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天下》 第一章:雷雨夜捉妖,狼口下结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人烟生处僻,虎迹过新蹄。 野鹘翻窥草,村船逆上溪。 万国尚防寇,故园今若何? 昔归相识少,早已战场多。 胡虏何曾盛,干戈不肯休。 阎阎听小子,谈笑觅封侯。 今日翔麟马,先宜驾鼓车。 无劳问河北,诸将角荣华。 做此四首《复愁》的乃是大唐王朝时候的爱国诗人杜甫,此段诗流传下来的共十二首。《复愁》者,先曾有作,今复做也。十二首之中,有见眼前景物而愁者,也有因时事而愁者。这些诗词当作于大历二年,时吐蕃侵彬灵,京师戒严,四方骚动。诗言昔曾暂归,亲友离散,皆缘战祸频仍,则今日之情景更不堪问,因将帅好乱,干戈无已而愁,言胡虏易平,而干戈不息者,缘将帅思籍边乱而致荣显,不免挑起战祸也。当时藩镇有非有高功而拥兵以向中央,而朝廷复一味以爵禄为羁縻骄横之计,譬之马无驾车之劳,徒膺美号,非驾御之策也。读此等诗,才知诗人无时不忧国闵乱,不以穷而在野便置国事于度外也。 时值南宋末年,中原大地战乱纷争不断,金、蒙两国不断挑衅于边疆,混乱之势较之前朝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宋高宗避祸南渡,于杭州建立了苟安江南的小朝廷,却仍旧采取对外背躬屈膝求和,对内加紧剥削镇压的方针,始终执行着“甘弱而幸安”的政策,过着纸醉金迷,奢侈浪费的生活。皇帝更是“中年嗜欲既多,怠于政事,权移奸臣。”而民间却是困苦不堪,灾荒不断,真个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战乱起而妖孽生,是以各路妖魅也越发猖狂起来。其中尤以血螟派,亡魂殿和彩衣门为首,四处作乱,肆意妄为。而各路真人也都纷纷出头,安抚乱世民众。无奈这些妖孽奸诈无比,有些竟与官暗地勾结,庇佑之下,竟是除之不去,成了一颗毒瘤。 西南某地极为偏远之处有一座大山,又因是两山连亘,名驮山,盖因其状如骆驼,又名双驮山。山的西面,有一小县,叫做台县。这里地处偏僻,山脉连亘,交通不便,成了一处出不去也进不来的地段,倒也成就了这乱世中的一片安乐土。除了偶尔有些蒙古军队不辞辛苦,假称借道经过,叨扰些民众之外,倒还显得平静祥和,百姓只要是有口饭吃,倒也没有其他太多的要求。 县城西北角落边,有一处低矮院落,在夜幕笼罩的大雨中,透窗而过朦胧的枯黄灯火在这昏黑的夜晚,显得温暖而恬静。房门、窗页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经历日晒雨琳,早已发黄变色,在风雨中终经不起折腾,摇摇飘落,变得色迹班驳。 这房主姓杨名又玄,乃是这台县的捕头。父母祖辈都是贫苦农民出生,遇上灾荒不幸早逝,也幸得这杨又玄还有个穷苦师傅,学些拳脚,倒也挨过了那些苦难日子。到师傅做古之后,谋了个捕头做,虽然辛苦,倒也还算是吃官饭的,日子也比那些面朝黄土被朝天的贫苦百姓过得轻松。 不过象捕快这种工作,若是黑心一点,倒也没什么说的。偏偏这杨又玄幼时平日里也少不得乡亲们的接济,自然心存一份感激,当了这捕头,却是时时都提心吊胆,生怕给家乡父老添堵。常言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究是要明里暗里得罪些人的。捕快这捞子,容易得罪人,危险也是自然而然的,直接面对贼人不说,随时都有可能真刀真枪的干上,简直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要是哪天碰着个硬点子,这脑袋也就说没就没了。长年累月下来,这种仇怨自然是越积越厚。杨又玄怕的不是自己丢脑袋,而是自己的家人受到自己的连累。好在杨又玄自小习武,心思缜密,逢年过节也到邻居家到处转转,这么多年也倒平安无事。 这日天空阴霾一片,远远的天边泛起层层的黑云,层云中电光闪烁,雷声轰鸣,看起来一场雷雨不久便会到来。空气也越发沉闷起来,压得周围尽是一片雾蒙蒙的水气。 果然,傍晚时分,豆大的雨点唰唰的便泼落下来。刹那间,干燥的泥地上溅起一人多高的纷纷土尘,极象了海边大潮来临时,汹涌澎湃着的浪花,转眼又被这些随后而来的雨滴送回大地,最终归于平静。 只见杨又玄支开窗页站在窗边,依台而立,怀里搂着新婚不久的妻子,无比爱怜的轻抚着爱妻的肩膀,不时的靠近妻子的秀发,贪婪着那令人着迷的体香。 杨又玄注视着妻子的充满灵气的双眼轻问道:“妍儿,冷吗?” 凤如妍摇了摇头,转头望了望天片那一整片厚黑的云层,脸色却有些苍白。 杨凌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今晚你能做个好梦。”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不安。 夜深人静安详夜,却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和尖叫声从耳边传来。“不,不要啊----你走开――”。 杨又玄猛然惊醒,支身坐起,将凤如妍搂入怀中。“妍儿?醒醒----”说着他轻摇着妻子凤如妍的肩膀。凤如妍艰难的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杨又玄,好一会儿,眼前漆黑的身影才渐渐清晰。凤如妍似乎也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看了看身边的杨又玄,随即依偎在丈夫的怀里低低的哭泣起来,:“又玄,又来了,他又来了---我又梦见他了,呜呜…………” 两个月以来,凤如妍每到雷雨天,便会在夜里梦见一个狼首人身的“人”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站在床头边,叫她妈妈。一个弱小的女子反复的做这种怪梦,怎能不害怕呢?每到这时候,她似乎只有依偎在丈夫怀里才能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杨又玄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口中喃喃说道:“没什么的,妍儿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陪着你的吗?” 凤如妍低低的“恩”了一声,和身躺好,手却紧紧的抱住杨又玄的脖子。 杨又玄仔细的感觉着从妻子手臂传来的阵阵颤抖,却只能用无力的安抚和叹息来掩饰心中的不安,看来这夜是不要想睡得安稳了。 暴雨还在下着,象是要把这世间的一切淹没;隆隆的雷声依然在四野里回荡,此起彼伏,象是一个神灵在怒夜里来回狂奔,要把这世间的一切劈碎。 突然,一道球形闪电从窗户的缝隙里没有任何停顿的钻了进来,直直的奔向在丈夫安抚下入睡的凤如妍,象是一个精灵,熟悉这里的一切似的。杨又玄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无法捉摸,无法思考,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奔面而来,随后便觉一股大力袭向自己,头部一阵剧痛,立时晕了过去。 暴雨依然在不停的下着,唯一不同的只有那轰隆隆的雷声似乎已经远去了。 “又玄……又玄……快起来,该去衙门了……快起来。”杨又玄睁开眼,只见妻子如妍趴在身边,衣物却早已穿戴整齐,杨又玄四下一望,见无什异常,整晚飘忽惊惧的神识又才回到自己的身体。 杨又玄定下神来,面色如常,心里却忍不住狐疑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伸了几个懒腰,再看看如妍,只见她正笑着看着自己,便忍不住不安的问道:“妍儿,昨晚----你有否觉得有何不适?”如妍听到丈夫突发奇问,顿时一脸茫然道:“没有啊,就只是做了那个噩梦,之后睡得很好啊。…………只是难为夫君照顾妾身了,想必夫君昨晚后半夜必没有睡得安稳吧?……那为妻今晚定好好补偿夫君。”说罢扑到杨又玄怀中咯咯的娇笑个不停。 杨又玄这时候哪有心思开玩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只是个幻觉?”又自言自语道:“可能昨晚太累了迷糊了吧?”说罢哑然一笑,抱了一抱趴在怀中的妻子,而后草草整理了一下衣装便起了床。用罢早饭,杨又玄匆匆地换上衣服去了衙门。 这日杨又玄看衙门中清静,无甚官司,想起来妻子已怀孕多时,也该买些东西给妻子补补身子了,便在街上四处溜达起来。转过路口,远远的便望见街尾黄员外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看不真切。想这黄员外,平时也安分老实,凭着家底丰厚,也时常接济邻人,口碑倒是不错。今日却不知道是何事引来众人围观。杨又玄好奇心顿起,便走过去看个究竟。 一阵喧闹传来,走进一看,却是一个老和尚正在这里作法。 只见这老和尚在黄员外大宅四周撒上一些白色粉末,然后手持佛珠,另一手持金色法杖,脚踏七星步法,疾步向大厅内移去。环视四周,最后注视着壁橱里一个古朴瓷瓶,立时手中佛珠急速转动,暗念了一声法决,遥指瓷瓶,大喝一声:“妖孽,还不现身?” 杨又玄往那瓷饼望去,但见一团黑气从那瓷瓶中四散开来,一似人妖物匐于地上,那老和尚当头一杖飞击而去。就在那一杖未下之时,那妖物朝着杨又玄大叫:“救我----”。不过法杖去势如电,立时将那妖物毙于杖下,化为一阵青烟,随风去了。 老和尚听到那妖物的临死求救,心头一惊,暗道:“难到还有更厉害的妖物在此?”随即把目光转向杨又玄,看了半天,又没觉得有何不妥,只好悻悻作罢。 杨又玄从未见过这什么妖怪之类,心头大震,这时在那妖物的临死一瞥下顿时觉得浑身发毛,一下回想起那个雷雨之夜,总觉得不会是幻觉这么简单。 待人群散去之后,杨又玄便移步走向那老和尚,作礼问道:“敢问大师,这妖物是何种妖物?从何而来?” 老和尚一脸不满道:“这只是游魂,从何来老衲也不清楚,世间多有便是。” 杨又玄又是一惊,暗道那晚莫不是碰到这些游魂野鬼了吧?便顿声道:“大师,那妖物临死之前叫的那一句----敢问有何下文?” 这时那老和尚却是一怔,略带惊诧的看了看杨又玄,作揖问道:“敢问施主刚才是否亲眼见到贫僧捉妖?并见到了那妖物的模样?” 杨又玄觉得十分奇怪,暗想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围观,不都见到了么?便道:“在下亲眼得见大师神威,见那妖物从那瓷瓶中飞出,被大师毙于杖下,顿时化为青烟随风去了。门外围观众人都可得见,不知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那老和尚歉然施礼道:“原来施主独具慧眼……不瞒施主,刚才门外围观众人无一能得见那妖物本神,不过是以为贫僧是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适才贫僧多有怠慢,还望施主莫怪则个。” 杨又玄奇道:“好说好说,大师的意思是只有在下和大师刚才得以见得那妖物本神,而门外众人并未见到么?” 老和尚道:“正是如此。” 杨又玄却是一脸不解神色,又问:“那为何在下能得见这妖物而其他众人不能?大师能否明示?” 这大和尚竖起右掌,口中宣个佛号,道:“天下事莫能尽知,这点贫僧也无从得知,至于施主有此异能,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看施主命相,想必是与我佛有缘之人。若施主他日欲投身佛门,贫僧或可作一引荐。贫僧也该告辞了,施主保重,阿弥托佛~!” 杨又玄似若有所思,疾跨一步道:“大师慢走,敢问大师法号,所居何处?” 那老和尚头也不回,疾步前行,只留下一句话远远的传来:“贫僧法号戒仁,施主日后若有意皈依我佛,可到东面双驼山竹林寺寻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杨又玄和其他百姓一样,每日都在重复着昨日做的事,只有一点不同,那便是再过不了几日,自己便要当父亲了。 凤如妍此刻心情也是无比兴奋,伴随着紧张和幸福,毕竟十月怀胎的滋味也只有自己能知道。 到了妻子临盆之时,杨又玄仍旧觉得来得太过突然,烧水洗毛巾都忙得是手忙脚乱。凤如妍在产房内痛得死去活来,呻吟不断,接受着从女人到母亲的艰难蜕变。 刚才还是骄阳当空,不一会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杨又玄正顾自疑惑,却见太阳已然消失了一块。“天狗食日啦,天要塌啦――”顿时哭声、骂声、叫喊声混做一团,不一会儿街上便人影全无。杨又玄看着天上一点点被天狗吃掉的太阳,摇了摇头,暗骂这天狗也太不实实物了,也不知道是担心天下将要大乱还是担心将要出生的孩子。 就在太阳只剩下最外圈的一个光环之时,孩子降生了。 小婴孩强有力“哇”的一声哭声,让杨又玄呆了一呆,随即便是疯了一般又跳又笑,口中喃喃不已,随即疾步走入房内,见接生破抱着小孩子在安抚着,又见凤如妍先前的红润脸庞,此刻竟犹如一张白纸,气若游丝,看得杨又玄只是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先抱哪一个,呆立当场。直到接生婆上前问道:“大人,是位公子。” 杨又玄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生脚生手的轻轻的把孩子抱了起来,掀开裹衣看了一下,又赶紧紧紧的包了起来,细细的将孩子从头到脚好好的端详了一番,才将孩子抱到凤如妍床头失声笑道:“妍儿,我们的儿子,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哈哈,我当爹了――。”凤如妍已无力说话,看了看儿子便沉沉睡去。 翌日,小小的县城里却因杨家小子的诞生而沸腾起来,都打着各种借口跑到杨又玄的家里来看小孩。倒不是他们没见过生小孩的,而是这孩子出生竟有天兆出现,百姓也就图个热闹,喜欢聊些希奇古怪的事,以备他日之谈资。 连续几日,杨又玄都在做同样一件事,那就是不断的向邻居友人重复――他的孩子是正常人,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昨日出现的所谓天兆不过是巧合而已。、 还好百姓终归是百姓,总是善良的,过了快到一个月,总算才将此风波平息下去。 小孩子快满月了,杨又玄好不容易挨过了那场风波,这时却又是愁苦起来。满月酒是一定要办的,当然还得给孩子送个什么玩意儿,也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成长,天底下的父母也都有这么点心意。这时杨又玄脑中便又浮起了当日在黄员外家做法事的那个和尚的身影,有若神人,倘若有他画得一道平安符,那便再好不过了。想到这,杨又玄大喜,连忙安顿好家人,收拾行装跟衙门告了个假,往双驮山行去。 双驮山在台县可谓是人人皆知,倒不是什么名山圣地,而是因为这里还保持着原始森林的洋貌,终年人迹罕至。山中奇珍异兽虽不计其数,但也因地貌复杂而无人愿意入而得之。这些却也是杨又玄所了解的。无奈高人住处,都是这般诡异险峻,否则也就枉称高人了。 杨又玄见此山高可入云,要找一个人也不是这么容易,见山脚还有几户人家,却是几家猎户,只见有一户人家炊烟了了,必是有人,便走了近去,敲门问道:“请问家里有人吗?” 只听哐铛一声,接着便听着有人前来开门。 门一开,是一个年轻猎户,身上毛皮色泽鲜亮,显是才打得不久的上好熊皮。猎户看了看杨又玄,又看了看杨又玄腰间的官刀,问道:“不知阁下到此,是找人还是――?” 杨又玄见这猎户待人有礼,看上去气质独特,不卑不亢,很是得体,不似一般猎户,便道:“在下是台县的捕头,因有事需往双驮山寻一位朋友,不想天色已晚,不知小哥家中能否借宿一晚?” 猎户一听,笑道:“没听说过有人住在双驮山的。空房间倒是有,只要这位大哥不嫌弃就好。请进。”说完,便将杨又玄让进房中。 这猎户的家中看来十分整洁,虽没有太多的家私摆设,倒也是布局合理,看上去十分舒展。房屋以竹木混合建造,十分牢固。 猎户拿过茶壶,沏了两杯茶,端给杨又玄一杯,坐了下来,问道:“不知这位大哥贵姓?” 杨又玄接过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道:“在下免贵姓杨,不知兄弟贵姓?” 猎户笑道:“哪有什么贵不贵的,小姓于,名关堂。”说罢又朝里间厨房大声说道:“红叶,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多做些饭菜。” 杨又玄听得里间应了一声,见一个女子在里间望了一望,小声问道:“不知于兄弟家里的那位是?” 于关堂道:“哦,那是小弟内人,都是山野村民,见不得世面的。” 杨又玄道:“哦?这么说来,我借宿于你,倒是多有不便,不如我还是去隔壁那几家借宿好了。不知于兄弟跟邻居是否相熟?”说罢便起身欲往。 于关堂赶紧站起一把拉住杨又玄道:“有什么不便?杨大哥尽管放心,若真有不便,刚才我便不会进你进来。再说邻居都没在家,去了也没人。杨大哥你还是在这安心喝茶休息吧。” 杨又玄楞了一楞,笑道:“既然如此,我再罗嗦,倒显得失礼了。那好,便打扰于兄弟了。” 于关堂松了一口气,笑道:“他们上山没有五六日不会回来,就这几天我就坐不住了,想上山去看看。无奈小弟内人有孕在身,需我照顾,去不得。今夜正好与杨大哥可以说说话做伴,好解解乏。” 杨又玄笑了笑,应了一声,问道:“不知于兄弟这茶是什么茶?甘甜清冽,却又有一丝苦味回转,如此好茶,我倒是第一次品到。” 于关堂笑了笑,边搽桌子边说道:“这茶是我自己做的,见不得世面。都是在双驮山上采的野生茶叶炒的,味道倒还是不错。不过要说上品的话,兄弟我酿的百果酒必定能让杨大哥一饱口福。”说完便笑着往里间厨房去了,端出四盘菜一坛酒。刹时间整个房间里肉香、酒香四溢。 跟着于关堂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便是于关堂的妻子,唤做红叶的那一人。只见此女眉如新月,眼似明波,着宽松的皮制外套,除去挺着的一个大肚子,却也算是个美人样貌。 杨又玄看了看,赞道:“弟妹好样貌啊,厨艺也必定不错,想不到于兄弟也有这等好福气。要不了多久,于兄弟也要当爹了,哈哈哈” 于关堂拉了红叶坐了下来,笑道:“哪里哪里,这么说嫂夫人必定是深受杨大哥喜欢的咯。不知道杨大哥家是位公子还是位姑娘?” 杨又玄大窘,道:“于兄弟休要笑话大哥我才是。内人还算争气,第一胎便给我生了个儿子,还未满月,这次上山,我便是要寻一位高人,求一道护身符回来。” 于关堂提过那坛酒,揭开泥封,顿时酒香更为浓烈。 杨又玄惊道:“原来还未开封,刚才闻见酒香,我便道此酒来头不小,没想到酒香竟能如此厉害,透封而过。” 红叶听着两人说话,也笑道:“那是自然,恐怕天下也就他一人做的酒有这般厉害呢。杨大哥今日可要多喝几杯才是。”说着接过酒坛给二人斟酒。 于关堂道:“哪有那么厉害,不过就只是材料特别了一点罢了。” 杨又玄奇道:“不知是何材料能酿出如此好酒?” 于关堂晃了晃头,得意道:“此酒叫百果酿,虽没有百种,却也差不了多少了。常见的就只有几种,其余的都是我在双驮山上采回的,随便酿造了几十坛,没想到味道却还这么好。” 杨又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股浓香在喉,即而甜鲜之喂不散,而后再辣,再而后胃中有如一团火焰一般,热气腾腾。最后竟还有一丝苦味在舌根回荡。不由赞道:“好酒,好酒,只怕今日之后,再饮他酒,便如白水一般,没了滋味了。” 于关堂哈哈大笑道:“这个杨大哥可不必担心,明日再多送你几坛便是。日后若是想饮酒了,只管来便是,兄弟我做东,包管请杨大哥喝个够。” 一阵谈笑间,两人倒是又相熟了不少。 谈话间,于关堂忽然想起来这杨又玄是要往双驮山去的,不由好奇心起,问道:“杨大哥,方才听你说要入双驮山去寻位高人?” 杨又玄放下酒碗,道:“正是。只是还未曾来过此处,也不清楚我要寻的那位高人到底所居何处,这双驮山委实不小,实在是件麻烦事。” 于关堂皱眉想了一想,道:“我与另几个猎户也都是在这双驮山边境狩猎,不敢深入,林内毒虫蛇蚁众多,却也从未见有人出入,杨大哥该不会记错地方吧?” 杨又玄一阵愕然,暗道莫不是真个搞错地方了,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确是没错。便道:“我要寻的那是是一个大和尚,他曾经说要我来这双驮山寻他,却未有留下确切的地址,明日且上山看看情况再说。” 于关堂劝道:“杨大哥这可使不得,那山虽说不高,但要住人恐怕也是难事。更何况听我那几位邻居说,这双驮山近日可不太平,平白无故的来了一群大狼,却有不敢去猎杀。这狼群中,要是我们杀掉其中一头,必会遭到整个狼群的报复。所以我这些邻居都小心翼翼,减慢行程,才需要这许多天才能来回一趟。” 杨又玄笑了笑,心里却也发毛起来,道:“我杨又玄飞檐走壁的功夫不会,但是爬树还是没有问题吧?遇见狼了,老子我哧溜一声爬树上去,看他个狼崽子如何吃我。” 于关堂也笑道:“那狼聪明得紧,要是看见杨大哥往树上爬,他们肯定是把树围起来,等到杨大哥你饿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扑通一声摔下来的时候,才上来吃你勒。” 杨又玄端起酒晚一饮而尽,豪气顿生,笑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算我杨又玄命该如此了。” 于关堂正色道:“这可使不得,若杨大哥真个要去,便由我来陪同如何?小弟对这山起码要熟悉一些,也可免得遇上太多狼群。” 杨又玄谢道:“不劳于兄弟了,弟妹有孕在身,于兄弟你还是在家好好的照顾好弟妹吧。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啊。” 于关堂摆了摆手,道:“不妨事的,我谢大哥他们明日晚些时候便应该能赶回,到时候有他们在,若是有事,红叶叫一声他们自会来帮忙。倒是杨大哥,就算去看看山头林子,不打算进去,也是要有人陪同是好。” 杨又玄正待拒绝,却是红叶一把拉住道:“杨大哥,你就让他陪你去吧,我在家好好呆着能有什么事?到是他,在家呆了几天,早就坐不住了,恐怕他是自己想出去走走哩。” 杨又玄一听哈哈大笑,看了看于关堂,道:“那好,既然如此,就谢过于兄弟了。” 于关堂却是一脸无辜,道:“谁说我坐不住啦?其实我也有些私心,算来红叶还有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若是跟杨大哥真寻着那位高人,沾杨大哥的光,小弟我也求道护身符来。” 杨又玄听罢哈哈大笑,道:“这个却是好说的紧。” 翌日,天色尚早,和云轻风,却是一个好天气。 二人带好干粮,沿路走上双驮山外围。只见此山怪石嶙峋,草木盘杂,上有参天巨木耸立,下有碧草殷殷玲珑,却是人迹罕至的一处地段。 于关堂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倒也未有遇见什么毒虫猛兽,只有林间的野兔,鸡仔时而蹿过,偶尔也可听见一阵鸟鸣。 杨又玄问道:“于兄弟,此处是这双驮山的什么地段了?” 于关堂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这双驮山分前驮山和后驮山,我们现在便是在这前驮山。这前驮山以前倒是什么都不怕,没什么大兽,现在就是那群狼,老是出现在这前后驮山交界的地方。好在我们从不进后驮山,只在这前驮山一带活动,倒也还算安全。” 杨又玄想了一会儿,问道:“如此说来,我要找的那和尚就必定是不在这前驮山的咯?” 于关堂回头道:“许是这样的,不过既然来了这前驮山,杨大哥若是没有急事的话,不如在这山里呆一晚,好玩得紧勒?” 杨又玄听完一阵失望,却又笑了笑道:“说来也没什么急事,在山里住一晚也没什么要紧,只是苦了今晨未有带些酒水上来。” 于关堂哈哈大笑,拍了拍背上的包袱道:“大哥又怎知我没有带些水酒上来呢?晚间再打些野味,烤了吃些,那便再好不过了。” 杨又玄恍然大悟,道:“原来于兄弟你早有了主意,哈哈,那好,就住上一晚又有何妨。” 到了晚间,两人寻了一天也未有什么收获,倒是野味打了不少。于关堂见天色渐暗,道:“杨大哥,这山还有一大半未寻哩,今日我俩先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寻。” 杨又玄点了点头,道:“我本想今日上山来看看地况,若是不好寻得,便回去算了,既然这样,今夜陪于兄弟住一夜,明日随便寻些便下得山去。” 于关堂道:“这样也好,大哥不习惯山里住着,早日回去也好,免得嫂子记挂。好在我们经常来此处,还算熟悉,这不,前面不远便有一个洞子,我们以前狩猎的时候晚间便是在那里面休息的。” 杨又玄顺着于关堂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一人来高的山洞,周围杂草从生,有些脏乱,倒也没什么打紧,只是黑黝黝的很是怕人。好在身上有火褶子,也还不怕。 不一会,两人来到山洞前,却是脏兮兮的一片。 于关堂笑道:“每次我们来,这里都要被一些动物霸占,我们便将他们赶出去,哈哈,等到我们走了,这地方才还给他们。只是每次来的时候,里面的主人都不一样,不知道今次这里的主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杨又玄探头往里面望了望,黑漆麻污的望不到底,不由得新中忐忑,问道:“于兄弟,这里莫不是什么猛兽吧?” 于关堂摇头笑道:“哪里有?前驮山没什么厉害的东西,都是些见人就跑的那种。” 杨又玄喘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于关堂也探头看了看,又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道:“杨大哥你且等一会儿,待我去弄个火把来。” 杨又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无什么怪异之处,道:“这样吧,于兄弟你去弄火把,我就在这附近随便拣些干柴好了。” 待于关堂做好火把,杨又玄也拣了百十来斤的柴火,只是那把长刀砍得钝了不少。 接着两人点了火把,提了长刀一同往洞里走去。只见这洞里四处都是动物粪便,骚臭难闻,暗想这里如何能住人,再一看却也看不出来有人住过的样子。 杨又玄边走边问道:“于兄弟你不是说你的几个邻居早就上山来了么?为何这洞里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人住过?还这样臭,怎么能住人?” 于关堂指了指角落一堆黑糊糊的东西道:“你看,那便是以前我们生火的地方,还有灰烬,他们这次去的是另外的地方,象这样的山洞,这前驮山还有十来个,也就是就近早个山洞住而已,哪能天天都住一个洞啊?时间赶不急。臭倒不打紧,待生一堆火起来,臭味很块就散了。” 正在谈话间,两人忽听山洞深处突发异响,却见一物电掣而出,杨又玄猛然大喝:“小心。”随即倒退一步,紧靠洞壁,执刀胸前。 而那于关堂却只楞了一楞,哈哈大笑起来,道:“杨大哥无须紧张,这只是小兽而已。只可惜没看清楚到底是何种野兽。走,再往里看看。” 杨又玄“哦”了一声,放松下来,连忙跟了上去。脸上却变得绯红,也幸亏这火把灯光浑浊,看不真切。 正走着,于关堂却停步大叫一声:“不好。” 杨又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上前看到,却是一只夭折的小狼崽子,道:“怎么会有这小狼崽子?难道――刚才跑掉的那只是只母狼?” 于关堂正欲说话,只听洞外一声狼嚎顿起,即而群山回荡,狼嚎不断,且有愈来愈近的感觉。于是连忙喝道:“恐怕正是,大哥快走。”说话间便拉起杨又玄迅速逃出洞穴之外。 两人出得石洞,测了一下风向,连忙朝着下风处逃离,好叫这些狼群追踪得慢一些,多些时间争取能够脱离狼口。 然而事与愿违,两人飞奔了十来多里,却是倒了一处绝壁,象是凭空从地中升出来的一般,光滑无比,想要攀登着实不易,后方狼群却又是紧追不舍,眼看着狼群追踪而至,杨又玄不紧又急有怒,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还未尽人父之责,今日竟要丧身狼腹,上天竟要如此待我,还连累他人。于兄弟,待会若是有机会,你自顾借机离去,不必理会在下。若无机会你我二人同丧于此,来世在下当为牲畜以报。” 于关堂怒道:“杨大哥此话整讲?若然我于关堂便是胆小若鼠、苟且偷生之辈?今日就冲杨大哥这番话,我若是要逃,不能陪杨大哥一死,便是王八。” 杨又玄急得是满头大汗,连忙解释道:“在下没有这个意思,于兄弟,哎,实在是在下连累了兄弟,若是于兄弟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弟妹依存谁去?杨某此番罪过大矣。” 于关堂楞了一楞,默然无语,显是也担心家中妻子无人照顾,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儿。 杨又玄拍了拍于关堂肩膀道:“杨某也知于兄弟重情重义,是条汉子,昨日与兄弟相识,见兄弟谈吐不凡,见识广博,便知兄弟乃名家之后。碍与私隐,杨某未敢多问。今日杨某拼得姓名,也不能让这些畜生好过。待会我引开狼群,兄弟你趁机早早离去才是正理,切勿回头。” 于关堂顿了一顿,忽道:“杨大哥,你我二人甚为投缘,不如今日你我二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杨又玄却是一阵愕然,片刻之后大喜道:“如此也好,只是没有香烛纸钱,杨某却也是高攀了。” 说罢杨又玄拉起于关堂一起跪在石壁前,抓起一节数枝,口中同念:“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杨又玄(于关堂)与于关堂(杨又玄)结为异姓兄弟,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便如此物。”说罢双手用力,将这截数枝一分为二。 两人礼毕,起身对视而笑。 杨又玄道:“按年龄,我长你几岁,便直接叫你关堂吧。” 于关堂点头应声道:“正该如此。大哥。” 杨又玄听罢,哈哈大笑:“如此甚好。”转头却见狼群已然就在二十来丈开外,便抽出长刀横握胸前,将于关堂拉至身后,口中却不停说道:“关堂,我拖着它们,照刚才说的办,你自己小心。”说完便欲往狼群冲去。 却听背后一声钢响,杨又玄转头一看,却是于关堂也抽出长刀,仗刀而立。 杨又玄不解,道:“关堂,你这是干什么?” 于关堂看了看杨又玄,再看了看手中的刀,道:“大哥,你忘了刚才结拜时说的话了吗?既然是兄弟,就没有理由让大哥你孤身犯险而让小弟我独自苟活。大哥你且退后,咱们依着这石壁,以免背腹受敌。若是单论刀法,小弟想来不比大哥差,今日咱们兄弟连手,同死也值。” 杨又玄只感觉一股热流冲上脑门,忍不住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仰天长笑道:“好,能与关堂你同死,大哥我实在是荣幸得很。”说罢走到石壁前,和于关堂两人背向而立。 只见群狼愈来愈多,但是奇怪得紧,只将两人围住,却又不上前撕咬,到了离两人十来丈的地方便坐了下来,也不知是见两人背向而立、长刀在手害怕之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隔了半晌,杨又玄见狼群不来进攻,心头渐渐有些松动,却听于关堂说道:“大哥不可掉以轻心。这些狼崽子,先是这样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若然猎物有一丝松懈,它们便会暴起伤之。” 杨又玄顿时不敢丝毫放松警惕,一边却也暗暗道:“那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仿佛还期待撕杀的时刻快些到来,毕竟这样的气氛很容易让人崩溃掉。 两人百狼对峙了个把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月上树梢,繁星点点,山间凉风阵阵,却是好一派美景。而两人此刻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饥肠辘辘不说,更是虚汗不止。紧张的气氛让两人汗如雨下,早已湿透衣背。 而狼群却仍旧是毫无动静,除了不段闪烁着的荧火一般的狼眼和一声接一声的狼嚎,却未有两人想象中的一阵猛攻。 于关堂却是忍不住了,低声说道:“大哥,今日倒有些蹊跷,往日听说这狼群一但遇到猎物,都是群起而攻之,怎么今日这些狼崽子将你我二人围住,却又不来吃,莫不是嫌弃你我二人一身臭汗么?” 杨又玄心头也是一直打鼓,此刻方听于关堂此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忍住说道:“此刻还有心说笑?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要是他们不是要吃你我二人,围住咱们却又有何意?” 于关堂却是把心一横,猛然踏前一步,朝狼群喝道:“一群畜生,要杀便杀,耍什么花招?” 只见狼群中一阵骚动,片刻便又恢复宁静,仍然不来进攻。 杨又玄见狼群未有反应,也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各位狼兄弟,若各位无心加害我兄弟二人,还请速速离去,莫阻了我二人行程。” 说罢,狼群又是一阵骚动,即而却是狼嗥不断,竟是慢慢离去,仿佛阅兵一般有人指挥,甚有秩序。 片刻间,狼群便走得个一干二净,两人大喜,心头放松,这时才发觉全身酸麻,一不留神,两人齐齐瘫倒在地。 第二章:光阴过境迁,命中有尘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几日之后,小孩子的满月酒,于关堂这个叔叔自然是要来喝上一杯,还带上了自制的百果酿。而有孕在身未能前来的红叶,也托于关堂送来了礼物,倒让凤如妍过意不去。 开席之时,凤如妍才将小孩子抱了出来,却是疼爱有加。众人围上去一看,去是眉清目秀,端的一个好模样。 杨又玄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哈哈大笑,朝全场亲朋好友谢道:“今日小儿满月,还多谢了各位的关爱。其实今日还有一事请大家帮忙,那便是替我家孩儿取个名字,承百家之惠,以佑犬子德厚福旺。杨某这里先敬各位了。”说罢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见杨又玄一身豪气,酒量了得,大声叫好。 却是夫人娘家的一个儒生先起身发话了。“我来试试。自古儿郎报效国家,是谓国家之栋梁。正所谓儿郎立志,当饱读圣贤书,以满腹经纶,文韬武略。我看不如便取名‘敬儒’吧?” 众人一听,击节赞赏,都道是个好名字,敬师重道,好学不怠,将来必是一代文坛大豪。 杨又玄也觉着名字不俗,正欲道谢,却又听另一人发话,却是与自己相熟的本县蒋师爷。 只见这蒋师爷五十来岁,大冷天却摇着一把破蒲扇,摇头晃脑的起身说道:“此名虽好,却又有些不妥。” 那儒生笑道:“那蒋师爷倒说说这不妥之处,在下洗耳恭听。”听这话,想必两人平日也必是相熟之人。 蒋师爷轻摇蒲扇,故作了一番深沉,捋了一把花白胡须,说道:“若是在天下太平之时,此名可算是个好名,谦卑有礼,听名便知之必为饱读圣贤书的文士,而今却不然。眼下金狗横行无忌,真当我大宋举国无人。想那往年每年必有不计其数之岁币献给金狗,金狗却不知好歹,到真敢攻我襄阳。结果怎样?据说那襄阳制置使孟宗政,文治武功无一不精,特别是他那家传绝学燕云七叠,使出来是日月无光,叫那些金狗闻风丧胆。是以连金狗境内的山东义军也竞相来投。所以要我说,乱世出英雄,要取名也得有霸气一些。”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哪有人给自己小孩取名,是希望孩子将来打打杀杀的过日子啊?还不都是要安分一些。 这时那儒生却眉头微皱,突然起身拍手赞赏起来,道:“想不到蒋师爷也真是个人物,要说这乱世出英雄不假,可蒋师爷也不能完全把人家孩子往黑道上引啊?如今这个世道,也就是一滩混水,我看这样,不如咱们中和一下,文武各取一字如何?” 杨又玄见众人闹得高兴,心头也不由得欣喜起来,见礼道:“但凭二位指点。” 蒋师爷见儒生说得也有理,应了一声,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也罢,乱世之中,若然是名字太过霸气,恐惹无端是非;若是太过文雅,又恐糟人欺临。中和一下才是正理。那好,我便来取这武字。”说罢又摇头晃脑,猛然用蒲扇一拍自己脑门子,道:“我看这个‘凌’字不错,盛气凌人,霸道无比,哈哈哈哈。” 这蒋师爷一阵自说自笑,倒是引得再场众人哈哈大笑,也包括杨氏夫妇,看着众人为自己孩儿如此费心,心中温暖自不必去说,就连于关堂这个与在场众人并不相熟之人,也觉得颇为温馨。 待众人笑毕,这儒生便围着场边走了一圈,左挑右选,却是实在拿不定主意,正在为难之时,却听门外有一浑厚圆润的声音说道:“贫僧来取个文字。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那便取这个‘风’字吧,风流倜傥,实乃人中龙凤。那这孩儿便叫做‘凌风’如何?” 众人稍微一楞,却觉得是个好名,也不管门外是谁,只管叫起好来。 有人前去开了门,却是一个大和尚,场中众人见着此人,均不认得,唯有这杨又玄大叫一声,便笑脸迎了上去,拉着和尚直往上客席间走。“原来是戒仁大师,可寻死我啦。” 蒋师爷见这和尚也来吟师,与主家杨又玄又是熟人,笑道:“‘凌风’却是个好名字,不过再任你风流倜傥,始终还是被我欺凌在前啊。哈哈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和尚听完,淡然一笑,念了个佛偈,道了声见笑见笑,也算应付了这蒋师爷。本来嘛,佛门中人,开什么玩笑。 于关堂这时也凑了上来,拉着和尚道:“好你个和尚,我大哥为了寻你,差点连命都丢掉,你待如何解释?” 杨又玄看着这戒仁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也颇为滑稽,立刻将于关堂拉到一旁,令他为和尚另准备斋菜去。 戒仁和尚待着于关堂去了,便问道:“杨施主,刚才那位施主所言,到底所谓何事?” 杨又玄摇了摇头,笑道:“大师不必介意,不过是些误会而已,事情已然过去,不必介怀才是。对了,大师是怎么知道在下为小儿办满月酒的?” 戒仁和尚却是一脸严肃摇了摇头,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道:“有些事施主恐怕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时机一到,施主自然会知道。” 杨又玄又想再问,看了看戒仁和尚,却见这和尚神情古怪,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东北方向的天空。杨又玄甚是奇怪,暗道是什么让这和尚看得是目不转睛。忍不住好奇,转头过去。 却见东北方向的天空中,一片黑色云团在向自己这方向迅速移动,四周没有一点其他颜色的云层,甚是诡异。 杨又玄突然想起刚才这和尚的话:“有些事施主恐怕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罢杨又玄正欲发问,却只听这老和尚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来不急了。杨施主请赶快遣散家人,速速离开此地。此事非同小可,一切容后再说。”说完却见这老和尚浑身金光大盛,飞身跃到半空中,看得场中众人一阵惊呼,以为天人。 杨又玄早已见过这和尚神通,却不料这和尚竟还有如此本事,混身剧震,呆立当场。 此时于关堂听得众人惊呼也出得厅堂,见场中众人均朝东被方向天空望去,也包括这个大哥在内,一个个呆若木鸡。好奇心起,也学着众人摸样,向东北方向望去。 却见半空中一个大胖和尚,浑身金光,脚蹬莲台,便如神人一般。定睛一看,不是刚才那戒仁和尚还会有谁。好在这于关堂先前注意到众人的模样,没有也象他们一般,而是连忙拉醒了杨又玄。 杨又玄看了看身旁的于关堂,未有说一句话,冲到众人面前喝道:“大家快走,今日恐有祸事,杨某也实属无奈,大家快走,晚了恐有所闪失。请各位容杨某以后再跟各位解释。” 场中众人一听杨又玄如此说来,心头均是暗暗打鼓,这儒生却也问道:“杨兄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又玄看了看天空,那片黑云越来越近,而那和尚也是如临大敌,隐隐也猜测到些什么,毕竟自凤如妍怀上杨凌风,就是怪事连连。此刻却也急得是满头大汗,转身上前拉起儒生往门外边走边说道:“大家请听杨某一言,今日之事绝非儿戏,若稍有不慎便可能性命不保,杨某再此谢过各位今日能来,来日杨某必定再请各位前来一聚,那时杨某自会跟大家交代明白。” 这于关堂看杨又玄不似发疯,也隐隐猜到有些不妙,正待上前去帮手,说服众人离去,却只觉天地间电光一闪,又听耳后一声雷鸣。猛然抬头向东北方望去。 却见那片黑云似是一个人体,跟那和尚在半空中斗起法来。 适才那片电光雷鸣便是那和尚先发制人,放出一道天雷,却被这黑云躲了过去。 这下在场众人也不用杨又玄再劝说,顷刻间便走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阴侧侧的声音,道:“哪来的秃驴?竟来挡本王的道。小秃驴,你以为你那些玩意拦得了本王么?” 戒仁和尚唱了个佛偈,完全不理那黑云一口一个‘秃驴’,淡然笑道:“贫僧以为是谁?原来是蝠王。蝠王多年不见,向来可好啊?” 黑云却向是颇感意外,想了一想道:“哦?你认得本王?本王可认不得你。既然你认得本王,还拦住本王做甚?识相的快点滚开,莫要本王多言。” 此刻凤如妍也收拾好了几件轻便衣服,抱上小凌风,准备随着二人迅速离开这个危险地方,却又见杨又玄迟迟不动。 杨又玄这时也缓过劲来,双手压着于关堂的肩膀说道:“今日所见之事可谓闻所未闻。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关堂,你先带你嫂子离开,只好先到你家躲避。此边事了我便到你家来寻。这和尚为了咱们一家三口,若我就这么走了,是谓不义。关堂,就拜托你了。” 于关堂虽为不舍,无奈保护嫂子离开更为重要,杨又玄又是义字当头,当下立即应承。 凤如妍一听此言,顿时泪眼婆娑,看了看杨又玄,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泣道:“又玄,如今你我二人方为人父母,你可要多保重。我且先将风儿带走,你不必担忧。”说罢这才随着于关堂离开。 杨又玄死死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一阵悲凉,却又被天空中的状况牵制过去。 那戒仁和尚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蝠王,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多年不见,想不到今日却认不得贫僧了。不过不打紧,蝠王总该认得这件东西吧。”说罢却是双手结印,只见一个金色光圈飞快向那黑云攻去。 黑云仿佛早就料到这和尚会突然袭击,却也同时严肃起来,叫道:“金刚伏魔咒。”然而慌乱归慌乱,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手,连忙叫道:“好秃驴,居然暗中偷袭。释元那秃驴与你是何关系?”说话间喷出一口黑气,放出一面黑色旗帜。 天空中刹那间便似被这两件法宝分为两半一样,一半金光大盛,正气浩然。而另一面却又是青烟缭绕,鬼气深深。 金色光圈飞得极快,已然和这黑色旗帜斗在一起,将这黑旗围了起来。 只见黑云只是震了一震,却是没事一般,任凭这黑色旗帜在半空中摇摆不定,被风吹得咧咧直响。忽然,旗杆上的九个小孔,发出一股带有凛冽杀气的声音。而旗帜中放出的无数阴灵,在黑色云团的包裹下,也发出不断惨叫的声音,两种声音混在一起,端得是鬼哭狼嚎天地无光。 杨又玄虽身在场外,却也受不了这声音,直觉得大脑欲裂,似乎有千百根虫子在撕咬一般,忍不住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那戒仁和尚,被这突发的音攻乱了心智,鼻中却也沁出一丝鲜血来。那金色光圈,乃戒仁和尚法力施为,此刻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黑云见此种种,得意得哈哈大笑,道:“我倒是个什么厉害的的家伙敢来拦爷爷的路,没想到你这个小秃驴,刚刚学会这‘金刚伏魔咒’也敢出来撒野?” 戒仁和尚脸色稍变,即刻恢复,看来那音攻却也没有太大建树。缓缓说道:“久闻蝠王的九音血咒幡,今日一见,实在名不虚传。不过蝠王练制此种法宝,大大有违天道。就算贫僧功力低微,偏要与阁下过不去,那也是自然的事。”说罢双手又结同样的手印,打出相同一道“金刚伏魔咒”。 黑云见状哈哈大笑,正欲讥笑这和尚自不量力,却猛然发现情况不对。正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先前依然黯淡下去的金色光圈,此刻又恢复以前样子,与另一道光圈经纬相联,不住扩散,形成一个光球,却将那黑色的九音血咒幡连同一干阴灵包裹进去,隐隐有收缩之意。 黑云暗叫不好,再不敢大意,十指连翻,结了数十个手印打向金色光球。嘴里也不闲着,加紧催施法力。 只听得光球之内,惨叫连连。那些阴灵,本就怕极了这佛家真言,却又在九音血咒幡的压制下不得不攻向光圈,刚一碰到光圈,便发出“哧哧”之声,化做一阵黑言,婚飞魄散。 而那九音血咒幡中封印的阴灵又何止千万,虽这金刚伏魔咒乃克制邪魔的不二法咒,却因施法者功力高低,威力亦各又不同。 片刻之后,戒仁和尚额头便沁出豆大汗珠,显是这法力消耗巨大。正在这时,这和尚却又打出一道光圈,与那光球两极相连。顿时光球金光大盛,不住的往里收缩。 黑云口中一口黑血喷出,喷在光球之上,还未消散,却已被那九音血咒幡吸纳进去。顿时形势大变。 这时县城中的百姓都发现了这场争斗,敲锣大鼓的营造起阵势来,似欲想要将那妖怪吓走。 戒仁和尚却是大惊。要知这黑云中的真身乃一代吸血蝙蝠,若他要是突然转而偷袭下方的百姓,相信寻常人无一能够幸免,又必有许多冤魂被困在那九音血咒幡之中。想不到那些百姓居然不知死活,在这紧要关头,出来添乱。 那黑云似乎也是一般想法,注意力立刻便被下方的情况吸引。此刻消耗法力巨大,也是要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若是此刻有新的冤魂补充,那便太好不过了。 正在此时,西南方却出现两个光点,映得周围一片红霞。 戒仁一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电掣而来,知这是师门来人,不禁心头大喜,提起一口真气大喝道:“好你个妖孽,今日佛爷必饶不了你。”了却后顾之忧,哪有不全力施为之理。 黑云这时也发现敌方来人,惊于这和尚的反应,也顾不得自己苦苦练制的法器了,若是三人围攻,自己必讨不了好去,便撤回法力,忍住这反噬之力,化作一道黑影,逃遁而去。 而那九音血咒幡发现主人离去,没了约束,却是狂性大发,只要逃脱这可恶的光圈,便能回复自由。 戒仁和尚却不料这鬼幡有如此灵气,若是被他逃遁,必又有无数人遭殃,苦苦支撑。 不久,一青一白两道光圈打来,更是将这九音血咒幡包裹起来,刹那间便将其破去,灰飞烟灭。而众人一见金光大盛,连忙闭眼。无人料到的却是一道黑气却也乘着这机会,从光影中一闪而逝。 待得三人下来,救醒了杨又玄。 杨又玄见戒仁和尚无恙,心头大喜,料想那什么怪物已被击退,也不急多问。 戒仁和尚指着后来两人介绍道:“这两位是贫僧师兄,法号戒空,戒问。此次要是没有他两相助,情况就难以预测了。” 杨又玄想起晕倒前的状况,心有余悸,连忙问道:“那妖怪到底是何物?跟我家有甚关系?还请大师明示。” 戒仁扶起杨又玄,拣了一个凳子,让其坐下休息,这才缓缓说道:“那妖物的确与杨施主有关,不过现在什么原因还不好说。眼下那妖物法器被毁,自身修为也受了影响,相信若没有个十来年,也不能复原,所以杨施主不必害怕。但不知那妖物有无同党,所以贫僧还请杨施主搬家,能隐姓埋名最好。待得你们凌风孩儿成人,那便无忧了。” 杨又玄心头暗暗心惊,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那妖物是冲着我凌风孩儿来的?” 戒仁点头不语。 这时戒空和尚道:“不知杨施主那凌风孩儿现在何处?” 杨又玄看了看厅内,道:“应该是和在下内人到我义弟家躲避去了。我还得尽快去寻他,以免担忧。” 戒空点了点头,看了看戒仁,问道:“戒仁师弟,不知这孩子根骨怎样?可有佛缘?” 戒仁摇了摇头,道:“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急看。不过看杨施主面相,想来那孩子还算有段佛缘。” 戒空面无表情,道:“那便是好。若杨施主放心,让那孩子拜入贫僧师门,做一名俗家弟子。一来可保杨施主一家平安;二来也免杨施主一家到处搬迁之苦。只是不能和施主每日相见,不知杨施主意下如何?” 杨又玄心头大喜,道:“三位佛法高深,若能保我凌风孩儿平安,又能习得几位高深法术,几日不见却又有何妨?|” 戒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咱们便去看看你那凌风孩儿如何?” 杨又玄连忙应道:“如此甚好,大师这边请。”说罢带路走在了前面。 几月之后,戒仁和尚便将这杨凌风接入竹林寺中抚养,虽然每日只喂些甜米糊糊,小凌风却依然健壮成长,只是少了很多母亲细心的照顾。 从小凌风记事开始,他便记得,每隔半年,师傅便会带上自己,来到一个小县城,一个很熟悉的叔叔家里玩耍。这两位叔叔阿姨对自己很是不错,常常买些新衣服,好吃的糖,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小面人。而这些常常引得同龄的小和尚羡慕不以。 杨凌风五岁之时,便已会偷偷溜出寺庙玩耍了,蟋蟀,蚯蚓,蝴蝶,野兔,无一不是他追逐的目标。而这些都不及自己心中的那片天堂,那里有很多很多的糖块,很多很多的小面人供自己玩,不用天天被师傅盯着认字。而这天堂,自己现在却要一年才能去一次了。师傅说,马上该要练功了,不能够贪玩了。 杨凌风七岁之时,戒仁和尚有一天忽然说,:“凌风,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练功。”害得杨凌风不得不将房间里的玩具全部搬到一个只有师傅才有钥匙的小仓库里。 这段时间,杨凌风每日里都是在背诵经文,扎马步,练习睡觉时吐纳的功夫,却哪里是什么练功。时间一直持续了一年。 到杨凌风八岁之时,杨凌风身体中终于有了师傅所说的那种水流流动的感觉。师傅又说:“凌风,从今天起,你每日要保持随时都有这种水流的感觉,而且要试着去控制它。” 杨凌风十岁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练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时他已经能施出火龙真决了,虽然常常失手烧到旁人,不过却也是很值得称赞的了。 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戒仁和尚要他以后不准再下山,直到成年,说是要一心修行。但是谁又知道成年准确的算到底改算到哪一年呢? 不再想着去玩,有了全部的精力,杨凌风进展最快的时候自然便是这段时间。被无数长辈夸赞,俨然是佛门后辈中第一人,除了火龙真决,无相决,般若波若咒,法印金身,飞行之术等法术外,居然连这金刚伏魔咒也略有小成,且金莲暗结,隐隐有筑基大成之境。 几年下来,除了跟随师傅一起四处降妖除魔锻炼心志外,也搜寻了不少法宝,虽说是凡品,但也够他高兴上好一阵子的了。 这日,戒仁和尚将杨凌风与一干师兄弟叫到大厅,对杨凌风说道:“凌风,你筑基已有小成,能不能突破大乘境界,就还看你自己了。眼下你已十七有余,是该你还俗的时候了。另外这里有一封信,是为师要交代给你的。信中内容句句属实。今日叫师兄弟来,便是为你送行。” 杨凌风一听,顿时呼吸不畅,眼泪立时下来了,跪道:“师傅,弟子乃师傅一手带大,您今日是要将弟子赶走么?这是为何?” 戒仁摇了摇头,道:“今日绝不是为师赶你走,而是你家中出事。其实台县杨氏夫妇,便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母亲已于七年前不幸身亡,而你父亲在那之后也不知去向。详细情况你可以去问你于二叔,他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就住在驮山脚下,想必你也还记得他的住处吧。更何况,你红尘未了,若是为师要将你强留于此,恐有违天和,也必留你不住。你且好自为之吧。” 杨凌风只觉得浑浑噩噩,在师兄弟的扶持下才回到房中。 杨凌风定下神来,看了看飘天文学网的信件,连忙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凌风孩儿,台县杨氏夫妇实乃你生身父母,而你父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非你之过。当年贫僧将你带上竹林寺中抚养,实乃无奈。此中答案,当由你自己去寻。” 杨凌风收拾好行装,拜别师傅及同门,便使出飞行之术,向台县飞去。 到得杨氏家中,却见家中一片狼籍,碎木遍地,屋顶两个大洞,仍不时的有些碎石落下。满屋尘土,蛛网暗结。 杨凌风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苦笑道:“以前每次下山,我都会回到这里。这里便如我的天堂一般。想不到此次再到这里,却竟又变成我的伤心之地。”说罢摇了摇头,走进父母的卧室。 “想不到我的亲生父母在世之时,我何曾敬过一丝孝道?到如今知晓了,却又只是知道他们的死讯息。”杨凌风淡淡的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却又是一番愁苦神色。 杨凌风怔怔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环视一周,满目疮痍,好不心痛,忍不住的泪水又是沽沽流下,忽然向屋内走去,俯身拾起了床脚一管笛子,暗道:“这却奇怪了。为何这管笛子我从未见过,非金非玉,却又不是寻常材料。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留下的。”想罢顺手将笛子插到腰间。 “看来只有于二叔知道情况了。我这便找他去问个明白。”杨凌风想罢,快步走出县城,飞身前往驮山脚下。 远远得便望见于关堂坐在屋外,在剥着一张什么动物皮子,连忙落到地面,生怕这一身本事惊了于关堂,口中却不停叫道:“于二叔,于二叔。” 于关堂一听,猛然起身向前迎了几步,正好着杨凌风也到了跟前,看清了来人,一把抱住杨凌风便哽咽起来。 杨凌风也紧紧的抱住于关堂,急问道:“于二叔,你且别哭,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爹爹如今身在何处?” 于关堂干咳了几声,揉了揉发红的眼圈说道:“风儿,你可回来了。你娘死得好惨啊!你可要替她报仇啊。脖子上有四个洞,胸口也有一个大洞,你可要替她报仇啊!”于关堂一想起凤如妍的死状,便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 杨凌风楞了一楞,想不到自己的母亲死状竟是如此之惨,只觉呼吸一阵急促,鼻息不畅,眼圈也微微湿润起来,拍了拍于关堂的后背道:“二叔你别伤心,师傅已经告诉我了,究竟是何人杀我娘的?” 于关堂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理了理混乱的鼻息,道:“风儿,你娘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出事了才听说。听你爹家的邻居说,那天你家黑气腾腾,好象是妖物作祟一般。黑烟过后,你娘就死了,你爹也不见了踪影。人都说是妖物把你娘害死之后,把你爹虏走的。” 于关堂顿了一顿,忽道:“对了,风儿,还有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们,这事只有我和你父母知道。当日你爹给你办满月酒,忽然来了一个象团黑云的妖怪,幸亏你师傅及时赶到,将他赶跑。听你爹说,当日你师傅叫那个妖物蝠王。后来你师傅便把你带回他师门学艺,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又是这妖物前来作祟。我想这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杨凌风咬了咬牙,抹了抹眼睛,恨道:“原来是个蝙蝠妖怪,我必定要为我娘报仇。” 于关堂听罢安慰的点了点头,抓住杨凌风双肩,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看,道:“风儿,好久不见你,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你怎么今日独自回来了?” 杨凌风将师傅让自己还俗的事说了一遍,道:“师傅说能告诉我的已经都告诉我了,将来是看我自己修行的时候了。” 于关堂叹了口气,拉着杨凌风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这样也好,这样吧,你就在这先住下来,给你母亲守孝,再一边打听你家人下落,等二叔我把你家的房子收拾好了,再给你完婚,你看怎样?” 杨凌风一听大奇道:“完婚?谁要完婚?” 于关堂楞了一楞,拍了拍额头,道:“这我倒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醇西妹子出生后不久,我便与你父亲合计着,给你两人先行定婚了,想要等你回来之后再告诉你,给你们完婚,没想到大哥嫂子他们却――――,哎,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说罢,满是皱纹的脸上又更添了一道哀伤,长长的胡须也平白多了几道萧索。 杨凌风定了定神,说道:“我父母之仇未报,如何能叫我安心成家?只怕要苦了醇西妹子了。说起来我也这么多年没见到醇西妹子了,怎么不见她在家呢?” 于关堂这时一张老脸立刻甭了起来,道:“父母之仇那是一定要报,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叫你杨家绝了后了,那才是你的罪过呢。醇西也好久没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于关堂看了一眼杨凌风,说起自己的女儿脸上才略微有了些笑容,接着说道:“这闺女还算是有福,她七八岁那年,碰见个道姑,说她资质好,根骨好,硬是要收她当徒弟。我琢磨着吧,要是你功夫蛮是厉害,她不能学点什么,以后帮不上你,那不是配不上你?我也就同意了。最开始也是隔一段时间她师傅带她回来一次,到现在要隔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算起来她最近一次回来,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呢。” 杨凌风点了点头苦笑道:“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想我父母具被妖魔所害,将来我必定要为他们报仇。想来若要寻他们踪迹,总不免天南地北的寻找一翻,到那时总是苦了醇西妹子等我一番。” 于关堂一听,大手一摆,笑道:“这个倒不用你操心,这三年你便去寻你父母下落,待三年以后,你便回来完婚。待婚后你怎么打算到那时再说。只要我跟她娘这两把老骨头没事,陪陪她总是没有问题的。下次等她回来,我便跟她说,到时候能帮上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凌风想了一想,父母之命却也没法反对,再说这也是自己父母给自己安排的最后一件事了。 次日,杨凌风再次回到旧居,看着满屋的狼籍,杨凌风不免又是暗自神伤。 官道沿途已多日没有下雨,几匹马跑过,立时扬起漫天的尘土,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平静下来。不过往往还在尘土飞扬的时候,又几匹马跑过,扬起更多的尘土。所以这官道上也时时都是尘土漫天飞舞,得不到片刻安宁。 一个满头土尘的旅人,提着个土布包袱,走进了官道一旁的客栈,正是那告别了于关堂四处打听仇人下落又顺带查访父亲杨又玄下落的杨凌风。 杨凌风进得客栈,见天色已暗,便要了一个房间,几个素菜来吃,顺便听着旁人天南地北的海谈一番,却没有什么消息。胡乱填饱肚子之后,便回房打座练功。虽说已然还俗,但是修行却是一日都不可停顿的。 三更时分,杨凌风行功完毕,浑身热气腾腾,好不舒适,便来到窗边,打算看看夜晚官道的景色。 刚一触及窗户,忽然一阵刺痛传来,却是窗户上的一根铁刺刺破了杨凌风的手指。杨凌风在这一痛之下,想到连日寻找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心情顿时变得烦闷不已。 杨凌风看了看沁出血的创口,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到嘴边吮吸。却是血的味道,让杨凌风感觉那么熟悉。每次舔食到血的味道,杨凌风就无比的兴奋,无比的狂热。浑身不住的颤抖。 杨凌风无意识的推开窗户,往窗外望去,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却是十五月圆之夜到了。那月亮遥远而深邃,如白玉一般的无瑕,好不美丽,好不惬意。周围的点点星光在她的周围,都变得相形见绌起来。杨凌风看得是如痴如醉,只觉得眼中的月亮离他好近好近,越来越近,而切渐渐的变大,充满自己的整个视线。终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欢跃,仰天大笑了起来。 却是一声霸气十足的狼嗥从这小小的客栈里传了出来,在这四下无人的官道上回荡,在这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格外的神秘。 整个客栈的人都惊醒了过来,却不敢出声,只是小心谨慎的仔细的听着。 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门被踢碎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人在呼救,求救的声音喊了一半,嘎然而止。 又听见砰的一声,又象是门被踢碎了,接着又是有人呼救,同样的,求救的声音到了一半,又是硬生生的断了。 客栈老板一直在数着这循环的次数,心头心惊胆颤,只道是有人寻仇,不敢生张,只求这寻仇之人寻完便快快离开,不要殃及池鱼。 然而他估计错了,只听“砰”的一声,自己的房门刹那间木屑横飞,只剩了一小块门板还挂在门框上。既而一个黑影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迅速朝自己移了过来,将他的大手,不,整个是一个毛茸茸的巨爪伸了过来,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客栈老板甚至连他自己脖子断掉的声音都还听得见,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比刚才那些人还不如,吓得连求救都忘记了,他却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下沉,象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拉扯自己一般。“我不是已经死了吧?”客栈老板这样想着。 第三章:残梦本无过,奈何人心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异日,杨凌风醒转过来,混身酸痛,起身一看,却发现自己满身血污,长衫尽碎,衣不蔽体,心头大震,暗暗回想自己昨夜究竟干了些什么,却是头痛欲裂。连忙控制心神,默念般若心经,真气遍体流转,总算是镇定下来。 杨凌风起得身来,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望去,这情景虽然也有想象过,但还是比想象中来得惨烈。只见个个房门大开,血污遍地,惨肢断腿扔了一地。死者死状大致相同,皆为一招毙命,颈骨尽碎,而后被分尸,四处抛散。 杨凌风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寒毛根根竖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想不到若大一个客栈,此刻除了自己竟无一人活命。那么杀人者是谁?杨凌风心头又是一紧,一个影子便浮现在心头。莫非这杀人着便是自己? 杨凌风不敢想象,连忙从客栈老板房间找了套衣服换上,出门之后也顾不上有没人看见,连忙施展起飞行之术,认定方向便踏空而去。 杨凌风一想起客栈中发生的事,就不由得心惊肉跳,身法也是越走越快,为了避免惊世骇俗,特意选去了山路,靠山飞行。 若是飞得累了,也找一处僻静之地休息片刻,片刻之后,便又急忙离开,生怕有人误会那客栈之中的人乃自己所杀。一连三天,杨凌风没日没夜的长途奔袭,身心具疲,终于,真气耗尽,低身取水时,眼前一黑,在这山野溪边晕倒在地。 运城是一座两面靠山的小城,虽然居民不多,规模却也比台县大了许多,作为南北交通的要道,这里也时常比较热闹,各类小道消息在这里也留传得比较快。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运城之中各类商铺林立,官府也大力扶持商业。是以经济还算是比较发达之处。南北的客商经过这里,往往也都做一停留,一面可以出售自己的商品,一面也可以获知各类商品的供销需求,以便为下一躺生意做些准备。 杨凌风这时也在这运城之中的一家小药铺里醒转过来。 他这一晕便是三天,可见心力交瘁之极。此刻他醒转过来,心神平静,已然能够镇定下来。这药铺大夫高正却也是个好心肠之人,前日上山寻些草药,碰巧遇上昏迷的杨凌风,一探鼻息,尚无生命危险,便赶紧找人将他抬回治疗。若不是他,杨凌风这条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够保得住。 杨凌风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再一次回想客栈之中的那件恐怖离奇的怪事,却丝毫没有头绪。若说是自己发狂而杀人,却又不太可靠。左思右想了一番,便决定还是在这城里看看消息再做打算。 杨凌风出了药铺,往集市走去。过了集市,便是高正所说的北城门。这北城门旧时是做刑场之用,后来官府看这块地还不错,便用来发布告示等等。杨凌风看了一看,却是很多人在张贴告示的地方围观,心头忐忑不安,忙拉了拉衣领遮住下巴,往前凑去。 只见最近的一张告示,却是才张贴出来不久,上面写道:“今各州县闹僵尸一案,由各县官员已查明清楚无误,毫无疑点。现我大宋正与金狗交战,东线、中线、西线皆以全面大胜,而金狗无耻之极,尽派奸细,来我大送造谣生事,以图扰乱民心,图谋不轨。此案便是金狗造谣,各县百姓务虚理会此等谣言。各州县若再有人论及此案,一律以妖言惑众论处。若有举报造谣生事者重赏。” 杨凌风见这告示所说之事与自己无关,再四处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再看了一看这告示,却觉得十分好笑。这僵尸作祟之事历来有之,却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官府居然就随便拿个‘奸细造谣’来愚弄敷衍百姓,实在是不妥。眼下人多口杂,却也不好多问。 回到药铺,杨凌风想起那告示中所说之事,又想起路上这些城里人脸上人心惶惶的表情,却是好奇心起,便问起这高正来。 高正此刻也比较清闲,便将杨凌风拉到后堂,压低声音娓娓道来。 却是不久以前,从大华寺传出消息,说这天狼星突然移位,光华大盛。想这百年前危害一方的一个厉害妖魔已然转世为人,听说是一头大狼。更在此刻,中原地区妖物数量突然大增,而运城一带月前就传出有僵尸作祟。官府出面请了些法师回来作法,却是到后来连尸体都找不到,却又不敢声张,这又才有了那张欲盖弥彰的告示。而运城之中也有富足之家举家外迁,其他寻常百姓却也只有守着自家组上的一点点产业,日子过得是提心吊胆。 高正说完却是混身微微颤抖,长叹不断。 杨凌风听完,心头却是放松下来,暗道:“莫不是那晚客栈中人全部离奇惨死与自己无关,而是妖物作祟,官府才未细查。若是那样,我倒正好看看这僵尸到底是如何作祟,最好能查到娘的死因,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好。”便道:“高大叔你倒不必太过于担心。我自幼跟随师傅学法,师傅降妖伏魔之法我也学得七七八八。有我在此,必能保大叔一家平安,正好我也想多住几日,打探我父亲下落。只是――还要打扰大叔几天。不知――?” 高正一听,将杨凌风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心头却是不太相信眼前这个毛头小伙会有如此本事。不过若是将他留下,也好有个照应,家中除了自己老伴,就还有个闺女,有个壮年男子在家,万一有点事多少还有个照应,便欣喜的答应下来。 这高正之女高倩儿正值二八妙龄,春心荡漾之际,生得也是面如桃花,眉如柳叶。到了出嫁的年龄,媒人来了几次,都被她父母推脱,却也是她看不上那些狂蜂浪蝶。此刻,这高倩儿却是在这门帘之后,将两人此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上不由一阵浅笑。 当晚,杨凌风兀自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不能入睡,心中似有一些忧愁之事。母亲不幸逝世,父亲又不知所踪,再加上客栈的离奇惨案,让他的思绪很不安宁,总觉得是有事发生。 杨凌风实在不能入睡,想起师傅来,想到师傅那慈祥的面容,苍老的身躯,对自己百般的疼爱,“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杨凌风眼中不禁湿润了。 杨凌风正躺在床上发呆,只听“吱呀”一声,杨凌风听见仿佛是是后院的门响了一下,象是有人走了进来,随后便没了声响。杨凌风立时警觉起来,猫着腰闪到窗口。 这一看不打紧,杨凌风顿时惊出一身冷汉,汗毛似乎全都竖了起来,毛孔都似有风灌入。 此时院子里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比常人足足高出一颗头去,腐烂的脸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恐怖异常,双手也已干枯,只是指间和嘴角似还留有血迹,赫然便是一具僵尸。 杨凌风这些年虽然也随着师傅见过了不少大阵仗,但在安详的夜晚中独自一人面对僵尸群还是头一遭。好在强将手下无弱兵,杨凌风定下心来,双掌推开房门,飞身射入院中,站在院口,以防僵尸进入房内。 那些僵尸呆若木鸡,朝杨凌风望来,嘴巴一张,便露出了四根尖尖的獠牙。 杨凌风喝道:“我不管你们是人是尸,今日定叫你毙于此处。”说罢双手结印,口中念道:“无相如来,法印金身,伏魔降妖,天下升平,疾。”只见那杨凌风周身顿时金光大盛,犹如天兵下凡,正气浩然。 那为首僵尸见情况不妙,转身想逃,却怎逃得了。杨凌风发出的却是个火龙印。只见一道火龙自杨凌风掌心飞出,遇风便长,直朝那僵尸冲去。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将这四周映得如同白昼。 僵尸群移动不及,前方的僵尸被这火龙烧了个正着,顿时后院乌烟瘴气,充满了焚烧尸骨的味道,令人做呕。 杨凌风见初战告捷,心下一喜,控制火龙向其他周围僵尸烧去。正是烧得心喜之时,却不料右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却是一双枯臂自脚下泥土中伸出,抓伤自己双腿。 杨凌风被僵尸偷袭得手,心头火起,一掌拍断枯骨,飞身跃上半空,结起自生刚能承受的‘金刚伏魔印’拍向地面。 一个圆形光圈将整个高家后院围了个密不透风,而后院泥地却是有如海浪一般波涛翻滚,各种骷髅被翻出地面,刹那间又化做阵阵黑烟,消失不见了。 杨凌风见僵尸群基本被消灭,心头放松,落到地面,这时才感觉右腿伤处剧烈疼痛,连忙拉开伤口处破掉的裤沿,却是血肉模糊,更糟糕的是一股黑气也在不断的扩散。 尸毒。杨凌风一看到这股黑气就头疼不已,刚才勉力使出‘金刚伏魔咒’将真力已使得七七八八,现在却只能一边恢复一边驱毒,好在僵尸看样子已然驱尽,连忙就地打起坐来,进入龟息状态。 高正一家人猛然发觉红光冲天,又听到后院有打斗的声音,便起身来看,看到一人群尸打得火热顿时呆了,两腿发软,更别说前来帮把手,叫都叫不出来。 杨凌风制服僵尸之后,为了避免更强的妖物出现而无力应付,顾不上解释便近入龟息状态,在常人眼里也便如晕过去了一般。高正夫妇也还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人群尸,倒是那高倩儿,虽也是弱小女流,此番却只身冲出来,跑到杨凌风身边哭得个死去活来:“凌风哥―――凌风哥―――你怎么样了?” 杨凌风醒转过来已是第二日清早,睁开眼时,见高倩儿正伏在床头边打盹,神色甚是憔悴。杨凌风微微坐起,检视了下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已然包扎好,可这一夜过去,还是有少量的血迹渗出来,幸运的是尸毒倒是被护体真气排了个干干净净。 杨凌风看着伤口上的血迹,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摸了一点血迹放入自己口中舔了一下。 出奇的相似,与那夜在客栈中度过的月圆之夜出奇的相似。杨凌风只觉得身体又开始渐渐的发热,热得又十分的舒畅,内息此时调整起来也是说不清的自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渐渐的,杨凌风似进入了一个大熔炉,周身都觉得被热气包围,便盘腿而坐,丝毫没有注意到腿上的伤口,运起功来。 约莫一柱香时间,杨凌风行功完毕,说不出的舒畅,体温也恢复得很正常。忽又瞥见高倩儿还未醒来,又不忍吵醒她,看来她也在这里照看了一夜。正寻思着起身时,高倩儿却动了一下,随即便睁开眼睛醒转过来。 高倩儿一醒过来看见杨凌风盘腿而坐,吓了一跳,脸色又一红,关心的问道:“凌风哥-----你醒了啊?”杨凌风微微一笑道:“是啊,看见了还问啊?呵呵” 高倩儿大窘,随即又说道:“昨晚可吓死我了,今早听说昨晚城里死了好多人,都是被僵尸咬死的。”说完便轻轻的发起抖来。 杨凌风正不知如何安慰她,高倩儿却一头扎进了杨凌风怀里大声哭起来。杨凌风从未这么接近过女子,唯一熟悉的只有于醇西,虽然说是两心相阅,却实在从未经历过此种状况,此时想要推开又觉得不合适,抱着却又觉得有伤风化。 高正夫妇听到女儿哭声,忙赶过来看出了什么事,一把推开门,便看见女儿正扑在杨凌风怀中大哭,而杨凌风此时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正待求助高正夫妇,高正夫妇却又退出门外去了。 经过昨夜一役,高正似乎已将杨凌风当作乘龙快婿的第一人选了,此时见到两人如此亲密,以为两个小辈在闹别扭,长辈又不好插手,便退了出来,更乐得两人如此。 杨凌风看到两人退出去,楞了半天,却不明白两人是何用意。 就这样,高倩儿哭了好久,杨凌风才挤出一句话道:“倩儿,别哭了,哭的我衣服都湿了呢。” 高倩儿听到这话破涕而笑,飘天文学网道:“对不起了凌风哥,我不哭了,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说罢想起身拿衣服给杨凌风。 高正夫妇一直注意着房间的动静,此时见女儿突然红着脸跑了出来,又似乎神色飞扬,相视一笑,转身走进了药铺大堂,再也不去管着两个小辈了。 杨凌风见高倩儿离开,试着按了按大腿一侧的伤口,奇怪的是没有觉得有丝毫的疼痛,奇怪起来。待自己拆开纱布一看,已然痊愈了,新生的肌肤象婴儿皮肤般,白皙而细腻。 杨凌风大喜,回想起刚才运功的情形,突然记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心中疑云四起,却又怎么也想不出个中缘由,也只好先搁在一边不去细想。 高倩儿将干净衣物拿了进来,手中还拿着药和纱布,脸红红的道:“风哥,你的衣服,还有药,你该换药了。”杨凌风哈哈大笑道:“倩儿,你看,这儿的伤已经好了,你看。”说着拉开被子。 高倩儿“啊”的一声转过了脸,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杨凌风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忙道“倩儿你先出去吧,待我换上衣服再跟你解释。” 杨凌风出得房门,来到后院之中,却见后院十分凌乱,象极了那些刚刚犁过的田地,想起昨夜的战斗,不禁摇头苦笑,暗道这高正又要花一番时间休整后院了。 高正看杨凌风走了出来,担心他的伤势,查看了之后又惊又叹道:“想不到杨贤侄本事如此了得,受了这么重的伤,竟一晚就能痊愈,高某还从未见过啊!”这高正有心将女儿嫁与杨凌风,此刻便连称呼也改了。 杨凌风却似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怕高正追问自己如何痊愈得这么迅速,自己又不知如何回答,便拉开话题道:“高大叔,我是想去查看一下昨晚那些僵尸的骇骨,不知现在在何处?” 高正道:“邻居对这东西是又恨又怕,今早听说了,都害怕得紧,抬去烧了,不知你还要查看。对了,有个东西是那僵尸烧了之后发现的,象是个铁环一样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说着往内堂走去。 杨凌风接过此物,于阳光下仔细查看。 此物似一个手镯,颜色黯淡无光,表面到是光滑无比。上刻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但是满是尘土杂物填塞其中,看不真切。杨凌风看着此物,虽敢说从未见过,但却感觉十分熟悉。于是将此物收入袖中,向高正道:“高大叔,我得去研究下这个东西,我先出去下。” 杨凌风出了城,直奔南面山上,为的只是查明自己的一个猜测。 杨凌风上了山,先选了一处丛林。为防止行功时有野兽袭击,便找了一棵支干高大枝叶茂密的大树,躲了上去。杨凌风摸出刀子,忍痛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划得可不轻,立时鲜血直流。 杨凌风蘸了点血液放入口中,不错,正是这种感觉,这已是第三次了。杨凌风把粘满鲜血的手伸入怀中拿纱布包裹伤口,却见那镯子竟通体暗呈金光,杨凌风灵机一动,将那镯子带在手腕上,开始调息起来。 没过多时,杨凌风突然眼前变得十分模糊身体也丝毫不能动弹,心中大急,内视查看了下体内经络,却未见异常。渐渐的,杨凌风能看得比较真切了。 在一片广漠的草原原上,一场残酷的包围战正在进行。 一个狼首人身的“人”正身陷包围圈中,一大群狼围在那怪人周围守护着。那怪人只是不断的安抚着旁边的一只母狼。杨凌风不知怎地,感觉那人好生熟悉,自己也好象与他有某种联系。 包围圈在不断的缩小,这边不断的有狼倒在对方飞剑之下。虽然有那怪人结起的防护禁制,无奈力量薄弱,怎可与这几万人对抗。 突然,两道利剑破空而来,目标直指这怪人身旁的那只母狼。让人吃惊的是,这些禁制竟然一点也档不住这两道利剑。 怪人欲将两道剑收掉,大手一挥,竟然抓了个空,却是个幻影,就这一楞神的功夫,第二道剑已然命中母狼头颅,却是实体,好生歹毒。 怪人呆呆得看着眼前的一切,即而一声悲哀与暴怒并集的狼嗥划破了天空厚厚的云层,回荡在群山之间。 杨凌风呆了,这狼嗥如此的熟悉,与自己那晚在客栈之中的嗥叫何其的相似。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那种欢娱之情和此刻的悲愤之情不一样。 杨凌风想出手,但他感觉不到手在何处;他又想出脚,同样不能得知腿在何处,他只知道自己还有一双眼睛和思想。 在那声狼嗥之后,那怪人变得疯狂起来,连连猛施禁制保护群狼,转而飞身冲出迎敌,下手毫不留情,攻势大涨,转眼间便处理掉了对方数名好手。无奈对方人实在太多,只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让后方的狼群逃走了,自己却一直战斗着,似要杀尽这帮恶人,才能宣泄心中的愤怒,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 终于,那怪人被飞剑刺中了一下,既而有第二下,第三下…………。他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那死去的母狼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的尸体渐渐的化为了一只狼的尸体。 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一剑斩下了那匹狼的前肢,取下了一个镯子,既而那群人继续相互的撕杀,为了争夺那个手镯。 杨凌风仔细一看,正是和自己手上的这只一样,心头一热,眼中不禁要掉下泪来。这时,杨凌风看见了那个怪人的魂魄飞了上来,就在半空中飘荡,一直的飘荡。 终于,他不再飘了,变成了一个球形的闪电,从一间屋子窗户上的缝隙中钻了进去,一头扎进了一个熟睡的妇女腹中。 杨凌风正待前去看个究竟,忽然觉得天旋地转,醒转了过来。杨凌风看了看面前茂密的树叶,暗道:“莫不是刚才我睡着了,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怪梦?”哑然一笑,便跳下树来,心头那怪人的身影却是始终挥之不去。 刚一落地,杨凌风便觉得浑身轻盈,真气也纯熟了不少,试着打了几招,只觉出手有力,轻灵不已,不禁大喜,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到了欢娱之级时,又是一声狼嗥,声动九天。 忽然前方一青色人影窜出,杨凌风立时凝神戒备,细细打量眼前这人。 之见这人一身青衣,三角脸,活像一只蝙蝠。在这荒山野岭突然出现,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来人道:“狼王,恭喜啊,没想到你都长大成人了啊~!” 杨凌风左右飘天文学网下是在对区区在下说话么?” 那人道:“当然,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么?” 杨凌风奇道:“阁下的话在下实在听不懂,不知道阁下是谁?狼王-------又是何许人物?”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还道狼王已经弄清楚自己是谁了呢,原来阁下却还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笑啊可笑!若要问我么?我便是蝠王。” 杨凌风一怔,脸色微变,忽然狞笑道:“如果你是蝠王,那今日恐怕阁下就要留在此处了。青山绿水相伴,却是便宜阁下了。我问你,我父母可是你害的?” 那妖人立刻变脸道:“哼,别以为你转世了便可嚣张至此。你堂堂狼王的爹娘死了么?这倒是新鲜。本王没功夫跟你胡扯,当年那笔帐还未和你细算呢!老子找了你这么久,今天好不容易听见你那鬼叫才找到你,今日谁要留下,还未定呢。当年若不是戒仁那老秃驴,你还活得到今天?” 杨凌风怒道:“阁下这么说便是认得家师咯?” 妖人道:“哈哈哈,岂止认识?那老秃驴毁了我辛苦练制的法宝,这笔帐来日我自会和他算。今日狼王你有福,正巧让本王试试新近练成的嗜魂**,就让本王先取你狗命做个采头。” 杨凌风怒及反笑道:“阁下讲此话也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 妖人不屑道:“我堂堂蝠王,岂能欺骗一个将死之人,多说无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飞身掠向杨凌风。 杨凌风此刻知晓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必于眼前这妖物有莫大干系,心中好不激动,大仇终于知道向谁讨回了,正在发怔之际,那妖人已一掌击向杨凌风胸口,力道何止千均。杨凌风只感觉一阵劲风刮来,身形暴退,惊道:“这厮好生厉害。”手下却也不慢,双臂交叉上当,架开了这一掌。 那妖人一击不成,便猛然飞退,跃上半空,看来只是试探一番,真正的杀招却是在后,只是没想到转世的狼王功力恢复得如此迅速,暗道:“今日必将他除去,以绝后患。” 杨凌风见妖人跃上半空,暗道这妖人接下来必是雷霆攻势,遍体真气流转,佛光荧荧流动。跟上空去,双手结印,运起无相决第一重,口念法决,双掌变得通红发紫,急结无相印,会聚成一个金色光团,闪电般得朝那妖人攻去。 妖人大惊失色,体内妖气留转,急运嗜魂**,一团腥臭无比的黑血自他口中喷出,迎象金色光团。 两股气劲在半空猛烈想撞,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出,空中气流立刻便得狂乱起来,下方的森林中也出现了一个大坑,周围的树木稍稍沾上这一点点的黑血,便如枯萎般迅速消亡,一片狼籍。两人在这一撞之下,各自飞退,杨凌风只觉得气血上涌,经脉不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急结不动明王印,平静下来。 杨凌风平静下来,放眼望去,只见被波及的区域之中草木横倒,一片荒芜,先前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竟就此化做尘埃,不由心中一凛,暗道这嗜魂**好生霸道, 妖人却也好不到哪去,这嗜魂**如此厉害,又哪有能够轻用的道理,此番初战便受了重伤,连忙飞遁而去。只是心中不明,这嗜魂**为何反噬之力如此强劲。 杨凌风见妖人遁走,不由得大为恼怒:“他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又才能再有机会为娘报仇。” 杨凌风调息片刻,看天色已晚,便匆匆赶回药铺,好在白天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高倩儿看他半日不回,又听城外山边突发巨响,心中着急得紧,又不好开口询问父母,倒是这高夫人看得明白,一语便道破了高倩儿的心事。 晚间饭后,高正闲着无事,便拉着杨凌风的手问道:“不知杨贤侄定有婚约没有?” 杨凌风有了在于关堂处的经验,暗暗猜道这高正想要说些什么,恭敬的答道:“小侄在家已由父母定下婚约,不知高大叔?” 高正一听,便如当头挨了一棒,楞好半天才回答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了。” 杨凌风道:“倩儿心地纯良,温柔贤淑。不知高大叔何有此一问?”