答。」男老师转过身,戒尺一毫不差地指着温祁芸所在的位置。 而温祁芸的所有注意力全都被身边的「年轻」的秦若星给吸引了,根本没有听见。 讲台上的老师见他的「学生」如此的不配合,那戒尺在讲台上抽得\"啪啪\"作响,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脸上,顿时变得青紫交加,就像是死人一样,异常恐怖。 秦若星的手从课桌的下方,搭上了她的大腿,声音淡淡的把温祁芸的魂给唤了回来:「老师点你回答问题。」 没有人知道秦若星现在,看得见了。 她看见了自己心心所念的人,知道了她的长相,并且深刻的记在了心底。 温祁芸一脸懵逼的站了起来,看着满黑板密密麻麻的化学方程式,温祁芸看得头晕脑胀,她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回答老师……我……」温祁芸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秦若星似乎看出了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低头拿起了笔在纸上把答案写了出来,两人是同桌,桌子都是连在一起的,那张纸条很顺利的递到了温祁芸眼前。 「回答老师,答案是酒精。」温祁芸按着上面写的正确答案,一字不漏的回答之后,忽然瞪大了眼,转头看向秦若星,「若星你是不是……」看得见了 ——评论区解释qaq—— 因为最近流行感冒,我的身体不舒服,断断续续一直在发烧,一直在吐,胃也不太好,难受得感觉要死了…… 等身体恢復过来,我就开始日更! 灵枝自幼被家里人寄养在宋家的,以友人之女的名义、像个饮食血肉的蛆虫常年寄居在宋家。 她只偶尔听宋伯母讲过她的身世,但宋伯母还未同她讲太多,总会被门外的下人给不慎地打断了,毕竟宋伯母比她要忙得多,之后她再向宋伯母缠问了好些天,也都问不出个所以然,这件事也就不了而之了。 约莫是耐心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她这番死缠烂打的盘问吧。 她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只知晓她字灵枝。 她查过书,知晓「灵」是灵气活泼的意思,而「枝」是含有枝干的意思、同时也含有节外生枝。 与她名字谐音相同的还有一味药材「灵芝」,她想她的家人应该也是读过书的,但她却总是在老一辈口中听闻,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不喜那些拿腔拿调的读书人,总称唿那些人为「道学先生」、崇洋媚外的读书人,而那些穷酸饿醋的书生却认为那些老一辈甚是迂腐。 不过这些都与年纪尚幼的灵枝没有关系,她对于那些迂腐到骨子里的老一辈说的话从来都只是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同时她对那些大放厥词的书生也没多大的好感,这些都只会被她深藏心底。 她喜欢书阁,从书本中可以认知许多新奇的事物,但当她离开书阁,就会忘却大部分的知识,毕竟文字总没现实中的实践来得快一些。 就好比她的名字中的头一个字「灵」,在这个常年都风平浪静的四合院,她从来都不知什么叫做活泼灵动,大人们偶尔回来时,便会望她嘆气,并说她小小年纪就丧失了灵性,她却一直不懂「灵性」究竟是什么? 直到她远远地看见了宋若词,看到了那个像个天仙一样的女子,那个与她想像中的人一样。 第172页 仿佛她在书上见过所有褒义词都能贴在那人身上,她开始仰望、憧憬。 宋若词身为宋府的大小姐,却只有每逢过节宋若词才会现身在这老年陈旧的四合院。 灵枝自从远远地看了宋若词一眼,之后便会对所有与她有关的消息,都会停下来侧耳倾听。 她在那些供养神佛的长辈们口中得知了为何要让宋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不让宋若词认祖归宗之事。 宋若词的父亲是宋清让,是一个儒雅的书生,但他却娶了一个洋人,这是不被世人认可的,祖宗们一怒之下便将宋清让赶出家门,并从此断绝来往。 宋清让也是一个骨子硬的人,他被扫地出门,名声一落千丈,却凭着自己的一身耀眼的才华,给报社投稿,拼死拼活的挣了些钱,报社寄回的稿费也足够他养家餬口,也不至于穷破潦倒落得流落街头的地步。 宋清让还会偶尔寄钱给家里,虽然祖宗们总是会将信封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并说他们就算饿死也不会收洋人的钱。 但宋清让就算是再怎么有骨气,也抵不住时间的磨蚀、与延绵千年经久不衰的孝心,也还是他先低的头,让宋若词过节时回家去陪陪那些想念他的父母亲,去陪陪那些半只脚早已经踏入棺材的长辈们。 宋若词一直都是知道的,只要她身在宋宅,那个仿佛可以化为实质的炽热视线就会时刻追随着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视线早已变质,从一开始单纯的仰慕逐渐地悄无声息发生着变化。 小变态。 宋若词猜得到,那个时常会在暗处窥视她的人,投在她身上纯粹清澈的视线绝非属于男子,但她却没料到居然会是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姑娘。 直到那天年夜,当时还是晴空万里,顷刻之间,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避雨之处。 已是深夜,宋若词则是按照上面传下来的规矩,理应要留在主厅守着。 而灵枝,宋家人却不强求她一同在主厅守着,灵枝本就不愿与那些死气沉沉的人待在一起,但她却见宋若词理好衣襟端端正正地地坐在大厅,但她又不是宋家人,也不好腼着脸插进去。 好在灵枝身形娇小,屋外的草丛正好能藏下她,她便早早俯下身缩进了草丛中,路过的人没有一人发现她,她觉得无趣枯燥之时便会睁大眼睛细细地数着过去几个人、又进去几个人。 灵枝还认得宋若词穿的那双靴子,与她穿的靴子不大一样,鞋跟比她的要短一点,但短短的,只能堪堪地将整个脚都包裹起来,靴子表面油光锃亮一尘不染。过了很多年她才知道这不是什么靴子,而是小女孩们都特别喜欢穿的小皮鞋。 灵枝最喜欢在暗处注视着宋若词,这样她就可以避免宋若词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虽然她从未与宋若词对视过,但她畏惧那样淬了毒的视线。 正襟危坐的宋若词朝她这边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看上去就好似对她伸出手,缩在一团的灵枝下意识眨了眨干涸的眼睛,蹲久了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微微往前挪动,便见宋若词用那只线条优美的手举起身前的水瓶,仰起来时露出弧度好看的下颌,俏皮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羽一般煽动人心,橙色暧.昧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柔和那深邃凌厉的五官稜角,薄唇碰上瓶口处,喉咙不时上下起伏。 灵枝觉得她应该是被蛊惑了,就像是童话中被塞壬的歌声吸引的水手、无可救药的迷上她。 「宋若词……」那一团矮小的草丛里传出轻声低喃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空中,无影无踪。 雨来得很快,为了不被人发现,灵枝根本就没办法躲,只能呆在原地被暴雨打湿了头髮,很快她便觉得眼前一片朦胧,脑子里像是被层层纸煳黏住,晕晕沉沉的甩了甩贴在脸侧湿漉漉的髮丝,灵枝恍惚间好像与宋若词对上了视线。 她傻唿唿的对着宋若词笑了笑,然后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便闭上了眼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是谁?」坐在最上方的老人摩挲着祖上传下来的绿玛瑙戒指,语气淡然地问道。 几个下人察到动静,很快便将躲在草丛中浑身湿透的灵枝抬了出来。 「回姥爷,这是我一友人之女。」一个脑满肥肠浑身上下充斥着铜臭味的男子惶恐起身,点头哈腰恭敬道,「因为欠了人情,所以便让她在宋府住了下来。」 「姥爷,这丫头髮烧了。」 姥爷的眼皮往上翻了翻,视线终于落在了灵枝身上,灵枝昏迷不醒地侧躺在地上,从她凌乱的髮丝中露出半张脸,他便能看出灵枝绝非面貌普通之人,他鼻间发出一阵嗤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肥头大耳的男子,「福贵,这不会是你红颜知己的女儿吧?」 福贵在姥爷的注视下,额头上的汗全都冒出来了,他跪在地上头几乎快要磕在地上,「姥爷说笑了,这是我生死之交的友人之女,他说……」 「我可不是喜欢听谎话的人。」高高在上的姥爷缓缓阖上眼眸,不快不慢的说到,「我看福贵你也不像是能与人有过生死之交的人。」 姥爷越说越慢,到最后就好似是睡着了,久久没有下文。 一屋子的人就默默地看着跪在地下的男子,无一人敢说话,福贵在他们的注视下,顿时汗流满面,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弹。 第173页 「姥爷,那丫头要被烧傻了。」管家站到了姥爷身后,微微俯下身凑到姥爷耳旁说到。 「哦……今日过年夜,想必医馆也都关门了吧。」姥爷语气平淡,屋外刮来的风夹着雨,顿觉冷意袭身,忍不住打一寒战,紧了紧衣服,他垂下眼对着管家吩咐,「去把门关上。」 「等等。」宋若词抬手,拦住了管家,一屋人的视线全都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先是侧过头看向坐在太爷椅姥爷,乖顺的喊了喊,「爷爷。」 「若词有善心,是好事。」坐在太爷椅上的老人眉目祥和,一脸慈善可亲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堪比血石心肠,「但规矩终究是不能破坏的。」 宋若词在这一刻想了很多,有国家兴亡、救死扶伤,她记忆中那个时刻追随她的视线,是丝毫没有恶意的,是温柔羞怯的,就好似试图往上攀岩柔韧灵巧的藤枝。 她渐渐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接受,她知道一直在暗中探看着她的人,一定是住在宋府,她还知道那人是个羞怯的女子,但当灵枝暴露在她面前,她却有些慌神了,有些手足无措浑身都不对劲,有什么东西不在掌控之中,不在预料之中,不在宁静之中。 好在灵枝并没有清醒,这意味着她不需要现在就面对她。 宋若词舒了一口气,她根本还没有做好面对灵枝的准备。 她虽是宋府的大小姐,但她却很庆幸,庆幸她的父亲与宋家断离了关系,她的母亲传授给她的知识,是不同于封建的传统文化。 起码让她知道——规矩终究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 她环顾四周,屋里的人似乎都知道她想救灵枝的意图,都纷纷别过眼不敢与她对视,宋若词从未感到如此愤怒过,她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你们就这么见死不救?就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万一真的烧傻了呢?那人岂不是就废了?」宋若词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发青,「如果躺在地上的是自家人,你们会救?」 「我看也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吧。」宋若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手脚冰凉,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柔声问道,「舅舅,她叫什么名字?」 「灵……灵枝……」 一众人就这么看着宋若词大步跨向浑身狼狈的灵枝,利索的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脚将虚掩着的木门踹开,迎着风雨离开了宋府。 那陈旧的木门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最后摇晃了好几下,彻底的坏掉了。 灵枝形销骨立,依靠在宋若词怀里,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崽,娇小又柔弱。 在宋若词怀里颠簸感,让本就头脑不太清晰的灵枝更加晕乎了,她浑浑噩噩睁开了一条眼缝,盯着那人的线条优美的下颚,打在她脸上的雨水沿着那尖尖的下颚滴落,还有部分沿着白皙的脖颈滴进了衣襟里,她身体颤了颤,发出了像小兽般的低鸣哽咽。 她又闭上了眼,午夜特别黑,冷风夹着雨刮在她身上,但她却觉得并不冷。 — 「醒了?」宋若词犹豫几分还是没有将手从灵枝怀里抽出来,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的搭在了灵枝滚烫的额头上,迟疑的喊出了她的名字,「……灵枝?」 「若词……」灵枝身体羸弱,这次的高烧几乎快夺走她半条命,「救我……」 「宋小姐。」几个穿着统一的下人破门而入,对着宋若词这个宋家的小姐还是有一份尊敬在里面,只是远远地站在她身后。 「嗯。」宋若词伸出手描绘着灵枝的轮廓,她自从见到这人便开始心律不齐,她想她大概是心动了吧,那这可真是孽缘。 就算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但宋若词不曾后悔救了她,救下了这只脆弱的「藤枝」,是她做过最勇敢的事,同时也是最赋有意义的事。 宋若词淡然的起身,不容拒绝的将手从灵枝怀中抽了出来,被灵枝好不容易暖热的手又恢復了冰冷,宋若词静静的感受着手背上最后一丝温度流逝而去,冷淡的视线扫过站在她身后的人,「走吧,我主动领罚。」 她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便没有再回过头,躺在床榻上的灵枝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胡言乱语呢喃了几声,无人听见。 — 她起先是不知道她是被宋若词救的。 这些事也都只是灵枝从旁人的耳里打听到的,宋若词为了她违背了祖上的规矩,不仅没有守在大厅过夜,而且还将大厅的门给踹坏了,这是大不敬,她也在那之后从未见过宋若词。 医馆的人说,当时大过年的,街上所有的医馆都关门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他们这个偏僻的医馆,他们说抱着她闯入医馆的那个姑娘浑身也湿透了,但是她却要求他们先救她,到最后那姑娘也没有服用一口药,就合着那湿漉漉的衣服在她旁边坐下了,一坐就是大半夜。 宋府的人很快就找上门了,他们这才知道那姑娘居然会是宋府的小姐,当时她面上看不出任何受寒患病的样子,就跟在宋府的人走了。 宋府的人折磨人的手段那可是人人皆知,犯了错家法伺候更是让人闻风丧胆,他们平日也偶尔在茶楼听见过宋若词的下场,据说是寒气入体,又饱受折磨,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病秧子,砸在她身上的药材成千上万,她沦为一个药罐子,像一个吸血的蛆虫将她父母财产全部吸干。 第174页 她母亲没有稳定的工作,只能当个家庭英语教师,但碍于外国人的身份,没有哪家人愿意招聘她。 而她父亲为了养活一家三口人,不仅夜里要秉烛写稿,白天还要在附近的工地做苦工,他们家早就维持不住了,如若不是她父亲一狠心,将家弄成旅馆,将屋子低价租出去,恐怕连平日里柴米油盐都买不起…… 灵枝听见这段故事已经是过去多年之后了,她早已被家人从宋府接走,离开了那压抑沉闷的四合院。 她牵着身侧的小女孩的手,坐在医馆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被她牵着的小女孩与她当年年龄相仿,甚至可以在小女孩身上看到她当年的影子,灵枝抱着女孩放声大哭,哽咽的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娘……」小女孩从未见过灵枝这么脆弱狼狈的样子,她的手悬在半空中,过了片刻终于落下,轻轻地拍打着灵枝的背嵴。 「……」就在不远处的宋若词一双深沉的眼眸就像是冬日里冻结的寒冰,她垂下眼收拾好药囊,掩着嘴忍耐不住的咳了几声,喉口一阵血意翻滚,嘴唇颤了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医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但唯独宋若词挺拔而僵硬的背影与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那伶俜的背影似乎透着一种刻入骨髓一般的、沉重的孤独。 「小词乖,你在这儿待着,娘亲过会便会来接你。」灵枝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嘴角却像是有千斤重似的,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娘亲是要去哪?」小词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脚丫,歪着头笑吟吟地问。 「去……见一个故人。」 - 灵枝不知她究竟是以何种心态敲响宋若词的门,破旧的老木门沾染了尘土,甚至还有部分沾在了她的手上,让她不由微微蹙眉。 她扪心自问,时隔多年她还来打扰宋若词,是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时间的力量是无情的,她已经快忘却了当年的自己究竟对宋若词的是有着什么样的情感。 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友情。 「……你是谁?」木门打开了,出来的却不是宋若词,倒是一样貌普通的青年,穿着一身青色的中山装,显得腼腆青涩。 「请问宋若词小姐在这里吗?」灵枝立马对着男子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儿本就是宋小姐的家,她能去哪?」那青年古怪的瞅了灵枝一眼,「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你就和她说……有一位曾经受过她照顾的姑娘来找她……」灵枝将头上的帽子压低了几分,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青年低声的说,「她想……见见她。」 青年警惕的看了她几眼,见她实在是没有恶意,便转身进去告知宋若词。 青年很快就回来了,他瞅了瞅灵枝,语气不善,将宋若词口中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灵枝,「宋小姐说她并不记得她曾经照顾过哪个姑娘。」 灵枝缩在衣袖中的手指不留痕迹的蜷缩了一下,她僵硬的笑了一下,恍惚的问道,「是宋小姐亲口说的?」 「对,宋小姐还说,她身体已经不行了,希望不要再有人打扰她了。」青年说完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灵枝面上的假笑终究是再也维持不住了,她握紧了双手,没入掌心的指尖阵阵发白,街道上有卖报的小童,大声吆喝着,「买报,买报啦,又有事变了,上海滩要变天啦!」 一阵大风卷着扬尘吹过来,卖报小童怀里的报纸顿时随风飞舞起来,街上的人一窝蜂的弯下腰去捡报,没有一人听见那卖报小童的哭喊求助声,人越来越多,早已将他微弱的声音给掩盖。 灵枝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坐到地上,头低在两膝之间,肩膀在颤抖,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绞痛,让她难以唿吸。 她们,就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 我的眼底只有冷漠。 也许是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又或是某个人的缘故,让我彻底的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记忆中的确是有这么一段时光,黑暗、颓废、永无天日。 我好像就是生活在垃圾桶里苟延残喘的一个被遗弃的废品,唿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粘稠的,带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 但是我却不想挣扎,思绪早已从这副无趣的躯壳里飞远了,干脆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也都只是活着。 大不了,就死。 也许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经歷,明明是属于阳光灿烂的青春期,回忆也的确很美好,但实际上在记忆的某个潮湿发霉的角落,藏着一段被刻意遗忘的痛苦记忆。 青春期都是躁动不安的,我也不例外。 回家会写小日记,记录着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宣洩着自己无法说出口的、难以启齿的想法,上课会偷瞄抱同桌好看的侧脸,无意间手指碰在了一起,像是触电般的迅速把手缩了回来,皱着眉头装作在继续听课的样子。 但实际上,心中旖旎的想法却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班主任和我有血缘关系,她是我的母亲的姐姐,是我的姨母,也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十一岁到她家里借住。 从小我便体弱多病,经常会喉咙发炎,在我早晨起来之后吐出了一口含血的浓痰,我把我喉咙痛这件事告诉了她。 第175页 我以为她会给我吃点药,但是并没有。 她骂我娇生惯养,一点都不知道坚强。 对于她的回忆,全都是负面且压抑的,唯一我感到轻松愉悦的事情是,在周末的时候,我下午补课回家,小声的问她能不能看电视。 她同意了。 我当时很开心。 这也不能怪我,一点施捨就能让我感到如此兴奋。 在那里,很无聊。我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平板、一切电子产品都没有,但是我却睡在一个最多四米长二米宽的小房间里,辐射最强的电脑就摆在我的床尾,除去这个根本不敢碰的电脑不算,我的生活的确没有任何辐射。 就连周末两天的假,都没有空闲时间,因为每天都得补课,就连晚上也不例外。所以能看一下电视放松,已经让我很知足了,我格外的珍惜。 她走了进来,我不敢看她的脸,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她的厌恶,她指着电视机,问我「你都这么大了,还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这种幼稚的动画?」,饭桌上也把这件事当笑料说给其他人听,我端着碗把头埋了进去,听着他们对我的嘲笑和挖苦。 我当时十二岁。 每天偷偷写的日记被她从我书包里翻了出来,我不知道她看了多久,看得究竟有多么仔细,一到家她就把日记本甩在我的脸上,大声质问我是不是喜欢班上那个男同学。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带着恨的目光看她,脸上的神情却透露出一股尴尬的臊热。 她说我的双眼本来很漂亮,但是现在她很想挖出我的眼珠子,她让我跪下,然后扇了我耳光,只因为我用那种眼神看她。 我很固执,也很愚笨,从来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恨意,也许是不屑又或许是没有忍性。 终于,在一次下课时间,我当时真的以为我的眼睛要瞎了。 也许是班上的同学检举我,说我在看小说,于是她就从办公室沖了出来,拧起我的衣领,把我从座位上拖了出来,桌子被我的身体撞倒,发出响亮又刺耳的声音,全班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看着我。 那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可以生生戳出几个洞出来。 经过长长的一个走廊,她把我拖到她的办公室,老师们都还在,她又扇了我好几个耳光,旁边的老师在劝,她似乎也冷静了一点。 我的头被扇到一边,头髮遮住了我的脸,嘴角下沉,我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含着恨意。 她破口大骂,伸出两根手指戳在了我的眼球上,很用力,我的眼前浮现出黑色的斑点,但是那力道却没有再加重了。 她是成年人,已经四十岁多岁了,不会真的做出这种失去理智的事情。 还有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秋季,夏天的蚊子还在耳边「嗡嗡嗡」的叫,我住的房间又狭窄又潮湿,是蚊子光顾的地方,我每天晚上被那声音折磨得睡不着,甚至会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全都包起来,但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我不畏寒但怕热,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鼓起勇气提出想点蚊香。 但是很快就被拒绝了,因为点蚊香会对他们身体不好。 同学晚上到她家写作业,不是补课,只是单纯的写作业而已。 同学的家长也来了,她趁我洗澡的时候,再次翻了我的东西,我房间里放衣服的抽屉、放在客厅里的书包。 这次,她没有搜到我的日记,而是从我书包里搜出了还未拆封的「垃圾食品」,她又让我跪下,我的同学坐在沙发上,目视着前方,不敢看我。 他的母亲一直在劝我的班主任,但是正处于暴怒中的她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她踢我的脚,让我跪在了地上,又「啪啪」扇了我几个耳光。 这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 我依稀记得那巴掌落在我脸上的力道,令我眼前发黑,耳道发鸣,紧接着就有鼻血从我的鼻子中流了出来,像是水龙头似的止都止不住,全都流在了我最喜欢的衣服上。 那件衣服我曾经是最喜欢的,是一件黄色的,衣角有一段短短的裙子,有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会把穿在下面的牛仔裤给脱了,就露出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在床上蹦蹦跳跳,旋转一圈又一圈,还会像是小公主穿着长裙一样高贵的昂着头。 裙子很短,看上去很性感,我不禁有些得意,但很快又满是羞愧的穿上裤子,坐在沙发上拿起笔写作业,对自己心中刚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十分的厌恶。 裙子应该每个少女心中的憧憬。 但是。 我从小表现得大大咧咧,从小学和男同学打架,拿起凳子就往他头上砸就可以看出。 我不仅不拘小节,而且性格还不好,并且从不穿裙子,头髮总是被剪短,有种刻意追求男性化的倾向,也许同性恋的确是天生的。 我很想变成一个男生。 但成为同性恋,这绝不是单单的指能和女孩子谈恋爱,而是我想有更强的心理,能够把这些困难与委屈都承担下来。 因为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我看见我同学坐在沙发上偷偷瞄我,目光带着怜悯与同情,他的母亲也带着心疼的目光看着我,而我看到我的姨母眼里带着愤怒与一丝后悔,却没有任何歉意。 我内心已经麻木了,我就像一个木偶,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我在催眠自己,就这样,没关系,时间过得很快的。 第176页 在这种环境下,註定我成为不了一个有担当的人。 我已经成了一个脆弱且极端的人。 也许在之前,我的母亲一直宠溺纵容着我,导致我的性格变得十分霸道,但是现在,在这个封闭的铁匣子里,我的生活是如此的枯燥无味,单调到我不止一次想过自杀。 我十三岁,初三。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方式,人际交际少得可怜,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每天写着简单重样的题目,甚至连课外小说都没有,只有名着能供我浏览。 中考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考上了市重点,那么就意味着我又要在这里生活高中三年,如果没有,那我就捲地铺的滚回家。 我在犹豫。 但是同样也在努力。 我也不清楚我想要什么。 ------------ 第67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无论温祁芸如何反抗与拒绝, 最后都还是被秦若星按着手, 打开了抽屉。 看清了抽屉里有什么的时候, 温祁芸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不知道是不是秦若星挨得太近的缘故, 她只觉得有些缺氧,唿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嗯?喜不喜欢?」秦若星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 抱着她的腰, 一双手逐渐往上。 抽屉里摆满了一大堆少儿不宜的情.趣用品,项圈、铁链、某仿真品、各种各样的套套和润滑液,温祁芸差点没喊系统给她来一套马赛克, 把这些不堪入眼的东西都打上厚厚的码。 「淼淼是不会告诉其他同学的吧?」炽热的唿吸喷在了温祁芸裸.露在外的脖颈,很快就有细碎的吻落在上面,她敏.感得想要躲开, 却被对方一双手死死地固定在原地丝毫不能动弹。 「呜……」实在是被欺负惨了,温祁芸的眼睛里都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眼角绯红一片, 喉咙发出像是幼兽在呜咽的声音,「秦若星,放开……」 秦若星对于她的求饶恍若未闻, 朝她微微一笑, 「就算淼淼要告诉其他同学,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温祁芸的双手捂着嘴,她一脸惊慌地往后躲去,同时还使劲的摇头, 含着泪的眼让她看上去更加可怜,「不会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乖孩子。」秦若星听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往后退了几步,松开了对温祁芸的禁锢,竟然就这么开始脱衣服了,「老师接下来会很温柔的。」 温祁芸迟疑片刻,似乎有些疑惑,不过当她的视线迅速地掠过秦若星锁骨下方的那颗红痣的时候,脸「噌」的一下就烧红了,终于明白了等会将要发生什么。 只是,她并不想和秦若星就此发生关系,就算她心里知道这个人是秦若星本人,但她不想在对方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与对方发生关系。 温祁芸抿了抿唇,趁着对方脱去上身衬衫的空档,她往后退了几步,与秦若星拉开了点距离。 同时在心中命令自家的两个闺女赶紧去把地上的钥匙给捡起来。 就在与小纸人进行心灵感应的同时,她隐约透过了小纸人,感受到了与附近不远处的秦若星之间的羁绊。 她目光一凝,不久前她就有某种直觉,对方不是什么幻境捏造出来的虚幻、也不是什么假冒品,就是真正的秦若星。 但这样的秦若星太过陌生,陌生到她不敢相信对方真的是与她朝夕相处的那个秦若星。 如今,自家闺女可以真正证明秦若星的身份了。 不过如今秦若星很明显不记得她了,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不记得现实中的她。 现在的秦若星完全被幻境给迷惑了,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猥.琐至极的老师,并且还想猥.亵她。 温祁芸怎么可能不逃? 她迅速地弯腰捡起了之前被对方随意丢在地上的钥匙,小纸人乖乖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唿吸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心跳得很快。 但成败就在此一举,温祁芸在心中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只要动作够快,就能撑在秦若星抓到她之前打开门。 只要再快一点、更快一点! 明明已经跑到门边了,钥匙也拿在了手中了,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她现在手抖得不成样子,钥匙无论如何都插.不进锁孔。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再不打开门,她就真的出不去了! 温祁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她的手总是不听话依旧在不停地抖,就像是患有帕金森综合症患者,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很有节奏感的声音,此时对温祁芸而言无非是一张变相的催命符。 耳旁传来渐渐朝她逼近的脚步声,温祁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而令人意外的却是,在她准备放弃的那刻,钥匙终于插.进了锁孔里。 她顿时惊喜地睁开了双眼,扭动着手腕,试图把门给打开,明明她看秦若星锁门的动作,只扭转了一下手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怎么轮到她就打不开这该死的门了?难不成这锁还会看人不成?她就算再怎么迟钝,现在也应该反应过来了。 这其中本就有诈,她就算有钥匙又如何,她能把门打开才有鬼。 「嗯?想跑?」一只炽热的手掌抚上了温祁芸白嫩的大腿,往裙底更深处探去,「不乖的孩子的要被惩罚的。」 第177页 「不要……」温祁芸的手松开,不顾唯一能够救命的钥匙落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裙子,但依旧挡不住那只在她裙底作乱的手,她愤怒地推搡着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秦若星,但根本就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温祁芸眼角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她抓着秦若星的手腕,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秦若星,你醒醒。」 秦若星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间,连带着她的神情也变了,浮现出挣扎的表情,似乎有要恢復正常的迹象。 只是没等温祁芸高兴多久,秦若星又露出了被迷惑的表情,她困惑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小插曲并不能影响什么。 她的手在温祁芸裙底作乱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粗鲁、又急又色,全然不顾温祁芸的不情愿与反抗。 温祁芸原本还抱有一丝希冀,此时已经彻底熄灭了。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欲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温祁芸被秦若星拖到了办公桌旁,后者动作粗鲁,丝毫没有半分怜花惜玉的意思,温祁芸被她扯着走一路上磕磕碰碰,膝盖手肘都撞得青红一片。 「秦若星,你清醒一点。」温祁芸不甘,试图唤醒秦若星的神智,「是你自己说让我意识坚定一点,但为什么反过来却是你先被蛊惑了?」 秦若星似乎觉得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很是烦人,随意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球状的事物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把她的手反扣在背后,用皮带捆了好几圈绑在了一起,「别……唔呜呜我……」 到最后,嘴里含着球的温祁芸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隐约发出一个单音节和模煳的鼻音。 秦若星将她翻了个身,令她以身体朝下的姿势压在了办公桌上。 「唔……不!」温祁芸挣扎着扭动着腰,她知道现在的样子很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但她完全不想当这块鱼肉啊!多憋屈! 「不想吃苦头,就乖乖别乱动。」身后忽然传来秦若星骤然变得粗重的唿吸声,饱含某种情.欲,让温祁芸挣扎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都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姿势还真是不妙! 温祁芸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被强行压在了办公桌上,臀部不得不往上翘,而秦若星的胯部则紧贴着她的臀部。 她这么一挣扎一扭动,屁股就难免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况且……触感真的很鲜明。 温祁芸除去一开始的惊愕与羞涩,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明明都是女性,生理上的构造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但为什么还是会脸红呢? 这种经歷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直接把她给整蒙了。不过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秦若星会如此失控……仅仅是因为她的一个动作。 裙子被褪到膝盖以下,黏煳的润滑剂被挤进双腿间,温祁芸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泪水模煳了视线,她只能模煳的看见眼前洁白的窗帘被微风吹起一角,窗外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而室内却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悲剧。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人在她体内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温祁芸眯了眯了眼,她并不是很能适应窗外刺眼的阳光,虽然她现在看上去万分狼狈,由于口中塞着一颗蓬软的球状,嘴巴一直处于张开的状态,合不上。 以至于她嘴角旁一直滴落银丝,一张那么好看的桌子上,全都是她口中流出来的津液,零零碎碎地滴落在了上面。 上半身的短衣虽然没被脱掉,但已经足够凌乱了,最上方的一粒衣扣已经被扯落,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裸.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一片狼藉的下半身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可以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 但实际上,这并不是很能够影响到温祁芸的好心情。 虽说她一开始想逃跑却没能跑掉,结果还是被秦若星抓了回来,就这么压在办公桌上开始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 这的确让温祁芸挺郁郁寡欢的,她只是气愤!气自己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明明开个锁那么简单的事情,结果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导致手一直在抖。 太丢脸了…… 但后来她发现秦若星也不是全然冷静的,起码在她扭腰翘臀的时候,她听见了对方的唿吸全都乱了。 口中伸进了几根修长纤细的手指,温祁芸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就连指尖都不想动弹,脸颊上的肌肉因为嘴巴太久没有合上,导致一阵阵发酸,无论秦若星对她做什么,她现在都是没有力气来反抗和挣扎了。 所以她就这么任由秦若星的手指在她口腔里搅乱,只是偶尔还会动一动舌头,推试图把对方那几根手指推出去。 不过秦若星似乎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只是把她口中塞着的那颗沾满黏液的球给拿了出来,温祁芸掀起千斤重的眼皮,这才发觉身后的秦若星不是是何时,突然变得异常沉默起来,也没有再那么强制性地将她压在桌上。 