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龙的新娘》 第1页 《hp之龙的新娘》作者:童归宁/rizzle【完结】 文案: 原作名《the dragonbride》作者rizzle 一夜不代表一生, 但一生从这一夜开始。 【】 第一章 德拉科 (7:00am) 接二连三的呻吟。 该死的我这是在哪儿?为什么我的头疼得好像是针扎着太阳穴,难道鹰头马身有翼兽在我的头上跳了一整夜? 哦,不,脑子一片迷煳,我要再睡会儿。 我这是又喝醉了。 肯定是这样。 (8:00am) 哦!该死的!头疼得睡不着! 阳光从窗帘漏进来,总算这是件好事,我是在房子里,没像上回那样睡在水沟里。 身上的味道噁心透了,好像很久没有洗澡,真是糟糕。 好想上厕所,可更想睡觉。 好奇怪,身上好暖和,被单闻起来有玫瑰花茶、香糙还有些别的什么气味。 真好。 头不疼了,黑暗又袭来。 赫敏 (8:30am) 老天爷。 浑身酸痛。 累得眼皮粘在一起分不开。 好想睡,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哦,头不疼了。 (10:30am) 水。 有人吗?随便谁,我快渴死了。 头疼欲裂,肢体酸痛,脚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我是不是受了重伤? 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哦,老天。 毕业晚会…… 德拉科第一个醒来。 他坐起身,睁开朦胧的充满血丝的灰眼睛。他眨了眨眼睛,舔舔干燥的嘴唇想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可嘴唇干得和砂纸一样。狂欢后的宿醉不是什么新鲜事,德拉科·马尔福18岁,帅气多金受欢迎,在英国最好的酒吧里都有私人包厢(在法国也有两三个)。所以他对宿醉后的昏沉感觉并不陌生。 他立刻意识到三件事。 首先,他在旅馆里,还是家不怎么高级的。谢天谢地,拉下的窗帘是一种俗艷的石绿色,地上是不伦不类的棕色粗毛地毯,房间里稀稀落落的几件家具看上去既不像塑料也不像硬纸板做的,或者根本就是这两样东西合成的廉价材料。 然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房间仿佛打过仗一样,一把断了腿的椅子翻倒在角落里,电灯在头顶摇晃,头顶的中古空调吹出的风带着灰尘。 一个空的奥格登酒瓶翻倒在梳妆檯上,下边的地毯湿了一片。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仿佛是遭了劫的洗衣店。前晚他穿着的正装袍子捲成一团弃在墙角,床边扔着银绿色的斯莱特林领带。 还有些其他的衣服,不过不属于自己,德拉科挑了挑眉。一件深蓝色的袍子挂在床沿,缀满蕾丝的蜜桃色胸罩挂在浴室门把手上,他的内裤正充当着灯罩。 这下可好了!事情看上去很明显,德拉科斜倚在枕头上想。他的脑子现在像铸了铅一样沉,完全就是乱糟糟的。但是作为一个健康的年轻巫师,偶尔放纵也值得鼓励。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他发现谁是他宿醉的幸运伙伴时戛然而止,他发现了最要命的问题。 该死!真该死! 赫敏·格兰杰,霍格沃兹的万年女学生会长,大量禁闭的实行者,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奔走不停维护着家养小精灵的权益,可这样一个女生正蜷缩在他身边,看上去还在睡梦中,全身几乎赤裸。 这还没完,德拉科头脑很清醒,可身体很感性。因为他发现格兰杰的手正亲密地圈绕着他的敏感部位。 好吧,德拉科自认是个很平常的年轻人,他嬉戏玩乐,校园生活多姿多彩。可饶是如此,现在的情况是,他足足目瞪口呆了五分钟。 直到墙上的金属挂钟指针指向早晨10点40分,德拉科才接受了这样一个要命的事实,他和他最近才毕业的校友上了床,还不是从前的那些熟识的伙伴。根据他们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们的交集被迫延长了。 德拉科突然避到边上,他勃起了,他不得不带着点几乎是罪恶的入迷审视熟睡的女孩。 格兰杰面朝他睡着,长长的头髮蓬乱,髮捲闪耀着仿佛白兰地的色泽,模煳地遮住了她的脸。被单缠在她的脚上,缠在她纤细的大腿上,她睡得不安稳,像是在和噩梦斗争着,其余的被单被她枕在脸下。看起来她把被单都卷光了,德拉科不得不霸占了枕头。 梅林的彩色指甲,他和霍格沃兹的麻瓜血统睡了,他斯莱特林的同学在他回学校后肯定要拿烂掉的水果扔他。是的,他们是已经举行了毕业晚会,可是在学年正式结束前,离校还有整整两个礼拜。 但也许和格兰杰睡了并非坏事,德拉科沉思。或许他可以将其视作一种叛逆的标志,因为这众所周知是不能容忍且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他偏偏爬上了女英雄高大、雪白的形象上,用他的办法打开了那扇严密保护的天国大门。 可该死的,他记不起来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 这件事发生的机率和猪在天上飞一样,不过格兰杰毕竟不是巨怪,甚至可以说姿容尚可。只要不是和他一个宿舍,不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霍格沃兹高年级男生,四年级后的男学生都意识到了这点。唯一可惜的是格兰杰是个麻瓜种,而且这姑娘实在是容易激动又讨人厌。 学校安排两个学院一起上课,这意味着宿舍、教室和大礼堂都会充斥着十几岁男生的隐秘的白日梦。几年来,德拉科控制不住偶尔会想像他将她压在魔药课的大坩埚边上狠狠戳刺,把他邪恶的欲望释放出来,狠狠地戳刺进她的屁股,又重又深地来一下。 当然他从没想过这些白日梦会成真,人不可能冒险,毕竟哪怕是在拥挤的走廊里撞到她,格兰杰估计都会找他麻烦。她看上去不错,可惜不值得德拉科自找麻烦。 好吧,不管怎样,现在她和他睡了。除非发生了什么不体面的强迫事件,毕竟看上去格兰杰还是很自愿把她那挺括的裤子脱下来的。德拉科一边渴望从这又小又脏的房间幻影移形,然后他的同学们都会知道他落荒而逃,一边却又开始回忆起来。 然后模煳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慢慢归拢。 德拉科清楚地意识到他仍然沉醉在前晚的狂欢中,都是该死的酒精。他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想体会抚触她蜜色的微带些雀斑的皮肤。他的举动使得赫敏朝他这边靠过来,她的嘴唇轻轻贴着德拉科的肩膀,发出睡梦中的嘆息,这让德拉科的脑子更加的混沌。他下腹的欲望愈发叫嚣起来,这是男人每天早晨必经的。 他把手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顺从于本能圈绕自己因为欲望而疼痛的坚硬上,一记熟练的揉捏缓解了双球急欲被抚慰的感觉,然后德拉科动作起来,刺激越发强烈,坚硬更加充血勃起。它需要被摩擦,狠狠地摩擦,温柔的手法不管用,身体的诉求最为直白,不容闪避。 看来他们不只一次精疲力尽地纠缠在一起。 格兰杰在睡梦里发出喃喃的抗议声,嘴里嘟囔不断(这泥巴种睡着的时候也废话不停),她把左腿搁到了德拉科身上,半个身子都往他滚过去。 一个教养良好的巫师也许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做一个绅士,把这姑娘叫醒。但德拉科是个混球,认为机不可失。欲望渐渐支配了理智,他躺回了床上,把姑娘的腿拉高圈在自己腰上。这不是个舒服的姿势,也不利于睡眠,可她就是没醒,嘴里却不断发出轻声的抱怨。 他的鼻尖能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每一次潮润的唿吸,在这一刻,彼此的身份再不是问题,身处何地也不重要。他刻意忽略了这七年来她都是一个令自己不快的存在,他现在所能感受到的格兰杰是个躺在他床上的娇柔、温暖的姑娘,这是他的男性生理构造迫切和反覆在叫嚣的。德拉科将手滑到她的臀部,贴近她的唇,随之坚硬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格兰杰的皮肤摸起来柔软而沁凉,她在睡梦里皱着眉,微微撅嘴。她的右手就放在两人的脸中间,手指弯曲松松地握成拳。睡梦中的她看上去很纯真,这种新鲜的感觉勐地出现在德拉科的认知里。 女人都一样,德拉科说服自己,然后考虑到他的欲望现在的状况,面前这位是个好选择。他挪动着臀部把格兰杰压在身下,皱巴巴的床单拉开了些,他瞥见了那对凝辱。它们不很大,以他的眼光来看,很遗憾,甚至可以说偏小。 他模煳地觉得有个声音在他背后哼哼,尖叫声在他脑子里迴响:“嗨,你竟然盯着格兰杰的辱尖看!” 好吧,理智回归,六个小时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纵容自己抓住她右边的那方浑圆,揉捏挤按,然后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粉嫩的辱尖很快地兴奋变硬。然而,一下子坐直又躺回自己那半床让德拉科的脑子感觉缺血,他几乎要遏制不住噁心欲呕的感觉。嘴里的怪味、烟糙和旧地毯的霉味丝毫不能缓解他的头晕。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闭上眼睛,把嘴和鼻子压在格兰杰的头髮上,唿吸她的香味,这把他从翻涌的胃部活动中解救了出来。 第2页 他又闻到了香糙和玫瑰的气味,但是其中更混杂了一种明显的甜甜的带着诱惑的麝香味。欲潮更加汹涌,德拉科把她的腿更紧地圈在自己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引导坚硬置于她双腿间。当他碰到自己的勃起时感受到了无限快感,但是当它轻轻抵到那潮润幽密、毛髮微卷的紧实,感官更觉美妙无比。 她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德拉科之前的爱抚已经让她流出了晶莹黏润的汁液,这让他很轻易地就能滑进她的密地。 而且她还睡着。 德拉科却犹豫了,他轻声地自言自语。他的脑子里冒出很多关于女人的愚蠢、俗气的字眼,但是格兰杰却难以描绘。格兰杰令人难以置信地胀满着,并且紧緻得无法形容。手套,丝绒,温室,紧握,拉扯,牵引,摩擦,吸入,这些词全都适用。 记忆闪现,格兰杰闷笑着靠在他肩上,两人匆匆走出大礼堂的夜宴,去到霍格莫德。格兰杰说他是固执己见,浪费了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然后推开了他。又几个模煳的片段闪过,这小小的争论结束在双方都乐意的亲吻里,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激烈的纠缠。 幻影移形的“砰”一声,一种恐惧到要厥过去的感觉,一种狂欢之后的空虚。 又一段记忆冒出来,比其他更加明晰。格兰杰骑跨在那只现在已经断了腿的椅子上,照着他缓慢而沉稳的指示上上下下动着她的头,而德拉科则紧抓着她的头髮。他享受着她唇舌的服务,却比对待别的女人更加温柔。 这段画面成功地把德拉科的理智一瞬间驱离了身体,而这足以使他在原本就蓄势待发的情况下强有力地顶进了格兰杰的身体里,女孩的背被压到了床上。 “噢!”她发出了愤怒的呢喃,眉头皱起,和德拉科之前一样,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眼珠在合起的眼皮下滚动起来。 德拉科专注地看着她的脸,挺动得愈发用力。 “啊!”她又皱眉,就要醒过来了。 出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一些原不该在此刻想起的原因,德拉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他母亲的话。 “你尽可以和那些漂亮年轻的女巫厮混,但是不要当真。”纳西莎·马尔福在去年夏天这样对他说:“在你找到一个体面的妻子之前你可以一直游戏人间。” 好吧,他现在正在那么做,德拉科想。忽略接下去可能造成的麻烦,他按着格兰杰的背,坚硬撞进了更深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覆在她身上,德拉科捂住她的嘴直到自己攀上顶峰爆发开来。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费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她里面太温暖了,像是有千百根最柔软的丝绸裹着他敏感的整根坚硬时松时紧,要脱身简直是太可怕了,要拔出更加是不能忍受。他只是个男人,而且是被亘古不变的男女情慾俘虏的奴隶。 但是放进去的必须拔出来,而且……哦,该死的,拔出来也够销魂的。 他目前正疲软的下身经不起任何挤压,这虽然很趁人之危,可是感觉实在太好,他很想继续进和出这两个动作。 德拉科紧咬住下唇,意志非凡地让自己别被掏空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赫敏·格兰杰棕色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第二章 “走开!”格兰杰怒叫,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德拉科甚至能看清她瞳孔里金色的小光斑。 “我已经抽出来了。 ”德拉科说,但是这样的回答失去了他一贯的老练。他现在并不想表现得多有礼貌,这太费精力了。 而且他正因为宿醉和纵慾而头疼,他不愿意和易怒的赫敏 ·格兰杰再进行激烈争论。 也许她会同意补个眠……再睡上一两个小时?刚才她躺在他身下,就像他们六年级魔咒课用来练习復活咒的傀儡娃娃。虽然让人喜欢的柔软身段不见了,还好摸起来仍然十分温暖。 但是此刻脸上的红霞出卖了她,她看上去整个人要去找个地洞钻进去。 “现在,放开我! ”她重复道,比上次更严厉。刚刚那种活像家养小精灵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不见了,她又变回了熟悉的女学生会长的表情。 德拉科心中嘆息,心里并不希望这样。 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挠着他的肩膀,他应该对此抱怨,可是他只是脸部抽搐了一下。 这姑娘真是个泼妇,却该死的是个好床伴,他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精疲力尽。他的坚硬已经被榨干了,但是她在他身下疯狂的扭动又引起了令人愉悦的火热的摩擦。 暗骂了声,他强迫自己从她身上翻下去,重重地躺倒在床垫上。 德拉科想,也许应该解释一下。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他们俩在一起离开毕业晚会到他宿醉醒来之间发生了什么。另一些记忆混乱得和第一次在霍格沃兹上课一样,每次他试图去挖掘醉酒头脑里的信息都是一片空白。也许那些挑战人类极限的、充斥着酒精的和高尔一群人厮混的疯狂夜晚,已经弄坏了他的脑子。 德拉科放弃回忆,他就当自己失忆了。 “格兰杰,我不认为你 ……” 结果他在对空气说话,只看见一条腿在浴室门后一闪而过,然后门勐地被关上,房间另一头的百叶窗也因此震了下。 不一会儿,门重新打开了,一只手闪电一样把挂在门把上的胸罩捞了进去。 然后门又被用力关上。 对此丝毫也不担心的德拉科拉过凌乱的床单盖在自己身上,浴室水声传来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赫敏尽力不去看粉色墙上那面巨大的心形镜子,花洒打开着,可她没有去沖洗。直到浴室里满是蒸腾的水蒸气,她伸出手抹去了凝结在镜子上的水汽。 赫敏怔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眼下是青黑色的,脸色苍白,嘴唇红肿。唇瓣像往常一样微微翘起,但是今天早上,它们红肿得足有平时两倍。她咬住下唇,唇瓣上有细小的挫伤,舌头也撕扯似的很疼。赫敏的嘴角和右耳垂下有干涸凝结的白浊,她抖着手,轻触颈侧细密的吻痕。又把沾了水珠的头髮全部从脸上撩开,她看到自己脸上的妆已经全花了。速效快干的睫毛膏全掉了,更加深了她的黑眼圈,口红已经不见了,一边的珍珠耳环看起来也遗失了。 赫敏觉得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比往常更加麻木,可她也不认为她的眼瞳是一种诱惑性的色泽。棕眼在她的印象里有一种功利主义者的特色,一点不像哈利那样摄人心魄的翡翠色眼眸,也不像罗恩那样善变而轻浮的淡褐色,更不是马尔福家刀锋般冷厉的银色。 马尔福。 赫敏呻吟了起来,拿手捂住了脸。她意识到他很可能不记得了,她不能肯定她会为此感到松了一口气还是羞愤。也许这个混帐已经怀着喜悦的心情准备投入到下一场游戏…… 嗨!她不能忍受去想像这种情景,即使她已经能清晰地回忆起在五六个小时前她是怎么渴求马尔福的。他很霸道,然而她却体会到了从前从未有过的深处肌肉拉扯的感觉,现在她终于清醒回归现实。下腹钝钝地痛,但这并不是平时月事来临时的那种不适。这可真不幸,她没能忘记这段狂欢后的痛苦记忆。 赫敏不大喝酒,她只和自己的好友喝过三两次,还有在新年的时候和家里的表亲喝过一回。每次和哈利还有罗恩共享一瓶塔巴蒂奥龙舌兰酒后,她总会经歷可怕的宿醉和呕吐。 当回忆起所有事后,赫敏反而放松了。她一贯逻辑缜密,面对困境时,她总能通过回忆事情的源头和自己的所为来想出解决方法。可是,她的大脑在叫嚣着,和德拉科·马尔福上床这件事可是极度让人进退两难的难题。 “毕业晚会。”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口气是自责的。 镜子里的女孩用一种绝望的表情回望她,自从在二年级时她把自己变成米里森·伯斯特的猫后,她承认这次毕业晚会、酒精饮料和尽情狂欢使她再一次极度丧失了判断力。 究竟毕业晚会是怎么让她失去理智的这还是一个谜,毕竟没有什么真的值得庆祝。伏地魔的势力还很大,食死徒仍然在对巫师们的住宅进行着零星攻击。奥罗被成批地招聘入魔法部,警戒级别依然很高,鑑于形势,庆祝原不该如此疯狂。 她还记得在正式卸任女学生会主席的仪式前,她用魔法自动套上了礼服袍。在晚会正式开始三十分钟后,她走进了大礼堂,那时庆祝活动正进行到高潮。 她也被气氛感染了,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学生,他们大笑、跳舞、热烈地进行着各种“有深度有意义”的谈话,这从他们丰富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的newts 考试都顺利结束了,再没有考试,再不需上课。不用考虑与邪恶作战,对付狂热的巫师,也不用去想明天一早起来还必须去上算术占卜课。两周之内,她就会离开这个在过去七年里视为家园的地方,再不会回来。她在霍格沃兹做出了很多成就,做出了很多她从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第3页 但是她也许仍然觉得有遗憾。 她觉得她会想念在霍格沃兹的绝大多数时光,看着那些熟悉的同学的面孔,她越发焦虑不安。突然,她觉得收拾完自己最喜欢的女学生会长的房间,然后永久地搬回她在父母家的从前的卧室,接着度过整个夏天无异于是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也许是因为看见了哈利,几周来他第一次露出了笑脸,因为一个美丽的金髮赫奇帕奇正和他耳语。或者因为穿着燕尾服的西蒙斯 ·芬尼根正在冒着惹怒罗恩的危险热情拥吻金妮。帕瓦蒂·帕蒂尔正在大厅里欢快地到处炫耀她的订婚戒指,而不管她和贾斯丁 ·芬奇已经在这一年里分分合合四次。 就连斯莱特林们也不同寻常地活跃起来,格里高利 ·高尔正搂着膝盖上的潘西 ·帕金森放声大笑,而布雷斯 ·扎比尼正以一贯的男学生会长的威严表情引着一个笑嘻嘻的拉文克劳女生出了舞池。 赫敏站在舞池中间,被一百多个学生包围着,因为离别之情晕眩,满怀着一股陌生的悲哀愁思,最后,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单感袭击了她。 她冲到饮料桌,接下去两个小时,她满是孤独忧郁。 三四杯不含酒精的饮料下肚后,她注意到了德拉科 ·马尔福。 她的伙伴都在大厅的另一头,在靠近左边大门的地方懒洋洋地休息,而他则用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看着人群,双手抱在胸前,穿着质地裁制极佳的礼服袍站在烛光投射向他的阴影里。 故事如果用浪漫点的版本说就是他们眼神穿过人群相对,彼此的眼中平静无波却含义非常,充满了数年来两人间的悸动。但这是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既不多愁善感也不罗曼蒂克,他盯着人群,而赫敏看着他。 她看了他很久,每个人都看着德拉科 ·马尔福,不盯着他看太难了。他实在很完美,他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和找球手,学业上,他是霍格沃兹排名前五名的优秀学生,比拉文克劳的帕德玛 ·帕蒂尔成绩要好,而比赫敏自己则低了3.5分。 他也不算是一个最狡猾阴险的斯莱特林,他总是昂首阔步地走在学校里仿佛世界天生为他而转。哦,他碰巧还是个不可挽回的可怕的傢伙。 数年来,德拉科·马尔福的个性没变多少,但是某种程度上他成长了。几乎无理性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赫敏在那么久的时间里,独独在那个夜里对马尔福未加抑制地产生了点兴趣。她只是个女孩子,她猜想青春密集的荷尔蒙使她行为如此。通常,她会压抑自己不切实际的冲动,她对马尔福的看法没有改变,但是她仍然觉得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既欣赏又讨厌真是十分有趣。 令她自己也惊奇的是,她竟然迈出了脚步,一边拿着两杯饮料穿过大厅朝马尔福走去,一边质疑自己到底哪儿来的勇气。 她注意到德拉科的西裤裆部左侧有微微的凸起,这意味着他喜欢把那东西放在左边。赫敏的脸上在意识到这个想法时红起来,但是因为大厅里只点着昏暗的烛光让人看不清楚,而且其他人都忙到没空注意她。 她一下子冒出了奇思妙想,她在想像他的那部分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就和他的人一样苍白,兴奋的时候也许会变成粉红色。她想像他摸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想像那种热度和握在手里的重量,如果她用拇指抚摸那湿润的前端会是什么感觉。她想像他会闭着眼睛,嘴里无声呻吟的模样。 这不现实,显然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普通人,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刻。即使在这样一个狂欢之夜,作为完美的女学生会主席,她被允许进入所有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还有那些鬼鬼祟祟的学生们常去的城堡中的隐秘地带。她听见过很多悄声细语和尖利刺耳的咯咯傻笑。 如果那些霍格沃兹的高年级女生的夸张传言可信的话,撇去家庭因素不谈,德拉科 ·马尔福绝对是被竞相追逐的伴侣。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赫敏的嘴发干,她的理智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一种苏麻的、冲动的感觉席捲了她全身,神经被强烈刺激,她感觉自己正面临着现实的自我挑战。 两人的眼睛对上,他迎向她的目光,然后傲慢地上下打量她。 然后他们交谈起来,先是无伤大雅的互相开开玩笑,七年来的经验使得他们都非常擅长此道。然后话题渐渐转向级长事务,说话间他玩弄着自己的魔杖,把它在自己修长的指尖转来转去。 直到她问起他毕业后的打算,他才意识到她并是来检查唯一一个没有烂醉如泥的级长是不是很好地在行使自己的职责。 他震惊了几秒,而赫敏则感谢这荒谬的情形,她的信心随着如雷般的心跳渐渐消散了去。 马尔福盯着她,他的银灰眼珠正飞快地转动着搜集信息和分析现在的状况。他微微皱起眉头,英俊的脸上一瞬间闪过怀疑和消遣的表情。接着他却笑了,不是假惺惺,也不是逢场作戏,也不是得意洋洋,而是扬起了一种连吸血鬼都会忘记咬人的缓慢的、瞭然的微笑。 他站直了身体,几乎比她高出两个头。 “也许你想去个不那么……热闹的地方?”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此时的话语里不带虚伪与傲慢,她从未听过他对其他人这样说话,显然他对此极有天赋却不愿使用。 赫敏回想着此时保持镇定是不应该的。她更习惯于面对哈利讨人喜欢的天真无邪和罗恩的真诚无伪的人格魅力。她袍子底下的两腿已经紧张地并在一起,她正处在道德的十字路口左右为难。 于是此刻赫敏恶趣味的所思所想大致可以概括如下: 一号门后,格兰杰小姐,你该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自己的被子,坐着一场安全无害的伪春梦,然后在第二天早上打趣地告诉你的朋友们你昨晚向德拉科 ·马尔福求欢了! 二号门后,如果你英勇地推开它,这将是去往地狱的单程票,那里充斥着硫磺。炙烤?那是肯定的。惩罚?必有无疑。但是这个恶魔身上拥有你所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古老冰川一样的双眼和美妙绝伦的双手。即使你恨着他和他所持的立场,但是今晚,你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他所能提供的东西…… 马尔福,那个可恶的揣测人心的专家,似乎已经猜透了赫敏的迟疑。他静静地等着她考虑清楚,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他还是那个从一年级起就十分傲慢的食死徒的儿子,然而他身上的成熟特质又使其他的男生黯然失色。德拉科从骨子里就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一定是衣服的关系,也许花一个月的薪水买一件高级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能摒弃对未来的不自信、坐立不安的情绪和紧张口吃。 赫敏可能考出了一个世纪以来 newts的最高分,但是在她停止回忆后她认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然后她跨进颜色俗气的淋浴间,站到了滚烫的水流下。身上无数的青紫痕迹因此刺痛,她瑟缩了起来。 她抓过肥皂和毛巾,极力地想洗去前夜在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的双手近乎残忍地搓洗着胯骨上的一个淤痕。 但这都是徒劳的,就像婚姻纹身不会被轻易洗掉一样。 第三章 赫敏走出浴室的时候德拉科醒着,他就躺在床上,手枕在头后面,打量着天花板上像干酪一样剥落的痕迹。他的背后有一小片明显的潮痕,可他现在实在是懒得动。懒洋洋地将头靠到一边,看着她将身上粉红色的浴袍带子系得牢牢的。 赫敏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头髮还湿乎乎的,眼睛充血红肿,下唇轻微浮肿,她只好含住了嘴唇。现在他无论说什么都可能比她刚才所经歷的自责更加糟糕,但是,马尔福就像往常一样不可低估。 “你回味吗?” “我回味什么?”赫敏问,她寒毛不自觉地竖起来了。 一个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昨晚我在你屁股里横冲直撞的那根棍子。” 她本打算让马尔福上犯罪新闻的头条,可她迅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这个巫师里可悲的、没用的废物。”她咬着牙骂道。 他扔开床单站起身来,赫敏感觉自己的优势一下子丧失殆尽。天哪,这男孩真高。和一个被激怒的、暴躁的、高大的前食死徒的儿子共处一室,实在难有胜算。 还有,他就不能不光着身子吗?他们已经从醉酒中清醒了,看在老天的份上,而且现在是白天 …… 赫敏企图用冷静武装自己,准备投入到一场责备谩骂的攻击中。可他根本不理她,甚至都没看她,只是在专心地找着自己的衣服。某种程度上,这种情况更加激怒了赫敏。 “收起你的狂妄自大,格兰杰,”马尔福疲惫地说道,一边捡起自己的鞋放在梳妆檯上。“在现实世界,是的,哪怕是在魔法世界,人们也得做爱,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能生出小巫师来。” 第4页 他右侧的头髮笔直地翘起来了,翘得几乎和地面平行。他一定是习惯往左侧睡,因为他那边的头髮全部服帖地压在头皮上。不管怎样,这是赫敏所见过的他最蓬头散发的样子,而且出于某些原因这让他看起来更吓人了。那种出身纯血家族的惺惺作态和故作文雅全都不见了。 留在此地的只有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真实的可怕的个性。 而赫敏倒是有点乐意告诉他这点。 她盯着地毯上的一块斑痕,深唿吸了下,撩起了浴袍的下摆,露出一只腿,从脚趾到胯部。 “马尔福。” 她用一种神经质的声音说道: “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他正用厌恶的表情检查着自己皱巴巴的袍子:“是什么?” 他问,终于朝她看去。乍一看到她的腿他的眼睛都瞪圆了,然后在看清她所要展示的东西后,他眯起了银色的眼眸。 德拉科 ·马尔福是个皮肤白皙的男孩,但是瞬间他又褪去了两层血色。 “哦,该死的。”他说,手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是的!赫敏有点残忍地想,欢迎和我加入同一个烦恼的世界。 要不是他突然化身成一个疯子的话,她原本想说出她在沖澡时想出的办法。可马尔福一下抓住她袍子的前襟,勐地把她拖过去,害得赫敏不当心磕到牙,疼痛不已。她挣扎着又骂又叫,可马尔福把她整个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语无伦次让赫敏快意。 “放开我,你这个卑鄙的傢伙。”赫敏嘶声回敬:“这不是我们俩的主意,离开霍格沃兹后,我们去了对角巷的一间酒吧。 ” “破釜酒吧?” 她啐了一声:“是的,马尔福,我们去了破釜酒吧,那里人人都认识我们,然后都跑过来祝贺我们第一次约会。” 他没有理睬她的挖苦,可也没有放了她,他脸上兇狠阴沉的表情让赫敏不禁开始想像,即使维克多 ·克鲁姆此时在这里,看到面前这人的表情,也要举手投降,然后吞一片镇定剂。 “然后是蛇石纹身店?” 赫敏点头,抬手去抚摸颈后,那里一定已经有了勒痕。 “这家酒吧二楼有一个纹身店,你想进去看看,于是我们就去了。但我也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发生的,但我们纹上了 ……” 他怀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弄晕了我?” 赫敏听到这句话感觉受到了很大的羞辱,她往前站了一步打算狠狠地掴他一掌,却失败地落了空。在离脸还有三寸的地方,马尔福掐住了她的手腕。 “我们年纪还小的时候,你得手过,但是你别想再得逞一次,格兰杰,不然我就碾断你的手指,你明白了吗?”他威胁道。 可她勇敢地往旁边闪了一小步,狠狠地踢在他右侧的胫骨上。马尔福疼得哼哼起来,却还把她的手扭到后背。那蛮横的力量让她渐渐恐慌,双腿发软。 马尔福扭着赫敏的手,把她人朝下按在床上,将浴袍撩高盖住了赫敏的头,她愤怒的叫声因为陷在床垫里听起来闷闷的。然后感觉到他的手指摸上了臀部,赫敏停止了挣扎,听到他快速地至少用了三种语言咒骂着。 德拉科一时之间几乎无言以对。 她的臀部上有条龙,不是西方的龙,而是身体更加柔韧蜿蜒的用亮银色的墨水绘成的东方龙。很显然,这个纹身被施了魔法,使得它在格兰杰的皮肤上闪着钻石一样的细碎光芒。而这也不是一个微小的或者说无关紧要的标记,银龙优雅的尖头就在她右侧胯骨之下,周身布满鳞片,纤长的尾巴缠绕在她的上身和大腿上,最后隐没于她的双腿间。 这纹身栩栩如生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缓慢地游动起来。 这是个该死的婚姻纹身,一种古老的现今极少使用的契约,但是对那些认为简单的誓约不足以代表忠贞不二的夫妇来说仍然可行。当格兰杰向他展示这个纹身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嗡嗡地晕眩。那种感觉从神经末端一直深入嵴椎,刺痛了他整个背部。 不同寻常的是,他内心中孩子气的那部分从来不会因为魔法、熬夜或者被关注而这样失态。 他们所经歷的事情是在昨夜喝醉了,出去到了镇上,然后走进巷子里的一间附带纹身店的酒吧,然后举行了一个短暂的结婚仪式并花了更长的时间纹了个身。 德拉科仿佛感觉命运之神正躲在云间嘲弄他们。 这该死的魔咒需要更高级的魔法解除,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认识有谁是研究这种极度愚蠢的魔咒的专家。但就他所知,婚姻纹身是一种血缘魔法,众所周知难以破除。 这不像黑魔标记,德拉科嘆着气想,只有两个食死徒曾经尝试摆脱这个烙印而现在只有一个还活着能讲讲此段经歷。 在契约生效前,他们得赶快取消婚约。那是毋庸置疑的,没人想成为智者,没人想掉脑袋,没人想在说话说得好好的时候被突然而至的阴谋推下高台的窗户。钱或许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即使是再大的错处也可以靠一大笔钱弥补。而此时格兰杰正趁他走神的时候,意图屈膝攻击他的下身。 “哦,你别……” 他低声责备,看着她拱着背想减轻肌肉所承受的压力,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害到了她,于是松开了自己对她的钳制。 然后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情势很严峻,可是德拉科却感觉自己来了感觉。他仍然在检查她的纹身,但此时,赏玩的情绪却多于担心。他的手指沿着图案在她的肌肤上游离,在她的大腿上忽上忽下地轻柔滑动。她的背部暴露在空气,德拉科一览无遗,而赫敏除非藉助一面镜子,不然永远没法清楚地看见自己这部分。 这纯粹只是在欣赏美,德拉科想,格兰杰洗完澡后,整个人粉嫩干净,带着微微的湿气。也许她是他见过的那地方最棒的女孩子,以他权威的眼光来看,实在是个美丽 “花园” 。他轻轻揉捏着一边臀瓣,大拇指搓揉着她的大腿内侧。那里有一块讨厌的淤青,就在龙尾的右边。 德拉科把大拇指按在那淤青上,两者大小吻合,对于和格兰杰的性事会如此暴躁激动他一点也不惊奇。他们之间从来就无平静和愉快可言,不管是在床上床下。直到他屈起手指用关节撩拨她两腿间柔软的毛髮,她瑟缩了一下,转过头瞪着他。她雪白的大腿颤抖着,即使他如此轻柔地抚触她,他的手指仍然留下了一丝模煳的红痕。 一时之间,他有些着迷了。 “你到底够了没?”那冷冷的语调能把黄油啤酒冻住。 够了,德拉科默默同意,顺其自然地放手了。现在回到我们日间的节目单,上演的一齣戏叫做 “我醒来发现自己和泥巴种结婚了,嫁妆是一个该死的纹身。 ” 他突然放开了她,穿起了自己的袍子和裤子。格兰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直到他从衣服里抽出魔杖朝自己走来。 她紧张起来,往床上退去。 德拉科的眼珠转了转:“我还没有发过死咒,如果我将它用在你身上,你得感到荣幸。”然后,用魔法扣上了扣子。 可她根本没看他,因为她被德拉科背后的镜子吸引了全部目光。然后她转而盯着他的脸,也许他会说她此时的表情非常得意洋洋,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格兰杰。 感到自己手臂上寒毛根根竖起,他转身去看镜子。 “该死的。” 他低咒,伸手去摸延展在他肩背部的隐约闪现的墨黑色的翅膀。 翅膀环绕着他,长而精緻的羽端一直描绘到他的胸前。一边翅膀因为受伤而微微折起,简直就是精緻的艺术品,要不是它代表的含义是那么的令人厌恶的话。 赫敏看着德拉科带着矛盾的恐惧与着迷的表情慢慢朝镜子走去,像是要认真看看自己背上的纹身。从第一眼看到,她也觉得那个纹身让人目不转睛,漂亮无比。可现在,她只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放声宣洩一下。 撇去眼前的情况不谈,她觉得她纹了一条龙,马尔福却会有这对翅膀,还折了一只,实在奇怪。但她一想到自己对魔法纹身的了解极少,就越发烦躁起来。但是他们的事远没有伏地魔的黑魔标记那么着名,要是对此怀有兴趣会惹来别人理所当然的怀疑。 “我们得弄掉它。”德拉科吞了口口水: “尽快!” 她从镜子里使了个眼色,让他说得明白些。 “当然,当事情解决,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一忘皆空。如果你想保留些记忆的话,我也很能理解。”他假笑。 “别痴心妄想了,也许你不知道我也多厌恶你,马尔福。昨晚是个错误,而且你的血统也会告诉你这是错的。”她很想趁着两人距离那么近啐他一口。 第5页 但是很遗憾,她却在三年级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让罗恩、哈利和迪恩 ·托马斯去吐口水了。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马尔福右边太阳穴突突跳着,他可不会选择好言好语地还嘴。 于是他脸上带着坚决,提着格兰杰的浴袍襟口把她拖起来,像老猫提起一只不听话的小猫,然后把她拎到镜子前面。一只铁臂紧紧锁在她腰间,就像他之前是怎样不顾优雅地钳制他,但是赫敏无力逃脱。 “你这个谎话精,格兰杰。”他贴着她的脖子说:“我讨厌骗子。”他用自己的脚顶开她的腿,等到她的腿张得足够大,他撩起她没繫紧的浴袍下摆,把手滑到她的小腹下。 赫敏艰涩地眨着眼,恨不得把镜子里这一幕遮住。 就像亲眼目睹一起车祸,恐怖地看着自己就是这一幕的主角。 她不得不转开了头。 他发出了一声赞嘆然后用两根手指探到她腿间,又发出了一声似乎是证明自己是对的声音,马尔福的举动很难说清。 她并没有湿,只不过是因为她才洗了澡,可是这足够让她无言以对。她看上去备受屈辱,更有经验的女人会拿马尔福自己袍子下面有了反应的坚硬来反驳,但赫敏却沉默着,眼里满是反抗和沮丧的神色。 德拉科心中慢慢地升起一种困惑,可他选择忽略。照格兰杰用唇舌给他的坚硬下的功夫,很难说她是个新手。至少她学习很快,或者,也不算太快。他懒懒地想她会在自己之前拿谁练习过。 波特?不大可能,他可能是征服恶势力的救世主,但是他可能是个还没开荤会对自己的勃起不知所措的童子鸡。克鲁姆?也许。韦斯莱的可能更大,或许这两个长着雀斑,傻笑着的相似的脸可能会惺惺相惜地滋生出点情感。 “你让人噁心。”格兰杰换了个词,德拉科觉得该为她的创新鼓鼓掌,厌恶这个词已经用了好多遍了。 “你可以继续说,然后我可以给你看看我可以有多噁心。”他威胁道,他收回手指在她的浴袍上做作地擦拭了下。 “这个魔咒没有先例可循,是的,你可是牢牢地粘在我这个纯血统身上了,是的,你还为此得意。但我不想再重复昨晚发生的一切。”和今天早上的一切,他的大脑兴奋地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可以别把浴袍揪得那么紧,它可不是能守护你贞操的咒语。 ” 这些话和事实几乎击溃了赫敏,这原本是她对自己的辩护,可被德拉科抢先说了。也许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其实区别不大,他也擅用言语攻击人,而且做得更好。 墙上的钟提醒他们已经快中午了,这意味着时间已经浪费了很多。如果他们想去寻求一个谨慎、有效甚至可能十分昂贵的解决之道,现在他们就得去找人帮忙。 而且得找几个有名望的巫师。 他松开她:“ 穿上衣服,我们走。” 她的表情既满怀疑惑又充满希望:“为什么?我们要去哪儿?” 德拉科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慄:“去见我父亲。” 第四章 七年级毕业晚会后的周六清晨,相比前晚是一副柔和的场景。按照传统,庞弗雷夫人会连连抱怨医疗翼外缓缓移动的来配头疼魔药的学生长队。 许多六年级和七年级会牺牲早餐只为了多睡一会儿,而那些起床到大礼堂吃早饭的学生,则不得不忍受着剧烈的头疼和翻江倒海的胃部洗漱、穿衣。 罗恩·韦斯莱还没有去睡,他几乎快用黑咖啡把自己灌死了。即便如此,他仍然瞪着眼睛,滔滔不绝,口沫横飞,一边嘴里还在飞快地咀嚼一片吐司。 “勃起障碍,性焦虑症,疲软———这事儿的症状多着呢,哈利。真的,你不用那么沮丧,每个小伙子都或多或少碰到过这些问题。” 哈利·波特趴到了桌子上,头埋进胳膊里。头髮和往常一样乱糟糟的,看上去疲倦而孤僻的样子。要不是他嘴里还在哀怨,乍一看以为他还睡着,他现在可没心情去对付罗恩的调侃。 “当然啦,喝酒解决不了问题。”罗恩接着说道,一边往面包上涂了一大块蓝莓果酱:“它只会让你每隔半小时就跑一趟厕所,在冲锋陷阵的关键时刻不合时宜地昏昏欲睡,这就像是把一头老牛赶进斗牛场,呃,可它还是有点垂头丧气……” “罗恩,如果你一大早就那么猥琐,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地说而是写下来?”金妮抱怨道,注意力从她的燕麦粥上移开。金妮平时肌肤艷若桃李,可此刻就和她碗里的燕麦煳一样灰白,就连她脸上的雀斑都似乎黯淡了。她还时不时地抬手掩住嘴打哈欠,双眼呆滞无神。 “对不住了,”罗恩噁心地对金妮一笑,他从书包里摸出一支羽毛笔,抓来一张纸巾,然后花了足有两分钟在上头欢乐地涂鸦,然后说道:“请递给哈利。” 金妮从她哥哥的手里夺过纸巾然后扔在哈利面前。 “打起精神来,哈利,”罗恩说道,把手里的面包折成两半:“我确定爱丽丝·克罗利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我再也不喝酒了,”哈利说,他无精打采地用手指勾起那张纸巾:“永不。” 每个听见的人都假正经地点头,金妮甚至安慰地拍拍哈利的肩膀,但是没人把他的话当真。金妮也发过不沾酒精的誓言,可是她没抵挡住毕业晚会上香槟鸡尾酒恶魔般的魅力。 狂欢过后,这样的赌咒发誓很常见。 “我怀疑爱丽丝根本没发现,”罗恩肯定的说:“哈利,把鸡蛋给我,不,不,另一个,我喜欢半生的。” 金妮响亮地吞咽了一声,扔下了勺子。 哈利心烦意乱地把盛煎蛋的大盘子放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哦,她发现了。我是说,我的确想做点什么事,然后她似乎表现得……很理解我。天哪,现在整个赫奇帕奇都知道了。” 罗恩张大了嘴,准备再安慰一下哈利,可是西莫斯·芬尼根却勐地沖了进来。 “早上好。”西莫斯兴致高昂,推开大厅的门,走过来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这个七年级的格兰芬多皮肤泛着热情的橘红色,意味着他刚刚服用了庞弗雷专利头疼药水。难怪他心情那么好。为了达到最佳药效,这个药水的服用往往还要伴随一个温和的欢欣咒。 金妮因为这阵噪音脑子抽痛,她暗暗嘀咕了句“该死的爱尔兰大嗓门”。即便如此,她仍然假装还算高兴地看到自己所谓的男朋友的到来。 “光荣日!”西莫宣布道,一边从一群四年级那里顺走了一盘吐司,然后挤到金妮和罗恩中间。他盯着那自己周围一张张宿醉的脸:“你们的毕业生精神呢,啊?”他问,然后开始唱起校歌,在面前的盘子里堆起培根、鸡蛋、腌鱼和吐司。 “毕业前我得好好休息。”金妮告诉他:“继续唱歌啊,芬尼根,梅林会帮我的,要是我忍不住对你干了什么,我可不负责。”她表情很险恶地玩着手里的黄油刀。 不过西莫斯早就收起了笑容,因为他看见了纳威,他坐在离哈利不远的地方,正安静地往嘴里填燕麦粥,他快被他面前的一大碗水果遮住了整个人。 “你昨晚很有斩获啊,隆巴顿。” 纳威看上去很不自在:“西莫斯,这是意外,你知道的。” “怎么了?”罗恩问,看着西莫斯不贊同的表情和纳威红着的脸。 西莫斯抱起手臂:“我们亲爱的纳威昨晚在金妮和苏珊·彭斯面前脱了裤子。” 哈利的头抬了起来,瞬间他自己的耻辱被暂时抛在脑后:“纳威做了什么?” 纳威拼命摇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急之下,我实在憋不住了,我看周围没人,就钻进了灌木丛,对吧?我们都这么干过!”他满怀希望地看着男孩们:“我想我已经看过四周没人了,可是……” 哈利笑起来,而罗恩在生气和同情间左右为难:“纳威,你要死了,那是我妹妹!” 金妮转了转眼珠:“真是令人震惊的虚伪,罗恩。我有六个哥哥,我怎么可能从来没有看过男人的……” 罗恩赶紧捂住妹妹的嘴:“你该永远那么甜美纯洁,不然妈妈会拧掉我的脑袋,你当然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玩意儿。”他坚定地说,说得仿佛自己也信了:“在你三十岁之前你都不能看那个东西。” 金妮推开哥哥的手臂,于是罗恩又瞪着纳威。而哈利,今天总算笑了:“看来我可不是今天早晨唯一的倒霉蛋。” 他才说完,短暂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第6页 “别来无恙,波特,战争英雄!”来人是迪恩·托马斯,慢慢晃进了大礼堂。和西莫斯一样,他身上也泛着一层热情而模煳的橘色。 罗恩拼命摇着脑袋。 “摇旗吶喊!他偷跑到赫奇帕奇学院偷走了他们珍贵的花朵!” 金妮掉头盯着自己的橘子汁看。 “旗帜飘扬,冲锋陷阵!” 纳威呻吟。 哈利的脸血红:“住嘴,托马斯!没有什么摇旗吶喊,那旗子根本没有举起来!” 其他的学生都看过来,迪恩看上去震惊非常,然后他咧嘴笑道:“天哪,发生了什么事?” 这群人全部看向赫奇帕奇的长桌,那里坐着美女爱丽丝·克罗利,哈利前晚的舞伴,她此刻正在对苏珊·彭斯说着悄悄话。此外,有至少 6个赫奇帕奇男生正在用淬毒的眼刀射向哈利和纳威。 “好极了,”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锻鍊了七年的勇气正在流失:“如果我们到下周一还没有被暴揍一顿,那还真是奇怪。” 金妮咯咯笑起来:“赫敏会保护你的,纳威。认识女学生会长可是件好事。” “不过赫敏在哪儿?”哈利问,四处在大厅里张望。但赫敏缺席早餐不奇怪,她总是起得比寻常学生要早一个小时,然后一边吃打包的早餐一边巡视。但这可是周末,赫敏总是会想办法在这会儿和同学们一起吃早餐。 罗恩一口吞进两块新鲜的玛德琳蛋糕:“她就在你下楼前寄来来了一封信,周末和她妈妈一起过。”一张叠得很整齐的信从罗恩盘子底下冒出来飘到哈利面前。 “好吧,看来保护人没指望了,”金妮断言,饶有兴趣地看着赫奇帕奇的击球手蒂姆·伽戈比,他眯着眼盯着纳威,巨大厚实的拳头在掌心慢慢研磨。 “来吧,伙计。”罗恩大喊,他推开盘子,然后发出长而响的哈欠:“无所事事可是太不应该了,求学生涯结束了,除了伏地魔和青春痘,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生活总在你前途多舛时雪上加霜。 一年前,她正忙着应付巫师大战、 newts、朋友们和随着女学生会长头衔而来的各种责任。 一天前,她自得其乐,适当放松,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单身。 一小时前,她对自己能活过今天还留有信心。 可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可该死的她不相信自己会没有挣扎的余地。 她坐在一辆无马的四轮马车里,和德拉科面对面,从顶针溪魔法小镇到马尔福庄园要花十五分钟。不久前他们平静地离开了伦敦那间昏暗的麻瓜旅馆,那时沉默是合宜的,但是现在这只能加剧紧张的气氛。 哦,老天,气氛太紧张了。 他们在对角巷邮局耽搁了一下,赫敏花了恼人的二十分钟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哈利和罗恩(今天临时打算去看我妈妈……),另一封给麦格教授(我将和家里人共度周末,很抱歉这是临时决定……) 她并不擅长撒谎,但是铁三角的经歷使她在半真半假的真相里成为了说谎大师。当罗恩和哈利只会傻头傻脑地摆出愚蠢表情的时候,赫敏则会假装困惑,靠复杂的解释和迅速转移话题面对讯问,而这经常成功地把她从险境中解脱出来。 但这方法只适用于某些状况下(比如被费尔奇抓到),而某些情况下无法奏效(比如被斯内普抓到)。 哈利和其他人现在很可能在湖边享受慵懒、狂欢后的午后阳光,他们也许会玩爆炸牌、巫师棋或者去看看海格。金妮也许面对西莫斯·芬尼根的持之以恆的追求假装神魂颠倒,然后极力避开哈利针对她的责怪眼神。 纳威可能已经协助斯普劳特教授开始了他的糙药学学徒生涯,布雷斯·扎比尼,出类拔萃的霍格沃兹男学生会主席,也许会承担起缺席的女学生会主席的职责,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此刻,赫敏估计自己已经离霍格沃兹至少四百英里远了,这对一个有幻影移形资格的巫师也太远了,好像她已经被被流放到了地球另一端。 而她并没有身处异国他乡的感觉。 当然,那个高大的、喜怒无常的在驾车的年轻男巫则是让她焦虑不安的主要原因,自从他们进了车厢,她就极力避免看他。可她背对着马车而坐,因此一直盯着窗外不停飞逝的景物让她有些晕车。 他们在对角巷的短暂停留还算有趣,赫敏庆幸自己还没有完全被现实打击得消沉,否则她就没法发现他们的情况多么滑稽。马尔福始终在她前头五步远,旅行斗篷的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他苍白的脸,唯恐有人发现蓬头散发的霍格沃兹女学生会主席走在自己身边。 或者说,紧跟在他后边也不行,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在去邮局的路上,她故意跟丢了两次。两次他都气急败坏地回来找她,皱着眉粗鲁地抓住她,然后又故态復萌走在她前面。马尔福拿她当传染病人看待,赫敏很想从脚底捡起一块鹅卵石朝他金色的脑袋上扔,她不得不在口袋里紧紧捏住拳头克制这种冲动。 他几乎是把她扔进邮局里,丢下四个西可在她手里命令道:“动作快点”。 她从邮局出来的时候,马尔福已经走出半条街那么远,方向是三把扫帚酒吧边上的公用飞路室。赫敏咬紧牙关跟上去,仿佛是被一个不负责任的牧羊人牵着的粗暴的小羊羔。通过飞路,他们回到顶针溪,就在马尔福庄园的南边。 赫敏一直对欧洲古老巫师家族庄园的丰富歷史很有兴趣,但是既然身为麻瓜,这份兴趣只能被压抑下去。于是她常常会出神地想像这些传承了千百年的真实的古老家族会是什么样子。 可以肯定的是这会让人傲慢自大,赫敏如此想到,如果翻阅魔法史概要,可以发现关于一个魔法家族的极多的描述。不仅仅是这个家族的庄园有很多故事可讲,甚至这个庄园周围的整个社区都值得一讲。 就拿顶针溪来说,这个小小的魔法小镇住着马尔福家的佃农,维繫着这块庞大的领地的日常运转——他们有的在马厩里干活,有的成为园丁,有的打理庭院,有的成为果农,还有的种植葡萄——所有人都是自愿劳动,拿着合乎付出的薪水。 遗憾的是,当她和马尔福步出熏得焦黑的小酒吧壁炉时,这座繁荣一时的小镇已接近荒芜。酒吧里只有极少的几个老巫师喝着啤酒,越过杯子盯着他们,可那看着德拉科的眼神并不友善,赫敏不由担心到会有烂水果扔过了,更糟的也可能是一场打斗。 但是这些村民最后没动手,她和德拉科顺利地搭上了去马尔福庄园的马车。即便这番不受欢迎的经歷影响到了他,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天生喜欢问很多问题,但是此刻并不值得为此打破这短暂的平静,至少现在不行。 去年一年改变了许多事,食死徒的审判见证了这一切,因为卢修斯广为人知的食死徒身份,马尔福家的状况经歷了剧烈的转变。 由于康纳利·福吉被迫下台,没多久亚瑟·韦斯莱正式接掌了魔法部长的职务。他的上任没有得到任何任命,而且那些候选人比起这个位子更珍惜自己的小命。而在亚瑟的铜质名牌被挂到办公室门上前,他就已经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批准了很多抓捕行动和宣布军事戒严的命令。 结果,现在要去马尔福庄园已经不能用魔法了,飞路和幻影移形在新的魔法部规则下达后变成了非法,这条法规被亲切地称作“亚瑟法条。” 在新法条下,卢修斯·马尔福作为污点证人帮助抓捕了许多食死徒和伏地魔的支持者,最后被判处在自己家中监禁16年。魔杖没收,不能使用魔法,也没有朋友,哪怕是把他铂金色的脑袋伸出窗户去观赏一下庭院里枯萎的秋海棠也是不允许的。 数不清的前食死徒也在做了污点证人后被投入阿兹卡班开始漫长的坐牢生涯,而许多高层也在质疑亚瑟制定的法律,因为事实是阿兹卡班已经人满为患,而且因为摄魂怪撤离后,管理松散。第二个监狱的建立正在计划阶段而资金紧缺。此外,麻瓜首相对魔法世界越来越感兴趣,大量麻瓜出身的巫师因为害怕伏地魔选择重回麻瓜社会。 而即便有许多年轻人报名参加新成立的魔法部卫队(罗恩嘲笑这是奥罗备胎),也不能缓解魔法部各部门人手紧缺的情况。魔法部将节约出的每一分钱都投入到安全建设、监视系统和奥罗情报中心去了,防患未然被认为比亡羊补牢更有价值。 于是卢修斯被关在他自己华丽的金笼子里,赫敏原以为哈利对此会有想法,但是在审判结束的时候,他看上去很高兴不用再天天面对追杀而是可以回到学校。 第7页 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在丈夫的银行存款被冻结后,在宣判前的两周就收拾行李搬到了苏格兰的一个表亲家里。在这之前,没人清楚纳西莎的私生活。报纸将她形容成一个落魄的妇人,也许这种说法有点模煳,但她之前是一个十分擅长做作矫情的妇人。 她曾是一个完美的贵妇,在她最近拍摄的一张照片中,即使年近四十,仍然美得不可思议。 她离开的时候把能带的都带走了,且尽量轻装从简,却把她的独子留给一个人们认为心狠手辣的男人照料。 赫敏觉得马尔福很可怜,即使他可能已经是人们广泛的同情对象,可他依然昂首阔步地走在校园里,下巴仰得朝天,脸上挂着不变的假笑,沉默地威胁着每个敢对他家说三道四的人。而在五年级和哈利交了一次手后,他也再没有在铁三角任何一个人面前提起卢修斯。 所以德拉科提议去见他父亲让赫敏开始很疑心,毕竟她很难忘记这个男人通过几乎害死金妮的日记本,操纵她策划了一个灭绝霍格沃兹麻瓜出身的孩子的计划。 而这个男人还拥护伏地魔,看着黑魔王在干掉了塞德里克·迪戈里后意图谋杀 14岁的哈利。 也是这个巫师在魔法部神秘事物司几乎致她于死地。 赫敏最想得到的是卢修斯·马尔福的葬礼邀请,这样她会乐意被人们传言为精神病,和金妮·韦斯莱手拉着手,在这个混蛋冰冷荒凉的墓前大跳吉格舞。 她想嘲笑德拉科,她想鄙视他然后转身走掉,但是理智勉强克制了她的冲动。 他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他们想找到一个迅速而不留后患的方法解除困境,那么德拉科狡猾的、血缘上的父亲会是一个好帮手。但是赫敏对此仍保留谨慎态度,毕竟她在之前的七年,可不是和罗恩还有哈利靠着天降运气活下来的。老马尔福已经掀不起什么大浪,可他仍是个危险人物。 而一无所知的德拉科——如果他那时小心点在邮局里和她待在一起,即使是白痴也能简单地发现她当时写了第三封信,假如她在三天内没有亲自出现在对角巷拿回这封信,那么邮局局长就会根据信上的指示将信交给邓布利多。 就算这样,三天内也能发生许多事情,赫敏假设当她相信德拉科以至于和他在晚会中离开学校,那么这份信任能不能维持到跟他回家。他在此之前有很多机会甩开她,但是即使他是个废物赫敏也选择了相信,因为德拉科并非一个麻木的疯子。 他的父亲也不是,卢修斯是个阴谋家和投机分子,毫无道德感可言,这种人无法劝解。信任感和马尔福家完全不搭界,因此赫敏才焦虑不安。 拿克拉布和高尔来说,如果罗恩不经大脑地辱骂了他们,那么可以预期会爆发一场打斗。但是当德拉科面对这种情况,罗恩通常会在几周后突然爆发神秘的傻笑痘,而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他在一个月前挑衅德拉科的报復。 感觉她自己对德拉科的嫌恶快速增长,赫敏抱着胸瞪视着他。 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如果其他男生来做这个动作也许会显得娘娘腔,但是德拉科却看起来怡然自若。 瘤子,赫敏神经质地想,这样就能使他看上去不那么吸引人。他需要在身上长几个瘤子,这样他的眉骨会凸起,鼻子会像土豆。 不过显然,马尔福不长瘤子,也没有瑕疵甚至没有任何生理缺陷。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在闲暇时间详细观察了他的身体。他有六尺两寸高,皮肤雪白,在火光下细瞧和抚摩犹如丝绸般的奶油。如果不是太过精瘦和不可忽视的精壮肌肉,几乎就像女生一样。 在过去几年中,德拉科·马尔福不可避免地度过了艰难的从男孩到男人的成长。当然,他身上还留有男孩的痕迹,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 比方说,他的嘴唇阴沉地撅着或者运动后脸颊会有微妙的血色。他的发色也没有加深,而许多其他浅发色的男孩则会这样。他的头髮仍是近乎铂金一般的耀眼,赫敏认为这并非因为是发育延迟的缘故,而是来自于他的遗传。 但其余的部分都已经不可置疑地变作了成人,赫敏对于他对自己私密关系的把控很是敬畏,除此之外她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使他只有 18岁。马尔福身上没有平凡之处,而这个特性成为了赫敏最大的遗憾,这使她疯魔一般做下了不可否认的年轻时最愚蠢的事情。 车厢里的沉默已经变得让人痛苦,如果她再不多动动,赫敏觉得自己的屁股就要变成硬块了。 马车启动后,马尔福几乎没怎么动。他沉静得就像花岗岩的雕塑,而路上一个深坑震得赫敏一下子坐直了。她很热,出了很多汗,此刻非常暴躁。 不,不能再继续沉默了。 “你上次回家是多久前?”她问,在她能想明白该说什么之前,单词就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一开始,他似乎很愉悦地无视了她,但接着他回答了:“万圣节后。”他说,眼睛仍然盯着窗外。 “那有将近八个月了。” “原来泥巴种会算数,真是惊喜。” 赫敏不知道是该为他的侮辱性词彙发怒,还是因为他漫不经心的口吻生气。说实话,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对自己说这个词了。马尔福说起这个词来,伤害的效果还没有罗恩说的时候大。 她嘆气:“我在想我还会不会听到这个词。” “如果你不想听到这个词,就不要给我藉口说它。”他告诉她:“我告诉你当我们说到关键话题的时候,你得在我父亲面前闭嘴,让我来说。只有别人问你的时候才开口,尽可能不要和他目光对视。我知道要你忍住比死还难受,但不要问问题。事实上,一个字都不要说,尝试着有礼貌些,这样我们麻烦会少一点。” 赫敏哼了声,这话才是侮辱人:“好吧,我以为这和说教皇住在梵蒂冈一样都是废话。” 他终于看向她,打开的车窗里吹进的微风撩起了他的头髮,吹到了额前。他没耐心地把头髮拨到一边:“你说什么?”他问,眼睛眯了起来。 “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她心不在焉地嘟囔。 “我知道该死的梵蒂冈是什么!”他突然大声说,令人措手不及得一下子从冷漠变作生气。 赫敏有点吓到,当他苍白的脸注视着她的时候,这种感觉令人不大安心。因为紧张不安,喉咙发紧,她轻轻舔了舔嘴唇。他的眼光几不可察觉地扫了眼她的嘴唇,然后一下子贴到她眼前。 “事情够糟了,你还想再雪上加霜?”赫敏平静地问道。 “在事态转好之前,情况可糟得很呢,所以你最好习惯这种糟糕。”他说,特意在糟糕这个词上加重了音量。 “你觉得你父亲真的会认识能解咒的人吗?”她或许应该顺便问问城堡是不是用石头造的或者魁地奇是不是骑在扫帚上打的。 “不,格兰杰,我们是去和我父亲共进下午茶的。因为在自己家里坐牢,这些日子他可不大快活。” 赫敏怒气沖沖地皱眉:“那你怎么知道去找你父亲是个好主意!” “哦,我不知道,”马尔福大声回答:“也许因为追随过伏地魔,我父亲比起其他活着的巫师对黑魔法的生效原理知之甚详,也或许因为即便他是伏地魔的二把手,做过很多你想也想不到的坏事,但他的关系网的确隐秘而广泛。所以他能和魔法部做交易,以避免摄魂怪把他的灵魂从嘴里吸出来!” “我们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我们两个都不是,你知道的,我们也许可以靠自己。”赫敏反对道,这让马尔福把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这句话可能是她对他的第一次认同(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那你认为在学校里闲逛到处阅读关于如何移除非法的魔法纹身的书是个好主意吗?”他对着她眯起眼:“虽然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比我们做事无拘束得多。” 赫敏发出挫败的抱怨:“我是不会受到怀疑的,而你正相反。” “是啊,就像我在过去两年拼命地想让别人相信我恨我的父亲和他所支持的信仰。” 这倒是真的,自从他父亲和魔法部做了交易后,德拉科明确表示他本人和伏地魔没有任何联繫。当然,很多人猜测这是他为了保全马尔福的头衔带来的利益所能想到的唯一合乎情理的说法。 魔法部已经利用战争赔偿的名义占用了马尔福家大量的资产,但是德拉科却仍拥有一笔数目可观的信託基金、几间度假别墅以及来自她母亲和外祖父的不确切的财产。当然还有马尔福庄园本身…… 赫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不应该再看八卦的《巫师周刊》了。 第8页 但马尔福是对的,他们必须安静秘密地进行这件事。无论如何,她很怀疑他们能否在霍格沃兹找到解决办法,毕竟反咒很可能是自创和非法的。 “我猜测也许这次重聚可不会幸福感人对吧?游着鸭子的池塘边,弄个亲子野餐如何?” 她很担心德拉科在家里会有什么麻烦,但他父亲实在是个阴冷的人,赫敏觉得得给他提个醒…… 他看起来生气极了,他放下翘着的腿倾身,勐地伸出一只手撑在她脸侧:“闭嘴,格兰杰,或者让我详细地告诉你,当你这张小嘴不再喋喋不休地说废话时,它应该做点什么循规蹈矩的事情?” 赫敏又一次对他一瞬间用冷酷让人提心弔胆的本事震惊,却暗自也激动起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话,甚至其他的斯莱特林都不敢激怒女学生会主席。但,他们不在霍格沃兹,而她也不能向朋友求救。可即使马尔福多么无情地对待她,她仍控制不住地猜测他的坏心情其实来源于他的父亲而非自己。 所以她打算谨言慎行。 马车缓慢地移动,直到树林后面露出了马尔福庄园的蓝灰色的石墙。赫敏屏住唿吸,她发现自己紧张地没办法把手从位子上提起来。 她之前见过图片,当然,所有人都见过。当食死徒审讯开始后,报纸激动地每周用三页版面报导被证实的食死徒的住宅。 马尔福庄园则是人们最感兴趣的,因为它是整个英国第二古老的巫师建筑。整幢宅邸汇集了大量的欧洲中世界的艺术品,而这些现在都被分门别类上缴了。 可疑的物品都被尽数销毁,而最危险的物品则被收在魔法部的一处秘密地下室,因为没人知道如何消灭它们。现在霍格沃兹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新加入了介绍地下室的内容,而来自不同巫师家庭的学生会被带领着参观这些被充公的黑魔法物品,他们会了解到主流魔法社会曾与之对抗的是怎样的一种扭曲邪恶的思想。 近距离地看庄园,赫敏注意到卢修斯被关押的房子已经被神奇地包围了。因为不能用魔法,房产的维护开支很大,植物泛滥成灾。原本装饰用的葡萄藤已经将外墙包裹成令人窒息的、厚重的植物屏障。枯死腐败的树叶堆积在前院,原先奢华厚实的糙坪某些地方已经发黄枯死,其余的长得比孩子还高。 整个庄园充斥着哥德式的阴郁和不详,但赫敏觉得很美。这让她记起去年和父母一起过暑假,在美国纽奥良看到过的古老种植园。德拉科的祖传房子离破败还有20年的距离,即使它真的破败了,赫敏仍会觉得它自有魅力。不难想像卢修斯、纳西莎和德拉科这样的人生活在此,住在这里的人都不会甘心平凡无奇。 赫敏紧张地自嘲,她能想像门在她面前打开,然后反应极快地把她踢出去,把深色头髮、非纯血的人赶到石子路上去。 这种兴奋的、紧张的矛盾心理和汗湿的手心催动了她的舌头,她忘记了马尔福要求她保持沉默的要求,她转身想对他说话。 他微微皱起眉头,之前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现在正玩弄着夏季袍子上的黄铜纽扣。他看上去也很焦虑,这使得赫敏的想像力也要开始失控,她的心跳加快了。 银色的眼睛对上棕色的,沉默的短暂对视,他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真遗憾他就是一个嘴硬的混蛋,赫敏如是想,而马车在震动后,扬起一阵灰停在了马尔福庄园的正门前。 也许她应该握住他的手。 第五章 给他一个流着脓汁的波波糙,让他不要那么狂躁,给他一根火尾斯骨刺,让他满怀暴躁去和罗马尼亚驼兽打一架,为了纯血统的光荣。该死的,让他给纳威 ·隆巴顿该死的当上两个礼拜奴隶吧。 只要别把他送回家。 现在改变主意太晚了,不是吗? 是的,德拉科在心里告诉自己,太晚了。尤其是他和格兰杰此时正用一种不安的沉默等待在马尔福庄园门阶前。 德拉科滚了滚脚下的石子,汗湿的两手胡乱插在口袋里。极短的时间里,他自娱自乐地想像要是他按下门铃,把格兰杰一个人扔在这儿,然后疯狂地驱赶马车从来时庄园的大门跑回去。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感觉格兰杰慢慢地把满是捲髮的脑袋转过来,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然后自动自发地朝他靠近。 如果她也害怕,那可真是会故作镇定。除了出卖了她的汗湿的手,他知道她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而表面上则都很平静。 他们在对角巷的逗留平淡无奇,她比他想像中更冷静。德拉科以为她会又哭又闹,这就是为什么他故意和她保持距离(而且她看起来总是滔滔不绝问着无聊问题)。 不过梅林知道,她的确有问题。 一方面他曾极度渴望填满她蜜桃色缎子蕾丝内裤下的花园,当时他在旅馆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件小东西,然后故意不说,而是好笑地看着她花了三十分钟找遍了整间房间。如果她愿意承认自己的内裤不见了,他早就亲手奉上了。 而他们到对角巷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而他缺席学校早饭只会让一些斯莱特林同学皱皱眉而已,而格兰杰的长时间消失则会导致不大不小的慌乱,所以德拉科建议她写两封信给她的朋友,给那两个讨人厌的蠢货,再额外写封简讯给麦格。 霍格沃兹女副校长甚至一点都不会胡思乱想,自己宝贝的女学生会主席有麻烦了。 德拉科假设自己的床是麻烦的代名词。 他们一到邮局,他觉得自己给格兰杰付邮资寄信实在非常慷慨大方。可这个忘恩负义的、脑袋乱蓬蓬的万事通回报他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他的头髮变成捲髮。她轻蔑地嗤之以鼻,把钱往他脸上扔回来,然后旋风般卷进邮局,没有看到他被逗乐的微笑。 这姑娘有格兰芬多的一切特质,他在邮局外面看着她,唯恐她做出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傻事,比如在一群放松的欢度周末的人群里突然大哭大叫。 她对他很不满、皱眉甚至恨不得拿眼刀杀死他。可对着站在柜檯后接待她的敦厚、矮胖还秃顶的邮局局长,格兰杰满脸笑意,十分礼貌。 至少她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德拉科认为。拿罗恩 ·韦斯莱来说,就截然相反,这红头髮初时看上去脾气好,之后就本性暴露无遗。 德拉科看着她轻咬着粉红色的舌尖,思考该写什么。邮局里很闷热,格兰杰把她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轻柔的布料拿下来后,露出了她头髮上别着的嵌宝石的髮夹,然后帽子挂在她肩膀上。她边写边心不在焉地把头髮都拨到一边,咬过指甲的手指玩着髮捲。 格兰杰的穿着使她看上去并没有卖弄风情,但是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她出乎意料的娇柔。在学校,她经常抱着如山一样的书或者呆在女学生会主席日常事务笔记本后面,你很难注意到她轻盈的步态和纤细臀部的诱人摇摆。 是的,她该穿得更好些,她下课后穿的那些破布比剪了两个袖口的麻布袋好不了多少,粗糙、单调、邋遢而且缺乏活力。德拉科对服饰很了解,他对糙本香波也有种秘密的嗜好(这个月他喜欢用罗斯玛丽和海薇芬娜),这个特点来自于他的母亲。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用眼睛评估着格兰杰,想像她穿上昂贵的、褐色的天鹅绒袍子,低胸剪裁,可以炫耀一下她两个小笼包间的滑嫩肌肤。 再进一步,他眨眨眼想像给她套上双高跟鞋,再给她左脚踝系上一根银色脚链,该死的这姑娘看来会因为这些衣饰变得妩媚。事实上,他想给格兰杰穿的衣服越多,他看着她现在这副样子就越火大。 或者也许她穿得越少,他就会越心烦意乱。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猜想也许是他们共度的夜晚让她的女性意识觉醒了点,如果一个内里蕴含热情的女孩子变回她冷淡的老样子就太可惜了。 格兰杰并不需要一个水晶球去预言未来,她只需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米诺娃 ·麦格是一位杰出的教师和强大的副校长,可她作为一名女性只配吸引弗洛伯毛虫。这实在太不幸了,因为女巫会比男巫活得长,动春心的时间也更长。 如果格兰杰愿意花时间看看级长执行表,她或许会注意到霍格沃兹里更多有趣的娱乐活动,而不是和费尔奇一样在走廊里跑上跑下到处嗅着违反校规的气息。 或者她可能已经注意到她错过了机会,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毕业晚会的夜里她突然对他的 “级长服务”感兴趣了。 真是有趣的想法,格兰芬多的黄金女孩也是可以被引诱的。也许,只需要点鼓励,他就能 …… “呃,马尔福。”格兰杰决定发声,打断德拉科的胡思乱想。 他在门阶前站得更直了,然后低头看她:“我想没人会来应门。”她准备第二次去按镶着银色流苏的门铃,他赶紧抓住她的手制止。 第9页 这时,一阵轻微的、不规律的声音从橡木大门另一端的门闩上传来,然后一个皮肤皱巴巴的、年纪老大的,穿着粉色打着补丁的茶壶保暖罩的小精灵走了出来。 这个小精灵喘着气,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德拉科,迅速地冲过来:“德拉科主人回家了!哦!托利太开心了!” 脸抽了下,德拉科(和激动的小精灵)站上前。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托利。”德拉科冷冰冰地说道。他拍拍小精灵灰色的头,眼睛却飞快地扫视了下空空如也的大厅。 庄园就像德拉科记忆里的一样冰冷、阴暗和灰濛濛,阳光努力地想穿透脏污的窗帘射进来。几束柔和的光芒投射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像是把地面上积着的灰尘用聚光灯大白于天下。房子里家徒四壁,显得极是空旷,旋转楼梯边堆着些木箱子。 “德拉科主人带回了一个年轻的小姐!”小精灵托利转而欢迎格兰杰,而她正目瞪口呆看着像个空洞一样的大厅。那小精灵好像忘了自己上了年纪的老胳膊和老腿,给她致了一个完美而恭敬的屈膝礼:“小姐,欢迎光临马尔福庄园。” 格兰杰低头看着这个充满生气的小精灵。 德拉科转了转眼珠,格兰杰越快闭上了她傻傻的张着的嘴巴并把注意力放回他们自己的事上,那么他们就能越快和卢修斯商量。 “小精灵不会咬人。”德拉科边说便脱下斗篷递给托利。 赫敏已经冷静下来怒瞪着他。 “不过它的确可能对你吐口水。”他一本正经地讽刺道。 听到这句话,她惊慌地看了眼德拉科,却勇敢地踏入门槛,站在了大厅冰冷的大理石上。 “我父亲呢?”德拉科问托利,小精灵正强烈不满地盯着德拉科皱巴巴的袍子。 “卢修斯主人在书房。”托利回答,它尖细的嗓音更加刺耳起来:“您想现在见他吗?” “是的,我们并不想做不必要的等待。”德拉科对赫敏冷笑然后伸出一只胳膊给她,而她理所当然地当做没看见。 托利在前面带路,德拉科走在前头,这次他注意到赫敏对跟在后面没有异议。 没有比卢修斯看起来更正宗的纯血巫师了。 血缘的渐次稀薄是无可奈何的,总比家族传统逐渐被抛弃得好。就像当训诫成为家中的日常生活部分,当后代被要求记住家族冗长的族谱,所有的一切都有标准可循,比如怎样骑马,或者怎样安抚一位薄怒的情人。 这就是老马尔福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优雅,而德拉科明白自己还远未达到。卢修斯在某方面和斯内普很相似,如果要形容一下他们的这位魔药教授,这个男人行止间如溶于清水的墨汁,显眼而优雅。 卢修斯也一样,但他更为地位显赫、手握权势。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如果说斯内普的所做所为有时让人毫无头绪,那全魔法界现在都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是恶棍中的恶棍。即使人们明白一个被收缴了魔杖的巫师和翻倒巷里的娼ji一样无能堕落,但是卢修斯仍不能小视。 现在赫敏·格兰杰是个意外情况,这姑娘因为婚约被冠上了马尔福的姓氏,这事儿现在得优先解决。尤其是如果她愿意接受一笔金钱交换,以此愿意保守这个婚姻废除的秘密。即使德拉科认为他足够了解她,这个可能性基本可以剔除了。 格兰杰对钱没有兴趣,她可能根本不明白钱的作用。 过去的三年,是德拉科一直在维持着马尔福庄园的日常所需,卢修斯可能已经是个穷光蛋了,但他儿子却远未到这个地步。德拉科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笔来自他外祖父朱利叶斯留下的丰厚遗产中的一部分钱。此外,由于他的母亲不能再尽身为母亲的义务,她一次性支付了一笔钱给自己的儿子。 于是钱不再是问题,但是因为这片房产被禁止使用魔法,而最终剩下的雇员们也不愿意在失去魔杖的情况下继续工作(这可以理解),德拉科为了要维持他的家体面负担很重。 即使在极度忠诚和极度年老的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要靠双手打理 300公顷土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德拉科不认为他的父亲会把这种境况怪责在自己儿子头上,但是他肯定仍会愤怒。卢修斯不是一个无知无觉的疯子,但是绝望、阴郁和昂贵的白兰地在过去三年里让他的精神糟糕到极点。 也许这突如其来的婚讯所引起的一星半点焦虑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如果这样的话,他还能在被流放的路上有个伴。 就在一个月前,卡特摩斯·艾弗里在他自己的房子里干下了轰轰烈烈的谋杀案,闯进老艾弗里的房子里的奥罗给他施遗忘咒前,他用一把古老的武士刀砍下了三个小精灵的脑袋。 同样的,马尔福庄园也面临这样的威胁,守护咒镌刻在庄园地基的每一块砖石上,而哪怕是最微小的黑魔法迹象都会引来一打的奥罗。 如果她父亲决定捡起他书桌上那块沉甸甸的黑玛瑙镇纸敲死格兰杰,那么事情会好办很多。但这很显然不可能,粗暴的谋杀不是卢修斯的风格。如果卢修斯要那么动手,很可能是因为格兰杰的血弄脏了他最喜欢的奥布松地毯。 德拉科现在就站在这块地毯上,告知他的父亲自己得了一个纹身,结了个婚,对象是站在他身边的格兰芬多麻瓜种女巫。如果该死的一切都要失控的话,那可能就发生在接下去的几分钟里。 乍一看,他父亲正在接受他们喝醉后做的荒唐事,情形比想像中好。但是因为对象是卢修斯,第一印象是很有欺骗性的。 “经过? ”卢修斯问,用一个简略的词竭力表达自己的厌恶、惊骇和冷怒。 老巫师站在自己的书房中间,穿着一件血红色的生丝晨褛,可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一只空空如也的玻璃酒壶和还有半杯法国白兰地的大酒杯放在他的书桌上,卢修斯的头髮长长得披泄下来,左边的太阳穴青筋不停地跳动。 看来开局不利,德拉科推测,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对格兰杰来说,她并不怎么喜欢德拉科用一种清晰、单调的语调将他的记忆陈述给他的父亲。她更愿意大喊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已经接受了沉默的提议,以便让卢修斯能安静地、简洁地了解所有事。 德拉科从他们离开毕业晚会说起,然后他们去了蛇石纹身店,略过了纹身店的大厅发生的事情,接着举行了结婚仪式,最后在一家破旧的伦敦麻瓜旅馆醒来。 不出意外,卢修斯看也不看她,从托利带着他们来到书房开始直到德拉科最终开口描述起他们的纹身。对于卢修斯来说,她就像个隐形人。 德拉科说完后,书房里是一阵冗长的、可怕的沉默。 唯一的声音是落叶被风颳过庭院的声音和托利担心的喃喃自语。卢修斯仍一言不发,随着房间内源于这令人恼火的纠纷所导致的一种内在的紧张慢慢缓和下来,他慢慢将自己的一束铂金长发抚到身后,啜了一口白兰地。 “这个咒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叫做fida mia。”卢修斯极轻地开口解释道,要不是房间里如此安静,德拉科根本听不见。 格兰杰不负众望在关键时刻因为一串结巴打破了沉默:“但 ……不是 ……fida mia在英国不是非法的吗?”霍格沃兹最聪明的女巫说道:“准确的说,是因为这个咒语不能撤销?我的意思是它起源于追踪咒,中世纪巫师用它制造出一种标记,识别他们的契约僕人,这样僕人就跑不了了。” 德拉科已经走向壁炉对面的靠墙书架:“哦,契约咒有一个反咒,你知道的,”他说:“事实上我确定有一卷文献在旧 ……” 卢修斯像闪电一样快,赫敏甚至都没来得及震惊大叫,就看着德拉科被他的父亲反扭了双手,然后被大力地扔出去。他狠狠地撞向一个放满了精美瓷器和没动过的午饭的小茶几。 托利大叫着捂住脸,她的嘟囔越发尖锐和快速。赫敏不假思索地徒劳地冲上去想抓住德拉科,或者至少缓冲一下。但是她不够快,他斜着撞进做工精緻的桌子,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银器滚了满地。 赫敏弯下腰想扶起德拉科,她脸上的惊恐表情是对卢修斯冷酷袭击的绝妙反应。 “别。”德拉科痛唿,躲开了她。赫敏无言地任自己的手滑落回身侧,然后嫌恶地看了眼卢修斯。 “你是不是想挑战我的耐心?”卢修斯朝他的儿子怒问道。 “但忍耐是一种优势,对不对,父亲?”德拉科回敬,他靠自己站起来,用手指按着颧骨上被碎瓷片割裂的伤口:“我相信这是你曾教导我的话。” 房间里瀰漫着一种敌意,仇恨仿佛是腐木呛人的烟尘。 第10页 卢修斯决定结束谈话:“托利,你陪着我儿子回他房间,我要和格兰杰小姐单独谈谈。” “不。”德拉科抗议。 “好吧。”与此同时,赫敏却同意了。 德拉科转过身整个人怒视着她,鼻翼边的微红雀斑对比着赫敏的脸色异常苍白,德拉科又看了眼卢修斯,示意这姑娘根本没法着手解咒工作,然后他迅速和托利离开了书房,摔门而去。 卢修斯坐在他的书桌后面,在赫敏见都没见过的昂贵厚实的奶白羊皮纸上迅速写着什么。 “今天下午你可以占用我15分钟时间,格兰杰小姐,然后你将在剩下的时间里被安置在客房。在你明天回到霍格沃兹之前,我就给我们的……小问题想个办法。选择权在你,而我的儿子将视你的执行能力给予应得的酬劳。” 他停下笔看着她,注意到她兇狠的瞪视然后摆摆手。 “看上去你好像不同意我的做法?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甚至还带着点含煳其辞。出于某些原因,这使赫敏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了些,这个男人喝醉了。 但这不是他所作所为的藉口,不过赫敏祈求梅林当他不是那么醉醺醺暴怒的时候会是一个好父亲。 “作为父亲你不称职,你刚刚的作为贬低的是你自己、你的儿子和你的家族荣誉。但是,现在讨论家族也没什么意义了对吧?” “我之前有点失态了,格兰杰小姐。” 很奇妙,他和德拉克看起来何其相似,但他比德拉科更漂亮,如果可以这么形容的话。赫敏觉得卢修斯就像戈雅的油画,画中的内容常常令人不安,可笔触又是那样精緻绝伦。这是一种带着利刃般的矛盾的美。而同时,德拉科的特点则毫无疑问更为阳刚。 他也许继承了他父亲直刺人心的鲜亮外表,可他同样继承来典型的布莱克家的骨骼构造。高大,瘦削,微微翘起的嘴唇,还有和西里斯一样拥有宽厚肩膀的体格。 赫敏一边想用发抖的双腿拼命逃离这个房子,可另一头丧失理智的半边大脑大脑让她坐着不动,就那么盯住卢修斯,就像在动物园里观察一只兇勐的丛林猫。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在面对樱桃木书桌后的那个掠食者,她才感觉到有安全的屏障隔离着。 哦,天哪,她又觉得犯噁心了。 “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赫敏使自己的声音力持平稳: “即使我把事实告诉我的父母,他们也不会动我一根手指。 ” “我儿子不是孤儿,格兰杰小姐。我不管他和谁鬼混,可是如果他和寻欢作乐的战利品当了真,好吧,”卢修斯严厉地看着她: “我就有责任表达身为父母的不悦。但是我们得回归正题对吧,很明显你是个聪明的年轻姑娘,所以我想问题在于 ……”他抱起双臂:“价码多高?” “你问德拉科?”赫敏感到怀疑和羞愤:“你可以花一只巧克力蛙的代价得到他,如果不成的话,也许传说中被你藏起来的那些非法又无价的埃及咒语怎么样?”她提议,用一种假装很兴奋的语调:“哦,等等,我才想起来,你所有东西都被魔法部拿走了,对不对?我不得不满足于只有一个巧克力蛙。” 好吧,她才和德拉科激情了整夜,如果罗恩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激动地拍着大腿大声嘲骂。但是卢修斯把她认定为一个容易上手的拜金女,那可真烦人。 虽然现在看来事实的确那么糟糕,因为对象是德拉科,这使得她看上去的确在玩仙人跳。 卢修斯刻板麻木的脸上肌肉抽动起来,如果眼神可以驱动不可饶恕咒,赫敏确定在得到一个死咒前,会被濒死的痛苦折磨到满地打滚。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姑娘。”卢修斯冷笑,斜靠在椅子上,龇牙恐吓:“我可以提醒你,现在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他看来不怎么聪明,赫敏失望地想,她以为挑战会更大:“我不要你的钱,我要解除这段婚姻,你越快给我们提供帮助,那我越快可以离开这儿。” 卢修斯沉默着判研她,他的手放在书桌上握成拳:“很好,我会提供一个有用的名字,不妨说他可是一个行家,一个有能力解除 fida mia的人。考虑到我不能离开这儿,尽速废除婚约就是你和我儿子的事了。” 当卢修斯和赫敏在商量诸多细节时,其实不难猜出德拉科正在书房外面等她。 被卢修斯请出去后,赫敏离开房间,把身后的门牢牢关上,重重地靠在平滑的桃花心木门板上。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心脏狂跳,此时德拉科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走廊更深处。 他刚才洗了个战斗澡,面目清理一新。他的头髮还在往雪白的长袖棉衬衣的领子上滴水,下身穿着牛仔裤,表情很是困扰。 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已经和他在同一间住宿制学校同学七年,赫敏完全记不起德拉科有穿过校服袍子、魁地奇队服或者集会袍以外的衣服。她意识到德拉科 ·马尔福像个十几岁的同龄人一样拥有且穿着牛仔裤让人有点儿惊奇。 “他对你说了什么?”德拉科质问。 他还湿着的头髮散发出迷迭香的气味,这是他用的洗髮水,赫敏注意到他衬衣最下面的两颗扣子系错了。 “嗯?”他突然出声,因为赫敏没有立即回答。 赫敏嘆息,企图按摩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缓解将要袭来的头疼。她现在更想待在自己霍格沃兹的单人房间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自己一人郁闷地沉思。她那些在上学时候的绝妙主意就是靠一大杯浓郁甜腻的红茶想出来的。 鑑于她现在没有惯熟的舒适环境,她打算满足于次等的享受,就是让本来就烦恼的德拉科·马尔福更加烦恼。 “你父亲用一只巧克力蛙和咒语手册交换了你,我觉得这笔交易我还占了便宜。” 哦,她肯定是在他身上花了太多时间,他的刻薄已经传染了自己。 他看上去有一瞬间目瞪口呆,然后接下去就让赫敏惊吓到,他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在走廊的一副画像上。 “喂,那边的人,”旁边的一幅画里一个打着瞌睡穿着皱领(16-17世纪的一种服装风格)的巫师嘟囔:“没必要这样。” 因为后脑勺撞在金边的画框上,赫敏疼痛地眨巴了下眼睛。与此同时,一种古怪的麻刺感袭击了她的臀部和大腿,又顺着她的大腿一直奔袭到脚底的神经末端。