高正道:“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高某本打算将倩儿许配于你,却又怎知凌风你已有了婚约,哎――” 杨凌风暗道果然猜中高正的意图,道:“小侄何德何能,倩儿姑娘材貌双全,高大叔又何必急在一时。” 高正却是摇头苦笑道:“话是如此,不过女儿家的心思――――”话只说了一半,却是转头望了望门帘背后,未语。 杨凌风此时好不尴尬,说道:“高大叔,今日有些疲惫,我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说完便匆匆回房。 待杨凌风离去,高倩儿才自门帘后走出来,道:“爹,你也不要勉强他了。他已有了婚约,却是怪不得谁的。” 高正只点了点头,目送着高倩儿离去。 当晚,杨凌风是心乱如麻,回想起山上那一战,不由得又是热血沸腾,很是懊恼报仇的机会又这么白白的溜掉。那妖人若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便是狼王转世,那么又意味着什么呢?若那妖人所说的话尽是欺骗之词,那么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又是谁呢? 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杨凌风听见一阵敲门声,还道是高倩儿。开了门,却见高正领着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 那年轻人一身素装,长得也颇为俊秀,皮肤黝黑,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内功有了一定火候。 杨凌风道:“高大叔这么晚来不知可有要事?不知这位公子是――――?” 高正道:“这位公子说想见你,有要事商量,不知贤侄――――?” 那公子也不等杨凌风回答,拱手施礼道:“在下听闻兄台昨夜力毙作祟僵尸,特来拜访,事前未曾通报,还望兄台见谅。” 杨凌风大窘,忙请来人坐下,道:“哪里哪里,昨夜之事乃是偶然,不知兄台前来有何要事,还请明示。” 高正看到两人象是投机,便悻悻离开。 杨凌风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年轻人说道:“在下姓许,名之恒,洛阳人氏。” 杨凌风道:“原来是许兄。” 许之恒低声道:“近日运城闹僵尸,全国各地妖物频繁出现,害人无数,各地居民为之恐慌。此事杨兄认为如何?” 杨凌风道:“此事在下也说不准,不过是怀疑此事背后必有一个大阴谋。” 许之恒道:“正是如此。在下也听闻江湖中传闻,百年前危害一方的狼王已然转世,天下妖物准备追随其后,天下怕是又要大乱矣。” 杨凌风一惊,暗道又是与狼王有关,那么自己也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虽然自己也还不能证明自己就是狼王转世。 杨凌风道:“许兄,不知百年前狼王危害一方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之恒叹了口气道:“在下听家师所说,这狼王百年前四处流窜作案,老巢在长白山一带,不过一直未有人找到。他当年凭着手中的残梦镯横行四海,无恶不做,最终死在一次武林人士的围剿之中,战场恰好就在运城外南面群山之中某处。而那以后,残梦镯也不知所踪。” 杨凌风心中又是一惊,想起白天在那山上发生之事,莫非那狼首人身的怪人便是狼王?不会的,杨凌风马上有否定了这个怀疑,传闻狼王是无恶不做的,而自己在梦境中或者说是幻境中所见到的那个狼人对跟随自己的狼群却是照顾倍至,最后还舍命保护狼群离开。而最可贵的是对爱的至死不渝。自己也象是和那狼人心智相通,那狼人心中并未感觉到有一丝邪念,他决不会是狼王,做恶多端的狼王。 杨凌风道:“许兄,不知这残梦镯是何物?兄台可否见过?” 许之恒似心有不甘的叹道:“在下怎能得见那样的宝物?在下不过活了二十有六,那残梦镯却已失踪百年,听家师道这残梦镯是上古的一件神器,上面不但记载了无数高深的武学、法术,更奇妙的是带上它练功便可功力倍增,比平常人修炼快了十倍不止。而残梦镯可以让人看到自己前事之事这一点,倒是没有人证实,还只是传闻,那狼王或许才能知道。” 送走了许之恒,杨凌风顿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那个古朴的镯子很可能就是那许之恒口中所提到的残梦镯。想到这里,杨凌风便拿出镯子再次仔细的端详起来。 那镯子放在怀中这么久,已较刚发现时光亮了许多,但上面所刻的字还是被污垢所填塞。杨凌风端来一盆水,将镯子轻轻的洗刷了几次。字中所填污垢已然清除,但却还时看不清楚,只得做罢。 杨凌风无奈,又因白天一战,身体疲乏,便上床准备入睡,又想起白天的幻景来,便带上手镯睡了。 翌日,杨凌风早早的便醒了,昨夜并未梦见昨日白天所见的幻景,怅然若失。 倒是这许之恒又早早的来找杨凌风。杨凌风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便又知有不妙之事发生。 许之恒道:“杨兄,昨夜城南又有几户人家被僵尸袭击,死了七人,不知杨兄听说没有?” 杨凌风大吃一惊,道:“在下刚才起身,还并未听闻此事。这里昨夜倒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没事发生呢。昨夜僵尸只在城南出现的?” 许之恒道:“正是,只怕日后杨兄也得要小心才是。” 杨凌风谢道:“多谢许兄提醒,不知这官府可否会出面干涉此事?” 许之恒道:“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其实不瞒扬兄,在下现在京中六扇门任职,奉命前来彻查此事。但因事情特殊,不能声张,只得暂时扮作运城知县钱不用手下师爷。今日正是特来邀请,想请杨兄助在下一臂之力,不知杨兄-------?” 杨凌风道:“除魔卫道,此本是我道中人份内之事,在下也正为势单力薄发愁,既然如此,在下愿听许兄调遣。” 许之恒大喜道:“有杨兄相助,此案定能水落石出,只是有关在下身份之事还望杨兄保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当日下午,运城知县钱不用在两人的协助下,临时建立起一支护城队,分别有许之恒,杨凌风两人担任守护之责。许之恒主要负责守卫官府所在的北门和东门,而杨凌风则担任守卫药铺所在的南门及西门。各队各有五十人,由民兵和驻军混编而成,每一队又分为五组,每组由驻军担任领队。 当晚,月黑风高,阴气逼人,整座城中一片漆黑,偶尔能见到几点烛光,杨凌风带着人马,举着火把在城中巡视,果然,没到三更,杨凌风便听见东门似乎有打斗叫喊声,立即带了一组人奔向东门。 人未到东门,杨凌风已见火光冲天,人声雷动,急急奔去。 只见许之恒正在与一体形格外高大强壮的僵尸激斗着。那僵尸似乎与众不同,身手灵活,并不似其他僵尸一般笨重,僵硬,又见周围有不少僵尸已被击毙。 杨凌风不欲暴露身份,大喝一声,柔身欺上,同时运起了无相决,一掌拍向那僵尸。岂料那僵尸向右一闪,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一掌。杨凌风怕对方乘势反击,身形一窜,与许之恒站到了一起。 那僵尸却未反击,站到了一边,阴深深的说道:“我道是哪个老王八蛋敢背后偷袭老子,原来是你狼王。转世的滋味还好吧?哈哈哈哈------” 杨凌风脸色一沉,并未答话。 许之恒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杨凌风和那僵尸,喝道:“不管你是何妖物,老子今日定要灭了你。”说罢提刀上砍,一股凛冽刀气直奔那尸王而去。 尸王见着刀气来势及快,却也不敢硬接,侧身一避,躲过了这一刀,顺势抓起身后一名士兵,向许之恒扔了出去。只可怜那士兵,被许之恒一刀劈成两半,许之恒却看都未看一眼,更加大了攻势。 杨凌风一看大怒,眼下又不好开口,喝道:“你们都退下。”那群士兵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立时退到后面。 杨凌风手捏法决,急速逼上,这时那僵尸王已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来,与许,杨两人激斗起来。 许杨二人似乎并未形成默契,只怪许之恒刚才杀死那士兵太过残忍,下手也太过狠辣,才让杨凌风耿耿于怀。两人一尸拼了数招,杨凌风心中急噪,那僵尸看得一个空当,纵身挫开了两人,反真刺向杨凌风。 杨凌风只感到刀锋袭面,顿觉不妙,以两掌夹住刀身,那僵尸将手腕一翻,杨凌风撤手不及,手中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血的味道刺激了杨凌风,他仔细的舔着伤口的鲜血,心中的怒火沸腾了,和他与身具来的狼的天性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天空层云密布,四野鬼哭狼嚎,只听杨凌风轻轻的一声狼嗥,众人的视线立时转向杨凌风。那僵尸动作也停了下来,脸上无法掩饰的恐惧此时已暴露出来,在场的只有他知道,狼王开始复苏了;也只有他知道,狼王复苏意味着什么。 狼王复苏,意味着什么呢? 第四章:天地自无仁,命不与天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凌风那轻轻的一声狼嗥,证明他体内狼的灵魂开始苏醒了,而他的复苏,便意味着死亡,当然是他将死亡笼罩在其他人的头上,比如说僵尸王。 杨凌风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将眼前这个所谓的僵尸王收拾掉。 只听“咣铛”一声,那僵尸王手中的刀已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抖得已经握不住刀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杨凌风身上的杀气,因为他感觉到真正意义上死亡正在靠进他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但是他并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定下心来,将地上的长刀吸入手中。 许之恒也从未料到杨凌风身上会有这么大的杀气迸发出来,似乎要吞灭掉世间的一切,但是杨凌风不想,他只想杀了僵尸王。 杨凌风每向前走近一步,那僵尸王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他实在不想与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敌人对敌。很快,僵尸王退到了墙角,不能再退了,于是原本后退一步的动作被脸上肌肉抽搐的动作给替代了。 杨凌风也不再走进了,左手捏个法决,右手半握成爪,暴喝一声,飞身扑向那僵尸王,左掌右爪同时攻向僵尸王。 那僵尸王实在不明白自己是怎样被杨凌风剖开胸膛撕成两半的,他只知道他的双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对方,看见对方慢慢的倒下。 杨凌风看着自己的双手,更不明白自己何时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僵尸王撕成两半。 只有许之恒明白,这便是转世狼王。 但是他却不能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不想孤身一人与狼王对敌,因为他更想自己得到那残梦镯而不为他人所知。 运城的百姓得知剿灭僵尸一事欢欣鼓舞,家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而这药铺却更是门庭若市,上门拜访杨凌风的人不计其数,还好高正俨然一副杨凌风管家的模样,把这些人一一打发走了。 杨凌风此时却不在城中,他回山拜见师傅戒仁和尚去了,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不得不再次踏入离开不久的师门。 虽然才离开驮山寺一个年都没到,但是杨凌风却象过了许多年一样,归心似箭。他虽然已经还俗,却仍旧惦记这师傅和那一干师兄弟们。 官道上,杨凌风又远远的看到了那家客栈,发生过离奇命案的那一家,发生与自己有关的那宗离奇命案的那一家。 客栈老板已经换了人了到处都重新修过,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的痕迹。 杨凌风忐忑不安的走进客栈,却并为有人认出他,也不会有人认出他,因为那日客栈的人全都死掉了。 杨凌风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忆起这么多天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想起第一次跟自己有关的命案,那时自己在关窗户,然后看见了圆圆的好漂亮的月亮,之后自己便没有了记忆。 他又想起在运城南面山上看见的幻境,又在嘴里尝到自己的血之后,便功力大涨。 他又想起昨晚那骇人之夜。 的确,每一次在自己嗜血之后,便会功力大涨,而失去意识是为什么呢? 杨凌风回到寺中,戒仁和尚似乎也特别的高兴,问道:“风儿,你为何此刻回来?” 杨凌风道:“徒儿参见师傅,此刻返回是有要事想请教师傅。” 戒仁摒退开其他弟子道:“风儿你有何事要问?这里就我们师徒二人,但说无妨。” 杨凌风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前不久,徒儿遇到了一个自称蝠王的妖人。” 戒仁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常态,道:“看来他一定跟你说了些什么?”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那妖人并没有说什么,只说师傅毁了他的法宝。找我报仇,还要说我是什么狼王转世。徒儿很不明白。“ 戒仁微微一笑,起身道:“你是不是狼王转世我不清楚,他的法宝也确实被我毁掉。风儿,你们交过手了吗?” 杨凌风道:“交过手了,可惜被他跑了。不过他用的那什么嗜魂**也确实霸道。” 戒仁身形巨震,喃喃道:“嗜魂**,传说中的嗜魂**?”随即便又恢复常态,问道:“那风儿你是如何逃脱的?” 杨凌风摇了摇头,略带得意的答道:“师傅为何这么不相信徒儿的能力?可是那妖人逃走的,只怪徒儿飞行之术不如他高明,被他逃走。” 戒仁松了口气,严肃道:“没有这么简单。嗜魂**乃上古的魔门宝典,若真是炼成,就算是真神也要忌他三分,又怎会在你手上落败。为师看这当中必有其他隐情。” 杨凌风暗暗心惊,细想一下,那日的战况果然很是蹊跷。 戒仁顿了一顿,拉起杨凌风的手,按在脉门上,只觉得脉象平稳,内力充盈,大喜道:“风儿你的内力大涨,几乎已经超过了为师的修为,给为师讲讲这么多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杨凌风道:“师傅,徒儿还有事请教,一会儿自当如实禀明师傅这一路所发生之事。” 戒仁道:“还有什么事就问吧,师傅若是知道就一定告诉你。” 杨凌风道:“徒儿一路上不断听见有人谈论狼王和残梦镯,不知道师傅可知这狼王是谁?这残梦镯又是何物呢?” 戒仁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世人都说狼王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妖人,实乃无知。当年这狼王惨死于奸人之手,死后仍不能安宁,却没人能为其洗刷清白,可悲啊可悲。” 杨凌风道:“师傅曾经见过狼王么?可清楚这中间原委?” 戒仁摇头笑了笑道:“为师也只是听先师法空大师讲述而已,但闻者无不为狼王这大义之人叹息。狼王本是西北极寒之地一个狼群的首领,那个狼群因为狼王的妥善管理,便越发壮大。后来偶然之机,狼王得到一件上古神器,那便是残梦镯。渐渐的,狼王便知晓其中的一些奥秘,便能幻化人形,也学习人间的武术。不过终因为狼的身体经络和人不一样,不能大成,但是也足以称霸一方,不过他却很是善良。当年江北大旱之时,狼王将自己库存的食物分给那里的民众,救活了不少人,而狼群却因此不得不南下。” 杨凌风点了点头,暗想这才是真正的狼王,又问道:“师傅,那日蝠王那妖人说与狼王有仇,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戒仁微微的睁了下眼,随即又闭上,道:“那蝠王才是无恶不作的妖人,但是因为他轻功绝好,江湖中人逮他不到,便也不愿与他结仇,只有事不管己,又有谁来出头?后来狼王有一次碰到那妖人正在轻薄一女子,便废了他几十年的道行,但并未伤他性命,自此,那妖人便记恨与心。再后来那妖人便想将狼王手中的残梦镯据为己有,结果连偷带骗了几次均未得手,最后利用此消息,挑起了修行界的一干人士一起剿杀狼王,狼王也在那一战毙命,不过那妖人也并未得到那残梦镯,残梦镯也自此踪迹全无。” 杨凌风呆了一呆,这狼王似乎就是那日白日梦中的那个样子,除强扶弱的英雄。 戒仁又继续缓缓说道:“如今又传出狼王转世,也不知是真是假。那些江湖人士又有谁不觊觎狼王手中的残梦镯,只可怜狼王不知还要经几世轮回才能脱离六道。” 戒仁这时睁开了眼睛,说道:“为师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风儿,这么多日为师担心得紧呢!” 一阵阴深深的声音从一间石室中传了出来。“这小妞长得不错啊,交给狼王那老贼岂不狼废,倒不如跟了咱哥两享用了吧……哈哈哈。” 说这话的正是那蝠王,此时他怀抱一女子,正是那与杨凌风借宿之处高正之女高倩儿。 另一个是一个俊俏的后生模样的人,看上去比这蝠王年轻得多,笑道:“如此甚好,每次都是大哥占先,这次大哥做主,这女子就交由二弟你处置吧!”听这话也不知平日里这两个妖人害了多少女子的性命。 那蝠王一听,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此兄弟先谢过大哥,先告辞了。”说着抱着高倩儿飞身往洞内更深处移去。 高倩儿感觉浑身冰凉,一下醒转过来,睁眼一看,就看见一男子站在面前,模样甚是丑陋,又觉混身不能动弹,心中无比恐惧,喊也不能喊,眼泪便也流下来了。 那男子正是蝠王那妖人幻化而成,一脸邪笑的说道:“美人儿,你的凌风哥哥不能来陪你了,就让蝙蝠哥哥我来好好侍侯你吧!”说着便往高倩儿身上摸去。 高倩儿此时亡魂大冒,心中也没了注意,只有心中无尽的痛苦和委屈。 她又能怨谁呢?她谁也怨不了。 若是要怨,只能怨老天不长眼。 若是要怨,只能怨自己偏偏又喜欢上了转世的狼王。 亡魂殿内,一群妖人跪在大厅中央,一个俊俏的后生坐在堂上,面队殿内众多的妖人发话道:“狼王转世的消息想必各位头领都听说了吧?前几天尸王也死在这小子手上。不知道各位怎么看?” 顿时殿内议论纷纷,众妖人面上均是愤怒和疑惑之色。 一个全身长着黑毛,身型庞大的妖人站了出来说道:“冥王,不知那转世狼王有何能力竟能将尸王打死?” 那冥王道:“如何打死,当时也没人在场,熊王你有什么想法且说来听听。” 熊王道顿了一顿道:“属下认为转世狼王先前伤了蝠王,后又打死了尸王,那么他功力可能已经恢复,或者又较之前世更强,此时又有了人的经络,再加上那残梦镯,一定比以前更加难对付。若不尽早将他除去,他日--------众兄弟恐怕无立足之地了。” 这一席话立刻引来众妖人注视,也有人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众兄弟找那残梦镯找了尽百年都未找到,狼王一转世,况且孤身一人,怎可能找到?” 那熊王一听有人抬杠,不满的说道:“那残梦镯本就是狼王之物,他能找到有什么奇怪…………” 话还未说完,那俊俏的冥王飞身上前,一巴掌打在熊王脸上。那熊王吐出一口还混着几颗牙齿的鲜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冥王看也未看他,喝道:“放屁,哼,那狼王何德何能?敢说这残梦镯是他之物?” 那熊王一脸恐惧道:“属下一时失言,还望冥王饶了属下。” 那冥王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如今非常时期,本王也不责罚你。但熊王,今日之过不能不记,且让你带罪立功,由你带领幽灵堂,负责除掉转世狼王。” 熊王一听,才知道自己这颗脑袋算是暂时保住了,必恭必敬的跪下磕头道:“属下一定会带着狼王的人头回来向大王复命。” 冥王却无表情,对其他众人说道:“本王即日起闭关修炼嗜魂**,殿内事务暂又蝠王负责,朱雀堂堂主接手尸王事务,负责协助蝠王。其他人等,各自尽力协助熊王,早日除掉转世狼王。本王不希望出关之日还未见到狼王的人头。”说罢转身进了内殿。 杨凌风带着满心疑惑回到运城,看来回去一趟的收获却不是很大,却见药铺门都未开,心中顿时笼起一层阴云,急忙上前敲门。 高正一开门看到是杨凌风,顿时老泪纵横,拉着杨凌风的手道:“贤侄啊,你可回来了,呜-------” 杨凌风心头一紧,赶紧扶高正坐下问道:“大叔,出了什么事?你先别急,慢慢说。”说着给高正倒了一杯水。 “前天,我和你大娘出去给人看病去了,就留下倩儿在家。回来便不见倩儿,她房内也没什么动静。都失踪两天了,到处都找遍了,官府也帮忙找了,都没找到。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呜-----呜------” 杨凌风一听高倩儿不明失踪,心下立时焦急起来,急得不停的跺脚,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又飞奔出去,往衙门去了。 正巧许之恒也在,杨凌风人未到,声先发。“许兄,可有倩儿消息?”许之恒回头看见杨凌风,摇头道:“查了几日,还没有线索。” 杨凌风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抓着头发。 许之恒还惦记着杨凌风手中的残梦镯,便过来搭讪道:“杨兄,先别着急,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查了。你那日击毙僵尸王的那几手,在下可以好生佩服,不知道杨兄使得是什么招式?” 杨凌风这时候哪有心情陪许之横聊天,道:“哎,那几手都是胡乱使的,倒让许兄见笑了。” 许之横一听,只道杨凌风故意隐瞒,心中不悦,也不好开口再问,便待离开。忽又转过身来,道:“不知杨兄有什么仇家没有?” 杨凌风摇头道:“我哪有什么仇家?”刚说完,顿时又想起一个人来,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妖人,三角脸,轻功卓越,身手不凡,。 “要是他的话,那倩儿…………”杨凌风不敢往下再想,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杨凌风回过神来,向许之恒问道:“许兄,不知除了这运城,还有哪些地方有妖物作祟?” 许之恒没好气的道:“各地都有,不过洛阳闹得最厉害。杨兄,你大可以去胡乱使几招便可风风光光的啊,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赏你个一官半职的,那咱们可以同朝为官了咯,哈哈哈…………兄弟得先给杨兄道一个喜了啊!”说罢装模作样的行礼。 那日许之恒击杀那官吏一事一直让杨凌风耿耿于怀,此时也懒得搭理他,拱手道:“恐怕要让许兄失望了,在下还不想做官。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还是先行一步,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衙门。 许之恒狠狠的盯住杨凌风离去的背影,脸上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暗道:“还怕你不栽在我手上,哼,咱们走着瞧!” 杨凌风匆匆干赶回药铺,对高正说道:“大叔您且宽心,我去追查倩儿下落,现在得赶去洛阳,那里消息也灵通一些,您在家照顾好大娘就好,我立刻就动身。” 高正眼巴巴的看着杨凌风的离开,也不知该担心杨凌风还是该担心自己的女儿。 洛阳不愧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不过杨凌风并未进城,而是买了点干粮带足了水,躲进了城外的一座破庙。 这破庙年久失修,早有一边已经倒塌,塌下的一边所幸留有几根大梁,使得这座破庙还能在这里苟延残喘。 杨凌风坐在破庙的角落,第一次感觉到了亲人从身边消失的滋味。有一种心痛,也有一种懊恼。心痛的是自己视为亲妹子的高倩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懊恼的是自己连累了一个好不相干的姑娘。 入秋的夜晚已有了些许寒冷,杨凌风微微的缩了下脖子,躺在一堆干草上,透过破了的物顶看着天空。 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树丫上的鸟儿也都安静下来了,只有些还在切切私语似的不能入睡。 “又快到十五了吧?”杨凌风兀自在盘算着。“一定要在这之前把倩儿找到。” 累了这么久,杨凌风也累了,在干草上安静的睡着了。 本来夜宿郊外看看夜景也算一美好之事,无奈天公不作美,第二日一早稀稀沥沥的下起雨来。杨凌风看这破庙也不太安全,便决定往城中去。 惠丰酒楼,处于洛阳繁华地段,自然气派不凡。杨凌风一看,知此中菜肴定价格不菲,便挑了间不远处的小酒店坐下,要了点菜,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去打听高倩儿下落。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从街上传来,格外的好听。杨凌风不禁探头往楼下望去。 不远处,那铃铛声慢慢的靠近,见一白衣蒙面女子骑在一匹模样甚是奇怪的牲口上,一摇一摆的走过来。那牲口看上去十分高大,背上隆起两个肉包,象平原上耸立的山峰一样。 “骆驼!”杨凌风只听师傅说起过西域有这种动物的存在,可是从未见过,此时一见,不禁惊呼起来。 那女子似乎听见这一声呼叫,往这边望了过来。 刚与那白衣女子的视线一接触,杨凌风顿时一脸通红,忙把头缩了回来。 那铃铛声到了楼下,似乎没了动静。杨凌风正自猜测,却见那白衣女子从楼梯间走上来了,坐在与杨凌风想对的那张桌子旁。 杨凌风与那白衣女子隔着几张桌子,见那女子并没有注意自己,放下心来仔细的瞧了瞧这白衣女子。刚才匆忙一瞥,杨凌风似乎只注意到了那匹高大的骆驼和骑在上面的白衣女子,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女子身后还跟有一男一女两名随从。 那名女子倒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说有的话也只有一点,蒙着面纱。不过洛阳这么大,全国各地来往的人多了去了,什么人都有,这也就不奇怪了。而那两名随从,男的年纪也不过三十,看得出他功夫不弱;而那丫鬟并不似练过功夫。 那女子连同两名随从一坐下,酒楼中人纷纷把目光掉转过来,不时与邻座切切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杨凌风看罢,也不去听其他人的议论,只顾吃饭。 “三哥,楼上来了个妞儿,长得好看,咱兄弟上去看看?”一个猥亵男子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对另一个人说道。 “哦,那咱就上去看看,走!”那领头大哥说完便嘻嘻哈哈的领着一群人往楼梯间走。 那掌柜一看急了,忙拦住道:“黄三爷,您老坐着喝杯茶……”话未说完,那黄三爷一巴掌打在掌柜脸上。掌柜一下倒在柜台里,不敢再出面了,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黄三爷上得楼来,四下看了一下,便坐在那白衣女子旁边一桌。 黄三爷斜着眼睛看了那女子一眼,装模做样的问那些手下道:“你们说那娘们儿为何把脸罩着啊?”声音却特别大,象是在挑衅。 那些手下笑道:“那定是个丑八怪了嘛,哈哈哈――” 黄三爷一脸怀疑的道:“哼,我不相信,我跟你们赌一把,要是她丑得很,三哥我请兄弟们去倚翠阁吃酒去。” “好,三哥既然这么说,兄弟们也不好不陪啊。要是这娘们儿长得漂亮,那…………” 黄三爷问道:“那便怎样?” 那些手下道:“一样请三哥吃酒啊。”说罢又哈哈哈的笑起来。 黄三爷道:“那三哥我不是很吃亏?”说着又捏着手指算起来。 这时那名男随从已忍受不了,站了起来,道:“小姐,不知哪里的狗叫得这么难听,不如让属下――――?” 那白衣女子却是觉得很有意思一般看着那群人,素手一挥道:“不急,少天,你先坐下。” 黄三爷一行人听得话中带刺,但又不好发作,全部站了起来。 黄三爷见对方只有两女一男,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指着那白衣女子道:“喂,臭娘们儿,把面纱取下来,老子倒想看看你丑到个什么样。” 楼上的人看见有人闹事,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纷纷起身离开。 杨凌风不禁为那女子捏了一把汗,自己倒是可以相救,不过有要事在身,不惹麻烦最好,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可能还是要出手的。 那女子却丝毫不以为忤的说道:“哟,这位大哥想看小女子长象啊?不过有幸得见本小姐尊容的外人都会变成瞎子哦。不知道这位大哥舍不舍得你那对眼睛啊?” 那黄三爷一听扭头对着手下就是一阵狂笑,既而转身道:“那还是得让三哥看看,三哥这对眼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给摘下来的。还是快让三哥看看你这张小脸儿。”说着就伸手去揭那女子的面纱。 那名叫少天的随从随即拦住那黄三爷喝道:“不劳兄台动手。” 白衣女子起身拉住少天道:“少天你先坐下,这位大哥要看,咱给他看就是。”说罢当着众人取下了自己的面纱。 古人形容美女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说,杨凌风此时方才明白,一个美人儿该是什么样子。瓜子脸型,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肤若凝脂,端得是个美人坯子。 黄三爷呆了半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个美人儿,兄弟们晚上要不要把着娘们儿叫过来陪兄弟们吃酒啊?” 那些手下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女子。 黄三爷见没人接他的话,一下弄的好不尴尬,脸上挂不住了,骂道:“看什么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那白衣女子咯咯的笑道:“本小姐说过,看过本小姐尊容的外人一定会变成瞎子,这不,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黄三爷当那女子在说笑,也笑道:“这也好,今晚你就过来陪三哥吃酒如何?” 白衣女子道:“这还得看大哥您保住保不住您的眼珠子再说吧。少天,动手吧!” 两百年前。 伏牛山大雪纷飞,鸟兽绝迹。在这个隆冬季节,也只有很少几种耐寒植物可得以生存。 山下,朱子鹤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山上走。积雪太深了,朱子鹤一脚下去便没到膝盖。终于,朱子鹤累得筋疲力尽,一下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不得不休息了。朱子鹤从怀中摸出一葫芦酒,狠灌了一口,勉强去了些寒气,接着又拿出几块饼大嚼起来,毕竟天寒地冻的滋味不好受。 “妈的,要是老子得了残梦镯,看老子不杀上金銮殿,老子也会当皇帝,哼!”朱子鹤自言自语的骂道。 “朱子鹤,看你往那儿跑!”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围在了朱子鹤的周围。 朱子鹤一惊,将干饼狠咬了几口塞入怀中,口齿不清的怒道:“哼,妈的,老子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今日便送你们几个去见阎王。”说罢滚地拔刀砍向那迎面而来之人。 那人一闪,并未欺上,就在一闪一避之键,那六人形成了一个合围之势,将朱子鹤围在中央。 朱子鹤又骂道:“冯长青,你妈的追了老子三天三夜,不杀你们是免得脏了老子的刀,居然不知进退。哼,找死。”话未说完,刀已劈出。 无奈那几人身手极佳,对方有人多势众,并不急于单打独斗,只是保持着合围之势,寻机进攻。 朱子鹤心中焦急,招式越打越快,但空门却越露越多,终于一个不慎,左臂被砍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命在旦夕。 可是谁料到这恶人命不该绝,忽然,大地剧烈的晃动起来,“隆隆”的声音似乎从脚底下传来。那六人也是一惊,面面相溆。 朱之鹤怔了一怔,却又忽然明白过来,骂道:“妈的,雪崩。” 只见伏牛山顶端象是有层层白云在不停的象下翻滚,尤如海浪一般,景色是美丽之极,但这种美丽的背后便好似死亡的临近。 众人已顾不上撕杀,转身就跑。无奈雪崩来势太快,众人没跑出几步便被大雪掩埋。 朱子鹤悠悠醒转过来,周身酸痛,却不觉寒冷。见四下一片漆黑,便摸出怀中用油纸包好的火褶子擦燃四下查看。却见所在之处象是人工修成,顶端有一很大的裂口,想来自己便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借着火光,朱子鹤发现洞中有不少人骨,看来似死去已久留下的,咋一看十分怕人,就算是朱子鹤这个江洋大盗,见了也一样胆颤心惊。 但是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啊,就算里面比较危险也得去走一遭。朱子鹤定了定神,举着手中火褶子往那洞口走廊深处走去。 过了走廊,朱子鹤才发现墙壁上有十来个火把一字排开的插在墙壁上,便把火把点燃着。 不知不觉点燃了二十个火把,朱子鹤这才惊觉这是一个大殿,那走廊似乎只是个后廊走道。 那后廊走道出来便见着一把大椅,全是由白骨构成。两个扶手上镶着两个骷髅头,头盖骨上面虽积了不少灰尘,却是十分的光滑,触手冰冷。 那白骨大椅子正对的台阶以下便是大殿,洞顶还悬着六个油灯盘,此时并未点着,下方有几把破椅子凌乱的倒在地上,象是经过打斗造成的。 朱子鹤顿时兴奋不已,以他的江湖阅历来看,这里极有可能是前人的一个地下组织,或许隐藏了很大的秘密也说不定。他又按耐这心中的兴奋四下仔细的查看了,不过除了四个出口,什么也没发现。 那白骨椅面对的两个出口的门已被堵死,推不开了,两旁的侧门倒是可以开启。朱子鹤便拿了一个火把从西门走了进去,里面便是阶梯,一直向地下延伸。 经过两次折路,那地下室的阶梯也似乎走到了尽头,但朱子鹤却是失望之极:前方的一道铁板门堵住了去处。 这铁门敲起来闷声闷气,足以见得十分的厚实,四周无缝,与石壁整合得完美无暇。朱子鹤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打开此门,只得返回。 东面的门也是一段楼梯,不过却是向上走的。大概此殿依山而建,西面建地下室,而东面就该伸入山中了。 无奈运气不好,这火把此刻似乎也快要灭了,朱子鹤这才后悔该留下几个火把不要一次全点着。 懊悔之余,朱子鹤为了活命,也只得继续往前走,要是呆在原地那是一辈子都不要想活着出去,况且没有食物一样得死。好在朱子鹤功夫也不弱,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终究还能看到一点周围的情况,虽然看得并不真切,但也足够了。 往上走了几层台阶,朱子鹤进入了一间大室,耳边传来微微的轰鸣声说明了这间大室的宽广。摸着黑往前走了几步,朱子鹤一脚提上了一堆不知何物的什么物事,顿时“哐哐”的跨了一地,弥漫了一室的土尘,毕竟这个地方很久没人来过了。 朱子鹤弯腰往地上摸去,赫然便是一堆人骨,吓了朱子鹤一跳,象是很久以前的尸体。尸体上的衣服虽然还连着,但是却触手即破,散作了一堆土尘。只听“扑”的一声,又有什么物事掉落了下来,却是一本用厚厚的布包裹着的东西。做了多年强盗的朱子鹤直觉觉得这东西不一般,顺手拣起来放如怀中,之后便扔是一无所获。 累了半天的朱子鹤这时也无力了,坐下来靠着墙角,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一时看不出破绽来,便紧了紧衣服和地而睡。 一股冷风吹来,惊醒了睡梦中的朱子鹤,打了个冷颤后朱子鹤清醒了过来,暗自庆幸这股风来的是时候,不然自己很可能就这样一睡不起,永远而安详的睡下去。 从刚落下来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气闷。照理说这么深的洞被雪封了这么久,空气该是很浑浊才对,而这里和外面感觉差别不大。还有刚才那阵风,那阵还不能算做风的微小气流,不该在封闭的地方出现的,一定是有与外界相连的通道。“通道~!”想到这里朱子鹤总算明白了自己哪里有疏忽,只要有通道,就不怕走不出去,朱子鹤顿时精神大振。 一个人心中有了希望,那么面前的困难就变得无足轻重。朱子鹤也是这样,虽然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但是这时候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就象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几天的人,突然得知水源就在附近的地方的心情一样。 终于,一处暗道在朱子鹤面前出现了,隐蔽的机关便是墙角桌子上的烛台,亏的朱子鹤留着火褶子,想要点蜡烛看得真切些才发现这个机关。这个发现顿时让朱子鹤雀跃不已。 暗道似乎一直在往山上走,而且距离并不短。朱子鹤看着手中烛火将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不料前面的路口却被一块石板挡住,不由得大呼倒霉,带这满腔的怒火一脚向那石板踢去。 老天保佑朱子鹤,这石板随着朱子鹤一脚踢过应脚而倒,露出了洞口。 按位置算,这里应处于伏牛山腰,该是积雪覆盖、寸草不生之处,此地却是异常温暖,草木茂盛,果实暗结。 朱子鹤心下大喜,四处寻了些果子吃,填饱了肚子之后,又感怅然,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里,终究江湖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想到追杀自己的那些人,此刻早该变成冰棍了吧?朱子鹤哈哈大笑,解恨之于有感上天待他不薄,最少还有几个六扇门的高手陪葬。 刚笑起来,朱子鹤便觉得怀里有什么东西顶着肚皮,摸出一看,正是从那死人身上掉落的物事,只见层层的油布包裹之下,赫然是一本罕见的书。 此书颜色暗黄,和常用的那种草纸颜色相仿,却是用布写成,这布的材料也很是特别,经年累月下来,还未见破损,清晰得见《嗜魂**》四字,朱子鹤顿时登大了眼睛不停的颤抖,那是一种狂喜。 《嗜魂**》与残梦镯出于同一时期。相传《嗜魂**》乃商纣王靡下近卫柳薹所创。柳薹和妲己同出一宗,目的就是为了造成天下大乱,好让邪魔有机可乘。而这柳薹乃是魔门中的天才人物,对武学邪法十分痴迷,在自己三十岁那年终得突破本门瓶颈,创出了《嗜魂**》。因其柳薹的本质,这门功法也是邪恶地异常,但是做为玄门武学来说,却又有他独到的地方。而这《嗜魂**》,因其十分隐蔽,并不为世人所知,只有很少的野史上偶有提到一句。朱子鹤也是年少时做盗墓贼的时候在一墓穴中得知,却不料世间真有此物,此刻得见,心中那一份喜悦和震惊有如何能说得出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两年已过,朱子鹤却已将《嗜魂**》练至第三重,总算出得谷来。紧接着到朱子鹤练到第七重《嗜魂**》的几年间,伏牛山附近三山四十二洞的妖人悉数被他收编,加入了自己建立的亡魂殿。此时的朱子鹤,已心魔乱舞,失去本性,只是对自己的女儿朱清儿颇为疼爱,也是这唯一的所在,多次克制住了他的走火如魔。 亡魂殿现于江湖,一时间风云四起,妖物横行,举国大乱,流民四起。由于其行事诡异,手段狠辣,正道中人人人自危。众多的武林人士,犹如一盘散沙,纵然有人出头聚集力量,也和乌合之众无甚分别。魔道中人闻风而出,或加入亡魂殿,或乘机做乱。 未待那白衣女子说完,那名叫少天的随从已腾空跃起,手中顺势甩出暗器,却是一种畸形的虫子。 不知是众人此时都还未回过神还是那人行动太过迅速,黄三爷一行人纷纷中招,顿时酒楼上什么声音都一起迸发出来,众人皆捂面倒地乱滚。那白衣女子看也未看一眼,倒是盯着杨凌风一动不动。 杨凌风此时被这神秘女子盯着,浑身不自在,脸上压不住的绯红跃上了额头。正待责问那女子下手太过残忍,那女子却又把视线移开,对地方不住翻滚的众人喝道:“现在也两清了,你们滚吧!” 黄三爷等人如释重负般的摸着楼梯下了楼去,众人也都惶恐万分的散了,楼中只剩下那女子主仆三人于杨凌风。 杨凌风呆得尴尬,起身提了包裹便欲离去。刚到楼梯口,却见一人身形一闪,将楼梯挡住。瞥眼一看,正是那女子的男随从少天。 杨凌风退后一步正色道:“不知兄台拦住在下去路,有何指教?”那人道:“在下梵少天,奉小姐之命,来取公子的这对眼珠子。”说罢右手疾伸,两指直插杨凌风双眼。 杨凌风大惊,早料到此人必不会和自己善了,却不料言语间就动上了手,侧头堪堪避过,顺势以肘近身攻向梵少天小腹。梵少天右手未收,左掌成刀势下劈,正中杨凌风手臂,只砍得杨凌风直呼痛快。 梵少天似乎急于结束打斗,运起玄门邪功,面目顿时变得青黑,周身散发着层层黑气,双眼变得血红,口中两颗獠牙突出与外,散发着阵阵恶臭。 杨凌风一大惊,怒道:“原来是妖物作祟,今日便饶你们不得。”说罢,杨凌风上空出现了一个金身如来的幻象,自己周身也是金光闪闪,正气浩然。 一正一邪两股气息毫不掩饰的从酒店里散发开来,互相混杂着,象洪水一般泛滥起来。 洛阳城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有几个高手感觉到了这股妖气,立时不约而同的往这个方向赶来。 梵少天竟似乎一点都不惧怕杨凌风,抢先攻击以占得先机。先前还是寻常殴斗一般,此刻四处已是木屑横飞,招招到肉。 拆得八招,忽见青光一闪,梵少天手中的多了一把青色气剑,竟是他凝气而成。 杨凌风一见,大吃一惊,暗呼糟糕,以自己师傅戒仁和尚的多年成就,也只能凝气成一把三尺小刀,而眼前这妖人看上去毫不费力的就弄出了一把五尺来长的气剑,怎能不让人心惊。 吃惊不小,杨凌风更不敢大意,光是这随从已是这么厉害,何况他那没出过手的女主子,怎生了得?却见青色剑锋直袭自己小腹,杨凌风慌忙伸手侧击向那长剑。 只听“哧”一声,那青色气剑被杨凌风右臂一碰便再难成形,化做一团青气散了。 疑惑之余,杨凌风才想起来手腕上的那个神秘的镯子。而梵少天更是心惊,别人不知道他的实力,自己可是清楚的,没想到自己浸淫多年的乌金剑气这么容易便被这个小子给莫名其妙的破掉了,说出去如何见得人? 想到此点,梵少天心中大怒,双手半握,左手出现了一把与刚才那柄毫无二致的青色气剑,而右手却出现了一柄乌黑的气剑咆哮着象杨凌风冲了过去。 杨凌风只看得亡魂大冒,骤将功力提升至臻谷。 梵少天双剑其舞,左右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右手剑进攻,左手剑防御护住周身,不时击出策应攻击,似乎就是两人在使剑,而又心意相通一般。 杨凌风招架得十分吃力,下山以来,遭遇无数高手还不算,今日多半还要命丧于此。不由得也是一阵狂怒,顺手捏出个火符一拳轰出,虽然伤了梵少天,自己左肩却也中了一剑,鲜血四贱,一股血腥之气散发出来。 杨凌风忽然想起以往发生的种种,不由大呼侥幸,自己还有激发狂性的办法来提升功力的,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妥,但此时为了保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片的鲜血,似乎并不过瘾,不时的用手摸在伤口上,再舔着手上的鲜血,如此反复。 梵少天也被杨凌风的样子唬住了,停了下来,仗剑而立。 半空中的金色如来象也不见了踪影,随之而来的便之有阵阵阴风和团团黑云。 忽然,一丝杀气从杨凌风那里传了过来,既而开始爆发。 梵少天以及在场的人,均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微笑的肌肉收缩代表了他们心中因杨凌风而来的不安。 杨凌风转过头,双眼布满血丝,双手不停的晃动着,象梵少天一样,唇边露出了两科獠牙。 杀气骤然上涨,已经超过了这个环境所能够的负荷。梵少天决定主动出击,双剑同时飞出――――以气御剑,立图一击干掉杨凌风。然而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杨凌风见梵少天意图拼命,并不着急,双手仅以指力夹住剑风,刹那间气剑又象先前一样,化做一阵青雾散去。 杨凌风正待痛施杀手,却听那女子喝道:“住手。” 第五章:世间且多诈,唯盼自不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凌风微敢愕然,但还是停了下来。 “你是狼王?”白衣女子问道。 “不错!”杨凌风一脸坦然。 “哦!?这么说你已经觉醒了?”白衣女子有些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 “是的,不过也不是,我拥有了狼王的能力,但是我还是我,这就是我没急着杀人的原因,因为他的意识和我的意识已经容为一体了。还得过谢你!”杨凌风一脸正色,并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还请您不要计较,放了我们,后会有期。”白衣女子说完便带着梵少天下楼而去。 杨凌风看着两人离去,心中有些茫然,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呢? 正在想着,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打乱,正是那些被这股妖气吸引而来的人。 只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人已到了跟前。 为首的两人都已近中年,一袭锦缎披身,高头大马,浓眉下鹰隼一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杨凌风,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其余的人紧随其后,打扮各不相同,但看这阵势,似乎还是以那两人为首。 “何方妖人?报上名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作祟,我看你是活得腻味了!”那名年纪稍长的大汉发话问道。 “妖人?妖人已经走了,各位英雄来得太晚了。”杨凌风一听便知来人误会自己是那作祟妖人,忙打拱解释,不然麻烦就忒大了。 “哦?哼!这样说是这位小兄弟把那些妖人收拾掉的咯?敢问小兄弟,那来的都是什么样的妖人?”大汉虽听着杨凌风恭维自己颇为舒服,但也并不敢掉以轻心,免得眼前这个杨凌风说慌来个偷袭,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对方一共有三人,两女一男。那两名女子并未见她们出手,不知底细。倒是那名男子,功力颇高,使得不知是一种什么玄门邪法,只是见他运功时便散发出来一种很强的妖气。”杨凌风老实的回答。 “看来这位小兄弟还真是厉害啊,一人就把三个妖人给收拾了。”大汉说完脸色一变,喝道:“哼,你以为你说的可以骗过这里的众英雄么?门儿都没有!” 杨凌风颇为诧异,想到自己不过只是隐瞒了自己身份,其他的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啊,怎么还会让他们误会自己是妖人呢?随即问道:“敢问大哥何以能断定在下说慌?在下实在是知无不言,言不不尽,怎么大哥就不相信呢?” 那大汉道:“很简单,这一点在场的人都可以告诉你原因,因为------你的身上有掩盖不住的妖气~!”大汉说完,微微一笑,突然喝道:“大伙今日可别让这个妖人跑了,动手!”说罢,大汉手中已多了一把玄铁巨剑,通铁银白,不似一般玄铁剑的乌黑,到是被内家真气所激荡呈现的颜色,眩目不已。 杨凌风大惊,适才一战,已消耗了自己不少体力,此刻哪里还有力气来对付眼前这六人?何况这为首的一个看来功夫十分强横。虽然自己体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然觉醒,但是那也只是刹那芳华,昙花一现罢了,要想从容自如的运用这股力量,还要很长的一段距离。 正在踌躇不前之时,对方六人早已将他团团围住。 “慢着!”杨凌风喝道。“六位英雄,在下并未说慌诓骗,难到六位就不怕错杀好人么?”说话间,杨凌风也慢慢提升着自己的功力,寻机逃跑,毕竟不想真和这些正道之人发生冲突。 那六个大汉一听竟是愕然,相互对望一眼,最后还是等着他们的“老大”发话。 为首那名大汉微微一呆,怒到:“妖人死到临头还敢自称好人,大伙上啊!”说罢玄铁剑疾刺,攻向杨凌风。 “各位英雄且慢!”一名满头大汗的男人匆匆跑了过来,看衣着只是一名仆役。 杨凌风和那六名大汉都微微一楞,但是手底下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安爷,这位杨公子乃是我家老爷故交,请安爷高抬贵手,我家老爷此刻想见杨公子呢。”那仆役对这将要到来的撕杀熟视无睹,竟是平日早已多见,已不足为怪。 “哦~?既然是许大哥认识这位杨公子,那么想来杨公子先前的话是真的咯?适才一场误会,所幸未曾伤到公子,还请见凉。”也不知道这姓许的是什么人,这些武林人士似乎对他的话到是言听计从。 “不碍事,不碍事,各位也是想为天下苍生除害,一片热心在下深感佩服。”杨凌风大松一口气,毕竟不用和这些人死拼。 “杨公子请随我来,我家老爷有请!”那名仆役看此间事了,也不竟松了口气,刚才的这里的压力似乎十分的强大。 杨凌风听他一说,也不多问,免得出了破绽,只跟在那仆役屁股后头去了。不管这个神秘的人是何许人物,还是得谢谢他替自己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走了没多远,到了一幢别院,气势非凡,实乃是一大手笔之作。整个别院竟是按照太极两仪的阵势来布局,看来这别院的主人有很厉害的仇家,或者说身份极为尊贵,不然也不会费很大力气来修建这么一座防御见长的别院。 正在仔细观察的杨凌风,并为注意脚下的情况,异变突生,一脚踏空,不禁大吃一惊,遂不及防的情况下已做不出反应,掉入了陷阱之中。 “蓬”的一声,杨凌风已掉到了陷阱底端,地面竟是金属制成,四面的墙壁也有金属构成。随着上方入口一关闭,陷阱中又恢复了黑暗的本色,杨凌风不禁破口大骂这卑鄙小人,想不到自己刚脱险境,又入虎口。 怪不得刚才进这别院的时候一片祥和之中又有隐隐危机,正是这生地中透着死地的气息预示着这里暗藏杀机,就象太极两仪图中那白中的一点黑之所在。 “杨兄,许久不见,无奈在下近日有公务在身,不能想陪,顾有此计,还望杨兄见谅!改日在下再来谢罪。”一个柔和里透着杀机的声音从上方的入口处传了过来,不是那许之恒又还是谁? “许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将我诓来囚禁于此。”杨凌风一听大怒。 “杨兄,我就直说了吧。想必杨兄就是狼王转世吧?回想起杨兄力毙僵尸王风姿,今日又再次见到杨兄击败那邪魔妖人,在下实在对杨兄佩服得很。相传上古神物残梦镯就在杨兄手上,在下也实在仰慕得紧,欲问杨兄借来一观。” “我道是何原因,原来是这事。不瞒许兄说,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狼王转世是怎么一回事,而我身上的确没有那什么镯子,恐怕要叫许兄失望了。”杨凌风此刻算是明白了,问题一直都处在这件上古神物之上,不禁握了握手腕上那奇怪的镯子。 “哦?哈哈哈哈~~看来杨兄还没有想得十分清楚。在下只想借来一观,廖以慰藉一下仰慕的心情,没想到杨兄如此待我。看来我还是改日再来吧,杨兄侯会有期。”说罢许之恒的笑声越来越远,远远的去了。 “你这小妮子,这么多天跑哪玩去啦?”蝙蝠原本就发青的脸在一阵微怒下变得更为铁青。 “哦?二叔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我爹呢。”朱清儿一看是这个三角脸的蝠二叔,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哼,你爹一闭观修炼你就私自外出,也不看看世道多乱。少天呢?这家伙居然也跟着你跑出去乱逛。”蝙王也疼爱这个平时乖巧的小妮子,也碍于冥王的面子不好责罚,这时倒还好有个人背黑锅,当下迫不及待的想处理好这事。 “啊?二叔,别责罚少天了,他也是我逼着他去的,求你了,反正我爹也不知道的。”朱清儿一看蝙蝠要责罚这个关系模糊不清的少天,总觉得不是滋味。 “什么话?他是你二师兄你能逼得了他?莫要找借口替他脱了干系。”蝙蝠此时也怒气全消,心里偷偷笑着,捉弄一个小女孩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让他孤独冰冷的心也感受到这么一点点多年来可望而不可及的天伦之乐。 “真是我逼他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就怕我呢。”朱清儿看蝙蝠开口必口要处罚,心中也老不乐意了。 “呵呵,你这丫头。那好,这次就算啦。不过要是再有下次的话…………” “不会不会,二叔,人家保证还不行么?”朱清儿可不愿意让这个蝙蝠说出如果有下次就怎么样的话,那样的话可真就没下次了,想到这不禁一阵窃笑。 “哼,你的保证我听得多拉,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吧。”蝙蝠说完便转身离去。 “哎,二叔,等下,我有事想给你说。我这次出去看见一个人。”朱清儿见蝙蝠愿意放行,当然也得有点情报来回报才算礼尚往来啊。 “哦?什么人能让清儿这么重视?莫不是个小白脸儿?”蝙蝠停下脚步,贼笑西西的盯着朱清儿,他是不会放弃感受天伦的任何一个机会的。 “哪有?不过二叔你肯定对他感兴趣。”朱清儿一脸自信的笑了笑。 “呵呵,我倒忘记了我们的清儿早有了心上人了。来给二叔说说,那个人怎么能让你这么注意呢?”蝙蝠哈哈大笑的坐了过来。 “呃,我们跟他交过手,他就是转世的狼王杨凌风。”朱清儿镇定自若的说。 “什么!?怎么会碰见他?为什么不早说?”蝙蝠大怒。 “我们本来也不知道,后来才猜到他是转世狼王的,然后我们就马上赶回来了啊。”朱情儿一脸无辜的看着蝙蝠。 “恩,以后看见他马上离得远远的,若是碰到他觉醒,那就不得了了。”蝙蝠仔细的回想着这个狼王的可怕,心中仍留有余悸。 “知道了,不过他已经觉醒了。”朱清儿象做错了事一般小声的回答到。 “什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觉醒了。这下麻烦了。该死!”蝙蝠浑身颤抖起来。 “怎么了二叔?用得着这么惊慌么?”朱清儿有点诧异,她只料到觉醒的狼王会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却没有料到这个狼王会强大到令有无数精强手下的蝠王如此紧张。 “没想到啊没想到,哎,近日都忙这其他的事,老熊怎么搞的,这么久都没动静。不行,我得走了。”蝙蝠转身往大殿走去,心神具震让他步幅飘忽不定。 “老熊,让你追杀狼王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大殿上的蝙蝠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他怕的不是狼王,而是老大冥王出关之后发现自己处事不利那就糟糕了。 “呃~~这个~~~禀告蝠王,属下还未能查出狼王下落,请蝠王责罚。”这头黑熊对狼王向来是景仰大过于冥王,最少对方给他的形象感觉是一个举世英雄,而自己这一伙,除了造福苍生以外的事什么都做,自愧不如的心境也是他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哼,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他就在洛阳,还不动手是想等冥王出关的时候献上你的人头么?”蝙蝠大怒呵斥到。 “属下知罪,属下这就立刻行动。” “倩儿,为夫回来了,你怎么样了?”蝙蝠回到居室,坐到一女子旁边。 这不是高倩儿又是谁?看她面容憔悴,竟又是另一番味道。 “哼,我倩儿也是你叫的么?”高倩儿大声呵斥到。 “哈哈哈,我堂堂蝠王如此待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你还惦记着杨凌风那个小白脸么?哼,也不怕告诉你,老熊现在已经带人去追杀他,算算要不了多久,他的人头就可以放在你的枕边让你看个够!”蝙蝠满是怒火无处发泄,今日让他受的刺激也够多了。 “你…………你也配用‘堂堂’二字?不过就是一个邪魔妖人,就凭你们一群妖人,也能算计得到我凌风哥?天大的笑话。”高倩儿嘴上不依不饶,心中却也着急得紧。 只听“啪”的一声,蝙蝠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高倩儿脸上。 这时一名婢子听见声音进得屋来,一看蝙蝠在,忙跪在地下。 “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蝙蝠大怒之下只得发泄在这个婢子身上。 “是,是,大王,奴婢不知大王回来了,娘娘天葵(月经)已止,请大王飘天文学网。奴婢告退。”婢子说完起身赶紧退了出去。 “什么?倩儿你有了我的骨肉?为何不早说呢?”蝙蝠好不容易强占了一个能另自己心动付出真爱的女子,此时骤听自己后继有人,先前的种种不快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烟消云散。 “这不是你的骨肉,他没有父亲,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高倩儿这时已泪留满面。这个不争的事实也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由的伤心欲绝。 “别这么说倩儿,我这么待你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可是真心的待你。要是别的女人,惹恼了我还能活得成么?哎,你以为我过的好受么?什么坏事没做就被人贬为妖人,赶尽杀绝,好象他们才是人间正统一般。就连你,连我的真心都不相信。罢了罢了!”蝙蝠这一招欲擒故纵使得是炉火纯青,双眼竟也微微发红,也不知是真心如此还是演戏的功夫实在厉害。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高倩儿看了一眼蝙蝠说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肚子。 由于亡魂殿的出现,修行界中虽然仍旧有黑白两道之分,但是对这妖人入侵的局面却还是同仇敌忾,就象汉族聚居之地虽然有内部矛盾,但是若有外族入侵之类的事情发生,当然还是群起而攻之。这样一来,魔道之人虽然势力颇雄,但也还不敢公然的与整个修行界为敌,只是暗地里行动,只要没有威胁到大部分人的利益,那就不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这多年以来,形势还是保持平衡。 但是转世狼王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相对稳定的格局。 武林中人自前人之口,认为狼王必是妖星下凡,危害四方之甚,比亡魂殿之流有过之而无不及,殊不知这些流言全是妖人杜撰。然纵有人了解其中真相,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况且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多半还会被误解为和狼王同流合污之辈,更有利用此点中伤排挤他人,这类事多如天上繁星,令人不得不防。 黑熊王是知道这点的,象他这类武夫,头脑固然是简单了一点,但是人性好坏还是分得出来的。这么多年来虽然自己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人物,杀个把个人不管无辜百姓还是什么都是小事一桩,但那也只是对那些碌碌无为或者作恶多端的人而言。对于狼王这种大仁大意的人来说,那就还需要一番心理斗争的了。不过他终究不是圣贤,不能舍身取义,既然狼王的存在触及到了自己的生命和利益,那么也就不能怪自己不辩中奸了。 想到这里,黑熊长出一口气,到是替狼王担心起来。 “小三,怎么样?进展如何?”黑熊变成一个胖子的形象走了出来。 “还没什么头绪,找遍了整个地区,洛阳城周围一百里的的地方都被我们翻了个遍,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城中。”身旁一个身穿灰色长袍被黑熊叫说‘小三’的人叹了一口气。 “照理说蝠王不会诓骗我们的,想不到还有幽灵堂的兄弟找不到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唉!”黑熊突然生出了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 “只能等几天了,我倒是相信幽灵堂的兄弟,他们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小三倒是颇为自信。 “也只能这样了,还是照原定计划,我就拌做盐商陈元礼,小三你做我的管家,其他没有任务的兄弟就跟在我们身边。呃,对了,小三你去弄点盐来,拌盐商没盐怎么行?我们先进城,重点还是放在城内,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出来。”黑熊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以下内容为了表述方便就该黑熊而称其化名陈元礼) 许之恒这几日也颇为不好过,一来城里出现了一大批搜索杨凌风的下落的人,而且身份不明,行踪诡异,看来很有可能是亡魂殿的妖人,因为这个杨凌风给了他们不少的苦头,还一举击杀了一个领袖人物僵尸王;二来杨凌风嘴硬得很,饿了他几日再抓出来严刑折磨,他就是不说出残梦镯的下落,还用手上一个破镯来糊弄他,真是受挫。 “爹,现在怎么办?弄不好那些妖人查到点什么,那我们就麻烦了,不仅得不到残梦镯,还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再说不定上头追究下来,那我们可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啊?”许之恒急得焦头烂额,在屋内团团打转。 “哼,当初叫你不要急着动这个狼王你还偏不信,现在可好?弄得四面受敌,还把爹给拖下水。”许长春也是一阵大怒。 “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您老先不要计较了行不?帮我想想办法。”许之恒看他爹生气,不由得更是着急。他也知道他爹的脾气,很少有困难能让他这样的发怒的,可见这次麻烦确实有点大了。 “唉,你先想办法尽快把他秘密转移出去,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就把他转移到老家河阳去算了,好歹你二叔也在那,有个照应。这事我会通知他。”许长春长叹一口气,想要把杨凌风妥当的转移而不叫他逃脱,这可也是一件很麻烦又危险的事,不过怎样也比直接被亡魂殿的人发现要好些。 “好吧,那这里怎么办?万一那些妖人来找事,爹你不就会很危险?”许之恒问到。 “这个你放心,爹要没本事能把你弄到六扇门去?爹会立即修书要上头派几个人过来,还好爹认识几个人,他们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小三一阵匆忙的跑进屋内,小声的向陈元礼说到。“老爷,有一点头绪了。” “哦?快说。”陈元礼一听,顿时兴奋得肥脸微微发红。 “幽灵堂的弟兄在离惠丰酒楼不远的一个小酒店里吃饭的时候,听说了前几天的事,说有一男两女,把当地的一个叫黄三的无赖和他手下的十几个人的眼睛给挖去了,当时还有个年轻人在场。后来这个年轻人和这一男两女打了起来,把他们打跑之后,又来了一群当地的武林中人,说这年轻人用的是妖法,要杀这个年轻人,但是后来有个姓许的人派来仆人把这年轻人接走了,接到城南的长寿庄去了。属下怀疑这年轻人就是狼王。”小三滔滔不绝的讲完,肯定的笑了一笑。 “哦?你怎么能肯定他就是狼王?”陈元礼显然也猜这个年轻人就是狼王,但是也有怀疑。 “后来我派人盯着长寿庄的人,发现他们的人行事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第一,听说他们是做的丝绸和私盐的生意,照这样说来,他们养一些护院打手当然无可厚非。可是我门的人发现这些人都是功夫一流的人,更有好几个是方外之人,似乎就是专程为了对付我们而来。第二,自那日之后不久,蝠王就告诉我们狼王就在洛阳,这似乎也有点太巧合了。第三,我亲自去查看了一下那个叫黄三的无赖的伤口,下手的人看来十分的心狠手辣,作风到是十分象我们圣殿的人。” “慢着,我们圣殿的人在你心目中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么?小三?”陈元礼一脸诧异的盯着小三,似乎不相信还有人和他一样保存着一点良心。 “啊?这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老爷您就是好人啊。”小三惊慌失措的辩解着,但是额头的汗迹却出卖了他。 “唉,老实说吧小三,我不怪你,今日我们随便聊聊,过后就忘,你还信不过我么?”陈元礼脸色黯然,想不到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也还对自己抱着戒心。 “老爷,属下――――唉,老爷,您就别为难我了。”小三窘迫得无地自容。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其实我和你一样,在圣殿的有些行动上确实看不惯。唉,不说也罢,你下去吧。”陈元礼不经意间再次被小三拨动了心铉,不想再过多的自责的他,及时的终止了这次谈话。 “是,老爷,那我下去了。” 东方的天空象是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象是一个仙女露出了一点点她披着层纱的肌肤,似极近又似无可琢磨,一时间竟让人产生了无数的遐想。 玉兔西坠,仿佛也是羞于见到美丽的女神,点点的繁星也在这时间消然而去。 竟是一夜了。 经过一夜的思考,陈元礼决定了下一步怎么走。照现在看,杨凌风定是和许长春有联系,若不是许长春这么严密的防御状态,他还不至于怀疑至此。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许长春和杨凌风的关系,若是许长春的目的在于保护杨凌风并助其潜藏,那么就是和亡魂殿为敌,也就不用太顾及,为了这个狼王手上的残梦镯,亡魂殿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若是许长春和自己的目的一样,也是为了得到残梦镯,那倒还可以利用一下,事后过河在拆桥也没什么问题。这样的话,除了要监视长寿庄的动向以外,还要主动出击,不然这样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杨凌风。 次日,陈元礼早早的把叶三山叫到自己房间,部署他的计划。 “小三,你去给这里的几个商业龙头发拜帖,当然主要人物是许长春,请他们出来见见面,怎么写你自己琢磨,时间就在今晚。另外叫开化准备准备,乘许长春离开的时候带上幽灵堂的兄弟去探一探长寿庄,小心行事,不要漏出马脚。”陈元礼计划已定,总算暂时的定了定心神。 “那好,我这就去办。”叶三山一听,知道昨日的情报能被用上,顿时喜笑颜开,若此事就此成功,那自己定将又是大功一件。 惠丰酒楼,洛阳数一数二的高档食府,当然除了菜品味道出众以外,环境也是相当不错的。 商业的发展自然是依赖商人,而商人伤人,自然也是奸商当道才能繁荣,当然奸商自然也是离不开贪官的。许长春手上虽说是没权,可是有钱就成,要不许之恒能进得了六扇门谋事?自然他有他的一张关系网,而有金钱做结点的这一张网,在利益不受到损伤时那是自然的异常坚固。 陈元礼的拜帖一送到,许之恒大呼及时。老爹请来的高手刚巧也是今晚到,算时间刚巧能在宴会开始的时候陪着老爹赴宴,这样的话不管这个陈元礼有何居心,最少也可暂保老爹全身而退。 俗话说行万里路,穷天下经,许长春和陈元礼均是老谋深算、心思缜密之辈,不同的之是一明一暗,让许长春倒有些紧张。 这天,惠丰的顶楼被陈元礼包了起来,傍晚时分,洛阳知名的商贾都陆续的到来,惟独不见这神秘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只有一名自称管家的人在撑着场面。 待众人坐定,陈元礼从厢房中走出来,满面油光,让人乍一看只道是一般的奸商之流,酒色过度之辈,顿时降低了戒心。 陈元礼扫视了一下全场,见许长春也在,身边还聚集了不少人,多数是本地的商人。看来这个商会长在本地还颇有些名望。身边还有几个不起眼的仆人,却是身手一流的人,不由得暗自高兴起来,看来这个许长春确实有问题。 顿了一顿,陈元礼郎声说道:“诸位商界大哥,多谢赏面光临,小弟刚到此地,欲进军商界,大展一番拳脚,特请各位来此一聚,唐突了各位了,见谅见谅。” 话音一落,众人都朝陈元礼望去,道:“客气客气。” 许长春也起身拱手道:“好说好说,陈老板说话好生客气。” 陈元礼哈哈一笑,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洛阳商会的龙头许老板了?幸会幸会!来先让小弟敬许老板一杯。”说罢着下人端了一壶酒跟在身边往许长春坐处走去。 幽灵堂,顾名思义便是些鬼物,平日里见不得人的,夜间才出来行事。 开化领着幽灵堂的一众妖人,乘着夜色摸到了长寿庄。 长寿庄此刻没什么灯火,只有一些护院和女眷。虽是如此,众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具报有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刚刚抵达此处。 “堂主,这里似乎有一股妖气。”一名下属低声说道。 “我感觉到了,说不定狼王真的在这里。要是今晚见到他,顺便把他抓回去,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开化说到。“大家散开,四处搜索一下,小心行事,半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杨凌风躺在一个大木箱子之中,浑身疼痛难忍,偏偏又无法动弹。穴道被制不说,口中更塞了一团碎布,想呼救也不可能。许之恒可是亲眼目睹过这个转世的狼王杨凌风大显神威,心中对他是提防的不得了,生怕一个不慎被他逃脱,那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就要在惊慌逃窜的日子中度过了。为此,这个木箱也是特制的。 整个木箱是铁板制成,在外层再用木材掩饰,看上去也是和普通货箱毫无二致。内里同样有一层木板,主要是为了防止杨凌风在内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惹来麻烦。足可见得这次准备偷偷转移这个转世狼王要冒多大的风险。 杨凌风静静地躺在木箱中,想起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于醇西,那张带着绯红颜色的脸庞,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如怀里,温柔的抚慰,却不带一丝邪念。再想起了那象妹子一样的高倩儿,甜甜的笑容,足以让人忘记了什么叫忧愁。突然,一张丑恶狰狞的脸出现在杨凌风的脑海之中,不停的狂笑着,双手在高倩儿身上不停的乱摸,衣衫寸寸破裂的声音和高倩儿恐惧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不停的冲击着杨凌风的双耳。鲜红的血迹在蝙蝠怪的蹂躏下从高倩儿雪白的肌肤中渗出来,将一切的一切染得血红。 “不~!!”杨凌风高呼,但是叫不出来,他想上前撕裂这个蝙蝠,但是他寸步难移,眼前的一切知让他发狂,体内的戾气不断涌动,似乎要破体而出。 “叮~~”一声清响,把杨凌风从心魔从生的幻象中来了回来。杨凌风出了一身冷汗,大呼侥幸,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他知道外面有人来了,却知道不是许使恒,因为来人身上有许之恒所没有的东西――――妖气! 那一股妖气就在瞬间闪过,象是平静的夜晚穆的一声惊雷,又好似平和的心灵之湖中猛然掉落的一块石子,在人反应过来之时,他却有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声清响把杨凌风从走火入魔的边缘一下子拉了回来,纵是他灵台瞬间恢复宁静,混身也是一声冷汗,回想起来不禁不住的颤抖。 又是一阵轻微的“奚奚唆唆”的声音传过来,极象老鼠在啃着大米。听着声音,杨凌风猛然回想起那一声奇特而怪异的响声,那一股微弱得一闪而过的妖气,迫切的好奇心让他想知道它来源于何处。定了定神,杨凌风努力的扭了扭头,从箱子的透气孔往外望去。 四下一边漆黑,饶是杨凌风目力极佳,也看不多远,视线范围之类并未有何异常。杨凌风正待回过头去勉强挪挪身子好好休息的时候,猛然看见一个白影自眼前一闪而过,没有任何声息。 杨凌风猛的摒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直冒冷汗。 只见外头聚集了为数不少的白影,凭经验杨凌风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头领,寻遍了这个庄子也没什么发现,我看这里是他们的仓库,平时人很少,倒可以在这里留几个兄弟隐藏,随时可以出去刺探,回来报告他们的动向。”一个白影说。 “也好,我们费力气去找,到不如让他们自己把行踪漏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撤退。蛋子,大雄,你们两留这里,小心点,有情况及时回来报告。”那个看似头领的人点头到。 “属下遵命。”两个白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顷刻之间,这群鬼物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就剩下那两个小鬼。 杨凌风到此时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直憋着劲使用内呼吸,敛气于内,才使自己度过了这一劫。看到外面的那两个白影也飘然而出,似乎再去打探什么,杨凌风又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电光火石般,杨凌风差点惊叫起来,想起刚才自己运功转入内呼吸的境界,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忘记了自己穴道被封。此刻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穴道已解,这如何能不让他欢呼不已。无奈敌人就在附近,只得强忍住欢呼的**。 冷静下来,杨凌风想这是何道理?是了,刚才走火入魔的时候,有一股内劲在体内四处乱撞,疼得自己痛不欲生,莫不是这股不属于自己却十分强大的真气强行冲开了自己受制的穴道?一定是了,管他这么多,既然穴道被解那就还得赶紧脱困才是。 杨凌风气运双臂,指头粗细的牛筋绳应声而断。兴奋之余,功聚双掌,其其推出,“砰”的一声,前方的木版混着铁屑直飞而出,漫天飞舞。 那两只鬼物听见杨凌风破箱而出的动静,迅速转了回来,朴一进屋,便见一个披头散发上身**满是伤痕的人,黑暗中也看不真切。 “蛋子,他…………他是不是那个狼王?”大雄的声音有点发憷。 “雄哥,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他身上也没有妖气啊。应该不是吧?”蛋子望着这个比鬼物更加能令人恐惧的人,后退了一步。 “那,那我先回去报告一下,说不定这个人跟狼王有关系呢?你在着守着。别让他溜了。”大雄转身便欲离去。 “哎~大雄哥,我跟你一起回去,这人看起来疯疯癫癫,量他也跑不了。”蛋子一把抓住了大雄的受臂,却忍不住有一点颤抖。 “不用了,你们两谁都走不了。”杨凌风身形一闪,以出现在门口,拦住了这两个鬼物的去路。 “啊,你能听见我们说话?那不管你是谁,今日一定就得死了。”大雄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口气。 “啊?大雄哥,我回去报信,你功力高,截住他。”蛋子顾不了这么多了,万一这个神秘的男人是个高手,打得自己魂飞魄散那可就是人间第一悲惨的事了。 “无相法印,结!”杨凌风手掌疾翻,顺间结起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仓库笼罩起来。在他看来,这些个鬼物定是平日里危害人间之流,今日不除去,日后不知还有多少人毁在他们手上。即便是幽灵堂,亡魂殿,将来也是要一一除去,今日就先拿这两个鬼物祭旗。 蛋子猛然一震,只见四周的墙壁隐约泛出一点金色的光华,似乎真的被此人释放了结界,叫他们离去不得。心下不禁越发紧张起来,仍是怀有希望试图想从墙壁中穿过去。 只听“哧”的一声轻响,蛋子退了回来,神情甚是痛苦。大雄不禁大怒,张口骂了:“妈的,你小子究竟是谁?为何与我们作对?” 杨凌风淡淡一笑,伸手拨了拨额头垂下的一缕长发,看了看这两个鬼物,猛然见杀气大甚,气流激荡,说道:“我么?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狼王――杨凌风!”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狼王,还不是一样的妖,丈着转世学了点法术,就转来对付同类了,厉害得紧啊!”大雄不惊反笑,试图激一激眼前这个凶人,或许能逃过一劫。 “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今天大爷心情不错,就放你们一马,收了你们,也就不会沦落得魂飞魄散了。”杨临风哈哈一笑,双掌法印暗结。 两个鬼物见势知道杨凌风出手在即,多说无益,催功臻谷,以迎接杨凌风随时可能发动的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正在杨凌风欲发而未动时,仓库外突然传来“哐哐”的声音,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众人的尖叫:“着火啦,快来人救火啊,仓库着火啦~~!!” 杨凌风大惊,如此引来敌人对自己将大大不利,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正在踌躇间,身后仓库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每一个阵法皆有弱点,而杨凌风释放的这个结界的弱点便随着来人一脚踹开这仓库的门而曝露无疑。原本想自己还不用死守此门不叫妖人得以离开,此时看来,只得严守此门了。偏偏背后又有敌人,这可如何是好。 本是报着死拼之念的两个鬼物,此时得见生门,心中同时动容,功力顿时大打折扣,移步间,杨凌风已顾不了这许多,陡施攻势,一阵劲风自周身四散开来。 只见杨凌风闪电般移位到两鬼之间,掌化为刀,左撩又劈,将两鬼迫得分向两侧,转而对付功力较强的大雄。 大雄也不示敌以弱,幻化出一柄奇形兵器――――钩镰剑出来。此剑四尖十六刃,集刀、剑、枪、钩、鞭的砍、劈、刺、戳、截五种功能于一体,顿时扭转的形势。 那蛋子一看大雄得势,心中放松,也跟着压了上来,却是一个使剑的家伙。 杨凌风此时身体刚刚放松,气力未复,未想到破解的方法,闪避得颇有些恼火,气恼自己未何不能幻化兵器。想到这点,杨凌风突然想到那日和那妖人少天的一战,心中动容,将昔日戒仁和尚玩得聚气成剑的口诀默述一遍,气聚右掌,骤敢一实质物体在手中出现,微微一瞥,赫然是一柄剑柄却没有剑体,这是何故? 此时大雄又一次赶上,跃起下劈,而此时蛋子在下缠着杨凌风,叫他势必伤在大雄的剑下。 眼看这一剑是躲不开了,杨凌风突施怪招,双掌连翻,骤将蛋子擒住,一个弯腰似要将蛋子摔出。这鬼物正在心惊,摔在半空的身子却停了下来,定神一看,原来自己正被杨凌风拿来当肉盾,要化解大雄这一击。 大雄也是一惊,只道杨凌风将蛋子摔出后自己刚好赶上,绝没可能躲过自己这一击,没想到杨凌风突然使出这么一招,顿时收劲。但是为时已晚,蛋子胸口至小腹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淡青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眼见得是不得活了。 原本这般鬼物也是不容易死的,但是无奈这大雄的兵器乃是一把大凶之器,也不知伤了多少性命,戾气聚集,纵是这些鬼物也受不了。 杨凌风见一击得手,大雄又处于发呆状态,结法印,往这手中剑柄上一帖,扔了过去,正中大雄胸口,穿胸而过。两鬼顿时化做一股青烟散去。 “哎。”人的魂魄被毁,意味着从世上永远真正的消失,杨凌风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杨凌风才注意到仓库门口那人,只见那是一名家奴的打扮,此时脸色发清,脚下黄水流了一地,见杨凌风转过头来,对视了一眼,顿时白眼一翻,一口白沫喷出,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竟是被吓晕过去了。 杨凌风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尚还有一口气在,松了口气。见来人越来越多,恐再离开不及,忙撤去结界往另一方去了。 第六章:眼见并耳闻,亦不见得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许长春和许之恒两父子急急忙忙回到庄里,一看见那破成碎屑的木箱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如临大敌。 “哼,这个陈元礼,想不到竟来这么一手。”许长春大怒道。 “爹,我觉得事情好象不会是陈元礼干的。”许之恒在一旁说道。 “此话怎讲?”许长春转过头看了看许之恒道。 “老爷,在仓库里发现这个。”一名家奴在这个当儿跑了过来。 许之恒接过家奴手中物事,看了一看,脸色大变,道:“爹,这钩镰剑及少有人使用,不会是杨凌风之物。” “不错,爹也很少见到有人使用这种兵器,只听你爷爷说过60年前有个叫余大雄的人使这种兵器,不过早死了,也没什么传人,奇怪。”许之恒也是微微发楞。 “现在这样也好,少了些麻烦。”许之恒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是心有不甘,发誓非要得到残梦镯。 “恩,你能这样想最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防着杨凌风回来偷袭,你小心点。”许长春仍是不放心,不过这样只剩一个敌人到是最容易应付的情况。 “明白了爹,那我先回房去。”见许长春点头同意,便带着这把钩镰剑走了出去。 回到房中,许之恒在灯下仔细的看着着把兵器,早先拿到手上的时候就感觉颇有些异样,此时一看,剑体上青光流转,说不出的诡异,竟是一柄邪器。 “这杨凌风究竟是人是妖?”许之恒摸着手中的钩镰剑不禁自言自语起来。“是妖是肯定的,为何他又会佛法?仅仅是因为他有人的体魄?天,佛妖一体!” 许之恒不禁害怕起来。若杨凌风真的在修炼佛妖一体,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动辄小命不保,更甚者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想到这里,许之恒一抖,锋利的剑刺划破了他手上的皮肤,一丝难以察觉的青绿之气侵入了伤口,许之恒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 杨凌风此时正藏身于城外,脱下了褴褛的裤子,将身体浸在溪水中,冰冷的溪水却让他感觉有说不出的惬意。 云淡风清,月光如水,四野一片宁静祥和,点点繁星竞相闪烁。偶有飞鸟经过,扑拉扑拉的声音更是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 “以后再跟他们算帐,首先得去找到那两个鬼物的头,这样就不愁找不到亡魂殿了。”杨凌风穿好了裤子,往城外的一片农舍赶去。 这时间,老百姓多数已睡下了,只有少数房屋里还亮着灯。 要用买肯定不行,自己的包裹都在长寿庄留着的,如此以来只有用偷的了。想到偷,杨凌风脸颊顿时红了大半。“算了,还是进城去找个有钱人去抢,或者偷,反正他们也不缺这几个钱,这些百姓的钱可才是血汗钱。”想了一想,杨凌风赶在关城门前溜进了城,寻了一处目标之后隐蔽了起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老天也在帮着杨凌风,月亮这会也钻进了云层之中。 等了许久,打更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凌风如飞鸟般跃起,几个步子便没如了这所大宅的花园之类。 这一所住宅成四方布局,似乎没什么阵势可言,除一所正厅之外,四周皆是偏房。杨凌风见四下无人,迅速靠往了最南面的一间房。 朴一落地,一股似有似无的妖气从这间房中传了出来。 杨凌风大惊,心道莫不是到了那两只鬼物的老巢?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股妖气不似以前感觉到的那种,当下不再犹豫,全神戒备下推门而入。 只见房见里并没有其他人,除了房间里的大床上似乎有一团东西在蠕动。 杨凌风关上房门,迅速靠了过去,揭开蚊帐,只见一清秀面容中透着妖媚的女子被捆得象粽子一样倒在床上,口中还塞着一团破布。 