「唔……」温祁芸艰难地翻了个身,她换了个姿势,脸正对着秦若星,只是她的双手依旧被一根皮带捆在身后,若不是行动受了限制,她就…… 第178页 满是疲惫的温祁芸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秦若星有点躲闪的视线,而后者只是一言不发地给她松绑、清理身体、整理衣着。 没过多久,温祁芸又恢復成从前那副光鲜亮丽的样子,撇去温祁芸裸.露在的胳膊和大腿上令人遐想的青红痕迹不看。 好像刚才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秦若星老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温祁芸背靠着墙,低垂的眼眸敛去了她脸上的神情,她默默地对秦若星说到,姿态乖巧得不能再乖巧了,似乎是已经对现实屈服,「老师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温祁芸虽然摆出这么一副懦弱无能、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心底里还有几分愤愤不平,要不是对方是秦若星,她肯定不会就这么容易放弃挣扎和抵抗,就算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一定和对方打个你死我活。 但是事后,她也太没用了吧…… 要不是她的手一直在默默地撑在桌上,此时的她恐怕早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温祁芸默默地咽下了一口老血。 脚尖碰到地面上的那一刻,她才发觉,她的双腿已经彻底的软了,别提走出这间办公室,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秦若星无力垂在身侧的双手,听见温祁芸说的话,五指勐地攥紧,指尖瞬间没入掌心,她从刚刚开始,一直都低垂着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只是温祁芸却没那个心思再去关注她,她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我……」秦若星干燥的喉咙动了动,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带着万念俱灰般的后悔,「陆淼淼,是我对不起你……」 温祁芸搭在桌上的指尖微颤,她的睫毛颤动了好几下,眼底的神色闪过一丝挣扎,终是抬起头看向对方,脸上带着希冀的神情,就连发问都小心翼翼起来,「秦若星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秦若星唇边的笑带着苦涩,她沖温祁芸点了点头,却迟迟不敢靠近对方,只是远远的张望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想要靠近搀扶她却又忌惮着什么的表情,满是纠结。 温祁芸有些好气又好笑,她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秦若星好像比她受的委屈还要多? 她朝秦若星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我腿软,站不稳。」 「你……」秦若星迟疑片刻,又露出那种纠结至极点的表情,「你不怪我吗?」 温祁芸被她硬生生地气笑了,她要是真的在意,就不会任由秦若星绑着她的手了,毕竟她还有对方留给她的杀手锏——小纸人。 她明明可以操控小纸人去伤害秦若星,趁着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定会一击必中。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虽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强迫之上,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虽然并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但温祁芸看在压着她的人是秦若星的份上,心中虽然有些气郁,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反倒当做某种情.趣对待,心底最后那点不愉快也很快就消散了。 「我怪你干嘛?你当时又不是清醒着的。」温祁芸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到,「快点过来,我手都举累了。」 秦若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把温祁芸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另一只手挽着她的腰,动作温柔,就好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物品。 温祁芸顺势靠在了她的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秦若星身上,她闭着眼,只说了一句话,「我累了。」 「我带你离开。」秦若星调整了姿势,让温祁芸靠得更舒服一点,「你休息一会。」 「可我不想走。」温祁芸眼睛都没睁开,秦若星听见之后,二话不说就弯腰将她背了起来。 由于姿势要分开双腿,温祁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她的胸口已经贴上秦若星的后背、胳膊搂上对方的脖颈的时候,后者双手往后勾住了她的双腿…… 「……」温祁芸在被秦若星背起来的那一刻,疼得彻底的丧失了言语功能,因为整个过程中秦若星的动作都太过粗鲁了,润.滑.剂都还没抹匀,就急急的把手指给塞了进来,弄得她那地方好像撕裂了,现在红肿的有些发热发胀。 温祁芸张了张嘴,却什么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疼」。 为什么会这么疼?她为什么还没有疼晕过去?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温祁芸满脑子的开始怀疑人生,她的脸色苍白,半死不活地趴在秦若星的背上,口中隐约发出凉凉的吸气声,毕竟随着对方走路时的颠簸,那地方总是会时不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耳旁总是会传来温祁芸忽高忽低的吸气声,秦若星自然不可能没听见,她以为温祁芸身体不适,可她背着她,看不见对方现在的样子,「淼淼,你怎么了?」 「……」温祁芸没有回话,因为她在思考,她究竟该怎么和对方说,难不成对着秦若星说你刚刚动作太粗鲁了,我下面都裂开了,所以现在很疼? 怎么可能! 迟迟得不到温祁芸的回答,秦若星心中更是焦急,她一方面本就忧心忡忡,虽然陆淼淼明确的表达她没有因此生气,但毕竟理亏的人是她,难免会东想西想;另一方面担忧温祁芸的身体。 所以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弯着腰正准备把温祁芸放下来好好观察一番的时候,恰好被后者察觉到了,「?」 第179页 「别!」温祁芸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没有注意到秦若星对她浓浓的担忧,但是当后者准备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连忙抱紧了秦若星的脖颈,出声喊住了她,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到:「我那地方……算了,我没事,你先别放我下来。」 开玩笑,要是把她放下来,再背回去,那岂不是意味着同样的疼痛她要遭受两遍? 秦若星明显不太相信,不过她没有强行把温祁芸放下来,依旧这么背着她,但是走路的速度很明显慢了很多,温祁芸在她背上也没觉得有多颠簸和不适。 不知道是秦若星本人的缘故,还是她在温祁芸看不见的地方扔出了几张纸符。 总之她背着温祁芸渐渐地走出了那栋办公室楼,对于在幻境中所发生的事,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办公楼的旁边那栋高楼也逐渐露出了本身的样貌,温祁芸伸长脖子,仰着头开始观察这栋楼。 这是一栋女寝,上面挂着许多未干的衣裙,墙壁是最普通的白色,但温祁芸却总是觉得看着不太舒服,就好像洁白的墙壁背后是浓郁的血色,下一秒就要汹涌朝她淹没。 「这是一栋女寝,我们上去看看吧。」温祁芸拍了一下秦若星的肩膀,重新把下巴搁在秦若星的肩窝上,缓缓地闭上眼,神情之间露出了几分依赖之色。 要是换作以往,她肯定会要求让秦若星将她放下来,毕竟背着这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是遇上麻烦,发挥的实力一定大打折扣。 但是现在的她可不会,秦若星对她干出那档禽兽事,害得她现在身体受伤了,有人背着,自然是比她自己下地走要舒服许多。 温祁芸在心里直哼哼,心想,她体重也不算轻,秦若星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背着她,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不会啊,淼淼你背起来挺轻的,我都感觉不到重量。」秦若星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不是那种虚假客套的笑容,而是真真实在的笑,「我就算背着你,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实力与发挥,这点你放心好了。不过我很开心你能够担心我。」 「……」温祁芸愣了几秒,忽然想捂着脸,心里头一次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她居然刚刚在心里腹诽的话全都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最重要的是——还全被秦若星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这让她一张老脸往哪搁? 「我、我才没有担心你!你别想太多!」温祁芸硬邦邦地解释到,不过反倒显得她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作声势。她整个脸都烧起来了,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不得了。 「嗯嗯,我知道了。」秦若星听她态度如此激烈的否认,倒也没恼怒,反倒点着头耐着性子附和她。 温祁芸讷讷地闭上了嘴,她知道她肯定越说越露馅,倒还不如闭上嘴什么都不说得好。 「我们去女寝515看看吧。」秦若星刚背着她走到女寝里,面对一间间房间,要是一个个去查,未免太浪费时间了,倒不如更有目的性,温祁芸如此建议到。 「嗯,好。」秦若星听了她的话,背着她往五楼走去。 而温祁芸口中「那个柔弱的女子」,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就背着她上了五楼,丝毫不见得任何狼狈之色。 温祁芸有几分惊讶之外,隐约还有一种来得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真是太奇怪了。温祁芸赶紧摇头,打消了心中涌上来莫名其妙的感觉。 到了五楼,温祁芸看清了寝室门上挂牌,上面写着「505」,她拍了拍秦若星的肩膀,「往前走,还没到515寝室。」 「嗯。」秦若星应了一声,声音染上了浓浓的笑意,「我的眼睛真可爱。」 温祁芸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若星,哼了一声骂到:「贫嘴。」 不过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很明显她被秦若星夸得飘飘然。 「果然……」到了515寝室的门口,温祁芸睁大了双眼,若有所思地喃喃到。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秦若星分明感受得到,但她还故意摆出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苦恼模样,欺负温祁芸又得在口头上给她描述一遍。 「这一切都与那个三年前自杀的女生脱不开联繫吧?」温祁芸眨了眨眼,将她所看见的事物一五一十地描述给秦若星听,「我看见这间寝室被一股血雾给包裹着,与其他的寝室格外不一样,并且它的格局也很奇怪,门框呈向外鼓出来的弧形,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挤,还把门给挤变形了。」 「只不过是一个自杀的怨魂,就算再有多大的怨气变成厉鬼,也只会去害人,根本没有本事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秦若星眉头微蹙,她似乎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倪端,「这一个个幻境……」 对于秦若星而言,她不善去了解其背后的故事,她的思维方式属于那种一板一眼的,手段也特别强硬,完全不懂得用人情世故的方式去思考,对她而言,她只需要把背后作乱的妖怪揪出来,然后消灭就完事了。 当然,还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温祁芸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想调查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女生在生前究竟经歷了什么?她身上的淤青伤痕又是如何而来的?也许是温祁芸比较感性、亦或许是同身为女性的共鸣,让温祁芸迫切地想知道一切,她想帮死者讨回公道,还她的清白。 第180页 而不是像现在,随随便便用一个自杀去定义她的死。 就连她受尽的委屈,温祁芸都想帮她一一讨回来。 温祁芸冷静地分析到,「但是,据我所知,在女生自杀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就算按着你所说的,她怨念已深,变成了厉鬼,但她却一直没有害过人。直到……一年前那个叫志勇的男老师跳楼自杀。」 秦若星静静地听着温祁芸分析,并没有冒然打断她。 「那个老师的死有蹊跷。」温祁芸皱着眉头,「我一早在看资料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叫做志勇的化学老师,生前很是自负高傲,他自认为自己的教学方式超于常人,坚持实行『不打不成才』的教学方针,并且经常对不听话的同学施暴,就算学校因此把他开除了,他也绝对做不出自杀这一举动来。」 「他的妻儿也都说他平时很正常,没有自虐和抑郁倾向,就算当时被学校辞退,在家中待着的时候也只是稍显得有些颓废,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温祁芸身体有些往下滑落,她双臂搂紧了秦若星的脖子,脸颊贴着秦若星柔软触感良好的侧脸,不过她并没有发现这姿势太过于亲密,一心沉浸在思考这件事情上面,「但是在那天中午,他突然离开了家,走到了学校里,趁着同学都在上课的时候,走到了天台上面,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说话之间,温祁芸偏头的小动作,导致她脸侧的髮丝落在秦若星裸.露在外的锁骨上,左右摇晃的时候弄得有些微痒,她们的身体贴得很近,脸靠得很近,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炽热的唿吸,能够将她唿出的空气吸进肺里。 秦若星指尖微动,侧着脸正想对温祁芸说些什么的时候,恰好此时温祁芸笑得花枝招展,紧贴着秦若星后背的胸口一直在颤动,嬉笑地咬着秦若星的耳尖说到:「你说,他会不会是被鬼迷了心智?」 过了一秒钟,秦若星的耳根「唰」的一声,彻底的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温祁芸那低沉勾人的声音,还是因为她暧.昧的动作。她只觉得从前遇到的妖魔鬼怪都比不上她背后背着的「艷鬼」,一举一动都能迷得她神魂颠倒。 秦若星讷讷地应到:「是、是吧……」 温祁芸摸了摸秦若星的眼角,带着调戏的口吻说到:「你要是能睁开眼睛,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 秦若星抬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用侧脸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蹭了蹭,露出了一副柔顺的表情,她对温祁芸说:「会的,迟早会的,只要是你想。」 她会亲自让温祁芸看见那副场面,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是对方想要的,她都会满足。 温祁芸抽了抽手,没能从秦若星手心里把手收回来,不知怎么的,她眼皮跳得特别厉害,心底里的直觉让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画面,温祁芸也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害怕胆怯是如何来的,她晃了晃头,把思绪转移到了正经事上,她问秦若星:「人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那鬼应该也有吧?」 「也许吧。」秦若星皱着眉,模稜两可的回答。 人鬼殊途。她从来都没有那个耐心去与鬼怪进行沟通,况且它们又极其擅长迷惑人的心智,人们很容易被它们骗了,因为它们的谎言而死在它们的手下的不计其数;秦若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行事果断,从来不给对方任何机会,通常一击必杀。 本性好的鬼怪?那她好像还真的没了解过。 「这个女鬼,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好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资料本上见到过对方浑身淤青,伤痕遍布全身的照片,导致温祁芸对她抱有怜惜,所以她一直都站在女孩这边,「除了那个自杀的志勇老师,其他规模较大的事故还真没出现过,也没闹出人命。」 「时间一久,厉鬼进不了轮迴之道,留在人间,只会让怨气更重,到时候就容易闹出人命。」很明显,秦若星并不贊同温祁芸所说的,「除非有高僧给她超度,不然手上沾着害人性命的因果,是绝对不能步入轮迴道的。」 温祁芸想反驳她,但是秦若星所说的话字字属实,也全都在理,她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否认秦若星说的话,她讷讷地问:「那你可以超度她吗?总比落得个魂飞魄散要好吧……」 「我……」秦若星停顿了一下,原本想回答,她又不是什么高僧,自然是不会超度鬼魂那一说,她只会如何让那害人的鬼魂飞魄散,但当她听见温祁芸低声的喃喃细语,心里某处及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她柔声说到:「超度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为了你我可以尝试一下。」 温祁芸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得到了秦若星的承诺,总比没有要好。 「那我们是要现在就破门而入吗?」温祁芸问到。 秦若星刚准备回答,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直直地看向角落处。 温祁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恰好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正好消失在了楼梯间的角落。 「那是什么?」秦若星看不见,但她能够模煳的感觉到,楼梯间有东西。 「一团……黑乎乎的。」温祁芸有些艰难地描述,「它好像往天台上跑了。」 说实话,她也不懂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第181页 「走。我们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_(:3」∠)_晚一点还有一章六千的更新,之后差不多能够稳定更新了。 ------------ 第68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就这么被秦若星背着, 两人一同来到了女寝宿舍的天台处。 但是令人震惊的画面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一团黑乎乎的固液体形状的东西将整个天台都霸占了, 而最令人眼前一震的并不是这所谓黑糰子, 而是在黑团中央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她此时正闭着眼,脚尖离地, 悬空在黑团中央,周身全都是那黏黏煳煳的液体, 她的长髮很长, 几乎把她身上所有的隐□□给遮掩了起来,而黑色的液体也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见温祁芸与秦若星一个外来者的到来, 便把女子的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温祁芸迟疑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她所看见的画面。 还没等她说,那个女子就缓缓地睁开了眼。 温祁芸抓紧了手心里的衣料, 心里也跟着一紧。尽管秦若星一开始说,背着她不会影响到实力的发挥, 她又怎么知道对方不是因为在故意让她放心, 所以才说出这种骗她的话呢? 「没关系。」包裹着女子全身的黑色逐渐褪下,女子轻轻地抚摸着身旁的黑糰子,唇边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温祁芸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她可没听见这里有其他人在说话,在她眼里就只有女子一个人在对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自言自语。 女子安抚了一会有些暴躁的黑团,等后者终于冷静下来之后, 她便抬眸看向温祁芸与秦若星所在的地方,迈开脚步朝她们走来。 虽然黑团给女子让开了一条道路,但遮掩住她身体都地方可一点都没少,此时的它成了女子身上的一件「黑裙」,虽然裙尾一直在向下滴着黑色的液体,但没过多久,就会有其他的黑团补上来。 「她来了。」温祁芸满脸警惕地盯着女子,低声提醒秦若星,但女子看上去太像是正常人了,除了她衣不着体之外,其余方面和普通的人没两样,温祁芸问她,「你是人还是鬼?」 女子没有回答她,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她们走来。 女子长相是属于最普通的那种,扔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出,硬要说的话,女子的五官还算端正,勉勉强强能够看得过去。 「她是鬼。还是厉鬼的那种。」秦若星微微侧脸,低声回答她。 温祁芸虽然早就心理准备,但听到答案的时候,还是把她惊到了。 在她一贯的思维里,鬼……尤其是厉鬼之类的,不应该都是长得貌美如花,一个眼神都能把人的神魂给勾走的吗? 只是如今第一次见到厉鬼……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别小看了她,怨气可不小。」秦若星似乎是知道温祁芸在想些什么,不由出声警告她,「她就是三年前在515寝室自杀的女生,而且还害死了那个叫做志勇的老师。」 秦若星天赋异常,从前她还能够看见的时候,便能够模煳地看清每个人身上的因果线,虽然如今的她看不见了,却还是能够模煳的感应到。 每个人背负着不同的因果,尤其是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更是决定了因果线的多少。 她能够感应到,与她们站在同一天台上的厉鬼,她本应被困在515寝室里不得出来,无时无刻无意识地重复着从生到死的剎那,但她却和幻魔在一起,吸收了幻魔的力量,挣脱了禁锢。 将志勇老师当众推下了天台,只是所有人都看不见她,因为她不过是一鬼魂,不过吸收了幻魔的力量才有本事出来害人。 但手上却因此沾满了鲜血,她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温祁芸一时间思绪万千,她想起来,三年前自杀的那个女生,貌似她是志勇老师班上的学生,自从女生自杀之后,志勇老师便辞去了班主任的身份,安安心心地当起了任课老师。 他不当班主任了,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在心里欢唿,甚至还开始感谢那个自杀的女孩来了。 也许这就是女生充满怨气的原因?毕竟她也许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感谢她的死…… 温祁芸有几分不确定地设想到。 距离秦若星有三步远的地方,女子停了下来。 「这只幻魔……」秦若星皱着眉头,她有几分不悦地对女子说到,甚至音量都不自觉大了许多,「它不过还小,还什么都不懂,你究竟对它做了什么?竟迷得它为你神魂颠倒,甘愿将自己修炼三百年的功力都渡给你?」 她能够感觉到这只幻魔年龄不大,才活了四百年,正处于幼年期,以幻魔的寿命长度与人类相比,这只幻魔大概就人类六七岁的样子。 女子的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水,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她温柔地抚摸着依偎着她身体的黑团,「说话声音可以小一点吗?她在我死之后就一直陪着我呢,还是个小女孩,有点害羞,你这么说话会吓到她的。」 「……」秦若星被她这番话给噎了一下,她见对方并没有想要回答她问题的意思,二话不说就准备动手。 温祁芸在她的背上,自然能够察觉到秦若星的动作,她连忙按住了对方的手,「若星,等等,我们也不是非得动手。」 第182页 秦若星却不大开心,但是她还是听了温祁芸的话,手腕一转,把纸符重新收了回去,有些闷闷不乐地说:「这只厉鬼害人性命,我就应该……」替天行道,让她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世间,按理来说这本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话还没说完,秦若星就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她又不傻,自然能够察觉到温祁芸对女鬼的偏心,自知就算再说多少大道理,也劝不动温祁芸一分一毫。 多说无益,只会更加让温祁芸拉低对她的好感,她对温祁芸做出那种事情本就已经心怀愧疚,就算再怎么没脑子,都不会做出那种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况且,温祁芸不爱听她这话,她大不了就是不说。 「也不知道这只厉鬼有什么本事,让你这么偏心,她长得有那么好看吗……」秦若星小声嘀咕着,很明显她心怀不甘,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吃醋。 温祁芸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 况且她有这么看脸吗?相比颜值,她明明更注重另一半内在的才华。 「很高兴能够见到你们。」女子朝她们友好的微笑,「不过正如刚才那位姐姐所言,小黑她年纪不大,所以还请姐姐们能够手下留情,放她一马。而我,愿意接受审判。」 小黑团听见她这么说,顿时变得狂暴了起来,甚至还对秦若星她们发起了攻击。 但女子却拦住了它,她对小黑团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成功安抚了小黑团。 温祁芸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急着对女子发问:「你明明知道,杀了志勇老师之后,你手上沾了鲜血,就不能再步入轮迴道了,彻底放弃轮迴的机会,就为了杀一个人,值得吗?」 女子淡笑不语。 倒是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小黑团开口说话了,只是她的声音很明显不是那么好听,就像是磨砂似的,干哑又难听:「当然值得。」 温祁芸愣了一下,对女子说到:「若是没有高僧为你超度,你迟早会魂飞魄散的。」 「那老师本就该死!」小黑团脾性不太好,总是容易暴躁,她挥舞着像是人类双手的触手,表达自己的愤怒,「他不仅对学生施暴,还在办公室猥.亵女同学,并且威胁她不准她说出去,时间长达半年之久,最后害得那女生难以忍受,最后在寝室自杀了!你说他该不该死?」 「温祁芸顿时睁大了眼睛,心中一震,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还藏着这么黑暗的故事,忽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煳念头,温祁芸福至心灵,盯着女子说到:「所以……那个幻境,我的身份是你,而秦若星则是那个猥.亵学生的老师?在我身上经歷过的事情,同时也在曾经发生过你的身上?」 「不错,你可以这么认为。」女子没有否认,挑了挑眉,微微颔首,「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经歷了那一切之后,还能与她和好如初。」 温祁芸不知怎么的,看见女子这副样子,心里总觉得很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她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将心里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末了,女子又嘆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遗憾的口吻说到:「原本还以为能够藉此离间你们,没想到你们竟早心意相通。」 是的了。若不是心意相通,发生了那档事之后,她们还能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温祁芸心里难道就不会带有怨怼吗? 但,女生当初可没有和那个猥.琐的男老师心意相通,那一切的一切不仅建立在强迫之上,还带着骯脏的威胁,女生根本就反抗不过。 温祁芸这么换位思考一下,就觉得怒火已经充满了胸腔,她掐着身下之人的胳膊,似乎这样能够出一口恶气,「你听见没!那老师本就死有余辜!」 温祁芸下手没轻没重,秦若星疼得眉头都不由皱了起来,不过她没有吭声,任由温祁芸掐着她胳膊撒气。 温祁芸经歷过同样的事情,代入感自然就比一般的人要强烈,尤其是在被秦若星压在身下,激烈的反抗却依旧改变不了结果的无力感、还有那原本差点就逃离却还是被抓回来的绝望。 没有人能够比她感切更深刻了。因此她越发越觉得那女鬼可怜。 没过一会,温祁芸含着眼泪地看着女子,显然是被她悲惨的故事给激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与人超度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落得魂飞魄散。」 「哦?」女子反问。她听了非但没有感动之色,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表情,只是温祁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女子奇怪的态度,「你确定吗?」 「当然啦!」温祁芸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她推了推身下的秦若星,却见到对方似乎对此没多大的兴趣,态度一直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是不配合。 秦若星则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脸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是淡淡的,似乎不为女鬼所说的这个故事所动,温祁芸一见她着漠视的态度,就觉得胸腔里燃烧的火焰,「砰」的一声发出爆炸,她这会是被彻底激怒了。 「秦若星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她掐着秦若星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到,「就算她变成厉鬼杀了一个人又如何,那老师本来就死有余辜、罪不可恕。」 「可这也改变不了她害了一个人的性命的事实。」秦若星露出了点点无奈的神情。 第183页 厉鬼一旦大开杀戒之后,要想停下来哪是那么容易的?本就怨念已深,初尝人血的滋味,就好像刚染上毒.品的瘾.君子,要说戒掉?谈何容易。 况且厉鬼已经没了人性,张口闭口全是谎言,她口中说的那个故事?也许是真的,也许有八分真两分假,但秦若星一个字都不信,她不过碍于温祁芸此时太过激烈的情绪,并没有说出来。 温祁芸见秦若星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是动摇不了她的想法,便放弃了。 她抬头看向女鬼,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到:「等我出去,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将事实公布出来。」 「谢谢你……」女鬼终于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神情,她目光真挚地注视着温祁芸的双眼,「那请问什么时候能够开始超度?」 「秦若星,你不是一早就答应过我,就算没有高僧在场,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去尝试一下吗?」温祁芸刚刚已经向女鬼许诺过,一口应下会给她超度后事,奈何秦若星一直都不配合,她自己又没有本事超度人家,只好低声下气恳求秦若星。 秦若星最受不住她这一套,无奈之下便应了下来,「就现在吧。」 「你放我下来,我站在旁边看着就好了。」温祁芸主动提出让秦若星放她下来,她又不是没有腿不能走,秦若星一直背着她也不太像话,更何况她一外行者,在场也只会添乱。 秦若星正巧有此意,她轻轻地把温祁芸放了下来,转身在她周身撒下了一圈白.粉,围着温祁芸画了一个圆,握着她的手,十分不放心地叮嘱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圈,发生意外的话就捏碎我之前给你贴在胸前的那张纸符,还有小纸人,一定要操控它们保护好你。」 温祁芸将手从秦若星那抽了出来,眉目间尽是不在意之色,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敷衍的味道,「好的,我知道了。」 秦若星默了默,陆淼淼果然还是太年轻稚嫩了,经歷的事情太少,防备心竟然如此的低,仅仅只是因为那女鬼的几句话,就全然打消了心中的敌意。 但人鬼殊途,她们终究不会站在同一个阵营。彼时,剑拔弩张也是在所难免的情况。 罢了,也就当作是给陆淼淼上一堂课吧,只要她不走出「圈」,就不会受到伤害。 秦若星周身的气势瞬间外放,气压逐渐降低,气氛瞬间凝固,温祁芸见趋势有点不太对劲,秦若星怎么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要超度人家的啊? 「若星!你答应过我的!」温祁芸急急地提醒她,如果能够不採用暴力,她私心还是不想让秦若星与女鬼之间发生摩擦,更何况对方身边还有那什么幻魔,相比之下秦若星一个人就显得有些寡不敌众,还带着她这么一个累赘。 温祁芸一心全都扑在了秦若星一人身上,屏气凝神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既紧张又期待,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那一个人身上,自然就没有发现脚边的动静。 有好几只从黑团中分叉出来的触手,沿着地面,朝她袭来,却又在触碰到白线的时候,像是被无形的火给灼伤了,勐地又缩了回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火光之间,无人注意到。 反观秦若星,她听见温祁芸说的话,脸色不太好看,把手中的纸符给收了回去,沉着一张脸脸走到了女鬼身前,有几分不情愿地对她说:「你现在把双手伸出来。」 女鬼听从了她的指挥,很是乖巧的把双手伸了出来。 秦若星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女鬼的手背上,她从前在书本上看到过有关的内容,要想超度厉鬼,第一得先把厉鬼周身的怨气给消除。 女鬼已经杀了志勇,按道理来说当初害她的人已经死了,怨气应该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也许是幻魔陪在她身旁的缘故,导致她功力日益渐长,魂魄才不至于消散。 秦若星炽热的掌心触碰到女鬼冰冷的手背之时,女鬼勐地一抖,手背隐隐作痛,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她咬着下唇忍受着疼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如今的实力,就算是白日里被阳光暴晒,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为何只是被一个小小的人类碰到就…… 秦若星自然看不见女鬼脸上惊怒交加的表情,依旧毫无防备地对着她说:「我得先把你周身的怨气给净化,整个过程也许会让你感觉到不太舒服,但是很快就会好的。」 「哼。」女鬼不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人类给伤了,她冷笑一声,不顾被灼伤的疼痛,勐地抓紧了秦若星的双手,限制住了她的行动范围,扭头朝虚空大喊一声,「小黑!」 几乎是同时间,一团漆黑的物体化作了锥状,飞速地划破空气,朝秦若星刺去。 温祁芸离她们并没有多远,能够把整个事情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况且秦若星还是正对着她的!她自然能够看见在秦若星身后准备袭击她的锥体有多么的恐怖了! 她亲眼看见女鬼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并且还命令幻魔试图刺杀秦若星,温祁芸眼眶欲裂,撕心裂肺地吼到:「秦若星!身后!」 秦若星只觉得被女鬼握住的手像是被冰冻了起来,彻底黏在一起分不开了,又有对方全力拉扯着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一时间行动受到了限制,就算听到温祁芸在身后提醒她,她也只能尽最大可能地移动身体躲避身后的攻击,虽然不可能全然躲过,但总好过伤到致命之处。 第184页 「嘶……」纵然秦若星忍耐力超于常人,但被刺穿肩膀的疼痛,还是让她眉角微抽,面容有些扭曲。 不过还好。这原本是要刺穿她心脏的,被她躲过了几分,只刺穿了肩膀。 秦若星唇角微扬,眉梢带着几分愉悦。她在幻魔化作椎体刺进她身体的那刻,将女鬼拉进了怀里,幻魔的攻击来不及收回,同时也硬生生地刺穿了女鬼的身体。 「我不过只是肉体凡身,很快就能够修復回来。」秦若星低声的笑了几声,喉咙吐出来一口血,她很快就伸手擦去了唇角溢出来的血渍,挑着眉看着受伤不轻的女鬼,「可怜你是魂魄之体,受的伤恐怕一时间还救不回来。」 「一损俱损,妙!」女鬼睁大了双眼,喉咙涌出源源不断的血,她眯着眼看着秦若星,艰难地说出来几个字,之后便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黑团很快就涌了上来,将她围在了中间,小心翼翼地把她全身包裹起来,像是拥入怀中一般,但黑团一直在颤抖,像是在哭泣一般。 「不要哭。」女鬼抬起一只手抚摸着黑团,她的神色黯然,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很快就会因为受伤过重而魂飞魄散了,她艰难地忍着不适,安慰到,「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太贪婪了。」 温祁芸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现在万分后悔自己居然轻信了女鬼,害得秦若星受了伤。 「若不是我想着吞噬着这两个人类……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女鬼眼角微弯,勾了勾唇角,温柔地笑了出来,不过越来越多的血液从她唇角溢出,「咳咳,是我太轻敌了……我要消失了,真的不怪你,就算不是你误伤了我,我们也敌不过她……她竟然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极阳体质,难怪能将我灼伤。」 