她的两腿几乎要失去知觉了,或者那条纹在她身上的银龙突然之间企图活过来。 后一种想法在没有图书馆可以供赫敏查阅的情况下想想就觉得恐怖。 “你是不是不用点摔跤技巧就不能好好说话?”赫敏啐了他一口,用手指甲去挠他的手臂。 德拉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这是在清晨旅馆房间的冲突后他第一次这么靠近她。但突然间很快地,赫敏发现她看进了一双犹如森林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睛,虽然它们正恶狠狠地看着她。 “听着,你这个愚蠢的废物,”他开口了,显然不喜欢她没礼貌的态度:“两周内,我就能从我祖父那里得到足够的遗产,不必再回这个地方。我承认这件灾难不全是你的责任,但是如果你妨碍我的利益,我会让你很后悔。” 好吧,这是个新消息。 赫敏盯着他,她的大脑正从这新闻里搜集信息:“我的天,你和其他人一样痛恨卢修斯。” 他皱眉,一时看起来有些慌乱:“你不懂恨是怎么回事,格兰杰。真正的恨会让你血液沸腾,会让你看到阿瓦达死咒的绿光!” “我恨你。”赫敏震惊地发现自己用了恨这个字眼。 德拉科歪了歪头,长时间地打量她: “不,”他肯定地说,沉思者般摇摇头:“你说的不是真的。” 然后他微笑起来,像只惯爱露齿嬉笑的猫,牙齿雪白,目的暧昧。 这和赫敏接受他的邀请离开毕业晚会时的笑一模一样。因为这样,赫敏立刻就怀疑起来。 这就像是被一阵寒冷的微风困住,活泼又惊心,但也不算全然让人讨厌,尤其是你偏爱寒冷的天气的话。 但接下去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冷凝的目光逐渐融化,几乎和他快要渗出衬衫的体温一样炙热。他眼睛里的暖意带着点新奇,这是赫敏之前从未在他身上经歷过的。 震惊以及极度的好奇下,她抬起手触摸他颧骨上细长的伤痕。她皱着眉用拇指拂过细小干净的划痕,然后抬头看他,不知自己的眼神正渴望着为他的受伤道歉。 他的睫毛轻轻垂下,似乎正在深深喘息。他的手在她下巴处移动,用指节刮蹭她的脸颊。他已经不能离她更近了,可他还想再近点。 第11页 这是夏天,燥热的夏天,但是,两人身体之间突然燃起的热度几乎势不可挡。他的衬衣肩领因为滴水的头髮湿了,贴在他的身体上。棉布的材质几乎透明,展露出他锁骨的曲线和胸口隐约的肌肉轮廓。 赫敏的心犹如鼓擂,她看着他受伤的嘴唇不过离自己寸余。 很显然,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可能让他们俩事后后悔,更别提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是现在非常生气的、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卢修斯 ·马尔福。她的头微微动了下,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不然他口中的血统论就要自打耳光了。 “德拉科主人,”托利细小的、颤抖的声音突兀地打扰,小精灵站的位置离他们不足两英尺:“我理应带小姐去她的房间了。” 德拉科僵了下没动,赫敏有一瞬间以为他不会放开自己。但他点了点头,这个小动作给这段怪异的插曲画下了句点。 “这事完了之后我保证你会恨我。”他对她耳语。 赫敏僵在原地,只能看着他离自己远去,带着他截然不同的热情又冷酷的凝视、温暖的身体以及将要发生的亲吻离去了。 “你是个大混蛋!”她下巴朝天挑衅地告诉他。 “混蛋分很多种,格兰杰。我亲爱的父亲就是最混蛋的那种,所以在我们回学校前管好你的舌头。”他对她摇了摇手指,好像她是个不受教的孩子:“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赫敏靠着走廊的墙壁滑坐下来,她就一直待在那儿直到德拉科又敲响了他父亲书房的门,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哦,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当之无愧的混蛋,但是他却让赫敏思考起来他到底有多混蛋。 剩下的时间,托利陪同赫敏来到一间大宅右翼的客房,在这里她会待到第二天早上,最终启程前往霍格沃兹。老精灵飞快地说着一些房子的歷史,而赫敏精疲力尽、别有他想,没有真的在听。 客房大得空旷,但以赫敏最谦逊的标准来看,却依然铺张奢侈。她的眼光意兴阑珊地飘过柚木家具和装饰在室内上的大把天鹅绒、绸缎、织锦和丝绸。 这是间给女客的屋子,赫敏猜测,从不拘使用的大片粉红和奶白色可以推断出来。男性的房间更可能会使用阳刚的棕色、酒红色和土色系,墙上装饰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头颅,衣柜里藏着铁镣铐,如果有人想沉湎于作为一个食死徒带来的狂欢和折磨的话。 “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托利问道,把赫敏从闷闷不乐的沉思里突然拉回来。 她摇摇头,坐在床边上,在一边的桌子上她看到一瓶白蜡杯子盛着的冒着蒸汽的魔药。 “那是什么?”赫敏问道,走上前去检查那杯液体。 托利正忙着从床脚的大檀香木箱里拿出两个巨大的带褶边的枕头。 “你得在晚饭前喝了它。”精灵指示赫敏。 “是,但这是什么?” “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小姐。”托利说。 赫敏皱眉盯着杯子,然后对着蒸汽怀疑地闻了闻,卢修斯肯定以为她低能到会接受他提供的任何魔药。 “以防万一?”她问托利:“我不明白。” “你得为了德拉科主人喝了它,对吧?”托利极其温和地问,赫敏恍然明白过来仿佛被浇了一大盆冷水。 老精灵走过来拍拍她的手臂:“今天喝效果最好。如果你错过了今天,那明天的药味道更糟。”托利皱了皱它弯曲的鼻子。 赫敏怀疑地低头盯着那魔药,看上去翻滚的泡沫正在对她热烈欢迎。 托利啧了声:“ 魔药有什么不对吗,这是我亲手做的,看到没有?”小精灵活跃地上前自己喝了一口:“当然啦,有点灰烬的味道,不过厨子已经加了蜂蜜了。” 飞路粉灰烬、莲藕、锦葵树皮和番叶花,还有为了调和口感加的蜂蜜。显然这就是旧年在学校里学到的标准配方,所有的五年级都知道怎么配的避孕魔药。大多数巫师现在都用咒语,但是赫敏是第二个确定她和德拉科都没有记得要施咒的人,第一个自然就是卢修斯。 她嘆息,她该死的究竟怎么了?竟然完全没想过避孕?天哪,她再也不要喝醉了,酒精就是魔鬼。它歪曲人的理智,沦丧人的道德,使她完全脱离了日常行为的规范,她更加没法想像给德拉科怀孕会是怎样,但是魔药的出现使她的思路冷静下来。尤其对于卢修斯,从先前在书房可怕的一幕来看,卢修斯仅存的理智到底保证了德拉科的安全。 赫敏很快地感谢了托利,然后端起魔药。 “那么,你在这里干了很久吗? ”她问,当小精灵用一种慈母般的态度过分关心她时,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毫无疑问,卢修斯肯定下令要求确保赫敏喝下每一滴药汁。 “哦,是的,”托利点头:“在成为德拉科主人的保姆前,我已经在这儿很久了。” 赫敏喝第二口的时候呛到了:“他的保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是他的保姆?” 托利耸耸肩,但她雾茫茫的眼睛里闪过诙谐的亮光:“他再也不需要保姆了,当然,我有我的坚持。” “毫无疑问。”赫敏对小精灵淡淡一笑。 托利收起空杯子离开了,赫敏一会儿坐在床沿一会儿在房间里踱步,但她可不会因为自己的遭遇无声地哭上四十分钟。 三小时后,她终于屈服于长毛绒丝缎羽绒被的诱惑,把脑子里唠唠叨叨的理智扔到一边,理智正在呵斥她为什么要接受卢修斯 ·马尔福提供的舒适享受。 睡眠或许可以把她从现实生活的压力中短暂地解救出来,但是赫敏仍然痛苦地意识到接下去的两个星期无疑会变得非常漫长。 特别是如果她把事情告诉哈利和罗恩。 第六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位慢性失眠症患者。每当他试图安抚脑子里不断充满怪声的奇怪时刻,他的睡眠就会变短,断断续续地被各色梦境折磨,而这种情况会令一个普通人在数小时里变成神经兮兮和语无伦次的精神病。 宁静的睡眠是他所渴求的,这对一个魔药大师来说可能很讽刺,他竟然不能或者说其实是不愿意酿造一剂可以令自己得到几个小时幸福解脱的魔药。 哦,当然有很多种魔药可以选择:黑色的、沸腾的、险恶的魔药可以尽可能长得掠夺他所有的清醒意识。但是他从来不为自己酿造,他给出的理由是:归根结底他是一个自虐狂。 在这个星球上或许只有少数人能够真正得到那种舒适的睡眠,很显然他不属于其中的一员。尽管徒劳无用,斯内普仍然在傍晚的时候就早早躺上床,忽视那些摇摇欲坠的一大堆油炸鸡皮一样的想矇混过关的学生作业。 他感到岁月匆匆,因为不可抵抗的疲劳,最近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握着羽毛笔清醒工作到凌晨了。 这段日子,地窖的阴冷更轻易地渗进他的骨头里,可地窖从前就是这样冷。就好像城堡里的愉快的心情、温暖的思绪和柔善都像炙热的空气,慢慢地上升加温,然后把地窖楼上的居民们在平静的睡梦中慢慢扼死。但斯内普宁愿捨弃半条命,换得自己睡得像个一年级的赫奇帕奇那样死沉。 卧室后方的壁炉里传来轻柔的响动,这使得斯内普从床上爬起来。他深深地皱着眉,把厚实的床罩推到一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魔杖施了个萤光闪烁。这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从声音判断,他可能要迎接一位飞路访客。 等到斯内普走到自己的书房看个究竟时,这位暗夜访客已经在等着他了,就在壁炉冰绿色的火焰里。 卢修斯·马尔福银色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斯内普,从他脚上的天鹅绒拖鞋到睡衣,还有微微凌乱的长而顺的头髮。 “你可不常那么早入睡。”卢修斯打了个招唿。 斯内普的嘴唇抿起来,因为他感到舌尖发苦,也就是说,这将又是个失眠的夜晚。 “除了监督乏味嘈杂的初级魔药课,我今天下午被要求接替卢平。”斯内普回答。他决定向自己的失眠屈服,然后用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武装自己。从傍晚开始的睡眠愿望此时变成了一出无望的努力。 “啊,”卢修斯微笑起来,头歪到一边,假装看着近旁的一扇窗外:“我没意识到那个到处流浪的狼人回来了,今晚是满月?”卢修斯侃侃而谈:“我都没注意。” 斯内普正在他的厨房里忙着他的魔药,这厨房还没有被他不断扩大的魔药实验室占据。他喜欢咖啡浓得可以灼烧透一块岩石,也更喜欢不用魔法煮咖啡。 “昨晚是满月,他今天正在恢復。” “你看上去很糟,西弗勒斯。” 第12页 “谢谢,卢修斯。”斯内普摸摸下巴,每次他强迫自己入睡,总是会有止不住磨牙的习惯。 “看起来你的监禁一点都没有改进你的礼貌。” 卢修斯拧了拧一边铂金色的眉毛,如果你斜着眼睛去看,把卢修斯错认成德拉科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斯内普也许多次地从德拉科的脸上看见相同的表情,这样的相似总是很可怕:“应该改进吗?” “不,我不认为监禁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斯内普嘆息:“开没有意思的玩笑可不是你的特长,卢修斯,我假设你是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打扰了我的休息。你本周的飞路许可延长到了一小时,我建议动作快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 有一段时期,斯内普的刻薄言论会得到卢修斯的嘲笑,这嘲笑能使雏ju鲜嫩的花瓣凋谢。但是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不过过去不代表遗忘,你还是可以从卢修斯眼里看到隐蔽的憎恶的火花。 卢修斯·马尔福,目前的状态,就是被关在一个严密铁盒子里的一股愤怒飓风。这个男巫曾经激发过极大的恐惧和敬畏,现在他的影响正缓慢地衰弱。命中注定的结果,他被夺去魔杖和希望。没有这两样东西,卢修斯就剩个名字而已。 斯内普对卢修斯的命运抱着消遣的态度,甚至觉得他罪有应得,但他们的过去息息相关,使得斯内普也不能假装自己站在道德情操更高尚之处。 尤其是,有些过去会留下永远的烙印。 卢修斯英俊的脑袋微微抬起些,看上去仿佛在纠结要不要说话。斯内普立刻被勾起了兴趣,老马尔福可从来不会犹豫不决,哪怕他明显犯了错。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一个那么强势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坚定,虽然他站错了队。 也只有卢修斯才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德拉科。”卢修斯简单地说道。 “我明白,”斯内普的声音很平滑,有种假惺惺的轻柔: “恐怕你的话题一点都不新鲜。 ” 卢修斯的回应是抬起一只手,一根长指碰碰耳垂。这暗示很清楚,意味着这是只能有两人知道的谈话。这要求几乎不能做到,因为卢修斯的飞路是被监控的。不过,总有办法能够保证隐私。这需要在早晨向邓布利多提交一份报告,这算是身为双面间谍的额外福利——特种从业人员的专项自由。 斯内普向前举起魔杖施了个必须的咒语。 “他有没有告诉你周末会回来见我?”卢修斯接着说道,话题更有针对性了。 斯内普点头,看上去很配合:“你儿子只是告诉我在他返校前要先回家,这小子的缺席已经引起他几个同班同学的主意了,他们来向我确认你儿子在毕业晚会的时候喝醉了酒,然后不慎掉进了迄今为止无人发现的城堡某处隐秘坑洞。” “我忘了他现在有多高。” 卢修斯的声音确实有些阴郁,这可不常见。斯内普极了解他,哪怕是他声音里轻微的一丝含煳也瞒不过去。斯内普暗想,也许这是一个该用冥想盆记录下的夜晚,他皱起了眉头。 “希望你能尽快说明来意,我没有和罪犯谈话的习惯,而且是一个荒唐的白天喝得醉醺醺的食死徒,你知道,这可不名誉。” 卢修斯的眼睛闪过冷冷的怒火: “你这个混帐。” 直面着卢修斯不加掩饰的怒气,斯内普心安理得地感受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快乐,不过他的表情仍旧冷淡:“彼此彼此。” “我们遇见了难题需要你的协助,”卢修斯不耐烦地说,听上去很恼火:“德拉科碰见麻烦了。” 斯内普哼了声:“ 你胯下结的果实什么时候不惹是生非了?”他舒适地坐进皮革扶手椅,啜了一口咖啡。这椅子曾经属于邓布利多,在前主人的手里服役了80年。 卢修斯皱眉:“ 这是只有伊曼纽尔·博金才能帮忙解决的麻烦,你这个傲慢自大的废物。 ” 这勾起了斯内普全部专注,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站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年级的学生在大坩埚面前畏缩。 “卢修斯,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干了什么? ” 卢修斯感觉被侮辱了:“这不是我干的。” “好吧,我那个该死的教子遇见了什么麻烦,竟然需要博金的莫名其妙的帮助? ” 出于某些原因,这个问题让卢修斯乐了:“赫敏·格兰杰,很显然 ……” 斯内普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们结婚了!两个人周末的时候跑去做了 fida mia,德拉科把那姑娘带回家告诉了我这消息。我想我原本可以把事情处理得更好。 ”卢修斯嘆了口气,他盯着斯内普壁炉前破损的地毯。 卢修斯是对的,他们现在有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这两个小蠢货 ……”斯内普怒气腾腾:“愚不可及!” 他理智地阻止自己不要去问卢修斯是怎么教训德拉科的,斯内普回想了一下德拉科告告知他要返回马尔福庄园的时候,那孩子看上去很累,可是别的都还不错。 “这是一次缺乏理智判断导致的后果,但很快能得到补救。 ”卢修斯挺有信心。 斯内普深深地吸了口气,卢修斯对德拉科的成长知之甚少,而同时,他又那样深沉地爱着自己的孩子。而这也是一个可能的原因导致德拉科宁愿回去面对他暴怒的父亲,也不愿来见他的院长。 如果德拉科企图因为这件荒唐事得到了他父亲的全盘注意,那么他已经成功了。 可他无意中把赫敏·格兰杰卷了进去。 孩子,你究竟干了什么? “卢修斯,这可不是一时缺乏判断力的结果。 fida mia是不可逆转的!难道你愿意把这两个孩子送给伊曼纽尔折腾,只为了消除咒语?” “反之(法语: au contraire),亲爱的西弗,”卢修斯抱起手臂,优雅的脸上带着一种尖锐的表情:“如果我们不试试,就永远没办法。 ” 斯内普眉头皱的紧紧的:“黑魔法? ”他嗤之以鼻: “我不认为格兰杰会同意。” 卢修斯信心满满:“ 我和那女孩谈过了,她愿意尽力弥补这件几乎永垂不朽的大错,作为代价,博金会提供帮助。 ” “两件事 ……”斯内普发话了,在书房里踱步。 卢修斯示意他继续。 “技术上来说, fida mia的反咒有待发明,但为了使咒语起效,双方必须是完全自愿地同意取消婚姻关系。考虑到这件事的复杂性和 ……”斯内普停了停,脸上划过疲倦:“原始仪式的亲密性,我假设德拉科和格兰杰小姐都不是屈服于外力才接受纹身的?” “你的意思是?”卢修斯发问,虽然他的语调已经代表他明白了。 “德拉科不是不喜欢那姑娘, ”斯内普说道,无视卢修斯极度戏剧性的像被呛到的表情:“如果他们想尝试逆转咒语,那最好他能直面这个事实再动手。 ” 卢修斯看上去很痛苦:“是的,我也注意到了,在我要和她单独谈话的时候,他很关切。 ” 斯内普去拿杯子的手停住了:“他不该如此吗?” “也许吧。”卢修斯耸耸肩,仿佛他们只是在谈论天气…… “我不觉得你的笑话好笑。”斯内普劝道:“你肯定告诉过他你长久以来对无辜的麻瓜所做的事情。 ” 卢修斯笑了,然后伸出手做了个恳求的动作,可是他的表情却充满不正经的恶意。这才是从前的卢修斯,充满可笑的魅力。 “就入你所见,亲爱的西弗勒斯,我并不缺乏动机,但是用什么手段是另一回事。你还有什么顾虑? ” 也许不应该告诉他,斯内普心下决定,但是眼下他们几乎没什么办法。 “凤凰社有可靠的消息称,伏地魔招募的新兵已经再次抵达了霍格沃兹。”斯内普还是说了。 这条不好的消息带来了长久的沉默,卢修斯的表情晦暗莫名,和斯内普一样。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但是,他们又对现状十分警觉。斯内普灌了一大口黑咖啡。 “德拉科既不是领头的也不是附庸者。”卢修斯谨慎地说。 “他不会加入,他也不会因为任何诱惑去尝试。”斯内普很确定,对卢修斯的态度还算满意:“但是招募新兵会使现状恶化,你的儿子在他人眼里很有价值,特定的 ……派系不会因为他在黑魔王问题上的矛盾立场而引起恶意的猜测,但会有反弹,尤其是他和格兰杰的婚姻曝光的话。” 卢修斯皱眉:“ 那就确保不曝光。 ” 第13页 “这对他们将会是个挑战。 ”斯内普接着说道:“不过也很及时。如果他维持和格兰杰之间的婚姻,那么新兵招募就会绕开他。就像人家说的,看不到就抓不到。男孩子天生有强烈的好奇心,这使他更容易陷入冲突里。抱歉我说的话不中听,不过考虑到他们对各自的倾向,也许在他们一起度过的时间里,格兰杰会对德拉科起到积极的影响。 ” “好的影响?”卢修斯冷哼:“这姑娘很勇敢,这我承认,但却天真得无药可救。她总爱在不恰当的时间大声发言。” 斯内普的嘴角微翘:“如果你试试看,也许你会惊奇地发现你对这种坦诚的习惯上了瘾。” “哦,现在我想轮到你说说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 斯内普几乎抑制不住高兴: “你什么时候告诉他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他轻柔地问。 “你要我告诉他什么?我拒绝把他交给纳西莎,然后那个虚荣的女人用一切可能的愚蠢方式来打击我? ”卢修斯恨得牙痒。 “梅林的牙齿,卢修斯!”斯内普反驳:“他的母亲并不是简单地因为流放的羞愧而死的,她吸的毒品足够毒死一个马人。她死了好几个月了,你必须告诉德拉科!” 卢修斯的回答轻得仿佛是耳语:“他现在不需要知道。” “德拉科不是个傻瓜。如果他去他的古灵阁帐户查询一下所谓的纳西莎的馈赠,就会发现钱都是从我这儿来的。他的母亲死了,卢修斯。不论事实是怎样的,这件事情他最终都会知道。你必须告诉他,不然你们连仅存的父子之情都不剩了。” “会很可怕吗? ”卢修斯问道:“对他来说?” 斯内普却不认为自己要让步:“不,”他承认道:“他不会和你一样做可怕的事情。还有卢修斯,你得感谢老天,你的儿子有你没有的优点,也有你没有的缺点。 ” 卢修斯看向别处,令斯内普吃惊的是,他看上去像是耗尽了力气:“他应该是我们的,西弗,你的和我的 ……” 斯内普轻笑,但那笑声干巴巴的没有什么高兴的意味:“即便是现代魔法找到了方式能绕过生殖系统,他也会变成一个公认的怪物。值得庆幸的是,他好歹继承了纳西莎的优雅。 ” “是的,”卢修斯同意,就连眼神也柔和了些:“你总是像个大傻瓜。 ” 这是他们之间常见的互相调侃的方式,已经许多年未见了。原本这些嘲笑会更滑稽,考虑到成年斯内普比起他在德拉科那样的岁数时,要平和严谨得多。 斯内普看向卢修斯麻木的双眼,看透他因为酒精而朦胧的眼瞳,他发现他仍然能看到他从二十年前就义无反顾地追随的那个人的一些残存的印象。有时德拉科坐在自己的班级里会令人感到不安,当他全神贯注地聆听自己的授课或者目光隔空对视时,德拉科年轻的脸上深深浮现的却是卢修斯标志性的冷笑。 太像他的父亲了,斯内普心想,这令人不无担忧。但是谢天谢地,卢修斯身上那种几乎要将自己逼下悬崖的野心被纳西莎的庸庸碌碌中和了。 德拉科毫无疑问是狡猾的,有时可以说是恶意的。但这个男孩从不会让别人把他当枪使,就像他的母亲,他很自私自利。 斯内普本身对盲目信仰的诱惑力并不陌生,他也曾毫无顾忌地追随,无论理智上或是感情上。在 17岁的时候,他熬过了黑魔王的入会仪式,在他导师——极度叵测的卢修斯的帮助下成长起来。几年后,卢修斯的婚礼上,他站在宾客里,看着卢修斯亲吻纳西莎·布莱克冷艷的红唇,看到那双灰眼睛穿过人群看向他,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微笑。 “我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卢修斯说。在那一刻,他看上去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担惊受怕的父亲。 “你提醒我了,卢修斯,”斯内普说,天鹅绒般丝滑的嗓音里多了一些深沉和冰凉:“如果你採用任何手段再次伤害了你的儿子,那么下次你看见他,就是在阿兹卡班的铁窗后面。我的帮助是有前提的,别搞错了,这可不是友情帮助。” 卢修斯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哦,西弗勒斯,我不会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 斯内普不用掏出怀表,就知道飞路通话时间到了,绿色的火苗里升腾起来的烟雾盖过了火焰。 卢修斯也注意到了:“我相信你会随时把事情的进展告诉我对吧?从德拉科那边要到只言片语和在水下施放一个萤光闪耀一样难 ……” 斯内普对此表示理解,而且他也突然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父亲。对于德拉科的 “死也不开口”,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说法了。 “我的教子现在是最重要的,当然我会让你知晓事情的进展。” “感谢你,西弗勒斯。” “哦,卢修斯,还有一件事。” “嗯?”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满足自己奇怪的好奇心,但是是否可以请你回答一个问题?” 卢修斯注视着他。 “如果你哪一天重获自由,你有什么打算?”斯内普问。 卢修斯的回答毫不犹豫也不惺惺作态,这答案令斯内普心神不宁。 “带上我的儿子,不管他乐不乐意,然后逃跑。”前食死徒如是说。 “你真的要置他于那样的境地?”斯内普问:“他必须和他所有认识的人断绝关系,一直跑,一直躲?”火焰熄灭了,只化成一缕飘荡的绿色烟雾,卢修斯的身影开始波动。 “我会的,”卢修斯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带上了回声:“毫不犹豫。” 随着火星的一声闷响,飞路通话终止了。 这段对话的结局只余煤灰和烟火气,事实上,斯内普也已经了无睡意,神智警醒,而且就算他不愿承认,他产生了动摇。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这张桌子不错,桌腿是爪型的,质地是檀木,表面闪耀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已经在他家族的手上使用了三代。这是他一生中所拥有的寥寥无几的东西之一,寄託着他的感情。 从外观看这张书桌有四个相当大的黄铜把手抽屉,一边各两个。但当斯内普从桌子正中抽出摸出魔杖,喃喃地念了个简短的咒语,第五个小很多的抽屉出现了。 这隐藏的空间弹开,里边有一捆绿色的天鹅绒。斯内普盯着这捆东西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拿了出来,他的手有些颤抖,但他是名魔药大师,专业素质使他根本没有软弱的余地。 他小心地展开那块布料,被裹在其中的是一把闪闪发亮的金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老男人之间的对话好暧昧,我反覆研究了很久,我确定我没有翻错。 合理的解释就是伏地魔的会员制黑社会引入了某种很古老的传统,比如在古希腊,为了培养出智慧健康的公民,会让成年男人一对一的成为青少年的导师,教授知识和人生哲学。 同出同进,当然如果你要同吃同睡的话,社会习俗也是鼓励的~ 作者如果是用这样的意图来阐述两个老男人过去的关系,其实比单纯的耽美的处理方式要好。这是一种分享人生观和野心的生命共同体,有时候不仅仅是爱情,而是只有男人才懂的更远大的追求。 就像《伯罗奔尼撒战争史》里记载过的一支300人军团,十分传奇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整支军团都是由男性伴侣组成的。他们目标一致而高远,又能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自己信任依恋的人,遂成传奇。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七章 赫敏翻着因年代久远而发黄的书页,对着书本的引言大皱眉头,这本书是她从霍格沃兹图书馆古老与罕见魔法分类里找出来的。这是一个藏书丰富的分类,几乎占据了图书馆西翼的三分之一空间。即便藏书如此丰富,她仍然通过经验就知道因为这类书目出乎意料地受欢迎,所以这类书籍总是会有一串借书候补名单。 她暗暗思量着,古老与罕见魔法?高年级学生在能够充分自由地选择课程时,总是更青睐使用投机取巧的咒语。毕竟,一个巴伐利亚剥皮咒(最初被用于处理家禽)可得比每天常见的清理一新之类的咒语花上更多的精力。 “格兰杰小姐,如果你不需要更多的帮助,我就要回我办公室喝杯茶了。 ”平斯夫人告知赫敏,她一直忙着走前走后地将赫敏之前浏览和淘汰的书籍重新归位。 她们共同努力在书架上寻找关于 fida mia的信息。通过平斯夫人,赫敏了解到塔罗斯塔博所着的作品可能是唯一一本与之相关的且在三百年内出版的书籍,而令人沮丧的事,这本书读起来更像是奇闻异事和旁观体验,而不是严谨的研究。 第14页 看着这本小巧的紫色封皮书上积累的厚厚灰尘,显然之前的学生没从这本书里发现激动人心的可怕古老的咒语。 “我没别的事了,谢谢。 ”赫敏向图书管理员微笑,一只肥胖的蠹虫企图从古旧的书籍里逃走,赫敏将它从桌子上轻轻拂去,然后徒劳地看着它被平斯夫人的舒适平跟鞋迅速踩扁。在两人简单的告辞后,平斯很快地回去了办公室。 平斯夫人,是除了邓布利多,也许还有莱姆斯·卢平外,这城堡里暗中注意到赫敏行动的意义的一员,罗恩和哈利相比起来还略逊一筹。 事实上,霍格沃兹图书管理员可能掌握着铁三角违反校规的所有证据。如果一直苦于没法抓到铁三角把柄的斯内普教授想要找到这三个人可疑的课外活动的确实证据,他只要去看看赫敏的图书借阅记录就行了。 这个记录包括复杂魔药的酿制还有在非法边缘的禁咒。罗恩和哈利的记录相比较之下,完全无伤大雅。赫敏总是不愿意以他们的名义去查阅禁书区,如果哈利借阅记录里出现科拉·多德的《隐形衣的修补与养护》,在一个疑心重重的教授的眼里就有值得怀疑的理由。 幸运的是,平斯夫人似乎遵守着图书管理员的某些操守,这些条例包括 “除非在面对愤怒的魔药教授的要求时,不得向教员泄露学生借阅记录 ”。 她可能持有一长串隐瞒毁坏书籍的学生名单,但是数年来,平斯和赫敏之间发展了一种让彼此都舒服的联盟关系。 或许是因为严肃的图书管理员对通过追踪赫敏的研究成果来揣测铁三角的动向很有兴趣,也许是因为平斯对这几个小朋友的生活方式有所感触,想到后者的可能性,赫敏不由地微笑起来。 不管怎样,赫敏很感谢平斯夫人从不多问的政策,除了对于赫敏要求帮助查阅 “fida mia”相关内容的要求挑起一根细眉毛外,平斯夫人没有更多的反应。 赫敏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然后环顾图书馆。她所查阅的内容就摊开在她面前,而且耗去了她将近整个午饭的时间。只要看见它就让赫敏手心汗湿、胃部隐痛而且神经紧绷。 除了坐在远处的角落里正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的两个三年级拉文克劳,赫敏是图书馆里唯一的读者。她安全地舒适地待在一个小小的窗边小格子内,她忆起这是她在霍格沃兹学习生涯里在图书馆所占有的领地。 这是图书馆里属于她的角落,这是长久用来做秘密谋划的天堂。已经无法计算有多少次她、罗恩、哈利或者金妮坐在这张桌子前,在一大堆书的掩护下窃窃私语 …… 将注意力转回手头上的事情,赫敏像抖落外套上的雨水一样,把毕业后泛起的离愁抛在脑后,然后继续阅读。 该书第三章:起源 赫敏奇怪地发现fida mia 的起源来源于一个臣子向君王表忠心的咒语。 就像光荣的用来洗杯子的茶巾僕人向我的格蒂姨妈表忠心的魔法,赫敏轻蔑地想。 这咒语和温和不搭边,感觉就像那些中国灵媒。 fida mia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扭曲和畸形化,那些发现这个咒语可以派上新用处的人一遍一遍地重塑它。就像宾斯教授经常告诉他们的那样,这是咒语常见的命运。 即使巫师群体倾向离群索居、发展迟缓,可是毫无疑问,魔法仍然充斥在数个世纪的主流麻瓜歷史中。现在仍在使用的咒语几乎都能追本溯源,区别也不会非常大。 赫敏一边速读塔罗斯塔博关于 fida mia应用的冗长的几近废话的故事,一边飞快地做笔记,她常用的折角笔记本上的空白处飞快地被填满了。 她停下来读了一遍自己最新的笔记。 -两种人会採用 fida mia,也就是说有两种 “使用人”。典型的例子是,一方是支配者(君主),另一方是服从者(僕人)。 -服从者必须是自愿地被赋予一个支配者给予的符号或标籤(也就是纹身或标记)。 -即便后来家族和家庭徽章出现了,先前施咒的无论哪方都不能再手动重新进行独特的标记,但是咒语本身会 “选择”在服从者身上进行标识,再在纹身中央重新标记。 -一个人自愿通过魔法烙印,然后归属于其他人,这很不可思议。而这本书中凭想像绘制出来的插图可以让您如临其境。本图展示了一个体态丰满的女僕满怀激动地跪在她看似仁慈的主人面前,狂喜地接受黑色螺旋的标记被魔法烙印在她的手腕、肩膀、小腿以及第617页描绘的臀部上。 赫敏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动作有点急地翻到下一页,把坚硬的书页一角撕开了个口子。赫敏抬头,等着平斯夫人因为书本毁坏的声音从她办公室里奔出来,可谢天谢地图书管理员没有出现。 尽管这咒语有点浪漫的意思(事实上,只有脑子被游走球打坏的人才会认为 fida mia浪漫),可实际上真是令人厌恶。它当然既非兇恶的咒语也不是不可饶恕咒,但它的确有黑魔法的元素,它诞生于一个魔法还不能简单地被划分为黑魔法和白魔法的时代。 如果赫敏必须进行猜测的话,她会打赌这里边有夺魂咒的成分,另外还加入了一些摄魂取念。通过身体和精神的联繫,可以读取思想的一种流行的老方法。 这就保证了“主人” 可以时时知道僕人的下落,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人想逃跑…… ,617 页上那个一脸迷茫的小姑娘很明显可不是急着逃跑的样子。 -17世纪中期, fida mia被用作一种监视契约僕人的手段逐渐没落。这与家养小精灵作为一种替代佣人的流行密不可分。 -1762年,丹麦魔咒专家以及着名的一夫多妻制理论家,拉尔斯·亨德里克斯,被魔法部否决他和第五任情人的婚姻诉请,此事导致私人婚礼仪式得到发展。 fida mia被选择作为婚礼咒语的发明基础。趣味笔记:拉尔斯后来被地方当局起诉并罚款,罪名是对一只山羊不正当的魔法 “对待 ”。额外笔记:看看和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有没有关系 (译者註: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曾因对一只山羊不适当地施用魔法而被起诉)。 -1800年,fida mia,这个婚姻咒语通过亨德里克斯家族得到发展(该家族大致有36名家族成员),并且成为一个可以替代古板的巫师婚姻宣誓的流行方式。 -不出百年,该咒语被英国宣布为非法,但是东欧某些地区仍然在使用中。 赫敏皱着眉,翻到下一章继续快速做着笔记。 该书第四章:效果 -fida mia起效通常伴随着性爱关系开始 …… 性爱?赫敏嘆息,不过她很高兴在写这个词的时候精神不错,发现笔下造成了错误,她又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改正了错误 …… -而且是在标记过程中或者紧随其后发生的极度愉快的性爱,这种状态不分地点,会持续几个小时甚至几周。 从她目前搜集的信息来看,这个魔法从纹身师在她和德拉科身上下了第一针开始,就涌入和缠绕在他们身体里。不管它是因为两人突然产生的叛逆而冲动为之,还是他们清楚地愿意接受 fida mia,这个咒语把他们绑在了一起而且不可避免地立即生效了。 德拉科的纹身,至少目前来看,两人中他的更加复杂。在过去的三天里,赫敏曾两次试图把它画下。每一次,她都不得不沮丧地把画板扔到一边去。 并不是她的画技不够,而是因为在纸上,德拉科所纹的双翼画不出清晰明了的效果。数不清的精緻的明暗线条和优美轮廓通过她手中的小小炭笔画下,而后纸上所呈现的效果却是黑色双翼变得肥大、无生气而且看起来完全就 ……不是一回事。 也许是因为她的记忆不够精确。 她回忆德拉科是怎样只穿着他做工精緻的正装裤,赤着上身趴在纹身台上。裤子的颜色墨黑,仿佛是把小小的房间里那点微弱的灯光全部吸收了,和他苍白的皮肤形成了惊人的对比。 在他们一时兴起跑进纹身店大厅的时候,他身上带着一瓶奥格登酒,事后他宽宏大量地把酒瓶子递给赫敏,严肃地要求她在纹身时至少喝掉三分之一。 “因为很疼,。”他尖刻地解释,却带着一副令人不安的期待。 即使他那时已经彻底醉醺醺,可他的舌头还是尖锐得和平时一样。他对纹身店的卫生状况嗤之以鼻,怀疑器械的消毒不过关,然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被刚才躺过的那种粗糙的木台子扎伤了。 驼着背的老纹身师在整个荒唐的过程中一言不发、无动于衷,但是当德拉科把钱袋里的钞票倒进老女人的手掌中时,她令人恐惧地咧着没牙的嘴笑了起来。 很显然,老太婆不说英语,但也不说法语、德语、拉丁语、义大利语、西班牙语,或者他们说的任何一种冗长难解的语言,她都没有反应。只有金加隆清脆愉悦的叮噹声,似乎才能克服交流的障碍。 第15页 老纹身师咧着恐怖的没牙的嘴让赫敏坐到房间角落破旧的沙发上去,然后带着明显的快乐心情继续在德拉科背上干活。毫无疑问,德拉科那保养良好、要价极贵且来自纯血的肌肤,铺展在老纹身师破旧的工作檯上,这事儿可不多见。 无可否认的是,接下去的事情则是一团模煳的记忆。赫敏迷煳地想起自己懒洋洋地靠进难闻的沙发里睡着了。当她醒来时,她扔掉了奥格登酒瓶然后穿过房间查看德拉科的情况。纹身师从德拉科背后擦去的血迹非常恐怖,那团血污和纹身的尺寸一样大。 但赫敏发现他皮肤上的那些暗红色液体留下的斑点,觉得很是激动人心,她看的时候屏住唿吸,不想打扰或者无意去玷污正在举行的特殊的绘画。 “威士忌在哪儿?”德拉科嘶哑地低语,他甚至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她在哪儿。 “喝完了。”赫敏撒谎了,她觉得好滑稽,德拉科似乎也这么想。他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炫目的有点傻兮兮的微笑,用手指窜进她浓密的长髮中,拽下她的头从侧面给了她一个湿润的吻。 赫敏只是呆呆看着他,更不要说赫敏其实很了解他,但她从来没想到德拉科的吻会是这样。吻的感觉和他的人截然不同,温暖的,热情的,真挚的甚至非常的温和。 这样的吻可以让姑娘的膝盖软上几个小时,然后让她的理智和聪颖心甘情愿地烟消云散。 纹身店的骯脏环境被抛在了脑后,墙角包着金箔的香料懒洋洋地焚烧着,让室内萦绕着令人兴奋而晕眩的氛围。这已经超出了单纯的酒后乱性,或者只是意图想穿透房间里浓重气息的十多岁孩子做出来的煳涂事。 赫敏怀疑咒语那时带走了她和德拉科之间淡淡的互相吸引,却又创造了一种十倍倍厉害的冲动,掩藏在他们其后发生的生硬而搏动的热情中。 他们的渴望唿之欲出,赫敏的感官逐渐被提升到狂热。她所触摸和看到的每样东西都变成了一种新的刺激,而德拉科更是其中翘楚。纹身缓慢地在老女人灵巧的双手下逐渐成形,赫敏好想紧贴着他的皮肤体验一下他现在的感受。她想从台子上拉过他纤长瘦削的身躯,用自己的双手触摸他的每寸线条和每处隐秘。 “真甜。”他轻声对她说,他的大拇指摸索着她的脸颊。 他的伶牙俐齿在纹身过程中变得逊色,因为疼痛而屈服,但这个吻实在太甜蜜了。甜蜜而有力地促使他们在发现第一家汽车旅馆时就进去了,然后做着他们觉得最理所当然该做的事——完美地合体。 一次又一次。 当那个老女人煞费苦心地在他的皮肤上纹刺时,德拉科可能已经失去了自我,赫敏也一样。这和塔罗斯塔博在书中描述的完全一样——精神会在一段时间内变得极度愉快,极大地削弱人的理智,把两人变作一对yin盪的兔子。 他们在这一刻迷失了自我,被古老的咒语诱惑和哄骗,但问题是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不可逃避、不能抑制地被绑在了一起。 所以最后她落入了这样的一个境地,在几天后,想方设法地摆脱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损害。赫敏自我嫌恶地嘆了口气,快速地翻到了下一章。 该书第六章:处理方法 十分钟后,她对于这极其简短的一章所做的概括完全没有了信心。 -咒语基本不可逆转,除非一方死亡、剥除被标记的皮肤或者截断做了标记的肢体。 -向当地的实践者寻求更多的意见。 真是有趣的提议,也仅仅是有趣而已。 赫敏推开沉重的高背椅,痛苦地发现自己双颊潮红,那种微妙的暖意顺着她的手掌爬升,一直到她挺括笔挺的校服衬衫里,她外袍领子上粗糙的让人微微刺痛的纹理摩擦着她颈后的柔软肌肤。 赫敏无聊地怀疑德拉科是不是也在遭受与自己相似的咒语副作用。如果他也这样,这个混蛋一定正在想方设法掩藏。 他仍然在大厅里目空一切地闲庭信步,当他一走进门里,斯莱特林的人就自动分坐两边,将他围在中间,他依然行使他级长的义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每一次他从坐满学生的大厅里尖锐地看向赫敏,然后站起来仿佛要朝她走来,赫敏就会马上找个理由匆匆离开。 级长布告栏是一个美妙的、神圣的媒介,这样他们可以不受怀疑地在那里放心地讨论去哪儿和该做什么。 赫敏舒心地露出一个微笑,那一周,她确定德拉科要去检查四年级的禁闭情况,来自布告栏上公布的令人厌烦的级长任务。自从他们返回学校后,她在迴避他这一方面堪称模范。级长布告栏的另一作用在于,那周开始后他们再也不用一起上课,除了周一早晨的高级数字占卜,但是维克多教授因为看到行将毕业的学生们心情很好,允许他们自行安排。 赫敏在取得麦格教授的允许后,找了个机会很快地去了次对角巷邮局,将她原本打算寄给邓布利多的信截住,这封信是她担心自己在马尔福庄园有个万一准备的。 因为赫敏的持之以恆的逃避,她可能已经激怒了德拉科。 这也是那咒语导致的一个令人烦恼的副作用之一,她离他越远,她感觉越好。尤其是读了塔罗斯塔博的书后,她发现当两个实行者靠的越近, fida mia的效果会更明显。 一开始,唯一所能注意到的影响就是赫敏感到皮肤持续刺痛,但不是让人不舒服的刺痛。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仿佛有人在轻柔地抚摩她的臀部和大腿内侧。 其实她没有注意到的迹象还有别的,而且还不只一点点。 前一天早上,打个比方,她因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从床上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在自己腹部上乱摸,在睡裤的松紧带上滑动,可她明明没有那个玩意儿,这天一定是个恐怖的耶稣显灵日。 她正在经歷一场虚幻的“晨勃”,更糟糕的是这带来了生理上的痛苦。赫敏甚至不知道哪一种纠结更令她痛苦,是赶紧洗个温水澡把自己从“状况”里解脱还是意识到就在几层楼下,德拉科的手正灵巧而享受地钻在他自己的内裤里。 这足以让一个女人发疯了。 除此之外其他的副作用也同样令人厌烦。她产生了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的怒火和烦躁感。一天,可怜的纳威被第五层的乱动的楼梯绊住,使得后边聚集了一群焦躁的无法通行的学生的时候,她竟然对他严厉指责。当拉文德靠在赫敏肩上读着她手里的报纸时,赫敏竟然把她推开老远。 赫敏不喜欢有人靠在她肩膀上读报纸,但那是因为她阅读速度非常快,翻页之前必须出于礼貌等别人读完。但通常她都会容忍这小小的不如意,那个早上她不可思议地被愤怒征服了。谢天谢地,这比粗鲁的反驳更令拉文德恼火,这姑娘奇怪地看了眼赫敏,然后坐回去吃她的早饭。 老实说,这比死还难受,她竟然被德拉科 ·马尔福恐怖的人格同化了。 赫敏其他的烦恼,就在于面对罗恩和哈利,偶尔还要面对金妮的时候。星期天她回到学校后他们极其热情地欢迎了她。毫无疑问,他们也在害怕学校时光临近尾声,和许多行将毕业的高年级学生的心态一样。但幸运的是,那种倦怠感似乎会传染,因此赫敏自己的那种坐立不安的状态就不会显得太显眼。 但她非常渴望能够将事情告诉她的两个朋友。 她甚至做着这样一个戏剧化的白日梦,她会跪在地板上,后悔得痛哭流涕请求他们原谅。 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会,而且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那种羞耻又懊悔的情绪让赫敏第一次对自己感到这样失望,而且这失望的情绪非常强烈,让人如鲠在喉。事实是,整个周末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对这种羞耻和懊悔妥协了,在这件污秽的事情发生前,她承认一直对自己自视甚高了。 就像一个气球被突然戳爆,然后她发现自己——赫敏 ·格兰杰就是一个普通人。 哦,简直像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沮丧中,赫敏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重重地嘆了口气将笔记翻了一页。她肯定不能永远迴避德拉科,他们势必要在不久以后见个面,然后她会将写给卢修斯的信先给他看看。 那么接下去,他们的确没必要待在一起,就像往常一样就行。对于他们来说,两人相处的常态就是在级长会议上爆发五分钟的争论或者在走廊上微妙又敏捷地擦身而过。 该死的,这是她的学校!她是女学生会主席,而且她不想每次在那个金髮的自大狂混蛋穿过走廊的时候,她都要躲进角落里。梅林知道,他一出现,就有一大帮吃吃傻笑的又蠢又笨的姑娘尾随他。 如果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如果他们能在正式毕业后一起为面前的难题想办法,如果他不要长得这样让人疯魔一样的好看,如果 …… 第16页 “你看起来已经愤怒到足以和我一起去给六年级关晚上的禁闭了。”一个平滑轻快的男声响起。 布雷斯·扎比尼就站在她身后,他像杏仁一样的黑眼睛因为愉悦而显得温暖。阳光从赫敏身后的窗户透进来,照在布雷斯胸前男学生会主席的徽章上,折射出金色的光线。 赫敏无聊地想他是不是和铂西 ·韦斯莱一样,喜欢把徽章擦得铮光发亮。 她对着布布雷斯眨眨眼,然后假装随意地合上了手上的书: “你在那儿站了多久了?” “这取决于 ……”他反驳,脸上露出一丝笑:“你死死地盯着那本书看了多久?” “我看书就是这个表情,”赫敏懒懒地回答,给他拉开一张椅子:“你不去吃午饭?” 布雷斯没有坐下,而是倚靠在桌边,双腿交叉,然后探头过来看赫敏的笔记:“我得在上课之前找到你,因为你忘记在下周的执勤人员表上签字了。我跟韦斯莱说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他像只疯狗一样质问我你在哪儿,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在找你的人。” “麻烦你了。”赫敏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从布雷斯手里拿过文件签字:“对不起,我完全忘记了,如果你有计划,我可以一个人去执行禁闭。” 布雷斯灵巧地捲起文件放进口袋,把她的签名都弄煳了:“我会去的,虽然比起看丹尼斯·克里维瞪着牛眼垂涎罗伯塔·斯泰尔丝,我的确更想去干点别的。格兰杰,你也可以偶尔缺席,尤其是我们就要毕业了。” 赫敏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怀疑是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男生都天生有一种泛滥的“优雅基因”,或者在某些场合,似乎有一位导师教导他们应该如何符合身份地行走和说话。 不过,也不尽然。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里高利·高尔就是异类——他们粗壮蠢笨,和轻盈流畅完全截然相反。 布雷斯体格和自己差不多,也许更高些,为人整洁又不受拘束。和德拉科没什么大区别,赫敏想,但德拉科与其说是一匹养尊处优的赛马,不如说是头豹子。 因为一年的共事她对布雷斯很了解,就连教授都发现他们两个合作得很好。在他们接受任命的头三个月,麦格教授就宣布他们是继莫莉和亚瑟·韦斯莱之后最有效率的男女学生会主席。 赫敏不得不承认,布雷斯外表也很好看。他继承了母亲温暖的蜜色皮肤,充满异国情调的黑色眼眸。在全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血统的学生当中,他常常赢得爱慕的目光。 但是当她们柔软地用爱慕的眼光看着布雷斯的时候,却又会拿同样的略带敬畏的眼光看德拉科。难怪这个男孩是学校里独树一帜的自高自大的人。 同时你不得不承认除去学院间的差异,如果布雷斯不是她的朋友,他始终是个非常可靠的搭档。如果她不得不因为喝醉而和一个迷人的斯莱特林酒后乱性的话,她很可能表现得比布雷斯·扎比尼差多了。 哎,事实的确如此。 “马上就是卢平的黑魔法防御课,”布雷斯提醒:“我们正享受一段美妙的自由期,只有斯内普会阻止卢平惯坏我们。”他的口气里有点小不满。 这一点都不奇怪,即使大多数教授都在七年级的课程上松懈了,斯内普仍致力于将毕业生们用作“高级劳动力 ”。 赫敏转了转眼睛:“惯坏我们?你说的是自从伏地魔受挫后,卢平比起从前加倍要求我们?” 讨厌霍格沃兹强大的魔药教授的理由有很多,但是赫敏对斯内普明目张胆地偏爱斯莱特林最为反感,更不用说他对莱姆斯·卢平毫不掩饰的蔑视。罗恩形容赫敏心里有个“不公平探测器”,但问题是斯内普将他那种可疑的亦正亦邪的名声维持得太好。赫敏感谢因为双重间谍这份职业带给斯内普的压力,但是说真的,这个男人就非得这么惹人讨厌吗? 而神奇的是,看起来唯一能够忍受斯内普且没有抱怨的人是哈利。 五年级末发生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哈利身上留下了切实的痕迹。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卢平曾经犹豫要不要接替西里斯在哈利生活中的位置。而且出于他自身的原因,邓布利多并没有强迫。 因此,邓布利多叮嘱哈利继续向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一年半里,除了偶尔的口角,这两人每周都会无波无澜地度过沉闷的四小时。 哈利从来不愿谈起授课的情况,但是罗恩和赫敏意识到,某种程度上,哈利似乎很能接受这么一个至少来自他父辈年纪的人,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又加入了他的生活里。把斯内普想像成一个父亲的角色实在太奇怪了,但哈利似乎适应良好。 布雷斯开始用手指敲打桌子了: “我相信斯内普对卢平说起我们时,一定会说我们是‘饭桶和游手好闲的懒虫’,我们今天下午可得好好干活。”男学生会主席如是说,那种轻蔑的口气让赫敏笑了起来:“即使已经过了一年,我还是不敢相信卢平是个狼人,世事无常啊。”。 “会好起来的。”赫敏保证,她接过布雷斯递过来的书包。 那么,星期三下午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该准备好去面对她的噩梦了。更具体一些,是去面对一个足以毁掉她的名誉的,高大、金髮、灰眼的恶魔。 愿她到时能维持清醒的理智。 第八章 赫敏·格兰杰是个聪明的小女人。 当然,这对德拉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但是在过去三天里得到的待遇,使他由衷地感谢格兰芬多乱发女的诡计多端。 学生会主席和级长是很忙的,尤其是在暑假前霍格沃兹学期结束的最后几周,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 比如男学生会主席布雷斯·扎比尼,拖着级长帮手们一起,在大礼堂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跑进跑出,像个忙碌的只看得清黑髮的影子。他总是斯莱特林学院起得最早的人,如果不算斯内普教授的话,他也是最晚入睡的。 但是即使这个城堡里有数不清的隐秘角落,霍格沃兹还没有足够大到让两个学生在完全私密的情况下进行谈话。即便如此,即使是想靠近格兰杰轻声地骂上她一句,也足以令德拉科在每次尝试靠近时感到挫败。 老实说,这个姑娘,就像克拉布和高尔会去吃菠菜鸡蛋饼当晚餐一样难以捉摸。 在过去的三天,格兰杰不是在她的房间吃饭,就是边走边吃,德拉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跑进厨房问了家养小精灵。 等到他有机会见到她了,她却从来不会落单。如果波特和韦斯莱不在她身边和她一起上下课,那么金妮·韦斯莱一定和她在一起。从她朋友雀跃无知的脸上,德拉科可以推测他们仍然对周末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这可真不错。 德拉科最想看到的就是罗恩·韦斯莱气得面孔紫胀,在大厅里要求和他决斗。而波特则会不可避免地被额头上的伤疤扰乱心神,然后在整个学校面前恨不得把德拉科碾成灰。 德拉科想这一定是非常精彩的表演。斯内普肯定会杀掉波特,然后被立刻带去阿兹卡班。韦斯莱则兴高采烈地去安慰新寡的格兰杰,而费尔奇则会被叫来把地板上的德拉科灰烬擦干净。 德拉科猜想她到底会不会把真相告诉她的朋友。也许不会,毫无疑问她一向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如果事情被捅出来,纯洁干净的格兰杰立马就会变成挂着一堆破烂遮羞布的姑娘。 就像潘西说的,越是安分的人秘密越多。像格兰杰这样的姑娘在自己的壁橱里总有些秘密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格兰杰的那些所谓的 “秘密 ”会有点不慡。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他应该毫不羞耻地荣膺 “壁橱里的怪物 ”这一称号。 当从一团混乱中清醒后,他希望格兰杰能够牢记,在她又老又胖身边伴着有名的丈夫,膝下围着三个辱臭未干的孩子时,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时,他要她记着她曾经和德拉科·马尔福,有过一段婚姻,即使只有两个星期。 他觉得自己有些虐待狂倾向,他已经很习惯自己有这方面倾向。身为一个马尔福,这种冲动无可抗拒。 当他们从马尔福庄园回学校后,她看上去并没有很糟糕。脸色苍白,这是肯定的,但她的笑容有些太过明亮了。她外表仍然邋遢,好像和他在周末共度春宵没有改变任何事情,时尚感并没有因为男女间的彼此渗透而转移到赫敏身上。 还有她在饭点缺席,没有人会觉得那有什么不对。 他昨天差点就抓住她了。 这是午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和预料的一样,她没有坐在疤头和他那群愚蠢的为数众多的跟班身边,德拉科注意到金妮 ·韦斯莱带着两个空盘子走进了大礼堂。 第17页 啊哈。 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爱德华·诺克斯在德拉科要出去找格兰杰的时候拦住了他,讽刺的是,这样的把戏经常出现。 “马尔福,我能借用一下你六年级的魔咒学课题作业吗?” “如果你让你爸爸刚给你弄来的飞天扫帚维修箱自动出现在我的房间就行。” “啊!我才刚刚拿到手!” “我那门课程拿了满分外加20分额外加分,诺克斯。”德拉科提醒道。 “好吧。” 外边天气晴好,有点闷热,但好在德拉科很快就找到了她。格兰杰躺在河边宽阔的石凳上,毫无疑问,花岗岩石因为吸收了午后阳光正暖洋洋的。 她用一本打开着的高级魔咒学盖在脸上遮太阳,聆听着她的唿吸声,可以发现她很放松或者已经昏昏欲睡了。 他能猜到要是她移开脸上的书本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她的眼下会有阴影,苍白的肤色下可以看到深埋的青色的血管。她像爱神丘比特一般的嘴既没有撅起也没有担忧的弧度。要是他叫醒她,她会拿眼睛眯着看他,也许会带着迷惑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也许她还会舔舔嘴唇。 德拉科嘆息。 他明白极度渴睡的那种滋味,因此白天不受打扰的零碎的休息时间就显得弥足珍贵,要知道有一半的霍格沃兹学生处于缺乏睡眠的状态。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挫败地看着天空,带着更加恶劣的心情快步返回来时的城堡。 他真正想做的是去叫醒她然后和她商量去和伊曼纽尔 ·博金去开个终极会议。博金是个大忙人,所以至少得提前好几天和他预约时间。 但是卢修斯让人有点意外地自愿将联繫博金的任务承担了下来,这个男人关系广泛,他对非法交易的熟知程度足以让魔法部不安。 而且德拉科也不能把所有的课余时间全部花在追逐格兰杰身上,斯莱特林学院现在一片忙乱,他、布雷斯和潘西在想法促使年轻的学生们更有责任心。公共休息室很脏乱,学生公然在学校里交易违禁品。让整个学院尴尬的是,整个七年级斯莱特林都被认为是学校里非法争斗的代名词。 自从周末后,当他不用把低年级的学生吓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德拉科正绞尽脑汁地小心研究 fida mia。在卢修斯最初的怒不可遏后,这个年长的马尔福最后从书架上找到了家族关于 “fida mia”的副本:《荣耀的魔法》,然后交给了德拉科。 如果这本书不是那么愚蠢到让人觉得浪费时间的话,那么在它身上花的所有精力还是值得的。据作者说,没有解咒办法,没有补救措施,也没有任何关于反咒存在的提示。 虽然这上面有几张有趣的图片,尤其是 617页上的…… 但是“效果”那一章还算挺有意义,如果德拉科不是每周都去翻一遍他那本书,光从他自己的经歷就足以让他总结出很多笔记来。 打个比方,格兰杰那该死的气味会跟随他去任何地方。一开始,他只能穷极无聊地假设那是潘西或者米丽森或者随便哪个斯莱特林姑娘的,潘西总是在尝试那些最新上市的、简直能毒死人的香水。 他后来总算在某个清晨吃完早饭后问了问她。 “玫瑰? ”潘西回答: “这就是为什么你整个早上都在闻个不停,好像有人扔了一个大粪蛋的原因? ” “是的,玫瑰。我想也可能香水月季的味道,如果你不要喷那么多,我会非常感谢。” 潘西恼羞成怒地白了他一眼: “我只能告诉你那不是我的香水。香水月季对我来说有点过时了。”她说道,听起来对德拉科把自己和这种香水联繫在一起有点恼火。 “好吧,”德拉科点点头:“也许是米丽森。” “不,米丽森用的是八月文斯洛普出品的噁心的古龙香水。” 显而易见这气味是格兰杰了,这气味在早上的时候最为强烈,德拉科猜想这个时段可能是她往身上喷香水的时候。 然后,还会有偶尔出现的,不可名状的 …… 天哪,德拉科简直不敢说出这个他脑袋里浮现出来的词。 愉悦。 是的,可是这样的想法让人很不舒服。 首先在湖边发生的那件事,使德拉科错过了把格兰杰从睡梦里吓醒的完美机会。其次,第二天一早,一个一年级的格兰芬多从二层楼梯上摔下来,叫声之惨烈让皮皮鬼也自愧不如。 她膝盖上的摔伤非常严重,可如果是往常,德拉科会从那孩子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专心地去惩罚站在顶层楼梯,用麻瓜记号笔在墙上涂鸦的赫奇帕奇四年级。 “我假设你大概不会停止制造噪音? ”结果他停下厉声问那女孩。 十分钟后,他带着她去了医疗翼。 他甚至不能发挥自己的特长,用优雅的押韵进行谴责,他只是叫她爱哭精。可实际上不用特意留意也众所周知,德拉科骂人可从来不带重样的。 格兰杰也仿佛是生在人头上的一块疮疤,即便如此,那天她也没有发挥她的正义感,来医疗翼见他一面。 迟早他们总要碰头的,但是就这么等到学期结束再去处理这些麻烦事让德拉科极其厌烦。他的父亲太不可捉摸了,德拉科可不想冒险失去他好不容易和魔法部协商而得到的一切,而这一切可能仅仅是因为他的“小妻子”不配合而受到影响。 昨晚临睡前查阅级长布告栏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德拉科 ·马尔福发现自己被分配去给四年级关禁闭。 这对于七年级的斯莱特林级长来说闻所未闻,他们可从来没有去给四年级关过禁闭,因为四年级的学生是那么令人厌恶。 通常一到三年级的学生会对整个学校存在着一种畏惧感,对关禁闭时附带的劳动服务十分惶恐,级长们可以放心的把这些低年级的学生扔下一个小时,不用时不时地去查看他们。费尔奇也是热衷给低年级学生关禁闭的傢伙,他总是安排各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清洁类活动,为此他的那张苍白的脸也会神采焕发。 而五年级以上,很多调皮的学生因为沉重的课业没有时间捣蛋。而教授们也喜欢自己给学生关禁闭,一边监督他们做作业,一边让他们做一些分拣和归档之类的额外贡献。 但这都不包括四年级,最爱闯祸的通常都是四年级学生。活生生的例子是,在一个斯莱特林姑娘的煽动下,两个拉文克劳男生在教室里打架(用的还是拳头)。 德拉科坐在二楼一间教室的讲台后面,脚翘在桌子上,正在读一本被学生藏在课桌里的古老的麻瓜“男人类”的杂志。 两个男孩正在给课桌上漆,女孩则忙着把教室后方布告栏上的公告弄干净。要不是德拉科大方地施了个冷却咒,这个下午还真是闷热难受。 “辛格,好心的男孩,去把那窗打开好不好?” 那男孩皱着眉抬起头,扔掉手里油汪汪的破布,嘴里喃喃着不满的嘟囔,去执行德拉科的命令。 “我们还得干多久?”另一个男孩发牢骚,德拉科不记得他的名字,是温斯顿还是文姆博或者别的什么。 “我让你们干多久,你们就得对着那些桌子干多久。如果时间宽裕,还有很多柜子。” “你不能这样,”辛格带着反抗的前兆说道,站起身来:“弗立维教授说我们只要把这些桌子弄完。” “我只要想做,就什么都能做。回去干活,或者我就把你变成一个蘑菇怪。” 对于这种似是而非的威胁,辛格用怀疑的眼光看了德拉科一眼,但这很有效地镇压了反抗,虽然只是镇压。 德拉科扫了一眼教室后边: “干得好,卡门,你可以停了。” 另一个男孩高声嚷道:“什么?她几乎什么都没干!而且她关禁闭还迟到!” “你会明白我爱偏袒姑娘,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姑娘。而她之所以来劳动服务,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在被抓住后,愚蠢地向弗立维教授供出了她的名字。”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猜要是大家知道她在假期里要和谁去见面一定很有趣。辛格或者我?我们等这个结果等了好几个月了。现在我不得不告诉我的父母,我们得赶紧为暑假打算起来。”温斯顿或者叫文姆博的傢伙发着牢骚。 哦,看来这就是打架的原因了。 这男孩总算说到了点子上,德拉科想:“很好,卡门,你暑假要去找哪个男孩?” 卡门想了一会儿:“ 卡帕尔”,她边说边给辛格抛了个媚眼。 辛格笑得像个家养小精灵,德拉科得以能够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地翻了几页杂志,直到卡门坐到了讲台上。 第18页 “你在看什么?”她边问边凑过头去,她对着德拉科挺了挺她还没怎么发育的胸部,拼命眨着眼睫毛意图扇起一股微风。 “麻瓜色情杂志,卡门,你不感兴趣的。 ” 她点头,斯莱特林的姑娘才不会因此动摇:“我的哥哥以前也有这些杂志,不过妈妈说这很正常,就只让他都扔掉。” “据我对你哥哥的了解,他在床底下一定藏了更多。”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卡门声音低缓下来继续说:“即使你父亲还活着你也能继承遗产?我听见米丽森·伯斯德和潘西·帕金森在说这件事。 ” 德拉科对她的厚颜无耻很是敬佩:“这两个姑娘真是要人命的长舌妇,我可不会相信你偷听到的闲话。 ” “不过你需要一个庄园女主人,帮你管理琐事。魔法界可没有哪个30岁以下的巫师领主是单身的。好吧,除非把恩罗德·希格斯算在内。”卡门似乎若有所思。 “他是 ……” “每个月第二个周六,五点后都会去对角巷莫里斯沙龙赶赴固定约会,喜欢穿圆圈花纹呢料衣服的那个?” 这姑娘咯咯笑起来。 “我想妻子可以慢慢挑,”德拉科回应卡门厚颜无耻的试探:“再说以庄园的运营来说,只有僱佣关系才能节约成本。 ” “那么当你父亲服刑期满,他要去哪儿呢?我听说他是个很不好相处的暴君。” 德拉科的眼神冷了下来:“你太吵了,卡门。 ” 她耸耸肩,但好歹还有点羞耻心所以看上去有点窘迫:“我得了解最新情况,你也知道等你离开霍格沃兹了,学校就不一样了。” 辛格一直试图引起德拉科的注意,但是鑑于这男孩不听德拉科的建议,一直叫他“德拉科”而非“马尔福先生”,所以德拉科乐得忽视他。 “马尔福先生,”辛格最后这样说道,拳头已经在身侧捏了起来: “时间早就到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告诉我你今天有点什么收穫,那你就可以走了。” 他眨眨眼:“ 在学校里不能打拳击?” 德拉科嘆了口气:“ 卡门,你来。” 年轻的斯莱特林没有令人失望:“在学校里不要用拳头打架,而且不要被人抓到。 ” 德拉科微笑:“ 很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 直到德拉科在禁闭单子上签名,这两个男孩才终于得以离开,那慌张的样子好像黑魔王追在他们身后。卡门在走廊里拦住德拉科展示了自己的禁闭单子,当他签完名,卡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晶晶亮的绿苹果递给德拉科。 “给你,”她说:“因为你监督我们的时候没吃午饭。” 德拉科很喜欢绿色苹果,他接过来放在口袋里,然后慢跑着离开。他还要去上卢平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以及下午在4号温室举办的课外活动。由此看来,这会是一次户外课程。 格兰杰也会在那儿,那她最后对他的出现做好准备。 第九章 布雷斯和赫敏从图书馆赶到活动专用温室的时候,已经有一批学生聚集在温室外面了。 对于户外活动来说天气并不算好,但这恰恰是课程选在此地的原因。从早上开始天气就异常的潮湿,乌压压的灰蓝色的云朵悬在似乎一直宿醉未醒的城堡众人的头上,预示着随之将要到来的大雨。空气中瀰漫着沉寂压抑的氛围,偶尔有几丝微风将树林边上的树叶吹起飘过。 往常令人观之愉快的波光粼粼的湖水此刻却死寂沉沉、颜色深蓝,无波得仿佛一面镜子。龙型萤火虫、墨水臭虫和沙蚊乐此不疲地绕着大汗淋漓的焦躁学生们飞来飞去。河边的烂泥塘和它发出的气味引不起学生任何的兴趣。大乌贼显然放弃了沉在凉慡的水中避开闷热的打算,它爬上满是泥巴的浅滩不停地翻滚滑动做了个泥巴浴。 和往常一样,学生们自动按照学院分成了两拨。即便闷热难耐,格兰芬多们还是挤做一堆,非常有学院风格地热情地叽叽喳喳,大多数人还尽可能地脱去校服,当然程度控制在麦格教授会允许的范围内(如果她有机会打这儿路过的话)。学生们的袖子都卷了起来,脖子上的衬衫扣子也都解开了。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则普遍穿着挺括的校服,保持着沉默,偶尔只有人因为热伤风发出古怪的擤鼻子的声音。 “她来了。”哈利说道,伸着头盯着走过来的赫敏。哈利这天心情相对不错,因为早上的时候他才顺利地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魁地奇练习。哈利最迫切的愿望是作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毕业,并且在他毕业离开霍格沃兹还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留他的比赛传统。 最近的练习主要由回顾波特比赛专用技巧和动员讲话“不成功便成仁”组成。队伍正尝试选用新的追球手,五年级的名字不大吉利的爱玛·斯诺特斯考特(註: snotscotter, snot是鼻涕和惹人厌恶的意思),但是她有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自从韦斯莱双胞胎毕业后,这么优秀的胳膊还是第一次出现。 哈利露出大大的笑脸朝赫敏挥手,他和罗恩正站在小小一块树荫下。 “你又错过午饭了,我们原来还打算派个人去找你呢。”哈利意有所指地看向西莫斯,西莫斯抱着双臂正瞪着罗恩。 显然西莫斯和罗恩之间有不同的见解,自从西莫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打金妮的主意,这一现象在他和罗恩之间就变得更加频繁。“我来补充,哈利的意思是他们想让我找遍整个城堡叫你吃饭,”西莫斯听起来很不情愿:“在这种酷暑里。”他加了一句。 罗恩拍死一只沙蚊:“芬尼根,如果你聪明些,你就该从图书馆找起,可你不聪明。” “今天的气压可真低,”拉文德·布朗委婉地附和了罗恩。 罗恩转身面对她,拉文德很大胆地解开了她校服衬衣上的两颗扣子,正在用帕瓦蒂亮粉色的笔记本扇着风。 “看来福利不错。”罗恩盯着拉文德文胸上的小黄花图样宣扬道,那风景正从拉文德汗湿的衬衣里透了出来。 拉文德厌恶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把手横在了胸前。 哈利和赫敏对看了一眼,而赫敏更是花了一些时间才认识到罗恩除了是个坚定不移、值得依靠的朋友之外,还有截然相反的色咪咪的一面。并不是说他最近就变得不坚定不可靠了,只是当有女同学的身体被他所关注——当然“关注”这个词赫敏自觉用得很中肯,他的注意力就很容易不集中。 迪恩·托马斯对着天空皱眉头:“要是卢平再不赶紧出现,马上就要下雨了,在下课之前我们就都得变成落汤鸡。” 卢平企图拉开温室锈迹斑斑的大门,最近潮湿的天气使得木质门框膨胀了开来,要把这些学生全部带进废弃暖棚里的阴凉地很困难。 “遇到了点麻烦。”他徒劳地又拉了一下门。 哈利咳嗽了一声,几个斯莱特林则兴奋地窃窃私语起来。莱姆斯·卢平再次被任命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后,他的狼人身份就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秘密。但就他自己的本意来说,他并不想把他异于常人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学生面前。 这可能是因为迪恩和西莫斯总爱尖叫起闹:“打败别的教授!”或者“你的臂力是不是很厉害?” 对于莱姆斯·卢平作战能力的直观印象,赫敏仅有一次有幸看到。那还是她刚刚加入凤凰社的时候,她亲眼看到一个体格健硕的食死徒被整个从玻璃窗里扔出来,这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可不想再看到一次。 除去他与常人的不同之处,毫无疑问,卢平是个受欢迎的教授。在他被授予教职的时候,邓布利多称他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即便是斯莱特林也努力地表示出某种程度的敬意,这原本可是斯内普才有的成就。 但和斯内普不同的是,卢平不会每个礼拜都威胁学生要毒死他们,只是为了看看他们是否能够在规定时间内酿出可堪使用的解毒剂。 在木头吱吱呀呀的刮擦声中门总算移开了,卢平拿手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带着学生们走了进去。 “现在,”他表示很抱歉:“我知道今天下午外面很热,但是斯普劳特教授最近给我出了个难题,我不得不让七年级的学生们来做些义务劳动。” 卢平的淡褐色双眼欢欣鼓舞地扫过学生们,最后停在哈利身上,他正用脚滚着地上的石子,也对着卢平笑。 “谁还没到?” 事实上有三个学生还没到:纳威陪着斯普劳特教授去了对角巷,以一名准学徒的身份帮着去採购教学用品;文森特·克拉布在参加了唯一一门newts考试后就被他的父母从学校领回家了;还有德拉科,在赫敏意味深长的如释重负里,他无故缺席了。 第19页 “别担心,我们会在一小时里完成。”卢平对着潮湿的空气哼了声:“除非五分钟内没开始下雨……” 卢平从温室角落里拖出一个大木箱,然后翻阅着自己的笔记向学生们说道:“斯普劳特教授给我出了个难题,事情的原委是上个礼拜她要将热带巨型海藻幼苗运出去。不幸的是,负责邮递的鸟在城堡的东南处遇见了……呃,一起事故。包裹遗失了,我们已经尽可能地把海藻找了回来。但因为最近温暖的天气,巨型海藻在禁林边缘蔓延得十分猖獗。我们已经接到了几起被蛰伤的霍格莫德居民的投诉。” “先生,鸟出了什么事?”迪恩·托马斯勐地高声问道,笑得很欢。 实际上,每个人都知道那只可怜的从缅甸来的金刚鹦鹉出了什么事儿。因为最后一年实在没什么供人娱乐的八卦,学生们总期待发生点什么稀奇的事情。 海格为了给自己谈了两年恋爱的情人马克西姆夫人弄件蝙蝠皮披肩,在过去的两个月一直在击杀寄生的吸血蝙蝠。 考虑到布斯巴顿女校长的体型,这需要大量的蝙蝠,所以偶尔海格会失手。 卢平维持了一种很麻木的神情:“迪恩,那鸟死了。” “先生,怎么死的?”格里高利·高尔问道。 好吧,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八卦。 “怎么死的不重要,”卢平强调:“问题是我们怎么对付巨型海藻,这是我们今天下午的任务。”他拖过箱子并打开了盖子。 学生们围了过来。 一群七年级学生和一个成年狼人挤在一起真能把人热死。哈利用一只手扒了扒头髮,用袖管擦了擦都是蒸汽的眼镜。一簇厚厚的黑头髮直直地翘起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赫敏看见那倔强得乱翘的黑髮,朝哈利很是温柔地笑笑,两个人间立即漾起一种很融洽的气氛。 但哈利突然看起来冷静了些,在女贞路14号三年级的暑假,哈利是在和树篱的不断斗争里度过的,所以他立刻意识到箱子里东西的用处。 “呃,你想让我们去除糙?”哈利问道,他看到好多副手套和令人恐惧的小泥铲:“你确定这些能对付黑魔法?” “也许这些都只是黑魔法野糙,”拉文德建议:“你知道,就像魔鬼藤一样。” “巨型海藻不是野糙,”布雷斯讽刺地望了一眼拉文德回答道,这种眼神他十分擅长:“实际上它是一种长得像植物的动物,但因为它缺乏感触神经而被错误地分类了。” 卢平点头:“ 很好,布雷斯,回答非常准确。不过在我们把话题扯得更远前,我想让你们找个搭档配对好,然后拿一副手套、一把铲子和一个水桶。” 梅林证明卢平有一种神奇的外交手腕,使得学生们几乎没有抗拒地接受了配对的要求。女孩和男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数目刚刚好。 考虑到他致力于终止学院内部矛盾的努力,邓布利多对这个方法异常贊同。不过,斯内普教授和麦格,他们则确信学生们只会因此互相争吵,变得心烦意乱。 赫敏,心里有些小小愧疚,她发现因为纳威没有不断地像往常一样在课上依赖自己有点小小的愉快。但是如果克拉布卫生习惯和他壮实的胳膊一样成长起来的话,她会觉得 dada课更让自己愉快。 而纳威,如果和马尔福配对一定会表现得更糟糕。除去被人不断拖后腿的情况,马尔福总是用很专业的态度对待作业,因为卢平很聪明地总是将荣誉奖励给搭档二人而非某个个人。 但是纳威和德拉科都缺席的情况下,而克拉布也不明缘由地走了,赫敏就没有搭档了。她走向正在数手套的卢平,他停下微笑地看着赫敏,但那笑很快消失了。他眨了眨眼睛,也许这只是赫敏自己的错觉,但他发誓他刚才对她 ……嗅了嗅气味。 “教授? ” “赫敏,”卢平开口了,似乎在竭力摆脱刚才一瞬间的心烦意乱。他盯着她的时候眼底满是善解人意:“是的!我忘记克拉布已经不再和我们待在一块儿了,这下你得和我搭档了。” 赫敏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她正准备接过卢平递来的一副手套,这时温室里的气温似乎突然降低,她皮肤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在她看到马尔福之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他。 自从周日下午他在城堡前庭找到午睡的她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这么靠近过。突如其来而又令人不安的是,她似乎可以感知他的一切动静。 这种感觉就好像融入他的身体一段时间,然后飞快地搜集情报,然后又勐地逃出来。马尔福,不出意外地很热、大汗淋漓、饿着肚子又很疲倦。但是在层层表象之下,赫敏有一种很切实的预感。 她没有纠结在这些奇怪的感觉上,平静地飞快看了一眼,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抱着的双臂上。 “对不起, ”德拉科对卢平说,听起来有些气喘: “因为一些必要的职责,我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 “好吧,德拉科,”卢平看了看其他的学生:“让我们看看 ……” 赫敏磨着牙,哦别,千万别 ……除了他谁都行:“很好!赫敏缺了个搭档!” 德拉科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管怎么说,比隆巴顿强,”他说着,然后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扔给她:“我们要做什么?”德拉科问。 “除糙。”卢平一贯的温和的语气里有丝极轻微的挑衅。 德拉科嘆口气:“那就除吧。” “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想最好先复习一下巨型海藻的知识。是的,布雷斯,我记得我们应该在去年教过了,但是温故知新总有些好处。如果你不当心被它们的刺毛扎中,那可是很疼的。” 学生们看着卢平从箱子里拿出一捲图纸,然后用魔杖展开,上边是活灵活现的热带巨型海藻图示。一个巫师的形象正站在这巨大的生物旁边,正不时用斧子砍它。 “这是真人比例吗?”罗恩立即问。 好问题,因为图里的巨型海藻足足有巫师的两倍大。 “是的,但是我们所面对的只是长了几天的海藻,不会比捲心菜更大。快速用力地把它们拔出来就行,但是注意不要碰到它们的倒刺,”卢平解释:“建议你们安静地靠近它们,因为白天它们基本都在睡觉,一旦醒来就会变得很有攻击性。神奇的生物,巨型海藻。”他点评道,一边看着图片里的怪物拿触角撞击巫师的头部,然后企图拎着他的脚踝把人举起来。 可学生们不能感染到卢平的热情,米丽森从箱子里拎出一副发霉的手套,发出一声响亮的 “呸 ”,又把它扔了回去。 “韦斯莱,”她引诱罗恩走上来:“你可以负责把海藻拔出来。”罗恩转转眼珠走去收集他们的工具。当他走上来时,对赫敏做了一个很真诚的烦不胜烦的表情。 “赫敏,如果你想对你的新搭档制造一起神秘的让人议论纷纷的事故,你只需要说一声就行。”罗恩建议道。这话明显是针对德拉科的,他看着罗恩的眼神仿佛他是袖套上令人厌烦的一根小小线头。 “真可惜你只是迟到,真希望你这个礼拜都不来上课。”当卢平开始提起别的注意事项时,赫敏对自己的搭档悄悄说。 “四年级。”德拉科就说了那么几个字。 赫敏假装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从箱子里捡起一副手套和铲子:“今天你任命我在午休时间去给那些烦人的混球关禁闭。 ” 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是我干的。” “而且你一直在避开我。”德拉科的声音很低,他正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和往常一样,赫敏觉得自己的冷静自制正在离自己远去。 “你现在才注意到?我躲了你很多年了,马尔福。” “没错,”德拉科承认,在跟着其他人走出温室的时候,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对女学生会主席来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找到,那你绝对不会被人堵在角落里。我应该对你发火,因为你把低年级级长都不屑干的任务布置给我,但我又的确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比如? ”赫敏发现在她理智生效之前,她的嘴已经发问了。 “卡门·梅利弗伦,”德拉科带着色迷迷的假笑:“一个淘气又欢乐,毫不掩饰自己野心的斯莱特林四年级,就像我在那个年纪的时候一样。” 赫敏因为彻骨的厌恶想张口反驳,但卢平打断了他:“德拉科,麻烦你少说多做?” 第20页 卢平正忙着向潘西解释不管她母亲的信来的多快,她都不能以此为原因躲开今天下午的课程。 “没问题,教授。”德拉科像个魔杖销售员一样笑得很真挚。他盯着手里脏污的满是泥巴的手套,好像才发现自己竟然会拿着这种东西。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滑稽: “格兰杰,你负责拔糙。 ” 第十章 他们和罗恩还有米丽森的劳动地点在城堡的北面。德拉科和米丽森走在前头,两人很淡定地一直在聊天。赫敏只能模煳地听到一些短语,比如:“新一季的流行趋势 ”,“假期里去逛逛圣巴夫林米 ”,还有就是米丽森对于男朋友的某些匪夷所思的品味。 “不敢置信,他们有那么多空洞无味的话要说。”罗恩嘟囔。 “这是一种天赋。”赫敏同意。 “你没事吧?”他古怪地瞟了一眼赫敏问道。赫敏点点头:“挺好,怎么了? ” “不吃饭的人怎么会好,而且拉文德说你昨天有点暴躁,哈利猜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或者因为女人自己的问题,金妮那几天总是会比平时更加暴躁 ……” “是因为天气太热,罗恩,”赫敏提不起精神:“我很好,真的,只是有点忙过头了。 ” 他们到达了禁林边缘,那里隐隐有一条小径,随着微风颳过深入到林子深处。这甚至都不算一条小径,只有海格和他的狗之前进入林子里探险留下的一条陈旧的煤渣道。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就是海格打死金刚鹦鹉的地方。 “我们分头行动,你们两个到路的那头,我和韦斯莱从这头开始。”米丽森高声嚷道:“有反对的吗?”实际上她根本没给其他人选择的机会。 没人反对,当赫敏和马尔福往前走的时候,罗恩只能给她一个保重的眼神。 赫敏花了十分钟找到了第一颗巨型海藻,马尔福静静地跟在她身边,毫无疑问他是等着两人走出安全距离,保证无人能够窃听他们的对话才愿意开口。现在他们已经走得很深,比大多数学生的私下探险要深入得多。 赫敏胡思乱想着,如果幸运的话,要是有一个雌性马人正飞快地从林子里奔驰而过,大声宣布马尔福是她可口的猎物然后把人掳走那该多好。这个想法实在太有趣了,她情不自禁地乐了一声,马尔福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她当做没看见,巨型海藻才是她现在关心的东西。 就算这种植物偏爱温和的气候,但是它们显然不喜欢阳光。多汁肥壮的触手乱糟糟地掩藏在地上,但当赫敏接近的时候,它们立刻发出低低的嘶嘶声举向空中,因为被赫敏的脚步声惊扰了,它们无疑正在警告她不要走近。 这生物看上去很像仙人掌,而且是一种很漂亮的紫罗兰色,上面附着深紫色的倒刺正渗出粘稠的白色汁液。 面对这些小小的未长成的植物,赫敏认为不用费什么事儿就能把它们连根拔起,但是这生物在她手套里挣扎扑腾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于是她扮了个鬼脸。 “你给博金写信了吗?”马尔福终于说话了。他悠闲地靠在树上,看着濒死的生物奋力挣扎做着最后的斗争。 终于来了。 “我打算,很快,我只是 ……我只是想考虑得周全点,我正在查资料。”赫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说服力。 马尔福发出了一声愤怒的、非常戏剧化的声音。 “什么? ”赫敏插嘴。 “该死的把联繫方式给我,我会自己搞定。我们得把这该死的咒语一次性解决,最好还能半价。” “我不会把地址给你的,马尔福。你父亲之所以把它给我,就是因为他不信任你能够至善至美地把事情办好。”海藻终于停止了挣扎,赫敏高兴地把它扔进桶里。 马尔福似乎突然发掘出了自己的潜力,他竟然还拥有不为人知的耐心,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礼貌多了。 “那是因为我父亲知道斯莱特林有窥视别人财产的习惯,就算一年级都知道敲诈勒索可是老把戏了。即使我没有给那些野心勃勃的室友留下一个说闲话的把柄,我现在的处境也已经够危险了。” 赫敏无数次地感谢老天,她被分进了一个一年级受到严格管教的学院,而且出于邓布利多做出的巨大努力,格兰芬多也避免了内部斗争。 “我拟了个糙稿。”她最终承认了。事实上,她拟了一打糙稿,不过马尔福没必要知道。 他装模作样地举起手放在胸前表示很惊讶,赫敏注意到他没有戴卢平提供的手套,这个卑鄙的人大概从没有打算干活。 “天哪,一份糙稿。难道你不考虑周全就做不了任何事吗?” “住嘴,马尔福。” 他笑起来,他一旦认真思考起来,事情情势就往另一边倒:“老实告诉我,格兰杰,你真的后悔吗?”他眼中泄露的光芒告诉赫敏他在勾引她。 赫敏简直连耳朵根都红了,但是当她感觉到马尔福焦虑的渴望时,她的尴尬得到了缓解。他的内心深处也是一团糟,被小心地藏在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后面。她简直想拍拍他的脑袋,把他脑子里那些自以为是的体面和怜悯全都拍掉。 老实说,他把她变成了一个有点粗暴的两面派——一会儿疲倦而沉默寡言,一会儿暴怒而咄咄逼人。 “后悔。”她这才记起来他问了个问题。 “我让你诚实点。 ” “我很诚实,我后悔!我后悔那令人厌恶和作呕的每一秒!”她克制不住地吼出来。 出于某些高深莫测的理由,他对她的失控很满意。马尔福点点头:“把糙稿给我,我的猫头鹰比学校的飞得快,而且更安全。” “好吧,但是要是有流言传出来,然后占了明天的报纸头条,我一定会报復你,马尔福。” “那就放马过来,曝光也不见得是坏事对不对?你那个博学多才的脑子放着干什么用的,格兰杰,你从来不敢尝试吗?”他暗示意味十足地挑着自己金色的眉毛。这动作看上去可笑地迷人,好在赫敏太了解马尔福了。 “那你疯狂的老爸怎么办,然后我又得在黑暗的走廊被你肆意勾引和粗暴对待,很遗憾我没时间。”她轻蔑地反驳。 马尔福假惺惺地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我的纹身有些很有趣的反应。”他透露道,坐到长满苔藓的树桩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光亮的绿色苹果。赫敏记起他因为监督禁闭错过了午饭。 “什么有趣?”她又疑惑又好奇。 他的样子就像在做gg一样:一个粗鲁的、邪恶的、烦恼的混蛋在吃苹果。 赫敏不能控制自己,她徒劳而焦躁地发现自己的眼神倔强得难以控制。