杨凌风大奇,一把撤下这女子口中的破布,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说道:“小姐不要害怕,我不是歹人。”那女子倒不惊慌,只是直直的盯着杨凌风,眼波流转不停。 杨凌风倒是窘迫得不行,发现那股似有似无的妖气已经消失,想来是远遁而去了,便道:“小姐为何被绑在此处?” 这妖媚女子听得这话,低低的啜泣起来,道:“奴家本是苦命的人,昨日老父身染恶疾,无钱医治,暴病而亡。无奈奴家只有卖身葬父,岂聊今晨来了两个无赖,硬说老父欠他们钱财,要拉奴家去抵债,将奴家绑到此地,说是今晚,今晚,今晚要来糟蹋奴家。” 杨凌风大怒,暗道此番是来对地方了,道:“小姐不必惊慌,待我去偷他点钱财与你葬了老父,再带你离开此地。” 女子不再哭泣,道:“多谢公子,但是奴家支身弱质女流,离开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意服侍公子,终身追随公子。” 杨凌风大窘,道:“如此我不和那两个无赖成了一丘之貉了?小姐请宽心,事情必有解决的办法,小姐请等在下一会。” 杨凌风转头出了房间,掩好了门,扯下裤子上一片破布蒙住脸庞,往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间去了去了。 此间看来是间书房,杨凌风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五十左右的老者,正手拿着书吃惊的望着他。 杨凌风喝道:“老不死的,把钱交出来,老子不想伤人性命。” 那老者顿时清醒过来,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好汉饶命,我拿钱就是,拿钱就是。” 杨凌风此时心中一番怒火,对着这么个老头也发泄不了,也不能确定这老头就是背后的黑手。当下也管不了这许多,走了过去一把把老头提了起来,喝道:“走,快点,要是耍花样,看老子不宰了你。” 那老头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尿了一地,嘴上却也不慢,道:“好汉,钱就在这个房间,我给你取来就是。” 杨凌风松来了那老头,老头颤颤巍巍的摸出一串钥匙,去开一个书柜夹层上的所。可能是太过紧张,老半天都没找对钥匙。杨凌风等得不耐烦,一把推开那老头,一拳轰出,将那夹层轰了个大洞,一时间,一大堆金银掉了一地。 杨凌风也管不了许多,扒下那老头的外套,装满一包银子,便匆匆往南面偏放赶去。 没过多久,那老头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强盗啊!快来人啊!” 到了南偏房,只见房门大开,杨凌风大呼不好,一步抢入门去。 房间中依然是一片漆黑,不过那股妖气似乎还很浓重,看来有妖孽来过。 杨凌风步入房间,发现地上趴了两个人,而那女子却不见踪迹,忙走过去查看地上两人。 杨凌风将其中一人身体翻转过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只见此人面容枯槁,触手之处只剩皮肤,直可摸到骨骼,但见衣衫不整,下体暴露,杨凌风似被雷电击中――――采阳嗫阴术! 相传这采阳嗫阴术乃妲己一门所创的邪术,可以迅速提升修炼者功力,同宗的还有采阴嗫阳术,供男子施为。这一邪术素来为人所不耻,即是因为修炼此术需借助男女交媾来进行,而供修炼的人会被施为者吸尽全身精华而亡,惨不忍睹,就如眼前这男子一般。 杨凌风看这男子已死去多时,无法挽救,再去查看另一人,却也是相同死状。 片刻间,这里的家丁敲锣打鼓的举着火把到处拿人,眼看就走得这边来了,杨凌风思索着再不走则来不及,便连忙飞身寻着残留的妖气离去。 “哼,今天差点坏事。”一女子进了屋不停的哼哼,显然是对今日之事尚不满意。 “怎么了姐姐?遇到麻烦了?”另一名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女子端了一杯茶走过来问到。 “还好,不知到从哪冒出来个小子,硬是要英雄就美,要是那两个混蛋来得晚点,姐姐我今天就搞不成啦~!”妖媚女子气呼呼的喝了口茶。 “哦?那姐姐你把那小子顺带给收拾了不就成了么?或者先捆起来,事后在收拾他不也可以么?” “不妥,那小子看起来功夫不弱,你也知道,姐姐功力不及他的话便会遭他反噬,那不是姐姐我就亏大发了啊?” “也对啊,那姐姐还是小心点的好。” 妖媚女子接着喝了几口茶,皱了皱眉道:“小月,这茶怎么味道怪怪的啊?” 小月微微一笑道:“哦?是吗?我不知道,或许化功散的味道就是这个样子的。” 妖媚女子大惊,暗运真气,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怒道:“小月,你什么意思?” 小月这时也懒得演戏,怒道:“哼,什么意思?纪茵茹,我当日求你不要用大哥来练功,甚至不顾颜面跪下来求你,你却明知道我喜欢他,还要来硬生生的拆散我们,今日我就是来给大哥报仇的。” 纪茵茹脸色一变,道:“哼,早就告诉你不可以和凡人有感情,你却硬是不听,还和他结拜成兄妹,姐姐那是为你好才替你除掉这个祸根的。你不感激姐姐反而恩将仇报…………” 话没说完,便被小月打断,“住口,谁要你来帮我?我甘心情愿和大哥再一起,要你管?你这个杀人凶手,不就是看中了大哥的身体么?还说为我好,哼!不用多说了,受死吧。” 小月说完,渐渐发狂,两抓一翻,露出本相,原来是只狐狸。 纪茵茹虽是危险万分,但听得微微风响,注意到有人到来,便道:“哼,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也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你的。” 这话在小月听来是没什么问题,吃了化功散的纪茵茹和一般女子无异,只要她不失去心志露出本相,那么就连一丝妖气都感受不到。 而在杨凌风听来就不一样了,在这样的情景下,纪茵茹就把刚才发生的惨案通通推到了小月的身上,而小月此时几近疯狂,根本就没注意到来人,当然也不会留意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小月出手了。刹那间妖气冲天,伴随着的还有无边的戾气和怨气。 其实纪茵茹是在赌,她赌外面的人一定是刚才差点破坏自己计划的那个人,也赌他一定会出手救自己。如果赌输了,自己就得死。 但是坏蛋的命总是很长的,老天保佑她,她赌对了。 杨凌风在这时出手了,抓起墙头一块砖头,扔了过去。 小月忽听风响,顾不得击杀纪茵茹,环身一抓抓象飞来的物体,只听碰的一声,碎石横飞。 小月微一惊愕,杨凌风站到了面前。 眼前的对手似乎很难缠,先解决了他再杀纪茵茹也不迟,也不用问许多,自古人妖不两立,何况对手见到了自己的本相,那就非死不可。 “妖孽,受死吧。无相法印,着!”杨凌风率先发难,手中三昧真火姣若游龙,直往小月扑去。 “啊!”小月一声尖叫,忙得躲了开去,但还是被烧着一一点皮毛,登时疼得呲牙裂嘴。以兽类的本性而言,最是怕火,何况是这人类仙法激发的三昧真火。 杨凌风轻哼一声,柔身而上,举掌照着小月当头拍下。 小月终究是功力尚浅,如何敌得过杨凌风?否则自己也不用下毒来给自己的大哥报仇了。 眼见报仇无望,但到阴曹地府还可以与自己的爱人相见,倒也罢了,不禁流下一行清泪。 一团火陡然将小月包裹起来,没有一丝的痛苦,只有浓浓的爱意。片刻间,小月的身躯便化为了一团灰烬。只是灰烬中出现了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杨凌风忍不住好奇,在那团灰烬中拾了起来,却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只好暂时放入自己怀中。 在杨凌风放入怀中的那一刹那,纪茵茹不禁大惊,那禁是小月的至情至爱的心泪在三昧真火的煅烧下生成的――情珠,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至死不俞。她应该感叹,自己见证了这千古罕有的感情,但是她却不这么想,她只想到占有它,因为它也是练功的奇宝。 杨凌风四下查看了一下,没有其他任何的异常,转而来到纪茵茹面前扶起了她,问道:“小姐,你,你没事吧?” 纪茵茹道:“没事,多亏公子来得及时,否则我就,我就…………”话没说完,一下扑到杨凌风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杨凌风再一次感到无力,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情形让他不禁又想到至今生死不明的高倩儿,不住有点意乱情迷,但是猛然醒悟,轻轻的扶正了怀里的纪茵茹,道:“快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我便送你离城。” “这么晚了,客栈都关门了,住哪里啊?”纪茵茹一脸沮丧的说。 杨凌风摸出一锭银子笑道:“有钱还怕住不了店?”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使得动,何况人乎?不多时,两人便找了间客栈走了进去。 “小二哥,定两间房,干净就成。”杨凌风将手头银子塞到小二手中。 “啊?这个,不好意思啊客官,房间都满了,只剩一间普通房间了。我以为二位是……”小二紧紧捏着手中的银子,生怕它又飞走了。 “啊,其实,其实我们是兄妹,住一起到没什么的。”纪茵茹红着脸说道。 杨凌风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却又另做起打算,说道:“那好吧,就那间房,带我们过去,再送点吃的来。” 小二一见,大喜,忙跑到前边带路。 进了房间,两人各自找地方坐下,小二离开去准备食物去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对了,小姐,在下还不知道小姐芳名呢,不知能否告知?”杨凌风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纪茵茹听罢玉手掩嘴,扑哧一笑,道:“大哥是武林中人,说话却这么斯文。小女子叫纪茵茹,大哥若不嫌弃,叫奴家茵茹便可。”说完又把头低低的垂下。 杨凌风微微一楞,打了个哈哈,笑道:“那好,就叫你茵茹吧。对了,今晚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人是否是被今日那狐妖所害?” 纪茵茹转过身,眉头微皱,道:“大哥走后不久,那狐妖就来了,不过那时可是个非常可人的姑娘摸样。她将奴家制住,藏到床底下,然后那两个无赖就进来了,然后说了一些……一些恶心的话,就开始干那事儿。后来不知怎的,有个男人就被扔下了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会另一个男人也一样。吓死奴家了。那两个无赖都被扔下来以后,那个狐妖就带着我到了那间屋子,然后她就吓我…………”说到着,纪茵茹一幅惶恐的样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杨凌风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忍心面前这个柔弱女子再想起这般恐怖的事,安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那个妖怪不是都死了么?不用害怕了。” 正在这时,小二的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 杨凌风拉了纪茵茹的手臂道:“茵茹,过来吃点点心吧,完了早些休息,我看你也很累了。” 夜间,杨凌风迷迷糊糊的觉得胸口一阵压抑,双手也有些麻痒,睁眼一看,却是纪茵茹衣衫不整的趴在怀中,露出了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肤,让人不住一阵眩晕。 杨凌风急忙一把推开纪茵茹,问道:“茵茹你这是做什么?” 纪茵茹拉了拉被子挡在身前,低头道:“大哥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以后,以后就是大哥的人了。” 杨凌风一听,只是一阵气晕,结结巴巴的说道:“如此――我――我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此事茵茹你以后休要再提。” 纪茵茹听罢却顾不得再遮掩,双手一把抓住杨凌风手臂,急道:“莫非是大哥看不起奴家?奴家心甘情愿,为何大哥不肯?”说罢竟又是双眼微红,眼看便要落下泪来。 杨凌风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挣脱了纪茵茹的芊芊小手,将头扭到一边,却忍不住的面红耳赤,道:“茵茹莫要误会,大哥我本来订了亲事,只是我急于报仇,还未将她迎娶过门,此时如何能做对不起她之事?” 纪茵茹呆了半晌,道:“就算能为大哥做妾,奴家也是一千个愿意。”说罢低头不语。 杨凌风仍旧是一副老样子,道:“不行,我杨凌风何德何能,怎能叫你委屈。不早了,你还是早些睡下吧?” 纪茵茹呆呆的看了一眼杨凌风,回到了自己床上,心里却是起伏不定,想不到世间还真有此等坐怀不乱的男儿,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激流,冲上了早已布满红霞的脸庞。 次日清早,两个客栈的仆人在大厅里打扫着清洁,随带聊了起来。 “哎,老柯,听说了没?昨晚钱胖子家被人打劫了,他两个兄弟都死了,他老爹也吓得够戗。”驴子说道。 “真的?驴子?那可是大块人心啊。怎么没听官府的人到处搜查啊?”老柯问道。 “我骗你干嘛?听说好象是他两个兄弟死得挺奇怪的,官府没有声张。”驴子想了想道。 “啊?那可不得了。听说前不久运城才闹过僵尸案,难不成这里又来个什么鬼啊妖的,那就麻烦了。”老柯脸色微变。 “不能吧?要是妖怪,那昨晚他们抢钱干嘛?肯定是有人抢了钱,然后装神弄鬼。”驴子一脸自信的说着。 人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转眼间洛阳城内就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昨晚发生的惨案,在洛阳城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先是官府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不得不四处明查暗访;再就有钱胖子花派出重金,悬赏缉拿凶手,私下里更是派人搜索蛛丝马迹,只是钱老爹至今还是惊吓过度,没法画出昨晚那名劫匪的画像,给抓捕工作带来了及大的困难。 杨凌风下得楼来,听得这些传闻,不由得暗自好笑。事实明明摆在眼前,钱胖子的那两个兄弟贪恋纪茵茹的美色,强拐藏匿,结果被那妖狐乘机吸走精元,落了个精尽人亡的下场。若说自己去抢劫,那纯粹就是一种怀着保护弱者的心态去报复。 陈宅。 “大哥,大事不好了。”叶三山匆匆跑进了书房。 “什么事?慢慢说,瞧你急个什么劲?”陈元礼一阵数落,心头也不禁提了起来,看情形确实有不好的消息。 “我们昨天派的两个幽灵堂的兄弟失踪了,在许长春他儿子房间里找到这把钩镰剑,是那两个兄弟的。看来他们出事了。”叶三山摸出那把邪剑递到陈元礼面前。 “谁干的?那个狼王找到没有?”陈元礼摸了摸胡须,如临大敌,立刻严肃起来。 “那到没有,不过属下觉得狼王很可能和昨晚那件奇案有关。”叶三山总算缓过气来。 “哦?凭什么这么说?”陈元礼喝了一口茶,坐了下来。 “听说昨晚钱胖子的两个兄弟死得很奇怪,是一种很邪门的功夫,不过消息被封锁了,查不到什么。若是邪门功夫,除了我们自己兄弟,就只有狼王了。”叶三山边说着也坐了下来。 “光凭这点恐怕还不够吧?若是要其他的人使邪法呢?或者这个消息是假的呢?”陈元礼目不转睛的盯着叶三山,显然想要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 “消息是绝对可靠,不然官府和钱宅的人也不用封锁消息。说有其他人使邪法,这种可能很小。近日我门的弟兄搜索的很细,没注意到有这样的人。再加上今早许长春的人和钱宅的人频频联系,许长春又异常紧张,所以属下大胆猜测昨晚的事必和狼王有关。”叶三山一脸自信的笑了笑,相信自己排除了许多的可能。 “不错,那好,只流两人在外侧监视长寿庄,其他的人集中在城内――不,包括城外五十里的范围搜索,一有情况立刻回报。” 长寿庄。 庄园里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似往日里的热闹祥和。纵然是被杨凌风吓得晕倒昏厥的家仆被隔离开来,仍然是有种种猜测传的举庄皆知。 “爹,钱胖子那怎么说?”许之恒一进书房便问道。 “怎么说?他妈的我的面子都不给,楞是说他那两兄弟是被歹人所害。也不看看现在外面都传开了,他还怎么坐的住。”许长春一脸阴霍,显是不满钱胖子不买他的帐。 “爹,要不我去压一压同知府?他估计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许之恒上前一步低声询问到。 “不用,为了这么点事曝露你的身份对咱们而言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许长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许之恒。 “呃~~爹,上次运城的事完了,我也该回去覆命了,这里您老就自各儿小心点,我会想办法多回来的。”许之恒低低的说道。 “恩,也好,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多加小心。什么时候动身?”许长春也没料到这宝贝儿子说走便走,颇为不舍。 “明早便走。行李我已经吩咐下人收拾好了。” “那好吧。今晚就摆一桌给你饯行。”许长春说完便默然不语,岁月的齿轮让他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更显沧桑。 杨凌风带着换了一身男装打扮的纪茵茹出了客栈,雇了一匹马车,将纪茵茹送出了城,道:“茵茹,就这条路,你到运城之后,把这封信和这些钱交给高大叔,他会先照顾你的,我还得去找他女儿,我视她出我亲妹子,带你在身边实在不方便。” 纪茵茹这才明白杨凌风雇马车的原因,低低的说道:“大哥放心去吧,我自会照顾自己的。就此别过吧,祝大哥早日找到未婚妻。”说罢转身上了马车,掉出一行清泪,她只是一时分不清楚这是装的还是真心流下的泪水。 看着远去的马车,杨凌风不禁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妹子,是哥对不住你。”也不知道是对纪茵茹说还是对高倩儿说。 定了定神,杨凌风收拾了下没落的心情,打起精神,回到城中,还有许多事许要办呢。 转了不多时,杨凌风不知不觉的转到一家古玩店。看着满店的古画,忽然想起了夜间那妖狐留下的诡异的珠子,便摸出来细细把玩。 店家见有人站在门口,却又迟迟不进来,只道是个拿了家里玩意儿来卖的败家子,连忙一脸媚笑的上前询问道:“客官需要点什么?是喜欢字画呢还是玉器,瓷器?还是要卖点什么?”说话间一双贼眼却是滴溜溜的直往杨凌风手中望去。 “哦?我来随便看看。老板您帮我看看这个是个什么玩意?”杨凌风将手中的一颗珠子递给了老板。 那老板接了过去,越是看得仔细手却越是颤抖的厉害。“天!客官你不知道这是何物?” “这个,我正是不知道此物是何物,才来请教。”杨凌风看着老板的表情才知道此物不简单。 “老天有眼,次物是我生平第二次见到。没想到啊没想到,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得见。”说罢老板禁自顾着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才恍然自悟道:“对不住了客官,老朽失态了。” 杨凌风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那老板指了指手中的珠子,又继续说道:“此物名为情珠,乃至情至爱至阴至柔至阳至钢至善至恶之物,实乃神品。” 那老板看杨凌风听得认真,不由得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仿佛遇到了知己,顿了一顿,接着有说道:“相传织女爱上了牛郎,却是违背了天庭上的规矩。王母也因此将织女囚禁起来。牛郎见自己喜爱的女子终日受着非人的责磨,便向王母求情,自愿用自己的自由来交换织女的自由。王母却一点不尽人情,反而将牛郎处死。织女伤心欲觉,夜夜哭泣,王母终于听的烦了,下令用火刑来净化织女的灵魂。于是织女对爱情至死不渝的追求,便化做了情珠,永不磨灭的见证着世间的各种爱情。” 杨凌风听得呆了一呆,接着又听那老板说道:“当然这只是神话,当不得真。当今世上可能无人能得知这情珠是如何生成,只是知道这情珠乃是增长功力的神品啊。不知客官是从何处得来?” 杨凌风支吾了一阵笑道:“此物其实是我从旧居中找到,看模样甚是好看,便随身带了出来,也不想它就是这什么情珠。” 老板贼眼一翻,笑着问道:“那客官可否愿意将此物卖出?小店愿出二十万两白银。” 杨凌风想起那妖狐死前的凄惨,不忍再呆下去,摇头笑道:“这个不用,在下还不想出售,或许过些日子需要用钱的时候一定先来先生这里。”说罢从老板手中取回了情珠,转身离去。 那老板楞了一楞,脸上却是一脸不舍,追问道:“四十万两如何?六十?飘天文学网?”这一声高喊把无数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杨凌风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想起那妖狐和老板讲的神话。既然是神话,那么也一定有他存在的依据,最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也就是说这情珠乃为至情至性之人所能生成,那么那只妖狐?想不通。 “算了,不想了,想不通也没什么,倒是该去找那‘鬼窝’了,得赶快行动。不过行动之前,倒是该填饱肚子才对。”想了半晌,杨凌风自嘲一般的笑了笑,迈步进了街边的普济酒楼。 陈府。 “大哥,有消息。”叶三山还是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说吧,我听着呢。”陈元礼已经看惯了他这幅样子了,说了多少次也没用。 “前街古玩店刚才去了一个年轻人,您猜他身上带着什么?”叶三山说到精彩处不由得卖起了关子。 “什么?直接说,再不说看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陈元礼瞪了叶三山一眼,兴趣不由得也被提了起来。 “是,那小子身上带着一颗情珠。”叶三山故做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情珠?我还以为他身上带着残梦镯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听到不是残梦镯,陈元礼不已为然,说完便转身欲离,忽然又转过身来,一把捏住叶三山的肩膀,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你刚才说得是情珠?” 叶三山一下被弄得一楞一楞的,直到感觉肩膀欲碎才叱牙裂嘴的叫道:“是,没错,是情珠,大哥你松手先。” 陈元礼一下子坐不住了,哈哈狂笑道:“那小子什么背景?” 叶三山摇了摇头,轻揉着酸痛的肩膀道:“不知道,这小子好象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 “那好,立刻派人去,不,你去多叫点弟兄,我跟你门一起去。”陈元礼眼睛变得血红,呼吸也开始混乱,显是过于激动造成的。 “我一直派暗火堂的兄弟门盯着他,现在正在普济酒楼。”叶三山也同样兴奋起来。 “好,马上去。” 杨凌风选了一张靠街的桌子,懒懒的晒着太阳,静静的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找他们,那么那些妖人会不会来找自己,因为残梦镯。想到这,杨凌风抬起了手腕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再太阳底下细细的品位着它的奥妙。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没有多少时间想这么多的问题,就连在长寿庄的牢房里也没有一刻安宁。手腕上的神秘镯子经过这么多天衣物的摩擦,现出了它原本的光华,在阳光的反射下波光流转,奔腾不息,这条镯子便犹如是光华的河床,让他们得以周而复始的流淌,生生不息。 “是了,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体内真起是生于灵台止于涌泉,又或反其道而行之,以丹田为储室,倘若能由其他经络使真气流转不息,那么就能突破自生的瓶颈。”想到这,杨凌风终于悟到了这一浅显而又不易察觉的道。 想了一想,杨凌风不禁有气馁起来,要由其他经络来使真气流转,那又是多么困难,动辄经脉尽碎,内气全失,更有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危险。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杨凌风顿时惊醒过来,暂时放下了这一难题,转而思考如何引那群妖人出来。 隔了不多时,街上来了一大群人,皆在街边站着,盯着杨凌风这边,却又不上楼去。 “看来有麻烦了。为了残梦镯么?他们不过是些地痞流氓,一介凡夫,不会知道这玩意儿的。那就是情珠了,看来那个古玩店老板还是惦记这什么劳子情珠。哎”杨凌风丝毫不惧,叹了口气,微微的笑了笑,继续品尝这这顿快要结束的美餐。 不多时,楼下一个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看起来是这群武士的头。 一名瘦小猥亵的男子靠近耳语道:“钱大小姐,古玩店唐掌柜说的那人就在上面,我们一直跟在他后面,这会正吃饭呢。” 此女正是钱宅钱胖子的二女儿钱佳一,日前被妖狐所害之人便是她的二叔、三叔。此番正是听了旗下古玩店唐掌柜的报告,陡生觊觎之心,率人来夺取杨凌风手上的情珠。若是成功,那就不止是八十万两白银的事了,还关系到在家族中地位的关系。此次行动也是得到钱胖子暗许,所以也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 “哼,要你说,本小姐没长眼睛吗?是人都瞧得见他在上面。”钱佳一似乎很不喜欢眼前这面容猥亵的瘦小男子,转身便往楼中去了,身后顿时呼啦呼啦的跟了一大片。 “哎,该来的总是会来。”杨凌风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钱佳一径直走到杨凌风身边,抬起一脚踩在凳子上,不似什么大家闺秀,到似一般的市井泼皮一般,大喝道:“喂,小子,把东西交出来。” 杨凌风不禁微微皱眉,暗道这女子虽是容貌倾国倾城,却又怎么是这副德行,比醇西,高倩儿乃至纪茵茹差得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懒得理她,想到这又继续吃着自己的菜肴。 钱佳一看杨凌风根本就不睬自己,不由大怒,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菜肴汤汁留了一桌,道:“本小姐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少给我装疯卖傻。” 杨凌风身体猛一颤抖,抬起头,露出一副胆颤心惊的表情,嘀咕道:“小姐好大的力气,是在跟我说话么?” 钱佳一哈哈一笑,转而脸色一变,喝道:“臭小子,少罗嗦,怕了就把情珠交出来。” 杨凌风故做茫然,楞了一楞,道:“情珠?情珠是什么玩意儿?” 钱佳一虎目园睁,一巴掌打在杨凌风脸上,虽然听上去是火辣异常,但自己的手却被反震得酸麻不止,连连后退,却不见杨凌风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气得哇哇大叫:“来人,给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点教训。” 众人一听,登时来了兴致,大有乘机在钱二小姐面前耍威风,痛打落水狗的的意思。 杨凌风见众人欺上,不禁大怒,混身一震,护体罡气凌厉而发。众人靠得前一点的,登时被震得往后倒翻。 钱佳一却是早料到了此人不简单,却不明白为何刚才那一巴掌他却并不躲开,不由得芳心中对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多了一丝好奇。此时见众人无一是其敌手,便喝开众人,抽出一把砍刀,杀将过去。 杨凌风一直分心注意着这个女子,看她此时使着乱七八糟的刀法从自己背后冲了上来,不禁一阵好笑,暗道此人神经也大条得可以。 人的功夫是弱了点,刀却是好刀。刀锋为至,刀气先行。不过这点刀气破不了杨凌风的护体罡气。杨凌风动也未动,任凭这刀劈在肩上。 刀已劈到,钱佳一却不料虎口一阵剧震,暗道这人好浑厚的内力,连刀也差点震脱手,爆怒之下加紧发力,却硬是没能进得分毫,没料到这把让自己在洛阳横行的宝刀,竟然会连此人的护体罡气也破不掉,不禁一阵气馁。 钱佳一正僵持不下之时,忽觉一股大力传来,轻轻的将自己推了出去,即而听到一股浑厚的声音说道:“小姑娘取不了的话,就让陈大叔我来取吧。” 话音一落,杨凌风和钱佳一齐齐望向了来人。 只见此人青衣黑脸,身型健铄,却正是昨日见到过的陈老板,想不到竟然也是个厉害人物。钱佳一眼珠一转,笑呵呵的贴上去说道:“陈大叔你不忙你的生意来管侄女的事,让您费心侄女怎么过意得去啊,您老还是请回吧。” 来人正是陈元礼,不过来得比钱佳一要晚了一点。听见这话,陈元礼故做大度的笑了笑,道:“如此可不好,既然能让侄女这么希奇,那一定是个好玩的东西,老夫也想来开开眼界。”话音一落,陈元礼懒得跟钱佳一再罗嗦,举拳轰向了杨凌风。 拳出风生,且伴有隐隐电光,杨凌风看重拳袭来,也不硬对,拉过一张桌子扔了过去,不住后退,好腾出一个大一点的空间。 陈元礼毫不理会这么一张小小的桌子,一拳轰了个粉碎。之后陡然提速,眨眼间闪到杨凌风身后,一拳击中杨凌风的后背。 虽然是有护体罡气,但这一拳却有是力道十足,加之猝不及防,打得杨凌风是气血翻涌,呕出了半口鲜血。 陈元礼哈哈一笑道:“小子,乖乖的把情珠交出来,大叔还可以饶你一命。” 杨凌风一口鲜血吐完,血腥之气上涌,刹那间变得面目狰狞,两眼血红,嘴唇间也长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嗥~~~~”的一声狼嗥响彻云霄。 钱佳一突见此景,吓得两腿一软,瘫了下去。那些随行的人,也早在陈元礼出现的时候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陈元礼怔了一怔,转而大喜,哈哈大笑道:“狼王,你终于出现了。”话音刚落,陈元礼也在刹那间恢复了本相,一只大黑熊。 第七章:造化命中定,随风附流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狼一熊就在酒楼里对峙着,周围还围了一群不知是人是妖的人。 钱佳一此时已吓得面无人色,她想自己可能今天碰到的不止是黑社会火拼夺宝这么简单,那简直就是妖人比武大会。 杨凌风努力的控制着身体内狂乱能量的涌动,意图在短时间之内将功力提升起来,那突如其来的一技重拳,让自己在刹那间失去本性,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掩饰了。索性放开了打,或许更容易收拾些。一时间气流澎湃,破裂的长衫无风自动,诡异之极。 “想不到啊狼王,居然没给幽灵堂找到你的踪迹,还给你得到了情珠,不简单。不过今日遇到了我老熊,那可真是便宜我了。”黑熊咧着黄牙浅浅的笑着。 “哼,无耻妖人,也敢犯我,少说废话,受死吧!”杨凌风说完,吐出一口浊气,托在手心,竟不散去,反而聚集起来。 黑熊看了一看,略带赞赏的说道:“凝气成剑,不错啊狼王。还好只凭这手,你是胜不了我的。”说罢也和杨凌风一样,扬手幻化出一把巨斧,抢先直照杨凌风劈去。 可惜黑熊反应得太迟了一点,与此同时,杨凌风手中的浊气已然成型,出现了一把实体长刀,不躲不避直攻向巨斧,以快打慢。 只听金击之声轰然传开,刀斧已然架在一起,瞬间即又弹开。 黑熊退后几步吼了一声“好”,跟着便将斧头抛出,砸向杨凌风。 之间斧头在空中竟象是有人操纵一般,或砍,或削均是十分迅速,杨凌风一时竟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是御器之术,有什么了不起?杨凌风大喝一声,身形暴退,瞬间拉开一个空挡,将手中长刀凌空劈出,只见长刀与巨斧斗在了一块,而两人却站在原地,手上各自不停的挥动。 长刀轻灵,善于砍劈刺击。而斧头力重,坚实,更善猛攻。一轻灵一笨重一刀弱一斧狠,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久攻不下,渐渐的长刀露出了劣势,皆因杨凌风身糟突袭,狼性难控,功力自然也发挥不到三成,再加上对方也是有备而来,再这样持久下去逼然糟擒。 杨凌风渐渐收下心,内力猛收,收回长刀,双手结印胸前,念道:“法印金身,疾!” 以妖对妖当无可取巧,单凭实力说话。而杨凌风的另一个身份却是佛门弟子,佛法无边,本就是对付妖物所用,刹那间一个金光灿烂的狼头出现在杨凌风上空,一声嗥叫,声动九天。 黑熊这时也消耗了不少内力,见此狼头一出,顿时手上也慢了下来,不明白原本妖气冲天的杨凌风这时怎么会显得正气皓然。 杨凌风此时却慌了神,在法诀念完施法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身体内突然爆发了一股强大的吸力,真气猛然间似被抽干,瞬间失去了踪影,似乎在一刹那由灵台倾泻而出,丝毫无法控制,这样可能只能面对敌人任人宰割了。 “哈哈哈,想不到我狼王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呜~~~~~~~~~~~”上空的金色狼头看起来兴高采烈,忍不住一阵嗥叫。 “狼-------狼王?你是狼王?那-----那他是谁?”黑熊一脸惊慌。 “老熊,你与我斗了这么久,居然认不出来本王了?哦,哈哈,想不到老子妖人血统,今日也可以以佛门法印金身显形,哈哈哈哈,奇哉奇哉!”金色狼王的幻想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牙尖的点点寒星,让人在感到平和的同时也感觉到一阵颤栗。 “哼,管你是谁,先一边呆着去,等老子料理完这小子再和你说。”黑熊已然明白这才是当年的狼王,而眼前的这小子也肯定是转世的狼王,只是不明是何原因让这两世狼王同时出现。 “呸!就凭你?老熊,老子就是出来找你报仇的。你不是一直想杀我么?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金色狼头突然变了一幅面孔,化作一点金光,流星一般直向黑熊奔去,眨眼之间便已重黑熊眉心冲入了黑熊的身体。 只见黑熊刹那间如糟电击,一动不动,身体不住颤抖,却是用自己的元神和狼王的元神在自己的识海里火拼去了。 杨凌风此时体力全无,见状赶紧打坐,意图恢复一点点功力。在这种情况下,多恢复一点,便就多一分生机。 过了不多时,只听“砰”的一声,黑熊的身体炸裂开来,一金一青两道光直飞而出,却是两人的元神。 黑熊的身体已然粉碎,元神也糟重创,漂浮在半空,拱手道:“领教狼王高招,改日必登门拜谢。”说罢闪身向一栋民宅飞去。 待那群人消失之后,狼王的元神也回到杨凌风身体中,消失得不见踪影。杨凌风也在刹那间感觉到了身体的力量又恢复了一些,不过弱了许多。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脑海中传来先前狼王幻象的声音。杨凌风站了起来,看了一看晕倒在旁边的钱佳一,脑海里又传出声音来:“带上她吧,留她在这里也危险得紧。”于是杨凌风当下也不多想,俯身抱起了地上钱佳一,向城外奔去。 杨凌风带着昏迷的钱佳一匆匆的溜进了离城五十里的一座大山之中,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甩开吊在自己后面的尾巴。那些尾巴虽然惧怕狼王的实力,不过远远的被人吊着终究不是个办法,还好此山绵延数百里,随便找个地方躲上个把月,要再把他们找出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幸得有过在山间流浪的经历,不多时杨凌风便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之所在。三面环水,背靠山崖,一条瀑布仿佛至天而降,在山间跌荡的声音轰鸣不止,将来也或许可以掩去不小心发出的声响。瀑布背后,便是一个石洞,甚是阴冷潮湿,洞口还盘杂着不少的青藤。若不是杨凌风下水捕鱼无意中靠近此处,还真是不容易发现,有水有鱼,便是一辈子呆在里面也不妨事。 杨凌风大喜之下连忙将钱佳一送进洞内,在四周找了些干柴铺在地上,安顿好了昏迷不醒的钱佳一之后,又才出洞,在四周做了些两人远去的假象,回到洞中。 “前辈?你听得到吗?”杨凌风团坐在地,检视体内,真气运行毫无阻碍,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金色的自称狼王的幻象,在脑海里呼唤起来。 “听到了,小子,看不出来你的道行还不错啊?这么容易就把那些尾巴甩开了。”声音从脑海里传了出来,象来自天际一般,无比清晰却又无迹可寻。 “啊?前辈,敢问如何称呼?为何您的元神会在我的身体里?”杨凌风心情无比激动,清楚的知道将有许多一直困惑自己的迷团可以解开了。 “我?呵呵,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的元神都快被你吸收得差不多了才知道我在你身体里。哎,若说我是谁?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百年前的狼王,没听过吧?”狼王元神哈哈大笑起来,杨凌风心中却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中出现的那一股苍茫的滋味,百年虽说也就是弹指一挥的瞬间,但百年的孤寂又有何人能够承受? “不,我知道您。听师傅说您是被陷害的,其实是个不以善小而不为的人。”杨凌风一脸真诚,却是出自内心的话,即使是假话,狼王元神也自然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哦?你的师傅这样说我的?哈哈哈,我会是善人?我不过就是个狼妖,我就是因为太过善良才会被奸人所害,才会被妖人有机所乘,才会被那群无知的人围攻,才会…………”狼王情绪开始爆怒,说话声也是越来越大,几乎是怒吼出来,直震得杨凌风头昏脑胀。顿了一顿,狼王又低低的说道:“才会失去我亲爱的族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杨凌风心中一痛,他却是感觉到狼王脸上滴落的那一滴泪水,虽说元神是无法流泪的。“我明白,前辈,我明白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您不是回来了么?可以手刃仇人啊?”杨凌风在安慰狼王的同时,心中也想到了自己未能见着的父母,想起了自称杀害自己父母的那个蝙蝠,顿时忍不住素来压抑在心中最深处的凄苦,流下泪来。 “好孩子,你的事我知道,一切都知道。不错,当日正是那个蝙蝠带人来行凶的,不过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你和你的父母,而是为了把你掳走,炼化我的元神。是我不好,给你带来了灾难。不过还好有你师傅在,你父母当日才免与受难。不过后来你父母不幸遇难,我却不知道是谁干的。”狼王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他似乎在思考这究竟是谁的过错。 杨凌风试图慢慢的安静下来,心中却仍旧是起伏不定,良久,才道:“前辈,一切都已经过去,况且这也不是您老的责任,何况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中人的事,只是不知前辈将来如何打算?” “我?哈哈哈,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人生短短百年也不过过眼云烟,虽经历了无数喜怒哀乐,到死时终究也不能留下什么。我是出不去了,也没多少时日了。”狼王豪气干云的声音中透出一股萧瑟之气,历尽沧桑的灵魂此时无依无靠,就连原来身边的亲人也无处寻找,孑然一身,无所牵挂,到不如淡淡的去了。 “啊?前辈这话是何意?小子不明白。”杨凌风大吃一惊。 “本来我是想避开轮回,直接转世投胎,这样还可以保存功力,保得灵台清明,也可复仇血恨。岂料你出身之日,竟然出现天狗食日之事,我法力全失,反被你的元神禁锢于你体内,无法动弹。直到得到外界血腥之气的刺激,和几次月圆之夜灵气的聚集,我才慢慢的恢复过来。”狼王说罢哈哈一笑,道:“说来惭愧,若是我当初成功,那么世上也就没有你的存在了,也是当时我一心报仇、心魔从生之故。” 杨凌风却是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前辈此话就错了,前辈的目的本就在于除魔卫道,保护世人,即是如此,小子这副皮囊就交给前辈又有何妨?只要多杀几个妖人也就够本了。” 狼王听得一怔,猛然拍腿大笑道:“好!果然是血性男儿。”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除魔卫道的事我是办不了了,只有靠你来努力了。我的元神被困已久,大半能量都被你吸收,想出来也是办不到的了,哎!” 杨凌风心中一震,问道:“这是为何?” 狼王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手上的镯子是何物么?那便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器――残梦镯。” 天地初开,混沌一片,阴阳相接,清浊相融,然盘古一道斧裂分出天地,清者为天,浊者是地,又有山川河流,盆地高原,继而生灵四出,各形各态。偶有天灾,女娲降世,采石补天,以利百灵。手带一镯,名曰残梦,取意百年残生皆成空,六道轮回多为梦。至此,残梦流传于世,或有正义之士得之,造福百姓,世间生灵皆得利;又或有邪恶之流具之,为祸苍生,天地万物同糟谴。是以,残梦本无罪,祸出无原根。 这残梦镯也不知道造福了几代百姓,又或是不知为祸了多少乡民,之后,落到了狼王手中。好处自然不必去说,却是坏处。有道是福祸相依,不能两全。又道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狼王最终却也因小人贪念,落的家破人亡,魂魄流离的下场。 说到这里,狼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元神激荡。杨凌风听得也是热血沸腾,颇为惋惜,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啊,想不到在晚辈手中的竟然是残梦镯,怪不得要被那些妖人追杀了,造物弄人啊~!” 狼王心中颇为不忍,毕竟这样严酷的现实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来说太过残酷了一点,宽慰道:“不用难过,也幸亏这镯子在你手上,你想想,要是落入了那些妖人手中,那还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到时候举国动荡,哀鸿遍野,后悔才将是晚矣。” 杨凌风虎躯一震,清醒过来,道:“前辈教训得是,晚辈正当担起此大任,造福苍生。”顿了一顿,又才想起身体里狼王的元神,道:“对了,前辈,您刚才说您的元神困在我的身体里,怎样才能救您出来?” “好,正是因为这镯子,我的元神已经被你吸收了大半,我的功力也损耗了许多,脱困已经无望了。”狼王似乎在告别于世,但是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忧伤,反而露出一种解脱的意境。 “啊?这个――晚辈实在不知,还望前辈恕罪,晚辈……晚辈……”杨凌风忍不住挠了挠头,呼吸也急促起来,心中懊悔不已。 “哈哈哈,你这小子,这个不算什么,等你将我的元神全部炼化,那才是我的解脱,你又何必不忍?” 杨凌风听罢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不已,冲口说道:“不行,如此前辈不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那晚辈又与那些妖人有何区别?如此不仁不义之事晚辈做不出来。” 狼王一怔,这小子说得又是正理,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缓缓才道:“哎,小子,正是象你所讲,我若是大仁大义之辈,为的是除魔卫道,造福苍生,你都可以讲身体交给我,而你我却是有着相同志向,炼化我的元神又有何不可?难道你都可以舍生取义,而我堂堂一代狼王却做不到么?” 杨凌风缓缓的低下了头,呼吸急促但语气坚定的说道:“前辈说的是,但是此事晚辈……晚辈实在做不到。” 狼王似颇为不耐烦,吼道:“做不到?什么做不到?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炼化了我的元神有什么不好?再说就算你不炼,老子的元神也存在不了多久,一样的要魂飞魄散,那样的话你如何对得起我?你杀妖人就等于我杀妖人,你多杀几个老子就够本了,还不明白?” 杨凌风呆呆的立在原地,并不回答,他实在无法接受将这个百年前的风云人物的元神炼化的要求,但是狼王的话,“不行,前辈,对不起了,晚辈实在做不到……”。“你――气死老子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不多时,一声轻呼传了过来,却是钱佳一醒了过来。 杨凌风看她清醒,连忙过去,查看钱佳一的伤势。 钱佳一感觉浑身发痛,毫无力气,听见脚步声,转眼朝杨凌风望去。这一望却是不得了,那个狼妖正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顿时普济酒楼的双妖大战的场面映入脑中,只见钱佳一双瞳放大,目光涣散,举手向杨凌风狂抓过去,口里大声叫道:“啊~~~~,妖怪,滚开,走啊。”登时涕泪具下。正待杨凌风不知如何解释之时,钱佳一又忽然委顿在地,全身缩成一团,呜呜的哭泣着,以手掩面,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妖怪,滚开,滚开。” 狼王微微一叹,说道:“哎,她已迷失心智,先将她制住,弄昏她,不然心志再一步受损,那可就不好救治了。” 杨凌风听罢,飞身上前,再钱佳一还没来得及惊慌的时候,出手点了她的风池穴,又才抓着钱佳一的手腕探了一探脉搏,还无甚性命危险,算是放下心来。 狼王又道:“她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心志已然受损,只有洗掉她的记忆,或许会失忆,但对她这么一个凡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杨凌风默默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钱佳一,虽然她是自己惹祸上身,但终究是个凡人,又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道:“前辈,这事还得有劳前辈,晚辈不知如何下手。至于先前前辈所提之事,还望前辈恕罪,晚辈实在是…………” 狼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哎,世事难料,我也不勉强你。救她之事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得靠你自己来,我只能教你如何救治她。” 杨凌风一听狼王不再逼自己做那种“不仁不义”之事,心下登时宽慰,面朝东方拜了下去,道:“多谢前辈!” 狼王哈哈一笑道:“这有何可谢之处?事不益迟,带上残梦镯,我来教你如何使用。五心向天,气聚丹田,元神出窍,纳入残梦镯之中。残梦镯之所以有如此威名,除了能使修行事办功倍,更重要的便是里面所藏的九重残梦诀。” 不知不觉间,夜晚已经降临,行功完毕的杨凌风出了一身臭汗,心力憔悴,好比是打了一场大仗一般,但是精神却是十分的好。 “行了,基本的功法你已经知道了,以后就看你如何修炼了。当然这只是我所知的,也许将来你的行功情况会和现在不一样,这就要你自己来摸索了,不过切记不可冒进。”狼王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弱了许多,看来为了教导杨凌风也着实费了一把劲,顿了一顿,又道:“你也快去洗下身子吧,顺便抓几条鱼来,你就算不吃,这女孩子你也不得不管吧?” 杨凌风听罢,微微一楞,老脸一红,轻道一声:“是,晚辈这就去。”说罢径自走到洞口,潜入水中。 不多时,几尾又肥又大的鱼便被杨凌风摸了上来,在瀑布下冲洗干净之后,裹了点树叶拿了进来。 看了一眼地上的钱佳一,杨凌风却又犯难起来,肯定只有救醒她才能让她吃东西,而要她醒过来的时候不会吓着她,就必须先洗去她的这部分记忆。无奈之余,也只有这样办了。 杨凌风将钱佳一扶正坐好,按照先前狼王所指点的方法,元神直从百汇穴探入了钱佳一的身体。 第一次将元神探入他人的身体,而且是一个女人的身体,让杨凌风尴尬不已。这时的钱佳一对杨凌风来说,完全就是裸着一般,身体每一个器官,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的运行状况都了如指掌,无意之间窥探到女性身体秘密的杨凌风渐渐的有一点无法把持,特别是元神真气经过她的私处之时,那种无名的诱惑总是感觉无法抗拒。 忽然,狼王的声音传了过来,惊醒了迷途中的杨凌风。“小子,抱元守一,切记不可一心二用,小心走火入魔。”登时吓得杨凌风出一身冷汗,忙将气聚神庭,慢慢的清理修改着钱佳一杂乱的记忆。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总算是将钱佳一识海中那些恐怖的记忆抹去。杨凌风坐到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听到狼王的声音,又连忙坐正,慢慢的调息起来。 “恩,不错,你小子天资不错还真不是盖的,看来当年我还没看走眼,幸亏我的元神没能控制你的身体,否则修行界便又少了一个奇才啊。” 杨凌风行功完毕,微微一笑道:“前辈不必安慰晚辈,晚辈自知资质驽钝,否则有残梦镯相助,怎么还会数次身陷险境?” 狼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残梦镯之前为你所用的能力不过九牛一毛而已,是你不知其用法,否则还能让那群妖人嚣张至此?只要你按残梦诀加紧修炼,他日成就当不在我之下。哈哈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说罢又自顾笑了起来,看来也是老怀安慰了。 杨凌风心中也是暗喜,只要自己加倍努力,那么看来那群妖人的日子也不长了。正在发呆的时候,钱佳一却已悠悠的醒转过来。 钱佳一醒过来,呆呆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最后目光锁定在面前这个似乎很熟悉的人身上,泯着嘴唇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冲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在这个地方??” 听到这话,杨凌风紧张的心情方才放松下来,生怕洗脑过程出一点点的纰漏,看来还是比较成功的,连忙施礼说道:“这个,在下被一群恶人追杀,刚好碰到小姐,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在下救到此地,然后小姐却脱力晕了过去,怎么小姐不记得了么?” 钱佳一听罢,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哦,我也记得刚才好象和什么人打架来着,怎么我就不记得了呢?奇了怪了。”转而又道:“不管了,既然你没事了,本小姐现在也要回家去了,要不你送本小姐回家吧?” 杨凌风一听暗呼糟糕,若是现在往回走被那群鬼物盯上,自己跑还好说,钱佳一就难免要糟毒手,忙道:“这个,在下刚才出去捕鱼之时发现那帮恶人还没走,若是现在出去,就怕被逮个正着,虽然小姐勇不可挡,但小姐体力还未恢复,恐怕双拳难敌四手,不如,不如先在这里呆上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 钱佳一想了一想,道:“说得也是,你倒也不是一个只会逞匹夫之勇的武夫。那好吧,先住一晚,本小姐肚子也饿了,你弄的鱼呢?” 杨凌风不禁暗暗咋舌,心道不知道是谁才会逞匹夫之勇,手头却没有停下,忙将洗好的鱼肉递了过去。 钱佳一接过一看,却是生的,粉脸微怒,又将鱼肉扔了回来,怒道:“这是生的,你叫我怎么吃?难道叫本小姐吃生鱼肉?” 杨凌风一脸尴尬,忙接过鱼肉道:“小姐,这个,在这里不方便生火,要是被他们发现那可就完了,小姐还是忍一忍,先吃点吧。”说罢又将鱼肉递出。 钱佳一丹眼一翻,道:“哼,不吃,没火就算了,一晚不吃饭本小姐还忍得出,才不象你这种人,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恶心得很。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救你。”说罢便躺倒在干柴堆上。 杨凌风只得摇头苦笑,只得自己吃了点鱼肉,见钱佳一似是睡去,便自顾着打坐,顺便和狼王聊了起来。 “小子,为何与这野蛮小姐缠到一块啊?”狼王算年纪也有好一百好几十岁了,忍受了百年的孤寂之后,心却也寂寞得慌,赶着时日无多,抓紧时间闹闹磕。 “哎,前不久晚辈碰到一只妖狐修炼邪法,残害生灵,便用三昧真火灭了她,却从灰烬里发现了三颗奇怪的珠子。第二日拿到一家古玩店去,那老板说那珠子子是情珠,还要出高价收购,被晚辈拒绝后,这女子便带人来抢,……” 话还没说完,变被狼王的话打断,“情珠,你是说情珠?拿出来让我看看。”看狼王一脸猴急的样子,杨凌风赶忙将情珠从袋子里摸了出来,托在掌心,闪着点点的荧光。 “不错,是真的情珠,你说是从那残害生灵的妖狐的灰烬里发现的?”狼王激动的语气中颇有些意外的感觉。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不明白这珠子到底是何物,为何会在那妖狐身上,现在看来,那妖狐的来头还真是不小,连那黑熊怪都这么眼红的珠子都能弄到手。” 狼王再次仔细的看了看杨凌风手中的情珠,只见这情珠通体如羊脂一般的颜色,质地细腻无比,又象极了里面充满水银一般,竟有缓缓流动的感觉。良久,狼王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小子,这情珠只怕是不象你说的那样,看来你倒可能是枉杀了一条生命了。” 杨凌风大奇,迅速回想了那晚所发生之事,并无什么疑点,好奇的问道:“前辈这话小子不明白,不是那样?难道这珠子本就是那妖狐的不成?” 狼王道:“不错,很有可能。相传这情珠是练功的圣品,炼化一粒所增长的功力按不同人的资质从数十年至上百年不等,百年难得见一粒。本来这情珠的炼法已经失传,不过世间仍然流传着情珠炼制之法的不同传闻,至于真假那是无从得知。不过诸多传闻中,却有一种与你所遇到的情况甚是相似。” 杨凌风一听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得也关心起来,更是急于揭开事件真相,插口问道:“如此说来,这情珠难到是那妖狐死后所生成?” “不错。这情珠性质十分奇特,至刚至阳至柔至阴,兼得至信至善至邪至恶,正是白里裹黑,黑中藏白之物,犹若天地初开之时的状况一般。一般人炼化情珠,只能取其其中一种,或阴柔或阳刚,或善信或邪恶,而每颗情珠的状况也不一样,象你手中的四颗,便是偏阴柔偏善信。相传炼制情珠,需找两只彼此爱慕且感情至深的妖物,以佛门内力激发的三昧真火灼烧炼制二十一天,方可得成。不过此法甚是困难,一来妖物向来自私成性,很难有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情况发生;二来此法有违天理,为法不容。看来那只妖狐倒该是善良醇和之辈,小子,你这次倒是枉做小人了。”狼王言语之中颇带戏谑之意,转而又透过一丝伤感。 杨凌风楞了一楞,却也不由得心虚起来,反驳道:“可是当日有另一位姑娘做证,那妖狐用两个凡人练功,吸了他们的阳精,怎么会杀错?” 狼王颇为诧异,缓了一缓又道:“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太过冲动。江湖之事复杂得很,很多事就算你眼睛看到,耳朵听到都当不得真,具体情况我又不知道,你还是自己想想吧。”狼王说罢,目光中透过一丝萧瑟,透过瀑布望向遥远的星空,数年的争斗,已经太过腻味了,是时候了却了。 杨凌风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当日的场景,他不住的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杀错了么?那么真凶又是谁呢?难道是纪茵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能吧?那还有谁呢?狼王的话语依然在脑海回荡,不要相信看到的事物,不要相信看到的事物,难道她骗了我?如果真的是他,那么,“糟了,那高大叔他们……!?”杨凌风穆的惊出一身冷汗,头脑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幅幅惨厉的画面。“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不用回去了,如果真是那小妖精,你回去也来不及了。”狼王此时提醒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你不是还要去找你那妹子么?” 是啊,倩儿,你究竟在哪里?杨凌风平静的脸庞却无法隐藏住心中那股汹涌的愁绪。“好吧,那么来吧,可恶。呜~~~~~~~~~” 杨凌风无法忍受心中的煎熬,嗥叫了起来,悲哀愤怒的声音直透过外面的瀑布直直的冲上了云霄,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吵死啦,你想死拉?大半夜的还鬼吼鬼叫什么啊?”钱佳一正做着甜甜的梦,冷不防被杨凌风霸气十足的嗥叫声吵醒,登时张口就骂。好在此时随身携带的宝刀已经不知失落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否则这时可能已经以手起刀落的气势砍向杨凌风了。 正在发泄的杨凌风听见钱佳一的怒吼,没喊出来的半声一下子噎在喉咙里,登时一阵气紧,不住的猛咳,嘴里却还连忙赔不是。“不……不好……不好意思,小姐,在下一时兴起,这个,打扰了小姐,实在对不住,还望小姐恕罪。” “…………” 晨风初动,月华刚敛。朝霞落红,金乌欲出。百灵四伏,流水环转。山间的清晨,总是好过城市的嚣杂,多了几分恬和宁静,或许早起的人就是为了享受清晨。 杨凌风几乎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很不错,整晚都在运功调息,除了偶然惹到钱二小姐差点招来一顿痛扁之外,到还相安无事。说到女人,自己还真不是个会哄女孩子的人。想到这,杨凌风只得无奈的苦笑。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是不是嘲笑本小姐?找打啊?昨晚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哼。”钱佳一这会儿一醒过来就看见杨凌风一脸苦笑,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这个,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不笑就是。在下还是早点送小姐回府吧,免得小姐家人担心。”杨凌风微一弯腰拱手请道,“还是早点把她送回去,省得麻烦。” “哼,就你这句话还算是人话,行了,走吧。”钱佳一收拾停顿,起身钻出了瀑布,却又不知道方向,回过头来,朝远远跟在后面的杨凌风吼道:“喂,你快点行不行?罗里罗嗦的。” 杨凌风一言不发,脚上却也还是加速赶了上去,走在了前面带路。 第一章:人间若无诈,无出祸源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陈宅 “小三?”黑熊王躺在床上喊到,已经变了一个人,面容十分憔悴,有气无力。那日被狼王元神重创,肉身损毁,无奈之下只得又耗费功力占有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体,此时也已是心神具疲。 “来了,大哥,你可醒过来了。”叶三山听见叫唤,连忙丢下手中事物,冲了进来,一把趴在床边。 “恩,那小子现在在哪?”黑熊闭目轻声问道。 “大哥都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他?你放心,他现在该还在城外,这小子,差点就被他甩掉了。现在他正带钱家那个小姐回来呢,估计两个时辰之内就应该到了。”叶三山看见黑熊醒来,心情也宽慰不少。 “哦,那好,现在先叫兄弟们不要露出行踪,更不要去惹他,只要不要让他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就是。圣殿那边就先说还找不到机会动手,要等一等,拖一下。我找的这个身体还不错,但是还得休息一段时间。好了,你下去吧。”黑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属下明白。”叶三山说完,看了看躺着一动不动的黑熊,神色黯然的退了出去。他知道,这次黑熊败了,败得很惨,肉身都被毁掉了,虽说从新找了个肉身,但是要恢复以前的功力以及超过以前,又是谈何容易。 进了城,杨凌风一直找不到时机提出分道而行,只因为这钱佳一一进城,便不再需要杨凌风带路,只时不时的回都催促杨凌风快点跟上来。 “罢了,送她到家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想到身上的情珠,杨凌风又不禁眉头一皱。按昨日的情况来看,她背后一定有人支持她这样做,而她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钱胖子。 不一会,便到了钱宅,钱佳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杨凌风,抿着嘴想了半会,道:“我到家了,你走吧。” 杨凌风大呼走运,忙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府上拜会小姐以谢小姐救命之恩。”说罢转身就走,赶紧溜之大吉。 “慢着,到了家门口也不进来坐坐,倒显得本小姐不会敬一下地主之宜,你也该饿了,吃过午饭再走吧。跟我进来。”钱佳一说完便走了进去,也不知道那根神经出错,这会倒跟杨凌风讲起待客之道来了。 一听这话,杨凌风登时感觉老天似乎在和自己作对,戏弄自己。这会又不好拒绝,只得应了一声跟着进去了。 进了钱宅,杨凌风才暗呼不妙起来。前晚不就是在这宅子里打劫遇到纪茵茹,而后击杀妖狐的么?看到院子的熟悉的布置这才惊醒过来。 果然,过了正厅,已然得见院子里摆着两具棺木,正是为那钱家两兄弟的设的灵堂。只有几个女人在一边坐着,怀里抱着小孩子,其他的人到还是有条不紊的忙着,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只要家里还有能坐镇的人在,情况都还是不会太乱的,至少不会出现人人呼天抢地的状况。 “爹”,钱佳一朝一个中年胖子叫了一身,走了过去。 那中年男人便是人称钱胖子的钱竟同,虽然钱宅的产业也是从他老子那里继承过来,但是若没有他来打理,就凭他那两个无所事事,好吃懒做又一事无成的兄弟,早就败光了家产了。 钱胖子应了一声,看了看一身褴褛的杨凌风,没太注意,注视在钱佳一身上,低声问道:“老二,昨天的事成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钱佳一瞪了瞪眼睛,茫然的挠了挠头,道:“爹昨天有事交给我办吗?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了,哎呀~!”想着想着,钱佳一只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嘴里也一直不停的哼哼。 钱胖子一惊,抓起钱佳一右手,搭上脉搏,闭眼探视起来。 杨凌风见状,暗暗心惊,看来这钱大当家也是个好手,倒不似他那两个兄弟一般无能。若是被他看出来钱佳一的脑袋里被人做了手脚,那倒是大大的不妙了。无奈此时若是离去,倒反而让人怀疑。情珠倒是不怕他们来抢,毕竟还有一方妖人也是觊觎,他们到底也是凡人,现在是不敢动手的。所以此时还是值得赌得一赌。 半晌,钱胖子睁开眼睛,寒芒一闪,转过头去,叫了个旁边的婢女把钱佳一扶了进去。转而向杨凌风走了过去。 钱胖子来到杨凌风身边,看他一身褴褛,心头甚是不屑,问道:“你是何人?” 杨凌风见他无甚发现,低头拱手道:“在下只是一介山野小民,昨日进城,遇到流寇,幸得贵府小姐丈义出手相救,特来谢过老爷。” 钱胖子盯着杨凌风看了一看,道:“如此说来小女昨日是和你在一起么?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杨凌风怔了一怔,却没料到有这茬,随即缓过神来,胡口诌道:“昨日在下赶着进城购些物事,谁料在离城不远的地方遇到强盗抢劫,而后刚巧贵府那位小姐经过,和他们打了起来,后来终究因为对方人多势重,我们才乘乱逃进了山里找了一处地方躲了起来。贵府的小姐也因为脱力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她就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钱胖子仔细的听着每一个细节,仔细的想了一想,道:“如此先生还请在府上多待几天,老夫还有事请教,不知意下如何?” “当然当然,在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打扰了。”杨凌风微笑着答应下来,心中却是苦恼不已,不过转念一想,钱家的人正好因为自己和黑熊那边的势力产生了矛盾,自己大可以来好好的利用一番,说不定能顺利铲除这部妖人也说不定。 钱胖子却是不在乎这么一个平民在府上呆着,转头叫了一个下人带着杨凌风到了客房休息。 “没想到钱家的待客之道也这么寒碜。”杨凌风颇有些不满。这间所谓的客房就一张四方桌子一张床,外加几个破凳子,看来也是因为杨凌风的身份不值得好好的款待,又何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不一会,一个下人拿来了一套粗布衣服,到还是比较合身。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是先练练功再说。”想罢,杨凌风团身坐到床上,真气流转,元神出窍。 “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打乱了杨凌风的行功,只好强收内气,缓了一缓,道:“来了。”又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刚才送衣服过来的那个仆人,见杨凌风出来,看了一眼道:“老爷请先生过去一起就餐。”眼光似乎奇怪这么一个普通人竟然能让自己老爷请来,还可以同桌就餐。 杨凌风应了一声,随着那仆人来到客厅。刚进门,桌子上八位正坐着一个老人,赫然便是前日抢劫时给他拿钱的人。 钱老爷子看起来气色差了不少,看起来前晚抢劫事件再加上自己两个儿子的离奇死亡,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不过能够顶到现在这种状况,没有一病不起,也算是大幸了。虽说这两个儿子也只是两个不成器的败家子,但俗话都说虎毒不食子,怎么也是自己心头一块肉,又怎么能不心疼? 杨凌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当晚自己用破布蒙着面,就算再破它也是布,钱老爷子没可能看见自己的面容的啊?唯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声音和眼神,不但不能让对方听出来,更不能让对方察觉出自己在刻意伪装,那么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看见人来了,钱胖子立忙起身迎接,倒是特别的热情,比适才见面的时候热情得多,倒让杨凌风一时适应不过来,不知所措。 杨凌风此时倒没心思注意钱胖子说什么,只是注意保持着不管从什么角度,眼睛的余光都在注意着钱老爷子的一举一动。情况倒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一开始就被认出来。钱老爷子也只是略微看了看杨凌风便又不再注意,回复先前的木纳神态。 席中加上自己一共五人,除了钱胖子和钱老爷子以外,还有两个女人。 钱胖子拉着杨凌风过来坐下之后道:“鄙人钱竟同。”说完指着钱老爷子道:“这位是家父。”又指着坐在钱老爷子左下首的一个年约三十的妇女道:“这位是贱内。”说完指了指那中年妇女身旁的一个女子道:“这位是鄙人的大女儿钱清盈,让兄弟见笑了。 杨凌风跟着钱胖子一一见礼,那两名钱夫人和钱小姐倒是连忙欠身还礼,惟独钱老爷子一声不响,毫不理睬。 钱胖子看了看杨凌风,发现杨凌风正注意着钱老爷子,似乎有些诧异,十分欠意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鄙府不幸于前日发生劫案,惊吓到了鄙人的老父亲,至今心志不清,再加上鄙人两位兄弟离奇丧命,他老人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哎,还望兄弟不要见怪。”钱胖子说完这一席话,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让人看了好不同情,好好的一个富足之家,就在旦夕之间上演了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 杨凌风倒是颇为诧异,一个大家族的主事人此刻居然也这么容易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实在出人意料。杨凌风连忙回道:“不防事不防事,大老爷也不用太过哀伤,看老爷子的气色,该没什么大问题,再多多休息该没什么大碍吧?” 钱胖子轻轻的转过了头,似乎抹了一下快要滴落的眼泪,道:“多谢兄台关心,对了,还未曾请教贵姓?” 杨凌风拱手道:“免贵姓高,单名一个起字。” 钱胖子摇头晃脑的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哈哈哈,来,不要拘束,吃菜吃菜。”说着夹了一块松江桂花鱼放到杨凌风碗中。 杨凌风只忙着道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个自己随口起的名字好在哪里,恭维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吧?看了看一旁的钱清盈,眼睛中明波流转,才想起来昨日自己惹祸上身的钱佳一,这才问道:“对了,钱老爷,不知钱二小姐现在情况怎样了?” 钱胖子眨吧了几下眼睛,道:“不碍事,我已请了名医给她把过脉,没什么问题,大夫说只是气血不通、阴阳失调之症,只需要多加休息再开几副小补的药就没事了,有劳高兄记挂了。说起来鄙人倒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高兄。来,喝酒喝酒。”说罢钱胖子从婢女手中接过酒壶,亲自给杨凌风斟满一杯酒。 杨凌风这会也差不多习惯了钱胖子这种转变,也不去阻拦,道:“钱老爷有事相讯,在下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钱胖子哈哈一笑,将酒壶递到婢女手中,拍了一拍杨凌风肩膀,道:“有高兄弟这句话就足够了,来,先不忙,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杨凌风连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一碰之后,一饮而尽。 钱胖子见状,喝了一声好,这才一脸严肃的低声问道:“敢问高兄,那情珠可是在高兄身上?” 杨凌风心中一怔,实在没料到钱胖子这么能演戏,还耍了一招愈擒故纵,装着茫然不知的样子反问道:“情珠?敢问钱老爷情珠是何物?” 钱胖子似乎早料到杨凌风会耍这招,不动声色的说道:“虽然此事事关重大,但高兄不必隐瞒了。鄙人先向高兄赔个不是,昨日鄙人的二女儿瞒着鄙人去打扰高兄,意图强抢高兄手中的情珠,鄙人也是方才知道,得罪之处,还望高兄莫要见怪。” 杨凌风见钱胖子说得甚是诚恳,自己再过隐瞒倒显得不够坦诚了,老脸微红的拱手说道:“事不得已,没有如实相告。钱老爷还望不要插手此事的好。” 钱胖子看了看对面的中年妇女,回过头来道:“高兄放心,此事厉害鄙人也已知晓,只是不知小女…………?” 杨凌风恍然大悟,原来钱胖子还以为是自己在钱佳一身上做了些什么手脚报复,看了看那中年妇女,尽是一脸焦急恳切之意,那钱清盈也是颇为担心的表情,回过头来盯着钱胖子道:“这点钱老爷可以放心,贵府钱二小姐虽说做事方法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并无恶念,只因为昨日她见到了一些她还难以承受的事物,导致心志迷失,在下为了钱小姐着想,不得不洗去了那段让她惊慌恐惧的记忆,所以她才不会记得昨日之事。至于钱小姐的身体――――那当然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点在下还是可以向钱老爷保证的。” 钱胖子听罢,连同他的夫人女儿都同时松了口气。这时钱胖子忽的起身,一边扯着杨凌风的手往内房走,一边喜形于色的说:“高兄请随鄙人来一下,有样东西还请高兄过目。” 杨凌风这时却是大奇,不知道这钱胖子是在耍些什么花样,却又不好拒绝,不由自主的跟着钱胖子走了出去。 进了书房,便见到房间正中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香炉,从里面冒出潦潦的轻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怡人。正要开口称赞,杨凌风只觉一股强大的困意袭来,丝毫不可抗拒,直直的倒了下去。 “哗”的一盆冷水淋醒了杨凌风,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杨凌风才发觉自己浑身被铁链捆在铁架上,直想挣扎,却是浑身乏力,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面前站着一个人,不是那钱胖子又还有谁。 钱胖子见杨凌风醒了过来,阴深的笑了笑,道:“高兄,对不住了,实在是情珠对鄙教太有吸引力了,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办法,还请不要怪在下不讲江湖道义。” 杨凌风心中懊恼不已,由于自己的经验不足,这是第二次被人暗算了,内息也提不起来,想必是那香炉的问题。若不是自己昨晚便将那情珠藏于那瀑布石洞之内,这会可能也不会醒来了。 钱胖子接着说道:“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看高兄还是痛快的把情珠交出来吧。” 杨凌风“呸”了一声,道:“在下想必要是说出了情珠的所在,可能小命也就不在了吧?” 钱胖子却是一脸真诚的答道:“高兄放心,只要高兄说出那情珠所在,鄙人得到了情珠之后,必马上释放高兄。” 杨凌风听罢哈哈大笑,往前凑了凑,道:“钱老爷如此信誉,敢叫在下如何相信?需知在下对钱老爷面皮上的的高深功夫实在佩服得紧呢。” 钱胖子却是毫不动怒,抓起火炉中一块烧红的烙铁,狞笑着走向杨凌风,道:“既然高兄不相信,鄙人也没有其他的方法让高兄相信,只有请高兄先尝尝鲜。”说罢举起烙铁朝杨凌风胸口按了上去。 一阵白烟伴随着焦肉的味道在房间里散发开来;一阵狞笑的声音也伴随杨凌风惨叫在房间里回荡。 杨凌风毫无力气,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没有真气支持的身体早已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 钱胖子大概也玩够了,只撂下一句:“高兄,你先休息着,鄙人改日在来陪伴高兄,便出了门去。 杨凌风一人呆在这地下室里,渐渐恢复了些许的力气,抬起了头,四处看了看,却是一片漆黑了,连是何时辰也不知道,不禁骂起小时候跟寺里一些小和尚学的脏话来。 “臭小子,他妈的要不是刚才老子帮你顶着,你早挂了,现在还在本王耳朵边上这么大声的骂人,真不是东西。”狼王的一阵叫骂声传来,虽然口气凶狠,但也倒不是真的发怒。 杨凌风听见脑海里传来狼王的声音,便好似这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连忙集中精力,收敛元神,找到了身体里的狼王,看起来狼王的元神小了很多,似乎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连忙发问道:“前辈,晚辈无能,又中了人家的暗算,现在一丝真气也使不出来,如何是好?” 狼王嘿嘿一笑,将杨凌风狠狠嘲笑了一番,又气道:“莫说是你,就算我本人,也未必逃得了。看来这家伙还是五毒教的人,这种毒极其罕见,能够抑制你的真气,只有他们五毒教的人会制。” 杨凌风应了一声,暗道刚才钱胖子就说了个什么鄙教之类的话,想来就是这个五毒教不会错了,这时候却还是想想怎么样脱困才是,于是连忙催促狼王想办法。 狼王却是毫不紧张,胸有成竹,道:“若是原来的我,倒还没这么容易脱困,不过现在残梦诀里面有如何逼毒的方法。只是你现在毫无内力可用。这样好了,你先运气,我来助你。 杨凌风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按残梦诀所说开始行功,果然,丹田之类有了些许真气,当下缓缓推动,走遍全身,回到丹田之时,真气又雄厚了几分。杨凌风登时大喜加快了真气运行的速度,忘记了一边狼王的元神。 正当杨凌风毒已驱尽,真气也快要达到充盈之时,狼王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禁让杨凌风大吃一惊。“小子,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算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老子失望哦。”杨凌风忙道:“前辈,此话何意?为何前辈的元神弱了这么多?” 狼王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却是沧桑无比:“现在也不用瞒你了,先前我交你的功法,就是要交你怎样来正确的炼化我的元神,如今我的元神差不多都被你炼化掉了,我也就安心了。” 杨凌风猛然一怔,心中无比悲痛,虎目也流下泪来,微怒道:“前辈你这是为何?这不是要陷晚辈于不义么?” 狼王却仍旧是那毫不在乎的口气,道:“小子,这也是你逼的啊,你要是乖乖的炼了我的元神,我何必要来诓你?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你多杀几个妖人,老子也就够本了。” 杨凌风声泪具下,连日来他已经把狼王当做了自己的亲人长辈,好比师傅戒仁一般的亲人,此时竟因为自己累得魂飞魄散,灰飞湮灭,永世不入轮回,这叫怎么一回事? 狼王声音微微大了些,却是回光返照的情景,道:“小子,大男人哭什么?生死又有和惧?老子百年前就死了,你还是乖乖的听话,早日除掉那些危害百姓的妖人要紧,再这样哭哭涕涕的老子可要不高兴了,好了,拜拜了你呢。” 杨凌风忽然感应不到狼王的能量波动了,连忙喊道:“前辈?前辈?……”等了良久,没有任何回音。杨凌风呆了半晌,狼王的话似乎也还萦绕在耳边,眨了眨血红的眼睛哈哈一笑,仰天长啸。 一声无比哀怨的狼嗥伴随着闪动的雷光声动九天,暴雨也在刹那间落到了地面,似要洗刷这个世间的一切不平与罪恶。 幽黑的刑房里,只剩下了半截铁链还在不停的晃动着,随着狂风发出诡异的“叮当”声。 钱佳一悠悠的醒转过来,头脑渐渐的清醒,似乎仍旧还伴随着丝丝的头疼。躺了许久身体已然疲倦,混身酸痛。揉了揉微肿的眼睛,钱佳一支撑着上身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发出了几声骨骼舒展的脆响。 天色还算尚早,月儿都还在西方的上空挂着,钱佳一起身站到窗边,望着绯红的朝霞,甜甜的一笑,露出了小女孩甜美的笑容。 “翠儿?翠儿?”钱佳一连着叫了几声,却不见有人进来。一阵晨风吹过,她这才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的气味,却也没有十分的在意,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晚还没起来?莫不是病了吧?”钱佳一转过了身,坐到铜镜前,拿起一把还是很新的牛角梳子挽起头发自上而下的梳了下去,宛如一匹黑色的瀑布,波光流转,轻盈惕透。 心,自然的宁静下来,越是宁静,这气氛就愈发诡异。气氛愈是诡异,便愈觉着血腥的味道就愈重。照理说平日里这时间家人门都该起身了才是,怎么今日却听不到一丝动静?钱佳一心中淡淡的琢磨着,手中的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钱佳一拗不过心中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又转过头喊了一声:“翠儿?起来了没有?”半晌过去了,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钱佳一心中有些微怒,把牛角梳子重重的拍在了梳妆台上,只听啪的一声,梳子应声而断。“不祥之兆。”钱佳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平日里这类的梳子倒是被自己用同样的手法灭掉了不少,可是今日的感觉,那就不可同日而语。 顿了一顿,钱佳一起身穿好了外套,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钱家一便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似乎混着血迹粘到了脸上,内院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来个人,仔细看去,几乎全是胸堂横裂,七窍流血。满地都是血糊糊的肉团,赫然便是那些人的内脏,白花花的肠子白花花的脑,黑糊糊的肝脾绿幽幽的胆,在原本祥和宁静的清晨印入了钱佳一的眼帘,强烈的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钱佳一惊恐的捂住了嘴,全身似乎突然没有力气了一般向后猛退,靠在墙壁上,两道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重重的掐了一掐,十分生疼,绝对不是做梦。钱佳一似入魔般喃喃的叫一声:“娘~!”,随即发狂般脚步蹒跚的向钱夫人的房间奔去,全然失去了往日一派“刀道高手”的风范。 钱夫人静静躺在床上,早已破开的胸膛和破裂的脖子以及被血浸透了大半块的被褥证明了她早已赶赴西方极乐世界。钱胖子倒在床边,脑袋被斜着挖掉了一半,白色的脑浆似乎还在汩汩的流动着,嘴巴也似乎还在一开一合,配合着剩下那只仍然在眨吧的眼睛,极力想要说着什么。虽然心中清楚的知道父亲此刻早已追随母亲而去了,但是心中因幻觉产生的巨大的恐惧已然掩盖了那一丝苍凉无助的悲哀。 钱佳一终于禁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清醒之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又重新重重的倒在了的上。 钱家惨案,全家连同仆役在内五十二人,除了钱二小姐,其他全部死与非命。死状奇惨,杀人者手段极其恶毒残忍,甚至可以说是变态,死者似乎是被野兽撕裂而死,创口十分不平整,兼之内脏多数被人掏出抛弃,实在不象是一般的江湖仇杀。现场除了仅有的几把钱家的兵器,没有找到任何凶器,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死者似乎都是在不明情况下被偷袭,或者被杀人者一击毙命。人才报案人报案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连同同知府在内到过案发现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点:“妖物做怪。”再加上前日在洛阳盛传的普济酒楼双妖大战之事,此事就更显得扑簌迷离。一时间,洛阳变得人心惶惶,各大娱乐产业消费缩水,经济顿显颓势。 所在管辖出了如此大事,刚回京复命的许之恒坐不住了,主动请缨调查此事,除了担心老父亲出事以外,更有一个原因让他急不可耐的赶到此地,那便是残梦镯。 这几日他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所做之事不过也就是为了忙和生计,他可不想象其他人那样碌碌无为的终老一身,却又无奈资质虽然出众,但仍旧是遇不到机遇。然而,现在机遇就在眼前,残梦镯。“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才几日功夫,许长春就有点认不出这个孩子了,虽然他还是那样的孝顺,但是眉心多出的一点若有若无的黑气,和许之恒飘忽不定、时不时闪过丝丝绿芒的眼神,以及他混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阴深诡异的气质,着实的吓了许长春一跳。 不过这到不是许长春最担心的问题。让他最担心的问题是听许之恒的口气,他似乎对残梦镯抱着一种必然的心态,不得到它誓不罢休。