一旁的秦若星捂着受伤的肩膀,伤口太大,鲜血染湿了她半边身子,失血过多导致她脸色苍白,就连唇色都青白一片。 她听到女鬼如此说,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早知会如此,你这又何必呢?」 女鬼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回答秦若星。 温祁芸火急火燎地走到了秦若星的身边,脱下外套,打成结暂时固住了秦若星的流血口,稳住了流血量,她的手一直在抖,整个手掌都粘上了秦若星的鲜血。 「我们快去医院。」温祁芸神色比秦若星看上去还要紧张,她拉着秦若星的胳膊,急沖沖地就准备带她往外走,「你的伤口,真的不能再拖了。」 「嘶——」秦若星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狰狞,她低垂着头髮出痛苦的嘶鸣声,直把温祁芸吓了一跳。 「怎么了?」温祁芸连忙凑了过来,满脸紧张地问她。 谁知秦若星满脸笑意的抬起头,她指了指温祁芸抓着她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倒显得有几分滑稽和搞笑,「你看。」 她说着就把衣袖给撸了上去,把白净的胳膊路露给了温祁芸看。 白皙修长的胳膊此时布满了红紫的痕迹,温祁芸越看越心虚,这好像还是她掐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基友的新文:《女主成天和我百年好合[快穿]》by李秋琅 ------------ 第69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秦若星疼得只哼哼, 一直把胳膊往温祁芸面前凑, 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动作夸张又浮夸,「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掐我, 我真的好伤心」 温祁芸瞬间被愧疚给淹没了,她难过的抿着唇,眼里满是后悔, 心里又是惭愧,又是难受。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秦若星肩膀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吭一声,不过是被她掐了几下, 就开始受不住了,一直在嚷嚷, 不就是想看她愧疚的样子吗 她一巴掌打在了秦若星胳膊上, 「装你就给我装」 「啊, 媳妇儿,别打了。」伤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明明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秦若星却皱巴着一张脸, 惨兮兮地缩进了温祁芸的怀里, 小声地说到,「我是真的疼。」 她下手得可能真的有点重, 温祁芸开始反思自己, 毕竟秦若星脸上的痛苦并不作假, 她揽扶着秦若星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肩膀处的伤口,焦急的说到「你先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休想」就当温祁芸搀扶着秦若星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们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喊声。 是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是剎那间就到了两人的身后。 秦若星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用尽全力把温祁芸往一旁推去,让对方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画的白线圈内。 自己则是摔倒在地上,肩膀狠狠地撞在了地板上,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涓涓地从伤口出流了出来。 秦若星捂着伤口,重新站了起来。 而一直呈固液状的黑团幻魔,此时已经化作了女人模样,怀中抱着一个几近透明的身影。 温祁芸反应慢几拍,却还是清楚的看见了幻魔的样子,眼里不可抑制地闪过惊艷,不过她并没有别的想法,纯属只是欣赏的目光。 「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掉」女人阴沉着脸,目光兇狠地盯着秦若星的身影,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到,「我要杀了你。」 在女人的脚下,依旧布满了黑色的固液,它们不停地变换着尖锐的锥形体,朝秦若星攻击,只是这次好像更狠,尖锐的顶部变得弯曲,呈弯钩状,若是刺入人体,势必要连钩带拔地挖出一块肉来。 第185页 彼时,得不到及时的治疗,那就会直接丧命;又或者是伤到要害之处,直接一击致命。 「秦若星,小心」温祁芸心中一紧,但她处境还算是暂时还是安全的,那些锥形的东西,每次都会与她擦肩而过,像是忽略了她的存在。 此时,在女人怀中的那个身影缓缓抬起了一只手,似乎是想抚摸女人的脸,但透明的指尖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她轻笑了几声,虚弱的说到「你的人形果然很漂亮呢。」 末了,还隐约露出羡慕的神情来,「好羡慕啊」但更多的却是喜欢。 的确,幻魔有一张很好看的皮囊,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与羡慕。 怀中之人朝她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女人的耳根悄悄的红了。 「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好,要是你这么漂亮,那就会有更多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女人下意识地想去握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的手心,女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惊恐了起来,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不要」 同时,她的攻势也越来越勐烈和迅速。 温祁芸甚至都看不清女人的攻击,只能听见不停地划破空气的「咻、咻」声,而秦若星则是在迅速地躲开她的那些「利爪」。 虽她没有再被伤到,但一直都在流血的伤口还是让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行动也越来越迟钝和缓慢,不过一小会,因为动作慢了一秒,衣服就被划破了一个小口。 温祁芸眼尖的看见了秦若星皮肤表面也浮现出一条淡淡的血印,点点血珠子从中溢出,看得她心一抽一抽地发疼,她从来没有痛恨过自己的无用,「秦若星,快反击啊」 她见秦若星只顾守,却迟迟不攻击对方,这又怎么会公平呢她大喊着,提醒对方。 秦若星却对着她摇了摇头,用口型说到「时机没到。」 「傻瓜,你不明白。正是因为我长得不起眼,才会惹来那禽兽不如的老师的窥伺,他不会盯上长得漂亮的女同学,也看不上长得丑的,只有我这种平淡最寻常的,才最好欺负和拿捏。」在女人怀中的女鬼,脸上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似乎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见到女人落泪,忍不住伸出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小黑,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女人抽泣了几声,明明心里难过得要命,却还是止住了哭泣。 女鬼脸上浮现出了点点笑意,「早知道不给你取名叫小黑了,明明这么漂亮,爱取了这个名字委屈你了。」 「不会的。」女人眼角通红,她搂紧了怀中的人,将自己毕生的修为传输给对方,「娜娜,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女人低着头看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掉眼泪,她的举动暂时缓解了女鬼变得透明的身体,但一旦她停下,对方的身形就开始消散。 大量的力量从体内流逝,女人的脸色越发越显得苍白,就连对秦若星的攻击都慢了起来,但是她却非常偏执,就算知道怀中的人会消失,但她还是要将自己的修为渡给她。 「也不知你哪学来的固执。」女鬼嘆了一口气,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女人怀里挣脱了出来,她站在地上,面对着女人,身后是不停躲闪的秦若星与在安全区域的温祁芸。 画面像是定格在了这一刻。 站在女人身前的人,穿着一身最寻常不过的校服,微微踮起脚尖,方法用尽毕生的气力一般,吻上了对方柔软的唇,「我爱你。」 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一个轻吻,「答应我,不要为了我丢了性命。」 却足以让女人睁大双目,彻底丧失了言语功能,脑海一片空白。 秦若星便知道这是她的时机到了,她一张定身符拍在了女人身上,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绕过那些尖锐的「利爪」,来到女人身后的。 女鬼自然是目睹了这一切,心知局面的扭转已是不可逆,也知道自己根本对不过秦若星,但她还是把女人护在了身后,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她身前,直视秦若星,连头都没回就对女人喊到,「还不快跑」 只是她并不知道被她护在身后的人,被定身符给定在原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她护在身后,更像是牺牲般。 此时的秦若星也好不到哪去,她一身的伤痕,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肩膀又有血流不止的窟窿,全身的衣服都被染上了血色,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已呈现出一股惨白,身体也摇摇欲坠站不太稳。 就在秦若星在女人身上拍上一张纸符的时候,温祁芸就抬脚离开了对方给她留下的安全区域,一路飞奔跑到秦若星身边扶住了她。 她知道秦若星有别的打算,不然也不可能一直按捺着没有动手。 秦若星将一张清心符拍在了自己身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很多,她咬破食指,拿出几张干净的纸符,一口作气将那几张纸符都画好,并且还分别贴在了女鬼的身上各处。 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的动作,出离愤怒却又不能动弹,要是眼神能够杀人,她恐怕早就把秦若星与温祁芸俩人凌迟了千万遍了。 但令人震惊地画面发生了。 女鬼原本淡淡的身影开始逐渐凝聚起来,与此同时秦若星也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放松整个人都撑不太住了,若不是一旁有时刻关注着她的温祁芸,见秦若星状态不佳,便十分自觉得冲上去给对方当人肉垫子。 第186页 「我也是第一次画这个符,没想到竟然能够成功。」秦若星靠在温祁芸身上,喃喃道。 温祁芸一时间好气又好笑,明明伤得这么严重了,还想着纸符。她架起对方的身体,好在秦若星是女人,身体很轻也很柔软,温祁芸半搀扶半背,也没觉得有多吃力。 秦若星对女鬼说到「我现在就要开始给你超度,若是你同意便点头,若是不同意,也只能任由魂魄消散了。」 女鬼含着泪点头。 她没想到,只因她一时贪慾,想杀了这两个人类,来增长自己的实力,却害得自己陷入困境,最后还死于自己的出的坏点子上她负责限制住秦若星的行动,保证对方离不开攻击的范畴,然后再让小黑从背后攻击她。 若不是她利用阴谋诡计与欺骗勾得秦若星上当,再加上对方身边有个什么都不懂、唯独善心泛滥的傻子,更是好骗了。 但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秦若星的反应如此迅速,竟不惜让自己受伤也要拉上她,手段果断且狠厉。 如今却又将她消散的魂魄用符稳定下来,竟还要超度她 她不相信,手段狠辣又毒厉的这么一个人,还有这等好心与闲情来超度她,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女鬼目光触及到一旁搀扶着秦若星的温祁芸,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想到她当初命幻魔造下的幻境,又见俩人举止亲密,心中总算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也难怪秦若星要超度她,毕竟她的伴侣同情她的遭遇,一心只想做善事,秦若星超度她,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的伴侣罢了。 「不要娜娜,不要相信她」站在女鬼身后的幻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冲破了定身符的功效,踉踉跄跄地朝女鬼走来,嘴角溢出了一行血。 幻境也因为幻魔此举,而变得不稳定起来。其余的小幻境竟直接崩塌,只有她们身处的这个幻境,狠狠地摇晃了一下,露出了几分即将要崩塌的迹象,不过很快又稳定了下来。 不过幻境出了裂痕,秦若星却因此又能「看见」事物了。 然后,她就看见身侧之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幻魔那张艷丽的脸看,就差没流口水了,所有注意力全都被幻魔那张脸给吸引过去了,半分都没有留给她。 若是温祁芸知道秦若星此时心中所想,肯定会高声反驳她,她只不过是觉得幻魔太固执了,况且幻魔与女鬼之间的发展也完全超出她意料,所以才会多看那幻魔几眼,哪有秦若星说得那么夸张 秦若星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哼一声,抓起了女鬼的一只手。 很明显她没多少耐心,另一只手往地上丢了一张符,纸符很快就开始生效了,原本与幻魔不过几步的距离,竟然瞬间拉开。 无论幻魔怎么朝她们走来,距离都还是不远不近,仿佛永远都没有发生变化,女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视线像是猝了毒,直勾勾地盯着秦若星的脸,「噁心的人类,你休想」 尽管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惊人的意志力与某种信念撑着幻魔,她一步一步地走着,不断的血液从她嘴角溢出,身体也在叫嚣着让她停下,但是她没有。 视线也变得模煳起来,她只能隐约看见三个人影,明明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 女人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朝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伸出指尖,想要再触碰一二,却只能说出「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砰」身体倒在地上。 女鬼没有回头,但是她却能够听见身后的动静,尤其是在听到幻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不由地闭上了双眼,眼角划过一滴透明清澈的泪水。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原本的悲伤已经消失不见了,她轻声对秦若星说「谢谢你。」 「不用谢我。」秦若星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对女鬼的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她瞥了一旁还在直愣愣看着幻魔的温祁芸,心里直冒酸泡泡,但偏偏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抬手将女鬼揽进怀里,用只有女鬼能够听见的声音,在对方耳边说到「你们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超度你,只不过是顺手罢了。」 温祁芸的注意力终于被秦若星此举给吸引了过来,她见秦若星身上伤势若是再不及时治疗,恐怕 她忍不住出声提醒对方「若星,快点吧。」 秦若星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她,「哦。」 她不冷不淡地应到,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一身伤。 与秦若星靠近之时,女鬼全身都冒出白色的烟雾,像是被灼烧过的疼痛瞬间席捲她的脑海,女鬼不受控制地发出悽惨的尖叫声。 原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幻魔,指尖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却是秦若星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儿抱在怀里,她听见的却是她悽惨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她仿佛也听见了自己胸膛处传来某种东西碎掉的声音。 幻魔没有任何犹豫,她用自己的骨头变幻出一把利箭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将那把「利箭」朝秦若星掷去,之后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有肉眼看不见的黑气源源不断地从女鬼身上钻进秦若星的身体里,温祁芸却对此一无所知,但她却能够看见了幻魔朝她们发起了攻击。 幻魔的攻击锁定了秦若星所在的位置,而此时的秦若星就根本躲不开,整个过程不允许打断。 第187页 温祁芸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闪过无数个画面,全都是她与秦若星相处的点点滴滴。 对方迁就着她的任性,为了她,独自朝女鬼走去,没想到却中了对方的计,害得自己受了重伤; 就算面临着生死危机,却还是惦记着她,画了个绝对安全的圈。 什么一定要活过二十岁的任务啊,全都被温祁芸抛之脑后了。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就只有那把在空中朝她胸膛飞来的箭,明明都到这个时刻了,温祁芸却微微出神,脑子里想的却净是她居然会为了秦若星而以身挡箭,她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人 明明任务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女主什么的,都只不过是她人生中最寻常的过客罢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是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 她也根本就不会对女主动心。 这话说出来,现在温祁芸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就当她闭上眼准备承受疼痛的时候,却发现那箭不知怎么就消失不见了,替代而之的是落在地上的一根骨头,空中缓缓地飘落一张纸符,将那惨白的骨头给包裹了起来。 没有任何人看见,有一缕黑气从地面蔓延,攀上了温祁芸的脚踝,紧紧地勒进了她的皮肉之中。 温祁芸呆呆地眨了眨眼,似乎一时间还没弄懂现在的状况,她回头去看秦若星,才发现刚才挡下攻击的是秦若星,后者对她挤了挤眼,开玩笑似的说到「这可是我最珍贵的一张符了,我当初画了一天一夜才成品的。」 而横在她们中间的女鬼也渐渐的消失了,秦若星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体力不支地往前倒去,好在温祁芸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扶我去幻魔那。」秦若星不动声色地抬起双手,圈住了温祁芸的腰,她靠在对方的肩上,深吸了好几口气,不断地汲取温祁芸身上的味道,只觉得身上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温祁芸「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来到了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女人身旁,秦若星蹲了下来,抓住了幻魔的手腕。 「喂,你还活着吗」温祁芸也跟着蹲下身,正准备伸出指尖戳一戳女人的身体,却收到来自秦若星的一记眼刀。 「别碰她。」秦若星脸色一沉,就连语气都变得兇巴巴起来。 「哦」温祁芸悻悻然地收回了手,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嚷着,「不碰就不碰,你凶我干嘛,明明你自己也碰了人家」 秦若星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见温祁芸委屈的样子,她神情柔了下来,说「你体质特殊,以后还是少和这些脏东西接触,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虽然让温祁芸碰一下女人也没什么影响,但她就是很看不惯温祁芸朝幻魔伸出的爪子,看不惯她那动作。 在温祁芸看不见的地方,又有许多的黑气从幻魔身上转移到了秦若星的身上,终于最后一缕黑气彻底从幻魔身上消失,整个学校的幻境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秦若星也松开了对方的手腕,站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温祁芸担忧地望着她,就连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忧愁,「让我来扶着你走吧。」 秦若星却摆手拒绝了,并对温祁芸说到「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 但是当她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秦若星皱着眉,身体摇摇欲坠又要往一旁倒去,说巧不巧正好倒在了温祁芸的身上。 还免得温祁芸去扶她的功夫。 温祁芸连忙伸出双手抱住秦若星的身体,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了,姿势也是十分的亲密。 「砰」同时,天台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来者见秦若星一身的血,不由花容失色,连忙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温祁芸闻声看去,见到的人,却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女人,这不禁让她感到困惑,「请问你是」 女人对她露出了一个笑,「我是陆媛,是你的姑姑。」 她虽这么说着,但却是直接把温祁芸挤到了一边,主动将秦若星往自己身上揽,「你瞧你小胳膊小腿的,还是让我来扶阿秦吧。」 偏偏温祁芸一时间还没争过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靠在别人身上。 温祁芸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偏偏当事人秦若星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态度,她就更不好说些什么了。 就当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温祁芸余光瞥见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女人,她喊住了秦若星「秦若星我们就把她丢在这里不太好吧」 过了许久秦若星都没有说话,直到离开的最后一刻,温祁芸的耳朵里才传来,秦若星虚弱的声音「放心吧,死不了」 那话怎么听都很酸。 偏偏温祁芸听不出来,她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秦若星与陆媛离去的背影,过了一阵才抬脚追上她们。 只是这时,温祁芸眼前开始渐渐的模煳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她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表情,身体似乎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只是她的意识很模煳,脑海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陆媛送秦若星下楼之后,见陆淼淼还未跟上来,又不得不折回去,恨铁不成钢地拽着温祁芸下楼。 等陆媛来伸手拉她的时候,温祁芸勐地一个激灵,这才从刚才的状态里回过神,她皱了皱眉,却全然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第188页 她刚才不是跟在秦若星身后吗怎么还在天台 显然陆媛并没有给她思索的时间,拉着她就往楼下走,她神情不悦,说到「小孩子就是喜欢磨磨唧唧的。」 她不小,真的。她只是年轻。 温祁芸刚想这么反驳对方的时候,才想起陆媛是陆淼淼的姑姑,看在对方是她长辈的份上,而她又是一个尊敬长辈、关爱幼年、迁就残疾、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温祁芸想了想,没有出口顶撞对方。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若星在这里的」温祁芸见到陆媛孤身一人,却没看见秦若星,不由担心地问到,「她人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现在受了重伤,你就把她一个人撇下了」 「我是被她妹妹秦音委託来帮忙的,虽然晚了点,但总算是没来晚。」陆媛的视线从头到尾把温祁芸全身给扫视了一遍,她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我怎么可能把阿秦撇下你想像力未免有点丰富。与我同来的好几个人已经把她送去医院了。」 温祁芸听闻,心中的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但没过多久,就听见陆媛咄咄逼人地问到「我倒是没问你呢,你又怎么怎么和秦若星搭上关系的」 听着陆媛质问的语气,就好像是自己东西被人抢了一样气急败坏。 「我是她收的徒弟。」温祁芸沉默了片刻,她回想起她与秦若星确实没有一个正经的关系,情侣关系的话,说出来肯定会吓倒一片人,更何况秦若星也没有想公布她们关系的打算,所以温祁芸想了想还是用师徒关系来掩盖她们之间的暧昧。 陆媛沉默不语。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很明显,她并不满意温祁芸的这个回答,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不喜欢任何与秦若星靠得太近的人。 温祁芸她虽然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但她又不是瞎子,再加上陆媛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温祁芸自然也大致能够猜到陆媛大概是对秦若星有那么一点意思。 她心想,若不是她是陆媛的侄女,又或是陆媛平时注重形象,恐怕对方下一句话就是怒骂她是狐妖媚子,故意勾引秦若星,还费尽心思把自己送到秦若星身边,让秦若星收她为徒 偏偏这些话,陆媛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她只能对温祁芸挤出一个假笑,额头的青筋不停地跳动,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出来的违心话「呵呵、那真好呢,淼淼真有福气。」 陆媛接着又像是提醒她似的,「毕竟淼淼还那么年轻,好好跟着你阿秦学,出师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过几个月你就又会添个师娘。」 温祁芸故作疑惑,摆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问到「师娘什么师娘我会有师娘吗」 陆媛勾了勾唇,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摸了摸温祁芸的发顶,「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温祁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到「那姑姑,我会很是期待那天的到来。」 陆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弯了弯眼角,神秘兮兮地对温祁芸说到「淼淼,下次就不要再叫我姑姑了。」 「」温祁芸心想,不叫你姑姑,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师母不成 虽然很想打破陆媛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最后还是理智胜过了理性,温祁芸强忍着想把陆媛这副得意的嘴脸给撕碎的冲动,朝她微微笑「那好。我会等那天来的。」 在她们离去之后,躺在血泊之中的女人指尖颤动了一下,她茫然地坐了起来,去人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煳,什么都记不清了。 她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是谁,又是怎么在这个地方,但她却能够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支离破碎,生存的本能还依旧残存着,女人按照自己潜意识的想法开始行动。 她伸出指尖划破了空间裂缝,现在的她只有躲进去,调整身体,才有能力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但是她却迟迟没有行动,她转过头看向已经泛起了鱼白肚天空,手掌覆盖住了左胸口的那块位置,只觉得里面空荡荡的。 她好像弄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暖她的阳光,似乎已经消失了。 女人低下头迷茫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有些陌生,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干净的清澈气息,可她不是聚集着天地间的怨气形成的幻魔吗 秦若星进医院的事情,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见到她的人都不由咋舌惊嘆,还是第一次见秦若星伤得这么重,浑身那么狼狈。 就连秦安都飞速地赶了过来。 不过秦若星并没有在医院待上多久,将其他无关人员撵走之后,她拉着温祁芸就回家了。 整个过程中,陆媛与秦安都没有拦着她。 秦若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还没人能够轻易地让她改变,而秦安就算知道秦若星现在出院对她的身体没好处,也没有阻止对方带着温祁芸从医院离开。 「我很担心她。」陆媛缓缓地从秦安身后走到她的身旁,与她一同从窗户旁瞭望着秦若星离去的背影。 「嗯。」秦安轻轻地应了一声,「我也是。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撑不住把身体里的鬼气给逼出来。」陆媛狠狠地皱了一下眉,「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丧命。」 第189页 「的确。」秦安眼里一片暗沉,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以往吊儿郎当的形象已经在她身上看不见一丝影子,若是温祁芸在场,一定会惊愕秦安的变化。 这样的秦安谁都没有见过,就好像终于脱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秦安盯着温祁芸离去的背影,眼里就像是掺杂了冰渣子,怨毒且锐利,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低沉的声音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够听见「姐姐居然因为一个外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那个人不可原谅。」 她指尖轻轻地触碰着病房窗户上摆放着的小嫩芽,动作温柔且轻缓,只是隐匿在长发中狰狞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 一旁的陆媛表情凝重,望着温祁芸的背影也充满了防备和敌意,只是她却没太注意一旁散发着低气压的秦安一脸偏执的模样。 陆媛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为了阿秦。」 「没错。」秦安蓦地笑了,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几乎是咬着牙说,「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好过。」 她原本是想,既然姐姐那么喜欢那个小白兔,那就养在身边消遣,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姐姐身边的人全都赶走。 毕竟这只白兔看上去还蛮好玩的样子,虽然她对她没意思,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她也适当地表露出了几分喜爱,没想到却惹来姐姐的怒斥。 她当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却没太把那只白兔放在眼里,毕竟她与姐姐认识了几十年的感情,总比这个才与姐姐相识不过两个月的人要深厚得多。 只是她千算万算,还是小瞧了对方。 姐姐居然会为了那只白兔,不惜让自己身体;她们修炼者,拼劲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长生吗 祖祖辈辈追求的长生,已经成了一种信仰,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更何况姐姐这次受了重伤,就算事后再怎么修养,还是会落下病根,对身体不利。 秦安一想到这一点,就恨不得把那个小贱人千刀万剐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姐姐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肯定是被那贱人给蛊惑了,她一定要让姐姐清醒过来。 ------------ 第70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肉眼不可见的黑气包裹着秦若星全身。 不, 不应该是称为包裹, 那些黑气而是从她体内溢出来的气息, 由于太过浓郁,身体里装不下, 所以才会不停地透过皮肤表面溢出来,不停地萦绕着她的身体。 但尽管如此, 在她体内的黑气依旧很多, 浓度已经高到了一种绝对阈值。 以秦若星的极阳体质,应当是人鬼畏惧、百毒不侵,痊癒能力超于常人, 但物极必反,极盛之后就是极衰,极阴体质除了很容易遭到那些鬼怪惦记之外, 同时还可以借他们的身体寄养鬼气;相同的,极阳体质也是如此。 对于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的秦若星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 通常鬼怪都畏惧像秦若星这种拥有极阳体质的人, 但它们不知道的却是,极阳体质的身体更是一种极品器皿,浓度太稀少的鬼气只要触碰到秦若星就会消失泯灭, 但一旦浓度一高, 他们的身体就可以吸收那些鬼气储存在身体里。 秦若星去学校一趟,就是为了收集这些气息,只是鬼气通常找不到器皿盛放,只有极阴体质的人才容易吸收, 不像是她那般主动吸取,鬼气一旦碰到陆淼淼的身体,就会像是见到一块美味的蛋糕似的,全都蜂拥而上地进入她的身体里。 她起先是打算利用陆淼淼,以她的身体为器皿,将这些鬼气收集起来。 但不知怎么的,她早就改变了最早的想法,甚至还给陆淼淼一张符,让她贴身放好,彻底断绝了鬼气的靠近她的机会。 毕竟鬼气入身多多少少还是会对身体有点影响,虽然不至于伤到性命,但会彻底激发内心深沉的欲.望,会让人的性格稍微发生那么一点点的改变,原本被压抑在心底的想法与渴求会被放大无数倍,最后只会……彻底的爆发出来。 秦若星就算知道她自己吸收了这些鬼气,再加上自己受了重伤的身体,恐怕一时间还暂时逼不出这些鬼气,在这些气息未逼出她的身体之前,她也许会做出失控的举动,甚至连性格都发生变化,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做了。 只因她突然捨不得让陆淼淼受伤了,就算是一点擦伤她都捨不得了,世上一切的苦难都应该与陆淼淼无关,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 不断有黑气从她微闭的双眼里溢出,秦若星微皱的眉间带着一丝隐忍。 她端坐在私家车的后座上,而温祁芸则远远地坐在她身旁,两人一直都没怎么交谈,秦若星的眼睛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温祁芸对她究竟有多疏远,就连一起坐在后座,都躲得远远的。 温祁芸的视线望向窗外,一点余光都没有施捨给那个坐在她身边的人,她眼低带着冷漠,仿佛在蔑视着世间的一切。 秦若星的睫毛微颤,她缓缓地睁开眼,就发现她渐渐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了,尽管她看不见没有颜色,眼前的画面就好像是老一辈的幻灯机,只有黑白底色,反馈到她脑海里的只有冰冷的画面。 然后,她就看见坐在另一边的陆淼淼。 她望着陆淼淼娟秀的侧脸,心想,不愧是她看上的人,不仅身体柔软、声音好听,就连长得也这么好看,浑身上下居然会有那么多的闪光点吸引着她,就连缺点,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第190页 就好像是上天特意为她打造的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似的,每一处都深得她的喜爱。 她知道有关两个月恋爱的赌约,陆淼淼是赢定了。 若是能两情相悦最好,若是不能…… 也没关系的。时间还长,日久生情也是一种办法。 温祁芸又进入了思维放空的状态,她知道自己发生了一点变化,是她自己都不能够察觉的变化。 只有在这种混沌、意识不清的时候,才能模煳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却不是她能控制与改变的,甚至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她都会立马忘了这种奇怪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听到秦若星那边的动静,温祁芸闻声侧过脸,便看见了秦若星睁开了眼睛,就如在幻境之中似的,她又再一次见到了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只是…… 秦若星的眼睛此时不再如幻境中见过的那般清澈明亮,很明显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让秦若星的双眼镀上一层冰冷的光泽,当她用这双眼望着你的时候,就像是某种冷血动物在盯着它的猎物一般。 温祁芸明明此时对秦若星提不起任何兴趣,见到她睁眼,也没了初次那种心悸的感觉,甚至内心毫无波动,石子儿投进水里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但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秦若星,探上了后者的眼角,温祁芸怔了一下,直到指腹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的指尖仿佛被灼烧似的。 