她迷茫地盯着他的颧骨,正随着他不断开合的嘴唇动着。嘴唇上柔软丰润的线条总是很善于勾出假笑的弧度。他狠狠咬着苹果,展现出上颚雪白整齐的牙齿。一道银色的苹果汁液渗出他的嘴角,马尔福用舌头把它舔掉了。 你这个白痴把眼睛移开。 突然她对他因为关四年级的禁闭而错过午饭感到很抱歉,谁能想到德拉科·马尔福啃个苹果会是这样一幅场景?她也许可以考虑卖个门票,拉文德和帕瓦蒂一定会要求让他试试巨型棒棒糖。他的表演一定会很受欢迎,就那么坐在那里挂着假笑,然后用他强韧的粉红色舌头舔着永远也舔不光的倒霉糖果。 哦…… “继续看。”他要求道,赫敏没有意识到马尔福正像自己看他一样看着自己。 “看什么?”赫敏眨眨眼。 “看着我的嘴巴,你不是老是盯着看嘛。 ” 赫敏差点喷出来,还好炎热的气温可以解释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 “你这个满脑子肥皂泡的傢伙!我没有看你见鬼的嘴巴,马尔福。如果你愿意用用脑子的话,我提醒你我们还在上课。管好你自己,免得让别人怀疑为什么你一和我说话,就把七年来的固执和粗鲁给抛在脑后了。” 该死的眼睛,只要一看见马尔福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它们又一次看向了他的嘴,极度期待他再咬一大口苹果或者做点别的类似的事情,但他的笑容完美无瑕。 赫敏提醒自己,厌恶,别忘记你厌恶他,然后她迅速把他赶出了自己的视线。 “恩,”他用一种沉思的语调接着说道:“左边的翅膀会抽动。”他用了推测的语气,但听起来并不是开玩笑。赫敏想如果他手头有本笔记本,他也许会都写下来。 赫敏意识到,这就是作为一个学生的德拉科。与其和一个自大狂的德拉科待在一起,她宁可勉强承认面前的人算是好学生,这对她来说感觉会轻松点。虽然这话要对德拉科说出来,赫敏宁可把自己的女学生会主席徽章吞进肚子里,但是这个人偶尔表现出来的特质却很有趣。 第21页 “你的意思是你的翅膀 ……动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恐惧。 “不仅仅是一种移动的感觉,而是像一种微弱的、尖锐的电流, ”他形容道,感觉不很确定: “但很令人心情舒畅。 ” 赫敏转了转眼珠:“ 我很相信你已经从中学会苦中作乐了。 ” 可她的嘲笑落了空: “碰巧我还是个左撇子。 ”他加了一句,扭了扭自己的左手。 这么优美的手来做这个动作真是滑稽,赫敏想,看着他又把自己的手放回膝盖上。指尖正靠近着他裤子上的三角地区,然后几乎同一时间,她那该死的眼睛也看了过去。 赫敏绝望地想,自己可真的失去立场了。 “哦! ”他突然指着她面前一点说道。 她有点恐惧地看过去,一个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巨型海藻似乎被惊动了,正朝他们嘶嘶威胁着。 “这傢伙可真大, ”马尔福宣布: “你盯着它,我可不打算因为要比罗恩和米丽森表现得好,就碰到这种玩意儿。 ” 事实上,赫敏也不想。她嘆了口气抓紧水桶,这第二个巨型海藻可是不错的对手。悄悄靠过去,赫敏抓住最大的触手狠命地拉。 海藻摇晃地像个锤子,它的根部比想像中更容易地就拔了出来,一大股湿润的泥灰勐地飞散在空中,然后几乎都飞到马尔福和他那个愚蠢的绿苹果上。 那种洋洋得意的神情一下子从他脸上消失了。 赫敏不怀好意地乐不可支,从他们回到霍格沃兹后,这可能是她第一次真的感到高兴。 他看起来不像生气,反而有点紧张,就像赫敏有时从罗恩和哈利脸上看到的表情,每当他们想要追上她做些坏事的时候,比如往她头髮上沾点糖浆,他们就是这样的表情,可是德拉科·马尔福也摆出这么一副紧张的表情就很滑稽了。 不过,她不认为这是取笑他的好机会,于是她把笑声又咽了回去,抓起水桶和铲子,抓紧往前走。 马尔福没有立刻跟上来,于是赫敏有了好几分钟安静的时间去寻找其他的巨型海藻。可惜什么都没有,她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树叶非常茂密,看来那些幼苗不大可能跑到树林深处去。 于是她开始折返,很快就在右手边的小路尽头发现了一块没有树荫的地方。在这块空地当中,是一个健康的成年巨型海藻,围绕着数量极多的蘑菇、腐烂的树桩和枯叶。 感觉找到了大傢伙,她往自己认为最大的一处触手走去,把触手弯折下来然后拉了拉。赫敏有点惊恐地发现这并非是一个小植物,反而是一个个头很大宽阔的巨型海藻。它不停地嘶嘶和喷溅汁液,声音巨大得把周围的小树精都吓跑了。 赫敏脚下用力稳住自己,她固执地认为没有一种魔法植物,不管它有没有被错误地分类,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她的左手仍然牢牢地抓住那个触手,右手则想伸进口袋里掏魔杖,也许施放一个障碍重重会很有用。 可一只触手伸出来紧紧抓住她的右手,把手套也拉掉了。另一只触手也跟着过来,因为没有手套的保护,尖刺扎进了她手腕的光滑皮肤里抓着不放。赫敏凭着本能把手抽回来,植物上的倒刺被她嵌在皮肤里拉了下来。 这就像被一群蜜蜂蛰在同一个地方,赫敏疼得大叫。她时而痛得大骂时而拼命跺脚。巨型海藻也变得不安起来,用一种吓人的姿势几乎要靠多汁的触角从泥土里站起来。 情势变得很紧张。 这番骚动让德拉克慢慢地从小径上逛过来,手里拿着至少四把被连根拔起的巨型海藻。他没戴手套,但赫敏注意到他拿着魔杖。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在述说着:“动手不如动脑”的学术思想。巧合的是,罗恩也是同道中人。 “好了,放松点,”他脸上带着怒气朝她走过去: “这就是你到处闲逛的成果? ” 其实情况不算很糟,那抓住赫敏的倒刺已经往她手上扎了一打的小洞,但海藻上同样被赫敏击打出两个深坑来往外流着汁液,同时她的皮肤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马尔福把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抓过她的手腕看她伤得如何,两人一下子贴得很近。 “格兰杰,你惹我生气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赫敏可以闻到他唿吸间淡淡的苹果香,她蹙着眉毛,眼神落在自己那纤细粉润的手上,那手正被他用宽大苍白的手抓着。与她手腕上的血色相比,马尔福的手显得异常苍白。赫敏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个亮紫色的树脂戒指,这是她的小表弟在年前送给她的。这曾是她心中珍藏的敏感记忆,但是现在出于某些原因,她因为这枚戒指和自己沾着墨迹、啃得很难看的指甲感到尴尬。 她赶紧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扔到了脑后。 “那些手套根本没用。考虑到学校从校董那里得到的拨款,我们应该可以用上更好的东西。”马尔福一边说一边把嵌进肉里的倒刺拔出来,完全无视赫敏疼痛畏缩的脸。 当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马尔福时,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一个正进行的十分顺利的特别有趣的魔药试验。他脸颊上还有鼻尖处还带着泥斑,却丝毫无损他的优雅派头。要说真有什么影响的话,那瑕疵反而让他的容貌看上去更鲜亮,冰川一样的眼眸也仿佛更加闪耀。赫敏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去抹掉他脸上的污迹。 赫敏曾经也有过一样的冲动,比如她先前想把哈利的头髮抚顺。唯一不同的是,哈利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身体里藏着满满的欲望。 “好些没?”马尔福轻松问道,他们离得太近了,以至于赫敏几乎可以数清他瞳孔上蓝色的光斑。 “是的。”赫敏把自己的手拽回来,可是心却仍在狂跳。 这一刻马尔福看上去变得贪心了,好像他虽然对此事鲜有经验,却企图更加深入了解。就好像他们在马尔福庄园发生的小插曲,但此刻他眼中的企图比那时更甚。这次,托利不会再及时解救赫敏。 哦不,别旧事重演。 “不。”赫敏立即反应过来,人往后退,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抗拒什么。可是她明白在马尔福付诸行动之前,她得把自己不愿配合的决心表示清楚。 “马尔福。”她又说道,可这次他却摇了摇头,好像他一点都不相信她的决心。她抗议地哼了一声,声音却比想像中微弱。 于是他把她拉向自己,赫敏感觉自己像贴在一堵墙上:“只是小小地给你提个醒。”他贴在她耳边,仿佛在说着甜言蜜语,赫敏不知道这是否是马尔福给她或者是给他自己找的藉口。 老天,他吻了自己,这是一个又深入又彻底的吻。就好像他极力在唤起之前那些模煳的记忆和触动,好在此时他们都能控制自己。 赫敏知道他其实痛恨遗失了那段记忆。 因为赫敏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笨拙和不协调,他的鼻子老是磕到她的,他的舌头因为她紧闭的嘴唇而挫败地滑了出去。他的气息闻起来夹杂着书本的芬芳、苹果的清香还有树木的呛人味道。 马尔福禁锢在赫敏腰背上的手原本像个铁钳,现在因为往上扶着她的脑袋,慢慢在她马尾辫的下方放松了下来。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他们才结束了这个吻。他柔和地将嘴唇沿着她的下巴一路摩挲过去,停在了她耳后的敏感点上。 赫敏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放声尖叫、把马尔福推开然后跑回温室。她的耳朵里不断地想起嗡嗡的响动,她猜那一定是血液往自己脑袋里奔流的声音。而她汗湿的双手正牢牢抱着马尔福的背。 很突然地,马尔福一下子退开去。他的瞳孔一下子张大,眼神阴霾得仿佛是天上将要落雨的乌云。赫敏因为感觉轻微的头晕随着他的动作一起靠过去,双膝几乎支撑不了自身的重量。他看着她的眼神既令人不安又热情非常,却隐隐带着怒气。在这期间,他抱着赫敏,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都在努力平復唿吸。 赫敏意识到马尔福在微微发抖,她对那种让两人情绪失控的神奇力量的破坏力感到十分惊奇。 马尔福又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这一次,赫敏的膝盖不软了。 “格兰杰,你是霍格沃兹最好的保密人。”他冷冷地宣布道,在令人目眩神迷的热吻后,用一种轻而易举的冷酷把一切打破。他眼光看向别处微微地整了一下裤子前襟,这个动作让赫敏尴尬不已。 她目光露骨地带着嫌恶看向他,马尔福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是计划好的,那些假惺惺的彬彬有礼和随之而来的亲吻都只是他的试验而已。对于他来说,这些不过是他长日无聊的消遣,除此别无其他。 赫敏很确定哪怕自己再用十年去尝试了解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傢伙也总是令人惊讶。 第22页 在回城堡的路上两人没再说话,仿佛此生沉默没有尽头。她甚至怀疑过马尔福可能会把握这绝佳的机会继续刺激自己,但是她回头去看这个男孩,她发现马尔福黑着脸完全没有这个意向。 天气也很应景地开始下起绵绵细雨,空气里充斥着雨水特有的清新。当他们回到小径的起点处,狼狈的罗恩和米丽森抓着他们的小小成果迎接了两人。 罗恩看起来对下雨很高兴,感谢这场雨终于把他从潮湿闷热的天气里解救了出来。他咧着嘴看赫敏,脸朝着天空期望着再来点倾盆大雨,他的快乐也感染到了旁人。 但就在赫敏朝他挥手的时候,罗恩看着赫敏他们身后的天空,他的脸一下褪尽了所有血色。赫敏茫然地发现米丽森在尖叫,然后拼命往城堡跑去。 赫敏脖子后面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想转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马尔福制止了她。罗恩似乎也在示意他们赶紧走。 “马尔福,怎么 ……” “格兰杰,闭嘴,脚下不要停!”德拉科大声吼道,脸色白得和罗恩一样。 原因已经显而易见了,他们背后的树林里开始往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黑魔标记。 赫敏瞬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它发射出一道可怕而灼热的银色光线点燃了树林,一条冒着烟的大蛇蜿蜒地从骷髅的嘴里爬出来,绕着骷髅团成一圈,让黑魔标记乍然看起来更加栩栩如生,那标记开始不断抽搐和嘶吼,周边的空气也随之沸腾了起来。 他们肯定不是唯一看到这个情景的人,黑魔标记被发射得如此之高,足以使整个霍格沃兹和半个霍格莫德的人全部都看见了。 赫敏看见卢平从温室的方向大声唿叫集合,所有的学生都拼了命地往城堡奔去。卢平正带领一小队学生冲过来接应他们。 卢平与他们会合时魔杖仍然在放射红色的光芒,显然他已经对整个学校施放了警报: “你们都好吗?”他的眼睛扫过德拉科、赫敏和罗恩。 “我们没事。”赫敏气喘吁吁地回答:“其他人都在吗?”女学生会主席的本能使得她立即发问。 “是的,你、德拉科和罗恩还有米丽森是最后折返的。”卢平告知她,他带领这一小队人远离禁林边缘,眼睛特别关注着哈利。哈利看来很安分守己,罗恩理所当然地待在他身边。 卢平看起来非常强硬:“每个人,都去大礼堂向你们的院长报导,不然我就会狠狠收拾你们。明白了吗?哈利!” 哈利正专心地看着赫敏:“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随便什么都行?”他问她,可她只是摇摇头。 “啊!看哪!”帕瓦蒂倒抽一口气指着黑魔标记。 标记开始变了,骷髅的银色慢慢褪去,变成一种耀眼的、鲜艷的绿色,包裹着骷髅的大蛇越来越大,就连它身上的鳞片和爪子都膨胀起来。笨重的蛇头拉长得像一张嘴,可那根蛇吻仍在吞吐不停。它反覆拍打着骷髅,最后离开时留下一缕银色的烟雾。 蛇变成了一条龙。 赫敏感觉到马尔福迸发出一股尖锐疼痛的恐惧,就好像胃部被狠踢了一脚。赫敏不得已捂住了腹部,要不是马尔福抓着她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体,她已经摔在了罗恩的身上。 “它捲土重来了。”布雷斯黑色的眼睛望向天空,轻声地说道。雨逐渐大起来,模煳了黑魔标记,看起来就像一个泛着涟漪的倒影。 拉文德双手紧抓着帕瓦蒂的手臂:“卢平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喃喃问道。 哈利回答了问题,他的语气冷得像石头。 “那是马尔福的家徽!卢修斯·马尔福肯定逃出去了! ” 第十一章 整个学校花了三十分钟在大礼堂集合,这归功于级长和教授们不断奔走示警的工作效率。在魔法部长的要求下,两年来间或的演习,已经使学生们能够在紧急事件发生的情况下做好充分准备。 “战斗演习。” 亚瑟 ·韦斯莱是这么形容的,虽然莫莉持反对态度,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比它实际的练习内容更令人害怕。 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倒映出人们轻微的恐惧,更不必说外边正下着倾盆大雨。雨势来得又凶又急,好像有一千个家养小精灵在屋顶上跳舞。人们必须嘶吼着才能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吼得最多的是各学院的院长。 除了还没有到达的斯内普教授,另三个院长正忙着对照名单清点学生,以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被忘在浴室或者禁闭教室里。 布雷斯·扎比尼代理了斯莱特林的工作,当他大吼着自己同院学生的名字时,看起来很有些烦扰。几分钟后,斯内普突然出现在大礼堂,黑色的袍子在他身后很有气势地卷过,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沉。黑色的眼睛迅速从学生堆里找到了德拉科的金色脑袋,大厅的另一端,哈利注意到斯莱特林院长微微地昂起了他的头;而这个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动作吸引了德拉科的注意,德拉科耸耸肩无视潘西·帕金森喋喋不休的疑问,直直地走向教授。 “你猜马尔福发生了什么事儿?”罗恩悄悄问哈利。麦格教授刚刚确认过他们两个的名字,现在正吼着:“泽维尔·凯萨琳在不在?” “如果卢修斯能够想办法从居家监禁中逃跑,那么我猜魔法部一定会认为德拉科知道些内幕。”哈利打赌,连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平静感到有点惊讶。他的掌心又湿又冷,并不是每天都有人那么倒霉在如此近距离下看到黑魔标记。三年里两次已经很足够了,哈利波特真要感谢老天厚爱。 罗恩斜眼盯着马尔福: “他看起来好像吞下了一品脱的蓖麻油 ……”(註:这玩意儿可以用来通便,也就是说罗恩认为少爷的脸色很便秘 ……)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西莫斯看向马尔福问道: “他的脸色不是一直这样苍白吗? ” “哦,真是一针见血。 ”(註:格兰芬多的毒舌认为少爷常年便秘 ……) 赫敏正在一群一年级的拉文克劳里努力挤出一条道,这些低年级正靠得紧紧的想拼命听清弗立维教授在说什么,卢平紧跟在她身后。 “罗恩,”她朝他打着手势:“邓布利多和你爸爸要见我们!”在整个大礼堂的轰鸣声中,她用吼的才能被听到。 罗恩很惊讶地问道:“我爸爸已经来了?” 哈利把自己的书包一股脑扔给西莫斯:“很好,我也要去。” “你留在这里,”卢平制止了他,而且看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两个,带头去邓布利多办公室,”他告诉罗恩和赫敏:“你们在那里等着接见,我还要通知斯内普教授米丽森也被要求见面。” “如果邓布利多需要证人,我也看到了黑魔标记,我也可以去。”哈利很坚持。 “你该留在这儿,这事儿目前与你无关,哈利。” 考虑到哈利被置身事外而产生的怒气,这话很显然是说错了,他马上抓住了卢平话里的漏洞。 “这当然和我有关!你没有意识到吗?所有和伏地魔有关的事情我全部被置身事外,五年级的时候我就受够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如果我们要想办法打败伏地魔,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照看你,哈利,”卢平琥珀色的眼睛扫过学生们:“照看你们所有人。” 哈利面无表情地反抗,赫敏注意到这种代表屈服的表情,从那一年开始就以令人不安的频率经常出现在哈利脸上。 “哈?照看我?你确定吗?五年级末发生的那件事,就连斯内普都表现得比你更有用。每个人都知道你为什么同意今年来霍格沃兹,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碰这个职位而你哪里都找不到工作!” “哈利!”赫敏大喊,对他的口不择言震惊非常。在她旁边,罗恩张口结舌。斯内普和麦格已经停止了交谈,然后也对争吵的双方看过来。哈利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大礼堂的嘈杂声只剩下一些依稀的咳嗽声,就连外边恶劣的天气也似乎暂停了。 所有人都盯着哈利和卢平。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间和场合,”赫敏不满地对哈利说:“来吧,罗恩,我们该走了。” 卢平点点头,好像赫敏的话也是对他说的,但他的表情显得很痛苦:“我们稍后再谈。你待在大礼堂,不然格兰芬多扣三十分。我不是在开玩笑,哈利。”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卢平用这样冷酷的语调处理事情。 说完,卢平离开去找斯内普。 过了一会儿,金妮走到了西莫斯和哈利身边。三人以一种不安的沉默对望着,斯内普和卢平交涉得很快,然后带着德拉科和苍白着脸的米丽森一起出了大礼堂。 第23页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俄尼·麦克米伦冲进来的时候我们在上魔咒课,他大喊着卢修斯·马尔福在禁林里攻击了德拉科,”金妮屏住唿吸: “因为是俄尼说的,我还以为是假的 ……” 哈利没有回答,却勐地推开大礼堂的门,愁眉不展地消失在门后。 西莫斯抱着哈利的书包,面带痛苦地朝金妮望了一眼,然后他重重地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长长地嘆了口气。 斯内普没有提供任何信息给德拉科,德拉科也没有打算试探他。就像斯内普经常对德拉科说的那样,霍格沃兹只有三个地方能够保证绝对安全地进行交谈。一个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一个是斯内普的私人办公室,最后一个是有求必应室。 魔药大师和德拉科一起等在二楼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入口处,赫敏、罗恩和米丽森已经在里面接受询问。 德拉科发现大白天学校走廊空旷得非常可怕,在霍格沃兹读了七年书后,他已经习惯看到学生们在教室间走来走去,走廊里会充斥着窃窃私语和缓慢的脚步声。远处大礼堂的动静透过城堡古老的墙壁传来,听起来就像石头被惊醒,在对最近发生的事情饶有兴趣地发着轻声细语的牢骚。 费尔奇从他们面前经过一次,他正在城堡低层寻找有没有落单的学生。他朝斯内普点了点头,朝德拉科冷笑一声,但是公平一点来说,是不是冷笑也很难说清,因为费尔奇其实常年苦着一张脸。 霍格沃兹管理员对他的偏见并不新鲜,德拉科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不怀好意。就像他经常告诉克拉布和高尔的那样,他该死的不能控制人们是怎么想他的,但至少他可以远离人群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级长也有好处 ——比如一个私人房间还有给淌着鼻涕的学生关禁闭,如果他们看着他的眼神让他不慡的话。 这一刻,自从卢修斯被宣判有罪以后,德拉科所承受的怀疑和厌恶只是让他立刻意识到,五年级发生的那些事之后,他的处境有多危险。他已经没有名声可以维护了,对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在恶名下保全自己。 他感觉很不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他在禁林里的遭遇,无论他战也好逃也好,最终都无济于事,只剩下一些苦涩冰冷的恐惧余韵。 德拉科瞥了一眼自己的院长,斯内普依然愁眉不展但镇定自若。没什么反常的,德拉科很确定,只有斯内普也失去镇定了,那么世界末日才真的要来了。 但德拉科明白自己还是很害怕,黑魔标记的出现并非小事。过去,标记只是被用来召唤集会;让人心惶惶,或者宣布伏地魔最近又批准了什么可憎的行动。一般来说信息包含以下内容:匿名食死徒伍兹在此,该死的放松点。 但是最近,黑魔标记总是在袭击行动进行中被发动,就好像之前作为神秘恐怖的一个象徵物,现在每一次在行动前都会第一时间被放出的来,已经沦为了平庸的食死徒gg。 显然伏地魔的公关策略已经与以往不同,有些年轻点的斯莱特林学生已经敢于大声说出这个黑魔头的名字。而德拉科和他的那些懦弱的同学,在成长的岁月里,却不得不把那个不能提的名字咽回喉咙里去。 格兰杰不知道是怎么看待这些墨守成规的约定?也许她会认为“连名字都不敢说只会使伏地魔看起来更可怕”或者她纯粹会觉得他们这些人只是没用的废物? 梅林的该死的姑娘,就像毒药一样,充斥在他过去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周,让一切乱套。 德拉科在禁林里他第一眼看到黑魔标记古怪地变成马尔福家徽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赶紧逃回城堡,而且他一定要比米丽森还跑得快。 但现在想来,德拉科意识到这并非真相,事实上,他第一反应是抓住格兰杰。当德拉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条他不想继续走下去的布满荆棘的道路。他的生活已经更复杂的了,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承受更多。 就他所知,也许当时有一组顶尖的食死徒暗杀小队正藏在灌木丛里,正跃跃欲试地企图抓住那个不可饶恕的女孩,那个哈利·波特当做姐妹一般爱护的女孩。也可能,他们想抓的是最声名狼藉的食死徒叛徒的儿子,而这个男孩最近玷污了哈利·波特视同姐妹的女孩。 这显然不是英雄主义作祟,他是最不可能爆发出勇气让格兰杰能够依靠的人。 而且韦斯莱才是英雄后面的跟屁虫,要是学校决定颁发一个杰出贡献奖给只知道站在一边发呆的傻瓜,韦斯莱绝对榜上有名,还名列前茅。 德拉科的脑子里反覆出现一个场景,虽然他对这样反常的想像感到自责,但是仍然花了些力气才摆脱那样无稽的幻想。他想像赫敏纤细的身体躺在潮湿的糙地上,大大的褐色双眼因为死咒而空洞地张着。她丰润的嘴唇泛着青紫色,受伤的手无力地软在一边。可她的脸随着生命的流逝依然该死的骄傲,仿佛带着一成不变的“不要羡慕我是万事通”的得意神情。可是在那样的神情中,又带着一丝冰凉的指责。 你原本可以救我的…… 德拉科的胃感觉灌了铅一样直往下坠,双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校服领带。他不停地在水滴石兽面前踱步了好几分钟,最终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教父,眼神中混杂着愤怒、希冀和隐约的绝望。要是斯内普再不说点什么,德拉科发誓自己会冲上去掐他的脖子。 “那不是你父亲。”斯内普似乎是感觉到了德拉科的挫败,才纡尊降贵地开口。他黑色的双眼在看到教子脸上依稀可见的脏污时闪了闪,然后从袍子内袋里掏出一块整洁雪白的手绢递给了德拉科。 “擦擦你的脸。”斯内普盯着那块泥斑。 德拉科停下了自己踱步的脚,沉重地靠在石墙上。突然而来的巨大的轻松感勐地在他心头爆发,他心不在焉地擦擦自己的脸。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还有谁?韦斯莱还没有变成破锣嗓子,所以我猜我之前听到的男中音是别的什么人 ……” 斯内普点头“ 金斯莱·沙克尔先前就赶来了。我相信尼法朵拉·唐克斯,亚瑟·韦斯莱,阿拉斯托·穆迪和霍雷肖·科恩应该也在。” 德拉科听到最后一个人名的时候抬起头,银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科恩是经我同意魔法部所任命的法律顾问。 ” “对于这笔交易,你用同意这个词言过其实了。”斯内普带着讽刺反驳,像是滴着毒液:“我甚至一点不稀奇他们会对你的长子提出权利。 ” “这是为了保证我的头衔和财产所做的交易,我也只能答应。”德拉科笑着回答,却听不出一丝笑意。他极力想做出挖苦的样子,可是斯内普发现了他唿吸里最轻微的震颤。 德拉科成功地以自己16年的岁月作为交换,使自己的父亲能在马尔福庄园里坐牢。作为回报,即使对于证据确凿的食死徒的财产一贯是充公,但当他的父亲最终被宣判时,德拉科将被允许合法拥有马尔福家的全部财产。该协议在德拉科16岁的时候生效,如果不是亚瑟法条的出台,该协议在英国巫师法的框架下是无效的。 整个协议充斥着伪善和浮躁,最后得到了魔法部长的盖章同意。而这位部长或许还有良心,但他的脑子里却满是那些饱受战争荼毒的成年巫师,在战争委员会上不断重复着血海深仇的神神叨叨。 魔法部长,不论是卸任的还是在任的,都不能说是和平主义者的典范。他们不过是用正义的名义欺瞒着成年巫师,讨好未成年的小巫师,然后厚颜无耻地将所谓正义称之为 “法律 ”。 考虑到现任魔法部长喋喋不休的政令,是要求来自魔法社会的不同阶层的人们最大限度的团结起来,因此亚瑟在要求一个像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年轻人发挥他的潜在影响力,还是一个被人群孤立且受制于莫须有罪名的年轻人,这样的要求尤其的虚伪。 可以说,这个男孩被魔法部认为很有利用价值。 “时间太久了。”德拉科喃喃自语。但实际上他们只不过等了七分钟,感觉却像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你肯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德拉科静静发问。他早就习惯了斯内普的无所不知,但这不代表斯内普会有问必答。德拉科不是傻瓜,他很明白有时一无所知代表着安全。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却满含深意:我当然知道,你这个放肆无礼的小混球,但这可不代表我要告诉你。 所有在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学生都知道他们院长的名声很有些可疑。他的形象可能不像米诺娃·麦格或者菲里乌斯·弗立维那样清白无瑕,但却更富有黑暗色彩和个人风格。他的理论偏向异端,但是当学生遇到很严重的问题求助斯内普时,他通常很有办法。 第24页 “那能不能请你至少给我解释一下,以魔法的名义告诉我,尸骨再现怎么会变成该死的马尔福家的龙徽?”德拉科很固执地问道。 不幸的是,因为罗恩和赫敏最终从邓布利多校长室的入口处走出来,他只好被扔在原地,一个人纠结着他的教父是不是对此也所知甚微。卢平跟着他们从台阶上走下来,扶着摇摇欲坠的米丽森。 米丽森看到德拉科,勐然爆发出响亮的哭泣声。 “米 ……”德拉科带着责怪的语气,这姑娘在去年一次失败的食死徒围捕行动中,已经失去了一个姨妈,一个叔叔和两个堂姐,然后再也没有找回她以往坚不可摧的沉着。 “西弗勒斯,我会带着米丽森下楼,”卢平平静地说道:“你跟着德拉科进去,他们正问起他。” 格兰杰这时已经忘记了直直瞪着别人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德拉科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她乱蓬蓬的脑袋。 我可不是你家迷路的可怜的小鸭子,你还是去给韦斯莱小鸭子当妈妈吧。 她却仍然看着他,双眉间原本平滑的皮肤蹙了起来,变得更加明显。德拉科垂下眼看到她受伤的手,发现有人已经给了条手帕让她包扎。也许是卢平给的,也可能是邓布利多。反正不像是韦斯莱,这人总是不带脑子的。 韦斯莱抓住了她的手臂想拖走她,他巴不得快点离开的样子,德拉科也很难责怪他。 “赶快来,赫敏。”他焦急地催促着赫敏,德拉科注意到格兰杰不大乐意,反而像个反应迟钝的骡子一样被拖着走,但她最终还是走了。 也许他又产生幻觉了,但是德拉科认为这次有些不同,当韦斯莱看着他的时候,这个格兰芬多笨蛋的眼神有些异样。他的眼神里有很明显的嫌恶和怀疑,这一点不稀奇。韦斯莱总是那么看着他,仿佛觉得德拉科的富有家财和优雅的用餐仪态是一种致命的传染病。 但是今天,他的眼神里有害怕。 但德拉科震惊地发现自己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第十二章 自德拉科上次待过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后,这次他发现这个宽敞的圆形房间仍没有什么大改变。它和往常一样凌乱,却让德拉科感觉凌乱得很亲切。 墙上的装饰画里有个男人正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多年的经歷,他累积了大量纷繁的记忆必须不断述说,以提醒他自己不要忘记,这些记忆大多是关于他保存的用以展览和修补的艺术品财产。 凤凰福克斯令人瞩目地缺席了,看起来肯定去了哪儿为邓布利多处理私事。分院帽被放在邓布利多书桌后的架子上,看起来一脸老旧和寒碜。德拉科的左手边,菲尼亚斯·布莱克的画像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孩子,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前校长的画像如是评论道。 “谢谢。”德拉科默默地回了一句,他早就已经习惯听到这种评价了。 面前有五个人很严肃地盯着他,邓布利多显而易见不那么高兴,但仍给了德拉科一个鼓励的微笑。阿拉斯托·穆迪和霍雷肖·科恩看起来正在争论着什么,而亚瑟·韦斯莱仿佛很消瘦又憔悴。 这群人里只有一个年轻女人,德拉科猜她还是个奥罗,她看起来脸色还好,却微微发黄,好像被魔法部那些繁重的文书工作给累着了。她站得离其他人很远,不过并非是因为她身为女性,而是因为她长及腰际的头髮是熟透的蓝莓色。德拉科记起斯内普之前提到过一个名字,可他很后悔自己没有留意。 “德拉科,西弗勒斯,坐吧。”邓布利多温和地招唿他们。校长把手伸进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开了封的罐子:“来点儿太妃糖吧?”他问了问房间里其他人。 除了唯一的女人,大家都很有礼貌的拒绝了。她笑着接过一颗硕大的糖果,然后默默地嚼起来。 “德拉科,我想你可能会有好些问题要问,不过我们还是先把头绪都整理下,大家都同意吧?”邓布利多戴上了自己的眼镜。 穆迪掏出一支羽毛笔和一本像狗啃过的破旧的笔记本开始问问题:“格兰杰告诉我们当黑魔标记出现的时候,你们俩可能是离得最近的人。这件事大概发生在午饭之后,今天下午卢平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程临近尾声的时候,对不对?” 德拉科强迫自己不要去盯着穆迪的魔眼,因为那只眼睛正缓慢地从德拉科的脚上开始打量他的全身:“是的。” “格兰杰和韦斯莱都在这种地图上指出了黑魔标记出现的时候,你所在的大概位置。”穆迪将地图摊开在邓布利多的桌上:“对不对?” 德拉科从椅子上向前探出头看了一眼,因为穆迪长外套的樟脑丸和发霉的强烈气味微微眨了眨眼睛。格兰杰不但标明了位置,这位经年累月的万事通还将他们深入禁林的地点到看见标记的路线全都画了出来。 “完全正确。”德拉科确认。 穆迪往后退了些,看上去很满意。科恩接着问道: “你在禁林里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除了学生们在除糙,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德拉科用一种和穆迪对话时不会使用的轻蔑语气回答。 “马尔福,我想你应该放下架子比较好。”科恩警告道。 这油腻腻的光头小矮子和德拉科上次见他的时候几乎没有改变。但很显然,考虑到他和部长一起出行,那么他在魔法部的职位已经晋升。卢修斯总是说跟在魔法部长后边拍马屁的人之所以被容忍,就是因为他们经常会派上特殊的作用。但是,亚瑟·韦斯莱会重用这种傢伙,实在令人担忧。 “科恩,放轻松点,你知道他就是这样。”蓝头髮的女人大声说道。 德拉科皱着眉看她:“抱歉,你是哪位?” 她笑起来却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我是尼法朵拉·唐克斯。我想你该知道唐克斯这个名字,但事实上我恐怕你不知道。你就叫我唐克斯吧,从你妈妈的角度来说,我们是表姐弟。” 天哪,她是安多米达的女儿。古怪的安多米达让她的妹妹纳西莎害怕了一辈子,她们的父亲在给自己最古怪的长女安排了一门体面的婚事后,这个女人却私奔嫁给了一个麻瓜。卢修斯只提过一两次这个名字,德拉科记起来这个女人的名字总是和一些脏话一起出现。 德拉科看着这个女人,然后饶有兴趣地发现唐克斯表姐往嘴里伸进两根手指,将黏在牙上的一块太妃糖弄下来,然后又把这块东西重新扔回了嘴里。 好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看你那德性。”德拉科说。 “彼此彼此。”唐克斯回敬。 “现在我们可以回到正题了吗?”科恩插嘴。 斯内普清了清喉咙:“事实上,我相信你应该给马尔福先生一些交代。也许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黑魔标记是先从霍格莫德出现的? ” 科恩应要求回答:“ 德拉科,你可以放心,你的父亲好好地待在马尔福庄园。周末的时候有人非法闯入了魔法部地下室,小偷偷走了两组东西。其中有被充公的门钥匙、一些黑魔法物品和一根魔杖。”科恩顿了顿:“确切地讲,是你父亲的魔杖。我们相信它被人用来在霍格莫德作恶,而很不幸你在今天下午见证了这件事情。 ” “那我的家徽呢?”德拉科问:“为什么它会和黑魔标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难道这是我白日做梦?” 斯内普转了转眼珠。 邓布利多突然说:“ 考虑到咒语是阿拉斯托想出来的,我想他是给你解释原因的最好人选。” 科恩却持有异议:“ 校长,无意冒犯,但这可是机密消息。这孩子完全没有资格 ……” “那么在会议结束前他会有的。”邓布利多平静地看了一眼科恩说:“总之,我对此进行授权了。” 然后他温和的语调带上了一丝强硬:“亚瑟?你有意见吗?” 魔法部长摇摇头。 穆迪已经等不及了:“弗立维教授告诉我你很擅长魔咒,所以我不打算给你降低难度解释。” “感谢厚爱。 ”德拉科干巴巴地回答。 “你知道,要在一个人身上施加稳定的追踪咒几乎是不可能的。追踪咒作用在衣服或者财物这类理想的、固态的、静止的物体上是可行的,但是对人的身体作用会非常困难。”穆迪摸摸下巴:“你知道,追踪咒在潮湿的环境下也施展不开。” 德拉科不明白:“ 潮湿的…… 环境?” “水,是水。人体大部分都是水。即便你的魔杖达到极高的精度,你甚至追踪不了一根萝蔔。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魔咒来说,无法追踪一个人。” 第25页 “但是你们已经找到办法追踪魔杖,不是吗? ”德拉科被引起了兴趣。 他七年级的高级魔咒学课题是研究魔法感知类咒语的潜在可能性,这个课题的探讨集中在感知类咒语,比如现在在魔法部出生登记处使用的相关咒语,但穆迪的理论十分接近。 穆迪哼哼道:“ 我们不仅可以追踪到被标记的魔杖。研究中心的书呆子告诉我有些咒语的效力会比别的强,更引人注目。一个咒语越复杂,它留下的痕迹就越明显。像萤光闪耀或者阿拉霍洞开之类的咒语不会留下痕迹,可打个比方,不可饶恕咒则会留下蛛丝马迹,就像 ……” “尸骨再现。”德拉科接口。 “不错, ”穆迪点头: “既然我们确定你父亲的魔杖有一段特别长的歷史释放各种强力咒语,我主动提议用它做了个试验。我们需要一个标记符号去试验咒语,考虑到我们使用的是卢修斯的魔杖,所以马尔福的家徽看起来是比较方便的选择。不幸的是对于那个偷了魔杖的人来说,他偷走的魔杖上依然附着着那个标记咒语。 ” “所以你想放什么标记都行? ”德拉科问。 穆迪点头:“ 什么都行。”他又摸摸下巴: “我正在考虑给伏地魔设计一个大红x的标记。这样可以发现在附近有谁被袭击了。”他笑起来,只有唐克斯附和他一起笑。 “所以得有人能够接近伏地魔去标记他的魔杖?”德拉科猜接下去会有个大决策要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一下逻辑关系,穆迪用卢修斯的魔杖做了标记试验,这边确定了卢修斯的魔杖已被没收,这就是他被困在自己家的原因。 而那个闯入魔法部的小偷并不知道卢修斯的魔杖被做了标记,他偷了魔杖并在霍格莫德使用,附着在其上的标记魔法起了作用,才导致了黑魔标记和马尔福家徽的出现,小偷本人可能也很惊奇。 本章最后一句话我想聪明的读者都能猜到这个倒霉的人会是谁……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穆迪哼了声,他慢吞吞地走上前坐在邓布利多的桌子边上:“男孩,如果有奥罗能够充当间谍去接近他,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弄到那个混蛋的魔杖。我们真的不在乎那根魔杖之前是属于谁的,我们只要能够接近 ……” 德拉科皱了皱眉:“ 我没理解错吧?你想去标记伏地魔的魔杖?” “考虑到伏地魔行踪莫测,我想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通过别的方法找到他。”科恩补充了一句。 斯内普好像立刻明白过来,斯莱特林院长突地站起来,他从牙fèng里逼出一句话:“不,绝对不行!” “什么不行?”德拉科也站了起来,斯内普把他推回了椅子里。 “得了吧,教授,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大区别,他不是也做过一个什么小组的头目吗?叫什么来着?特别行动小组?”科恩尖锐地看着德拉科:“看来你更愿意听从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话。” (译者註:乌姆里奇在霍格沃兹捣乱的时候,曾经任命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监视别的学生。) 德拉科挣脱了暴怒的院长:“那些命令不难执行,领导学生的工作既不新鲜也不困难。除此之外,她对霍格沃兹的支配也不过是暂时的。 ” “难道你在最后一个学期里也没有对你过去的所做作为有所忏悔吗?我听说在乌姆里奇的命令下,你还不断诱惑学生加入。” 德拉科笑了:“科恩先生,如果我真的做了,你肯定不会知道。” 唐克斯扑哧笑了一声。 “德拉科,我们不是在要求你为我们做间谍。”亚瑟·韦斯莱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那你到底想让我干嘛?”德拉科反唇相讥。 没有人奇怪斯内普这位前间谍这时会站出来解释,他连看都没看亚瑟·韦斯莱一眼:“魔法部长能够亲自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莅临霍格沃兹,参加奥罗办公室份内的例行问询工作,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斯内普的表情像毒蛇一般:“德拉科,他们不仅仅是来这儿问你霍格莫德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通过已知的有限信息和我区区一点的智慧可以猜出,他们认为你能加入食死徒去‘碰碰 ’那位同行的魔杖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哦。”德拉科无言以对,然后很突然地,他燃起了怒火。 亚瑟的脸色带着怜悯:“年轻人,我意识到你的家族和魔法部的关系十分紧张,但在此我们不介意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给我自己赎身? ”德拉科讽刺的语调勐地打断了亚瑟:“你的意思是说,在未来很可能更耻辱的情况下继续保有马尔福的头衔?”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轻缓中带着痛苦。 他紧盯着亚瑟:“要是现在他们看中的是你的儿子呢?” 亚瑟非常惊讶铂西被提起,有那么一刻,他忘记了魔法部长应该挂在脸上的威严,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小子,别乱说话!”穆迪咆哮道。 “我不确定他现在头脑还保持清醒。”科恩悄悄地对邓布利多嘟囔。 这话让斯内普挑起眉:“你在魔法部里发现了卢修斯·马尔福身为食死徒的所有证据,他是全英国受到最高通缉的八个人之一。然后在阿兹卡班关了两个月后,你把他送到哪儿去了?你把他送回了家!因此,我很怀疑你的头脑是不是比德拉科更清醒。” “为什么不让波特去?”德拉科提议:“六个月里他既没能杀人也没能救人。谋杀和伤害案件已经有所平息,他可以跳出来继续当英雄了。” “你拿自己和哈利 ·波特比?”科恩严肃地警告道。 “考虑到波特已经像只乌龟一样情绪稳定,我可不会做此猜想。”德拉科勐地还击:“无意冒犯,可惜让哈利·波特生活在快乐光明中可没有让他感到幸福或者调试得更好,你们这些政客就是喜欢把英雄蒙在鼓里。”德拉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认为自己看到了邓布利多的眼睛几不可见地对斯内普眨了下。 科恩的脸紫涨起来:“你父亲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魔法部慷慨仁慈地放出去的!” 德拉科就等着这句话,他的拳头也握紧了,他恨不得狠狠地往这个只会拍马屁的癞蛤蟆的嘴上揍一拳,但结果会很糟糕。 “够了。”邓布利多安静地发话,他的声音只比耳语响那么一点,可他就是有这样的作用,仿佛一个响雷一样。 亚瑟·韦斯莱看上去脸色不好,可他的眼神却显示着志在必得:“很抱歉,阿不思,但其他人已经都同意了。” 德拉科一点都没想过邓布利多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否定这个提议,这种好事只会出现在波特身上。 “那在摸到魔杖之前,你们要他打听多少必要的消息呢?”斯内普冷笑着,对魔法部长和校长脸上的沉重表情视而不见:“是不是在不久之后,你们就会要他去询问自己的同班同学是否有投奔伏地魔的计划?” “做我们在斯莱特林的耳目,”科恩回答:“这就是我们的要求。在最后这段时期向我们报告学校里一切不寻常的动向,更重要的是,接下去的暑假他也必须这么做。” 斯内普还有话要说:“现在的斯莱特林学院和这届毕业生早就不是从前那样了,现在的斯莱特林混乱分裂。同盟和友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要这个男孩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会得到什么回报?”德拉科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非常安静,科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父亲将被转移到别的地点继续服刑,而你则会无人监护地继续居住在马尔福庄园。你与魔法部签订的原有协议仍有效,当你下周从霍格沃兹毕业的时候,你的父亲将把他的头衔让给你,而你可以继承你的祖父留给你的一切财产。 ” 德拉科看起来对此很不信任:“我父亲要是再被关进阿兹卡班就会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早已和你们达成协议以避免这个待遇。 “不是阿兹卡班,我们要带他去 ……”科恩解释道:“我们正在商议一个不在英国国内的安全舒适的地点。” 哦,卢修斯一定会很喜欢。 “他将被允许使用一些最基本的魔法,但是我能保证他的生活会得到很大改善,我很确定你一定会想给你父亲最好的。 ” “是的,当然,”德拉科同意:“世上最好的。” 第26页 长久的沉默中,只有邓布利多办公室里那许多精妙的装置在魔法驱动下发出的唿唿声。 “你的意思是国外?”德拉科最后确认了一遍。 斯内普瞪着他好像他已经疯了。 第十三章 赫敏似乎丧失了自己成为女学生会主席以后,得到的一身在城堡里灵活穿行的本事。她蹒跚地爬出格兰芬多画像后的通道后,差点被一块翘起来的地毯绊倒。 然而,不管她的萤光闪耀有多柔和,这个咒语的力量至少能照亮楼梯上五个平方米的面积。哈利在他试验失败的时候,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他们可是花了好些心思和精力去练习施放萤光闪耀,希望不会只维持几分钟就熄灭。 当一个人依靠着自己完美的记忆,于黑暗中在城堡里摸索着前进反而更加容易。盔甲在左边,而发霉的旧挂毯在右边,大概16米远的地方是一个空悬的楼梯,而有人恶作剧地把一双魁地奇战靴忘在了第十级台阶下。 谢天谢地,满月从楼上走廊的落地窗里射进光来,所以赫敏小心地避开了被讨厌的鞋子绊倒的命运。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她让自己平復了一下唿吸,愉快地哼了一声,想像着早晨那些学生们可能看到的景象。 一年级的赫奇帕奇头髮乱蓬蓬的,睡眼惺忪地从宿舍走出来,奔跑着尖叫着发现女学生会主席毫无生气地被绊倒在门厅下面,粉红色的室内拖鞋散落在一边 …… 除了拖鞋外,她身上还有宽松的印着克米特青蛙的旧t恤和破旧的过长的睡裤。这套衣服之前属于她爸爸,似乎并不是夜行的理想服装。t恤被石墙勾破了好些地方,而她不得不捲起裤管以免自己被绊倒。 因为她自己发出的这些声音,她很容易会被正在霍格沃兹巡逻的奥罗发现。事实上,这里一共有六个奥罗。还有三个驻扎在霍格莫德,他们会一直待到学期结束。 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接受了严厉的讯问后,赫敏、罗恩还有米丽森被卢平教授带回了大礼堂,而整个学校的人都在那里等待邓布利多出来讲话。 赫敏猜想她的出现对于那些惊慌失措的同学来说,可能是惊涛骇浪里的一个小浮标。随后她又提醒自己,他们之所以相对冷静下来,是因为他们大部分人已经经歷过相似的烦恼。食死徒的真面目虽然很鲜见,但是他们都被详细到极致地记录在了文件里。 亚瑟·韦斯莱渴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和福吉的政策背道而驰,那个福吉异想天开的“自欺欺人”的政策。媒体报导每件事,三分之一的报导都纯属夸张,但关键是赫敏认为它好歹是报导了,就连年纪最小的孩子都知道怎么去应付最坏情况——跑不了就躲起来。 他们都在不断学着对付眼下的情势,赫敏认为邓布利多也是如此。 即便如此,这个老人还是有一箩筐的秘密足够最博学的调查员忙上几个世纪,但他已经不再执着地执行 “需知法则 ”(註:只告诉哈利他需要知道的,别的一概保密。),就像哈利早年求学的那些日子他所做的那样。哈利对此改变非常重视,而赫敏也充分认识到盲目的信任将不再存在,在西里斯死后。 这个不幸的周三下午,大礼堂内,上千好奇的学生正全神贯注地聆听邓布利多的讲话,他将禁林里发生的那件事详实地转述了一遍。 关于目击的黑魔标记至少有五十个不同的八卦版本,听起来个个都很可笑。而真相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学生们立刻开始猜测卢修斯·马尔福(如今已声名狼藉)失踪的魔杖哪去了。 而讲话结束的时候,包括教师在内的相当一部分人,从心底感到了安心。霍格沃兹目前只有一个马尔福还待着,而且谢天谢地,不是卢修斯。 这天剩余的课程和课外活动全数取消,稍晚的时候,赫敏才在晚餐时见到了进入大礼堂的德拉科。他看上去不错,没有承受巨大压力和焦躁忧虑的迹象,就连每根头髮丝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铂金脑袋上。酷酷的表情也一如既往,但却暗含了一丝尖锐。在他们五年级卢修斯第一次被监禁的时候,好几周他的脸上就是同样的这么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的同学们都很热情,却也有所保留,斯莱特林们举止一如往常。格里高利 ·高尔因为上周在魁地奇训练中,被游走球严重打伤的腿现在好得差不多了,足以使他恢復往日的正常行动,于是他又能和自己的同院同学一起吃晚餐了。 高尔兴高采烈地看见了德拉科然后衷心地拍了拍他的背,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顺其自然地做手势打招唿。潘西·帕金森紧张的微笑好歹放松了点,然后在相互致意后,斯莱特林们的注意力回到了餐桌上,布雷斯 ·扎比尼甚至扫视了一眼礼堂里的其余人,好像在无声地要求每个人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他们照做了,而且满怀热情。但是,晚饭已经延迟了将近一个小时,每个人都又热又渴,又累又饿。 德拉科在吃饭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她,这让赫敏感觉不错。她有其他顾虑,不过吃饭并不是其中一项。她的食慾自从那个周末开始就无影无踪,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校裙变松了,经常昏昏欲睡。 她的注意力也不再能很好地集中,她正把盘子里的一片烤土豆围着一堆豆子拨来拨去,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格兰芬多正在滔滔不绝,热烈述说着哈利下午因为不服从卢平而被扣去30分。 说来也奇怪,拉文德出口阻止了。 “我想比起分数,我们有更值得关心的事情。”拉文德吸了吸鼻子,这话说得很成熟。 晚餐过后学生们都放松下来昏昏欲睡,由于提升了安全级别,教授或者高年级级长将护送学生们上下学。学生们步伐散漫地被带到门口,两边各站着赫敏和布雷斯。德拉科跟在四年级后面,但他比那些学生要高上两个头。 高尔(很明显跛着脚)走在德拉科前面,他巨大的体型在门前形成了一个瓶颈。年纪较小的学生们打着哈欠,只想赶快在饭后回去睡觉,在队伍里连推带挤。赫敏迷茫地意识到布雷斯正在厉声呵斥他们不要挤。 队伍的末端定住不动了,于是德拉科站在了她身边,他为这一刻的耽搁发出一声兴奋的嘆息。 赫敏则清楚地感觉到坐立不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注意到了他;他的身高、他的体型以及整洁体面和充盈的男人味的气息,十足的德拉科特质。这些和在禁林里赫敏经歷的感觉一样, fida mia的主要作用又开始抬头。 她诅咒面前这个事实,只要自己一靠近德拉科 ·马尔福,就没法理性思考也无法正常行动,简直比她自发地得到哈利在魁地奇上的杰出天赋还要不可思议。 考虑到他们关系的全新转折(事实如此),赫敏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粉饰一下太平或者,鑑于他们在禁林里目击的事件,互相鼓励。她回忆着自己有时会紧握着罗恩或者哈利的胳膊,让他们知道一切都好,她就在他们身边。她回忆当哈利面临致命的危机而自己急得发狂时,金妮会环住她的肩膀。 这是朋友彼此间会做的事情,但不适用于德拉科。哦不,没有可能性。她所表现出来的任何支持的举动,不管是不切实际或者感情真挚的,都可能让他的双眼泄露出一成不变的狡猾反感的神色。 说起来讽刺,这人眼光很毒辣老到。赫敏情不自禁地想,几年来悲哀地混迹在男生当中,最终给她造成了把直觉当做武器的习惯。 “又踩到我的脚了,你这不长眼的,当心我揍你,。”德拉科很疲惫地对身后一个矮小的三年级斯莱特林说道。赫敏瞪视过去,要是马尔福哪天不把低年级的孩子弄到无地自容或者羞愤不已,对霍格沃兹来说就不正常。 他和她擦身而过,然后她感觉到他塞了个什么东西在她手掌里——是一个小纸条,赫敏本能地牢牢握紧了拳头,希望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出卖她的惊讶心情。暂时的拥挤状况已经解决了,队伍又开始有序地行进。 和麦格教授还有布雷斯简短地交流后,赫敏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纸条。她认得出他的笔迹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她自然曾在过去七年中,经常地看见课堂黑板上洒脱的、微微倾斜的笔划。 她情不自禁地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想到,他写字风格和姑娘一样。 “我们今晚就把信送出去,第二次巡逻后到猫头鹰屋和我会合。 带上猫头鹰饲料。” 真够直截了当的。 对于他想尽快把fida mia 做个了结的固执,已经给赫敏留下了深刻印象,梅林知道他肯定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 所以星期五凌晨两点左右,当奥罗巡逻小队按照计划慢吞吞地进行第二次巡逻以后,赫敏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十分钟后,险险地避过了楼梯上的要命陷阱,她到达了西塔顶上的猫头鹰屋。 第27页 猫头鹰屋高大腐朽的木门半掩着,赫敏怀着点恐惧推开了它,由于几个世纪以来缺乏维护,她不意外生锈的铰链提起了抗议。门闩的底部已经不经用了,其余的零件散落在地板上,好在除去这些,赫敏没有制造出大的噪音。 一进去,赫敏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鸟粪味、霉潮气和被猫头鹰抓回来的猎物的陈年累月的腐朽味道。两星期之前给父母寄信,赫敏没有用海德薇或者学校猫头鹰,她并不常来猫头鹰屋。哈利和罗恩至少每两天就要来一次照顾自己的猫头鹰。 黑暗意味着赫敏在踏进这大而无顶的房间时,没有充分意识到它的本质。脚下不时 “咯吱咯吱 ”响的地板,让她很高兴自己事先已经把肥大的裤脚管挽起来了。 “啊。”当她踏到一团潮乎乎、烂泥浆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大叫了一声。 “你从走廊上走下来的时候吵死了,请务必保持下去。 ”德拉科讽刺她。 可恶的混球,他略显匆忙地从阴影里走出来,让赫敏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惊吓的声音,惊起了些猫头鹰不停扇着翅膀。 “嘘!”他警告道,看起来就要上来捂住她的嘴。 她警惕地退后:“ 谁让你没声没息地偷偷跑到人旁边!” “怕黑可真是有点老套,你觉得呢? ”他慢吞吞地说道。 实际上,猫头鹰屋比外面还要亮些。因为没有天花板,月光直接照进了圆形房间里。赫敏现在可以看见横木上上百对敏锐的猫头鹰眼睛正看着他们。 每个品种的猫头鹰(还有大胆的杂交品种)都能被发现:仓鸮,雪鸮,角枭,灰林鹗,鸣角鸮,还有雕鸮。作为夜行动物,它们正不断地飞出飞进,所以背景声音足够掩盖住正常的谈话进行。 她一眼就找到了海德薇,哈利聪明的雪白猫头鹰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这个长满羽毛的林间生物正用爪子抓着横木休息。赫敏没有看到容易兴奋的猫头鹰 “小猪 ”(註:布莱克送给罗恩的那只),但考虑到这只袖珍猫头鹰喜好制造混乱和噪音,赫敏深感庆幸。 “你带了猫头鹰饲料没有?” “带了。”她说,拍了拍口袋里藏着的像是饼干一样的东西。这是拉文德的,包装上写着“老鼠和奶酪口味”,上面还印着这两样东西做难看的商标。 德拉科穿着他的校袍,但在规定的上床时间之后看到这身穿着有点奇怪。赫敏心里暗自认为斯莱特林们晚上喜欢熬到很晚,或者就是他睡觉的时候不爱穿睡衣,还有 …… 还有什么?她的脑子烦人神经质地催促着,形象力一发不可收拾,但她在这之前掐断了那模模煳煳的影像。 现在可不是做十几岁姑娘白日梦的时候。 她把饲料递给德拉科,看着他戴上了一副厚实的皮手套。即使是黑夜,她也能分辨出手套上深深的裂口和沟痕。就经验来说,当哈利用手去触摸海德薇的时候,猫头鹰总会脾气很不好地想去抓他。 德拉科随后吹了个温和的三段哨音,伸出了胳膊。在最高的横木上,大概比海德薇待的地方高三到四“楼”,德拉科的猫头鹰飞出来了。 赫敏之前见过它,那是当然的事。早餐的时候它会给德拉科送信和报纸。但靠近了看,德拉科的雕鸮与众不同。 这是一只非常巨大、非常健壮、耳羽极长的雕鸮,长着弯曲的喙,尖锐得好像足够在德拉科的手上啄出一个洞来,不论他是否戴了手套。这鸟看上去很威严,当然,用一种可怕的掠食者的角度来看它,它…… “皮特,”德拉科说着轻拍了下鸟儿漂亮的头。 猫头鹰高兴地回应:“hooot。” 天哪,这鸟简直是男中音歌唱家。 赫敏看着这幕,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叫自己的猫头鹰皮特?” 他正忙着轻拍猫头鹰:“亲密的伙伴需要一个名字,格兰杰。” 是的,这没错。虽然她曾经以为这名字至少该长到有四个音节,而且必须含有赞美,去纪念某个死了很久的古代纯血巫师。 德拉科低头看向她,他似乎在企图看穿她在想什么:“这只是皮特罗的暱称,如果你执意想知道的话。” “hoot。”皮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应道。 “别理她, 、”德拉科对着自己的亲密伙伴说,一边抓了抓皮特优雅的脑袋:“她宁可养一只乱糟糟、弓形腿的好斗老肥球,也不愿意养只猫头鹰。 ” 赫敏皱眉:“ 克鲁克山不是乱糟糟的好斗老肥球,它很聪明。” “可它长着和安妮皇后梳妆檯一样的弓形腿,”德拉科用一种戏弄人的幽默感补充道。然后他好像突然记起来这可不是找乐子的时机,任何形式的乐子都不适合。这该是个严肃、危机四伏的要紧事情:“把信给我。”他决定恢復粗鲁。 赫敏对此改变有种说不清的愉悦,她将小小的一片羊皮纸交给他。他在月光下拿着这份要寄给博金的信,浏览了一遍,然后出乎赫敏意料的,将信撕成了碎片。 “博金认识皮特,所以你用假名是在做无用功。”他解释道。 她恼怒地看着他:“好,那你有没有碰巧记得带点羊皮纸和羽毛笔再写一封信?” “我有信。”他宣布,拿出了他自己写给博金的信。赫敏很想告诉他如果他打算自己操心去写一封愚蠢的信,那他完全没必要在半夜里和她开始什么秘密会议,不是吗? 那她在这干嘛,接下去干嘛?赫敏好奇地看着他。 “我不明白我们干嘛就不能用学校猫头鹰。用一只不那么 ……”她盯着德拉科那只长着利爪的勐禽:“显眼的?” 他看着她,眼神在说:“你是不是昏头了?”赫敏太了解这含义了,他很擅长用眼神传递杀招,比如:“我没空解释”,“你可真是格兰芬多”还有“在我施咒前滚出我的视线”。 “皮特进了猫头鹰屋,但是它和从前一样非常安全。它就是为此被特别养大的。学校的猫头鹰是可靠,但却很容易被锁定为目标。它们可能被枪打落,可能被拦截或引诱,皮特不会。”他的口气里十分得意。 真糟糕,赫敏情不自禁地想到,她以为最简单的拦截信件或者包裹的办法就是把邮差打下来(参考斯普劳特教授那只倒霉的金刚鹦鹉)。即使她根本不记得上一次听到猫头鹰遭到这种待遇是什么时候。如果赫敏能够从帮助邓布利多获得战争胜利,在霍格沃兹毕业后找份工作以及终结她和马尔福的意外婚姻这些事中,还能记起那么一件小事,赫敏觉得她或许可以从事一个鸟类人道主义待遇促进活动。 德拉科轻柔地用一个纤小的金属环,将信件绑在皮特的腿上,又餵它吃了些饲料,皮特就着坐着的姿势吞了三口。 “要安全送到。”在放飞之前,他轻轻说道。 这只猫头鹰的翼宽让人印象深刻,就和它漂亮的外表一样。他飞速往上,在猫头鹰屋的上空完美地转了个圈,然后无声地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聆听夜色中的动静和掠过猫头鹰屋顶的模煳的风声。 “彩虹桥是什么意思?”德拉科将手套藏好问她,用一根手指沿着她t恤上颜色剥落的彩虹色字体,轻巧地擦过她的肚脐。 赫敏意识到自己就站在月光的中心,他先前看信的地方。他的表情看上去让人有些好笑地迷惑着对着青蛙卡米特,而可敬的青蛙先生正坐在他提到的彩虹下面,一片睡莲叶子上。 赫敏完全卸下了防备。要怎么去和一个巫师解释青蛙卡米特?这答案相当简单,那就是别去解释。 “这是麻瓜的东西。”她结束了这句话,感觉很怪。她认为去跟德拉科·马尔福解释布偶电影或者芝麻街实在是太疯狂了,而且是在凌晨两点半,可能被 10个奥罗不分青红皂白石化的情况下。 “那么对于一个不是麻瓜的人就不用浪费口舌了对吧?”德拉科挑起眉,听起了很生气。 “我没 ……不是!” “就跟去见我父亲的路上,教皇的那件事一样。”他嘟囔。 她以为她听错了:“教皇?” “你引用了教皇,但当我因为我的父亲而问你,你那些挖苦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你就以为我根本不知道教皇是谁。” 赫敏对话题突然转换深表怀疑,这几乎使她回忆起偶尔和哈利的争论,他有时很执拗。但哈利的反应不会是口头上的犀利。 “你就是想惹事对不对?” “真是聪明,”他告诉她,几乎想应景地拍拍她的头:“你是靠自己明白过来的?” 第28页 她泄气:“天,你真是太难相处了。 ” 他抱起手臂盯着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尝试和我相处过吗?” 这偏题了,他太擅长转移话题。基于战略问题有所转变,好吧,两个人似乎可以斗上一斗,于是她以10秒计时规定反应时间。 “你知道,我很高兴邓布利多昨天当着全校面说了真相。” “你真的高兴?”他声音平淡,像是耳语。 赫敏在想她之前都没发现两人站得这么近,当他拂去她锁骨上一根松软的白羽毛时,自己的心率就有些加快。大腿内侧的龙纹身好像缓慢地、通灵般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即使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星期,这种奇异的感觉仍然没法适应。 “如果他什么都没说,如果不是你也在场证实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觉得我是不是那个往天上放黑魔标记的人?”他的问题大含深意,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他是海盗而她是非法获得的战利品。 “不,与其去做假设,我对事实了解得更清楚”她还击,说起假设这个词的时候有些犹豫。该死的在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他的脸色正在嘲讽 “你可真是格兰芬多 ”…… “格兰芬多也许能成为勇敢的烈士,却是糟糕的骗子,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 “我很怀疑你能不能在黑暗里看见我的眼睛,马尔福。” “真糟糕,”他回答,然后赫敏意识到她就算看不见他的脸也知道他在微笑。笑意延伸到他的嗓音里:“那是因为你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呈现出一种非常令人愉快的棕色阴影,这对我来说很常见。”他有点害羞地补充道。 赫敏迷茫地想像在地狱里打雪仗会是个什么情形。毫无疑问这事情看起来有可能成真了,因为好像德拉科·马尔福竟然赞美了她。 “我们也许该走了,”她脱口而出,想起了他们的冒险处境,而且她认为要是被发现的话,事情远比违反宵禁规定在外见面要严重:“奥罗的巡逻范围也包括猫头鹰屋。” 赫敏花了一会儿将剩下的饲料倒进屋子中间的一个公共食盆,然后一对漂亮的雪枭,和海德薇一样的种类,立刻扑了进去。 德拉科等着她,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肯定是粗鲁的说辞,毫无疑问,但赫敏没听见。他们在门前分手:“别在回去的路上被抓住。我可不想因为你上楼的声音不够轻而被发现。” 赫敏觉得在道了晚安和好运后,自己不得不照此话来做。 第十四章 彼得·佩迪鲁已经变作阿尼玛格斯形态很多年,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真面目无甚大兴趣。这可真是遗憾,彼得认为当一个人被迫变成啮齿动物生活了十多年后,最开始的那种激动,那种包含着惊奇与畏惧的激动,那种让人觉得离无所不能、无所不至更进一步的优越感,开始慢慢衰弱了下去。 他的生活充斥着以下这些内容:低入尘埃、四处躲藏、东奔西跑、掩人耳目,这些东西都是身为一只老鼠存活下来的必备技能。这些日子,他更愿意随兴所至,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四处躲藏”这条法则被他抛在了脑后。 所以只要有时间他就到处走,但是再也不是身手敏捷、步履匆匆的那种,而是用缓慢的闲庭信步的方式,彼得认为的像个典型的人走路的方式那样走。但身为老鼠的某些方面已经铭刻在他的骨子里了,这让人很沮丧。他的肩胛骨已经有些轻微弧化,精神紧张时鼻子会讨厌地抽动,还有就是他的指甲永远都会像是发黄的爪子。 但这些他都还能忍受下去。 真正使他不安生的是那些对于霍格沃兹城堡的仅存的印象,这些影像让他心神不宁、像疯了一样的抽搐,最让他自己沮丧的是,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身为老鼠的积习难改,而那所学校显然承载着太多的记忆。彼得发现自己正绕着禁林边上飞奔,动作比做老鼠的时候笨拙多了。变形能使事情更悄无声息、更得心应手,但那个傍晚他非常固执要做一个人。 他被一个树桩绊倒,因为是在黑暗中行走,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他不会去使用魔杖照亮前方道路,直到他真正远离人烟处。彼得身为老鼠的敏锐,总是凌驾于他正常的(很无聊的比较)人类感知。他的鼻子闻到了远处有人在烤肉的味道,而他自己的肚子,因为好几天没有正常吃饭,发出了货真价实的呻吟。 特别选定的会址和彼得许多年前记忆里的一样,这是一株欧洲山梨,开着一簇一簇美丽的白色花朵,结着比干掉的血渍鲜艷一点的浆果。对于不请自来的局外人来说,这是树林里完全正常以及无伤大雅的一位成员。 但彼得并非不请自来,他知道这棵树有多么特殊。这株欧洲山梨是汤姆·里德尔早期的试验品之一。当然,这树是有魔力的,彼得的鼠类判断力察觉到了树上飘来的不可错辨的腐败气味,仿佛无形的烟雾在空气里盘旋,驱赶着树林里的小动物们。这既不是黑魔法也不是白魔法,因为他的鼻子闻不到那种冰冷的像金属一样的气息,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反胃的古老魔法的味道。 那颗生长成大树的种子是汤姆 ·里德尔三年级时选了个良辰吉日种下的。其中牵涉到一些占卜原理,包括绘制了足够的图表并运用了基本的算数占卜法,在禁林里筛选了一个理想的地点在理想的时间行动。如果这棵茁壮成长的树苗是糙药学布置的功课,那么里德尔一定会以满分毕业。 但是这门功课很快变得兇险,因为里德尔开始拿自己的血定期培植这棵树苗,血液经常被滴进树根处的泥土里。树木上还被施加了魔咒,一层一层地被施上简单的魔法,但是在经年累月犹如酿制葡萄酒一般的过程后,魔法变得十分强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欧洲山梨树和彼得一样,里德尔就是他们的造物主。 很多年后他们着实花了点功夫去激活这棵树,就连伏地魔本人能无法保证它是不是还能正常工作。这棵树已经陷入魔法冬眠超过四十年,当伏地魔对着树重复着他少年时期的老命令时,几乎要耗尽三个成年下属的所有力量。但从此之后,这棵树就变成了距离霍格沃兹不足两英里的一个隐蔽据点,它很愉快地开始施展自己的用途。 距离足够远,又足够隐蔽。 身带黑魔标记的人可以在山梨受人欢迎的华盖遮掩下逗留而不被发现。一队奥罗可能大白天在旁边经过,却只能看到这么一个古老树林里可悲的年轻的小树。 这个把戏当然已经被毫无察觉地用在了霍格沃兹的地盘上,这树离魁地奇球场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是它始终属于工作过分热情的奥罗的巡视范围内。 在到达了目的地之后,彼得最终感觉能够安心地在杖尖放出一个无声的萤光闪耀了。然后他震惊得发现那孩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事实上,那辱臭未干的小子,正在爱抚着树身,和它轻柔地说话。这孩子似乎陷入了病态的幻想中,而那树发出的可怕的 “咯吱咯吱 ”声和木头呻吟的噪音,这些都是这棵树在高兴地回应这个孩子的证据。 “你迟到了,虫尾巴。”男孩说道,他的脸暴露在了月光下。 彼得的心微微跳得快了些,因为他发现面前令人很不安的站着熟悉的哈利·波特。他的绿眼睛被彼得杖尖的黄色萤光诡异地照亮,黑髮就和平常一样乱糟糟,因为练习魁地奇而粗糙的手现在正抚摩着山梨的树干,好像它是一匹讨人喜欢的小马驹,比彼得记得得更加强壮了些。 “我假设你是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设法离开了城堡?”彼得问道。不管这个孩子记不记得,秘密会议总有需要遵守的守则。 “考虑到我去年开始从来没有在此事上惹过麻烦,我当然没有被发现。”男孩语气里有点生气的迹象。 彼得的怒气瞬间尖锐起来,他痛恨这个叫波特的男孩,而且不想总是被提醒自己有多不喜欢他。还有,在经过这许多年辗转在韦斯莱家几个孩子手里,受到各种不上心的对待,所以他一点都不喜欢十几岁的孩子。尤其是波特,他代表着彼得少年时期所有的梦想和渴望。彼得意识到,憎恨以及嫉妒是那样的理所当然的如影随形。 “黑魔王对禁林发生的不幸事件表示很遗憾。”彼得重复着主人的每条指示。 年轻人哼了一声:“他理当如此。给我一根被动了手脚的魔杖,他真是异想天开。我相信那个负责去偷魔杖的人已经第一时间接受惩罚了吧?我不认为我们的主人在此情况下应该给予宽恕,黑魔标记被马尔福家的懦夫标志玷污了 ……” “是的,那些人被惩戒了。”彼得回答,他也很同意把偷魔杖事件搞砸的两个食死徒蠢得不可救药,这两个蠢货恰恰证明了伏地魔的队伍急迫需要注入新血了。 第29页 无论如何,他们被要求在必要的时候,用那根该废弃的魔杖完成任务。那昏暗的魔法部仓库就像一个唾手可得的目标,哪怕脑子里装满煳煳的巫师进去都不难。麻烦的是奥利凡德似乎打定主意玩失踪,无主的魔杖很明显难以弄到手。 二手魔杖现在处于严格法规的管制之下,相比制造出一份可能被追查的书面记录,不如去偷一根更简单。在新任的魔法部长批准了专门的高级闪回咒(译者註:原文为 incantatum,这个拉丁词的释义为 is obviously intended to recall "incantation" ,类似闪回咒,也就是可以检验魔杖曾经施放过哪些咒语,所以这里我就译作闪回咒方便大家理解 ),人们开始对自己使用魔杖干了些什么事情谨慎万分。 不管怎样,他们还真是幸运,因为奥罗对于魔杖咒语的研究没有黑魔王走得那么远。奥罗正在竭力尝试的不过是当黑魔法被使用的时候,魔杖可以聪明地显示自己在哪里。 那根被怀疑的魔杖,那根属于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很讽刺地被标记了一个大写字母 “i”。他们都注意到这件事情,这既非刻意嘲讽也不是命中注定,但是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舌头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在伏地魔面前用这个字眼称唿自己。 如果马尔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叛徒一定会笑得满地打滚。 所以,他们的小战士在那个不走运的黑魔标记事件后,出色地掩盖了所有不引人瞩目的痕迹,他们可没胆量再犯错了。离最近的一批食死徒候选人到来只有一星期了,他们可不能因此事受到影响。 “那我们还是像平常一样?”男孩问道,还是用着波特的样子:“我在想主人准备这次会议究竟是为什么? ” 彼得没有迴避这个问题:“因为有人质疑你的能力,认为城堡周围出现了奥罗,你就不能完成计划。” 绿眼睛眯了起来:“ 黑魔标记转变成该死的卢修斯的龙徽,这整件事情已经让我们占到优势了,佩迪鲁。我们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黏在德拉科身上了。”那孩子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像猫一样的微笑:“一半学生都认为他脱不了嫌疑,另一半都在可怜他。” “这是很幸运的转移视线的伎俩,”彼得开口:“但是我仍要确定你没有受到任何怀疑。如果因为你的连累,我们招募新兵的努力就会被严重危及。” 那孩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为什么,虫尾巴,我不知道你在担心。我保证我们主人的招募新兵的计划会平稳运行。告诉他别担心,毕竟他有我呢。我们都知道我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人才。” 这话某些程度上倒也不假,食死徒可以制造更多的怪物,比如现在站在彼得面前的这个。 要知道变形巫师可是无价之宝。(註:原文 metamorhmagi,是 metamorphmagus的复数形式, is a witch or wizard with the ability to 插nge his or her physical appearance at will, rather than requiring polyjuice potion or a spell like the rest of the wizarding poption. they are extremely rare.这条注释来自官方,变形巫师与阿尼马格斯完全不同,他们不需要魔咒和魔药的帮助就可以改变外表,变成任何他们想要变成的样子。掌握这项技能的巫师非常罕有。) 彼得递给男孩一个小布袋: “这是计划好的门钥匙,里边总共有三把,是从魔法部里弄出来的。”看到那孩子脸上因为提到魔法部的物品而现出不安的神情时,彼得感到疑虑被打消了。 “这些都被彻底检查过,而且会被再检查一遍,所有的门钥匙都是完全没有做过标记的。” 男孩的脸色看上去好了点,他又继续搜查袋子:“太棒了!你给我带玩具来的时候我最开心,虫尾巴。” “它们是死亡之门,悬浮于龙血之上,”看到男孩像表演杂技一样把一个死亡之门扔到半空中又接住,彼得的表情有点痛苦。 “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好好照管这些东西吧!” 男孩仅仅笑了下,将死亡之门举到月光下。这是和一个橘子差不多大的玻璃球,里面漂浮着一圈黑色粘稠的液体——龙血,一枚银币漂在血里。 他发出一声欣赏美好事物的轻柔的感嘆:“真美。我们以前只听说过这样东西,真正握在手里感觉就像……” “还有一样东西。”彼得补充。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那个小伙伴把致命危险的门钥匙小心地放回了布袋里。 “嗯?” “主人想要一件礼物,如果你能尽力去拿到的话。如果你能把卢修斯的儿子弄来,活生生的,那么在主人建立新秩序之后,你的未来将更为光明。” 彼得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如果我做不到的事情,德拉科 ·马尔福也做不到,他做不到!那个叛徒的崽子能做的,我都能做,而且会做得更好。很显然我们的主人不会老是想着要把他弄到我们这边来!” “主人的目的不是你该关心的,如果他愿意告诉你,你自然会知道。 ”彼得不反对自己可以装模作样地得意一下。他觉得耻辱,因为伏地魔竟然会将任务委託新人,一个年纪只有彼得一半的小崽子,现在这种羞耻被巨大的安慰感调和了。 他嫉妒这个孩子,不过也就是嫉妒而已。 但男孩仍然心存疑虑:“为什么不去抓波特?我可以接近他然后做下尝试。”哈利·波特的脸,带着有稜有角的下巴和引人注目的颧骨,开始闪动泛起涟漪,就像一个被惊扰了的池塘的水面。然后水面上出现一张像被重重打过的心形脸蛋,黑色眼睛和一张小小的、微微撅着的、初绽玫瑰一样的嘴唇。 彼得盯着面前的赫敏·格兰杰,意识到在过去两年并非只有波特一个活动在霍格沃兹。 “你不用管波特的事情,我们有别的计划。 ” 孩子点点头:“我喜欢这个全新的、进步的黑魔王。要知道老是想着抓住波特,这种心理强迫症很没有意思,这世界上有很多比这个男孩更有价值的存在。” 彼得突然发现自己打心底里全然同意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霍格沃兹有间谍,还是个变形巫师……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十五章 星期六早晨。 “你要吃那个吗?” 赫敏没有立即反映过来金妮是在和她讲话,直到这个低一年级的姑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你还好吧?” 这是个好问题,赫敏想着,然后回答:“对不起,金妮,我走神了。” 金妮体贴地笑笑:“你也不是唯一一个,看看这个大厅里,每个人都在无聊地戳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呢。” 这话不假,大多数学生看上去都很无聊枯燥,但的确有几个赫奇帕奇高年级学生明显看上去是源于身体不适,因为他们参加了学校禁止的公共休息室派对熬夜到凌晨四点才睡。 这类派对在没有院长批准的情况下是严格禁止的,但布雷斯和赫敏对此行了个方便,因为俄尼·麦克米伦承诺会照看好一切。实际上除了一张被弄坏的椅子和一个长了一条浣熊尾巴的四年级男生,其他参与的学生都还算安分。 “在非庆典的周末,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在早晨的时候吃到煎薄饼了?”金妮困惑。 “没可能,”赫敏很可惜自己一点都不能尽情享受面前的食物,往常她可是很喜欢煎饼的:“肯定是这个忧郁的学年终结时的特殊待遇。”她把自己的盘子推给金妮,然后愉快地看着金妮风捲残云。 “你真的不留点?”金妮问。 赫敏摇头:“你吃吧,老实说,我饱饱眼福就行了。” 城堡里正流行流感,也许她已经染上了。罗恩开始鼻塞,金妮的喉咙痛正慢慢恢復。整个学年伴随着咳嗽和伤风行将结束,气氛显得焦躁又无趣,整座城堡笼罩在一种暧昧模煳的气氛中。 三分之一的学生已经离校回家,当然不是因为流感的原因。有些家长,尤其是巫师家庭的,不认为有必要在这种非常时期让孩子待在远离家的地方,这种想法从赫敏五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存在了。与此同时,其他人却满足于尽可能地让孩子待在安全的霍格沃兹,明智地意识到只要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校长的位子上待着,学校对他们来说就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赫敏朝后看了看格兰芬多的长桌。和往常一样,帕瓦蒂和她拉文克劳的同胞姐妹已经走了。拉文德打着哈欠看最新一期的《巫师周刊》,但脸色却显而易见地阴沉。七年级其他的人,还剩西莫斯、迪恩、纳威、罗恩、哈利和她自己。哈利和西莫斯的关系在五年级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从没有得到完全的修復,不过最近男生们因为金妮的缘故开始努力表现得彼此有礼。直到西莫斯同意和哈利和解,金妮才愿意开始考虑西莫斯。而让罗恩沮丧的是,西莫斯竟然真的做到了。 第30页 罗恩一般都不会对金妮任何一个追求者放行,他认为大多数男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其实都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桌子稍远一点的地方坐着卢娜,这次她又和格兰芬多坐在一起了。她正全神贯注又兴高采烈地和看上去有那么点紧张的纳威说话。赫敏能勉强听到一些片段:“只在黑暗时,而非肚饱时。” 赫敏浅浅一笑,但愿梅林保佑卢娜,这姑娘总是不愿停止打听da秘密集会的事,即便这个组织的前景已经很不明朗。 事实上,很多事情感觉从五年纪开始就不明朗了。 每月凤凰社在格里莫广场的集会从那个月起就延期了。邓布利多在威森加摩官復原职,亚瑟·韦斯莱拼命地召开各式各样的魔法部会议,都使得这位校长变成了大忙人。早晨的时候他就和卢平教授离开了,虽然全校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星期四傍晚就是满月的前奏。 “我知道你现在想的和我一样,”罗恩嘴里塞满了煎饼悄悄对赫敏说,两人正面对面坐着。 “嗯,”赫敏回应,她一度甚至因哈利正忙着向金妮夸耀过去几年的魁地奇精彩事迹而高兴,她说:“但我们还是不要谈了,罗纳德,情况已经够糟糕了。” “我打赌哈利也正为此事烦恼,”罗恩坚持。他的眉毛因为深深地皱眉而连在一起:“你难道没注意当黑魔标记出现在禁林里的时候,教授们是多么惊慌吗?我这就告诉你我的想法,不管伏地魔正在筹措什么骯脏的计谋,它都已经开始启动了。这将是从我们就读霍格沃兹以来的第一年,哈利不用……你懂的。” “不用和黑魔王作战?”赫敏面无表情。 “没错。” “这可真是件好事,罗恩。”她看着他在自己的早餐煎薄饼上倒上更多的果酱。 “无聊和平静碰巧就是我现在想要的,这代表着我不用非得来操心你们。哈利应该得到一点安宁和和平,而我确信邓布利多不会让他感到不快。” “不管怎样,我猜今天会是有趣的一天。”罗恩的视线越过赫敏的肩膀,如此评价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他朝着斯莱特林的长桌点头示意:“你自己看,马尔福过来了。” 他在众人的瞩目中过来了,正朝他们,朝她走来。他在搞什么鬼?要不是赫敏把自己的早餐让给金妮了,她这会儿一定已经盯着自己的早饭假装心无旁骛了。 “嗨!”德拉科亲切友好的态度让赫敏立即怀疑起来,他站在她身后,却对着哈利说:“波特,我能否和你谈一下。” 有些事情毋庸置疑正在发生,赫敏注意到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丽莎·杜平和赫奇帕奇的队长撒加利亚·史密斯正在大礼堂的入口处。两个人都期待地看向哈利所在的方向,神情很兴奋。 德拉科坐下,而哈利明显地认识到德拉科的举动很奇怪。他原本正想拿着勺子从碗里捞些东西放进嘴里,现在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对这些情况早就习以为常,”德拉科解释道,手指敲着自己的手臂:“一般来说我会得到两个答案‘好的,马尔福你要说什么’或者干脆叫我走开。” “你可以走了,马尔福。”哈利嘴里塞满了煎饼要求道。 这并不能阻止德拉科,他朝赫敏迅速地瞥了一眼而表面上却等着哈利咽下口中的食物:“格兰杰,今天早晨你看起来特别野性,你的梳子又罢工了?” “现在施魔法有点太早了,你觉得怎么样?”金妮突然插嘴,但没有明确地问谁。她的手停下搅动咖啡的动作,转而玩起了手里的魔杖。 “噢,小韦斯莱,”德拉科斜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看起来很得体,和某人不同。