那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放着狼王没功夫找他们麻烦报复的时候,自己冲上去硬碰。老人家没说什么,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既然做了决定,那就是天王老子也得靠边儿。 一个光头悄声的跟在杨凌风身后,直到一处瀑布跟前。光头披着一身破布,脸上肮脏不堪,神色却是处之泰然,超然世外。跟了发生异变的杨凌风这么久,没有被发现也算一名好手了。眼前这个妖物妖气极强,若然自己贸然出击,全身而退倒还不是个问题,能不能战胜并消灭他暂且不去用说。 杨凌风呆呆的望着湖面,慢慢的走进了瀑布中,任由瞒天的水流冲击着自己的躯体,他渐渐的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熟悉,哦,想起来了,自己不久前和狼王爹爹在这里谈心呢。想了一想,杨凌风憨憨的笑了笑,口中滴落的唾液顺着两颗獠牙滑落,随着瀑布的激流滋溜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爹爹,你在哪呀?”杨凌风钻出了瀑布,举着一双狼抓仰天呼喊,一双狼王之眼里翻腾着晶莹的泪花。“爹爹,你快出来呀,不要再躲着孩儿了。”杨凌风双掌无力的砸向水面,激起了片片水花。凄烈的呼喊仍旧在群山之间回荡着。“爹爹――爹爹――………………” 猛的,杨凌风眼中渗出了红红的液体,竟是血泪。十多年来心中压抑着的对亲人的渴望,强烈的思念,无比的悲痛,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他再也忍受不住,在昨夜被浓浓的血液激发出的凶性让他再一次迷失在自我的发泄空间之内。 一头金色的獠牙巨狼腾空而起,撞向了瀑布旁边的石壁,砰的一声,原本陡峭的悬崖哗啦哗啦的跨了一大片。巨狼仍然毫不停歇,钻进了空间狭小的树林。无辜的树木似乎挡住巨狼的行动,无数的高大树木被巨狼连根拔起,再狠狠的插到了地底深处,只留下了脆弱的枝叶。 巨狼仍不罢休,重新向另一边没有破坏过的陡峭石壁撞去,利抓自上而下扒拉下了数十块巨大的岩石,形成了一条新的瀑布。 终于,杨凌风真气耗尽,全身脱力,恢复了人的形态,一头栽进了水中,晕了过去。 光头看得目瞪口呆,自自己出道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妖物,也没遇到、见过什么妖物有这么强的攻击力,而且最让他惊奇的是,这个妖物昏迷的时候,居然显露的真身是人,那就更不寻常了。 眼见此时那妖人晕了过去,要击杀他可是绝好的机会。光头飞身跳进了湖水中,全神戒备,慢慢的靠近了水中的妖物,弹身而起,自上压下,功聚双掌拍向了水中的杨凌风。 掌到水面,杨凌风仍然毫无知觉。光头却在那一刹那改掌为抓,将杨凌风拖出了水面,砰的一声丢在了岸上。在那一刹那,他想起了那头巨狼的幻想,居然是金色的,那可是只有法象才能发出来的光辉。光头开始犹豫,身为佛门弟子,绝对不可枉杀生灵,纵是妖物也是如此,只要没有伤害他人。眼前这个妖狼,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杀人,但是混身血迹,杀气冲天,倒也不似什么好鸟。若说要杀他吧,真生又是人,无法辨别是人是妖,再加之真神幻象又是法印金身,一般的佛门中人也没这份修为。光头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先封了他的经络,带回去交给师傅处理算了。” 钱佳一醒转过来,睁眼便看见眼前的小姨,颤着声音叫了声“小姨”,登时泪水如开了闸的流水,哗哗直淌,一头扑进了小姨的怀里,肆意的哭了起来。 白玉莲紧紧的搂着钱佳一,也是禁不住泪流满面,口中安慰道:“不哭了,好孩子,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好些了吗?小姨给你煮了点燕窝,来乘热喝点吧,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说完白玉莲轻轻的按了按钱佳一的肩膀,泪眼婆娑的接过一旁女婢递过来的一碗燕窝,轻轻的推来了钱佳一。 钱佳一仍旧是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盯着燕窝摇了摇头,口中哽咽道:“小姨,爹爹和娘他们是怎么死的?” 白玉莲又将碗放了回去,她知道这时候自己这个疼爱的侄女可吃不进去,接过一根丝巾,仔细的替钱佳一檫了檫脸上的泪渍,缓缓的道:“别着急,同知府他们再查呢,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的。” 想到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孤儿,钱佳一又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佳一,别太多想了,这事就交给姨来查,这以后你就跟搬来和我们住吧,老奶奶也很想你呢。”白玉莲见状,生怕钱佳一哭坏了身子,连忙转移话题,希望能让她自己尽快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第二章:寺中求真谛,尘俗必祸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嘣――嘣――”这是什么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杨凌风从虚无缥缈的幻境中拉了回来,缓缓的睁开了眼,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他梦到了自己的父母,尽管看不到什么样子,他们又很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了,还有戒仁和尚,自己的师傅,刚才还笑嘻嘻的问自己功夫学的怎么样了,还有,还有几个女孩子,有于淳西,有高倩儿,有钱佳一,还有纪茵茹。 “阿弥托佛~~~~~~”一声浑厚的梵音打断了杨凌风的的思绪,却是一个和尚,长的很是面善,象极了师傅戒仁,道骨仙风,只是这会白了眉毛白了胡子,人似乎也清瘦了不少。杨凌风登时打了个激灵,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拜到,口中甚是喜悦的叫道:“师傅。” 和尚哈哈一笑,声若洪钟,问道:“你师傅是谁?” 杨凌风听得声音似乎不似戒仁,抬头望了一望,却发现倒是幻觉了,尴尬不已,起身作揖道:“在下想念家师,一时不查,倒误认错大师了,大师勿要见笑。” 和尚微感诧异,又道:“哦,小施主也是佛门弟子么?” 杨凌风抬头答道:“不敢枉称佛门弟子,只是自小便由师傅戒仁大师抚养成人,却是父亲一般,传吾诸法,还未正式拜师入门,因此也只算是半个佛门弟子。” 和尚微微一笑道:“如此施主也算是与老衲有缘,能来得此地,想必造化自是不凡。善哉善哉!” 杨凌风看了看周围,却是一间佛门大殿之中,这时才恍然记起,自己原本应该是被困那钱宅刑房之中,怎么此时却又在了此处?个中缘由却是无了记忆,便在拜了一拜道:“敢问是大师帮助在下脱困否?小子当不甚感激。” 和尚一动不动,反问道:“何为脱困?困,在何处?” 杨凌风暗道这和尚一定不简单,却又无聊得紧,没事便还考起禅问来了,答道:“小子不甚明了,还望大师解答?” 和尚转过了声,呼了一声法号道:“困,即在心,心即是魔,魔即是困,困即是佛。”说罢却朝内堂走去。 杨凌风仔细想了想,正待再问,却已不见了那和尚踪影,连忙跟了进去。 进了内堂,却又发现这是一个广场,内里数百武僧正在练拳,打得是虎虎生风。杨凌风见到此情此景,立时想起了往日与师傅相处的日子,一幕幕的辛酸与甜美刹那间浮动在他的脑海之中,想到戒仁,不知此时在千里之外是否过的安好?“师傅的眉毛胡子也怕和那位古怪大师一样,有些白了吧?”想起了师傅慈祥的面容,杨凌风嘴角里露出了一丝淡淡微笑。 “施主似乎心情不错呢。”那和尚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杨凌风身后。 “哦,是大师呀,在下只是想起了往日一些美好的记忆,大师见笑了。在下正好还有事请教,不知大师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杨凌风深深的作了一揖问道。 “即是有问,老衲自当解答,以施主的悟性,想要明了恐怕也不会困难。”和尚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之态。 “在下为妖佛两道所迷,敢问大师,如何是佛?如何是妖?” “即心是佛,清淡对面,非佛而谁?心亦是妖,混沌之前,非妖而谁?” “何为清淡?何为混沌?” “心清明则淡泊,心浑浊则沌化。” 杨凌风怔了一怔,心中有所顿悟,口中却无法言明,想起连日来的经历,有些相似之处,却仍旧不知如何处理。 和尚看了一看杨凌风,道:“施主似乎有些不明?待老衲来给施主讲个故事。” 六祖得衣钵离开黄梅,多人要追赶抢夺。却有一个叫惠明的弟子,未出家前是个将军,武功出众,行动也比别人快得多,他第一个追上六祖。这时六祖想:‘我这衣钵是表法信的,哪可用武力抢夺?’于是六祖把衣钵摆在大石上,自己隐在草莽中,看来人如何处理。惠明追到,见衣钵放在石上,心想:‘这下衣钵随手可得,祖师的宝座归我了。’哪知用手一拿,却拿不动。有人说,衣钵是传法的信物,惠明没有得法,护法神不许,所以拿不动。又有人说,不是这样,惠明也知道衣钵是传法的,不能用武力抢,自己还没有得法,纵然用武力抢来了,不过虚有其表,而且是恶行,内心有愧,就再也拿不动了。说法虽有不同,但归根结底‘法信’是不可用武力抢夺的。所以惠明悔悟说:‘我为法来,不为衣来。’于是六祖大师出来对惠明说:你为法来,我为你说法,不思善、不思恶、不动念。这样,惠明良久――心念一动也不动了――正值此时,六祖指示他道:‘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那了了分明的灵知是什么?不是你本来面目又是什么?一念不生,前念已断,后念未起,心是了了分明。一念不生,心无所住,清清楚楚如镜照物,了无分别。心有所往,有所住著,只见此物。当心无所住,空空荡荡,一切皆现。似见而未见之时,如明镜一班朗照无住的是谁?用功之人,回光一鉴,猛著精彩,豁开正眼。一念不生,了了分明,了无分别的神光就是你本来面目。除此之外,无有别物,惠明当下悟去。 和尚说完,盯着杨凌风,继续问道:“老衲再来问你,真谛明空,俗谛明有,真俗不二是圣谛第一义。教分五类,却有如何来分?” 杨凌风虽仍旧是一头雾水,但思维慢慢也便的清晰了不少,当下答道:“一是小乘,二是大乘。大乘又分始、终、顿、圆四教,合共五教。小乘为有义,有法可修,有道可成,有涅可证;大乘始教,从有入空,为大乘渐次教之开始,明一切皆空,但未显一切众生悉具佛性之义;大乘终教为渐次教之终了,说真如缘起之理,倡一切皆成佛者,明非空非有之义;大乘顿教,以顿彻理性,当下明心为教,乃即空即有义;大乘圆教俱赅一切,圆融具德,乃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义,即‘说有之时,纤毫不立,说空之时,周遍法界’也。持论教义,先讲真谛、俗谛,就是先明空、有之义。后才讲第一义谛,空亦不可得,有亦不可得,非空非有,即空即有才为上乘义理’” 和尚脸上露出赞赏之色,道:“既然施主有如此认知,为何还问?” 杨凌风心中顿悟,正是还不能做到非空非有,即空即有之境,才会被诸多琐事烦扰,大喜道:“晚辈愚顿,多谢大师提点。” 和尚哈哈一笑,道:“施主能有如此悟性,当是好事,来,施主且随老衲去四处走走。” 两人信步穿过广场,来到一处石林前,和尚转头看了看杨凌风,问道:“施主可知为何会在此处?” 杨凌风正是不知个中情由,抢先一步,问道:“此事正需大师指点,晚辈不知何故,竟记不得了,只记得前日之事。”想起狼王已经魂飞魄散,杨凌风一脸灰暗之色,情绪倒是好转了不少。 和尚唱了一声佛号道:“前晚施主迷失心志,凶性大发,洛阳城中一钱姓家族五十二口人被施主已残忍手段灭门,第二日被老衲弟子发现施主昏迷在郊外,才将施主送了到此处。” 经和尚这一提点,杨凌风混乱的脑海中点点滴滴的记忆片刻间融合了起来,面色颇为尴尬,更有些懊悔。 和尚却仍旧一副老样子,道:“施主不必惊慌,迷失心志之时所做之事并不能代表施主的本心,老衲看施主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倒也是他钱家命里注定会有此一劫。” 杨凌风心下感激,道:“晚辈也是迫于无奈,虽是因痛失良师益友之痛激发出了凶性,失手伤了这众多人命,却是好生无奈。多谢大师体谅。” 和尚哈哈一笑道:“世间万物本事如此,妖道佛道也是殊途同归,一切生发由心,施主也不必勉强。前方石林乃是本寺前辈造成,既然施主乃是有缘之人,不妨进去一探,或对施主有所帮助。” 杨凌风看了看那和尚,似乎颇有深意,心下感激,朝那和尚远远的拜了一拜,转身朝石林走去。 石林两旁,却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林,深不见底,仿佛便是这石林就生就在这竹林中一般,混若天成,无迹可寻。 杨凌风走进了石林,前行了十余丈,忽然感到似乎浑身束缚,有一种无形压力让自己无法动弹,兼之脚下地面似乎尽向东方倾斜,寸步难行,连忙后退。却仍旧是这般感觉,恍知是方才触动了阵眼,激活了此阵。刹那间,原本甚为好看的竹林却坏起事来,林间似有似无洒下的点点阳光让这石林影象从生,杨凌风顿时感觉这石林片刻之间便扩大了好几倍。 大惊之下反而镇定,杨凌风忽的坐在了地上,进入了一念不生之境。 阵法流转不息,忽然感觉不到入阵之人的方位,似乎凭空消失了,在过了片刻,仍旧毫无感应,石林中的阵法渐渐的停了下来。 阵法忽然停止,这让石林外的和尚和石林里面的神秘人物同时吃了一惊。此阵名八卦两仪阵,一般说来,这石林是不会自动将阵法停止的,除非阵已被破或者破阵之人已然死亡。要说阵已被破,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太可能就将此阵破去的,就算熟悉此阵的人也不行。此阵在阳光之下幻影从生,以一化七,一正必一反,得先破去首尾两个正阵,再行破掉末尾反阵,然后进入第三门的真身,才能破阵,然而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首尾两个正阵却也是十分的困难。要说杨凌风在阵中遇到了不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此阵已束缚破阵者的精神力为主,对破阵者倒无实质性的伤害。 正在思索间,石林中的阵法有忽的运行了起来,这可是端的怪事。 却是杨凌风,一不留神,又触碰到了石林中的阵法,引起了阵法的攻击,顿时对杨凌风的精神力产生了巨大的束缚,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凌风坚持了片刻,直到无法承受,又才慌忙坐下,敛神于内。 和尚在阵外,见得此阵走走停停,不明所以,暗道此子了不得,竟有此异能,殊不知这样的结果也是在自己的点拨之下产生的效果。 石阵走走停停了十三个回合,日光也已快要消失殆尽,那幻影倒也破去了不少。终于,杨凌风必上了眼,感觉到了这石林阵的生门所在,连忙毁去了首末两个干扰自己的正阵眼,接着摸到了末阵反阵眼,这才松了口气,走到了第三门的出口。 月光已然滑落大地,遍散在着只有数十丈的空地之内。 石林之外,面对得只有陡峭的山崖石壁,还有那生门正对着的一个巨大的石洞。洞中幽黑,又似乎发出点点光辉,在月光的掩盖下看得不那么真切了。 正在踌伫间,石洞中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进来吧,洞中才有真天地。” 声音不大,听来却是中气十足,借着洞内中空的石壁,传出来的效果却是嗡嗡作响,直有石壁都在震动的感觉。究竟是何高人? 杨凌风当下心中没起丝毫波澜,倒不似先前那般容易大惊小怪了。顿了一顿,略做调息之后,便迈着十分疲劳的步子走进了洞中。 石洞从外面看来感觉十分幽深而空旷,走近了才明白那不过也只是借着昏暗的背景产生的错觉,实际通道大小也只刚好容一两人同时通过。洞口左下首立一石碑,上书“悠然居”,笔法不似任何一家,但却笔锋流转,苍劲有力,倒是自成一格,让人觉得是赏心悦目,颇能令人回味。石洞内壁十分光滑,毫无斧凿突兀之感,却不是天然形成,又实在是打磨得十分细致,足可见得内里的神秘人物的身份实在不容小觊。 寻着光线,越往里走,光线便越是充足,奇怪的是却没有油灯蜡烛一类的烟火之气,反而还传出来一阵似有似无的花香。到底是何种花的香味?杨凌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了一想,却是从未闻到过的一种。清馨中带着一点杀戮,苍茫中又带着一股平和。 “区区十来步,施主却走了这么久,这香味是否真的这么诱人呢?”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戏谑,却又不失调侃的味道。 杨凌风定睛一看,却没见人影,忙几个大步,拐过了前方两个石门,步入一间大的石室,眼前顿时充满柔和的光。没有蜡烛,没有油灯,发出光亮的却是石室顶端的七颗夜明珠。 头顶七星,正是那七颗夜明珠,呈北斗七星位排布在天花顶上,遥指北面。下方石室,居中一桌,上有茶具一套,着手处光滑异常,想必也是经年累月所积淀。环放两把竹椅,呈暗黄发白之色。 正对石室入口处,一名身形枯瘦的老僧负手而立,注视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正是佛家的禅。 杨凌风上前一步,拱手拜道:“晚辈冒昧前来,打扰了大师的清净,倒是罪过罪过。” 那老和尚也不转过头,一动不动的说道:“何来清净?哪有打扰之哩。此处近七十年来都是老衲独自一人,小施主算是到得此间的第二人,老衲却是高兴也来不及呢。小施主何不坐下说话?在这里怎么也该算是客人,倒是老衲唐突了。” 杨凌风也实在累得慌,听罢拣了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发出一声咿呀声之后,又觉有些不妥,随即又站了起来道:“前辈也请坐下吧,不然晚辈倒象是喧宾夺主了呢。” 老和尚哈哈一笑,转了过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杨凌风。却是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的一个世外高人。 杨凌风慌忙接过,心中却又是疑云四起,端着茶杯却忘了放下,问道:“不知大师为何一人独自住在此间?” 老和尚道:“老衲在修禅。有道是佛渡有缘人,今日便是老衲渡小施主,当然也是小施主渡老衲脱离苦禅。” 杨凌风大奇,问道:“大师此话何解?” 老和尚太头望了望顶上的北斗七星,缓缓说道:“此处名悠然居,七十年前老衲才来到此处,至于此处何时便有老衲也不清楚。记得当日老衲因犯了佛门戒律,被罚到此处面壁,却不料这一切全是老衲的几位师傅的刻意安排,从那以后,老衲便没有离开过,只是每日诵经念佛而已。二十年前有一名佛门弟子进来过,不过因为佛门事务无人打理,只让他呆了三个月便不得已离开。算来那便是老衲到这里之后进来的第一人。而小施主则算是第二个到此处之人。” 杨凌风忍不住插口道:“如此说来大师岂不是有百岁高龄?” 老和尚看了一看杨凌风道:“说来好笑,老衲现今粗粗算来也大概快两百岁了吧,竟然还是参不透这各种玄机。若老衲没算错,小施主的前世该是老衲的一名故交。” 杨凌风猛得听这老和尚说起前世,想起了那已经魂飞魄散的狼王,心头竟似刀割一般的疼痛。顿了一顿,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瞒大师,晚辈就是狼王转世。” 老和尚微微一楞,道:“怪不得小施主身上的气息与狼王有几分相似,却不知老衲为何看不透狼王的灵魂之所聚?” 杨凌风心下难过,听这和尚说来,也定是与狼王有很深的渊源,倒同是父辈一般的人物,当下也亲近了不少,便不作点滴隐瞒,将事情的始末统统说与了这老和尚知晓。 老和尚听得杨凌风娓娓道来,不住的叹气,道:“想不到,当年豪气干云的狼王,居然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罢了罢了,或许这也倒是他的解脱吧。” 杨凌风听得老和尚也是伤心,心头一动,竟又流下泪来。 老和尚到底是方外之人,生死本就看得极为平淡,片刻之后便平息了下来,道:“看来小施主果真与老衲有缘,如此也不枉费了他狼王的一番美意。” 杨凌风看了一看那老和尚,明白那和尚有心要指点一下自己,连忙跪下拜道:“还望前辈指点晚辈一二,晚辈立志要除尽天下妖人。”说完连忙不停的磕头。 老和尚见状,大喜,忙服起了杨凌风道:“施主与狼王情同父子,也算是故人之后,老衲指点一下也不妨事。起来起来!” 话说这许之恒回来这趟,还算是颇有收获。从钱家五十一具尸体的伤口来看,几乎可以肯定是转世狼王杨凌风所为。许之恒想起不久前在运城了结的僵尸案,同杨凌风一起,与尸王那一战,可谓是惊心动魄。比起残忍,凶狠,杨凌风自己还不够和自己比。但是若是杨凌风露出本神,即而心志迷失的话,那种残忍凶狠以及具有的那种狼性,那就远非自己能力所及。为了杨凌风,为了残梦镯,自己的这个身份隐瞒不隐瞒已经是没有太大关系了。 许之恒这日去了知府衙门,却没什么线索。唯一的有可能知道内情的钱佳一,这会不说她记忆被人清洗掉了,单是他那个小姨父就不好解决。虽然说官不大,但到底也算是在朝廷里混的,可是个不好得罪主。而同知府这个白痴,似乎还没自己知道得多。无奈之下,许之恒也无了去处,忽悠忽悠的便走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许之恒一阵愕然,以为自己糊里糊涂的走错了门。在仔细一看,却又没有走错,不是自己老爹修的长寿庄又是哪里? 庭院里,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却不知到是谁在请神还是送佛。若说是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却不知道呢?偏偏这时门口一人都没有,到是奇怪的紧。 刚进门,许之恒心中警罩惊起,忙要腾空后退,却已来不及了。一张金丝大网从头上罩了下来。大门也迅速掩了起来。许之恒还想挣脱,却不料这奇怪的大网诡异得很,一接触到自己,便犹如遇到一个旋涡般,片刻间将自己的内力吸得一干二净,顿时动弹不得。 大网越缩越紧,直到许之恒不能动弹的是时候,许长春领着一名道士从暗出走了出来。 许之恒见状大奇,怒道:“爹,你这是做甚?为何要让这妖道将孩儿锁起来?”爹终究是爹,许之恒仍然不相信自己老爹会突然这么对待自己,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 “恒儿,从你这次回来,爹就觉得你变了很多,直到遇到这位高人才知道你是被妖邪付体。你且忍上一会,待这位道长为你驱妖除魔之后,爹自然会放你出来。 许之恒大怒,道:“孩儿哪有什么妖邪付体?爹你好生糊涂,听着臭道士瞎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赚几个香油钱。倒不如把孩儿放了,给他便事,省得他来作弄孩儿。” 许长春却是一脸歉色,转头对那道士说道:“道长不必介意,小儿心志迷失,还望道长搭救。” 那道士却也毫不生气,客气道:“许先生放心,有贫道在,担保贵公子无恙。事不益迟,现在便开始做法吧。” 许之恒心下大惊,却又不知道此刻如何脱身,只得静侯其便。 只见那道士摒退旁人,走到香案边,抓起案上一把桃木剑,抹了些许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在剑上,顿时发出一阵血红之光。随即挑起一张符,口中念道:“々%¥%&#*?”拍向了许之恒。 刹那间光华大盛,许之恒只觉一股大力袭向神庭,顿时晕了过去。 众人见许之恒此时晕了过去,不禁担心起来。那道士上前看了一看,道:“无甚大碍,许先生尽管放心。” 许长春听罢,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种玄门的东西还是少见的,连忙着人将许之恒扶到卧室休息,将这道士拜为上宾,大摆筵席。 没过多久,许之恒悠悠的醒转过来,想起刚才甚是怕人的一幕,那钻心的疼痛还在不断的刺激着他的感觉。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奇特的感觉,除了内力全失。“那张金丝网倒是一件宝贝,哼,学了两招狗屁一般的玄功就来骗老子,胆子还真不小。”许之恒想起来便骂,但是又不敢声张,毕竟这狗屁道士骗得是这个老糊涂了的爹,爹要相信他,自己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办法。“倒不如将计就计,让那狗屁道士也尝尝鲜。” 许之恒看了看天色,尚还很早,连忙起身,叫了丫鬟进来。 那丫鬟听得许之恒呼唤,心里还是怕得很,生怕他身上莫非真有个什么鬼怪一类的,连忙跑去叫过许长春过来,女孩子嘛,终究也是胆小点的。 许长春此时正在客房里与那老道闲聊,说着些修法练道之事,倒也让许长春一类人大开了一下眼界,听得丫鬟禀报,连忙往许之恒房间走去,那老道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许之恒叫丫鬟叫了许久,未见有人应声,暗道莫不会乘自己昏迷,被那妖道乘机加害,落得跟钱家一样的下场,连忙穿了衣服。正准备出门,房间的门却已经被推开,人却站在门口未有进来,正是许长春携着那妖道来了。 “之恒,你感觉怎么样了?”许长春和严阵已待,虽然那妖道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出问题,但终究还是小心点好。 见到家人无恙,许之恒放下心来,望了望门口的许长春和那妖道,突然跪下磕头谢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多谢父亲大人关怀之恩。若不是道长和父亲大人,孩儿可能这时已经没法站着说话了。”唱戏当然还得唱全套,这么感人的场面怎么能没有眼泪?说罢,许之恒的眼泪便一行行的流了出来。 许长春见状大喜,连忙上前扶起了许之恒安慰道:“只要你没事,我这个当爹的就是死了也认了,来,和真言道长好好谢过。” 许之恒起身向真言子拜到,“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真言子此时倒是颇为得意,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小兄弟不必介怀,如此多礼,倒让贫道好生过意不去。看小兄弟的脸色,并无大碍了,两位自可宽心。” 许之恒脸上陪着笑着,哈哈声大成一片,心中却是极度气愤,若不是被那怪网弄得内力全失,自己这点道行还可能真的被他毁去。 当日许之恒被那钩镰邪剑刺破皮肤,虽然当时未有感觉有何不妥,过后去察觉到体内有一股不是很强的怪异真气,试尽了无数办法无法驱出体外,无奈之下只好炼化了它。之后人却性格改变,不过这种变化却是让许之恒十分兴奋。 还是许长春站出来打了圆场道:“道长,天色也不早了,鄙人早已叫人预备了酒菜,多是些素食,咱们还是先去用点饭菜,敬道长一杯。” 酒菜都是长寿庄自己预备的,虽说如此,那请来的厨子的手艺却是不用多说,直吃得真言子是连连叫好。 酒到高处,那真言子已然被这两人一人有意一人无心的捧得老高,生出了能把天捅个窟窿的信心。许之恒却是久在酒场子上打滚的人,这点酒还不在话下,看得时机以到,开口问道:“对了,真言道长,今日你用的那张神网是什么神器?好生了得,在下被缚之时可是一点都不能动弹。” 那真言子一听,哈哈大笑,道:“莫道是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被贫道的那张金蚕网这么一网,也保管叫他没地方逃去。” 许长春听得这老道酒过之后开始自大起来,俨然不似一个法力高深的道门中人。但转念一想到今日之事,眉头皱了一皱便也罢了,只道是自己多心了。 许之恒听得这网叫“金蚕网”,心下大喜,道:“道长可否将那张神网交给在下观赏一番,在下心里着实好生仰慕。” 真言子皱了眉头不说话,似乎心里还在犹豫,在做思想斗争。 许之恒见状,知道有戏,忙在旁边加劲捧道:“道长,您也知道,象我们这类平凡人家,说不定终了一生都见不到这种神器,今日有幸遇到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还请道长开恩。” 日间那真言子作法之时,自己只顾着担心儿子的安危去了,倒没注意那道士手中的法器。此刻听得许之恒说起来,想想那网也确实不是凡品,又见此时许之恒苦苦哀求,心中颇有些感触,也在一旁附和起来。 真言子眉头渐渐舒展,喝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也算贫道与小兄弟你有缘,看便看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罢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从不轻易离身的金残网递给了许之恒。 许之恒心下大喜,接过来细细的把玩起来。 只见这金残网通体暗呈金色光华,触手之处颇感不顺,细看之下,才发现网丝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倒刺。用手使劲拉了拉那网,却是异常坚韧。许之恒站起身来,往空的地方走了走,捏住网枢,往空中一斗,赫然伸展,足有半个房间大。 真言子看得半晌,道:“此网和一般网的用法无异,着重手腕用力得恰到好处。另外就是还得有一套身法相匹配。小兄弟此刻全无内力,真气不足,不然若是以真气注入此网,那便可收放自如了。” 许之恒天资聪颖,便刻间便掌握了一些窍门,不过终是不得要领。 那真言子看的性起,放下酒杯跟着走了出去,看着许之恒拙劣的姿势哈哈大笑道:“来,还是让贫道来教你耍两招。” 说罢接过许之恒手中的金蚕网,斜跨一步,腾身而起。手中金网扬手而出,扑天盖地。只间院落中央却似有一块金色云彩在不断飞舞,时而变化万千,柔若无骨;时而又如铜墙铁壁,天衣无缝。许之恒正看得心旷神怡之时,真言子将手腕一收,扬手照住了院旁一株观赏银杏,猛的往上一提,顿时那株银杏便被连根拔起。 真言子的这一手让一旁的许之恒以及许长春看得目瞪口呆。许长春惊得是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道竟然有如此神力,将一株银杏连根拔起;而许之恒却是注意到那网中的银杏在迅速枯萎变色,片刻之间已经成了一具死物,就算是拿去当木柴都不行。 真言子反应过来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乱搞破坏可不行,连忙抖了一抖那网,收进了怀中,道:“实在抱歉,贫道一时性起,毁坏了这株银杏树,本想好好的耍几招,这会倒成了焚琴煮鹤之流了,实在抱歉,还望施主见谅。” 许长春听得真言子说话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道长果然神力,区区些小树,能在道长手下超脱,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道长还请过来用餐,勿要让这些微薄小事扫了道长的兴致。” 许之恒也连忙附和,跟了进去,在进门那一刹那,回头看到了那煮银杏在下人的整理下,已然化做了一堆木渣。 次日一早,真言子便来请辞,说要北上太原。许长春听罢,道:“既然如此,鄙人也不强留道长了,本想再和道长多聚几日的。之恒,你送道长出城吧。” 许之恒听罢,心中暗喜,道:“爹就算不说,孩儿也是要去送送道长的。” 许长春和真言子哈哈一笑,道:“如此便好。” 说罢,许长春给过下人递过来的一个包袱,转而递给了真言子,道:“这里是区区一千两元金,仅给道长当作路上的盘缠,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真言子心中十分欢喜,要知这一千两上等的元金,那可算做很大一笔,假意推辞了一下,也便收下了,随即便和许之恒出了城。 次日清晨,杨凌风伸了几个懒腰醒了过来,却见石室中无人,那觉远和尚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杨凌风抬头望见了角落茶几上放着的一叠发黄的书,想起了昨日觉远授意自己此处的书可以随意阅读,便揉了揉酸麻的臂膀走了过去。 最上面几本是般若波若心经,口诵,大般若波若经。只是普通的佛门学说。下面放着易筋经,无相心经,如来八法等等佛家秘籍。 看到无相心经,杨凌风一阵兴奋。以前戒仁和尚教授自己的无相心经有不少残缺遗漏的地方,这里或许应该是全本才对。果然,杨凌风拿了起来翻到自己记忆中有残页之处,是完好无损的,登时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细细阅读起来。 过了片刻,觉远和尚手中提着一篮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果子走了进来,看见正读得津津有味的杨凌风,不由一阵好笑。 杨凌风兴奋之极,猛然发现觉远已经回来,而且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尴尬,合上书作揖道:“晚辈失礼了,只是看到这本无相心经没有残缺,实在兴奋了一些,大师还请不要见怪。” 觉远大手一挥,哈哈一笑坐了下来,道:“不怪不怪。这里的秘籍全是由先辈留传下来,都一直保存完好,所以应该都不会有残缺的。无相心经,讲究的是便是无为无象,无人无我之境。” 杨凌风听罢,细细咀嚼着这其中的滋味,那感觉犹如午后春风,精神随之一振,大喜谢道:“多谢大师指点。” 觉远一动不动的盯着杨凌风看了好一阵,似乎颇为欣赏,忽道:“这样大师大师的称呼贫僧,似乎太抬举老衲了呢,当年老衲可是被罚到此处的。若不嫌弃,老衲也可学你师傅般,收你做一名俗家记名弟子。一来你那戒仁师傅也是佛门中人,二来我也好名正言顺的指点你。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杨凌风听罢,心头大喜,嗵的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拜道:“弟子拜见师傅。” 一行五人,许之恒,真言子,还有另外中六扇门中带出来的三人,刚出城门,天空一声响雷,竟然稀稀呖呖的下起雨来了。 许之恒假意骂道:“我说今早天气就不怎么好,怎么这么快便落雨了?”接着哈哈一笑道:“看来是老天要请真言道长在鄙府多玩上几日呢,道长可不能冒雨赶路,万一贵体欠安那在下却是好生过意不去啊,还是请道长再到鄙庄上休息几日再行才是。”心中实在感叹老天居然如此明白自己心意,这样相帮,将来一定多烧几柱高香,多买点祭品才是。说完便拉着真言子往回走避雨。 真言子往天边一看,黑云蔽日,雾气蒙蒙,不知这雨还要下多久,心绪不知怎的,突然变得不安宁起来。想了一想,冒雨出行恐怕不利,倒不如在洛阳多停留片刻,至少也待这雨停了再说。呵呵的笑道:“便是如此,那么贫道也只好打扰贵府了。”说完几人寒暄一阵,便跟着许之恒往长寿庄回去。 远远的看到长寿庄,这次却是从后门进去,顺路一点,当然也是许之恒有心走出来的路线。 如果没意外的话,许长春今日应该是带着管家去了商会,庄内该没什么人,有的话也多就是一些仆役下人。“若真是这样,那么待会就下手,这牛鼻子的东西不错,干脆了结了他。”许之恒想到这里,眼内寒芒一闪而逝。 果然,庄子里的人都因为下雨少有在外面走动的,都办着各自该办的事,各司其职。许之恒心头暗暗兴奋,这真言子倒是越来越不安宁,但是在长寿庄应该没事吧?不知道是不是这真言子平日里有什么恶行,或者他上辈子欠了许之恒点什么,老天爷也不帮他。 许之恒把真言子让到客厅,谴走了送行的三个下属,亲自去泡了一壶很特别的茶。茶却是好茶,西湖龙井。 第三章:万物皆有灵,莫要伤他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相传三国东吴赤乌年间,发现杭州西湖西面的龙井村一眼泉出自山岩中,四时不绝,水味甘冽。用小棍轻轻搅拨,水面便会呈现一条蠕动的分水线,像蛟龙戏水,故得名“龙井”。又传乾隆帝下江南时,对色翠、香郁、味醇、形美的龙井茶赞不绝口,便亲口御封十八株龙井茶树。龙井茶树长在苦寒冻顶之巅,终年与云雾相伴,餐清风,饮朝露,春风一起,便绽开满枝冰清玉洁之嫩芯,被采茶女千辛万苦地捧回,悉心烘焙成香茗,成为上贡的珍品。 “好茶,这龙井品起来确实不凡,想必也是价格不菲之物?”真言子虽是嘴上假意恭维,不过就平日所品之龙井,都不及此。 许之恒笑道:“区区杯中之物而已。道长若是喜欢,在下待会便为道长准备一些,连同座日饮之冻顶乌龙,也一便送一些与道长。”说完,心中却是暗笑,杯中所下之毒名为七步倒,无色无味。也怪那真言子酒后把持不定,将那金蚕网拿出来炫耀,激起了许之恒的杀心,也才带来这次致命祸事。 为了残梦镯,许之恒会不惜一切代价。现在身边又没有什么神品利器,怎么和杨凌风斗?用计倒是好,但是上过一次当的转世狼王,恐怕不会让他逮着第二次机会。前几日倒是得到过一柄邪器钩镰剑,不过一不顺手,二又无故消失,今日碰上这金蚕网,怎么能不弄过来? 正在高兴的时候,真言子已然察觉不妙,却也来不及了,只觉眼前一黑,一头载倒在地,口眼同时渗出血来,眼见着去见阎王去了。 黑熊经过几天的休息调养,已然恢复了不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台边,低头深思起来。转世狼王突然失去踪影,这可是大大不妙的事情。虽然离冥王出关尚有一段时间,可杨凌风变得是越来越强,再加上他体内狼王的元神不断的指点,将来要想除掉他将会越来越困难。偏偏这时候他又消失了,再找到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黑熊越想越不是味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叶三山跑了进来,附到黑熊耳边道:“大哥,大小姐来了。” 黑熊眉心一跳,却是怕什么来什么,颇不是个滋味。半信半疑的看了叶三山一眼,道:“真的?她什么时候到?” 叶三山道:“估计明日正午便到了。” 黑熊长叹一口气,扶着窗台移动了几步,自言自语道:“蝠王急了,要这丫头来盯着咱们的。这样,明日就说我伤了,很严重,希望蝠王还能网开一面。” 叶三山拍了一拍胸口,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去通知下面知道大哥伤势的兄弟,只要他们不露出马脚就没问题。” 第二日正午,朱清儿如时到来。门庭都已经知会过了,看得贵人到临,都是一幅点头哈腰的样子。朱清儿却是早看惯了下属的这副德行,不以为忤,理也不理,径直走了进去。 黑熊听了传报,在飘天文学网的走了出来,见到朱清儿,便不顾身体“受伤”严重,一头磕了下去。 “熊王你怎么伤成这副样子?”朱清儿瞥了一样跪在地上的熊王,躇着眉头问道。 “回禀大小姐,属下无能,几日前与转世狼王发生正面冲突,不小心被狼王元神重创,没能除掉转世狼王,请小姐处罚。”黑熊一面说一面喘气,生怕露出一点破绽。却是不敢请求开脱罪责,那样只会罚得更重。 朱清儿撅了撅嘴道:“我处罚你干什么?熊王,你也不要担心,不过我可告诉你,本小姐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要是敢泄露本小姐的行踪,那本小姐可饶不了你。你起来吧。” 黑熊一听,暗叫麻烦,起身说道:“属下就算脑袋不保,也不会泄露小姐行踪,请小姐放心。只是不知小姐此次为何一人出来?” 朱清儿脸上微微红了一红,道:“要你管?少天有事,我没有找他。对了,那个杨凌风现在在哪?” 黑熊一听,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尴尬,支吾了半天才道:“属下失查,被他溜走了。” 朱清儿听完,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突然一阵黯淡,半晌才低低的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被他溜走了?走了也好。” 声音虽低,但还是被黑熊听到了,去不明白这大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却又不敢问,忙道:“属下一定着人加紧搜查,尽快找出他的行踪。” 朱清儿幽怨的望了一望黑熊,叹了一口气,道:“熊王,你给我安排房间吧,我有点累了。” 有了全本的无相心经和觉远的指点,杨凌风已经将狼王元神留下的力量悉数吸收炼化了,只几天时间,功力精进了不少。 这天觉远拿出一本易经,问杨凌风道:“凌风以前有研究过这个没有?” 杨凌风道:“只是略为知晓,并无深究。” 觉远道:“这可是一本奇书。” 伏羲画八卦,文王演周易。蕴涵天理、人道。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舆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累万物之情。 易经仰观天文,俯查地理,中通万物之情,究天人之际,探索宇宙、人生必变、所变、不变的大原理,通古今之变,阐明人生知变、应变、适变的**则,以为人类行为的规范。 孔子删“诗”、“书”,订“礼”、“乐”,作“春秋”,然后传述“易”,儒家将易经冠为六经之首。而后诸代的儒、道、墨、佛的思想,也无不源于易经的天人之学。因而,要了解中国文化,就不能不由易经着手。易经在我国文化学术史上的崇高地位,由此可以想见。 杨凌风恭恭敬敬的接过书,道:“弟子原本以为这只是用来占卜的,所以也未加研究,师傅精通易理么?” 觉远摸了一摸胡子笑道:“这确实是一本占卜的书,但是不能单单的看做是占卜用的。内中所含天文地理,为师也只是粗略的知晓一二,若是精通,必能预知未来,还怕不早日飞升了呢。想来还是不明天理,不晓人道,所以不得飞升。” 杨凌风看了一看手中的易经,想起了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高倩儿,道:“师傅可否为弟子算上一卦?弟子原本有个妹子,被妖人掳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晓。” 觉远想了一想道:“也好,姑且算上一卦。”说罢转身从石桌上拿出一把竹签,要了高倩儿的八字,算了起来。 良久,觉远才道:“此卦名益,序卦传说:损而不巳,必益;故受人以益。益与损,含羲相反;所以卦形也相反,彼此是综卦,一损一益,相反相成。篆曰: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庆,利涉大川,木道乃行。益动而撰,日进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舆时楷行。” 看着杨凌风一脸的困惑,觉远又才解释道:“卦上说你那位妹子,虽有一劫,倒也无大碍,劫后有生,此刻怕是生活得很好呢,你倒也无须担心了。”说完轻叹一口气。 杨凌风听完大喜,但见觉远的表情,似乎有话未有说完,便问道:“师傅为何叹气?” 觉远转过背,仿佛被勾起了伤心的往事,道“适才为师于你算的一卦,你那妹子命中一劫,却是因你而起。虽则说是无什大碍――却是――哎,你好自为之吧。一切由天定,造化不由人。” 杨凌风犹如中了一个晴天霹雳,呆呆了望着觉远远去的背影,良久,杨凌风才忍不住心痛与惭愧,“罢了罢了,将来若能回报于她,就是交托一身性命那又如何?” 朱清儿一人呆在黑熊为她安排的房间内,就这样呆呆的坐着发呆,极象一个幽怨的少妇,在等待晚仍未归的丈夫,眉频紧锁。 “杨凌风啊杨凌风,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朱清儿渐渐的入神了,斜了斜身在十分臃赧惬意的靠在桌边,不经意的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着杨凌风的名字,直直的看着,直到首尾两个字都渐渐的模糊重叠起来,层层叠叠的覆盖到心里每一处角落,才猛然经觉,忙用手抹去了桌上的水渍,看了看四周,仍旧无人,如小鹿般乱撞的心又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早已飞上脸颊的绯红却仍旧映在脸上,久久不退。伸手摸了摸绯红的脸,仍是发烫,朱清儿呆了一呆,猛得将脸缩到双手之间,自顾着偷偷了笑了起来。 “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朱清儿象是被人窥破了心中的那片神秘的圣地,甩了一甩手,嗔道:“干嘛?什么事?” “陈大哥设宴为大小姐接风洗尘。”声音在门外响起,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 “哦,知道了,一会就来。”什么人啊这是?这么粗鲁。朱清儿清理了下自己的装束,洗了把脸,便欲出门,又仿佛又什么落下,左顾右看,才知道把心给丢在桌子上的那滩水渍里了。水渍仍为干掉,朱清儿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间,朝正厅去了。 钱佳一这几日也平静多了,只是家人的惨死对自己来说来得是太突然,太诡异了一点,但是现在住在小姨府上,不往那方面去想,倒也渐渐的相安无事了,只是性格变得内向,不愿意和人接触。 这几日小姨都不知道在干嘛,老是忙进忙出的,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来来往往,但是看情形那些人似乎又对小姨的府邸十分的熟悉,连门人都不用通报。 转过走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只见一群人进了一间密室,就在小姨的府邸后院。钱佳一来到门边,将耳朵靠近那石门,却什么也没听到,石门密不透风。只得罢了。 白玉莲斜坐在密室正堂的一张大椅上,柔顺的虎皮坐垫看起来格外的舒适。 “各位堂主,这几日有没有查到什么?”白玉莲玉唇轻启,不怒而威,就凭这份功夫,也难怪她那姐夫在教中的地位不及她。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一看,没人有新的消息。这时一人走出来,道:“白长老,属下有一疑点。” 白玉莲瞥了一眼那人,道:“阳堂主,有话请讲。” 阳三关道:“看情形似乎凶手只是和钱堂主结仇,并未有攻击本教的意图。属下听说事发当日,有个不明身份的青年人和钱二小姐一同回到钱宅,不知道会不会和此人有关系?” 白玉莲皱了皱眉,“怎么此事二小姐没说?”道:“此事先不要外传,务必先查清那人的身份来历。” 顿了一顿,白玉莲道:“好了,钱堂主的事就先说到这。接下来,钱堂主在洛阳的堂口没人坐镇,你们想想有什么好的人选?” 五毒教在洛阳的势力可谓极大,一直是教内财务汇入的重地。只是单洛阳分堂每年的收入,就占了总收入的一半。当然钱竟同的功劳不小,也是他经商有道。现在钱竟同一死,只要将他手上的势力接受过来,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做,最不至也不会亏,只要保住现有的成果那便是大功一件。 阳三关一听,知道大有油水可捞,一但夺得了洛阳这块宝地,那自己建功的机会不是多了去了?忙应道:“属下不才,愿担此重任。” 阳三关属少壮一脉,行事果断,大胆,但是智谋不足,有些莽撞之嫌。此举一出,顿时引起了众人的非议,显是都明白接收此堂口的好处,纷纷叫嚣起来。 吴成汉一听阳三关起而夺堂口,也跟道:“属下也愿意担此重任。阳堂主似乎不善经营和管理,还是交给属下,属下保证不负教主的重望。” 阳三关一听有人接短,还争位,虽是早以料到,但是火暴的脾气仍旧忍受不住。刚要发火,旁边又有人站了出来。 因为反抗皇帝赵构昏庸无能,乱施苛政,不少农民揭竿而起,势力渐渐壮大。五毒教原本只是其中一支秘密的农民部队,负责粮草征收以及为起义大军敛财,保障后勤。却因为主力部队不久便糟重创,这才由当时带队的将领组建出一支秘密的势力,对外称五毒教,发展到后来,却因农民大军的本质,渐渐的变质,成为了社会的一颗毒瘤。 这站出来说话的却是钱竟同原来的得力手下,名叫温宝康。此人以往很少于人前争名夺力,多干的是实事,跟随着钱竟同也一直是兢兢业业,多次出生入死。由于钱竟同和白玉莲的关系,温宝康也是为白玉莲熟悉的。此次便是因为白玉莲的授意,才站出来争这个位子。 温宝康见新老势力皆已放出话来,也跨出一步,拜道:“属下乃原钱堂主手下执事温宝康,熟悉洛阳分堂的各项生意往来情况,此次钱堂主身糟不测,属下愿担此重任,以慰钱堂主在天之灵。” 阳三关一听大怒,喝道:“温二,老钱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你小子这时候怎么也争起他老人家的位子了?还没弄清是不是有人就是为了老钱的位子才见机杀人呢……”阳三关也是堂主身份,虽年纪不大,倒也学会了倚老卖老。 “住口,越来越没规矩了。”白玉莲一听有人阻挠,还借机陷害,心头不禁火大起来。“温执事平日的作为我是晓得的,比有些人挂羊头卖狗肉要好得多。”说完不禁狠狠的瞪了一眼下面的人。“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这时下面是人的都瞧出这里面有猫腻,哪还敢说什么意见,纷纷叫好,说温宝康熟悉本堂各项事务,办起事来应该有特别的优势等等,如此一来,便定了下来。唯有那阳三关和吴成汉还在忿忿不平。 朱清儿来到客厅,一见到黑熊,撇头就问:“熊王,你现在要是再遇上狼王的话,有几成胜算?” 黑熊一脸尴尬,道:“属下无能,可能只有三成吧。” 朱清儿心头暗暗高兴,这样杨凌风就算被他们找着了,也暂时没多大危险。注意到黑熊那有点诧异的表情,才又问道:“那如果是大师兄和他打呢?” 黑熊估摸着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这小姐的脾气向来是难猜,好一会才答道:“估计有七成把握吧。毕竟梵少卫的功夫是得冥王亲传的,小看不得。” 朱清儿心头一震,追问道:“那要是我爹和他打,他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黑熊道:“正是,以冥王的功力,要杀区区一个转世狼王,那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清儿脸色巨变,好一会才道:“行了,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黑熊却是一头雾水,讪道:“那好那好,属下带路。”说罢抢在了前面。 纪茵茹离开洛阳不远,便下了车,顺便干掉了马夫。寻了一处秘密所在,静下心来运功解毒。 “小月啊小月,不是姐姐不疼你,是你误会姐姐了,放心,姐姐一定替你报仇,拿回情珠。”纪茵茹想着以前佣人般的小月,倒有一点惋惜,不过她却不知道那情珠是小月所化,还以为是小月所有之物。 不知不觉,三月已过,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想起来这毒还真是厉害,一直让自己气力不足。好在采阳补阴之术尚能运用,害死了些动物之后,倒底还是把毒给解了。 这日,纪茵茹才山间采一些草药,却猛然发现一头全身泛着蓝光的鹿在草间觅食,暗自一琢磨,却是辩世间奸邪的影鹿。据称,影鹿现世,大乱天下,有德者具之。 纪茵茹却不管天下是否将会大乱,只知道这影鹿必对自己增长功力大有益处,连忙趴在地上,变回了最擅长捕猎的第一形态――一头雪白的雪狐。 雪狐双眼不停的转动,趴底了身形,渐渐的靠近了那头影鹿。还有几步之遥之时,那影鹿似乎发现了,鼻子一抽一抽的,似乎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 “再不出击等他跑起来,那可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雪狐腾身而出,前抓发出一道电光,击向影鹿。 影鹿大惊,闪开已经来不及了,大头一甩,用他那鹿角接下了那道电光,然后转身就跑。 雪狐紧追不舍,左一电右一电的跟在影鹿身后,却因为那影鹿行动实在太过迅速,之后无一命中。 那影鹿渐渐的感觉到对手实在不怎么厉害,忍不住好奇心,竟将头撇过来看了看紧追在后面的雪狐。 这一看可把纪茵茹气了个半死,心道:“修行了三百年,竟然还对付不了一头影鹿,哼。”瞬间变回人形,纵身追了过去。 却说那杨凌风,在觉远的指点下已经功力大有精进,这日也正巧从后山小道离开,向洛阳城走去。 正走着走着,忽听林子里一阵响动,一蓝色物体电射而出,而后似乎还有人在极力追赶。 杨凌风定睛细看,却是一头全身泛蓝的鹿,更奇特的是速度其快。接着更让杨凌风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这蓝色的鹿竟然改向朝自己跑了过来,停在了自己脚边,一下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纪茵茹一看那影鹿停了下来,也不管旁边那人是谁,红着眼又是一道电光劈了过去。却见那人轻描淡写的大手一挥,一道金光过去,除了衣服破了一个洞外,似乎就没事了。影鹿一见,更是靠近了杨凌风一些。 杨凌风喜爱的摸了摸那头蓝色的鹿,转而看了纪茵茹一眼,登时认了出来,心头猛震。照这妖气看来,纪茵茹是妖那是肯定的了,那高大叔一家…… 纪茵茹显然也是认了出来,一阵尴尬,连忙思索怎么圆谎,却听杨凌风喝道:“纪茵茹,枉我如此待你,你却骗我。高大叔一家是否已糟你毒手了?” 纪茵茹一听,便那出装可怜的本事来,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哭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去运城,你写的信还在这,不信拿去自己看,呜呜……”说完便将那封信扔在了地上。 杨凌风张开右手隔空一抓,那信便到了手上,见尚未启封,心下松了一口气,道:“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最好不要伤害我的亲人,也不要骗我,不然的话…………”说到这,杨凌风停了下来,抓着信的手腾出一片火焰,那封信刹那间化成了灰烬。“就会象这封信一样。” 杨凌风说完,不理纪茵茹,俯身抱起那头蓝色小鹿,便欲往山下去。 “哎,那影鹿……”纪茵茹一看快要到手的影鹿就这样被杨凌风抱走,心有不甘。 “影鹿?怎么?你想吃了它”杨凌风一双虎眼瞪得老大。 “不,呃……你要去哪?”纪茵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去杀妖,除魔。你也要来么?别忘了你也是妖。”杨凌风仍然对纪茵茹抱有戒心。 纪茵茹心头一阵悲伤,哀求道:“我又没做坏事,你也要杀么?” “你做没做坏事我不知道。当然也不会杀你。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了,那就不好说了。”说完杨凌风又盯了一眼纪茵茹,问道:“小月的事是你陷害她的么?” “不,不是的,那真是她做的。她威胁我,要我去迷惑钱家的两个少爷。”面对这凶神恶煞的杨凌风,纪茵茹一阵胆寒。 杨凌风听罢,想了一想,道:“真的么?希望是真的。我走了,你要去哪?” 纪茵茹心头一阵暗喜,道:“我没什么事干,就跟着你吧。” 又回洛阳,风景依然如故,没有因为两次血腥事件受到干扰。百姓多是健忘的,时间一久,只要不再起波澜,那些不好的记忆便很容易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在记忆里尘封。就象多磨的人,当待到处境不错时,便不会也不愿意回忆那些不勘的旧事。 温宝康这日正好要往当铺去一趟,刚走过市集,便发现一大群人在看着什么谈论着,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杨凌风身后跟着得那头蓝色的鹿。心下一动,知道这玩意不是凡物,又见到似乎是它主人的杨凌风,似乎觉得有点眼熟。猛然记起那日便是他跟着二小姐一起回来的,之后还不知道为何被钱堂主迷倒,囚禁起来。当晚钱家大宅便被灭门。而这小子现在竟然若无其事般走在大街上,后面还跟了一头奇怪的鹿,难道就是这小子将钱家大宅灭门的? 想到这,温宝康心头咯噔跳了一下,跟了过去。 杨凌风早也发现了人们的神情,但无奈这鹿在山上的时候就死活不肯走,非要一直跟着自己,进了城引来无数人围观,那也是没有办法。想了一想,也就随他去了。 温宝康暗一琢磨,跟了上去搭讪道:“这位兄台的鹿甚是奇怪,不知是何宝贝?” 杨凌风看了看拦住自己的人,似乎有点面熟,却有记不起来在哪见过,笑了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头傻鹿是什么宝贝,只是碰见它之后它便死活不走,要跟着我。”说罢看了一眼身边的鹿。 影鹿听了似乎很不爽,低下头用鹿角啪的一下顶在杨凌风大腿上,头还不停的晃动,象是在不满杨凌风说它傻一般,引来围观众人一阵哄笑。 温宝康一见如此情形,也笑了起来,道:“看来此鹿果真灵性得很,兄台想必是有幅之人。若不然这头神鹿怎么不跟着在下?在下倒是喜欢得紧呢?” 影鹿听罢,停了下来,瞪了一瞪温宝康,随即便象小孩子一般躲到杨凌风身后。 杨凌风也不知这奇怪的鹿为何如此这般,只是觉得它颇有灵性,着人喜爱。 温宝康也注意到影鹿的动作,哈哈大笑道:“哟,原来我喜欢它,它可不喜欢我呢。想必要是跟兄台买下它来,它也不会乐意的咯。”说罢看了看杨凌风。 杨凌风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此等有灵性之物,若是论起买卖来,那还不是焚琴煮鹤一般。” 温宝康也忙道:“是,正是。看来它可易不得主了。兄台好福气啊,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在下想请兄台吃杯水酒不知兄台赏脸否?” 杨凌风暗道此人也不知卖的什么关子,刚一碰面便请起客来。想起第一次被人囚禁是因为残梦镯;第二次囚禁是因为情珠。这次身边又有了宝贝一般的蓝鹿,不知道会不会再着人的道。于是当下也不表态,看了看身边从进城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的纪茵茹,转头才拱手失礼道:“如此便不好了,多谢兄台一番美意,在下杨凌风,还有要事尚未办妥,不如改日在来叨扰,不知大哥意下如何?对了,还未请教大哥如何称呼?” 温宝康面不改色,笑道:“既然如此,那等杨兄事了,再来在下宅子畅饮一杯。在下姓温,名宝康。前面不远有处钱家宅,乃故人府邸,在下目前暂住那里。” 杨凌风一听,才猛然记起这温宝康正是在钱家大宅里见过面,难怪这么眼熟,这么一来,这温宝康莫不是认出了自己,想要再耍一番花样。顿了一顿,才道:“如此甚好,在下改日必定登门造访。那在下就先行一步咯。” 温宝康见杨凌风面不改色,提到钱府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一点情绪波动,暗道此人好不简单,不管怎么说,被人险于钱府之事是有,而不管怎样脱困,再次提及竟无一丝情绪波动,心志当然是颇为坚毅的了。呆了一呆,发现自己还站在杨凌风前方,才连忙让出路来,道:“杨兄请了,候会有期。” 杨凌风拱手道:“告辞。”说完,便往商铺云集的北大街走去。 他的目标,正是鬼窝陈宅。 “茵茹,此行异常凶险,你还要跟去么?”杨凌风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也有些许过意不去。虽然纪茵茹也是妖,但还没发现有何为非作歹,待她如此冷漠终究有些歧视。想那狼王也算是妖,却是铁铮铮的顶天立地的汉子。 “去,怕什么?跟着公子我就不怕,顺便可以帮你照顾一下影鹿嘛。”纪茵茹听得杨凌风主动关心自己的安危,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影鹿一听,仿佛全身寒毛倒立,立刻离得纪茵茹远远的,深怕纪茵茹会乘杨凌风一个不注意便将自己一口吞掉一般。 杨凌风一看影鹿那惊惧的表情,也哈哈大笑起来,道:“也怪你一开始就要追着它要吃了它,不然它也不会怕你了。” 纪茵茹脸上微微一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凌风看了一眼纪茵茹,便象那影鹿招了招手。 影鹿一看杨凌风招手,顿时也不怕了,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杨凌风却顺势一抱,将影鹿抱了起来,道:“看,它如何不怕我?对了,你说它是叫‘影鹿’么?” 纪茵茹看杨凌风一点都不了解手中的宝贝,正好可以讨好一下杨凌风。又看着影鹿那乖巧的模样,倒也有点不忍心拿它来练功,便道:“正是。听说影鹿是普通的鹿与神兽所生,但是具体是哪一种就不知道了。影鹿的特点之一便是速度奇快,普通人是追不上它的。第二便是血液和外表皮肤一般颜色,也是蓝色的,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但是这却不是最主要的,它的内丹是练功的上品,根据每一只鹿的年龄有不同的分别。当日我便是为了这点才去追它的。” 杨凌风应了一声,哈哈一笑道:“原来它还真是这么个宝贝,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昨日便练了它。” 影鹿听了,却无甚反应,将小脑袋在杨凌风怀里乱拱。 杨凌风倒奇怪了,道:“奇怪,它好象倒是满愿意我练了它呢,居然一点都不怕?” 纪茵茹却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影鹿另有一种异能便是乱世辩忠奸,人性是好是坏一看便明。公子心地这么好,它是不怕公子的。公子也舍不得练了它呀,不如公子把它赏给我吧?”说着竟伸手去抱影鹿。 杨凌风哈哈一笑,便要将影鹿交给纪茵茹。却不料那影鹿一看杨凌风竟然真要将自己交给到那个女魔头手中,连忙四脚乱蹬,跑了出去,远远的不敢靠过来。两人不禁莞尔。 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一会便到了陈宅。 陈元礼早些时候便接到消息,说狼王从现洛阳,却没料到这狼王这么快便找到自己头上,偏偏这会自己又做不了主,这朱清儿一说见,自己就连忙提着脑袋迎了出去。 朱清儿也是连忙梳妆打扮,极象要准备出嫁的女子,满是红晕的小脸儿即使不施粉黛也足以迷人。 杨凌风见到了陈元礼,一阵冷笑,道:“怎么熊王换了一副面孔,难道怕我认不出来了么?还要出来迎接,在下好生荣幸啊。” 陈元礼一阵恼火,往日的惨败还留在心上,在圣殿后援没有到来的时候,却又不敢出手,毕竟这里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在,忙道:“狼王说笑了,里面请。”说罢便让出路来。 杨凌风一声不吭,暗自留意四周动向,以防着道。纪茵茹却一点不怕,抱着好不容易驯服的影鹿跟了进去。 到了客厅,杨凌风也不客气,自顾着找了张太师椅坐了下来。 陈元礼见势,连忙吩咐倒上茶水,送了进来,才道:“狼王今儿个怎么塄的好心情,府上真是篷壁生辉啊。” 杨凌风啧啧一声冷笑,道:“熊王不是喜欢情珠么?在下正是给熊王送来了。” 陈元礼看情势便知道来者不善,不由得暗暗紧张,万分尴尬的哈哈一笑道:“狼王说笑了,那是狼王之物,在下怎敢觊觎?先前的事,误会一场,一场误会,这个,狼王大人有大量,还忘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杨凌风心下奇怪,黑熊这么火暴的脾气,怎会突然的转了性子,莫不是被狼王元神那一下重击给打傻了吧?便又说道:“哦?想必是情珠那份礼太轻了,熊王看不上眼,不知道残梦镯,再加上杨某的这颗脑袋,不知道够不够呢?”说完紧紧的逼视着陈元礼。 陈元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偏偏又是发作不得,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朱清儿犹如仙女一般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频步轻点,恰如其分的一声轻咳,顿时将场内紧张的气氛化解得一干二净。陈元礼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 杨凌风一见此女,眉头紧皱,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不由得想起了几个词来形容面前的这个神秘的妖女:行为诡异,心狠手辣,高深莫测。杨凌风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功力还及不上她那在她面前犹如仆役一般的大师兄梵少天。 朱清儿却着一身淡装,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那身白色素衣产生的纯洁、神秘于诡异的感觉,倒是在粉黄之色的装扮下多了一分小女孩儿一般的乖巧。 “杨公子近来可好?算来咱们也算有缘,想不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朱清儿对着杨凌风道了个万福,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杨凌风脑中猛然闪出两个人来,正是于醇西与高倩儿,算来也该和面前这女子一般年龄吧?不知道这高倩儿究竟身在何处。虽然觉远师傅算出她不会有太大危险,但是心中总觉得放心不下,如梗在喉。 “杨公子?”耳边响起朱清儿的声音,杨凌风才回过神来。 “呃,想不到在熊王这里遇见小姐,不知道上次和小姐一起的那位兄弟――有否在此啊?”杨凌风想起那人的手段,便莫名的愤怒。 朱清儿听了却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公子害怕了么?不必担心,少天师兄没有来此,不知公子此番来此可有何要事?”说着走到杨凌风的身旁。 听这么一说,杨凌风庆幸之余倒颇觉有些许遗憾,或许那就是对难得的对飘天文学网。 “哦,在下倒无什么大事,只是熊王前日说是想要了在下的人头,今日在下特意前来,是想看看熊王有何厉害手段可令杨某心甘情愿的交出来。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也想要杨某的区区头颅呢?”杨凌风话音刚落,随着一闪精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哦?此事恐怕只是误会而已……” “对,对,误会误会……”朱清儿话没说完,陈元礼已然抢过话头。 “误会么?”杨凌风站直了身体,摸了摸下巴,然后直勾勾的盯着陈元礼。 陈元礼给杨凌风一瞪,顿时觉得心里发毛。自己功力未复,再加上一个不能不管的累赘一般的小姐,若是起了冲突,能凭借的只有正在聚集的幽灵堂的兄弟,可是处境勘忧啊。 “糟糕,这女子一出现,我的战意就明显在减少。”杨凌风谈笑间已然感觉到了,“差点还忘了今天到底跑这里来干嘛来了,不正是要除去他们么?” “哼。”杨凌风猛的转过头,整了整思绪,猛然喝道:“无耻妖人,不用再狡辩了,把你那些幽灵手下全都叫出来,动手吧。”话音刚落,手中钲的一声,出现了一把通体透亮的气剑,周身也随着散发着点点白光。 朱清儿木然的盯着杨凌风,一动不动,眼中尽是惊异之色,似乎这个实际上陌生的男人不该在自己面前如此的粗暴。 陈元礼看了看杨凌风,挥了挥手,吩咐刚才冲进来的幽灵将朱清儿围了起来,转身跳出了门外庭院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量和杨凌风纠缠,让小姐有足够多的时间离开。 杨凌风随即跟了出去,纪茵茹也尾随其后。 “如此得罪了!”话音刚落,陈元礼已然亮出了武器,用的不是前次交战的那把巨斧,此次却换成了长剑。 “此剑命流沙,剑长五尺三寸,重九斤四两,原本是西域剑师白一奇所有,乃南海海底一块千年陨铁所铸,专破真气。狼王小心了。”陈元礼说完淡淡的抚摩着冰冷的剑身。 杨凌风看了看那把流沙,通体银白,波光流转,真个宛如沙砾流转一般。 “此剑无名,不如现在就取一个,就叫屠妖吧。”杨凌风扬起了手中气剑,朝着陈元礼淡淡一笑,似乎在嘲笑一般。 果然,陈元礼按耐不住了,抢先一步,攻了过来。 第四章:金戈铁马阵,不压一世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慢着!”朱清儿一声清喝,倒如奔腾的千军万马中一声金鸣,两人也刹那间停了下来。 “杨公子,小女子有话要说,可否听小女子把话说完?”朱清儿双颊微红,一阵轻喘。 “也好,在下先讲明一点,今日之事――绝不善了。另外,请问小姐是以何身份在此说话?”杨凌风一看这女子又出来搞事,心中不安,连忙将话说死,免得倒不好动手。 “不必多言,她只是无辜妇孺,狼王――――”陈元礼暗道此番恶境,想保命也难,朱清儿要是知道了朱清儿身份,一怒斩红颜,那自己魂归西天不说,还必定落下个保护不力的罪名,一家老小还不全得陪葬,是以连忙插开话题。 “小女子朱清儿,乃亡魂殿冥王之女,算来也该够资格说话了吧?”朱清儿毫不理会黑熊的好意,一口道出真正身份,却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杨凌风一听,两眼发直,直直的盯着朱清儿道:“哦?那么小姐一定知道那什么所谓蝠王的妖人了?” “不错。他正是小女子的二叔。不知杨公子也认识他么?”朱清儿听得杨凌风问起来,暗叫糟糕,算漏了一点,就是蝠王。还有那个二姨。 杨凌风双眼刹时血红,忽然上前一步抓住朱清儿肩膀,喝道:“他在哪里?快说!” 这盛怒之下,手上劲力没有个拿捏,直抓得朱清儿苦不堪言。 却是这突变之下,黑熊也来不及反应,只道杨凌风要对朱清儿动手,一个箭步上前,流沙出鞘,直挑杨凌风手臂。 刹那间风生水起,龙吟不绝,杨凌风也清醒过来,抽手回身,身形高跃,却来不及出剑,以指侧击袭来流沙。只听“叮”的一声,剑势去偏,划象一旁的桌椅。 只可惜了那上好的红木家私,在流沙淫威之下,摧枯拉朽一般一分为二,再加上陈元礼身形不稳,剑花翻腾,顿时木屑横飞。 朱清儿已经退到了一边,看情形已无法阻止,只好暗中下令全体撤退,不然遇上狼王,也不过是多几具尸体而已。 杨凌风已和黑熊斗到了一起,只见剑光翻腾,两人若游龙般绞在一起。金击之声不绝于耳。无奈一个是不杀此妖人誓不罢休,一个是有心留命,无心恋战。高下立分。 十来个回合之后,杨凌风以摸出陈元礼是虚有其表,元气未复,当下不在留力,痛下杀手,一剑洞穿陈元礼那颗脆弱的头颅。 朱清儿一声惊呼,但见黑熊身形委顿,砰然倒地,也知神仙难救,却盘算起自己的处境来。 “说,蝙蝠妖人在哪?”杨凌风举剑遥指朱清儿,一脸暴戾之气淡淡浮现。 “好,就是这时。”一直在旁观望的纪茵茹见得此时大战之后的杨凌风真气乱窜,神智受损,正是杀他取宝的最好时机,遂不在犹豫,执起怀中匕首,向杨凌风刺了过去。 听得身后风响,杨凌风猛然回头,却只见到一柄泛着蓝色光华的匕首直直的刺入自己小腹,跟着便是纪茵茹的雷霆攻势袭来,大惊之下,真气顿时不受控制,直冲顶门,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事出突然,朱清儿面对老熊被诛的突然变故和纪茵茹的临阵倒戈着实吃了一惊,顿时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呆若木鸡一般立在当场,看着纪茵茹翻遍杨凌风全身,拿走了所谓的情珠,直到她飞一般的离去。 只是死一片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朱清儿便如木头一般。 “哐”的一声传来,朱清儿这才一个激灵转过头来,却是那只奇怪的鹿,不知这时又从哪钻了出来,碰到了早就横七竖八的惭桌断椅。 朱清儿这时也顾不得杨凌风和自己的身份,潺潺巍巍的走到杨凌风身边,探了探鼻息,却还有一丝温热尚存。 “救人”是她想到的第一件事。虽然说往日里身边死过的人也不算少了,虽不说会主动去救一个无关的人,但也不会象此刻般心理烦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更关键的一点,自己决定要救的这个人,就在片刻之前还拿着剑指着自己,威胁着自己的生命,那一刻,她清醒的认识到,矛盾,是激化的,仇恨,是刻骨的,而自己心中都不是十分明了的那份丝丝情绪,也是灰暗的。 影鹿顾自的走到杨凌风身边,不停的用头摩擦着杨凌风的脸郏,继而用舌头轻轻的舔着杨凌风的手指,竟也不顾身边的这个女人。它似乎不太惧怕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是因为清新的面庞,或许是因为摄人心魄的体香,又或许是楚楚动人柔弱不堪的气质,更或许是它只觉得她是个凡人,有血有肉的人。 或许是受到这头畜生的感染,朱清儿扶起杨凌风,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华灯初上,杨凌风悠悠的醒转过来,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勉强睁开了眼睛。 身边坐着一人,却是趴在桌子上大盹,看服饰身型,就知道当是个妙龄女子。 杨凌风张开喉咙,嘶哑的咳嗽了一身,那女子猛的惊醒,正是那朱清儿。 杨凌风一挣,费力的思索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朱清儿却也是一幅惊恐的样子,起身响后退了一大步,带倒了坐着的那把椅子,看样子她仍对杨凌风疯狂的样子所震慑。 “是你救了我?”短暂的沉默之后,杨凌风想起了白天发生过的事。 “是,你昏迷已经一天一夜了。”朱清儿小心的回答,生怕引起杨凌风的一丝不满或者是厌恶。 “这是什么地方?”杨凌风当下也是尴尬不已,被自己的仇人之女所救,偏偏现在又还在别人的手中,不管她是好意还是恶意,总是处境堪忧,是以说话语气也不自在起来。 “这只是一个乡间小客栈,你杀了人,我怕官府的人来,耽误你的伤势,所以――就带你到这地方。”朱清儿似乎也体味到这种尴尬的气氛。 “你为什么不走?你的二叔是我的杀母仇人,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又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杨凌风忍不住挑开了话题。 “我……,我不知道。”朱清儿的粉脸刹那间涨得通红,扯着衣角,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犯了什么不可救药的大错一般。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救我?”杨凌风不禁有点性急了起来,问完之后才觉得,跟刚才问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换了一种表达方法。 “你被那个女人刺伤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朱清儿心里甚是恼怒,平日里再怎么也是自己这样问别人,从没有人象这样用审问一般的语气问自己,而自己却不得不答,完全失去了冷静的头脑和无畏的气势,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回答眼前这个号称转世狼王的问题。 “那就多谢你了。你的救命之恩在下定会报答,或许将来有一天,再到剑拔弩张的时候,在下定会放你一条生路。”杨凌风挑衅一般说完,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料浑身酸软,又一头栽在床上。 朱清儿一听这话,气愤不已,喝道:“谁要你报答?本小姐就从来没怕过。提醒你,你身上中了巨毒,要不是本小姐身边刚好还有暂时克制毒性的药,你早就见阎王去了。现在毒都还没法解,你还神气什么?”说完这话,朱清儿却又后悔了,不知道杨凌风会有什么反应。 出人意料的事,杨凌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清儿说完也颇为后悔,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推了推杨凌风,才发觉他又晕了过去。 朱清儿幽幽的坐回桌子边上,发觉影鹿也被刚才自己的怒吼惊醒,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苦笑道:“你也能听懂我的话么?”说完又看着影鹿依旧是呆呆的样子,自嘲的笑道:“你就是能听懂我也不知道。但是起码你比他好,你不会对来伤害我。” 红烛灯火摇曳,照尽相思人泪。咫尺天涯,尽就是这般么? 朱清儿摇头看了看昏迷的杨凌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这深情的种子,竟未随着它随风消逝,反而如久旱逢甘露一般,倔强的扎下了根。 温宝康这几日却也忙个不停,几次追踪到杨凌风的下落,竟又几次给那个看上去最多是绝色美人的女人糊弄。他也明白杨凌风的实力,从黑熊的伤势就能见一斑,便又更肯定了他必定与钱家灭门一事有关。 白玉莲也压得很紧,除了顶头上司这层关系,更重要的是白玉莲多年寡居,孤身一人,又却是风韵不减,面若桃花,端的一个美人坯子。而温宝康也是中年丧妻,虽曾多次暗示加明示,却无奈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此次若是能好好的解决压在白玉莲心中的一块大石,必有助于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这天夜间,温宝康正在做着他的**美梦的时候,消息传来,一受伤男子与一女子另带一只蓝色的鹿,出现在百里外的通安县,听描述就可以肯定必是杨凌风无疑。 温宝康卜得消息,登时欣喜若狂,本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古训,连白玉莲也未曾通知,便连忙点齐人马,连夜赶往。 正值玉兔西坠,金乌东升的破晓时分,一大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包围了通安县的安平客栈。正是由温宝康带领的一干下属。 马蹄上都包着厚厚的碎布,人人手中寒光迸现,面色凝重,看来这次温宝康为了这杨凌风是倾尽了所有力量。 温宝康也面露疲色,双眼微肿,一身尘土气息。显也是不堪连夜奔波,也十分辛苦,但是有如此的吸引在前方,他的脸上却也是显露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飘天文学网,温宝康心情紧张而激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了个行动的手势,手下人便迅速展开行动,有条不紊,按照先前的部署,一丝不漏的守住了客栈的每个角落。 一人走到客栈门口,拍了拍门,半晌过后,一个店堂小二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刚问了一句:“客官为何如此早――――”便被敲门人一掌拍晕,随即众人鱼贯而入。 东四房间。 杨凌风身重巨毒,而耳力尚佳。自敲门声起,虽未睁开眼,而神识却也已然清醒;再有店小儿被击晕时喉咙里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声,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脚步杂乱,但是十分轻盈,定是众多高手前来,而不是一般江湖混混。 杨凌风睁开双眼,朱清儿仍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丝都未察觉出将会发生的危机。反而倒是影鹿,抬头看了看杨凌风,发现他已醒来,万分亲热的跳到杨凌风床头,蜷缩着将头放在杨凌风胸口,两只小鹿眼盯着杨凌风滴溜溜的转。 杨凌风一边爱抚着略显调皮的影鹿,一边继续留意着房间外的动静。 脚步声已到了房间外,稍微停留之后,只听砰的一声,木门碎屑横飞。门已然不存在了。 朱清儿被这猛然出现的响声惊醒,加之夜间从未趴在桌子上休息过,腿一麻便从凳子上跌坐下来。 影鹿也是身体猛然一抖,将头猛转过来,盯着发出响声的门口。 杨凌风却也是一惊,本还在猜疑来人是不是冲自己来的,想不到这么快便动手,看来一定是早有预谋的。随着木门碎裂,也是不顾身体疼痛,一下坐起身跳到地上,很自然的站在朱清儿前方。 虽说朱清儿是仇人之女,但是此刻却是友非敌,何况这女子还救过自己一命,此时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众人击开房门,却未乘势强冲进来,反而后退一步,形成一口略似口袋的站法。 木屑过后,杨凌风才看清了门外之人,当中间站着的正是那日集市之上遇见的温宝康。 杨凌风狠狠得盯着温宝康道:“温大爷不在府中好好的享清福,一大早却来次敲破在下的房门,不知是何道理?” 温宝康不愠不恼,见礼笑道:“那日集市一见,鄙人尚未知杨兄弟原来是如此英雄人物,击杀陈大当家,便如探囊取物一般。鄙人家主仰慕杨兄弟手段高明,特派鄙人来请杨兄弟一聚,故在下才有此一举呀。” 杨凌风冷冷一笑,看了看满地碎屑道:“原来贵府请人却是如此请法,试问有何道理?” 朱清儿也定了定神,起了身来,站到杨凌风身后。 温宝康看了一眼朱清儿道:“在下先前便欲请杨兄回府一聚,怎无奈杨兄身边的这位小姐,实在是机灵过人,带着杨兄行踪不定,在下还不是担心与杨兄这一次错过,下一次相见便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还请杨兄见谅见谅。” 杨凌风点了点头,略带不屑的说道:“看来今日在下是不得不去的了?” 温宝康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朱清儿却是一脸担忧的神色,并不知如何应付眼前危机。 杨凌风暗自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却是绝无脱身的可能,便道:“如此也好,既然温大爷如此盛情,在下就跟温大爷走一趟。不过这位小姐只是救过在下一命,还望温大爷放她离去。不知意下如何?” 温宝康哈哈一笑,道:“当然,杨兄怎把在下说得是在抢人一般?这位小姐要去往何处在下都不会阻拦。” 杨凌风听罢,些许放了下心来,转而对朱清儿耳语道:“还烦小姐带上小鹿尽快离开,在下必定能脱身,一月之后的今日,还在此地相见。” 朱清儿早已心急如焚,拉了一把杨凌风道:“不行,你跟他们走是有死无生,我不能让你走。”说罢伸出双手将杨凌风拦在身后。 温宝康却是眼露亮色,显是极为欣赏朱清儿的为人。 杨凌风强撑了这许久,已是快支持不住了,便拉过朱清儿,狠下心吼道:“姑娘只不过救过在下一命,何苦苦苦纠缠?姑娘难道怕在下欠了人情不还?难道不怕世人非议?哼。”说罢,转身朝门口走了出去。 众人见杨凌风突然走出,惊了一惊,但见杨凌风未有其他反抗动作,才定下神来。围着杨凌风走出客栈。 走出客栈的杨凌风这才庆幸没有不顾一切的出手,看这外围的阵势,不下五百人,若是围殴起来,自己不但不能脱身,连朱清儿也必定受诛。 朱清儿被杨凌风一吼,心中莫名的酸楚顿时涌现出来,眼泪也如无阀之水一般直流而下。 待杨凌风走出房间被众人带走,这才反应过来,追之莫急,连忙打开窗户象下观望,却是人潮涌动,杨凌风早已不在视线之内了。 朱清儿狠狠的一跺脚,泪水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自言自语道:“谁稀罕救你。哼!跟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说罢连忙收拾行装,带上影鹿,向伏牛山亡魂殿总堂赶去。 温宝康回去的路上却是比来是更累,一来怕赶得太快,被杨凌风乘机逃脱;二来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堪连日长途奔波。 正值烈日当空,杨凌风看差不多朱清儿已脱离险境,心下放松,再也抵挡不住心力交瘁,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黑暗中,杨凌风只感觉什么都蒙在鼓里一般伸手不见五指,迷蒙之中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光明。只能努力的挣扎着,似乎空间被压缩了,什么都感觉很重,身体也如被点中穴道一般僵硬,唯有神识还留有一点清明。 马匹一路颠簸着行进,众人将托有杨凌风的马匹围在中央,并有随行的高手侯在一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然而他们却是白忙活一场,殊不知杨凌风身中巨毒,危在旦夕,哪还来的力气反抗。 五毒教在洛阳的分坛毫不起眼,外表看来也就一民居,顶多算是中等水平。一来是洛阳各方势力混杂;二来这支以农民为主建立的教会,本就带着反动的色彩。 杨凌风被安置在一间上有铁门的囚室里,风格与田家大宅的囚室一般,囚室内外皆有人把守。 另一边,围绕杨凌风的会议也在进行着。 白玉莲一脸怒容的瞪了一眼温宝康,道:“温堂主,为何如此重要的行动竟然擅自做主?现在他杨凌风身中巨毒,几乎性命不保,你有如何解释?你可知他与田堂主的死有莫的干系?竟然如此轻率。你做何解释?” 温宝康当着众人挨了一顿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辩解道:“禀告护法大人,当时情况紧急,杨凌风与一女子行踪诡秘,属下怕错失良机,来不急请示护法大人,故才自作主张领人前去抓捕杨凌风。至于他身上的毒,恐怕是早在属下前去之前已经中了。” 阳三关这时可算是幸灾乐祸,在一旁讥讽道:“洛阳乃温堂主的地方,想不到区区一个杨凌风,竟然也费了些须日子……”话未说完,阳三关只感觉到两股冷气直逼过来,却是来自于白玉莲处。 “够了!”白玉莲平日里对属下争权一类的事见的多了,都能压制住自己。今日之结果却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不禁无名火起。“薛仁鉴,你带领制药堂来负责配置给杨凌风解毒之解药,务必要将杨凌风性命留住。温堂主,本护法姑且让你戴罪立功,加强警卫,顺便要将你擅自做主私放的那名女子找到。其他人,严禁对外透露一点点的消息,违者不论职务,一律按教规论处。”白玉莲说完,转身便往囚室走去。 众人一听,知道按教规论处的话,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不禁暗自咋舌。唯有温宝康仍旧不满现状,暗自思索白玉莲到底为何变得如此严厉。 朱清儿带着影鹿,目标明显,不得不放弃了宽阔的大路,选择了人迹稀少的山边小路,也幸得自己机敏,顺利甩掉了几股追踪的人。 “清儿?是你回来了?”梵少天接到下人通传,忙赶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行。 “师哥?我爹还没出关么?还有二伯他们人呢?”朱清儿见到梵少天便是一通发问。 