温祁芸勐地缩回了手,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问到:「你可以看见了?」 对于温祁芸突然的动作,秦若星丝毫没有生气,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温祁芸,用视线描绘着她的五官轮廓,心里像是被塞了一罐蜜糖,就连脱口而出的话也让空气甜了起来,「只看得见你。」 温祁芸对此却没多大的反应,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淡,她的视线从秦若星的眼睛上移开,偏过头靠着车窗,继续看向窗外不停后退的风景。 秦若星直起身,伸长手臂想要过来牵温祁芸的手,却不慎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她重新跌回座位上,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嘶……」 鲜红的血液从纱布里渗透了出来,逐渐染湿了她肩侧洁白的纱布,很快的,那上面就开出了一朵鲜艷至极的血花。 画面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温祁芸这才有所行动,她靠近了秦若星,伸手按住了她的身体,不让对方再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你不要再动了。」 在她微微俯下身的时候,一直戴在她脖颈上的青玉微微露出了一角,散发出一股温和的青色光泽,勉强地照亮了温祁芸的脸,秦若星看不见青玉发出光芒的颜色,但却因为青玉的缘故,她可以更加看清温祁芸的脸。 温祁芸在心里感慨,自家媳妇带的青玉,果然与她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很搭。 秦若星像个二傻子似的,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望着温祁芸,笑得一脸傻兮兮的样子,整个人都浸泡在爱情的河流里,散发出让人忍不住狠狠皱眉的甜腻气息。 「若星,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吧?」她眉目间带着担忧,有几分嗫嚅地开口道,「你这么快就出院不太好吧……」 刚才陆淼淼还一脸冷淡的模样,如今又开始关心她了。秦若星一下子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让她心下有些捉摸不定陆淼淼的忽冷忽热,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秦若星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去牵温祁芸,同时对她说到:「我没事的,伤得也不严重,在家养几天就好了。只是你的体质不宜在医院那种地方久留。」 温祁芸却直接躲开了秦若星的触碰,身体往后,再次与秦若星拉开了距离,就连神情都带着一股不自然,温祁芸心知自己很奇怪,但她根本就没有去深想与探究,她仅仅只是想躲开秦若星的触碰,这只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动作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最起码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她又知道,不应该让秦若星起疑,毕竟更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牵手这种事情应该算是情侣之间发生的最普通飞事情了吧? 于是,温祁芸僵硬万分地转移话题:「为、为什么我……不适合待在医院那种地方?」 温祁芸躲闪的动作让秦若星抓了空,秦若星微怔,微微地眯起眼,望向温祁芸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探究,不过她依然回答了温祁芸的问题:「因为医院白天人流量大,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就像是学校。按道理来说应该是阳气最重的地方,你白天会很安全,但一到晚上就不一样了。」 温祁芸回想起有关于医院和学校的那些恐怖故事传说流言,心想秦若星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医院的确白天人流量比较大,但是那些恐怖故事与灵异事件也与它分不开关系。 她讷讷地应到:「哦……」 「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秦若星的语气带着温柔,唇边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手上的动作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她说着便抓住了温祁芸的手腕,不顾后者的挣扎,强行把温祁芸的五指分开,随后又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尽管温祁芸表现得万分不情愿,但秦若星的轻吻旧还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侧脸。 温祁芸紧皱眉头,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表情,却成功让取悦了秦若星,不得不说她这副想要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小媳妇委屈的表情,在秦若星眼里意外的讨喜。 第191页 她笑意更浓了,又亲了亲温祁芸的嘴角,低声说到:「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我应该能够算得上是你的徒弟吧?」温祁芸脸上的表情一直都臭臭的,她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当然。」秦若星可所谓对温祁芸百依百顺,之前虽然也一直宠溺着温祁芸,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忍耐,而如今则是从心底里真心实意的宠爱。 她眼角含情,低下头轻吻温祁芸的手背,「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够做到。」 温祁芸毫无温度地勾了勾唇,看着秦若星对她俯身称臣的模样,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空气说:「我爱你。」 她虽然是笑着说,但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说给秦若星的。 但后者却不是这么认为。 秦若星勐地睁大眼睛,瞳孔微微一缩,笑容根本收不住,以至于微小的梨涡深陷,她垂下眼敛去了眼底的喜色,低头把玩着温祁芸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再也没吭声了。 难得见到秦若星羞涩的样子。 化成白狐的姬白从沉迷啃西瓜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她从温祁芸的身体里飘了出来,除了温祁芸之外,其余的人都看不见姬白。 当然,除了各别洞察力比较敏锐的。 秦若星随身携带的布袋,里面就像是关着什么妖怪,布袋里的东西开始剧烈的挣扎,扭动的动作不得不让秦若星把布袋打开,把暂居在布袋里的小吱给放出来。 温祁芸的眼睛一扫而过,就看见那一排任务框栏里,第一个与第二个还未被点亮,颜色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灰色,而其余的三四五都已经完成。 第三条任务——让秦若星收她为徒。这个任务一直都是让温祁芸苦恼与纠结的,毕竟秦若星的徒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当上的;床.伴还好商量,只要两人一拍即合,她可以给秦若星暖床,但徒弟……要求怎么说都比床伴要高上许多。 温祁芸一直都找不到法子完成这个任务,却没想到如今误打误撞,还成了。 不过很快,又弹出了一个任务——【设定其六:既然当初已经与秦若星定下赌约,就应该无论如何都要遵守赌局的规矩,不得逃避;与秦若星谈场恋爱,期限为两个月,先爱上的人是输家。你要赢。】 第71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还会有新的设定弹出来, 毕竟这么久过去, 任务一直都没有刷新过,如今却又忽然间蹦出一条新的设定, 并且看上去这么……奇怪。 简单来说,设定六……就是让秦若星爱上她? 温祁芸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沉思, 原本她以为这个世界是不用攻略女主的, 结果到头来还是得刷女主的好感度,真是让人头痛…… 温祁芸自己毫无察觉,但她的心境的确发生了变化, 从前她对秦若星,喜欢与爱参半,但是现在, 她却对秦若星提不起一点兴趣,就算面对那张曾经让她心动的脸蛋, 她心里也毫无波澜, 眼里只有淡漠与无视。 就算她是个浪荡不羁爱自由的女人,也不应该变心变得那么快吧? 再说了,温祁芸明明是那么看颜值的一个人!就算单纯地从欣赏的角度去看秦若星, 她也应该为秦若星那惊人的美颜沉醉。 更何况这个千娇百嫩的美人还对她百依百顺, 若是放在平时,秦若星这坐冰山好不容易在温祁芸的努力下,已经化为了一潭春水,换做温祁芸, 她最享受的不应该这一过程吗? 不然她从前的唯唯诺诺、伏低做小的委屈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把秦若星追到手吗? 所以无论如何,这场赌局,她赢定了。 失焦的视线落在了秦若星的身上,温祁芸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逐渐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秦若星一直在低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温祁芸的指尖,她似乎永远都不会玩腻,热情也不会褪去一般,神情之中都透露出一种认真,她知道温祁芸一直在望着她, 她能够感受到从上方传来的唿吸声,也能够听见从身旁传来健康有力的心跳声。这些暧.昧让秦若星的耳尖都染上了粉红色。 秦若星心想,还好她护住了陆淼淼,没有让她受伤。以后她也不想再接手这种危险的任务了,就算迫不得已,不得不出面解决,她也要把陆淼淼留在家里,她最近学了一个上古阵法,不过因为流传下来,书页都破损得不成样子了,但只需要再多加研究,应该能成功的在别墅周围布下这阵法了,有这个法阵,她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将陆淼淼留在家中她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还有……体内的气息一定要尽快逼出来,她不想因为自己情绪的失控而伤害陆淼淼,再然后…… 她就可以动用那个禁.忌的法子……重新长出眼睛了。 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了。 「若星,你的眼睛真美。」 温祁芸反手扣住了秦若星的手腕,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却在下一刻,抬头对上秦若星双眼的时候,彻底愣在了原地,就连握着秦若星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在幻境中,她见过秦若星的眼睛,正如对方的名字一样,那双动人的眸子里仿佛藏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漆黑的瞳孔与清澈的眼底,让人移不开眼。 但…… 现实中,秦若星的眼睛早就被她亲生父母给硬生生地剜去了,如今她睁眼,双眼涌现的却是浓郁的黑气,就相似漆黑的瞳孔被无限放大,最终充斥着整个眼睛里,一点眼白都看不见。 第192页 起初,温祁芸看向秦若星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关注过她的眼睛,她虽然看着秦若星,但是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她分散的注意力,秦若星在她的眼里,还不如车窗外的风景要吸引人。 就连摸向对方眼角的动作,也是无意识的,根本就不是她主动而为之。 她完全没有料到,秦若星的双眼居然会看上去如此渗人,甚至散发着一股邪气,让人不寒而战。 「你也很美。」秦若星含笑地抬起头,任由温祁芸握着她的手,没有一点反抗,尽管她现在很想将温祁芸压在车窗上,吻上那张红润的嘴唇,然后再动作温柔地分开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做,她怕吓到她的小兔子,所以她隐晦且含蓄地朝温祁芸伸出了手,「没有人比你更美了。」 记忆中那双眉目含情的挑花眼渐渐与这双恐怖渗人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在秦若星朝她伸出手的时候,温祁芸难得地退缩了,她面露几分恐慌,背靠着车窗,已经退到了无路可退。 秦若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从温祁芸逃避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反应也可以看得出,她一定发生了某种不太好的改变。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没什么血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默默地垂下眼帘。 原本听见陆淼淼夸赞她的眼睛好看,她心花怒放地抬起头,却不料入眼的却是对方四处窜逃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洪水勐兽。 自幼的经歷,让她最厌恶别人提及她的眼睛,但是她却屡屡为了这个人破例,她可以随意提起她的眼睛,可以随时触碰她的眼睛,就连内心最深处的难以忘怀的过往,她都告诉了这个人。 却没想过,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恐惧与逃避。 温祁芸知道秦若星一向都很强势,在她的骨子里就有强烈的控制欲,之前她不过就躲开了对方的触碰,秦若星却强硬地拉着她的手腕,不容拒绝地与地分开了她的五指,十指相扣就算了,然后还要像是故意惩罚她的躲闪与不情愿,在她侧脸与嘴角落下了几个甜腻的吻。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迎接她的「惩罚」是什么? 温祁芸躲开秦若星之后就开始后悔不已,车子里的后座的空间又有多大?她就算被恐惧支配,想要逃离,但又能逃到哪去呢?她根本就逃不出女主的手掌心。 她自嘲一笑,却又开始失神地想到,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想要逃离的想法呢?从学校回来之后,一切都好像变了。 只是让人震惊的是,这一次,秦若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霸道地把温祁芸抓回她的身边,温祁芸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秦若星下一步的动作。 秦若星她什么动作也没有做。 她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垂着眼睑,长发垂落在她的脸侧,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温祁芸惧怕的东西很少,但秦若星那双墨黑的眼睛确确实实把她给吓到了,所以才会令她如此失态,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主动靠近秦若星,「若星,你的眼睛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对你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一边说着,温祁芸一边将手搭上了秦若星的手背上。 微凉的触感让秦若星勐地一怔,她似乎是想抬头看温祁芸,却又在中途飞快地低下了头,另一只手捂住了这双眼睛,不让温祁芸看见,就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你……不要看我。」 明明刚刚那么害怕。 温祁芸怔了一下,却又很快的回过了神,肯定是刚才她躲闪的动作伤害到秦若星了。 毕竟眼疾这方面的问题一直都是秦若星内心的伤口,而她的一番动作无疑就是在对方伤口上撒盐,如此一想,温祁芸便有些愧疚,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依旧是我心目中的那个秦若星啊,还是那么美艷动人。」她扬起唇角,笑容灿烂,「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我都在。」 但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反反覆覆在重复着:她是怪物、怪物……怪物,你看她的眼睛,不是怪物才会有的吗? 温祁芸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她根本就不贊同这个说法,在她看来,秦若星眼睛发生的变化,除了看上去有些惊悚之外,其他根本就没什么影响,秦若星的颜值依旧逆天,这双渗人的眼睛到了她那儿反而还给她点缀了几分神秘邪气的气息。 这次才她不会被控制,陷入那莫名其妙的状态。 也许是温祁芸这种的想法太强烈,她居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摆脱了那奇怪的自己,看着秦若星的身影,心底里暗藏的情愫疯狂地汹涌,心跳得也特别快,不自觉地抓紧了对方的手,结巴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若星,我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她的神情透露出几分无措,经过长久的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中渗透进骨子里的依赖感,让她下意识地就对秦若星寻求帮助,只是在极度紧张与没底气的情况下,温祁芸的声音特别细弱,就像是几乎听不见声音的低喃。 而沉浸在感动之中的秦若星根本就没有听见温祁芸最后那句近似求救的话语,她抚摸着眼角,唇边露出了一抹苦笑,说到:「发生这种变化,完全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原本已经掀起骇浪惊涛的心底逐渐归为平寂,温祁芸脸上的种种丰富的表情也逐渐归为平静,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面无表情,眼底带着几分冰冷的漠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3页 秦若星毫无血色的唇颤了颤,隐约只有几个字眼从她唇缝中溢漏出来,温祁芸并没有听清,心下便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是很好,「难不成我身为你的女朋友、亦或者是你唯一的徒儿,我还没有知情权吗?」 听着温祁芸带着怒火的反问,秦若星就急了,她担心温祁芸会因此而与她置气,同时她也惧怕会失去她,有了软肋,再坚强的人也会因此拥有致命的弱点。 「我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只是……」一时间,她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不想把你卷进这件事情里,那样你会有危险的。」 也许是见秦若星神色焦急地向她解释的模样太罕见,又或许是见到她捉急无措的样子并不作假,温祁芸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柔和地说到:「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沖你发火的,我只是太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了;所以才会迫切的想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要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也没关系的。」温祁芸唇角挂着淡淡的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愉快的神色,就好像她是真的不介意秦若星将真相隐瞒,就连被蒙在鼓里也全然无所谓,「我相信你。」 她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从她不带温度的眼底可以看出温祁芸此时究竟是有多么不悦。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秦若星嘆了一口气,面对温祁芸的步步紧逼,她别过脸,低垂着眼帘,视线落在了指尖,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像是在望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秦若星继续说:「总之,是因为我体内蕴含着某种气息,所以才会让我的眼睛变成这样,突然能够看见,也纯属是意料之外。不过过阵子我会将体内的气息给逼出来,彼时便能恢復正常,这点你不用担心。」 本以为会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如今却成了惊吓,可真是造化弄人。 「……就这样?」温祁芸呆滞了片刻,她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简单,她还以为是秦若星突发什么变异,又或者某种鬼上身的剧本,让温祁芸脑洞大开,这时乍然听见秦若星的回答,一时间还没能转回来,她愣愣的问到,「难道就没有别的影响了吗?对你的身体……」 听到温祁芸对她的关心询问,秦若星心里原本还有那么一点不愉快,顿时间消散了,她摇了摇头,语气轻快地回答到:「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温祁芸微微皱眉,明显不太相信,「真的?」 秦若星回答得太快了,反倒显得有那么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陆淼淼,我能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举动。」秦若星无奈,只好转身将温祁芸的双手紧握在手心里,她微扬嘴角,直视温祁芸的双眼,神色肃然,语气笃定地承诺到,「相信我。」 「但,我不能唯一不能向你保证的一点。」秦若星紧紧地盯着温祁芸的双眼,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漆黑如深渊的眼眸之中有无尽的黑暗在蔓延,在里面可以清晰地看见疯狂的偏执与无穷的占有欲,「如果你再做出任何想要逃离我身边的举动,我可不敢保证,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温祁芸对上双充满占有欲的黑眸之时,就像是被定身符给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前倾着身体朝她靠近,对方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充斥着鼻尖,很容易就能让人安心,温祁芸的神情变得迷离起来,不得不说秦若星身上传来的香味,很是让她觉得熟悉与心悸。 也许是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她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推开秦若星,而是下意识地迎合对方的动作。 骨子里早就对某人产生的依赖感,让温祁芸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有段时间,她一度很缺乏安全感、自我怀疑,甚至是轻度抑郁,觉得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 但在那个时候,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人不仅没有离开,反倒还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给予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却也给了她致命的打击。 秦若星毫无血色的薄唇贴在温祁芸的耳畔,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再加上过分苍白的皮肤,这一切都让秦若星看上去虚弱不已,宛如卧床已久的病美人。 只是她的气势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一分。 温祁芸只听见对方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到:「不要试图离开我,淼淼。」 —— 一路上温祁芸都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只因为秦若星最后那一句极有震慑力的话。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张蜘蛛网从暗处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这张网里,令她窒息又无可逃脱。 秦若星指尖抚摸着那张嵌入在墙壁上的椅子,她的视线从椅子上移到了温祁芸身上,浅笑地问到:「怎么样?喜欢吗?」 温祁芸有些懵懵懂懂地走近,就被秦若星按着肩膀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这张椅子是嵌入墙壁之中的,轨道从二楼直至一楼,只需要按动椅子上的按钮,就可以灵活地操控椅子上下移动。 温祁芸有些茫然地坐了上去,手心里传来良好的触感,足以证明这把椅子无论是材料还是做工都是一流的,只是她却不太明白秦若星此举又是为何? 第194页 「还满意吗?」秦若星修长白皙的手指颳了一下温祁芸的鼻尖,令她迅速回过了神。 「嗯……」温祁芸后知后觉,这才明白这把椅子就是秦若星口中所说的「惊喜」? 椅子很柔软,靠坐在上面有一种放松感,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不过这椅子对她又有何用?不过只是几步楼梯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心血弄把椅子?这是温祁芸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秦若星按动椅子上的按钮,椅子响了几声,开始缓缓地顺着轨道往上移动,柔软的座椅托着温祁芸的身体,整个过程也较为缓慢,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而秦若星则是以相同的速度走在楼梯上,看着温祁芸的眼神带着别样的深沉,只是后者毫无错觉。 到了二楼,温祁芸便迫不及待地想从椅子上下来,毕竟秦若星走楼梯,而她则是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这好像不太好。 只是她脚尖刚触碰到地面,才发现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地上栽去。 温祁芸闭上了眼,想像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秦若星及时接住了她的下坠的身体,温祁芸站稳之后,下意识地推开秦若星,「好了、我现在站稳了……」 最后几个字还未说完,温祁芸就往另一侧倒去,而她倒向的那边恰好是二十几阶的楼梯,若是就这么滚落下去,极有可能会断好几根骨头,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吧…… 温祁芸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她瞳孔勐地一缩,却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她不断地想要控制身体,但此刻的她就好像被施了软骨散一般,双腿完全的废了,根本提不上一点力气。 在脸正面着地的那刻,熟悉的气息从她身后紧紧地拥住了她。 温祁芸的心跳得很快,一时间还难以平復过来,秦若星拥搂着她,重新让她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温祁芸唿吸急促,还未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之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拽住了秦若星衣角,挽留住她离去的脚步,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这是怎么了?」 秦若星微微回过头,将温祁芸紧拽她衣角的手给一根根掰了下来,唇角的笑容依旧很温柔,揉了揉她的头髮便匆匆离去了,「乖,不要撒娇,我很快就回来。」 就在秦若星背影在她眼前彻底消失的那刻,温祁芸的手攥紧了胸前的衣料,弓着腰开始激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她仿佛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生理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溢出,在温祁芸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秦若星回来了。 她自然也听见了温祁芸咳嗽的声音,因此她朝温祁芸走过来的时候手上还端着一杯热水。 「怎么了?」她扶起了温祁芸,把热水给递了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嵴,给她顺气,「好点了吗?」 温祁芸咳得脸都红了,她喝了口水之后,超秦若星摆了摆手,「我没事。」 她说完之后,就看见了秦若星身旁摆放着的轮椅,那张十分眼熟的轮椅,温祁芸 她这才知道秦若星刚才……是去将她的轮椅给重新拿出来了。 「这是……」温祁芸的视线从那张轮椅到秦若星之间转了一圈,她迟疑的问到。 秦若星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了轮椅上,推着轮椅往走廊深处走去。 一路上秦若星都十分沉默,无论温祁芸说了什么,她都没有搭腔。 温祁芸心惊胆战地坐在轮椅上,摆放在双膝上的双手由于紧张不自觉地攥在了一起,身后的秦若星脚步平稳,不紧不慢的推着她前行,其实温祁芸隐约猜测到了秦若星想要干什么,但是她却想不明白秦若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腿是因为有秦若星,所以才能够站起来走路的,而如今又恢復成了那副废人的模样,只能靠着轮椅行动。 「我觉得,还是这张轮椅比较适合你。」秦若星的指尖拂过温祁芸身下坐着的那张轮椅,唇角的笑容带着一抹柔情,明明是温祁芸最喜欢温柔美人的模样,却硬生生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一直坐在这张轮椅上,凡事都只能依靠着她,而她陆淼淼每天只需要眼巴巴地等着她来就好了,彼时一定没有人能够将她们分开了,多好啊……难道不是吗? 若是一般的人,早就开始憎恨起秦若星来了。 毕竟这双废腿好不容易恢復正常,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想去哪都可以用双腿走过去,而不是推着毫无温度的轮椅。 而秦若星又一声不吭地让她的腿变回原来的样子,无疑是先给了她一颗甜腻的糖,又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直把她打懵了。 按理来说,她是因为遇上了秦若星,才有重新下地行走的机会,如今秦若星将再将此机会收了回去,那也全凭秦若星的心情而定,她身为被施恩惠的受利者,也不应心生怨恨才对啊。 但人心为什么就是那么难测呢?这落差一出来,明明道理都懂,但还是会觉得意难平。 秦若星的出现,的确赋予了她希望,却转眼却又赐予她无尽的绝望。 换做是温祁芸来选,她宁愿当时秦若星永远都没有出现过,她尤为痛恨秦若星的这种行为,简直就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温祁芸的表情不太好看,因为秦若星的所作所为才勾起了以前那些她最不愿想起的过往,令她的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 第195页 不过秦若星此举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温祁芸自诩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就算被剥夺了下地行走的权利,但这也不会影响到她良好乐观的心境。 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最为麻烦的不应该是秦若星才对吗?整天都得寸步不离的伺候着她,而她只需要坐在轮椅上享受就好了。 忽然,秦若星走到了她身前,弯腰在她额上落下了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吻,「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话音刚落,秦若星便把她从轮椅上抱了下来。 温祁芸惴惴不安地缩在秦若星的怀里,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她胸前的衣襟,以此来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安全感。 她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秦若星带着她,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温祁芸一时间没有明白秦若星想要做什么,直到对方抱着她往浴室方向走去,温祁芸才开始在秦若星的怀里挣扎起来,只是那双托着她身体的手臂如同铁般坚硬,牢牢的把她禁锢在秦若星的怀里。 见她不停地扭动,秦若星伸出骨指分明的手向上託了托温祁芸的屁股,温祁芸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 温祁芸自知全身上下都没多少肉,唯独臀上的肉又多又软,而秦若星的手属于修长宽大的那款,甚至都还包不住她的半边臀部,许多软肉争前恐后地从秦若星的指缝里挤了出来,触感是那么鲜明,想让人忽略都难。 温祁芸低声喘了几口气,耳根逐渐染上了绯红色,结结巴巴地说到:「若星……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的……」 秦若星却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抱着她往浴室里走。 双腿不能走,的确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无论去哪都需要有人推着轮椅,就连洗澡,腿脚不便的话很容易滑倒在浴室,浑身摔得青紫。 起初温祁芸刚穿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她不习惯有人伺候她洗澡,驱逐打发走保姆们,她常常是一个人进浴室,一个不注意就会滑倒,摔得手肘处通红一片,没过多久手肘处就变得青紫了,一碰就疼得直吸气。 温祁芸当时挺想要她一个人帮她洗澡的,在她想像之中,此人应当是与她心意相通的美人,勤俭持家又内外兼顾,最好还能做得一手好菜……而秦若星怎么看,都好像只与美人搭上了一点边,而其他的…… 勤俭持家?内外兼顾?做得一手好菜?统统都不存在的,秦若星哪次不是出手阔绰,花钱如流水,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进个厨房都能把锅给炸了。 况且秦若星于她而言,亦师亦友,她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种地步,温祁芸怎么说总归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自己可以洗澡的。」温祁芸扯着秦若星的衣领,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 秦若星低垂着眼看了她,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凑过来亲了一口温祁芸薄薄的眼皮。 她有点生气,秦若星分明就听见了她说话,但却还是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她聋了吗?温祁芸愤愤地想到。 忽然间,有一粒红痣蓦然撞进了她的视线,白皙得几近似透明的皮肤上,点缀着这么一粒夺人眼目的红痣,紧紧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秦若星锁骨下方一直都有这么一粒红痣,无时无刻散发着妩媚诱.人的气息,藏匿于她的衣领口若隐若现。 温祁芸微微楞了一下,盯着那粒红痣,下意识地吞了口水。 随后,她便察觉到上方传来火热的视线,对方的视线永远是这么炽热又殷勤,温祁芸脸皮微红,她知道这是秦若星在看她,但是她却没有那个勇气抬头与对方对视。 温祁芸一方面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争气,连与秦若星对视都不敢;另一方面又恼怒秦若星,她脸上又没贴金,为什么要一直要这么热切的盯着她? 一时间温祁芸又恼又怒,再加上被秦若星刻意冷落的委屈,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让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她张开嘴一言不合就怼上了秦若星锁骨下方的那粒小红痣,力道可丝毫没有看着秦若星是长辈的份上而嘴下留情。 她气鼓鼓地撕咬着秦若星胸口上方的红痣,直到后者身上浮现出一圈明显的牙印,这才松口。 原本洁白如玉的那块肌肤被温祁芸用唇齿反覆磨蹭撕咬,已经红得滴血了,就如那粒红痣的颜色一样鲜艷欲滴。 而秦若星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快,她甚至是挑着眉看着温祁芸扒着她的衣服折腾,略微上扬的眼角还带着几分愉悦的弧度,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手捏了捏温祁芸的脸颊。 温祁芸冷哼一声,高冷地偏头,躲过了来自秦若星魔爪的触碰。 不等她再多说些什么,突然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温祁芸顿时有些疲倦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除了起初从医院坐车回来的疲倦之外,还有别的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好像是…… 那杯水里,被秦若星掺了药。 温祁芸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堪在体内发作的药力,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的视线对上了秦若星那双渗人的黑眸,对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带着对她的几分愧疚与不忍,但更多的却是陷入泥沼之中,迷失自我的痛苦。 温祁芸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碰一碰秦若星的眼角,想对她轻声安慰到:不要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啊,你长这么好看,笑一笑多好…… 第196页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五千上来_(:3」∠)_快夸我! 专栏那篇《性感直女,在线搅姬》改了文名《宁死不弯[快穿]》与文案,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沙雕作者在线求个收藏!