我必须说我的队员们对你早上在场地上跑步很有兴趣,你懂的,这就是为什么懒惰的球员们肯在周末七点起床的唯一原因。” 罗恩的脸不出意外地涨红了,这就是他经常用来警告金妮的那些黄色废料:“马尔福,别盯着我妹妹看,(并且)我打爆你的头。” “你的意思是别盯着你妹妹看,(不然)你打爆我的头,”德拉科很好心地纠正了语法错误。(译者註:括号内为罗恩的语法错误,他用了and,而这句句子明显是条件句而非并列句。) “我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了!”罗恩反驳。 赫敏转了转眼珠,只要和马尔福有关的事情,往往就会超出控制。其他的学生都看过来了:“罗恩,闭嘴。马尔福,如果你要和哈利谈话,那就有话直说。还有关于金妮的问题,我的答案是现在的时间不早了,用魔咒很合适,如果有些人想尝尝的话。” 德拉科冷漠地笑了笑:“我是来问波特和他的傻瓜魁地奇球队有没有兴趣打一场友谊赛。” “对手是谁?”哈利很好奇以至于忽略了“傻瓜”这个词:“赛季已经结束了。” “和来访的奥罗,”德拉科回答,神情似乎对此感到很满意。处于偷听距离里的其他学生立刻就兴奋地窃窃私语起来:“我今早已经知会了杜平和史密斯,霍琦夫人说如果今天之内所有的队长都同意,那么我们可以在周三下午临时组织一场比赛。”德拉科检查了一下微微沾了点粘稠果酱的桌子,露出点厌恶的表情,然后立即把自己的手肘移开。“很显然,离校前最后的日子有些沉闷,所以学校决定同意学生们找点小乐子……” “你瞧,没人反对。”纳威插嘴。 德拉科随意地看向长桌上纳威坐着的地方,那眼神好像纳威是格兰芬多长桌上一堆的弗洛伯毛虫里一只新加入的虫子。 “那早餐后我们在霍琦夫人的办公室碰面,”德拉科告诉哈利:“记得把参赛队员的名单带来。”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作势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然后扔了个很轻的圆形的小东西在赫敏的膝盖上。 赫敏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幸运的是,其他人得知将有一场和奥罗对决的魁地奇比赛太兴奋了,以至于又没注意到德拉科成功的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给赫敏递了口信。 友好比赛和魁地奇这两个词儿通常不会出现在一个句子里。 四个魁地奇队长在早餐后齐聚在霍琦夫人泛着霉味的办公室里,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这个事实。这场比赛娱乐性胜于竞争性,但考虑到奥罗队员们曾经有一度或者数度也曾是霍格沃兹的球员,因此学校的观众们可以期待一场德比大战。 “这可太棒了。”丽萨·杜平说道。 是很棒,而且有意思,德拉科意识到最近他几乎忘了这些词所代表的意义了。 杜平和史密斯正在商议奥罗队的阵容名单,刚才霍琦夫人十分严肃地让他们传阅观看。 “上头说亨利·威廉姆森将担当击球手,我姐姐到现在还会给我们讲他每年至少都要打破一次守门员鼻子的故事……”杜平忧心忡忡地告诉其他人。 史密斯看起来一副怏怏的德性:“我的守门员和替补守门员全走了。” 霍琦夫人认为所有的霍格沃兹球员,不管是正式的还是替补的,都有公平选拔参赛的机会。名字将从一个帽子里随机抽取。理论上,如果把候补包括在内,那么霍格沃兹队每个位置上会有三名候选人。但实际上,有相当数量的球员已经回家了。 “丽萨,我是否可以假设贝丝·佩尼怀斯已经病得不足以竞争追求手了?”霍琦夫人问道。 杜平点头:“她因为这事儿很沮丧,但是庞弗雷夫人要求她再卧床一周。” 高尔也不能出赛,他摔坏的腿正在良好痊癒中,但肯定不能赶上四天后的比赛。 “好吧,那么,”霍琦夫人嘆气:“我们可能会被打得像没头苍蝇……现在如果你们四个也要把名字放到帽子里,我们马上就能决定位置。” 碰巧史密斯是追求手,杜平是击球手,至于德拉科和哈利,打的是同一位置。 “我们只需要一个找球手。”杜平感觉决定命运的一刻就要到来了。 “谢了,丽萨,在打了六年魁地奇,又做了两年队长,从三岁开始就狂热地着迷于这个运动的我,原来都忘记找球手只有一个这个事实了。”德拉科轻盈地吐出句话来。 杜平眯了眯眼,嘴里嘟囔了几句骂人的话,哈利颇为贊同地嗤笑一声。考虑到前不久德拉科才和这位强大的杜平小小地调了个情,哈利不打算去探究这两人之间是不是真的互相敌视。 撇去她的学院出身不谈,德拉科发现杜平智力上就和一堆燕麦煳煳一样,但不得不承认也许这是他约会的姑娘里,肢体上最有天赋的一个。 第31页 德拉科的注意力一如往常,集中到了对魁地奇的高度渴望上,但很快慢慢消散了。因为哈利开始抱怨连连,基于这种事情通常很有趣,德拉科无奈地转身加入谈话。 “霍琦夫人,不,求求你,别说。” 霍琦夫人的脸色充满同情之色:“我很遗憾,哈利,但你被禁赛了。” “什么!”哈利咆哮出声。 “有话好好说,别喷唾沫星子……”杜平嘟囔了一句,拿手背抹了抹脸。 “谁说让禁赛的?”德拉科好奇地问霍琦夫人。 “斯内普教授提议的,恐怕校长同意了。” 哈利开始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我不敢置信!你知道最近是有多无聊吗?这比赛的主意简直太棒了,可是我却不能参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都是斯内普的胡思乱想!” “是斯内普教授!”德拉科纠正他,看上去非常开心。 “呃……”史密斯突然插嘴:“哈利,整件事关乎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在禁林里。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宣称这根魔杖极可能是被食死徒偷出来的,谁知道他们有什么险恶用心?” “是的,但是我并没身临险境。”哈利略有些激动地告诉撒加利亚:“对于我来说,这整个学年都在无所事事!” 德拉科却碰巧不同意:“霍琦夫人,并非是我要抱怨,如果您担心波特在空中被击落,那难道我们这些其余的人就活该是被牺牲的?” “好啊!”哈利把他挫败的情绪向德拉科倾泻:“马尔福,你现在可是很容易在空中受到瞩目啦。你就像一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惹人讨厌的……”他拼命想着措辞:“鸽子!连直线飞行都做不到!” 德拉科拉下脸,哈利的话也许道出了某些事实,但最容易激起德拉科怒气的方法就是质疑他的魁地奇水平,德拉科的眼眸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来。 “如果有谁像只肥鸽子,那一定是你,波特。” 哈利令人恐惧地冷笑起来,就像斯内普一样:“哦,不错的反击,马尔福。” “哦,就像某个天才拿鸽子骂人那样?”德拉科啐了一口。 “哦,孩子们,”霍琦夫人理智地唿吁道:“争论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但哈利的话没有说完:“严肃地来讲,被黑魔标记驱使着像蛇一样做些偷鸡摸狗下流事的可不是我们家,如果有人要被禁赛,那应该是他!” 德拉科下巴上的肉抽动起来:“那是龙,不是蛇,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笨蛋!还是你碰巧没听到周三邓布利多的伟大发言?他说了整件事情他妈的不是我的错!” 如果话题不是事关严肃的魁地奇比赛,那么看着霍琦夫人将选手名单捲起来勐敲德拉科的胳膊一定非常有趣。这响亮的敲击分散了人的注意力:“马尔福先生,因为你的言论,斯莱特林扣15分!” “滚蛋,你去死吧。”哈利用蛇语朝德拉科嘘声,效果立竿见影。杜平和史密斯看上去很不舒服,而霍琦夫人则脸色铁青。虽然她不知道哈利说了什么,但是可以凭藉经验来猜测。 “你才滚蛋去死呢,疤头!”德拉科用妖精语(註:gobbledeegook,古灵阁妖精的语言,是一种刺耳的、让人很不舒服的说话方式,老巴蒂·克劳奇和邓布利多是最有名的非妖精的妖精语者。)回击,但考虑到到这种语言听说去像一种滑稽的胡言乱语,没有产生蛇语那样的惊悚效果。 “波特先生,格兰芬多学院也扣15分,”霍琦夫人带着对两个孩子极度的失望训斥道。她一向很放任自己的魁地奇队长们,但是用这种邪恶的语言攻讦来试探底线,则离竞赛的本意相去甚远。 “如果一分钟内你们没有为各自的行为道歉,每人再扣20分。老实说,都七年了,你们至少应该学会假装和睦相处。” 哈利看起了宁可嚼一口碎玻璃,但他仍然尽力喃喃了句:“对不起。” “我很抱歉,霍琦夫人。”德拉科也接口,但是听上去毫无后悔之意。 杜平对会议的毫无进展似乎失去耐心了:“我们就不能写下找球手的名字然后公平抽籤吗,霍琦夫人?哈利至少有七分之一的机会入选,对不对?”她问道:“让我们抽一个名字出来,看看谁才是我们要的。” 霍琦夫人慌慌张张地同意了,在进行了一次深唿吸后,她把手伸进旧帽子里掏出一张写了名字的字条。 “我们的找球手是,”四个队长等待她打开纸条,而她的表情在念出名字时很好地诠释了一个词——“千辛万苦”。 “德拉科·马尔福。” 尖叫着庆祝胜利可不是一个模范斯莱特林的品质,对于德拉科来说最光彩的表现不过是带着满足的喜悦长嘆一口气。 第十六章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奇怪的男孩子,因为他好像给了她一个胡桃。 在高级魔文课安静的课堂上,赫敏坐在桌前满腹怀疑地盯着那颗胡桃,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可真是蠢到家了,因为那胡桃是一封信件变形而成的。 她几乎能想像马尔福会转眼珠子讽刺她:“ 哇哦,格兰杰。” 福洛里斯教授正给自己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生进行从如尼文指南月刊上弄下来的小测验,好让他们打发时间。赫敏飞快地完成了测验,好用剩下的一半时间解密那些神秘符号。 她确定了周围的同学都在全神贯注地答题后,她小心地将胡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 马尔福的信内容如下: “皮特携带回信提前在今天归来,很明显伦敦正在下雨,而这傻兮兮的鸟不喜欢这该死的天气,还咬了yeoh 的手指。感谢皮特‘嘴下留情 ’,没有出血,但是洗澡的时候伤口痛得很。” yeoh,赫敏又把这名字念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yeoh 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的联繫人要求下周六在伦敦会谈,然后安排一名专家来看看我们的小问题。毫无疑问,专家要价很贵。别紧张,我会带着钱的。 ” 这个高傲的蠢货,他真的以为她是个穷光蛋吗? “会谈前我会再联繫你。 你真诚的永远顺从的丈夫。(註:原文 your ever obedient husband=yeoh ,德拉科玩了个文字游戏。 )” 她的嘴唇因为被逗乐了而抽了下,因为 “yeoh 就是你永远顺从的丈夫 ”,就是这样。 信末还有一条附言。 “ps 韦斯莱又在看你的胸部了。 ” 赫敏不得不忍住笑,偷看胸部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最近,罗恩和女孩胸部交流的兴趣已经远远大于和女孩本身交流了。但赫敏猜想这对于 17 岁的男孩子来说实在太正常了。 赫敏确信,正常的就是好的。 马尔福,从另一方面来说不是个正常的男孩,偶尔更是彻头彻尾的怪异。但是,被他发现罗恩这种频繁的失态,仍然让人觉得有点尴尬,她真的需要和自己的朋友谨慎地谈谈了。 布雷斯坐在赫敏前排,从椅子上转过身来。他带着深思的表情问赫敏:“ 你做完了没有?” 他桌子上到处都是随意涂写的纸张,而他的如尼文字典还放在书包里。和赫敏一样,除非真的做不出来,不然他才不用字典。 “做完了。” 赫敏很清楚布雷斯的情况,所以不会去提供帮助。布雷斯不接受帮助,而且坦白说他也不需要:“ 我最讨厌古代北欧文(註:如尼文最古老的字母表,是古代日耳曼人所用的书写工具。) ” 他抱怨道:“ 那些密语快把我逼疯了。” “我喜欢这些密语。” 赫敏耸耸肩,她可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对不起别人,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布雷斯哼了声:“格兰杰,你喜欢问题。只要是个问题,你就会勇敢地坚持不懈地去解决它。” 这是个很有趣的观察结果,尤其是让赫敏立刻又想到了马尔福,因为恰恰她有时候并不能真正从他身上得到答案。打个比方,以他最近给她的字条来看,如果旁人设想他是恶毒而狡猾的,他就有本事做的和你想的一样。 但是同时他又展现出聪明才智和傲慢自大,和他展现出的那种破坏性和引起妒忌的特质一样迷人。而不可否认的最大惊喜在于,他有很好的幽默感。 赫敏提醒自己,无论如何,这些并不能使他做个好人,也丝毫不能弥补他犯过的错误。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在周六傍晚吵吵闹闹的,不仅是因为一群一年级生往休息室里偷偷夹带了一罐嗡嗡叫的福吉苍蝇糖,还因为其余学生都已经知道了将举行一场魁地奇友谊赛。 第32页 针对谁是获胜者、比分、受伤程度以及犯规次数,已经开始了无伤大雅的赌盘,有一个四年级的拉文克劳生创纪录地押了60个金加隆赌自己学校赢。 德拉科盘着腿坐在火炉边的地毯上,头埋在面前的《预言家日报》里。因为从匈牙利运出来来的龙血遭遇了大胆的偷窃,目前价格又上涨了。德拉科读到23页的财经新闻时遇到了点麻烦以至于不能集中精神,因为潘西一直在敲他的腿,要求他再把目前大家称为“哈利波特的公开阉割”事件再讲一遍。 年纪小的学生围拢过来,偶尔也下两个纳特的注。斯莱特林唯二的两个完全不参与魁地奇讨论的学生是布雷斯和阴沉的高尔,后者正因为不能参赛而闷闷不乐。两人待在一个边上的角落里,正在专注地交谈着。 “用阉割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卡门·梅利弗伦说道。 “不如叫做折翼的波特。”一个三年级眼睛暴凸的小男孩子多德斯飞快接口。他正飞快地消灭一罐饼干:“还有,在这种的比赛里坐冷板凳……我的意思是就像几年前密室事件发生时,他们不是让他和别人一起打比赛吗?” “你懂什么,你这蝌蚪!”卡门冷冰冰地反问他。她通常不喜欢比自己矮的人,而且这男孩从进霍格沃兹的第一周起,就很不幸地被德拉科指定为欺负对象。唐迪思·多德斯去年直面过德拉科,想弄清为什么这年长的男孩不喜欢自己。 德拉科,用典型的德拉科风格告诉他:“因为你长得和蛙卵惊人相似。” 还没过完一天,“蝌蚪”的外号就不胫而走。 “我的名字叫唐迪思。” 多德斯沖卡门大唿小叫,一嘴沾着唾沫的饼干屑喷在德拉科和他的报纸上。 德拉科烦躁地从报纸里抬起头来:“ 我的天,蝌蚪,如果你再敢喷我一嘴渣子,我就拎着你翻个面,把你的头按进最近的马桶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震惊了所有人,毫无疑问,多德斯更是其中翘楚。这男孩眨眨眼睛,然后缓慢地站起来,在三年的欺凌之后,本周他还被德拉科在大礼堂严厉地训斥过,而这显然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用一根肥胖的手指指着德拉科:“ 你再也吓不倒我,马尔福。我才不管你是谁,你甚至马上就不是级长了,那么为什么你不立刻滚出去,还我们一个太平!” 带着强烈的自尊,他和呆滞的卡门擦肩而过消失在男生宿舍门后。 “好吧,” 卡门在宿舍门勐地关上之后宣布:“ 他离死期不远了。” 公共休息室安静得出奇,以至于能听到远处几层楼上赫奇帕奇学生准备就寝的声音。 德拉科折起报纸,想知道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再也不怕他了?很显然这事儿是不可能的? 在斯莱特林学院成长,就像在狼群里成长。由头狼决定什么是好坏对错,每个合格的斯莱特林都要懂规矩。对德拉科来说,他的家族财产保证了他的地位,他的外形给他加分,他的才能至关重要,但是他的姓氏才是保证他地位的关键。 随着卢修斯的威望沦落到和一双配错的长筒袜一样,任何弱点都可能成为那些年轻有野心的小崽子用来攻击他的藉口和王牌,然后踩着他冰冷华丽的尸体往上爬。 这事自从卢修斯入狱后就屡见不鲜。 这花了德拉科数月的时间来稳固地位,当然使用克拉布和高尔这对邪恶的战略组合很有所帮助。而潘西·帕金森则知道每个人私底下的八卦,她知道布雷斯的爸爸喜欢和布雷斯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知道五年级的艾琳娜·朗格布里吉右脚有六个脚趾(这就是为什么就连在夏天她也从来不穿露趾凉鞋),知道已经毕业的阿歷克斯·蒙塔古有个腐败的官僚祖父,在部门里被每个握有他把柄的人敲诈。 那天傍晚是潘西结束了这一片沉默,她发言的时候声音很紧张:“ 现在你们都去给我睡觉,马上。” “什么?连我也要去吗?” 布雷斯问道,他正和高尔远远地坐在角落里。 “是的,你也要去睡觉,学生会主席,” 潘西这次带着点恳求命令道: “你得去睡个美容觉。” 他们不情不愿、好奇万分但到底服从指挥,最后一个学生进了宿舍关上门后,潘西在德拉科身边坐下。 他看着很明显有点垂头丧气。 “你怎么了?” 潘西厉声问:“ 要是一个月前多德斯敢这么对你说话,你早就把鞋塞到他嘴里去了。” 德拉科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美妙的金髮因为衬在校裤的黑羊绒质地上而显得闪闪发光,声音听起来模煳不清:“我只是累了,潘西。因为年纪到了,我可不是15岁,你知道的。我快要18岁了,而且马上就要满20.我觉得到了21 岁我就要衰老得有双下巴了。” “哦,闭嘴!” 她恼火地说:“你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没有告诉我?” 德拉科发现自己恨不得一吐为快。 是的,的确有些事情发生了。我该从哪儿说起?在我们那巨大腐朽的庄园里,我父亲正在慢慢发疯,我觉得他已经有了精神病的前兆。 每一天我都期待听到他尝试用蜗牛钳子和细绳索将我们仅存的年纪老大的家养小精灵弄死的消息。 此外,好像还有伏地魔狂热的、爱扔咒语的追随者正躲在霍格沃兹某处准备开火,决心在年底前招募一大批新的傻瓜。 为此,魔法部要我通过监视自己的朋友换取那些原本我天生就该拥有的权利。 哦,亲爱的潘西,如果这不会令你反胃的话,我上周和满头乱毛的赫敏·格兰杰结婚了,而她现在就附着在我的皮肤下面,而我希望她藏在我裤裆里。 是的,潘西!我是该死的魔法、狗屎运和荷尔蒙的受害者!我止不住地去想那个乱毛女妖。我想和她说话,想触碰她,想看她鼻子上只有太阳出来时才看得到的雀斑。我想爱抚她那只傻猫,我想让她展颜欢笑,让她害羞脸红,想看她把涂满了果酱的煎饼在盘子里推来推去…… “什么都没发生。” 德拉科粗声回答,潘西盯着他的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将自己的手游移到自己精心打理的短髮上,潘西做这个动作,说明她感觉很挫败:“好吧,守着你的秘密吧,马尔福。你知道我最后总会想到办法打听出来的。” 德拉科哼笑:“好吧,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爬到最近的长沙发上,扯下校服领带,在牛皮沙发上摊开手脚,报纸盖在他的脸上。朝上的那面是对角巷魔法宠物店水管爆裂的新闻。苦恼不已的店主正忙着追赶因为淹了店而跑出去的雪貂、袋鼠、大蟒蛇还有猫头鹰。 “好,我是从两年级才开始疯狂地爱上你。” 这是潘西临时起意的回答。 这次,沉默足足有两分钟之久,最后德拉科宣布:“ 好,该死……” 潘西转了转眼珠子:“好消息是我可没有期待一个鲜花烂漫的回答 ……” “你不会要我的,潘西。我会欺骗你,我吝啬下流,你会恨我一辈子。” 她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慌张:“ 我知道,那只是因为你不爱我,而不是你说的那些理由。” “你和我,我们可不是为了那种事情而生的。我们这样的人可以交易,但没有永恆之爱的誓言。我喜欢你,但我会踩碎你贪婪的小心肝。” 他告诉她。 她昂起下巴,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想她的鼻子因为这个动作看起来更短了:“ 谁说我贪心了?” 德拉科挑起一边高贵的金色眉毛作为回应。 “好吧。” 潘西吸了口气。 “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法对任何人做承诺,” 他认真地补充道:“从我们的父亲成为食死徒,我们就处在不利的地位。如果我们有孩子,他们将不会知道没有人怀疑、不会恐惧、不会缺乏信任的美好生活是怎么样的。他害了我们,潘西,伏地魔用他自以为宏大的理想害了我们。他註定要失败,我很庆幸在我落得和我父亲一个下场之前我醒悟了…… 我父亲,他被流放、发疯,还企图穿着丝绸睡袍摆出很性感的样子。” 德拉科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的嘲弄。 “是的,但你最后仍然拥有魔杖和头衔!” 潘西坚持:“我的家庭,失去了几乎一切我们重视的东西。我们住在出租屋里,看在梅林的份上。帕金森家被抛弃了,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德拉科,而且实际上……” 她在他身旁跪坐下来,这样他就能看着她:“ 其实我从前也没有拥有过你。” 第33页 “潘西 ……” 她伸手打断了他:“我不是在向你乞怜,我不是那个变了的人。我喜欢我们最初在霍格沃兹的生活,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钱,喜欢对我们充满意义的家谱。我喜欢从前的你。 ” 德拉科愤怒地看着她:“别傻了,我还是那个人。” “需要唐迪思·多德斯来证明吗?”她辛辣地反驳。 “你不可能让我像第一次来这时那样,还是那个恶里恶气的混球!我长大了,我变得更好了。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不能逆转时间!” “对,你不能!” 她贊同,欢乐地笑起来,亲吻他的面颊,站起身来,对潘西来说她打算结束谈话了:“我很期待周三的比赛。德拉科,请确保你能抓住金色飞贼。我恨奥罗,没有什么比看着这群魔法部蠢货失败地走出魁地奇球场更令我高兴的事情了。” 德拉科颇为困惑地看着潘西捡起她的书包,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他银色的双眼此时就像那周横扫了苏格兰的乌云一样阴霾。自从周三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会面之后,他第一次感到了来自和亚瑟·韦斯莱讨价还价所带来的压力。 “愿为爱着我的姑娘效劳。” 他咕哝了句,突然感到自己年轻的生命里从未有过的孤单。 第十七章 星期三。 金妮·韦斯莱确信这世上无论是麻瓜还是魔法世界都没有一个法律体系,可能让她对找个又大又沉的傢伙去砸破马尔福头的冲动负上责任。 因为这人就是那么讨厌。 那天下午是她在有他的场合待得最久的一次,金髮飘飘(罗恩从众多外号里选择了这个开始称唿他)代表着他是霍格沃兹队的队长。 理所当然的,他也是斯莱特林里唯一担任过魁地奇队长的,但这也不能使他将任务全权委託给赫奇帕奇的击球手贺拉斯·索默柏,这个大个子要是不被捆在一块巨大的罗盘上,连东边西边都分不清楚。 而练习仅仅才开始10分钟。 教授们在这天下午给队员们放了假,以便他们可以开会商讨对策。而奥罗队则享受不到这样的奢侈待遇,因为他们还有职责在身直到比赛前换班为止。 但这番布置并没有打乱奥罗队的阵脚,即便那些激动的一年级小孩子跑来问他们要签名,他们也只是感到不知所措而已。唐克斯显然发现这一切都很好玩,而且没完没了地取笑自己的同事。 很不幸,学校里剩下的人还得继续上课。每个人都酷热难耐、汗流浃背,很容易就对着教室窗外发很久的呆。哈利尤为明显,他在变形课上盯着一扇窗,完全无意关注麦格教授关于入手学歷的最佳方法的建议(该问题由赫敏提出)。 虽然说老实话,格兰芬多最好的学生也有些着迷于窗外发生的事情。她只严厉地告诫了哈利一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也心不在焉。 练习开始前,神圣的“霍格沃兹队”已经坐在休息室里严肃地商量了要干什么。金妮带着防晒霜和一根香蕉,因为她认为这天一定会错过午饭。 马尔福已经到了,胳膊里夹着小黑板、粉笔、魁地奇比赛战术手册和一双见证过他曾经奢华日子的龙皮魁地奇运动裤。 这条旧裤子很紧身,蕴含着一种离奇的力量让斯莱特林追球手雪伦·普希在马尔福每次幅度很大地指着黑板时,都盯着她自己的鞋子看,因为那条上面提及过的裤子会随着马尔福的动作,离她的脸不过几英寸。 这种张力一直到球员骑着扫帚分散到露天的赛场上才得到缓解,罗恩在主要战术被指定后,作为被选拔的守门员简直要焦躁地发狂了,几乎冲上去要和马尔福互殴。 最终外交手腕胜出,奥罗那方或许可以期待一场由霍格沃兹队带来的防守比赛,也就是说哨子吹响后他们就要开始进攻。 雪伦·普希带领击球手,罗恩待在球门里,而金妮和马尔福则徘徊在场边短暂休息。 “纯粹的防守比赛能打上多久? ”金妮问。她不得不等马尔福朝着拉文克劳的安妮·塔卡马拉吼,提醒对方为什么女人总不能成为好的击球手。 作为回应,比马尔福还要魁梧一倍的安妮击来一个游走球贴着马尔福的耳朵嗖嗖飞过。 他却对这明显的生命威胁视而不见,停在了金妮身边。 “鑑于你哥哥极为有用的建议,对方会以为我们胆小如鼠,而这正是我们要给对方的印象,”德拉科解释道:“这是场友谊赛,所以一开场他们对待我们可能会客气点。在他们明白过来之前,希望我们已经进了一两个球了。他们之后就会明白为什么霍格沃兹保持着魁地奇校园伤害事故的欧洲纪录。 ” “我们真保持着这个记录?”罗恩问道,每当马尔福悄悄对金妮说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时,罗恩总有种信以为真的好奇习惯。 德拉科残忍地一笑:“我们击败徳姆斯特朗那场比赛,出现了六个骨折的鼻子,两根断掉的大腿还有高尔骨折的小腿。” “啊哦,”金妮的脸皱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害怕。” 马尔福把右脚踩到扫帚上绑紧魁地奇靴子的鞋带,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平衡。穿着球衣的时候,他的脸颊瀰漫着一种精緻美妙,头髮朝后梳得平滑服帖,拢在耳后。 头顶上是阴霾的天空,而浮云的影子和游移都倒映在他清澈的灰色眼睛里。 金妮注意到他飞行姿态很像哈利,因此理所当然两个男孩都是找球手,经歷也差不多。区别在于哈利倾向于用心去比赛,依靠直觉实现某些令人嘆为观止的出手。马尔福则用脑子比赛,他冷酷地算计着一切。 练习的时候,他已经两次俯冲向球场,但在计算了栽进场地之前他都没可能抓住那个小巧金色的猎物后,都在半途就剎住。哈利会一直冲下去,就算垂直落体后等待着他的是见鬼的骨折的肩膀和锁骨。 “很好,”罗恩突然说道,他指着球门吹了声响亮赞许的口哨。雪伦·普希正勐力地投掷出一个角度很小的弧线进攻,鬼飞球旋转地飞进了当中的球门。 “乌干达旋转投球,”罗恩准确地识别了出来。这是为人所知的着名球员们的得分方式:“不可否认斯莱特林很擅长这个,我要试试看我能不能成功防御。”他沖向雪伦,要求来个直接的守门练习。 “我可不记得上次你的球队和我们打比赛时,这种破门方式成功奏效,马尔福。”金妮洋洋得意地补充道,马尔福此人很明显地引发了她的恶意,她很怀疑他是否对每个人都能产生相同的效果。 马尔福看着她的表情却是一分轻视、两分愉悦:“那是因为波特作弊了。” “哈利没有作弊!” “哦,他作弊了,”德拉科回答:“我猜想要是他告诉你那个特殊的日子,雪伦那绝顶厉害的胳膊之所以会失效的唯一原因,就是在她投出鬼飞球前,波特拿扫帚柄戳了她的肋骨,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吧。雪伦本会拿这招对付别人呢,梅林保佑她那颗堕落的心。” “哦,闭嘴,马尔福,那只是意外。” “是的,就像我是个处男一样。” 金妮有点脸红:“你说的好像你从没在赛场上犯过错一样。”她发现马尔福现在正在注视罗恩为了抓住雪伦扔出的鬼飞球,做了个让人相当印象深刻的后空翻。 “正相反,小韦斯莱,我总是在犯错。” “譬如?” 金妮追问。 德拉科带着点怀疑看她:“考虑到你们格兰芬多已经赢了今年的该死的魁地奇学院杯,我想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安全的,通常如果我用左手,一般抓不到金色飞贼。” 金妮眯了眯眼睛:“别闹了,我很确定你刚刚就做到了。” 德拉科笑得有点神秘:“小韦斯莱,你所看到的是我转向左边拿右手抓住了金色飞贼。”他向她说明。 “为什么左手不行?”金妮问,她必须承认他出色地掩盖了一个原本该是主要弱点的短板,别的队伍将会为这一点点信息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回答她的时候眼睛仍在观看练习:“因为我的左肩膀脱臼过六次。” 作者有话要说: 德拉科在魁地奇上一直被哈利所压制,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他大概深有体会,但这不代表他在赛场上付出的汗水就比哈利少,但往往人们更看重结果。 德拉科之所以看重这场比赛,可能是这一生里他唯一一次在没有哈利所带来阴影的情况下,打一场自己的魁地奇。 所以看到最后一句甚至为他心痛了,这支乱七八糟的队伍真能胜利么? 第34页 德拉科的左肩旧伤是个非常重要的伏笔~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金妮苦着脸问:“这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 “我第一个女朋友是混血巨人,”德拉科闷闷不乐地说道:“就像海格一样,但第一次真的是为爱而脱臼。 ” “很有趣,”金妮抱起手臂:“但老实说,这不可能是小问题,不然庞弗雷夫人在几年前就该给你治好了。” “我还没告诉你是怎么发生的呢,小韦斯莱。”他为了强调语气身体侧得近了些,金妮懊恼地发现他的皮肤近看和远看一样细腻:“你之所以能第一个知道我的弱点,只是因为你看上去比你那火红色的傻瓜哥哥好看多了。” 金妮嘆气,如果他是真的在和她调情,那么她可能不会那么生气。因为那样,至少算是恭维。她很习惯男孩子心烦意乱地围绕在自己左右。而马尔福看上去仅仅只是为了激励她而在做表面功夫,他的注意力坚定地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比赛上,当然这是件好事。 越过球门,雪伦·普希正试图引起德拉科的主意。她指着地上:“我想你有个访客。” 德拉科瞥了眼地上,发现卡门·梅利弗伦正朝自己挥手。接着,学校里其余的学生也都已下课,人群迅速填满了看台。卡门拿着个笔记本,激动得几乎在看台上跳上跳下。德拉科指派她和潘西通过尝试做马屁精的方法,发掘对方球队的弱点。 “正好赶上。”德拉科说道。 他让球队到休息室集合,他们只有不足15分钟的时间穿戴球衣和做准备活动,罗恩猜想德拉科派这个女孩取得了一本魁地奇机密笔记。 德拉科迅速浏览了笔记:“我们得到了一些很棒的材料,也许会派上用场 ……” 罗恩很快发现他猜对了一部分。 “很明显这个叫哈金斯的女人暗恋你的某个哥哥,韦斯莱。是的,我明白自己没法去谴责她的品味,但当你发觉她要带着个鬼飞球闪过你的时候,我不确定 ……”德拉科想了想:“你给她使个眼色或者别的什么,行吗?但别在她第一次进攻的时候这么做,不然她就识破你了。”德拉科点点头,似乎对这条信息很满意。 “别老是一副煳涂的表情,这样看上去很蠢。”德拉科不耐烦地加了句。 金妮和安妮·塔卡马拉不得不把沖向马尔福的罗恩拉开,而马尔福看上去根本没在意。 金髮飘飘如今队长气场全开。 “目前,一个叫鲁弗斯·夸特梅因的小伙子是他们的守门员。你们也许会记得他上周在学校底楼主要入口做的安检工作。这个傢伙,可不是最聪明的。有个二年级曾企图带着一袋粪球从他身边经过,告诉他这些是植物肥料球 ……” 雪伦窃笑起来:“噢,他不会就是昨天那个在禁林发生事故的傢伙吧?” 德拉科点头:“根据我们亲爱的卡门提供的消息,夸特梅因先生昨天想让海格的怪物书咬他的右手。 ” “它还在那儿?”金妮问道:“从我二年级的时候它就逍遥法外了。” “技术上来说,它去年被一个勇于挑战的高年级赫奇帕奇抓住了。”安妮·塔卡马拉纠正。 德拉科哼了声:“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为了抓它丢了半截手指的男孩,而且还被敲晕了,那么没错。不管怎么说,他抓到它了。” “一个受伤的守门员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夸特梅因的右手出了问题,我们的追球手就该瞄准球门啦。”雪伦推断,她已经很熟悉德拉科的赛前战术策略了。 “哦,等等 ……”德拉科又继续扫视卡门的笔记:“他两只手都能用?”他问跃跃欲试等在门口的卡门。 “是的。”她点头。 “该死的傢伙!” 卡门渴望效劳:“碰巧他们的击球手布莱和这个阿斯特丽德·哈金斯才刚刚开始约会。也许这会成为我们的有利条件?” 德拉科转向女队友们,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光,雪伦·普希也许会称之为灵感,金妮则会认为是要求她们极端奉献。 “我不确定,”他思考了下:“姑娘们愿意露点肉吗?” 安妮·塔卡马拉发出反感至极的声音,然后拾起自己的扫帚迫切走上了赛场。 “这就是你剩下的战略?”罗恩怀疑地问。 哈利做过的最卑鄙的事情是要求格兰芬多队员在面对敌人时背对太阳,好让阳光干扰敌方视线。以韦斯莱双胞胎的标准,都不算是真正的小人做法。 德拉科折起自己的手套塞进裤子腰带,然后打开门让所有的队员走上场。观众们的欢唿声,包括霍格莫德的居民和来访的学生家属,渐渐地越来越响。 他残忍地笑起来:“是的,韦斯莱,就这么干,然后赢下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 德拉科式魁地奇,典型风格就是赛前摸透敌人弱点,甚至不惜让罗恩用美男计,让姑娘们用美人计…… 而他自己,带着必胜的信念,不拘任何手段 第十八章 开赛十分钟后开始下雨,雨不大,还有阳光能从乌云里探出头来,而这些丝毫不能浇熄观众们的热情。 他们已经对时而变化莫测的苏格兰天气习以为常,自带了雨伞、透明防水布、雨衣,年纪大些的学生已经能够不同程度地成功施放隔水咒了。 三十分钟转瞬即逝,比分60比50,奥罗队领先。但是奥罗方面已经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霍格沃兹队正在使用孤注一掷的打法,一点没打算带着友谊赛的虚伪。 一开始,很明显两队的球员都没有和他们的队友合作过,短期内发生了微小的碰擦、鬼飞球丢球、游走球击空,而雪伦·普希的情况则是短暂遗忘了金妮就在她身边。 但金妮是个好运动员,她竖起了拇指示意惊慌的雪伦她额头上的擦伤不严重。而罗恩则出色得在奥罗队的勐烈又志在必得的攻势下守住了大门。 当追球手阿斯特丽德·哈金斯在一个角度刁钻的投球失败后,他甚至给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好球! ” 出于讳莫如深的原因,奥罗的击球手唐纳德 ·布莱给罗恩餵了好些游走球,在这事儿之后次数以成倍上涨,德拉科的队员们对事情的发展一点都不过度惊奇。 比赛开始45分钟后,依然没有金色飞贼的踪迹,因为德拉科和对方找球手盖·坦那尔的小摩擦,比赛叫了暂停。 “这可真折磨人。”哈利嘟囔,他正用着纳威的全景望远镜,而且很快忘记了原本两人分享的打算。 霍琦夫人正陷入和目中无人的马尔福的热烈争论中,而庞弗雷夫人正忙着朝一脸昏昏然表情的坦那尔面前勐摇手指。 “你想不想听听卢娜的解说?”拉文德问道,她很高兴有个藉口可以穿上她全新的粉红雨衣,然后在过去的十分钟里和每个人炫耀。 “她的解说怎么了?”赫敏反问,她和纳威正挤在一把弯曲生锈的黑伞下,忆苦思甜(也许伞是70年代的)。 “卢娜是人们这些天来看比赛的另一个原因。” 这话没错。除去魁地奇比赛惯常带来的鲜血横飞、激动人心,卢娜歇斯底里的解说同样令人期待。校长就是个大粉丝。 拉文德瞄了她一眼:“我很惊讶你用指甲掐着想挪开哈利的胳膊,是想凑过去听解说吗?” “噢,”赫敏吓了一跳,她低头看哈利的左臂,发现上面留着自己弧形的指甲印:“对不起,哈利。” 哈利远没有在意,一旦脱离赫敏死死的紧握,他就焦急地趴到看台边缘去。赫敏想让他别这么坐立不安,重新坐下,但迪恩动作比她快。这个男孩飞快地牢牢地抓住哈利汗衫后背,咧嘴而笑。 要不是迪恩事后做出这个令人深思的动作,赫敏可能会谢谢他:“哈利,如果我们把你放下去点,你确定你能听到霍琦在讲什么吗?” “不能,”哈利心烦意乱地说:“忙着。” 他的注意力似乎在禁林边上,而不是赛场。 雨之后就停了,能见度回归正常。这种天气大家随时可以期待彩虹的出现。 但奇怪的景象好似也出现了,有些和彩虹一样无伤大雅的东西也出现在现场的嘈杂中,大声的谩骂、流血的鼻子、擦伤的青肿和粗鲁的手势。 “哈利,你能不能坐下?你害得我紧张兮兮的。”赫敏嘟囔。 “你到底在看什么?比赛在那里!”拉文德指着天空提醒哈利。霍琦夫人才吹响了比赛重新开始的哨音,坦那尔显然再次恢復了意识,而且没有持续的不良反应。 第35页 “我在寻找证据,愚蠢的斯内普说我今天飞了的话,就会遇到危险。” “好吧,你不是唯一一个因为比赛焦躁的人,赫敏和你一样糟。”拉文德宣称。 “赫敏一点也不为比赛焦急,谢谢!”赫敏勐地插嘴,对拉文德和她的愚蠢的粉红雨衣感到一丝烦躁。 迪恩吹了个口哨:“今天早上有人犯了起床气了。” “哦,闭嘴,迪恩。” 那天下午自己的态度让人烦心,但赫敏发现自己不得不在意,这可是要紧事。马尔福使她堕落,她现在变得邪恶,确认的信件恐怕已经在邮寄的路上了。 但拉文德是对的。她和哈利一样焦躁,更有甚者,不仅是因为时刻出现在身边的危险。她轻轻地抖起来,要靠紧紧地将自己的腿和脚踝交缠才能掩饰这个事实。尽管有一股非常怡人的微风吹过看台,她的手仍然觉得汗津津的,校服衬衫已经因为汗湿完全地黏在了背上。 赫敏感觉噁心欲呕,好像她又坐在newts的考场里迎接考试,导致她窘境的原因匪夷所思。她胃部的状况,不论他们是不是空空如也,好像被魔法和扫帚上的马尔福的所作所为联繫了起来。 当他俯冲时,她也感觉坠下去。当他飞升时,她好像就在他身边。 当安妮·塔卡马拉决心报復而击出游走球的时候,马尔福极漂亮地在空中旋转避开,而赫敏觉得自己正和他一起转。 当每一球都攸关生死般,这对赫敏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这就是哈利数次想对她形容的感受,但可惜哈利不擅言辞,所以没能成功向赫敏推荐魁地奇即生命的观点。 “好像每两分钟就要被抛出去一次,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回忆起看来蠢兮兮的哈利有一次这么对自己说道。 而她的回答好像是“呕……” 真的,如果马尔福能够静止在空中一秒钟以上会有所帮助,但赫敏猜想那就不是魁地奇的精髓所在了。 这些特殊的副作用为何没有在塔罗斯塔博的书里特别提及呢,真是有趣。赫敏觉得自己可以谨慎地将脾气会变坏这条写到便利贴上,或者别的什么上面添加到“效果”那一章节,内容可能是:“在 fida mia的影响下,人可能会经歷极度愚蠢、疯狂、自取灭亡、脑子里进水和咒语伴侣带来的魁地奇动作的影响。 ” 但赫敏必须承认马尔福不是个鲁莽的球员,她已经看着他在空中飞了好几年,知道他无疑是优秀的。 天哪,她憎恨飞行。事实上她如此彻底地讨厌飞行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原因。好吧,好吧,有个小原因,这得从他们一年级时第一天上的扫帚课说起。 她看到哈利的扫帚对待他像只热情的小狗对着满怀溺爱的主人。罗恩在扫帚技巧上大器晚成,但是最后仍然成功了。意识到有某些东西她没法精通,不管她花上多少工夫,这非常令人不安。 很多次,赫敏怀疑这是不是和她的麻瓜出身有关。但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怎么解释哈利和他在扫帚上的惊人天赋? 但是她自负地倾向于排除这个解释,认为哈利天生怪才,所以他不算在内。 赫敏觉得从a点到b点的最快办法是走路。就算不成,还有自行车。但如果你要深究,那么还有汽车、火车、电车、计程车,不算飞路和幻影移形的话。如果一个人对生活有所选择,为什么要选择骑着扫帚飞? “蜂蜜烤腰果要不要?”纳威问她。他手上拿着个棕色纸袋拿手肘碰碰她,赫敏转身沖他眨眨眼睛。他温暖的、亲切的笑容安抚了她的神经:“我奶奶亲手烤的。” 她小声说了谢谢,抓了一把,腰果至少让她的手不闲着了。 谢天谢地,其他人都全神贯注的在比赛上,没人注意到赫敏有三分之一的赛时是紧紧闭着眼睛的。 麦格教授对于今天下午放弃了和布雷斯·扎比尼联合解说的安排有点内疚。但观众们很喜欢卢娜的解说,但也的确需要在卢娜过于兴奋的时候给她委派个额外的人协助。 通常,麦格教授会手肘轻推一下,提醒那姑娘回到正轨上来,但考虑到这是一场友谊赛——虽然是这么对球员说的——她驳回了和扎比尼合作的建议,而扎比尼和球员们一样对魁地奇十分热衷…… 可惜校长回伦敦处理魔法部事务了,他一定会喜欢这场比赛的。这时,麦格教授注意到一贯沉稳的男学生会主席盯着大杀器洛夫古德小姐看了两秒钟。 “金妮·韦斯莱再次得分!她带球闪过了一个梳着奶油头、大腿有三棵树干那么粗的大傢伙。现在霍格沃兹60分。我必须得说,罗恩·韦斯莱在压力和激情面前表现得太棒了。他脸上完全没有紧张和呕吐的表情,脸也没有发绿。噢!!!霍格沃兹的雪伦·普斯特利做了个聪明的灌木型飞移!她做得很好,对不对?” “普希,”布雷斯带着无限耐心纠正:“雪伦 ·普希,而且那是乌干达旋转投球。” “母羊雄鹅旋转投球,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我那博学多才的解说搭档扎比尼先生告诉我的,现在他看起来正紧裹着有斯莱特林条纹的黑色雨衣,衬得他的头髮和眼睛很好看。” 最近的赫奇帕奇看台上,几个高年级男生朝播音室发出嘘声。布雷斯的脸像结了冰一样,朝他们投出你们死定了的眼神。 “金色飞贼还是渺无踪迹,但是马尔福和坦那尔都保持着高度警觉,我想它很快就会出现。哦,看哪!纳威·隆巴顿在向我挥手!手上还拿着诱人的腰果!赛前我尝了一颗,味道真是棒极了!腰果万岁,纳威!”卢娜也朝纳威挥手。 人群里发出窃笑,赫敏安慰地拍拍纳威的手,而他正紧紧地抓住那袋腰果,恨不得消失在座位上。 与此同时,奥罗又企图进球,而罗恩为了扑球差点从自己的扫帚上摔下去。 布雷斯磨了磨牙:“洛夫古德,我发誓 ……” 卢娜又捡起了自己的职责:“韦斯莱扑到球了!” “他没有! ”布雷斯义愤填膺地插嘴:“你专心点!” 随之播音室里发生了一场简短的扭打,直到麦格教授的脸变得怒气沖沖才不得不停止。 第十九章 德拉科不得不赞扬他的队员们,考虑到他们是第一次作为一个队伍来打比赛,他们表现得太棒了。 金妮和雪伦正作为霍格沃兹方,以第七个进球为目标,她们正用令人钦佩的粗暴方式上下飞动来回传球。德拉科在格兰芬多守卫的球门前徘徊良久和罗恩说话,罗恩才被游走球击中了小腿。 “金色飞贼最好快点出现,”罗恩揉着小腿抱怨:“我觉得布莱正企图干掉我。” “韦斯莱,就击球手的领域来说,你已经和克拉布还有高尔较量过了,对不对?”德拉科干巴巴地问道,他龇着牙深吸了一口气,这时阿斯特丽德·哈金斯正将雪伦投给金妮的一个大胆长传断球。” “是啊,但是面对那两个人,我感觉到的是对格兰芬多的广泛不喜,布莱的则是针对个人的。” 德拉科这次回头看着罗恩,脸上挂着冷笑:“魁地奇一直是个人表演。” 罗恩不屑一顾地摆摆手:“快点抓住金色飞贼行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个守门员本来只需要防范鬼飞球,而不是杀红了眼的游走球。顺便说一句,如果你注意到的话,另一个找球手坦那尔一直在声东击西,我打赌他在尾随你。他可不是满场到处转的找球手里最卖力的一个。”罗恩建议道。 德拉科注意到了,找球手和守门员在飞向目标的时候都要凭藉时机或者距离上的运气。坦那尔却似乎专心于尾随德拉科,始终盘旋在场地的高空以获得一个良好视野。德拉科认为他可不是个找球手的好料子,这男人的块头似乎更适合当击球手,但不可否认他速度很快。 “尾随别人会丢掉对金色飞贼的注意力,这太冒险。这个男人只是懒,但并非盲目。” “为什么这算冒险?因为你的弱点?”罗恩那张气人的雀斑脸摆出一副无辜的好奇表情问道。 “我看见她告诉你了。 “哈,我妹妹什么都会告诉我。” 德拉科不得不咧开嘴示威地笑:“韦斯莱,你这个天真的可怜虫。” 罗恩沉下脸:“关于坦那尔,你得相信我。如果他认为你知道金色飞贼在哪儿,那么他会变成你的连体婴。如果你在他面前发现了金色飞贼的真实所在,先把他引到相反方向去。” “如果你猜错了,那我晚上就不得不改变主意去抓你胯下的球了。” 第36页 “这是魁地奇,”罗恩露齿而笑,用先前德拉科和他说话的腔调反击:“大家互惠互利。” 就在这时,观众们爆发出一阵嘘声,因为雪伦将鬼飞球投向奥罗队正中球门时,哈金斯从侧面撞击了她。夸特梅因轻易得将不按球路走的进攻打开,比分仍然持平。 “祝好运!”德拉科领头往上飞。 “你也是。”罗恩礼尚往来。 等待不可捉摸的金色飞贼出现其实很短。当全场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地集中在罗恩身上时,他正充满活力的摆出一副万夫莫开的架势,德拉科则终于发现了金色飞贼。大概在自己下方十米处,它正飞得唿唿作响。 德拉科飞速瞥了一眼坦那尔,奥罗找球手表现得至今一无所知。德拉科假装突然往他背后看去,然后握着扫帚做好了一副准备加速飞去的样子。 观众们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似乎集体开始喘气,几百双眼睛看向德拉科泄露了金色飞贼迹象的地方,这些都足以促使坦那尔飞向错误的方向。 压轴戏的时间到了,德拉科内心愉悦地想。事情通常就会是这样,赛场上相关的一切都已褪色成背景,唯一的焦点是德拉科,好像再没有别的追球手在场,而事实是金色飞贼已近在咫尺。 德拉科轻轻地歪了歪扫帚柄,朝下调整了必要的角度,然后如火箭般向前冲去。金色飞贼也突然启动。即便经歷了几十场比赛和数百次练习,它的速度和灵活仍然令人目不暇接。德拉科加速紧紧追赶,当他的扫帚因为高速而震动,地面开始抬升几乎撞上他时,他恰好追上,德拉科身体旋转着左侧重重着地,猎物已经紧紧落入他的掌心范围。 坦那尔仍然一片迷茫,但布莱却不是。在德拉科看到人之前,就听到击球手攻讦自己的话。 “狗娘养的、骯脏的食死徒的儿子。” 但布莱的话并不令人惊奇,他的飞踢才令人震惊。布莱那脚踢在德拉科胸前,原本应该将德拉科从扫帚上击飞,但德拉科就算飞出去,也很有先见之明地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扫帚。 在有足够的力气剎车之前,他整整滚了四五圈,大概还有一米就要砸进地里。 但是金色飞贼已经不见了,而坦那尔刚刚反应过来。 撞击的感觉缠绕着他,在短时间内,德拉科经歷了一种熟悉的可怕感觉,他极力想深唿吸,然后发现他的肺不合作。他只能隐约意识到罗恩·韦斯莱和贺拉斯·索默柏正从上方隔着段距离朝他喊话,而索默柏则冒出一大串赫奇帕奇不该擅长的咒骂。 还没等德拉科有机会分清眼前的糙地和天空,以及完全对霍琦夫人尖利的哨声无所觉的情况下,布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拿扫帚柄直接撞了德拉科的脸。然后朝着坦那尔大喊问着金色飞贼在哪里,毫无疑问它就在附近。 金妮是第一个出现的,相对平静的表情显示她对魁地奇的球场暴力和违反运动精神的行为一点不陌生。德拉科仰着头,拿右边袖子粗鲁地擦了擦鼻血,而金妮正皱着眉看他:“马尔福,我想你肩膀脱臼了。” 哦,是脱臼了。这就可以解释这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无视流血的鼻子,德拉科开始给自己的左臂復位。 “呃,也许你可以落到地上再这么做,我们让霍琦夫人……” 德拉科已经自己復位了足够多的次数,以至于很明白要怎么有效率地处理,怎么唿吸,怎么控制那种仿佛有人拿一把烧红的匕首捅进自己关节然后旋转的感觉。 金妮皱了皱鼻子:“梅林的彩色脚趾甲,马尔福!你真的不必这样逞强。” 而几步之外,霍琦夫人正对落地的布莱做了一个仅仅威胁他让他下场的砍头手势。 金妮确定德拉科就要昏倒了,他的肩膀虽然已经归位,可是他看上去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脸色发白。他绵长地、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将身体舒展开。 德拉科想说点妙语,想说点谎言,但他确定自己一旦开口,冒出来的可能会是点滴痛苦的流露。 “看!金色飞贼!”金妮突然尖声叫道,听起来就像罗恩的那只小小的傻瓜猫头鹰在早餐送信时的叫声。 那鬼鬼祟祟的小东西正悬浮在他们头顶来回打转,像是在偷听。当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它向上飞出的速度让人联想到魔咒课上格兰杰回答问题举手的速度。 “见鬼的!”德拉科骂道,他已经筋疲力尽到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他肩膀上像一道明亮的白光让人视线模煳的疼痛,刚刚才开始有所减轻。如果他尝试动作,左臂好像又要掉出来,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做。 “抓住它!”金妮朝着他尖叫,金妮的眼睛因为对魁地奇的狂热而闪耀着不近人情的光芒:“抓住它,马尔福!” 德拉科不用转身都知道坦那尔听到了金妮的喊叫,然后像只加足马力的麻瓜爆竹朝他们飞过来。霍格沃兹所有人和霍格莫德居民的嘘声,好像让他火烧了屁股。 比分死死得打成了平手,如果德拉科现在抓住了飞贼,那么胜利将是霍格沃兹的。 他做到了,霍格沃兹赢了。 做霍格沃兹的级长是很有益处的,如果你凑巧是个韦斯莱家的级长,这会使你赢得莫莉·韦斯莱永垂不朽的赞美以及圣诞节的一份额外糖果。优秀的级长们总是对自己的特权充满警醒和感激,而且总是谨慎地只用自己的权利做好事。 另一方便那些不怎么好的级长——事实上,只有两个——却很令人感到矛盾,比单纯的贪污腐败更甚。赫敏和布雷斯合作紧密,事实上他们几乎没有太多口角争论,给学生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或者说是先例)。 举个实惠的额外好处的例子,事实上级长们通常不受那些恼人的宵禁、就寝时间和禁令的约束。级长们可以任自己消失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而没有人会去问他们在哪儿、为什么消失以及怎么办到的。 邓布利多允许他的级长们拥有相当大的自治权,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是战争使得学生们变得成熟,当有人以此钻空子不守规矩,这个决定就是一种制约。 级长们也会偶尔被奖励一处供休息的港湾,比如级长浴室,就是这么个地方。 白色的大理石从地板一直铺到天花板,每一次水滴和飞溅的回想都听上去让人愉悦,好像正在一处私人洞穴里沐浴。房间的圆形穹顶看上去有自行操控气候的系统,夏天不会热得让人窒息,冬天也不会冷得太过凛冽。房间中间是地面挖空下陷的巨大浴池,可以轻松地容纳两支克拉布和高尔体型的魁地奇球队。赫敏六年级的时候,跳水板因为无人使用而被移除,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饮料柜,悬浮在浴池的一角,堆放着叫得出名字的或者叫不出名字的适合青少年巫师的含糖饮料。酒精是被严格禁止的,麦格教授会定期检查以保证级长浴室里的一切都在合理严肃地运作。 比赛结束后,是金妮提议让赫敏去洗个澡缓解一下受到的苦楚。 “你看上去发烧了,”她告诉女学生会主席:“还有你的头髮得好好洗洗。” 感谢金妮和她的直言不讳,赫敏想着,她意识到手里碰到的明显软塌、毫无生气的一团杂乱就是她的头髮。这给了她一个受欢迎的藉口避免吵闹、拥挤的魁地奇庆祝派对,而派对正在霍格沃兹城堡的四个分开的公共休息室举行。 罗恩容光焕发,金妮双颊粉红,哈利是嫉妒与狂喜交加,格兰芬多休息室闻起来明显就是一股男孩子的汗臭味。 考虑到自己的感官似乎持续操劳过度,赫敏把握机会小心地离开了自己的同学,默默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喜气洋洋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最后向他表示了恭喜。 级长浴室正在召唤她。 至于为什么浴池这么大,理由很明显,虽然这个特殊用处并不代表你会有个文雅的伴侣。罗恩经常被视为不礼貌的伴侣,而且不只一次大声嚷嚷地推断。 “你猜那里面有没有一个精疲力尽的人?”他在六年级下午的一堂变形课上问道。 “你精疲力尽过吗?”西莫斯·芬尼根反问,挑了挑暗金色的眉毛。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考虑到罗恩自己是个级长。赫敏已经不记得他的回答,然后突然觉得很庆幸。 曾经有一度,和罗恩约会似乎是件符合逻辑且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六年级的时候事情变了。事情变得好像……恩,简单了。 分手似乎一点也不难。但赫敏知道尽管罗恩在平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罗恩并不轻松。 当她被罗恩恢復成一名青春活力的霍格沃兹的合格单身汉的状态逗笑,当她忆起罗恩瘦长的、长满雀斑的样子做着肉慾的动作,就觉得不切实际。老实说,这让她快吐了。 第37页 他爱她,赫敏很确定,而且一直很确定,但她一直没能发现罗恩与她是否相爱。从四年级开始,她不敢问这个问题,就怕他回答说“是的”,然后要求某些交换。 金妮确信单方面爱人和两情相悦的区别是巨大的。赫敏可能不得不提供给这个低一年级的姑娘自己无辜的证据,因为赫敏看起来不能承认她对对方持有相同的感觉…… 当她在浴室里安全的与世隔绝,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她跪在围绕着浴池一圈的水龙头边上,决定一个能让她提神醒脑的沐浴正是她所需要的,潮湿的天气也让她需要洗一个澡。 她打开了一系列绿色的龙头,然后从冒泡的池水里而非涌动的蒸汽里吸入令人心旷神怡的常青树的香味。泡沫巨大而坚韧,赫敏就喜欢这样的泡沫。她细长的头髮在这光亮、芳香的蒸汽里立即有了回应,开始捲曲起来。 当水位到了理想的高度,赫敏拿下别住刘海的髮夹、脱去她黏湿的制服,然后进了浴池。 三下敏捷的蛙泳划水带她到了浴池远远的另一端,她决定将自己浸湿,直到理智回笼。 霍格沃兹医疗翼。 “马尔福先生!要我把你这不听话的身体绑在床上才能检查你的肩膀吗?”庞弗雷夫人要求道。 她受够了这个粗鲁阴沉的男孩,他明明就疼得很却拒绝承认。这麻烦的肩膀对他来说一直是个难题。马尔福顽固地坐在医务室病床的边缘,他原该会说些脏话来回答,但是他的嘴因为疼痛冷冷得抿成一条线。他看起来很糟糕,但精神状态好到足以给她一个目中无人的眼神。 叫帕金森的女孩也在那儿,像个忙着餵养自己不听话的雏鸟的母鸽子一样。 “庞弗雷夫人,我能照看他。”她保证道:“我只是带他回公共休息室,他们正为他的荣耀胜利而庆祝。你看,他必须得在那儿。” 波比反对地看着那姑娘:“显然他不必去任何地方,帕金森小姐,除非我宣布他能走出去。”她转而盯着马尔福:“至少让我给你一支药膏擦擦患处。擦了药你可以离开一小时,或者你就休息一会儿。” “那么我们会擦的。”潘西说着,从庞弗雷夫人的手里抢过那一小罐药膏。 庞弗雷又仔仔细细地看了马尔福一眼,他还是全副魁地奇打扮,手套和一切东西都在。这可怜的孩子可能疼得太难受,以至于顾不上脱下任何东西。 “来吧,德拉科,你的同学们正在等你。”潘西请求道,无视庞弗雷夫人的不满。很显然马尔福是要不顾自己的伤病去参加那个派对了。 要不是考虑到会显得没有礼貌,庞弗雷早就喋喋不休了。斯莱特林的骄傲,有时候是毁灭性的,几乎和格兰芬多鲁莽的勇气一样糟糕。 “马尔福先生,恐怕我不得不坚持做一些治疗的主张。如果不成,我必须将这件事报告给斯内普教授。” 当其他的尝试都失败了后,这句话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对顽固的斯莱特林提起斯内普的人实在太明智了。 “那你的建议呢?”他磨着牙低声说。青灰色眼珠的凝视一如往常冷酷,但又带着一丝挑衅的暗示。他知道她在尽力给自己提供一个发泄口,他很好奇她能否实现。 “去洗个澡,”庞弗雷夫人权威宣布:“如果你不想让我看着你,那至少在洗澡之前花点时间抹上药膏,油膏里的镇痛成分在高温里效果是最佳的。” 他盯着她:“那么,我不得不照办了。” “但是德拉科……”潘西才开口。 “你接着去派对上,告诉他们我很抱歉,他们会理解的。”他告诉潘西,语气的转变非常显着,好像裹着融化的奶油和温暖的蜂蜜。卸下这份重担,就连疼痛都显着地轻轻远离了。 帕金森嘆气地回答:“如果你真的坚持……” “我坚持。” 完全无视庞弗雷夫人,潘西向他投去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将药膏罐子轻柔地放进他的右手,然后离开。很显然,她很渴望回到公共休息室亲身参加庆祝活动。 “洗澡是真的有用还是你想帮我个忙呢?”德拉科问道,拧开盖子试着嗅了嗅镇痛软膏,他歪着头,对着庞弗雷夫人露出了一个愉快而任性的表情。 那一刻,他看上去极像他父亲,波比不得不克制住自己惊慌得想往后退一步的冲动。 “我的职责就是帮助病患,年轻人,”她回答道,声音冷了下来,他特有的那种滑头对她不起作用:“事实上,药膏里独特的止痛剂成分在高温里疗效最好。这是它的制作者,斯内普教授,向我保证的。” “如果是斯内普教授做的,那么这药一定是最好的,”马尔福干巴巴地评价,把药罐的盖子又拧了回去:“谢谢。”他慢慢站起来,看起来仍然像被人用金属棒压住了左胳膊。 庞弗雷夫人在他走到门口时阻止了他,梅林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说。也许只是因为这是他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刻了,而这也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单独见到他。也许只是因为她必须说出口。 “你知道,德拉科,你不必老是按照人们对你的期望而行事。” 他看上去对此既不惊讶也不生气,仅仅是顺从地听着:“如果我干了别的,庞弗雷夫人,我想这世界就要脱轨了。” 德拉科前往一个他所知的能给他足够的隐私,让自己陷入到一种郁郁寡欢的情绪中去的地方——级长浴室。 逃避公共休息室,意味着可以逃避那些善意的在他背上的拍击、拥抱、握手、干杯和太过年轻的女孩子们的狡黠的注视,她们年轻得甚至不能够考虑到自己还没能待价而沽。 肩膀的疼痛在慢慢减轻,但患处却在扩散。他感觉每一步前进、每一步拾级、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会像血泵一样把一股新鲜的热血冲到受伤的地方。 等他上到五楼,接近了煳涂波里斯雕像,他别无所求只想赶紧躺进温热的浴池里、闭上眼睛、策划一个对愚不可及的唐纳德·布莱的严酷报復。 “通行口令?”波里斯嘟囔道,巨大的手在经歷三个世纪后依然坚硬,挡住了来人去路。 “没有口令,你这疯狂的老混球,滚开。” “等等,你不能进去。”波里斯告诉他。 “该死的为什么?” “因为里边已经有人了。” 是的,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而门后,德拉科依稀可以分辨出水流的响动。 哦,拜託,德拉科把额头靠在门上,闭上眼睛。这该死的房间被人占了?到底是谁一定要在这时候来洗澡?!每一个正常的学生现在都和自己的同学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德拉科正打算慢慢地离开那门,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 他的挫败感像是一座沙子累起的城堡,被紧随而来的海浪沖刷了个干净。他发现自己的脸颊和手掌正轻轻地紧贴在门上,而他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格兰杰,”他温柔地说道,当她就在门后的认知席捲过他,准确的说是一种与寒意截然相反的感觉。在这美妙的一刻,肩膀上的疼痛被遗忘了。 哇,真是强大的魔咒,fida mia。 她就在那儿,一个人。他就在她一门之隔的地方,更妙的是,其他所有人都在别的地方。 面前的路通向麻烦,德拉科的理智在提醒他,甚至可能不只是一种麻烦。最好是赶快回到地窖去,潘西或者别的什么人一定给你留了冷掉的黄油啤酒。 我不要黄油啤酒,他脑子里的邪恶声音反驳,我要那个让我忘记了疼痛的姑娘作伴。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理智那部分就像一只兔子被放进菜地里饱受考验。 好吧,如果要这么说的话…… “守财奴。”德拉科小声说,门在得到通关密语后打开。德拉科打算把自己一个月的邪恶配额全部用完。 是的,做级长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德拉科要赫敏作伴,这里用pany这个词,回到邓布利多以级长浴室作为福利的那章,也出现pany。也就是说校长室默许级长在里头“鸳鸯浴”的,而罗恩显然没有能和赫敏享受过,才会为了面子和芬尼根大声议论。 第二十章有8页多word,大工程,我尽量快……但是很难…… 原来那j□j药膏是教授做出来的,教授你是性感之神~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二十章 室内满是水蒸气,如果德拉科闭上眼睛,他几乎能想像自己正走进一片温暖芬芳的云朵中央。他愉悦地想起了土耳其浴室,那是他在一次度假时和纳西莎在伊斯坦堡参观过的。 第38页 德拉科挥了挥手,希望能够藉此从厚重的湿气里割裂出一分清晰的视野。蒸汽里有一种止血治疗术的迹象,考虑到他的目的,似乎非常契合。 哦,她会恨我的…… 他正经歷着胸口的紧张感,但还没有紧张到让他不进入浴室。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感觉:不至于说是内疚,但也没有跃跃欲试。无论如何,这感觉很烦人,他希望挣脱这种情绪。 当他发现她时,池水已经深深没过了她的下巴,格兰杰也许正坐在浴池对面一处矮些的台阶上。她的眼睛闭着,看起来全然放松,令他嫉妒。这个下午浴室本应是属于他的,他需要在现实世界之外获得一点时间和空间。 相信格兰杰就是破坏他计划的那个人。 迅速扫了一眼浴室,德拉科发现她的衣服整齐得叠放好,搭在发热的毛巾架上。她的鞋子就放在架子底下。这人总是那么一板一眼,德拉科转了转眼珠想到。 其实也并不总那么一板一眼,在那个狂欢的周末,她在麻瓜汽车旅馆里脱衣服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干净整洁。他们匆忙脱衣服的时候,扯下了好些扣子,都忘在了地毯上。德拉科很确定,他西裤上的拉链也坏了。在坐马车回家的整个旅程中(更不要提他们去对角巷邮局的匆忙行程),他的裤裆突然就敞开了。 裤子在庄园清洗之后,换上了全新的拉链,来自向来都很有效率的小精灵托利的好意。感谢梅林,他穿的不是订纽扣的裤子。纹身之后他们几乎陷入疯狂,好像一秒的分离都是极度的痛苦。 纽扣一定会让格兰杰挫败。他回忆起她那时都走不了直线,专心地在和那一排细小的纽扣作斗争。她歪歪扭扭的以至于德拉科不得不就近把她带到了汽车旅馆的前台。 格兰杰喝醉的时候可不是最优雅的女人,但是她喝得很高兴,一个晚上笑的次数比德拉科过去七年在学校里看到的还要多。 要是他不小心搞出了人命来,那他一定会告诉别人尝试自己并不了解的魔法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想像这个精彩的故事最后以一段和令人讨厌的泥巴种的不方便的婚姻结束,全都是因为他傻傻地伸手去尝试了一个古老而狡猾的魔法。 他可能不得不,是必须得忘记令人极度兴奋的狂野之夜的回忆,而且是和一个烦人的泥巴种,之后还得想法去弥补造成的麻烦。 作为证据的纹身,将会被抹去,但至少他拥有一件纪念品。格兰杰桃粉色的内衣就在他大衣箱的最底下,每当他试图从里头翻出一双干净的袜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古怪地盯着那内衣看实在有些尴尬。 “是的,我还在这儿,除非你对我做些什么事,不然我哪儿也不去。”内衣好像在这么说,依偎在一双舒适的菱形格子图案的袜子和一双极好的亮黄色的袜子之间,这还是米丽森在两年前的圣诞节送给他的。 这是一些有趣的被深埋在大脑某处的东西,但德拉科决定不去深究那到底是什么。除了格兰杰,他的生活中有一些其他的、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关注。这只是简单的一种练习,将这个女孩从他的感触中弄出去,这样他就可以集中注意力在魔法部长给他布置的任务上。 当一个人承担了间谍的任务,注意力分散可不是一件好事。他清楚地知道对于骗子来说,一个清醒专注的头脑会很有用,而不要去想彩色的脚趾甲、曲线优美的小腿,还有带着浅浅弧度的后腰…… 他的头脑坚持认为这个遭遇了格兰杰的简单下午,将会是一次成功的治疗。他们在伦敦的那个晚上,还没有足以使他摆脱内心藏匿的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渴望。 最好用一次最终的彻底的纠缠去填补渴望,那么他将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身后了。 是的,他一定能。 德拉科继续前进(多少有点小心翼翼)来到角落里的大理石长凳边坐下,脱下自己的手套。他的左手正僵硬着,所以他用牙齿咬着手套扯下来扔到一边,故意地砸响在地板上。坚韧的皮革制品响亮地敲击在大理石上的效果,产生了很大的回音。 格兰杰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的头在浴池边沿上磕成两半。她还在水里滑了一跤,然后爬起来嘴里喷出了洗澡水。毫不意外,这位道德模范的双手飞快地遮掩了某些欲盖弥彰的身体部位。她急忙弯下身躲进水里,连脸蛋都完全躲在一捧泡沫后面。 她蜷缩得只剩一颗浮在水面上的黑色湿润的脑袋,好像蹲在睡莲叶子上休息的毛蛙…… 他对着她摇了摇手指。 “马尔福!”格兰杰咳嗽之后又喷出几口水,泡泡浴的配方可能尝起来不太好。她把头髮从脸上拨开:“你在这里搞什么鬼!” 他正在解魁地奇靴子的鞋带,很遗憾自己有一种超能力制造出解不开的绳结。 “你应该看出来了,很明显我要洗个澡。”声音这么兴奋听起来可能不大好,但德拉科情不自禁,激怒她总能带给他很多乐趣。 左边的靴子脱下来了,紧接着是右边的。德拉科把它们扔在边上。再接着是他灰色的羊毛袜…… 格兰杰的眼珠子有掉出来的危险:“你要洗澡?”她重复道,看起来蠢得和韦斯莱一样,头髮上黏着一大丛泡沫。她的脸颊是一种明亮的粉红色,而现在正越来越红。她骨架子不错,德拉科注意到。纤细又蕴满了力量,这意味着她的下巴永远不会看上去无力,颤抖的下唇也不会看起来惹人垂怜。 “是的,格兰杰,我要洗个澡,这个澡包括池水、肥皂和一个浴池,如果幸运的话,”他的停顿带来邪恶的效果:“还包含一个同伴。” 她舔了舔唇,迷惑的表情转为理解,然后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愤怒。愤怒得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手应该遮在胸前,她的手可能在水下捏成了拳头,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做好了狠狠揍他的准备。 这也许是受到了布雷斯的影响,梅林知道这可是那个男孩的专利。 出于某些原因,德拉科发现自己全然不喜欢这个念头。如果她开始从魅力惊人的斯莱特林男生身上偷学了性感伎俩,那么他宁可她是自己的学生,他一定有足够的知识进行传授。但是,她现在满身是冰冷的怒火(赤裸着而且盖着滑腻腻的泡沫)。 想想学校里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她是个性感的女妖,甚至是个美丽的小偷。 德拉科听天由命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发现她长得很漂亮。基于现在以及毕业晚会那天发生的事情,德拉科确信如果自己能活到成人,那么他会永远喜欢四肢纤长、苗条削瘦、毛髮杂乱的褐发女人,而且眼神兇勐、能言善辩。 这就是他全部的所思所想,哎,那些爱慕金髮碧眼的大胸酒吧女招待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肩膀的疼痛显然不足以让他的坚硬因为伤病而萎顿,而它正在渐趋昭示自己的存在。他将不得不耍点手段脱掉裤子,不然格兰杰可能会对他施咒。波特和韦斯莱晚些时候就会得到消息,那么他会在晚饭的时候迎接更多的煞有其事的诅咒。 她现在正说着什么,当她意识到事态的时候,她发出的令人害怕的尖叫声真是让人难忘。格兰杰总是柔声细语,虽然是以一种居高临下、喋喋不休、抱怨连连的模式。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马尔福,浴室现在正被人占有!你这个色狼应该排队!现在立刻出去,不然我要……” “什么?你这是要投诉?你要填一张学生反馈表然后扔进意见箱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她咆哮起来,真的在咆哮,真是可爱:“你不会得逞的,你这个混球。我不会和你玩这些把戏!我们有协议。”她生气地拍打水面。 不幸的是,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胸部透过泡沫清晰可见。梅林的牧羊人啊,为什么学校的其他人都没有留意过他们的女学生会主席有这么一对符合审美观的胸部?虽小却合乎她的比例,小巧而坚挺的辱头会迅速回应他双手和唇舌的爱抚,激动得和她的迷人的脸一样。 她瘦的有些孩子气,但是该有曲线和软度的地方都恰到好处。这些特徵都掩藏在冬天耐穿的连身装和夏天宽松的汗衫或者裤子下。 但也许这样更好,要是其他小伙子都暧昧地看着她,看着她的时候说话结结巴巴,那么她大概就开始开窍了。 罗恩·韦斯莱就是这么干的,表现很烂,让人厌烦,谢天谢地。 他对于伦敦一晚的回忆依然鲜活,虽然这个事实对于他的影响没有第一天那么激烈。比起那些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桩桩件件,他对感官的记忆更深刻。他记得她在自己掌中的感觉,模煳地回忆那对辱房在他的掌心里是多么契合,记得她的皮肤是多么的富有弹性而光滑如丝,记得她肩部曼妙的曲线,记得他唇下流连过的肩颈。 第39页 当这些接触发生的时候,格兰杰绝对称不上没有反应。格兰杰让德拉科领略到了她一贯的自信,用她的烂醉如泥助燃起了令人咋舌的激情。老实说,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一定会让她远离酒精。以防有别的色狼利用了她的弱点趁虚而入,就像他所做的一样。 即便他会认为那是她“天真无伪”(这词是克拉布专门用来为自己的乡巴佬布巴斯顿女友辩护的),但是格兰杰却有一种真正的纯真让他极度感兴趣。就好像发现了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色彩。 她朝他泼水,事实上泼得不少。效果很乐观,他拂去脸上湿掉的头髮,用水洗去流血的鼻子上的脏东西,然后嘲笑地看着她。 “冷静点,格兰杰,”他严肃地嘲讽道:“你会弄伤自己。” “如果你不出去,我就会弄伤你。”她很激动,绝望地环顾四周,大概想从肥皂水里找到件武器。她的魔杖和衣服放在一起,因此她够不着。 但是有一捧肥皂、浴盐、精油还有泡沫浴球…… 肥皂砸在他头上,一个接一个,他聪明地躲过这些小巧坚硬的武器。接着飞来一罐浴盐,撞在长凳上打碎了。泡沫浴球紧随其后,但是它湿乎乎的,撞在墙上只发出一声不引人注意的闷响,然后就滑了下去,留下一条水迹。 “你这个噁心的变态!”她尖叫着又去拿肥皂托盘,很不幸,那东西是连在浴池上的。她苦苦拽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胸部完全袒露了出来,然后又沉入水里,赌气地盯着他。 如果他这时候笑了,那她可能会更生气,也许还会弄伤她自己。所以德拉科抿住唇角、控制自己,避开散在地板上闪闪发亮的玻璃碎片,开始拉开他装了填充材料的防护背心。 同时他发出了低哼。 他平静的行为显然激怒了她,但除非她能走出去、一丝不挂湿淋淋地离开浴池拿到魔杖,对着他施咒,否则她能做的不多。 “我发誓,马尔福,如果你不马上离开,我会直接去找邓布利多。” 他等的就是这个,她需要知道他承担的任务到底有多危险。德拉科知道她不会说,说了就等于承认她和其他人一样糟糕。 而且,她喜欢他。 虽然也许他太急于测试这种“喜欢”,手段也过于激烈了…… 然而,年轻人总是可能做出一些愚蠢的决定,然后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德拉科准备好去吓唬她。如果他们在这个下午真的发生了原本可以避免的错误,但至少这是个令人快乐的错误。 背心一离身,他又脱掉了自己汗湿的魁地奇运动衫,从受伤的胳膊扯下左袖时他轻微地哼了下,然后把衣服扔到了长凳上。疼痛让他眨了好几次眼睛才重新看清眼前的景物,如果他昏过去,她可能会溺死他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事。 他转身对着墙,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开始脱裤子。 “穿着你的裤子,马尔福!!!” 赫敏焦躁不安,马尔福选择完全无视浴室被人占用的事实,强行闯入。仅仅“强行闯入”也无法描述他的行为。这个混蛋,他做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仅仅是……闲庭漫步,公然宣布他的目的然后期望她没有受到打扰。 毫无疑问,他们曾经的那夜往事成了他拙劣的藉口。很好,她的确被打扰了。这正是她预料中的马尔福的行为,而且希望他不要付诸实施。也许别的姑娘会认为这样很迷人,认为他不可捉摸并狂喜昏厥,但这可不是她。她痛恨他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假正经的女人,好像她是有多么无趣。 那可怕的早晨,他醒来后的那些话,又开始回头作祟。 “你回味吗?” “我回味什么?” “昨晚我在你屁股里横冲直撞的那根棍子。 ” 真的吗?她太过于一本正经以至于不能看到事物光明的一面?打个魔咒的擦边球会有什么危害?她当然很乐意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去放松一下派对的那天晚上产生的对于毕业的忧郁感。 其他级长都几次三番地带着伴进浴室。是不是酒精释放了她的真性情?她的真性情到底是怎样的? 最有可能是鲜红色的,赫敏想,罪恶本身有颜色吗? 他们都到了法定年龄。如果她同意……到底同意了什么?因为男女关系而精疲力尽、饱受威胁?在被玩弄后,等着他腻味了后抛弃?总有些事情是女人不得不容忍的,不论麻瓜还是巫师。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其中一员。 现实是当fida mia的效果终结,而她对他的真实感觉开始变得不确定。也许她错得离谱,因为渴望导致了他对待她的矛盾态度,一会儿是平静的、有趣的、热情的,一会儿又是冷酷的、无情的、可怕的。 这很蠢,她很蠢。赫敏感觉就像一个戳破了梦幻泡泡的女孩,因为那个男孩就如她原本所想的那样,是个下流胚无赖。 如果他现在把她弄哭了,她将永远不会原谅他。 更深入的情感分析被一阵古怪的鸡皮疙瘩竖起的感觉打断,一股从内部涌起的热情瀰漫到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感觉像是有人往水里放了一块虚幻的灼热岩石,让已经充满整个房间的高温和蒸汽进一步加强。 与她的良好判断力相反,她抬起眼睛看着他还有什么新的恶作剧,映入眼帘的是他赤裸的背部,纹身代表着他们面对的每人都有份的恐怖小问题。 那就是他的翅膀,看上去妙不可言,就像上次她见到它们那样。又一次近距离观看,没有衣物和人群的阻隔,简直令人目眩神迷。他平滑的背部满布汗水,使那对黑色的流动般的翅膀泛着美丽的光泽。皮肤下肌肉的每道波纹和运动都让纹身栩栩如生。他看上去像个受伤的天使,刚刚落地(或者说刚刚打完架),浑身充满着斗兴方艾的张力。 左边的翅膀轻微地弯曲着,赫敏注意到他完美无瑕的皮肤上的新伤。 “天哪,是布莱干的?”她大叫,睁大着眼睛盯着毁损了他左肩的严重挫伤。每个人都看到了犯规,但是从看台上看起来并不严重,但这块挫伤青紫交加。 他看着她,又低头扫视了眼伤处,然后耸耸肩:“我会问他讨回来。” 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偶然的运动伤害,但这仍然疼得像在地狱里受苦。哈利也会这么干,男孩们总是那么傻…… “庞弗雷给了我一罐药膏,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他接着说道。 她的同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再朝他扔点什么东西。他显然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却还是赤着上身要求和她共浴,这样就能让她做一次护士的角色扮演。 他的裤子还穿着,那么也许还有希望。 “你在指望不可能的奇蹟,那么……”她直截了当地明说:“走开,马尔福,去找潘西或者你的其他猎物为你服务。” 他看上去有点生气,还带着点微微的迷惑:“潘西从来不是猎物。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想?” 也许因为你这个霍格沃兹花花公子的名声,赫敏自忖,但礼貌得没有说出来。她很有礼貌,就算他很无礼。 表面上,她转身背对着他,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如果一切的努力都失败了,那么也许无视会令他离开。 但很显然,赫敏没这份运气。 “我看到你整个屁股了,格兰杰。你也已经看到我的了。近距离地看过,记得吗?”他说道,紧接着是不可错认的脱裤子的声音。 老实说,没有人会拉个拉链拉那么久!他是在故意惹人讨厌。 “很不幸,是的,我的确记得。”她喃喃自语,心慌地发现那股热流已经爬到她的胸前。赫敏再次飞快的看了一眼,确定毛巾和浴袍实在离得太远。她身边只有一块小小的浴巾。 要是她能掌握无杖飞来咒就好了,哈利就能做到。 “我数到五,你这噁心的色狼。如果你不离开,我就打残你。”徒劳的威胁永远不会对他起作用,所以她让自己的语调强硬起来:“一……二……” “你很美,”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告诉她,这次完全没有戏弄,他几乎赤裸,声音听起来甚至也很赤诚:“我想我没有告诉过你,你让我满脑子都是你。” 赫敏觉得嘴里发干,当他提及说不出口的事,他的语调总是有些低沉,但他还是能脱口而出。她不认为她会习惯这些,即使她和他结婚三十年。他自然而然总有那本事令她震惊。 “你是个骗子,是个混蛋,我和你睡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三!” “你可怜可怜我。”他乞求道。 他进到水里了,赫敏听到轻柔的水花飞溅声,感觉到涟漪的波纹,她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怀疑。 第40页 “你给我适可而止!四!” 她回头越过肩膀偷看,他待在他的那一头,闭着眼靠在池壁上。就算隔着这段距离,她也可以看到他潮湿的颧骨上被打湿的尖翘睫毛。一道伤痕沿着他的下巴伸展开来,看上去很疼。鼻子下面还有些血迹,散落在嘴巴和下巴周围。 他看上去满是伤痕,但尽管如此,他就像个撒旦,她控制不住这么想他。 一分钟或者更多的时间过去了,就在她满意于他也许会就这么维持现状了,准备离开。如果他想看着她,那就看吧。 “你去哪儿?”他问,几乎是她才起了念头他就发觉了。 她盯着他,好像他问她裤子到底是两条还是三条腿:“离你远远的,你继续洗吧,浴室是你的了。” “待着。”他简单地说道,语气里只有微不可查的一丝恳求。太微小了,却可笑地让人沉迷。 赫敏确信马尔福就是这种该把舌头切下来,然后强迫他自己吞下去的人,在他向任何人祈求之前。 “德拉科,你这是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他真的需要认清自己在做什么。 “留下来。”这次,他的脸上再没有温和或者礼貌的表情。而是像那时他们在马尔福庄园,他在他父亲书房外面勾引她一样。他精于此道,德拉科总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留下来,不然我就告诉波特和韦斯莱我们上周末像繁殖力旺盛的兔子一样搞在一块,然后你提供了我迄今为止最享受的口活。”这才是他惯有的残酷语气。 得想办法做些什么,她的名声是很有利的交涉筹码。赫敏感觉自己脸颊上的血色褪尽了:“你不会那么干的。”她挑衅道:“我们会两败俱伤。” “不见得。”他耸耸完好的右肩告诉她。她意识到他的眼睛变了颜色,浴室里相对光线很暗,那双眼睛从阳光底下明亮的银色变成了一种古老金属般的深灰色。 他离开池壁,握住她的手的动作吓到了她,将她的背贴进自己怀里。但她没有立刻挣扎,她手腕上的钳制松了开来,他用一种令人恼火的闲适开始抚摩她手上的软骨。 “波特和韦斯莱可能会尝试殴打我,那我能活下来,”他抚着她的手告诉她。他的手指滑进她掌心的感觉令人心慌意乱:“我父亲会搞定一切。他需要我。他知道我最终将继承他。如果卢修斯决定对魔法部对他的安排耍脾气,那我会帮助斯内普教授解决他。” 她想要抱住他的肩膀,把他脑子里的那些神奇的逻辑全部晃出来:“一周前,你可是跟我一样巴不得扔掉这些麻烦。”她一口咬定。 “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利弊,也许有什么办法在诱惑你的同时,还能保全我自己的声誉,”他突然地笑起来:“那你就会变成我这位亚哈船长的白象。” “那是白鲸,你这噁心的鼻涕虫,”他显然不知道《白鲸》这本书的结局。她有点想告诉他亚哈船长在驾驶着自己那条愚蠢的小船追踪了一个礼拜后,意外用矛刺中了自己的双脚,悲惨地慢慢流血到死。 她因为气愤和某些难以名状的情绪而发抖,她意识到可能是悲伤,失望已经不足以描述她现下的感受:“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懊恼自己的声音竟然颤抖得破碎,赫敏开始倔强地扭着自己的手腕,而德拉科同样倔强地抓牢不放。这一刻他们两人皆是沉默,好像眼里只有彼此。赫敏发现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还敢看着自己的眼睛,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你就不能给我的肩膀揉点药膏吗?”他突然开口,在进入浴室后第一次听上去失去了耐心:“帮帮忙,我只求这个。” “为什么?” “因为我疼死了,”他表情冷冷的,重新拿起浴池边的地板上放着的药膏。 赫敏看着他旋开盖子,挖出厚厚的一坨药膏匆匆放进她的手里。水下,他用自己的脚踝勾缠住她的小腿,以便空出自己的双手,腿上的毛髮弄得她发痒。他把她朝自己拉得更近些,近到他的坚硬抵到了她的小腹上。 坚硬的触感让她脑子晕眩,腹部勐地涌入一股热潮,仿佛是蝴蝶找到了温暖的巢穴。 这个男孩毫无谦逊的美德,他甚至都不会脸红。 “你看,我对你可是毫无秘密。”他撩开她耳边一束捲曲的发,兴味盎然地盯着那束紧紧缠着他手指的髮丝。 她的头髮不肯听话,夏天的时候她就把头髮整个削薄。 “该死的你可不是毫无秘密,”赫敏反驳,因为自己并不是全然了解他而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懊恼:“上周三邓布利多在他的办公室里和你说了什么?还有你的肩膀到底有什么问题,连庞弗雷夫人都治不好?还有斯内普和你父亲的情绪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在食死徒夏令营或者别的什么活动里结成了老友吗?” 他挑起了眉毛:“别的什么活动。你的问题太多了。你现在给我开始擦药,也许我就会告诉你。” 抛弃了每一丝本能,抛弃了她的良好判断力,赫敏照着他的要求做了,即使仅仅是因为好奇,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将药膏均匀地延展在手指上,开始在他身上按摩。药膏的气味让人想起桉树,以及斯内普在不同的治疗魔药里经常用到的数种常见的精油。她一开始下手并不十分温柔,每次她故意的戳弄都会让他咕哝不满。 不可否认他的肩膀上有些可怕的肿块,所以她按摩的时候使了点劲儿。赫敏想到他可能至少有几天都不大好过,心里舒服了点。 但是,他既没有抱怨也没有制止她。只是一直面无表情盯着她。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凝视着自己通红的脸、低垂的眼以及她的嘴唇。她突然感到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的头髮盖住脸,避开他的眼光。 “格兰杰,我发誓我能感觉到你的脸在发热。你不会以为自己在照顾哪个生病的兄弟姐妹……或者宠物吧?” 她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克鲁克山没生病,还有我是独生女。