这一对师兄妹,在自己的地盘上互称师兄石妹,而出外则是直接已名字相称,因为涉及到身份地位的问题,毕竟朱清儿是冥王朱子鹤的亲生女儿,自然亲近了一分。 梵少天看着消瘦了许多的朱清儿,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往日里师妹与自己分开之后相见,总是透着一股亲热劲儿,总是围着自己说一大堆的事,俨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而今日所见,似乎就如一般朋友一般,长久的分离之后,总有些生陌的感觉,语言也不象往日那般丰富。 “师哥?你在看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么?”朱清儿看着梵少天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发呆,不禁开口又问。 “啊?没――没什么。哦,师傅他老人家还未出关。蝠王带人出去办事去了。师妹,这么些日子你上哪去了?怎么清简了这么多?”梵少天一回过神来,尴尬不已,说话也结巴起来。 “师哥,你就别问了,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朱清儿一脸殷切的目光让梵少天无法拒绝。 “师妹的事就是师哥的事。有什么事师妹但说无妨。只要是师哥能力所及的事,就是刀山火海,师哥也替你办了。”说完,梵少天意气风发,像往日一样这种情况一样,抬手想刮一刮朱清儿小巧可爱的鼻头一下。却不料朱清儿身子一抖,便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呆立当场。 还是朱清儿打破了僵局,一手拍下了梵少天僵在空中的手,笑道:“师哥别闹了。”却是一脸应付的神情。 梵少天强打着精神尴尬的笑了笑,忙岔开话题道:“好,好,师妹你还没说到底什么事呢。” 朱清儿松了一口气,拉着梵少天走到角落,小声问道:“师哥,你记得上次我带着从关外带骆驼回来,中途在洛阳惠丰酒楼里,遇到的那个人么?转世狼王杨凌风?” 梵少天听完,肃色道:“当然记得。那日若不是师妹你及时阻止,恐怕我已没命站在此处与师妹说话了。师妹你莫非知道有关他的消息?蝠王不是派了熊王和幽灵堂的人去找他却一直没有消息吗?” 朱清儿顿了一顿,盯着梵少天的双眼,道:“不错,熊王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梵少天却是吃了一惊,不可思议一般的神情问道:“难到贫他狼王的一己之力,就毁了熊王?还有那幽灵堂的兄弟呢?他们为何也一个都没回来?” 朱清儿一听,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道:“当日我也在场,杨凌风杀掉熊王之后,神智不清,却被和他一起来的一个女子重创,还身中巨毒,昏迷不醒。不过幽灵堂的兄弟没有动手,当日应该就能赶回来报信的啊?” 梵少天皱了皱眉道:“这就奇怪了?那不知现在那狼王在哪里?” 朱清儿这才急道:“这正是清儿求师哥办的事。杨凌风现在被一个叫温宝康的人带走了,好象是以前的田胖子的管家,这会儿接了田胖子的位子。清儿想请师哥出手,把杨凌风救出来。” 梵少天轻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狼王本就是师傅要的人,我怎么能让他落在别人之手?此事就算师妹不提,师哥也会带他出来。” 话未说完,梵少天兴奋得直挥的大手便被朱清儿一把拉住。“师哥,清儿的意思是这事不能让爹和二伯他们知道,我要放他走。” 这么一句与教规完全背离的话在朱清儿口中以平和,恬静的声调娓娓道来,再加上坚毅不拔的眼神,配合着柔弱女子特有的我见尤怜的气质,再一次让梵少天的心理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什么?”梵少天呆了半晌突然回过神问道。“师妹你可知道狼王是师傅数世的对头,你这样做不是和师傅作对么?” “不错。”朱清儿双眼不禁微微发红,怕梵少天发觉有异,便故做自然的转过了半身道:“不管怎么说,杨凌风对你我二人尚有不杀之恩,若是日后爹爹责问起来,自然我来担待。决不会连累师哥。” 梵少天看着朱清儿迤俪的背影,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想不到朱清儿短短时日,竟然对自己的态度完全转变。而这一切的一切,定是这个狼王所为。 梵少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而终不能完全压抑,声调也不由高了几分,连珠一般问道:“师妹,为何你这次出去回来之后,对师哥完全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将来师傅要责问下来,也自有师哥担待,师妹何以如此见外?还有,那个狼王也只不过放了我两一次,何用师妹如此待他?” 朱清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粉颦紧怵道:“师哥,你就别再问了,我心理很乱。”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梵少天听完却更是疑窦从生,暗道莫不是这狼王对她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才另得朱清儿左右为难,便如那高倩儿被蝠王掳回来一般。 想到这,梵少天再也按奈不住,一把抓住了朱清儿左臂,道:“师妹,你给师哥将实话,师哥定会提你做主。来,你给师哥说,是不是那狼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朱清儿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一边挣扎着试图脱离梵少天那有力的大手,一边暗自追悼着这一段似乎尚未发芽便以面临从从困难的感情,不禁泪如泉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瘫软下去。 梵少天越看越心急,看着朱清儿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便一把将朱清儿搂了过来。 朱清儿却也是急需一个坚强的肩膀来依靠,便顺势伏在梵少天肩头低低的哭泣起来。 白玉莲一脸愁容的看着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杨凌风,心下却暗自的盘算着。 钱姐夫一家的死,在外看来,似乎应该给她这个做小姨子的造成很大的压力和悲伤,但内里却及少有人知晓。按照原来计划,姓钱的应该还能多活一天。但是偏偏是他短命,不知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却连他这仅有的多的一天也丧失了,更是让白玉莲多日的部署形同虚设。好在温宝康顺利的接管了洛阳钱竟同的势力,也算是圆满的达到的预期的目的。 钱胖子死之前,白玉莲倒是毫不惋惜这样一个人,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但是事后却是连自己的姐姐也死于非命,让白玉莲感到十分的自责,因为若不是自己故意拖延了钱竟同的教务,事发那日他便不会身在洛阳,而自己的姐姐也将免于这场劫难。 如今能做的,就只能尽力保留钱家唯一的幸存者钱佳一。 而杨凌风对白玉莲来说,绝对是一个人才。女人的天性让她这样判断。她的直觉便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必定前途无量,并且试探出他有相当深厚的功夫底子,绝对有能力为自己的事业做出很大的贡献。 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他身中彩衣门奇毒,并且已经深入经络,到目前为止,制药堂都尚未试制出有效的解药来。而这彩衣门却少有人出来活动,踪迹难寻,偏偏各地都充斥着他们的各种毒药,直有与五毒教一争长短的趋势。与彩衣门打了多年交道的白玉莲心中也是十分清楚,这毒药的药性如何猛烈,一看一闻便能知个大概。 正在白玉莲发呆的时候,制药堂的首座薛仁鉴带着人带着新制的解药走了进来。 “禀报护法,新制之解药在此,不过对去毒的功效方面尚未能考证,只能担保无毒,不会出现不适症状。”薛仁鉴弓着腰禀报完,便将解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退了出去。 白玉莲看了看桌上的药瓶,想起连日来试过的解药已不下半百之数,而杨凌风却仍旧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心中便是一阵烦躁,抬手将药瓶抓过来,举臂欲砸。 手高高的举着,却未有摔下来。顿了一顿,白玉莲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将解药替杨凌风喂到了口中。 长寿庄 世上被就是几人欢笑几人忧。 许之恒却是欣喜得不得了,不仅知道了狼王杨凌风的下落,并且灭掉了棣属亡魂殿幽灵堂的众多下属,其中不乏收服的一些临阵倒戈之叛徒,让上头好好的嘉奖了一番,狠狠的搓了下瘦猴子的锐气。 那日杨凌风从一进城开始,便被许之恒的人盯上了,即而被纪茵茹重创,直到后来温宝康将杨凌风带回洛阳,信息便一直传递不断。 而温宝康能将杨凌风顺利带回,却也是许之恒故意为之。否则凭他轻易俘虏,击毙那些幽灵堂的鬼物的能力,焉能让温宝康如此得意?真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甚至一箭双雕,目的,便是这个有着反动性质的农民义军组织五毒教。 许之恒这天调动完各方势力,便带着两名手下,往五毒教洛阳分舵去了。 与之同时,有梵少天带领的二十人的精兵队伍也离开伏牛山,赶往洛阳。 三大势力即将聚首,风云将又一次为之变色。 这日,许之恒只带了几名随从,着便衣,来到钱家大宅,温宝康一见是这比地方官还地方的实力派人物到来,心头也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许之恒一步刚迈进门槛儿,温宝康就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哟,今儿什么风把许大人吹来了?鄙府真是那个篷壁生辉啊,哈哈。” 许之恒也打着哈哈,拍着温宝康的肩膀道:“温老板这是哪里话?见外了不是?” 温宝康一边引着许之恒往客厅走,一边吩咐下人准备点心茶水,回头笑问了一句,“见笑了许大人,不知何事竟烦劳许大人今日亲自过分呢?” 许之恒让及随从进了客厅,随便拣了几个客位坐下,酩了口茶,心不在焉的问道:“谈不上什么重要的事,也不过就四处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温老板近日生意可好啊?” 许之恒也算是在官场上见过市面的人了,此刻便是先不如正题,然后找机会直切主题,往往便能收到自己希望的效果。 温宝康眨吧了几下眼,笑道:“生意还行,全奈许大人鸿福庇佑,恐怕许大人此次也不单是来关心一下鄙人生意如何吧?”说完意味深长的望了许之恒一眼,既而也端起茶碗,手拿碗盖在茶面轻轻拨动,看似在品茶,实却是用余光注意着许之恒的一举一动。 许之恒微微愣了一下,竟忘了温宝康是个商人,最会的本事便是查颜观色,今日可算是棋逢对手,看的就要是谁的本事更硬了。 许之恒忽的站起身在大厅里度起步来,笑道:“温老板看是多心了吧?听说温老板前不久兴师动众的跑了一趟通安县,不知道所谓何事?想来麻烦的事情也已解决了吧?” 许之恒也不傻,急中生智的将温宝康拉进了圈套,而且就算他发现,也不得不往进钻。 温宝康暗叫厉害,知道他许之恒的身份,四处的眼线探子肯定少不了,前几天的事恐怕他已经是了如指掌了,若随便说个事推搪过去,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又不明说,想来定还是有所忌讳。想到这,温宝康嘿嘿的尴尬一笑,道:“不瞒许大人,前次是去奉小姐之命去请一个小姐的故人,因为有些误会,所以不得已只得带了许多人去。有劳许大人费心了。” 许之恒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不知道这个人――――姓甚名谁?” 温宝康这时算是完全明白许之恒此次便是冲着杨凌风来的,登时左右为难。若言不知,说不定便会为教里惹来弥天大祸。若是说出来,恐怕又要惹白玉莲不高兴,想了一想,道:“这个鄙人也不大清楚,好象是该叫杨凌风的吧。” 许之恒心里暗暗一笑,心想这回你狼王还不栽在我手里,脸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转了一圈道:“哦,原来是他。算起来这杨凌风我到是熟人,前次运城闹僵尸,还是与他联手才平息了那场祸乱呢,算来也有许久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还在贵府上没有?” 温宝康说话却是一半真一半假,一会真一会假,听了许之恒的问话,连忙正经的答道:“这个,他前几日已离开了,不知许大人与他还有交情,呵呵,下次见到他,鄙人一定向他转达许大人的意思。” 许之恒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怎敢劳温老板费心,有缘自会相见的。”说完,许之恒是有恼怒又后悔,怎么会蠢到问杨凌风还在没有?不是给了别人一个借口么。 接着两人又乱七八糟胡扯了一些,最后话不投机,倒显得气氛尴尬,许之恒也乐得早点离开,好部署下一步计划。 梵少天这边也开始着手准备了,朱清儿也带着影鹿跟了过来,不过不是跟着大部队人走,只是由五个高手保护着,跟在梵少天后面看看情况,主要还是梵少天来负责。当然这次带出来的也就只是他们两平日里培养出来的亲信,除了可以尽心尽力卖命以外,还可以有相当好的保密程度。 温宝康等许之恒一走远,这一身汗这才出了下来,不等休息一会喘口气,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白玉莲处,虽然已经很小心隐蔽行踪,但还是被许之恒的人盯住了。 白玉莲此刻正在房中处理教中事务,冷不防被温宝康莽撞的进门声给惊了一惊,顿时一脸冰霜。 温宝康已顾不得道歉,忙道:“白护法,刚才许之恒来找过我。” 白玉莲忍了好一会,才没有发火,问道:“哦?他找你做什么?” 温宝康这时停了下来才出了一口长气,道:“他一来就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他的目的是杨凌风。” 接着温宝康添油加醋的说起刚才的经过,当然添的都是自己如何机警如何嬗变。 白玉莲粉脸微变,站起身来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处境很是不妙。杨凌风绝对不会只是他的故人那么简单,要是落在他手里……我现在更怕的事,他现在可能会对我们下手了。” 话未说完,温宝康突然提道:“那不知杨凌风现在身上的毒去了多少?” 白玉莲一想起这事,就不由得一阵心烦,道:“温堂主你先回去,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先仔细想想。你去盯住那个许之恒,一有风声立刻来报。” 送走了温宝康,白玉莲独自走进了软禁杨凌风的房间,看着一直躺在床上未有动弹的杨凌风,一股愁绪悄悄的浮上心头。 白玉莲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早逝,和姐姐一起变成了孤儿。十一岁那年,遇上一年百年不遇的大旱,不得以白玉莲和姐姐只得跟着流亡的人群南移,最后来到四川一带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安定了下来。仅仅过了一年,白玉莲便被一个神秘组织看中,培养起来,从此失去自由,直到遇到她命中注定会遇见的人。 然而那人却在娶了她不久之后便永远的离开了她。 他长得与他真有几分相似,白玉莲眼波流转,脸上泛起一阵阵红晕,不又自主的用手摸了摸杨凌风的脸。 “或许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可以救他,他长得到也不错,就算是为了佳一。”白玉莲兀自痴痴的想着,十分反常的不断的给自己找要不惜一切救杨凌风的理由。 第二日清早,温宝康急冲冲的跑到白玉莲处,不等下人来应门,便是“砰砰”一阵急敲。想来莫不是白玉莲住处,早就忍不住轰门而入了。 一见到白玉莲收拾妥当出来,温宝康便立即支开下人,道:“白护法,作日晚我就收到线报,许之恒在四处调动兵马,看他昨天的样子,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白玉莲听后,娥眉紧蹙,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继续派人盯着,能看出来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么?” 温宝康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单从兵力调动上来看,因该是来对付我们,如果是对付其他人,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兵力。据属下推断,他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我们的一些资料。白护法,若是他们准备充分,那我们的处境――?还请护法尽早做出应对才是。” 白玉莲看了一眼温宝康,从他眼中似乎看不出恐惧,看出的却还是以往两人单独相处时经常流露出来的那种**辣的关怀。 “行了,我会拿主意的。先让大家各自戒备起来,一但发生突变,立即来报。”白玉莲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声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却正是杨凌风的房间。 “来人。”白玉莲一身令喝,立即从偏房走出两名下人,恭谨的立在白玉莲身旁。“本护法要行功救人,你们两守在房外,不要放人进入,若有硬闯者,格杀勿论!” 两人一看白玉莲面色严肃,双颊微红,均觉此次与往次不同,似乎情况严重了许多。 第五章:天道并无沦,何苦守清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玉莲命人日夜赶工研制解药,却仍旧只能将杨凌风体内的毒暂时压住,让白玉莲心中始终有一块大石,压得她日夜不安。其实白玉莲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救这个小子,没有一个特别靠得住的理由,但是命运却让她感觉,一定得救回这个人的性命,不惜一切代价。“是因为他么?确实很象。”白玉莲痴痴的望着床上的杨凌风。 白玉莲呆得一呆便回转过来,走到床边,把杨凌风扶坐在床头,慢慢的褪去了杨凌风的衣物,看着满是伤疤的躯体,白玉莲确又是一阵心惊。触摸着这些已经愈合伤口的表面突起,更是深深的震撼着白玉莲。 作为领导者,白玉莲虽然也有目睹过杀人场面,但是那些人死的很利索,几乎都是一招必命,并且都是该杀之人,不容怜惜。而眼前这人,说是因为钱佳一的关系要来救他的话,勉强的很,还不如理解为心中的一丝感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白玉莲并不能很明白的区分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似乎是爱慕与亲人之间的感觉。“是爱么?不可能,见到这小子才几日,连话都未曾说过。那是亲人?也觉不可能。”想了半晌,白玉莲似是打定主意,定下心来。“不管如何,先救他再说。” 明朗的天空,突然个响雷响起,在空旷的天空冥冥做响,接着又是一道闪电,直直的劈在了白府门点的空地上。 白玉莲站在床边,并没注意到这来自上天的暗示,慢慢的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慢慢的趴在杨凌风的身上,将自身的真气由两人的结合处,缓缓的推进着。 只见一团暧昧的粉色光团将两人包裹起来,如烟如雾,伴随着一阵阵的喘息声,便尤如云海一般翻腾不息。 这是一种邪功,利用男女交媾达到真气流转,提高双方的功力,又或将其中一人内力转入施功者体内,又或名采阳补阴术。白玉莲也深知此功不可滥用,否则神人共弃之时,后悔就晚了。 白玉莲不由得回想着自己的身世,泪珠也颗颗滴落。第一任丈夫,才相处了很短的时间,还未曾替他留下一子半女,他便匆匆的离去了。而后虽有一个温宝康对自己频频示好,却怎奈天意弄人,被教主黄忠汉得知了自己身怀此功,从此便不得自由,成了黄忠汉手中的一件玩物。 杨凌风一直飘忽的神识总算回到了身体,身体也渐渐有了知觉。他觉得似乎有一个人,在不停的吻着自己,真气也在体内很有规律的缓缓流动。身体很重,似乎有很重很柔软的东西压在身上,有点透不过气来,而下体发涨,却很是舒适。 杨凌风强振了精神,勉强睁开了眼睛,却被一阵绚目的白光刺得又闭上了眼,眼皮这时却是象有千斤重一般。 白玉莲越发情动,舌头却不停得在杨凌风口中搅动,下体也扭动的越来越快,真气如海浪般波涛汹涌,口中也开始喃喃不清:“又玄,你在哪里?又玄,抱紧我。” 杨凌风只觉得黑暗中闪过一阵惊雷,接着便是耳边隆隆的声音,震得脑海里一阵麻木。过得了片刻,杨凌风突然被下体的强烈舒适的刺激感惊醒,猛的睁开眼睛,也不知从哪里生出力量,双手紧紧的抓住白玉莲的双臂,道:“你说的又玄……此人可是姓杨?” 白玉莲双眼微肿,面颊上仍泛着一片红潮,这是听得杨凌风此问又清醒过来,想起刚才消魂之处,眼泪便又下来了,道:“不错,他是姓杨。” 杨凌风心跳顿时加快,勉强镇定下来,继续问道:“他家乡何处?年龄几何?你可知道?” 白玉莲神情恍惚,自言自语一般,道:“年龄,算来也该快四十了,家乡何处?――”说到这里,白玉莲终忍不住心头苦楚,呜呜的泣道:“天啊,我竟然会忘了他家乡在哪,又玄,我对不住你啊。”说完,终不用再顾及身份,趴在杨凌风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杨凌风听完,心湖中也是澎湃不定,自己苦苦找寻的就在眼前,却又不知从何下手,也是呆住了。“ “是了,他还有个儿子,我得去找他。东驼山,是哪里的呢?”白玉莲此时似乎神智不清,神经质一般用手支撑着想要起身。 杨凌风听到东驼山三个字,再也无法平静,若白玉莲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所说的那个杨又玄定是自己的父亲。 杨凌风此时的感觉,就象是在沙漠中行走而又无比饥渴的人,突然看见前方有一片绿洲,而有经验旁人又告诉他那不过是海市蜃楼,走近了却才发现那是真实的存在一般兴奋,忘却了一切,只记得用手抓紧白玉莲这颗救命稻草,叫道:“东驼山,我就是东驼山戒仁大师的弟子,杨又玄的儿子,我爹在哪你快告诉我。” 白玉莲木然的看着杨凌风,断断续续的说道:“杨凌风?杨又玄?你果真是又玄的孩子。你爹?我不知道。” 杨凌风眼前又是一黑,怒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快告诉我。” 白玉莲这时却是神情恍惚,缓患的说道:“有一天你爹说,他有很多事要做,他怕牵连上我。他说他不能再跟我在一起,他会伤害我。我说,你怎么会伤害我。我是你的妻子,你也舍得伤害么?他没有说话,可是,可是第二天他就不见了,留下了一封信,说他走了,他没有告诉我去哪里。”说完,白玉莲已是泪留满面,险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爹啊~~”杨凌风忍不住悲痛,在体虚未复的情况下再度的晕了过去。 听到杨凌风的这声惨厉的呼唤,白玉莲才似乎从真正意义上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杨凌风到底与自己有着怎样的关系,也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卖力的救他,更是明白了心中那份足以使自己迷失的亲切感来自何处。 “天,我都干了些什么?他是我的儿子?”白玉莲心里慌乱如麻,忙再查探了一下杨凌风的鼻息,准备起身,却听见有人脚步临近。“温宝康?” 多年的合作,让白玉莲足以熟悉温宝康的脚步声,正是一阵茫然之时,只听的外面守侯的二人吼道:“温堂主,护法有令――”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打斗声打断,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房间的房门应声而开。白玉莲也得这一惊,迅速抓起一件衣物挡住要害部位。 温宝康一迈进门槛,便见着白玉莲衣不避体露出另人不得不产生遐想的恫体,一旁同样是未着衣物躺倒昏迷着的杨凌风,不禁心如刀割一般,断断续续的问道:“玉莲,你……”。 白玉莲也是大窘,左手一指门外吼道:“大胆,滚出去。” 温宝康顿时火起,却又见白玉莲满脸湿痕,似乎受了很大委屈,只得忍了一忍,低头看着地下,冷冷的说道:“那属下便在议事厅等候白护法,有要事禀报。“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白玉莲见温宝康退了出去,心情却是更加沉重起来,手中遮蔽的衣物也不在知觉中滑落下来。 温宝康此时觉得气血上涌,脚步也是凌乱异常,万料不到会遇见这种情况,身型也是摇摇欲坠般。好不容易撑到走进议事厅坐了下来,却再也受不了气血攻心之痛,一口鲜血喷出,立时晕倒在地。 这时议事厅已聚集了不少人,皆是收到线报赶过来商议如何应对许之恒的各堂主事的人,虽说众人与温宝康多少有些隔阂,在这紧要关头,却也顾不得了。 阳三关是少壮派一脉,一看温宝康情况不对劲,又离温宝康最近,忙一把接了过去,一掌拍在温宝康背心要穴,缓缓导入了些许真气,探查了一番,才松了口气下来。周围众人这各自摸了摸温宝康脉搏,这才放心。 白玉莲这时也从新收拾整理好,走进了议事厅,正见到阳三关一掌拍在温宝康背心,大吃一惊,暗道莫不是温宝康受不了刺激,将气乱撒,跟阳三关等人起了冲突。又见温宝康唇边染血,血迹尚新,越加激动起来,不禁喝道:“阳三关,这是怎么回事?” 阳三关这时一心一意为温宝康料伤,并未注意到白玉莲问话的口气,随口答道:“护法放心,老温这是气血攻心之症,受了刺激引发的。只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作了呢?真是奇怪。” 这话说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差不多与温宝康同一时间到来,也知道温宝康是进去请白玉莲,只能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果然,厅里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白玉莲,希望从白玉莲身上洞悉点什么。 白玉莲见众人望着自己,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气氛十分尴尬。呆得半晌,白玉莲这才说话,道:“温堂主的事先放一放,各位堂主,许之恒如今正在调兵准备对付我教,你们此次可是来商量如何应对的?” 经白玉莲提醒,众人这时才想起来情况紧急,若是慢得一步,说不定洛阳就是众人的死地。 杨凌风此时觉得,身旁有一个人,自己十分艰难的转过头去,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但是却无论自己怎样努力,总是看不清他的样貌。 这个人就站在床边,却没有动作,没有声响,宛如僵尸一般,气息全无,另人毛骨悚然。 杨凌风时刻警惕,也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不禁开口问道:“你是谁?”那人不答。 杨凌风看他不答,想要用手支撑着坐起来,却又不得要领,整个身躯只是很徒劳的在床上乱滚。 这时那人却突然消失了,就象他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 “凌风,我的孩儿。”耳边却传来一阵呼喊声,“难道是爹?他来找我了。”杨凌风心头激动万分,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不禁又大急,急忙叫到:“爹~,爹你别走,等等孩儿~!” 杨凌风这一声呼喊没能让那人停下来,却是把自己从昏迷中叫醒过来了,这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杨凌风拍了拍有些不清晰的头,回想起来自己醒过来发生的事,那日有个奇怪的女人,似是和自己在行房,而那女人似乎说过,她也不知道爹的下落。 杨凌风想到这,还是不能按奈住心中的冲动,也没想过自己身体的状况,吃力的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走到门口,一拉门栓,却听门外“叮当”一响,却是被缩了起来。杨凌风此时只想找那女人问个明白,当下也不多想,功聚双臂,脚下立桩,隔空双掌齐发,木门也应声而碎。若在平时,也不用如此架势,只消得轻轻一掌便可收到如此效果,却无奈杨凌风也发现,身上余毒虽清,却是真气不济,又得分出真气护住心脉,否则若是一个不小心,心脉就很可能被自己所伤,到了那时候,就连神仙也难救。 门外守着两人,见房门猛然又内自外炸开,于是有一人忙去通传,这时房外只留得一人。 杨凌风出门就看见这人,看样子定是那女人一伙的,便拱手抱拳道:“这位大哥,敢问贵府是否有一位样貌动人,年纪看上去大概三十,身着素衣的女子?” 那人此时有些为难,白玉莲只叫自己兄弟而人守在这里,又没吩咐其他的,白玉莲对这人的态度,似乎不是敌人,想了一想,便道:“有,她便是――在下的主子。”说到着,那位大汉也不知道该不该表露自己身份,顿了一顿。 杨凌风看此人态度尚可,神情间多是些畏惧,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继续问道:“如次大哥可否领在下去见一见那位大姐?在下有要事请教。” 这大汉一看杨凌风志不在逃跑,笑了一笑,道:“这个好说,我兄弟已前去请主上过来。主上吩咐了,要好好待杨兄弟。杨兄大病初愈,不如还是回房喝杯茶等候如何?” 杨凌风暗道也是该休息下恢复体力,以免无力应对突发事件,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房间。 寒风四起,阴雷阵阵,昏暗的天空白光闪闪,四下一片萧瑟之气,山雨欲来风满楼,不久将会有一场暴雨袭来。 许之恒这时已安排妥当,才退到房间坐下来歇息。手略有颤抖的摸着金蚕网,想到不久就能再度擒货杨凌风,心情无比的激动,这时敲门声响起,却是父亲许长春。 “爹?您老怎么来了?进来坐。”许之恒一阵手忙脚乱,慌忙的把金蚕网藏了起来。经过上一次那道士捣乱的事,许之恒已经搬到另一处地方单住,为的就是避免许长春糊搀和瞎担心,没想到这时极力反对与杨凌风做对的父亲许长春又突然出现。 许长春已许久未见着儿子,这会竟有些尴尬之气,把随身带来的王八汤放在桌上,倒了一碗递给许之恒,坐下来嘿嘿一笑,道:“之恒,这么久也不回庄上来看看,是不是把我这个做老子的给忘了?还有你娘,她可是一天念叨你呐。这是你娘给你炖的王飘天文学网。” 许之恒脸上一红,微感愧疚,也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喝汤一边道:“爹,这个孩儿最近因为公事,确实很忙,无暇常回庄里孝敬您二老,还请爹谅解呀。对了,娘她身体还好么?” 许长春却是叹了口气,道:“是啊,公事再怎样也是忙不完的。你娘她没事,就是听说你最近在调动兵马,担心你的安全,叫我来嘱咐你一声,万事小心为好。” 许之恒连忙回道:“这个请爹带我个娘问个好,等这阵忙完我立即就回去看望她老人家。” 许长春点了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回去了,你忙吧。” 许之恒送了出去,走到门口,道:“爹,那我就不送您老了,您路上小心。还有,娘炖的汤还是那么好喝。” 许长春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这个你等事情办完回去自己给你娘说吧,我可不会转达。”说罢便顾自去了。 送走了许长春,时辰也差不多了,再有一个时辰,激战便会开始。“杨凌风,看你这次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许之恒不禁狞笑起来。 梵少天一行人早已赶到洛阳城中,经过昨日探查,对敌人的行踪已经了如指掌,只是还有一股势力活动频繁,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 朱清儿这时换上了初遇杨凌风时的那身打扮,不知道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还是凑巧。白衣素服,裙带无风自摆,闪亮的黑发瀑布般披在双肩,配上一脸深深的忧愁,加上不时抬头四下里张望的神情,便似天上的仙子落到了凡间一般,无奈惊恐而又好奇的心情,让人不得不产生一种想去给她一种保护的感觉。 但实际上她并不需要保护,担从随行的几个人的表情身型以及步伐来看,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引人注目却无人敢前来冒犯的缘故。 朱清儿看了看四周,选择了在人们的关注最薄弱的时候,移步到梵少天一桌坐下,轻声问道:“师哥,一会就动手,会不会时间太紧了啊?” 梵少天盯着朱清儿看了看,笑道:“为兄记得师妹办事历来是雷厉风行的啊,怎么今天说话却这么紧张?” 朱清儿脸颊微微一红,用撒娇一般的声音说道:“我是想这次一定要成功,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要让你们养要精神,办起事来才事办功倍嘛。” 梵少天听完,面色一沉,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再是朱清儿最愿意亲近的人了,不由得心中一阵低落,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师妹提醒。不过我们带来的这些兄弟,应付这点事的能耐还是有的,师妹你还是安心等着看好戏吧。” 朱清儿听了梵少天不软不硬的语气,竟也是禁不住一阵哀思,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至此有了一道深深的隔阂,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是明白从此不能向往日相处一般和谐自然了,道:“如此多谢师哥了。”说罢便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梵少天看着朱清儿象做错了事一般的小孩一样,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要是往日如此,朱清儿定会极力争辩,软硬兼施。但今日这样的情况,梵少天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和朱清儿两人,决无可能再回到从前,除非――杨凌风从这个世界消失,朱清儿或有可能回头。 “是的,除非杨凌风消失在这个世上,否则我永远没有机会。” 梵少天想着想着,猛然一惊,看了看众人和朱清儿,见大家都在吃饭,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神情的异样,忙深呼吸了几口,才平静下来。 华灯初上,炊烟了了。本应是良辰美景赏月之时,却无奈乌云密布,暗示着一场激战将会上演。 许之恒之所以会将秘密的行动半公开化和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便算准了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五毒教众这一天下来,这时候便会最为放松,加之天色渐黑,一旦封锁城门,便一个也走不掉。 果然,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晚饭的时候,许之恒动手了。 先是一举端掉了五毒教在洛阳的眼线部门,让五毒教便如一只蒙住了眼的惊弓之鸟一般,在天空飘天文学网中乱撞,随时都有受伤毙命的危险。 接着,几支大约各有百人的由五毒教众组建的临时部队在洛阳城中与官兵展开了巷战,刹那间,整个洛阳四处刀光剑影,哭喊声混成一团,与天空中隐隐雷声呼应一般,再加上五毒教众在城中四处纵火,多处房舍着火,多名无辜百姓与交战众人混做一团,几名看着同伴浑身见血的官兵,杀红了眼,这时已经不分平民与五毒教众,见人就砍。 更有甚者,在暗处将死掉的官兵拔下衣服,换装混如官兵当中,见机行事,到了后来场面气氛紧张异常,那些官兵人人自危,若有人稍有异动,便会立即招来杀身之祸。看起来五毒教领导阶层事前做的部署还尚算可以。 而这么重要的场面,许之恒并未出现,却埋伏在白玉莲府邸四周。目的当然是声东击西,给人以打击邪教的感觉,却是志在杨凌风身上那个不显为人知的秘密。 而梵少天一行人,也正努力的想避过混战,往白玉莲府邸前去。看到洛阳城中如此混乱,除了梵少天一人,其余人皆感庆幸,如此的混乱当然为此次的行动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洛阳火光四起,刀光剑影,更又有敌我不分之尴尬,整个城池片刻间便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却是风起云涌,火势也借着风势蔓延开来。 不知是否是老天也看不下去,这时倾盆大雨才落了下来,将人间炼狱一般的洛阳城中的人拉回了现实空间,让他们在冰冷的雨水中渐渐的冷静下来。 而这时,白玉莲府的温度却开始急剧上升。许之恒率人冲在最前锋,片刻之间便冲入了白玉莲府。 白玉莲这时却是不动声色的坐在客厅,细细的品位着一碗龙井茶,看上去波澜不惊,便如看破生死得得到高人一般。 许之恒眼看大计将成,不由得激动起来,看着白玉莲好整以暇的模样,不由大怒,喝道:“邪教妖人,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喝茶,还不束手就擒?” 其实许之恒这会儿也只是虚张声势,暗道莫不是中了白玉莲的空城计就糟了。 白玉莲玉唇轻启,笑道:“许大人,还是不要欺人太甚。你今日带这么多人来我府上,杀我下人,不知道哪里得罪许大人了?” 许之恒四周暗暗观察,未见异象,才道:“哼,杨凌风可是在你们手上?今日要是不把他交出来,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哼!” 白玉莲眉头微微一皱,道:“杨凌风――敢问许大人与他有何关系呢?” 许之恒哈哈一笑道:“本官与他有何关系也是你等配问的么?也不怕你知道,他是我结义大哥。今日若不能把他安全交出来,别怪本官把这里夷为平地。” 白玉莲道:“他是来过,不过现在已经走了。他与我们又没有恩怨,我们怎么会为难他呢?” 许之恒听完,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本官心狠手辣了。”说完,朝身后的兵勇门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开始动手杀人,搜寻杨凌风。 正在这时,白玉莲身后的屏风后传出一个声音:“住手!” 众人一惊,没料到白玉莲还真的藏有埋伏,皆死死的盯住白玉莲。 白玉莲也是暗暗吃惊,听这声音,却是她此刻最不愿听见的。 杨凌风从屏风后面猛然飞出,站到许之恒与白玉莲之间。那些兵勇并未见过杨凌风长得什么模样,见一人飞出,出于紧张,纷纷举刀欲砍之而后快。 许之恒却是连忙喝止了手下人的卤莽举动,见杨凌风出现,步伐却是轻浮,明显是身上有伤或者中毒未愈,心中更是兴奋,笑道:“杨兄,一别多日啊,最近还好吧?” 杨凌风一见着许之恒,便是一阵恶心,却又不得不笑脸面对,毕竟现在处境凶险,刚开口说话,却被白玉莲一把拉住。 白玉莲一脸焦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儿又回来干什么?” 杨凌风笑了笑道:“我还是不放心二娘,怕二娘与许兄发生什么误会。”说罢又转过头,对着许之恒抱了抱拳称谢道:“多谢许兄惦记杨某安危。不过许兄也看见,杨某命还算不错,并未遇到奸人迫害。只希望以后还能托许兄的福,平平安安。” 许之恒一愣,暗道被这小子随便一句话,自己便没有动手的理由,灵光一闪,假怒道:“好你个杨凌风,枉我看错了你。想不到你竟然与这邪教妖人搅和在一起,那好,今日兄弟便情谊就此了断。”说罢,撩起袍子便割下一段,扔在地上。 杨凌风一看,没料到许之恒竟然来演了这么一场戏,看着白玉莲苦笑了一下,道:“看来今日没那么好运了。不过能跟二娘死在一起,倒也并不孤单。” 许之恒再也按奈不住,骂道:“好一对狗男女,死到临头还有心思打情骂俏,既然如此,就让本官送你二人去做一对亡命鸳鸯。”说罢,金蚕网陡然张开,飞向二人。 杨凌风借着灯火见那网闪闪发光,却又伴着青飘天文学网的势力范围,反手凝气成剑,腾空划向空中巨网。 许之恒还未见过凝气成剑此等功力,暗道不好,生怕杨凌风功力大大高过自己,毁了法宝不说,小命也难保,此时撒手已晚,忙催加真气,希望最少能保住法宝。 却不料气剑刚一碰到网线,噗的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杨凌风也是大吃一惊,那时只感觉内力迅速流失,连忙撒手。 许之恒却是大喜,才想起这金蚕网乃是吸人真气的法宝,不由得哈哈大笑。 突然亭院又响起一个声音,“师哥,为何你还不动手?” 接着只听破空声起,一道暗器直袭许之恒手臂穴道。 许之恒按叫不好,抬手躲避,不得不将金蚕网收回,护在身旁,退到后面,任由手下人对付白玉莲与杨凌风。 却是朱清儿,担心不已,尾随着梵少天来到白府躲在一旁,看着杨凌风身处危机而梵少天却无动于衷,心中焦急,不得已才出声提醒,顺势发出暗器,竟没想一举奏效。 梵少天志并不在营救杨凌风,而属下众人皆被那奇网吸引,是以并未注意朱清儿到来,经朱清儿一声惊醒,才连忙出手,与许之恒战到了一起。 梵少天深知此网厉害,不敢硬碰,之能避开,打得是十分狼狈,好在手下还能在一旁扔出暗器干扰许之恒,才堪堪战成平手。 倒是朱清儿,看着杨凌风腹背受敌,处境十分危险,娇喝一声,举着绣剑杀了进来。 杨凌风虽说是真气未复,但是对付官兵倒还是足足有余,看着朱清儿奋不顾身的冲了进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于是神威大起,片刻间便将官兵杀退到客厅院子中。 官兵虽然武功差劲,但是却是人数众多。白玉莲与朱清儿均感有些吃不消。 杨凌风也明白,这样下去迟早得完蛋,于是打了个眼色给白玉莲,白玉莲一看,点了点头,转身一把拉住还在混战的朱清儿,猛的后退钻进了卧室。 杨凌风吼了一声,猛退一步,口中法决飞快念出,招出了法印金身,一个金色狼头象,悬浮在半空。 那些官兵从未见过如此异象,皆是怪叫着后退,看着杨凌风也乘着空隙拐入了后堂,许之恒这才急得大骂起来,却仍被梵少天等人缠着,又是无可奈何。 等到杨凌风退进房中暗道,白玉莲忙将离入口不远的断龙石放了下来,将可能追来的追兵堵在后面。 杨凌风刚才运功过急,已伤及内腑,这时放下心来,才噗的一吐出一口紫血,两腿一软,坐了下来。 “风儿,你怎么样了?”白玉莲惊叫着扑了过去,手触之处却是满手粘湿的感觉。 杨凌风喘了口气,笑了笑道:“二娘,没事,就是刚才真气紊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朱清儿这时只能站在一旁,紧张而又害羞的站在一旁,听得杨凌风还能说话,最少片刻间还死不了,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哎,朱小姐,多谢你今日又救了我和我二娘一命,我杨凌风铭记在心。”杨凌风这时才想起还有个朱清儿在一旁木头一般的立着。 白玉莲这时也冲朱清儿报以一笑,道:“原来风儿你还认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啊。” 朱清儿也是一直纳闷,小心翼翼的问道:“杨~~~公子,这位是――?” 杨凌风一拍脑袋,打了个哈哈,笑道:“咳,看我还为给你们介绍呢。”便拉着白玉莲道:“这位是我二娘,我也是从她这里知道我父亲的一点点线索的。”说完又对白玉莲说道:“这是朱清儿小姐,曾经就过我一命的。” 白玉莲恍然大悟,暗道杨凌风童男之身已破,也是到该赶紧娶个媳妇的时候了,是多是少却也没关系。看这朱清儿却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如便和钱佳一一并娶了才好。便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亲热的走过去拉着朱清儿道:“原来清儿与风儿是旧相识,如此甚好,甚好。哈哈。” 杨凌风奇道:“二娘,您说什么好?” 白玉莲哈哈一笑,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朱清儿毕竟也是女人,听着白玉莲的口气,又见白玉莲如此的亲热劲儿,倒也是将白玉莲心中所想猜了个十之七八。 杨凌风振作了下精神,道:“是得赶快离开,二娘,你说我们上哪里去?” 白玉莲这几日已盘算的很清楚,顿了顿道:“回五毒教总部。” 许之恒虽然下令封锁了全城,几乎把洛阳城给翻了个遍,却仍旧找不到杨凌风,气急败坏的回到了自己住处。 刚一进门,便远远瞧见父亲许长春已从客厅迎了过来。 “之恒,你没事吧?”许长春一脸担忧,大半生难得一见的屠杀在昨夜也将这个纯粹的商人吓得个半死,虽说有官兵护卫,但那些都是亡命之徒,若真的冲进庄里一两人,也够他们忙活的了。 许之恒却是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看见许长春便又是一阵莫命得烦燥,远不象往日一般对待父亲尊重有加。 却是那道入体邪气之故。心平气和之时,许之恒尚能中规中举,严守孝道。一但心中烦躁,邪气侵心,便是心魔从生,一切亲情血缘便如雾中烟火一般不容乐见了。而许长春只道许之恒官做大了喜欢耍些官威,又或者是工作压力所致,是以也不太计较。 其实人上了年纪,总会是或多或少的有些惧怕儿女,不再是象往日般在家中便是拥有无上的权利,只能养尊处优,希望能够安享天年。 许之恒背着手走到许长春跟前,脚步停了下来,带着些不耐烦的口气道:“爹,我没事,您老先回去吧。我这儿昨晚可是忙了一宿。”说完转头吩咐下人道:“来人,你们几个,送老爷子回去,不得有误。”再转过头来,对着许长春说道:“爹,您老慢走,我就不送您老了。” 说罢头也不回得钻进了书房。 许长春呆若木鸡的看着许之恒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老泪纵横,大口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好哇,没想到老子竟然养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哼!”说完,也不等下人来送,转身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大门。 许之恒对此可没怎么注意,只道自己烦心事多,让老人家少操些空心才是对的,还不如让他回去,一来不让他们担心,二来也省得来烦自己。 这时一个俾女端着茶碗走了进来,放在桌案上,温柔的说道:“公子,请用茶。”说完便垂手站在一边。 许之恒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坐到了飘天文学细细的摩挲着。 自从法器到手,许之恒便心爱得不得了,每日必花时间来欣赏这件宝贝,今日也不例外。 感受着手中熟悉的粗糙感,以及金铁之器的冰凉,再加上金蚕网中与自己身体中两股遥相呼应的邪气,许之恒总会觉得通体舒适,只是不明白为何此时此刻体内有一股热气翻腾,却是十分的受用。 “你过来。”许之恒忽然在躺椅上睁开双眼,朝那俾女吩咐道。 “是。”那俾女走到许之恒身旁,低头答道。“公子有何吩咐?” 许之恒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俾女的模样,生得倒是一副清秀模样,瓜子脸,高法髻,双眼波光流转,摄人心魄。统一的下人服装穿在此女身上,却是十分的妥帖,将女性的诱人之处勾勒得恰到好处。 许之恒看得是心花怒放,刹那间只觉得下体膨胀,一股热血也随之冲向脑门,便一把搂过这俾女,按在桌上,三两下便扒光了俾女的衣裤,扑了上去。 半晌过后,许之恒才清醒过来,看着身下满脸红晕又如雨后梨花的俾女,却不住的恶心。 待两人都穿好衣物之后,许之恒道:“今日之事,你切记不可告诉她人,不然,哼!若是你还算安分,本公子自会补偿于你。” 那俾女的脸这时却更是红,尚未干涸的泪痕此时又更是湿润了起来,低着头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许之恒也有点疲乏,坐了下来,心头却不是个滋味,翻来覆去的却想不个所以然来。明明自己对女色向来不是很重视,一心求武,今日却为了一个俾女破了身,却是个不值,好在那个俾女也还是个处子之身,倒也不算冤枉。 缓了一缓,又才问道:“对了,你叫何名?为何以前未见过你?” 那俾女这时终于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来,缓缓的说道:“奴婢名叫迎春,是今早为葬父卖身遇上老爷,老爷说公子这里少人照顾,才将奴婢送了过来。” 许之恒一怔,暗道莫不是她的父亲是作日在混乱中丧命?这才想起来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不知道这次上头又会有怎样的处罚了,不禁心情低落,又是一阵烦躁。 迎春哭了一会便停了下来,道:“公子不必心烦,奴婢既然卖身给公子,自是公子的人,任凭公子处置,今日之事,奴婢死也不会说出去,请公子放心。” 许之恒一听这话,心头一软,毕竟也是自己对不起她,便走了过去,一把搂住了迎春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本公子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话,怀里的迎春轻轻的应了一声,许之恒这才宽下心来,却没有看见迎春的眼中,一丝寒芒一闪而过。 第六章:山险蜀道难,有心无畏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进入四川一带,路也陡然艰险起来。诗人李白也曾有诗,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今日但见得山峦显赫,方知不虚。真个是“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杨凌风、朱清儿两人皆为眼前奇境所震撼。一路上虽听得白玉莲讲述,却远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站在山顶,只见群山显赫而层峦叠嶂,水流湍急而奔腾不息。若不是亲眼所见,杨凌风实在是想象不出世间还有如此与世隔绝之地。好在前人修筑的入蜀栈道,虽经历百年风雨,却由后人不断修葺加固,仍旧是那般牢靠。 白玉莲领着杨凌风朱清儿两人,在离栈道入口不远的市集,找了间客栈休息了下来。 待三人坐定,叫了些酒菜,杨凌风这才开始问道:“二娘,天色尚早,吃过饭我们便可赶路,只是苦了清儿,路途艰险却要陪在下跋山涉水,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杨凌风也渐渐的发现朱清儿可爱的一面,不象往日态度那样敌对了,特别是经过朱清儿率人来救,更让杨凌风颇感不安,毕竟自己于亡魂殿有家破之仇。 白玉莲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将那日为杨凌风驱毒之事渐渐淡忘掉了,这时却是没有开口,只在一旁仔细听着两人谈话。 朱清儿一张俏脸却是黯淡中夹杂着一丝喜悦,道:“此番我短时间也不能回去了,还得等过段时间爹爹出关,气消了之后才能回去,在这之前嘛,也只好跟着你,顺便看着你,免得你做坏事。”说罢朝杨凌风做了个鬼脸。 杨凌风一楞,道:“你爹正在闭关修炼?怪不得这么久除了那头黑熊,还没别的人来找我麻烦。再说了,我还能做什么坏事不成?要说做坏事也只能是亡魂殿之流。” 白玉莲看朱清儿脸色一变,忍不住插开话题,道:“对了,今晚我们便在此休息一晚,连日奔波我想你们也该吃不消了,一会晚间让店家备点干粮,进了栈道可就不那么容易找到吃的东西了。” 朱清儿却并未放下刚才杨凌风的话,心中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好你个杨凌风,人家都不顾父亲责骂,跑来帮你,你还这么说话伤人,好,今后看你有什么事本小姐才懒得理你!哼!”想到这,朱清儿眼中含泪的狠狠瞪了杨凌风一眼,便顾自闷声吃饭。 杨凌风却是没有注意朱清儿的神态,听完白玉莲的话,道:“那好,我先去跟店家说一声。”说罢便起身朝柜台走去。 白玉莲看杨凌风离开,呵呵一笑,拍了拍朱清儿的细腰,道:“傻孩子,你那点心思姨还看不出来吗?你要是喜欢风儿,就点个头,我去跟他说去。” 朱清儿这时却是忍不住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姨,您还是别费心了,我跟他本就不可能的。” 白玉莲摇了摇头,道:“世上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是有想不想解决。我也知道你是亡魂殿的人,但是你品性善良,你父亲他们所做的事跟你没有关系,风儿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朱清儿又想起杨凌风之前说的话,便又是一阵心痛,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 白玉莲看着朱清儿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便突然想起了侄女钱佳一,当初钱家惨遭灭门,也是这般可怜的样,若是杨凌风将她两人都接纳了,日后天天伴在自己身边,倒也算是享得天年之乐了。 阵想着的时候,杨凌风以吩咐完店家回来了,坐下来一看,才发觉朱清儿双眼微红,泪痕未干,心中却是不由得一痛,问道:“清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沙子入眼了?” 朱清儿听得杨凌风言语尚有一丝温存,心中好受了不少,顿时小嘴一撅道:“要你管,哼!我是坏人,活该!” 杨凌风这才明白是自己先前说话伤了朱青儿,叹了口气道:“哎,其实做人是好是坏,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清儿我也没见你做什么坏事,何必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白玉莲呵呵一笑,道:“是啊,咱们清儿可是个好姑娘,才不是什么坏人呢。来,清儿,姨给你夹菜。”说罢白玉莲便挑了块瘦牛肉夹到朱清儿碗中。 朱清儿将碗递了过去,道了一声谢,转过头来,却不说话,冲着杨凌风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一哼却惹得白玉莲。杨凌风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朱清儿看着杨凌风哈哈大笑的样子,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乘杨凌风不注意,夹了一大块肉塞进杨凌风口中娇喝道:“吃饭吧你,就知道笑!” 白玉莲也过来打圆场,拦住了二人,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闹了,早早得吃了饭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杨凌风这时才缓过劲儿来,忍住了笑,问道:“二娘,那明天下午便能到总坛了么?”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如果明日也还是这般天气的话,定能到得了的。 朱清儿想起青山叠嶂,玩心大起,道:“姨,反正现在官兵也找不到我们了,不如我们就在路上走慢一点,一来也不会太累,二来也可以顺便游山玩水,姨你说好不好?” 白玉莲举着筷子,看着杨凌风也是一副渴望的样子,想了一想,道:“也好,反正他们几个堂主也已经提前回去报告教主了,我们慢一点也没关系,只是~~~~~~~~~~~要靠风儿多背些干粮咯。” 朱清儿一听,顿时兴高采烈,刚才的一番不快转眼间便烟消云散。 杨凌风看着朱清儿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大好,这时便假意为难的道:“如果是游玩的话,最少得走个两三天,加上沿途需要的行李,那启不是我得背上很多?” 朱清儿听完柳眉倒竖,一把枪过杨凌风手中碗筷,捂在怀里,道:“哼,你不背今晚就不让你吃饭。” 杨凌风心中大笑不已,眼睛却盯上了朱清儿桌上的那副碗筷,一把夺了过来,毫不介意的用起菜来。 朱清儿看见杨凌风这一举动,心头却是高兴异常,也不做声,将怀中碗筷放在桌上,也没洗一下,就用杨凌风用过的筷子夹了一点菜,吃到口中。 却不料这时两人鬼使神差的对视一眼,朱清儿顿时满脸绯红,不由得吃吃的傻笑。 杨凌风也是心中一动,一股暖流充满全身,这才知道,自高倩儿失踪以后,这个女子已经成功的进入到了自己的生命中来。暖流过后,杨凌风却又踌躇起来,那么对于醇西又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只有白玉莲,不经意的吃着菜,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夜一般的寂静,却是洞房之夜一般喜庆的寂静。 市集处在山脚,经常遇上东方日初西边雨,这夜竟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杨凌风躺在床上,耳边听着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鼻前闻着潮湿泥土散发出来的清新香气,思绪也飞到了从前。 “师傅,又下雨啦。为什么老是下雨啊?”以前每到雨天,杨凌风便被限制活动范围,戒仁和尚不准他雨天乱跑。 “雨水是上天的恩泽,没有雨水,世间万物如何生长?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杨凌风那时还小,不知道雨天在山间活动的危险,只是一味的讨厌下雨。此刻却是想起了戒仁和尚。“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可好?还有另一个师傅觉远,他老人家或许还在那阵里吧?” 杨凌风翻了个身,感觉到手腕上的残梦镯,想起一代英雄狼王已然魂飞魄散了,便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叹。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杨凌风耳边又回想起狼王的话来。 这时杨凌风却是灵光一闪,回想起自己自下山以来,遇上的一系列事,不正跟这很象么? 道以冲而用之,也就是用冲的办法得到的,但或许可以说有不完满的时候:这时候的道如渊一般浑沌而已,却像是万物的祖宗。在心中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使之如同尘埃一般。这时候的道如湛一般深远而已,仿佛存在,仿佛又不存在。正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杨凌风也不多想,立刻盘腿坐在床上,五心向天,一股真气自丹田而生,直冲任脉。经龙门,气海直至中庭,再由天突,璇玑直达天庭。而与此同时,另一股真气生自天庭,却经天鼎到灵虚,再由阴都气穴到丹田。 此种练气,要的便是两道经脉中真气需得同时到达两穴,若是先到天庭,则心火上燎;若是先到丹田,则精水下聚。这可都是要不得的。是以杨凌风也是特别小心,缓缓的引导自身的两股真气。自古一心难二用,而此法却需要一心二用。 杨凌风勉励坚持了片刻,虽然极为劳累,却仍是感觉到莫大舒适感,体内真气充盈却又含而不发,心火精水自然交融。 杨凌风不禁心情大好,也不怎的就突然想起晚间发生的那一幕。“清儿这丫头有时候也是蛮可爱的呢。可惜父亲却是个魔头。哎。希望他父亲还能悔改,不要积重难返。” 白玉莲和朱清儿房间里,两人也正清声的谈着。 朱清儿这时趴在白玉莲身边问道:“姨,你说他会喜欢我么?” 朱清儿从小丧母,被一群男人带大,这时遇到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白玉莲,心里便如是自己母亲一般。 白玉莲咯咯一笑,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也是经历过多次磨难的人,所以不容易轻易的表达出来他心中的感情。所以清儿你还不能急。不过放心,这事儿姨会帮你的。” 朱清儿黑暗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又愁容满面,道:“姨,我怕我爹他们。我爹现在那么厉害,要是他修炼那什么功成了,就更厉害了。我怕他去找我爹报仇,到最后我肯定不知道帮我爹还是帮他。您说怎么办啊?” 白玉莲翻了个身,将朱清儿搂在怀里,便如对带女儿一般,也是愁容满面的说道:“所以我说这事不能急。风儿他现在是立志要报仇的,其实这对他并没有好处,我担心的是他反而会堕入魔道。只能等他自己来解决。” 朱清儿眨了眨眼睛,问道:“堕入魔道?我爹他们也是魔道吧?要是他堕入魔道,不就跟我爹他们一样了?那我们不就能在一起了么?” 白玉莲哈哈一笑,道:“那不一样,你爹他们,最少算是还有些理智的人,但是风儿他若是因为报仇而堕入魔道,很可能便会心志迷失,到最后滥杀无辜,却是有违天理的。以风儿现在的功力,若是完全恢复的话,世间能档住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对于杨凌风的功力,白玉莲最是清楚。直到现在她还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一但脱离毒物的压制,身体的力量便如油里的火星一般,一触及发,爆发力极强。 朱清儿咂了咂舌头,要是这么个杀人魔王在自己身边,肯定是凶险异常。口中却坚定的说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陪在他身边的。” 白玉莲忍不住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清儿你也别太过担心,我看现在风儿到也能心情平静下来。但是如此长此以往下去,我担心他会撑不住。所以这次带他进五毒教总坛一趟,是祸是福也就这一搏了。” 朱清儿诧异道:“难道去总坛会很危险么?”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所以清儿,到时我会安排你先在外面自己一人住一段时间,我和风儿两人去总坛。” 朱清儿一想那不是要和杨凌风分开好一段时间?忙道:“那么危险你们不能不去么?” 白玉莲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凶光,道:“不能。风儿他势单力薄,要是他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的话,将来很容易不顾后果的胡来。所以我要让他得到一支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话将来风儿也可以有人可以依靠,很多事不用亲历亲为。” 朱清儿想了一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奇的问道:“那姨究竟要给风哥什么力量啊?” 白玉莲顿了一顿,道:“五毒教内人员混杂,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造福百姓的组织了。而这次我们在洛阳的分支也受到不少损失,我洛阳分部的人,这次必然会受到教主重罚。他不仁我不义,所以,我这次便是要把五毒教变成风儿的力量。” 一声雄壮的鸡鸣声,唤醒了还在熟睡的人们,也似乎驱走了整晚淅沥的小雨。群山在这时还尚算昏暗的时刻看来更是墨绿中透着怡人的青翠,空气中散发的泥土芬芳也让人感觉空气格外的清爽。 西方的一轮柳眉般的月儿渐渐西去,取代的便是东方渐渐发红的彩霞。 “看来今日定是个好天气。”杨凌风坐在窗边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这次也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再这样整日紧张下去,可能没到打垮亡魂殿,自己就先撑不住了。”想到亡魂殿,杨凌风甩了甩头,这是他心中深深的痛。 只听门外脚步轻盈,闪烁不定,便知是朱清儿这鬼丫头来了,也不等她敲门,杨凌风便立刻过去开了门。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杨凌风心中特想见到这么个有点娇气而霸道的女孩子,而在眼前的时候又不怎么太在意,潜意识总是在她消失在自己眼光里时,不经意的想去寻找她,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与于醇西那般又算是怎么样的感情呢?是一种责任?还是对父母的承诺?杨凌风却是分辨不清。 朱清儿正准备敲门,门却一下打开了。朱清儿手往回一缩,笑道:“怎么你也起来这么早啊?还说来叫你吃早餐的呢,唉,看来是白跑了。” 杨凌风将朱清儿让了进来,道:“今日鸡鸣便醒了,看样子今天天气不错,清儿你今日倒可以玩得痛快一些。” 朱清儿暗道这杨凌风怎么说话是牛头不对马嘴,却是隐约觉得似乎跟自己突然到来有关系,心头却也一阵兴奋,道:“那倒是,不过说来栈道上也没什么好玩的,顶多也就是沿途看看风景和当地一些小地区的风土人情,吃些风味小吃。又或者兴许能碰上点什么好玩的事物。”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人声鼎沸,杨凌风本能的一把将门一关,拉着朱清儿靠在门边上听起来,生怕是那些官兵再追来。 朱清儿却是心神一荡,靠在杨凌风兄口,细细的感受着杨凌风怀里的体温和手中强有力而温柔的大手,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将杨凌风死死抱住。 杨凌风这时并未注意,只是功聚双耳,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 一阵刚硬发嘶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口音却是本地人。“你们不晓得,昨天老子跟他们五个人一道过来,哪个晓得昨天半夜在半路上突然蹦出来一条老虎。把刚子叼起都跑了。” 另一个声音问道:“那你们哪门不去追喃?” 那人又道:“追?杂个追?那个东西跑得比风还快,在说,就凭我们几个,追上去哪个弄得赢嘛?还不是交给它啃起耍哟。” 旁人又问道:“那不是那个刚子肯定死求了哦?” 那人咳了一声,道:“废话,肯定死求了,可怜他家里头还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妈子,不过还好,他是个光混儿,也没得娃儿,也算是死得干净。” 这时另一个一直听着人开口道:“那有没得看到那条老虎长啥样子喃?有好大看到没得?” 那人低头想了想,匝了口旱烟袋子,道:“不晓得,那么黑,鬼才看得清楚,不过肯定有好大一坨,要不然会把刚子叼得动哦?” 众人一听附和道:“那是肯定,那不是这下子,路就糟堵求了哦?那个东西一天不死,就没人敢过去哦?” 这时老板才发话道:“这个应该不会,要照我说,也是王麻子你们才五六个人就往过跑,身上有没得点象样的武器,要不然那个龟儿子敢跑出来哦?要就多等点人一到过去,或者是等到哪个老几跟到武松一样,跑去来个武松打虎,哈哈哈。” 听完老板的话,众人也纷纷开始大笑起来,只有那王麻子和随行的几人仍旧是一脸愁苦。 人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在衣食尚且不能自保的日子里,人的死活在不相干人的眼里,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便如草芥一般,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当地以属四川境内,好在杨凌风听力尚好,而四川方言也比较容易理解,加上学习沿途而来周围相差不大的语言,听得多了,杨凌风也能明白个十之**。 听到下面不是官兵,也没有说是有关通缉的话,料想也是天高皇帝远,管不到这里,杨凌风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却感觉怀中十分温暖受用,低头一看,却才发现是朱清儿,而自己的也还拉着朱清儿的手。 杨凌风眼前一荡,随即镇定下来,心头却是有一丝欢喜,轻轻的推了推朱清儿,却无奈朱清儿抱得特紧,双手也忍不住环了过去将朱清儿紧紧搂住。 朱清儿这时仰起绯红的脸,羞涩的问道:“凌风哥,你――喜欢我吗?” 杨凌风盯着如此俊俏而乖巧的脸庞,笑了笑道:“喜欢。” 朱清儿一听,顿时裂开嘴笑了笑,随即又撇了撇嘴道:“可是我爹跟你……” 杨凌风却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想起如此麻烦而有痛苦的事,摇了摇头,道:“你爹跟你不同,这事以后总有办法解决的。” 朱清儿看了看杨凌风坚决的样子,低下了头,又趴在杨凌风胸口,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想有些事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却一直无能为力。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劫难。”说罢又抬起头,用那双已经湿漉漉的水晶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杨凌风。 杨凌风一直仔细的听着朱清儿的话,身子却越来越抖得厉害,想来是心潮澎湃,感动至极,此刻盯着朱清儿的双眼,毫无瑕疵的双眼,便如直直的看透到各自的心中一般透彻。 “那我只能将醇西当妹子了”。杨凌风再也忍不住胸口中澎湃着的这股原始的冲动,低头紧紧的吻上了朱清儿。随着朱清儿强烈的回应,两人也终于感觉到矛盾化解的一丝可能。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两人猛的分了开来,门口却站着目瞪口呆的白玉莲。 白玉莲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对紧紧互拥着的人儿,心头却是欢喜得异常,看两人突然分开,又才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两人神秘而温馨的气氛,于是笑着叹了口气,道:“唉,瞧我这人,竟破坏人家好事了。” 朱清儿脸颊仍是绯红,扑到白玉莲怀里,撒娇道:“姨你又乱说,刚才明明是风哥他欺负人家。”说完却扭头偷偷望了望杨凌风。 杨凌风尴尬不已,问道:“二娘,您怎么来了啊?” 白玉莲哈哈大笑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玉人,道:“我怎么就不能来啊?早餐都备齐好一会儿了,叫清儿上来叫你,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磨蹭,我只好上来看看啦。” 杨凌风也窘得不是办法,忙道:“好好,我们下去吃饭去。”说罢便往楼下冲去。 白玉莲与朱清儿也随后跟了下来。 坐了下来,朱清儿连日来脸上的阴霍随着两人心门的敞开,也随之烟消云散,这会儿看来更是神光可鉴,轻灵可人,便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却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厌恶,有的只是乖巧可爱而已。 白玉莲拉着朱清儿坐了下来,问道:“好了,今天早上的事你们大概也听见了吧?”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听了,是说有只老虎在栈道上吃人的事吧?” 白玉莲神色严肃的说道:“正是。我在这条道上也走了不下百次,从未听说有这等怪事。” 杨凌风笑了笑道:“二娘不必担心,那些百姓怕它,我们何必要担心呢?遇到它是谁倒霉也还说不一定呢。” 白玉莲道:“若是只普通老虎也罢了,但是这一带向来没有老虎,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呢?所以我怀疑那老虎必不是凡物,又或者是被谁带了过来,中途跑掉的。” 朱清儿道:“老虎我也见过的,不过再怎么也不会有人厉害,除非是成了精的老虎。”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不管怎样,这次定得把他给除去,不然的话,将来会有更多的百姓受伤。既然我们也是沿途游历,总不能让这么只畜生破坏了兴致吧?”说完看了看四周,却见有许多人正望着他们,想来是听到他们有想去除掉这老虎的意图,好奇起来。 白玉莲也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又玄的孩子,你爹若是知道他生得这么个好儿子,不知道会怎么高兴呢。” 杨凌风也想起那面容已经有些模糊的父亲,忍不住一阵惆怅,拉开了话题,道:“二娘,这次你们洛阳分部的力量被许之恒那家伙这么一闹,损失了不少吧?那教主他会不会……” 白玉莲没等杨凌风说完,打断道:“不会,这个风儿你可以放心。本来这次也是事出突然,再加上兄弟们本就损失惨重,教主他在加责罚的话,那更是说不过去了。” 杨凌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也不早了,我先去替你们选两把顺手的武器,路上也好防身。”说罢看了看朱清儿,转身向店小二问了铁匠铺地址,寻了去了。 朱清儿一直仔细的听着白玉莲的话,心头回想起晚间白玉莲的意思,渐渐得也能猜到白玉莲想谋朝窜位,却只是担心单凭她和杨凌风两人之力,能有什么作为。 片刻之后,杨凌风带着两柄剑回来了,递给了两人。 剑虽是凡品,但是却是做工精细,到也凑合能用,这么个巴掌大点的地方,能买到这么件兵器也算是运气了。 进了栈道,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开始变得难走起来。 脚下是湍急的河水,往下看久了便很容易产生眩晕的感觉。迎面而来的气浪更是让人站力都十分困难,在加上迎风而涨的气鼓鼓的衣衫,两人才体会到蜀道难的境界到底是怎样的。 杨凌风看了看两人,白玉莲却是十分轻松一般,而朱清儿却是有些体力不支,忙过去扶住了朱清儿继续往前走。 朱清儿正是举步为艰的时候,得杨凌风相助,心头一热,登时也有劲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杨凌风臂力过人。 白玉莲走在前面,不时得回头望望这对小情人,心头也甚是欢喜。 不多时,栈道遍转入了一片山林,到了尽头。前方有一条路,想来也是历带的百姓行走形成的。 白玉莲在前引路道:“这条路是通往下一段栈道的,这边有一处好地方,景色却是非常不错,若是你们喜欢,今晚我们便在那边宿营如何?” 杨凌风看了看朱清儿,点头道:“也好,离这里远嘛?” 白玉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啊?随便问问你,你也要看看清儿的脸色才回答啊?这不是还没那什么吗?不远啦,跟我来。” 两人一听,尴尬不已,朱清儿更是羞得直往杨凌风背上捏,仿佛泄恨一般,怪他不该当着白玉莲的面这么看自己。而杨凌风却是故意呲牙裂嘴,装出一副痛苦不勘的模样。 路途上有了这般欢笑与轻松,原本以为很远的距离,却忽然变得很近了,就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于是很快的,便到了目的地。 只见此处却是一个裂口般的深谷,头顶上是厚厚的冰川,不断融化的雪水顺着山壁流到了前方的一处凹地,形成了一个水潭,而水潭靠崖的那一边,多出来的雪水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没有辉煌的气势,也没有汹涌的震撼,有的只是一点点的温馨与恬静,却正是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水潭另一侧,便是一片枫叶林,此时正是落叶的时候,地上积满了一地红红的枫叶,远远望去便如红色的地毯一般大气而舒适。 朱清儿紧紧靠在杨凌风怀中,忘情的笑着,仿佛这一刻,便能成为最终的永恒,而只有上天才知道,最终是怎样的结局。 白玉莲站在水滩边,望着两人,眼中却是泪水闪烁,想起了自己与杨又玄来到这里的情景,那一刻,与此时的两人是如何的相似,而无尽的等待之后,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风雨飘零人自寒。 唯有此季枫叶红,却还泪流伴婵娟。 -------------墓园妖精 第七章:炎阳魂归天,两小自无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玉莲转过了身,抚去了悄然落下的泪滴,看着两人幸福的模样,也不好打搅,独自开始收拾起一片靠山的空地,以做为晚间宿营的地方。 毕竟这还是一对刚刚避开矛盾却还有很多困难要面对的新人,姑且能够多一些幸福时光总是好的,也最少以后也能有幸福的东西来回忆。 杨凌风听着身后蹊蹊梭梭的声音,转头过去,才见是白玉莲已开始收拾起来,心头一阵内疚,便拉着朱清儿跑了过去,道:“二娘,您还是歇歇吧,走了这么久您也累了,这些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合适。” 白玉莲笑了笑,手上却不停顿的说道:“这有什么关系?你做我做还不是一样,你们男人是要做大事的,一天老做这些琐碎的事哪行啊。带着清儿四处走走吧,看看风景也好,不然也就枉来这一趟了。” 朱清儿却跑了过去,拉起白玉莲道:“姨,他路不熟,你带我去吧,让他在这收拾。谁叫他体力好啊,又是个木鱼脑袋,不懂得欣赏的,噢?”说罢便冲杨凌风做了个鬼脸。 杨凌风也满是配合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二娘你陪清儿去吧,我来收拾。”边说着边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抢下白玉莲手中正准备支帐篷的木棍,便动起手来。 白玉莲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欣慰的说道:“哎,说不过你们两拉,也罢,风儿你也别累着了,时间还早,还有休息的时间呢,注意休息就成。” 杨凌风看白玉莲也同意了,把放在包裹边的两把剑递了过去,道:“这个我知道,你们也不要走太远,路上小心些。” 两人接过了剑,笑容满面的转身去了。“还真是象一对母女呢。”杨凌风笑了笑,又自言自语的问道:“那我跟清儿不成兄妹了?不好不好。” 夕阳夕下,落霞满天,虽是没有孤骛与炊烟齐飞,满地的枫叶倒也能让人感觉美景怡人。 帐篷已经建好,一大一小。大的处在靠山一边,小的处在外围,以避免晚上万一发生突发情况应对不急。 不过这突发情况却是等不到晚间了。因为这老虎昨夜伤人,而知晓情况的人一头往前一头往后的没命的飞逃,至使栈道两头欲穿越栈道的人都人心惶惶,是以除了杨凌风一行三人,并无其他人经过,加上沿着栈道搜寻了许久也不见猎物,体力已是不行,此刻发现猎物,却是迫不急待的想饱餐一顿。 杨凌风此时正准备在水潭边取水,却听树林中一阵唰唰叶落之声,林中鸟兽慌乱奔逃,顿时一阵恶臭腥气迎面扑来。于是连忙起身,手中多出一把玄青气剑,比之以前,功力却又是有所提升。 杨凌风定睛一看,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头老虎,全身毛色发红,肩如人高,四肢更是强健。利爪长长的伸出,却连腿上长毛也遮盖不住。一双暗红虎眼,便如铜铃一般,直看得人心中发寒。额头一个大大的王字,中间一竖似往两侧分开而突出,便如斧劈一般。 “嗷~~~”的一声,直震得树林红叶如血雨般纷纷下落,山谷也震得嗡嗡作响。 杨凌风惊过之后,却有平静下来,暗想就这破老虎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到了天上不就没办法了?只有挨打的份。想到这,杨凌风收回气剑飞身跃到了半空,静静的看着这老虎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那红毛老虎却似不屑一般,简单的挠了挠脑袋,后腿发力,却也是飞身上到了半空。 杨凌风这才慌了神,暗道这老虎居然也会飞,不由得集中精力,双手结起无相印,等待时机发动攻击。 这时红毛老虎却似耐不住腹部饥饿,突然加速向杨凌风冲了过来,到了杨凌风跟前时却身型跃起,在空中翻了一翻,一抓拍向杨凌风。 杨凌风见这老虎扑来,暗道老虎一般都选取猎物的致命位置袭击,便做好了准备。果然这老虎飞身而起,却多了一个翻滚下抓的动作,想来定不是凡品。 杨凌风闪身下翻,带有五分真力的一拳击中老虎肚皮,却只刺掉了几撮红毛,不由暗道这成精的老虎果然是皮坚肉厚。 红毛老虎一个翻身不止,没注意杨凌风身后下方是个水潭,掉了进去,好在水却不深。也不知是无意落水还是肚皮吃痛掉了几撮毛,又或者是嘲笑杨凌风攻击太弱还要顽抗,这老虎在水中又是“嗷嗷”的叫了两声,再度攻来。 杨凌风却是觉得有些好笑,这老虎看来也算是头脑简单的紧,虽然如学武之人一般,进退有距,抓风袭人也生生刺痛,更伴有破空之声,却终究只是个畜生,不禁起了玩耍的心态,陪着着老虎在半空中戏耍起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杨凌风这才想起,再过一会,白玉莲与朱清儿恐怕就会赶回来,若是这老虎更改目标,那可就更麻烦了,伤了她两仍何一人都会让自己心疼不已。 杨凌风收敛心神,双手再度结印,却是个火龙真决。既然无相印打他不死,那么由自己体内三昧真火发出的火龙印,还怕烧不死他。杨凌风不禁暗笑,对付一只畜生,用上火龙印,倒省去了再去将他煮熟的苦。 虎到跟前,杨凌风猛然惊觉,这虎皮可是好宝贝,若是烧坏了,那可不妙,连忙闪身而过,再行结印,却是很自然的结出了新近学会却还未曾用过的般若密印。 杨凌风结印完成,正好那红皮老虎也再度攻来,便一掌拍出,只见一道金色手掌,划过这短短的距离,猛然拍在红皮老虎身上。却不了光波过后,红皮老虎竟只是身型阻了一阻,便咧着大口再度冲来,竟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杨凌风心头巨震,却想不通这老虎为何连佛家密印都不能伤他分毫,眼下白玉莲与朱清儿二人随时有可能回来,若是到那时还不能将这红皮老虎击杀,那不是很麻烦? 想到这,杨凌风心头一动,降到地面,怒道:“既然佛法对你无用,那便让你来试试真妖的妖是如何厉害。”说罢浑身真气激荡,衣物也鼓了起来。远远看去,似乎身型大了几倍一般。而样子却有些奇怪,从天庭穴沿任脉一分为二,出现金青两种颜色不同的罡气。 只见杨凌风左手结了一个大金刚掌印,左边身体金光灿灿,宛若仙人。而右侧身体却是翻起一身黑雾,甚是妖冶诡秘。若是晚间看来,定会因为黑夜衬托以为这人只有一半身体。 那头红毛老虎看得一楞,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却是有些胆怯,却无奈饥饿冲昏了理智,整了整步伐又冲了上去。 杨凌风大喝一声,毫不示弱,也照那老虎先前进攻的套路,飞身跃起,空中一个翻身出剑划过那老虎背部。 这次却是一击建功,只见那老虎右肩出现一条大大的口子,樱红的血液喷发一般的溅了杨凌风一身。 这老虎这才注意到,这气剑与刚才那剑不同,不单单是性质上的不同,连构造也有差别。只见这把黑剑边缘的血迹并未顺着剑刃下滑,却是因为剑的边缘有无数的小齿,便如锯条一般。 红毛老虎大怒,回头紧紧的盯着杨凌风,却又不敢轻易进攻,便围着杨凌风饶圈子。 杨凌风却是等得不耐烦,一是怕白玉莲,朱清儿两人回来,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自己对这老虎也有一定的了解,要想击杀它并不困难。 红毛老虎毕竟是畜生,**终究战胜了理智,乘着杨凌风脚步一慢,拔腿便冲了过来。 杨凌风慌乱中刺出一剑,却不料一剑刺空,连忙左掌掌力击出,却不料如同打在练铁炉中一般滚烫,同时觉得内力翻涌,十分的难受。 那老虎攻势并不减弱,乘杨凌风难受而未能转身防卫的当儿,在落地那一刹那又扑向了杨凌风。 杨凌风只觉耳后生风,已来不及再看方位,身子向左方弹出,而右手顺势反身便刺。这一次却是晚了少许,却是那红毛老虎在躲避之余撩了一爪,顿时感觉右臂吃痛。 杨凌风登时火起,加上急怒攻心,发起狠来,将右臂送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吞下自己的鲜血。 红毛老虎这时也似乎忘了进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比自己还要嗜血的人。 杨凌风吞下鲜血,久违的畅快便如海潮般汹涌袭来,刹那间,浑身肌肉暴长,衣物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哧哧破裂,顷刻间便犹如柳絮满地飘落。既而骨骼移位,下颚骨往前突出,獠牙也拔苗般窜了出来,四肢着地,原本生得甚是好看的一双大手,这会儿竟生出了厚厚的茧和长长的利爪。而全身上下,也迅速的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金色长毛。 杨凌风这时虽然变身,而神智尚还清醒,而全身每个位置,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难道这才是完全变身?” 红毛老虎回过神来,吼了一声,再次扑了过来。 杨凌风连忙跳开,初次有完整意识的完全变身,还不是很能适应。