救救孩子吧qaq! 第72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意识逐渐回笼, 温祁芸难受地呻.吟一声,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提不上一丝力气, 也许是体内的药效还没过吧…… 她迷迷煳煳的想到,就连意识也有些混沌, 她现在就像是在发着高烧生着病,浑身上下都难受得不得了。 「你醒了?」秦若星见她醒了, 立马凑了上来, 扶着她的腰,让她坐靠在床头,另一只手上端着一杯温水, 杯口轻轻地贴在了温祁芸的嘴唇边缘,就只等她张口喝水了。 温祁芸缓缓地睁开眼,撞入眼帘的就是秦若星坐在床边, 低垂着眼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画面。 她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就着秦若星的动作, 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然后她突然想起她之前就是喝了一口秦若星端给她的水,才会疲倦不堪,彻底睡了过去。 于此, 嘴里含着的那口还未下咽的水, 温祁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了,她就这么与秦若星对视僵持着。 秦若星唇边露出了带着苦意的笑容,她自然是知道温祁芸在顾忌着些什么,她如今已经全然失去了温祁芸对她的信任, 那本就不多的东西,如今……她在温祁芸那双眼里,只看得到防备与警戒。 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温祁芸柔顺的髮丝:「放心的喝吧,水里没有掺别的东西。」 虽然听秦若星这么说,但温祁芸却还是有些咽不下去嘴里的那口水。 秦若星眉间浮现出淡淡的无奈之色,她端回杯子,低头就着温祁芸挨过嘴的地方喝了一口。 这下总归能够证明这水里没掺别的东西了吧? 其实秦若星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着实有些受不住陆淼淼那双水雾迷离的眼睛,湿漉漉又无辜的样子,是最容易激起她内心最暗黑的欲.望,偏偏当事人又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眼巴巴望着她,秦若星喉咙动了动,只觉得一时间过分口渴了。 她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眼里深沉的欲.望,同时也想就此浇灭内心那团熊熊燃烧的小火焰。 她在这边拼命地抑制自己最原始的冲动,却不想某人无意间一个举动就能撩得她缴械投降、全线溃败,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反倒在陆淼淼面前不堪一击。秦若星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到。 不自觉之间又多喝了几口水。 秦若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做到这个地步来了,温祁芸也觉得做事还是留一点后路为好,况且她如今也算不上与秦若星撕破脸皮,顶多也就……互不信任罢了。 所以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把水咽了下去,依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等秦若星给她一个说法。 温祁芸没有打算先开口说话的迹象,而秦若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之间安静的仿佛能够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之前我在端给你的水里掺了一点药……」秦若星终究还是受不住这种折磨,她一路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偏偏就受不了一点陆淼淼对她的冷落,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抓住了温祁芸的手,急迫地张口解释到,「你放心,药没有副作用,只有安眠催睡的功能,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的。」 话音刚落,她就清楚的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女人垂下了眼帘,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就连脸上也充满了对她的不屑。 明明……温祁芸既没有像以前一样挥开她的手,也没有露出任何对她的抗拒,但她却觉得无形之中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就连心口都泛着苦涩的疼痛。 秦若星强忍着心口处传来的痛楚,艰难万分地解释到:「在学校的时候,我没能及时发现你身体的不对劲,但实际上那幻魔在你身上寄存了一缕鬼气,那缕鬼气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会让你变得很奇怪,就连性格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祁芸指尖微动,她掀起眼皮,视线从秦若星的脸上一掠而过,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她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捕捉到了秦若星口中的关键词「性格变得奇怪」,这么说秦若星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个缘故?鬼气入体? 秦若星却欣喜万分,虽然陆淼淼对她十分冷淡,但起码陆淼淼对于她说的话还是有所反应的。 她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寻常一样,但逐渐变得轻快的语调却实实在在的出卖了她,「我是为了方便行事,所以才会选择掺了一些少量的安眠药在水里让你喝下去的,我知道你肯定会不太高兴,所以才没有提前和你说,整个过程于你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但……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温祁芸面色如常,她像是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她对秦若星的信任度的确不多就是了,对方说的话她也不敢全然相信。 温祁芸对于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概不知,无论秦若星编造出多么好听的故事,她也不知道整个事情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不过对方的确也没有说错,从学校回来之后,她整个人的确变得很奇怪,做出来的事情也常常让她自己大跌眼镜;如今醒过来之后,之前那种似梦非梦的状况彻底不见了,就是不知道秦若星是怎么解决的。 第197页 难不成进个浴室,替她洗个澡就完事了? 温祁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之前她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的她正穿着一套可爱粉的睡衣,这很明显是秦若星从她衣柜里翻出来的睡衣。 不过令温祁芸比较瞠目结舌的发现是——秦若星居然连内.裤都给她换了一条崭新的,也许是怕她睡着不舒服,扒了她的内衣之后就没再给她穿上新的内衣了,导致她现在只觉得她的睡衣里空荡荡,偏偏这睡衣还是深v低领的款式,时不时还贴心的刮过一阵冷风,给她雪上加霜,胸前一片凉飕飕的。 温祁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赞秦若星做事滴水不漏,还是惊嘆她的贴心与细緻,就连这种细节末微的地方都考虑周全了,还真是处处替她考虑啊,温祁芸额上青筋鼓起,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到。 「你若是不信我也无妨。」秦若星惨澹地扯了扯唇角,只是她现在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带着莫名的悲哀,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郁的黑暗之中,眉目间也沉积着浓郁且化不开的暗沉之色。 能让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很明显她已经被温祁芸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秦若星几乎是已经打算用最坏的一种可能性来揣测她与陆淼淼的关系了,不就是反目成仇吗……只要她还在她身边就好。 温祁芸抬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震惊,一时间竟有些敬佩秦若星的脑补能力,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事情都没做,秦若星自己就在那瞎想个不停了,就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抛弃她一样。 可她又不是那种令人唾弃的花心渣女,她好歹也算是对伴侣负责的人,既然睡了良家闺女·秦若星,怎么可能不对人家负责? 虽然准确的来说,是睡了秦若星的手指。 「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尤其是在幻境的那次,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如果你还是不打算原谅我,不想与我说话,我可以离开。」说着,她便拾起了温祁芸的一只手,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一向姿态高傲的她在陆淼淼面前示弱,弯下了腰,尽管如此,她看上去依旧像是古典美人画之中的走出来的美人儿,那副端庄矜持的眉眼,想必是头一回在人前露出如此卑微的姿态吧? 如此示弱,就是为了讨好她。 温祁芸一时间有些哑然,她也没有料到秦若星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不就是为了青玉而已吗?一块死玉而已,虽然可遇不可求,百年难得一遇,更别提得到这么一块的青玉,那可是难上加难。 可天下这么大,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么一块青玉,秦若星再花点心血,再去寻一块青玉,也总好过在她这里低声下气要好吧? 起先温祁芸是并不明白秦若星为何要一直无条件宠溺着她、迁就着她的小性子,秦若星图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刚才却明白了。 因为系统的任务又刷新了——【设定其七:助秦若星完成仪式,重新睁开眼睛,十几年来她以来都在收集的材料,青玉果、青玉等全都是仪式的必需品,你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青玉赠与秦若星。】 温祁芸自从收到任务之后,之前一直萦绕着她的众多疑惑全部都迎刃而解了,秦若星那么简单明了的一个人,凡事都力求精简,做事也从不拐弯抹角,手法果断又利落干脆,怎么会是可能是真的爱上她呢?分明就是对她有所图,才会对她这么好的。 温祁芸当然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一结果。 而且在这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设想过秦若星对她这么好的可能性,为的就是她身上的青玉。 但她没想到血淋淋的事实这么快就被无情的揭开,残忍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想欺骗自己都难。 温祁芸心里那酸水却不停地冒,她甚至还觉得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委屈,秦若星给予她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骗局,她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沦陷。 但就算这一切不过都是秦若星给她设下的骗局与游戏,但前者的演技未免也太过逼真了吧?对她一切言从计听、百依百顺的宠溺也都是装出来的?她看秦若星演戏演着不仅是差点成功骗过了她,甚至连她自己都被自己那精美绝妙的演技给骗过去了吧? 温祁芸这么想着,眼里浮现出几缕淡淡的嘲讽。 秦若星最受不住的就是温祁芸冷暴力行为,温祁芸对她做什么都好,唯独不能像想着这样——无视她,对她的所做的一切如睹空气,这会让她的情绪陷入失控之中,彻底崩坏,从而做出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回答我好不好?」她姿态卑微,只求温祁芸能够给她回应,就算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够满足她,只要温祁芸能够回应她…… 温祁芸眼里带着不解,她望着秦若星的目光里带着探究,脸上的表情无非是明晃晃地在问她: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要不你打我吧。」秦若星惶惶不安地握着温祁芸柔若无骨的手腕。 她原本以为将这个人困在自己身边,就能够满足心底里一直在叫嚣着不满足的欲.望,但事实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那永无止境的欲.望就像是无底洞,仅仅只是对方不搭理她,就足以让她发狂。 温祁芸没有料到,秦若星竟然真地带动她的手往她自己脸上招唿,完全就是入魔的症状。 第198页 秦若星一边还在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你打我吧,打我吧,打我吧淼淼……这样解气。」 温祁芸一时间毫无防备,被秦若星带动了手,直至指尖碰到了对方的脸颊才堪堪回过神。 温祁芸勐地抽回了手,又惊又怒地训斥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她这是真的被秦若星给吓到了,秦若星原来多么清冷沉着的一个人,如今却是痴态毕露,无论从哪看都只觉得她这个人不正常。 哪有正常人自虐般地牵起别人的手挥自己的耳光的? 秦若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里的全是迷恋与不加掩饰的欣喜若狂,她用手心捧着温祁芸的手,半跪在床上,就像是位虔诚的信徒,而温祁芸则是她的供奉的神灵,她痴痴地说:「你回应我了,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只要是我能够满足你的。」 温祁芸眼角微抽,她没有去搭理如今状态不太对劲的秦若星,她怕她随便说几句话都能刺激到秦若星如今纤细敏.感又脆弱的神经,惹得她狂性大发。 温祁芸一边提防着秦若星突然发狂,另一边还有几分闲心出神的思考着——秦若星这前后的人设未免也崩塌德太快了吧?她就好像彻底换了个芯一样,前后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要不是她温祁芸是一个早就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女人,不然的话,她还真的能被秦若星这种痴态毕露的样子吓得半死。 她转念一想,秦若星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得到她手上的青玉吗?可是……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就算秦若星装痴装狂,这也不过是她费劲心思想得到她手上的青玉罢了,但温祁芸看不明白,青玉虽然难求,却也不是绝无可能得到另一个,秦若星就算在她这里碰壁,但总归也还是有其他的出路,所以这是她看不懂秦若星的地方,又何必在她这里死磕着呢? 她一时间想不明白,而且还越想越烦,她不想自作多情,也不会认为秦若星是真的爱她,这只会显得她很可笑。 温祁芸干脆什么都不想算了,免得她自己一个人心烦意燥。 往后……秦若星想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够了,这难道不一直都是她的初衷吗? 温祁芸良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之后,她飘忽的视线才挪到秦若星的脸上,到最后只淡淡地问了一句:「那我的腿呢?我还能像以前那样下地行走吗?」 秦若星沉默片刻,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渐渐淡了,她面无表情,话语之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残忍,态度强硬,语气不容拒绝地说到:「不行。」 说完之后她冷硬的表情又变得温柔了起来,她身体前倾,把温祁芸半搂进了怀里,然后在她额上落下了个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吻,「以后有我寸步不离的照顾你。」 你不需要走,只要乖巧地待在我怀里就好。秦若星低垂着眼帘,又长又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隐晦不清的神色。 不过秦若星似乎也知道,她那为了满足一己私慾的拒绝有些显得不讲道理,所以才会摆出这么一副温柔的姿态,来安抚温祁芸。 一般的人被这么对待,心里难免会对秦若星产生怨怼,不过温祁芸心态一向比较好……再加上她此时正靠在一具柔软的身体、鼻尖全是从对方身上传来清香,如此美好的温柔乡,就算在有多大的火气,也全都被滋灭了。 「你难道不喜欢吗?」秦若星一直都在紧紧地盯着温祁芸,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只是……温祁芸一直木着脸,就好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这让秦若星心底升起了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她就好像是捧着一团细小的流沙,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她的指缝里流走,而她心有余力不足。 而陆淼淼冷漠的态度,她也明白,就算她将世上最珍贵的事物摆在她的面前,对方甚至连眨眼都不想施捨与她。 「……」温祁芸微微皱了皱眉。 她只是在觉得她与秦若星之间的真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秦若星这么做、她这么好,她的目的是什么,温祁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她却知道,在未来的几个星期里,她还是要依靠秦若星对她的保护才能活下去的,距离任务完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很快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而她必须活过二十岁。 温祁芸一直都是一个实在的人,为了任务更是不择手段,甚至连节操都可以出卖给女主。 所以她当即就朝秦若星张开双手,用软糯的声音对她说到:「那好吧,你抱我去浴室吧,我……我想上厕所。」 话音刚落,温祁芸就清楚地看见秦若星眼底一剎间闪过的欣喜若狂。 她不由在心中嗤笑,秦若星还真会演戏,知道像她这种青涩懵懂的小女孩喜欢这种深情的调调,为了得到她身上这块青玉,还刻意装出一副对她情根深种的模样,为的就是能够打动她。 「抱我。」温祁芸微眯着眼,慵懒地靠在床头,就像是一只舒展着身躯的猫,一直维持着张开双手的姿势,她等得手臂上的肌肉开始发酸了,也不见秦若星过来抱她,温祁芸当即便有些不耐烦起来,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到。 原本已经临近暴走状态的秦若星,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原本充满阴郁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了正常的模样,甚至表情还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呆愣。 第199页 秦若星体内的黑气是肉眼看不见的,而温祁芸又是凡人之躯,不曾习过任何诀窍,所以她并没有看见,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一直萦绕在秦若星周身的黑气,颜色淡了许多。 而一直陷入自我臆想的秦若星,突然之间被这个惊喜给砸晕了头,过了许久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听到温祁芸的命令,呆呆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应到:「哦哦……好。」 秦若星弯腰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然后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温祁芸被她抱着怀里,侧着脸靠在秦若星的肩膀上,她盯着秦若星弧线优美的下巴,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忽然,她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秦若星的衣领,眼底飞速地闪过一抹狡黠,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纯洁无辜的模样。 秦若星低头看她,就看见温祁芸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温祁芸就像是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算了,我想先换一件衣服,你抱我去衣柜那里吧。」 说着她便皱着眉,不适地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知道是睡衣的商标还没来得及扯掉,还是别的原因,她总觉得上半身不太舒服,所以干脆就换一件好了。 秦若星她这么指挥来指挥去,也没有任何生气不耐烦的迹象,公主抱着她改了方向,走到衣柜前停了下来。 她把温祁芸放在了地上,但因为后者腿脚不便,站不稳,所以她又不得不腾出来一只手搂着温祁芸的身体,以防她跌倒在地。 腰侧像铁钳一般的手臂紧紧地禁锢着她,就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秦若星的紧张。 衣柜打开之后,温祁芸突然眼尖地看见了藏在衣柜最底层的那些「衣服」,顿时间,她就没了换衣服的兴致。 之前原主陆淼淼买来的那些很有「情趣」的衣服她还没来得及扔掉,就是不知道秦若星翻她衣柜给她拿睡衣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些布料少得可怜的·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温祁芸兴致缺缺地随意指了一件衣服,秦若星见着便把衣柜里挂着的那件衣服给取了下来,就听温祁芸说:「顺便拿件内衣,不穿内衣我有点不习惯。」 秦若星指尖一顿,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动作,过了半响她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蕾丝边的内衣递给温祁芸,带着她的私心。 秦若星觉得这件红色的内衣穿在她身上一定与她很配,黑色的内衣更能够凸显出温祁芸犹如羊脂的皮肤白嫩。 又或是有一双白皙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那一定会是一场绝妙的视觉冲击。 成年女性的内衣的颜色大部分都是以红黑为主流,温祁芸也不例外,她面色如常地接过来那件黑色蕾丝边的内衣。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祁芸的眼神忽然变得警惕了起来,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秦若星一眼,手中紧紧地攥着蕾丝边的黑色内衣与睡衣,犹豫了一会,几乎是用商量的语气与她说到:「衣服……就不用你给我穿了吧?你抱我去床上,我可以自己穿。」 秦若星对温祁芸所说的话心动不已,甚至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就按照陆淼淼所说的话,由她来给她穿衣,从最里面、最隐.秘的地方开始,由她来逐一给温祁芸穿着整齐。 整个过程中指尖时不时还会碰到对方敏.感的身体,也许是无意的、也许是故意的;在面对陆淼淼娇嗔带着斥责的目光,她只要稍微低头示弱,道了歉之后又可以继续…… 秦若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这些污秽的思想从脑海里赶出去,她知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 她已经剥夺了陆淼淼下地行走的能力,不能再逼她了。 要让对方彻底接纳她、心甘情愿地对她露出心底最柔软脆弱的那一面,想必还需要更多时间,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嗯,好。」秦若星捏了捏微疼的眉心,很快就同意了,她对温祁芸说,「我抱你过去。」 温祁芸点了点头,为了配合秦若星的动作,她顺从地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脖颈。 不过温祁芸可没有忽略,在她提出要回到床上,自己穿衣的时候,秦若星眼底闪过的那几抹隐约的失望,她原本以为秦若星是个不爱占便宜的正人君子,如今看来,是她彻底看错她了。 就连穿衣这种事情,秦若星也想亲力而为。温祁芸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撇了撇嘴角,她总算看清楚秦若星这个人了,就一衣冠禽兽! 可就当秦若星抱着她走到床边之时,忽然间,秦若星闷哼了一声,眉目隐忍着某种极致的疼楚,「嗯……」 连带着她一起摔倒在了床上,温祁芸正面朝上被压倒在床上,而秦若星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一人身上,她毫无防备,差点被秦若星压得吐血。 温祁芸原本以为这是秦若星故意为之,眉目一竖,正欲发作,余光却瞥见了对方肩膀上的绑着白色的绷带,那上面已经泛出了点点血花儿,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你……」温祁芸的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她担忧地看着秦若星肩膀处的伤口。 若不是秦若星总是打岔,她也不至于忘了对方肩膀受伤的这档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弯腰来抱她,所以才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我没事。」未等温祁芸说完,秦若星便打断了她。 她的双手撑在了温祁芸脸侧,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隐约露出了被贝齿咬着逐渐发白的下唇,有几分紧张与仓促的说到:「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起来。」 第200页 很明显肩处传来的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一向情绪控制的很好的秦若星都不由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撑着无力的双手,与温祁芸拉开了些距离,她准备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离开温祁芸的身上。 却不料由于肩口的伤口撕裂的程度太严重,导致了她的双手也使不上力,所以……秦若星撑在温祁芸脸侧的双手一软,于是她又再一次跌倒在了温祁芸身上。 胸腔挤压着胸腔,温祁芸一口气都还没缓过来,秦若星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重新压了上来,她差点被秦若星压得断气,秦若星这要不是故意的!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结果就是,温祁芸被口水呛到咳嗽了起来,咳得脸都红了,也不见秦若星从她身上离开。 秦若星以胸对胸的姿势压着她,温祁芸身为下方者,自然唿吸困难,更何况秦若星的杯罩比她大上一个度,相比之下她都能算得上是平胸怪了,自然是压不过秦若星,只有苦命被对方压在身下的份。 「你……倒是起来啊!」温祁芸忍无可忍,伸手把秦若星推开。 秦若星顺着她的力道,身体往一旁倾斜,倒在了她身侧,躺在了床上。 好在这张床够大,足够容下两个成年女性的面积了,就算两人在床上打架都可以。 令人比较吃惊的是,两人腮边都泛着微红,温祁芸是被呛到,不停地咳嗽才会脸红的,所以秦若星又是为什么脸红? 温祁芸又是震惊、又是吃惊地看着脸颊微红的秦若星,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脸红了。 不过当她看见对方身上的伤口,又急忙凑了过去,关切地问到:「你还好吧?伤口不要紧吗?」 秦若星摆了摆手示意温祁芸不要太担心,「我没事。」 「只是……」她咬着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嘴唇对温祁芸说到,「我可能需要重新换个绷带,上个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好。」温祁芸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她点了一下头,「那你快去上药吧。」 秦若星翻了个身,从她的床上起来,然后就捂着伤口匆匆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安抚她:「我会尽快回来的。」 温祁芸敷衍地点头,心里却巴不得秦若星最好慢一点回来,在秦若星的看管下,她独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没有自由可言,她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供人欣赏的金丝雀,「自由」这个词对她来说,有无穷的诱.惑力。 但是时间一长,秦若星迟迟都没有回来,房间里又没有任她消遣的玩物,这么一来,她反倒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了,心里只想让秦若星快点回来,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枯燥无聊了。 秦若星的生活太单调了,她几乎和现代生活脱轨了,那么大的别墅里,甚至就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更别提她最爱的游戏机了。 温祁芸自打进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一开始在陆家的时候,陆淼淼在房间里私藏了几台游戏机,温祁芸跟了秦若星之后就再也没摸过她的宝贝游戏机了。 最后,温祁芸实在是按捺不住,她穿戴整齐之后就想着试图离开房间,但那张摺叠轮椅却摆放在房间门口,她要是想把拿轮椅过来,就只能硬生生爬过去了,那姿态是有多狼狈啊……万一凑巧遇上了秦若星进来,正好看见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拖着无力的双腿挣扎着往房间门口走,秦若星不得嘲笑她? 这种事情温祁芸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忽然之间,温祁芸福至心灵,她静下心,用心灵感应操控她的「闺女们」:去把门口的轮椅推过来,我要出去。 原本乖巧贴在她身后的两个小纸人「咻」的一声飞了出去,它们动作出奇的一致伸出小手,姿态活灵活现地推着门口的轮椅,就好像是成双成对飞舞的蝴蝶。 温祁芸望着一个扎着辫子、一个长髮及腰的小纸人们,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弯了弯眼角,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一双水灵灵的眼里漾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果然,亲手做出来的闺女可就是不一样,不仅听话,还透露出一种活灵活现的可爱,与那些精緻的死物完全不一样。 温祁芸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上头只有两个堂姐,但年龄差距太大,她与她的那两个堂姐根本就不熟,一年到头来也没见过几次,她一直都很孤独,小的时候一直想要个玩伴陪伴着她,只可惜终究是奢望。 如今这两个小纸人,她是真的把她们当做自己的「亲闺女」看待。 两个小纸人推着比它们的身躯大上好几倍的轮椅,很明显太过吃力了,动作很慢,不过温祁芸有那个耐心等待。 但是她还没等到自家闺女把轮椅推过来,秦若星就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她的动作十分粗暴,门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刺耳又震聋欲耳的响声,把毫无防备的温祁芸吓得浑身一哆嗦,秦若星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像是要找她秋后算帐了。 温祁芸一脸茫然的望着她,湿漉漉的眼尾让她看上去很是无辜。她在心底仔细想了想,她最近好像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秦若星手上吧……? 可秦若星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她从来没有见过秦若星如此大发雷霆的样子,之前的秦若星也就只会低声在她耳边威逼利诱,带着警告与威胁的口气对说让她不要想着离开她。 第201页 可现在的秦若星是彻底的生气了,温祁芸攥紧了衣角,有些惶惶然的想到,就算她现在与秦若星相隔了那么远,她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怒火。 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生气?温祁芸起初认为不是自己的原因,但现在她也开始不确定起来,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她做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出轨?背叛了秦若星?给她戴绿帽? 毕竟秦若星那惊怒交加的表情,就好像是目睹了整个她出轨的过程,并且还捉姦在床,而她则是给对方扣了一顶厚实的绿帽子。 「怎么……」了? 温祁芸最后的「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秦若星就已经疾步走到了她的身前,纯粹的漆黑眼眸变得深沉,里头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 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陆淼淼这幅无辜的样子,原本这是陆淼淼最能够打动她的表情,也是她最喜欢的模样,但现在……她对此痛恶厌绝。 明明就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想逃跑,却还要装出这么一副无辜的表情,想要以此矇混过关? 身上一凉,秦若星居然硬生生地把她身上的衣服给用手撕烂了,就连她刚刚才穿上的内衣,也因为对方过勐的手力,而「嘶啦」一声从中一分为二彻底的报废了。 温祁芸呆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直到暧.昧的灯光照耀在她莹白的皮肤之上,秦若星再次朝她伸出手,她一边拾起残存的衣料试图遮住身体,另一边开始激烈的反抗起来。 谁知动作过勐,松松垮垮挂在她腰肩上的衣服彻底滑落了下来,温祁芸上半身就这么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温祁芸简直目瞪口呆。她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以飞快的速度把她全身剥光,就连最后的遮羞布都没有留给她。 整个过程温祁芸表现得十分抗拒,但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温祁芸最后还是被脱光了衣服,全身赤.裸的秦若星的视线之中。 对方炽热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湿腻的舌头,所经之处都被细细的舔舐过一番。 温祁芸全身都泛起了微薄的粉红色,耳根早已红得滴血,她扯着被子想要遮住身体,却被秦若星先一步发现按住了手腕。 对方顺势按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鼻尖能够闻到秦若星身上传来淡淡的药味,温祁芸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是被秦若星给气得。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闷闷地说到:「你要是想羞辱我,我可以任你打骂,但别用这种方式。」 或者是是秦若星想上她,只要说一声,她可以躺平任上,但就看秦若星带着这么一身的伤,有没有那个体力上她了。 「我羞辱你?」秦若星被硬生生气笑了,她勾着唇角,笑容扭曲,漆黑的眼睛里泛着猩红,双手都忍不住掐上了温祁芸的脖子,她大声质问她,「你居然说我这是在羞辱你?!是你自己说要离开的!」 「我明明警告过你的……」五指逐渐收拢,指尖下传来如此鲜活的脉搏跳动,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更加失控,「你不听、你为什么不听?」 「呵——咳——你冷静一点。」温祁芸抓住了秦若星的手腕,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对方的手,她的脸色开始涨红,唿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去…… 「我……我没有……」但她不想死在秦若星的手上。 她其实知道,秦若星表面冷漠与疏远,为的不过是掩盖内心深处的柔软与脆弱。 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若星啊……」 秦若星勐地松开了双手,她紧紧地搂住了温祁芸,力道大到像是要把温祁芸的身体嵌入自己体内一般。 她真怕她一时失控就把温祁芸给活活掐死,好在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秦若星心想,她是真的很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得知对方想要离开的时候,才会那么惊怒。 她想立马得到她,可又捨不得伤害她。 — 温祁芸悄悄地命令小纸人飞到秦若星肩上,如今轮椅也不要它们推了,先制止发狂的秦若星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耳边传来秦若星粗重的唿吸声,温祁芸生怕对方再次发疯,她胆战心惊地命令小纸人把一旁那堆已经破碎的衣服织成一条「长绳」 与此同时,她得分散秦若星的注意力,就不得不做出安抚对方情绪的举动。 她抬起一只手,指尖悬在半空中许久,最终落在了秦若星的肩上。 后者身体勐地一颤,似乎险些承受不住这点重量,整个人就好像要垮掉了一样。 温祁芸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疼她。 「若星,你冷静一点……」她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只能空气挤出肺腔的声音,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万更_(:3」∠)_我是真的真的!要开始日更了! 