难道你们这些食死徒没有好好调查吗?” “我很确定食死徒有在调查,不过我不是食死徒,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尖锐地回答,可能对这些联想感到厌恶。然后他这次用了更深思熟虑的语气补充道:“我没有注意到你是独生女,你看起来不像。” 出于某些原因,他似乎被她的耳廓和耳垂的形状迷住了,他不能克制地接触它们,她下巴的曲线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用指节滑上滑下,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那么,我表现得怎么样?”她问道,她将两根拇指放到瘀伤最严重的地方,在一片青紫上轻轻按压。 他的脸抽了抽:“充满爱心,你表现得像是用全副身心在照料无助的病人和动物。” 她哼了一声:“罗恩和哈利会很乐意听到这话。” “哈利是个矛盾的救世主,他过度地宿命论、处在抑郁边缘又藐视权威,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心底认为他比我们优秀。另一方面,罗恩因为永远穿着哥哥的旧衣服而痛苦,他可能比他表现得拥有更多的天赋。他太习惯于在一切事情里只做第二名,这样反而让他觉得轻松。让他赢得自己的成就会吓坏他,这就是为什么他在魁地奇比赛里只能尽力达到正常发挥而已。与其说他怨恨波特,不如说他崇拜波特,他爱上了你,长久以来却怨恨自己得不到你。” 德拉科说完这些话,发现一滴水正滑落赫敏的鼻尖。 赫敏震惊地瞪着他,那些过去七年她想到的那些男孩子们下流的、秘密的、丑陋的行为,都被德拉科在短短几句话里讲明白了。 “你不是唯一一个在观察和学习的人。”他解释道,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这是一种情感与肉体的发泄和迸发,她发现自己有那么一刻震惊了。 咒语随着她情感的每次动摇、每次震颤而成倍地加强。憎恨和恐惧被放大,那些面对的矛盾情绪亦然。她的胃搅成一团,她的心跳如擂鼓。 她想用自己的双臂抱着他,直到这世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融化飘远,这想法实在太令人厌恶了。尤其是她确信,她想驱散的是他心底那些不好的事情。 “你应该待在医疗翼的。”她做了个结论。老天知道她的眼神此刻展现了些什么含义,泄露的情绪实在太多了,但可能,她并不在意。 “是的,我该待在那儿,”他回答,看上去很严肃,实际上看上去很焦躁。他似乎想要亲吻她,就像上周他在禁林里亲吻她之前的样子一样。 “请你别碰我。”尽管因为热流而颤抖,赫敏这样说道。 “相信我,我正尽力不去碰你。”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耳语。 第41页 哦,天哪,天哪,天哪,他是个男孩,只是个男孩而已,她能把握他的。 “该死,顺其自然吧,格兰杰。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的。” 骗子,她悲哀地想到,然后她吻了他。 第二十一章 好像决了堤,好像有人拿手指轻弹开了一片变形斑驳的老树叶子,好像潺潺的涓流突然在毫无预警之下迸发成了激流。 格兰杰的脚在水下环着他,他的手握着她的臀部支撑着,肌肤摩擦的触感异常明显。他惊讶于彼此纹身混合的热度竟然还没有让浴池的水沸腾。这并非热度本身,而是手指和掌心在接触了皮肤之后,温暖的摩擦升起的热在这些部位汇集。他指尖的纹路感觉敏锐,好像又萌发了额外的神经末梢。德拉科最后相关的记忆是他将一本逾期归还的图书馆书籍交给平斯夫人,而平斯夫人发现他一个月之前去霍格莫德的路上意外将书掉在了泥坑里,几乎要杀了他。 我要疯了,他意识到,然后发现自己并不十分在意。 她的吻就像她的人,其中蕴含着静静的专注,几乎称得上勤奋刻苦,在细节方面有非凡表现,就好像她正在竭尽所能地从他的碰触、品味和肌理里汲取。 也许稍后会有个考试,他这么想着微笑着探入她的嘴里,感觉到来自心满意足和白热化欲望的奇妙的混合气息。 一些极度热情、粗心大意的女孩会认为在他脸上窒息般激烈的亲吻意味着良好的技术。他却只是很满足地被动地紧紧抓住赫敏,让她以自己的方式巧妙地点燃他。 她依然表现得温和到可笑,也许是因为他肩膀受伤的原因。他想告诉她自己比她想得坚强,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伤害他。她惊人柔软的皮肤和魁地奇在他双手造成的伤口老茧之间的对比,令人愉悦。 当她温和的动作再也不能满足,他拿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的头歪到一侧,掌握了亲吻的主动权。他的主动加入得到的回报是赫敏的一声嘆息。她把手放到了他肩上,又往上环住了他的脖子,接着更进一步穿过了他的髮丝。她的辱房激动地贴在他胸前。他想要亲亲它们,但这意味着他要离开她的嘴唇一小会儿,他觉得自己不能忍受。 最终是格兰杰退开,可能感觉有必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就他们现在的样子,她需要努力够到他高大的身材,每次全情投入时都要避免从他脖子上滑下。这给了德拉科一个机会迅速看了她一眼。只是为了确认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怀里的人还是她,而不是某个深发色的万事通女妖。 是的,这是赫敏,她又是那个汽车旅馆里的姑娘,但是他回忆起有人曾讲过的一句触动他思绪的话,麻瓜的傻话,上帝造人是成双成对的。每个人都会有一名伴侣,也许在万物的安排中,她就是属于他的另一半。 当一个姑娘有这个能力让你怀疑你的造物主,这就是危险的信号,他的脑子里勐地冒出一句话,感觉像是被粗鲁地捅在了肋骨上。 他将嘴唇移到她耳后令人心动的肌肤上,深深吮吸。这个方法能很好地感受她在他嘴唇下方萌发的血的热度。他退开来一些,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红色迷人吻痕。梅林帮帮他,他想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他想看他在学校走廊与自己擦肩,小心地拉扯衣领掩饰和刮擦这些他心知肚明的痕迹。 赫敏最终第二次松开他以便喘口气。每一次唇齿交错,轻柔的吸气都传达了她的紧张,但是之后她懒洋洋的唿气又让他安心。他能看到她瞳孔扩大,眼眸里的黑色压倒了棕色。 她看着极度兴奋,更多些心烦意乱。他放任她在自己的嘴角、面颊、鼻子和闭着的眼睑上留下细碎的亲吻。她粉红的舌尖品尝着凝结其上的水气。 德拉科说了些什么,但无法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许是些粗鲁的话语,里头有“天哪”之类的字眼。 再一次感嘆“天哪”,这可真不好。 他的手自发地摸到她的臀部,触摸她的纹身。当他碰到那条银龙之前,他几乎可以想像他指尖窜出来的微小可见的电流。 他这么做的时候,两个人几乎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咒语也许已经铭刻在她的皮肤里,不可捉摸又虚无缥缈,但它产生的效果非常实在。在初步接触后,赫敏和德拉科一样混乱,把头抵在了他的肩上。在他的臂弯里,她觉得自己比一只蝴蝶还要轻盈。 他不想停,咒语要求他们不要停。他十几岁的性冲动显然使他叛逃为了fida mia的支持者,而欲望正在叫嚣。 除了做完已经起了头的事情,他别的什么都不去想。他扶着自己的坚硬,引导着它进到她的身体。考虑到身高上的差异,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任务,而且事实上她已经浑然湿透了。 他闭上眼睛,抵着她的额头,念着她的名字,在她局促不安的扭动之后,没入了一寸。 就算城堡的墙壁此时开始倒塌,他也必须老实地承认自己停不下来。他要得更多,他要她的全部。他们还会有其他的机会,他亲吻着她的眉心这样告诉自己。他会感谢她,用一打方法让她高潮。 但不是现在。 显然他停了太久,因为她的眼睛再次睁开,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更多的恐惧胜过无辜的狼狈。他又往里推送一些,当最初的紧緻变得柔软、平滑、炙热,他觉得自己慡的快要死去。水流温暖,但被她包容的感觉无可比拟。 “等等,等一下。”她皱眉,却并没有让他停下,但也不是热情鼓舞的反应,她退了开来。 该死的不可置信,难道她就没有别的办法直接叫他停下? 同样是这只手,仅仅十分钟之前还埋在他的髮丝中,现在却在坚决推开他。 “我不是真的要这么做。”她解释道,听起来害怕得喘不过气。她眼中的光芒比池水的反光更亮。 德拉科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有点傻,嘴巴微张地低头看她,气喘得好像要在13.6分钟内从霍格沃兹跑到蜂蜜公爵糖果店。而且不知为何,她选择完全无视他已经几乎全部进入她的事实。 德拉科发现,折磨的痛苦在于赫敏·格兰杰改变了她疯狂的主意。 他该放下她,该死的他还能怎么做?她脸上的那种困兽犹斗的表情让德拉科那该死的胸闷又回来了。 德拉科突然生气了,非常生气。追逐的喜悦延续的时间只和他最终抓到猎物的时间一样长,而德拉科总会成功,总是这样的。他哪里做的不对,以至于不能让她沉浸在这么点儿无害的性关系里?他不丑,他不臭,他很有钱,他头脑聪明。 他是一个兇残的食死徒的儿子。 别想这个,这东西不会跟着洗澡水一起来。 这并不是自我怀疑,而是她的颤抖最终让他产生了这个想法。当他尝试触碰她的时候,她竟然畏缩地躲开,好像她突然对他产生了厌恶。 “你母亲难道从来没有告诉你戏弄别人很不好吗?”他嘶声道,语调里有一种比他本意所要表现的还要伤自尊的感觉,声音沙哑得好像一周没讲话了。 他也没有心情去安抚一个紧张的、冷淡的姑娘,而这个姑娘偏偏还有神奇的能力让他跳出身上背负的条条框框。 更糟的是,他的肩膀又大片地疼起来,他的坚硬则处在一个极不舒服的状态。她用一种烦人的耐性一直盯着他,而明明他才应该是愤慨的那一个。 “我妈妈教会我做一个道德人的重要性,”赫敏平静地回答:“我想你妈妈跳过了这些特别的课程。”她尽量显得不那么刻薄。 有时,和马尔福的龌龊必定会发生。她不得不去使他明白,就算这事儿差不多做完了,他们也不能继续下去,那会是灾难。 而且灾难已经临近。 事后,她可能精神衰弱。就说她是个自私鬼吧,但赫敏认为她清楚的头脑仍然应该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 “哦,我学得够多了,”德拉科冷笑:“纳西莎有足够有用的东西教给我。”他的意思很明白,道德课程对马尔福家来说没多大用处。 “我很惊讶她尽力匀出时间来培养你长大,更不必说教你各种知识。你妈妈看起来很愉快地在潜逃的时候还能带着一箱满满的零钱,马尔福的银亮的名声终于第一次有了麻烦的迹象,不敢相信我会视她为模范妈妈。”赫敏知道自己现在很残忍,但那是因为德拉科歷来的声誉,他连一秒钟的动摇都不会有。 “格兰杰,我确信我要开始干你,”他语气过于温柔地告诉她,非常怪异:“现在为你的话道歉。” 赫敏朝他笑了:“去你的!你先道歉!” “哦,看来我们得出结论了。”一瞬间,马尔福用上臂抱住她,将她转个身,背压在了浴池边沿上。水溅出了浴池边沿,洒在了地板上。 第42页 “觉得我很粗鲁?觉得我很粗暴?觉得我配不上你?”他小声对她说。 她想拿膝盖顶他小腹,但他拿腿制住了她的,让她动弹不得。她的挣扎毫无意义,就像那个在汽车旅馆的早晨,她的两只脚又落入了相似的境地。赫敏觉得她总有办法激怒他,实在是很奇妙。他并没有轻易失态的名声,他更像一个狡猾的阴谋家。 “说的不如做的,”尽管声音在抖,但她看上去很平静。她臀部的那条龙好像在身体里点了把火,也许那墨水是某种缓慢释放的毒药,让她神智堕落、理性丧失,她想把自己脸上的表情狠狠掌掴走。 “的确如此,”他同意:“我相信你言出必行。” 哦天哪,赫敏渴望地看了眼浴室门。 他的下巴抽了下:“我妈妈总是告诉我做事有始有终很重要,我是个很早熟的孩子,总是做着一件事再想着另一件,我猜想就和你一样,”他将自己的右手臂撑在她的背和浴池之间,在他往下压时可以支撑住她:“你,格兰杰小姐,你起了头就要做完它。” 她起了什么头?说实在的,马尔福是在拒绝接受现实。除非他说的是毕业晚会那晚,她接近他时起的那个头。哦天哪,他是指这个吗? “你去搞你自己吧!” 他的笑几乎可以说真诚:“我能搞我自己,但是我再说一遍,有个伴侣总归更好。” 当他的坚硬朝向她的虚软,她勐地将自己的左臂抽出来,然后放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拇指和食指张开。他甚至都没怎么退缩尝试去制止她。他不蠢,他知道她要拿什么威胁自己,他们都知道他这一刻他身上的弱点。 她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用力地挤压。 赫敏不知道哪种情况更令人不安,是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对他施加疼痛,还是他似乎做了充足的准备去迎接疼痛。 “继续呀。”他怂恿着,心急的、认命的、期待的。 “你和你父亲一样发疯了。”她大张着眼睛。 “动手。”他的大拇指勐地掐着她被抓住的右手腕,重复他的命令。 可恶的傢伙,如果他想要疼痛,那么老天啊,她会给他的。她的手弯折在淤青上,当她轻轻按下去时止不住地颤抖,一下之后就打住了。他振作精神迎接下一波疼痛。他的身体因为全情投入而紧张,嘴唇抿得薄薄的。她的手指浮于淤青之上,显得特别苍白。 一种恐怖的认知压迫着她,她的手软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嘶声道,眼神里有先前未加掩饰的暴怒:“继续动手啊,你这个神经质的婊子,动手啊!” 她垂下手转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虽然他没有非看不可的理由。 “赫敏!”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我不能……”她说道,痛恨自己在他面前时如此脆弱而可悲:“我不能。” “为什么?”他问道,眼神梭巡着她每一寸的表情以期一个答案。赫敏被他渴求从她身上得到某样东西的现实所打动,而这份渴求同样会令他更加愤怒。 “因为我不能伤害你!是不是难以置信?”她大叫出声。 显然是的,如果她以为她已经见识到了德拉科的冷酷,那她就错了。她的坦白令德拉科变了脸色,唯一乐观的是怒气从他脸上消失无踪,但剩下的那些则更为糟糕。 他摇了摇头,好像拒绝是一种保护色:“我今天来错了。我……我道歉。” 赫敏瞪着他的样子好像他长了两颗脑袋。 “直到我们周末启程去伦敦,我不觉得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他冷酷地说:“我会通知你何时必须出发,只是为了确定你找好了外出的藉口。” 这就是这场交易会面的最高潮,他突兀地放开了她,她跌落到浴池边沿。 德拉科湿着身体,匆忙穿衣间再没有看她一眼,他离开浴室的样子好像地狱之火在舔舐他的脚后跟。 作者有话要说: 赫敏告白了,那句不能伤害对方等于坦白了所有的感情。 但德拉科却逃了,是不是因为他也意识到自己对赫敏的感情,并不是他所以为的短暂的男欢女爱? 他第一次叫出的“赫敏”这个名字似乎代表着某些真心, 但很可惜,赫敏被逼着坦白,而德拉科的坦白则遥遥无期,但单方面的进展其实比无关爱情的一场船戏好。 不过,我还是萎了 少爷逃走的那句描写让我想起了哪咤的风火轮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二十二章 哈利仰天坐在一把扶手椅里,小口啜饮着他的热奶茶。他极力想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脑袋像是被研钵里的棒杵在缓慢地碾碎。 “糖?”斯内普勉强克制住恼怒问道,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为什么你还在这儿?” “谢谢,不用。”哈利含煳地回应,长达三个小时的斯内普所主持的大脑封闭术考试后,谈话很痛苦,连喝茶也痛苦。 他将杯子放在一摞书上,看上去比邓布利多还要苍老,思考即将到来的周末。 很不幸,思考也令人痛苦。 但哈利不打算告诉斯内普,因为这只会给斯内普很多羞辱自己的机会。 这是他们这个学年的最后一节课,斯内普按照他的步调完成了对哈利的教导,始终贯彻了邓布利多所要求的速成。斯内普对此练习做出的贡献,是在哈利每次精神不集中犯错的时候,提供恶毒的假笑和恼人的啧啧。 但是,错误并不常发生,归功于这对组合的奇妙。总而言之,哈利完成得很出色,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个事实。 并非斯内普吝于表扬的话语,哈利认识到这个男人没有在每节课上羞辱他到死就足够了。在三年的私下练习后,他们显然达成了一致。 哈利会克制自己不去叫他“悲惨的老饭桶”或者一些事关“蝙蝠”和“地窖”的词彙,而斯内普也会坚决避免提及詹姆斯·波特。即使以斯内普的羞辱作为计算方式,目前两人交手成绩是3比18。想到这个哈利就微笑,即使这很幼稚且微不足道。 “下次开始前,我建议你喝上一剂头疼药水,我相信你会听进去。”斯内普突然说道。他坐在书桌前发出噪音,大概是在喘气。 但哈利的脑子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大脑就像一团被拧紧的烂抹布:“我不喜欢喝头疼魔药,它们会分散我的注意力。”这是哈利的回答,但与其说是讲话,不如说是呻吟。 斯内普扔下羽毛笔:“波特,加尔各答巷子里一只老狗背上的跳蚤都能分散你的注意。也就是说,比起上周,你今晚的控制力有了很大改善。” 哈利想,别再来了。这个男人不会放过那该死的事情。周三禁林里发生那件大事后,哈利对于卢平的不服从被整个学校八卦了一两天,但是只有斯内普和赫敏似乎决心要对哈利唠叨这件事。 还有,羞辱指数现在是3比19,继续吧,斯内普。 “卢平的事和你无关,教授。如果你能不再提它,我会感谢你。”这就是了,可别说哈利波特不懂礼貌。 “三思,”斯内普发话,哈利可以感觉到一段独白正在来临:“作为大脑封闭术的教师,考虑到这事有影响你注意力的倾向,与我大有关系。我不在意的你的私生活,但你必须设法制止你那些‘可怜的受伤的我’的想法泄露,在你每次有小小冲动朝人吐口水的时候。当你精神防御削弱的时候,对方只要用一半的力量就可以用摄魂取念趁虚而入。” 不幸的是老蝙蝠是对的。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是吗?事实就是伏地魔曾有一度用他噁心的、邪恶的、骯脏的存在潜入了哈利未经大脑封闭术训练的头脑,黏煳煳地巡视了一圈。 这是十足的精神强姦,哈利打算杀了那个王八蛋。 他还有大概63个其他理由要杀了那个王八蛋,记录这些理由是件很好的事情,这让哈利能够保持对復仇这一概念的兴趣。 斯内普显然已经完成了批改二年级魔药课作业的工作,他离开了书桌,在他的私人储藏柜里开始摆弄他的那些魔药瓶子。 斯内普有一种杰出的能力,让人感觉自己被完全无视而无表面上的错待,同时又能让一个正在滔滔不绝的人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有多不合时宜和不受欢迎。 哈利固执地尝试去看橱柜里那些广口瓶上老旧发黄的标籤,但他的视力糟糕,而他的头还是疼得厉害想不起要把眼镜戴上。 城堡传言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在闲暇时酿制黑市春药,以此在乏善可陈的教师工资外挣些外快。很有说服力,这男人几乎不露面,但他怎么负担得起足有三打的各种高品质的黑色袍子? 第43页 好的袍子很昂贵,德拉科·马尔福这个让人没法忍受的混蛋每次找到机会的时候,偶尔会指点罗恩。 一想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埋头苦干、一丝不苟地酿制春药,至少都会惹来一阵哄堂大笑和勐拍大腿。 “和卢平和好,或者下次你们俩吵架的时候记得在头上戴个钢盔。” 哈利挑了挑眉,希望斯内普刚刚没有试图读取自己的思想:“呃,钢盔有用吗?” “没有东西会对长着乱毛的脑袋起作用。”斯内普的嗓音干得几乎要裂开。 他将之前混合的药水倒进一杯果汁递给哈利,不显忙乱。那加料的果汁看起来就像他们之前提起的、可以想像出来一堆湿乎乎的抹布。 “喝了它,为了你的脑袋好。” 哈利大口灌下这暗灰色的液体,尽力使自己看上去无碍:“这是什么?”他问,没能克制住语气里的怀疑。 斯内普转了转眼珠:“如果我想杀你,你这个胆小的白痴,我现在就会动手而且做得没有痕迹。” 哈利点头并把辱骂指数调高到3比20:“赫敏也这么说。” 赫敏的提及似乎令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比往常厉害,好像哈利不提起,斯内普就不会想到赫敏这个无关紧要的小麻烦。 要不是有人敲门,哈利或许已经向斯内普发问了。卢平探进头来,然后如往常那般微笑,亲切友好的微笑:“晚上好,西弗勒斯,我想知道能否和你说两句话。”他注意到哈利坐在扶手椅里,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惊奇:“你好哈利,课上得还好吗?” “是的。”哈利干笑,他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仍然对卢平感到生气,他开始思考这个男人不可能会生气的现实。 即使,到底哈利为什么要惹卢平生气依然匪夷所思。 “好了,出去,波特。”斯内普疲惫地说。 哈利已经开始感受到魔药的作用,他的头疼得到缓解,感觉愉悦的昏昏欲睡。还有飢饿,也许绕个远路去厨房是个好主意…… “什么时候我能知道考试成绩?”哈利渴望斯内普能提供给邓布利多一份他的大脑封闭术正在不断提高的有利报告。 斯内普的视线沿着他的大鼻子投向哈利:“当我想告诉你的时候。晚安,波特。” “晚安。”哈利大喊,他的眼皮在打架,出门的时候踩了卢平的脚,渴睡的他似乎没有注意。 卢平等到门关上,又等了一会儿,然后从房间走出去匆匆扫了眼黑暗冷清的走廊。 他轻轻吸了口气。 斯内普抱着臂坐在书桌边沿:“我能问问你是来做什么的吗?” “哈利有他父亲的隐形衣,你知道吗?”卢平神秘兮兮地回答:“既然这孩子才完成了学业,我现在告诉你也不坏。” “是的,校长只在学年开始的时候告诉我一些迟来的、有用的消息,好像是荒谬的诉讼时效的支持者,让一个学生在坦诚犯错很久之后仍会受到惩罚。当然我有这么一种感觉,就像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孤单,随意在一片黑暗里乱扔萤光闪耀。” 这应该是一个笑话,只是这话出自斯内普之口。卢平淡褐色的眼睛因为笑意眯了起来,坐进哈利之前占着的椅子里:“你是认真的?” 斯内普盯住他:“你的两句话说完了。卢平,还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你总是表现出这幅该死的难相处的样子不累吗?” “一点不累,”斯内普嗓音平滑:“不像永远亲切那么令人厌烦,我很肯定你会贊同。” 卢平并没有生气,就像哈利,他已经习惯了斯内普辛辣的说话方式:“也许来一两口品质最佳的、你藏在书桌深处的干邑白兰地能缓解你的……啊,烦恼。” 斯内普阴沉地重新取出白兰地,将玻璃瓶里剩下的所剩无几的酒液倒进两个水晶杯里,他把杯子递给卢平,就和他对哈利做的动作一样。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缓缓地吐了口气:“我是为了德拉科·马尔福和赫敏·格兰杰来的。” 他歪在椅子上,然后几乎是凌厉地看着斯内普:“我认为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斯内普的嘴唇抿紧了,所以卢平确定了。加上卢修斯、博金和纹身师,现在知道这个伟大秘密的有七个人。 “是fida mia,在七年级毕业晚会的夜里他们施放了这个咒语。” “我的天,”卢平大叫,白兰地洒在了裤子上:“他们竟然做了这等蠢事!” “这个咒语并非完全不可逆转。”斯内普补充道。 “是吗?fida mia可是以它的持久力着称的……” “有办法,但是不太讨人喜欢,周末的时候他们去见了卢修斯。” 卢平的头勐地抬起:“你开玩笑吧?赫敏会乐意去卢修斯·马尔福的家里见他?” 斯内普忽略了这个明显夸大了感情色彩的问题:“相比起他父亲而言,那房子现在更从属于德拉科。卢修斯建议他们寻求博金的帮助。” “博金!天哪!哦,事情真是越来越锦上添花。”卢平嘆气,又躺回椅子里。 两人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带着一种情绪化的沉默啜饮着白兰地:“我相信你正监视着他们。”卢平最终发问。 “是。” “校长知道吗?” “我没有理由怀疑现下他知道这些。” 卢平抽出一只手指摸索着杯子的边沿:“我想还是当做他不知道的好,他过去几周一直在国外。” 斯内普哼了声:“这只是保守的猜测,福克斯很想他呢。” “这是赫敏现在最不需要关注的事情。”卢平发表了意见。 “我向你保证最新的进展对我那误入歧途的教子也不尽理想。尤其考虑到亚瑟·韦斯莱蠢不可及地想让这孩子去做间谍。”斯内普冷笑。 卢平摇了摇他发色泛白的头:“我真的不知道亚瑟最近怎么了。” 斯内普嘲弄道:“请允许我给你点灵感,那叫做权力。” “是的,但是我们讨论的是亚瑟·韦斯莱,我倾向于认为最近的这些策略是出于那些坏的顾问,而非坏的部长。” “殊途同归,那只寄生虫是这些坏主意的最终环节。” 当两人开始反省魔法政治里的艰难困苦,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这次,打破沉默的人是斯内普。 “卢平,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我们那对不般配的爱情鸟?”卢平转了转眼珠。这动作他做起来很古怪,但斯内普认识卢平很久了:“除了这两人从去年开始老是瞪着对方?” “除去这个,没错。” “我可以闻到他们身上魔法的味道,西弗勒斯,”卢平坦白:“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是真的。记得在那个炙热的夏天午后,我和一大群学生待在温室里。当他们扭打一起时,有一种强大的、古老的魔法迹象。” “扭打”或许不是最好的词,卢平清了清嗓子,看起来似乎被这个念头微微逗笑了。他又从杯子里深思着抿了口酒,他的表情可以被很好地解读为渴望听天由命了。 “赫敏和德拉科,嗯?”卢平摇了摇头,好像他在尽力把那点灵光一现从脑子里摇掉,找回点逻辑:“不可否认他们是有意思的一对,总是斗嘴,但是真的有趣。” “他们是非常危险的一对。”魔药大师纠正。 “对谁有危害?” 斯内普觉得聪明人问了个蠢问题:“对他们自己,对他们周围那些各自忠于使命的人。对波特,他比他所承认的更依赖于格兰芬多万事通。对神秘人,他也许会对这对不可能的古老的纯血与年轻的精英的组合产生一点点兴趣。” “但赫敏是个麻瓜,”卢平说:“他当然不会贊成。” “他们的后代会是混血,”斯内普详尽地推敲:“就像伏地魔。如果他认为自己能完全操控德拉科,关于她的新家庭,格兰杰小姐可能不会是他长期计划里的一个因素。” “我要把‘命中注定的年轻爱侣’加到那个我要拗断骯脏的老王八蛋脖子的一百个理由里去。”卢平用一种非卢平的方式宣布,哈利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呆掉。 卢平仰头将他剩下的白兰地灌下,然后把空杯子递给斯内普:“谢谢你的睡前饮料。” “没人会为此计分了。”斯内普说道,有些疏离。 第44页 卢平关上身后的门之前笑了:“哦,你会惊讶的。” 第二十三章 [每个学院的公告栏里都钉了一张通知。] 亲爱的同学们, 请知晓本周五8:17am-2:17pm学校游走球将进行年度维护。按照惯例,魁地奇球场,除去被允许进入的级长,严禁所有学生进入。球队队长需要确认队员都知晓这条禁令。若是有人被发觉在球场周围闲晃,所属学院将被自动扣去20分。 感谢合作。 霍琦夫人 [周四早晨猫头鹰邮件,解密前] 致:格特鲁德·欢乐骨(merrybones),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亲爱的格特鲁德, 很遗憾听说你一直以来的健康问题。根据你的要求,随信附了格兰的处方,希望它能奏效,请速回信告知我疗效。 爱你的姐姐, 普鲁登斯 [欢乐骨奶奶成功的糠麸饼食谱,解密后] 德拉科, 感谢来信,很抱歉回信稍晚,因为破译你的加密魔法花了我几天时间。 这个咒语十分天才,如果你没法成功继承遗产,你真的应该考虑向魔法专利办公室提交一张申请表。 关于手头的这件麻烦事,我已经着手对你的困境做了最初的调查,并且拟了一份筛选后能够提供帮助的人的名单,当然是需要付费的。 考虑到合法性的问题,对此事严格保密是相当明智的。此信包含专家组里正在考虑的某人的一个估价。如果你觉得条款不合意,请尽快告知我。 我们将在翻倒巷的圆石旅馆见面,周六晚上。我会建议你们以欢乐骨夫妇的名义在旅馆包一个房间,在约定时间内我会去找你们。 谨致问候 e.r.博金 周四傍晚,唐克斯决定这是个很适合散步的傍晚。她的轮班,由在霍格沃兹到霍格莫德上上下下的无聊巡逻组成,在十分钟之前结束了,她又花了十分钟和同样无聊的来换她班的鲁弗斯·夸特梅因聊天。 唐克斯打算去三把扫帚和海格喝上一两杯或者去找卢平再借一本麻瓜侦探小说(这个男人私下的兴趣),但她最终满足于散步。 霍格沃兹城堡也许和山一样古老,但每次她都能发现点新东西,比如斯普劳特教授在过去的春天里种下的大量会嗡嗡响的绣球花。 唐克斯花了一两天才意识到这些让人晕眩的嗡嗡响的背景音并非因为她在图书馆的低矮栏杆上撞伤了头,受了点小伤,而是因为这些学校内的植物。 除此之外,城堡里还有别的:新的房间从一个地方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级长浴室里日益增加的声名狼藉的点心盘。不幸的是,其他这些新变化没有那么无伤大雅。 驻扎在霍格沃茨的队伍早些时候开会讨论了日常报告里内容空洞的问题。穆迪获得了一份黑魔王最新的追随者在这一带活动的情报,但自从周三整个霍格莫德都目睹了黑魔标记之后,其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邪恶坏事的痕迹。 而最近才举行的令全民娱乐的霍格沃兹校队对奥罗队的魁地奇赛,则是行将在潮湿腐败的空气里窒息前的一次受人欢迎的喘息。 还有,有些事情感觉不对劲。夸特梅因发誓他流着一两滴预言家的血,固执地认为自己可以感受到即将发生的骯脏事。特里劳妮教授也抱着同意的观点,但是她的意见既不新鲜也并不特别可靠。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临近恐惧的紧张感。过去六年霍格沃兹学年结束的时候都不会安静无声或平静无波,那为什么独独今年不一样? 因为我们这次准备好了,这就是原因,唐克斯如是想。 阿不思·邓布利多,马上会自断臂膀,让他保护着的某个孩子掉进黑魔王提供的诱人陷阱。 就是陷阱,没有别的说法。总是会有那么一把“待监视”的学生名单,这些学生似乎看上去比其他人更无处可去:梦想破灭的,无足轻重的,对世界非常非常的愤怒。 目前有四个来自斯莱特林、三个拉文克劳以及一个格兰芬多。斯普劳特教授对自己的学生没有出现在名单里极为欣慰。 不必因为斯普劳特教授证明了自己是位好老师而骄傲,事实是赫奇帕奇(唐克斯心里纠正道,这很残忍)会是惊人的赤诚的伏地魔支持者。一旦他们给出誓言,他们就会以与生俱来的毫无疑问的愚忠一路堕落下去,除掉一个赫奇帕奇的食死徒总是该感谢上天。 感觉对自己日渐沮丧的想法焦躁,唐克斯尝试着让自己轻快得脚下生风些。沿着城堡东墙行进,她的鞋踩在沙砾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左边是嗡嗡作响的绣球花,右边则是禁林。 她选择了一条茂密灌木丛边沿的鹅卵石小径,又走了几分钟,最终到了唐纳德·布莱的巡逻地界。那是阿斯特丽德·哈金斯吗?穆迪总是因为她记不住各自的巡逻区域而大为光火。 那是布莱,她知道这个事是因为她走近了。 很显然这里发生了点问题,布莱正激动地对着站在阴影里的人说着什么。 “萤光闪耀,”唐克斯照亮了这块地方:“唐纳德,需要我帮忙吗?”她问,站到了她同事身后。 她震惊地发现布莱在说话的人是德拉科·马尔福,魔咒的光清楚地照亮了他。她从前的堂弟正穿着黑色的牛仔裤、运动鞋和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看上去他穿这些是做了伪装。 对于一些学生对危险的漫不经心她并不惊讶,就在昨天,他们抓到了一个在宵禁以后偶然前往图书馆的拉文克劳。毕竟霍格沃兹是个大家庭,告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晚饭后待在房间里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的同事看到她很不安:“我发现这个学生在夜里鬼鬼祟祟的,他说他打算偶遇个姑娘。” 布莱很可能是打算给宵禁后到处晃荡的马尔福找个欲盖弥彰的藉口。唐克斯嘆气,魁地奇所导致的怨恨比皮肤上的臭球散发异味延续的时间还要长。 “马尔福,你的学院还要为此扣分。”布莱带着假公济私的幸灾乐祸说道,他拿出自己的巡逻日志,记录了此次偶遇,用手指弹了下合起,然后将注意力转到他的受害人身上。 马尔福保持着完全的平静,甚至看上去有些无聊:“好吧,”他说着伸出自己苍白的手臂:“打了我的手腕、扣了分,现在我可以走了?” 这一刻唐克斯产生了三个念头,也许那只是无稽的想法,对所有人来说这次偶遇的结果可能会彻底不同。 首先第一个有趣的念头是马尔福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迹象表明他认识她,尽管上周他们还介绍自己是表姐弟。第二个则是她会期待德拉科·马尔福为他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的血统可以为所欲为的至高特权、永远正确和神圣权利而争辩。 她几乎是期待着他的解释。 这就导致了第三个念头,更加惹人警觉的怀疑,因为她和布莱可不是才认识德拉科·马尔福,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橙汁奶昔一样违和。(译者註:营养学上有酸性水果不能和牛奶一起吃的说法。) 当布莱还在胡扯自己不是拿工资来当保姆的时候,她打算揭破德拉科的伪装,唐克斯拿魔杖对准了那个骗子。 “你被抓了。”她拿魔杖顶着陌生人的胸前命令道。 “唐克斯……呃,你在干嘛?”布莱看上去很吃惊。 “我认为这不是马尔福。”她看都没看他回答道。 “老天爷,”他喃喃自语,他刚才表现得有点欺凌弱小、脑子发热,而她寄希望于他没有那么愚钝。布莱没有令人失望,他的魔杖伸了出来和唐克斯平行,立即施了两个萤光闪耀。 “我猜你们能够给出这么做的理由。”他懒懒地问道。 “我们会找出来的,”唐克斯的杖尖擦着他胸前:“你是谁?” 陌生人微笑起来,德拉科典型的一半狡猾、一半放电的微笑,但却不是德拉科,唐克斯可不记得真正的德拉科会需要露出那么多牙齿。 根据抓捕的规则,唐克斯绕到将要束手就擒的嫌疑人身后,让布莱负责缴械。她在他身后三步远,摆好姿势准备需要的时候扔一个昏昏倒地。 “如果我不是德拉科·马尔福,那我会是谁呢?”这是他的回答。 一样慢吞吞的语气,一样清晰的发音,真是可怕,但是模仿得非常非常好。 “好吧?”布莱朝自己的同事大叫:“我可不想在一个礼拜里两次袭击同一个学生,不管是不是在沥青赛场上。”他嘟囔了句。 唐克斯歪着脑袋从后面近距离打量那个自称是她表弟的人:“不是马尔福,”她片刻后说道:“抓住他。” 第45页 “如果你身上带着魔杖,现在就扔掉!”布莱吼道。 这个冒名顶替的骗子把手伸进夹克的口袋,掏出魔杖扔给布莱,脸上始终带着假笑。 “你们正在犯一个很可怕的错误,奥罗们,”骗子说道:“做事之前多想想,不然你们会后悔。” 布莱将自己的魔杖对准骗子的脸,一个直截了当的“昏昏倒地”众所周知会导致不可避免伤害:“趴到地上去,不然我们就得粗暴点了,这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骗子脸上诡异的笑丝毫没有波动:“奥罗,你曾失去过对你来说很珍贵的人吗?” “在我打落你的牙齿前,趴到地上去,你这臭小子!”布莱开始咆哮。 “你是否失去过朋友、父母或者某个兄弟?或者是一个搭档?”问题飘了过来。 唐克斯意识到一种与往常不同的麻烦:“他在煳弄你,丹。把这男孩绑起来,事情就了解了,我要发信号弹了。” 陌生人突然越过自己的肩膀瞥了唐克斯一眼,好像才发现她在那儿:“哈金斯,就是他女朋友的名字对不对?金髮碧眼,娇小美丽的女奥罗,还是个追球手。” 布莱脸上一闪而逝的神情显示这记讽刺打击到了他。 “阿斯特丽德,就是这个名字,”骗子滔滔不绝,这次直接看准了布莱弱点:“漂亮姑娘有个漂亮名字。今晚她也在巡逻,对吧?我打赌等她下班,你们俩就要见面去喝一杯。” 接着那阴险的微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恶意。他语气里那种勾人的调调也消失无踪,只剩下那种浑然不似德拉科的意味。 “奥罗,如果你现在走开,那我会告诉我的同伴,如果遇见她,不要像对待猪猡那样撕裂了她。不然我们会把她的残肢碎肉像婚礼抛洒的糖果一样扔在地上,你要花上几星期才能把这些血淋淋的拼图重归完整。你有没有见过被这样分尸成小而脆的残骸的高度腐烂尸体?” 这就是目的,无论这个威胁是不是只是空洞的威胁,或者布莱已经经过了十一年的奥罗训练和实战,也不能使他更冷静。 “唐纳德,不!”唐克斯叫出来,但是已经太晚了。 布莱怒嚎着沖向那个骗子,几秒之后唐克斯甩了一个绝妙的魔咒。布莱擒抱住陌生人的腰,让唐克斯的昏昏倒地偏到了远处的树上。两个人在地上扭打了一阵,然而陌生人占了上风的事情让人心烦意乱。 他以出众的敏捷动作从布莱身边滚开,然后手伸进口袋拿出某样被纸裹着的东西扔向布莱。 第二次干净利落的射击,唐克斯的昏昏倒地没有失手。它击中了陌生人的胸口,他向后跌倒在了骯脏的雪地上。 扔出来的东西是个玻璃球,比成年男人握起来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冰冷的玻璃砸碎在布莱的胳膊上,惹得他闷哼一声。黑色泛着烟的液体好像点燃了他的制服,闪光的物质滚落他的袖子,好像是玻璃打碎的慢动作一样。 傻愣在原地,茫然的奥罗轻轻用手拍打那些发光的东西。 然后迅速消失不见了。 唐克斯挫败地大喊起来,这该被诅咒的东西是个门钥匙!要是在场的是穆迪,他一定会懊恼地开始砸东西。 她冷静地向空中发射了信号弹,然后蹲下身更近距离地打量那个昏迷的骗子。现在,这个俘虏是他们获得布莱所在的唯一线索。这个陌生人,不论他是谁,正侧躺着。看着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是个男人,好像在看着一片幻象。 唐克斯因此肯定了她先前的怀疑,这可不是复方汤剂的效果,而是和她一样的易容马格斯。 而这期间隐含的意味,却是丰富而非凡的。 几分钟内,陌生人将变回他原本的样貌,除非他们能保持清醒的状态,不然易容马格斯不能维持自己的变形。 “你是谁?”唐克斯低声问,除了等待后援来到没有什么别的好做,她希望来的人不是阿斯特丽德。 “当他醒过来,他会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生气。”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唐克斯回头面对潜伏到她身边的那张人脸,她努力想看清那个打晕了她的人。她倒在地上前最后的想法是,邓布利多毕竟终止了那项秘密武器的损失。 周五 天哪,他憎恨早晨。白天的时光嘲笑他将自己的生活变得极度糟糕。太阳光太热烈、太乐观,散发着永远不能温暖他的热量。 德拉科拒绝睁开眼睛,即使他的生物钟告诉他已经是早晨七点半,是时候起床穿衣上楼吃早饭,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大礼堂会有五百双眼睛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呆呆地看着他。 好事是他床上有五个枕头,而他不吝使用它们。他把枕头堆在脑袋上,拿床单保卫这一片缓冲低带,继续无视天已经亮了。 脚步声从他门前经过,这是一件不再住在男生宿舍之后令人讨厌的事情。七年级的级长有他们自己的房间,没错,但是房间位于一块公共区域,为了让需要级长的学生可以找到他们。 频率更高的、更粗鲁大意的脚步声属于低年级的斯莱特林,他们还能在霍格沃兹新的一天里找到些乐子,家养小精灵烹饪的早饭比他们妈妈的任何一种手艺都要美味(虽然不是很多人会承认这点)。 慢一些的、稳重的脚步声属于那些高年级,毫无疑问。斯莱特林通常不是早起人群,但是德拉科觉得比起排序分类,随着年龄增长人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不受打扰的睡眠是一种奢侈,如果它能够被买到或者交易。德拉科可能已经从某个双颊通红、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神气活现的赫奇帕奇那里买足了整一年的份,不管他们过得是多么愚蠢的生活。 一阵独特的行进中的嘈杂脚步声突然直接止于他门前。走开,潘西。我这会儿对早餐不感兴趣。走廊上有些吵闹,好像有谁正打算深思熟虑后要把他们的脑袋咬掉。 门把手转了。 我不记得自己锁门了没。 门“嘎吱嘎吱”地开了。 很显然没锁。 “德拉科!”这细语轻声不是潘西、米丽森、高尔或者布雷斯,或者是其他被允许进入他房间的任何一人。 是卡门·梅利弗伦,斯莱特林四年级的小狐狸精,她马上就会后悔自己被生出来。 “德拉科,求求你!你得快点过去!我想唐迪思·多德斯快把他自己弄死了!” 该死的全世界,德拉科想着,一边深深嘆气睁开了双眼。 老实说,他管着一群猴子。也许香蕉能够让这些门外的傻兮兮的学生做出更具逻辑性的回答,因为简单的人话看起来并不管用。 萨拉查·斯莱特林要是知道自己杰出的学院成了什么德性,大概会从坟墓里跳起来。 “如果没有人在接下去十秒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要用钻心剜骨了!”德拉科威胁道。 对一群紧张不安的低年级生说这个并不是最明智的做法。卡门·梅利弗伦无疑是这个马戏团里最自信的猴子,她开始哭了起来。 德拉科在他们面前甩上门,匆忙套上校裤和一件皱巴巴的似乎小得不属于他的汗衫。哭哭啼啼的卡门(被告诉在外面等)总算能告诉他事情的主要细节,虽然一边哭着结巴,还老是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 擤了两次鼻涕后,事件大致清楚了: 蠢货唐迪思·多德斯,或者说“蝌蚪”选择忽视学生不得进入魁地奇球场的一切警示,而超过一打的发生故障的学校游走球正在进行清理维修。 这个白痴宣称有人怂恿他从球场的一端跑到另一端,而现在他正在这么干…… 德拉科扣裤子纽扣的动作停了下来:“为什么来找我?扎比尼他妈的哪里去了?” 卡门担心地咬住下唇:“他正和麦格教授开会,还有赫敏·格兰杰也是,不然我们就会找他了……” “好吧,好吧,真是好,”德拉科扒了扒头髮,提及那个两面三刀、yin盪刻薄的格兰芬多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还有,卡门咬住下唇的动作就和格兰杰每次打算说些他不喜欢的话时的样子几乎一样。 “那个蠢货现在还活着还是怎么的了?” “上次我们确认的时候,他还活着,”卡门肯定地回答:“你得做点什么。要是被教授发现,学院就会被扣分,这个学年我们是领先的。”她辩白道。 “滚开。”德拉科拽开自己的房门,发现一个正在慢慢走动的六年级,然后满不在乎地打发了。他朝公共休息室的出口走去,却停下来怒视卡门:“别哭了!“他命令道。 一个斯莱特林不该在人前表现得歇斯底里。卡门抬起大而有神、水汪汪而又可怜巴巴的双眼看着他。这也使他想起了赫敏。德拉科严肃地考虑起要找个袋子让卡门套在头上…… 第46页 “我很抱歉。他这么做都是我的错。你知道他喜欢我,还有……我总是表现得很讨厌他。” 她真正想说的是他们都很讨厌他,卡门、德拉科以及斯莱特林学院的其他人。 要是多德斯今早在球场上被打击致死,那么这全是他们的错。 德拉科感觉要举手投降,卡门碰巧是个还有良知的斯莱特林。 哦,是的,他恰好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伏笔真是棒极了…… 打在布莱身上的门钥匙来自15章小矮星和变形巫师的交易,可以回头看看。当然布莱对唐克斯来说,完全是猪一样的队友。 德拉科在看着卡门的时候,这个四年级的风流女生的时候,老是想起赫敏,恨不得在卡门头上套个袋子,啊哈哈,太可爱了…… 不过我不喜欢卡门,从她给德拉科苹果开始,卡门应该就有意识地在勾搭少爷…… 最后有良知的斯莱特林,的确,这让我想起德拉科在原着里,在关键时刻没有指认哈利…… 天气太热了,状态很不好,各位,真是sorry…… 我尽量翻译,因为章节数太多,我考虑以后翻全一章再发上来……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二十四章 当你看见了一座地牢,你就看见了整座牢房,唐克斯如此估量自己目前的处境。 首先这里漆黑、潮湿,冰冷的石墙上有水沿着裂fèng滴下来,天花板下方小小的变了形的窗户铁条已经生锈,大量腐坏的木门带来了噪音的烦恼,还有就是那些古怪的地牢看守。 看守的名字不是“伊戈尔”或者别的什么陈词滥调的名字。事实上,他叫鲍伯,平凡得让人有点失望。 根据从小窗里射进来的早晨的太阳来看,唐克斯猜想自己大概只昏迷了六个小时左右。在她清醒过来的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得出了鲍伯可能只是个准食死徒的结论,因为他在现场工作的时候看起来缺乏聪明和经验。 考虑到她的现状,他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哪怕是出于战略目的的讽刺。 “你是个漂亮姑娘。”鲍伯从牢门底部的洞口推进来一个盛着肉汤的木碗。 她怀疑是鲍伯剥掉了她的奥罗制服,然后给她换上了她现在正穿着的粗布衣服。现在计划有了进展,捉她的人很显然渴望让她立刻经歷完整的囚犯生涯。 “谢谢。”唐克斯拿起碗,在鲍伯有机会离开前,她把碗从牢门上方的第二个洞口推了出去,把整碗已经冷却的肉汤倒在了鲍伯的秃头上。真可惜这食物不是滚滚烫的。 “你这婊子!你等着我来收拾你!”鲍伯的反应和唐克斯想得一样。 唐克斯等了几秒,她甚至用脚轻轻拍打地板。门的另一边传来凌乱的杂音,伴随着含煳的咒骂和脚步声。唐克斯数出了八声脚步,然后鲍伯大概抵达了地牢的出口,从另一扇门离开了。 八步离自由不算太远,她记下了这条信息。 “谁把我抓来的?布莱在哪儿?”她又问道,想法儿知道附近是否还有类似鲍伯这样的人是很重要的:“他最好还活着!” 唐克斯挫败地踢着牢门,显然真的只剩她一个了。她的脚痛得抽搐,可是疼痛舒缓了她某种程度的紧张。她要设法抓住那个匆匆一瞥的霍格沃兹学生,那个帮助假德拉科打昏她的学生。 她不怕。 至少现在不怕。 在基本层面上,游走球在比赛里是由羽毛、沙子和棉花填充,然后被施咒以魁地奇球员为目标的魔法物件。 游走球就和那些辅助金色飞贼的其他物件一样,不断地帮助它不被抓到。这是一种不入流的机械魔法,所以众所周知这种咒语在一段时间后很可能发生崩坏。这就是为什么霍琦夫人坚持每年为了她的球员们安全着想,至少要进行一次学校魁地奇设施的保养。 因为缺乏管制,游走球们会碾平任何在球场上移动的东西。在过去的几年,发现几只被打扁的啮齿动物或者有时是埋在沙地里无精打采的鸟儿,一点儿不稀奇。所以发现海格在游走球保养后出现在赛场也不稀奇,他会收集那些死去的动物尸体去餵自己的宠物。 在那个特殊的早晨,一小撮学生聚集在球场一角观看唐迪思·多德斯施展的精彩表演,一个四年级的斯莱特林,正努力避免自己的脑袋被捣碎成肉泥。 德拉科从城堡出来,沖向他认出的第一个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爱德华·诺克斯,德拉科旧作业本的最好买家。 “告诉我。” 诺克斯看到德拉科出现难以置信地放松下来:“一些早起的拉文克劳是最先发现他的。韦斯莱和帕金森负责今早的巡逻,帕金森已经去找霍琦夫人。韦斯莱正在设法击爆那些离得太近的游走球,但是他准头太差了。我尝试用咒立停制止它们,那那也不起作用。基本上,我们不知道怎么去让它们停下。”他说完了。 德拉科和诺克斯看着多德斯把他自己抛到地面上,险险地避过一个要杂碎他嵴椎的攻击。 “真的有人制止过他吗?” “又来一个!”诺克斯大叫,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到了德拉科身上:“我们当然要求他停止,可是他不理睬我们。而且,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路线,所以我们猜想也许他真有可能达成目标……” 又一个游走球勐地擦过多德斯的耳朵,人群屏住了唿吸,有几个年轻的女孩甚至蒙住了眼睛。诺克斯关于多德斯有可能成功的推断不无道理,游走球攻击的路线数年来就是那么傻,但是它们好歹都傻了六七年。 多德斯身材矮小、腿短懦弱,如果得不到帮助的话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诺克斯瞥了一眼看台:“韦斯莱过来了。” 罗恩正朝他们跑过来,看起来就像个怒气沖沖、意图指责、热气腾腾的龙虾。直到他和德拉科面对面,他才停下来。 “你该长点脑子,你这个有虐待癖的爬虫。” 有一刻,德拉科想格兰杰一定是把级长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韦斯莱了。但接着,格兰芬多级长就把一张纸片塞在了德拉科胸前。 “我知道你们斯莱特林有些噁心的小规矩和那些垃圾仪式,但这事就大错特错了。” 诺克斯越过德拉科的肩膀,两个斯莱特林看到了那张纸条: 到球场上证明你的价值。今天早上。 从一头到另一头。不要停也不要回头。我会看着你。 马尔福。 德拉科的眼睛里酝酿起了风暴,他抬头看着罗恩:“你从哪里弄到的?”他温和轻声地问道。 他声音里的特质使罗恩从激狂转成了怀疑,然后开始惊慌:“它在看台上,就在那个男孩的书包边上。”罗恩摸了摸鼻子:“你是要告诉我这不是你写的,对不对?” 诺克斯回答了问题:“哇哦,我想有人想让你背黑锅,马尔福。” “的确如此。”德拉科贊同,将证据放进口袋。另一个学生加入了他们,是俄尼·麦克米伦,他在赫奇帕奇的地位和潘西·帕金森一样,这就意味着他是一个八卦能手。 “霍琦夫人到底在哪儿?帕金森去了十分钟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找斯内普教授?”俄尼问道。 “可怜的蝌蚪,死在斯内普手里还不如死在游走球手上。”诺克斯嘟囔了一句。 “找斯内普时间太久了,”罗恩告诉他们:“他,呃,很忙。” 德拉科扬起一根眉毛:“你怎么知道他很忙?” “他和哈利在一起。” “干什么?”诺克斯和德拉科异口同声。 罗恩脸更红了:“哈利告诉我今天早上他和斯内普有约,谈论一些正在进行的项目……成果,这就是全部。” “太棒了,”德拉科嘆了口气:“我正要问圣人波特去哪儿了,这可是他的活计。” “呃,伙计们,”俄尼突然插嘴:“我不是想要打扰,但是我不认为那男孩能活过五分钟。” 出问题的游走球现在把多德斯包围了,就像一群巨大的、丑陋的秃鹰。偶尔有一只会离开队伍,威胁地沖向蜷缩成一团的斯莱特林。 德拉科转了转胳膊,迅速朝着天空露出疑惑却又瞭然的表情:“我会处理的。” 手握魔杖,在众人的注视下,德拉科昂首阔步地走到球场正中,他的心情和他的眼珠一样深沉。游走球可以看出对着场内另一个移动目标颤动起来。 “如果你死了,我能不能要你七年级所有的魔咒课作业?”诺克斯大叫,被罗恩怒瞪。 第47页 在离场地边缘十步的地方,德拉科停住脚步,抬起手遮在眼睛上挡住早晨刺眼的阳光。他斜眼看着那个场地上的男孩,然后默数到五。 “蝌蚪!你这油腻的、噁心的、黏煳煳的浪费精子的傢伙!你要么现在立刻回来,不然我就扯掉你的鸡巴寄给你妈!” 多德斯正跑着躲开一只似乎紧追不捨的游走球,他在空中做出了一个相当敏捷的跳跃,重重地落到地上然后滚到了一边。游走球狠狠砸在多德斯刚才站着的沙地里,扬起了一阵小小的烟尘。他脚步蹒跚、气喘吁吁,看在梅林的份上,这男孩还穿着睡衣裤。 “你疯了,马尔福!”多德斯吼回来:“是你让我这么干的!” “你这团蠢狗屎用用脑子!我为什么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男孩最终开始发慌,德拉科不得不把纸条递给他,他好歹没有笨到死,虽然缺乏智商。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给我写过字条?” “不,我既没写也没送出去!难道要我把城堡里的小精灵都叫来作证你才能明白过来吗!”德拉科吼道。 “啊!!!”多德斯突然尖叫起来,他绊倒在一块凸起的泥地上,即便从德拉科的站着的地方看过去,他也能看到那个男孩严重地扭伤了脚踝。 “格兰杰,我希望你在看。”德拉科轻松说着,然后突然狂奔向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多德斯。 四个游走球立刻脱离队伍飞向他,德拉科闪避、拐弯、骤停然后继续跑。这就好像地狱里的一场障碍挑战赛。六年来的找球手训练帮了大忙,虽然在地上躲避游走球比在空中动作对动作的灵活要求更高。 他及时接近了多德斯,抓住了男孩的衣领,在他被击倒之前拖开。 “待在那儿!”罗恩大喊出声,他正在场外带领着一群年长的学生,他们正在尽全力干扰游走球。 “你能走吗?”德拉科磨着牙问,他用一手圈着多德斯的腰把他拽起来。 这胖男孩该死的沉,德拉科受伤的肩膀抗议起来:“试试看走路,你这笨蛋。如果我用上悬浮咒,你就会变成一个浮动的靶子。我不能一边带着你一边攻击游走球!” “我试试……”蝌蚪喘着气把更多的重量放到自己受伤的脚踝上。 他们前进到了离罗恩和其他人还有五米的地方,罗恩满布雀斑的脸如释重负又喜气洋洋。 “赶紧,你快成功了!” 是的,快要成功了,还没成功。 要不是多德斯又绊倒了,他们表现得很完美。 很遗憾事实是他们不能在学校的地盘上幻影移形,德拉科再一次拖起男孩,但一只游走球打在了德拉科的膝盖后方。两个斯莱特林都摔倒了,德拉科的魔杖也飞走了。游走球撞在地上,离德拉科的头不过两英寸,在地上留下来一个南瓜大小的凹坑。 “护住你的脑袋!”德拉科命令道,多德斯太害怕了没听见,他手脚并用地朝罗恩和其他人的方向爬去。 第二个游走球正在爬高,然后升到了顶点。它开始朝地面高速飞去,很明显是朝那个四年级的斯莱特林径直去的。魔咒从他们头顶飞过,德拉科茫然地注意到霍琦夫人和弗立维教授已经到场了。一些游走球已经无害地停在了半空中,但不包括朝多德斯飞过去的那个。 德拉科把头髮从眼前前拨开,吐出嘴里的沙子和糙屑,他的魔杖离得很远,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打算疯狂地冲过去。 德拉科认为那些声称在麻瓜学校上学很危险的人,真的该到霍格沃兹来上一个礼拜的学。 来不及停下思考他的决定是否明智(或者说根本就缺乏明智),他一跃而起沖向多德斯,扑上去护住了那个男孩。 蝌蚪之前还把早饭都洒在他身上。 德拉科迟钝地意识到洒在他身上的麦煳很明显是那天供应的早饭。 霍格沃兹的男女学生会主席正坐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正在消化前晚发生在校园里的攻击事件的消息,两个奥罗失踪了。 目前,邓布利多正在魔法部和亚瑟·韦斯莱还有他的顾问们商谈,学校理事们只是被通报了这一情况。 其中一名失踪的奥罗是尼法朵·拉唐克斯。 直接的结果是,原定下周三举行的官方的七年级毕业仪式将被取消,这将是霍格沃兹超过九个世纪的校史上的第二次。毕业生将通过猫头鹰收到他们的考试合格证书,通知已经发给家长让他们准备好迎接那些愿意提前归家的孩子们。 麦格教授注意到赫敏在听到坏消息时的尖锐喘气和突然苍白,女学生会主席用她骨节苍白的手指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我们会重新开放校园的,格兰杰小姐,这是一个临时的预防措施,”格兰芬多院长保证:“毕竟这不是霍格沃兹第一次面临关闭,我们会活着诉说往事的。” “赫敏?”布雷斯倾身向她,对她紊乱的唿吸皱眉,他朝她挥了挥手,但她看起来好像没反应。她正快速地眨眼,眼里却没看见东西:“呃,教授,我想她情况不妙。” 麦格教授绕过书桌:“格兰杰小姐,你还好吗?” 她不好,她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耳朵里听到陌生的铃响。德拉科出事了…… 要不是麦格教授办公室的门被罗恩打开,他们还会问更多的问题,他的校服衬衣的前面浸满了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十足狂乱。 “教授……”他上气不接下气:“请……快点走!我想德拉科马尔福刚才被杀了!” 第二十五章 德拉科站在大厅里,灵巧地躲在一座落地大摆钟后面。地板冰凉而他光着脚,直到大钟报时结束,他仔细聆听从图书馆传来的响声。 即便夜已深沉,他的父母还没睡,显然又发生了争吵。这对德拉科来说一点不新鲜,但是争吵的话题让他想要进一步探究。要是他被抓到从床上熘下来,他知道自己会有麻烦,但是他决定冒着父亲大发雷霆的危险,为了乔治。 他要为乔治冒险。 直到他听到妈妈提起了他的名字,他的好奇心被强烈地激了起来。无论如何他已经醒了,而且过于兴奋没法回去入睡。寻找乔治比什么都重要。可怜的托利陪着她的小主人在庄园的地界上疲于奔命,只为了找到那只狗。 但任何地方都没有它的踪迹,不管德拉科用上了厨师不得不提供的最好的肉块,也不管他唿唤那只狗直到喉咙沙哑。 “我不会养它。”他父亲说道,他正用一种低沉的、狠辣的声音说话,显示他已经不仅仅是恼怒而是愤怒了。当卢修斯嗓音轻柔的时候,待在他身边是不明智的。普通人会害怕到匆忙离开,但是他的母亲非“常人”。 德拉科潜到走廊里,经过古老的全家福画像,画里有些人朝他阴险地眨眼。他想回敬笑容但这并不是令人快乐的冒险,乔治走失了而他的父母正迁怒于彼此。 他希望这两件事没有联繫。 图书馆的双开门敞得大大的,烛火的光线割裂了黑暗,直接照亮了门外走廊的一小块地方。德拉科并不惧怕黑暗,这一点都不显得奇怪。魔法是明亮的,他可以带着它去任何地方,就像母亲曾经告诉他的那样,所以没有害怕的理由。 德拉科偷看了一下门的周围,小心地抹平自己的刘海,唯恐自己的父母从门的fèng隙里看到一簇凌乱的、明亮的金髮。他意识到自己的脚趾也可能会被看到,迅速蜷缩着收了回来。 他的母亲正在房间里踱步,还穿着那件她去帕金森庄园参加晚会的轻薄的、丝质的、鲜红色的长袍礼服裙。她在六个小时前哄睡了他,德拉科回忆起傍晚的时候她闻起来有栀子花的香味。他的妈妈总是闻起来那么芳香怡人。 “你真卑鄙。”纳西莎说。 德拉科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自己的母亲用这种语气和她的丈夫说话,他突然担心她比担心乔治更甚,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已经足够忧心如焚的了。 卢修斯咆哮着打翻了一只椅子,它翻转过去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砰”的闷响,德拉科捂住嘴掩住了自己的惊讶。幸运的是,他的父母正处于激烈的争吵,没有听见。 “溺爱孩子无济于事,德拉科需要学习严厉的课程,他够大了!” 他母亲的冰蓝眼珠眯了起来:“他有足够的时间学会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好运过上怎样的生活。” “五岁足够他学会不要和那些混血的杂种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王八蛋。”他的母亲骂道。 有那么一刻,卢修斯看起来没有把这辱骂放在心上,德拉科却并不确信。没有人骂过他的父亲“王八蛋”还能活着——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骯脏的你不会去用的字眼,除非你想被扯入一场决斗。但接着他父亲平静地放下手上一直端着的白兰地酒杯,走向纳西莎给了她一个耳光。 第48页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看见卢修斯对纳西莎动手,而更令人担忧的事实是他的母亲的回应是微笑。这是对于卢修斯的举动毫不惊讶的瞭然的微笑,她看起来好像已经赢了这场争吵或者说揭开了一些先前隐藏的真相。 德拉科看到这些后,内心有些东西变得冰冷和死寂。他意识到成年人玩的游戏和孩子玩的游戏实在太不一样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东西。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他的脚无意识地伸了出去),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图书馆的入口处,在灯光下,身侧双手紧捏成拳,眼泪沿着面颊流了下来。他的父亲背对着他,幸运的是只有纳西莎看见他。她惊讶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巧妙地摇了摇头清楚地警告德拉科。 如释重负,却又对这种如释重负感到羞愧,德拉科轻手轻脚地回到阴影里,因为恐惧和抑制不住的愤怒来发抖。 “记住你在和谁说话,”卢修斯这样告诉自己的妻子,虽然他的怒气看来已经平復,他嘆息着抬手抚摩她的脸:“记住。”他重复了一遍,听上去带着歉意以及一些德拉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别的意味。 卢修斯又说了些什么,那些轻柔的字眼德拉科听不懂也不确定自己想懂。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入侵者,侵入了一个非常隐私的时刻。 他的母亲并未因为他父亲的行为转变而受到干扰,也或者,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看,她推开了自己的丈夫。 “我不爱你。” 卢修斯笑了,却没有笑意:“你爱我,而且你因此痛恨你自己。” 她勉强地笑起来:“西弗勒斯也为此而恨我。” “不要在这座房子里提起那个叛徒的名字!” 纳西莎找回挂在沙发上的天鹅绒刺绣披肩:“他不会和你一样,你知道的,我会亲眼看着。” 卢修斯把酒杯扔进了壁炉,火焰立刻窜起,但是他没有回答。 纳西莎走向大门,平静地关上。 “还有你!你下床做什么?”她问道,抓着德拉科的胳膊往前走。她之前梳成典雅髮髻的长而美妙的金髮已经披散了开来,迷离的捲髮挠着德拉科的脸。 “我……我在找乔治。”德拉科解释道。 他们短暂停下脚步,做母亲的将披肩裹在儿子身上:“德拉科,真的,你会感冒的。”她训斥道。 直到德拉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再也没有停过脚步。他的母亲将他抱上床,托利睡梦里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还在打唿,纳西莎对着老精灵转了转眼珠。 “我很遗憾你都看到了,你父亲今晚心情并不顶好,亲爱的。”她抚顺他的髮丝,德拉科的发色比她更亮而且也不十分捲曲。 德拉科的家庭教师经常告诉他他有很好的解谜天赋,强大的逻辑思维,他们这么说。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问了这个问题。 “母亲,”德拉科开口了,他希望自己和潘西所说的一样蠢:“爸爸是不是对乔治做了什么?” 纳西莎的蓝眼睛变得凝重,她看起来正在做着决定。然后她伸手进了袍子的一个隐秘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项圈。 “我很遗憾。” 无能为力了,乔治显然死了。德拉科感觉心上压了块沉重的石头、摇摇坠下,然后沉入顶针溪的一处深不见底的古井里。 他用颤抖的小手拿起项圈,但他没有哭,甚至当他母亲在道晚安前在他的前额印上晚安吻的时候也没有。 “别人爱你多少,你就回报多少,德拉科,”她低语:“永远别像你父亲那样。” 也别像你一样,德拉科想这么说,却没有开口。他花了好一会儿最终进入梦乡,身上依然缠着纳西莎的披肩,周身萦绕着栀子花的香味。 第二天托利帮他将项圈埋在了花园里。 他没死。 赫敏知道这个是因为她所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搜索他在哪里。他在那儿,在她思绪深处的某个地方,还在唿吸,还活着,他的心跳稳定而强劲。他似乎无所知觉,不是疼痛、不是烦躁也不是那种她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虚无缥缈的感觉。 因此,赫敏推测德拉科仅仅是昏迷了。 罗恩很显然被德拉科前额伤口处大量的血惊呆了。 两名受伤的斯莱特林正被极度焦急的霍琦夫人和弗立维教授看顾,罗恩则去找代理副校长麦格,一旦罗恩从几乎心脏病发作的恐慌中恢復,他又转头去找斯内普。 哈利那时正和斯内普待在一块儿,他回忆里从未见过魔药大师如此暴怒。 “除了那次你偷看他冥想盆的时候。(註:哈利那次看到了少年斯内普被劫道者侮辱的画面……)”罗恩提醒道,意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无可辩驳的、引人发笑的过度反应里拉回来。 对罗恩来说,德拉科遭到了攻击,而他和哈利两个人也都经歷过被游走球撞击脑袋和胸部的伤痛。那伤不管怎么说都称不上致命,但是伤口会乌青、泛肿,对于德拉科来说则是脑震盪。 一听说这起事故,其余学生(潘西·帕金森和俄尼·麦克米伦的八卦起了显着作用)则分成了唏嘘同情和幸灾乐祸两种。有些赞扬年轻的蝌蚪的勇气的言论,他们确信蝌蚪的名字将会出现在霍格沃兹年鑑“最愚蠢事迹”的标题下。 除了韦斯莱双胞胎以外,还没有一个学生能够在无故漠视校规后避免悲剧发生。 赫敏觉得剩下的一天过得令人难以忍受的慢,她仍然因为和德拉科在级长浴室遭遇而心情不好,最后得出两个结论。这两个结论极端不可确定、难以消化、几乎不可能产生,她根本不喜欢去想它们。 所以她没想,这是一次情绪逃避的极佳范例。 尽管周三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很差劲,可她已经再不能否认自己对马尔福有感觉。 问题是那种感觉并不柔和,没让她发白日梦、没让她嘆气也没有让她在h和d字母间画颗小爱心。 事实是当她看着他,她感觉不妙。并不一定是不好的感觉,却是那种让她忘了自我的感觉。她那个不情不愿的丈夫对她产生了很危险的影响,不管他意识到与否。 而且很不幸,这并不全怪fida mia。 赫敏觉得在他们阵营中的一员,唐克斯可能遇到生命危险时想这些心事很可憎。 在接下来的晚上,发现哈利在公共休息室占着沙发一角并不稀奇。有时他坐着和金妮说话,她不像其他格兰芬多那样贪睡。其余时候,他和罗恩下棋或是和纳威玩纸牌。 这个傍晚,他正在看材料,他抬头看向停下脚步的赫敏:“嗨。” “嗨,”赫敏贴着他坐在沙发上,她看见他穿着不成对的袜子,一只露出来的脚趾正在欢迎他:“你也睡不着?” 哈利打了个哈欠:“看来这是最近学生们的通病,我正在复习斯内普大脑封闭术的笔记。今早斯内普被叫去医务室的时候,我们正打算讨论一下结果。” “让我看看?98分!哈利你真聪明。” “是的,我也这么想。” 她发现了他的兴致缺缺,唐克斯的失踪占据了他们的注意。邓布利多不在学校坐镇让他们心神不安又警惕重重。他一离开总是发生不好的事。 有可笑的说法是唐克斯只是和唐纳德·布莱私奔了,但是没有一个认识唐克斯(或者布莱)的人会为此而宽慰。凤凰社原定要在周一开会,现在延迟了。 哈利如坐针毡想知道穆迪对失踪的奥罗将会採取什么行动,赫敏无声地快速翻阅着斯内普高度审阅和一丝不苟的笔记,公共休息室这一刻十分安静。 “你要点什么吗?”哈利突然问。 “是的,事实上,”赫敏不确定该如何开口,所以她就平淡简单地提出要求:“哈利,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隐形衣?” “你不会是想自己去找唐克斯吧?” 她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因为就像你之前告诉我的,在没有谘询过邓布利多或者别人的意见之前,轻举妄动是极端愚蠢的。” “是的。” “你一个人行动会让我们都为你担心……” “哈利,是的,我都明白。” 他点头:“我只是和你确定一下。” 赫敏疑惑地看着哈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告诉她等着。然后他走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一分钟后带着隐形衣回来。 “我不会问你你为什么需要它,”他意有所指:“但我相信如果你需要我,你会告诉我。” 她的男孩们都长大了,赫敏意识到,她抑制不住要热泪盈眶。 第49页 再无担忧,哈利拍拍她的肩:“他是个幸运的男孩,不管他是谁。” 她的头勐地抬起:“你怎么会那么想?” 哈利耸肩,但脸上却带着调皮的笑容:“似乎你只会为了你在乎的男孩破坏校规。” 在这之前,她真的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狗血,救世主这章很讨喜,隐形衣是红娘 never love anything more than it loves you,这句总是翻得不甚满意…… 所以纳西莎是同妻么?不过卢修斯这种人渣,其实他谁都不爱,只爱自己。他一定对纳西莎说了:不要违抗我,因为你爱我…… 文案配了一首歌,小龙是卢修斯的儿子,有着外在的高傲和纯血统信仰;他也是纳西莎的儿子,继承了面对爱情的倔强和卑微。 i dont wanna wait another minute to hear something that i already know 可是究竟know what you dont love me so i cant love you but i cant help loving you 给小龙,给纳西莎,也给教授,其实最早听到这首歌觉得适合教授来着……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二十六章 是怎样奇妙的力量才使我们像星星一样如此闪耀? 是坚信会看到什么才让我们拥有了这股力量? ——科米蛙《彩虹归处》(註:美国知名儿童节目芝麻街的科米蛙所唱的经典歌曲) 周五傍晚。 凌晨两点零五分,赫敏套上她的室内拖鞋,披上哈利的隐形衣,熘出了自己的房间。 教授们也加入了霍格沃兹的巡逻队名单中,就像他们在赫敏二年级的时候遭遇的密室风波时一样,显然麦格教授自愿承担了巡查格兰芬多学院附近走廊的任务。 赫敏真诚希望副校长此刻正在当值,那么从她面前熘过去会比面对一个年轻的、敏捷的高度受训的奥罗简单,并非冒犯米诺娃麦格。 被抓住在城堡里鬼祟夜游将会是一堆麻烦的导火索,他们都不想看到,奥罗不想、教授不想而赫敏也不想,更不要提她还要保证哈利珍贵的斗篷安全无虞。 当你力图保持安静的时候,总是在这时你才发现地板、房门和铰链发出的老朽的嘎吱嘈杂声。也许马尔福是对的,也许她缺乏夜游的天赋。但是她的室内拖鞋很好地掩盖了脚步声,赫敏所要做的只是张望每个角落检查巡逻队在哪里。 当她到达底楼,离医务室还有一个走廊远的地方发现了三个奥罗。 不幸的是,当她到了那儿时,她看见斯内普教授立刻出现在医疗翼敞开的门口。他凝视着黑暗,表情几乎是跃跃欲试的。 赫敏皱起了眉头。 老实说,怀疑似乎是人类的天性。 这个混蛋。 等待的时候度日如年,但也许只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她的右脚开始抽筋,就算是魔药大师有时也得上厕所,对不对? 奇蹟中的奇蹟,海格出现在走廊另一头,这个大块头提着一个朦胧发光的油灯。他朝斯内普打了个招唿,不出意外得到一个冷笑,魔药大师暂离了岗位和学校的看门人交谈起来。 赫敏逮到了机会,她冲刺着完成剩下的距离,熘进了医务室。夜晚灯光柔和,医疗翼是个长条空旷的屋子,闻起来也不是让人讨厌的消毒水味道。赫敏觉得这地方白天肯定更让人快活点。 当她第一次熘出格兰芬多去猫头鹰屋见德拉科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兴奋刺激或精神紧张。她所做的事情,危险咫尺之遥,快乐点滴不剩。 除了最靠窗的被帘子围起来的那张床,其他全空着。床底下随意丢着一双黑色的学校皮鞋,她注意到床头柜没有巧克力、鲜花和卡片装饰,而这些是哈利惯有的待遇。 也许斯莱特林并没有给病人餵食大量糖果来企图让他或她尽快康復的习惯。 这个想法莫名让人悲伤。 查看了斯内普还没有回来,赫敏分开床帘,好处是她肯定不会被看见。 就看一眼,她告诉自己。 她脱下隐形衣扔在床头柜上,马尔福趴着睡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脸侧,手指捲曲着。他的右侧头上抹了些药膏,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他看上去十分的青嫩。 他的眉毛上有一道伤口,已经通过魔法癒合。受伤的地方发红肿大,但撇去这个,他看上去还是完好的。他穿着病号服,但是上衣的扣子乱七八糟,让赫敏很怀疑他一定坚持自己换衣服,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因为他背上的纹身而心怀疑问。 床上有一个枕头,已经被他挤压成一个球只为了睡起来更充实。轻薄的被单也是标准配备,已经被扔到了地上。他的脚光着,右脚挂在床的边沿。 他确有一双迷人的脚。 好吧,她已经看到了,但是此刻她在这里,她注意到他很冷。 她确定当她弯腰捡起床单后,床帘又一次完好地围在了床的周边。当她蹲下,她捡起他的鞋子将它们整齐地摆在角落里。当赫敏再站起身时,却被吓了一跳。那只原本平静地摆在他脸侧的手,举高了轻擦过她的脸颊。 德拉科醒了,用最脆弱和最忧心的表情看着她。她感觉自己的唿吸难以解释地堵在了胸口。 “哪里也找不到他。”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要落泪。他的眼睛半开半闭,声音含煳不清。当她意识到他完全处于意识不清,赫敏稍稍放松下来。 “只要我叫他,他就会来。” 赫敏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找不到谁了,德拉科?” “棕色的乱毛,闻起来像臭水塘,”他因为回忆悲伤地微笑起来:“有一天从村子里跟着我回家。” 他在说的是某只遗失多年的宠物,赫敏明白了,这只狗明显对他意义不凡。 “我很遗憾,”她说,而且她的确那么想,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窥见了某些极致的隐私,而他必定会因为告诉了她而痛恨自身。 “头好晕。”他舔了舔唇,喉咙里翻卷着响亮的呻吟,赫敏抗拒着自己想安抚他的冲动。斯内普只要探进一个头,就能发现她的存在。 “你要一杯水吗?”她问。 他眯着眼看她,赫敏猜他可能开始意识到他们在哪儿,他们是谁。 “格兰杰?” “是的,是我,赫敏。我从宿舍熘出来看你。”她补上后半句,以免他打算高声说话。 “赫敏……” 她不得不露齿而笑,他念起她的名字有点麻烦,这仅仅只是第三次尝试。尽管如此,还是比可怜的克鲁姆差了一点。 “我不是有意吵醒你。” “就知道你会回来。”他点点头,笑起来就像一个四岁的孩子才知道圣诞老人、牙仙子还有復活节兔子真实出现过,往街上扔了一大堆礼物。 “另一个格兰杰,她不怎么喜欢我。好在我是个容易惊醒的人。那个女妖如果敢,就来毁灭我吧。” 赫敏的眼睛睁大了,他的眼神明显迷茫,他的脑震盪一定比罗恩描述得更严重。 但是握手的感觉相当好,他的手干燥温暖,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很不寻常。凭经验来说,男孩子们的手掌总是汗津津的。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真口怕。”他说,赫敏猜也许他一开始想说“真可怕”,但却改变了主意。 “今天你冒了很大的风险去帮助那个男孩,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他闭着眼睛朝她得意地笑,难以置信的讨人喜欢:“蝌蚪‘霉事’,这个大块头做事该带点脑子,但他是个好人。” 她笑,然后因为声音太大又退缩了:“你也许乐意听到多德斯整天都在歌颂你的义举。” 他轻蔑地摆摆手,而这动作差点让他跌下床,赫敏抱住他的肩膀,告诉他安静地坐好。 “呸!这对我可没什么好处,有些人恨我恨得要陷害我,名单排得老长呢,你知道……有很多人。赫敏,你在听吗?” “我在听。”她坐在床沿强调。 “我头很疼。我毁了我的脸,而他们告诉我你甚至不会看上一眼。”他继续说道。 赫敏丢开因为那小小的却无价的告白而升起的疑惑。她撸直他压在衣服里的领子:“无论如何,你们两个都活下来了,而且我保证,你的好相貌丝毫未损。” “啐,”他吹开自己的额发:“格兰杰觉得我让人噁心,她不愿和我说话,不愿和我接触,即使我们结婚了也不肯让我睡。这就是了,对不对?” 第50页 她的眼睛睁大了,这个男孩正在超常发挥:“我想是的。” 马尔福好像没法把眼光焦距在她身上,他皱眉、恍惚、嘲笑然后告诉她不要变成两个,因为这让他头晕。 “哦。”他呻吟。 她表示同情:“安静,闭上眼睛。” 对德拉科而言,没有一件事、包括探视病人是简单的事。无人关心似乎并不正常,某个地方的某人不关心他在做什么,没有走在违反宵禁来偷偷看他的路上。 “凯伊,”他任性道:“你会留下吗?” “是的。” “和我一起睡?” “我不能。” “你能,这有地方,看见吗?” 她不知道他要她看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挪出一寸来。 当赫敏把鞋脱掉爬到床上时,她当自己得了暂时性的精神错乱。没有地方,她不得不把马尔福挤到左边,因为很明显他自己不会腾出地方。他闻起来有强烈的樟脑和药膏的味道,盖过了他平常自然的气息,让她不喜欢。 “这真是疯了,要是我被抓住,我就把你拖下水。”她把床单均匀地盖在两人身上。 马尔福还在傻笑:“凯伊,”他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我们该经常这么干。” 他说得好像他们是在喝茶吃饼干。 赫敏躺在他臂弯里,头枕在他胸前,腿勾着他的,而且警醒地意识到自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后,此时此刻可以马上欢乐入眠。 治疗失眠症的关键显然就是和吃了药的德拉科·马尔福紧紧地挤在一起,而他碰巧闻起来比维克斯感冒通鼻膏还要难闻十倍。 “告诉那个妖精我对在浴室里对她出手感到抱歉。你会这么做的,对不对,赫敏?告诉她?”他用鼻子摩擦着她的脖子。 “女妖听到道歉了。”这就是赫敏所能说的全部。那段记忆依然太过鲜明,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面对一个冷情的不受药物影响的德拉科·马尔福。 “我不想伤害她的。”他很严肃地坚称。 赫敏歪过脑袋看着他,而他把握机会用嘴唇擦过了她的鼻尖。这简单的接触让她脑袋发晕。他正眯着眼睛看她的雀斑,周围对他那双会变色的眼睛来说太暗了,但她愿意打赌那双眼睛一定睁得大大的。 “你会伤害她的,她并不蠢。”赫敏最终设法说出了口。 她很理智,显然她把自己当成了旁观者…… “为了她好,女孩子不要太聪明。少乱想,多性感,”德拉科的口吻很贤明:“我该把这句话印到t恤上。” “你会那么干的。”赫敏用手指戳他的脑袋,想近距离看看他那惹人嫌的大脑是不是永久受损了。 “感觉很好。”他的手指拂过她臀部的柔软肌肤,她可以想像龙纹身在皮肤上变形伸展,渴望和他的手接触。 好奇怪,这种感觉全不陌生,只觉新奇。 “你又穿着这件t恤,”他睡眼朦胧地看着她的胸前,就像哈利在早晨发觉自己没戴眼镜的样子:“上边有只叫凯文的小青蛙。” “科米,”她纠正道,笑着埋进他的颈窝里,她甚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穿的是同一件t恤。 “所以,你要告诉我彩虹归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这项麻瓜顶级机密可能不为我这可怜的魔法脑瓜所理解?”他语气里的烦躁提醒赫敏,即使涂了药膏、吃了安眠药、穿着病号服以及双手交握,身边的还是那个德拉科。 她犹豫了,预感到了话题的走向:“好吧,那是它唱的歌。” “很好,唱给我听。” “不,马尔福。我甚至都不该出现在这儿,记得吗?” 他安静下来,不可置信的,赫敏怀疑他真的是在沮丧。 天哪! 她转了转眼珠突然觉得可怜他,但赫敏并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如果我唱给你听,你会好好睡觉吗?” 他另一只手笨拙地伸过来摸摸她的脸颊,她猜他是这个意思‘是的,谢谢,那会很好。’ 她不想再找机会看他,他的脸色有太多强烈而不设防的感情,她再次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介入了某种隐私时刻的旁观者。 “好吧。” 她唱起歌来,荒腔走调,因为她并不善于此道,且轻声细语,但他却毫无抱怨地倾听着。 赫敏在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时,以为他差不多该睡着了,他却没有,他的手滑入了她t恤的边缘,将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按压了一阵,慢慢就滑到了她的胸前,握住了她的左辱。 他的鼻子抵着她的脸颊,深吸了一口她的气息。他的拇指在t恤底下随意摸索着顶点。这动作全然自然地发生,就好像他已对她做了上百遍。无关计数,只是为了平復渴望的需要。 她整个人都快化成了水,在马尔福的病床上,她融化成了一滩敏感而放松的肉体的泉流。 赫敏摇摆不定,他的唿吸就喷在她的颈侧,在在显示着他陷入了治疗中的熟睡。关于这点,她几乎想不出曾经歷过比此时更舒适更安全的时光,而这意味着某些特别的意义。 和你在乎的人一起入眠很不错,不管你该死的从哪里来,不管该死的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这真是太完美了,必须完美。 她闭上双眼,就一分钟,她告诉自己,等确定他睡着就好。 赫敏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得老高,她花了点时间才赶走浓浓睡意,如往常一般下床,在十分钟之内穿好衣服,但这一次,她就好像那个南柯一梦的瑞普·凡·温克尔。(註:《瑞普·凡·温克尔》(英语:rip van winkle)是19世纪美国小説家华盛顿欧文所写的短篇小説。主人公一觉睡了二十年,醒来世界已改变。) 马尔福像卷保鲜膜一样环绕着她,他瘦长的身躯填满了床铺的每一寸。床上已无空间,他仅仅只是将手臂置于她的身上。无甚意外,床单又掉在了地上。赫敏意识到她大半个晚上都枕着他的右手臂,她移开以便从他的环绕中脱离出来。 他睡得死沉。 直到她打算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挪开脚并坐起来,她才注意到潘西·帕金森正站在床脚,手里执着一束洋水仙,医疗翼里仍是一片晦暗。 “早安。”斯莱特林姑娘冷冷地说道。 赫敏把头髮从脸上撸开站起身来,她的发圈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潘西。” “我来看看他是否好些了,要是知道他正被人妥善看顾,我就给自己省了这份力气了。”她语气辛辣,下巴抽紧,赫敏注意到她紧紧地抓住了那束花。 好吧,这变成桃色新闻了,哈利发现之后一定会给自己的隐形衣煮沸消毒:“我想我可以解释。”赫敏结巴道。 潘西所看到的显然只有一个解释,无需为其裹上糖衣来粉墨装饰。赫敏不打算用虚伪的否认来侮辱这姑娘的智商。 “没必要。”潘西笑了,是那种罗恩特别称之为“扯扯嘴角”的笑,如出一辙,因为这笑意里没有任何友好的成分:“我猜他最近有了一件新玩具,但我没想到会是你。” 玩具?赫敏认为这个标籤挺好,玩具比“爱的渴望”要好,后者会折磨他。 “别担心,”潘西哼了声:“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已经够忙的了。” 赫敏抱起手臂,她想起她们两人都压低了声音以免吵醒德拉科。潘西对德拉科的感情并非秘密,但赫敏才开始意识到这种感情有多深。 “你什么意思?” 潘西嘲笑她:“别惺惺作态了,这不适合你,你很明白名声的重要性。你知道的,要是这事情透露出去,你可不会完好无损。” “我没求你保守这该死的秘密,帕金森,”赫敏反驳:“为了德拉科好,如果你选择不告诉别人,我很高兴。但你没必要帮我的忙。” “那帮我个忙,”潘西把花塞到赫敏手里:“把这些给他。看起来只要是你给的,他都乐意接受。确保在庞弗雷夫人六点巡视前,你已经离开了。” 说完这些,潘西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德拉科,走出了医疗翼。 第二十七章 周六。 格里高利·高尔有三件事要和潘西帕金森说。 第一件似乎是陈词滥调,但和另两件事一样重要。她有一双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蓝眼,让他想起南太平洋的復活节岛海岸的海水。 第二件他极度想要告诉她的是,苦苦追求德拉科·马尔福是赔本买卖,因为德拉科除了爱自己爱不了别人。这点已是确凿无疑,而潘西会因此处境艰难。 第51页 最后一桩他想要说的是,他想爬上最高的塔楼高喊,把他爱她这句话铭刻在学校的每张课桌上。 潘西是个见多识广的女孩,但出于某些原因,她无视了高尔对她的感情。即便他们从孩提时代就认识彼此,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朋友,也无济于事。 和一个斯莱特林交朋友比和一个普通人交朋友不一样,因为那要简单的多。对于初学者来说,即使出于不可避免的理由和生存的关系,斯莱特林也不和其他人发生长时间的争吵,也不会在志同道合之后又意见不统一。 高尔会支持自己的朋友德拉科,哪怕他决定搬去南极、住进圆顶冰屋然后养一群阿拉斯加雪橇犬。如果高尔能力所及,他还能随叫随到提供帮助。 但涉及到潘西,高尔原则上对德拉科感到不慡,他没法控制。 