而那红毛老虎竟是异常恐惧,也发起狂来,这一扑,地上变多了一个大坑,足足容得下一个人躺在里面。 杨凌风也看准机会,乘着飞扬的尘土的掩护,扑到那红毛老虎身上,便照准了剑伤一口咬下去,再横着一扯,顿时撕下一大片皮肉来,深可见骨。 红毛老虎被这没命的一咬,也痛得死去活来,四处乱窜,满地翻滚,见山就撞,逢树便磨。 而虎背上的杨凌风也不好受,一口咬在老虎肩骨,却不料这老虎体内经络繁多,又是柔韧无比,竟把牙齿给缠绕住了,一时又争脱不了,无奈之下只得大口大口的吞下满嘴的虎血,而四肢的利爪更是将老虎劳劳的抓住,已深入皮肉。 天色也随着这看似无休无止的战斗暗了下来,杨凌风只觉得体内一阵一阵的火热袭来,经脉膨胀欲裂,而这红毛老虎似也没有力气再动弹,躺倒在地。 北部伏牛山亡魂殿总坛。 “胡闹。”朱子鹤一掌拍碎了身旁的一张桌子。 梵少天跪在地上,已将朱子鹤闭关期间的事情禀报了个大概,这时听到朱子鹤发怒,不禁瑟瑟发抖,忙磕头道:“师傅,弟子知错了。” 朱子鹤却接着急咳了几声,这才骂道:“我闭关期间,不是一直又蝠王主持大局吗?你怎么不去问他却要擅自做主,还陪着你师妹去瞎闹。明知转世狼王是我们的大敌,有那样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了他?你可知道多留他在世上一日,我们便多危险一分。熊王呢?叫他过来见我。” 梵少天这时才敢开口道:“熊王已经以身殉职了,幽灵堂的兄弟也全体失踪。” 朱子鹤听了却是极怒反笑,道:“好,好,好你个狼王,杀我下属,毁我幽灵堂,哈哈哈,确实是厉害得紧啊。”说罢却狠狠的盯着梵少天,眼睛里透射出一股一股的凶光。 梵少天本想说幽灵堂弟兄失踪的事有点蹊跷,似乎不关杨凌风的事,而话到嘴边,又才想起替杨凌风辩解有害无益,再见到朱子鹤目露凶光,吓得连忙磕头不停的叫道:“师傅饶命~师傅饶命~。” 朱子鹤这时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才沉住气,换了种口气道:“起来!看你一副丢人象,也不怕丢脸。哼,滚出去。” 梵少天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头的冷汗也从头皮中冒了出来,两腿发软的往房外走,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谁呀这是?”一个阴策策的声音问道,却是蝠王。 蝙蝠看了看一头冷汗的梵少天,又看了看一屋子的碎屑,目光最后锁定到朱子鹤身上,便料到必然有什么大事发生,便拍了拍梵少天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蝙蝠背着手走到朱子鹤身边坐了下来道:“大哥,小弟刚听说您老出关这就赶回来了,怎么刚出关就发这么大火啊?” 朱子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先不说这个。二弟,我闭关的时候事务可是交给你来处理的啊,为何会弄得这么一团糟?” 蝙蝠叹了口气,道:“哎,这个我确实有责任。我本想得是,一个才转世不久的狼王,老熊带了那么些人,应该够了,再不济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看来我是低估了狼王的实力。二来也是因为安徽,山西两地的事,分不开身。三来就是――后堂火起。” 朱子鹤听到“后堂火起”四字大怒道:“还论不到你来教训我。这两个混帐东西的帐我迟早跟他们算。咳~”说着又是连续一阵咳嗽,豆大的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颗颗滴落。 蝙蝠见状却是大惊,连忙伸手拍了拍朱子鹤后背,试图使他不那么难受,口中却是问道:“大哥息怒,您这是这么了?往日出关之后您都是神采奕奕的,内力也是更为精纯,难道此次闭关出了什么岔子?” 朱子鹤咳了好一阵才算是缓过劲来,闭着眼说道:“你先出去,我累了,这些事明日再说。” 蝙蝠道了身好便欲离开,忽然有转头过来道:“大哥,还有一件事小弟忍不住先说了,就是小弟我也有一个孩儿了。” 朱子鹤睁开双眼,却是神光暗淡,笑道:“噢?可是你与那高倩儿所生?男孩儿女孩儿?” 蝙蝠却是不好意思一般道:“是啊,是个女孩儿。已经快满月了,再有几天便能请大哥喝上一顿满月酒了。” 朱子鹤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蝙蝠离开,却在房门关闭那一刹那,朱子鹤才哇的一口吐出胸中的淤血。 杨凌风已入昏迷状态,而神识却还是保持着一丝清明。体内喝了大量的虎血,直欲吐出来以免腹涨难受,而虎血似乎凝结成块一般,吐都吐不出。虎血也很怪异,似乎是凝结了大量的能量一般,直将心口烧得难受。还好真气早已能不用控制自动流转,此刻便如晚间领悟的一般情况自主的运行着。 渐渐的,杨凌风感觉好受了些,真气循环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耳边也渐渐听清了两个声音,却正是白玉莲和朱清儿在交谈着。 朱清儿幽怨的问道:“姨,风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我有点担心!” 白玉莲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去查探了风儿的脉象,却被他的罡气弹开,想不到风儿竟然突然会有如此深厚的真气,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朱清儿走到杨凌风的身边,取出丝巾在蘸湿了水在杨凌风脸上细细的搽拭起来。 杨凌风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甚是舒服,想到又是朱清儿在为自己搽拭,心头又是一阵激动。 朱清儿心头只感觉杨凌风微微一抖,连忙抓起杨凌风脉搏,扭头问白玉莲道:“姨,为什么我给风哥探脉的时候不会被弹开呢?” “因为我已经醒了。”杨凌风边说边坐了起来,却把朱清儿吓得哇哇大叫的直往白玉莲怀里扑。 白玉莲也是一阵惊奇,却是十分高兴的道:“没想到风儿你这么快便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手中却拍了拍朱清儿的肩膀,道:“清儿,风儿醒了,你怎么给吓成这个样子啊?你不是一直担心吗?还不过去看看他?” 朱清儿却是泪水都快出来了,却又扭头看着杨凌风,哭笑不得,只管冲了过去,抬手便往杨凌风手臂上捏,也未注意杨凌风身上衣服都以破碎。 杨凌风却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若是朱清儿下手重一些倒还好说,顶多是痛;偏偏朱清儿下手又不重,被她这芊芊小手抚过,只是觉得痒得难受,看她看似发怒的样子又只能忍住不笑,而心头却是被这份甜蜜浸泡着。 白玉莲也走了过去,问道:“风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头红毛老虎是你击毙的?”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红毛老虎的尸体。 杨凌风顺眼望去,见那老虎确是一动不动的死掉了,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去找他,没想它却先来找我,这也好省得我们再担惊受怕,可以放心的游山玩水了。”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但是风儿,为何这老虎身上的血似乎都被吸干了呢?还有,你,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杨凌风嘿嘿一笑,不自觉的把搭在腿上的衣物往上提了提,这才将事件始末给二人讲了个明白,只隐瞒了自己变身的事情,恐怕她们一时半刻也很难接受。 杨凌风讲了片刻,便只觉得饥渴难奈,道:“二娘,我看今晚咱们也别吃干粮了,把这可恶的老虎给烧着吃了吧?我先去洗个澡。” 朱清儿却大叫起来:“可是它吃过人的啊,我们要是再吃了它,不也等于吃了人么?” 杨凌风怔了一怔,喉头咕咚一响,顿时没了胃口,道:“我差点忘了,不知这老虎有没有内丹,一会我去看看,我先洗个澡去,实在热得紧。”说着便扑通一声跳到水中。 时值深秋,再加上潭水来自山顶雪峰,自是冰凉刺骨,而杨凌风却是感觉十分舒适,便在水中只露出个头打起坐来。 朱清儿忽然大叫起来,白玉莲也望了过去,只示意朱清儿打住,不要惊了杨凌风。 只见杨凌风身边腾起层层水雾,脸上也变得通红。而那些水雾集结在杨凌风上空,却并未散去,相反的却越聚越多,变成了两个人型模样的水雾人。再过了片刻,杨凌风身体四周的水竟然咕嘟咕嘟的煮了起来,水流也随着身体死周的真气流动变得有序起来,环绕着杨凌风身体缓缓流动起来,形成一个旋流。而几条被死神点中的鱼,也如同被煮熟了一般,一动不动的浮了起来,环绕在杨凌风四周,不得离开。 这时上空的那两个水雾人,竟然奇怪的拆起招来,虽是动作缓慢,却比真人格斗的招式更有凶险而无不及。白玉莲和朱清儿两人看得不禁暗自咋舌,不想世间还有如此另类的练功景象。 朱清儿见水中雾气腾腾,甚是好玩,不禁忍不住走了过去,水气迎面而来的感觉也甚是温暖,却是越走近越热,朱清儿见靠不过去,便只得止步。 异象却再次发生,只见杨凌风通红的脸颊上出现了道道黑印,交错斑驳,便如蛛网一般,甚是恐怖,朱清儿看得目瞪口呆,双手紧掩其口,却只能静观其变。白玉莲也来到朱清儿身边,却不似朱清儿那般,不动声色的望着水中的杨凌风。 水流旋转的速度也渐渐加剧,杨凌风脸上通红的皮肤这时也开始慢慢褪下,一块块掉落水中。而新生皮肤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宛如初生婴孩一般洁白细嫩,只看得朱清儿嫉妒心起。 片刻过后,水流渐渐平息,杨凌风猛然睁开双眼,长啸一声,光着身子飞身而起,落到两人面前。 朱清儿见杨凌风飞一般落到面前,怪叫一声双手捂脸背过身去,嘴巴里却大骂起来道:“要死啦,衣服也不穿就跑上来,也不知道害臊!” 杨凌风这才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恍然记起自己的衣服早以破掉了,方才进水的时候身上披着的还是一件女式大衣,下水只前已经放在水潭边上了,这会浑身舒坦,早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尽。听的朱清儿大叫才明白过来,连忙用手捂了羞处,拣起了大衣将腰下围了起来。 白玉莲却是没事一般哈哈大笑,必尽两人也有过肌肤之亲,虽然是明不正言不顺有违天道人伦却又是不得不为之事。 见杨凌风披好大衣,白玉莲才拉了拉朱清儿道:“可以啦,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杨凌风内热刚去,立感身上寒冷,便也顾不上再跟两人谈笑,跑去包裹里试图找一件合适的衣服来穿。 翻了好一阵子,等到白玉练与朱清儿款款走回来的时候,杨凌风已几尽绝望,问道:“二娘,怎么包袱里的衣服全是女装啊?” 白玉莲这才想起,准备得比较匆忙,竟然把杨凌风给考虑掉了,这下可完了。 朱清儿却哈哈大笑道:“风哥,你可以穿女装嘛。你皮肤现在这么好,要是打扮成女儿家,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杨凌风顿时象焉了气的皮球一般,暗道难道此次要男伴女装,想了想却又别无他法,总不能象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身上围着草帘子招摇过市吧?可是就这样伴成女人,却又心有不甘,无力的争辩道:“要我伴女人,这怎么可以?二娘,还有别的办法吗?” 白玉莲也是笑哈哈得摇了摇头,看笑话一般的说道:“若是有针线的话,倒是可以把你那件破掉的衣服补一下,顶多我们两个女人家再贴上一件衣服来做内衬,可以这里荒郊野外,再加上栈道两头的人还不知道这头老虎真被武松给打死了,就算等上十天半月的也不见得有人来,反正又没人知道,风儿你还是将就一下吧。” 再多的声辩与无力的反抗再加上残酷的现实,三重压力下也迫使杨凌风不得不接受屈服,换上了一身女装,却是一身墨绿中透着亮蓝,飘逸中放射着神韵。原本飘逸而杂乱的长发,在冰水的洗涤下慢慢的变得笔直,却是淡淡黑色中夹杂着些许金色光泽。较好的身材似乎剩过真正的女人,将女人的玲珑曲线表达得朦胧而细腻。再加上两位美女的精心打扮下,转眼间杨凌风便从一个潇洒的江湖侠客形象,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小姐模样。唯一的破绽便是杨凌风一双大脚,这却是没法改变的。 朱清儿仔细的将杨凌风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道:“风哥,这下要是有外人的话,我就该叫你杨姐姐啦,哈哈。” 白玉莲似乎也比较满意这个装扮,道:“不错啊风儿,好在衣衫下摆比较长,如果你能将喉结往会缩一点的话,不是专门学习过医容的人是不会看出来你是男人的。” 杨凌风试着将喉结往里一缩,倒也十分容易,问道:“是这样吗?”说完这话三人面面相胥,片刻之后白玉莲和朱清儿爆发一般的笑了出来,而且是十分难受的样子,似乎眼泪也一块下来了。 杨凌风尴尬不已的问道:“怎么喉结往后缩的话,声音也会变得象女人一样吗?”就连这句话说出来也是女人味儿十足,甜美异常。旁人不知底细的话,定会为这样甜美的声音而倾倒。 白玉莲却终究是要老练一些,这样的事也经历过不少了,勉强忍住了笑,道:“是啊,女人的喉结若是象前突出,说话便是象男人在说话一般的。” 杨凌风撇了一眼朱清儿仍旧在哈哈大笑的样子,心头也忍不住笑了笑,也随她去了。 白玉莲这时又才开口问道:“对了,风儿,为何你的皮肤会突然变得这么细嫩,连女儿家也赶不上。便是因为喝了那虎血之故吗?” 朱清儿也在一旁插口打趣道:“是呀是呀,杨姐姐,现在你变得这么漂亮,将来肯定有好多好色之徒来招惹你,你就不怕呀?” 杨凌风做势瞪了一眼,道:“可能是吧。我喝了虎血变觉得浑身发烫,后来醒来之后跳到水里才觉得舒服一点。没想到在水里练功这么舒服,浑身好象褪了一层皮一般轻松。” 白玉莲和朱清儿对看一眼,齐齐问道:“怎么你不知道你就是褪掉一层皮吗?” 三日过后,三人干粮也差不多用尽,而此间景致也游览无遗,于是也只好从新踏上了前往五毒教总坛之路。 一路上三人不再象是来时那般谈笑自若,气氛很是沉闷,除了懵懂不知的杨凌风还能不时的说上几句话。白玉莲心头一直盘算着,预想着将来会发生的一切状况,并一一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和打算。而朱清儿也感觉到即将与杨凌风分别一段时间,而杨凌风此去又凶险异常,心头也不禁担忧起来,是以说话也特别的少。杨凌风虽然也感觉到了这之间有什么问题,却不好开口询问。 “若是二娘她有事的话定会跟我说的,若要隐瞒问也没用。”杨凌风正想着,耳边传来闹市中人声鼎沸的声音,料想便是快要走出栈道了。果然,转过了一个小山头,眼前便豁然开朗。 此间的地段也只是一个小镇子,格局与栈道另一头的镇子差不多,距离大城还有一段路,想来此间也是因为要做经过栈道的客商的生意而慢慢发展起来的。 三人一出栈道,镇子里的人遍纷纷围了上来,乱七八糟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大意也就是问他们三人走过栈道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老虎,或者是老虎是不是已经被人杀掉了。 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先回答哪一个的问题,却是颇有领导才能的白玉莲举了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隐瞒道:“老虎已经被人杀掉了,大家可以放心的过去。至于是什么人杀掉的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大家可以放心就是了,否则我们三个弱质女流怎么敢走栈道啊。” 人群欢呼了一阵,渐渐散去,三人也总算松了口气,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若白护法是弱质女流的话,那我们这些人不就连阿猫阿狗都敌他不过了?” 三人闻声转过头去,却见是一陌生中年男子,身体瘦削而身形颇高,较之三人中最为高大的杨凌风尚要高出半颗头来。身着一身青蓝长衫,上身外套一件深黑色镶金边马甲,脚上却只穿一双步鞋,着装颇有些怪异。 白玉莲笑了笑却极为轻松的嗔道:“原来是你这混蛋在装神弄鬼,狠不得一剑宰了你。” 那男人淡然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玉莲,这两位漂亮小姐不知是――?”说罢嘿嘿一笑,看来两人关系自是非同一般。 白玉莲假意玉脸一横,拦在两人身前道:“我可警告你,你可别打她们两的主义,不然到时吃亏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说罢退到两人身后,介绍道:“这位是武功堂的乾楚原乾堂主,可别小看这个堂主啊,在教中便是我也要让他三分的哦。”说罢粉眼直直的看了看乾楚原。 杨凌风与朱清儿也纷纷上前叫了声乾大哥问了声好,乾楚原也是一脸笑容,问道:“这两位不知是玉莲你的――――?” 白玉莲将两人拉了回来,介绍道:“她们两是我的侄女,这个叫清儿,这个叫凤儿。” 杨凌风听得尴尬不已,为了掩人耳目,“风”字就变成了“凤”字。这乍听起来,怎么都觉得不顺耳,更是难为自己还要时刻摆出一副女儿家弱不禁风的样子。虽然说已女人身份过了三天,也因此仔细观察了朱清儿三天,却总还是担惊受怕,生怕露出破绽。偏偏到了可以恢复男儿身份的时候,又突然钻出来一个表面上友好忠厚而背地里却根本不清楚的家伙,让杨凌风很是恼火。 乾楚原看了看两人,赞道:“果然人如其名,生得很是标致啊,只可惜我早生了二十年啊。”说罢自嘲一般的笑了几声,又突然打住,四处一看,面色严肃起来,开口说道:“玉莲,你们跟我来,有很重要的事。这次情况可能比较麻烦。” 三人一听,也不知所以,只见这乾楚原如此紧张,恐怕也的确是很麻烦的事,心头顿时提了起来,却又不得不按住了性子,进到了乾楚原早已为白玉莲订好的房间。 房间不算华丽,在这个小小的市镇上只算是干净整洁了,房间这时看起来却是小了一些,乾楚原带人进来将门一关,看了看杨凌风和朱清儿,欲言又止。 白玉莲这也才想起,道:“楚原,你有话但说无妨,她两都是自己人。 乾楚原又看了看两人,神色颇有些尴尬,道:“玉莲,你可知道这次教主发了老大的火,说要严惩你洛阳分堂。”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这次也的确怪我们防范不急,无奈有很多东西要销毁,拖延了一些时间;二来也一直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不是我们。不过这次对我们圣教打击很大,实力也有很大损失,正是用人之迹,教主也应该不会赶尽杀绝吧?” 乾楚原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道:“本来教主也是这个意思,说是要保存实力。除了你洛阳分部的下属,其他各省的瓢把子都劝说教主要对你严惩。我看倒是他们盯住了洛阳这块宝地,想乘机捞上一笔才是真的。” 白玉莲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是啊,他们早就想把我赶下台好取而代之了呢。不过这次只要楚原你能帮我,鹿死谁手就还是两说呢。” 乾楚原眼睛一亮,低下头来,问道:“玉莲你想怎么做?” 白玉莲摇了摇头,道:“现在若是说出来便不灵了,到时候具体的安排你按我说的来做便是。不过,若是失败了――楚原,这可不是小事,你若不帮我,我也不会怪你的。”说完白玉莲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眼泪盈眶欲滴。 乾楚原表面嘻嘻哈哈,却到底也是个性情中人,见白玉莲独自恼火,心头一热,道:“玉莲,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是拼上这颗头也会帮你。” 白玉莲这才露出点点惨淡笑容,道:“那楚原你现在就先帮我做件事,清儿她不跟我们走,你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她,一定要保密,还有,她的安全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乾楚原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好的。只是清儿姑娘吗?那凤儿姑娘呢?” 白玉莲得意的笑了笑,反问道:“楚原,你觉得教主要是见到这么一张俏脸的话,会不会立刻喜欢上她?” 乾楚原在五毒教总坛任职多年,对教主黄忠汉的品行了如指掌,看了看杨凌风,点了点头道:“单以凤儿姑娘的容貌身形来看,确实是难得的美人儿,任何人见了恐怕都会动心。教主他生性好色,自然也不会例外。”说到这里,乾楚原却又是疑惑不解的问道:“玉莲,她不是你的侄女吗?你这是要……?” 白玉莲与朱清儿两人这时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唯有杨凌风一人闷闷不乐,一张俏脸涨成了紫红色。乾楚原更是不明白三人之间到底有何联系,也直直的盯着杨凌风仔细的看了看。 白玉莲看着杨凌风的窘样,也不忍再刺激他,便伸出一只手在乾楚原眼前晃了一晃,道:“楚原你可别看说是看上我们家凤儿了哦。我可告诉你,她可是个男儿身哦。” 乾楚原这时犹如惨糟当头棒喝,颤声问道:“她――她果真是个男儿身?”、 白玉莲却不言语,只是朝杨凌风努了努嘴。 乾楚原顺着方向朝杨凌风看去,只见杨凌风喉头一鼓,喉结也显现出来,随后站起来朝乾楚原拜了一拜道:“小弟杨凌风,见过乾大哥。” 乾楚原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杨凌风转了好几个圈,才哈哈大笑起来道:“想不到我乾楚原一生纵意花丛,今日却是看走了眼,错将牛郎当织女,实在是……可笑啊可笑。” 朱清儿却是从刚才便开始,咯咯的偷笑个不停,却不料乾楚原大笑一过,却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道:“玉莲,那这位清儿姑娘想必也是假的咯?” 白玉莲却又是一副得意的表情道:“楚原,这次你又弄错了,这位可是真正的姑娘家,你可别吓坏了人家哟。” 朱青儿却是怕乾楚原用对付男人的那一套来对付自己,吓得连忙躲到了白玉莲身后。这一举动,却方显小女儿家乖巧可爱的一面,引得三人也是笑个不停。 当晚,乾楚原便将朱清儿的住处安排妥当,就在栈道尽头的小集市中,地点却是一处农舍。房主人的儿子早年便是五毒教的人,却是因为战乱丢了性命,本也是各安天命,无可厚非之事。乾楚原也是偶然知晓,见这丧子二老家境甚是可怜,便帮着置办了这么一处房屋,几亩薄田,遇上青黄不接的大旱水患的时节,也少不了一番接济。这样天长日久,两家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逢年过节也常窜窜门子。乾楚原将朱清儿安排再此,倒也比较合适,一来地方隐秘,外人不知道乾楚原还有这么一处“别院”;二来农舍简陋,适合做藏人之用,外人不疑有他;三来地处市集边缘,若是有事也可一头扎进深山,容易藏匿。 朱清儿虽是出身不凡,少不了锦衣玉食,现下却对这农舍十分欣赏。农舍不大,共六间房,一个地下室,以土砖砌成,油布茅草做顶,能挡风避雨,也甚是坚固。房间里都没有太多繁杂的摆设,只是一些实用的生活用具。 朱清儿一直闷闷不乐,这会儿见杨凌风要走,自己却要单独的过上一段日子,心头不禁一酸,流下泪来,却也顾不得许多,扑进杨凌风怀中。 杨凌风这时却仍是一身女装打扮,见朱清儿伤心落泪,却也是心痛不已,只得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而这一切看切来却是十分的自然,除了乾楚原与白玉莲暗自偷笑外,其他人等都还以为是两姐妹感情深厚而不忍分别。 好不容易安抚了朱清儿,三人便快马加鞭赶往总坛。 总坛所在地靠近边疆,多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一路上各族百姓的衣着打扮,只让得杨凌风看得眼花缭乱。经过了一座浮桥,三人便顺着一条宽阔的山道,直直的往上去了。一到山顶,眼前很是气派。 只见眼前的便是一片开阔广场,大理石石板将山顶平地铺了个严严实实,长时间的日晒雨淋也没有太多破损之感。广场正中出现一坐水池,中有假山,虽没有固定水源,但是水还是清晰而不漏。想来这五毒教也是颇为奢侈,定是有人每日挑水补满水池中。而几尾红色鲤鱼却也是为这水池增色不少,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山门正对着的水池背后,便是雄壮的总坛庄园。为了避人耳目,最初的领导者也是为了躲避强大的势力,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选择了这么一处地方修养生息,居住场所也修葺成了一所别院的样子。却不料后来的当权者却是迷恋权利,大兴土木,将用于商谈机要大事的隐蔽的总坛,却修葺成了这番模样,违背了前人的本意。 而现在的总坛庄园,却是气势宏大。总共由数十间大厅够成,而用于住宿休息的偏厅也为数不少。整个庄圆依山而建,交错分层,远处观忘,便犹如一座巨大宫殿一般。庄园墙体全部采用整块大石拼搭而成,坚固无比。而屋顶的各种繁华雕饰,更显主人与众不同。 白玉莲一边给杨凌风介绍着,一边和乾楚原领着杨凌风前往偏厅,以备明日朝会。 第一章:本欲陷人前,未料事有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晚餐过后,三人再次在白玉莲处聚头。 白玉莲将下人撤下,亲自沏茶,也好收买人心。 乾楚原晚餐时间也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却是越想越不对劲。这时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玉莲,你究竟打算怎么办?还要让杨兄弟伴作女装?” 白玉莲却是情绪有点激动的说道:“此事现在也不必瞒着楚原你了。楚原,这么多年你也知道,黄忠汉他迷恋女色不说,听信小人谗言,对教中兄弟也能下狠手,你说,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乾楚原一听,一张瘦脸顿时煞白,白玉莲想要做的事与自己猜测的也不谋而合。单听白玉莲直呼教主大名,便知道这次白玉莲是动了狠心,道:“玉莲,此事我当然知道,可是,担凭你我之力,恐怕难以成事。” 白玉莲笑了一笑道:“当然,此事必须智取。而智取的奇兵便是风儿了。 乾楚原看了看杨凌风,不禁眉头大皱,道:“玉莲,你把教主想得也太简单了。他的修为,在教中恐怕比我尚高出许多。杨兄弟年纪轻轻,恐怕难已乘任啊。” 白玉莲狡婕的眨了眨眼,笑道:“这个楚原你就有所不知了。风儿的功力可不能小看,即便是你,说不定也敌他不过。事情紧急,此事要是办成,对他也有莫大好处,所以,只能让他来办。” 乾楚原有些不信,再怎么看这个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看不出有何高深的修为在身,虽是不好违了白玉莲的意思,却无奈是性命忧关的大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交托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便道:“玉莲,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杨兄如此年轻便能拥有你所说的高深修为,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若是他能打得过我,我便帮你。”说罢紧紧的盯住了杨凌风。 杨凌风一听,却是有些为难,但又插不上话,只得用眼神向白玉莲求助。 白玉莲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走到乾楚原身后,拍了拍乾楚原的肩膀道:“楚原啊楚原,看来你也老了,不象以前那么冲动了。恩,很好,你现在做事这么谨慎,更让我放心了。今晚你两便去印证一下便是。我就不陪你们去了,回来告诉我结果便成。” 乾楚原却是有些动怒,暗道老子老是老了点,却也用不着怕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道:“那就好,万一有什么闪失,还望玉莲你不要怪罪才好。”说罢便拉了杨凌风欲出门下山比试。 白玉莲却赶忙将二拦住道:“怎么?楚原你这是带姑娘去喝花酒还是去比试啊?再怎么也等风儿换上男装再说啊。若是被人看到,就说是你侄子。”说完又看了看杨凌风道:“风儿,你可要注意别伤着你楚大哥了,他可是二娘我的臂膀啊,你去换衣服吧。” 乾楚原不禁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禁只坐下来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茶解气。白玉莲也笑嘻嘻的走过来,道:“楚原,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在个孩子面前这样说,不过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可万万不要误会我哦。” 乾楚原冷脸一甩,道:“多谢玉莲提醒,若这小子真能赢我,我便是丢了脑袋也会帮你。” 白玉莲一听,伸出右掌,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郊外一块平坦的宽阔草地上,迎着凛冽的寒风,出现两个人影,正是乾楚原与杨凌风。 杨凌风道:“乾大哥,今日我们比试就不用武器吧,以免伤了和气,还请乾大哥手下留情。” 乾楚原被冷风一吹,一路上倒也平静下来,对杨凌风也没了敌意。人却是不得不服老,杨凌风正处在年轻力壮之时,若是真败在他手上,也只能说明他或是真有强横的实力也不一定。正想着,乾楚原又是哈哈一笑,暗到我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还没打就怯场了,连忙重整士气,笑道:“杨兄弟,我本是用拳,不用武器,就算是千军万马对阵,我也是这一双铁拳头。杨兄弟你若是用兵器,也不见得我会吃亏的,但用无妨。” 杨凌风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心头一横,也道:“小弟我也是用拳,不太会用兵器,这样反而更好些。乾大哥请了!” 杨凌风浑身真气陡然上涨,却是佛门心法。只见杨凌风全身散发出淡淡金光,护身罡气也充盈四周,脚踩七星步,手握莲花掌,形如鬼魅般向乾楚原攻去。 乾楚原却是一呆,不料这杨凌风刚一开始便有如此气势,连忙运气拆了上了一招,却是如击金铝,不由大惊。 杨凌风这时也暗暗奇怪,只觉身体轻盈,步伐有力,出拳的力道似乎也是大了许多,而体内似乎又多了一中真气,渐渐发热,暗想便是那红毛老虎之血的功效,只可惜现在只剩一张剥下来的虎皮留在包袱里,不然的话还真想再吃几块肉试试。是以,只此一招,高下立分。可惜杨凌风又想不能让这个前辈大哥面子上不太好过,却是放慢了脚步,收了三分力气再来打过。 而乾楚原这时退上了几步,也用上了全力,毫无保留,手中却是翻腾不定,道:“在下使得可是燕云七叠,小子,你可要小心了。赤日叠。”话音一落,只见乾楚原双掌一开,一道一人来高的红色气刃破空而来,掠过的地面土石翻滚,便如烈日一般狠辣。 杨凌风大吼一声:“来的好。”说话间双手急翻,结出无相印加身,却是一团光球,将自己罩住,想要硬挡。 只听一声巨响,杨凌风连退几步,却是顺势将着力道借双脚化于地下,只见后退的地方,露出一排深深的脚印。 乾楚原见杨凌风无事,心头却也是佩服万分,哈哈一笑,双手再翻,叫道:“好,再来。橙皇叠。”言罢,双拳如蛟龙出水,击出一道橙色气劲,宛如佛家气势一般,再着黑夜里显得高贵无比,却又十分凌厉。 杨凌风方才止步,见这乾楚原第二招似是极猛,却不由得心生豪气,连忙再将无相印加持,想要试试自己硬挡的话,能挡得了他几招。 乾楚原却见杨凌风毫不躲闪,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眼看着橙色气劲过去。 又是一阵橙光暴闪,杨凌风却是更甚,连退都没退,乾楚原不由得怒火大起,暗到你杨凌风未免也太过托大,不由暗骂一声,双手再度翻滚,喝道:“小心了,黄龙叠。”言罢击出一道黄色气劲,竟是一条黄色的祥龙。 只见黄龙一声龙吟,杨凌风闪电般击象杨凌风。这一招也算是乾楚原相当厉害的一招了,再上的话也只能使出绿凤叠,剩下的三叠,却是修为不够,还未突破到那样的境界。此刻仍见杨凌风不躲不闪,心头不竟打起鼓来。若是杨凌风经受不住,回去可怎么跟白玉莲交代,不由得后悔万分。 杨凌风此时也是犹豫不决,这燕云七叠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威力不是每级增长,而是翻倍。按照刚才橙皇叠的威力,这招黄龙叠恐怕足够破掉自己的无相印,且能让自己受伤。 见黄龙逼近,杨凌风猛下决心,放出了自己的本命金莲的分体托在手中,向那黄龙奔袭而去。 乾楚原见杨凌风再次硬挡,心头不禁叫起苦来,此番恐怕真要伤了这小子了。 黄龙一见这金色莲花,却没有硬上,而是随着这金莲的自转而环绕着这金莲游动起来,且有渐渐融合之势。 乾楚原一见这异象,连忙收力,担心伤到杨凌风。果然,黄龙没了本源支撑,瞬间便没入了金莲之中。 杨凌风感觉金莲四周压力顿消,连忙将本命金莲分体收回,连朝乾楚原拜了一拜,道:“乾大哥手下留情,小弟甘败下风,我们就此收手吧。”说罢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乾楚原一楞,心头却是高兴,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没尽全力以为大哥我不知道?罢了罢了,我帮你二娘便是。” 杨凌风脸上一红,被人看破心事却很是难堪,好在乾楚原也是豪爽之人,便拜道:“那就多谢乾大哥啦。不瞒乾大哥,你的那手燕云七叠,使出来可真是鬼哭神嚎,风云变色啊。” 乾楚原听到恭维不免心头高兴,呵呵一乐道:“这倒是不假,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那便是以前的襄阳制置使孟宗政,可惜我能力有限,只能修到第四层绿凤叠,此生恐怕也不能再有所突破了。若是杨兄弟的修为――小子,我看你资质不错――” 杨凌风很是明白这套掌法的厉害之处,加上有一次的拜师经过,立刻跪地拜道:“师傅在上――” 乾楚原却不了这杨凌风如此伶俐,连忙将他扶起,道:“我可不想收你做徒弟,看你是学过佛法的人,也就不好枉走小人。这样把,这本燕云七叠,喜欢能在杨兄弟手中发扬光大,多杀几个金狗,就行了。” 两人星夜回到总坛,杨凌风问道:“乾大哥,你先休息吧,我去找二娘说你已经答应了。” 乾楚原笑了笑道:“不必了,你二娘猜都能猜出结果来。”转念一想,道:“这样,我们一道过去,我也想知道她到底要我怎么帮她呢。”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白玉莲居住的偏房,却见白玉莲房间还有灯光,未等两人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原来白玉莲早已恭候多时了。 白玉莲看了看乾楚原道:“怎么样,楚原?你可答应我了呢?”问完便将二人让进房中。 乾楚原看了看杨凌风,笑道:“我还能怎么样?输了便无话可说。玉莲你只管说,要我怎样帮你便是。” 白玉莲看了看门外,将门关了起来,从卧室中取出一件物事来,却是那张红毛虎皮,道:“楚原,你看这张虎皮怎样?” 乾楚原接过来铺开来放在桌上,却见这虎皮毛色鲜亮,纹理清晰,尤其是一身红毛,实在是十分之少见,赞道:“好,这么好的虎皮,还是一身红毛,实在是少见,简直价值连城啊。玉莲,这皮你从哪得来?” 白玉莲反问道:“楚原,你在栈道等消息的时候,没听说栈道沿途出现一只老虎吗?这虎皮便是那只老虎的皮。” 乾楚原皱了皱眉道:“原本我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却是真的。此虎皮毛发红,必定不是凡物,你又是如何能够杀虎取皮的呢?”问完却又恍然大悟道:“是了,定是杨兄弟干的好事。” 白玉莲这时才笑了笑,道:“不错。我打算明日便将虎皮送给教主,希望黄忠汉能暂时放我一马。而楚原你便尽快联络武功堂数千弟子的,我们就凭你这些子弟兵来一举夺得教主之位。” 乾楚原想了想,摇头道:“此法万不可行。平日武功堂的弟子每日执行巡逻护卫任务的人选,是早就安排好的,而若要大规模调动,必须有教主的印鉴才可以。而单凭我手上的几个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何况他们每次随行都有众多高手护卫,更不用说教主了。”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单凭这样当然不行,明日我会将风儿带去,引见给黄忠汉,而就有风儿晚间刺杀他。只要他一死,各堂堂主必会混乱,各自为战。这时你不就有借口调兵维护治安了?” 未等两人再次开口,杨凌风便立时站起来道:“什么?要我去刺杀你们教主?” 第二章:人眼不分辨,假凤亦虚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乾楚原一听杨凌风咋呼起来,大惊失色,连忙起身一把将杨凌风嘴巴捂住,杨凌风嘴里却仍然支支吾吾个不停。 乾楚原忙在杨凌风耳边说道:“小心隔墙有耳。”杨凌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安静下来。 白玉莲却是连忙解释道:“风儿,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如果你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你如何寻找你父亲?如何报仇?还有,你就忍心看着你二娘我就这么死在黄忠汉手上吗?还有,如今金狗横行,蒙古靼子也来乘火打劫,老百姓是根本没了活路。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仔细想想吧。”说着白玉莲却是声泪具下。 杨凌风急道:“二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实说我也杀过人,但是那都是不得以的。你们教主我又不认识,下不了手。虽然我的确也很需要权利,毕竟做起事来要轻松许多,但是这样用武力得来的权利,恐怕也不会长久啊。” 白玉莲道:“这恐怕也由不得我们,黄忠汉他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不光是他,还有那一干心怀叵测的堂主。现在的五毒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为百姓办事的五毒教了,现在教里各种势力混杂,迟早会被颠覆的。我们不做,其他人也会来做,到时吃亏的可就是我们了。” 杨凌风心头也渐渐没了底气,乾楚原见也只有这个计划可行,也在一旁劝道:“不错,杨兄弟,此事也只有你来做,难道你想看着你二娘死在黄忠汉手里吗?再说五毒教现在也是江湖的一颗毒瘤,你若是能除去,将五毒教收编过来,重新发展,造福百姓,不是公德一件吗?” 杨凌风仍然沉默不语,心头却渐渐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形象来,是自己的母亲,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接着他便看见一把大刀砍了过来,鲜血立刻便溅了出来。 杨凌风一怔之下回过神来,看了看白玉莲道:“好,为了二娘你,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半根毫毛。” 翌日清晨,杨凌风早早的便起了,打坐练了会功,将晚间与乾楚原的对垒过程总结了一翻。“原来真气是可以这么用的,若要是再结合残梦镯,那不更是翻了四倍的功效?”想到这里,杨凌风摸了摸手腕上的残梦镯,心头却是疑惑了起来,“为何现在对这残梦镯却一点感应都没有呢?难道还是我功力未到那么深,无法启动残梦镯的无上法力?” 正在想着,敲门声起,却是白玉莲过来了。 “风儿,今日你可要小心行事,莫要露出破绽。来,将衣服换上。”说着白玉莲又拿出一套女装,却是粉色绸缎缝制,下摆极长,正好能遮住他的一双大脚。看来这是白玉莲专为杨凌风准备的。 换好了装束,白玉莲又为杨凌风打扮了一番,这才出去用了早餐,正巧碰上了过来的乾楚原。 乾楚原仍旧是那真打扮,仔细看了看杨凌风,暂道:“风儿姑娘真是越看越美,让人倾心啊。” 杨凌风却是一改羞赧的神色,大方得体的道了个万福,道:“乾大哥说笑了。” 白玉莲也颇为满意的说道:“看来还是我**有方,方能**出这么一个标致人儿来,哈哈。” 三人不禁同时开怀大笑,这笑声的背后,却是汹涌的充斥着对未来的希望和对美好人生的渴求。 不久,朝会便开始了,杨凌风也跟着白玉莲走进了议事厅,虽是面孔陌生,却是无人阻拦,除了白玉莲在前引路之外,众人更是猜测这样一个样貌清馨脱俗的美丽女子必然来历不凡,除了惊叹她的绝世美貌以外,更是震慑于她幽岚般的气质。众人惊讶的表情,看得白玉莲与乾楚原不禁暗暗发笑。 不一会,大厅便来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些领导人物,个个锦衣避体,身体发福,看看便不象好人。杨凌风不禁暗自打量着这些人。 这一打量才发现,这些人全都盯着自己,私底下唧唧呱呱不知道说些什么,杨凌风只觉得气愤异常,若是自己日后身份被揭穿,不知道会有多么的丢脸。 “教主驾到――――”侍卫扯着个铜锣般的嗓子喊了一声,大厅里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杨凌风见众人皆是低头弯腰的行礼姿势,也照着做了,却是偷偷的抬起头来想看一看自己将要刺杀的传闻中厉害的五毒教教主。 却听那铜锣嗓子大喝道:“大胆,教主驾到竟敢斜目而视。来人,将她拿下。” 杨凌风一怔,暗道不妙,白玉莲却已察觉到了,连忙示意杨凌风跪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跪下,道:“禀报教主,小女不懂规矩,初次见到教主神威,才大胆想要一睹教主风采,还请教主不要见怪。” 那教主听到奉承,却是颇为受用,笑了笑道:“罢了,抬起头来。” 杨凌风暗呼好险,将头抬了起来,这才看清那教主黄忠汉到底生得是一副什么模样。 只见黄忠汉威坐在虎皮大椅上,五十左右年纪。一身黄服,头带宝冠,发髻高高拢起,面目清黑,身型偏瘦,却给人是十分硬朗、强悍的感觉。脚下登着一爽皮制靴子,不时的将脚上翘。双眼中闪射着一种另人很不舒服的光,准确的说是一种饥渴难奈颇为猥亵的目光。 杨凌风这时才恍然记起自己是个女人身份,如此迎合的与一个男人对视,却是十分的不妥当,连忙将头低下。 这一下却更是勾起了黄忠汉的邪念,便如一件难得的宝贝一般,得不到的时候才是最为心急的,反而得到了,却不那么珍惜了。 黄忠汉看着杨凌风低头羞涩的动作,哈哈大笑起来,道:“果然一个好标致的美人儿,与本教主那已死去的夫人颇为相似啊,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皆知此人意欲何为,也是正中白玉莲下怀,大喜道:“凤儿是属下的侄女,若然能得到教主垂爱,她死去的父母也能安心了。” 黄忠汉却是不点正题,扯开话题道:“此事以后再说。白护法,洛阳分舵的事,你到底是如何办的?让本教损失如此惨重,你可知罪?” 白玉莲暗到这老家伙看来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只能来招以退为进,希望能拖到明日,于是连忙跪下道:“此次属下有失察之罪,以至于被官府所乘。请教主责罚。” 黄忠汉冷冷一哼,道:“责罚?白护法你可知若是按教规处理,杀你百次都不够。不过本教现在人手紧缺,念在你多年来为本教做的贡献,准你戴罪立功。具体的事宜以后再办。” 众人一听,顿时纷乱起来,却是没人敢插口。他们也深知黄忠汉的品行,此次也必是看在那小妮子的面上暂时放了白玉莲一马。白玉莲却早料到一般,磕头谢道:“多谢教主。属下在归来途中。偶得一异宝,献给教主。” 黄忠汉爱理不理的点了点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能称做异宝。” 白玉莲将一个锦合程上,由铜锣嗓接过去打开拿出来一看,堂下却突然有人惊呼一声道:“教主,这是跑掉的炎阳虎皮!?” 黄忠汉定睛一看,不禁气得混身发抖,骂道:“白玉莲,你好大的胆子,你――你说,这炎阳虎皮你是如何得来?”说罢气得将虎皮一把扔在了地上。 白玉莲一脸惶恐,又不知道这炎阳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惹的黄忠汉如此大怒,连忙道:“属下等经过栈道时,听说沿途出了一只伤人猛虎,伤害沿途行人,便只得等了几天。后来见有人声称已经把那老虎捕住,还拿出虎皮出来炫耀,属下见这虎皮竟是毛色竟是红色,所以便将这张虎皮花重金买下来,却不知炎阳虎到底是何物?” 黄忠汉一听炎阳虎以死,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五内具焚,怒道:“究竟是何人敢如此所为?白玉莲,你可知这炎阳虎是本教教众费了多大力气才寻得?前不久不慎被他跑了出去,现在居然只剩一张皮,哼~!本教主现在就命你立刻返回栈道,将杀虎之人带回来,严刑拷问!” 白玉莲心头一震,暗道这个如何是好,看情况紧急随意找了个理由,却把自己给越套越深。看黄忠汉的眼神,多半是看中杨凌风这个假女人了,以他的性格,今晚必定会出岔子,要是自己不能抽身回来,那大计谁来主持? 却正在为难之时,乾楚原站了出来,道:“禀报教主,属下本是在栈道接应白护法,对此事也有责任,这次不如有属下陪同白护法前去。想那杀虎之人,必定也是有些本事的,若让白护法单独前往,恐有闪失叫那人逃脱了却是不妙。” 黄忠汉还未开口,却是刚才首先认出炎阳虎皮之人――山西分舵舵主展齐武先道一声:“教主,不可。”此人五短身材,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却也是真气浑厚之人。 黄忠汉正欲答应乾楚原,看有人尚有异议,便不耐烦起来,道:“展舵主,你有何话说?” 展齐武迈着八字步,往前走了几步,围着白玉莲与乾楚原两人转了一周,道:“教主,白护法说这虎皮是花重金买来的。属下便想这杀虎之人,必定也知晓炎阳虎的厉害,浑身是宝,怎会将一张如此完好的虎皮就这样轻易的卖与旁人?所以属下这才怀疑。” 黄忠汉眼中精光暴露,喝道:“白护法,你可解释清楚?你先说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白玉莲心中暗骂,暗到自己也是时运不济,偏偏遇到了这些混人,定了定神,瞎编道:“那人头带斗笠,腰束宝剑,身着青灰长袍,倒象是个道士。” 黄忠汉大喝一声,道:“好,白护法,你就不用亲自前去了,展舵主,就有劳你和乾堂主去将那道士抓回来。在此之前,白护法,就只有委屈你咯。”说罢喝道:“来人,将白玉莲拿下,关进地牢,若是人拿不回来,你便脱不了干系。”刹时冲进来几名护卫,将白玉莲捆绑得结结实实押往地牢了。 乾楚原却是心急如火,踏前一步道:“教主且慢,属下等都未有见过那人,天下作这等装束的人何止百万,何时能抓得完?” 展齐武大喝道:“胡说,如果白护法所言不虚的话,那人肯定还在栈道附近。乾堂主如此推脱,难道――――?” 黄忠汉听得及未恼火,大吼一声道:“够了,你们两人还不出去立刻准备?乾堂主,要是抓不到人,你与白玉莲同罪。” 两人一听,却是不再言语,连忙退下。 杨凌风只是默默的听着,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暗道等到晚间将黄忠汉刺杀,或许能救出白玉莲来。正在思索之时,黄忠汉道,来人,将那女子带上来问话。 杨凌风一阵紧张,却是自己走到前面去,站定了等着黄忠汉问话。 黄忠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凌风定了定神,道:“小女子姓杨名凤。” 黄忠汉又道:“你是与白玉莲同来的吗?刚才她所说可是实话?”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是。” 黄忠汉看着这么个可人疼的人儿,虽然心头气愤,却也不忍发火,道:“你先退下吧,这儿没你的事了。”说罢又朝护卫喝道:“来人,你们送她回房。” 杨凌风听到这话才长出一口气,跟着两名护卫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那两名护卫不走了,就守在房间门口,想来却是那黄忠汉吩咐的,心头不竟一阵气馁。 杨凌风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坐了下来。想起了狼王那张狰狞却又很是和气的脸来,又想到那个晚上,想起和钱佳一在一起的情景来,灵光一闪,却是一屁股盘腿坐到了床头。 第三章:白雪黄芽刃,未敢视人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心向天,气聚丹田,元神出窍。 杨凌风心头刚做完这些步骤,却突然一阵恍惚,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睁眼一看,却是另一个杨凌风坐在床头已经入定了。 “今晚若是能将黄老儿一举击晕,那便可以以元神入体,将他的记忆抹去,再让他放了二娘,启不甚妙,之后二娘说怎么办便怎么办。”杨凌风心中一边想着,又一边不自觉的向自己手中的残梦镯移去。 象往日练功一般,元神刚一接触残梦镯,便被吸了进去,而每一次进来时的状况却又是不同。有时是一片青山碧水,有时是大浪淘沙,有时却又是无尽的沙漠。 而这次杨凌风睁开眼,却是一片无尽的虚空一般,只有黑暗,元神也只能慢慢的漂浮。杨凌风颇感奇异,只觉真气爆长,经脉欲裂,却又没有疼痛之感,正在诧异之时,却见前方忽然出现几行金色字体 残梦决之第一重 白雪黄芽刃 人得天地之正气而生,亦具此天罡之气,主宰生死。但此罡星有先天后天之分,知此者生,昧此者死。但此罡星有先天后天之分,不可不知。后天之罡,日行十二经络,融通一身血脉,炼罡气者,以人罡合天罡,内外一气,以百邪,究之顾外失内,虚而不实,未益于彼,先伤于我。 杨凌风一看,来不急细想连忙默记于心,刚得已记下,那金黄字体却又是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眩晕,却已元神归位。 “原来功力到了之后,才能有所突破,而再有其他之幻境,却是做何之用?莫非便是在幻景中以元神来修炼?”想到这里,杨凌风也不顾体力未复,再次凝神,元神出窍,纳入残梦镯之中,却是一片戈壁。 只见这戈壁,放眼望去尽是碎石黄土,无边无际,不时还有罡风袭来,刮得皮肤一阵生疼。杨凌风这才暗暗奇怪,在这幻境之中感觉竟然如此真实。 片刻过后,杨凌风这才收敛心神,跃到半空之中,按那残梦决第一重所示凝神于掌心之中,只见一棵绿苗在掌心飞速成长,真元力也在不断流失。 杨凌风却感觉十分奇妙,慢慢控制着感觉着真元力的流向。 眨眼间,这绿苗却又化做一小滴水,凝固不散,杨凌风恍然大悟道:“原来木生水是这样的。”正在大喜之时,水滴再次变化,却是另一种极端形态,一股三昧真火。 杨凌风不禁暗暗称奇,自言自语道:“木生水,水却有生火,难不成五行之气可以如此转化的么?”正在顾自疑问间,火却熄灭了,化做泥土一般的形态。 杨凌风这才明白,道:“如此下面必然是金了,可是怎么又才能攻击呢?” 手中的能量体似乎也感应到了杨凌风的想法,自发的化做一把土质的刀,即而又变为金的形态。 杨凌风忍不住心头兴奋,发力控制真气将手中的能量刀向下方的戈壁击发出去。 只见这把小刀,不断的在空中各自转化着构成的属性,向下方的戈壁冲去,竟然带动了天气的变化,遥遥的戈壁之上,竟然飘下了洋洋洒洒的小雪。 黄光闪过,小刀没如戈壁之下,只见整个戈壁便如同海啸一般剧烈的翻滚起来,再过得片刻之后,戈壁中心地带极速向下凹陷,继而又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剧烈的火焰直冲云霄。 杨凌风看得不禁暗暗匝舌头,连忙从幻境中退了出来。 杨凌风回到自己的身体,猛然醒转过来,却是气喘如牛,显是真元消耗极大,不由暗想,如果此招能够随便运用,那这世间还能有多少人能够幸免。然而他却不知道,元神出窍在残梦镯的幻境之中,真元流失的速度远远比正常情况快,威力也是自然而然的大,当然修为理所当然的能够得到更好的提高。 杨凌风打定主意,若不是致命关头,决不轻用此招,看来还是学学燕云七叠来得实在。佛法又本不是用来战斗的,若是单靠佛法,恐怕他日遇敌有所不妥,再说这燕云七叠也算得是一种高深的秘法武技了。 刚从怀中将燕云七叠的手稿摸了出来,杨凌风转念间忽又想到,若是残梦决第一层都如刚才那般变态,那后面的八重,岂不是能够毁天灭地?不由得又神往起来。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一阵人声传了进来。 “站住,教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废话,若不是教主交代,我们敢来吗?你好好看看这个,教主他老人家要我们来把这小妮子带过去问话呢。” “哦,果然是教主的令牌,得罪得罪了。里面请。那小妮子半天也没个动静。” 话音刚落,门便打开了。 杨凌风此时也已做好打算,能够一举击杀那什么教主,保管能够救出二娘。 出得房门,只觉凉风袭面,四周黯淡无光,这才惊觉已经到了傍晚掌灯时分,却又不知道二娘和那乾大哥现下怎么样了,不禁暗暗担心。 随着二人恍恍惚惚行了一段路,杨凌风这才回过神来,强自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管是谁,想要他和他亲人的性命,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手段够不够硬。 只见前方一处大宅,在这昏暗的夜晚,灯火辉煌,红烛摇曳。一阵风吹来,却没有了山野间植物的芬芳,充满了凡尘俗物的暧昧感觉。杨凌风不禁心烦意乱,恶心不已。 走到房间门口,领路的兵丁自行的停下了脚步,守在了正厅之外。 房内却是无人,杨凌风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哪里象是一个土枭豪雄所居之处,俨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房子四周随时都围着一大群士兵土匪,满墙挂满刀枪剑戟,随时都充满了杀戮的味道。这里便如同女子闺房一般,各种家私一应俱全,工艺上面不去考究,单是外型上面就突显出那如女子一般幽雅的线条。再看那块白玉屏风,俨然是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价值不菲。更让杨凌风摸不着头脑的是,这里竟然还挂了好几幅山水画。 山水画杨凌风可不是太懂,但实在想不通黄教主这一类的土匪之流,还喜欢弄些文人的东西,实在是不太明白。 第一幅是一幅山水画。一个头带蓑笠的老者,行船于一湾清水之中,手持鱼网。水中几点,正是那些水中的鱼儿。背后不远处青山连环,巨石突兀。虽然这画面静止,看上去却似乎就在这一静一动之间。韵味含蓄而丰富,意境清旷苍秀,在自然之中勾画出了一方青山绿水的天地,用笔随意,墨气沉稳,深远凝重,线条有力而飞扬不张,在这个空间里,形象与笔墨相得益彰。‘千里横黛色,数峰出云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杨凌风不禁吟道。 再过去几步,第二幅是一幅荷花。红荷绿柳,亭台水榭,满湖碧叶翠欲滴,万点荷花香沁人。一座船形阁楼,飞檐雕刻荷花,红柱相托绿瓦,远远望去,恰似荷花玉立湖中,阁映湖水,波光粼粼,犹如湖上泛舟。而左款上题着:“莲为游女曲,藤系野人舟”。正是入情入理。 杨凌风看得不住神往,这比起竹林寺中那些字,要有趣多了。 再过去一幅,却是一幅侍女图。看来这房间之主也确实不太会欣赏,这几幅画内容全然不同,却硬要挂在一起。不过画却是好画。 背景是一片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开得是如火如荼,一个身着暗青色长衣,肩披青丝披肩,腰束红色腰带的年轻女子半卧花丛之中,素手轻扬,衣衫摇摆,作羞赧回避之态,脸庞着色细腻,娇嫩如脂,头带玉簪,配上一小朵红花,仪态万般。 杨凌风这才知晓,如此功底,实在让人惊叹,停顿了一下,转头望向了背后的另一面墙壁上挂着的画。门,却在这时候被一把推开。 杨凌风身躯略微一抖,猛然立住脚步,向后退了几步,看向来人,却是黄忠汉一脚跨进门来。 黄忠汉进得门来,也不说话,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朝杨凌风咧着黄牙笑了一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杨凌风楞了一楞,赶紧学着白玉莲教他的那般,如女子一样道了个万福。 黄忠汉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向墙上的那些画望去,口中说道:“方才我进门之时,杨小姐是在看这几幅画吧?觉得怎么样?” 杨凌风见这人不办“正事”,却来闲扯,料想此人也是附庸风雅,一时间还不把他那色心表现出来而已。略微一思索,假意恭维道:“小女子本以为教主是一代枭雄,只喜爱些功夫兵器,没想到教主也对这文人的东西也这么有兴趣。” 黄忠汉却是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摇了摇头,问道:“兴趣当然是有一些,不知道杨小姐从这画中看出来什么没有?”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其实小女子对这画也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山水画意境颇高,让人神往,莲花乃自然之物,出淤泥而不染,高风亮节,而这画中的女子,雍容华贵,气质不凡,想来这些画也该是价值不菲吧?还不知道教主找小女子过来有何要紧之事呢?” 黄忠汉度着步子,绕过屏风,去到里间一张宽大的八仙桌边坐下。看杨凌风也“自觉”的跟了进来,接着说道:“画却是好画,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杨凌风不禁有些奇怪,坐在下首一张桌边问道:“教主的意思是说这些画是假的咯?” 黄忠汉目光刹那之间变得凌厉起来,而语气也陡然如冰霜一般低沉,只震得杨凌风心头一阵发毛。只听黄忠汉说道:“画是假的,只要是这做假之人功底深厚,值得一看,倒也无妨。只怕人若要是假的,那可就不得了了。”说罢黄忠汉紧紧的注视着杨凌风的一举一动。 接着问道:“你说是吧?有一双大脚的杨小姐?” 第四章:心存一分仁,便得一分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凌风听得这话,也知这黄忠汉看破自己这个假女人,索性也不在假装,将喉结恢复正常,坦然道:“不错,我这女人也是假的。” 黄忠汉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啊,如此可人的一个女子,竟然是男儿之身。我且问你,可否是白玉莲叫你装扮成女子,前来刺杀我?” 杨凌风只觉得迎面传来一阵杀气,暗暗的将自身真气流转凝聚起来,心头也是略微心惊,暗道莫不是那什么乾楚原出卖了自己和二娘,口中问道:“教主果然是料事如神,如此说来,今日教主可是有备而来的了?” 黄忠汉摇了摇头,却不动手,叹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别人随便说几句就能糊弄过去。”顿了一顿,起身走到窗边,自言自语一般轻道:“玉莲啊玉莲,枉我待你不薄,为何却还要如此逼我?” 局面顿时陷入了极度尴尬又十分紧张的气氛之中。 杨凌风耳力甚好,将黄忠汉口中所说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虽然对二娘无比信任,心头也不禁狐疑起来,又想起了狼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未必见得是真。”踌躇之间,错过了这时突然施以暴击的大好机会。 黄忠汉转过头来,眼中杀气内敛,道:“刚才你没有动手,说明你的心中也有疑虑。你若是有这个胆量,待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杨凌风此时底气不足,也没了主意,同意道:“如此也好,我且听你把话说完。” 黄忠汉嘲讽一般的笑了一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我还真看不出你有那样的实力。”说罢坐了下来,问道:“你们想要杀我,是因为外面人说我残暴不仁,贪图富贵,草菅人命,弄得是众叛亲离,是也不是?” 杨凌风淡淡一笑,道:“不错,正是如此。不止这些,你还贪慕女色,糟蹋良家妇女。” 黄忠汉微一愕然,却大笑起来,道:“这定是白玉莲告诉你的。这其中内情,恐怕不是你们能理解得了的。” 杨凌风却是不信,谈道白玉莲身上,让他立刻敏感起来,告诉自己应该毫不犹豫的相信二娘。 黄忠汉见杨凌风神态中透出对他自己信念的坚定,也略有些发怒,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说道:“你不信?那好,咱们找个地方比试一场,若是你能杀得了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底下那些兄弟们也不会为难你,并且可以将你二娘放出来,只赶她出教,你觉得如何?” 杨凌风却不料这黄忠汉有如此一说,心中忐忑,也不知这黄中汉到底是真梗直,还是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只得答应道:“那好。” 黄忠汉领着换过男装的杨凌风走到校场,这里地处山崖边,却是好大一片开阔地带。夜晚没有什么月光,单单靠着周围护栏上的一排火把照明。风也是很大,吹得火把忽忽直响,那些教众们听得消息,也都纷纷赶过来看热闹,为他们的教主呐喊助威。 黄忠汉也不理会众教众,黑着脸映着红红的火光,走到校场中央,抬了抬手失意众人安静下来,朝众人说道:“我与这位杨兄弟打了一个赌,你们在场的人也正好做个见证,不许插手。若是他有能力将本教主击败或者杀死,那就立即释放白玉莲,你们也不得为难他们。若是有人不听,别怪执法堂的人不讲情面。”说罢重重的哼了一声,朝杨凌风看了一看。 杨凌风略微一笑,看不出这黄忠汉在耍什么花招,料想只要自己小心应付,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连忙打起精神准备迎战,在踌躇之间又在想着究竟要不要击杀他。 黄忠汉见杨凌风无甚动作,料想他也准备妥当,说道:“开始吧。” 黄沙随风肆起,两人衣衫在这夜色的笼罩下随风而动,喇喇直响。周围红通通的火光再加上周围一群小丑一样的人的呐喊之声,让这画面变得妖冶起来。 黄忠汉首先发难,虎啸一声,双掌虚空拍出,只见一股凌厉掌气泛着蓝白光华流星一般直袭杨凌风小腹,带起又一片黄沙。 杨凌风早已凝神戒备,见这掌力看起来似是道家真力,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实在想不出这个黄忠汉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没时间多想,十指连翻,口中唱咒,拍出一道莲花掌印,迎了上去。 一阵眩目的白光和声响随着两道气劲的撞击,迅速的在这周围蔓延开来,刹那间空间似乎被扭曲了一般,在撞击中心不小的球形范围内,各种色彩不断变幻着,五彩斑斓。 黄忠汉见一击尚未见攻,吼了一声,自口中放出一把小小的飞剑,悬浮在半空。飞剑三寸来长,通体碧绿,剑身修长。 杨凌风大奇,暗道这什么教主却是修真之人,好奇心大起,使出了乾楚原教自己的那套燕云七叠。 一声轻鸣,有如龙吟一般的声音过后,飞剑破空而来,杨凌风气聚双掌,象前推出。只见一道半身来高的红色气刃带着炎炎热浪沿着地面呼啸而过,击在那飞剑之上。这正是那燕云七叠之中的第一重,赤日叠。启料那飞剑却只是顿了一顿,又继续刺向杨凌风。 杨凌风本以为凭自己的修为,要拿下这把小小的飞剑,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却不了根本无法抵挡,只看得亡魂大冒,情急之下,功力在瞬间大幅度提升,竟将橙皇叠与黄龙叠这两重气劲同时击出。橙黄色的气芒混杂一起,如射出之箭,再次迎向飞剑。这两道气劲较之赤日叠,少了些炎热中透出的刚猛,没有似才那般释放出咄咄逼人的热浪,但声势却又高了几分,杀伤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黄忠汉眼睛微合,略一思索,顿时露出大彻大悟一般的表情,手上却丝毫不慢。 校场周围的许多教众之中,也不乏识货之人,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他们五毒教武工堂乾楚原乾堂主的看家本领。只是见过乾楚原一招制敌,还从未见过有人将这燕云七叠中不同层次的掌力气劲再次重叠起来施为,不禁群起经呼,生怕黄忠汉有什么闪失。 然而结果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也更让杨凌风手忙脚乱起来。这次也没太大区别,两道气劲仍旧不能阻止这把小巧的飞剑。 杨凌风见飞剑逼近,也顾不上再好奇下去,毕竟这也是性命忧关的大事,立时左手结印,放出一朵青色莲花出来,犹如实体,朝那飞剑迎了上去,这一拼却拼的是真力。 只听一声巨响,两件法宝一合即分,倒飞而回,两人均觉胸口如糟重击,各自将法宝收回,吐出一口鲜血。 黄忠汉抚着胸口喘了喘气,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道:“杨兄弟如此好修为,老夫倒是看走眼了。哎,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杨凌风也是有苦自知,若是一开始就施以暴风骤雨一般凛冽的攻击,要摆平这个半老头子,也不是什么难事,硬拼之下,此时竟是内息紊乱,气力不继,好在这时体内突然出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真气,遍体流转,竟是在修复体内的淤伤。 杨凌风怕黄忠汉再施以重手,连忙收敛心神,看着黄忠汉一脸的苍白颜色,料想他也受伤不轻,道:“在下这点手段,在黄教主面前也是斑门弄斧了,小子倒是还想在跟黄教主讨教几招。” 黄忠汉听罢哈哈一笑,道:“不用再比了,认输就是。”说着朝杨凌风走了过来,神色也在刹那间苍老了不少。 杨凌风一直注视着黄忠汉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个疏忽,自己性命事小,若是自己没按照二娘的吩咐反而连累上二娘的话,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黄忠汉在自己众多手下面前输了一场,脸上却没有丝毫愠怒,不管是他心机城府实在太深,又或者是此人有着实豁达的气度,能表现得对比斗结果如此毫不在意,都值得让人心生佩服。 黄忠汉右手抚胸,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伸手将离他最近的那名喽罗叫了过来,当着杨凌风的面吩咐道:“去把白护法带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小喽罗听完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去了。 黄忠汉看着小喽罗的背影轻快的从视线中消失,眼中神色又复杂起来,让人琢磨不透,转过身来,对杨凌风说道:“你跟我来吧。” 杨凌风点头未语,默默的跟着黄忠汉回到先前的房间。 路上黄忠汉只顾走路,一直一言未发,快到房间的时候,又才突然停下转身问道:“你使的那套燕云七叠是跟乾楚原学的吧?” 杨凌风也停了下来,恭敬的答道:“正是。” 黄忠汉点了点头,露出个正该如此的表情,未有再问。两人走进房间,黄忠汉照旧又是将房门掩起。盘腿坐到床头,必上眼睛调息起来。 杨凌风见这情况,知是黄忠汉在调理内伤。只是不明白这黄忠汉为何如此镇定,面对一个前来刺杀自己的人,竟然如此放心,若无旁人的打起座来。再仔细回想一下,若是方才于校场比斗之时,这黄忠汉一声令下,虽然自己也能逃脱,但是必定不能击杀他,看来这黄忠汉也的确是一个豁达之人。 杨凌风想到这里,放下心来,就地开始调息,半晌之后,黄忠汉突然开口问道:“白玉莲与你是什么关系?” 杨凌风睁开眼睛,脱口而出道:“她是我二娘。” 杨凌风说完,却不料黄忠汉微微楞了一楞,随即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立时警觉起来,飞身后退,以为这黄忠汉要暴起伤人。 黄忠汉却没有注意到杨凌风的举动,脸上的胡须因为肌肉的扭曲而矗在一起。他只狠狠的盯地板,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道:“白玉莲,你好大的胆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通讯兵的声音:“禀告教主,白护法到。” 黄忠汉听得传讯,才从暴怒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发现杨凌风正在全神防备的盯着自己,也没多搭理,冷哼一声,朝门外大声说道:“让她进来!” 杨凌风一边注视着黄忠汉,一边前去开门,心头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么一句话就会让这黄忠汉杀机突起。门一打开,果然是白玉莲,连忙接住白玉莲双手,扫视全身,未有见任何伤痕,关切的问道:“二娘,你没事吧?” 白玉莲摇了摇头,朝黄忠汉看了一看,道:“我没事,你且出去,我有话要跟教主说。”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就在这陪着二娘。” 白玉莲却并不妥协,坚持的将杨凌风推出门外。 白玉莲默默的将门关好,也不理会杨凌风在门外喊叫,直直的走向黄忠汉,一屁股坐了下来。正待开口,黄忠汉耐不住怒火,却抢先开口道:“玉莲啊玉莲,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待我,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解释?” 白玉莲见黄忠汉脸色难看,料想事已败露,也不再顾忌什么地位尊悲,女人的拼命劲猛的爆发出来,色若冰霜,站起身来,蛮腰一扭,道:“本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扭头看天,用两只鼻孔狠狠的瞪着黄忠汉。 黄忠汉见白玉莲如此表情,胸中郁闷,一口气喘不过来,捂着胸口猛烈的咳起嗽来。 白玉莲转头看了一看黄忠汉,习惯性的伸手欲抚,忽又想起就目前来说,自己已与黄忠汉翻脸,用不着在听命于这黄忠汉,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黄忠汉渐渐的平息下来,盯着地板道:“我不杀你,只求你真实的告诉我,这杨凌风到底是你与谁的孩子?” 白玉莲皱了皱眉,道:“凌风?这孩子是又玄的。怎么你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事到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狙,还有必要放过我么?” 黄忠汉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白玉莲,眼中暴出一阵精光,道:“怎么会是杨又玄的孩子?他失踪才几年?他孩子怎么可能已经这般年龄?” 白玉莲一听恍然大悟,颇觉好笑,道:“这凌风孩儿并不是我亲生骨肉,是又玄前妻的孩子。又玄他前妻被妖物所害,当时这孩子还跟着他师傅学法,所以他才放心出走,四处寻找那些妖物下落,想要报仇。怎么?你以为我能生得出这么一个出息孩子?” 黄忠汉听完,眨了眨眼睛,神情立即大为放松,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欣喜,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每次又玄一听说有那些妖怪作祟,就主动请缨呢?” 白玉莲颇觉奇怪,道:“怎么教主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呢?” 黄忠汉摸了摸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死死的看着白玉莲,道:“玉莲啊玉莲,怎么你还不能理解我对你的感情么?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因为又玄的失踪对我耿耿于怀,若是其他人这样对我,我还能这样的待他?就凭你意图谋窜位这一条,杀你千次都不够。今日在大殿上,那样对你完全是做给那群杂种看的。你常年在外,有很多事都还不知晓。” 白玉莲叹了口气,暗叹杨凌风终究还是没能下手,话锋一转道:“不错。我是想杀了你。你说,为什么跟着又玄的那么多人都没事,只有他一人失踪?事后连尸骨都找不到,还对我百般隐瞒?难道我不能怀疑是你的一点私心在背后害了又玄的性命吗?” 黄忠汉脸色一变,十分尴尬,沉沉的思量了半晌,开口道:“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告诉你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中有很多匪夷所思之处我也无法解释,信不信由你。” “那一年,金狗大举南下,进犯仙人关。那仙人关守备吴玠正是我结义大哥。本来就凭吴大哥那一身本事,要拦下这区区金狗也不是难事,谁知道那些金狗不知从哪弄来一群会使妖法的喇嘛。这些喇嘛的妖法也着实厉害,一连伤了吴大哥手上三元猛将,也拿他们没了办法。那日吴大哥派人前来求援之时,又玄也是在场,他一听有那些妖人,就坐不住了。是以我派了又玄领兵前往仙人关支援。只是想不到就那日之后,他就失踪了。” 白玉莲听得眉头一皱,插口道:“这些我早就听说了,还有呢?” 黄忠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听吴大哥说,又玄刚到的第二日,金狗又来进犯,不过却只是派了些小喽罗前来骚扰。吴大哥便派又玄出去迎战,也好活动下筋骨。没想到又玄就站在城楼上,抽出一支奇怪的笛子,就这么吹奏起来。吴大哥也是觉得奇怪,大战在及,还有心思吹什么笛子。” 说到这里,黄忠汉又盯着白玉莲摇头笑笑,道:“要说又玄这人,功夫倒是不弱,不过我却没见过他吹过笛子。”说罢又紧紧的盯着白玉莲。 白玉莲听得此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他笛子倒是有许多,以前我也曾让他给我吹奏,但是每次他都推脱掉了。所以我也没听过他演奏笛子。”想到这里不禁心声好奇,不知道这个自己心中有着无比牵挂的男人究竟会吹奏出什么样的曲子来,不由得着急起来,问道:“然后呢?”一脸殷切的看着黄忠汉。 黄忠汉感受着扑面而来殷切的眼神,不禁一阵眩晕,只得将目光转向他处,定了定神,道:“也亏你没听过。听吴大哥说,他的笛声一出,便是风云变色,本来是和风熙照的上好天气,刹那间乌云密布。而着曲子,也是诡异之极,低处只觉双耳剧震,却有听不到任何声音,高处又不觉有和声响,只觉声音便如在脑中轰鸣一般,直要把人生生撕开。而片刻过后,关外那群金狗,足足千人的一支部队,就这么一下,全部七孔流血,身体干瘪,象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而又玄这时也变了一番模样,说是面目狰狞,活脱脱一个阴间跳出来的魔王。” 说得这时,白玉莲已是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喘息着,眼中一片空洞,虚无,早已进入了自己沉思的空间了。 黄忠汉看了看白玉莲,也没去管她,继续说道:“然后又玄他对着北面大笑了三声,眼角流出一股血泪,不顾周围兄弟的阻拦,跳下关口向着北面飞一般的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吗?吴大哥说他那是贴着地面在飞啊!真看不出又玄他竟到达了先天之境。就那之后,金狗突然退军,具探子回报,说是金狗那些喇嘛,全部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营房里,头顶百汇上都插着一支竹笛。金狗见没了靠山,也就退军了。但是又玄却是自那之后没了消息。” 第五章:心上人迹现,事先顾周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半晌之后,白玉莲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用那种连她自己也在怀疑的口气问道:“又玄怎么会……怎么会使那样邪门的功夫?”说罢用手紧紧的扶住桌子,象黄忠汉望去,轻道:“教主,你,你这是骗我的对不对?” 黄忠汉本也是修道中人,很容易就能分辨这吴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摇了摇头算是表示自己没有欺骗白玉莲,接着说道:“我以前的事你也知道,是不是骗你的,你应该能自己也有个分辨。若又玄他不是一心为国,击杀金狗,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还能坐视不理?但就算如此,那些金狗妖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哎,又玄他也是凶多吉少啊。 对白玉莲来说,他宁愿杨又玄只是一介平庸的武夫,这样还能长久的陪在自己身边,但是如今知道,杨又玄根本就不是一个常人,将来恐怕是无缘再见了。此刻却也没将黄忠汉的话听进去,只道是没人亲眼见到杨又玄死在战场之上,随即有欣喜起来,不自觉的抓住黄忠汉的手,道:“教主,这么说又玄他真的没死?” 黄忠汉紧紧是闭上双眼,轻享着这一点点的温存。虽说自杨又玄失踪以后,因为教主的身份和白玉莲会的那种诡异的功法,也得到了白玉莲的身子,但是却得不到她的心。近年来因为争吵频繁,也才不得不暂时的放开了她。到如今,一个个亲信的属下渐渐的私下培植自己的势力不说,连这白玉莲竟然也有胆子造反,才让他感觉到了不得人心是什么滋味。 黄忠汉顺势捧过白玉莲的双手,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他现在身才何处也是没人知晓的了。玉莲,这么多年来,你竟然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么?我还是一点也比不上又玄?” 白玉莲听得这话,立时将手抽回,冷冷的看着黄忠汉,道:“好了,教主还望注意身份,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话说了这么多,言归正转,教主你想如何处置我都行。” 黄忠汉脸上神色一紧,颇为尴尬,叹了一口气,起身负手而立,度步道:“现今教中能说上话的,却不是我了。不要看我在人前一幅耀武扬威的样子,其实我现在的处境他们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也就是你常年在外才不知道罢了。当然我说不为难你们,放你们离开,倒也不是难事。” 白玉莲微感诧异,暗道这黄忠汉的性子竟然变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教主这话怎么讲?就我所知,最少武功堂乾楚原对教主,还算得上是忠心的了吧?有他坐镇,那些堂主舵主的还能怎样兴风作浪?” 黄忠汉轻哼了一声,道:“他乾楚原最忠心的人恐怕是你白玉莲而不是我这么个徒有其名的教主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你们的了,咱们便来开诚布公的做一笔交易,你看如何?” 白玉莲楞了一楞,心头不禁激动起来,看如今的情况,竟是比之前好上了许多。道:“如今教主到还能利用上我们这些人么?教主且说来听听。” 黄忠汉摸了一巴下巴上已经有些变白的胡须道:“如今想要谋夺教主之位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坐这教主之位也太久了,是时候该退位让闲了,所以,我也想做个顺水人情,你觉得怎么样?” 白玉莲用怪异的目光看了黄忠汉一眼,实在想不通这个一手建立五毒教的黄忠汉会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事业拱手让人,道:“那少主怎么办?教主不是一直花很大的心思要把教主之位传给少主的么?怎么会突然……?” 黄忠汉大手一摆,道:“若是再有个十年,光复这孩子说不定还算是个人才,现在他才十二岁,如今这情况我是撑不了多久了。” 白玉莲点了点头,也是赞同黄忠汉的说法,毕竟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还不足以继承大业,道:“那教主准备怎么办?” 黄忠汉见白玉莲兴趣也提上来了,将头凑到白玉莲眼前低声说道:“今日我当着他们的面,跟那杨小子比了一场,赌输了就放你们走,这也是他们都知道的,量他们也没胆子在这里就跟我翻脸。如今这教中那些个堂主,一个都靠不住。就照你们先前的意思,将我‘刺杀’,然后由楚原带领武功堂弟子,将那些一干堂主灭掉,这样教主之位不就还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么?” 白玉莲不置可否,也不管这黄忠汉的消息从哪得来,道:“教主既然这样有把握,为什么不直接叫楚原杀了那些堂主,这样不是一举两得?” 黄忠汉神色略有一丝尴尬,大手一摆,道:“如今包括这所房间在内,没有一处是一个安静之所。” 白玉莲听罢眉头一皱,警觉的四处张望。却听黄忠汉接着说道:“不用看了,这里没人。他们还不知道我也是一个修道之人。若是我出手,要他们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贪图富贵,怠于修行,道行倒退了不少。直到今日,与杨小子一战,又才明白,这道无止境啊。” 白玉莲玉唇微启,又未有说出个什么来。只是细细的听着黄忠汉的话,思考其中的破绽,毕竟还未有完全弄清楚他的本意。 “本来刚知道你们打算行刺之时,我想直接将你三人处死,后来发觉杨小子却也是修行之人,不同的只是门户而已。虽然他有意掩饰,但我仍能看得出来。这小子前途无可限量啊~!所以,还得要你们出手。若是不然,我一走了之,将这教内事务全部假手他人也不是不可,只是怕违背了当初我创立五毒教的本意了。”黄忠汉说完,朝白玉莲处望去,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那不知道教主的条件是什么?”白玉莲用略带激动的口吻问道。 黄忠汉听罢,定了定神,笑道:“这个条件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那就是你们要替我照顾光复。将来若是你们对这教主之位没了兴趣,再将光复立为教主。这是其一,这其二嘛,五毒教是一支为民出力,框扶宋氏的力量,你可明白?” 当晚夜间,白玉莲独坐窗前,远远的望着天边暗光浮动的墨云,心头久久的不能平静。得知杨又玄的消息,一个原本苍老的心,此刻又再次鲜活的跳动起来。“哎,不知道又玄他此刻在想念着谁?”正在思索间,只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叹息,却是杨凌风。 白玉莲隔窗笑问:“凌风,你还没有睡下么?是否在想着清儿?” 杨凌风楞了一楞,却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二娘你也未有睡下么?” 白玉莲淡淡一笑,转身出门,走进杨凌风的寝室,道:“对了,我正有些话想问问你,你也没睡,不如陪二娘聊聊好了。” 杨凌风见白玉莲进来,连忙收拾椅凳,招呼白玉莲来坐下。 白玉莲坐定,用手支着下巴惬意的趴在桌边,道:“凌风,你可知道你父亲,会吹笛子么?”说罢却又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的看着杨凌风的脸庞,杨又玄影子很清晰的便印在他的脸上。 杨凌风摇了摇头,神色黯然的说道:“说来也是我不孝,没有陪在爹爹身旁,并不知道他是否会吹奏笛子。怎么二娘想起来问这个?” 白玉莲点了点头,暗到这杨凌风也该不太清楚,心头仿佛也不愿意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她也着实害怕,害怕杨又玄再也不能会到她的身边。 杨凌风见白玉莲脸上神色奇怪,又仔细的思索一番,忽又将随身的包袱打开,取出一管笛子,递到白玉莲的面前,道:“二娘你看。” 白玉莲见杨凌风突然取出一管奇怪的笛子,心头一震,料想这笛子必有一番来头,接了过来仔细查看。抚摩上去,触手冰冷,似乎又不是金铁之器,再细细看去,质地细腻,轻飘不止。 杨凌风见白玉莲接了过去,开口介绍道:“这笛子是在我家旧居发现的,那时爹爹已经不知去向。我见这笛子模样倒还可爱,又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造,便带在身上,也不知道是否是我爹爹旧物。” 白玉莲摇了摇头,道:“除到材料上面看不出来,其他的地方倒也是中规中举,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正说着,白玉莲忽道:“哎,凌风,你看,这笛子内部好象有字?” 杨凌风精神大振,连忙凑了过来,借着火光,看了个清楚,道:“似乎是‘九音’二字?却是好生奇怪,难道这笛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九音’二字是代表何意?” 白玉莲看着杨凌风一副专注的样子,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叹了口气道:“算了,先不去管他吧。” 杨凌风点了点头,将这九音笛放回了原来的包袱中。