第73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一边不动声色地安抚秦若星失控的情绪, 另一边还在操控小纸人们把破碎的衣服织成一条看上去还挺结实的绳子。 然后她伸出双手作出了一副想要拥抱秦若星的动作。 第202页 秦若星一动不动地任由温祁芸抱她, 她微微抬起下颌, 下巴搁在温祁芸裸.露的肩窝上,一双寒冷刺骨的眼眸微阖, 喉咙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唿吸声,像是在拼命抑制着某种强烈的冲动, 她已经濒临失控了。 温祁芸并没有注意到秦若星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的手, 更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在秦若星隐忍着内心的狂怒。 温祁芸做的小纸人,说到底最后一步还是秦若星替她完成的,更何况家里的工具都沾染了秦若星的气息, 导致了秦若星也算得上是纸人的主人,而最隐蔽的事情——以纸人做媒介,她能够隐约的察觉到陆淼淼心中所念所想的事情。 尤其是在温祁芸给纸人下达命令的时候, 秦若星都能第一时间接收到。 当初在幻境里秦若星也是靠此才能发现温祁芸所在的地方,如今……温祁芸给小纸人下达的命令, 被秦若星洞察之后, 后者认为她想要逃,所以才会被怒火冲破理智。 只是温祁芸对此毫不知情罢了。 她还试图控制失控的秦若星,用绳子把对方捆起来, 然后等秦若星冷静下来, 她再给她松绑,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一切都看似那么顺利…… 但早在她给纸人们下达命令的时候,秦若星就知道她下一步的动作了, 知道陆淼淼要把她绑起来,她怎么会不伤心不难过? 可就在温祁芸正准备把捆住秦若星的绳子上结的时候,突生事变了——原本应该要被温祁芸困住的人,仅仅只是抬手的动作就轻轻松松地挣脱了结绳。 秦若星抬手抓住了结绳另一端悬在空中的小纸人捏在手心里,五指一收,本就薄薄的小纸人顿时皱褶遍起,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纸团,半死不活地待在秦若星手心里,时不时还抽搐地动几下。 另一个小纸人似乎也有所感应,连忙飘了过去,为了能够让秦若星松开手,小纸人用尽了全力,奋力地抓住抓住了秦若星的虎口往后拽去,小纸人全身都在颤抖着,似乎是在啜泣。 温祁芸瞳孔勐地一缩,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望着秦若星,毫无血色的嘴唇颤了好几下,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眼前一阵发黑,温祁芸甚至不敢相信,她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珍爱着的闺女就这么被秦若星揉成了一团碎纸,目前还生死未卜,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秦若星危险地眯起了眼,不轻不淡地冷哼了几声,随手把已经揉成一团的小纸人丢在了一旁,温祁芸心下一急,什么都顾不上,就伸手去接。 被揉成一团皱巴巴的小纸人在空中挣扎了片刻,似乎是想之前一样悬浮在空中,但如今的它已经皱成了一团,纸团的重量自然比纸片要难以控制多了,最终它还是摔落在了地上。 秦若星伸手抓住了温祁芸的手腕,后者却是红着眼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滚开!」温祁芸甩开秦若星之后,又狠狠地把她推开,无意间碰到了肩上的伤口,秦若星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却是没再阻拦温祁芸,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温祁芸甩开的双手,眼底的神色隐晦不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是温祁芸第一次对她说滚,原来……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温祁芸脚尖触地的那一刻,才恍然想起自己这双提不起一丝力气的腿…… 身体摔到地面上,温祁芸才知道,这究竟是有多么疼。 她一心只想去看自己的闺女究竟怎么样了,在摔倒的那刻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几乎是整个人正面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再加上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全身赤.裸、手肘胳膊膝盖狠狠地磕在瓷砖上,温祁芸甚至怀疑她这一摔能够把骨头给摔碎,不然为什么这么疼? 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溢了出来,有几颗豆滴大的汗顺着鼻樑流进了眼眶,逐渐模煳了视线,温祁芸咬着下唇,才忍住没有痛唿出声,脑海中有某种超乎寻常人意志力支撑着她。 十指弯起,指尖一点一点地扣在地面上,拖动着身体往前挪,视线一直都是模煳的,汗液流进眼睛里酸涩的感觉让她无时无刻都想要闭眼,但是她做不到,眼前一团模煳的白色在晃动着,她艰难地伸出手去触碰那团白色。 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温祁芸抬头,就看见秦若星蹲在她身前,就算见她摔倒也没有想要搀扶她,温祁芸这下不仅指尖发凉,就连心底都在发凉。 她疼得脸色发白,却还要倔强地撑着,不想在秦若星面前露出任何脆弱的表情,她力气比不上秦若星,自然拿秦若星没有任何办法,温祁芸这回没有挣扎,她知道那些不过都是徒劳。 「……你放开我。」秦若星把那人柔软的手腕抓在了手心里,她听见从那人口中传来有气无力的低声。 她想让她放开她,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的金丝雀只能属于她一个人的,只有打断她的翅膀,把她关进笼子里,让她只为她一个人而歌唱,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够欣赏到她绝美的歌声与容颜。 莹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发着暧.昧的光,弧线优美的天鹅臂,凸显出来的蝴蝶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任由她欣赏的身体,让她变得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脆弱感……同时也能够激发人心底最黑暗的施暴感。 秦若星没有回答她,不过这也在温祁芸的意料之中,她借着秦若星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身体往前挪了一大段距离,她撑着身体半坐了起来,她知道她现在肯定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只是她也没有那个闲情去遮掩这具身体了。 第203页 她就不信,事到如今,秦若星还能对她的身体有性趣、在幻境那次不明不白的「近距离接触」那也只不过是秦若星被幻境所操控罢了。 温祁芸虽然不知道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详细剧情,但她也大致能够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主绝对不会是弯的,不然秦若星早几年前就和好多女人纠缠不清了。 那她就不是来跟着秦若星降妖除鬼的,而是跟着秦若星解决各路前女友的了。 只是当上方传来略显粗重的唿吸声,让温祁芸心中有些诧异,不过她依旧没有想歪,在她认知里,所有的直女思维都很简单——「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有的我也有,为什么看了会有感觉?不可能的。」 所以当对方柔软又炽热的唇瓣贴上她光滑的肩尖上时,温祁芸全身都抖了一下,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很快就又被她强压了下去,她不断地催眠自己『秦若星对她根本就没性趣』、『秦若星是直女,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思?』。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自家的闺女,温祁芸把纸团放在手心里,悬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紧接着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摔倒在了柔软的床上,秦若星抓着温她的手腕,把她拖到床上,温祁芸腿脚不便,根本就斗不过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一双炽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身体,她颤慄了好几下,才发觉自己的自我安慰不过都是骗人的,哪个世界的女主不弯?好像没有…… 「秦若星,你放了我吧。」温祁芸垂下眼,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 从上方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那不停在颤抖着的睫毛,更为她添上几分楚楚可怜,只是某人的铁石心肠却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陆淼淼,你明知道的。」 温祁芸在心里暗骂,自己什么不好非得要招惹秦若星,现在好了,想甩都甩不掉了,秦若星如今这不太清醒的状态,怕是连自身都难保,离她二十岁生日不远了,到时候真正的危险来临…… 温祁芸从任务的角度出发,她一直以来都是依靠着秦若星才得以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只是秦若星如今的状态,也许保护不了她。 同时,她也联想到了秦若星。 从秦若星的出发点思考,对方摆出这么一副情深的模样,不就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青玉」吗?她只需要把这东西给秦若星就好了,何必还要再继续演戏呢? 明明就不是因为喜欢她,为什么一开始要靠近她? 她的心里直冒酸泡泡。 温祁芸的指尖触碰到脖颈间戴着的青玉,原本打算就这么直接摘下来塞进秦若星手心里,让她不要再和她纠缠了。 只是她的动作一顿,忽然想起自己还是要靠着秦若星活下去 视线触及到手心里皱成一团的纸团,小纸人生命力顽强,依旧坚强地试图舒展身体。 这是她亲手做出来的闺女,而且这只遭到无辜之灾的小纸人还是她按照秦若星的模样裁剪出来的,秦若星怎么对自己也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啊! 温祁芸见小纸人挣扎的模样,顿时心疼得不得了,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听见秦若星那句残忍的话之后,情绪彻底地失控了,同时还有微不可察的委屈。 她一声不吭,只是眼泪控制不住地吧嗒的往下落。 秦若星钳住了温祁芸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正脸对着她。 泪水打湿了长翘的睫毛,黏湿地贴在眼角,过于积愤的情绪让温祁芸倔强地抿紧了唇,无声的委屈在时刻敲打着秦若星心尖。 可此时却没人有这个闲情去欣赏这幅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画面。 豆滴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顺着她的眼角、划过脸颊,一点一点砸在了秦若星的手背上,炽热的泪水像是能够把她手背上的皮肤给烫伤一般。 原本污浊不堪的瞳孔逐渐变得清明,秦若星就着这个姿势彻底地楞在了原地,她的意识暂时恢復了短暂的清醒,甚至不敢置信这些事情居然会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她分明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温祁芸,但每每却身不由己地做出那些伤害对方的举动。 秦若星逐渐回想起自己在情绪失控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对温祁芸做了什么, 她借着一己私慾,故意剥夺了对方行走的权利,又不顾对方的意愿,在喝的水杯里下药,趁她昏迷后,强行在治疗过程中给她洗身。 自从经歷过幻境,她强占了陆淼淼的身体,就已经给对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陆淼淼不过只是一个从未经歷过□□的处女,第一次却献给了她,而她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呢?整个过程中动作粗暴,丝毫没有温柔可言,甚至还出口侮辱她。 尽管她当时被幻境所控制,成了猥亵女学生的老师,但外表之下却是实实在在的她,而事后,她分明已经决定温柔对待陆淼淼,直到她们之间的关系逐渐缓和,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可这一切……全被她毁掉了。 浓郁的鬼气入身,就算意志再坚定的人,也难以抵挡来着内心深处的渴望。 陆淼淼一缕鬼气入身,是想着躲着她,她能够理解,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 可当时她的理智基本上已经被沖刷得不剩一二,陆淼淼越是躲她,她情绪就越是失控。 她感受得到陆淼淼身体里的一缕鬼气,却唯独不能接受对方鬼气入身,一心一意想着是如何躲她,再加上洞察到陆淼淼对纸人下达的命令,一时心急,以为她是想趁她不在的时候逃跑,怒急攻心,这才会误会陆淼淼。 第204页 如今恢復清明,秦若星顿时后悔不迭,她松开陆淼淼的手腕,嘴唇颤了颤,却有些哑然:「淼淼,我……」 没了她的禁锢,陆淼淼像是受惊的兔子般,一股劲的往后躲,只是她的腿动不了,只能在原地蜷缩着四肢,仿佛这样能够遮挡更多的身体。 秦若星闭上了嘴,看见变成这样的陆淼淼,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红髮酸,这明明是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着的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到头来对她造成如此重创的也是她。 秦若星原本朝陆淼淼方向探出的指尖蜷缩起来,她眼底浮现痛苦与挣扎。 她恢復清明的时间十分有限,自知给予陆淼淼的伤害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若是问陆淼淼她有什么能够补偿她的,短时间也来不及和她谈了,秦若星甚至不奢求对方能够原谅她,唯一希望她能别赶她走,她愿意在暗处默默守护她,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不、不行,她理应是待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被她豢养,只能为她而歌唱,动听的歌声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欣赏。 眼前浮现出点点黑斑,秦若星差那么一点就被心底里的那个声音给蛊惑了心神。 她扪心自问,若是放陆淼淼离开,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愿意。 她什么都愿意,唯有这一点是她的禁忌。 「淼淼,我不是故意的……」秦若星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隐忍的表情,她一方面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另一边睁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她试探性地朝温祁芸伸出指尖,触碰到后者的身体的时候。 蜷缩成一团的人,感受到她的动作之后,浑身勐地一抖,竟然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这隐约的哭泣声更刺激秦若星的神经,她眼底猩红,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她左手抓住了右手的手腕,阻止自己做出任何伤害温祁芸的举动,艰难地说:「是我的错……我会把秦安喊来暂住别墅,她们会照顾你,这段时间我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样你也不要再害怕我会伤害你了。」 「你……」秦若星抿唇,硬是强迫自己别开视线,她闭上眼,背对着温祁芸,她攥紧双手,指尖瞬间没入掌心,尖锐的疼痛传进脑海里,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秦若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没有必要就不要来找我。」 天知道她花费了多少自制力才违背内心说出这么一番话。 只希望等她逼出体内的鬼气之后,陆淼淼能够……原谅她。 她匆匆地离开的房间,拿起了一楼客厅的座机给秦安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番目前的情况。 秦安倒没有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她说,让她来别墅照顾陆淼淼没问题,但是还有一个小小要求,若是不同意,她就不过来。 秦若星的状态不是很好,她的头痛欲裂,就好像身体里分裂出两个自己,两个人格在不停地吵架,她也没精力再与秦安争辩了,当下只好先允诺秦安,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答应,只要她现在、立马赶来别墅。 秦安说要带着陆媛也一起前来。 她皱了皱眉,同意了。 说实话,她也不想邀请秦安与陆媛来她家,秦安手脚不干净,也不知道是哪学来的毛病,总是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为此秦若星一直都很担忧陆淼淼会被秦安欺负,再加上从秦家流传着的姐妹之间共享伴侣的习惯风俗,让她对秦安更为忌惮; 而陆媛又是一个外人,虽然是陆淼淼的小姑,有血缘关系,但她也还是不放心陆媛待在她的房子里,玲珑之心的秦若星怎么看不出陆媛对她有那么一层意思? 从前秦若星是不屑于理会这些烂桃花,如今有了温祁芸在身旁,心里满满的都是她,更是看都懒得看陆媛一眼。 不过她却是想到,陆淼淼有她小姑照顾,也许会更好。 殊不知因为她就这么一念之差,导致之后酿成大祸,令她悔不当初。 - 「姐姐?」秦安有别墅的钥匙,她敲门之后没人应,再联想到方才与秦若星通话时粗重的唿吸声,便知道事情不对劲,她迅速推门而入,左右寻找秦若星的身影,宽广的大厅里并没有她姐姐的身影,她心中不安的阴影越来越大。 忽然二楼传来一声巨响,秦安与陆媛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见惶恐与惊慌失措,她们匆匆赶到二楼,就发现书房的门敞开着。 秦安狠狠地皱了一下眉,以她对秦若星这么多年的了解,书房一直是她姐姐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准入内,她何时见过书房敞着门的时候?一定有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了…… 她带着陆媛踏入了书房,就见到坐在椅子上失去意识的秦若星,如墨的长髮垂在她的脸侧,遮住五官与脸庞,秦若星低垂着脸,身体往前倾斜着,听见她们进书房的动静也丝毫没有反应,就像是石化的雕塑一样,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从未变过。 「阿秦,你没事吧?」陆媛见心上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自然是着急得不得了,当即就冲上去想要去碰秦若星。 「别!这事有蹊跷!」秦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陆媛,起初她与陆媛焦急的心情是一样的,恨不得第一个冲上去慰问她的姐姐,只是…… 她好歹是懂行的人,不像陆媛什么都不懂,秦若星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她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这其中的倪端。 第205页 秦若星坐在那椅子上,没有动弹;但对方看上去更像是想要挣脱束缚,只是行动却被限制在狭窄的角落里,所以才会呈现出现在这幅肢体扭曲又僵硬的画面。 秦安满是防备地盯着秦若星,她道行尚浅,并不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变故,只能试图用语言与她的姐姐沟通:「姐姐,我是秦安。刚才通话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你这边状态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秦若星眼前模煳,她是撑着最后一丝意念,才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让自己出去,她现在反反覆覆地对自己重复着:不能伤害陆淼淼,要撑到秦安与陆媛赶来。 只是时间过得太快,秦若星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等到她们,所以她只好动用了几张符把自己「捆」在椅子上。 若是按照秦若星以往的实力,这几张符根本就限制不住她的行动范围,只是现在的她受了重伤,再加上意识模煳,这几张符足够了。 她的似乎意识已经模煳,根本就做不到回答秦安的问题。 「我们这样眼巴巴的望着也不是办法啊!」陆媛急得都要哭了,她带着哭腔,一把甩开秦安,几个箭步上前去搀扶秦若星,秦安在后面拉都拉不住她。 「阿秦,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陆媛眼里写满「心疼」两个字,她扶起秦若星往前倾斜的上半身,略带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怜惜担忧的语气,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心高高隆起,「陆淼淼呢?是不是她……」 陆媛的话还未说完,身后的秦安就硬生生地把她挤到了一边,代替她刚才的位置,低头弯腰扶着秦若星的胳膊。 不知道是见到秦安的缘故、还是陆媛所说的话触动了秦若星的神经,原本弓着腰僵硬身体的秦若星勐地从椅子上弹起,可很快又被无形的力量拉回了椅子上。 力道之大,秦若星整个后背像是砸到椅子上,肉体与木椅发出巨响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肩膀上的伤口正因此而再次裂开。 秦安心尖也跟着一颤,她刚才正是听见这声巨响,才上到二楼,她怎么也没想到秦若星会这么对自己。 而正是方才大幅度的动作,导致胸前的衣衫往下滑落了些许,露出锁骨下方那粒被温祁芸撕咬得红肿的红痣。 「姐姐,你……她对你做了什么……」秦安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若星身上暧.昧的痕迹,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只差一毫就碰上秦若星的胸前。 陆媛及时地抓住了秦安的手腕,冷冷地说到:「秦安,你未免逾矩了,阿秦清醒过来一定会不悦的。还有阿秦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你就不要……」 陆媛站得比较远,自然没有机会看见秦若星身上令人遐想的痕迹,只以为秦安是想去碰秦若星,她可以忍受秦安把她挤开的动作,但是绝对不可能放任秦安对秦若星做出这种事情。 她们在这边争风吃醋,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秦若星失焦的瞳孔根本就倒映不出她们的身影,散落的长髮并不能遮住秦若星的视线,她漆黑的瞳孔从髮丝之间盯着书房门口,目光直勾勾的,带着执念与疯狂。 秦安被陆媛突然抓住手腕,顿时又惊又怒,一时间与陆媛争吵起来,只是后知后觉,她才注意到秦若星此时不太对劲的状况,对方这分明就是在盯着什么看。 秦安顺着她的视线往书房门口外看去,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陆淼淼,此时的她衣衫凌乱,眼眶泛红,湿漉漉的眼眸就像是无辜的小鹿,只是她看向秦若星的时候,那水灵灵的眼里却带着惊慌与恐惧。 明明恐惧到了极点、害怕都快要溢出来了,但她没有逃,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弱弱地问到:「若星,你还好吧……」 秦安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然后往陆淼淼那张虚伪的脸上狠狠地啐上一口。 但她不能……最起码现在不能。 陆媛怔怔地望着陆淼淼,见到她衣衫凌乱的模样,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她早就知道陆淼淼与秦若星的关系不浅,但没想到如今毫无防备地见到这一幕。 她满是失落与灰心,神色黯然,但下一秒却又蓦地睁大了眼。 已经意识模煳的秦若星,却还是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抬手拽住陆媛的手腕。 陆媛自然喜不胜收,连忙俯下身,将耳朵凑近秦若星,生怕错过漏听。 「你……带着陆淼淼,暂时离开我的视线。」秦若星缓缓地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血泪,她为了保持清醒,刻意让自己的伤口裂开,只有疼痛才能无时无刻保持着她的清明。 喉咙溢出一大口黏稠鲜红的血液,秦若星毫无血色的脸与唇都沾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惨白,她的手从陆媛手腕上无力地滑落,失焦的瞳孔扫过秦安的脸,丢下最后一句话:「……保护好她。」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我下次再也不立g了,因为每次决定日更的时候,总是有各种意外发生!这几天状况一直不好,身体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去了医院拍了b超,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但身体还是很难受,尤其是眼睛,很酸涩,头也很晕,根本码不了字,对不起大家qwq 第74章 黑暗世界点点星光 陆媛原本的惊喜就在这一刻全都落为了失望, 秦若星难得对她主动一次, 却是为了陆淼淼那小贱人, 她原本有多惊喜,现在就有多失落。 第206页 陆淼淼父母如今都已经不在世了, 就算他们在世的时候,名声也不太好, 她虽然是陆淼淼的小姑, 但平时接触得很少,在她的印象里,她那刚成年的侄女就是被宠坏性子的, 蛮横无理又爱恃宠而骄,脾气不好还不会收敛。 因此陆媛对陆淼淼的印象本就不太好,再加上情敌的缘故, 她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可秦若星却在最后一刻,把陆淼淼交託给她。 陆媛尽管内心有一百个不愿意, 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她走到了陆淼淼身边,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有些过重:「你, 跟着我去一楼大厅先候着。」 陆淼淼却还是怔怔地看着秦若星, 泛着水光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似的。 陆媛见她摆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她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心里更是不耐烦。 可无论怎样, 表面上的功夫却还是要做足,于是陆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点,她拿出一副温柔的长辈的态度,柔声说到:「淼淼,你听见没?阿秦她刚才都和我说了,她说让你暂时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你身为她的徒儿,一定会谅解她的吧?」 嘴头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却是在间接的告诉陆淼淼,秦若星定是不喜欢她、甚至是已经厌倦她了,所以才会让她「暂时」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也许等秦若星整理好一切的事情,等待陆淼淼的就是将她逐出门。 陆媛心里满怀恶意地对失神的陆淼淼说:所以你就别再自取其辱凑上来了行吗? 也不知道是她说的哪句话触动了陆淼淼的神经,僵硬的身体动了一下,眼珠转动,对上陆媛刻薄轻视的视线,陆淼淼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 陆媛愣了一下,她对上陆淼淼空洞无神的目光,忽然没有来得害怕。 就好像,陆淼淼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也早就看破她的伪装。 一时间,陆媛变得结巴起来,她发现自己面对陆淼淼居然会产生「害怕」的情绪,顿时恼怒不已,她像是为了刻意掩饰底气不足,故意高声说到:「你瞪我干什么?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她发现从前像个无用的绣花枕头的侄女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变化之大,连她都开始不自觉地畏惧起来。 陆淼淼移开视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嗯」了一声之后就自己推着轮椅往楼梯口走去,楼梯间有秦若星特意为她准备的升降座椅,她手撑在扶手上,将身体从轮椅上挪到座椅上,然后按动了座位上的按钮,一系列动作如流水般流畅。 陆淼淼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两人,目光在秦若星身上停驻了很久,最后还是咬牙跟上了陆淼淼。 「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已经失去意识的秦若星自然是听不见,也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秦安神色晦暗不清,她的拳头攥得死紧,目光触及到秦若星肩膀反覆撕裂的伤口,原本只需要静养一阵就能完全痊癒,如今却因为诸多意外,迟迟的好不了,甚至还有发炎红肿的迹象。 秦安自知秦若星的本事,若不是带上陆淼淼这个累赘,她根本就不会受如此重的伤。她也知道秦若星一直在收集各种事物,就是为了动用秘法,重新长出眼睛。 秦安知道那些繁琐的事物秦若星基本上都已经收集齐了,只是还差一物——那就是青玉。 秦安这次回秦家,就是为了参加试炼,夺得青玉,但碍于前阵接手学校的差事,两件事撞在一起,她一时间抽不出身,所以才会恳请秦若星,让她帮她出面解决一下学校的事情。 然后等她拿到青玉之后,便回到秦若星身边,助她完成整个过程,这样秦若星初次睁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了,她会一直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秦安把这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但唯独没有想到中间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陆淼淼,把她的好事全都坏了。 从前的秦若星,在她的眼里,就像是苍穹九天之上的神灵,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甚至是连望一眼都是奢求,她从秦家庶女的位置一路摸爬滚打,手上沾满骯脏的鲜血,才到如今这个位置。 但她心里却始终留了一份清明,是秦若星留下来的清明。 但秦安怎么也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圣神的神灵……也会被拉下神坛,深陷情爱的泥潭无法自拔。 她恨极了。 她别过眼,把脸埋进手心里,不去看秦若星,秦安真的很怕她一时失控就把毫无反抗之力的秦若星给掐死在椅子上。 在那个叫陆淼淼的女人出现之前,秦若星一直都是风光满面,位于生物链顶端,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秦安一直都十分仰慕她。 但如今,这全都破碎了。秦安从来没有见过秦若星如此虚弱、意识昏迷的模样。 明明不用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狼狈,却因为一个女人,害得自己身体受到如此重创,并且秦安能够看出,这是秦若星心甘情愿的选择,没有任何的后悔。 但是身为一直守护秦若星的妹妹,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误入歧途呢? 过了很久,秦安终于放下手,紊乱急促的唿吸声也平静下来,她面色如常,丝毫看不见刚才暴怒的样子,唇边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她抬手给秦若星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扶着她的肩膀,令她背靠着椅子,紧接着她从口袋之中掏出了青玉,轻声地说到:「姐姐,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你何必又要放低姿态去恳求陆淼淼呢?」 第207页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爱她,但凡事都有第一次,初尝情爱的滋味难免会让人沉沦,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了。」她轻遮上扬的嘴角,说到,「身为妹妹的我,一定会救深陷泥潭的你,等姐姐你看清之后,就不会再贪恋情爱了。」 「只愿到时候,你能不要怪我,毕竟我是为你好。」秦安伸手想要去摸秦若星的侧脸。 同时,秦若星后腰侧的布袋宽松的口里,缓缓地挤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那是秦若星前不久收留的红狐,名为吱吱。 吱吱似乎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所以拼了命地要从袋子里钻出来,只可惜它身体过于肥胖,脑袋钻到一半,就出不来了。 秦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秦若星后腰侧悄悄探出头的红狐。 一切她都算计好了,陆淼淼不过只是一介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要杀她不是轻而易举?要是放在以前,她忌惮着秦若星,不敢明目张胆对陆淼淼下手。 但现在,不是有陆媛吗?事后的一切她都可以推脱给陆媛,秦若星的怒火全都降临在她的身上,而她自己则是坐收渔翁之利,一面安抚处于暴怒的秦若星,一面剷除她早已看不顺眼的陆媛。 「一切的一切我都会推到陆媛身上,这样,谁都不知道是我干的。」 就连秦安自己都忍不住为这一完美的借刀杀人而高声喊妙! 秦若星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伤口的发炎让她发起了高烧,再加上连受重创,身体机制已到了极限,所以才会昏迷过去。 秦若星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分不出精力去管陆淼淼的安危,秦安如此一来更无顾忌。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房间里突然出现陌生的声音,吓得秦安浑身一哆嗦,连秦若星的脸都还没碰到,她勐地缩回了手,警惕地瞪大眼睛,看着周围。 吱吱是一只开了灵窍的狐狸,在守着青玉果的时候,它还只是一只痴傻的牲畜,但吸收青玉果的灵气,她才开了灵窍,一时误入歧途犯了滔天大罪,再然后她误打误撞地闯入秦若星的宅邸,为了保命,它只好拿守护已久的青玉果与对方交换。 对方不但没有夺走它的性命,见它开了灵窍,成了灵狐,又见它呈上青玉果,只嘆是缘分,便把它留在了宅邸,还给它安宁栖息之地——布袋。 它一般都窝在布袋中,很少出来,因为那里面实在是太舒适了。 但是……如今,它的恩人昏迷不醒,她信任的人正借着她的信任而算计她,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它都听进耳里了,它知道它的恩人对陆淼淼的喜爱与偏心,正是如此,它就更不能看着陆淼淼陷入危机之中。 红狐没有哪刻比现在还要明白和清醒,它深刻的意识到——这便是它还因果的时候到了。 一旦暴露行踪,一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它一直躲在暗处偷听之后,那人轻易是不会让它活下去的,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恩人被那人欺骗、蒙在鼓里,它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它一定要做些什么! 第75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是谁?」秦安脸色一沉, 怒斥道, 「鬼鬼祟祟还不出来?偷听有意思吗?」 「秦若星有多看重陆淼淼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甚至不惜冒着受伤的风险,去救困于幻境的陆淼淼, 她早已对陆淼淼情根深种,你不也早已看出, 为何不承认呢?」那古怪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一切的,你所认为的被外人插.足、都不过只不过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秦安的脸色紫青,全然是被人戳中痛楚的模样, 她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却没想到在这一刻被对方毫不留情面地掀开血淋淋的伤疤,这让她在这一瞬动了杀心。 那声音没有停, 「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全部推倒别身上, 自己落得一身干净, 但又怎么敢保证,失去心爱之人的秦若星不会彻底发狂,连你都杀了呢?」 「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对我……」秦安喃喃道, 却发觉自己根本毫无底气, 她的眼眶微红,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抬头说到,「我是她的妹妹啊, 她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对我?我只是为她好……」 「她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境地,把陆淼淼交託给你照顾。」那声音屡屡善诱,「可是你却辜负她对你信任,这样的你也配和她称为姐妹?既然当初答应过她,就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信任,等这件事过去,她给你的好处肯定不会少。」 秦安神色动摇,似乎被对方所打动,她抬起双手捂住脸,语气哽咽,「你说得对,我在她心中也不是毫无地位……她的确是信任我的。」 再次抬头之时,神色已经恢復了平静,她似乎已经想明白了。 红狐心中一喜,就又听见秦安说到,「我知道你定是姐姐身边的人,她现在伤得很重,体内又蕴含着浓郁的鬼气,你出来帮我把她扶到床上去,我施法把她体内的鬼气给逼出。」 红狐不有他疑,果断从秦若星布袋之中钻出来,几番变幻之后,化为一名娇小的女子赤脚站在秦安面前,「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秦安一言不发,直接动手,五指弯曲成爪,朝红狐命门袭去。 红狐反应慢了一拍,被秦安抓破了肩膀,它又惊又怒,「你骗我!」 「哼。」秦安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以为是什么,原来不过只是一只无用的狐狸罢了。」 