早餐前,高尔和潘西走进占星塔,因为显然她有一个“极度敏感”的消息要告诉他。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可能是米丽森告诉潘西她在周五傍晚发现有姑娘在温室里和别人亲吻拥抱,或者最近帕金森家的潘西的酒鬼父亲又赌博输了个精光。 他们在石砌的旋转楼梯上和弗立维教授擦肩而过,他提醒他们塔楼的大门在半个小时内就要关闭了。 潘西保证她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因为她走路很快。弗立维教授给潘西上了七年魔咒课,知道这话不假。他朝他们挥手告别,然后继续自己的巡逻。 高尔想知道最新的八卦是什么,她看上去并不渴望分享,但似乎同样渴望吐露心声卸下心头负担。 风声飒飒刮过塔楼,高尔纠结着要不要抓住潘西的胳膊。最近她看上去憔悴得一阵夏天的微风就能颳走,从六年级某个时刻开始她就不復从前婴儿肥的模样,变得像根芦苇般苗条。 高尔并不在乎她胖还是瘦,哪怕她长了两个脑袋驼着背,他还是疯狂爱她。 “德拉科搞上了赫敏·格兰杰。”潘西竭尽全力开口,眼眶闪烁着愤怒的泪水。 高尔抱起双臂:“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她勐地大喊,然后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却暴躁依旧。 “我的意思是,那不仅仅是八卦,格里高利,这是个事实。我看见他们今早在医疗翼,那只讨厌的母牛看上去整晚都陪着德拉科。 “那德拉科做了什么?”高尔脑子里有很多聪明的问题,但他从没这个习惯问出来,最好是让这些事情自动展露人前,然后无声地默默地得到确认。 潘西抽紧下巴,愁容满面地俯视树林:“德拉科抱着她,就好像她是能摆脱不如意的日子的良药。” “我明白了。” 潘西突然转身:“你明白了?我不明白!我知道德拉科从去年开始就心情不好,但这么做算什么?和一个泥巴种睡是一回事,但是和她约会是另一回事!” “他们约会了?” “哦,相信我,他们约会着呢。”潘西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他从来不和别的姑娘牵手,该死的究竟他为什么要抱着一个他本不该喜欢的女人睡觉?” “你觉得波特知道吗?” 潘西陷入沉思,高尔更愿意称之为“阴谋”。这才是她惯常的样子,而这肯定缓和了她的愤怒和心碎。 “不,事实上我不认为他知道,真有趣。” “这会使事情……变复杂。”高尔用鞋来回蹭着石阶。 “不会。德拉科是可以被信任的。”潘西很顽固,即使她在说这句的时候点头的动作太大了点,就好像这会帮助她消除疑问:“他知道他的忠诚所在。” 高尔也有疑虑,如果潘西所说的可信,那么就不仅仅是睡觉的问题了。要是德拉科在乎那个姑娘,那么依赖偶尔游离在常识外的德拉科,可能对他们每一个来说都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在没有直面后果的情况下,高尔不会不同意潘西·帕金森。除此之外,他们只有十五分钟的在占星塔的私密时间,而陪着生气不安的潘西度过这样一天真是太美了。 所以,高尔同意了,稍后他们有很多时间去处理德拉科·马尔福。 “我也信任德拉科,”高尔说道:“我用生命信任他。” 这并不是一句谎言…… 对角巷人山人海,这并不是一个和博金以及他介绍的fida mia专家安排这个重要的、私密的会面的最好时间,但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就是这个时间。 此时临近国际坩埚制作协会大会,每一个有眼光的坩埚制作者都提前三个月在伦敦找好了落脚点。就像上个世纪每次在对角巷举办的国际坩埚制作协会大会,小仙子们整天都花大量的时间在熔炉和窑炉里,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多赚点钱来吃喝玩乐。 对角巷和翻倒巷的小贩都欢乐地携手合作,哄抬所有路边摊、旅游纪念品以及外卖食品的物价。通常五天的会期里每天都有醉汉发生小规模冲突(因为协会内部有各种派系小团体)。 混在人群里是一个完美的机会,即使博金是否出于这个原因将会面安排在这个周末,依然不得而知。 男巫、女巫以及一大群各种的魔法部分类的生物企图在魔法伦敦的众多的小路上,用一种康笳舞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你必须深唿吸、走下人行道、瞅准空档挤入人群,然后缓慢地在街上来来回回。 如果你遭遇了扒手,那你没给自己的口袋加上魔法密封实在是太蠢了。如果你不幸被摸了,你有权痛打色狼头部或者方便的话顶击他的下腹(通常可以用雨伞、手包,如果你正好是协会一员的话,还可以用奖品——一只模型大坩埚)。 赫敏一过晌午就离开了霍格沃兹,就在德拉科和唐迪思·多德斯在魁地奇球场上遭遇脑震盪事件的隔天。庞弗雷夫人给轻微晕眩的德拉科在早餐前做了个检查,然后宣布他除了带着藐视一切的表情优美地躺回床上不适合做其他任何事情。 自然地,他瞪了她,起床,穿好衣服,五分钟内就离开了医疗翼。 赫敏在早饭后和哈利还有金妮一起离开大礼堂,正在这时她发现她那满面焦虑的“丈夫”正穿过门厅向她走来。 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从两个奥罗被宣布失踪,大多数的低年级学生在昨天被家长带回了家。剩下的只有几个六、七年级的学生、级长还有一只手数的过来的家长在国外或是麻瓜的低年级学生。 赫敏用医疗翼泄露事件的一堆问题武装自己,但随后麦格教授从楼梯上下来,对两人道了简单的早安,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德拉科。 “你的头怎样,马尔福先生?” “还连在脖子上,教授。”这是德拉科的回答,他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和浅灰色的t恤,比前晚看上去好了很多。 “我刚刚碰见庞弗雷夫人,她很担心你过早出院的状况。” “是吗?”德拉科毫无悔意:“我没有注意到。您见过唐迪思·多德斯吗,教授?他怎么样?” “上次我看到他,他完整地活着,”副校长说道:“基于他惹了由你领头的斯莱特林的众怒,也许目前他的情况要重新评估。” “可怜的男孩。”赫敏喃喃道。 麦格敏锐的目光转向女学生会主席:“还有你,格兰杰小姐。我对你决定在最后两天留下表示感谢。学校里总人数不满两打,但我敢说他们勇敢的灵魂会在各自学院的领导下得到安全保证。” “作为女学生会主席,这是我在学期末最该做的事情。我想布雷斯也是这么想。”赫敏的口吻比德拉科更清醒。 麦格笑了,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再一次往前走去。 德拉科直到麦格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才出声表达噁心欲呕的状况:“好在我错过了早饭,不然那种忠诚的炫耀糖浆的早饭会糟蹋我虚弱的胃。” 赫敏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很高兴你感觉好些了。” 他盯着她,无只言片语。他还记得吗?看起来不像。尽管如此她仍小心翼翼地慎重问道:“你的头还疼吗?” “如果我记得你昨晚来看过我,那你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挑着眉慢吞吞问道。 “呃……” “并不尽然,”他继续说道:“在你利用我的神志不清占了上风之后的事情我不怎么记得。” 她知道自己在被引诱后就不能应付自如:“换句话来说,除了我来看你之外你都不记得?” 他的大拇指插进牛仔裤的腰带里,两脚灵巧地抖了抖:“不记得了。”他愉快地说。 第52页 太愉快了。 赫敏不确定了,但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越快恢復单身,那么她就能对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帮助更大。 “博金有消息吗?” “事实上的确有,”他回答:“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三楼厕所冒着风险观赏纳威·隆巴顿那张恐怖的‘起床脸’,问他哪里可以找到你。”他从牛仔裤后腰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紧紧的羊皮纸递给她。 羊皮纸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赫敏飞快得甩开这个念头,然后打开了她认为是博金的回信的纸。 三秒后:“马尔福,为什么我读的是一张糠麸饼的配方?” “哦。”他很不耐烦,他从她手里夺过那张纸,掏出魔杖,念念有词,然后摇晃那张纸好像要把字母和词组重新归位。 “现在试试。” 字母交替组合之后成为了博金给他们的隐秘信息,她在看到那个所谓的fida mia专家的高昂的谘询费报价时眨了好几次眼睛,但决定不置一词。 “我们一小时内在圆石见面,你能摆脱波特小屁孩和黄鼠狼韦斯莱(译者註:作者大才,此处potter她用了potty,weasley用了weasel),那两个对你贞操毫无怀疑的保镖?” 天哪,他是个混蛋。赫敏没有从那封信上转移注意力:“如果我的贞操毫无瑕疵,我就不需要保镖,对不对?” 德拉科哼了声:“言之有理。” 她不该抬头给他一个浅浅的愉快的微笑,他趁她不备抓住了她。这不是她的错,她天生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他不喜欢那些友好的示好,他带着微微的恼意怀疑地看着她:“格兰杰,我知道现在的情形和感受,但我们不会继续下去。” 她朝他眨眼睛,睫毛纤长捲曲,带着无辜的嘲讽,这是她最新发现的让他动摇的办法,而且意识到这是得到允许的:“我们不会?” 他的反应很快,在抓住她的胳膊粗鲁地推进主楼梯的阴影下之前,他飞快地扫视确定周围没有人。楼梯下有惊人的一大堆垃圾:泡泡糖糖纸(译者註:doobles wrappers第四部里纳威精神失常的母亲艾莉丝给自己孩子的糖纸)、看起来好像是70年代的比比多味豆的空盒子、一条天鹅绒的髮带和一篇署名威廉·亨特史密斯的五年级麻瓜研究课论文。 “不,我们不是朋友。” 她用手指拨了拨他散乱的头髮,惊奇地发现自己再也不怕他了。 就算他块头比她大。 “如你所愿。” “当事情全部了结,我会很庆幸再也不必见到你。”他继续说道。 但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脸,凝视着每一个细节,当他们面对彼此时他不会允许自己那么做。她的手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叛逆地举了起来,却更忠于她自己的本心,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臀部上方。往上不过几寸,她就能触摸到纹身的肌肤,就算掩盖在t恤下。 她也许会为魔法效果而意乱情迷,赫敏想,就像那些低血糖的穿着紧身衣的罗曼史女英雄一样。 “我也很庆幸。”她屏息着反驳,他t恤的质地很妙,尤其是其下带着他腰部温暖而微妙硬实的触感。等到情况适合,她一定要问问他用的是哪种衣物柔顺剂。 他记起昨晚了吗?他一定会对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但他的眼神涵义深远,足以写本小说。 赫敏好歹找回了点理智,它畏缩在她胃里某个小小的温暖的角落里。即使前路困难重重,但她开始懂他,这真的很有意义。 每次他们面对这样一个“时刻”,他都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恶棍。这是一种典型的心理防御。但当她不再怕他,一切就只剩下令人吃惊的、幸福的领悟。 “关于昨晚,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她平静地解释。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怎么样了,”他咆哮。他的手再也没有禁锢她的胳膊,他的手正在挤压、摩擦、发热,好像他正在避免她受寒感冒,或者好像他不知道是要伤害她还是要爱抚她。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还可以塞进一个高尔。 当下,距离真的只是最后的界限。 “马尔福,你的问题是你不知道你自己要什么,”她厉声对他说:“你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做个选择,光明还是黑暗?我们现在开战了。你再也不能奢望游走在双方间,所以别为此憎恨我们所仅剩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赫敏勇敢地继续向前:“你需要我的合作去解除fida mia,同时你却不要我出现在你身边的任何地方?当你没法使我听话的时候,你就生气。但我顺从的时候,你表现得就像一个从斯莱特林学院跑出来的最大的喋喋不休的牢骚鬼。” 他们在沉默中对视了火炽般的几秒钟。 “那真的说明了一些问题。”赫敏后知后觉加了句。 他看上去像要掐死她,他们可能会在稍后找到她的尸体,躺在五彩缤纷的泡泡糖糖纸以及亨特史密斯的论文“麻瓜和保险:虚妄还是必要?”里。 “你这个愚蠢的、幼稚的女孩,”他冷笑,唿吸灼热而甜蜜地喷在她脸上:“我这就告诉你我不想要的。我不见得想要在毕业晚会上看到你,但是,嘿,你自己凑上来,而我不是圣人波特去拒绝一个尚可的乱毛女。因为如果我是波特,我就会扔掉原则,和我最好的朋友来场激烈的搞基。在级长浴室里我冒犯你之后你表现平淡,之后我并不想看到你接近我。在我把多德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救出球场后,我也不需要你问我好不好。我不想在早晨面对一个坏脾气的女人,不想让床单带着你的气味,只是因为你没在那儿让我和你说一声该死的滚出去。” 赫敏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他他是个神经病,因为毫无疑问这段小小的独白已经证实了。 “没话可说了?”他点点头,声音缓和了一些:“很好,我会在对角巷等着你。” 梅林知道她的人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但是随之而来的现实则是让所有事情陷入了艰辛的远景。 她看着他朝着地窖的方向走远,赫敏很确定他带走了她的心。 第二十八章 有人沿着走廊走来,但并不是那个地牢看守鲍伯。唐克斯之所以确定是因为鲍伯穿着巨大的靴子,走路的时候脚步声很沉。但是这个陌生人脚步轻巧,而且非常非常安静。唐克斯能听到陌生人的接近,是因为她从发现自己在地牢开始就在等待这一刻。 那些囚禁他人的人总是爱巡视自己的战利品。或早或迟,即使有亲信党羽或者鲍伯这种人,那个指使了邪恶绑架的幕后主使最终还是要来探访一番。关键在于你必须专心注意,然后在见到某人的时候认出他就是幕后主使。 现在,牢门上部的小窗滑开了,一张脸出现,它苍白、古怪,透着一种隐秘的洋洋得意。当唐克斯发现哈利·波特年轻的脸正睁大着双眼看过来的时候,胸口好像被勐击了一下,但唐克斯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如果那是哈利,那么邓布利多就是由罗斯默塔女士以极高明的伪装扮成的。(译者註:罗斯默塔女士是三把扫帚酒吧的老闆) “没人喜欢炫耀的把戏。”唐克斯摆出谈话的架势。 哈利的脸斑驳成一个瞭然的笑容,这就是唐克斯曾在假德拉科脸上看到过的那种假笑。 那么这个人就是负责发号施令的,也一定还有别的走狗,因为这个地牢可不小。 “那么你就是马尔福的表姐?安多米达家的小鬼?”变形巫师说道。 “如果你以为自己能够在绑架了两个奥罗还能侥倖逃脱,那你脑子一定有毛病。”唐克斯老练地回答。 “一个奥罗,”绑架犯纠正道,思量着看着她:“我确定只绑架了一个。” 唐克斯滞住了,那么布莱死了。她也这么怀疑过,但她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穆迪会以惊天的怒火来报復这个年轻人,但首先唐克斯得逃出去通知他。她尽量不去想阿斯特丽德·哈金斯,那个迷恋着布莱的姑娘。还有布莱的母亲,她的名字唐克斯已记不起来,但是唐克斯记得在奥罗学院的毕业典礼上她因为儿子喜气洋洋、欢欣自豪的脸。 “我喜欢你。”变形巫师很乐意看到唐克斯瞬间无言:“你不像别的奥罗那么无趣,我猜也许是布莱克家的血统在发挥作用?” 唐克斯猜这个小卖弄也知道她是个变形巫师,最好还是当做心照不宣的秘密。 “你是谁?”她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那张盯着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流露出三重野心来,第一重是一种明晰而长久的狂热之色,几乎和伏地魔如出一辙。 第53页 “我是一个为了凸显废物的存在被忽视、被抹灭、被抛弃的人,但是风水轮流转了。” 唐克斯一本正经地假装点头同意:“为了这句小小的演讲,你每天在镜子前面练习几次?” 这可让绑架犯不高兴了,小窗“啪”地被关上,他轻捷的脚步声果断地离去,这个脑子不怎么聪明的变形巫师绑架犯离开了地牢。 这天再没有人来找唐克斯。说起来,第二天也没有。 “当你想要报纸的时候哪里能弄到呢?”罗恩喃喃自语。 这天清晨早饭后没人送报纸,因为大多数的学生读者都已经回家了。罗恩也没有这个运气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找出一张。当他发现楼上走下一个低年级的胳膊里夹着《预言家日报》的赫奇帕奇的时候,他时来运转了。 “借一下?”罗恩大喊,这可不是请求,因为他已经一把抓过了报纸。 罗恩发现哈利在湖边,他和金妮正坐在石凳上,那正是赫敏嫌弃室内太热的时候喜欢去的地方。罗恩坐下,嘆口气,摊开报纸开始寻找唐克斯相关的信息。 他短暂地被一篇关于查德里火炮队新击球手的文章转移了注意,但是内疚感使得他的专注又转回到寻找眼前那桩麻烦事的情报上。 自从知道唐克斯和布莱失踪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得到真正的“放松”,担忧的情绪有时也会令人厌烦。 “打住。”金妮皱起眉头,她从不情愿的哥哥那里拿过报纸,迅速浏览了纸张底部一篇小文章:“纳西莎·马尔福死了?” “什么!”哈利问:“几时的事?” 金妮回答前又看了看:“显然有段时间了,这里说她死在了苏格兰。那不就是邓布利多待的地方吗?麦格教授说他在那里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罗恩在想自己怎么会错过这篇报导:“报上有没有提她是怎么死的?” “没说,只说是很明显有人掩盖了这起死亡,魔法布已经着手开展调查。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有没有牵扯进去。” “真可怕,”哈利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必须佩服她最终离开了卢修斯,这可需要勇气,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嚮往自由的人。” 金妮咬住下唇:“你认为这事和卢修斯有关吗?” “怎么会?”罗恩插嘴:“如果魔法部不给他提供糙纸,他连屁股都没法擦。” “真是高见,罗纳德。”金妮漠然地看了罗恩一眼。 哈利却看起来很困扰:“马尔福知道吗?” “我不觉得他知道,他这半年就和平时一样。” “马尔福平时什么样?”罗恩饶有兴趣地问妹妹。 “轻浮的公子哥,”金妮说:“顽固狭隘、欺软怕硬的王八蛋的升级版。但即便如此,还是个公子哥。” “这可有点断章取义了。”哈利如是说,虽然他们都那么想。魔法部以及邓布利多从前并非是以勇往直前以及具有前瞻性知名的,虽然邓布利多为此改变煞费苦心。 但魔法部却截然是另一回事。 罗恩看看周围,好像是为了寻找一个不同的观点:“赫敏去哪儿了?” 金妮正在繫鞋带:“今天不在,她说有事要去古灵阁。” “哦,”罗恩说:“她该告诉我的,那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去,顺便给小猪买点饲料,妈妈给的新饲料它吃得不满意。”罗恩做了个鬼脸。 哈利和金妮半喜半忧地对望一眼:“罗恩亲爱的,比起单独行动,我不认为她会感谢你今天愿意陪同前往。” 罗恩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又看向突然低下头研究指甲的哈利:“我是不是应该知道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你来说。”金妮捅了捅哈利。 哈利抬起头:“为什么是我?” “说什么?”罗恩极度担心:“赫敏出了什么事?” “冷静,罗恩,赫敏没事。” “该死的没事!”罗恩气得头髮都要竖起来:“我要知道!” 金妮转了转眼珠:“好吧,我们就知道你会反应过度。罗恩,这不是什么大事。哈利和我想她可能交了个男朋友或者别的什么的。” “什么叫‘别的什么’?” “意思是她还没有告诉我们。”哈利澄清。 “那我们知道这人是谁吗?” 金妮拉着自己的哥哥再一次坐在自己身边,他可能自己都没注意自己激动得站起来了。 “好吧,要是是个我们都认可的人,我觉得她不会偷偷摸摸的。” 罗恩脸发白了:“我的天哪。” 金妮非常清楚自己哥哥有个胡思乱想的脑袋:“别犯傻,不是教授。” “你确定?” “是的,真的,罗恩!” “那他是谁?”罗恩急切地问。 金妮扫了一眼哈利,哈利嘆了口气:“我们认为他来自斯莱特林,可能是她最近开始了解的某个人……” “你不会是说……”罗恩有点头绪了。 “是的,他喜欢她好几年了对不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早点约赫敏出去。”金妮说:“考虑到最近的局势,这个时机有点差呢。” “但是……但是他是斯莱特林的!”罗恩反应激烈的样子就好像从前面对维克多·克鲁姆一样。 “布雷斯也很英俊、聪明、可爱、有教养,而且成熟稳重受欢迎。虽然聪明得让人觉得有点害怕,但是赫敏也是这样的人。” 哈利朝金妮挑了挑眉毛:“看来你显然也花了很多时间考虑扎比尼啊。” 金妮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哈利,你也很英俊、可爱、有教养,而且成熟稳重受欢迎。” “嗨,你漏了聪明。”哈利指出来。 人就是人而已,不管他们上班时候骑的是扫帚还是乘的公车。普遍来说,男人是爱运动的,也喜欢和其他人一起参加男子气概的有爱运动。在天气炎热的月份,他们享受在户外烹调、讨论工作、翻新房子以及关注剪糙机最近又有了什么改进。 可以说男巫们和普通男人也有一样的冲动和嗜好。只是因为他们有些额外的天赋比如基因的锦上添花,使得男巫可以从门前台阶上召唤晨报(相比之下,像格兰杰先生就会穿着内衣裤冲出去拿报纸,同时期望邻居没有看到),但这并不会使男巫必定显得更优越或者更文明。 因此如果麻瓜世界有ji院和寻花问柳的场所,随便你怎么说这些伤风败俗的地方,那么它们同样也会在巫师世界出现。在那种地方,世上最古老的交易一如麻瓜世界那般繁荣。 德拉科迟到了二十分钟,但赫敏并不情愿承认独自一人站在翻倒巷这个特殊的街角,正折磨着她的神经。 美丽的女巫如果没有保镖,不会出现在翻倒巷的角落和小径里。美丽的女巫总是和朋友们、父母或者和好男巫在一起。 德拉科·马尔福让她等在这么一个……她敢说这是城里一个极其破落的地方,不是一个好男巫的作为。但赫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不会被伦敦巫师界的红灯区显露出的蒸蒸日上所吓倒。她从前面对过很多恐怖的东西——斯内普、伏地魔、海格的料理等等——都没有受到持久伤害。 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圆石旅馆,因为翻倒巷到处都是酒吧。圆石只是其中的一个地方,人们可以谈生意,或者只是站在那儿,成为一道生动多彩的布景。 旅馆很古老,都说不上是酒吧和民宿,因为只有三个层层堆叠的后院棚屋。显然,同样的建筑学天才反映出了超凡脱俗的想像,譬如陋居,而圆石旅馆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观也与此如出一辙。 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建筑,用了大量的粉红和大红的褶皱窗帘。人们来来去去,看起来大多待着挺开心。旅馆还装饰着精灵小彩灯(是由真正的昏沉沉和醉醺醺的经过严格挑拣的精灵做成的)和冒着烟的霓虹灯,看上去已经开了,但可能没有正常工作。 那里还有各种到处闲晃的女巫,个高的、个矮的、年老的、年轻的、平凡的、美艷的,看上去都像某些美国牛仔片里的衣着时髦、个性鲁莽的衬托汽车的花瓶。 赫敏和一个美丽丰满、转着一把黄色遮阳伞的年轻女巫擦身而过时,脸蛋发红。女巫穿着一套合身的束胸上衣和紧窄马裤,罩在一件红黑色丝绸的东方式袍子下,使得整体效果非常突出。 “亲爱的,你是来观光的?”女孩大喊,其他旁观的年长的女人们咯咯笑起来。 第54页 那个石头脑子、脑袋里空无一物、脸色苍白的混蛋可能知道这旅馆究竟是干什么的,所以要求两人直接在外面见面好让她尴尬。 好吧,她才不会让他得逞。赫敏站到街边,选了一个好看的脏兮兮的灯笼状邮筒,等在它边上。 等着。 赫敏正在读着自己润唇膏背面的成分表,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带到了人行道上。一开始她以为是德拉科,这人也是那么粗鲁,但随后她发现那是个陌生人这才吓了一跳。 “我的马车就等在隔壁那条街。”他衣着体面,比赫敏大不了多少。 “挺不错。”赫敏没有什么话来反驳,她真希望自己带着海格那柄声名狼藉的粉红雨伞。 那个白痴不依不挠地拿下腰带上挂着的钱袋子还抖了抖,似乎是想拿金钱勾引:“我会出得比行价高。”他的眼睛不同寻常、一蓝一绿,蓝眼睛朝她眨了眨。 哦,等到马尔福出现,她一定要掐住他的脖子。 如果他出现了的话,天哪,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我可不卖。”她生气的样子就像所有那些为了生计不得不出卖身体的女人:“带着你噁心的企图滚开。” “每样东西都有价钱。”他微笑着回答,然后伸手抚摸她的一缕捲髮。 吓了一跳,赫敏勐地拍开了他的手。 街边远处,几个从圆石旅馆出来的女人敌视地看着她,但大多数人则在以此取乐。 是可忍孰不可忍,赫敏嘆气地想,那个色狼依然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伙计,你不会想要这么个女人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会把老虎钳挪作他用,拧掉你的蛋蛋。” 太阳神终于出现了,而那标志性的金髮却掩盖在一顶麻瓜棒球帽底下,帽子拉得低低的,上面印着“诺特索化肥”。 赫敏又读了一遍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有德拉科·马尔福穿着牛粪肥料的gg衫还能看起来是个帅哥。 赫敏的“潜在客人”呆立不动,在面对马尔福平滑阴冷的语气时,既没有显得蠢笨如猪,也没有顽固不通。赫敏见过当马尔福用这样的语气和一年级讲话时,学生们逃去了学校的小山上。 “滚开,要不这里就有场好戏看了。”他加重了语气,骨子里继承了卢修斯的那面发挥了很好的效用。 显然这男人不想让别人看好戏,也许这个男巫是个有身份地位的,要是被公布在此出现损失会很大。也或许在女人如此充足的条件下,去争夺赫敏实在没什么好处。他朝赫敏眨眨眼(又是那只蓝眼睛),收起钱袋,吹着口哨走了。 “真噁心。”赫敏好想洗个澡。 德拉科看向她:“你妈妈没教过你怎么用膝盖吗?”他问得蛮横。 赫敏瞪着他:“我妈妈教过我怎么用脑子。” 他好像不那么生气了:“是吗?用铁头功吗?” 赫敏不理会他的玩笑,低头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思忖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穿的衣服和其他女人引起了共鸣,才让人以为她可以做半小时一次的外卖。她穿着轻薄的碎花裙、凉鞋还有无袖汗衫。是的,她讽刺地想,她的打扮正像个“夜场女人”。 德拉科知道她在想什么:“圆石提供各种类型的女人,宝贝,”他扬了扬金色的眉毛:“不管你信不信,有些男人就喜欢清纯无暇的类型。” 他看着她光裸双腿的眼神让赫敏非常渴望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她干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你迟到了你知道吗?” “我不得不在出门前处理一些紧急事件,”这就是他的全部解释,然后他搂过她的腰,拉着她进了旅馆:“来吧,看看有没有一间房空着。” “是两间房,”赫敏纠正:“还有能不能别拖着我,我会走路。”她对粗鲁的男人们已经受够了。 “好吧,走快点,我们引起注意了。” “因为一个年轻巫师带着顶化肥帽子……”赫敏嘟嘟囔囔。 第二十九章 “只有一间房和一张床是什么意思?” 赫敏小心地扯了扯马尔福的t恤袖子,提醒他的嗓门太高太无礼了。他拂开了她的手。几个准备离开的客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带着黄色遮阳伞的漂亮女巫则跟着他们进了旅馆,现在正盯着马尔福看。就好像马尔福是一双特别漂亮的她买不起的鞋子,但她不愿意放弃上脚试穿的机会。 “看这儿,”马尔福用手指戳着老旧的柜檯:“我提前让猫头鹰来做过预约。” 圆石旅馆的老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您是预约了,欢乐骨先生。我们在今早收到了您的信件和定金。关键在于,伙计,我们两周前就已经预订一空了。看到没有,都是因为坩埚制作协会,城里每间空房都被占了。恐怕这件唯一的空房间是……” 马尔福眯起了眼睛,威胁着男人把话说完。 “是一间单人房。”老闆带着洋洋得意的微笑,马尔福趾高气昂的样子显然娱乐了他。 “那就要下来吧?”赫敏插嘴:“忘了两间房间的事情。”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马尔福把不快全然转向了她。这就好像被一阵北极风施了咒,赫敏退后了一步以免被冻坏。 马尔福没法享受隐姓埋名所带来的不便,换言之没有人会对他卑躬屈膝,没有玫瑰花瓣洒在他脚边,也没有年轻的未婚姑娘会为了“乔治·欢乐骨先生”蜂拥而来,而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则对这一切待遇习以为常。 “我可以额外奉送一整天,只要她的一半价钱。”遮阳伞女巫朝赫敏歪了歪头。 赫敏怒瞪着那女孩,惊讶她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马尔福身边,还把她的胸部凑到了他的胳膊上。而马尔福则是低头看着她,好像是因为太忙而不得已打发一只惹人喜欢的小猫,但不介意可能在晚些时候来一发。 “碰巧我是他妻子。”赫敏尖锐地告诉那个女巫,她感觉到马尔福对此宣言挑了挑眉毛。 好吧,别理他们,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在玩假扮夫妻的游戏。 女巫朝赫敏咧嘴笑:“哦,我还是他妈呢。” “萨利,”老闆疲劳地开口:“我在做生意呢。” “我也在做生意。”流莺萨利反驳,但她也没觉得委屈就闪到了边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朝马尔福飞了个吻。 赫敏极力忍耐住想拦截那个吻摔回女巫脸上的冲动。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用最低价提供空间扩大魔咒。”老闆显然嗅到了潜在的商机。 “那太好了,谢谢。”赫敏突然插嘴,打断了马尔福想要威胁老闆的话。这白痴仍旧被萨利的丰辱肥臀勾引得有些走神。 老闆清清喉咙,很高兴能达成共识:“我会退还两间房的定金,重新开一张发票。”他朝柜檯底下伸手,但马尔福阻止了他,他们不需要任何在此逗留的证据。 赫敏的手抓紧了柜檯,其实她真的比较想看看ji院的发票是什么样子。 “拿着钱,”马尔福又额外扔给老闆一把金加隆:“小心点。” 很显然这个要求既不新鲜也不奇特,因为老闆微微点头后就把钱币收拢了起来:“小心就是我们的座右铭,现在你可以在我们的旅馆里舒服住下啦。” 因为计划没出什么岔子而高兴,马尔福带着愉快的嘆息拿掉了化肥棒球帽,拿手扒了扒头髮。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们的习惯动作,而赫敏却被某个事实所打动,她喜欢看他平常的模样,而他很少那么做。 事实上,她在他身边越久,她就越喜欢他,虽然你必须剥离那层层用来隔绝旁人的傲慢自大和反覆无常。 他还是那个样子,但是这些却不是他的全部。显然那些荒唐的间谍活动给他到来了点好处,他的脸颊上带着动人的晕色,而他的眼睛正闪闪发光,没有更好的词儿来形容了。 “我想我喜欢翻倒巷。”他色眯眯地朝她笑。 赫敏一点都不怀疑,这就该是他的地盘。 上次他们共住一个房间,两人都喝得烂醉如泥、开怀大笑,纹了个身,然后在魔法诱发的欲望里完全迷失了自我。风水轮流转,这次他们的身体和理智都很冷静,头顶遮着一块叫做责任的阴云,即使赫敏不知道德拉科所关心的并不只是他的继承权而已。 那个间谍交易太过沉重。 他们的房间就在第三扇窄小的红门后,坐落在四楼弯曲的走廊上。他们得到了一把钥匙和只有赫敏巴掌大小的一条毛巾。毛巾上还印了花让他们都乐了起来,赫敏默默宣布要把它留作纪念品,往后还能拿来取乐。 第55页 “房间里还有个洗手间,但是别在里面待得太久,免得那小地方塌了。”清洁工喋喋不休地说道,他同时还兼任了服务生、看门人和厨子。 “真妙,”马尔福第二次眨了眨眼睛,他爬上楼梯,仔细地尽量不去碰触楼梯扶手、墙壁以及在旅店上下往来的“职业妇女”,除非常识告诉你那些东西是可以接触的。 当他们站在门前,一阵尴尬,马尔福假模假样地把包背在身后,像个招待员一样引赫敏进入打开的房门。 “女士优先。” 在发现他这会儿真的是尽力表现的礼貌之前,总是把马尔福往坏里想不能怪赫敏。一个彬彬有礼的德拉科·马尔福,就好像哈利在跳交谊舞一样。 如果你见到了,就得拍照留念。 赫敏充满了怀疑地往房间里看去,倒没有她想像中差。这里和她在霍格沃兹的房间一样大,床很小,破旧的经过多次织补的床罩,以至于看起来就像碎布拼成的。地板却擦洗得很干净,房间里还有股怡人的柠檬味家具亮光剂的清香。除去那张小床,房间里还有一个带着陶瓷把手和底座的小小梳妆檯,带着股滑稽的乡土气息。窗子也有,却被封死了,只有午后的阳光射进来几缕。天花板轻微凹陷,可以想见这是空间扩大咒语的后果。 也许有人在里面埋伏?也许空间扩大咒语有缺陷?也许地板上有个空间陷阱可以吞噬她,然后又把她送进泰晤士河? 赫敏精明地看着德拉科:“你先进去。” 他皱眉看着她,把自己的背包往肩上提了提:“进去,格兰杰。” “你进去!”赫敏怒气高涨地勐喊。 他张了张嘴,厌恶地看着她,然后毫无预兆地把她拎了起来。赫敏甚至没有时间尖叫,就被突然带进了房间,扔到了床上。他逼近她,脸上满是被侮辱的表情。 “还活着?没少块肉?四肢还健全?” 赫敏脸色发红,侷促地看着他:“对不起,我只是天生,呃,谨慎。” “如果我真的想伤害你,我早就……”他突然没说下去。 赫敏嘆了口气,这床真舒服:“是的是的,你早就做了。” 他不再看她,转而盯着她的腿。确切地来说,他看的是那个该死的龙纹身。 她的裙子卷了起来,好像突然意识到这点,她脸红着把裙子抚平,但是德拉科扔掉了背包抓住了她的手。 “别,让我看看。”他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温和,不是一道命令,只是一个建议,他抓起她的膝弯:“它变了。” 他解开她的凉鞋让鞋子重重地掉在了地板上,但赫敏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毫无疑问是因为血液正高速流经她的耳朵,把一切别的声音都模煳了。她光着的脚踩着他胸前,可以感受到他平稳强健的心跳。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她的脚踝,然后他的手在她丝滑的裙下缓缓地往上。 他停下来将她的膝盖打开,然后不紧不慢地把她的裙子推到一边,这样她内裤的蓝色的细带露了出来。除此之外,他似乎小心翼翼地以保证她衣着完整。 “看这儿,”德拉科用大卫·艾伯登(译者註:bbc着名主持人)最热情的语气提醒着晕眩的赫敏:“它不再是银色了,它在闪闪发光好像你的皮肤里有钻石星尘。”他嗓音沉重,一根指尖游弋在龙纹身的尾部:“看起来不像是画上去的,好像天生印刻在你的皮肤上。甚至感觉好像要浮凸出来,真是奇妙非凡。” 当他的手指来回描摹着龙尾和髋骨时,赫敏颤抖起来。然后他温热的手掌往上滑到她的大腿根游移,直到他有力地握住她的大腿内侧,龙的尾端就终止于那里。最近赫敏的某部分好像已经脱离了脑子的掌控,变得感性,那处充满鲜活、脉动以及渴求。不知不觉,她朝他挺起了上身。 如果他碰了她,她的理智就会崩溃,再也回不了头。可是,她就是想这么干。 如果他碰了她,她就会被那阵令时间为之停止的风暴捲入,忘记一切牵挂。他有这个能力,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个危险的男孩。 赫敏猜想此刻他的心情是否和她一样,这个想法令她痛心。就好像他们是两个彼此吸引的的磁极两端、渴望着对方,却又极力保持着安全距离,让人精疲力尽。 他几乎是跨坐在她身上,对她来说似乎是个胁迫而危险的姿势,但她曾和一个热情可爱、毫无防备的德拉科共度过一个夜晚,她的心中再不余恐惧。 哦,还是有些恐惧的,但这些恐惧再也不能让人毫无反抗地心烦意乱了。 他的手指尝试按捏她柔软雪白的身体,再移开时,留下了一个非常浅的红色指痕。 “你的皮肤嫩得像玫瑰花瓣,”他吸着气,声音里毫不作伪的敬畏令她颤慄:“你很容易受伤。” 她抬头看他,他美丽的眼睛低垂,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她想她能数清那暗金色的睫毛,他的刘海挠得她鼻子发痒。 “也许我们终究应该争取两个房间的。”她说。 德拉科勐地摇了摇头,就好像要挥去散落在他们之间的迷雾。他清清喉咙,下了床站到床边。他装模作样地透过封死窗户的木条看着底下来往的人群。 德拉科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这沉默的一刻显得度日如年。 “这并不是我想像中的最后一学年尾声的样子。”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哀郁,赫敏知道这不仅仅源于fida mia。 他的话打破了沉默。 “我很抱歉。”她真的这么觉得,她很抱歉在晚会的那天变得脆弱,很抱歉她失去了理智,很抱歉在可以阻止灾难发生的时候自己没有当心点,很抱歉离开了哈利以及那些需要她的人。 她只能抱歉。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令她害怕的是,就连热泪都涌了出来。 马尔福古怪地看着她:“过来。” 她汲着一只鞋有些摇晃地走过去,如果她担心的事情确实在发生,那么他们之间已经进入了可怕的倒计时。 她竟然奇怪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在曾经是她的敌人的人的温暖的臂弯里站着。哪怕有一星半点的机会,所有的敌人都可能成为朋友或者爱人。但即便你如此确定,有些事情也不能永久铭刻在石碑上。 如往常一样,他的味道闻起来不可思议。洗衣皂和干净的皮肤的气味。 这就是德拉科。 他前额的伤几乎已经痊癒了,她情不自禁,也不想克制,她拿手触了下那地方。 “连朋友都做不成吗?”她问他。 他嘆气。窗外是如此美丽温暖,但在和fida mia专家会面之前,他们仅剩几个小时了。 赫敏关于fida mia笔记的摘录(来自第六章) -1762年,丹麦魔咒专家以及着名的一夫多妻制理论家,拉尔斯·亨德里克斯,被魔法部否决他和五个情人的婚姻诉请,此事导致私人婚礼仪式得到发展。 fida mia被选择作为婚礼咒语的发明基础。趣味笔记:拉尔斯后来被地方当局起诉并罚款,罪名是对一只山羊不正当的魔法 “对待 ”。 额外笔记:看看和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有没有关系(译者註: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曾因对一只山羊不适当地施用魔法而被起诉)。 -1800年,fida mia,这个婚姻咒语通过亨德里克斯家族得到发展(该家族大致有36名家族成员),并且成为一个可以替代古板的巫师婚姻宣誓的流行方式。不出百年,该咒语被英国宣布为非法,但是东欧某些地区仍然在使用中。 年轻男子脱下自己的夹克、怀表和袖扣,将怀表和袖扣扔在一张咖啡桌上。他捲起袖管,踢掉鞋子,解开质地极佳的雪白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房间墙角有一张破旧的沙发,他倒了进去,面带深思。 一个年长的银髮女人,弓着背但并不虚弱,端着一个装了柠檬水的托盘走进了房间。 通常他们会用烈酒来庆祝诈骗成功,但是他的曾祖母的健康状况已经不及从前。所以这些天都是柠檬水,或者外面特别冷的话,有时候就是一杯加了香料的美妙的热葡萄酒。 “请把脚从桌子上拿开,”老女人把托盘放下:“这里虽然是租来的,但我挺喜欢这地方。” “这客厅闻起来像死掉的黄鼠狼。” 她给他倒了一杯:“是吗?那对年轻的爱情鸟怎么样了?” 他接过饮料,然后抬头用搭配奇怪的眼睛担心地盯着她,那眼睛和老女人的一模一样——一蓝一绿,这古怪的特点标志着他们来自同一个古怪的家族。而老女人的眼睛则因为岁月流逝蒙上了阴霾。 “他们还是孩子,娜娜。” “呸,他们可不是孩子!那男孩可比你复杂多了。我在他们那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了三个孩子,掌握了家族生意。”老女人手垂在臀边站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片眼镜。 第56页 “我想你应该选择更好的候选人,我们可能会惹不少麻烦。你知道那男孩的父亲是个食死徒吗?那女孩碰巧还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娜娜·亨德里克斯轻蔑地挥挥手:“是的,那个可憎的男人,博金提过。我肯定说了我对食死徒一无所知。” 年轻男人瞪着她:“你不会说真的吧?” “当事情和家族相关,我一直都很严肃,我的孩子。” “接下来你要告诉我你连伏地魔是谁都不知道……” 年长女人点点头:“哦,现在我知道这个名字了。四十年前我在哥本哈根的一个巷子里见过他,他正从井里打水。” “你这个骗子,娜娜。” 她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曾孙:“你和我在一起办事的日子还不够长,不知道我真正骗人是什么样子。” 他挫败起来:“别扯开话题,我觉得我们惹上了麻烦。” “胡说!”她拍了拍他的膝盖:“我几乎干了一个世纪,我们从来没有惹过麻烦。你比你那个曾祖父优秀多了,那个老头的脸实在太老实了。” 她的曾孙还是一脸不确定。 “这个游戏总是一成不变的,”她带着家族特有的骄傲:“我,一个神秘的老太婆,只有一点可怜的口头的卫生知识,给他们证婚。”她拍了下手:“他们醒来,因为魔咒开始起效而惊慌。他们四处寻找解咒方法,然后那一周城里碰巧有一个专家!你及时出现了,提供了稀有而昂贵的解咒方法,而从前他们一直以为没得救了。要我自己来说,这可是一门十分干净的营生。” 他抱起双臂:“除去真正的fida mia没有真正的解咒方法。” 年长女人对着他皱眉:“是,我知道,小伙子,毕竟是我的祖父发明的咒语。” “我的意思是这对根本没救!” 考虑到她年纪大了,女人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她的单片眼镜掉了下来:“再说一遍?” “魔咒生效了!这次是真的!” 她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布满皱纹的手盖住喉咙:“我已经超过八十年没有成功施展fida mia了。”她蹙眉瞥了他一眼:“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 “我当然确定!站在他们旁边就像在蜂蜜里跋涉。” 她喘着气,看起来震惊不已:“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对我们来说,我们解读它的方法不同,我们是亨德里克斯家族……” “你配错人了,娜娜。这才是事情的关键。被施咒的双方不成功是因为咒语不合适,然后我们把那该死的的咒语解除,以此获利。但是如果咒语永久生效,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我从没说过他们看起来相配!”她反驳道。 年轻男人站起来:“我们应该消失,伦敦对我们来说很好,我很遗憾以后再也不能来此工作。” 她摇头:“哦,不!我要亲眼去看看。你可以说我是个感情用事的老傻瓜,但每一个案例都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如果你说这次咒语是真的起效了,我一定要去看看。” “但我们治不了他们,你明白吗?太可惜了,那男孩很有钱。我们可以出比往常高三倍的价码,他还是会付的。” 年长女人耸耸肩:“我们可能真的无能为力,但是我的孩子,我们还是可以收谘询费的。” 是的,可以收谘询费对不对?她的曾孙朝她笑了,参与家族事业的结果比他想像的要好。 亨德里克斯一直是个十足的实用主义家族。 第三十章 德拉科想起博金将与僱佣的专家的会面安排在傍晚,却又让他在圆石旅馆提前几个小时弄了间房间。 那么,德拉科想,这是为什么呢? 卢修斯从前常常让潜在的业务伙伴早早在会议上现身,那么提前到达的卢修斯就可以在暗处观察他们。他的父亲解释这是因为当人们不知道你在看他们的时候,你就能对他们了解更多,了解他们的恶习、冲动以及喜好。 这种策略对卢修斯很奏效,因为凡是他看中的投机生意都极为成功。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他的婚姻,显然女人不能按照常理来对待。 那么他们也会被暗中观察吗?德拉科猜测这与博金到底有无关系。也许是他们那神秘的“专家”想在会谈前见见他那慷慨的客户。 德拉科不喜欢神秘的东西。 他也不喜欢必须和一个难以相处的赫敏·格兰杰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度过紧张难耐的三小时。 幸运的是,他的胃提出了一个及时的建议,提醒他最近错过了好几顿饭。花上点时间去找一顿像样的餐点、享用完,再回到旅馆。为什么不呢,如果你认真仔细地去寻找一个可以下嘴的地方,用掉三小时不成问题。 他也可以问问她是不是需要带点外卖回来,可是这样看上去太亲密太私人了。 他先前关于礼貌的尝试被格兰杰曲解为自己想要她的命,在他压在这个愚蠢的女孩身上,触摸她那些愚蠢的地方时,怒气达到顶点。所以他还是保留疲惫不堪和生硬粗鲁的方法,既不陪她也不给她补上午饭。 她闻起来和玫瑰花似的,每次她离他只要不足一米,他想要做的就是满满地抓住她的头髮,把脸埋进去。 哦,是的,他想做的不仅仅是这样,但是他要是屈从于原始的需求那就太混帐了。他的坚硬已对她上瘾,可他的头脑还在负隅顽抗。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 就像他母亲从前说的:“亲爱的,当你觉得烦躁的时候,且你发现不可忍耐的时候,那么你该去找朋友帮忙。”潘西可不是一个能让人冷静的缓冲地带,克拉布已经回家很久了,米丽森要是不被那些烦人的青春期荷尔蒙干扰的时候,还能给出不错的意见,高尔则是精虫上脑,至于扎比尼…… 嗯,扎比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和格兰杰一样聪明,而且风度翩翩,但总有点不合群。德拉科一直猜想扎比尼有政治抱负,这就是为什么他对每个人都显得尽心热情。 甚至是对赫奇帕奇。 对魔法部来说布雷斯应该是间谍活动更好的人选,他比德拉科更容易混迹人群、获得喜爱。而德拉科还长时间肩负了清除潜在的伏地魔支持者的任务。 德拉科冷笑,亚瑟·韦斯莱、邓布利多和整个该死的魔法部都下地狱去吧……除非,他们确认他的继承权和长子与生俱来的权利。 那么,他那些朋友值得交往吗? 他们真算自己的朋友?做一个有朋友的斯莱特林让人进退两难。因为不难想像,波特小屁孩和黄鼠狼韦斯莱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的安全,会把自己滚到车轮下面。这就是来自格兰芬达学院的那种俗不可耐的勇气。 斯莱特林们则更为识时务,一个斯莱特林在考虑自我牺牲之前,会询问是否可以向有影响力的人进行贿赂、反击或者威逼利诱。 格兰杰就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也许我可以让她睡在我的床上,看看会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想法带起了一种全新而确实的诱惑,与其说赫敏是一个他亟欲摆脱的逢场作戏的对象,不如说他此前从未把她当做一个潜在的踏板或是和魔法部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个事实确实震惊了他自己。刻意去忽视晦暗前景里的一抹生机,这可不像他。 她坐在床边,正在穿先前被他脱下的凉鞋。他这么想着,她回过头来拿棕色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一丝怨怒。哪怕有人将怒气灌到瓶子里,注射进她的眼球也没用。 她让人又恨又爱,她对他来说太新奇,德拉科之前没怎么接触过这类型的女孩,而结果是他觉得神魂颠倒。她就像波特,都单纯无暇,哪怕私下里有坏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更会为此自我谴责。 德拉科嘆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不能留下她,却得承认这无奈的命运比死亡更糟糕。 “我要出去一下,在这儿等我。”他直言。 “哦?”她站起身来,好像很高兴找到一个开口的机会:“你是不是要去找点东西吃?如果是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别,你这个大傻瓜,我可不要你和我一起,你该待在这儿,德拉科的脑子希望他那么说。你要是跟着我,我就要疯了。 “好吧,随便。”最终蹦出了这么句话,德拉科觉得自己是太饿了以至于不愿拒绝。 德拉科重新戴起化肥棒球帽,忽视自己戴帽子时赫敏那抹小小的微笑。 他们花了半小时走了一百米,因为对角巷十分拥挤。他们经过了好几个卖烤串的小摊,几个人在来回走动、拿着竹籤,从上头咬下带着筋皮的肉来,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满意。 第57页 “弗洛林冷饮店已经打包好了,”赫敏在人行道上踮着脚想看得清楚点:“我觉得我们没机会挤进别的店看看了。” “我可不想吃烤老鼠串。”德拉科嘟囔着。 赫敏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想摊主说的是鹌鹑。” “鹌鹑可没有那种又长又细的尾巴。” 她大笑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听到她大笑,笑成这样,在自己面前。他心烦意乱,跨上了人行道站在她身边。 “别担心,”赫敏的声音听起来又是那个女学生会主席:“我们去麻瓜世界。” 当他们在对角巷里奋勇挤向破釜酒吧的时候,德拉科两次把赫敏丢了。她个子并不小,但她并不想靠着蛮力在人群里获得一席之地。 德拉科无可奈克地让赫敏走在自己身前,贴着他的胸两人不断向前。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德拉科和赫敏散发着香味的头髮紧密贴合,又导致他的下身如岩石般坚硬。有那么一两次,她温暖的女体紧贴着他的身躯,柔软的臀部按压着他的裤子前襟。如果她已经感觉到了他那所谓鲜明而剧烈的“讨厌”,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穿过破釜酒吧的时候德拉科把帽檐压得低低的,然后出口就是麻瓜的伦敦。 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到达国王十字火车站,尤斯顿路上有几个小饭馆,赫敏放慢速度好让德拉科能看上一看。 每当德拉科冒险进入麻瓜世界,他总觉得心神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脚放进不合适的鞋子里,而你又有苦难言。如果天黑下来,他不能用萤光闪耀。如果他们迷失了放向,他不能用指南咒,就好像是把你的右手绑在了背上。 街上有烟雾,有流浪汉,还有往脸上挂了足有一公斤金属饰品的青少年,车子开得飞快,但是视野所及这好歹是个宽敞也没有烤老鼠串的街道。 一家中餐馆里有钩子串着的烤鸭,但至少不是老鼠。 “你喜欢什么?”她问。 他想说他要回去,可没说出口。 他们在一家狭小的餐馆边上止步,德拉科从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地上铺着红色的硬钢条形成了一段椭圆形的列车轨道,一节模型火车载着五颜六色的盘子和食物在铁轨环路上来回开行。环路当中是料理台,两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正用令人惊嘆的灵敏技巧削菜切丁和碾制包裹。 顾客从火车上拿下盘子,两个年轻人就往车上装满更多。忙个不停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里头冒着热气的汤碗散发出一股怡人的、温暖的、朴实的芳香。 “我们在这儿吃吧。”德拉科跃跃欲试。 这天下午餐馆并不忙,因为距离午饭尖峰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小时了。一个四五岁、手上沾满了糯米的小姑娘在德拉科经过的时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她揪了揪爸爸的衬衫袖子想引起他的注意。 “也许我该把帽子摘下来?”德拉科建议:“别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我。”他对那个小女孩隔空飞过去敌视的一眼,小姑娘立刻吃了一惊,然后捂住嘴咯咯笑起来。 赫敏咬住唇忍住笑,那个小姑娘看的可不是帽子。 “马尔福,我不觉得在尤思顿街的寿司吧有被认出来的危险。” 他把这句话当做鼓励拿下了gg帽,又在离大门最远的地方挑了两个铁轨边的位子(德拉科坚持如此)。几秒钟内,一个穿着围裙、带着工牌的年轻活泼的女孩子走到他们身边,显然她是“寿司小屋的侍应生”。 “要绿茶还是味增?”她自动问道,嚼着口香糖,哗啦啦地翻着点菜单。 “什么是米——蒸?”德拉科问得很有礼貌。 女招待显然不是经常应付这个问题,她的眼睛从点菜单上移到了德拉科脸上,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典型游客,以为吃个寿司就是“壮烈牺牲”。 她看到的是个坐在红钢条边上的位子上,六英尺一寸高的精瘦结实的找球手;因为精心养护皮肤白皙精緻,却并非因为喜爱长居室内而造成的。白金色的头髮有些过长了,在领口处打着卷;如果你站得够近,就会发现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带着蓝色的光点。 她本能地盯着这个十代传承下、物竞天择的魔法奇蹟,与赫敏一样感同身受。 在这个小小的家庭式寿司小作坊里,马尔福无疑是一个明星。 赫敏清清喉咙用手支着下巴,女招待心烦意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哦,嗯,基本上它就是一碗烧开的海带、豆腐和蘑菇。” 赫敏很怀疑马尔福是不是知道豆腐是什么,但是至少他没有对着海带表示不屑。 “好,那就来一杯茶和一碗味增,可以吗?”赫敏出于礼貌徵求意见。 “可以。”马尔福正带着强烈的好奇研究那本小小薄薄的菜单。 他显然从前用过筷子,用起来也没有障碍,直到赫敏指出来他实际上从没用过这种“粗大的古怪的一整根的筷子”(他甚至打算叫来服务员投诉),但这筷子只是粘合在一起的一次性筷子而已。 “哦。”他看起来信心满满了,很快就把经过他面前的四个盘子一扫而空。 赫敏狠狠灌了一口热烫的绿茶:“马尔福,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没必要把出现在面前的东西全吃光了。” 他抬头看她,筷子很自信地夹起豆腐皮:“我想我吃的就是我要的。” 女招待端着茶和味增过来,马尔福的食量让她愣了一愣,而赫敏早已对罗恩和哈利同样的大胃口习以为常。但她仍然怀疑罗恩肯不肯碰加州寿司卷,更别说一口气吃掉三个了。 “那是什么?”他拨了拨军舰寿司卷上橙黄色的鱼子。 赫敏给他解释了。 “那么就是鱼子酱了。” 当她发现他在食物上涂了致命剂量的“牛油果酱”,两人发生了小小的争论。 “呃,马尔福,芥末涂得太多了。” 他没理她,吃进嘴里,然后开始咳嗽。 赫敏殷勤道:“要茶吗?” 她才倒了一杯就被他抢了过去。 一小时后,德拉科面前堆了十四个盘子,而赫敏只有四个。 “格兰杰,我身上没多少麻瓜钱。” 赫敏耸耸肩,从包里掏出钱包:“很好,我有,你负责房钱。” 他不喜欢这样,不过也无能为力。当她在收银台结帐的时候,他只好站在外面看着红绿灯。 “东西很好吃。”德拉科对走过来的赫敏说。 这是他的感谢方式,赫敏明白。这突然让她觉得不舒服,明明如此简单,就没法坦诚地说句谢谢。 “是的,是很好吃。” “我能问问题吗?”他们过了马路,离破釜酒吧还有一条街的距离的时候赫敏问道。 她盯着地面,觉得很尴尬。 “有人不让你问问题吗?”这是他的回答。出口的话比他所意图的还要讽刺,当他注意到她有些畏缩的时候,德拉科动摇了。 但她是格兰杰,她会问下去的。 “晚会那夜,我接近你的时候,你看起来有些……茫然。那时你在想什么?” 哦,她还是做到了。 “我很无聊。高尔已经喝醉了,帕金森在和我发脾气,原因我记不起来了。你很晚才出现在大厅,可能之前洗了个澡什么的,头髮湿湿的,浑身……都泛着红晕。”他快速地碰了下她的耳垂,眼神紧张:“你和我一样对那里感到厌烦。我猜如果我让你和我一起下楼去地窖,你会怎么样。我觉得是时候问一问了。” 她看着他:“真的吗?” 他点头,边上经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女生盯着他看,而他们则两两相望:“真的。” “但你不喜欢我。”她一口咬定。 德拉科注意到她用的是过去时而非现在时,这个狂妄自大的臭丫头。 “不喜欢你和想要把你压在最近的楼梯栏杆上没关系。” 她眼睛瞪大了:“我明白了,那你想,呃,这么干多久了?” 德拉科冷哼,在走到酒吧门前拦住了赫敏:“你怎么会以为我现在还想这么干?” 她似乎在字斟句酌:“你的爱好……不是那么美妙。我能因为咒语的缘故稍稍感觉到,但我估计即使没有fida mia我也会注意到的。” 这姑娘又在诱惑他做出表态,是的,她可以得到她所有想要的东西,但他不打算把自己的头放在爱情的断头台上。 他转了转眼珠:“比起韦斯莱呢?那傢伙大概躲在灌木丛里摸索姑娘的校裙就满足了,但我想你知道我喜欢在哪里。”他的声音慵懒柔软。 第58页 赫敏连头髮尖儿都红了,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也能看得分明。赫敏·格兰杰是他遭遇过的最荒谬的组合,身上同时有女人的实际和女学生的纯真,他想让她的脸更红一点。 “我想记起来这咒语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去了哪里,咒语怎么生效的。” 他决定直接点:“你是想知道我是一直想和你睡觉还是最近突然有了这种冲动?” 赫敏移开了目光,窘迫道:“我不敢相信我们在讨论这个。” “嗨,是你先问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看着他:“是的,但你能不能不要在回答的时候刻意挑衅?” 他打趣她:“我得承认你引出了我最坏的一面,在fida mia之前,想要你不过是魔法史课上的白日梦。fida mia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凝眸里再没有暖意:“我得以经常能够品鑑我的藏品。” “我明白了。”赫敏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邓布利多让你去他办公室的那个黑魔标记出现的下午发生了什么?” 他可没期待她问这个,他不喜欢。有那么片刻,他都忘记了。他眯起眼睛:“你不该问这个。” “为什么不?你不信我吗?”她反问:“我信任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你可真会轻信别人。” “就像那天下午在级长浴室里?” “我已经对这个错误道过歉了,”他勐地打断,情况失控了,她就像一只对蜂蜜虎视眈眈的狗熊:“你问完了没有?我们要回去了。” “等等。” “够了,”他说话的方式轻柔而带着威胁,她正关上大门:“我们要迟到了。” 赫敏嘆息:“为什么你就不能不要大发雷霆让我们好好谈一次话呢?” 他粗暴地反驳:“我没有生气。” 她激动起来,一手叉腰,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怒火:“你可能觉得不可置信,但大多数人都认为我很好相处。” “当你闭嘴的时候你是很好相处,”他告诉她:“我能想到一些愉悦的办法让你闭嘴。”他盯着她的嘴唇。 她不自在地别开头:“别这样。” “那就别再质问我,在我拎着你一起进门之前别挡着路。” 赫敏长长地估摸着看着他:“你的父母留给你一大笔钱对不对?” 德拉科不完全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他觉得正确的答案是直击要害:“没波特家多。” 这没奏效,她看起来越发坚定要和他吵上一架。 “哈利的父母死了。” “你也可以说我的也死了。” 格兰杰甩了甩手:“德拉科,你不必因为他们的错误而背负一身。老是表现得那么残忍扭曲你就不累吗?在你因为焦虑恐惧枯萎死亡之前,让你的生命里接受点阳光吧!” 她没有越界,她简直就是直闯中心。他抓着她的肩膀拎了起来,像提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狗一样摇晃她。她的鞋跟离地足有三英寸,她脸上的表情愤怒于他竟敢这么坏,可是同时也闪烁着害怕。 他很高兴看到这些,他太纵容她了。 “我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气人的东西,但是你真的必须常常这么干吗?格兰杰,你对我的内心所思所想一无所知!让你问问题但不代表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深入有意义的答案,因为我已经得到你了。但你没得到我的心。我的心和我的欲望是截然不同的两样东西。我在这儿,并非因为我想在这儿,是因为我不得不在这儿。这是解决问题的手段,你明白吗?你可以忘了你自己是谁,但不要忘记了我是谁。”他这一刻情绪沸腾,赫敏被他眼里的残忍吓得手足无措。 他松开了她,她颓然倒在他身上。他一定是哪里不对劲,才会允许她靠在自己身上。他退开了一步,拿手扒了扒头髮。 “现在我要回去了,你随意。” 但没有什么随意,因为他牵起了她的手,让她与自己同行。 第三十一章 扎比尼发现自己是个变形巫师的时候,只有八岁。 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独特天赋为何物,就和那些拥有魔法血统的孩子一样,布雷斯的魔法潜质是在意外下出现的。 事情发生在他母亲把他带去一家家庭理髮店不久之后,布雷斯特别喜欢自己的长头髮,可是那不适合一个男孩子,剪了头髮之后,布雷斯为此闹了好几个礼拜。 然后有一天,他的父母正在楼下招待他母亲那边来访的亲戚,布雷斯爬上一张椅子,站在镜子前面,想让自己的头髮长回来。 他成功了,事情发生在十秒之内。他没有料到这些,差点震惊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害怕母亲的责难(或者说询问),他忍着痛把头髮全剪了,而且一个月都没有照镜子。不久后,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这项本领,真的,他意识到这的确是一门本事。 书里有记载,因为这项能力太过稀有和重要,如果他告诉别人,他就必须去魔法部进行登记。 他没有告诉别人。 十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变成任何人,前提是他对要变的对象足够熟悉,以便能从所有的角度观察他们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身为变形巫师只是布雷斯·扎比尼不为人知的秘密当中的一个。在孩提时代,他的父母就给了他充分的自由,并且对他在学业上的出色表现以及在霍格沃兹的发展前景极为满意。他来自一个富有的上流家庭,当然比不上马尔福或者帕金森,如果不是潘西的老爸把家产都败光的话。 如果他表现得有点过于超凡脱俗,有点过于精于算计,他的父母也会将其视为良好教养下的产物。 此刻,布雷斯·扎比尼正站在一家今天关门歇业的裁fèng店的门口,离圆石旅馆四幢建筑物那么远。且不论他长相如何(译者註:扎比尼的肤色是显眼的棕色……),他觉得没必要给自己换个肤色。太阳已经落山了,夜幕就是最好的伪装。 而且当他感觉特别脱力的时候,变形就不能得以长时间维持,这就像只用眉头去给一堆泥土塑形一样,结局就是功败垂成。因为这一周对他来说太累了,实在有点忙不过来。 当天早些时候,他匆匆地去看望被他俘获的奥罗。他暗暗拌了个苦相,提醒自己,还真是意外收穫。他对所在做的事情得心应手,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 星期四傍晚任自己跑到城堡外面,是他所犯的一个难得的错误。出于一种莫可明说的原因,他第一反应就是变成德拉科的样子。这花了他一点时间,但他可不想让尼法朵拉·唐克斯发现他真正的身份。 那个男奥罗的死亡(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布莱?)实在是一桩不幸的必然。“不幸”是指当奥罗失踪时,人们会变得紧张不安,尤其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霍格沃兹的地盘上,而且那地方还被魔法部的法律严密监视着。 还有,能够使用虫尾巴在上周给他的其中一个食死徒门钥匙实在让人激动。它们对他来说小巧而方便携带,可以藏在衣服里。 不管布莱去了哪儿,他现在都死了很久了。真可惜,那个被他关在临时食死徒据点里的牙尖嘴利的漂亮女奥罗,将会遭遇同样的命运。她英勇生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赫敏。 绑架所产生的唯一好处是几乎所有的学生在夏季假日来临的时候早早回了家,而调查工作回到了魔法部手上。因此他可以在几乎渺无人烟的霍格沃兹到处活动,而不用变成某个教授、一个巡逻的奥罗或是其他什么人。 当布雷斯在那个傍晚发现了自己的任务目标时,他的无聊与不耐变成了暗暗的兴趣。尾随格兰杰从霍格沃兹到翻倒巷,他显然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他们回来。 德拉科戴了一顶帽子,所以要发现他那颗标志性的脑袋有些困难。格兰杰则好办多了,她及肩的捲髮被松松地扎起来,但布雷斯成功认出了她。就算隔着段距离,他还知道她轻轻皱着眉头。布着雀斑的鼻樑一寸之上,是她眉间平滑的奶白色的肌肤,会精妙地皱起。 当她碰到麻烦时就会这样,那么很明显她现在有麻烦。毫无疑问马尔福就是皱眉的原因,他下巴抽紧、面色紧张拖拽着她走过马路直到到达圆石旅馆。 很少有关于赫敏·格兰杰的事情是过去一年里布雷斯没有密切关注的。他觉得这很古怪,因为他不曾考虑过也没有期盼过和谁联繫在一起。 她是……她是不一样的,对不对?他或者马儿福这样的男孩会远观但不会亵玩。不像格兰芬多那么俗套,不像拉文克劳那样刻板,或者像赫奇帕奇那样毫无想像力。 第59页 哦是的,她有点小神经质,但她有更多讨人喜欢的其他特质足以弥补。 只要给予适当的推动和领导,她有完全的能力胜任组织活动,这都是她的基本优点。波特暗地里信任她的判断力。除了完全认同她的聪明才智外,邓布利多认为她对于波特的过于冲动任性是一种必要的节制缓和。 波特是个该载入史册的角色,他会拥有一张巧克力青蛙巫师卡片。他的命运就是投入战斗,成为这个时代的烈士。哈利接受了这个命运,并且在为自己和所爱的人们做好了准备同时活出自己的人生。大多数时候,布雷斯是钦佩这个男孩的。 格兰杰的命运却没有定数,如果布雷斯有办法——而他经常那么做,他会使一切更混乱。过去的几个月,他考虑过向她表达自己对她的兴趣,但是他们实在太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同时承担newts考试、学生会主席的责任以及成为一个食死徒后备军。 因为他特别沉迷倾心于赫敏,才会那么留意她,所以他很快就发现她最近和某人有了关联。 不是一般的学生,而是某个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人。 首先,她在图书馆里偷偷摸摸看了fida mia的书籍,当他知道这个咒语的作用时,立刻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两周前她在七年级毕业晚会半道失踪,而布雷斯注意到另外一个惹人注目的失踪者只有德拉科·马尔福。 但这个组合实在太荒谬了。 然而,这却是真的。 当黑魔标记在禁林出现的时候,马尔福对于她的维护举动几乎证实了一切。布雷斯为自己观察到这些细节的能力感到自豪。 魁地奇球场的游走球伤人事件后,潘西告诉每个乐于知道的人她要在第二天早上熘到医疗翼,去看望马尔福。 然后她流着泪沖回地窖,显然,德拉科已经有了一个探访者。 黑魔标记事件可能已经成了他们伟大事业里的一个大错,上周的会面中布雷斯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虫尾巴。食死徒能偷的所有魔杖,他们却偏偏给了他那根被魔法部标记了的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 发射黑魔标记对布雷斯来说会是伟大的一刻,他第一次为了任务发射“尸骨再现”!可那该死的东西变成了马尔福的家徽,就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每件事情都要围着德拉科·马尔福打转? 用暴走的游走球结果唐迪思·多德斯的命太简单不过了,布雷斯布置陷阱的能力早已获得认同。让马尔福身陷险境,可以据此判断格兰杰对于这个男孩的感情。 被一个婚约魔咒约束所苦是一回事,和你的丈夫陷入爱河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布雷斯不得不确认,从所有所知来看,他立刻得出了一个疯狂的荒唐的结论。 是的,利用多德斯做藉口很理想,这孩子长久以来和马尔福对立。毫无疑问,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会在事故里毁灭。学院内部的纠纷是一个敏感问题,如果公开化了,斯莱特林学院就一无是处。 马尔福不适合成为一个食死徒有很多原因。其中一点就是在老马尔福公开倒台后,他对食死徒生活没有表现出一点兴趣,另一点就是他甘愿冒险去救一个毫无用处的同学。 布雷斯知道德拉科会这么干,他就指望这个了,这狗娘养的肯定不会让人失望。也许毕竟马尔福身上有那么点波特的影子,也许这就是赫敏所看见的。 坐在副校长办公室里见证格兰杰脸色苍白、状如幽魂令人剧烈心痛,布雷斯所能猜到的就是自己成功了,她的丈夫在球场上出事了。他想摇醒她,想用耳光把她抽醒。 他想看到她为他担心为他害怕,而不是为了马尔福。他这小小的试探起了作用,他的怀疑得到了确认。 那天之后,他决定自己要把马尔福置于死地。 没有黑魔王的批准行事会很棘手,但并非不可能。他的主人想把马尔福拉拢过来,即便至少有一打的人坚持这个男孩从来不可信。 黑魔王不会听的,如果阿不思·邓布利多拥有哈利·波特,那么伏地魔也要捧起一个自己的学生偶像,他的门徒。这个人应该是布雷斯,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 可他的主人说了什么?父亲的罪恶并不能决定儿子的未来,也许这些狗屁就是来源于汤姆·里德尔对于自己父亲的心理阴影。 梅林,但是这个男人只要想,他就能让人惊嘆。 伏地魔,他比哈利·波特还要会糟蹋时间和天分。只是为了营造一种恐怖的气氛,创造一个让人们害怕到不敢提及的名字,就是这么一个暴殄天物的人。 这个政体无法维持下去,伏地魔没有这个先见之明或者政治觉悟。 但他布雷斯有,他的长远计划还没开始实施,而结局会是哈利·波特之死。伏地魔不会永远说了算,在伏地魔的喜怒无常之下,布雷斯的野心还不能被人察觉,但野心很坚定。 他已经用他的想法动摇了一些资深食死徒,当然用了点诡计。对他们来说,他是伏地魔低等级下属里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一个有用的工具,甚至是一个必须的人才。 他在食死徒中的前程是毋庸置疑的。 同时事情持续铺陈在他眼前,他抓住了一个亟待解决的奥罗,需要对一个叛徒的儿子步步为营,还要追求一个女孩。 这是必然的不是吗?巫师世界不能这样一成不变,就这样听天由命,文明就此停滞不前,而麻瓜却在发展科学技术。 魔法世界不能无限地隐藏下去,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明白这个事实。全新的前瞻的领导人是必须的,如果布雷斯不得不为此说谎、欺骗、偷窃或者谋杀以达到这些目的,他会去做的。 在多数人的利益面前,少数人算什么? 尽管这些宏伟计划酝酿在如此复杂的时代,尽管他有无可争辩的魔法天赋和固执救世的天才头脑,但布雷斯在和喜欢的女孩说话的时候,仍然是个手心会汗湿的18岁男孩。 但是,这个女孩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不得不採取行动了,直到赫敏有所醒悟,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第三十二章 博金来得挺早,他就等在圆石旅馆的外面,因为几个站街女的频频注目而略显尴尬。 他穿着惯常的乌黑油腻的衣服,这种行头可以让他更轻易地混迹于翻倒巷骯脏的角落和小径。总而言之,他和德拉科上次看到的样子一样,只是头髮又秃了些,越发显得长长的额头敞亮起来。 “格兰杰小姐,终得所见不胜荣幸。”他语速流利,伸出一只手来,手指微微曲着。 德拉科没有在写给博金的信里提到赫敏,以博金的老练而言,即使震惊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待客之道。德拉科承认,要让伊曼纽尔·博金吃惊可能要费上很大的功夫。 “你好。”赫敏的回应简短冷静,无视了对方伸出来的手。 她可能从未见过博金,但德拉科猜她听过博金的大名。他们可能需要他在旁门左道里的特有门路,但格兰杰很清楚地表达了她不欣赏博金这个人的态度。 “好吧,那么,”博金的眼神因为这明显的冷落而微微冷酷起来:“小马尔福先生,我们开始吧?” 赫敏扔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德拉科看起来信任博金,但要是他们以为她会毫无准备地就跟着他们去任何地方,那他们准疯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 博金边走边说:“我在那位专家的住所安排了一场谘询会。” “多远?” “离这儿不远。” “你怎么找到这个专家的?我可没有看到他在地方报纸上推销自己的服务。” 博金停下来给德拉科做了个“她总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回答:“在和德拉科联繫后我就到处询问,然后我马上得知有个拥有这项天赋的特别的外国人最近正定居伦敦。我向你保证,这个男人十分专业。他决定在伦敦的魔法界开设一家店铺,履歷很可靠。” “是的,”赫敏干巴巴地评论:“我看到报价了。基于那个价格,我很意外他没有派一辆钻石镶嵌的马车来迎接我们,这价格太可笑了。” “博金,当她不存在好了。”德拉科插嘴,他小小地推了赫敏一把,好让她走快些。这个姑娘有双长腿,可她不紧不慢的习惯让人不快。 拖拉闲晃,德拉科相信这正是他想要的词儿。 “贊成,我会试试的。”博金嘟囔,声音不高没让赫敏听见。 路程不长,却很有趣。他们经过了许多窄得和“墙洞”差不多的小巷,海格一定挤不进去。 即使太阳已经落山,街上到处都是小摊。也许正因为太阳落山了,它们才出现。有些街边的简易小摊就摇摇欲坠地造在水沟上,还有破烂的油布和一切太阳底下的东西:广口瓶、货架、铁笼、板条箱和钩子。赫敏对进行的生意感到惊奇(毫无疑问是违法的),而这地方到处都是。 第60页 亚瑟·韦斯莱的魔法部喜欢将自己视为社会终极调整者,但显然这已经绵延了几个世纪的交易,可不会因为一个好心好意、过分热情的魔法部而被扼杀在夜晚之中。 这足以证明赫敏对于这个魔法世界的看法依然非常天真,还有太多事她没有触及的,这就意味着她(可能还有哈利),会容易觉得他们从自己有限的经验里得到的理念理所当然全都是正确的。赫敏不喜欢将自己看作是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有时她会为自己往日为s.p.e.w奔走的日子感到遗憾,但是她也不会因为一条毛巾坦率地说出她的想法,就把那条毛巾扔掉。 她看了一眼德拉科,他显然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她意识到这全然就是他的世界,即使碰巧现在也变成了她的世界。除了霍格沃兹,她真的应该多看看这里。 德拉科和博金走在前头,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这样,而是因为赫敏总是拉在后面,一会儿看看商店的橱窗展示,一会儿又看看街边摊贩的货品陈列。 一个老太婆在糖果店边上支了个摊子,货摊是个翻倒的水桶,上头罩了一层脏兮兮的亚麻布。在这临时桌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漂亮小玩意儿。 德拉科停下和博金的谈话,越过他的肩膀找寻赫敏在哪里。他走了几步到她身边,在她碰到其中一个小玩意儿前抓住了她的双手。 “别碰。”他说。 “为什么?” “毒药。你没读过白雪公主?” 老太婆咯咯笑起来,老天作证,这就是童话故事里巫婆的笑声,赫敏惊奇地盯着老太婆微鼓出的眼睛直瞧。 这一天第无数次的,她希望自己带了照相机。 她想问为什么有人会想买毒药项鍊,然后她意识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德拉科再一次和博金并肩而行,谈论博金的生意、黑市经济的现状、最近的匈牙利龙血失窃案导致价格飙升四倍。(译者註:可能和虫尾巴给布雷斯的门钥匙有关,里面用了龙血。)这听起来很有意思,所以赫敏贴近了德拉科,即便这样德拉科还是不得不提醒她一两次不要落在后面。 只是对于一个好奇心强的人来说,这里有大多足以分心的东西。 他们的专家所租住的房子紧凑小巧,两层的城镇小屋带着红墙黄窗。街上有一打一模一样的房子,优雅的黄色门上都带着门牌号。 他们都学会了微微倾向左侧,那么如果有人在观察他们的话,头就会微微右倾。赫敏在德拉科给她使了个眼色后,心领神会地照做了。 他们在“3号”门外短暂停留了会儿,博金去按了门铃。德拉科摘下帽子,拿在手里转了转,然后塞进了屁股口袋里。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出来迎接他们,他的眼睛一蓝一绿。 “是你!”赫敏大叫,立马就认出了他是先前把自己当做暗娼的色狼。她的手紧紧抓住小包,准备随时挥出去。 他正对她咧着嘴笑,就像韦斯莱双胞胎在做出一个成功的恶作剧后的那种笑。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了,我让博金先生要求两位务必在会议开始前到达,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看看你们。” 博金嘟囔了句什么,对于被人玩弄了一把还一无所知他看上去可不高兴。 “看看我们?”德拉科看上去比博金还要不高兴。 “是的,这是谘询服务的一部分,我很高兴对你们解释一下。”他站了一会儿,给他们时间消化这个消息:“顺便一提,我叫阿恩,看起来我就是今晚为你们服务的fida mia专家,”他跨进门内并做了个戏剧化的欢迎手势:“请进。” “你有姓吗,阿恩?”德拉科走进屋子,赫敏也在想着同一件事,而她以为德拉科会问得圆滑一点,看来他对被耍仍然生气。 他们走过一条狭窄铺着地毯的走廊到了二楼,这地方闻起来好像才烤了点心一般芳香。小小的衣帽架上只挂着顶帽子,多节手杖看上去比邓布利多还要老上三倍,充满了故事性。 “我当然有姓氏,但我猜测你们也并非什么‘欢乐骨夫妇’,那咱们就还是不要拘泥于小节吧。”阿恩缓缓一笑。 一语中的,赫敏这么想。 通过狭窄的走廊,阿恩滑开墙壁上的嵌板,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会客厅。那里放了茶具、几个康沃尔肉馅饼和蛋糕,可能是为会谈准备的。 “你要加入吗?”阿恩问博金,他注意到博金还站在前门外面。 “还是不要了,”博金支吾着:“如果今晚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了,那我可以走了?”这是问德拉科的意见。 德拉科点点头,伸到口袋里拿出有一个细绳绑缚的小口袋,赫敏猜那是博金的酬劳,他把袋子扔给了博金。 老实说,马尔福的口袋里肯定带着一座移动小金库。 赫敏和德拉科分坐在会客室里同一张绿色天鹅绒沙发的两头。赫敏暗自哼了声想到,这场景几乎就像是你在见证一场婚姻心理谘询。 马尔福发出一阵小小的愉悦的声音,赫敏再次被他可以读出自己所思所想的事实打击到了。 “要茶吗?”阿恩问他们,他指了指茶具。真奇怪,可他看起来不像要帮他们倒茶的样子。 德拉科摇头,然后飞快地给赫敏使了个颜色。 “不必了,谢谢,我们刚吃了午饭。” “那很好。”阿恩坐进了扶手椅。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赫敏猜他可能二十多岁,头髮是淡褐色,修剪后搽了髮胶做成一种古典的式样,依然穿着质地极佳的白衬衣和粗呢裤子。 考虑到天气,真是古怪的穿着,但赫敏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多少是个古怪的人。 “所以,我们现在遇到的麻烦是一个捆绑式的婚姻咒语对吧?fida mia,真是卓越的魔咒,”他看上去很是奇妙地自鸣得意:“我假设你们知道它的起源?” “是啊,”德拉科哼了声:“一个疯狂的丹麦老傻瓜,一夫多妻论者。” 阿恩支起手来,将手肘按在穿着粗呢裤子的膝盖上,他的表情好像是在给孩子讲故事:“有些人认为它是一个极其动人的魔法,这年头绑定灵魂却又不造成伤害的魔法可所剩不多。而且,还都是不合法的。” 德拉科一脸苦相,而赫敏认为这是对阿恩关于灵魂的天花乱坠吹嘘的一种反馈,她倒不完全是错的。 “动人的?”德拉科嗤之以鼻:“这是诅咒,不是什么咒语。普通的婚姻,即使没有违背和伴侣的精神联繫都已经够糟的了,难怪这咒语是非法的。”他话里的蔑视足够掐死一只鸡。 “看来没什么浪漫可言啊?”阿恩注意到,起身到办公桌前拿了一支羽毛笔和一叠羊皮纸。 德拉科一定感觉到了这个特别的问题显然不需要回答,他挂上一副傲慢的姿态,直直看着前方。 “你不介意在进行中,我记点笔记吧?”阿恩坐下后看着他们,而他们看着彼此。 没人反对。 “你们约会多久了?” “我们没有约会。”德拉科和赫敏异口同声,但赫敏情不自禁地感到被德拉科迫不及待的回答刺痛了。 阿恩抬起头:“那么,是突发事件?” 德拉科清清嗓子坐直了些:“可以这么说。” 阿恩在纸上写了点东西,看上去好像有五六句话,赫敏很想看看他写了点什么。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她不得不开口问。 “这就和我要提前暗中观察我的顾客们一样,好让我知道这咒语扎根有多深。你们的感情对于咒语的影响比你们自己意识到的要多。我所要做的任何补救都是因人而异的。在此情况下,过度矫正无济于事,反而有害。估算fida mia对你们的影响非常有用,还有互相之间的影响,”他停下来耸耸肩:“你们两人之间的。” 德拉科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想听阿恩分析他们独特的“扎根”情况。 阿恩接下来的问题让赫敏有点闪烁其词:“你能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吗?” “真的吗?”赫敏说:“你要知道我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她没想到会被要求对一个陌生人解释她对马尔福日益增长的感觉,还是在马尔福的面前。 “他是问你咒语是怎么来的,女人。”德拉科嘀咕了句。 “哦,”赫敏脸色好看了些:“呃,两周前在一个晚会后我们都有点喝多了,然后去了一家酒吧纹身。接着我们就被告知,那是fida mia。” 阿恩呵了呵笔尖:“在哪儿?” “哪儿?”赫敏恍然大悟:“好吧,他背上被纹了一对黑色翅膀,我的……臀部和大腿根的……区域有一条银龙。” 第61页 在那儿呀,看来还不是太糟糕。 “我的意思是事情在哪儿发生的?地点。” 赫敏的脸更红了,她恨恨地看了眼德拉科:“你是打算干坐在这里还是可以帮个忙?”