不经意间问道:“对了,二娘,清儿她在外面安全么?” 白玉莲听到这话,不禁莞尔,道:“她当然安全,只是可能有些耐不住性子。毕竟她一个大姑娘家,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新鲜事物。若是你担心她,等过两天事了,就把她接过来好了。”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等过两天,要办些什么事情?教主不是答应放我们走了么?” 白玉莲道:“不错,教主不但答应放我们走,而且还答应让你来做教主之位。一来可以将教中的事务从新整顿一下,二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换掉一批心生二心的人。教主他恐怕就是因为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下不去手吧。” 第六章:九音亦是宝,混人不明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接下来的两日,有了黄忠汉的默许配合,乾楚原的协助,以及一大批新生力量的加入,五毒教很顺利的改名为白莲教,在众多新生力量之中,白玉莲以她那独特的眼光,发现了不少的好手,比如坐镇襄阳的茅子元,合州钓鱼城的虞允文等等。 而杨凌风的坚决不从,让白玉莲也坐上了教主之位。这日朝会,白玉莲端坐大殿之首,身下垫上了那块本是孝敬给黄忠汉的红色虎皮,身着素衣,顶带金丝华冠,仪态端庄,举止从容,只叫殿上的一甘教众惊为天人,一些老人似乎这时才发现,白玉莲掌权之后的威严,竟是比黄老儿厉害了不少。 杨凌风与黄光复两人陪在白玉莲左右两侧首座,待众人稍定,白玉莲朝下首一个侍从点了点头,那侍从便乖巧的从一个锦缎合中取出一篇文书,念道:“我圣教至教主创立,握天运而崛起于蜀地,以其神武而成霸业,威名震天,范围之广,自古未有。然教主因小人蒙蔽,众叛亲离,更甚者年老体弱,不能当大计,故教中耆老愿另立教主,以镇声威。今我教易名为白莲神教,取与天地同寿,与西方及乐同福之意,望各位教众,以教为己。恭祝白护法荣登教主之位,神威永存,寿与天齐。” 众人皆是见过白玉莲雷霆手段的人,心头不敢有他,齐齐拜倒,口呼祝福之词。 杨凌风也转身跪倒,行叩拜大礼,口呼:“恭祝二娘统领白莲神教,驱除鞑虏,杀尽金狗,复我中华河山。” 众人听这杨凌风一言,尽是勾起了大汉民族心头日日所思,日日所想之事,大声叫起好来。 黄光复也曾多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加之有父亲嘱托,更是殷勤,跪道:“祝干娘神威永存,寿与天齐。” 白玉莲一朝得意,心头大喜,看杨凌风仍跪在地上,心头不忍,连忙吩咐众人起身,义正词严的说道:“今日我白莲神教,已不再是那个为非作歹,祸国殃民的五毒教,而是为国为民,造福社稷的白莲神教。今后我神教教众,若有伤害无辜,奸**女,偷抢拐骗,勾结外敌,对神教不敬者,若经发现,即按教规论处,杀无赦。” 话音刚落,众人不免感觉一阵心寒,平日里做这些都是做惯了的,若是再犯被逮个正着,那这新任教主恐怕就不太好说话了,却又不得不表示赞同。也有些贫苦出生之人,心头不免得意自豪起来。 白玉莲接着说道:“黄教主之子,光复,今日已被我收做义子,而这位杨凌风,想必大家也知道他的身份了吧?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我教少主,若有不敬者,哼,后果自负。” 杨凌风心头不禁一阵感慨,自己从竹林寺中一走出来,便落得个家破人亡,若不是遇上这白玉莲,自己仍旧在四处飘荡,如今有了自己的势力,复仇有望了。 黄光复看着众人阿谀奉承的表情,自己脸上虽然也是一脸喜气,心头却一阵恶心,恨恨的道:“这群**养的,他日若是有得我出头之日,必叫你们这些叛徒死无葬身之地。” 朝会一完,杨凌风便只身出了白莲教总部,去接那心头担心已久的女子。 小镇还是一番宁静,丝毫没有受到那场大战的影响。杨凌风朝南转北行了一段,有着几间土墙小屋的低矮院落赫然便在眼前,炊烟了了,却正是正午时分。 杨凌风透过篱笆朝里间望去,客厅却是无人,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几条摆放整齐的长凳,墙上还是那幅灶王爷的贡像。推开院门,杨凌风一脚踏进了院子中的青石板,心头不免一阵酸涩。 “啊~”一声惨叫从房中传出,杨凌风楞了一楞,随即分辨出这就是朱清儿的声音,连忙飞身抢入,一脚将厨房虚掩的房门踢飞,却见朱清儿右手捂着左手手臂,着痛苦情状。 朱清儿猛然听得木门碎裂的声音,发觉一条黑影窜进厨房,心头一紧,混身随之抖了一下,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又才激动起来。“凌风,你,你来啦。” 杨凌风想不到居然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与自己先前想象的状况全然不同,头脑中一偏混乱,喃喃的说道:“是啊,我听见你的叫声,就冲进来了,以为……以为……” 朱清儿恍然大悟,咯咯一声低笑,解释道:“这几日我闲得没事,就跟大娘学了点烧菜的本事,前几日都没事,就今日偏偏被这油珠子烫伤了手,才叫出来的。哪知道这么巧你就在外面。” 杨凌风暗怪自己太小题大做,弄得如此尴尬,不知如何是好,问道:“那,清儿你的飘天文学网?” 朱清儿这时哪能注意到手臂的烫伤,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早已飞到杨凌风身上去了,也没听杨凌风问什么,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其实凌风你这么担心我,我却是高兴得紧呢。”说完将头埋得低低的,象做了错事一般的小姑娘一样。 杨凌风看得是眼中一阵眩晕,只觉身上一股热血上涌,也不再在意这短暂分别之后的隔阂,上前一步将朱清儿揽入怀中。 朱清儿也未有反抗,只将头靠在杨凌风宽厚的胸膛之上,却埋得更低。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却没有其他更多的动作,良久,杨凌风有才开口问道:“对了,清儿怎么你一人在家?大叔大娘呢?” 朱清儿将头仰起,近距离的注视着杨凌风下巴上已然冒出的胡须,用一种恬静而臃籁的声音回道:“他们还在做农活呢。早上走的时候他们带了干粮和水,说是中午不回来了。你知道吗,二娘怕我在这里吃不惯,还留了些银两着我自己买些东西吃。” 杨凌风听朱清儿提起吃,又才觉得腹内一阵饥饿,道:“清儿,如今二娘当上了教主,咱们可有福啦。今日过来便是接你去,可是我这肚子,午饭可是都没吃呢。我想试试清儿你的手艺如何?” 朱清儿一听,立即答应下来,脸上却泛起一阵潮红,心头痴痴的想,若是将来每日都能做菜给你吃,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说话间两人便同去集市,买了些鸡鸭鱼肉和蔬菜干果回来,杨凌风也当上了副手,切起了墩子。不一会,饭桌便摆上了五道菜,闻起来味道不错,色泽艳丽,却不知道味道如何。 杨凌风夹起一块黄花鲤鱼放如口中,一股腥味直冲脑门,正于吐出,却又看见朱清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不由一狠心咽了下去。要说生鱼杨凌风也是吃过的,可那时也是有个心理准备的,如今这看似美味佳肴,心中的评价不免便高了几分,吃到口中,又才发现味不对色,味不对香,反差极大。 朱清儿见杨凌风脸上一红,额头渗出几粒细小汗珠,也不在多问,夹了鱼自己吃了起来,却仍是促不及防,一口吐了出来,心头一阵气恼,眼泪也如山间泉水汩汩的冒了出来。 杨凌风见朱清儿如此情状,心头也暗自责怪起来,若是自己演戏的工夫再强上一点,也不至于叫她如此难看,安慰道:“清儿,你初学做菜,能有这样的成就就已经很不错了。料想大叔大娘他们平日里也很少吃这些鸡鸭鱼肉吧?做得味道差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今天这些菜是你自己琢磨的?” 朱清儿点了点头,哽咽到:“大娘平日里也只教了我做一些蔬菜,买回来这些鱼啊肉啊,他们说什么也不沾半点,所以我也就没买了。” 杨凌风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清儿你的厨艺也的确不错,能够把菜做的如此耐看,就是一份功夫了,味道上面嘛,只要稍加学习,也很容易的。” 朱清儿泪眼婆娑的望着杨凌风,低声问道:“真的?那将来等我学好了,我再做给你吃?” 杨凌风见朱清儿没再流泪,心想将来若是你拿一瓶毒药给我喝,我也一定是要喝下去的,答应下来。 山间一片树林,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两旁深黑昏暗的沟壑,在前几日看来,都还是那么阴深恐怖,如今有了朱清儿的陪伴,杨凌风竟是觉得步如了天堂一般。 “清儿,你会乐器吗?”杨凌风心头忽然觉得,若是此时在这星空之下的小竹林中,能有一曲悠扬的乐曲,那该是多么悠闲的时刻。 朱清儿甩了甩手,脚步轻快的跑了几步,转过身倒退着走到杨凌风前面,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会啦,不过最擅长的是笛子。” 杨凌风心头咯噔一声,仿佛触动到了什么隐秘的地方,却有一时没回过神来,道:“正好这边有一片竹林,我去与你做一管笛子出来,怎么样?” 朱清儿点了点头,道:“行,不过现做出来的笛子音色肯定不会太好,你不介意就行啦。” 杨凌风哈哈一笑,道:“我当然不会介意。”说罢便腾空跃象青石板道旁的那片竹林,升到顶端,取了一截拇指粗细的青竹,照着印象中那根九音笛的样式,做了一管笛子出来,再帖上一层竹膜,便算大功告成。 朱青儿接过竹笛,大为惊讶,暂道:“凌风,想不到你制作笛子的手段这么高明,那这样我就吹一曲‘阳关三叠’给你听吧。” 玉唇轻启,一阵悠扬婉转的声音让人忍不住驻足聆听。杨凌风轻声喝采,也跟着唱了起来。 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 载驰(马因),载驰(马因), 何日言旋辚?能酌几多巡! 干巡有尽,寸衷难泯,无尽的伤感。 楚天湘水隔远滨, 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 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洗净尘埃的雨中小道,竹叶飞扬的墨青竹林,还有那小别重逢的恋人,都像是一幅幅清新动人的图画,触动着心底最轻柔的地方。 一曲终了,两人想视而笑,各自都明白了对方的心。 朱清儿将竹笛插入腰间,道:“这只笛子就归我所有了。虽然音色不是世间第一,不过比起九音搜魂笛也差不了多少了。” 杨凌风猛然一震,跳了起来,颤声问道:“九音搜魂笛?” 第七章:有情人无情,心中有芥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朱清儿听得杨凌风大叫出声,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道:“是啊。这九音搜魂笛,乃是用上古洪荒神兽之一的朱雀翼骨制成,刀枪不入,水火不进。兼之轻盈无匹,生就属火,是以音色美妙之极。” 杨凌风听得是一阵心悸,问道:“清儿你莫非见过这什么九音搜魂笛?” 朱清儿咯咯一阵娇笑,单足立地轻跳着转了一圈,得意道:“那是当然。莫说见过,我还用它吹过曲子呢。” 杨凌风好奇心大起,觉得心头那层迷雾似乎将要被揭开,连忙上前催促道:“还有呢?清儿?这笛子现在在哪?” 朱清儿横了杨凌风一样,怪他也太过心急,道:“这笛子现在在哪却是没人知道的。本来九音搜魂笛是在我二叔手上,但是奇怪的是这么些年我都没见二叔拿出来吹过,问他要他也不给,老是推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那里。” 杨凌风神色一呆,想起朱清儿那二叔,不就是那蝙蝠妖人么?随即又想起如今与这朱清儿这般关系,将来之事,可是不容乐观啊。上好的气氛顿时黯淡了下来,连忙催促朱清儿赶路。 披星戴月,最重要的是心境。若是心境不好,那便是很容易累的,一路上杨凌风也觉无甚话说,只轻拉着朱清儿赶路,偶尔简单的接下一点朱清儿的话头。 朱清儿也从杨凌风神色语气中看出了一点问题,却又不知道这尴尬从何而来,只得小心翼翼的紧紧跟着。 白玉莲刚接手神教事务,这日也忙了个不停,只是偶尔向下人问上一句杨凌风的消息。正在秉烛夜读之时,门前响起一阵脚步,便知是杨凌风领着朱清儿回来了,连忙着人开门迎了上去。 自小丧母的朱清儿这时再见到白玉莲,仿佛便见了亲生母亲一般,小跑着上前将白玉莲抱了个满怀,两人各自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夜空回荡。 杨凌风见两人高兴,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感受着这甜蜜背后的苦涩将来。 白玉莲见杨凌风只在一旁傻傻的站着,招呼杨凌风过去,道:“凌风,怎么今日去了这么久?” 杨凌风一脸苦笑,看了看朱清儿示意这也是他无可奈何。、 朱清儿窃笑一阵,道:“白姨,是我看他在这闷了那么几天,说要带他出去走走,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您也就别怪他啦,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白玉莲倒也不是要责怪他们回来得太晚,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假意笑道:“也好,这次就放过他啦,不和他这个小人计较。”还在‘小人’二字上加重语气,搂着朱清儿哈哈大笑起来。 杨凌风见两人将玩笑开到自己头上,心头也轻松不少,将那些烦心事暂时的放在了一边,想起那九音笛之事,说道:“对了二娘,回来的路上我听清儿吹了一曲阳关三叠,那叫一个好听,还有,那笛子我想拿出来给清儿看看。我想,说不定就能找到些什么。” 白玉莲见杨凌风一脸兴奋,点了点头,让他去了。两人也跟着来到杨凌风的房间。 杨凌风飞快的将笛子取出,递到朱清儿手中。 朱清儿一眼瞥见这笛子,便如遭受电击了一般,将这古怪笛子抓起来,仔细的看了一看,却未言语,片刻之后,将笛子放到唇边,吹奏起来,却是一首‘梅花落’。 烟霏霏, 雪霏霏。 雪向梅花枝上堆, 春从何处回! 醉眼开, 睡眼开, 疏影横斜安在哉? 从教塞管催。 一曲终了,尚未听过朱清儿演奏笛曲的白玉莲拍掌叫起好来,而朱清儿却是一脸茫然的 看着杨凌风,而杨凌风见朱清儿试笛,两只眼睛也是直直的盯着朱清儿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 “不对劲,这笛子的确是九音搜魂笛,但是却少了点东西。”朱清儿回过神来,张口说道。 杨凌风点点头,道:“这样才对,我也没发现这笛子除了质地,其他的与寻常笛子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如今看来,正该是照你所说,少了点东西。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九音搜魂笛回出现在我家旧居呢?” 白玉莲与朱清儿两人听得此话,脸上齐齐变色,阴情不定。 朱清儿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九音搜魂笛是我爹送给二叔得,二叔拿这笛子做引子,练制了一门极其厉害的九音血咒幡。这笛子除了音色美妙之外,也是一件极为邪门的法宝,笛音一出,闻者灵体就会受到牵引,纳入这笛身之中。可惜威力极大,能够控制他的人也少得可怜。听说二叔的九音血咒幡就是因为反噬,才毁掉了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这笛子才失掉的?” 白玉莲还尚算一个会点邪门阴柔功夫的普通武者,这时听得如此邪门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心头着实害怕起来,颤声问道:“那为何清儿吹奏这笛子的时候,我们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呢?” 朱清儿见白玉莲神色紧张,点了点头,坐到白玉莲身旁,解释道:“本来这九音搜魂笛不是这般模样的。我当初见到它时,表面青光浮动,便象是琉璃做的一般,入手沉重,哪象如今这般轻浮?我爹推测说,好的法宝都有灵性,这笛子也便如有生命一般,不会轻易认主。象这样的情况,若不是笛子自身感受天地灵气生出了灵体,就是禁锢了一个及为厉害的元神在里面。而要想达到搜魂的目的,却只有配合‘阴尸九音曲’才行。这‘阴尸九音曲’的曲谱只有我爹和二叔见过,不过我却未有听他们吹奏过。所以白姨你也不必担心。” 白玉莲定下神来,长出一口气,问道:“那清儿你知道这什么曲子吹出来,听到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么?” 朱清儿看了一眼双手蒙头自己发呆的杨凌风,接着说道:“也不是所以人听到灵体都会被牵引去的,只是演奏者针对的人,若是定力不高,或者功力不够,灵体就会溢出,被禁锢到这九音搜魂笛之中。听说这‘阴尸九音曲’配合九音搜魂笛吹奏出来,风云变色,那些定力不高功力不深的人听到,全身直冒黑气,片刻过后便向被吸干精血一般,变成一具干尸。” 白玉莲听得混身颤抖,眼中金星乱冒,眼泪也唰唰的滴落下来,心头悲鸣不止,只大呼了一声:“苍天呐~!”便一头栽倒过去。 朱清儿没料到白玉莲会做如此反应,一时呆住,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将白玉莲扶住,大呼杨凌风的名字。 杨凌风听得白玉莲悲呼,已是回过神来,刚好见到白玉莲双眼紧闭,身型欲倒,连忙飞身过去,与朱清儿一同将白玉莲搬到自己床上躺好。 杨凌风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二娘她突然就晕了过去?” 朱清儿吓得已是花容失色,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滴落下来,哽咽道:“我刚才瞧白姨她就不太对劲,以为她是没听说过这些给吓住了,坐到她旁边,谁知道她突然就晕了过去。凌风,现在怎么办?白姨她不会有事吧?”往日颇有大家风范的朱清儿,此时竟然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慌乱之中虽然没什么办法,却也让她着实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女人,感情确实已经是很深的了。 杨凌风伸手探了一探白玉莲的脉搏,还算正常,安慰道:“应该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二娘她听到什么这么惊慌。”说罢又转身朝门外,大喊了一声“来人啊”。为了怕下人听不到,又加进了三分真元,声音固然是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只震朱清儿脑中一片轰鸣,双耳发麻。 两名使女很快进得门来,见白玉莲躺在床上,闭目不醒,一颗小心肝顿时扑通乱跳,暗道莫不是这新上任的教主又出了什么意外吧?连忙分出一人去将教中药器房的毒手医神吕明义请了过来。 这吕神医年过五十,不过自身保养确实不错,身型硬朗,脚步铿锵有力,丝毫不似一般年龄的人那般,须发尽白,背隆腰偻。吕神医背着药箱一阵小跑进得房来,也不忧郁,轻握住白玉莲右手,闭目将手指搭了上去,片刻过后,又才睁开眼睛,仔细的瞧了一瞧白玉莲的气色,才放心的说道:“哎,还好还好,教主她只是一时心志迷失,气力不济,才晕过去的。没什么大碍,想必是今日教务繁杂,操劳过度引起得,少主不必担心。” 杨凌风听得白玉莲无事,心头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毕竟凭着自己半吊子的水平,还着实摸不准白玉莲的病情,若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才是后悔莫及,点了点头,着吕神医开了几副小补的药品,便吩咐他离开。 朱清儿待吕神医离开,问道:“凌风,你如今也是白莲教的少主了,有何打算?” 杨凌风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白玉莲,道:“打算?我打算四处走走,磨练一下,拜访一下那些前辈高人,或者带上部队,跟金狗鞑子打上几仗,等到时机成熟……”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 朱清儿听得杨凌风打算外出,便如游览一般,大有兴趣,连忙追问道:“然后呢?时机成熟之后干什么?” 杨凌风顿了一顿,用一种带有复杂感情的眼神看了朱清儿一眼,低声说道:“杀上亡魂殿。” 第八章:异宝在人间,惦记何一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朱清儿一听这话,满心的欢喜在刹那间变成了无尽的委屈与惆怅,泪入泉涌,楞在了当场,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杨凌风面前,眼泪不断。 杨凌风却不敢直视朱清儿那幽怨的目光,装做毫不知情一般静静的看着白玉莲,心乱如麻却又不知如何能解。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陷入窘境。 一声呓语响起,让两人同时象白玉莲望去,白玉莲双眼微睁,醒了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朱清儿轻轻的走过去,坐到床边,将白玉莲扶起半坐在床头,问道:“白姨,你醒啦?” 白玉莲未有说话,便如入定一般坐着,神色呆滞,有如木头一般不声不响。 杨凌风也来到床边,拉着白玉莲的手,轻摇道:“二娘?你没事吧?” 白玉莲听到杨凌风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看杨凌风,总算有了点精神,轻声说道:“凌风,你爹,你爹恐怕已经入魔了。” 杨凌风与朱清儿两人同时一震,互相看了一眼,杨凌风问道:“二娘,这是从何说起啊?我爹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会是……入魔?” 白玉莲点了点头,默然说道:“当年你爹失踪的那段时间,我并不知道你爹因为什么原因失踪,教主他也极力隐瞒。直到前天,我再次问起之时,他才告诉我。他说你爹在仙人关迎战金狗之时,站在城头之上,拿出一管竹笛,吹了一首曲子。那些听到曲子的金狗的情形,就如清儿所说的一模一样。” 杨凌风混身一震,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两步,问道:“二娘你是说,就是因为我家旧居发现的这根鬼笛子,我爹才变成那样?” 白玉莲看了看朱清儿,道:“这个,你再问问清儿,她见的古怪东西也不少,应该能知道点什么。不过我估计大概错不了。还好还好,最少知道了你爹他还尚在人世。”说罢掩面而泣。 杨凌风朝朱清儿望去,却不知到如何开口。方才说出那样的话,恐怕已无法在和她继续下去了。 朱清儿自白玉莲醒来就已偷偷的摸去了眼泪,似乎担心白玉莲再为她两人费心,此时看杨凌风一脸尴尬,心头却又是软下来,分析道:“白姨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照如今的情形,若是九音搜魂笛自有灵性,这笛子也不会留在这里。恐怕还是这笛子里禁锢的凶灵脱困了。这样说来……”说到这里,却无法再说下去。 杨凌风心头顿时焦急起来,却是白玉莲见杨凌风神色,抢先说道:“就算是个凶灵,又玄他也没事。不然怎么会在仙人关大败金狗?罢了罢了,只是会使一些邪门一点的功夫,又怎么能叫做入魔?凌风,你放心,凭我们白莲教的势力,一定会将你爹找回来。” 杨凌风听罢,心头稍定,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千里之外的漠北极寒之地,人烟荒芜,禽兽绝迹,飞雪风暴肆虐,时常是不见天日。此时两个身影在雪地上空掠过,如鬼魅一般迅速。一男一女,女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正是袭击杨凌风取走情珠的纪茵茹。 两人飞行至一座雪山脚下,身型慢了下来,落到地面之上。 纪茵茹拍了拍身上的雪渣,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那男的问道:“门主,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如今连日赶路,确实辛苦得很。” 男子脸色苍白,身着古铜色长衫,面容僵硬,道:“不远了。辛苦是辛苦,等到了千鹤山,找到了忘忧草,将情珠炼化,咱们彩衣门就足以和亡魂殿、血螟派之流抗衡了。” 纪茵茹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道:“门主,将情珠炼化的话,要多长时间啊?” 男子将手负于背后,仰天大笑,道:“就凭我的修为,一月足矣。若是茵茹你的修为,恐怕需要一年左右。” 纪茵茹受宠若惊,低身问道:“我也有份?” 男子一脸邪笑,道:“那是当然,我杨又玄既然做了你们的门主,又拿了你的情珠,这功劳自然会有你的一份,再说我怎么能忘了你茵茹的好处呢?”说罢伸出一双大手向纪茵茹身上摸去,也不管这天寒地冻的光景是否适宜。 这男子正是杨凌风的生父杨又玄,此时却是成了彩衣门的门主。 次日,纪茵茹从一个不大的山洞中走了出来,吐出一把飞剑,三两下将一块冰块中间掏空,再将雪渣放入冰盆,端进了山洞之中。 杨又玄也已经起身,抓起一把雪渣向脸上抹去。 纪茵茹见他洗闭,拿出一块干肉,递了过去。杨又玄也不含糊,抓过来就着雪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今日午时便能到达,到时我一人上山,你且在山下观望。那忘忧草四周必有神兽守护,你身上妖气太重,虽然你一直刻意隐蔽可以瞒过所有人,但是这些神兽对妖气却是最为敏感。恐怕你一出现,便会把满山的神兽招过来,那时便是不妙了。” 纪茵茹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便在山下等你便是。” 杨又玄抹了一把嘴巴,道:“这样吧,我看这里也不错,茵茹你便在这个山洞等我,你修为不够,若是我一人前去,用不了三个时辰便能回来。 纪茵茹神色中闪过一丝愠怒,暗道这杨又玄未免也太过夸大了吧?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的跟过去。 杨又玄走出洞外,找准了方向,抽出腰间长剑,踏剑而去。片刻之后,纪茵茹也放出飞剑,跟了上去。 杨又玄嘴角抽动,低笑一声,却不管身后的纪茵茹,加快速度向前飞去。 纪茵茹一直注意着隐蔽自己,此时骤然见杨又玄加快速度,心头恼怒,也不管不顾,奋力直追,却已不见了杨又玄的踪影,这才放弃,回到山洞。 杨又玄见纪茵茹折会,也不再理会,片刻之后,便到了千鹤山。 此山名千鹤山,自然是有许多仙鹤在此,不是寻常的仙鹤,而是守护这一方净土的神兽。只见雪起雪落中透过一丝霞光,在雪地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让杨又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 只听一声尖啸,一道黑影到了杨又玄的身边。 杨又玄见来人修为比自己有高不低,心生警觉,连身飞退,等看清此人面目,又才一阵诧异,说道:“我道是谁在这千鹤山来玩耍,没想到是冥王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啊。”说罢打个哈哈装模做样的作了一揖。 朱子鹤微微一笑,道:“杨门主别来无恙吧?不知道杨门主此番前来千鹤山,有何贵干啊?” 杨又玄暗道晦气,竟日居然这这么个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遇见亡魂殿的人,道:“来这千鹤山,当然是来取这忘忧草的咯。冥王不要说你来这里也只是看看风景吧?” 朱子鹤摆了摆手,道:“这点小事哪能瞒着杨门主?不错,我来这里的目的,跟杨门主一样,也是要取这忘忧草。” 杨又玄见朱子鹤毫不隐瞒,竟是有些不习惯,走近了一些,道:“这千鹤山上的忘忧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也总该够咱们分的吧?” 朱子鹤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只需要一点做药引,其余的杨门主尽管全拿走也未尝不可。不过这千鹤山的神鹤却是不好对付啊?” 杨又玄见朱子鹤的神色,暗道着冥王向来都是桀骜不逊,狂妄自大的一个人,此刻怎么会在自己面前示弱,道:“这千鹤山的神鹤若是对旁人来说,自然是厉害得紧,若是冥王亲自上去,恐怕还不够冥王你的胃口吧?” 朱子鹤顿了一顿,也听出了一点味道,叹了口气说道:“不然不然,若是半年之前,我亲自来取,的确如此。可是如今却是不行的了。” 杨又玄眉头一皱,道:“照此说来,冥王你莫不是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受了内伤?” 朱子鹤眼中精光爆长,道:“正是如此。所以,若是有杨门主你与我二人同去,要取些忘忧草下来,也不是难事。” 杨又玄心中暗喜,若他真的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此时将这朱子鹤处理掉,那他亡魂殿的势力,还不是手到擒来?想罢也不言语,紧紧的注意着朱子鹤的神色。生怕有些疏忽,上了别人的当,那时后悔都来不及。 朱子鹤将目光转向山顶,缓缓的说道:“如今虽然我朱子鹤受了内伤,但那些奸诈小人想要从我身上得些好处,却也是不行的。以杨兄的修为全力发挥,也必能跟我打成平手。当然我想杨兄身为彩衣门门主,也不屑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杨兄以为如何?” 杨又玄胸间咯噔一跳,脸色却是不变,说道:“这个自然。那些乘人之危的事,在下也不会去做。今日就算我彩衣门与冥王你的亡魂殿结盟如何?来日一起端了那什捞子血冥派,起不是一件美事?” 朱子鹤哈哈一笑,道:“若是杨兄看得起我亡魂殿,他日自当是有福同享。” 两个魔门首领各自心领神会,相视而笑,齐齐向那千鹤山山顶望去。 第九章:身处千鹤山,立于旧人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遥遥看去,这千鹤山便真如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一般。两人从较为平坦的南坡悄然登上,若是有人在远处遥望,便会发觉这两人所处的位置正处在这只大仙鹤的背部。而那忘忧草的生长地正是在这只大仙鹤的颈项之上。两人缓慢前进,却是不敢飞行,若是将大群仙鹤引来,纵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约摸一个时辰,上得山顶,两人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平坦的雪地。厚厚的云层此时早已处在两人下方,迎面而来的阳光丝毫没有让他们感觉到一丝暖意。 朱子鹤活动了几下手指,算了算方位,道:“杨兄,再往前走,应该便是那忘忧草的所在了。不过那几只仙鹤可是厉害得紧,不然也不会等到我两人来取了。”言语间却是极为自负。 杨又玄‘哧’的一声笑出声来,讥讽道:“冥王,纵是受了点小伤,也不至于让冥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有损你冥王的威严?” 朱子鹤丝毫不怒,神色自然,说道:“既然杨兄不信,一会见到那几只仙鹤便能见分晓。”说罢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杨又玄眼中一丝精光闪过,暗想着朱子鹤性情如此大变,必是受伤极重,不然也不会将他这个小小的彩衣门门主放在眼里。也不多说,跟了上去。 几声鹤鸣远远的传了过来,让两人精神一振,在一处凸起之地后方掩住身型,朝外望去。只见十来只仙鹤闲庭信步,举手头足间显得飘逸自如,便真如仙人一般。而仙鹤围住的那块雪地的所在,便是那十来株忘忧草的所在。 朱子鹤示意杨又玄同去,杨又玄摇了摇头,心道便叫你先去,若是你真的功力大损,我还要你做助手?还不如先了解了你。 朱子鹤见杨又玄摇头,心怀鬼胎,大为恼怒。“若不叫你见识下我嗜魂**的厉害,你还真欺我朱子鹤如今受难。”想罢重重的哼了一声,弹身而出。 那十来只仙鹤听的落地声响,转头望过来,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依旧是“谈笑自如”。朱子鹤与此时还藏身于后的杨又玄两人均觉诧异,莫不是这仙鹤傻了不成? 朱子鹤却不敢放松警觉,试着向前踏了一步,却只有两三只仙鹤向他看了一看,并无什么动作。之后的两步仍旧如此。 朱子鹤心中不解,继续快步往前,到离那群仙鹤还有十五步之遥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前进,一阵红光闪过,身子猛然被弹开。 杨又玄这时也看出来点道道,现身出来,走到朱子鹤被后,神色严肃的说道:“冥王,看来这里是被人布下了一层结界。却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布下结界呢?” 朱子鹤摇了摇头,道:“若是身为情报网络管事的杨兄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杨又玄未有答话,慢步向前,缓缓的将手伸向那层结界,却是觉得一层火烧的感觉自指间传了过来。连忙退步,眉头一皱,却想起来上古一门失传已久的结界。 杨又玄转头问道:“冥王,方才你碰到这结界之时,是个什么情况?” 朱子鹤见杨又玄有如此一问,道:“只是觉得一股极大的能量涌过来,将我击退。有何不妥?” 杨又玄点了点头,暗道正该如此,转身再将手轻轻的触上结界,此次却又是另一种情况,一层电网劈啪乱闪,就如同千万道闪电释放那般情状。杨又玄见状大惊,连身飞退,却又是一头雾水。 朱子鹤见这情形诡异,问道:“这结界为何如此怪异?” 杨又玄摇了摇头,低头苦苦思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冥王,今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若是我没估计错,这应该是一个修为极高,已接近仙人的高手所布之阵。就凭咱们两人,恐怕是破不了此阵。” 朱子鹤心头一跳,心有不甘,道:“如此说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难道天下还有人能挡住你我二人连手?” 杨又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真没有人能抵挡你我二人连手,但对方若是仙人,那就不是这样了?” 朱子鹤哈哈一笑,道:“这世上哪会有什么仙人,若是真有仙人,能让这世道如此混乱?” 杨又玄冷冷的看了朱子鹤一眼,道:“仙人是有的,而且我还与仙人交过手。” 朱子鹤一听,哈哈大笑道:“杨兄,你的修为我还是知道的,若是仙人能与你交手,那我不也是仙人了?” 杨又玄不动声色,突然大喝道:“朱子鹤,不知道阴阳老人的名号,你有听说过没有?” 朱子鹤一楞,见杨又玄神色不善,道:“五百年前的老妖,你提他做甚?” 杨又玄点了点头,心头暗喜,没想到五百年后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号,说道:“我便是阴阳老人善独一。” 朱子鹤听到善独一这个名字,心头大动,目不转睛的将杨又玄全身看了个便,正色道:“不错,阴阳老人的真名的确是叫做善独一。他五百年前神秘失踪,丝毫没有音训,但我又能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杨又玄面色一阵狰狞,道:“五百年前,法玄寺的那几个老秃驴,仗着自己已经渡劫的修为,将我围攻。那日幸好我将准备渡劫用的九音搜魂笛收服,才没被他们打的元神尽毁。遁空那老秃驴,见几人合力也不能将我元神剿灭,便自爆施展封天印,将我元神封入九音搜魂笛之中。启料九音收魂笛被你那什么蝙蝠兄弟拿来做了那么一件恶心法宝。哼,若不是得了些那些元神我能恢复些许功力,今日必要他神形具灭。” 朱子鹤点了点头,将信将疑,道:“的确有此事,二弟他那九音血咒幡也的确厉害,只是这么多年从未见他拿出来使过,却不知为何。” 杨又玄哈哈一笑,道:“冥王啊冥王,那日狼王转世满月之时,你二弟便将他拿什捞子鬼法宝丢弃,你却还不知道?可笑啊可笑?” 朱子鹤一楞,面色尴尬,道:“我一直知道我这二弟心怀不轨,正是诧异他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见动静,原来是法宝被毁,修为大损之故。” 杨又玄点了点头,却懒得说他家的丑事,道:“那日你二弟被几个秃驴围攻,我瞧那几个秃驴修为不低,也是几近大乘之人,他倒是跑得及时。之后我乘着那几个秃驴不注意,损毁两百年功力,驾御九音搜魂笛遁到这什么狼王家中,以免又被那些龌龊人拿去干那些龌龊事。瞧见没有?如今我的这副皮囊,还有这名字,都是那什么狼王老爹的。” 朱子鹤暗暗心惊,想不到如今这个老妖怪会在这里出现,而之前的恭敬此刻回想起来,却又是无比奇怪。 杨又玄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可惜,没想到这狼王他老子的元神强得厉害,至今都不能与我融合。再有就是侵占他的这副臭皮囊之时耗费了我太多能量,如今是一时半会修不回来了。不然你以为这世上还轮得到你亡魂殿嚣张的么?” 朱子鹤见这老妖说话语气咄咄逼人,心头火起,道:“以前辈的身份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恐怕是要招人耻笑的吧?难道前辈也不顾自己的威名?” 杨又玄不以为忤,笑道:“当然,我也不屑与你们这些俗人争名夺利。如今世道混乱,却正合我意。不过金狗鞑子入侵我中原河山,那却是万万不行的。众人是妖魔鬼怪,那也是我中原的妖魔鬼怪。冥王,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朱子鹤见杨又玄不恼不怒,暗自佩服,道:“那是当然。前些日子我那二弟,便已经率领部队在前线助阵,叫那些蛮夷滚得远远些。” 杨又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过身,道:“这结界原来叫做五行封神阵,五行变化无常,流转自如,若是强攻,没有施放者两倍以上的功力,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好在只要不激发他,也没什么大碍。尤其是现在这阵中,又加入了其他的能量,更是厉害。看来此番是白跑一趟了。” 朱子鹤愁眉不展,未有答话,却听一阵刺耳的笑声传了过来。眨眼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来人身着黑袍,骨瘦如柴,满头长发胶结在一起,肮脏不堪,一嘴胡须更是污浊,厚厚的灰垢粘连。 杨又玄眉头一皱,猛然大喜想前,一把抱住这恶心老者,道:“二哥,是你么?” 第十章:修道人无忌,邋遢亦无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样貌恶心的老者哈哈一笑,道:“三弟啊,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没想到你这几百年,竟然是被困在你那法宝里面度过的。” 杨又玄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没想到今日会在这么个地方碰见二哥,对了,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笑了一笑,脸色尴尬,道:“本来我就住在这里,早些时候,听见两个小耗子说要来偷我的忘忧草,我便施了一个结界逗逗那两只小耗子,没想到居然把三弟你给找到了。” 杨又玄心头大喜,道:“二哥这忘忧草是你种的?难怪难怪。没想到二哥你居然把上古奇阵手决给找到了。” 老者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还有好多好东西你没见到了,这便带你去见识见识。你的经历刚才我在旁边已经听到了,一会再给我仔细说说。”说罢又看了看朱子鹤,道:“这个小娃娃是你的朋友?” 朱子鹤心头一惊,颇为尴尬,自己也算是个中年男人,在这个老妖怪的嘴里居然是小娃娃,一想到这两个老妖怪的辈分惊人,也不多说,只求运气别太差。 杨又玄此时找着昔日兄弟,有人撑腰,气也硬了起来,笑道:“正是,二哥不如也把这小子带上,来日给我帮帮忙也不错。”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瞧这小娃娃道行还算不错,能在他这年纪有这样的修为,资质倒也是不错的。不如这样,三弟你收他做徒弟,来日也好有人使唤。”说罢哈哈大笑。做人家师傅能把目的说得这样明白的,他也算是一奇了。 杨又玄一楞,哈哈大笑,看着朱子鹤一脸恼怒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更是得意,弯下腰凑到朱子鹤面前说道:“如此也好,冥王,你可愿意拜我杨门主为师啊?” 朱子鹤心下一宽,暗道跟了他们也不无好处,再加上这身份,取他几根忘忧草治疗内伤也是行的。也不再顾及面子问题,跪倒便拜:“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杨又玄看了看老者,老者却是面无表情,觉得是很正常一般,哪象杨又玄,经历了巨大磨难,不得不低声下气,此刻见得往日对头在自己脚下拜师,竟觉得无比好笑。强忍住心头笑意,挥手道:“罢了罢了,起来吧。这位师伯,便是彩衣门的鼻祖,五百年前的摧花圣手尤雨聪。” 朱子鹤连忙见礼,这个名字他也是听过的,果然是些老妖怪。见两人自顾谈笑,转头望了望那些颗忘忧草。 尤雨聪见他神色不甘,骂道:“不就是修行出了一点岔子,居然就想糟蹋老夫这几颗仙草,回头赐你几颗通神丹,别说治你这点小伤,就是让你修为再上一个台阶都不难。” 朱子鹤楞了一楞,自己修行之时已是瓶颈,这老头看来果真不是什么平常人,说话如此轻松,心头大喜,连忙拜谢道:“多谢师伯。” 杨又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想必我这点小事,二哥也肯定不会放手不管的。”说罢得意得哈哈大笑。 尤雨聪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这就回去。”说罢一手提起朱子鹤,一手抱住杨又玄,神念微动,眨眼之间,三人便凭空消失,出现在一个石室之中。 朱子鹤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脚下一空一实之间,周围的场景便完全不一样了。看着眼前肮脏凌乱的石室,不禁惊呼:“挪移术?” 尤雨聪与杨又玄见朱子鹤这表情,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还挺识货的嘛?” 朱子鹤低头不答,脸色微红,心头却是兴奋异常,暗道此番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杨又玄笑了笑,对尤雨聪说道:“这小子做事的风格还挺对我的胃口,平日里杀人放火,奸**女,无恶不作,正向我辈中人的风格。将来若加培养,倒也是个人才。” 尤雨聪面色变了一变,道:“道,这是当然,不过三弟,这段时间,你可要管好你这个徒弟,二哥我渡劫在即,是万万见不得血腥的。” 杨又玄楞了一楞,道:“是了,二哥,为何你这么多年过去,还未有渡劫?” 尤雨聪长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于等待,也一直纳闷,为何天劫迟迟未来。以至于到如今准备渡劫用的法宝炼了一大把。后来我才发现,境界上不去,进入瓶颈,无法突破。后来才搬到这么个地方,自己静修,清净下来,才偶然显现境界有所提高。前不久,才预感到天劫将至。所以,三弟,你将来恐怕也得小心。好在我运气还算不错。若是境界未有所提升,到了天劫降临之时,心魔入体,那可就万劫不复了啊。” 杨又玄点了点头,心头却不在意,已他的性子,在那鬼笛子里面呆了五百年,若出来不好好的玩耍一番,才怎么对得起自己。说道:“这个当然,多谢二哥提醒。我也奇怪二哥怎么会有兴趣来逗我们两只小耗子呢?”说罢哈哈大笑。 尤雨聪脸上却未有丝毫尴尬,今日得见往日兄弟,心头却是高兴万分,走到床头,伸手向石壁上一抹,一个暗格便出现在眼前。 暗格分六层,摆满了一些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东西。尤雨聪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第给朱子鹤道:“这个便是通神丹,你拿去,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修炼,半个时辰服一粒。五个时辰之后再出来。” 朱子鹤激动万分,手微微颤抖,连忙道谢走如隔壁一间同样凌乱的石室。 尤雨聪见朱子鹤飘天文学网出一道金色封印,将房间封闭起来,道:“三弟,事不宜迟,此刻我便帮你恢复些须功力,也好叫你少受写苦。” 杨又玄点头坐下,神态放松,元神进入自己识海之中,以免痛楚难当。 尤雨聪隔空打入一丝真元进如杨又玄体内,疏通经络,片刻之后,只见杨又玄全身皮肉翻滚,便如沸水一般起伏不定。 尤雨聪见经络已然疏通,自芥子手环之中取出一件暗红色法器,却是一只小船只见尤雨聪右手微抬,这只小船自杨又玄灵台没入,片刻之后到达气海位置,旋转不停,全身真元皆会聚于此。不多时,一个两寸来长,全身透明的杨又玄便端坐于这小船之上。 尤雨聪见大事已成,哈哈大笑,将真元收回。 杨又玄元神复体,见元婴已结,自己修为飞升了何止一个台阶,得意道:“如今就算被那些秃驴和尚,牛鼻子老道跟上,也不怕他们了。” 尤雨聪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但是三弟你还是该收敛一点,若是他们也有高手撑腰,你便是多加小心才是。元神虽糟重创,加之元婴未结,总算还能恢复,将来切记不要和高人交手才是。” 杨又玄见尤雨聪提起他往日旧事,心中不平,骂道:“哼,等老子渡劫之后,必要将这世间那些狗屁正人君子杀个片甲不留。” 尤雨聪大惊失色,喝道:“三弟,你还是这般冲动。难道这么几百年你都没有想透么?将来等你大乘,若是你大开杀界,这世间能挡住你的没有几人,但是那些飞升之后的神仙散人,你又如何对付?” 杨又玄见尤雨聪发怒,这才定下心来,道:“是,二哥。” 尤雨聪见杨又玄似有悔改,道:“三弟,二哥也不是责怪你,你好自为知吧。” 杨又玄点了点头,问道:“对了,二哥,你给我的这件向船一样的法宝,是个什么东西?” 尤雨聪横了杨又玄一眼,道:“什么东西?这是我炼来渡劫用的,你说是什么东西?你可别小看这火云舟,打架杀人,甚至逃跑,都是非常厉害的东西。”说完摸出一块手指大小的玉片,递到杨又玄手中,道:“至于怎么用,拿去自己体会吧。” 杨又玄满心欢喜的接过来,既然是渡劫用的法宝,自然是不一般的。此时才发现,浑身奇臭无比,不禁皱了皱眉头。 尤雨聪见他这样,暗笑一声,道:“方才提你筑基之时,出了一身臭汗,出去山脚有个温泉,去洗洗吧。” 杨又玄点了点头,暗到还是这二哥知道疼人,不象大哥那般喜欢咋呼。又才想起,这大哥如今身在何处。便停住脚步问道:“对了,二哥,怎么不见大哥呢?他上哪去了?” 尤雨聪眨了眨眼睛,神色一阵惆怅,道:“百年以前,大哥听说残梦镯出世,在那什么狼王手上,前去抢夺,不料却被人暗算,已经灰飞湮灭了。” 杨又玄大惊,心头不禁一阵伤感,怒道:“是什么人暗算大哥?” 尤雨聪摇了摇头,道:“暗算大哥那几个人也没什么好下场,大哥临死自爆,那几个人也做了陪葬。他们的门人也早就被我杀得干干净净。这些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去洗洗吧,别学得象我一般邋遢。” 杨又玄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转身走出石室,朝山下飞去。 第十一章:千军亦无畏,小女嘴无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尤雨聪见杨又玄离开,心头竟是止不住的担心,暗道他这三弟将来莫不要也和这大哥一般的下场。伸手解开了朱子鹤房间的封印。 朱子鹤早已修炼完毕,加之他本又是世间罕有的高手,此时也已经结成元婴,只是比杨又玄那般的还差上了几个台阶。心头大喜,见尤雨聪进来,连忙称谢。 尤雨聪大手一挥,神色间依然还透着一股严肃,说道:“你也不用谢我。你是三弟门人,这点好处自然是有的。当然,若是你心有二心,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 朱子鹤大惊,连忙跪倒表明心迹,起誓道:“弟子觉不敢有二心,若他日弟子做了叛徒,必叫弟子灰飞湮灭,永不超生。” 尤雨聪点了点头,手指微动,将朱子鹤提了起来,摸出一块玉简,道:“这明神决比你那什么嗜魂**好用得多,然而威力却是敢不上嗜魂**的。只是你根基未稳,强行修炼到如此地步没有出什么大错,也算你运气好了。从现在起,等你将这明神决练好之后,再去练那什么嗜魂**,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朱子鹤大喜,头如捣蒜一般,接了过来,问道:“那弟子是在师伯这里修炼还是……?” 尤雨聪横了朱子鹤一眼,道:“怎么?还想赖在我这里不成?当然是你自己找地方修炼。这便送你下山,过几月之后,你师傅自会前来找你。” 朱子鹤顿觉失望,若是能时常在这老家伙身边,定能分到更多好处。不过如今这好处也够大的了。此时也只能暂时离开,修炼这什么明神决,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 朱子鹤只听尤雨聪说了一声,“你站稳了。”顿时脚下虚浮,又回到千鹤山脚下,纤弱的心脏一阵狂跳。朱子鹤仍是云里雾里一般,若不是手中还清晰的捏着这块玉简,定会觉得是做梦一般。定了定神,朱子鹤朝千鹤山那数里之外的山顶望去,嘴角微微上翘,喜形于外。“既然有了这般师傅师伯,就不愁大业不成了。” 杨又玄躺在温泉里,感受着身体每个部位传来的温暖,轻轻洗涤着自己一身臭汗的身体,万籁具静,只有汩汩冒出的泉水和自己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想起大哥寒萧子的悲惨结局,心头又是一阵惆怅。 “大哥啊大哥,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死得早。可笑啊可笑。” 雪地上传来一阵特有的脚步声,杨又玄扭头一看,却是尤雨聪,问道:“二哥,你怎么没在你那窝里呆着,还怕我不认识路么?” 尤雨聪哈哈一笑,道:“哪有?只是我发觉又有一只小耗子瞄上了我的那些根忘忧草,所以特意来问问你,看是不是你认识之人。” 杨又玄微微一想,暗道莫不是纪茵茹?问道:“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莫非是一个年轻女子?” 尤雨聪嘴巴微张,笑道:“看来还真是三弟你带来的人。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瞄上我这些颗草呢。” 杨又玄摇了摇头,道:“二哥难道不知道么?这千鹤山本就是忘忧草的唯一产地,若是此地没有,那恐怕这世上便再也没地方能够供他生长了。” 尤雨聪却是不然,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就知道还有一处地方也有忘忧草,不过却是常人去不了的。” 杨又玄听得这话,也不多问,说道:“那还麻烦二哥,此时先将那女子带到二哥石居中,我片刻之后便能赶回。” 杨又玄草草洗完,顺带将一身衣服也丢到温泉里搓洗,可惜这上好的一口温泉,此时已是污浊不堪。洗净之后,杨又玄跳出温泉,将这湿湿的衣服穿好,释放真元遍体流转,将衣服上的水气蒸发干净。只见雪地上一团雾气,看不得真切。 杨又玄也不多做停留,赶回石居。人未到,却听一阵高过一阵的叫骂从石居之中传了出来,而声音很陌生,并不是纪茵茹。连忙进门一看,却让他大惑不解。 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秀目圆睁,一身绿色青纱,身材高挑修长,让他眼前一亮。而这名面容颇为秀丽的女子,却是披头散发,再看了一看尤雨聪,却是一脸狼狈,显然是跟这女子有什么误会,发生了一些打斗。想必也是这尤雨聪不敢辣手摧花,手下留情对方却又丝毫不领情。 尤雨聪见杨又玄进来,大呼救星,将杨又玄拉到身边,道:“二弟啊,你这个手下,实在是……”说到一半,却又不知如何形容。这尤雨聪隐世已久,终日孤身一人,竟是有些口齿不清了。 杨又玄听这口气,料想这就是尤雨聪口中所说的上山取草的小耗子,正待询问这女子是谁,却见这女子将杨又玄紧紧看了半晌,忽又面露喜色,大叫道:“大伯?你是大伯?我是醇西啊?”说完便大哭起来,哭声震天,直叫这两个老妖怪心头一阵发麻,暗道佛门狮子吼恐怕也就这点声势。 杨又玄原本对这女子的一丝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实在想不到这女子看上去楚楚可人,性子却这么蛮横,一点没有年轻女子那般娴熟气质,厌恶的问了一句,道:“谁是你大伯?醇西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吧。” 女子听得这话,眼泪便如那戏子一般收放自如,顿时停止了哭闹,神色一振,问道:“你不是杨又玄?我是你二弟于关堂的女儿于醇西。不可能的,你肯定是大伯。” 杨又玄心头立刻明了起来,心头暗笑,竟然真有如此巧事,假意道:“于关堂?于醇西?好象是有这么点印象?其实以前的事,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尤雨聪这时也明白了个大概,站到一旁附和道:“不错,当日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昏迷不醒。等将他救醒,却发现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醇西仔细一想,这老头说的也很符合常理,随即大喜道:“大伯,你不知道,我们都在到处找你呢。我在家的时候,我爹每天都嘱咐我说,以后我出来了闯荡,要仔细留意你的下落。没想到今天还真找到你了。大伯,你跟我回去吧?” 杨又玄与尤雨聪对视一眼,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对了,这个――醇西?你今天怎么会到这千鹤山来?” 于醇西面色一变,怒容顿起,说道:“前些日子,师傅她老人家与人打斗之时受了点伤,我听说这里有忘忧草,我便想取一些回去,好给师傅疗伤。没想到连续赶路,上得山来,就见着忘忧草在眼前,却又被这老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过来。”说罢气鼓鼓的指着尤雨聪。 尤雨聪从未被一个小女孩这样指着骂过,心头又气又恼,若是换了从前,定叫她受跨下之辱。可如今渡劫在即,已经收敛了太多,只气的猛的一下站起,又重重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 杨又玄眨了眨眼睛,暗笑这尤雨聪往日可从未受过这般气,假意正色道:“醇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这忘忧草本就是别人的东西,你贸然来取,还这般蛮横,没将你一脚踢下山也就不错了。何况这本身也是一个误会。” 尤雨聪听得杨又玄如此一说,摇头晃脑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几颗草而已,若是你喜欢,呆会儿给你取几颗来便是。” 于醇西听得这话,心头大喜,面色却是不改,扯起一片衣服在鼻前闻了一闻,眉头大皱,委屈一般的说道:“将我抓来也就算了,可是,可是这老头几百年没洗澡了一般,浑身臭得要死,弄得人家衣服都是臭的。大伯,你说我这样子出去怎么见人啊?你看,头发也散了,你说我是不是该骂他这个不洗澡的臭老头子?” 杨又玄微微一呆,没想到这小妮子也太会骂人了,正是让他难堪之时,尤雨聪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哪块石头将会遭殃,在他的淫威之下变成粉末了。 于醇西大惊小怪的一般问道:“大伯,这老头子还挺神的,刚才也是这般,我眼睛一花就到这里了。大伯,这老头不会已经是大乘期的高手了吧?我可没听说过有如此邋遢的神仙。难道是专管乞丐的丐仙?” 杨又玄听这于醇西一阵唠叨,只觉一气闷。暗想这女子还是早日离开是好,不然尤雨聪不是被她气死,就是要破戒杀人。 于醇西却还不知道,若是提前一日遇到杨又玄,性命不保不说,肯定还会遭到一番侮辱。也幸得杨又玄此时心境极好,未有大开杀戒。 杨又玄暂时也无他法,只闭上眼睛,听着这于醇西东一句洗一句的闲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于醇西说了近两个时辰,还未说完。 只听脚步轻盈,一阵清香传进石室。杨又玄睁开眼睛,见一个面容十分熟悉的老者站在石室中央。 第十二章:宴席终需散,两人亦盼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又玄仔细一看,不是他那二哥尤雨聪又会是谁,只是这会衣着鲜亮,混身干净无比,还散发出一阵清香,不禁眼睛瞪得老大,问道:“二哥,你这是?” 尤雨聪连忙传音说道:“这小妮子太气人了,我去温泉洗了一洗,免得她说三道四。” 于醇西也是瞪大眼睛,哈哈大笑,道:“臭老头子,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干净啊?是不是被本姑娘说得羞愧万分,跑去偷偷的洗了个澡?” 杨又玄暗暗摇头,止不住的叹息,传音道:“二哥啊,没想到天山雪莲竟然被你拿来当做香料,你这不是糟蹋么?” 尤雨聪老脸一红,道:“哎,没事,天山雪莲我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么一点。老子我就是烦这小妮子说长到短。” 于醇西见两人都未言语,更是来劲,站起身来叫嚣道:“喂?臭老头?本姑娘问你话呢?” 尤雨聪心头大怒,双拳握紧,只听声骨间脆响,杀气大盛。 于醇西见状,心头怯懦,站到杨又玄身后,道:“老头?你待怎地?要打架么?本姑娘可不怕你。”说话间,却也是声音颤抖,折了锐气。 杨又玄心头大急,到不是可惜这于醇西这么一个小女子,而是怕尤雨聪怒极破戒杀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连忙起身指着于醇西喝道:“胡闹,你一个女子,成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这位前辈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你还得寸进尺?哼!”说罢转身低声说道:“二哥休怒,还劳烦二哥取两株忘忧草来,好叫小弟早日送他下山。二哥还是以大事为重啊。” 尤雨聪听罢,恨恨的瞪了于醇西一眼,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千鹤山顶。 于醇西见尤雨聪走远,低声问道:“大伯,这老头是什么人啊?怎么脾气这么蛮横?” 杨又玄不禁又气又怒,又颇觉好笑,暗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蛮横无理。心中厌恶,也不回答,只说道:“一会那位前辈将忘忧草取来给你,你便下山速速离去吧。” 于醇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大伯你呢?你不跟侄女一起回去么?” 杨又玄双眼微睁,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还有些事要办。待事情办完,自然会来寻你们。” 于醇西见杨又玄语气坚决,神色不善,道:“也好。侄女师门便在西华山剑道阁,若是大伯事情办完,可来那里寻我。不然,若是见了凌风哥,我也好叫他来这里寻你也行。” 杨又玄心头一惊,若是在尤雨聪渡阶期间有人前来打扰的话,那便是很危险的事。这辈子感情最好的便是这二哥,绝不能容许出半点差错,猛然道:“不可。你不可告诉任何人我在此地,不然仇家若是找上门来,那便是至大伯于死地了。你可明白?” 于醇西大惊,怒道:“大伯说的那些仇家是否就是那些妖物?大伯可将那些妖物所在告诉侄女,侄女这就回山,广邀同道,铲除妖魔。” 杨又玄暗道此女竟然如此麻烦,不依不饶,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摇了摇头道:“这个不用。实话跟你说,这位前辈乃是将到渡阶的高人,我便是跟他学些本事,机会难得,所以不希望有人前来打扰。若是等到这位前辈飞升,那天下哪还有如此机会?” 于醇西茫然不信,问道:“就那个几百年不洗澡的糟老头子,竟然已经到了渡劫期?我师傅她老人家也才刚到分神期,那不是他比我师傅还要厉害不少?” 杨又玄暗道,何止不少,自己经过尤雨聪的改造,已然是一个分神期的高手了,至于尤雨聪,当然是更接近于神仙一级的人物。说道:“那是当然。所以你得替大伯保密才行。” 于醇西恍然大悟道:“难怪方才这老头抓我进来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闪就到了此处,原来他有那么高的修为。大伯放心,这事我谁都不说。” 杨又玄松了口气,总算将这蛮横女子说服,心头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也只能看尤雨聪造化如何了。 尤雨聪手上捏着几株忘忧草,硬着头皮走进石室,竟觉得自己住了几百年的地方,此时竟然让他有些畏惧。而畏惧的源泉,便是那个自己招来的小耗子。 杨又玄见尤雨聪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得时刻注意,以免尤雨聪按耐不住暴起杀人。那时候已自己的修为跟他对抗,却是决计来不及的。 于醇西见这老头回来,也不敢多话,毕竟心头有了一份畏惧。 杨又玄将忘忧草递到于醇西手中,道:“忘忧草,你自己收好,大伯这便送你下山。你切记不可告诉别人大伯的事。回去以后跟你师傅说,是自己运气好,碰巧遇到这忘忧草的。” 于醇西一双秀目眨了一眨,露出个顽皮的笑容,说道:“恩,侄女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许之恒躺在床头,怀抱迎春,淡淡的问道:“迎春,近日老爷子商会的情况怎么样了?” 迎春一声娇笑,抬起头回答道:“你会不知道?你带人抄了温老爷的家,太老爷他现在当然是忙着接手这块产业啊。” 许之恒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就是要给老爷子找点事做,省的他老跑来烦咱们。” 迎春脸色微红,道:“你是一天到晚想当爹,色心重得很。现在你们六扇门管事的让你负责这一块,还真是便宜了你。” 许之恒摇了摇头,道:“原来我倒还算清闲,如今就不一样了。你是不知道,最近巴蜀一带又出现了一个反抗朝廷的组织,叫什么白莲神教。到目前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带兵打了些金狗鞑子。可是朝廷也不得不防啊,叫我即日起便进驻巴蜀,以便监视压制。” 迎春脸色不变,心跳却是快了几分,道:“那老爷也带上妾身同去啊?也可去看看风景。” 许之恒叹了口气,吟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迎春你是不知道,那里恶山恶水,若是带上你,一来是怕你受苦,二来是我走了家里没人照顾老爷子,我也不太放心。所以你嘛,还是好好的呆在家中。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回来。” 迎春点头不语,只得点头答应。 许之恒瞧得迎春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火起,也再顾不得光天化日之下,扑了上去。 杨凌风望着朱清儿远远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的哀思。 白玉莲站在一旁,轻轻的说道:“凌风,你放心,清儿她也是中情于你的。就算有一些误会,也是能有办法解决的。照我看,以清儿的性子,她此次回去,说不定会与他爹闹翻脸。你也是,是你的终归是你的。”白玉莲心头也是担心,心头默念“如果不是你的,也别强求。” 杨凌风长长叹息一声,道:“二娘你放心,清儿于我有恩。他日若是真与他爹对上,我也定会报答她。之后是怎么样的情况,到时候自然有个分晓。” 白玉莲朝高她一个头的杨凌风看去,他仍旧是神色哀伤,却多了一分坚定。扶住杨凌风的肩膀,问道:“凌风,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若是没有,不如就跟二娘在一起。你那妹子也快到了,记得吗?钱佳一?” 杨凌风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一个瓜子脸形,有一点匪气的女子形象,道:“二娘,我打算去昆仑山一趟。近日我修行上遇到了一点问题,似乎已是一个瓶颈。上次觉远大师曾经暗示我若是得空的时候,去那找一位惠静师太。顺便也好去请教一番。” 白玉莲楞了一楞,惊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仙山么?听说昆仑山上住的都是神仙。” 杨凌风微微一乐,淡淡的笑道:“二娘,那些神仙只是一些修道之人,会些翻江倒海的本事而已。” 白玉莲点了点头,心有不舍,又想到男儿志在四方,振奋起来,道:“也好,这段时间南方战线尚还未有吃紧,我也正好得空着人打听你爹下落,希望待你回来之时,就能够见到你爹。” 杨凌风点头苦笑,四海之大,要找一个失踪多年的人,又谈何容易。道:“如此劳烦二娘了。我这便回去收拾行装。”说罢转身欲走,却有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二娘,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清儿她来的话,二娘你……” 白玉莲见杨凌风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拉着他手臂说道:“你放心,二娘当然知道怎么给清儿说的。” 天空一片灰暗,鸡鸣已起,竟又是清晨了。晨风阵阵,旌旗飘摇,似乎都在目送杨凌风。 杨凌风跨上包袱,闭目深深呼吸,感受着这即将离开的地方味道。 他睁开眼睛,不再忧郁,跃马翻上马背,双腿一夹,马鞭劈空甩出一声空响,往昆仑山脉疾弛而去,扬起一片烟尘。 第十三章:五湖四海客,宾至便如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远远的便望见了昆仑山脉,荡气回肠。 莽莽昆仑,气势碲礴,银装素裹,万仞耸立,直插云霄。昆仑之颠,腾云驾雾,天地自然浑为一体,分不出彼此。在雪山草原之间,珍禽异兽追逐跳跃,构成了美丽的自然画卷。 杨凌风忍不住停下马来,静静的望着那边心中向往的圣地。群山之颠,似乎总有电光浮动一般。“那里一定离天不远了。” 杨凌风见天色不早,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夹,往不远处的一座小城驶去。便是格尔木县了。 格尔木地处西南边陲,城池不大,全由土砖墙够成。这里本也没什么战事,也不过就抵御野兽而已。 杨凌风见炊烟已起,四处寻了一下,却没看到有客栈,暗暗奇怪。下得马来,牵马慢慢寻找,生怕错过了,那晚上只有飘天文学网自己已不避寒冷,但是于旷野过夜,总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杨凌风勉力听懂了这句略带生硬的话,转过头来,却看一头戴卷边蓝布毡帽,身着灰色土布衣,脚上套着一双看起来刚穿上不久蓝色布鞋的老者,站在刚刚经过的一家大院门口,向他问话。 杨凌风转过身来,恭敬的拱手行礼,道:“正是,这位老丈,不知这里的客栈在什么地方?晚辈长途而来,在旷野之上夜宿了几日,实在是不想再到草堆上过夜了。”说罢孱孱一笑。 老者楞了一楞,半咳着笑了起来,道:“这里没有客栈。要是有远方赶来的客人,都是随便找户人家借宿的,小伙子,进来吧,今天你就是我吉麻家的客人。”说完转身又用土语朝院内喊了一句:“老婆子,仓满,家里来客人了。” 杨凌风楞了一楞,觉得十分尴尬,早就听说土族人十分好客,认为客人会带来福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见杨凌风呆立原地一动不动,连忙上来一把抢过杨凌风手中马绳,拉起杨凌风便往院内走。 杨凌风走走停停,心头尴尬无比,也只得跟着去了。 走进院子,杨凌风这才看见完整的土族院落是个什么样子。院子虽是泥地,却是十分干净,四角各建有两间土房。正对大门的是一座大房,坐北向南。庭院中央立着一根嘛呢旗杆,杆上悬挂印有六字真言,想来也是避邪之用。庭院中央还设有一座四方宝瓶台,靠主房的方向,有一尊香炉,里面点燃柏树叶灰烬的痕迹。门前有一块照壁,照壁的顶部放置着三块白石,照壁背后,三株杨树作为陪衬。照壁墙洞里还放一只石狮子。院落一角一个马圈之内,另有几匹马,比杨凌风骑的这匹却是高大了不少,显得异常精壮。 这时出来一个年轻人,想来便是这吉麻大叔的家人了。 吉麻将马的缰绳递到那年轻人手中,吩咐他将马栓好,喂料。吉麻指着这年轻人道:“这是我最小的儿子,叫仓满。还不知道小伙子你的名字是?” 杨凌风朝那男子笑了一笑,道:“吉麻大叔,晚辈姓杨,名凌风。” 吉麻略一颔首,大笑道:“好,好,杨兄弟你且里面来坐,我这就让仓满媳妇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去。” 杨凌风也不寒暄一下,简直无法应对这实在热情的吉麻,只得坐下。 不一会儿,脸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吉麻点亮两盏油灯,置在桌上,和杨凌风闲聊起来。 吉麻见杨凌风一身风尘,、问道:“杨兄弟,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准备到哪里去呢?” 杨凌风也不隐瞒,这家主人的热情好客让他也没什么怀疑的地方,直接答道:“晚辈从四川一路过来,想要上昆仑山一趟,去寻一位友人。” 吉麻眉头一皱,道:“杨兄弟,昆仑山可是不那么容易上去的啊,到处都是冰锥,要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可就是没人能救得了你啊。” 杨凌风微微一笑,道:“这个吉麻大叔不用担心,晚辈相信还能应付得了。不知这里离昆仑山还有多远?” 吉麻点了点头,看杨凌风说话的语气,也不相信一个普通人会去那种地方。答道:“这里离昆仑山还有三百里远。若是步行,恐怕也得两天,骑马也快不了多少。尤其是杨兄弟你带来的那匹马,更是不行。这里地势高,气候寒冷,那种马若是在平常地方,也算是一匹好马了。” 杨凌风点头表示赞同,道:“这些天来,我也觉得这马是越跑越没力气,若是不一位友人送的,我就干脆自己走了。” 吉麻起身,提出一坛土酒,道:“杨兄弟不用担心,等你要走的时候,大叔我再送你一匹好马,那样你便走得快了。” 杨凌风摇了摇头,谢道:“这个就不用再麻烦吉麻大叔了,若是我自己走,还会走得快些。吉麻大叔能不能代我照料几天这匹小马?过几日我便回来取。” 吉麻一楞,道:“把你的马放在我这里当然没问题,可是你走路怎么能有马走得快呢?” 杨凌风微微一笑,却不言语,闻着厨房传来的一阵阵香气。 一个土族大娘端了一大盘羊肉,另有一个年轻女子,端着厚厚的一盘馍馍。 吉麻见食物已准备妥当,连忙叫杨凌风来吃。 其实按杨凌风的修为,已经到了常人所说的辟谷期,就是一整年不吃东西都行,可是他也未有察觉,只是觉得很少觉得腹中饥饿,但是就是吃下去也不会觉得腹胀难受。 吉麻吩咐道:“仓满媳妇,把仓满也叫过来,叫他晚些时候再弄他那些玩意,莫叫客人等。” 年轻女子听完,一溜小跑去到了西北角的房间。 杨凌风看了看那些房间,问道:“吉麻大叔,怎么你们家这么多房子?都是给谁住的啊?” 吉麻楞了一楞,哈哈大笑,道:“不多不多,东面的那两间是老大的,南面的是老二的,就刚才西面的是仓满的,北面的就是平时空着,用来招呼客人的。” 杨凌风赞道:“吉麻大叔有三个儿子?多子多福啊。以后也必是富足之家。” 吉麻听得大为高兴,要是客人说他会有福气,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有福气。连忙扯过五只酒盏,倒上酒,敬杨凌风。 杨凌风连忙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问道:“那吉麻大叔,只有仓满大哥在家么??” 吉麻点了点头,似乎说起这个小儿子便有些怒气。道:“老大仓足和老二仓富都在玉石场采料,是长期在外的。还好玉石场也不远,我骑马半日便能到,所以偶尔也去看看他们。只有仓满,一直呆在家里。说什么也不出去干活。仓足和仓富如今都有了自己的玉石场了,却都还未成家,这最小的仓满倒还是最先成家的一个。” 杨凌风暗自奇怪,这仓满看着两个哥哥都有了老大的家业,竟是一点也不心急,问道:“那仓满大哥在家呆着干些什么事啊?晚辈刚才看仓满大哥倒也是一个挺和气挺老实本分的人啊。” 吉麻因为客人在家,也不好发火,淡淡的说道:“老三整日都神神叨叨的看一本什么书,说是要当神仙。我就是生气,想把他那书拿去烧掉,却怎么也烧不坏,拿刀子砍,也砍不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又被他抢回去,说什么也不拿出来了。” 杨凌风一听,大感兴趣,暗道莫不是什么宝贝吧?道:“晚辈刚好对这些东西有些研究,大叔可否问仓满大哥把书借来让我看上一看?” 吉麻摇了摇头,道:“如今他恐怕是宁死也不会把书给我,当宝贝一样护着。” 杨凌风道:“吉麻大叔,一会仓满来了你只管跟他提上一提,晚辈给仓满大哥说。 吉麻略带惊奇的看了一看杨凌风,见杨凌风一脸和气,面目和善,道:“也好,杨兄弟可要帮我劝劝这小子,让他出去干活,不要看那什么破书才好。” 正在说话间,仓满媳妇已经挽着仓满的手臂进的主房,在末首坐了下来。 吉麻见人都到齐,吩咐仓满给杨凌风敬酒,来者是客。 仓满也不含糊,给杨凌风倒上一盏酒,只用模糊不清的汉语说一句“请”,便仰头喝下。 杨凌风笑道:“好酒量。”说罢也跟着在进一盏。随即问道:“吉麻大叔,怎么只有你会说汉话么?” 吉麻点了点头,道:“我会说汉话,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在中原地区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回来这里,说得少了,也有些生疏了。仓满他们一生下来就住在这里,没出过远门。” 杨凌风暗到难怪如此,那只能跟吉麻两人聊了,幸好也是碰上了一个会说汉话的人,不然今晚又得住在山坡树林草堆之上了。 吉麻放下手中羊肉,道:“仓满,把你那书拿出来给客人看看。” 仓满一听,怒容顿起,道:“不行。爹,你是不是又想把书拿去毁掉或者藏起来?” 第十四章:玄道见血性,男儿本兄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吉麻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爹这次真的不是想毁了那本书,真的是这位客人说想要看上一看。” 仓满用不相信的眼神望了一眼杨凌风,道:“不行。这书谁也不能看。” 吉麻无可奈何,道:“你看,杨兄弟,每次说到这事的时候,仓满都不肯把书拿出来,我也是没办法啊。这小子倔得很。” 杨凌风低头想了一想,道:“吉麻大叔,你帮我给仓满大哥说一句,就说我能帮他当神仙。” 吉麻脸色一变,暗道这小子莫不是也是一个浑人,成天只知道作些浑事。但再一看杨凌风笑脸盈盈,也不似那样的人,只得按杨凌风所说的试试了,道:“仓满,这位客人说他可以帮你当神仙,所以叫你把书拿出来给他看上一看。你放心,你给他看,爹绝不碰一下。” 仓满脸上立时露出一种不信的神态,道:“爹,你就不要再骗我了,这位客人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爹,求求你不要再为难儿子了吧。” 吉麻见仓满如此一说,脸上苦笑,道:“杨兄弟,你看仓满他还是不信,他说我是骗他的,你看?”话为说完,吉麻眼中映出一片火光,脸上皮肤绷紧,嘴张得老大,再看一看仓满,也是一般表情。 只见杨凌风伸出左手,将左手掌心向上,一团刺眼的火焰出现在掌心,焰心发蓝,火舌随风舞动,便如一个火红色的小妖精在杨凌风掌中舞蹈,扭动。 四周众人哑口无言,只是不可置信的呆呆的望着杨凌风,感受着从这团看上去不太起眼的火焰之中,散发出来的层层热浪。 杨凌风不动声色,拿起一小块羊肉放到火舌之上,只见羊肉瞬间便化为灰烬,传出一阵难闻的焦臭味。杨凌风见以收到想要的效果,将三昧真火收回体内,笑了一笑,道:“吉麻大叔,晚辈耍这点小把戏,见笑了。” 吉麻活动了一下下巴,乘热打铁,转头朝仓满喝道:“混小子,你还没看到么??你难道还是不信?快点把书拿出来给客人看一看。” 仓满听得吉麻忽然大喝,浑身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再看一看杨凌风,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吉麻见仓满似是回房取飘天文学?” 杨凌风哈哈一笑,道:“吉麻大叔,其实这神仙之说,世上还真是有的。中原地区管这种修炼之法叫做道术,还有一种便是佛法,能够降妖除魔的功法。我想仓满大哥手中的那本书,可能就是一本修道之人留下来的,机缘巧合之下被仓满大哥得到。” 吉麻脸上神色一变,颇为尴尬,道:“我只道是有这样法术的人,神仙也是有的。但是就一个人要当神仙,那怎么可能呢?”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普通人要修成神仙,确实是要经历很多苦难才行。而且也异常艰辛,特别是最后天劫来临,更是危险万分。” 吉麻眼中浮现出一道担忧的神色,道:“那杨兄弟也是这学道的人么?” 杨凌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晚辈不才,跟师傅学过几年。现在是自己修行。” 吉麻道:“杨兄弟,不瞒你说,我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仓满,你可要帮我好好劝劝他,别去学那些东西,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么?” 杨凌风微笑不语,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不过还是得看看仓满大哥的意思。其实吉麻大叔也不用太过担心。” 吉麻心头一颤,暗道这仓满恐怕是真的要走上修道这条路了,眼圈立时红了起来。 仓满回到房间,只听得几声沉重物事的搬动之声,片刻之后飞一般奔回房间,还未坐定,一双大手已将这书递到杨凌风面前。 杨凌风看了看吉麻,吉麻却早已将目光看向了他处,将书接了过来。 这书触手冰冷,棱角分明,封面上却没有名字。杨凌风将书翻开, 第一页上书: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杨凌风将头抬起,微感疑惑,再往后翻了几页,一直翻到末尾,心头大觉诧异,道:“这是老子的《道德经》,世间广有流传。只是这书卷的材质十分奇特,不避水火,是什么人用这样好的东西来裱这《道德经》呢?” 心头疑惑,一时却又想不明白。忽又想到残梦镯如是,连忙分出一丝神识,探入书内,这才发现原来书中另有乾坤。 “吾乃冲虚真人,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留《玄道策》一册于世,以教后人。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杨凌风大喜,原来此书是列子渡过天劫之后所著,留于世人之奇宝。上面记载着各种修行之法,另有其他各种资料,谓之为百科全书毫不过分。而杨凌风看重的,正是列子修行的一些经验心得。 仓满见杨凌风面露喜色,拉了拉吉麻,道:“爹爹,客人这是怎么了?” 吉麻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待爹爹问问他。”说罢轻轻拍了拍杨凌风的肩膀,道:“杨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杨凌风回过神来,脸上的喜色却未有消散,道:“吉麻大叔,这本书原来是修道之人的一大奇宝,看来仓满大哥福缘深厚啊。” 吉麻听杨凌风这么一说,也裂嘴笑了起来,说道:“那杨兄弟看看,仓满为何研究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法力呢?” 杨凌风笑道:“那是因为仓满大哥还未有入门,不知道修行之法,若是待得仓满大哥他日基础打好,再有此书帮助,便是前途无量啊。” 吉麻大感兴趣,笑嘻嘻的看了看仓满,道:“杨兄弟,你的法力这么高深,不若就做仓满的师傅吧?”说完朝仓满喝道:“仓满,还不快过来拜师。” 杨凌风见仓满急忙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连呼不可,一手将仓满提了起来。 吉麻脸上尴尬,道:“杨兄弟,若是别人,吉麻我信不过。但是杨兄弟你,我还是信得过的。我看杨兄弟也是个好人,仓满又一心学道,杨兄弟你就收下他吧。吉麻我也给你跪下了。”说罢这一老一小竟又是要下跪行礼。 杨凌风好生尴尬,忙道:“学道当然可以,吉麻大叔你先起来再说。” 吉麻听杨凌风话中答应,心头大为放松,也起得身来。 杨凌风顿了一顿道:“仓满大哥若是跟我学道,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有师徒名分,只有兄弟之情。他日若是晚辈能再回到师门,禀明师祖才行。在这之前,仓满大哥跟我学道也是行的。” 吉麻见杨凌风神色坚决,也只得赞同,道:“既然如此,也就听杨兄弟的吩咐吧。” 杨凌风见仓满一脸欢喜,再看了看一旁的仓满媳妇,眉头一皱,道:“还有一事,还得向吉麻大叔交代清楚才行。” 吉麻连忙转头过来,神色恭敬,生怕杨凌风再行反悔。 杨凌风见吉麻如此神色,心头也是不忍,想起自己父母若是尚在人间,必定也是一般疼爱自己。顿了一顿,道:“吉麻大叔,这修道之人,若是进境快的话,很容易便能到达融合期。一旦到达这种境界,那寿命可比常人长上很多年,两三百年都是常事。这样未免仓满大哥孤单,不如让仓满大嫂跟我一起学道如何?” 吉麻一惊,道:“两三百年?那不就是神仙了吗?”连忙道好,将杨凌风所说的话说给仓满听。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如今还早,仓满大哥也还年轻,现在也不急让仓满大哥学道,还得托吉麻大叔教仓满大哥、大嫂学好汉话,这样也才好交流才是。” 吉麻连声答应。 杨凌风伸手摸了摸这《玄道策》,颇为喜欢,无奈这是人家之物,只叹福缘浅薄,将书递还给仓满。 吉麻见壮,朝仓满说了几句,仓满恍然大悟一般,又将书递给杨凌风。 吉麻抹了一把胡子哈哈大笑,道:“杨兄弟,这书现在仓满也用不上,便送给你好了。反正你也是仓满的师傅,有什么本事还要交给他的。” 杨凌风见仓满没有丝毫忧郁,神色中透着一股实诚,也不再推脱,将书接了过来,道:“吉麻大哥,你又说错了一句,不是师傅,而是――兄弟。” 第十五章:待见真道义,方知是神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凌风回到房间,却是无法入眠,心头忐忑不定。要说自己,修的是佛门一途,而手中的《玄道策》却有是***家至典,虽说是殊途同归,到最后都是渡劫成仙,可这修行一事却又是万万胡来不得的。 一直想到半夜,杨凌风这才猛下决心,“看看总是无妨吧?” 分出一丝元神,再次探入《玄道策》之中。 修炼有三宝三要。 三宝者,精、气、神也。精,先天一点元阳也;气,人身未生之初祖气也;神即性,天所赋也。此三品上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道,三宝之旨也。 三要者,一曰鼎炉,异名虽多,而玄关一窍,实鼎炉也;二曰药物,异名亦多,而先天一气,实药物也;三曰火候,名亦甚多,而元神妙用,实火候也。 杨凌风只知道真元顺着经络流转,到达气海便算一周,而玄关一穴的鼎炉之说,却未听闻。见这段话的意思,便是拿着玄关穴,如练药炉鼎一般,用来练气,元神护首。再往下看去。 夫尾闾、夹脊、玉枕,谓之三关,属督脉,为阳;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谓之三田,属任脉,为阴。此阴阳升降之路,自督脉上,即属子,自任脉下,即属午,子午抽添,所谓周天火候是也。 尾闾关通内肾,直上夹脊。再上至玉枕,三关通髓,号曰漕溪,又曰黄河,乃阳气上升之路。 泥丸谓之上丹田,虚间一穴,乃藏神之所。土釜,黄庭宫也,乃中丹田,亦虚间一穴,乃藏气之所,炼丹之鼎。气海、华池,乃下丹田,亦是虚间之穴,乃藏精之所、采药之处。此处两窍,向上则通内肾,直下则通尾闾,中间乃无中生有之窍,名曰玄关,直一之气生出,玄关自开。 杨凌风顿觉大为惊奇,这里提到的全身真元之流向,却是与自己平日里所习惯的方向相反,“难道道家修行的方式与佛门的不同?”心中打了一个疙瘩,杨凌风心头一层迷雾忽然散开,想起了那日在洛阳城中,从残梦镯之中悟到的那般。“遍体流转,生生不息?若是将玄关之气一分为二,一股照往常那般,又玄关出而经尾闾上督脉,而后经泥丸到任脉,归玄关。同时另一股气直上任脉,至泥丸出到玉枕上督脉,再归玄关,如此往复,起不能达到事半公倍的效果?”杨凌风想罢,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盘腿坐正,五心向天,紧闭双眼。两股真元分路直上。 杨凌风的元神展开内视,只见两道白芒一自前胸,一自后背分路而上,缓缓而行。 “到了。”