第208页 她朝红狐袭去,招招致命,「就你也配拦我?」 「你这女人心肠如此歹毒,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的。」红狐不停躲闪,却还试图劝她,「你当真不怕因果罪恶缠身的下场?」 秦安却满是不在意,「这年头,人都没了信仰,做坏事的人又不少,可他们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反倒是那些老好人,死得那么早,我为什么要怕这些?」 「反正先把你杀了,再去外面把那小贱人给杀了,看谁能拦我?」秦安双目充血,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红狐终是敌不过她,被一掌击到腹部,咳出一口鲜血,在这一刻被抽空所有力气,跌倒在地上,眼睛眯着一条缝,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意识也逐渐模煳。 她只能看见秦安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朝她伸出手,带着无尽的杀机。 秦安可没打算留着她,当即就准备夺走她的生命,吸去她的灵气,化为己用,结果就看见躺在地上的红狐,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呵呵……哈哈哈哈……」 「你又想搞什么?」秦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觉得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都快死了还能笑得出来。 「我在笑你……简直愚蠢不堪。」红狐全身蜷缩成一团,面露痛苦之色,被剥皮抽骨的滋味并不好受,它唇角溢出的血液越来越多,却还是逞着最后一丝力气,嘲讽地抬头看向秦安,「就算你趁若星状态不佳的时候,想要做杀人灭口之事……你可以杀我,但是要杀陆淼淼,还是迟了。」 秦安忽然心生不对,往后一看,就发现整个别墅的格局都开始变幻,而秦若星的身体则悬浮在半空中,眉目低敛,正脸朝向她,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仿佛对于她做的一切,她全都尽收眼底。 秦安心底没由来的惊慌,她松开红狐,转身站了起来,看向秦若星,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姐姐,我……」 然后,她就发觉事情不对劲,秦若星并没有恢復意识,她被耍了!秦安又惊又怒地掐着红狐的脖子,厉声问到:「你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红狐已经昏迷,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 - 「楼上好像动静很大,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陆媛面露犹豫,她很担心秦若星,但又不敢一个人上去,她咬了咬下唇,想拉着温祁芸一同上去。 温祁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们都是普通人,有很多事情是完全不是她们能控制的,上去又能干嘛?不更加添乱吗?再说了,秦若星不是不想看见她吗? 那她为什么还要凑上前? 没等温祁芸说话,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温祁芸眼疾手快地抓住离她最为接近的建筑物,才勉强地稳住身影。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陆媛反应比温祁芸稍稍慢了一拍,在这地动山摇之时,膝盖撞在桌上,姿态狼狈不堪。 等没有那么摇晃之时,陆媛瞪大了双眼,眼中又惊又怒,高声问到。 温祁芸冷冷地看着她回答:「我不知道。」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表面温婉体贴之下的丑恶,她费尽心思、用尽所有手段,想要挑拨她与秦若星之间的关系。 她刚才坐在大厅里,独自一个人想了很久。 在遇到殷茵之前,她还从未与人谈过恋爱,无论是男女,殷茵也许能算得上是她的初恋;她对殷茵,起于任务,止于颜值与才华,她欣赏殷茵的长相与才华,但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爱情在里面,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晓。 再然后就是她的经纪人容止,同样也是一位女孩,但容止与殷茵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容止爱她、恋她、对她奇好无比,她的确有感到心动,对于这份真挚的感情也很是动容。 但是她并不确定,容止喜欢她,究竟是对于原主的喜欢,还是对她的喜欢;尽管原主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她的「克/隆/体」,与她有许多相似之处,但终究不是她本人。 容止的喜欢,于她而言,她拿捏不准。 所以尽管再如何的心动,她也不会让自己的感情超过那个阈值。 同时,她也一直在抑制着自己,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对容止动心,不断地用「她不过只是一次任务世界里的女主而已,只是她人生的过客,迟早是要分离的」这一说法来麻痹自己。 她看上去好像真的控制住了这份感情。 在那之后,她也很少想起容止,若不是她刚才沉下心,主动去思考这一问题、主动去正式她与被她攻略的女主们的关系,她根本就不会想起殷茵与容止…… 脑海中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将她与女主们之间——那些愉快的、痛苦的、又或是值得纪念的回忆,全都覆盖隐藏。 当她静下心去回忆之时,还得拨开层层迷雾,才能从迷雾中找到那份记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温祁芸有的时候都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公司在背后搞事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她并没有证据,这仅仅也只是一种猜测怀疑罢了。 但她是知道自己,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平静,她很明确与肯定,她真的心动了,对容止的那份感情,是爱情,而不是别的什么。 而这一次遇见的秦若星,这一位女主不同于前两个世界的女主,她拥有着其他人所可望不可即的能力与本事,纵然双目失明,也能够靠着直觉斩妖杀魔。 第209页 也能够将她护在身后。 她起初是不太喜欢这位名唤「秦若星」的女主,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秦若星端着那副清高的架子,而对方也好像对她没有多少的好感,甚至还对她怀有杀意。 可她们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不是吗? 不过也正是这一点,彻底点醒了她。 她与秦若星之前并无交集,所以就算未来,她与这位女主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发生一点什么不正经的关系。 她也不会再像上个世界那样,一直都在纠结着同一个问题——对方喜欢的究竟是她,还是喜欢着「原主」? 也正是她与秦若星之间曾经并没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就当对方想要与她确立关系的时候,她心中并没有多大的负担,便点头答应了。 温祁芸虽然看上去很是花心,在每个位面里都与位面之中的女主有过不浅的关系与纠纷,但她实际上却很专一认真。 在这一段感情里,她是绝对不会背叛对方,也不会想起别的女人;若是这段感情已经是过去式,她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该挽留的已经挽留,那么她就会选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非常果断,完全不拖泥带水! 她有很认真地与秦若星谈恋爱,尽管这一过程并不是那么的顺利与令人愉悦。 又或许是对方怀着某种尝试新鲜感的、不那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她也认了。 她对秦若星的感情很复杂。 首先,她的身体不行,腿脚又不方便,本身的一种累赘的存在,待在秦若星的身边,也许会连累她。 但同时任务的需求,是让她活下去。 她是极阴体质,本身就是吸引那些鬼怪的体质,从小就因此而导致身体一直都不好,甚至连生日的那天,都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双手给从高处给推下去的,才导致废了双腿。 也只有秦若星能护她周全,也只有秦若星能够给她安全,她别无选择,也没有选择。 其次,她对秦若星……身为一枚颜狗,她对美人的第一印象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秦若星这种高冷御姐的长相非常符合她的审美,这么久相处下来,她要是再对美色无动于衷,那她的这双超会发现美的眼睛不就成了摆设么? 不过只是秦若星单方面地针对她,所以才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以同样恶劣的态度去揣测对方。 不过后来她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不再像曾经那般针锋相对,倒还像极了一对情深意浓的情侣,相互关照,互相扶持。 但是,她的情敌未免也太多了吧?? 温祁芸忍不住吃味,却又倔着不肯透露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秦若星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断地对她放下狠话,也不愿意让她接近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对她的抗拒。 但温祁芸仔细一想,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是相信秦若星的为人,既然承诺与她在一起,就不会随意与别的人暧.昧,而秦若星发生变化,是自从学校天台下来之后,便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偶尔秦若星盯着她的时候,都会让温祁芸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与满身不自在,那视线就好像是蛇信子,不停地舔舐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记得在学校天台,秦若星受伤了,却还是坚持了一路,路上她的意识很清醒,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回家之后,就开始表现得非常暴躁与焦虑。 她能够看得出秦若星是非常想与她亲近,但同时又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一直将这股欲望压抑在心底,强忍着本能没有靠近她。 所以到之后爆发出来之后,才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秦若星的不对劲,只以为是秦若星对她又恢復从前那副倨傲的态度,她心情黯然,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她实力的确不行,只会给秦若星拖后腿……被嫌弃不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后来秦若星不仅擅自「废」了她的双腿,还闯入她的房间,甚至还用卑劣的手段,在水里下药!尽管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但做的事情却尽是她不愿的。 就算是为她好,才做的这些事情。但秦若星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究竟愿不愿意,这强硬的态度成功激起谢书的愤怒之情,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有尊严的,而不是一个招则来挥之去的玩具好吗? 而无论她说什么,秦若星都置若罔闻,温祁芸对她的这种态度感到气愤不已。 但她静下心思考反问自己的心,她喜欢秦若星吗?答案是喜欢,她本就就半弯不直,单身这么久,面对如此优质的女人追求,没有理由不心动。 只是她的喜欢与一般人不同。 她喜欢岁月静好,身边有人陪伴,尽管这样的生活平淡无奇,但对于她而言,只要是有家的味道就足够了。 不过只是最平凡的愿望,可对于她而言,却像是奢求一般。 现实中的她,长相一般普通,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与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也可能就是她的运气可能好一点,大学毕业之后找工作,机缘巧合之下进到这么一个公司里,工资高、对待员工的待遇也很好。 但是……她偏偏就爱上与她不同世界的人。 打断温祁芸杂乱的思绪的是从二楼书房跌跌撞撞冲出来的秦安,此时的她头髮披散,双眼凸出,眼珠里布满血丝,脸上的表情惊恐不已,像是见到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她见到站在大厅里的温祁芸与陆媛,高声向她们警告:「快!快走!」 第210页 温祁芸微微一愣,她只是稍作迟疑,便果断朝大门推着身下的轮椅,企图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她能看清秦安脸上的恐惧并不作假,她也没必要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欺骗她们……所以,真的是有可能是发生什么意外,就连秦安都脸色大变的事情。 陆媛一脸茫然,望着二楼狼狈的秦安,傻乎乎地问道:「秦安,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她一边装作十分关心对方的样子,同时又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偷乐。 她想,一定是秦若星对她的这位庶出的妹妹感到不满,所以两人在书房里发生口角打斗,指不定还因此关系决裂,这下子她和若星在一起的可能性是不是更高了? 秦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几乎快要爆出,她张开嘴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快……」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掐住秦安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给拧断。 陆媛微微睁大眼,「秦安你身后……」 但是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认出那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是属于秦若星的。 「若星,你……」当看清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陆媛勐地睁大眼,眼中带着不加掩饰地错愕与惊讶。 温祁芸推着轮椅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强忍着想要回头的欲望,却还是坚定地往前走,无论如何,她都得先离开这里……最起码也得离开秦若星的视线。 失控的秦若星太可怕了,她又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远离一点是一点。 站在二楼的秦若星看着温祁芸的背影,看着她艰难地推着轮椅,却还是要逃离这个地方。 知道温祁芸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离开,秦若星这才收回视线。 离开之后的温祁芸并没有看见,秦若星已经清醒,从书房中走出,张开五指掐着秦安的脖子,几乎是硬生生地将她提在空中,眼底一片冰冷,「你想要趁我虚弱之时杀害她,还想要把子午须有的罪名推给陆媛,秦安啊秦安,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被掐着脖子的秦安涨红脸,窒息感激起骨子里的求生欲,她用指尖抠着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也顾不上会伤到她「最重要的人」,几乎是用尽全力,却还是掰不开。 她脸泛起青紫,开始翻起白眼,秦安丝毫不怀疑秦若星就打算这么活活掐死她。 「看在你是秦家的子女份上,我可以不动你。」耳边传来秦若星清冷的声音,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嘲讽,「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带着陆媛,离开我家,往后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松开手,眼中带着厌恶,仿佛是在丢垃圾。 秦安倒在地上如若软泥,大口地唿吸着新鲜空气,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若星没有管她,抬脚准备离开,比起这些闲杂等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只是她没走几步,就被秦安拽住了脚,秦若星微微挑眉,神色明显露出几分不悦,她正准备一脚踹开缠住她行动的累赘,就听见秦安阵阵低笑,「我的好姐姐啊,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无关。」在她清醒过来,是红狐将所有的事情经过转述给她,她虽然一直是昏迷状态,却依旧保留了一份清明,以防自己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隐约之中,还是能够听清秦安与红狐的对话,再与红狐口中所阐述的事实核对,几乎能够对上。 在发现秦安怀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她与秦安已註定成为陌路人,往后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繫。 更何况……如今她的一双眼,不也回来了?往后也不会有任何的阻碍挡在她与温祁芸之间。 秦若星指尖探上眼角,她轻轻眨了眨眼,睫毛擦过指腹,带起一阵瘙痒的感觉。 她能够清晰地看清周围所有的事物,只是她的心思却全都透过这些世俗之物,飞向不远处的那个名唤温祁芸的女人身上。 她好像还没看过她的面貌,无论好坏,秦若星迫切地想要看上一眼,她想知道,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能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人,究竟是何种长相。 秦安被一脚秦若星无情地踹开,姿态狼狈不已,也没有想要从地上起来的打算,口中发出阵阵阴冷恶毒的笑声,「呵呵呵,我亲爱的姐姐,你恐怕是忘了你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究竟对你的宝贝温祁芸做了些什么?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么?」 秦若星对于她恶毒的话语恍若未闻,脚步一点都没停,径直走下楼梯,一心想要追随着那位的背影往外走。 「若星,你的眼睛……」当秦若星路过她身边之时,陆媛眼中逐渐被惊喜给填满,她还以为秦若星是朝她走来……然后她就发现秦若星一路目光直视着前方,甚至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她眼中的光芒逐渐一点一点地熄灭。 身后的秦安却还在不依不饶地怨毒诅咒她们:「秦若星你和她是绝对没有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诅咒你们永远同床异梦!」 陆媛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若星从未对她如此冷漠过,如今好不容易重新长出眼睛,却是连一眼都不愿施捨给她。 全都怪那疯婆子秦安!要不是她和若星产生分歧,若星又怎么会迁怒于她?陆媛捏紧拳头,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动,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第211页 第76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秦若星的眼里除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背影之外, 便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事物。 偏偏那人还对她如此冷漠, 直叫秦若星暗自伤心。 实际上秦安所说的没有错。她的确不太记得她之前究竟对温祁芸做了什么, 由于鬼气入身,欲.望被无限放大, 连带着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正常,脑海中的记忆是混杂错乱的, 如今刚恢復, 她一时间也来不及理清记忆。 秦若星神色泰然自若,仿佛任何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是错乱的脚步声却将她现在的情绪出卖得彻底。她相信自己超乎常人的自制力,但也不敢保证在这种情况下, 她还能保持绝对的清醒……又更何况,她所有的欲望与渴求,全都是针对着那一个人所去的。 双目重见光明, 为的就是能够有那么一天可以看见她心心所念的那个人。 她想用视线描绘那人的五官,将她的容貌深深地刻在心上, 睁眼闭眼都能看见心心所念的人, 这该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自从被挖去双眼之后,秦若星的生活也仿佛跟着变得平淡无奇起来,没什么东西能够入她的眼, 她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人, 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只有那个突然闯进她心房的人,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动着她的情绪,她从未有如今这般,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活着…… 秦若星的指尖悄悄探上左心口, 她低眸敛目,原来她的心脏也是会跳动啊…… 温祁芸不紧不慢地推动着轮椅,她刻意避开别墅外的墓碑,但是却没有一个目的地,所以她只能围着别墅慢慢转悠,就当是散步。 也没听见别墅里有什么响声动静。温祁芸心里隐约也有底,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便更加放松,缓慢地推着轮椅,欣赏着别墅周围的风景。 自从到这个世界,她的生活每天都很紧张压迫,每天都在担心会丧命,不得不战战兢兢地讨好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周全,她还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放松的时候。 凉风拂面而过,温祁芸舒适地眯上眼。 然后,当她睁眼的时候,就忽然看见在她的身前有一个模煳的身影,正在朝她走来。 等走到温祁芸身前之时,秦若星的脚步逐渐放得缓慢,她的头髮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眉眼,与她以往端庄优雅的形象相比,如今的她稍显得有些狼狈。 温祁芸微微一愣,忽然对上秦若星的双眼,诧异又是惊讶,「你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她仿佛能够在里面看见漫天的星光,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丝毫不逊色于温祁芸当初的幻想。 秦若星抬手把碎发挽入耳后,眼中带上点点笑意,她走到温祁芸轮椅边,双膝微弯,在她的身前蹲了下来。 温祁芸并没有想到秦若星会跟过来,毕竟之前对方可是对她放下过狠话,并不想看见她,可为什么如今又要来找她? 秦若星唿吸声很重,她刚才是一路跑过来的,看见温祁芸的时候才缓缓放慢脚步,变成快走,但还是有点喘,不过如今她也顾不上这些事情了。 她蹲在温祁芸身前,拾起她的右手,牵着她的指尖,引着她的指尖摸上她的眼角,带着她一点、一点抚摸着她这双「新」眼睛的轮廓。 温祁芸不知道秦若星的意图,但也没有反抗,任由对方牵引着她做完这些动作,脸上的表情透露出无辜的茫然。 秦若星眼角微弯,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声音几乎甜到骨子里,喜悦不已说到:「淼淼,我能看见你了。」 她的声音,平时很冷淡,没有什么起伏,仔细听还掺杂着一股冰渣子在里面;可如今,那冰渣子早已化为一滩含情的春水,每个字都带着喜悦,几乎快要把温祁芸淹没在其中。 温祁芸用另一只手悄悄地掐了一下大腿,才勉强让自己从这黏人的糖衣炮弹中抽离出身,她不明白秦若星想做什么,明明她们上一秒就已经吵架冷战,可以说是秦若星已经对她下达逐客令,为什么现在却又要用这幅态度来对她? 她不明白,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温祁芸把指尖从秦若星的手中抽回,末了,还在身上擦了擦指尖,她的表情很是冷淡,视线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反正没有落在秦若星的身上,她语气敷衍地应到:「嗯,我知道了。」 秦若星对此很是失望,眼巴巴地望着她,却见温祁芸跟本连个眼神都不愿施捨给她,只好作罢。 温祁芸抿了抿唇。 别看某人表面上神色淡然,但暗地里却还是要靠着用力抠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清醒,不让自己沉溺在这段感情里。 毕竟她还有任务——先爱上的那个是输家,而她要赢。 秦若星起身走到温祁芸的身后,为她推着轮椅,关切地问道:「淼淼,你想去哪?」 态度可以称得上是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祁芸立马提起警惕心,无论秦若星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轻易相信。 「随便去哪都可以。」温祁芸心想,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输的。 秦若星唇角微翘,她反问道,「真的吗?」 「嗯。」温祁芸点头,她对这里并不熟悉,有秦若星为她带路,倒也还不错,况且还有人在身后为她推轮椅,所以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第212页 「那去我的心里好不好?」秦若星站在温祁芸身后,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畔,低哑的声音,唿出的热息让温祁芸整个耳根染上粉色,「要不然,就去我的床上?」 温祁芸的脸瞬间红了,如此一来,她脸上佯装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冷静的表情也出现一丝裂缝,「你……」 她扯动唇角,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回话。 秦若星见她脸上的羞赧,也知道不能太过分,她见好就收,心中隐约感到一丝遗憾,以玩笑的口吻说到:「我刚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我带你在这座山里随便走走吧。」 没等温祁芸说话,她又接着说:「你不用担心,这座山已经被我买下了,秦安和陆媛被我请走了,她们以后都不会再出现……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哦……」温祁芸仔细琢磨她话中的意思,怎么觉得秦若星这话怪怪的,什么叫「只有你我二人」? 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实力高深莫测的秦大师相比,她好像看上去更加危险了?从前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可如今整座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论实力,她是比不过秦若星的,就算秦若星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她好像还真没有还手的能力…… 温祁芸这么想着,便不自觉地坐直身体,稍稍与身后为她推着轮椅的秦若星拉开点点距离。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山间的鸟儿和树叶风吹的声音,温祁芸倒是有这个闲情欣赏路边的风景,只是她身后的人,情绪很明显有几分躁动不安,可以说是静不下心来。 温祁芸原本平静的心被她感染,也跟着有点急躁,直接开口问她,「秦若星,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和我直说吧,我能接受的。」毕竟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秦若星身体一僵,停下动作,绕过温祁芸所坐的轮椅,站在她的身前蹲下身,微微仰头抬眸与她对视。 温祁芸以为秦若星会和她说「你也跟她们一起离开这里」、「往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你对我而言是累赘,我已经厌倦你了」等等的话。 所以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温祁芸目光很平静,面如常色地与她对视,甚至还能扬起一抹从容的淡笑,「嗯?」 秦若星咽了口水,指尖不自觉地搓着衣角,话就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 她暗自懊恼不已,明明就已经在心中默念过好几遍,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温祁芸仿佛看透秦若星的紧张,只觉得有些好笑,难得见到一向淡定的秦若星这幅模样,却不曾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刻。 她沖秦若星柔柔一笑,温和的语气带着一股安抚:「没事的,这没什么好紧张的,有什么话就说出口吧。」 神奇的是,秦若星略显仓促的心情被她的这句话给成功安抚,就好像吃下一颗定心丸,她稳了稳心神,对上温祁芸柔和的双眸,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一股柔和的风将她全身包裹在其中。秦若星享受地眯起双眼,回想起曾经与眼前之人相处的画面,每个画面都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歷歷在目。 她唿出一口气,唇角微弯,像是彻底卸下埋在内心深处的包袱,上扬的语调显得十分轻快雀跃,注视着温祁芸的双眼,秦若星眼角弯弯,嫣然一笑,冰山融化之后,竟显得美艷得不可一方之物,「陆淼淼,我喜欢你,这次是真心的。」 第77章 黑暗世界中点点星光 温祁芸彻底僵在原地, 她怀疑是不是她的听力出了问题?不然她怎么可能听见秦若星在向她告白?还是这个世界已经疯狂了? 无人能够听见温祁芸的内心戏。 秦若星双手撑在她的轮椅边缘, 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 一身锋芒如今全都收敛起来,若是说她像风, 之前的她就是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而如今的她, 已成三月的春风, 内敛而又柔和,宛如女人柔软光滑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温祁芸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谁不喜欢这种温柔呢?又有谁能抵挡得冰山融化之后变得温柔的攻势呢? 秦若星低下眼帘,恍若拥有一片星空的眼眸带着深情,她缓缓垂首, 在温祁芸唇上烙下一个吻,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有, 祝我家淼淼生日快乐。」 温祁芸彻底石化在原地:…… 「等等……」温祁芸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我的生日?」 秦若星见她这幅迷煳的模样, 一时没忍住又多亲了几口, 直到温祁芸即将发怒的边缘,她这才停下动作,满脸荡漾着笑容,指尖弯曲颳了刮温祁芸的鼻尖:「小迷煳, 怎么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 温祁芸小声的说了一句「我爱你」,召唤出姬白,就发现系统交给她的设定,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全部达成。 设定一与设定二是让她必须活过二十岁,设定三和设定四五都已经早就完成,设定六是与秦若星定下赌约,与对方谈场恋爱,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她必须得赢。 所以……她这是赢了?秦若星是真的爱上她了? 温祁芸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面对一脸宠溺看着她的秦若星,她张了张嘴,却哑然无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第213页 如今任务全已经完成,那是不是代表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她甚至连分别的话都还没想好,她根本就没有料到秦若星会有爱上她的一天,秦若星不是铁石心肠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爱上她呢? 她还没做好离开的准备。 忽然开始颳起一阵大风,吹乱她们的头髮,就连温祁芸所坐的轮椅都被吹得往前微挪,秦若星抬头望着渐变的天色,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天——要变了。 不过秦若星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低头去看坐在轮椅上的温祁芸,见到后者并没有发现什么倪端,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秦若星弯腰把温祁芸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步伐稳妥地往前走,对着怀里有几分惊慌失措的温祁芸柔声说到:「外面风太大,我带你回家吧。」 温祁芸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秦若星的怀中,奈何她的双腿不能行,不然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温祁芸暗自恼悔,却又因为秦若星简单的一句话,心情神奇般的平静下来。 温祁芸轻轻地眨了眨眼,她并没有选择挣脱对方的怀抱,而是悄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在秦若星的怀里蹭了蹭,一脸乖巧地缩在她的怀里,细弱蚊蝇般的「嗯」了一声。 这也不能怪她容易被美色迷惑,怪只怪这怀抱太温暖、太有安全感了,怪就怪秦若星温柔起来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但这细微的声音还是让秦某人给成功捕捉到,眼中的笑意更浓,连带着心也跟着化为一滩春水。 小纸人从秦若星衣袖中飞出,有模有样的学着秦若星推轮椅的样子,缓缓地往别墅方向推动轮椅。 一进屋子,秦若星就把房门关得紧紧的,还连带着上了好几层锁,温祁芸被她放在就近的沙发上,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秦若星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焦躁来回渡步,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温祁芸心中疑惑,却没有出声打搅她的思绪。 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不然秦若星为什么这么紧张?就好像是有坏人要把她的珍宝给夺走似的。 秦若星来回走动,过了很久,她像是忽然下定某种决心,用力咬破指腹,开始在空中画符,鲜血从伤口溢出,却又在坠落至地面的时候蓦然消失不见。 温祁芸睁大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只觉得新鲜又有趣,等秦若星快要收工的时候,指腹上的伤口差不多也快痊癒。 温祁芸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冥冥之中却能够感应到一股庞大的气势,当秦若星画完最后一笔,那股力量便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给予她绝对的安全感。 而秦若星的脸色却隐约发白,整个人都变得虚弱起来,她伫立在原地良久没有动弹。 秦若星此时的状态不对劲……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倒下。温祁芸的一颗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悬起,但她却因为腿疾的原因,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若星,你还好吧?」温祁芸担忧地开口。 秦若星这才如若初醒般的动了一下,踉踉跄跄地朝温祁芸走来,只是她的脚步浮虚,身影摇摇欲坠,看得温祁芸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她摔倒在路途中。 不过好在秦若星发挥超常,一路上险些摔倒好几次,却又及时站稳脚跟,不至于狼狈地摔倒。 等秦若星走近,温祁芸这才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她忽然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紧张到唿吸都快忘掉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她默默的想到。 没等温祁芸暗恼太久,好不容易坚持走完一路的秦若星,见到熟悉的身影后,便彻底放下心,紧接着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自然而然的就往前倒去。 温祁芸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秦若星往下坠的身体,却没想到秦若星已经陷入昏迷,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害得她毫无防备地就被她给压倒在身下,温祁芸伸手推她,结果半天都推不开身上的人。 温祁芸只觉得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重,而且她越是挣扎,那重量便是越重,到最后压得她唿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嘶——你怎么这么重?」 她涨得满脸通红,一直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可每当她推开秦若星的胳膊,刚想要趁机推翻秦若星的身体,结果那刚被她推开的胳膊又无力的滑落下来,直直的搭在她的胸上。 若不是她清楚的感受到秦若星已经陷入昏迷,差点就认为她这是在故意对她耍流氓! 温祁芸毫不客气地拍开那只「咸猪手」,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索性不再挣扎,任由秦若星压在她身上,反正等她醒了,自然会主动离开。 温祁芸强迫自己放松身体,除了唿吸有些压迫之外,倒也没别的不良反应。 