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蛇石纹身店,我想离我们住的旅馆大概三条街的距离,离对角巷的主干道大概两个街区。” “我知道有那么个地方,”阿恩点头:“如果你能回忆起来,能不能描述一下其间的过程?” 德拉科耸了耸肩看向赫敏,他们从他身上得不到很大的帮助,酒精导致的混乱已经模煳了记忆。 赫敏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我们坐在一楼的位子上,要了大概有四五圈酒。老实说,我后来感觉不大好。我说了我想去散会儿步,他,就是欢乐骨先生,说是不安全所以要陪着我。” “我这么说了?”德拉科随口一问。 “你说了,”赫敏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结果没有,于是她继续下去:“我们在二楼看到了纹身的gg,他觉得去看看纹身是什么样子的一定很有趣。但是之后他又决定在酒吧里再买一瓶奥格登酒。” 之后是一阵短短的沉默,赫敏看起来有些不安。 “请接着说。”阿恩催促。 “好的,”她开始:“然后欢乐骨先生和别的客人发生了点……嗯,争执,因为那人对他说了些不礼貌的话,总之我觉得那就是原因,但是我离得太远不能确定。”可是她的语气却昭示着打架的原因并非如此轻描淡写。 比如说那人错待了德拉科。 “然后德拉……不,我是说欢乐骨先生打破了那个人的鼻子……” “我没有!” 她盯着德拉科:“我以为你说过自己不记得了。” “我是不记得了,但那不代表我就傻坐着听你指控我打破了别人的鼻子。”他坚称。 随着争论进行下去,他的气势比待在地窖里心虚很多。 赫敏继续说道:“总之,那事之后我们上了楼,我想已经就快午夜了。”赫敏看向德拉科想得到认同,某人却板着脸瞪她。 “别问我,记得吗,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就嘴硬吧,”赫敏反击,看上去听天由命了:“我们进了纹身店,里面有个老太婆……” “等等,这个老太婆我记得!”德拉科倾身向前:“这老太婆一口牙齿可以在十步之内吓跑一个巨怪。” 赫敏对此皱眉:“是的,真是一口坏牙对不对?” “她闻起来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也许是防腐剂?我的意思是她实在是太老了。” “肯定至少有120岁。”赫敏说。 “差不了。”德拉科点头。 楼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好像有谁用脚踢上了门。 阿恩几乎吓得心脏停跳:“我的猫,她年纪很大了,大概是想出门转转。” “可怜的小猫,”赫敏柔声道:“她一定很虚弱。” “但是备受主人宠爱。” 德拉科觉得阿恩那个过度魅力四射的本质让人恼火,更气人的事赫敏对此的反应,尤其是你想到她之前还打算把包甩到那个男人脸上。 “面谈环节结束了吗?”德拉科不想废话。 阿恩放下他的笔记:“快结束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看一下你们的纹身。” 这到底是他的想像,还是这个男人真的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热情地看着赫敏? 德拉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不如你看看我的,至于她的你就全凭想像吧?一定所差无几。”他的声音带着虚假的温和。 “德拉科!”赫敏大叫,完全忘记了应该叫他“欢乐骨”。 “实际上我特别想看看你们的纹身。”阿恩对德拉科的威胁不以为意。 赫敏嘆了口气:“亲眼看到它们有什么用吗?” 阿恩点点头:“这并非必要,但是有时通过观察咒语对于肉体的影响程度,的确能帮上点忙。我想你们已经经歷过一段时间的……”他搜肠刮肚想找个措辞:“心有灵犀?” 德拉科依然对阿恩感到恼火,但被这个问题分了心:“是的,”他吸了口气:“这种感觉……” 赫敏接了话茬:“就好像瞬间藏到了他的皮肤底下,感受他的感知,这种情况只有在我们心情特别激动的时候才会发生。我感觉到洞察力爆发了,或者被他的内在勐烈冲击,真是让人吃惊。” 阿恩赞许地朝她点点头:“大多数受到影响的人一般会形容这种感觉为恐怖的刺痛,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哦,是伴随着刺痛,”德拉科干巴巴地确定:“很痛。” “很好,那让我们来看看吧。”阿恩站起身来。 带着点恼怒,德拉科站起来脱下了t恤,背朝着赫敏,在那双黑色的翅膀展露出来的一刻,赫敏惊喘着捂住了嘴巴。 她几乎不能相信这和德拉科在级长浴室傲慢地展示出来的纹身是同一个。它再也不是静态的纹身,它游移了,就像水面上的黑色涟漪。 他平滑白皙的皮肤就像一张合适不过的画布,而羽毛的色泽却犹如墨黑,但墨黑中却有些更为深沉的颜色,眩晕着、集聚着,就像一滴浮油滴在了黑色的水中。 那双翅膀看起来焦躁不安,唿应着德拉科的心情,毫无疑问,此刻,翅膀上的羽毛几乎根根竖起了。 有一种冲动,想伸出手去安抚那对翅膀,抚摸他的皮肤,几乎不可抑制,赫敏双手紧紧交握着,连指关节都泛白了。 德拉科转身,两人相望:“告诉过你纹身变了。” 赫敏想起他们在禁林里的对话,就在黑魔标记出现之前。 “你对知识的兴趣到哪里去了,格兰杰?” 到底到哪里去了?它肯定是和她的理智一起离家出走了。 阿恩正忙着观察纹身,他看起来很兴奋,只有兴奋这个词儿可以形容。他手里拿着把类似“尺子”的工具围着德拉科打转,一边不断地说着“太美了”、“太棒了”以及“真是杰作”。 赫敏哆嗦着,万分同意这些形容词,相比之下,“欢乐骨先生”的纹身让她的看起来就是一枚爱痕。 “为什么他的是一对翅膀?”她问道:“而我的是龙?” “你没猜到吗?”阿恩回答:“你的标记在你丈夫身上,而他的在你身上,这就是你们眼里的彼此。” 赫敏还是没有理解阿恩告诉她的东西,但她可以抓住个机会惹恼马尔福:“如果我的纹身来自于我对他的印象,那我为什么我大腿根上贴着的不是一只可怕的小地精?” 马尔福看了她一眼:“哈。” “你皮肤上的象徵是很私人的,甚至是某些你对伴侣的潜意识的感觉。你知道,龙有很多种。也许你认为在他身上看到你所拥有的特质是很有趣的事情,东方的龙是智慧和仁善的象徵。”阿恩告诉赫敏。 “谢谢,阿恩,谜题解开了。”德拉科转头看着赫敏宣称:“显然当你把我看成某个圣人的时候,我却有一对骯脏的惹人讨厌的女妖的大翅膀,这来自于我对你的看法。”在阿恩没看到的时候,赫敏对马尔福竖了根中指。 “如果可以的话,动一动你的肩膀?” 德拉科照做了,羽毛层层动了起来,就好像它们连接着皮肤之下的肌肉。阿恩注意到有一部分失色的地方,很明显是德拉科左肩的伤口。 “真是让人可惜,这儿怎么了?” “魁地奇受的伤。” “哦,魁地奇,”阿恩点头:“在丹麦也很流行,可丹麦人没有你们英国人那么疯狂对吧?” 德拉科耸耸肩,这话没错。 翅膀似乎也跟着耸了耸,赫敏和阿恩都看到了:“我们的魔法部最近可不希望看到大型的公共聚会,我们也受到了影响,我想你懂我的意思。”阿恩的语气不怎么欢欣愉快。 “食死徒?”德拉科静静问道。 阿恩摇了摇头:“不见得,我想很少有人会喜欢‘神秘人‘的主张,我也不认为你们的伏地魔会对我们这个小小的国家感兴趣。这是桩好事。” “非常好的事,我真不能相信他的影响力已经那么远了。”赫敏发现自己很生气,因为阿恩的故乡也被伏地魔的恶行损害了。 “你会看到的,年轻的小姐,我们中间总有些坏人。这就是我们的弱点,那些人可能会误入歧途。但推波助澜是需要土壤培育的。” 第62页 “这就是你眼里的伏地魔?一颗邪恶的种子?”赫敏问。 “他是一种‘理念’,当然是坏的。诚然,现在日子并不好过。我的国家许多人期望各种形式的战争,也许一年,也许十年。所以我尽情挣钱尽情花钱,只要我能,”他浅浅笑了:“确信坚定的人要比软弱的人多,大多数人都不会那么容易被蛊惑。” 德拉科古怪地看着他,好像这个男人的看法与其相信,更该怀疑:“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fida mia的事情?你看起来比我们没大多少。” 阿恩触了触德拉科的皮肤,愉悦地看到“羽毛”回应般的抖开,就像含羞糙的叶子:“这只是副业,我和我的搭档在哥本哈根有家小小的魔咒谘询处,你懂的,家族事业。fida mia起源于丹麦,而我只是恰好花了点时间研究。” “那这个咒语一般怎么解除?”赫敏询问。 “大多数情况下,我会施一个魔法替换咒语的主体。咒语主体是人的灵魂,而这魔法是在纹身施针过程中和着咒语一起植入的,然后咒语和纹身一起成功。这不是个简单的魔法,甚至不算是白魔法,考虑到在原始仪式中流了血,那么在反咒的时候也需要流血。” “我明白了。”赫敏对此有些吃惊。 “你可以穿回衣服了。”阿恩告诉德拉科,赫敏几乎为那美丽的纹身再一次被遮掩感到强烈的遗憾。 “那么结论呢?”德拉科穿好衣服后问。 阿恩的回答模稜两可:“我能私下和你谈一下吗,就一会儿?”他抱歉地看着赫敏:“我希望你不介意。” 赫敏很介意,但她只能不情愿地点头:“不管怎么说,是他付钱。” 作者有话要说: 赫敏跟博金过招蛮有趣的,老头子几乎要对德拉科说:管好你的女人……不过,就像赫敏自己认识到的,她七年来对魔法界的了解还是很片面的。 德拉科就是德拉科,不会因为有求于人就掩盖了自己傲慢的本性。哪怕和赫敏,还是一言不合两个人就冷嘲热讽。但是两人一旦有了共同话题,一搭一唱也是别有趣味。 真是对可爱的爱情鸟,尤其是雄鸟犯嫉妒,雌鸟犯花痴的时候……不过雄鸟大概因为鸟爸妈的缘故,对爱情和婚姻都抱着排斥的态度啊…… 目测下章全套高能,并且附热心读者香艷级长浴室彩色插图,捂脸,我看得喷鼻血…… 我最近那么勤奋,你们要是不留爪鼓励,就没有高能没有彩图,哼唧~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三十三章 “我耳朵一定是坏了,你说你不能帮我们?” 他们进了厨房,把门关上,烤炉里还有半熟的馅饼。德拉科盯着地板看了会儿,好像陷入了深思。但无论他在想什么,一定不平静。 然后他抬头看向阿恩,阿恩正克制着摸魔杖的冲动。博金看来没有夸大,他说过这个男孩有点过于敏感好斗。 “你耳朵没坏,”阿恩回答:“你们的情况无可救药,这是一个永久的咒语。” “每个人都知道它是永久咒语!”德拉科很不耐烦,然后他看了眼紧闭的门轻声道:“但是我是两个人中那个见多识广的,我知道有两种永久性可言。一种可以用钱和黑魔法解决,另一种就只有死亡可以解开。” “那么你们就是第二种情况。”阿恩面无表情。 “真是废话。”德拉科啐了一口。 “它之所以是永久无解的,是因为那个可爱的年轻姑娘在起居室里如此焦急地等待,沉浸在对你的爱情里。这个咒语圆满了,没有可能解开。” 德拉科退后,好像大受打击,他看起来很恐惧,但接着,他残酷地狂怒起来。 “这姑娘不爱我。” “你这么肯定是因为你问过她了?或者她告诉过你了?”阿恩很温和。 “你怎么知道那是爱情?有谁知道什么是爱情?”德拉科来回踱步,在这窄小的厨房里仿佛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阿恩想让情势平缓下来:“你知道与否或者你确定与否无关紧要,因为咒语知道。我可以把咒语移除,只要对象是逢场作戏、一夜欢愉或者公认的是个错误,但是如果我面对的是两个已经结合的独立灵魂,那我对fida mia无能为力。” 德拉科非常恼火,他踢翻了一张椅子,怒气沖沖地盯着阿恩。这一刻,他就像个被否认了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的喜怒无常的青少年。 “该死的,”他满含苦涩:“我们还在这儿干嘛?” 阿恩抱臂坐到厨房桌子的边沿,娜娜要是发现她最爱的厨房椅子有一把被踢翻了,一定会大发脾气。 “因为你的联繫人安排了这场会面,因为你同意支付谘询费用,因为我是个生意人。” “你必须要告诉我怎么补救!”德拉科重重地靠在洗涤槽上,看着阿恩的眼神如此阴郁,让这个稍稍年长的男人瞬间吃了一惊。 “要是你那位年轻姑娘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呢?” 德拉科拿颤抖的手扒了扒头髮:“和我结婚就是个大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德拉科冷笑:“该死的因为我们只有18岁,因为她的立场还有我……我很确定她马上就会惹上麻烦,只因为她没有谨慎选择自己的配偶。我不需要妻子!我想要解脱!我必须要想个办法!”他几乎嘶声怒吼。 阿恩猜想到底会是什么“麻烦”,会否真的会那么悲惨可怕,以致让那些在乎你的人变成阻碍,而非助力。 接着他想起来那女孩是哈利·波特的朋友,那么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真的,麻烦。 “考虑到它的永久性,只有两种办法可以移除真正的fida mia。”阿恩谨慎地看着德拉科:“你知道的。” 德拉科点头,看上去好像被打败了:“移除受影响的身体部位,或者死亡。” “是的,但是记得爱是催化剂,可以加强咒语。没有爱,咒语就会干净地解除。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认为他们没有真的被咒语影响。你看,一定是有爱存在的。” “那么我就需要移除她的感情。”德拉科闭着眼睛推测。 阿恩哼了一声:“也许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就如你所说,但我要告诉你坠入爱河比绝情忍性要容易多了。” “她会停止这段感情的,”德拉科几乎在发誓:“我会让她停止的,起先她就不应该动心的。”他打算离开厨房,而阿恩在门前拦住了他。 “等等,我或许应该指出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fida mia只有两情相悦的时候才会起效。”阿恩的意味深长似乎余音缭绕。 德拉科的手握在了门把上。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我失去了就不能活。” 阿恩看着他离去,感到无能为力。从第一次他和娜娜·亨德里克斯合作以来,他仍会感到内疚。两人走了之后,娜娜·亨德里克斯下楼来,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她可以从曾孙的脸上看出来。 阿恩正从窗户看那对离开的人:“我想那个年轻人是我见过的最易怒的人,而自从我们做这个生意以来,我终于在这个愤怒的年轻人身上获得公平对待了。”他告诉自己的曾祖母。 娜娜·亨德里克斯正在做编织,馅饼已经从烤炉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凉着。她感到暴躁或者好辩的时候,就喜欢做编织,因为她亲爱的曾孙没让客人们为谘询付钱,她很生气。 这事儿花了两个月,徒劳无功。在骯脏的酒吧踩点,寻找合适的目标,把他们的纹身店在乡下和城里搬来搬去,现在全都白费力气了。她没有精力在一年里干那么多工作,顶多就一两次而已,而且他们也没多少钱了。 可她也不能一直对这孩子生气,他就像他的父亲,实在太心软了,这就是为什么她让自己的孙子退休,让曾孙来做自己的新搭档。 “放心,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咒语。”娜娜说。 “我喜欢他,”阿恩承认:“也许只是因为他和我完全不同。” “我知道,”她温柔地对他笑,编织针轻柔的咔哒声抚慰了她:“你是一个亲切温和的孩子。亲爱的,你想在毛衣里加上点橘红色吗?我恰好记得你讨厌橘色。” “娜娜,我很担心他要做的事情。”阿恩不能忽视德拉科是食死徒的儿子,但他希望树上总能结出不同的果子。 “他们会好好的,”她告诉他:“为什么呢?因为我从不知有人接受了真正的fida mia之后还会不幸福的。” 第63页 阿恩哼了声:“那你和曾祖父呢?” 编织针停了下来:“我们怎么了?” “好吧,有一次你想毒死他,接着想淹死他,父亲说他有一次烧了你的房子。” “哦,那个啊,”她呸了一声:“这就是我们表达爱的方式,亲爱的。如果没起作用,怎么会有你呢?现在,你到底要不要加点橘色呢?” 阿恩并没有为此高兴,他可以看到德拉科眼中的害怕和愤怒,他不知道那个姑娘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能够安抚他。当fida mia真的起效,会让人变得盲目。 “不,不要橘色,谢了。” 他们反常的愉快,两个人都是。他可以说出来的。他们都是有常识的,可有时最好还是让常识随风飘走。当每个人总是都忠于自己的头脑,本能还有什么好处? 德拉科忽视了赫敏抛给他的问题。 “怎么了?他怎么说?” 她什么都没得到,连个暗示都没有,也许那种怒气就是她得到的最大的线索。 他们推开了圆石旅馆的大门,然后上楼。 “你停下!”赫敏大喊。 他没停下,他几乎是急切地踢开大门。当他们都进了房间,德拉科甩上了门,拿起自己的包。 “我们离开,”他说:“现在。” 赫敏不敢相信他在沖她吼,她觉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的天,事情不会那么糟糕吧?”她走向他,这也关系到她的未来,要是就这么持续地被他摒弃在真相外她会死的:“你能不能停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们的解决方法呢?你没付钱对不对?我没有看到你给他任何东西……” 他转向她,赫敏吓得倒退,直到腿弯抵到了床沿。这下她可以看清他的脸了。这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发脾气,而是一个完全在愤怒中的马尔福。有那么一剎那,赫敏以为他真的会打她。 “闭嘴,”他竖起一根手指:“立刻闭嘴!” 赫敏横跨一步避开他,发着抖又煳涂,但仍然决心要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她掏出自己的魔杖,对着床施了一个火焰熊熊。 床单一角着火了。 德拉科盯着火苗看了一阵,直到他似乎从茫然无措中解脱了出来。他把床单扔到地上,踩灭了火苗。 然后他盯着她,好像她已经疯了:“你这只疯狗……” 这次她举起魔杖对准了他,他沖向她,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 “你以为对我来说你是什么?” “什么?”她尖叫一声,因为她惊慌,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出乎意料的愚蠢。但是她可以回答他的,只要他冷静下来:“拿开你的手,马尔福。” 他摇晃她直到她的牙齿咬得格格响:“你什么都不是,你明白吗?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这个让人厌烦、让人厌倦、让人无聊心烦的女人。” 接着他说了过分的话,一些很过分的话。但没有一句涉及她的出身,但这句话那时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他没有叫她泥巴种,但他叫她别的,低贱的存在,直到他对罗恩和哈利污言秽语的侮辱,赫敏才勐地打断了他。再也不能隐忍着毫无反应地听着这些诽谤中伤。她很高兴地察觉自己还有底线,而他已经越过了那条线。 该死的仿佛又回到了三年级。 她挣扎地解放自己的右手,知道第二天一定会有一圈瘀伤,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给了德拉科一个耳光,小小的房间里掌掴的声音非常响亮。她的手掌刺痛,可是她不后悔。 “你怎么敢这样说!”她声音嘶哑。 他的头被打得歪到一边,但保持住了平衡。她发着抖想起了卢修斯把德拉科整个摔出去的那种力量。 德拉科把脸颊上的头髮撩开,拢到耳朵后面。舌尖舔了舔唇角溢出的血迹,当他疼得抽气的时候眼神变得既深且硬。 “你真不该这么做。”他低语。 好吧,逃跑时间到了!赫敏的脑袋里小小的警告声在尖叫,但她没有听从。这个声音并不总是通晓一切事情,这是她的理智的规劝,却并非发自内心。 他把她拉到胸前,这次并不痛,因为他动作还算温和。 “我敢,你该死的得要知道,”他反驳道:“你记得我在汽车旅馆说的话吗?如果你再打我我会怎么回敬你?”他问她,大拇指滑下她的鼻樑,语调粗声粗气。 “你要拗断我的手,对不对?”她挑衅道。 他抓起她的手,右边那只手,那只他们相识后两次打过他耳光的手,亲吻了她的掌心。他的下巴鬍渣刺人,赫敏想他该刮鬍子了。 “赫敏,不是你的手,”他澄清:“如果你不远离我,我就毁了你。” 她几乎来不及分辨他话里的意思,另一只手突然也被抓住了。她想抽回来,但是他的禁锢很紧。他缠住她的脚,干净利落的一个扫腿,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该惊慌失措吗?脑子里有个声音在问。 不,还不必。因为他似乎在给她逃跑的机会,德拉科低头看着她,脸上意味莫名。 她没动。 他覆在她身上,唿吸灼热而湿润,喷洒在她的喉咙上。她觉得唿吸急促、头昏眼花,凡是他碰触的地方都冒出了鸡皮疙瘩。粗糙的牛仔裤布料摩擦着她光裸的双腿,好像她的神经末梢都突然在吶喊自己的存在。他拿裤子坚硬的前襟研磨着她柔软的下腹,一边点点吮咬着她的脖子,又在她耳后狠狠吸了一口。 “要是我能把你此刻的味道装进瓶子里,我就发财了。”他的声音悠远陶醉,她想他自己一定不知道。 模模煳煳的,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自由了。她双手按到他肩上,试着推拒。他大笑(也许是咆哮,她分辨不出)着埋进她的脖子然后咬了她,她转过脸想要吻他,想要尝尝他的味道,想用她知道的那种他不喜欢的方式靠近他。 但他很聪明地退开了,并非他的自制力有何与众不同,也不是他用自己的魅力在吊人胃口。 也许他只是害怕了。 德拉科用手肘支撑自己,俯身几乎是从容地看着赫敏。他硬了,赫敏可以隔着衣服清楚地感觉到,就好像在她的小腹上点了一支火把。相比那份灼热,牛仔裤上的金属扣显得异常冰冷。 “我不认为你该对我的本性有所意外。”他吻着她的嘴角,赫敏知道要是她舔一舔,就能尝到血的味道。 她的喜爱太过真实让她自己也害怕,赫敏躲开抵到了床头板,但他抓住了她的脚踝又把她拖回了身下。她可悲地意识到自己的裙子已经卷到了腰上,他的鞋已经脱掉,而她的双手又被抓住了。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柔弱的人,当然家里分属她的家务也是义不容辞,在霍格沃兹,无论她觉得自己有多强,对马尔福来说都不值一提。 他们之间的张力,那种脉动和辐射,并不仅仅因为情感,更是那种两性自古就有的张力。 “你做什么?”她已经冷静下来,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好比你问一个邮差他的工作是什么。 “你猜。”他抵着她的唇轻喃,他看着她的样子就好像他要记着她脸蛋的每一寸。 她张开嘴想要说点机灵的话,可是他却抓住这个机会进攻。赫敏意识到他不会让她吻他,他不想要她的顺从。 他吻啊吻,他的唇侧过去贴着她的,这个吻让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受的磨难都值得了。他吮吻着她的嘴唇,舌头缠着她的,探寻着每寸他所能触及的地方,如果他的深入已到极限,他便倾过她的脑袋或者钳住她的下巴,然后重又来过。她喘着气,他夺走她的唿吸又辅渡给她,只是更为灼热。 他一手就制住了她两只手腕,看起来似乎不可能,但他做到了。他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制她,他空出的那只手拉高她的衬衣,拉过头顶脱掉。 但他不能把衣服从顶上脱出,因为那意味着他要放开她的双手,所以他就随它去,让衬衣在她脑袋上堆成一团,堆在手肘的地方。 他在对付她的文胸的时候遇到更大的麻烦,因为钩子是在背后,所以他仅仅只是把它往上推开了。 然后,他什么都没干。 他离开她的嘴唇,他的唇红艷而湿润,看着她的眼神让赫敏想跑到山里去加入修道院。他的凝视如此安宁而沉重,让她为此不安地蠕动起来。但是她的胸部却因为这份专注而喜悦,辱尖已经硬如石子。 他怜悯她:“如果你这周感应过我的思想,你就会知道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赫敏眼神恍惚,而德拉科正用舌头绕着一只辱尖湿湿地打转,接着又拿嘴狠狠吮吸。他花了很久在这上面,拿脸蹭她的辱沟,将她吸入,又对另一边的辱房如法炮制。缓慢地凝视,煽情地环握,温柔地揉压。 第64页 赫敏的脚趾蜷了起来,她来回摇晃着头,求他放开她的手。她想用双手环抱他,但她却不能告诉他。 “你坐在那儿吃早餐,才沐浴过,闻起来香极了,”他侧过身吻她两边的太阳穴:“这就是我想对你做的事。”他的声音低缓,好像在她的嵴柱里来回激盪。 “我想走过去,让你坐在我的大腿上,解开你的衬衣扣子,然后玩弄你的辱房,而你给我布好早餐,再餵到我的嘴里。你觉得这样怎么样?”他的措辞讲究,侧头轻轻咬了一口胸部的下缘。 “我从去年就开始想了,你知道我变得有多硬吗?所以我有时去变形课会迟到,因为我不得不像个傻瓜一样坐在早餐桌边,等所有人几乎都走了,假装喝着南瓜汁直到我冷静下来?” 赫敏呻吟着,侧过头好不让他看见她的脸。 “格兰杰。”德拉科说着,噙住了她的唇,用一个短短的吻引诱她看着他。当她睁开双眼,眼眶里已盈满了泪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嘲讽,这组合让人想死。 她摇着头,却只换来一个讽刺的微笑。 “因为你变得火热、变得湿润,因为你发出了这些美妙的呻吟。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样子,但是要是我忘了你的反应,我就该死了。” 他的手滑下了她的身体。 “别,”她生气了:“德拉科,我们不能这么做。” 她不能让他们的爱陷落在愤怒和恐怖中,她肯定,这条路只会通往痛苦和失败。 他的回应却是把手指探入那纹身所在的大腿根直到她大声叫了出来:“不是‘德拉科’,你这傲慢的小东西。对你来说,我是马尔福,一直都是马尔福。毕竟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知道你是谁!”赫敏叫出声。 他的手掌挑逗地摩擦她的敏感,捏住了她的内裤:“你不知道,但是你会明白的。我会让你明白的,然后我们就能把这小问题解决了,对不对?” “你不是你父亲。”她小声说道。 他的手已经到达目标,她的内裤对他来说不是障碍,他将那布料推到一边,眼神浓黑深沉,他的太阳穴正在突突地跳动。 “我还年轻,给我时间……” 德拉科这时已经该死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觉得自己灵光一现,可是只维持了十分钟、三个吻以及脱掉一个白色的纯棉文胸的时间。 他的计划是把她吓坏,那么她就不会再拿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她会对他再无感情。他应该知道的,他布置的最好的计划只要碰上赫敏·格兰杰,就会化成一滩泥浆。 毕竟也许是时候去实现家族期望了。 他碰触她,几乎克制不住愉悦的呻吟,他的食指滑入了她的湿润,她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大拇指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敏感点,那个让一切不同的敏感点,按压打转。她绞着双腿,夹着他的手,开始发出了他极喜爱的呻吟。 她觉得无地自容,比他记忆中的还要无地自容,这提醒他要慢慢地进入。 他的动作不再笨拙,他抬起臀部以便脱下裤子,往下扯了点,平角裤和牛仔裤一道被扯下去,他把自己解放了出来。 赫敏感觉他贴到了两腿之间,如果她低头看,她知道自己能够看到滚烫、光裸的坚硬就抵着她,他抓着她的腿环住了他。 “闭上眼。”他命令道,声音紧张。 “不。” “闭上眼睛,照做……不然我就把你翻过去,你不会想要我把你翻过去的,赫敏。” “我不!”她声音嘶哑,直到尝到了眼里的咸涩,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他愤怒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今天之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对?”她哽咽着,她想他大概真的想过对她动手,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她知道如果他这么干了她不会原谅他,德拉科也不会原谅他自己。 但是接着德拉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嘆息,她的手自由了。 “让我缓一下,你这该死的。” “除非你又想把我按倒。”她贴着他的髮丝,她想碰碰他,可他还抓着她的手。 他一定感觉到了她突如其来的奇怪的冷静,这激怒了他,他摇晃她:“我是为了你,你这个蠢货!” “你知道此时此地发生了什么吗?”她朝他喊:“我把我自己给了你,德拉科。如果我误会了你,你根本不想要我,那么老天会让我死的。”她的声音变得微弱:“我知道你感觉到了什么,那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一次?” 他看着她的表情清楚地传达了他的恐惧,她如此了解他。但是他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别人永远不要超过别人爱你,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每样好东西最终都会失去。 因为暗恋是会溃烂的有毒伤口,然后他只会一无所有。一个庞大的、空虚的深渊。没有母亲、没有朋友,也没有爱。就像马尔福庄园,死寂、空旷,只有一个视他为负担和失败的父亲。 与其被爱鲸吞蚕食至毁灭,不懂爱反而痛苦会少些。 她不会真的爱我…… 问问她,你这蠢蛋!“我……”他说。但是又无话可说。想要和她分开,想要把她从这段不被需要的婚姻里解救出来,他知道他的内心已经被进驻,那是一些永远不会被治癒的东西。 他怎么能向她要求同样的感情?格兰杰,她那么健康、那么完整,有那样令人吃惊的爱人的能力。 赫敏正在经歷她自己小小的醒悟,她明白了没有真正的解脱。并不针对他们的感情,而是指阿恩对德拉科言明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够离开那个地方,却没有付出哪怕一个纳特的代价。 因为没有真正的解咒方法。 德拉科感觉到了她小小的惊讶,她身体的僵硬,感觉到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她给了他一个机会,而他失败了,如果他能够预测的话。因为赫敏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失去了。 他笨拙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准备离去。 赫敏拿腿圈住了他,然后她凝聚了所有仅剩的勇气,抬起下巴,在他离开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反应很快,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髮,他呻吟着、发狠地吻她,混合着不可置信的绝望与温柔。在这个迷醉般的亲吻中,他的灵魂已经赤裸坦诚,赫敏因为它的力量而虚软。 除了抱紧他别无他法,他一定很恐惧,一想到他放开她,她紧接就感到虚弱和空茫。 只有紧紧地拥抱,缠绕他心灵的枷锁、铁丝、堡垒才会被粉碎,她沉浸在拥有德拉科最激烈的情感中,真正地拥有他。 她听到了声音,他们发出的在空气中细小的喘息、啜泣、悲嘆,好像她是个旁观者。 他离开些喘口气,她抬起头跟过去,她不想失去那将他们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的张力。 他闭起眼睛的样子好像在遭受着尖锐的肉体的疼痛,他悬宕在她身上,肩背和手臂的肌肉拉紧,不想让自己的重量压到她。 她知道如果不马上说点什么,堡垒的大门就会勐地关闭,他所遭受的黑暗就会再一次把他偷走。 “和我在一起。”她告诉他,不是要求,而是告知,她的眼睛正在传达着吸引。 “怎么样在一起?”他气喘吁吁,看着她的样子好像她是禁止触摸的,他的声音闷闷的。 “就像这样。”她说着伸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流血的嘴角、鼻樑、颧骨上留下细碎潮湿的吻:“像这样。”她重复道,让自己抱紧他,让他平静,让他安心。 他眼睛里笼罩的阴霾不见了,过去两个星期她发现和梳理的那些部分渐渐明朗了,再无遮掩,赤城地袒露出来。 “告诉我。”他的眼睛梭巡着她的脸,他抓住她的手,这样她就不能用触摸令他分心:“求你。” 莱姆斯·卢平可不是平白无故称赫敏是她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赫敏知道解决办法惊人的简单。如果不知道她也会回报同样激烈的感情,他就会害怕将自己全然交付。 “我爱上你了,德拉科。老天保佑我,我尽力压抑了。”这话说出口容易到可笑,几天前,除非有人拿皮带抽她她才会承认。 他退开了点,这段时间赫敏以为她输了这场较量。但随着一阵颤抖的唿吸,他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待了足有一分钟。什么都没干,只是唿吸着,紧拥着。 她如释重负、欢欣喜悦、惊吓害怕,她环住他,发希望自己的手能长些或者他能变得小一点。 第65页 然后他躺在了她身边,把她搂过去面对面,就像毕业晚会第二天的早上他叫醒她的样子一样,这一次,她是完全清醒的。 他拉开她的腿环住自己的腰,坚硬触到了那处柔软。他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臀,抚摸着她的龙纹身。 “如果我们做了,你就是我的了。”他的热情令人沉迷:“你属于我了,你懂吗?” 他在给她最后逃避的机会。 赫敏朝他转了转眼珠,他真是个爱小题大做的人,或许直接点是最好的法子,对于她那个迟钝的丈夫来说。 “马尔福,我的天,你就快点做吧。” “你会要了我的命。”他几乎咬牙切齿,她想告诉他别再废话了,可是她才张开嘴,出口的却是一声剧烈的惊喘。他冲进来了,一次性没根而入。 他带着赫敏,翻了个身仰躺,让她跨坐在他身上。那全然坚硬、灼热粗长的东西就在她体内。他说了些什么,但不是英语,她想那是法语。那听起来就像句咒骂,却是赫敏听过的最性感的词句。 赫敏倾身向前,拿手撑着他的胸膛。他闭着眼,而她希望他能睁开,看不到他的眼睛她就紧张。他的双手紧捏着她的臀部,他带着她顺着坚硬上下起伏,让她的心跳几乎漏了节拍。 这种感觉又来了,完美的、绝妙的契合。不论酒醉的或者清醒的,只要在一起就是无可否认的美好。 德拉科的脑子快炸了,他必须闭上眼睛,因为她骑乘着他的样子,实在太美了。他的眼前掠过她先前对他说的话,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他早早缴械,那么她紧裹着他的感觉,也足矣了。 太迟了,他快忍不住了,梅林啊,她把他变成了一个yin?盪的、疯狂的、痴迷的、早早完事的快枪侠。 “对不起。”他有点恼怒,用尽全力最后做了个彻底兇勐的冲刺。 赫敏枕在他的胸前,他那么安静让她以为她杀了他。她直起身,拿手臂撩开眼睛前面的头髮,凝视着他。 “马尔福,别忘了唿吸。” 他半睁开眼,那双眼睛透着冷静温和的灰色,除了睡意别无他物,赫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没忘。” 第三十四章 阿恩坐在厨房桌子边上,一边吃着冷掉的南瓜馅饼一边读着《预言家日报》。 他喜欢从报纸背后开始看,那里有魁地奇新闻,接着是财经版再是社会版。从头开始读会让人沮丧,因为看起来最近实在缺少好消息,但随后他假设好消息也并非是人们乐意看到的。 最终,他对着头版上的一个报导大皱眉头。这是关于“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非自然死亡的调查报导。而她就是已经定罪服刑的前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的妻子。 她的姓氏们既古老悠久又臭名昭着,文章里还颇有一些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的背景信息。根据这个报导,这个女人被认为是自杀,并且死讯直到现在都对公众保密。这不是一桩自杀,报导是这么暗示的,这就是为何调查正在全面展开。 报导还提到了纳西莎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她唯一的儿子,德拉科。 德拉科。 阿恩的眼睛因为意识到先前客厅里坐着的是谁而张大了些,命运似乎偏爱这个年轻人,在这有趣的一年结束了他的单身。 前门的铃响了,阿恩没有访客也没有客户,他猜那是娜娜去给那个交好的年长邻居送馅饼回来了。阿恩猜那个老头喜欢自己的曾祖母,但她坚称这只是纯友谊。 他把空盘子和叉子放进水槽,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夹克口袋,确认他的魔杖在那儿,然后去应门。 门前站着的不是他的曾祖母,而是早前那个年轻男孩,德拉科。 他戴着阿恩第一次在圆石旅馆外见到他时的那顶黑色帽子。 “你回来了。”阿恩有点迷惑。 年轻人点点头,他银灰色的眼睛闪亮:“我需要点信息,这很急迫。” 阿恩盯着他看了会儿:“我一般不会在这么晚见客,但我想可以破个例,但这次我坚持要收费。” 这样可以让娜娜满足点,就是一般的生意。 “我用我的方式付钱。”德拉科脸上带着笑回答。 阿恩犹豫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对那对年轻人的事情有点过于好奇了,但他总要保持点专业的距离,就如娜娜的忠告。 耸耸肩撇开那些奇怪的感觉,他移开让德拉科进门,直到门关上,阿恩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多么痛苦的错误。 那个他放进来的人并没有受到fida mia的影响,这是他遗传的能力从而能够感知这个复杂咒语的出现和离去。先前的那对年轻人就像徜徉在魔法的浓厚气息里,充满了爱欲的滋味,而这个陌生人则是完全干净的。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不是真正的德拉科。 这个认知来得太晚,那男孩发射了魔咒,阿恩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看着那个男孩不紧不慢地打开前门,又有两个男人进来。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秃顶灵活,他带着嫌恶看了阿恩一眼。 他的同伴则截然不同:高大冷峻,两个人都包着黑色袍子。 攻击阿恩的那个人就蹲在他身边。 “就像我说的,我需要点信息。” 他们要的信息是关于之前来找阿恩的那对年轻人,他们尤其关心那个男孩,德拉科。但这信息看起来无关紧要,而且从陌生人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已经知道了。 “谢了。”男孩说道,如果他真是个男孩的话。他是领头的,这很清楚,另两个人跟着他走了。 阿恩以为他们要走了,他屏住了唿吸。 “特拉弗斯,从亨德里克斯先生身上拿个纪念品,可以给新婚夫妇瞧瞧。” 高个子男人上前,他看上去并不情愿,但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因为对方求饶就动摇的男人。 “你要什么?”他问那个男孩,除了声音是活的,这个人就好像死了。 男孩似乎在考虑,他打量狭窄的走廊,没有发现有趣的东西,接着他注意到阿恩不同寻常的眼睛,他又笑了。 “他们会记得的东西。” 不管他们要对他做什么,阿恩希望他们能在娜娜回家之前快快动手。这位老女士离开得越久就越安全。 人们总说人死时会有迴光返照,那真是胡说八道,除非这个人幸运到平静安稳地死去,所有的神智都运转正常,不然你根本没有时间去总结人生。 考虑到巫师可以活上一个世纪,这意味着总结人生会很漫长,而且因为长寿,老人期也会很长。 阿恩只活了庸庸碌碌的24年,所以并没什么该死的大段经歷可以回忆的。 特拉弗斯走近他的时候,除了这个致命的错误,阿恩仍然觉得遗憾。 对于一个亨德里克斯来说,没有经歷真正的fida mia就死去,真是奇耻大辱。 当娜娜那晚回到家,她发现家里的门开着,她的曾孙已经死了,就在走廊上,身边扔着袋钱,而黑魔标记在小屋子的顶上闪耀。 这床真是该死的小。 德拉科在赫敏身上醒来,抱怨床真是该死的小,然后准备睡个回笼觉,只不过他突然记起他好像和她睡了。 他还压着她的头髮。 德拉科想表现得敏捷灵活,就像个找球手那样,翻到边上去,可他意识到自己实在太累了,如果他的生命取决于空翻,他此刻累得做不出八字形双空翻,而这动作有时能够拯救他。 梅林,这姑娘睡得死沉。深色的睫毛在脸上显得十分平静,唿吸绵长而平稳。她睡着的时候会自然地撅嘴,肌肤会泛起玫瑰色的红晕。德拉科看着她时,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平静。这种感觉从小腹开始,延伸到他的胸膛,然后经由血液游经他的四肢全身。 这感觉温暖了他,他意识到自己感觉安全,这真是荒唐。他可不安全,他从出生起就没安全过。 德拉科忧郁地想到波特对他不受欢迎的声明。 他现在不仅要对自己存活下去负责,还得捎上一个姑娘,一个脆弱的麻瓜种女孩。聪明,是的,但没聪明到能够对危险置身事外,也不擅长骑飞天扫帚,甚至还没他肩膀那么高。 她是特别的,真的,但赫敏没有力量和影响能够供他利用。面对魔法部的试探和橄榄枝,或者伏地魔和他的支持者们的冰冷审慎的兴趣,她没法保护他。赫敏现在也成了目标,这是他的错。这个想法就像一股冷风吹散了之前的温情。他天生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德拉科并不为此感到羞愧,而且会毫不犹豫地承认。 这就是为什么面对现在有个别人需要他看顾保护,有别人的利益凌驾于自己之上,他的脑子就不灵光了。 一个人或许很孤单,但至少解决问题很方便。 第66页 他们现在有了共同的利益,这个愚蠢的女孩很确定,就在那时她告诉他她爱他。 他可以走开的,这会显得大公无私、高尚伟大,这是最明智的做法,对所有人都好。 这种做法很……波特式,不是吗? 但她运气很好,他不是那种人。 剩下所要做的,就是让他周围的人欢迎格兰杰。这意味着要避开魔法部的监视,待在伏地魔的控制下。也许他们已经累了,那么世界就会让他们该死的单独待着,时间足够长到让他搞清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不过是痴心妄想,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真是累了,德拉科闭上眼睛,希望自己睡得和她一样熟:“我要驱除沮丧的想法。”他低声说。 她希望他能快乐,他自言自语,格兰杰真的要把他弄疯了。 他的声音弄醒了她,她在他身下蠕动,柔软潮湿的唿吸喷在他的肩上,她甚至在找他的耳朵。 “赫敏。”他的声音虚弱而微小。 但是,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点都不虚弱而微小。 他勐地倒在她身边,一点也不优雅,但他用强度来弥补。经过一番聪明的部署,他调整到了必要的位置,就在她的身体里,她的唿吸清浅起来。 他知道她的纹身在闪烁,就像仙女彩灯,它已经闪了好一会儿,而且逐渐加强,但他觉得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赫敏总是容易反应过度。 他轻声细语,说着她可能喜欢听的那些令人安心的字句,他告诉她闭上双眼。就这样看着她,但不被她看着反而更好。 房间里唯一的那盏脏兮兮的灯映射出昏黄的光晕,洒在她的肌肤上万分诱人。因为唯一的一扇窗不能打开,房间里有点闷热。两人身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让她看起来水灵可人。 他把唇瓣盖在她的肩膀上,尝到了皮肤上些微的咸味。床单已经掉了下去,她的胸部真是让人着迷。现在他知道了为什么在吃早饭的时候,他总是会冒出那些色情的念头。 德拉科开始冲刺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对胸房。 这一次,他没让自己丢脸。 赫敏抬起头环视房间,周围黑漆漆的,灯已经灭了。走廊某处,有个女人正在大笑。她想下床看看现在到底几点,但是德拉科的一只腿压在她身上,提醒她他们要继续睡觉。 他听起来声音沙哑。 但是他的要求和他的行为搭不上边,那会儿,他正整个埋在她柔嫩的底部。 房间里太热了,他拿了床单盖住两人,但是仍然令人不能忍受。 “什么味道?”赫敏皱了皱鼻子,她天衣无fèng地配合他的律动,两人的契合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被子,”他抵着她的后颈:“记得你放了把火吗?” “哦,”反正他们也不需要被子,盖着太热了,赫敏扭着背挪到一个更舒服的角落:“我想我得赔钱了。”她打了个哈欠。 德拉科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我付给老闆的钱足以买一百条新毯子了。” 是的,是的,他很富有。赫敏从一年级就知道了,她转过头对着他笑。 他的眼睛闭着,而她已经醒了。 “德拉科。” 他很没礼貌:“怎么了?” “你有中间名吗?” 他还是没有睁开眼,但是她可以看到他怀疑地皱起眉头:“你现在问这个?” “我的是‘简’。”赫敏的心中正泛着傻兮兮的幸福泡泡,所以她没法保持安静。 “不适合你。”他糙糙敷衍。 “我看过学校登记册,你知道的,光是你的中间名缩写就用掉了一半的字母表。” 有那么一刻,他只想假装又睡过去了,但是他还是说:“你为什么要在学校登记册上看我的名字?” 她耸耸肩:“我对档案很有兴趣。” 他哼了声:“那个我倒是相信的。” 沉默。 “那么,你要不要告诉我呢?” 他极力半睁开眼睛:“如果我告诉你,你会让我睡觉?” 她说可以,德拉科飞速地把自己完整的名字念了一遍,还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疲劳。 赫敏花了一分钟回味了一下德拉科和马尔福中间的五个名字:“欢乐骨怎么样?也许你可以加……” 他勐地拿舌头堵住了她的嘴。 “格兰杰?” “嗯?” “我觉得我有责任告诉你你有个世界上最棒的屁股。” 沉默 接着:“你所谓的责任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在这方面是个专家。” “为什么?有多少其他的屁股……” “嘘,”他后悔说话了:“睡觉。” “那么你几时生日?” 她靠在他胸前撑着下巴然后回答:“9月19号,比你大9个月。”老天知道她为什么因此得意洋洋,反正她真的得意。 赫敏想德拉科一定不知道他的笑容多温柔:“不是这么算的。” “那应该怎么算?”她问。 他摸摸她的脸颊,看上去不怀好意。 “我猜你的意思是你在专业领域的经歷,比如对于屁股的鑑赏?”她干巴巴地问。 “你没必要对此发脾气。” 她打了个哈欠枕到他胸前:“我从来不乱发脾气。” 他把她摇醒,不过才几分钟,她就睡着了。他的胸膛枕着就像个舒服的枕头,而他的心跳又是那样令人安心。 但是赫敏却不安心,因为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后看到他不悦的脸。 “格兰杰,谁是你第一个男人?”他带了点急切。 “啊?”金妮经常说赫敏起床后要花十分钟才能清醒过来。 德拉科看起来有点烦躁:“我想波特对你的感情无关男女,他被剔除名单。我猜是韦斯莱,因为你们在去年有过一腿。” 他说“有过一腿”的样子好像那是什么脏病。 突然,他惊恐地问道:“难道是克鲁姆?告诉我不是克鲁姆。” 赫敏对话题的走向感到很不舒服:“我希望我们这会儿不要讨论这个,我真的累了。”为此她还打了个哈欠。 他的眼神又冷硬起来,两人上床以来第一次生出嫌隙来。德拉科坐起来,粗鲁地把她从自己胸前拉开,然后大胆地盯着她。 “我在问你问题。” 她也坐直了:“是啊,我听到了。” “你得回答我。”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 他瞪着她的样子好像她告诉他他是韦斯莱家失踪已久的一个孩子。 “不。” 赫敏生气了,该死的“不”是什么意思? 恨恨地嘀咕了句,她用床单把自己包住,从床上爬起来,但他还是压在床单上,不理会她粗鲁的拉扯。 随便吧,赫敏发现了自己扔在床边的衬衣和内衣,匆匆地穿上。 他还是装傻充愣:“你的意思是说,晚会那一夜……你是第一次?” “是啊,第一次做上六七回,如果你想知道的确切点。”她尖刻地回答。 他让她觉得自己的毫无经验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她的裙子和文胸呢?她想在床底下找找看,但她觉得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抓住她。 “脱掉你的衣服回床上来。”他的命令不出所料,接下去的话让赫敏将信将疑:“我很抱歉我的反应让你烦心了,我只是太惊讶。” 赫敏还是不慡,他小题大做,而她不会迁就他:“滚开,马尔福。” 他挑了挑眉,然后做作地嘆了口气,从床上起来。 赫敏的心狂跳起来。 老天,他要是想表现得吓人,总是能成功。她因为有所预感而低叫,而那种微微的害怕,愉快地又加强了她的预感,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唤醒,也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的动静。 他任她站在那里,就像个服装模特儿,把她剥得一丝不挂,轻轻地重新推回床上。 他的坚硬直指着天花板,让她口舌发干,但她还是生气的。 “为什么你要在这个件事上为难?伴侣不是一个公共扫帚,男人不是应该高兴吗?” 他对赫敏用的措辞报以大笑:“你的口技像是练过很多次了,我假设了,这是个错误的假设。”他承认道。 老实说,知道他不必纠缠于她过去的男朋友们真是让人松口气。现在,他却想知道她有没有对韦斯莱或者其他什么人做过那件事。他很心疼自己的脑袋也不想失去它,但他现在问这个问题实在是不聪明。 第67页 “你真是会说话对不对?”她脸蛋通红。 她说这话时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让德拉科被逗乐了。 “我的口技就好像练过很多年了。”她羞涩地纠正,脸蛋烫得足以煎蛋。 他们回到床边却没有躺上去,他按抚着她的手臂和背嵴。 “告诉我点什么。”他随口要求,就好像自己问现在几点。他把她转过去,拿脚顶开她的双腿,温柔地将她压在床上,赫敏咬着唇,德拉科慢慢压进来了。 “我温柔吗?”他全力埋了进去,两人的身体间再不留fèng隙。 她花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才不温柔,但如果我要的是温柔,那夜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哦,”德拉科磨着牙,双手握着她的臀部:“真是好答案。” 他赤身露体地在房间里走,将化肥帽子和剩下的钱塞进包里。在点亮灯后,他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烧过的被子,微微皱了皱鼻子,把被子扔到了角落里。 问题是他做这些事都不穿衣服,很显然这人没什么羞耻心。 赫敏照实告诉他了。 他朝她笑,她大概永远不能习惯他展颜而笑,因为那实在太让人心神俱盪了。 “现在脸红不嫌晚吗?” 她拉起床单盖住头:“我就是会脸红。” “我会一直喜欢你脸红的样子,”他穿上裤子:“起来穿衣服,在我们因为不体面的原因迟到前,咱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返回霍格沃兹。” 这句话把她的懒洋洋勐地驱散,她习惯性地拢起披散在肩膀上的头髮,而德拉科突然发现这动作真是娇媚:“真的?现在几点了?” “早上四点。”德拉科把魔杖塞进后袋,而赫敏唠叨着让他别这么干。就因为这样的大意,魔法世界每两周都会发生一起臀部失窃案。 “为什么说我们回去的时候会把整个学校弄醒?”她很沮丧。 不得不分开回去的事实让她很郁闷。 他闪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说:“也不见得。” 德拉科打湿了头髮,全都往后平滑地梳起,她渴望地发现他更加帅了:“我会想办法让咱们进去的。” 他从她包里找出客房赠送的那条小小的洗脸毛巾,用温水浸湿。 “我想你也打算梳洗一下。”他突然听起来有些不安。 他们现在处于新的阶段,尤其是德拉科。她无法摆脱那种把自己整个扔进了命运漩涡的感觉,而德拉科可能只是伸进一个大脚趾。 温热的毛巾真舒服,但她想要的是个热水澡,让身心都得到平復。 “你回到霍格沃兹就能洗澡了。”他事后来了一句,已经在穿鞋子了。 “别对我读心。”赫敏喃喃道,她仔细地把自己用床单裹起来,用酸痛的双腿站起来。 他抓住她床单的一角,而她正要进那间小小的洗手间。 他的脸上不復嬉笑玩闹:“你知道我们还有问题待解决?这并没有改变。” 真是好笑,她还以为他们已经解决了问题,改变了一切。 但他是个马尔福,他需要时间才能和她得出一样的结论。 “是的,我知道。”赫敏只能这么说。 一定是因为她听起来是那么孤独,德拉科举着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柔软的亲吻。他先前的表情就好像他又违反了自己的理智,但是亲吻之后他又轻快起来。 人们不会在两个礼拜里就坠入爱河,赫敏的脑袋提醒自己,然后她一个人待在了小小的洗手间里。 这次,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后悔。 “我做到了,”她告诉自己,然后开始洗脸。 自言自语是爱上马尔福后发展的新习惯,显然精神鼓励法已经进入了她的生活。 要是他能说点什么一定会很好,但是她也知道他需要时间。 他们还有一天。 第三十五章 他们出了圆石旅馆就捲入了一场混乱。 德拉科发现旅馆老闆的时候,这男人正朝外面冲去,他穿着小了两个尺码的女士紫色浴袍,领子上还fèng着两朵小花,正拔出魔杖,嘴里大声诅咒。 外头的街上,昨晚还在纵酒狂欢的人们正四散奔逃唿叫。旅馆老闆从柜檯上抓过一个墨水瓶,朝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扔过去,那男人正用一双罗圈腿奔跑着穿过马路。墨水在空中溅出来,错过了既定目标,在鹅软石铺就的大街上留下了一大滩痕迹。 “你欠我三晚的房钱,你这个老混蛋!”老闆大叫,挥舞着拳头。 “出了什么事?”在和这个大块头撞上之前,德拉科灵巧地闪到一边。 “事情就是有些人以为小小的食死徒就可以让他们不付帐单就偷偷熘走,”男人怒气沖沖,浴袍勐地掀起露出一双苍白干瘦的腿:“食死徒最好在过来前三思而后行!这对生意可不好,太不好了!” 现在他们已经站在了门外,可以看到街上的混乱场面正逐步升级。 黑魔标记,冒着烟雾、明亮醒目,好像就在他们的头顶上。但是靠近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它是从这个地区更远的地方生成的。 赫敏恐惧地盯着它:“我真不敢相信!我们是怎么睡过去的?” 德拉科的脸比往常苍白,他盯着标记看了一会儿,下巴抽紧:“我不知道,但我们现在该走了。” 他不用跟她说第二遍,赫敏抓起他的手,跟着他直奔对角巷和更为熟悉的地方,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 一队看起来和闻起来都像是刚从酒吧出来的年轻人撞上了赫敏,赫敏被这股相对小规模的人流带着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因为他们想从近处看一眼黑魔标记。 就像被退潮捲走的游泳者,她只好让人群带走她,直到有足够的空间可以休息一下。 赫敏险险地几乎要掉进水沟里,但好在她靠到了一堵脏污的砖墙上。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双手握着一盏提灯,正在嚎啕大哭。 幸运的是孩子的母亲出现在了混乱的人群里,松了口气地喊叫出来,把孩子抱走了。 之后,赫敏想到这就是伏地魔所能造成的那种影响广泛的公众浩劫,就像魁地奇世界盃那样,才能在英国巫师界的中心造成如此的混乱。 德拉科声嘶力竭地吼着她的名字,以至于赫敏身边的几个人都转身去看,街上人群的数量好像在五分钟内翻了个倍。 “这里!”她高喊着声音却淹没在嘈杂中。 但梅林知道他是怎么听见的,一转眼他就到了,在她呆呆看着黑魔标记的时候推着她往前跑。 他们一直沿着人行道跑,因为贴着建筑物边缘灯光更充足。德拉科带着她跑进了看到的第一个小巷,那里已经蜂拥了众多持相同想法的人,正打算幻影移形回到自己安全的家中。 他低头看着她,看起来严肃到吓人:“你是要幻影移形,还是要用飞路?”对于一个从没有和食死徒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来说,这是个合理的问题。 她在发抖,但还不至于心烦到会在幻影移形中解体:“我很好。” 他点头,魔杖已经在手:“你知道霍格莫德附近的那个野餐点吗?” 她知道,大多数到了霍格莫德参观年龄的霍格沃兹学生都知道。它是湖边的一块僻静的小空地,是一个集树林隐私和阳光开阔的综合性理想场所。 “数三声。”她轻声道。 他们共同到达了商量好的地点,赫敏先到,德拉科随后。 霍格莫德的树林就在离他们八分钟路程的身后,霍格沃兹则隐约就在前方,隔着一个湖和着名的限制幻影移形的区域。赫敏心血来潮地望向天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前方再没有什么麻烦事,只有一群小鸟掠过湖面。 相比他们之间经歷的嘈杂和慌乱,这一刻湖面的宁静让人吃惊。 霍格沃兹就如家,这一刻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让赫敏觉得比学校更安全。这里比翻倒巷冷得多,赫敏抱起双臂驱走寒意,冷空气让人好像又感受到了黑魔标记的存在。 德拉科脸上的表情则显示他想的不只有关黑魔标记,他把头髮拨到脑后,动了动肩膀往前走。 “事情不对头。”赫敏说。 “而且我们在短短两个礼拜内亲自看到两次黑魔标记?”他冷笑:“是的,事情的确不对头。” 她跑到他前面,正把自己的头髮扎起来。她的手仍在微微颤抖,所以她只是把头髮松松地团起来,而且好像立刻又会散开来一样。 她的脖颈露了出来,还能看见髮际线处细小的捲髮。她汗衫的圆领上、背上和肩角有小块污迹,应该是被一直脏乱的翻倒巷的菸灰或尘土弄脏了。 第68页 不管怎样,德拉科并不乐意看到。他心不在焉地舔舔自己的拇指,把那块污迹擦去。 赫敏停下脚步,惊讶地转身看他:“你怎么会做这个?” 他看上去比她还惊讶,垂头盯着自己的大拇指,好像大拇指刚才问他天气怎样:“显然我那么做了。” 赫敏决定在德拉科看上去特别毫无防备的时候,把握时机是最明智的:“你真的必须告诉我这两个黑魔标记和邓布利多在办公室里和你的谈话有没有关系,我可不相信什么巧合。” 德拉科乐了:“很好,因为这偏偏就是巧合,你最好还是接受事实。事情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它应该发生。” “就这样?”赫敏想一场“寓言故事”就要开讲。 “你知道吗,我想我是波特在入学前遇见的第一个同学?我那时都不知道这个饭桶是谁。我在火车开向霍格莫德的时候还想搭话,可能还在你们俩之前。我说可以和他做朋友,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他满含深意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对他的偏题带着点谨慎的好奇。 “他说他会自己分辨出哪些人是可以交朋友的,然后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我是他鞋子上抹下来的一滩绿藻。” 他的语气里有一言难尽的苦涩,赫敏很惊讶他会为这件事伤了那么多脑筋。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你大概表现得像个笨蛋。” “这无关紧要,”他一口咬定,伸出一根手指强调:“巧合不同于命运。因为波特先遇见了我,所以他才知道哪种波段适合他。人们喜欢走极端因为这样会让人安心,他们可以设定一串标准和界限。我很肯定第一次碰面之后,波特的小脑瓜就是这么干的,他把自己划到了另一个阵营,暗中离我越远越好。他就是喜欢这样,我打赌,伏地魔也喜欢。” 出于某些原因,赫敏并不乐意听到这些,她总认为他是个“我的命运我做主”的人,但眼前的这个马尔福却过于宿命论。 也许他流着预言家的血,预言家是世人所知的最绝望的人。 除了西比尔·特里劳妮,那女人就是个普通的老疯子。 “我不同意。”她坦承。 “你不必勉强。”他回答。 “哈利并不是个带着偏见的人。”说来奇怪,赫敏一出口就知道这话是假的。 “如果这话能让你好过。”德拉科冷冷回应。 “为什么你那么不喜欢他?” “为什么你那么维护他?”他厉声问她,严厉得让她害怕。 赫敏张嘴想回答,接着却闭上了嘴。她想她是过于维护哈利了,但这只是因为马尔福好像极尽所能地把中伤她的朋友当做他的天职。 德拉科眯起眼睛,好像慢慢得出了个毛骨悚然的结论:“你对他有感情。”他好像并不情愿说这话。 “我当然有,我们从11岁开始就是朋友。”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的暗恋不会有结果,波特只把你当朋友。”他好像给出的是至理名言。 她眨眨眼,就马尔福而言,她的领悟总是慢一拍。 他有时真是个大笨蛋。 “等等,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吧?我不爱哈利,你这个白痴。” 老天,她痛恨每当她对着干的时候,他就离她更远了。蛮横到了极点,忍耐背后的怒意,以及被他排斥在外的疼痛。 “我恨你这么做。”这是一种反抗,一种自我吶喊,他不会听的。 可他听到了,他总是在倾听她。 德拉科抱起双臂:“你到底是恨是爱,格兰杰,哪一个?半小时前,你还在我耳边喊着爱我。” 她才不会因为他野蛮恼人的夸大之词而上钩,相对的她还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抬头挺胸。 “德拉科·马尔福,有时候你这人真是没品。” “哈,但是因为你造就了这样的我。”他油腔滑调地宣布,跑过去搂住她,她猜这就是他对于出言不逊的道歉。 “这事儿就算了。”赫敏说。 他笑了:“以后不再犯。” 他用指节抬起她的下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一个最绵长、最温柔的吻,不同寻常而又令人心烦意乱。 他不是一个温柔的情人,谨小慎微、轻若蝶栖的吻并不是德拉科的风格。他吻她就像是在欺侮她,充满力量,甚至有时粗鲁残酷,就好像要在她的身上烙印才罢休。 这是一个好的转变,赫敏不需要哄骗,当他的舌头巧妙地摩擦着她的,她颤慄了起来。他嘴唇施加的力量却越发轻柔,触抚、包缠、吮吸着她的。当她揪着他背上的衣服,手掌在他背上游移、揉捏着他的肌肉时,他在她的嘴里呻吟起来。 赫敏和他脸贴着脸休息,心满意足地感受和倾听他狂野的心跳。 对他们短暂的争吵来说,这是一个很浪漫的又相对和平的结果。 直到他拉下裤子拉链,强行把赫敏的手放到那地方。 他完全不感到羞耻,赫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被这样粗鲁地对待,但为什么她唿吸急促了起来,靠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堂有关如何抚摸他,如何手握成拳用他喜欢的方式上下的速成课。而赫敏一向学得很快,不久德拉科就开始抵着她的额头喘气。 和德拉科的身体亲密对赫敏来说依然新鲜,他从不理所应当地感到害羞或者尴尬,而她却因他的坦然而感到羞赧。 想到自己有多在乎他,在乎德拉科,就让人害怕。赫敏正心情复杂,那个反覆无常的年轻男人已经埋在她头髮里灼热地唿吸,当你要分析德拉科的时候,第一印象毫无意义。 他需要你的耐心和忍耐。 或许还得加上一瓶烈酒。 她认为德拉科就是重重的大门,数量众多,每一扇打开都通往他想要保护的不同的情感区域。这就是他对抗的方式。在她持续的刺激下门会打开,她会因为他意想不到的柔情和坦率而惊嘆。但同时,别的门却会关上。 “打住。”他突然嘶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他轻微的颤抖让她明白她的服务几乎让他缴械了。 她抬起头,这样自己可以看清他的脸,他眼睑半垂。 “为什么你总是问我这些私人问题,而每次我想离你近一点,你就要把我的头咬掉?” 他嘆气,眼睛背后的那扇门嘎吱打开:“波特让我嫉妒,韦斯莱也是。真该死,就连克鲁克山坐在你膝盖上都能让我嫉妒。我很抱歉刚刚那么混蛋,但我保证这事儿还会发生,我肯定经常会发生。” 这算是什么狗屁道歉,赫敏转了转眼珠:“这次你只有80%的混蛋。” “那另外20%呢?”他的嘴唇从侧面磨蹭着她的,让赫敏怔怔的。 “还有20%是色狼。”赫敏公布答案,德拉科对这回答放声大笑。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胸膛因为这可爱的笑声起伏震动,就如久旱逢甘霖。 该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十分钟前还在讨论命运和巧合。 “问吧,我保证不会把你的头咬掉。”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纵容。 “马尔福,我们的情况很紧急。”她提醒他,语气里带着恼羞成怒:“我们该赶紧回到城堡告诉他们。” 不能因为谈话和调情浪费时间了。 他蹭着她,她可以隔着至少四层衣服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我相信当我把你小小的紧紧的拳头从我那上面拿开的时候,‘危机’就已经解除了。” “德拉科……” “该死的霍格沃兹先等等,满足我。” 她嘆了口气:“你最喜欢的颜色?” “没有。” “最喜欢的食物?” “你。”他含住她的耳垂。 “你和潘西·帕金森睡过吗?” 这有点破坏气氛,他哭笑不得地低头看她,而她正憋住笑:“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没有了。老天,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注视着他。 他恼怒地想了会儿:“没有特别想过,但一个男人总是重新考虑他面前的选择,在……饥渴的时候。” 她厚脸皮地抱住他的胳膊,越发冷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魔法部要你做什么?每次你都不肯告诉我,我就会往坏里想……” 德拉科只是看着她,因为自己没法说谎而震惊。他想要对她说谎的,为了她好。 这不是因为他想要正派做人,只是因为他脑子里生成的任何谎言都没有办法说出口。他妈的他应该说什么?我不能告诉你魔法部派给我的间谍任务,因为你会认为我的动机是出于贪婪和自私? 第69页 但这是真的,不是吗?难道他没有认真考虑过背叛朋友对他的信任,只是为了魔法部对他悬而未决的继承事宜产生一点可能的松动? 这真是蠢极了,当他真的想要她留在身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如果她因为这些敏感信息而背负起重担,他会担心她的看法,就如他担心她的安全。她棕色的眼睛中看着他的暖意会消失,取而代之的会是寡淡的怜悯。 她爱他真是爱错了,当他黑心肠的证据不可动摇地展现在她眼前,他害怕她正遭受的爱情的痛苦就会恢復平静。 所以德拉科什么都不说。 同时,赫敏却没有因为德拉科明显的不信任而受到打击,她生硬地摆脱他搂住自己腰的双臂。 “忘了它,”她沉重地迈步向前:“我不会再问你。” 他想叫住她,想说些宽慰的话,想似是而非道个歉,但他突然住嘴了,地上一阵微弱沉重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块巨型海藻,夹在两块大石头中间。这肥腻、健康的海藻对那天卢平的除糙课来说是一笔被忽视的财富,海藻正因为他们接近的脚步声而不安躁动。 然后,德拉科想到了什么。 “格兰杰,你说第一个黑魔标记出现在哪里?就在离温室不远的南边,对吧?我们那时正朝东南方向去。” 赫敏看着他:“不错,我是这么告诉邓布利多的。” 德拉科看起来在沉思:“韦斯莱和米丽森和我们在一起,而其余大多数人就留在温室附近,因为那天干活实在太热了。” “嗯,除了哈利和布雷斯,我想,他们去了打人柳的方向。” 德拉科对此挑眉:“圣人波特什么都没报告吗?” “如果哈利看见了什么,他一定会说的。”赫敏皱眉:“同样布雷斯也是,你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他就好像被强风颳倒,目瞪口呆。” “他们一直在一起?” 她怀疑地看着他:“我想是的,我会问问哈利,”她说:“或者你问问布雷斯。” “嗯。”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们走到了小路尽头,遇见了古欧洲蕨的巨大树篱。霍格沃兹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了薰衣糙色,城堡的出现和与之关联的责任心让赫敏的胃因为紧张而痉挛,她不知道第二个黑魔标记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开。 “马尔福,等一下。” 有很多事情不属于他们的特长,但赫敏认为时机才是最要紧的。 他看着她移开魔杖,当他古怪地看着她后才回答:“我们没有,呃……我没有用过也没有早做……准备。” 紧张从他脸上褪去,她那结结巴巴的结实是在让人匪夷所思,好在他几乎能够在普通状况下阅读她的所想。 “你是说避孕?为什么你要结巴?”他取笑道:“过来。” 她拍开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我只是想在我们有所发展前避免意外。”在城堡里使用这个魔咒就好像是在父母的房子里用保险套。 这咒语不难,但是从感情因素来说,对赫敏是个大事件。如果她承认这点,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傻瓜。 “别逞强,我之前做过。” 赫敏抬起手:“那就告诉我细节,也许你还要告诉我你在此事上是个专家,几乎能施个无杖魔法。” “这话不完全对,”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你不必非要用迁怒的口吻说话。站好。”在她抗议之前,他用自己的魔杖划过她的腹部,说出了对应的咒语。他的语气足够诚意尊敬,她为此既高兴又惊讶。 一股凉意传遍她的腹部,感觉很不好,但比她在马尔福庄园喝的苦涩魔药要好。这也更加安全,她不能想像自己要去找庞弗雷夫人要上那么一剂魔药。 “我的话不对?”她低着头目光闪烁,那股凉意很快消失了。 “这更符合男性观点。” 赫敏挑了挑眉:“那你们男人就继续这么说吧。你是怎么计划让我们不惊动任何人同时进入学校?不到六点,大门不会开的。” 她想他们可以等,天很快就要亮了,但是古欧洲蕨可以提供掩护。德拉科眯着眼打量夜色,对目前的困境却不是很烦恼。 “就在入口那边。” 赫敏踮着脚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顺着他的目光,但那里除了包围着她的灌木丛什么也没有。她想这就是目前她的人生,和德拉科马尔福偷偷摸摸躲在灌木丛里。 “是斯内普。”她可以在任何地方认出这个男人的站姿和比黑色还要黑的袍子。 他好像在目光炯炯地凝视夜色,就好像在挑战着这片漆黑产生一个远远比他还要恐怖的存在。 “你知道他会在这个点在入口巡逻?” 他的回答是走出灌木丛,赫敏想抓住他,但是却差了几英寸,只得到一枚得意的笑。 “喂!马尔福!你在那儿做什么?”斯内普会看见他们的! 德拉科的回答完全没法让人信服,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个新闻。 “待在那儿!我要和我的教父问声好。” 第三十六章 斯内普差点把他那愚蠢的教子的金色脑袋从他的肩膀上拧下来。在这狂乱的、骇人的一刻,他以为那是卢修斯正平静地朝他走来。 步态一模一样,头髮在晨光里泛着同样的银白色,但德拉科还没有他父亲那么高,脚步也显而易见得过于轻快。还有一些小细节,卢修斯可不会穿着一件体恤和一双旧运动鞋被逮个正着。 “回来了,我明白了,”斯内普手伸进袍子拿出一个银色的计时器:“马尔福先生,你大概迟到了五个小时。你昨天的外出允许延到晚上11点,我相信你还没有忘记怎么看钟?”斯内普随意的训斥一点都吓不到德拉科,或是赫敏的院长,麦格教授。 昨天早上有三张去伦敦魔法界的申请得到批准,只有布雷斯·扎比尼在宵禁前回到了霍格沃兹。麦格只能对德拉科无视宵禁的行为转转眼珠,但女学生会主席这么粗心大意真是不同寻常。 德拉科不是个幽默的人,不管他的母亲是怎样尝试往他的脑袋里塞进礼貌的重要性:“我刚刚从翻倒巷的第二个黑魔标记目击现场回来。”他糙糙陈述。 斯内普看起来很担心,但没有过于担心。他啪的一声合上计时器放回口袋:“我们刚刚知道了,因为卢平教授会来和我交接换班,我会在你上床睡觉前,与你还有格兰杰小姐谈一谈。” 在德拉科的近二十年人生中,没有损害,只是口头斥责,没有威胁的怒视,没有禁闭的威胁。 什么都没有,在德拉科没有注意的地方,斯内普的语气中还有股平淡的温和。 这多半让人震惊。 当斯内普几乎是信口提到赫敏时,德拉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知道我们的事?” “是,我知道,”斯内普有些恼火:“这花费了我很大的功夫说服米诺娃·麦格,劝阻她不要让猫头鹰给格兰杰小姐的双亲送信,以便探寻她之所以晚归的下落。还有,那姑娘在哪里?你确定把她带回来了?” 德拉科觉得这问题很侮辱人:“我当然把她带回来了,就在灌木丛里。”在这么个时间点,他说这话好像赫敏天生就该待在那儿一样。 斯内普轻蔑地从远处扫了一眼灌木丛,那里正传出明显的沙沙声,他喊了一声:“格兰杰小姐。” 赫敏从一片灌木下面走出来,局促不安又敏锐忧虑:“早上好,教授。” “不,不好,”他勐地回敬:“你们两个,到我的房间等着,现在就去。”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儿。”赫敏小声对德拉科说,她就站在一个巨大的书架前面,那些书名实在非同凡响,让她的手痒痒地想要去摸一摸。 “考虑到这是斯内普教授的私人房间,我就应该这么放松。”德拉科喃喃自语。 赫敏回头看他,他正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里,翘着腿,手指在皮革扶手上敲击着,看上去就像在家里那样自在。赫敏可以轻易想像他坐在那把扶手椅里像斯内普一样的训话,然后给她一个你现在要怎么说的表情。 待在斯莱特林学院实在够奇怪的,更不要说现在她还在这无可争辩的中心位置。 学生干部当然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对赫敏来说她实在没必要去参观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或者其他的地方,因为布雷斯自然地承担了他自己学院的大部分职责。哈利理所当然地待在斯内普的房间,因为他要学习大脑封闭术,但他从来不过多描述细节,除了抱怨上述课程。 第70页 斯内普的生活空间十分贫乏,却装修舒适。有三间屋子,联通斯莱特林走廊的大门打开后就是起居室和办公室。中心区域两侧相邻的房间各有一道门,可能通向卧室和斯内普的私人实验室。 赫敏认为这地方完全男性化且很有学者派头,一如她的猜测。 两边的石墙里均嵌入了桃木书架,上头塞满了书,几乎要不堪重负。其他的家具也是桃木所制,除了那个漂亮的爪型桌腿的檀木镶珍珠母贝的书桌,看起来相对也有点乱。它真的和其他的家具不搭调,但它的布局和保养都显示它的主人很重视它。 赫敏在一张绿缎子的扶手椅里落座,面对着德拉科,打了个哈欠。他们很轻易就忘记了在过去的那周,他们的睡眠时间有多匮乏。 “那么斯内普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中了fida mia?” 德拉科耸耸肩,他对这事也很恼火:“他是怎么知道大多数事情的?他就是知道,但我会想办法搞清楚。” 赫敏注意他有点消瘦,手掌正扶着额头。他苍白的好像婴儿辱霜,但这一刻还带着点青灰。考虑到她近来已经看遍他的肌肤,她想自己对这些差别有发言的权威。 “马尔福,你还好吧?” 他压了压鼻樑:“我的头疼死了。”他一边承认,一边在手指的下面挤出一个挑逗的表情:“我想要做的,就是发泄。” 赫敏才不会允许他在如此严肃的情况下给自己暗送秋波,只有马尔福可以在奥罗绑架事件、黑魔标记在头顶出现后还保持一贯的自说自话,而且还平安无事。 “哦,你给我打住。你的教父随时可能打开那扇门。” “哦是的,你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若有所思:“我想至少一半的学生都可以得出线索了。” “我对穿着衣服的你还不怎么了解。”她生硬地说道。 德拉科大笑,躺回椅子里然后温柔地看着她,这可能是因为他累了或者说没精力虚情假意,但他的凝视由衷的温暖:“别说得那么难听……” 有脚步声接近,赫敏盯着大门:“有人来了。” “害怕会让人迟钝。”他挑了挑眉。 门悄然无声地打开,有人在霍格沃兹做到了毫无动静,然后斯内普大步走入房间,他几乎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坐下吧。” 他们已经就坐了,德拉科嘲讽道:“那么我们已经坐着了。” “你的趣味真低级,马尔福先生。” “对不起。” “教授,安多米达·唐克斯和另一个失踪的奥罗有消息了吗?”她很遗憾自己没有抢先开口。 “格兰杰小姐,就算有,我也不认为你有资格听取消息。”答案很冷酷。 赫敏立刻炸毛,这可真是胡说八道,她和他一样都是凤凰社的成员。 哦,但德拉科不是。斯内普牢记这个事实,即使她不记得。赫敏突然意识到自己仍对德拉科有所保留(某人现在正奇怪地看着她)。她摸了摸鼻子,回过头又关注在斯内普身上。 “情况不妙对不对?”德拉科对自己的院长说,赫敏随后记起来他们讨论的是他的表姐,那种遗憾的感觉又升级了。 斯内普在面对自己的教子时回答明显更加客气:“两个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成员在学校地界失踪的时候,校长正在处理私人事务。现在他正协助阿拉斯托·穆迪进行调查。” “邓布利多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对不对?”赫敏觉得邓布利多知道的后果,和哈利、罗恩知道了一样糟糕。 “他不知道,”斯内普确定,他看向德拉科:“你和格兰杰小姐从马尔福庄园返回后,你的父亲联繫过我。”他解释了一下。 德拉科很吃惊:“你通过飞路和他对话?他可真奢侈。” “对他来说的确很奢侈,对我则不然。”赫敏觉得斯内普的回答里带着点消遣的意味,但也许这是她的错觉。 “还有谁知道?”德拉科皱眉问道,这也是赫敏的下一个问题。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回答:“卢平教授。你们一定了解他的感觉比常人要敏锐很多,他在上周三的课上就察觉到了你们两人身上的咒语。” 字面意思卢平把他们“闻出来”的想法让人担心:“还有人能这么闻出来吗?” “我持怀疑态度,格兰杰小姐。” “先生,这是个愚蠢的错误,”赫敏说:“相信我。正常情况下不会如此。” 斯内普的手勐地一挥:“我既不需要也不希望勉强自己听到一个解释,这不是我和你们谈话的理由。你们的档案记录以及连续的对规则的漠视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了结自己的性命,梅林知道你们愚不可及。我唯一关心的就是你们经常选择漠视学校的门禁时间,以及你们最近的伦敦之行和一个谋杀犯不谋而合。” 德拉科信誓旦旦,斯内普则听过就算。 “翻倒巷出现黑魔标记的时候,你的意思是有人被杀了?” “是的,马尔福先生,”斯内普带着无比的耐心:“除非你能想出谋杀犯有别的事可干?” “是谁?” “受害者的身份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去见了fida mia专家而且卓有成效?”话题的转变很迅速,而且突然。 斯内普不用等答案了,德拉科脸上的愁容以及赫敏显而易见地相似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我明白了,真是不幸,”斯内普嘆气,抱起双臂又嘆了口气:“还有……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我需要告诉你们。” 他们等着。 德拉科无话可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教父欲言又止,他转头去看赫敏,注意到她也在盯着斯内普,好像那男人刚刚宣布自己喜欢的颜色是粉红色。 “德拉科,”斯内普开口了:“是关于你的母亲。” 气氛变得沉重冷然,德拉科的心沉了下去。 “她怎么了?” “昨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已经报导了,但我想你还没机会看一看?不,不,你当然没机会看。” “先生?”斯内普没有继续下去,德拉科催促。 “德拉科,我真的很遗憾我要告诉你这个,无以復加的遗憾。”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德拉科追问。 “你母亲死了,”斯内普的语气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事实:“她三个月前就死了。最初发现是自杀,但那时起就开展了漫长的调查,案件的细节还没有公布。” “没有公布”是一种保守的说法,赫敏捂住了嘴。打击是巨大的,胸口突然的紧张让她屏息。她可以感受到德拉科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打击得茫然失措,之后又是一种陌生冰冷的空虚。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现在,她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奔涌而出的阴暗的情绪。 因为生气和打击造成的伤痛她无法说出口,有一刻,她的眼前满是黑色晕眩的混乱,几乎造成了身体的疼痛。 他没动,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壁炉边的地毯。她想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但她却因为此刻的不适站不起来身来。 斯内普皱起眉头:“德拉科,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是的,你想要我说什么?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现在永远地走了,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这有区别!” “她怎么死的?”赫敏轻声问。 斯内普深沉的黑色眼眸看向她:“服药过量。” “你告诉我父亲了吗?”德拉科突然插嘴。 斯内普脸色发白:“德拉科,你父亲知道,他几个月前就知道了,但他没法告诉你。” 赫敏觉得噁心:“卢修斯·马尔福是不是无耻到了新的境界?” 德拉科抬头,有类似希望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逝:“但是每个月我的古灵阁帐户照旧会有钱汇入……应该来自妈……纳西莎。这怎么可能?”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钱是我汇入的。恐怕我也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是选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合适的时机就是《预言家日报》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死讯!”赫敏冷笑,好像她在为德拉科说话。梅林知道,此刻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愤怒,却被其他的感情压制住了:“现在你觉得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在他自己发现之前告诉他,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 德拉科站了起来,虽然有些颤抖:“你们的计划?”他啐了一口:“你和卢修斯?你知道你们俩都清楚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可你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哽咽了:“我给这个女人写了三个月的信,而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不肯回信。” 第71页 “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斯内普对于这个指控所有能说的或者要说的:“这是我的判断失误,没有及早告诉你。但是你现在必须听我的。你现在很危险,你们两个都是,你们要非常小心。调查显示纳西莎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死于自杀,她是被谋杀的。德拉科,这个阶段我只能这么猜测。我相信食死徒正想让你的家庭成为杀一儆百的对象。我们真心认为对你最好的就是不要告诉你。” “谋杀?”德拉科声音嘶哑,眼睛眯成了条fèng:“我母亲被谋杀了?”