见两到真气即将遇到一起,杨凌风心中立刻紧张起来,若是有什么差池,恐怕就会落得个走火入魔自爆而亡的下场,连忙凝神不敢分心。 随着两条白芒相遇,简单的停留了一下,交错分开各自行进,杨凌风猛然觉得经脉一阵涨痛,心头却大为欣喜,知道这是因为经脉扩充之故。若是仍旧按此方式修炼,经脉必然会扩充一倍不止。 就在这分神的一刹那,杨凌风猛然惊觉过来,自这两道真元只在交错之时分得清楚,但分别回归玄关之后,竟然会聚起来,分不出彼此,无法控制。而经络之中,始终有这股真元在缓缓流动,即使杨凌风想要控制,却也分不清到底是如何行进的了,而且更让杨凌风心惊的是,想要停下来的时候,却也不知如何下手。 杨凌风暗暗一想,这样没什么坏处,就连睡觉之时都能修炼真元,也是莫大一件好事。定了定神,再往下看去。 八脉者,乃冲脉,督脉,任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凡人有此八脉,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神仙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八脉者,先天大道之根,一气之祖。 采之惟在阴跷为先,此脉才动,诸脉皆通。次督、任、冲三脉,总为经脉造化之源。而阴跷一脉,上通泥丸,下通涌泉。倘能知此,使真气聚散,皆从此关窍,则天门常开,地户永闭,尻脉周流于一身,贯通上下,和气自然上朝,阳长阴消。 人之初生,一点初凝,总是混沌性命。三月而玄牝立,脐如瓜蒂,既生而天翻地覆,则一点真阳,凝聚于脐中。乾变为离,坤变为坎,故神出气移,遂不复守胎中息。息不守则心火属离,如汞欲飞,又加以思虚念想,益不与肾水相接。肾水属坎,如铅欲沉,又加情动失固,益不与心火相接。肾自肾,心自心,水火各居,是任其升沉,坎离不得颠倒矣。不但不能生丹,而且生疾病耳,焉有生理。 又论胎息,呼不得神宰,一息不全,吸不得神宰,亦一息不全。使息息归根,以接先天元气,神入气中,气包神外,如胎儿在母腹中呼吸一般,即为胎息。盖呼吸者气也,神者心也,以神驭气,以气留形,以神驭气而成道,即以火炼药而成丹也。 盖呼吸所从起者也,呼为父母元气,吸为天地正气。令气合形,神合气,则命在我矣。凡人不知收藏呼吸之地,强闭出入,与死静者无异。又或任其出入,则元气随呼气而出,反为天地所夺。 杨凌风大惊,此中所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戒仁和尚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类似的。不禁发起呆来。 只听一声鸡鸣,随即格尔木城中四处响遍雄鸡报晓之声,将杨凌风惊醒,精神为之一振。杨凌风再次内视,真元仍在不停流转,而速度似乎快上了很多,经络也渐渐适应,没了那种刺痛感,而一夜未有休息,精神却是更加充沛起来。 鸡鸣过后,吉麻一家便起得身来,也不来打扰杨凌风,只是静悄悄的打扫庭院,整理家什,做做早餐什么的。 杨凌风起身走出房门,跟正在打扫庭院的吉麻打了个招呼,道:“吉麻大叔,这么早便起来了,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吉麻呵呵一笑,脸上微微有些歉意,道:“是啊,习惯了鸡一叫就起来了。只是吵着了杨兄弟休息啊。天还早,杨兄弟再去睡会儿吧,年轻人瞌睡多,比不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啊。” 杨凌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本来就睡不着,没事的。” 吉麻略带惊异,暗道这修道之人就是不简单,道:“如此,杨兄弟便先坐坐,早饭马上就好了。”说罢叫了一声:“仓满媳妇,去把客人的房间收拾一下。” 杨凌风略觉尴尬,自己住过的房间,应该自己收拾的,本就是借宿,还要麻烦吉麻家人,回头又想起,自己坐在床头一宿,什么都未有动过,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才放心。 仓满媳妇进得杨凌风房间,却见被褥床单都象未有动过一般,草草搽了搽凳子,走了出来。 吉麻脸上有些微怒,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快便收拾好了?” 仓满媳妇看了看吉麻脸色,解释道:“客人好象一夜没睡,床头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收拾的。” 吉麻恍然大悟方才杨凌风说本就睡不着是什么意思。挥了挥手吩咐仓满媳妇回去做事。 杨凌风颔首向仓满媳妇点了点头,走到马圈旁边,看着自己骑来的马儿经过一夜休整,神气再复,又生龙活虎起来,见杨凌风走近,将头在杨凌风怀中乱蹭。 杨凌风暗笑这马居然灵性如此,忽又想起那头蓝色影鹿来。“自从上次清儿以为我被二娘的人绑走,前来救我,与官军大战之后,这头影鹿便没了踪影,也不知它现在身在何方。只希望不要被人伤害了才好。随又想起那个纪茵茹来,面如桃花,却是心比蛇蝎。还是清儿对自己一心一意,守护倍至。”想到朱清儿,杨凌风又是一阵心痛,呼吸也乱了起来。 杨凌风摇了摇头,望着西面山头的一轮弯弯月牙,轻轻吟道:“清儿,难道你我就此终身都不能成眷属么?家仇为重,清儿,下世我便是生为牛马,也必谢你。只是今生,我杨凌风只恨老天无眼,与你有缘无分。” 吉麻站在主房门外,望着杨凌风萧瑟的背影,心中竟是莫名的感伤起来,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强振精神叫道:“杨兄弟,过来用早饭吧。” 杨凌风回过神,收拾起低落的心情,来到主房。 用罢早饭,待吉麻大娘收拾完饭桌,杨凌风起身朝吉麻恭敬的拜了一拜,道:“吉麻大叔,晚辈这便欲往昆仑去了。少则几日,多则半年,吉麻大叔能尽快教回仓满大哥汉话最好。那时我便再来,将仓满大哥大嫂带到中原地方去。那时他们也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吉麻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遗憾,想不到着杨凌风这么快便要离开,道:“那好。杨兄弟快去快回便是,若是得空,回来在吉麻家就是住上个一年半载也好。今后吉麻的家,就是杨兄弟的家。”说完转头给仓满吩咐道:“去,给杨兄弟挑匹好马来。” 杨凌风见仓满转身离去,却是朝马圈方向,料想便是这吉麻要送他马了,连忙起身,拒绝道:“吉麻大叔好意,晚辈心领了,此次若不是路途遥远,晚辈也不会骑马过来。晚辈这就走了。吉麻大叔请留步,不劳相送了。”说罢便走到庭院中央。 吉麻还欲送客,却是见杨凌风踏空而起,身形在空中闪了一闪,便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视线之中,只留下吉麻的一阵阵惊呼。“老婆子,快出来看升仙啦~!” (呵呵,借下周星星的创意。) 第十六章:蛟龙戏珠刃,九玉鼎成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远远的便能望见昆仑山脉的银装素裹,淡云漂泊。便真如远在天边却又能触手可及一般。 杨凌风脚踏乌金玄色剑气,在天空便如流星一般划过,留下一窜淡淡的身影,似真似幻。 听前方脚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便如战场之上万马奔腾一般,杨凌风直透薄云,下去看个究竟。等穿透薄云,杨凌风才觉暗自好笑。 下方有一条宽约三里,不并太深的沟壑,这沟壑之内,有着数以万计的野牦牛,时而闲庭信步,时而奋蹄狂奔,次序仅然,有条不紊。沟壑的一侧,更是有老大一群藏羚羊,随着头羊的步伐,缓缓进行,时而撒开蹄子小跑一阵,让杨凌风不禁赞叹天地间还有这如此神奇的动物。 立在云头,杨凌风看了一会,再向前飞去。 过了野牛沟,已然见到昆仑山出现在面前。而这时杨凌风却又犯起愁来,这觉远和尚只告诉他来昆仑山见上一见惠静师太,而昆仑山脉纵横交错,绵延五千多里,大小山峰数不盛数,更有数十座山峰直插云霄,触及天顶。 杨凌风眉头一皱,奋力直上,分出几丝神识大范围的搜索起来。 无数的大山冰川在杨凌风眼中一闪而过,没有任何发现,杨凌风又只得前飞,却忘记了自己的身形仍旧在不断上升。“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杨凌风回过神来,却觉得头上一阵阻隔,在也不能上升。杨凌风勉力再试了一试,道:“这莫非就是天顶所在了么?”心头暗喜,以为自己能飞身到此处,修为也离神仙不远了,却不知道这层结界要靠天劫来临之时,结合天劫之力才能破开一个短时间打开的缝隙,那样才是真正的神游于外。 正在欣喜之间,杨凌风猛觉五百里之外,有一处云雾缭绕,自己却始终无法看透的所在,心头顿是明白,一定是有人在那处设了结界,连忙飞身而去。 心头有了明确的目标,再赶起路来便不觉得漫无边际一般。片刻之后,杨凌风落到了结界之前。 此处却也是昆仑山地势及为陷壑的一处,却不是高耸入云,叫人遥不可攀,而是一处低谷,四周俊山耸立,将这里四周围了起来。 杨凌风想起,这里多半有许多前辈高人所在,是绝计不能动粗的,慢慢象结界靠拢过去,却不知道这结界之中,也有人笑脸盈盈的在看着他。 杨凌风站在离结界二十来步之处,一掌轻轻拍出,使上了燕云七叠的掌力,放出一道红色气劲,直朝结界而去。随即凝神戒备,生怕这试探的一招,也会招来结界的反扑。 只见黄色气劲碰到结界之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便如水滴撞上铜墙铁壁一般,四散的溅射开来。 杨凌风见这结界巍然不动,靠拢过去。走到结界边上,分出一丝元神向内望去,却仍究只能见到一层迷雾,心头有些不耐烦,将手向结界伸去,不料手与结界方一接触,这庞大的结界便运行起来。 杨凌风心头大惊,恍然不知这一切也是结界中人搞的鬼,只是不明白为何这结界就在自己未有任何动作之时突然启动?难道是这结界反应迟钝,引动结界的是先前那道小试牛刀的赤日叠? 此时想要撒手也来不及了,杨凌风只得脚步虚踏,一头纳入了这结界之中。进入结界,杨凌风随着结界运转了几周,却发现这结界只是将自己缠住,并无其他攻击的意图,心头暗暗庆幸之下,不禁又有些恼怒,道:“若是被困之人无力脱困,那启不是一直呆在这结界之中,饿也得饿死了?” 再随着结界转了几周,杨凌风定下心来,也不去管他,心头暗暗想着如何才能脱困。 结界之内捣鬼的那几人,见得杨凌风不动声色,心头均觉暗自奇怪,想不到这杨凌风竟然一点都不心急,便操纵着结界放出一阵闪电朝着杨凌风一阵狂劈。 杨凌风正在思考着如何破界,分出元神感应着这结界的构成特点,却不料结界之内猛的窜出一窜无根闪电,将身上衣服劈得是丝丝缕缕,只在遮住要害的地方留下几片,杨凌风不禁恼怒起来,护体罡气随意而发,顿是全身金光闪闪,亮得发白。杨凌风见到此景,与结界中人表情一般,皆是欣喜修为比之以前,大有提高,似乎在金莲暗结之后,又有所突破。 杨凌风回过神来,凝神准备对付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却没想到这闪电来去无踪,便如捉弄自己一般,只在自己没有戒备之时,袭击自己,却又无伤害之意,只叫自己狼狈不堪。 又挨了几下闪电之后,杨凌风低头一看,若是再来这么一下,身上唯一遮羞的布条,将不复存在,心头焦急起来,也不管下手分寸,奋力挣脱结界控制,到了结界中央地带,喝道:“如此捉弄于我,便叫你看看这白雪黄芽刃的厉害。”说罢大喝一声,双手高举,犹如天神降临一般。 只见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四周天地灵气纷纷溢出,会聚于杨凌风掌心一点之间。杨凌风全身电光隐隐浮动,劈啪乱闪。体内那道环形真元,猛的分出两股,自左右臂破体而出,缠绕在双掌掌心的那一点四周,宛如两条蛟龙一般。 杨凌风却不料时隔不久,白雪黄芽刃使出来会变成这般模样,暗到功力精尽之故。只间双掌掌心那一点不断变化,瞬间凝聚成一把小刀模样,而那两条蛟龙,也附于这小刀之上。 杨凌风哈哈大笑,道:“好,今日便给你从新取个名字,便叫做蛟龙戏珠刃吧。” 结界中人见得此景脸上纷纷变色,其中一人更是大呼:“凌风不可――” 此时却已经迟了,杨凌风在四周阴雷轰响之下,身处结界之内,也无法听到这声呼喊,双手猛的下击,将这蛟龙戏珠刃,朝结界深处击发出去。 天地间一片静止,结界之内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巴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只有一声破空尖啸自结界深处传来。 只听轰的一声,天地震动,脚下大地开始摇晃颠簸起来,四周雪山积雪分分下落,石块崩落。结界深处白光猛然爆发,便如火山一般,原本安静的天地之间,顿时气流狂乱,砂石飞舞。 杨凌风只觉混身一轻,大喜过望,知道这结界随着自己这猛力一击,已是破去了,这才降到地面。 杨凌风降到地面,那层迷雾早已消失怠尽,眼前忽然出现了十来个人,均是女修道者,各个脸上怒气满容,唯有一个男人面露喜色,却是杨凌风认识的,正是觉远。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也在?”杨凌风大喜,朝觉远大步过去。 觉远也迎上几步,笑道:“呵呵,凌风,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你的修为尽然有如此高深,为师也是大为欣慰啊。” 觉远身后的一个做尼姑打扮的老太,阴沉着脸笑道:“是啊是啊,没想到觉远师兄的徒弟,本事大的惊人呢。就是贫尼,也要避让三分呢。” 杨凌风朝在场其他人望去,心头狂跳。这些人各个都是想要杀人的模样。 觉远一阵讪笑,道:“惠静师妹,你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前辈了,怎么能跟小辈计较呢?来日在让无为道友,将这万里江山阵再布置一下不就行了么?” 惠静脸色一变,双眼一横,道:“师兄好大的口气。这万里江山阵的阵眼法宝――九玉鼎都已经被你这好徒儿给毁去,还让我们拿什么来布阵?” 杨凌风大惊,暗到方才自己按自己直觉找到的阵眼之中,竟然有一件宝物,听这老尼姑口气,似乎还不是一件非同小可之物,暗暗担心,不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处置,连忙朝惠静置歉。“师太,此番晚辈也是无心之举,若有得罪,还望师太看在晚辈年幼无知的份上,暂不计较。来日晚辈必回想办法,弥补师太。” 惠静却是不答,脸色默然。旁边的一干女弟子却按耐不住,叫嚣起来,道:“好狂妄的小子,满嘴胡话。敢问你有何能力,能弥补我昆仑山?” 惠静听得这话,道:“师兄,你看我座下弟子都不答应,若是掌门追问起来,你说该是如何?” 觉远眉头也是一皱,忽又道:“听闻你昆仑山五十年一次的交流武会,两月后便会举行。而此次武会的第一名,便能得到无为掌们赏赐的一件宝物,而此次这宝物,便是这九玉鼎,是也不是?” 惠静哪能不知道觉远心头打什么主意,道:“是又如何?师兄可是想让你这徒儿也来参加?可他并不是我昆仑山人,没有这份资格。哼。”说罢大袖一挥,转头过去。 觉远哈哈一笑,道:“今日之事,若不是师妹一定要试试我这徒儿的修为,凌风也不会将九玉鼎破去。师妹是否也有一份责任呢?二来,今日凌风他不听贫僧劝戒阻拦,执意将万里江山阵破去,是违了贫僧之意。所以贫僧要将他逐出师门。” 第十七章:红尘亦有情,各自开天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本来这章是22日零辰以后传的,不过这几天太累了,提前传上来休息去,大家不要误会我懒得更新啊) ps:小弟弟我前面的部分,有些地方十分粗糟,无奈底子有限,打算全本写完的时候再全面修改一下,大家包涵包涵,有什么意见留言哇,还有这周强推,喜欢这本的朋友帮帮忙多支持下下哈,小弟谢过。 再ps:提出意见的朋友,小弟我都已将意见一一收录,随时注意这些问题,十分感谢。 ***************** 杨凌风听罢大惊,也不及思考到底是谁对谁错,连忙跪下请罪。 觉远却是早料到杨凌风有此一举,连忙将他扶起,道:“杨施主,你与我师徒情分已尽,莫要再行此大礼。”这话却是说给旁人听的,同时传音道:“凌风,此次只是权宜之计,莫要担心,为师自有安排。” 杨凌风看了看觉远眼神,还是那般清澈,没有一丝怪罪之意,勉强起身,心头人是忐忑不定。 惠静身后的那群女弟子,见此情状,纷纷起哄起来。更有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弟子大声嚷道:“演戏而已,觉远师伯,若是你真心要将他论罪,该将他一掌拍死才是。” 觉远听罢眉头微皱,却没答话。惠静也看在眼里,大怒,喝道:“清容,不得放肆。退下。” 觉远又才接着说道:“师妹,不知咱们的赌约还有效无效?” 惠静略一思考,道:“当然有效。” 觉远见惠静没有其他说辞,道:“凌风今日的修为你也是看到了,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弟子,可是他的一身修为也毕竟是出于我。不知道师妹的弟子之中,有谁能与他一战?” 惠静神色一滞,回头看了一看众弟子,道:“的确没有人能和师兄的徒弟一拼。师妹愿赌服输,师兄想要师妹办的一件事,不就是告诉师兄你惠清师姐的下落吗?惠静这就告诉师兄。” 觉远一直凝神细听着惠静的回答,此时大呼一声道:“好,师妹且慢。师兄现在要你答应的事不是告诉师兄惠清师妹的下落,而是要你收凌风为徒,这样他也就有资格参加你昆仑山的交流武会了罢。” 惠静大吃一惊,怀疑自己没有听清,上前一步道:“师兄,你,你在说什么?” 觉远定了定神,强自平静着心头的激动,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师兄说的是,要你收这凌风孩儿为徒。” 惠静再次愕然,呆了半晌,传音道:“师兄,这孩子是你佛门弟子,你叫我如何收他入门?你,你苦等了那么多年,还被关在石林一百多年都不曾有过退却,不就是想和惠清师姐再见上一面么?为了找寻师姐,你不惜叛出师门,怎么会……现在怎么能为了这么个小子……?你难道对惠清师姐的情义,已经不复存在了么?” 杨凌风心下大为诧异,这觉远竟然要自己拜入昆仑山门中,不知是何用意。 觉远神色安详,透着一股萧瑟,淡淡的传音说道:“我等了百多年,惠清都没有原谅我,我再苦苦等下去又能如何?我不怕百年独自一人面壁思过,纵然是千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惜叛出师门。我只是……只是不想与惠清师妹,隔着一层纸,却始终不能相见。罢了罢了。这孩子不是常人,福缘深厚,师兄便是想让他集佛道两家之大成,必能造福世人。” 惠清神色之中的那股恼怒,此刻已被哀伤替代,喃喃的传音说道:“师兄,我何尝不知你心中所想。百年前便有如此想法,掌门师兄没有同意。现在你确叫我如何隐瞒?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师姐。这么多年她虽然不见你,但是她对你,一点都没有变。如今你却为了这么个小子,连师姐都抛在脑后。师兄,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放弃了么?” 觉远顿了一顿,摇了摇头,传音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放弃,现在也不会放弃。惠清的下落,我自会去打听。如今师妹要答应师兄的,便是收凌风入你昆仑山。当然我也知道师妹玉女峰一脉竟是女弟子,有些不便,不过想来师妹也是必能安排妥当的。凌风这孩子的修为,在佛门一脉,已算是不错的了,所以就连无为师兄,也不一定能看透。” 惠静神色也渐渐安定下来,静静的看了看觉远,传音道:“师兄,我答应,收下这孩子为徒。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对师姐,究竟是怎么样的?” 觉远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传音道:“惠静师妹,惠清若是能让我再见上一面,便是让我杀上佛门,我也没有一丝犹豫。就算会轮为恶魔也再所不惜。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只求师妹不要再顾及同宗只念,早早的超度了我。” 惠静嘴角淡淡一笑,微怒道:“师兄,你可再别说这些胡话。我这便告诉你,师姐她……” 惠静心理防线完全撤下,正待告诉觉远,只听一股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天际一般,道:“惠静,不用多说了,带师兄回玉虚峰来吧。师兄也是大仁大义的人,你也不用再为难他了。” 觉远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来自天边,又似乎从心底爆发出来一般,呆了好半晌,泪流满面,仰天长笑,大吼道:“师妹,你总算肯见师兄了。” 惠静眼看着觉远喜极而狂的样子,心头忍不住一阵酸痛,眼角也溢出涓涓细流,却是面带笑容,淡淡的说道:“师姐总算将自己出卖了。” 惠静着座下一干弟子,将杨凌风带上玉女峰,自己赶到无为殿将万里江山阵如何被破一事说与无为道人,只是将这破阵之人换成觉远。本以后无为会大发雷霆,却不料无为知道觉远愿意留在昆仑,还带上一个资质不错但还未入门的徒弟,大感兴趣,也就没有反对惠静收杨凌风为徒,倒是让惠静大为放松。 而这觉远在清容的带领下,进到惠清所在的房间,迟迟也没有出来。 只苦了杨凌风,与这些师姐又没有太多共同语言,无聊之极,竟是再这众多绝色之中,挨个挑出与朱清儿比较起来。 “唔,这个没清儿漂亮,这个虽然容貌与清儿不相上下,可是身材没清儿好。这个呢,身材是可以,容貌也行,就是气质太差了一点。”比来比去,杨凌风神色也暗淡下来。他也明白,在自己心目之中,朱清儿永远是其他人无法超越的。 只听一声声莺莺细语齐声叫道:“师傅,您回来啦。”杨凌风瞬时转过头去,朝刚进门的惠静拜了一拜,道:“拜见前辈。” 惠静点了点头,走到大殿首座所设主座上坐了下来,道:“今日我已禀明掌门师兄,他也同意收你为徒,如此,你便算是我昆仑山玉女峰的座下弟子了。凌风,你且过来拜师吧。” 杨凌风大为尴尬,只听这玉女峰,便只此处全是女弟子,加上自己上山以来,未有见到一个男人,更是肯定。这一切却又是觉远一手安排的,只得跪下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殿内的一干女弟子这下可是热闹起来,除了那十来个方才见到杨凌风破去结界,大展神威的师姐,其他辈分小一些的女弟子皆是趾高气扬。从前都是昆仑山其他各脉的男弟子欺负她们,今日她们也有一个小师弟能够欺负一下了。 惠静抬了抬手,让其他人安静下来,道:“玉女峰上从来没有男人,觉远师兄是个例外,而你就是第一个玉女峰的男性弟子。所以,为师也得给你立个规矩。玉女峰顶方圆十里,都是师姐们修炼的地方,凌风,只得让你委屈一下。西北方有一处空房,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之地,一会放清秀,清梅师姐带你过去,将那里收拾一下。平日你就好好修炼,不得到处乱逛。你可明白。” 杨凌风点头,暗到这样正合他的心意。 惠静见杨凌风答应,取出本厚厚的心法,着身旁的弟子递给杨凌风,道:“凌风,如今你既然是我昆仑山的人,就要学我昆仑山的道。这是本门入门心法。你且拿去看看,等到修炼到大成之时,再来这里找我吧。” 杨凌风恭恭敬敬的将心法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便放入怀中收好。 惠静点了点头,吩咐道:“清秀,清梅,你们带师弟去吧。” 清秀、清梅应声答应,道:“师弟,你且随我们来吧。” 杨凌风朝惠静告辞,随两人走出房间。 待走到西北方的那处空房,杨凌风这才发现,这里破旧不堪,满地都是废弃之物,而那堆放杂物的房间,也是乱七八糟,几乎连摆上一张床的位置都没有。虽然杨凌风不睡觉也没有关系,可是堂堂一个昆仑山的弟子,住在这样的地方,未免也太失体面。 清秀、清梅也是见证杨凌风如何破去万里江山阵的证人之一,见杨凌风如此表情,也觉有些过意不去,道:“师弟,这里长年没人居住,也没人管理,才弄成这样,若是收拾一下,也是可以住的。” 杨凌风回过神来,方知两人见到自己表情,颇觉尴尬,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自己收拾一下便行,师姐不用担心。” 清秀拉了拉清梅的手,道:“如此我们便先回去了,师弟你先忙着。” 杨凌风点了点头,待两位师姐踏剑高飞,这才发愁起来。看着满是杂物的房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手中包袱被褥放在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着手收拾起来。 这里一共三间房,坐南朝北。北方位置便是玉女峰大殿所在。南面是一处小小的峭壁,峭壁之后便是断崖,深不可测。 杨凌风草草将那些杂物有次序的堆放到一间房中,倒也不显得太过拥挤。将被褥包袱提进房间,铺在床上,这才歇息起来。 歇息片刻,杨凌风在这四周转悠一圈,却没有找到水源,随即又暗笑,这高山之殿,除了冰雪,却有哪里找什么水源来。只得回到房间,拿出那本昆仑山的入门心法研读起来。 第十八章:百年混一日,修行在专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觉远静坐于一张厚厚的蒲团之上,痴痴的凝视着眼前玉人双眼。“惠清师妹,百多年未有见你,你还是一点未变,只是,只是清减了许多。” 惠清未有答话,百年苦苦牵挂而又未能见面的人就在眼前,此刻心中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师妹,这百多年来,你都是怎样过的?是否一直都是在这玉女峰静修?”此刻觉远眼中早已没有了做和尚的那般自如,没有了束缚,竟有一丝的狂热在眼中游荡。 惠清不敢直视觉远和尚那百多年禁闭都未有消散的狂热,淡淡的应道:“不知道此刻我是该称呼你为‘觉远师兄’呢,还是叫你‘楚狂人’?” 觉远神色中划过一丝悲哀,低声叹道:“虽然我心中仍旧挂念师门,可是如今我已不再是佛门中人,可师妹但觉得哪一个称呼亲切些,便如何称呼我罢。” 惠清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好好的将觉远看了个仔细,语气中带有点点激动,说道:“师兄,当年你不顾我万般哀求,将我留于尘世,自己却回去面壁思过,难道你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么?若是你那时候便脱身佛门,那又哪来的这百年孤寂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些时候来?”说到最后,惠清竟然将一丝空明清净之境丢于脑后,歇斯底里的发做起来。 觉远丝毫不诧异惠清有这样的反应,摇了摇头,一脸苦笑,视线也看象他处,心有愧疚,自然是不敢再做对应。 惠清泪入泉涌,往日玉女一般的矜持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上前一步抓着觉远的手臂,怒道:“师兄,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当日你将我一人留在黄山之颠的时候,也是这般表情,难道,难道你此刻又是要离我而去么?” 觉远混身一颤,转身过来,近距离的注视着惠清的双眼,任由泪水不断的滴落,道:“不,师妹。师兄从今往后再也不管那些什么规矩,一直陪在你身边。若是有人敢来阻拦,师兄不管他是谁,定斩下他项上头颅。”说罢将惠清往怀中一揽,顿觉心头大石终于破开,而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百多年后,也在这一刻灰飞湮灭。 惠清也是没料到觉远会突然有此一举,简单挣扎之后,也没有了动作,任由觉远的一双大手在自己双肩之上轻抚。口中喃喃的说道:“师兄,若是你再离开我,就算不远万里,我也会叫你死与剑下。”惠清说完,张开嘴向觉远右手臂上狠狠咬去,直到有血渗出方才松口。 觉远没有丝毫的痛楚之感,脸上仍然是幸福甜蜜的色彩,温柔的望着惠清。 惠清低低的问了一句,“师兄,疼么?” 觉远摇了摇头,道:“现在就算你要把我一条膀子给卸下来,我也绝无说辞。”说罢两人再次甜蜜相拥。 “古仙云:“鹿运尾闾,通其督脉,故得千年不死;龟纳鼻息,通其任脉,故得延年久寿。”人能通此二脉,则百脉皆通。 黄庭经曰:“皆由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天经,乃吾身之黄道,呼吸往来于此,即所谓任督二脉也。 人禀二仪之气,成四大之形,其间感赋不同,贤愚各异。不揣根器浅深,悟性利钝,甫闻片言一语,无纤毫功德,概欲希仙作佛,岂非自诬自欺!盖仙有五品,天、地、神、人、鬼,第顾遇之迟速,从事何如耳。天仙者,屡劫修来夙具灵根慧性,托生善门,童真入道,至人传示,无上一乘,以天地为炉鼎,日月为水火,清静自然,内外丹纯,超出三界,打破樊笼,是乃倚天出天者也。地仙者,信行必果,志坚离俗,壮年学道,明造化之机,知生物之理,修炼丹药,服饵长生,留形住世,陆地行仙,是乃藉地为地者也。神仙者,生有仙风逮骨,大忠大孝,积功累行,少年慕道,厌居尘俗,入名山福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先修玉液,后炼金丹,阴尽阳纯,超凡入圣,分形化气,自在追遥,是乃炼神还神者也。人仙者,谦恭持己,善与人同,中年晚景,名利无机,对境忘情,运气接命,抽铅添汞,取坎填离,吐纳随时,导引按节,身心安乐,却病延年,是乃借人济人者也。鬼仙者,性本庸常,不明大道,但执一话头,使心不乱,而得识神触悟为奇,或执斋守戒,身同枯木,心若死灰,定中可出阴神,死后精灵不散,能投胎夺舍,是乃纯阴无阳,终不离鬼趣者也。学道之士,不执着,不偏倚,升堂入室,由渐而深,至道不远,勤行可到。丹经云:“屋破修容易,药枯生不难。但知归复法,金宝积如山。”诚哉是言也。” 此段是昆仑山入门心法的总章,也只是简单介绍一下修道界里的一些基本知识。杨凌风此刻才算是肯定了这升仙之说。以前有的,只是认为,修为到了一个十分高深的地步,翻云覆雨,移山填海,无所不能。世人便以为这就是神仙。但是现在看来,修为至深之后,倒是真能神游于外,脱离六道了。 “修炼贵乎忘言守一,忘言气不散,守一神不出。 一者,太极也。其要妙在乎坤、复之交,循环无穷,神潜于坤,神明自来。坤者,六交也。守静之笃,阴极阳生,六交之下,复生一阳。铅汞从一所生,一乃五行之始。圣仙知一为铅汞,故抱一而修,而阳气复乎五阴之下,一阳萌动,即地逢雷处见天根也。得太极静而生阳,专心致志,绝其杂泛之念,以求先天一气,必委志归于虚无。盖虚元气之所生处。虚无者,身居恍惚杳冥之中,六脉俱停,真息自住,混沌大定,则神明自来矣。神归金鼎,玄牝立基,能生真气,真气化生真铅,精、气、神全,其功方应。小静,神光透于帘纬,金气初现。坎中一点热气,上冲心主,以意顺下,穿尾闾,由黄道,过玉枕,上泥丸,游九宫,自上腭而下。中静,入于无何有之乡,日月停景,璇玑不行,杳冥混沌,天根机动,坤宫如震雷之声,腹中如裂帛之音,膀胱火热,两肾汤煎。以神息沉归海底,轻轻然运,冲透三关;真气如迅雷烈火,默默然举,周流六虚。忽然飞上泥丸,月窟风生,眉中涌出圆光,化生玉液,如冰片之美,如薄荷之凉;降下重楼,送归土釜,即二候得药。 杨凌风看得此处,心头略有一分惊异。这心法之上一说,似乎自己早已大成。而大成之日,便是前日夜间,从《玄道策》中领悟环形真气的那一夜。而自己的境界比这心法似乎更要高上许多,只是真元流转经络的顺序有所不同。 看着昆仑山的规模,在修道界也该是龙头位置,想来心法也应该有独特之处,且试上一试,也并无坏处。 杨凌风想了一想,盘腿而坐,自玄关分出一丝真元,自心法中提到经络的顺序,迅速流转,片刻之后便已完成数十个大周天,却觉得没有什么效果,不禁暗自奇怪。只得第二日去寻上惠静问上一问。而这之前的一晚光景,还不如就按自己领悟的方式修炼。 杨凌风心头一动,自玄关处生的的真元,又是加厚了几分,总共四道真元,同时运作。自经络处又是一阵涨痛之感。杨凌风不动声色,也不去理会,知道将经络扩充之后,便没什么大碍了。正在恍惚之间,杨凌风忽感元神出壳,一阵天旋地转,再一次被纳入残梦镯之内。 杨凌风方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这空间的熟悉,才明白过来。“是了,这定是我修为大有提高,再次进入到残梦镯之中了。”正在想着,那虚空之中,又出现了一排金光闪闪的大字。杨凌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连忙凝神记忆。 真如自性,不生不灭,与佛无别。一念不觉,无明而有,永无出期。了脱生死,须灭妄念;欲断妄念,莫如无念。以净而代,即达无念,无念而念,念而无念。夫念既无,何云有妄?妄念既灭,生死自了。 杨凌风心中大奇,暗道:“这必是残梦决的第二重了,但为何只是佛偈,而不是第一重那般,带有攻击性质的法决呢?”这无念而念,念而无念的境界,不正和那日自己在石林之外的领悟到的非空非有,即空即有的境界是一个道理么? 杨凌风顿了一顿,哈哈大笑起来,恍然间世间之事似乎都不再重要,只留神间一丝清明之所在。 此时十里之外的玉女峰主殿众人,皆朝西北角落望去,只见西北上空紫云密布,一道紫红光气直透云霄,与这一大片厚厚紫云连为一体。而此时的杨凌风,方才元神归位。 惠静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的。这小子居然仅凭着入门心法,就结成了元婴,不可能的。” 第十九章:嫉妒由心起,幸得遇达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凌风回过神来,觉得身体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凝神内视,只见腹下一个两寸来长的婴孩静静的盘坐在自己的本命金莲之上,七彩霞光暗暗浮动。而那朵金莲,此时也已是七彩玲珑,眩目不已。 杨凌风大喜,道:“难道我已结成元婴?从此便有两处本命之所在?” 只听一声长啸,惠静踏剑破空而至,负手立于屋外,两眼中尽是殷切之色,长身道:“凌风,你且出来,让为师看看。” 杨凌风怔了一怔,连忙弹出门外,朝惠静拜了一拜,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惠静未有回答,只是放出一丝神识查看杨凌风的修为,顿了一顿,面露喜色,道:“好,凌风,想不到你就凭一本入门心法,就结成元婴,看来我玉女峰也是能人倍出啊。哈哈哈。” 杨凌风颇觉尴尬,自己乃是凭着残梦镯的力量,结成元婴,此刻却又是不好分辨,只得由她去说。 惠静自言自语道:“好,我这就去禀明掌门师兄。” 杨凌风未有答话,朝惠静身后望去,只见一群师姐跟着到来,认得的却只有清容、清秀和清梅三人。 众人落地,清容带着颇为怀疑的神色问道:“师傅,师弟他,他真的已结成元婴?”其他人也都用期盼的眼光望着惠静。 惠静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这还有假?清容,你是为师座下资质最好的弟子,你入门之后,也是用了两年时间才结成元婴的吧?若是再不努力,只知道与师妹们斗嘴,师弟他的境界,恐怕你们是再也赶不上的了。” 清容脸上微红,却有些怒气,说道:“可是师弟他,他来的时候修未便已经是很高深的了,现在有了我昆仑山心法辅助,能一日结成元婴,又有什么希奇?” 惠静脸上神色大变,喝道:“为师昨日是怎么说的?不准再提起师弟破阵一事。对外一律说是你们觉远师伯破去的。清容,你的脾气怎么还是没改过来么?” 清容见惠静发怒,静若寒蝉,呆立不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杨凌风。 杨凌风只觉得混身发毛,暗道不妙。这女人若是发起飙来,那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避上一避。 惠静见清容不再言语,也不再多说,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过头来,说道:“凌风,昨日破阵之事,你以后也不必再提,只说是觉远师伯破去的。你可明白?” 杨凌风不明所以,见这情况,也只得点了点头,答道:“弟子明白。” 惠静见杨凌风还算识大体,略带欣慰,吩咐道:“清容,今日你便留下,将我昆仑山玉清决传于师弟,以叫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清容一楞,一股杀气爆发开来,却有不敢有所行动,只得恨恨的应道:“是,师傅。” 惠静却没有注意清容的表情,只道:“那好,为师就回大殿去了,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请教各位师姐。”说罢踏剑而起,化做一点金光,远远的去了。 杨凌风没料到这惠静说走便走,而且还走得这般的不拖泥带水,一阵茫然,心道:“此番惨矣,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开罪了这个大师姐,只让自己觉得杀气犹如滔天巨浪,一股一股的袭向自己。眼见着其他的师姐们一个个的抽出长剑,踏剑而起,杨凌风更是觉得孤立无援。 清容见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喝道:“哼,师弟,别以为有师傅护着你,自己有那么点本事,你便目无尊长,不将我们这些师姐放在眼里。” 杨凌风恨不得一头撞死,道:“清容师姐,我,我哪有目无尊长啊?师姐,是不是我哪里有开罪于你了?师弟我初来乍到,若是哪里有得罪师姐的地方,还望师姐见谅啊。” 清容毫不领情,恶眼一翻,道:“好说好说,我这师姐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师弟,这便来与师姐我对上几招,也好让师姐知道你现在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你得用我昆仑山的心法来与我过招才是。”清容也是心头早已打好算盘,若是杨凌风使出昨日破阵时用的那种骇人听闻的招式,自己是绝计打不过的。但若是以本门心法对阵,谅他结成元婴,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杨凌风心中一凛,不知如何应对这蛮横的师姐,刹那间只听一声娇喝,剑光袭面。 这漫天花雨剑决,乃是惠静所创,华丽招式只中,自然也是凌厉无比。清容将手中青剑向上抛起,青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再如此分下去。只是清容修为不够,若是有惠静那样的修为,已然能令这剑影化为实体,那真就是不负漫天花雨剑的威名了。这时在清容手中使来,虽然招式华丽,却只能起到迷惑的作用。 而在杨凌风看来,漫天剑光一起,心头揣测,暗道莫不是这清容竟要下杀手不成?也不及多想,杨手分出乌金气剑,有如实体。 清容大惊失色,嫉妒之意大起,眼中寒芒更盛,手指微点,盘旋在身体四周的剑影破空便向杨凌风袭去。 杨凌风毫无畏惧,心道今日若不能立威,他日必还要被这些师姐欺负,启不是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战,更是麻烦。见这些飞剑袭来,只道全是实体,不敢大意,将气剑击上半空,手中又不断的放出气剑,打算以多对多。 剑气袭来,杨凌风之间众多虚影一碰便散,方才定下神来,操纵着那一大群飞剑直朝清容攻去,去势如电。 清容大惊失色,将青剑收回,护住周身,却仍旧挡不住这硬比金铁的乌金气剑,只听一阵金击之声破空而起,清容绝望的闭上双眼,蜷缩在地。 杨凌风大呼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清容听得风声,知杨凌风已停止攻击,睁开眼睛四下一看,只见上百把气剑插在自己四周的泥地之上,而自己身体,未有一丝损伤。心中更是羞愧,不由得气息不顺,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低低的泣了起来。 杨凌风见清容突然哭了起来,顿觉头疼,连忙将气剑收回,走到清容身边,蹲下说道:“师姐,我一时控制不好,失了手,不知轻重,不知有未有伤到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清容见杨凌风过来,心头恼怒,暗道你不知轻重,若是将我伤了怎么办?饶不了你。想罢顺手一剑向杨凌风刺去。 杨凌风未有防备,也料不到这师姐竟然突下杀手,之见寒光一闪,便觉胸间一痛,直透心肺。 清容握着手中青华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顺着剑身淌出的斑斑殷红,丝毫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不知道此刻是应该松手,还是应该继续就这样扶着。一双碧眼瞪得老大。 杨凌风双手握住剑身,猛的朝后退去,顺手将剑拔出,盘坐在地,分出真元护住心脉。 这一剑不偏不倚,伤口贴着心脏而过,若是再有一点偏锋,杨凌风便是性命危及了。清容却不知道这一剑究竟是刺中杨凌风身体什么部位,手中仍旧握着自己的青华剑,剑尖下指,血迹斑斑。清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这一剑是刺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杨凌风内视之后,也才发现情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只见一团白光围绕在伤口四周,内外翻动,片刻之后,胸口皮肤只剩一条淡淡的细痕,愈合如初。 只听‘铛’的一声,清容只觉得手中青华重若泰山,再也拿握不住,掉在地上。 杨凌风睁眼站了起来,发现清容仍旧是呆立原地,问道:“清容师姐,你没事吧?”此时杨凌风见没有大碍,也不再计较,将自己被伤一事抛于脑后。 清容神色中显出一丝慌乱,忙不迭的将剑拾起,插如鞘中,定下神来,声音却有一丝颤抖,道:“师弟,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杨凌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皮肉伤而已,师姐请宽心。” 清容长出一口气,却没有道歉,道:“那么师弟,现在我便传你玉清决如何?” 杨凌风伸手在胸口抚了一抚,道:“也好,不如便到师弟房间再谈如何?” 清容点了点头,看杨凌风做了个请的动作,跟了上去。 “师弟,看不出来这堆杂物的房子,被你这么一收拾,倒还算是宽敞啊。看不出来师弟你还挺细心的啊。”清容走进房间,没有觉察到房间里的有一丝杂乱和拥挤,心头暗暗奇怪,没料到一个男子竟然也会如此细致。 杨凌风讪笑道:“哪里哪里,这房间原本就还算宽敞,只是东西摆放得乱了一些。若是摆放整齐,放在一间房间也是放得下的。”杨凌风将一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椅子递到清容面前,道:“师姐,请上座。” 清容也放下架子,坐了下来,道:“那好,师弟,咱们言归正转,这便传你玉清决。”、 “玉清决共有五层,一层修神,二层修心,三层修性,四层修境。这第五层么,便是修元婴了。虽然你元婴已成,但还得从基本的开始。神,心,性,境却是不得不修的。” 第二十章:本意欲超生,天妒得道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ps:这章是25号发的,提前发一下,明天有事外出~~ohoh~~ *********** 千鹤山。 杨又玄看着满天的星光,映着地上的皑皑白雪,淡淡的朝尤雨聪说道:“二哥,如今我的修为恢复了七八成,你也天劫将至,我的修为,应该还是能帮上二哥的吧?。只是等到你渡劫过后,不知我又该如何打算。” 尤雨聪将手中的芥子指环递道杨又玄手中,心情有些抑郁的说道:“三弟,我渡劫之后,便能直升天际,神游于外了。这里的东西也都对我没什么用处,就全部交于你吧。二哥还是得劝你一句,莫要再做那些浑事。眼下天下大乱,人间之事自有人间之人却处理,你也最好置身世外。虽然此次乃北方蛮夷侵我中原,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是要强求,恐怕事到临头,才觉得是错误之举。” 杨又玄摇了摇头,接过芥子指环,道:“大哥在世之时,也常教你我二人处世之道。我堂堂大汉子民,如何能眼见中原大地战火纷飞而坐视不理?何况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二哥你却叫我如何打算?” 尤雨聪长叹一声,手中仍是翻转不停的收拾东西,道:“三弟你说的道理二哥我何尝不明白?若是以三弟你此刻的修为?要将那些蛮夷全部除去,又有何难?但你有没有想过,修行之人若是对他国无辜百姓动手,必将招来天谴。你道那些蛮夷之中没有修行之人么?若是他们连手,我大汉子民因此丧命之人,恐怕也不会太少吧?” 杨又玄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便答应二哥,只要那些蛮夷之中的修行之人不来插手,我便坐视不理,甘当小人自顾修行罢了。” 尤雨聪抬头诧异道:“如此怎能是小人?该是圣人才是。”话未说完,尤雨聪便大叫一声:“三弟退后。” 杨又玄猛然听得头顶一声炸雷响起,惊道:“二哥,那是什么?天劫这么快便来了么?” 尤雨聪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应该是了。三弟你修为不够,快些躲进石室之中。” 杨又玄抬头望了望天空,之见诺大天际之上,暗云汹涌,红色电光隐隐浮动,道:“二哥,不如便有三弟和你一起应对吧。多一个人总是好些的。” 尤雨聪也不答话,单手虚抓将杨又玄扔进石室,随手布下一个结界,只叫杨又玄在结界之中,一阵恼怒,不停乱骂。 尤雨聪将结界布好,朝那团劫云望去,却是呆住了,半晌之后神色仓桑,便如瞬间苍老了许多一般,道:“三弟,此次不是一般雷劫,二哥此番恐怕也无法抵挡,应是前番造孽太深,才引来这万雷劫。三弟,你,你好自为之吧。” 杨又玄脸色也是一阵苍白,他也明白这万雷劫是什么东西。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许多,发狂一般直朝结界上撞去,无奈修为虽是恢复了七八层,但与尤雨聪比起来,着实还是差了许多。 尤雨聪望了望劫云所在,飞身跃起,朝那劫云中心冲去,这却是破而后立的打法。 暗紫色劫云突然发动,百道雷罡呼啸而至,劈啪之声乱响,齐齐朝尤雨聪劈去。 尤雨聪口念法决,忍住心间狂跳,抛出一张大旗,象雷罡迎去,大旗方才发动,便以碰上雷罡,之听山间一阵巨响,白光猛现,大旗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仍有数十道雷罡失去目标,象尤雨聪袭去。 尤雨聪心中大急,连忙再次抛出一朵白色莲花状法宝抵御。 雷罡围绕白色莲花,劈啪声响过后,消失无踪。 尤雨聪将白莲收回,仔细一看,上面满布了数条裂纹。尤雨聪心疼无比,每一件法宝都是自己精心炼制而成,如今毁去一件镇天旗,而这白莲灯也似乎将要寿终正寝,心疼得不停用手抚摩。不料白莲灯却早以是油尽灯枯,竟是经不住这轻轻抚摩,化做一团粉尘,从尤雨聪手指间轻轻滑落,随风飘散在这高空之中。 尤雨聪楞住了,只任由这团粉尘滑落,仰天长笑,喝道:“好,今日便叫你见见我尤雨聪的厉害。” 雷声起,红光现。 暗雷浮动阴雷显。 逆天而为不足道。 便叫天仙也汉颜。 尤雨聪把心一横,祭出三件法宝,分别是一只青玉小鼎,一把黑丝折扇和一杆金色长枪。 风声一起,劫云又开始活动起来,只见劫云一阵翻滚,雷罡再现,此次更是让尤雨聪头皮发麻。第一层劫云是百道雷罡,而这第二次劫云却是千道。料想这第三层劫云必会放出万道雷罡是错不了的。 尤雨聪将小鼎折扇抛出祭起,手握长抢,朝天一指,骂道:“你个无耻小人,不就是想要你尤爷爷的性命么?那便快快来吧。” 雷罡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击向小鼎。小鼎滞了一滞,四散裂开。尤雨聪不料青玉鼎如此不济,见状连忙将那件折扇一般的法宝祭起,半路阻拦上去。 而这两件法宝,只能拦去近半雷罡,仍有五百来道雷罡冲破阻拦,击了下来。 尤雨聪眼中寒气大盛,道:“想不到才第二层就要硬拼了,也罢也罢。早死早脱身。”低声说罢,尤雨聪手握长抢,直上云霄,与那些雷罡斗到一处。 眨眼之间,尤雨聪浑身被雷罡包裹,而尤雨聪更是如入魔一般,举枪狂舞,枪头之上,以自身真元激发出的电光,会聚成一道电网,将尤雨聪团团围住,不时外泻,似要将这些雷罡一争高下一般。 雷罡渐渐消散,等尤雨聪击退最后一道雷罡,身形猛然下落,重中的摔在山尖之上,而手中,仍然牢牢的拽着那把长枪。 杨又玄呆呆的看着尤雨聪自空中落下,眼中一道泪光洒在结界之内。 尤雨聪勉力将头扭过来,对着结界内的杨又玄惨然一笑,奋力起身,再渡朝空中劫云冲去,没入劫云之中。 劫云之中红光爆现,几闪之后,悄然无息。 片刻之后,杨又玄只见到长枪自天而降,深深的没入岩石之中,而四周的结界,也陡然消失。 天空的劫云慢慢散去,只留下了千鹤山顶一大片焦灼的痕迹。那一小片的忘忧草,也以灰飞湮灭。那些仙鹤,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又玄腾空而起,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落到那杆长枪面前。 “此枪名破空,乃是破去虚无之意。枪身是用北极深海寒铁陨所制成,坚硬无比,就算是天劫,也不一定能让他有所损毁。而这枪头,更是无坚不摧。三弟,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做成的么?” 耳边尤雨聪的声音仍旧在轰响一般,杨又玄忍不住伤心的泪水,总算是再无保留的倾泻下来,口中喃喃的吟道:“知道。二哥你说过,枪头是用万年玄石所制,采自波斯,价值连城,是二哥你用来对付最后一道天劫用的。” 劫后的雨水泼落下来,象要洗静世间的一切罪恶一般。杨又玄双眼血红,真气外泻,猛的将破空拔出,举枪遥指遥远天际,咆哮道:“贼老天,你杀我二哥,我善独一必要将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看你又能奈我何?” 杨凌风远在西北昆仑山玉女峰,心里猛一阵颤抖,不安的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似乎触手可及的天空。 “为何我会如此不安?”一层阴霾悄然爬上杨凌风的额头发迹之间。“也罢,再有三日便是交流武会,等武会一过,我便禀明师傅,回去看上一看。不知道清儿她……” 正在想着,风声一起,觉远已经到了。 “师傅……师伯,您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您呢。”杨凌风见觉远来到,心头大喜。 觉远哈哈一笑,道:“凌风,若是你师傅在此,听见你仍旧改不了口叫我师傅,又是要责骂你哩。说罢,什么事?” 杨凌风一阵讪笑,道:“方才我忽然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正想请师……伯,帮我算上一卦。” 觉远摆了摆手,道:“如今你在这昆仑山之上,会有什么大事?” 杨凌风正色道:“师伯,我是担心我二娘。” 觉远道:“还有三日便是武会了,等武会一过,你便回去一趟,也就不会担心了。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顾家?” 杨凌风尴尬万分,摇头道:“本来二娘在白脸教中,位居教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近日她不断派兵与鞑子金狗两线交战,我担心会有人暗害于她。” 觉远看了看杨凌风,走出门外,大手一招,一大把竹签便出现在手中,道:“那好,便为你算上一卦。” 杨凌风大喜,恭敬的站在一旁,只看觉远忙了半天,眉头忽然一皱,道:“居然是一个坎卦,习坎,维心亭,行有尚。” 杨凌风见觉远眉头大皱,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小心的问道:“那,师伯,此卦何解?” 第一章:机缘天注定,半分不由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觉远沉思一阵,道:“习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维心亭,乃以刚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用大矣哉!” 杨凌风只听得数个险字,暗叫不好,问道:“师伯,那是否是我二娘有难了?” 觉远摇了摇头,道:“卦上所指,并非专指你的二娘,而是你的生父。不过此卦阴爻又是变爻所在,所以尚有一线生机。你二娘与你并无血缘,所以并无此卦所说的那么些险。” 杨凌风心头一阵狂跳,道:“我爹?师伯你能算出我爹在什么地方么?” 觉远摇了摇头,道:“若是我能算出你爹在什么地方,我还用等你惠清师娘那么多年么?还不早早的就把她给找出来了?”说罢淡淡一笑。 这段往事杨凌风也是知道的,介于和觉远的关系。杨凌风点了点头,道:“那如今我爹有难,我该如何是好?” 觉远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望着天边道:“你爹他命不该绝,总会渡过险难的。” 三日之后,昆仑山交流武会如期到来,同时来参观交流的还有一些实力相对弱上一些的修道门派,比如便有西华剑道阁,泰山清风观等大小数十个门派。 杨凌风被一群玉女峰的女弟子簇拥着,招摇过市一般的在昆仑玉清峰的瑶池边闲逛着,感受着四周传来的阵阵杀气。 杨凌风本也不愿这样招摇,可是偏偏自己又承担了玉女峰一脉的希望,耳边时时都回响着师傅惠静的声音。“凌风啊,你可是我玉女峰,不,是整个昆仑山资质最好,进境最快的弟子了。你可要替师傅出口恶气啊。” 只是杨凌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玉女峰的担子要让自己来抗,除了那个自己破掉的九玉鼎,实在找不出别的原因。 听得一声钟鸣,一个白眉老道立于山主殿只上,热闹的人群顿时散开,回到各自的场地之中。 杨凌风远远望去,这老道便是无为了,须发尽白,却是精气十足,一身宽大道袍无风而舞,一点也看不出老态来。这老道似乎也朝这边望了一望,眼中笑意直让杨凌风浑身发颤。 杨凌风朝身边的清秀低声问道:“清秀师姐,怎么掌门他老人家看起来这么老?不象师傅那般年轻?不是元婴之后便能常保青春之态么?” 清秀低声一笑,道:“那是掌门他懒得这样费功夫,若要是他想变年轻,不用个把时辰便能和你一样俊俏。师傅她是女人,当然要爱美一些咯?” 杨凌风恍然大悟,正待答话,只见惠静脸上一阵微红,猛咳一声,朝自己两人狠狠瞪来。只有那觉远恍然不知,见惠静咳嗽,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惠静横了觉远一样,冷冷的说道:“没事。” 觉远也不计较,与惠清站到了一起。 无为见众人都已安静下来,沉声道:“今日我昆仑山举行交流武会,各位大家能来,也是我昆仑的荣幸。倘若我昆仑照顾不周的,那还便请各位海涵了。 本次武会,不再只限本门中人参加,每派各出四人,我昆仑各脉也是这个规矩,只派四人出战。在坐各位也都是我修行界的精英,希望大家以和为贵,不要伤了和气,毕竟人才难得。而此次胜出者,便能得到本门一件法宝,便是这镇山钟。” 场冲顿时发出一片惊呼,显是这镇山钟的名声大家也都是听过的。这镇山钟,小可收魂镇妖,大可移山填海。更为难求的是,这镇山钟若是认主,当主人处走火入魔之时,更是能发出一阵清鸣,助主人克制心魔。 惠静长叹一声,恨恨的瞪着觉远。今日就算杨凌风胜出,他也必定会那这镇山钟来弥补九玉鼎的损失,这样这镇山钟仍旧是要交还于无为的。这无为老道也太过放心了一点,若是落在本门弟子手上,倒还好说,若是被其他门派弟子得去,那不就是白白损失了一件法宝么?随便找个什么次级法宝来都行,在这些弟子眼中,能得到一件次级的法宝就算是不错的了。 杨凌风却丝毫不为动容,因为他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法宝。 无为道人无视众人的惊异,波澜不惊,只听镇山钟一声轰鸣,无为继续说道:“此次交流武会,除我昆仑五脉,十二派共四十八人参加。为求工正,由我昆仑两轮胜出之后的五人,与十二派两轮之后胜出的十二人,总共十七人,再行抽签确定对战名单。” 十二派来人,也觉合理,大声叫好。 无为道人大声吼道:“抽签开始。请各派参加弟子,上到文华殿来。” 杨凌风朝惠静看了看,惠静点了点头,道:“去吧。”杨凌风又才忐忑不安的随着几位师姐向文华殿走去。 此番玉女峰派出出战的弟子,便是杨凌风,清容,清秀与清梅四人。 广场之中,人人都有条不紊,按顺序依次走向文华殿,突然,不远处十二派众人之中,一红衣女子腾空而起,脚尖在瑶池水面上轻点一下,掠向抽签处。这红衣女子还不断嘀咕:“走得这么慢,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众人一楞之下,轰笑起来,红衣女子转头过来,怒道:“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在天上飞么?” 众人更是大笑,连一旁的无为老道也不禁笑了起来。 周围一个年纪稍长的年轻男子见状连忙窜出,将红衣女子拉住,象无为道人赔礼道:“无为道长,我这师妹不懂规矩,失礼失礼了。道长莫怪才好。” 无为摇头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贫道瞧着小女娃顽皮得紧,倒是十分可爱。” 年轻男子一阵尴尬,正想拉起红衣女子退到队伍最后,转头一看,却没了踪影。 无为在他身后说道:“道友是在寻你那师妹么?她现在已经抽完签了,恐怕道友还得快些去抽一个好签才是。” 年轻男子朝抽签处一望,果然见一个红色身影在人群之中窜来窜去,朝无为道谢一声便连忙跟了过去,等走到抽签处,人却又已不在了,只得顺手抽了一根竹签,回到驻地。 杨凌风瞧得好笑,暗到这女娃竟有些面善。 不一会,抽签完毕,无为着人将每人姓名门派,按着竹签的顺序,在事先拟好的一张巨大白布上工整填好,悬挂于大块山壁之上。 杨凌风看了一看自己的顺序,十三号,对手是玉虚峰的夷昭北,却未有听闻,忙找清容询问起来。 清容神色听得杨凌风对手是夷昭北,咯咯笑了起来,道:“这个夷昭北,人却是好玩的紧。你知道他的外号是什么吗?” 杨凌风对这些闲事却是不敢兴趣,也不接话,只茫然的摇了摇头。 清容又是一阵狂笑,道:“夷昭北,外号便是一招败北。前些年他与人比斗,总是被人一招制胜,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说完神色又是一阵茫然,道:“不过师弟,玉虚峰上能人倍出,此次交流武会,惠尘师伯居然派他出战,说不定他这些年修为大有提高,你也要小心才是啊。” 杨凌风暗道总算说到了重点,点了点头,道:“师姐放心,我自会好生迎战的。” 清容面色一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是一阵淆杂人声从十二派阵地之中传了出来。 杨凌风举目遥望,却又是那一个红衣女子叫嚣起来:“怎么回事?师哥我怎么会和你分在一起?” 年轻男子一脸愁容,不知如何是好。 红衣女子见年轻男子未有答话,再次跳了起来,道:“不行,我去找无为道长,要他给我两换一签。” 年轻男子一把将红衣女子手臂拽住,喝道:“师妹,不可胡闹。”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狠狠的瞪着红衣女子,道:“醇西,你还要胡闹么?若不是你师傅,你连参加比试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给我老实呆着。” 杨凌风只见得老者出来,便知道这蛮横女子没法胡闹了,微微一笑再朝白布告示望去。 只觉得一个名字异常熟悉,在眼圈里不停打转,杨凌风眼睛虚成一条逢,只见那白布之上赫然便写着:于醇西对方玉人。 “于醇西?不就是表妹么?”杨凌风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道人影,与那个红衣女子的脸庞重到了一块儿。“是了,那一定就是醇西表妹了。只是她怎的那等蛮横?” 杨凌风想起不知道该跟于关堂如何解释,愁云顿起。 清容在一旁看在眼里,假做不在意的问道:“师弟?你是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杨凌风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师姐,我没事,咱们还是回去吧,师傅她该等急了。” 第二章:豪杰都威武,女儿也英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玉清峰主殿之上,镇山钟一阵清鸣,无为道人传令道:“比赛现在开始。请十二派各位掌门共同推举的武会监赛,与贫道一起,主持武会。” 十二派掌门聚集之地,一位老者长身而起,款款走向主飘天文学网掌门。 无为拱手笑道:“哦?云游真人今日也赏脸来了,多年不见,老弟精气内敛,似已到反朴归真的境界,可喜可贺啊。” 云游老道捋了捋胡须,还礼道:“无为掌门才是值得可喜可贺,贫道这些年来日日苦练,以为在道行上就算不能超越无为掌门,也该是能和无为掌门有得一比才是。没想到今日一见,仍旧是被无为你看了个透啊。” 两人哈哈大笑,齐声喝道:“那便好,现在便开始吧。”这两人早些年便是很好的朋友了,只是云游道人,整日看不到人影,四处云游,将剑道阁的事物交于师妹云华真人打理。这云华真人心思细蜜,将剑道阁打理得是有条有理,只有一件事让云游真人心存不满,那便是不知从哪收来个徒弟于醇西,溺爱无比,到现在是上敢上房揭瓦,下敢下河摸鱼,一点也不象其他女弟子那样中规中举,偏偏又还是打不得骂不得的个性。整个剑道阁,也只有她师傅云华真人能管制她。 无为身旁的一直站着的正是玉虚峰首座明心道人,听见掌门吩咐,立刻宣布道:“我昆仑第两百一十届交流武会,现在开始举行。第一场,由我昆仑玉清峰弟子楚池峰对阵玉虚峰弟子,萧一一。再此,再声明强调一点,各位都是各派各脉之精英,希望各位要做到点到即止,不要妄下杀手。” 半空之中闪过两到身影,落到中央擂台之上。楚池峰脸形刚毅,却是潇洒自若,而那萧一一,身形瘦弱不说,神色更是无神一般。不过这交流武会,比得也是大家的道术,对于武技招式,倒不是十分看中。 清容见杨凌风仍旧是一脸愁容,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师弟,你还楞着做什么?现在的对战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你也赶紧看上一看,学些经验回来,莫到等你上场的时候吃了大亏。” 杨凌风也懒得解释,应声往台上望去,却是两眼无神,脑中便如一团乱麻一般。 清容见杨凌风注视着台上,也不再多说。 楚池峰出剑指地,笑道:“一一,你可要多多手下留情啊。” 萧一一笑了一笑,道:“哪的话。楚大哥才是该让让小弟才是。”一旁又传音道:“老楚,你可别下狠手哇,大不了我一会认输了便是。” 楚池峰微微一笑,道:“好,那便开始咯?”说罢混身被一团玄光包裹,剑也已脱手,围住周身,时刻准备进攻。 萧一一的法宝却不是寻常的剑,而是一把折扇,与那楚池峰的飞剑比较起来,显得是娇小玲珑。 清容一声轻笑,将头微微偏向杨凌风,道:“这楚池峰和萧一一,原本是死对头,后来不知道怎么,两人又走到一块去了。玉清峰和玉虚峰之间来往最频繁的,除了几个首座,便是他两人了。” 杨凌风听得清容说话,也不管听清没有她说的内容,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清容微觉诧异,见杨凌风仍旧是直直的盯着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自己说话,心头微怒,也不去管他了。 萧一一首先发难,手指一搓,将折扇打开,向楚池峰攻去。这把折扇,质地特别,看上去虽是软棉棉的没有杀伤力,可行家一看便知,这扇面是用昆仑山一种极为罕见的冰蝉吐的丝织成的,“一丝可负千斤铁”,虽然这还不是世间强度最高的丝,但也足够显示出这把扇的威力的。而扇骨本来只是一般精钢,后来无为见这扇子,也道是玉虚峰一脉弟子之中最好的法宝了,便赐了一块海外玄铁,将这扇骨替换过来,便如虎添翼,更是威力绝伦。而玉虚凤首座,更是欣喜,给这折扇赐名旋冰扇。 只见旋冰扇果然名副其实,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冒着丝丝寒气,直透人心肺,便如一把飞轮一般,在萧一一的控制下划着小小的弧线,向楚池峰攻去。 楚池峰不避不闪,以飞剑出迎,一碰即分,两人都未有损伤,楚池峰喝道:“好,一一你小子,居然修道了玉清决第五成都不告诉我,莫不是想拌猪吃老虎么?”楚池峰嘴上不满,脸上却是一股欣喜,也为好友修为的提高而高兴。 台下众人一阵轰然大笑,这比赛的气氛顿时也是活跃了许多,昆仑五脉弟子之中,除了杨凌风这个刚来的人不知道,其他有谁不知道台上两人的关系?就连无为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干预。 清容更是笑得花容失色,浑身乱颤。杨回过神来,见众人笑得厉害,一阵茫然的转头问道:“师姐,他们怎么不打?再笑什么?” 清容强忍住笑意,斥道:“你刚才不是看得很仔细么?怎么没听见啊?师弟,你到底再想什么啊?大战再即也不担心。” 杨凌风脸上一阵尴尬,便如被人看破心事一般,摇了摇头,道:“师姐,我真的没事,你就别再问了。” 清容心头更始疑云大起,见杨凌风神色坚决,也不好再问,道:“那你没事,便专心的观战吧。” 萧一一面色一红,笑道:“我这也不是想要给楚大哥一个惊喜么?” 楚池峰装模做样的想了一想,道:“恩,不错,也的确是一个惊喜,那就再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更大的惊喜,一一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一一不答,凝声道:“那好,楚大哥你便来试试小弟这新近练成的万花朝春术。”说罢将旋冰扇高高抛起,只见旋冰扇在半空陡然涨大,白雾弥漫,却是寒气外放,只见瑶池之上,瞬间结起了一层薄冰。而擂台之上,也是一层霜雾。 楚池峰面色也开始凝重起来,暗道这万花朝春术怎的这般模样,使起来天寒地冻的。 正想着,变化再起。 只见瑶池冰面再次融化,点点绿芽窜出,迅速生长。而更让楚池峰心惊的是,自己身上衣服表面上的那层寒霜,也以融化,满身绿芽乱窜,瞬间便化做粗藤将楚池峰包裹起来。 萧一一停了下来,问道:“楚大哥,我也知这点法术困不住你,但是若是我在这点时间发出雷霆一击,你会如何应对?” 楚池峰真元外泻,三昧真火腾身而起,不消片刻便将这身粗藤烧了个干净,长声大笑道:“好小子,有你的。若是你乘那时攻来,我便不死也会重伤,我认输便是。” 萧一一脸色一阵红晕,道:“楚大哥谦让了,看来此番小弟我还真是拌猪吃掉了老虎呢。” 众人大声叫起好来,萧一一不屑乘人之威伤人性命,固然是君子作风,而楚池峰在众人面前,第一场便输了下去,面不改色,气度不凡,自然更是值得佩服。 明心道人大声说道:“好,第一轮,胜出者乃玉虚峰的萧一一。下面进行十二派的第一轮比试。由泰山清风观的花间雨,对阵清源山的迟令雪。” 清容朝那迟令雪望去,心生妒意,朝杨凌风低声问道:“师弟,你说这迟令雪长得如何?” 杨凌风朝那女子望去,见这迟令雪身材高挑,着鹅黄外衣,一双明眸中透出对自己无比的信心,长脸形,头发高高拢起,倒教杨凌风眼前一亮。道:“这女子样貌不错,气质也好,只是好象还欠缺了一点什么。”杨凌风说完,立刻抑郁起来,不知不觉之中,竟又是将眼前女子与朱清儿比较起来,而朱清儿在他心中,似乎已经筑起一道高墙,任由他人再过出色,也跃之不过。 清容一脸寒冰,道:“她哪有什么气质,不过就是因为他爹是清源山掌门,所以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养出来的臭毛病。” 杨凌风没有注意到清容说些什么,淡淡的道:“世间的女子,当然不是她最好了。” 清容微感诧异,凭心而论,这迟令雪不管是容貌,气质,修为,乃至于平日听闻关于她的一些传言,都算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了,而杨凌风竟然是美女当前,神色不变,连一点妄念也看不出来,试探着问道:“师弟,那在你心目中最好的女子,又是谁呢?”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世间的女子,我也没有多见,不过她却是最好的。”说完再不答话,往擂台上望去。 清容神色一阵黯然,心里喃喃的念道:“他说的她?必然不会是我了。”又是一阵惆怅, 花间雨与这迟令雪平日里相互不识这时也是没有多话,淡淡的道:“这位道友,小心了。”说罢手中出现一朵红色玫瑰,托于掌心,而这红色玫瑰不断发出红色光晕,只是让人心惊。 迟令雪娇声道:“原来这便是赤色玫瑰,小妹这里也有一件法宝,叫做月牙剪。”说着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金光闪闪,好不漂亮,更为特异的,便是这剪刀前端,不似一般剪刀那般呈平直状,而是象月牙一般向内弯曲着,打开之后,便如一个圆环一般。 第三章:雷引破金剪,漫天花雨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花间雨见迟令雪也该准备妥当,赤色玫瑰轰然展开,犹如一片红云,将整个擂台纳入其中,不见踪迹。 台下众人修为低些的,垫起脚尖,四处张望,见不得真切。 迟令雪心中微动,祭起金色小剪,放出一个光圈,破开红雾,仔细的注意着红雾之中的丝丝动向。 只觉左后方气流涌动,迟令雪一剪过去,却剪了个空,暗呼上当。 花间雨躲在红云之中暗笑一阵,抽身而出,立到红云之外,而迟令雪此时仍在红云之中举步为艰。 众人微觉惊异,只见花间雨将赤色玫瑰抛出,刹那间电闪雷鸣,一片小小的乌云出现在擂台上空。 迟令雪见四周光线暗淡,这红色云雾看在眼里,也变做暗红之色,诡异万分,更听阵阵雷鸣,心情更是紧张起来。 花间雨也双手一翻,擂台上空一道光柱直通云霄,片刻之后,树十道雷电顺着这光柱直冲而下。台下众人脸色齐齐巨变,纷纷为这迟令雪担忧起来。而一老者更是大呼:“道友手下留情。” 人是有情天无情,只见数十道雷电透过光柱,齐齐的劈在擂台之上,一声巨响过去,红云散尽,却见迟令雪身旁一位老者站立不动,帮她顶去了那阵雷电。而这老者,正是那十二派推选出来的监赛之人,云游真人。 云游真人面有怒色,捋了一捋胡须,朝花间雨说道:“这位小朋友,你胜出了。” 迟令雪大怒,道:“我还未有出招,他怎就胜出了?我不认输。” 云游道人一阵尴尬,自己怎么说也是这次武会十二派推举出来的监赛,说些话怎么也该有些分量吧?竟然在众人面前被这黄毛丫头顶撞,确实有失颜面。 台下一老者更是大怒,喝道:“雪儿,你给我下来。这位道友的道行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迟令雪高傲的扬起下巴,秀发一甩,道:“哼,我都没见着他有多大道行,不就是放出一阵烟雾,然后弄的劈啪乱响么?我倒没见有多大动静。” 花间雨收回赤色玫瑰,双手合抱,笑吟吟的看着迟令雪道:“如此,我们便再来比一番,让小妹你输得心服口服。” 迟令雪小手一拍,笑道:“好,算你还爽快,你尽管放马过来。” 云游道人颇为尴尬,看了看台上的无为,见无为也没什么动静,料想无为见这是十二派的比试,也不好插手,道:“那好,还望两位以和为贵,不要妄下杀手。”口中说的是两位,却是说给那花间雨听的。 花间雨点了点头,看云游道人一闪而过,笑道:“方才是我先攻,那此次便由这位姑娘先攻如何?” 迟令雪也不犹豫,一声娇喝,金剪升空,刀口张开,迅速扩大,不断旋转,形成一个有刀口构成的光罩,罩向花间雨。 花间雨笑了一笑,道:“这还算象点样子。”不避不闪,让那光罩罩住。 迟令雪见状大喜欢,操纵着剪刀迅速合龙,要将这花间雨围得动弹不得,那便算是胜出,也不一定要将他剪个四分五裂才罢休。 花间雨放出玫瑰,直朝上方正中位置,两片剪刀刀口枢纽处击去。 听得一声巨响,花间雨脚下一小块擂台凹陷下去,而那剪刀,也一分为二,远远的弹开两边,落在地上旋转不停。 先前那台下老者见状,喝道:“雪儿,你还不认输么?” 迟令雪气得跺了跺脚,转身飞下擂台。 明心道人见状,也知是无法再比下去,好在这花间雨没有再下杀手,宣布道:“十二派第一场,有泰山清风观花间雨胜出。接下来是昆仑山第二场,由玉女峰清容,对阵玉玄峰丁华严。请二位上台。” 这次杨凌风倒是没有再发楞,诧异道:“师姐,怎么你是第二轮就上么?” 清容面无表情,道:“师弟你当然是不将师姐的事放在心上了,连师姐是第几轮比试都不知道。” 杨凌风心中大呼冤枉,百辩莫及,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姐,我,我的确未有注意到,你,你可别怪我啊。” 清容刚说完,心头又后悔起来,给他说这些干什么?连忙假作不在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见那丁华严已立于擂台之上,脚尖轻点,如飞燕一般落到台上。 丁华严道:“清容师姐,想不到你我二人会在此相遇,看来咱两的确有缘。” 清容毫不客气,低声喝道:“谁跟你有缘?” 声音虽低,却叫离擂台较近的一些人听了个清楚。五脉弟子自是暗暗摇头,而那些十二派的一些弟子,竟是起哄起来。 丁华严脸色如常,传音道:“师姐近日对小弟不似从前,莫非便是因为你玉女峰新近收的那个弟子?” 清容怒容顿起,喝道:“少说废话,开始吧。” 丁华严杀气爆长,早已按奈不住一般,飞剑应声而出,护于左右盘旋,却没有来攻。 清容见丁华严没抢先来攻,也不谦让,一招漫天花雨,将飞剑一分而二,再分为四,多至百把。只见擂台之上,无数个虚影将丁华严罩得牢牢实实。 丁华严眼中精光爆露,“你竟然为了那臭小子用这招来攻我?还以为这招对我有用么?”丁华严将飞剑放出,直击向右下方一把飞剑,火花四溅之后,顿时狂风乱舞,将这漫天花雨剑破去。丁华严仍然不来进攻,负手而立,潇洒白衫随风而动。 清容大骇,“他已能看破我剑阵的真身?”连忙将飞剑收回,去见剑身上未有损伤,大为放松,料想也是这丁华严手中留情之故。重整大旗,再操纵飞剑向丁华严袭去。 此次却是用上了八分真力。丁华严见剑锋将至,能量流动极为明显,心头更是恼怒。“也不知这臭小子使得什么花招,叫清容师姐如此待我。”双手握剑,横身而起,与飞剑化做一体,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虚影。 只见青华剑与丁华严手中飞剑自剑尖一点碰到一起,便自剑尖向后层层碎裂,片刻之后化为一摊碎屑。 清容一口鲜血喷出,倒退几步,不敢相信一般直直的盯着地上那摊碎屑。丁华严也后悔起来,不该下手如此之重,将清容的飞剑毁去不说,还将她击伤,关切的问道:“师姐,小弟我,失手了……” 清容实在想不到这个昔日修为并不太高的师弟好友,今日竟然有能力毁去她的飞剑,更为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在众人面前出丑,而且是在那样一个人面前出丑。清容眼中寒气大盛,喝道:“臭小子,尝尝我的漫天花雨掌。” 这却是与剑又不同的一套掌法,以自身真元激发的掌力,各个都是实体一般,不似剑法,要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分出实体。但两者皆有异曲同工之妙。 丁华严呆住了,他实在想不到清容竟然会对他使出她平生最得意也是目前最厉害的一套掌法,“这究竟是为什么?”丁华严站在擂台之上,朝玉女峰席位上远远望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在一大群女人中间的杨凌风。“我不能输,我要与这小子一争高下。”丁华严真元爆涨,强力忍受住了清容的十多道掌力之后,窜至清容身边,在清容目瞪口呆不及反应之时,轻送一掌,将清容推下擂台。 “我就这么败了么?”清容呆呆的看着站在擂台之上轻吐淤血的丁华严,仍旧不能接受自己败在这个人的手里。 明心见结果已出,声音里毫无表情,道:“我昆仑山第二轮,玉玄峰弟子丁华严胜出,接下来是十二派的第二轮比试。由西华剑道阁的于醇西,对阵,西华剑道阁的方玉人。请二位上场。” 杨凌风心间一跳,心道:“表妹上场了,也不知道她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且仔细看看。” 清容被人拉了回来,惠静安慰道:“清容,如今你也看到了,那个往日嬉皮笑脸修为一点也比不上你的丁华严,如今,也算成了气候了。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那个的丁华严的修为,早已不是玉清决能够修到的地步了。他现在应该是在修更高一层的心法――紫清指玄录。” 清容毫不动容,仍是刚从台上下来的那副表情,毫无生气,一言不发。看得惠静叹气不止。 杨凌风也看不过去了,连忙劝道:“师姐,你这是何苦?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他人遇上这个丁华严,也不一定讨得好去。即便是我也得吃亏。” 清容一脸寒冰终于有所松动,再也忍受不了这般委屈,扑到杨凌风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在场众人看得这一幕,目瞪口呆,惊得半晌说不出快来。杨凌风更是尴尬无比,两手不知往何处放。就连觉远,也是直勾勾的望着杨凌风。 半晌过后,众人窃笑不已。 惠静心头诧异,怎的这个平日脾气火暴待人冰冷的要强弟子,今日竟会不顾颜面,直扑到一个男人身上大哭起来,莫是他两人已有了说不清的关系?连忙喝道:“清容,你这是做甚?快点起来。” 清容浑身一抖,将杨凌风推开,躲到众人背后偷偷抹干眼泪。 杨凌风心中也是迷雾重重,怎么这个师姐突然间变了个样子一般。听得台上打斗之声已起,也不去多想,望台上望去。 第四章:针尖对麦芒,兵来有将当 于醇西还是先前的一身火红靓妆,这擂台四周众人,除了玉女峰上的女弟子,和十二派个别门人,皆是青蓝冷色道袍,显得老气横秋。而此时她立在场中,犹如火红太阳一般刺眼,光芒万丈又觉耳目一新。她仗剑而立,恍眼看去,潇洒自若,风姿卓越,宛如天仙下凡一般。再仔细一看,脸上稚气未脱,仍旧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让人不觉新鲜。 杨凌风心头暗笑,也不知这表妹在西华剑道阁被她师傅宠成什么样子,才成了如今这副不谙世道的模样。倒是这方玉人,从抽签一事便能看出来,知书达理,处事得当。也难怪云游道人放心让他带着其他弟子。 于醇西见方玉人跟着自己走上台来,气愤不已,低声问道:“师哥?你怎么又上来了?刚才不是说好你就躲在下面让我胜出的么?” 方玉人一脸讪笑,道:“小师妹,你看,我既抽了签,万万不能临阵脱逃,不然启不是被人看做小人了?再说师傅他老人家也绝不容许我弃权的。” 于醇西横了方玉人一眼,眼珠一转道:“那好,今天我们便各凭本事比试,若是师哥你胜了,师妹我也没什么说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方玉人大喜,连忙点头答应,也不管这是何条件,只要施展‘拖’字决,便没什么搞不定的。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都还沉醉在前两场的比试之中,自然也没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直到两人身形窜出,金击声起,众人又才定下神来。 两人试招过后,于醇西抢先发难,得势不饶人,手持飞剑下劈,一道火龙奔向方玉人。擂台之上,空间扭动,在台下看来,热浪腾腾,两人都在不断晃动着一般。 方玉人对于醇西的修为早已是熟透在心,平日里也少不得打斗的。此时见于醇西攻来,微绝诧异。这火龙不是平日里只有一股,而是有第二股暗含在内。若是一不小心大意之下,只破掉第一股,那就是要吃亏了。看来于醇西也是暗暗较劲,用上了心眼。 方玉人不动声色,拔剑挥出,同样是以火龙相抗。两道真气骤然相遇,便如发生巨大爆炸一般,在擂台中央形成一个气场,气浪阵阵。擂台经过这样一番改造,模样大变。 红光过后,一道小一些的火龙直袭方玉人。方玉人却是早已料道,体内真元不断运转,片刻便将这同出一宗的火龙气劲吸纳入体,却装着受伤一般模样,喷出一口鲜血往后连退数步。 于醇西一击得手,哈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般叫嚣道:“师哥,你也会中计啊?” 正在得意之时,骤变突起。于醇西盯着方玉人所躺的位置,楞了一楞,四下环望。那方玉人此时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他明明是受伤了的啊?怎么行动还这么迅速?” 听得众人一声惊嘘,于醇西猛然弹开,一道火龙从头顶上方俯冲而下,将擂台中央的凹陷处再度扩大。 无为在台上看得眉头一皱,低声问道:“云游老弟,这两人都是你门下弟子,我瞧这方玉人处事方面还算得体,怎么他就不怕伤了那女娃儿么?” 云游哈哈一笑,道:“无为老哥,这个你不用担心。出门之时,云华师妹非要我将避火宝衣麒麟甲交给这娃儿,说她修为不高,伤了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千万不能给火伤了,那不是丢咱们的脸么?再怎么说,我西华剑道阁也算是放火的老祖宗了。玉人那孩子也是知道醇西有那宝衣的,但是仍旧只用火系法术,心地倒还算是好的。” 无为释然,笑道:“不错,你西华剑道阁的火系法术的确是当今修行界中最为独到精深的。若是将来有一天,这些精妙法术能互相交流,也不枉我每五十年举办一界交流武会了。” 云游也听出无为话中之意,讪笑一阵没有答话。 无为见云游模样,也知他放不开门户之见,暗叹一声,也不强求。 于醇西粉脸微怒,道:“师哥,你敢偷袭我?” 方玉人落到擂台之上,尴尬不已道:“师妹,这比武呢,严肃点儿。你不是说咱们各凭本事的么?” 于醇西怒道:“是各凭本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你这样装伤偷袭,算什么本事?” 方玉人低声嘀咕,“方才你那也不是偷袭么?” 台下十二派弟子等得不耐烦,起哄喝道:“小两口要吵架回家吵去,在这吵什么吵?” 于醇西大怒,不依不饶,朝台下大骂道:“咱两吵架关你们什么事?闭上你们的鸟嘴。” 方玉人脸色巨变,连云游也是满脸通红,这样大骂修行中人,引起众怒,一旦有人牵头,那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果然,台下顿时如沸水一般,声浪震天,骂声不断。杨凌风心头一阵发毛,这表妹脾气未免也太怪癖了一点。 云游飘然而至,朝众人鞠了一躬,道:“经本人与无为道长商定,一致裁定,本场比试,又方玉人胜出。另外,老道门人口出狂言,实乃年幼无知,还望各位道友不要见怪。等得老道回山,一定将这丫头好好管教一番。”说罢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无为。 无为轻叹一声,也来到云游身边,道:“各位都是修道中人,当有仁义宽容之心,希望各位也给贫道一个面子,不要与这女娃儿计较。”说罢口呼道号。 众人也呼着道号,朝无为还礼,这才作罢。 而于醇西早在云游飘然而至之时,被云游顺手封住了全身经络,要哭不能哭,要闹不能闹,只能任由方玉人将她搬回营地,片刻之后,哭声震天,直叫众人头痛不已。 接下来几场,杨凌风合上双眼,闭目调息,全身放松,进入虚空之境。一物不生,一念不动,一尘不染,恍然间,只觉得有人推了他一把,却是清秀。 明心道人口中宣道:“接下来是我昆仑山玉女峰弟子杨凌风,对阵玉虚峰夷昭北。请两位上场。” 杨凌风嘀咕道:“怎么这么快就过了几场了么?”轻身而起,缓步走响擂台,出场的声势却是比那夷昭北强了百倍。只见昆仑玉清峰广场之中尽千人,齐齐将目光移向了杨凌风,都要仔细看一看,这个身处花从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杨凌风心中一片清明,面对众人充满疑惑,不解与嘲讽的眼光,依然是不卑不谦,进退有距。无为面色中也露出一阵喜色。 夷昭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头略有些不安。不光是气势上压过自己,平和之中透射出的凌厉眼神,更是让自己产生一阵寒意。这男子给他的感觉不止是惊奇,更是迷惑,还有佩服。行了一礼说道:“这位道友年纪不大,却能安然身处花从而不被忌讳,让小弟实在佩服。而从修为看来,恐怕更是再我之上。” 杨凌风双手轻垂,还了一礼,笑道:“若是心中没有那些肮脏念头,何来忌讳一说?至于修为,也得比试过才有分晓,又启能是看得出来的?” 夷昭北轻划一步,和杨凌风保持着一定距离,道:“正是如此。闲话将来再找这位道友聊,如今我看,咱们还是开始了吧。” 杨凌风笑而不答,只看着夷昭北亮出飞剑。铿锵声起,一道金黄剑光围绕夷昭北急速旋转,化做一道光晕。台下一片惊诧。 只见一团光晕将夷昭北团团包裹,金光四射。夷昭北面带微笑,立于光晕之中,脸色也被映得金黄,让人不由得凝重起来。 杨凌风见状,只他修为比清容之辈高出许多,也不敢大意,右手微握,乌金气剑会聚于手。 围观众人不必多说,但是无为老道与云游两人,也觉惊诧。 云游不解的问道:“无为老哥,这也是你门下弟子么?他的修为看起来,还没到达你昆仑山紫清指玄录的至深境界,却又怎能……怎能凝气成剑?” 无为面露喜色,眼睛迷成了一条缝,道:“他是我玉女峰两月余前新收的弟子,他什么时候达到这种境界,我也却是不知道的。” 云游大惑不解,思量道:“两月便能到达如此境界?怎么可能?”想罢看了无为一眼,不信的问道:“老哥,你别是框我老弟的吧?即便是他天资再好,也不可能两月便有如此修为。虚知一切修行,功力和境界,都该同修,功力的确有些捷径,但是这境界,却是没有的。” 无为摇了摇头,直视云游暗示的眼神,道:“老弟可是以为他是靠我昆仑山的一些丹药提升功力?并非如此。”说罢也不解释,只是吊着云游道人的胃口,望台上看去。 杨凌风也不犹豫,手执气剑滑向夷昭北,身影极快,在擂台上刮起一阵旋风。 夷昭北凝神而对,真气充盈全身,场面刹那间僵持住,一个不得再进半分,另一个也丝毫不让,只见夷昭北满脸通红,奋力将杨凌风逼开,跃至半空,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杨凌风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本就是半人半妖的杨凌风,自然继承了狼王对敌人天生的敏感,也继承了狼王一生的追逐与逃匿的本能。只觉头顶上方气流出现一丝混乱,他猛得弹身直上。 只见得半空之中,星茫闪动,两人以开始快速的对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