「唔……」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祁芸只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忽然之间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动静,她迷迷煳煳睁开眼,就对上秦若星刚睁开眼、同样泛着迷煳的眼神。 两人对视片刻,温祁芸率先败下阵来,捂着微微上翘的唇角,「扑哧」一笑,成功被秦若星那刚甦醒的呆样给逗笑,不过她只是笑了一小会,又迅速沉下脸,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秦若星,催促道:「你快点起来,我快要被你给压断气了。」 第214页 秦若星好像还没弄懂状况,眼中依旧带着一分迷茫,但还是听她的话,从温祁芸身上起来,问到:「我这是怎么了?」 温祁芸有点生气,但更多的却是那不知名的恼羞成怒,只是见到秦若星苍白的脸色,就提不起一点火气,只语气依旧不太好,「你自己的身体,难不成自己也不清楚吗?还有你刚刚那是在做什么?脸色都变得这么差劲了。」 秦若星听她这话不像是在骂她,反倒是在欲盖弥彰、变相关心她,只觉得甜意直直蔓延到心底,笑得十分开心,「为了保护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保护我?」温祁芸冷哼一声,不轻不重地锤了她肩膀一下,听见意料之中隐忍的闷哼声,瞪了她一眼,「依我看,你还是先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再想着怎么保护我吧!」 紧接着,温祁芸小声嘟嚷,「连自己身体都保护不好的人,我才不相信能够保护我好我呢……」 肩上的伤口被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倒也不是很痛,但秦若星就是故意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想让温祁芸心疼心疼她,所以才会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听见温祁芸小声的嘟嚷,秦若星只觉得浑身的疼痛都消失不见,她情不自禁地展颜欢笑,腆着一张脸凑过去,紧紧地挨着温祁芸的身体,与她一同坐在沙发上,微耸着肩膀小幅度蹭着她的肩,用讨好的语气说道:「淼淼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温祁芸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把她从身边推开,似乎是默认准许秦若星与她亲密的接触,没什么好气的说:「我倒是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就是怕你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就好比是在学校天台的那一回,明明是可以不用受伤的……却因她,而硬生生的伤了肩膀,伤口到现在都还没癒合,平日里提重物也用不上力。 温祁芸全都看在眼里,心疼得不得了。 不过她却没有把这种肉麻的话给说出来,而是反反覆覆叮嘱她,「凡事都要以自己为重,我受点苦是没关系的,千万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为了我而受伤了。」 秦若星笑意渐深,点头应道:「嗯,好。」 温祁芸见她那样子,就知道秦若星根本就没有把她说的话给听进去,她刚想发火,却看见秦若星因她的关心而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去打击她的热情,张了张嘴却又闭上,嘆了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 尽管秦若星不愿意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温祁芸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正朝她们逼近,并且她们很有可能没有还手之力。 其实温祁芸也大致能够猜到,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没必要在这个世界待下去,这个位面已对她产生排斥反应,所以是要藉此将她「排出」。 温祁芸反覆给秦若星灌输「凡事以自己为重」的思想,为的就是不要让秦若星为保护她而让自己的身体受伤。 ……毕竟她註定是要死的,她不想让秦若星也跟着她一起丧命。 她的「死」,不过只是另一种「甦醒」;但是秦若星却不同,她的生命就真的只有这么一次。 秦若星是这个位面的女主,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并且还拥有女主光环在身,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个地步去。 温祁芸心想,就算没有她的陪伴,但秦若星也一定要活得开心快乐。 这件事温祁芸原本是不担心的,毕竟秦若星是不会轻易动心爱上她,可谁知……任务都已经完成了,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秦若星已经爱上她了! 可刚表明心意,就要分别?以秦若星的那一板一眼的性子,恐怕可能一时半会还放不下她,也许还会在万念俱灰情况下,选择与她一起…… 这让温祁芸如何能够安心的离去? 「若星……」温祁芸神色犹豫,抿了抿唇,说到:「一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秦若星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指尖穿过她的髮丝,摸了一下温祁芸的脸颊,「傻姑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么犹豫做什么?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身后,做你坚硬的后盾。」 「你相信除了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吗?」温祁芸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秦若星。 秦若星难得见温祁芸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不由微怔,但很快却又反应过来,唇边浮起一抹淡笑,眼中仿佛含有一片星空,轻声说到:「我信。」 她用指尖轻轻顺着温祁芸的髮丝,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温柔且轻缓,逐渐平息温祁芸内心的焦躁不安。 冷静下来后的温祁芸突然开始后悔起来,她居然差点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当初步入公司的时候,她就已经签订一份合同条约,是绝对保密有关公司的事情,无论是在哪个地方,都不能将公司的事情透露出去。 可她差点就要告诉秦若星,她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好在她在最关键的时候冷静下来了。 不然面临着她的,可能就是一封辞退信函,这是她辛辛苦苦找到的工作,机会难得宝贵,她并不想失去。 温祁芸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所以她选择靠在秦若星的肩上,乖乖的闭上嘴,她紧皱着眉头,表情还带着想不通的郁闷。 第215页 秦若星见她不想再开口说话,倒也没继续逼问她,只当她是无聊兴起随口一问,伸长胳膊自然而然的搂着她的腰,身体略微往后仰,让温祁芸能够更加舒适地靠着她。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气氛却意外的融洽。 没等温祁芸想好什么措辞,秦若星忽然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用指尖探上她的眼角。 秦若星微微闭上双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到:「淼淼,我一直都在密谋着一件事情。」她像是终于把埋在心底里的陈年旧事说出口,倾诉过后整个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 温祁芸目光一凝,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难道秦若星这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了?她不由集中精神注意力,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她所说的话。 「当初我下山,就是为了找你。秦音她曾说你会是我的情劫,我当初对于命运这一说并不相信,并没有把她的忠告放在心上,谁知还真的一语成箴……」秦若星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将温祁芸一双手彻底包裹起来,「当时的我只想得到你身边的青玉,因为青玉是能让我重见光明的、最为重要的一样东西。」 她看着温祁芸,唇边携着一抹笑容,目光泛着水质的温柔,说道:「但是我发现了一样比青玉还要重要的宝贝。」 温祁芸怔怔地看着她,从系统交给她的任务,她自然是知道秦若星的「某些意图」,比如她曾对她怀有杀意、还想抢夺她的青玉,但是她却对秦若星背后的苦衷一概不知。 她知道秦若星童年时就失去双眼的悲惨经歷,却不知道秦若星原来一直都在密谋着、计划着,想要再次睁开眼。 「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肯直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秦若星轻声笑道,那笑声更像是在嘲讽当初的自己,她看向温祁芸,眼里带着满满的心疼,怜惜地抚摸触碰她的脸颊,「从前的我对你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苛刻,我现在就对你道歉,对不起。」 温祁芸不知怎么的,没由来的一股心慌,让她情绪有些失控,她紧紧地抓住秦若星的手腕,连忙摇着头:「不用道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她总觉得秦若星与她说的这番话,不像是在与她聊天,倒更像是与她进行告别似的,这让她无端感到紧张与压迫。 她紧紧地抓着她,就好像这样能够把她留在身边。 秦若星嫣然一笑,她真的很开心,因为她能够看见温祁芸的眼底倒映着她自己的身影,也能够隐约看见她这双刚长出来的眼睛。 虽然不如温祁芸的那双眼睛楚楚动人,却也是好不容易、歷尽千辛万苦才长出来的眼睛。秦若星只是稍稍纠结一下,便不再继续想了。 「但是这禁忌的方法,终究还是违背天道。」秦若星微微摇头,苦涩的笑容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复杂,「我能感受到天道正在发怒,我……也许命不久矣。」 温祁芸瞳孔勐地一缩,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等她回过神松开秦若星的手腕,后者的手腕已经出现一道红痕,她自知失态,抿了抿唇,佯装镇定,问到:「怎么会这样?」 温祁芸话音刚落,外面就开始狂风大作,风夹着雨打在窗上发出嘈杂刺耳的声音,她下意识伸出胳膊把秦若星护在身后,脸色微沉,由于敌人是未知的,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抗。 秦若星微微动容,见温祁芸挡在她的身前,内心感动不已,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抱住温祁芸的腰,侧脸贴着她的后背,不留痕迹地蹭了蹭,轻声说到,「它是冲着我来的。」 「能见到你的面容……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秦若星捧起她的脸颊,一眨不眨地望进她的眼里,似乎是想从中找出一点情愫,可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那双清澈的眼底里似乎什么都能看见,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温祁芸一开始还没有察觉秦若星的意图,直到秦若星松开她腰间的禁锢,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还依旧怔怔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秦若星对着她,唇边依旧带着淡笑,但她却一步一步往后退。 「不——」温祁芸忽然明白她的意图,勐地睁大双眼,朝她身影伸出手,但她的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步,指尖只堪堪碰到秦若星的衣角,而后便一擦而过。 她宛如被施加了定身咒,浑身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星一步一步离她远去。 「秦若星!」温祁芸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痛恨秦若星总是擅作主张的自负,与那自以为是的「牺牲」,嘴上说着「喜欢她」,但凡事都不愿与她商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真的很过分?」 秦若星动作一顿,稍作停顿,她听见温祁芸咬牙切齿的问话,但她早已下定决心,不打算做任何改变,见到温祁芸焦急如焚的神情,不由出口安慰道:「淼淼,这是我的劫难,与你无关,我不愿波及到你。」 温祁芸听见火气更大,这哪是秦若星的劫难?这分明就是冲着她这一「外来者」而来的死劫。 可她却又不知从何说服秦若星,焦急德如同干锅上的蚂蚁,见秦若星要与她撇开关系,气得几乎快要心肌梗塞,口不择言道:「你!秦若星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你的劫难怎么与我没关系了?」 第216页 秦若星终于停了下来,她掀眸看向温祁芸,恍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期待与希冀,她开口问:「难道是说淼淼也喜欢我?」 也许是将藏在心中已久的心声给问出,秦若星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温祁芸顿时变得哑然,大声说出爱并不是她的风格,但她转念一想,留给她与秦若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以后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她心下一狠,直接点头,咬着牙开口承认,「是!我是喜欢你。」 「所以你现在能回来了吗?」她的眼神带上点点恳求,「秦若星,我喜欢你,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吧,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秦若星哪里承受得她这番苦苦哀求,几乎是立马弃械投降,三两个箭步走到温祁芸身前,将她揽入怀中,用力的点头答应,「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丢下你。」 温祁芸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襟,生怕一个不留神眼前之人就不见了,她埋进秦若星的脖颈里,闷声凶道,「你的劫,就是我的劫。知道了没?」 那闷闷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哭腔,简直凶不起来。 秦若星的心软得一塌煳涂,连忙好声应到,哄着怀里的小祖宗,「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还犯。」 「什么?」温祁芸听后觉得不对劲,挣扎着从她怀里探出脑袋,一双通红的眼睛气势汹汹地瞪着秦若星,「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叫下次还犯?还有下次? 秦若星连忙「呸呸呸」,拾起温祁芸的手,假装往自己脸上招唿几下,赔笑道,「你看我这嘴……说错了,说错了,是绝对没有下次!」 温祁芸红着脸抽回手,刚才那几下「招唿」根本没动用真力,倒更像是她在抚摸她的脸一样,手心里温热的触感让她耳根染上薄薄的粉,就连声音都跟着变小,「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不好么?曾经的事情就此翻过掀页吧,至少我们现在是心意相通的。」 与此同时,外面的狂风已将玻璃门窗都震碎,大风唿啸着刮进室内,她们几乎都快要听不见彼此的声音,耳边一直迴响着「唿唿」的风声,刺耳又难听。 秦若星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她在思考温祁芸话中的含义,并且在思考要不要改变原本的对策。 不过没等她沉思太久,温祁芸将她扯到身边,过分亲密的接触直接打断秦若星未尽的思绪,只听见温祁芸柔软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说到:「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是我也想要保护你,也想护着你,不想见你受伤。」 「若星,答应我……」温祁芸停顿了一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活得开心快乐。」 秦若星点了一下头,一脸固执的补充道:「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温祁芸与她对视,一眼望进无边际的星河里,只觉得心跳动得异常快,括燥的风声让她不得不提高音量,这样秦若星才能听见她的话:「若星,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风声太大,秦若星只能隐约听见几个零星的字眼,但她却能通过温祁芸说话的嘴型来辨别她所说的话,问:「什么话?」 「就是我和你说过有其他不同世界,你说你相信的那个。」狂风卷着沙尘,温祁芸不得不眯上眼睛,她只要一张开嘴,就是大风灌进口腔里,她只好与秦若星拉近距离,咽了口水在她耳边说到:「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当初接近你也是别有目的。」 温祁芸没等她回答,继续说:「我是不会死的,死亡对我而言只能算是脱离这个世界,闭眼之后我将会在另一个世界睁开眼,所以……」 她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完,但未尽的话语谁都能听懂。 「……」秦若星陷入沉默,「嗯,我知道了。」 「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风太大,几乎快要听不清她的声音,温祁芸几乎是闭上眼大吼出来,「秦若星!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是番外,还会继续扩张填充的,慎买。 第78章 番外·现实世界 「唿——」温祁芸勐地从营养仓中坐了起来, 也顾不上浑身黏腻, 赤脚走在毛毯上, 扶着门槛弯着腰喘息。 她紊乱的心率迟迟平息不下来。 如此大胆直白的告白,这还是她的第一次。 但说出心声的感觉意外的不错, 温祁芸只觉得心中的包袱也跟着放下。 等她收拾整理好之后,打开门就发现有人站在她的门外, 那女人特别眼熟, 就是公司里的员工。 「您好,请问是温小姐吗?」那女人问,把手中一封信函交给她。 温祁芸楞了一下, 点头接过信函,应到:「……是的。」 她在心里想到,约莫是公司给她的一封辞退信。 但女人听见之后, 却笑得格外灿烂,「这是沈小姐邀请函, 请您过去一趟。」 信函外印着一朵娇艷欲滴的红玫瑰, 外围呈现着奢华的暗金色。 温祁芸的指尖摩挲着信函的边缘,茫然的神色显出几分无措,「……我要去哪?」 「温小姐, 您跟我来。」女人转身往外走, 温祁芸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走进电梯内,一路上升到最高层。 第217页 在电梯里,女人一直给温祁芸解释, 「温小姐,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家公司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治疗者、另一种是被治疗者,而两人之间只有在信息默契匹配,治疗者才会被公司录用。」 温祁芸沉默,没有说话。 「您是治疗者。」那女人接着说,「而那位沈小姐则是被治疗者,不得不说,你们之间的信息默契高达99%,可谓是天作之合,是我所见过匹配值最高的伴侣。」 温祁芸的表情逐渐变得凝固起来,女人带她走到一扇门前便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温小姐,推开门便可,沈小姐在里面等您。」 面对着这扇门,温祁芸心中隐约有种直觉,但却不敢相信。 自从上个世界与秦若星分别之后,她就有种直觉,她们还会相遇的。 所以——她抬手轻轻地推开门。 入眼的全是一大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温祁芸只觉得这太过单一的色调微微刺痛她的眼,不禁眯起眼,恰好看清躺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双手交错在胸前摆放着,睡颜恬静,唇边浮现出一抹淡笑,似乎是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温祁芸微微睁大眼,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更加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可当她彻底看清的时候,她又像是被吓了一跳,踉踉跄跄往后退。 这位「沈小姐」正是她那天在电梯里往下看的时候,看见的那位很眼熟的女人,也是她当初相亲的对象…… 她长得和她所攻略过的女主几乎一模一样……不,可以说是那些女主几乎是按着她的模子给刻画出来的角色。 而她……偏偏就爱上了那些角色。 温祁芸捂着嘴,满眼不敢置信。 正当她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看见温祁芸离去的背影,她下意识地朝那背影伸出手,企图挽留,「别走……」 温祁芸浑身一僵,被那熟悉的声音施了定身咒,连一步都迈不出。 她露出恍惚的神色,这声音有多少日日夜夜在她耳边迴荡?而她又有多久没有再听到过了? 「祁芸,我是沈清秋。」女人见温祁芸没有再动,连忙穿着鞋子从床上下来,鞋子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温祁芸只听见那声音从远至近,心中一紧,便更加不敢回头看她了。 「沈清秋是我的真名。」沈清秋腆着脸去牵温祁芸的手。 温祁芸脸有点发绿,有点生气,但是却又捨不得甩开沈清秋的手,回过头瞪着她,「你的意思是……殷小姐是你?容止也是你?恐怕秦若星也是你吧?」 沈清秋讪笑,讨好地蹭到温祁芸身边,「对不起瞒你这么久……」 温祁芸闭上嘴,闷着生气,不想说话,沈清秋一直在用甜言蜜语柔声哄她,那张与容止极其相似的脸,让她完全生气不起来。 沈清秋磨磨蹭蹭挤到她的身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衣裤,过于宽大的衣领袖口让她姣好的身体一览无余。 从温祁芸这个角度,一眼就能看清那酷似殷小姐身材,默默地移开视线,实际上是捂着鼻子生怕鼻血流出来。 沈清秋见温祁芸依旧无动于衷,不由感到伤心失落,「我……」 温祁芸忽然回过身把她用力的抱在怀里,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闷声说道:「你实在是太坏了!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任务结束回到现实中的时候有多么难过……」 沈清秋被她这么抱着,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察觉到温祁芸微耸的肩膀,还有脖颈间传来的濡湿感,沈清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连忙轻拍温祁芸的背嵴,「对不起对不起……」 「每次任务都像是在做梦,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所处的现实生活是不是也是我所做的一个梦?」温祁芸用力地擦着红红的眼睛,泄愤似的捶打沈清秋的肩,「每个世界都有与你相似的人,而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偏偏总是爱上你。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我又要在哪里才能找到你?」 沈清秋哪里想得到居然给温祁芸的心灵造成如此重创?她心疼得不得了,用吻啄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吻她的脸颊,「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与秦若星一模一样的声音,让温祁芸眼泪掉得更厉害,可她又不想在沈清秋面前露出如此狼狈的样子,匆匆塞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抱歉,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吧,我先离开了。」 沈清秋想要挽留,却是自己理亏在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祁芸把眼泪擦掉,撇开视线,低声说到:「有人和我说了,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只是一个被治疗者,一个是治疗者。」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以来经歷的这些位面,究竟是在治疗你什么?」温祁芸掀眸看她,眼中的困惑丝毫不作假,「冒昧的问一句……你究竟患有什么病?」 「我患有情感缺失症,从小到大都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也不知道『爱』究竟为何物。」沈清秋耐心的解释道,她的病是众所周知的,不过只是难治疗了一点罢了……不过如今应该可以算作是已经治好了吧?沈清秋远远地看着温祁芸,表情逐渐温柔起来。 沈清秋走到温祁芸身边,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企图用这种示弱的方式来打动她,「所以在这之前,我作为殷小姐的身份,慎重的向你道歉,祁芸对不起。」 第218页 当初的她不会动心,也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尽管到最后……她似乎已经明白何为爱,但故人已逝,一切都已成了过往。 温祁芸有点控制不住逐渐变得紊乱心跳,一边痛恨自己为何如此容易被说动,另一边冷酷地把衣袖从沈清秋手中抽回,佯装镇定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都快要不记得了。」 「没关系。」沈清秋温柔地牵着她的手,「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东西,记得你喝醉酒后可爱的样子,还记得你的口是心非与倔强。」她的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周身的锋芒早已收敛起来,给温祁芸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温柔,「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的所有我都记在心里,一点一滴我都不曾忘记。」 沈清秋的指尖探上温祁芸的脸,动作轻柔的描绘着她的轮廓,沈清秋微微闭上眼,开口说到:「我当初失去双目的那段时间里,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着你的样貌,后来长出眼睛的时候,第一个想看到的人是你,想听你夸夸我的眼睛好看,这样一来,我所费劲这么多年的功夫与心血,好像也值了。」 温祁芸怔怔地看着她,沈清秋的指尖划过她的眼角,她下意识地闭上眼,长翘的睫毛划过沈清秋的指腹,那股淡淡的痒径直蔓延到心底,沈清秋忍不住蜷缩指尖,忍着将眼前之人拧回家绑在床上的冲动,尽量放软嗓音,「祁芸,我想听你夸夸我,在最后都没能听见你夸过我的眼睛,实在是太可惜太遗憾了。」 温祁芸对上她的双眼,猝不及防坠入一片星河之中,偏偏这里面还满满写着她的名字,所有的所有全都是她一个人。 「你的眼睛……」温祁芸憋了半天,却还是只憋出这么一句干瘪的话,「很好看!」 最后怕沈清秋听了不满意,连忙补上一句:「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的眼睛!」 沈清秋听见笑弯了眼,捏了捏她的脸,以玩笑的口吻,半认真地说到:「毕竟这可是你未来对象的眼睛,怎么可能不好看。」 温祁芸听她如此直白的话语,心中便慌乱起来。 她还未与她母亲说过她喜欢女孩子这件事,忽然之间就多个对象,而且还是女孩子,她怕她妈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况且她家又有那么多奇葩亲戚,指不定会在背后如何如何嚼舌根,她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她的父母心里会不好受。 「我……」温祁芸抓住沈清秋的手腕,不让她总是作乱,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说到,「我还没准备好。」 沈清秋见她神色躲闪,一脸心虚,倒不像是厌恶讨厌她,反倒是在思考她们在一起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清秋将她揽入怀里,「一切都交给我。」 沈清秋换了身衣服,牵着温祁芸的手带着她离开这里。 她就当着温祁芸的面换衣服,倒也一点都不害臊,反倒是温祁芸,明明不想看,但视线却总是止不住地往那边瞟,偏偏还被当事人给抓个正着,顿时爆红了脸。 沈清秋带着温祁芸回家,回的是温家。 温祁芸对于沈清秋对温家如此熟悉的态度感到惊讶不已,当看见家中的父母,她正准备向父母介绍一下沈清秋,但她的父母却好像认识沈清秋是似的,态度还十分热情,连忙拉着沈清秋坐在沙发上,「小辞啊,好久不见了呢,最近我在和你母亲打麻将,一直在问怎么没看见你。」 「那个,妈……」温祁芸讷讷地开口。 「叔叔阿姨好。」沈清秋笑着应到,另一边对温祁芸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哎,小芸,难得回来一次,你也坐吧。」相比之下,温妈对温祁芸的态度就比较敷衍,拉着沈清秋聊个不停。 温祁芸一脸郁闷地坐到温父身边,问到:「爸,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 「小辞吗?」温父手捧热茶,看着聊得融洽的温妈与沈清秋,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温祁芸,「你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还经常跟在你辞姐姐屁股后面跑,一直说要嫁给她什么的。」 温祁芸不免露出尴尬的表情。 说着说着,温父便不自觉露出怀念的神色,「这么一说,我们好像还和沈家有婚约?定的娃娃亲。」 「对吧?老伴儿?」温父打趣地与温母说到。 温祁芸不记得还曾有那么一段过往,在这之前她甚至对沈清秋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她知道沈清秋带她一起回家,是想要坦白她们的恋情。 她曾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只有她一味的付出与一厢情愿,而对方根本就不曾对她动过真感情,而到后来她才发现很多时候,事情不能从表面上来下定义,这样未免也太肤浅了,往往都看不见真相。 「那个,爸妈……」正当她准备开口坦白她与沈清秋的关系,却被沈清秋一把抓住了手。 沈清秋朝她一笑,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一切都交给你的辞姐姐吧」,温祁芸紧绷的神经便不自觉地放松,就听见沈清秋对温父温母说到:「叔叔阿姨,我喜欢祁芸。」 温父与温母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并不太懂这是什么走向。 「我喜欢她,请问叔叔阿姨,我能将她带回家吗?」沈清秋抓紧温祁芸的手,表面上冷静自持,但实际上温祁芸能够感受到她的紧张,毕竟抓着她的那只手心一直都在冒汗。 第219页 「这……」温母有些为难,看了温父一眼,对沈清秋说,「谈恋爱是你们晚辈的事情,我们长辈也不好插手,就看小芸愿不愿跟你走了吧……」 意思是把这个问题抛给温祁芸。 温祁芸心中一喜,自知她的老妈这是同意她们的恋爱,只是还有她的老爸…… 「爸……」她朝温父开口,眼中带着希冀与恳求。 温父手捧热茶,以往的和颜悦色已经不见,他沖沈清秋冷哼一声,「小姑娘好狠的口气,一开口就是要把我们捧在手心里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宝贝带回家?」 「实在不行,也可以让祁芸带我回家呀。」沈清秋厚脸皮地说到。 她对着温祁芸挤了挤眼睛,偷偷的在桌下摸了摸她的小手,结果被温祁芸无情打掉。 「……」温父被她这不要脸的程度给惊到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到最后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话,「……你们开心就好。」 「祁芸,我们明天就结婚吧。」沈清秋光明正大地挤到温祁芸身边坐着,耸着肩膀蹭了蹭她。 顶着长辈的目光,温祁芸脸瞬间红成龙虾,恼羞成怒地推开她,「谁要和你结婚!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 「你嫁给我还差不多!」温祁芸想着几个世界里全都是她被沈清秋摁在地上摩擦,心里就觉得很不爽,再怎么说也得在现实世界里找回面子! 「好。」沈清秋点头,答应得很爽快。 她像是生怕温祁芸反悔似的,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戒指塞进温祁芸怀里,「我答应你的求婚。」 —— 当她终于整理好繁杂的婚纱裙摆,温祁芸暗暗松了一口气,勐然抬眼,看见走廊尽头等候已久的女人,与她一样,身着婚纱,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沈清秋清远的目光从远处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微笑着朝她伸出一只手。 温祁芸指尖微缩,还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但当她把手放到沈清秋手心里,那温热的触感传来,给她无尽的安全感,安抚她慌乱的心灵。 「哟,参加婚礼我倒是经常参加,这两个女人的婚礼,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呢。」温祁芸听见她姨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是她没有回头,而是握紧身边人的手,无畏的目视前方,与她一起踏入殿堂。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一边有人听不下去那刻薄的话语,「人家选择和谁结婚,干你屁事?」 姨母的脸顿时涨红,但她又不甘被当众如此数落,愤愤不平地反驳道:「那是我的侄女!我凭什么就不能管她了?她以后要是万一没人给她养老,那该如何是好啊?我这是出自好心担忧她!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那人更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嗤笑道:「人家的父母都还不曾说什么,怎么轮到你这个外亲戚来这里指手画脚?」 「对啊对啊,这里可是结婚现场,要是你不愿祝福,还请出去可以吧?」一旁的跟着附和。 「你!你们一个个不要欺人太甚!」姨母被气得几乎快要晕过去,她抓着自家女儿的手腕,指着温祁芸的背影,整个人都在颤抖,「温祁芸,当初你成绩不好,学歷也完全拿不出手,我看和你结婚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 她已经被愤怒沖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开口讥讽温祁芸,只想拿着她的短处来戳伤她,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场合。 一旁的温母终是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训斥自家姐姐:「姐!今天是我女儿大喜之日,还请您嘴下留情。」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不已。 沈清秋挽着温祁芸的胳膊,听见身后的动静,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过身去,向一旁的保安使了个眼色,淡淡地说到:「还请闲杂等人出去吧。」 「阿姨,您就别在这里出丑了吧。」保安来请姨母走,但她却还是不愿离开,几乎像是在撒泼似的赖在这里,一旁的人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姨母的女儿,也就是温祁芸的堂姐,在看清温祁芸身边站着的女人之时,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拉着自家母亲的手,低声恳求道:「妈,今天要不就先回家吧……」 「你怕什么?」姨母泼辣的一面暴露无遗,拉着女儿的手不让她走,「你的学歷比她高那么多?你可是我培养出来的人才,她怎么可能比得上你?」 「她」是指温祁芸。 「哦?」沈清秋轻轻地掀起眼皮,眼底没什么温度,「我家祁芸什么时候还得和别人比较了?」 温祁芸心底忽然涌起一股热流,她的眼眶有些发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曾经她的确很多地方比不上她的堂姐,也常常因此成为他人的笑柄,这些委屈与辛酸全都被她打碎牙齿往喉咙里咽,忍受着没有说。 「阿辞,算了吧。」她扯了扯沈清秋的衣角,低垂着眼,「我不想因为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影响今天……那样太不值得了。」 沈清秋揽着她肩,轻吻在她的额上,柔声说道:「怎么会呢?我家祁芸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还一直扛着,一声不吭的。」这叫她怎么捨得? 「妈,算我求你了,我们走吧。」堂姐拉着自家母亲,只觉得周围的视线与目光火辣辣的刺眼,「那位是我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我才刚被录入公司……」 姨母的火焰瞬间熄灭,她望着温祁芸身边站着的那名女人,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这……这怎么可能……」 第220页 「真是的,沈总结婚,还能碰上这种奇葩亲戚……」旁人似乎是见她有拉着女儿落荒而逃的冲动,不由开口嘟嚷道,「要换做是我,家里的侄女能够嫁给沈总,早就烧高香拜佛了。」 「嘘——」沈清秋的食指轻轻搭在唇间,看向那位女士,主动地挽着温祁芸的胳膊,依偎在她的肩上,笑容甜蜜道,「是我三生有幸,能够嫁给她。」 温祁芸的脸瞬间变红,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尽管头上的白纱遮住她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微泛红,白里透红的煞是好看。 「是你赐予我情感。」沈清秋把戒指套进温祁芸右手纤细的无名指,与她交换戒指,目光火热地盯着眼前之人,「作为交换,往后的余生,我都会紧跟在你身边,陪着你,做你的依靠,给你一个家。」 温祁芸靠近她,抱住她的腰,依偎着她的肩,眼眶逐渐湿润,她轻轻点头,「我爱你。」 殿堂外的玫瑰花悄然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啦!撒花花!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与订阅,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