他震惊的表情变成痛苦的恐惧,然后什么都不剩了。 他摇了摇头,咽了下喉咙:“对……对不起,教授。”德拉科声音冰冷:“但是不管怎样,我不认为这个学校,或者魔法部,或者我父亲,有谁是真的在我为考虑。我要追寻答案,千真万确的答案,但它们不会由你回答。那么如果你不介意,我要睡觉了。” 他跨出去一步,差点绊倒,然后伸手给赫敏。他的眼神是赤裸裸的恳求,希望她能帮他一把以免他跪在地上,赫敏马上沖了过去。 斯内普深深皱眉,他站起来:“格兰杰小姐,我相信你需要我的帮助。” 这种歧视让赫敏想摔东西,这些年她对于斯内普阴险无情的看法此刻都凝聚成一个冷漠的表情。她双手牢牢托着德拉科细瘦的腰身,两个人一起朝门外走去。 “谢谢,教授,但我能应付。” 当着他的面,她把门甩上了。 斯内普就那么站着,盯着关起来的门很久。他勐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在发现自己手在颤抖时嘆了口气。 他的手握成拳,终于不抖了。 最终,他也没比卢修斯更好。有太多的机会,太多流逝掉的机会,他可以让那个男孩坐下,告诉他,但他没有。 所有的责任和义务都是他的,他一直乐在其中。 德拉科。 看着这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让人又痛苦又欣慰,斯内普并不是个教父的好选择。他是个年纪老大、心肠冷硬、苦大仇深的前食死徒;一个敌人名单和胳膊一样长的前间谍。但卢修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很遗憾孩子没法在出生的家庭里得到指引。 可这些,都必须忍耐。 他如此在乎这个男孩,可是当证明的时刻到来,他却结局惨澹。他已经失败两次了。第一次,他就眼睁睁站在一边看着魔法部让德拉科去做荒谬徒劳的间谍任务。然后,他明明可以对纳西莎的死有所准备。可是对卢修斯的那些陈年情分,让他说不出口。 他需要那个女孩抓住德拉科,格兰杰做到了,要不是气氛太过悲伤,他简直要为她的冷静鼓掌。 斯内普想起德拉科在邓布利多办公室说的话,就在第一个黑魔标记出现在霍格莫德的那个下午,德拉科是对的,魔法部不会回报英雄,它只是利用他们。 这是一个将自由的筹码全部押在一个十一岁孩子肩头的一无是处的世界,这就是哈利·波特对魔法界的意义。邓布利多和街上的普通巫师一样对此感到内疚,当民众最轻微的质疑得不到满足时,他们仍然会谴责抱怨。 德拉科很明白这样的伪善,黑与白之外有更多的灰色地带。年轻的斯内普也知道,但相比起按照期望回头是岸,就如德拉科最终做的,斯内普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他站了队,然后那个过去的错误依然影响着他今天所做的每一件事。 他要为德拉科做点正确的事,他必须去做,哪怕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他要和阿不思以及亚瑟·韦斯莱长谈一次,他们或许可以操纵哈利·波特,但他的教子不会任人摆布。 结果斯内普是对的,德拉科情况很不好,赫敏必须寻求帮助。 德拉科突然停下,沿着墙滑下,他的唿吸变得急促短浅。他伸出手盖住自己的额头,那里满是汗水。 害怕他会喘不上气,赫敏抓住他的手绕上自己的肩膀,让他以自己做支撑。他们离开斯内普办公室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德拉科抱着她好一会儿,脸埋在她的头髮里。 最终,他的唿吸和她一样平缓下来。 “会好的,”她咬着牙才能让自己的嘴唇不抖:“你也会好的。”无论纳西莎对其他人来说有多无关紧要,可是她是德拉科的母亲,并且一定爱着自己的孩子。 赫敏忍受着因为德拉科的悲痛导致的幻觉般的疼痛,她发现即使不是亲身体验的悲痛仍然带着刀刃般的锋利。 “每样我接触过的东西都化为灰烬,”他抵着她的头髮低语,声音里的痛苦令人心疼:“每一样重要的东西。这人生是虚度的,我的家族被诅咒了。” 她勐地摇头,退开来望着他:“这不是真的,德拉科。” 他的表情暗淡、疲惫、挫败,让她害怕。他捻住她耳后的一缕捲髮,神情异常肃穆。如果他还有力气,赫敏确信他一定会抓住自己的肩膀摇晃。 “赫敏,我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不能留下你。斯内普是对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很危险。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谈话是有关一个任务,你知道吗?魔法部要我对其他的斯莱特林进行报告,他们要我在夏天做这件事,天知道要做多久。” 间谍!这就是他们要他做的事情,毫无疑问魔法部在德拉科头顶悬了一把巨大的斧头,还假装那是一根胡萝蔔。 “他们不能这么对你!尤其不能在这个时候!” “他们对波特也要求了很多,”他的表情一成不变:“食死徒在招募新兵,如果我没猜错,有人想给我送个口信。”他和她十指交握,他脸上的表情让她想要大哭一场:“我不能一直照看你,尤其是夏天。你会待在韦斯莱家对不对?务必待在那里,你会很安全。” “我不要听,”她激烈地坚持:“他们让你做的事情是非法的!你不能答应。他们攥着你父亲的命,但没有攥着你的。” “我签了个协议,它是合理合法的。”德拉科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格兰杰,我……我真的觉得我得躺下来,我的头好疼。”他的语气里满是陈恳,让赫敏立刻担心起来。 马尔福并不是一个示弱的人,他看上去脸色发青。她怎么会忘记了两天前,他还因为脑震盪而卧床休养? “你的房间在哪里?”真遗憾她不知道他睡在哪里,这是她原本该知道的小小的私人的细节。他没有回答,只是舔了舔唇,看起来病得不清,她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 “就在这里,”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我指给你看。” 是潘西,她就站在黑暗里,穿着白缎子睡衣和配套的棉拖鞋,拿着一根点亮的魔杖。 “那么斯内普告诉他了?”赫敏还没回答,潘西点点头:“高尔和我是昨天傍晚在报纸上看到的。” 赫敏真的很高兴见到她,斯莱特林学院是一片陌生领域,她不习惯在黑暗的走廊里摸索:“他情况不太好,”她用手背抹了抹鼻涕:“我想我们该去找庞弗雷夫人。” 如果德拉科这会儿昏过去,不施展悬浮咒她们俩根本没法移动他,赫敏知道如果自己去找斯内普帮忙,德拉科会因此而痛恨。 所以必须求助帕金森了。 潘西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泪光:“我会帮忙,我们不需要护士。”她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慢慢地让他离开墙壁,他的反应就好像她们把一袋瓦片砸在他头上,人畏缩了起来。赫敏着急得准备立刻跑去找庞弗雷夫人,这时德拉科开口了。 “潘西,”他吶吶的:“我妈妈死了。”深沉的感情和话语里的亲密让赫敏因为嫉妒而刺痛,但她马上将其抛到脑后,她被自己自私的想法吓到了。 “我明白,亲爱的。” “我被骗了,潘西。” “我明白,你别做声,我们带你躺回床上。” 如果不是气氛太过悲伤,场面一定会很尴尬。他让她们把自己撑在肩膀上,还好两个女孩身高一样。他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或者说好像是走廊尽头,赫敏之前和德拉科曾经经过那里。 她知道潘西可以很容易地在黑暗中辨识道路,她也很感谢潘西为了自己能持续着萤光闪耀。 德拉科房间的门锁着,潘西一连串地使用了阿拉霍洞开、通关密语并且转动了老式门把手,最终才得以打开。 “他有被害妄想症。”潘西看懂了赫敏的表情。 一进入房间,墙壁上的烛台自动点亮。房间除了小上一些,就和赫敏的一样,头花板也太过低矮了。他的床没有放在窗边,而是正对着门,看起来是因为地窖没有开窗的必要。大衣箱靠在左侧的墙壁,紧邻书桌。 第72页 房间一尘不染,着实令人惊讶。桌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飞天扫帚包养工具箱,墙上的铜钩子挂着数量可观的魁地奇相关物品。 他们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德拉科倒在床上。他拿手遮着眼睛,转过身去,便纹丝不动。光线似乎令他困扰,赫敏吹灭了蜡烛,弯下腰去为他脱鞋。 潘西看着她做这些,直到赫敏想要去大衣箱里找见睡衣,潘西阻止了她。 “不用忙了,”斯莱特林女孩说:“他要不就不换衣服睡觉,要不就光着身子。” 赫敏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干脆一言不发。书桌旁有把椅子,赫敏朝那里走过去,但潘西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能留在这儿,格兰杰。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从来不这么做。” 赫敏猜想潘西所谓的“我们”是指斯莱特林:“该死的我不能。” 潘西摇摇头,但她的脸色一片诚挚别无他物:“我是认真的。你不知道有些东西一直在游荡,你不能留在这儿,如果我们谁今晚留在这儿,他一定会生气。” 赫敏响亮地吸了下鼻子,她受够了顽固的斯莱特林,但心底她知道潘西是对的,她不是对自己怀恨在心。 这是斯莱特林心照不宣的共识,他们不会在公共场合哭,不会和赫奇帕奇约会,诸如此类。 “我不是想为难你,但这肯定是他愿意看见的。我会在早饭之前再来看他,他还是你的。” 赫敏觉得自己已经麻木,她拂开德拉科额前的头髮,也不在乎潘西在看。他睡着了真好,只因赫敏不知道除了睡眠还有什么能够帮他,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明早会来找你。”她告诉他,她的声音最后几乎哽咽了:“我保证。” 在她和哈利长谈之后。 在做了一些坚定的决定之后。 “来吧,我带你出去。”潘西轻轻地说。 赫敏努力把双眼从她沉睡的丈夫身上移开,跟着潘西出了房间。两人相对无言,门在她们背后咔哒关上。 “格兰杰,你和我不能再这么不期而遇。”潘西干巴巴地评论,考虑到眼下的情形,这真是一个品位高雅的笑话。 她们快步途经走廊,又一次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潘西推开门,赫敏向外盯着下头黑暗的过道好一会儿。 她的喉咙里逐渐酸涩起来,这是极力压抑眼泪的结果。相比之下,潘西十分镇定。赫敏知道潘西先前也几乎哭了,但是这姑娘连鼻子都没红。 “你喜欢他多久了?”赫敏问。 “从十岁开始,”潘西一点不尴尬:“格兰杰,不用怀疑,大多数时候我都很明白他是个什么人,而且我认为你也知道他有时并不是一个让你抱怨的人,我们在一起会很好。” 赫敏几乎也要贊同了。 潘西优雅地嘆气:“纳西莎就是个贱人,作为一个母亲完全不合格,但她也非全无是处。”她指了指公共休息室的铜质门把手:“你知道,他继承了她的优雅,当然,还有颧骨。” “谢谢你,潘西。”赫敏觉得需要这么说一声。 女孩耸耸肩:“别那么沮丧,学校里就剩我们这些人了,而明天我们就要各奔前程,我怀疑事情会变得更糟。” 潘西回去她自己的房间,就在走廊中段离休息室最近的地方。她会想念这个房间,房间的位置和地窖的音质意味着她经常——当然是不经意地,窃听到公共休息室的谈话。 她想推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吓了她一跳。 “那么他回来了?你告诉他了?格兰杰该说什么呢?”高尔不耐烦地问。他先前坐着等她的地方留下一个很大的凹陷处,这就是他们昨晚在做的事情,因为德拉科可能会在昨晚十一点回到霍格沃兹。 潘西皱起眉头,推开他,一言不发直到门关上:“你声音轻点!他们回来了。看起来我们没必要告诉他那个消息,斯内普教授已经说了。” 高尔把自己可观的体重从右脚移到左脚:“他怎么样?” “可能比我们想得好,”潘西嘆气:“那时候他有点不舒服,应该是那个消息造成的。”她踢掉拖鞋坐到床上。 一只黄色的毛绒大象躺在两个米色的绸带靠垫中间,潘西把大象抓过来抱在怀里。 这真是一阵很有意义的沉默。 “既然完事了,你应该睡一会儿,马上天亮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但还是揪着手指间的大象耳朵:“你昨天看见布雷斯了吗?”她头也不抬地问高尔。 “没有。” “如果他迷了路,从悬崖上跌下去死了,这么想会不会太过分?” “潘西……” “如果你以为他会让你在几年以后退出你就是个白痴,一日食死徒,终身食死徒,高尔。” 高尔摇头:“我不会重蹈爸爸的覆辙。相信我,我会想办法离开的,然后我要让你和你的家人重新站起来。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要等着我,这就是我的所求。” 她长长地善意地看着他,满是紧张和失望:“在整个骯脏卑鄙的食死徒的歷史上,你一定是唯一一个为了退休而加入的。” 这是假话,很多人加入食死徒都是为了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为了名声、财富、荣誉或是,爱的折磨。 实际上,高尔加入的原因是因为潘西破产的父亲不会允许他的求婚,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搞到一笔钱。高尔家没有不义之财,而他们的所有财产也和马尔福家的那些一样失去了。 布雷斯,那个承认自己过得富裕舒适的布雷斯,则描绘了一幅有利可图的前景。 邪恶张狂的君主需要资本去支持他们的活动,毕竟就算是黑魔王也得有片瓦遮身,如果传言属实,伏地魔的品味渐趋哥德式的铺张浪费。黑魔王的支持者偷偷摸摸经营着好些非法的公司,非法货物和禁运文物的贸易就是典型例子。布雷斯还提到了一个刚刚筹备建立起来的魔药实验室,用来制造非法药品供应麻瓜市场。 当越来越多的资深食死徒似乎捲入了家族仇杀步上伏地魔的末路,新一代的譬如布雷斯这样的追随者则看到时代的潮流,这远比盲目追随伏地魔的血统净化论要有意义得多。头脑之外,蛮力也是一种运行的动力。高尔可能没有最聪明的思路,但他却知道如何令人畏惧,知道如何成为后盾,如何从侧面助力和保卫防护。 他这一辈子就在干这件事。 要想赚钱,就先得获得力量和权势。高尔不是个特别野心勃勃的人,他只是想取得领先一步的优势。在他的家族已经绝望地陷入声名狼藉,而本人的学业成绩又一蹶不振的情况下,职业选择就乏善可陈。 “如果事情不是那么发展,德拉科已经加入我们了。”他觉得要把这点和潘西说清楚,潘西现在还是德拉科·马尔福粉丝团的非正式头领。 潘西冷哼:“也许吧,但你不是德拉科。如果你加入了,你就得自立,他可不会在那儿小心关照你。” “我不需要他!”高尔的声音有点大,因为潘西的那双蓝眼睛炯炯有神。 高尔想要砸东西。 他把事情搞砸了。在离开霍格沃兹前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德拉科回到正途上,对纳西莎的死说些同情的话语,然后和潘西永别。他本想写信给米丽森,但是潘西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同意。这样也好,高尔写信的才能也是一塌煳涂。 显然,很多方面他都做得一塌煳涂。因为心情沉重,他朝门前迈了一步,又停下来转身盯着潘西。 “我走了。”他尖刻地说。 大象被压得扁扁的:“很好,走吧。” 高尔发出一声男性挫败的吼声:“我可能一年都没法再见你。” “好吧,随便你。” 她就是只母牛,高尔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爱她:“看在梅林的份上,潘西!你要不要和我说声再见!” 潘西把圆滚的大象扔在床上,站起身鼻子朝天。 “再见,格里高利。我希望下个月你肯定就会死掉,然后死亡来得既快又相对没有痛苦。”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相对的?” 她挥挥手让他走:“我已经放弃改变你的想法了,你就是个傻瓜,你去当你的食死徒吧。我可能一个礼拜之后就能忘记你这个人。” 这是个小房间,只需一步高尔就跨到潘西面前,再一步就让他抱住她。然后他吻了她,就像三年来他魂牵梦绕那般一样。她一开始还挣扎,手掌拍他的胳膊,但他这回就是出奇制胜了。 还有一个事实就是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这给了他一种虚张声势的勇气,自从对潘西求婚失败以后就失去的勇气。 第73页 一分钟后,他把气喘吁吁、双颊粉红的潘西放回床上,她立刻茫然地抱住了大象。 “你会记住这个的。”他的声音含煳粗鲁,然后走出了房门,走出了她的生命。 潘西搂着大象哭了两个小时,这只大象是高尔送给她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第三十七章 当纳西莎站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的展示厅里,看着德拉科穿着霍格沃兹校袍的时候,这位母亲看起来有些热泪盈眶。 预订的袍子边沿有点过长,需要提起来。 德拉科从镜子里看他妈妈的反应,她正站在他身后,德拉科突然希望妈妈待在家里。高尔的爸爸自告奋勇地愿意带着男孩们去买开学用品,但是纳西莎坚持亲自陪伴德拉科。毕竟,这是德拉科开始在霍格沃兹就读一年级之前,两人最后一次见到彼此。 对于去对角巷这样的地方,纳西莎·马尔福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同伴。高尔的爸爸就像童话里的食人魔鬼,但是当情况需要的时候,他可一点不笨。譬如他会把“爆炸蚂蚁”扔到麻瓜脚上,麻瓜则是一群必然只会对所有东西目瞪口呆的人。 另一方面,纳西莎则担心阳光太强、麻瓜太多、人群太挤,还有碰到那些她不想碰到的人,譬如上周日下午茶时的某某夫人,诸如此类的事情。 但她仍然要陪伴自己的儿子,所以她怜爱地笑着看他,捻起他袍子的黑布料上一根松掉的线头。 她用一种锐利的评价掩盖自己的多愁善感:“在同样的年纪,你还没有你爸爸那时高,但我想你有足够的时间达到标准。” 德拉科也真诚希望如此,这样就不会比高尔矮两个头,就能和潘西·帕金森一样高了。在马尔福的血统中,个矮已经被摒弃已久。 还有咯咯傻笑也是。 “清单上还剩下什么?”他母亲问。 德拉科记起来清单就藏在他裤子后面的口袋,他取出清单打开,母亲和儿子研究了下最后两样东西。 “我还没有买猫头鹰和魔杖。”德拉科说。 纳西莎点头:“你的猫头鹰已经准备好了,你父亲亲自挑选的。他的名字叫皮特罗,是只很好的猫头鹰。” 这鸟当然会很好,卢修斯不知道什么叫“次等”。德拉科知道自己不被允许挑选猫头鹰,心头微小的火苗被扑灭了。他甚至打算为可能弄到一只猫而小小高兴了下,但现在结果显而易见了。他会要求一种和父母安全稳当的通信手段,而一只学校猫头鹰不能提供。 那就只剩下一件事可做,德拉科换下他的校袍,纳西莎则给摩金夫人付钱,接着他们提着购物袋过了马路,直接往奥利凡德魔杖店去,在那里他母亲直接停在了店外面。 因为清风和步行,让纳西莎完美的髮髻露出几缕金髮来,她将这些松掉的髮丝拢在耳后。他母亲可能是德拉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巫。不是那种充满生气的艷丽,就像布雷斯·扎比尼的母亲,而是一种让你只能退开一步去欣赏的美丽。她的五官分开来几乎平凡无奇,可是合在一起,就好像有得天独厚的完美。 “德拉科,过来。” 他照做了,她平顺着德拉科已经很光滑的髮丝,过分体贴地整了整德拉科已经熨烫得很平整的衣领,这提醒德拉科她的举动并没有蕴含母爱。 每一样东西,从下楼时餐点的准备到沐浴时床头摆放的睡衣,都是庄园的僕人们做的。 “母亲……”他有些抱怨,纳西莎正用她修长、芳香的手指摸他的脸颊。 谢天谢地高尔家还都在丽痕书店,高尔的爸爸不会从格雷格那里知道。他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德拉科不喜欢这样。 “魔杖意味着很多事,”纳西莎有点屏息地解释:“德拉科,魔杖意味着你长大了。你天生就是巫师和一个马尔福,那你要自己挣得这些称号。你父亲和我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毫无疑问,你让我们感到骄傲。” “只要我最终进入斯莱特林学院。”他强调,如果他父亲每次在提起分院时给他一个金加隆,那马尔福的财产已经翻倍了。 她挑了挑眉:“亲爱的,斯莱特林并不是结局,而是生来就是。” 她的语气并不容易接受质疑,所以他只是简单地说:“是的,母亲。” “现在,在我们买完你的魔杖之后,你要做什么?我们还有一小时的闲暇。” 德拉科的心情一下子活跃起来,正巧他注意到自己的妈妈看上去有点难过:“真的?我们什么都能做?” 她微笑:“什么都能。” “冰淇淋也行?”他知道她不喜欢弗洛林冷饮店的拥挤,那里满是孩子和家长。 “是的,”纳西莎摸着儿子的脸颊同意:“我们去买点冰淇淋吧。” 在人醒过来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在哪里,忘记发生了什么,直到清醒过来。 德拉科经歷了一种“虚无”的感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既暖和又舒服,而这些就是他在这个特殊时刻最在乎的东西。 接着,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悲痛,悲痛比他此刻感受到的内疚会更好。内疚很滑稽,而悲痛很无聊,但内疚是一种真实的持续的力量。德拉科紧紧闭上眼睛,感觉到现实的无限巨大、无形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想把床单拉起罩住自己的头,就这么躺在床上直到噩梦自行消散。 他想相信他长大还需要好几年,而那些他现在所面对的问题会等到他该死的准备好面对它们。德拉科嘆气,他不能逃避现实,不能逃避这两星期来发生的以下事情: 他被威胁接受魔法部安排的一项危险任务。 他的母亲被谋杀。 一个他知道却没见过面的奥罗表姐失踪了,就在和他见面后不足两天。 食死徒显然是因为他的缘故做下这件事,最后,但并非不重要的,他和赫敏·格兰杰结婚了。 马库斯·弗林特,前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每次在比赛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一直说德拉科更好、更强、精神更集中了。 现在这没什么不同。 他最终起身,因为自己的头部昏沉而做了个苦相,但是他的神智很清晰,头痛则可以在去了医务室后解决。往前走很重要,如果他停下来去想像自己母亲临终时的情景,他会……他就会…… 德拉科咽下喉头的干涩。不,他不会去想的,他不能。解开谜团会非常危险,他感觉疲惫不堪,肩膀也很疼痛,这意味着他压着肩膀睡了太久。 梅林,他感觉就像个老人期待一个悠长、放松的假期,而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搅他、瞄准他、让他的肩膀脱臼、让他陷入爱河或是谋杀他的家人。 他现在仅存的基本就是卢修斯和托利,他们忠诚的仅剩的家养小精灵。 讽刺的是他的父亲可能待在整个巫师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同时,托利有能够保护自身的魔法,而且伏地魔的任何一个手下都不会相信德拉科对一个老精灵的感情。 剩下的是格兰杰,她现在也是家人,不是吗? 邪恶力量已经知道了她们,德拉科很确定。他要和波特就此事谈一谈,毫无疑问那个连把梳子都没有的男孩已经知道了纳西莎的死讯。 毕竟,斯内普提到死讯被刊登在了报纸上,肯定已经四下皆知。德拉科知道哈利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这真的会让人感觉好受点。但找个藉口揍波特的脸会让他感觉更好,但德拉科知道他从哈利那里得到的反应只会是同情。 而同情,却是他不能承受的。 德拉科察觉自己的逃避心理已经所剩无几,不会再让他孤立于世界,自我同情是他从来不愿意沉湎的东西,即使他觉得那十分诱人。 该死,他要赫敏。该死的她在哪里?为什么她不陪着他?这不是她的义务吗?对那些自己在乎的人,赫敏这样的女孩子不是应该照顾他,宠爱他,或者用什么柔软蓬松的东西去除他的痛苦吗? 但他一有这个想法,就得到了答案。如果他们不是在霍格沃兹,他可以自由地带她上床,躺上一星期,作为生活添诸在自己生命中麻烦的赎罪。她可以陪着他,可以看着他醒过来。她可以碰触他、亲吻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可以看到她清澈棕色的眼眸里感同身受的痛苦,因为他非常确信地知道他不能忍受看到同样的痛苦出现在自己眼睛里。 德拉科因此避开了桌子上的小镜子,这是他学校生活最后的正式的一天,而且当他穿上校裤时,他对皱巴巴的裤子只感到恼火。 接着他系上领带,他仍然没有感觉到他以为自己应该感觉到的辛酸。他决定,自己此刻能付出的只有激情。 第74页 他在昨晚离开斯内普办公室时做了个决定。 这不是个困难的抉择,却是个困难的任务。德拉科对魔法部的所谓公正并不具备信心,他要的是真正的公正,他不要那种官僚主义和威森加摩的衡量标准。 他要报復,这是唯一他能想到的,这是他为自己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天,这会很艰难。除了笑话一样的决斗俱乐部,他没有受过任何战斗训练。他拥有头脑、条件反射、关于非主流咒语的渊博知识以及巫术。他还是个马尔福,无疑拥有做坏事的自然天赋,那这些够吗? 没关系,他可以找到杀他母亲的兇手,他会亲自调查,即使要花费数年。 他们敢动他的母亲,他感到一种新的痛苦,怀疑混合着愤怒。监禁是一回事,暗杀是另一回事。 这是他父亲的错,这可悲的混蛋不能阻止妻子离开他,而她这么做了之后,他又不能提供任何保护。 这也是他自己的错,在她离开庄园后他没费事去看她。当她抛弃了自己之后,他过于陷入受伤的感觉。这些想法并不适用于马尔福家族,而她根子是个布莱克。血的报復在所难免,对于那个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女人,他亏欠太多。 他的父亲杀人,他的母亲就站在自己丈夫身边,只是接受,如果不是一直理解和贊成的话。是的,纳西莎不会责怪儿子为她报仇。 “母亲,不管你在哪里,我希望比起和我们在一起,你会更加快乐一点。” 德拉科一点都不担心神灵会因为他临时凑合的祈祷,而对亵渎神灵的他皱眉。 老天的幽默感太差了,毕竟,他给了德拉科一个赫敏·格兰杰。 “那么,”赫敏问:“你们想说什么吗?” 早餐之后,赫敏、哈利和罗恩坐在冷清的霍格沃兹图书馆她最喜欢的角落里。赫敏感觉这是霍格沃兹内告知他们消息的最安全的场所,她知道没有人会在暑假到来前的最后一天来看他们。 外面阳光晴好,是个说坏消息的好日子,她想金妮仍然在大礼堂扫光她的早餐,对此一无所知,赫敏想这样就最好了。 她可以先告诉男孩子们,因为他们毫无疑问更难接受。 哈利还在古怪地盯着她,虽然他先前大张着的嘴已经闭上了,罗恩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他走开、回来,在桌子前面踱步,双手插在腰间,神情带着极度的情绪化盯着地面。 “我还在晕晕乎乎地试图理解你说的那部分,你在毕业晚会上和他半路熘走,然后你又甩出一个事实你们俩结婚了。”哈利被难倒了。 赫敏注意到他慢慢地摘下眼镜,把它们小心地放在桌子上,他只有在极度困扰或者头疼得不行时,才经常这么做,他脸上的表情意味着现在两种情况皆备。 “那你现在脑子可以理解了?”赫敏插嘴,她情不自禁地感觉自己是在告诉父母自己熘出屋子和他们不认可的男孩约会。 如果他们能直接跳过“哦,我的天,你怎么可以?那可是马尔福!”这个阶段就太棒了。 “我不敢相信你保守了两个礼拜的秘密。”哈利听上去被折服了。 “我也不敢相信。”她承认。 罗恩的反应,或者说缺乏反应,则开始真心担心她。 “我擅长对你们两个保守秘密。”她这话是对着罗恩说的。 “这种情况下还是无知比较好。”罗恩最后嘟囔,至少他停止走来走去,拉过一张椅子跌坐下去。 哈利拿手指敲着桌子:“你告诉金妮了没有?” “不,还没有。” “别告诉她,”罗恩补充:“她会死的。” 哈利哼了声:“她不会的,她会比我们接受得快。我应该告诉你我们先前怀疑你在和一个斯莱特林约会,但我们以为是扎比尼。”他告诉赫敏。 赫敏的眉毛挑起消失在刘海里:“布雷斯?到底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是布雷斯?” 哈利的回答好像不可置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猜到那个人是马尔福!因为你喜欢扎比尼,反感马尔福。” “我从没有反感他,哈利。” “是的,你三年级给他的一巴掌煳弄了我们。”哈利咕哝。 “情况不一样了。” “多不一样?我恨不得每个礼拜亲手扇马尔福一个巴掌。” 赫敏无视了这句话,她转向罗恩:“韦斯莱,说点什么。” 罗恩满足了她:“你疯了吗?”他的声音高了个八度:“我们在谈的就是这个德拉科·马尔福,他就是个人渣!” 赫敏嘆气,果然如她所料:“那我当做你不认可了对吗?” “不,该死的我当然不同意!”他咆哮:“你忘了他父亲想杀掉我们吗?” “小声点!”哈利嘘他。 “德拉科不是他的父亲!我希望你们能停止对此喋喋不休!” “哦,已经叫他德拉科了?” “好吧,他们结婚了。”哈利觉得自己需要指出事实,接着他希望自己没这么干。 罗恩站起来:“我觉得我要生病了……” 赫敏怒视他:“你去哪儿?看在老天的份上,能不能坐下?我还有事要告诉你!”有那么一刻,看上去罗恩就要离开,但接着他坐下来,抱着臂盯着她。 “为什么是他?”哈利问。 她要告诉他们为什么,但停住了。她已经和罗恩有过太多争执,她知道什么时候罗恩不接受逻辑。 “你们两个真的觉得自己有心情去听取答案?我来此不是来接受羞辱,我来此是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一直拥有我们的帮助,”哈利越发平静地保证:“你要说什么!听起来,我不认为这和马尔福的受伤有关系。” 她脸红了:“不,当然不是。” “你遇到危险了?”哈利的绿眼睛是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好像要钻穿她的头颅。突然他好像注意到自己不寻常的凝视的力度,突然中断了连接。赫敏知道当哈利特别好奇的时候,他的大脑封闭术能力有时会突然爆发。 那么她现在有危险吗? “是的。”她低声道。 罗恩已经大力点头,他又站了起来:“该死的,哈利!我们要和他谈一谈,对不对?该死的西莫斯和迪恩已经走了。我们还有谁可以做后援?我们可以去找海格!你让马尔福在外面和我们见面,还有……” 哈利听够了,他勐地拉住罗恩坐下:“罗恩,你让我头疼了。坐下来,闭嘴。” 赫敏厌恶地看了眼罗恩:“让我猜猜。如果对方是布雷斯,你们就不会那么介意?对不对?” “扎比尼不一样,”哈利插嘴:“他和他们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听听你自己说的,这就是那种不朽的学院敌对思想!” 罗恩发出压抑的吼声来传达自己的愤怒:“哦!哦,有一对谋杀犯父母可不关学院……敌……敌……”他说不来那个字眼。 “是敌对,”赫敏冷冰冰地接口:“韦斯莱,要不要我拼给你听?” 罗恩脸红了:“会拼字不会掩盖你和恶棍的崽子上床的事情,是不是?”他尖声大叫。 “你不必对我大声,我可以清楚听见你的话。”赫敏勐然插嘴。 “他显然对你不好,看看你!”罗恩朝她伸手:“你是血肉之躯,可是你这几天几乎不吃东西,从上周开始你对我们说的话不超过三个单词!” 赫敏沉下脸,她可以看见罗恩有多受伤,她也知道为什么,但他们都足够成熟到去处理了,该死的。 “别告诉我‘泥巴种’已经变成了他对你让人噁心的小爱称?”罗恩嘲笑道。 “罗恩,你现在过分了。”哈利开始说话。 “供你参考,他今年没有这么叫过我!” 罗恩转了转眼珠:“梅林,给那个男人一个奖章吧!” 赫敏甩了甩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知道哈利受到了打击,但是你!你只要抓到一个藉口就发火。这就是为什么金妮说她喜欢西莫斯,而西莫斯在格兰芬多。” “这不一样,你自己知道!我们都知道金妮喜欢哈利,但哈利想显得无私,不想让她遇到危险,这比你和马尔福搞在一起高尚多了,还是在这种……这种不确定的时期!” “哦,看在老天的份上……”哈利对自己的隐私被说出来很尴尬。 第75页 赫敏朝他摇了摇头:“干得好,罗恩。我希望某个在霍格莫德的人没有听到你说的话!”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样?”罗恩和赫敏对吼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一触即发:“我们以为你和冷冰冰的扎比尼牵手,已经够糟的了!我的意思是,那样还有几分道理。你可以和他讨论‘霍格沃兹,一段校史’直到你面红耳赤!可是这个人!我们现在谈的是马尔福!赫敏,他的父亲是杀人犯!” “别朝我吼,罗纳德!” 哈利急忙朝他们嘘声,他可以听见接近的脚步声,猜到是平斯夫人想看看这大叫是怎么回事。他还注意到赫敏快要哭了。 “罗恩,冷静点!” 罗恩转头面对哈利:“不,我不会冷静,还有你,哈利,坐在那里接受这个事实就是在发神经病。告诉她放聪明点!” 哈利也站了起来:“你能不能别像个嫉妒的饭桶,然后听听她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这些话……”罗恩躲开哈利,好像哈利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俩都疯了!我最好的朋友和马尔福上床!妈妈要是发现的话,一定会疯的。你和哈利做朋友,和魔法部长的儿子做朋友,是多么便利啊。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当然是这样!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利用你……” 赫敏的表情让罗恩停了下来,她的视线越过罗恩的肩膀,看上去伤心欲绝。 她的脸上泪水滚落,罗恩知道他因为赫敏的哭泣而抱歉,但事情已经不能挽回。 “韦斯莱,”德拉科好像把所有的温暖都用十二月的冷风冻了起来:“如果你不停止这种侮辱,那你就得知道我会尽全力把你揍成一摊肉酱。” 罗恩转过身,他看上去一时无语,站在德拉科面前让他找不到话题。但接着,一道冷光闪过他的眼底。 “马尔福,我不会对你母亲的去世深表同情,因为我不会为此感到遗憾。” 哈利骂了句脏话,赫敏屏住了唿吸。 德拉科笑了。 “谢谢。”他说完,一拳挥在罗恩脸上。 第三十八章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 哈利撑着桌子跳起来,不知道是去帮罗恩还是拉开打架的两人。赫敏则冲上前去帮他,却被哈利急切地要求躲远点,唯恐她被误伤。 他也许也应该躲远点。 罗恩,只参加过韦斯莱家庭除糙课程,一开始只能目瞪口呆地盯着德拉科,直到他狠狠在对方胸前推了一把作为回敬。至少,他试图那么做。 他比德拉科还要高半个头,手也更长,但即使这样,很快事实证明他动作还不够快。 德拉科避开他,这就意味着罗恩的推挤扑了空,很不幸地撞上了在一边晾着的哈利。 “罗恩,你这个笨蛋。”哈利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喉咙。 罗恩回过头,怒火重燃地朝德拉科咆哮,想要抓住他的腰把人扭倒,但哈利却出手绊住了他。罗恩手忙脚乱地朝前趴倒,下巴就要狠狠地撞在桌子边沿,但德拉科在紧要关头把桌子推开了。 赫敏面对混乱拿着魔杖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是该给他们一个昏昏倒地还是清水如泉。 然后平斯夫人出现了。 半小时后,三个男孩(两个顺从的,一个不情愿的)正在大礼堂坐在金妮边上,他们被平斯夫人从图书馆怒火高涨地轰了出来。 大礼堂空空如也,除了一个赫奇帕奇三年级在自己学院桌上看报纸,一边哼着命运三女神之歌。当他看到罗恩的时候他把报纸紧紧捂在胸口,因为昨天格兰芬多的级长才抢了他的报纸。 “私人谈话时间,出去。”罗恩告诉这个不幸的孩子。 哈利因为打搅了这个孩子的平静而给了他一个善意的表情,那男孩红着脸走开了,带着微微的笑容。 这就是哈利的感染力。 金妮的棕色眼睛睁得老大,听着哈利转述赫敏的消息,至于漠不关心的德拉科则没有提供任何帮助。男孩们看上去一团混乱。 哈利照样还是乱蓬蓬的,他解开了自己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揉着自己的脖子。德拉科的领带则垂在他的校裤口袋外面,看上去很是心烦意乱。他雪白的校服衬衣被完全拉扯开,扣子也不知所踪。但是最糟糕的是罗恩,他的眼圈黑了(先是红的,然后紫了),袖子也被撕开。 哈利觉得由自己向金妮说明赫敏的私人情况很古怪,而德拉科就坐在他们对面。马尔福抱着手臂,苍白的脸上是一副“看你怎么办”的冷笑,但是哈利在没有多咳嗽的情况下尽力把故事说完了。 韦斯莱家的么女全神贯注,期间没有打断过哈利。但偶尔,她会看一眼德拉科,好像在确定他真的和他们一起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而这些不仅仅是她的臆想。 德拉科和罗恩还在互相以眼杀人。 “赫敏在哪儿?”金妮在哈利说完后问道。 “她去厨房拿点冰。”哈利偷偷地看了眼罗恩飞速肿起来的右眼。 “很疼吗?”金妮问自己的哥哥,但语气里没有特别同情。 罗恩怒瞪着德拉科:“不疼,因为这傢伙的力气和姑娘一样。” 金妮冷哼:“上次我打你,你险些哭了。” “那是三年前的事,如果你记得起来,而且你没有打我脸。” “你对他说的话是不可原谅的,”金妮对罗恩皱眉:“你会把妈妈吓坏的。” 提到“妈妈”的话没人会平静,哈利看上去很不自在,罗恩有点懊悔,而德拉科……金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德拉科看上去很无聊。金妮猜这是不是他遭遇这种事情时,掩盖怒气的方法。 她花了较短的时间去吸收这些惊人的消息,甚至内心深处她还想用双手捂住嘴,奔去找赫敏询问一些细节。 哈利对细节没有兴趣,而且他也不善于记住这些细枝末节。他是一个“概念模煳”的人。 金妮很明白马尔福可以——学校的八卦总是对他的名声传得非常详细——但金妮还要从赫敏那里知道一些别的,关于她的那些冒险行为。 “那么你为什么和她结婚?”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因为之前没人问过,金妮猜这应该由女孩来问。 德拉科用标志性的蔑视表情看了她一眼,而且其中蕴含着大量的威胁,马尔福这样直直地看人总会让人有点紧张不安,就如他现在正在做的,他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但却防备重重。但金妮太过好奇,没感觉到不安。 “嗯?”她追问。 “我想我们已经把这部分定义为错误。” “和她睡觉可以标示为错误,但结婚和纹身就有点过分了……” 他下巴上的肌肉抽起来:“你忘了我们都烂醉了?” 罗恩哼了声:“那又如何?就我所听说的,你和你的同伴每隔一周就要喝醉一次,而众所周知赫敏完全没什么酒量,你一定已经猜到的。” “你是在说这些事情完全都是我的错?”德拉科兇狠地看着罗恩。 “该死的就是你的错,”哈利指出:“你占了她便宜。” “我占……”德拉科气急败坏,他希望自己还保留着第一夜背上的抓痕和脖子上的吻痕,给他们看看。她的朋友似乎决心在这整件卑鄙骯脏的事件中,把格兰杰定性为“受害者”。 但罗恩突然看上去想要结束这场争执:“显然她就是无辜的,难道你要说你的背上是一双天使的翅膀?马尔福,天使的翅膀。” 金妮眼睛亮了:“哦,我能看看吗?” “不。”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 “本质上,它们不必是一对天使的翅膀。很多东西都有……翅膀……”德拉科觉得自己像个笨蛋,可他没法控制。 “而赫敏在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得到一条龙,金妮推测:“说说看?” “什么?龙在哪里?”德拉科情不自禁问她,她哥哥整个人就像一根麻瓜消防龙头,整个人通红。 “我不确定我有同意让话题走到这个地步……”罗恩嘟囔。 德拉科乐了:“我想你也没有同意让龙纹在格兰杰的大腿根上。” 罗恩恳求哈利:“哈利,你能不能让他闭嘴?” “我可不是那个问他该死的纹身的人!” 金妮乐得忽视罗恩和哈利:“在你被纹身前,你知道 fida mia吗?” 德拉科想说是的,他有点模煳的概念,但他随后改变了主意,这话听起来对他们来说更像是犯罪证据,于是他下句话是对罗恩说的。 第76页 “我看出来你妹妹正遭受和格兰杰一样的痛苦。” “什么痛苦?”罗恩小心地问。 “爱问问题。那么我要和波特说话,韦斯莱们不介意走开吧?” 金妮不在意这个建议:“赫敏也是我的朋友,”她嗅到了气味:“我要留下。” “这可不是让多愁善感的人参加的谈话。” “我没有多愁善感。”她争辩道。 德拉科皮笑肉不笑:“我是指你的哥哥。” “你混蛋。”罗恩啐了一口。 “混蛋韦斯莱。”德拉科反驳。 金妮向哈利求救:“我们能不能赶快,趁赫敏回来之前搞定?” 哈利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能让她整个夏天都在格里莫广场和我一起,她会想见自己的父母。” “格里莫广场,”德拉科重复了遍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在哪里听过?” “这是前布莱克家的住宅,你记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家?” 哈利的眼神变深了:“是,没错。”他不知道马尔福是否清楚就是他的姨妈杀了西里斯。 “该死,波特。你让她这么干,让她照做。” 哈利为德拉科几乎是形于外的挫败而雀跃起来:“马尔福,你大概忘了,这个姑娘有自己的主见。” “关于新兵招募,”金妮插嘴:“到底魔法部要你做什么?” “考虑到我的圈子,魔法部好像认为我有机会接触到招募人员,或是可以在近处鑑别人员,”德拉科说道:“这种想法很有道理,除了我对此毫无兴趣。” “我的天,”罗恩说:“那你认为这事情和唐克斯失踪有关?” 德拉科处境之恶劣越来越明显了。 唐克斯失踪的话题让几人越发清醒:“是的,这件事和昨晚在翻倒巷发生的谋杀都有关系,谋杀案应该登在今天的报纸上了。” 罗恩往赫奇帕奇的桌上扫了眼:“该死!那个带着报纸的男孩去哪里了?” “你让他走开的,记得吗?”金妮干巴巴地提醒。 “如果你毫无头绪,你怎么能分辨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波特,”德拉科承认:“但我会设立一个意见箱,如果你有想法,请往那里面随便扔个什么东西。”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如果爸爸要靠这样让马尔福干活,他一定是孤注一掷了。”金妮告诉罗恩。 “爸爸的动机和我们的谈话无关。”罗恩的语气有些生气,两兄妹长久地对立争执。 “他们应该这么做!只有紧急状况延续他才会一直待在办公室里。这是选举出来的内阁,罗恩,他是由民意授权的。” 进一步的讨论因为赫敏出现在大厅门口而打住,她看上去行色匆匆,手上拿着两条包着冰块的厨房毛巾。她朝他们走来,朝金妮点点头。 “嗨,你还好吧?”金妮问。 赫敏挤出个笑容:“还好,那么他们告诉你了?” “他们告诉我了,”金妮温和地说:“过来坐下吧。” “马上。”赫敏对罗恩已经浮肿紧闭的眼睛皱眉,她把一包冰块一点不温柔地按在他的伤口上。 德拉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们声音很低,但他还是隐约捕捉到了“白痴”这个字眼,还有罗恩听天由命的嘆息。 “哎呀!轻点!”他沖她喊,然后在更轻柔的对待中瞥了眼德拉科。 德拉科很高兴这个男孩没有办法和他对视很久。 他盯着那对看,眯着眼看着赫敏的手拿着那包冰块压着罗恩的脸,她低头看着他的表情就像一只被惹怒的母鸡。她的头髮在这个早晨披散开来,在她为罗恩担心的时候,一束蓬松棕色的捲髮落在了罗恩的前额和鼻子上,而罗恩也没有朝后退。 德拉科的嫉妒来得毫无理性可言,因为韦斯莱和格兰杰曾有一段过去。 “过去”是经过粉饰的字眼,而他依然没法挥开那种不快的感觉。 但德拉科的恼火很快烟消云散了,当她料理完罗恩,就绕过长桌向他走来。 她坐在他身边,牵起他的左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拿第二包冰块放在他红肿的指节上。 他发现自己盯着那个握着自己大手的小手好一会儿。 “你怎么样?”德拉科未加思索,粗暴地冲口问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句话,他只是想到就问了。 赫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她的眼眸毫无掩饰,她这人一览无遗:“我才该问你这个问题,你睡得好吗?”她低声问,大拇指抚摩着他的指节。 “睡得挺好。”他说谎了。 罗恩、哈利和金妮呆呆地看着他们,罗恩和哈利是一片混乱,金妮则是若有所思。 赫敏回到她的座位上,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观众:“我待在格里莫广场怎么了?” “马尔福似乎认为你待在那里更安全,或是待在陋居。”哈利告诉她:“碰巧我同意他的观点。”哈利看赫敏小小撅嘴生气,就补充了句。 “那真不幸,”赫敏用女学生会主席的腔调说:“我会看望你们两个,但是要我整个夏天被哈利或者陋居关禁闭可没门。”她转身面对德拉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帮你。” “你不能!直到事情解决,你都要离我远点!” “那你觉得要花多少时间?”她反驳。 “如果你不介意,我正要和马尔福谈谈这件事。”哈利宣布。 另外三个人盯着他:“单独的,这意味着韦斯莱们和赫敏要离开。”哈利好心好意地解释。 金妮接到了信号,她用力推着哥哥的肩膀然后站起来:“好的,我们会待在公共休息室,赫敏也来。” 罗恩和赫敏都很明白地表示不愿离开,但他们还是照着哈利的话做了。 他们一走,哈利就面对德拉科,他的那双绿眼睛极为善解人意。 “来吧,马尔福,我们出去走走。” 哈利就只是要出去走走。 他们没有费事召唤自己的扫把,学校扫帚实在太慢、脾气又坏,拿在手里还有点臭味,但它们能工作这就够了。 哈利的脚一离开沥青场地,整个心情立刻飞扬起来,毫无疑问马尔福也是这样。这真的是适合户外活动的晴朗一天,他们在离地几百米的高空停留了一会儿,那里的空气冰凉干燥。德拉科骑着他蹒跚的扫帚,尽力做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翻,整个过程扫帚都在摇晃。 哈利看着他,如果哈利不得不猜的话,哈利会猜是因为马尔福外表出众。这是不分性别都能欣赏的美,但哈利渴望辨识出赫敏为什么对马尔福有兴趣。 他思考的时间越长,可能性就越小。当然,除了他外貌出众。真是有趣,哈利从未想过赫敏会是一个只看重外貌的女孩。 马尔福的头髮很长,但比不过罗恩。但罗恩的头髮要形容的话就是毛髮蓬乱,讨人喜欢的野性(一个年轻的粉丝这么说的),德拉科则是……优雅的野性,他一定花了很多钱在理髮上。 哈利扮了个鬼脸,他这会儿听起来就像《女巫周刊》的标题。 马尔福还知道怎么穿衣,不管是魁地奇皮外套还是学校制服,带着一种懒洋洋的自信,好像他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这让哈利有点气恼,因为马尔福作为一个青少年,却没有经歷过青少年的不安全感,实在是不公平。 现在,德拉科的腿在扫帚上摇摆,好像他不愿意跨坐在上面,而是想要侧过身去,他们沉默地在空中盘旋。 这个混球在扫帚上表现得多好无关紧要,因为如果有一件事情是哈利确信的,那么就是他,哈利,才是更优秀的那个。 但是对魁地奇的喜爱并不足以成为真正的友情的基础,哈利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没法喜欢德拉科,不管这个男孩对赫敏有什么意义。 有些过去不能被忽视。 “谢谢你先前帮了罗恩,我不认为他注意到是你在他撞到脸之前拉开了桌子。” 德拉科冷哼:“那可能是因为这桌子没有一对胸部。” 哈利咧嘴笑了,罗恩在这事情上得不到哈利的帮腔:“哦好吧,但你注意到了不是吗?” “你叫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讨论韦斯莱的眉目传情?” “你打算追踪谋杀你母亲的人,我会帮忙。” “谢谢,波特。但我想你处理杀害你母亲的黑魔王已经捉襟见肘。” 第77页 马尔福的直率总是令人惊讶,这让哈利花了些时间才能重拾情绪:“当你这么想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就是一类人了,除非你认为不是食死徒杀了你的母亲?” “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伏地魔的人干的,但这不意味我们要联手解决或是说些甜言蜜语。我很自信我能处理这事,但必须是在格兰杰不捲入的情况下。” 哈利的眼睛眯起来:“她不是你在忙得无法关照她的时候说扔就扔的东西,马尔福。” 德拉科沉下脸,他的扫帚晃动起来,而他心不在焉地用手安抚它,再开口时声音已带着阴沉:“如果你不帮忙,那就滚开。我不想再浪费更多时间解释目前的情势,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我不会让她分我的心。” “哦,我明白现在的情势!但我认为你应该先搞清楚她对你的意义,你才能继续做事,因为如果你成功了,你回来的时候就不是原先那个人了。对她来说知道她要等你多久,会所有助益。” “她不必做这种事!”德拉科嘶声道。 德拉科眼睛里的某种情绪让哈利的血冷下来,很突然地,哈利明白了德拉科的目的,这同样也是哈利的目的。这无关“他什么时候回来”,“能否回来”才是关键。 “你觉得自己不会回来,是不是?”哈利对他的坦白不加掩饰地震惊了。 “谈话结束了。”德拉科宣布,然后掉转扫帚准备离开。 哈利急冲过去拦住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我猜测的,对吗?我自己的感情生活已经一团糟了。” “如果你指的是上个月和赫奇帕奇的爱丽丝·克劳利的风流韵事,那可真轻描淡写啊,波特。” 哈利脸色发红,当德拉科好像要启动的时候,他抓住德拉科的扫帚把手:“看吧,我爱上金妮了。可是和她在一起,就会让她曝光,我想你同样不希望赫敏这样。但我不是铁石心肠,爱丽丝对我们的关系没有期待,那真的是波澜不惊的关系。对我来说和她在一起更安全,你明白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德拉科低声问。 “因为我才意识到你完全不是我以为的那个自私的王八蛋。”哈利为了达到效果顿了一下:“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哈利很确信自己要被被辱骂、被嘲笑、被鄙视,但这些都没发生,马尔福毫无这些意图。 “如果你在乎她,就让她离我远点。”德拉科皱着眉,没有看哈利。 然后他就此离开。 第三十九章 高尔站在地牢走廊的尽头,正在痛苦地反覆纠结。 他不该在这儿的,事实上,他该在上头的三楼,把住房横樑上的一窝狐媚子端了,然后把那些可疑的“碎片”扔到任何一个凑巧进入房间的人的身上。 除此之外还可能被咬,这毫无疑问是狐媚子最平常的娱乐活动。 他们现在在威尔斯北部,从前是古罗马遗蹟,后来被巫师领主建了城堡的地方。当然,还是个魔法城堡。布雷斯没有向高尔透露食死徒的确实据点,直到在星期天刚刚日出之后,他们从霍格沃兹通过门钥匙到达了这里。 禁林里有一棵特别的树,就在保护霍格沃兹城堡的禁止幻影移形区域十分钟远的地方。这有趣的东西是高尔会路经的一棵欧洲山梨,不会让人注意,也没有任何东西让人惊讶,要不是布雷斯拦住他,指给他看。 “她很漂亮,不是吗?” 这东西是他一生里见过的他妈的最毛骨悚然的东西。 之后,想要忽视这棵欧洲山梨就办不到了。它就在那里,几乎因为黑魔法和邪恶的生命力而生机勃勃。在稍低的枝桠上,还挂着一根镶着金币的铁链。 布雷斯咧嘴而笑,解释那枚金币就是他们通往据点的门钥匙。 哦,所以布雷斯才能如此轻松的来回往返。 那个“据点”,布雷斯是这么说的,老实说有点惨。高尔问起伏地魔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传言汤姆·里德尔在60年代中叶的一个夏日偶然进入了这座古老城堡的东墙,而建筑物老化的原始隐藏咒语最终失效,展示出了这个荒废的但可能会有用的藏匿地点。 据点里有十四个房间,遍布在三层之间。要不是几乎都用了石块垒砌,这座建筑物可能数年前就坍塌了。哦,墙壁已经多处裂开,饭厅里还有个和人差不多的大洞,但他们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石基都是岩石固体,但通往二楼的台阶已经腐朽,当高尔第一次使用它们的时候,他由衷地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担心。他始终紧握自己的魔杖,要是因为他庞大的重量压垮了木头,他还能以防万一施展一个快速的悬浮咒。 老建筑还有两个地下楼层,一个是地牢的所在,还有一间是从70年代以来就没有被动过的魔药工作室。 你可以从那些可怕的橘色和石绿色的墙纸上看出来。 很遗憾,通过更近距离的观察,三楼的狐媚子碎片原来是有200年歷史的粪便,大家一致决定要把狐媚子巢移走。 虽然伏地魔几乎不可能来视察这个据点,但是直白地说,他们不能让自己的黑魔王和主人被粪便砸到。 花一整个下午做这些家务挺好,高尔明白且有所准备地去干他们给自己安排的任何勤杂工的活。他还不适合实战任务,但接着布雷斯就保证他不必参加实战。 如果他们发现他正计划什么,就会立刻杀了他。再者在他工作的第一天,一个戏剧化的、迅捷的阿瓦达也不适合,而是可能伴着更多的疼痛、更多的尖叫,就像之前该死的潘西警告过他的。 潘西。 想到她让高尔把头抵在了墙壁上,重新考虑起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提醒自己,一次只做一件事。他不能同时应付很多事,他需要集中注意,如果他不想死的话。 高尔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髮(他要剪第二个髮型,理髮师一定误以为他要的是倒数第二个),然后很快走向奥罗的牢房。 尼法朵拉是她的名字,他听地牢管理人鲍伯提起过。管理人的名字也不真的是“鲍伯”。他是从地方上招聘来帮忙的,而且不幸有一个六个音节的名字,特别还带着“ x,l,t和 c”这些字母。 该死的威尔斯人的名字不可能发得出音来,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只叫他“鲍伯”。 因此那个女奥罗看上去也不像“尼法朵拉”,高尔不知道尼法朵拉的含义,但他猜这是个金髮蓬松的女人,而且会轻浮地咯咯笑。 高尔上一次见到她,她肯定没有咯咯笑的心情。 那是因为他把她敲晕了,据大家说,那是个糟糕的周四傍晚。 高尔在和布雷斯的会面里迟到了十分钟,原计划是布雷斯那时就把高尔带到据点。高尔出现得及时,奥罗正要把布雷斯带去魔法部拘留。 但布雷斯那时变成德拉科,这让高尔完全煳涂了,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布雷斯是个变形巫师。 这王八蛋是故意不说的,对不对? 他们之前有过争执,高尔后来才知道,一个男奥罗很不幸被门钥匙送去了死地。 布雷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陈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出离愤怒。他觉得自己应该变成其他更无害的人,而不是德拉科·马尔福。 如果这样,奥罗可能只是给予警告就放他走了。高尔也倾向于同意,变成德拉科就是在脑袋上贴了个标籤:“嗨!我在这儿!看着我!” 走到哪里都惹人注意不是德拉科的错,好吧,坦白说经常表现得差劲就是他的错了,但那是马尔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高尔无所事事地猜想,到底有多少次布雷斯披着别人的皮在霍格沃兹转悠。 这可是个非常方便的技术,难怪伏地魔很高兴能招募他。 布雷斯的身份对另一方来说还是秘密,但女奥罗已经看到了高尔的脸,那时放她走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高尔敲昏她之后,就很害怕,以为自己杀了人。 毕竟他有一只该死的击球手的胳膊。 无力的布雷斯最终清醒过来,他爬过来,冷冰冰地看着高尔,好像所有的事都是该死的他的错,然后宣布奥罗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可能活不久了)。 因此,尼法朵拉·唐克斯被一个新晋食死徒给关起来了,而他在严厉斥责自己的新手下。但如果高尔不出手,整件事就会更糟糕。 “你的第一个俘虏。”布雷斯用一种威严的、骄傲的父亲一般的腔调讥笑高尔。 这件事坚定了布雷斯对于高尔加入食死徒能力先前就存在的不信任。 但他已经正式加入了。 布雷斯返回霍格沃兹,表面上是做最后的探访。这个举动很好,因为这意味着高尔可以少些担心。但接着,楼上的特拉弗斯和虫尾巴正在腾地方,准备迎接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到来。 第78页 虫尾巴、特拉弗斯、贝拉特里克斯……还有黑魔王。在任何情况下把自己和这些人联繫起来都太奇怪了,高尔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男孩开始,他们就已经赫赫有名。 高尔惊奇地发现布雷斯并不是唯一的新兵招募人员,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布巴斯顿和德姆斯特朗活动。在学校招募新兵很危险也很聪明,还有什么鑑别候选人更好的法子呢? 布巴斯顿有望得到两份申请,德姆斯特朗则是六份。高尔很想知道德姆斯特朗的招募人是谁,因为六个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数字,但是接着布雷斯提到贝拉特里克斯正要去挑选他们。 伏地魔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如果他们不能在贝拉特里克斯的初次面试里通过,是不能觐见黑魔王的。 “如果她不喜欢我们怎么办?”高尔问布雷斯。 “那你死定了。” 你当然会死,高尔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傻。贝拉特里克斯可不是那种给失败的候选人送上一封信表示“谢谢你的申请,但我们已经招满人”,还和你友好地握手…… 他这次没有纠结很久,高尔又花了一分钟确认楼上没有人下来检查奥罗的情况。至少现在没有,鲍伯去村里买吃的,不会很快回来。 但只是现在不回来,不会永远不回来。 咽下喉咙里的恐惧,他飞快地穿过走廊,停在奥罗牢房的门前。她就在离出口第二近的牢房里,所以这段路不远。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上小窗朝里看,里面一片漆黑。 “喂!” 没有回音,是不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高尔又叫了一声。 “喂!你在吧!德拉科的表姐!” 奥罗都受过训练,他忘记了这个事实,黑暗里从小窗伸出一只手,掐住了高尔肥厚的脖子。 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的手惊人的有力。 “你就是打晕我的人。”她说。 他可以看到她从小窗里盯着他,她浅褐色的眼眸燃着怒火。她看起来衣衫褴褛,正如之前所想。嘴唇有点干裂,原先蓝莓色的头髮已经黯哑成了死气沉沉的薰衣糙色。他们一天没给她吃喝了。 高尔挣脱开来,咳嗽了几下,然后盯着她:“是的,我知道,但我是来救你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没有让她激动得感激涕零。高尔又想起来了,他好像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 她看上去很怀疑:“我是祈求得到点帮助和力量,但那肯定是浪费时间,滚开,肥猪。”这不领情的女人傲慢地上下打量他。 “你不明白,我是来帮你的!”还有,他不是“肥猪”,该死,他只是骨架比较大。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为什么你突然想帮我?” 高尔觉得自己真应该事先想想这个问题,很显然她不打算相信他:“我猜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骗子。看吧,我是德拉科的朋友,对吧?你是德拉科的表姐,所以我打算放了你。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可避免,但是我是来补救的,这解释够了吗?” 她没有立即回答:“你是高尔对不对?” “是的。” “很好,那放我出去吧。”她退后,给他活动的空间。 高尔摇头:“不,我说的不是现在。我们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会发现是我!我被要求在个特别的时候带你上楼,当时机到来,你只要假装和我搏斗,打败我逃走就行,不然我就要死了。”他补充道,以防她以为自己毫无风险。 他通过门上的小窗递了块细长的石块进去,百分之八十的据点建筑和唐克斯的牢房都是用这种普通的石灰岩所建。所以假设有这么一块尺寸的石块从墙上碎落下来是很正常的。 她拿过石头,然后陷入沉默。他猜她是不是在等他递点别的东西进去。 “这到底是干嘛用的?” 高尔认为很明显:“你的武器,你用它打我的头。” “这就是你的计划?”唐克斯嘘他。 他不能相信自己被想要救的人斥责,所有的女人都是铁石心肠吗:“那你能想个好点的法子?几小时之内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就要来杀你,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机会从她手上逃脱,那你就去吧!” “你看上去是个好孩子,为什么要加入这群人?” “不关你的事。” “和我一起走,”她的脸又出现在小窗后:“我保证他们会因为你提供的消息而赦免你,你显然很清楚这个行动对我们的价值。” 高尔终于露出这天第一个微笑:“哦,那会发生的,但不是现在。” 奥罗恼火地看着他:“看着,孩子,你选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如果他们知道你帮了我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你。” 废话,他没有回答,没时间了,鲍伯随时可能回来。 “我之后回来找你!做好准备,好吗?” 也许她认为他的计划不会凑效,因为在他离开的时候她没有感谢。 没关系,他没有期待过。 赫敏站在魁地奇器材仓库外面,等着德拉科。她倚在门前,抱着臂交叉着腿,严肃地看着绿茵覆盖的地面。她一定是太过投入,所以没有听见他的脚步,直到他站在她面前。 她眨着眼睛抬头看他,在明亮的阳光下眯起双眸。 德拉科想,阳光给她锦上添花。她不像他,是一种在狂风暴雨的天气待在室内的生物。冬天是他最喜欢的季节,因为适合沉思。夏天太灼热多雨,春天太乐观积极。 她的色彩满是秋天,但他很喜欢。 夏天的阳光给她的深色头髮加上一层威士忌般的金色,捲髮更为亮眼。她的脸颊上也带了点晕色,让人赏心悦目。 “我想我得等一会儿,”她当做这是今天的第二句你好,听起来有些不满:“那么,哈利和你谈完了?” 德拉科对于波特发话自己才能离开表示不满:“谈完了,没错。”他举起扫帚抗在肩上,意味深长地盯着门槛,她把门堵住了。 “谈得顺利吗?”她一动不动,语气高兴,表情却不安。 “如果你觉得没有结论代表顺利。”德拉科绕过她打开门闩,因为她的最终让开觉得如释重负。 她跟着他进去,看着他把借来的学校扫帚放回一个空的钩子上。当他做完这些,他们在黑暗霉味的仓库里两两相望。 “你没有别的什么要告诉我的?” “别的?”她重复道:“原来我对你的离开和你将要做的事情有点偏执。我不蠢,我知道你的计划。我们有……我不知道,有那么片刻,我猜。我相信我们有彼此了解的片刻,然后你接到了关于你妈妈的糟糕的消息。”她声音越发柔和:“然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我感觉总是追着你跑,喊着请你慢点,和我一起走。” 她为自己的比喻而停下来瑟缩了下:“我的骄傲都不剩了,德拉科。一点不剩!我仅存的骄傲都已经打包,想搬去一个压力小点的地方。” 她的爆发没有特别震撼到他,即使好像震撼了她自己,她拿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 “对不起,我太担心了,担心我们,担心我不习惯这样的你。”她的脸色只有惹人怜爱的羞愤:“如果你没注意到,我是个不想置身事外的人。” “我尽力了,”他喃喃自语:“我的心现在魂不守舍……”德拉科此刻最最真诚,他知道赫敏明白:“我需要时间。” 赫敏点头:“我明白,真的。” 很长时间里两人谁也不说话,伴着无可奈何的一声嘆息,赫敏准备转身离开。 有什么触动了他,也许是因为她的离去而产生的一小点莫名其妙的慌乱,他随意地抓住了她的校服衬衣的背后一角。 他们看上去一定很蠢,她离他有两步远,而他的手横在两人当中,握着一手白色布料。 “赫敏……”他在她背后说。 “你可以走了。”她的声音很生硬。 他听上去很绝望:“我不能,这是我的问题,对不对?” 她拒绝移动:“你要多少时间都行,但是别给我更多暧昧的信号。我发誓,德拉科·马尔福,你会让我疯了的。” “我知道,过来。” “不,”她勐地回答,但之后就更加柔和带着希望地问:“为什么?” 诚实是惧内的男人的最终准则,德拉科这么想:“因为我想吻你。” 她顿了下:“然后呢?” 第79页 “然后……然后你可以让我做出一切你想要的承诺,这会让你高兴吗?” 哦,当然!“当然!”她怔怔的,安下心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德拉科抱过她,嗅着她温暖柔软的捲髮,她的胳膊紧紧地环着他。她在颤抖,埋在他脖子里喃喃地低语:“我知道你要去做你认为你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留个通信地址会好些……” 他嘆气。 “一周一封信也很理想……” “格兰杰,我……” “见鬼,那我每个月一张明信片就满足了,我不是挑剔的人。”她讽刺地打断德拉科。 她嘴里的湿湿的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感觉真的很棒,他的脉搏狂跳,每次他这样接触她,都会引起这种类似的性急的感觉。她吻着他的喉结,然后开始步步接近他锁骨上白皙优美的肌肤。 “你接着做,我保证波特一分钟后还扫帚打开门,除了会看见旧木头和旧皮衣,还会看见更多。” 赫敏把这当做鼓励,她的手滑进他的发里,把他的头拉向自己。德拉科呻吟起来,噙住她的嘴狠狠地吻住。 她伸出舌头,他就去吮吸,然后又更加深入地探索,品尝她下嘴唇内侧柔软、敏感的地方。 他们都气喘吁吁,浓烈的吻消弭了他们的过去和彼此的问题。这个心知肚明的吻不是终结,而是预示着更多的前奏。 他们也不能保持安静,他们说着含煳不清、似是而非的字眼,只是为了平静安定下来,可是没用。 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这样的吻是什么滋味,赫敏颤抖地想。紧接着,她茫然地想知道人会不会因为鸡皮疙瘩过多而死。他让她热,让她冷,她的体温控制器和她的骄傲一样离家出走了。 她的裙子已经在大腿根团成一团,这是由他的手造成的。它们先是停在她腰上,又下滑到她的小腹,然后在游弋时推开了她的裙子。赫敏也在进一步探索他的身体,缓缓往上,而他的手则滑下她的臀支撑她。她让自己在他的坚硬上摩擦,意识到自己在翻倒巷的那夜之后还是那么柔软。 他停下吻,这可能只是个开始,有时候对于吻的渴望被突然打断,会引起更深的情感渴求。但现实不是,当吻再无法深入或者他们都已竭力,他们就停下了。德拉科张着嘴喘气,既敬畏又惊奇地低头看她,让赫敏的心满足起来。 “这不是道别。”为了两人好她澄清,以免他误会了。 “不是。”他同意,她可能还没意识到,在那一刻,他无法拒绝她。 赫敏双手捧住他的脸:“你得向我承诺你会记得和我道别。你至少尝试让我们帮你,如果我们能够的话,不管魔法部知不知道。而你不论在哪里,告诉我你的所在和所为,告诉我你安全,好吗?” 德拉科吻了吻她的鼻尖、她紧闭的双眼、她的前额和她的嘴唇,他在动摇。 “别问我这些……” “你要向我保证!” “很好,我保证。”他轻声道。 赫敏点头,眼下这就足够了。 还有一小时吃午饭,而且霍格沃兹在第二天就要迎接暑假的时候足够宁静,如果不去管她房间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打包。 她不会让自己因此而沮丧,毕业的忧思已经在两周前影响过她,而她现在克服了。霍格沃兹完成了使她成长的职责,是时候让她在社会上学以致用了。面前还有未来,而她满足于德拉科会在其中占有重要位置,不管以何种形式。 赫敏谨慎地在德拉科走了五分钟后,才返回城堡。就和德拉科预计的那样,哈利出现在器材仓库归还他所借的学校扫帚,最后和赫敏一起回到大厅。他宣布他要去和斯内普谈谈,之后再找她问话。 如果赫敏看上去有点晕乎,他不会多置一词,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费劲的一天。 当她穿过大礼堂的大门,她注意到了还有少数几个没有回家、滞留学校的斯莱特林。 那是个年轻的四年级女生,整天追在德拉科后面。但是今天,她似乎完全沉浸在和声名狼藉的唐迪思·多德斯玩巫师棋的快乐中,这个女孩的t恤引起了赫敏的注意。 那衣服是黑色的,还有点褪色,上面是亮绿色和黄色的商标:诺特索化肥。 因为太好奇,赫敏走上前去。 “凯伦对吗?”赫敏问那个女孩。 她真是个漂亮迷人的小东西,髮型时髦,眼眸湛蓝。女孩抬起头来,好像不急着从棋局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把深色短髮拢到耳后,冷冷地看着赫敏,毫无疑问对女学生会主席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无所谓。 “是卡门。” “我只是禁不住注意到你的 t恤,”赫敏开口:“你应该穿学校制服。” 卡门的眼神相当温暖,如果不是被训话。她拉了拉胸前的衣服笑道:“这是我爸爸最新的公司,你不会在最后一天还要扣我分吧?”她朝职员桌歪了歪头,弗立维教授和霍琦夫人正在喝茶。 “他们还没开口呢。” 多德斯从棋局上抬头,下巴上沾满了司康饼,脸上满是厚颜无耻。 “你爸爸做粪肥生意?” 显然这话对卡门来说有点敏感,她有点脸红:“是的,我们不能像继承死人亲戚财产的人那么有钱,对不对?还有,这不是生意,是帝国。” 多德斯耸耸肩:“嗨,我父亲就是那些少数真正为养家餬口工作的人。在古灵阁。”他补充道,以防他们不相信,想要证实一下。 “为什么你要问?”卡门问赫敏。 “哦,没什么。只是因为我见过这个商标,嗯,不久前在另一个学生身上。”她不觉得有必要或者提到德拉科的帽子是明智的,她的疑问已经解决了。 “真的?”卡门爆发出高兴的笑:“我每年都会当做乐子给同院的特权学生分发一些gg商品,当然没人会穿。”她接着笑起来,表明这是可预料可接受的。 “我没有拿到。”多德斯说。 卡门不屑一顾地挥挥手:“那是我喜欢你之前的事情。”她又转向赫敏:“我很希望斯普劳特教授看到这个商标。爸爸有时很想在霍格沃兹做点生意,但海格总是坚持要从罗马尼亚进口劣质龙粪。虽然花费会低一点,但是他们从龙粪里抽走了一半的养分。” 多德斯放下吃了一半的司康饼:“我们能不能不谈粪肥?我在吃早饭,而且该你走了。” “这是早午餐,早餐是几小时之前的事了。”卡门在下子前摆弄了下她在打唿的主教:“将军,多德斯。” “不可能将军!”多德斯哀叫:“才走了八步啊!” 当多德斯一边抱怨一边检查棋盘,卡门对赫敏说:“顺便说一句,你没见过咱们的男学生会主席吧?他一个月前从我那里没收了一袋粪弹,在他离开之前我要拿回来。” 赫敏皱眉:“不,实际上我没有见到他……好吧,从两天前开始。” 这很奇怪,想到这个。她确定布雷斯没有离开学校,因为麦格一定会告诉她。还有,布雷斯不像德拉科,当他考虑离开时,一定会通知她。 “他就在附近。”赫敏保证,这个城堡很大。 卡门皱了皱鼻子:“如果你见到他,请告诉他把我的粪弹还回来。我有三个兄弟,暑假漫长,你懂的。” 赫敏的嘴角轻轻弯起:“我会告诉他的。” 离开格兰芬多塔楼之前,赫敏感激地朝弗立维教授和霍琦夫人挥手,而两个人都一脸糟糕的表情仔细看着《预言家日报》。 第四十章 潘西从没见过德拉科那么生气。 非关怒气本身,而是他气急败坏的程度令人惊讶。德拉科从来不是那种高声咆哮或者大叫大嚷的人。他的怒火是冷冰冰的,包含了冷冽的表情和辛辣的谴责,这些众所周知的特徵让他的同学们只会沉默地顺从。 他也从不会焦虑不安或者温温吞吞,但通常他被惹怒的话,就会在很短的时间里从平常的状态变成冷酷冰寒的模样。 但不是这个傍晚,他开始目瞪口呆,然后因为狂怒而做出了新的反应。 他的怒火像炙热的沙漠风暴席捲了潘西,让她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德拉科的反应已经足够了。她结巴地吐出解释,在他愤怒的灰色眼睛仿佛要灼伤她的视网膜时都会瑟缩一下。当一切完结,她站在他桌旁,两手交握身前,因为她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一阵难堪的漫长的沉默,这还是他们一起长大以来,潘西第一次害怕德拉科。 “德拉科,我知道我……” 第80页 “闭嘴。” 他语气里的嫌恶让潘西眼泪也下来了,当德拉科站起来走到桌前,潘西必须按捺住想要避开的冲动。之前,他还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 “我想我领会关键了,”与其说是对她说的,不如说德拉科在喃喃自语:“潘西亲爱的,你得问答些问题,然后假装你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他等到她有勇气看着自己,才继续说下去。 “下楼吃晚餐。校长回来了,很显然他想要见见所剩无几的学生在一张桌子上吃学年最后一顿饭。”他停下来对这个想法抱以嘲笑:“如果有人问起我、高尔或者布雷斯在哪里,你就告诉他们我们男生集体抗议这不受欢迎的新座次安排。这就是你要知道的。如果他们派人来找我们,那也随便。晚饭后,你待在自己房间里,除了我、斯内普教授和校长,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帕金森,听清楚了吗?” “是的。” “明天你一到家,你就得担负起你的双亲。我敢说如果你的父亲能清醒那么五分钟,他就会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女儿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以后的每一天,每个场合,她都会用他刚才一样的话严厉反驳他。 那不是今晚,她最后只剩下另一个微弱的“是的”。 “现在,回答问题,”他坐下,看上去怒气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扎比尼带高尔去了哪里?” 她犹豫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可能去哪儿,但我知道扎比尼是怎么去的。” 德拉科带着好奇和不祥的预感复杂地看她:“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潘西没有再看他,因为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他眼中的谴责:“高尔并不是布雷斯的首选,你知道……而是我。” “你?”德拉科冷哼,转过头笑了起来。 潘西太生气了以至于忘记自己之前还畏畏缩缩的:“是的,是我!很难想像吗?” 德拉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样,然后非常平静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硬面精装的算术占卜课本,狠狠地砸中书桌上的镜子。镜子应声而碎,碎片洒满桌面,细小的碎片弹开,铺了一地。 潘西尖叫了一声,靠到了门上。 “伏地魔是穷途末路了,才会愿意让一个看到砸书就会害怕的女孩加入食死徒?”德拉科非常平静地问道。 潘西抹了把泪,失去了控制:“我不会去猜伏地魔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得到布雷斯的认可,他看到了我的潜力。” 德拉科摇头:“他看到有人被他的胡说八道诱骗了。潘西,你没什么潜力,还必须被好好管教。”德拉科怜悯地看着她:“你知道后果?” 她闭上眼:“我恨你。” “很好,他带你去了哪里?” “有……一棵树在禁林里,食死徒给了布雷斯一个门钥匙。我没见过它的样子,但是我知道这就是他往来的工具。那天他带我去看了他们的藏匿地点,我改变了主意……” 当潘西睁开眼,德拉科正站在她面前,他握着她的肩轻轻摇着,这次她不再害怕,因为这时他眼里只剩下担心。 “你知道如果你拒绝加入,他会怎么对付你吗?” “是的,我知道!我不能解释,我很害怕!我不想继续下去,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他确信我不是一个好的候选人,我想破坏他的计划,可是最后我为此把事情搞砸了。他知道高尔喜欢我,我说了要么他要么我,我们两个不能一起加入,因为这会让彼此分心。德拉科,他信了!所以你瞧,格雷格顶替了我的位子,这都是我的错。”她捂着嘴呜咽起来。 德拉科一定是觉得对她的惩罚足够了,因为他拥抱了她,她埋在他胸前紧闭上眼睛。 “总之高尔走了,我想你原本可以改变他的主意。”德拉科的语气很无奈。 他们在讨论关于选择的话题,潘西意识到,或者说关于选择的错觉。 有时这是斯莱特林的特质。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高尔和我尽不尽力有分别吗?如果布雷斯足够信任我们告诉我们他是谁,他就会得到我们的顺从,是谁说他一旦没法控制我们想要脱离的愿望,他不会杀了我们?” “布雷斯什么时候告诉你他在为伏地魔招募新兵?”德拉科问。 “毕业晚会的前一周,他是在霍格莫德出现黑魔标记以后告诉高尔的。” “高尔和你谈过这件事吗?” “不,直到布雷斯属意他。原本对象是你的,你知道吗?对象一直是你,高尔和我不过是备选,但布雷斯说你不能信任。” 潘西看不到他的脸,但德拉科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郁郁不乐。 “他是对的。” “我们要做什么?我们不能告诉邓布利多,格雷格会被送进监狱!” “如果我把他带回来就不会。” 她惊骇地抬头看他:“什么?你不会是想要独自前去吧!” 德拉科现在有了招募人的名字,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走出房间,到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要求和亚瑟·韦斯莱说话。 然后他就会自由,他就可以得到自己的家、他的继承权和要回自己的生活,他会得到一个未来和赫敏一起的机会。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他要先把高尔带回来。告发布雷斯会把潘西捲入,最终还会让高尔坐牢。在他尽力弥补父亲的错误,如果说有什么是他的过去仅剩的,那就是他的朋友们。 “我能解决布雷斯。” 潘西不信:“忘记你知道的那个布雷斯,你不了解他的能力。他疯狂地嫉妒你,如果高尔不跟你回来呢?他走的时候你没有见到他,他下了决心的!” 德拉科怒吼起来:“该死的他不会回来。如果有必要把这个狗娘养的的打晕拖回家,我一定会这么干的。别担心扎比尼,他伤不了我。” 她细细看他的脸,但看不出端倪:“你什么意思?我不信他会放任你带着高尔离开!“ 德拉科动了动自己左肩的肌肉,六年的伤病变成了他运动生涯的阻碍,但今天,他很高兴自己当初受伤。 “就当他欠我的。” 金妮·韦斯莱将长发梳成马尾辫,走出了格兰芬多塔楼出口。她几乎在肖像出口的地方撞到正站在那里的哈利,她的金属髮夹掉在了地板上。 “哈利?我以为你已经下楼吃晚饭了。” 哈利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弯腰捡起她的髮夹:“我要和赫敏谈谈,她还在房间里对吧?” “谢谢。”金妮接过髮夹梳好辫子:“她在打包,你在等她?” “是的,她似乎花了很长时间。” 金妮了解哈利就如她了解自己,但这一刻,她不懂他,这种领悟让她不安:“一切都还好吧?”她问。 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就会很谨慎。 哈利回了个轻松的笑容让她安心:“我只是有点……胡思乱想。” “我能理解。” 因为他看上去不是很开心,金妮一时冲动地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快速干脆的吻。 “这是为什么?”哈利问。 “谢谢你今天下午对赫敏的事情处置得当,罗恩还没有完全忘记她,你知道的。我很感激至少你们当中有一个看到了更远的将来。今年我没有很多时间陪着赫敏,我禁不住就想如果我早知道……” “今年很忙。”他插嘴,很是好奇地看着她。 金妮愁闷地看着他:“没有你、罗恩还有赫敏,下一个学年对我来说很陌生。当然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无限期地终止,可是看看赫敏和马尔福……该死的,哈利,如果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行?” 她弄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看起来得意洋洋的,但是在她有所领悟之前这表情又消失了:“你和我,我们之间太复杂。”哈利客观地说。 金妮干笑:“这是对这一年的保守总结,我想爱丽丝·克劳利不复杂对吧?” 哈利耸耸肩:“就好比芬尼根之于你。” 空气里缓慢升腾的紧张感使得两人再不能保持沉默。 “说得好,”金妮最终轻声道:“那我们下次接着聊?” “那再好不过了。” 她打开门口的肖像画:“那么你要不要去找赫敏?”他只是站在那里,金妮尖利地问他。 哈利回给她的笑金妮以前从未见过,他好像一只准备去偷冰淇淋的猫。 第81页 “我想我要去。”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在七年的学业中积攒了那么多的垃圾?赫敏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想分门别类自己数量巨大的物品,比如“书”、“衣物”、“私人物品”和“杂物”。 目前,书堆高得几乎要砸下来埋住她,而“私人物品”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点。夹在写生簿里的克鲁姆的情人节贺卡。她微笑着将它拿出来,放进了一个满是卡片、信件和罗恩一大堆涂鸦的鞋盒里,其中有张斯内普的涂鸦差点让他们三个人都关了禁闭。 她叠起一件雨衣,装进了大衣箱的“衣物”堆里,这时门敲响了。 “进来。”赫敏不知道会是谁,金妮已经离开去了大礼堂,格兰芬多学院除了女学生会长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接着赫敏一瞬间无言地看着德拉科站在门里,他看上去塞满了那个空间。 “德拉科!你怎么进来的?” “波特让我进来的。”出于某些原因,他觉得这事儿挺好笑。 看见德拉科出现在格兰芬多学院,就好像看见一只北极熊在热带雨林。赫敏眨眨眼重新集中思想,他全身黑色看上紧张而阴沉,但非常英俊。显然他在晚饭前洗了澡,真幸运,她就没这时间。 “我以为哈利已经在楼下了,我们打算不分学院一起用餐。” “我也听说了,”他拿长长的手指悄悄敲击自己的大腿:“你是打算邀请我进去,还是你就让我这样站在走廊上说话?”他的语气里满是戏嚯。 赫敏脸红了:“当然,请进。”为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她连简单的事情都做得笨手笨脚?也许争论才是他们的常态,她从床上理了块空隙出来,但他说他宁愿站着。 “有什么事吗?”她立刻问道。 德拉科的脸严肃起来:“是的,的确有。” 赫敏:“是什么?” “你爱我吗?” 她瞪着他,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德拉科,”她认真地问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你的承诺有关?” “没事,除了你该回应我的话。”如果她不是那么激动不安,赫敏一定会注意到他语气里异常的怒气。 “你吓到我了,我没有想到你会站在这里,更不要说提起这些……话了。”她开始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真的爱你。”她盯着自己的脚轻声道。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脸红得要爆炸了。 他露齿而笑,好像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你不知道我听到你的回答有多高兴。”他伸出手:“我要给你看些东西,跟我来。” 赫敏挑眉:“现在?晚饭怎么办?” “往后排,这花不了很多时间。”他保证,完全的德拉科作风,赫敏只能笑起来。她不想在下午的事情之后,立刻表现出来很欢迎他的打扰,但是她真的欣喜若狂。 “好吧,等我一会儿,”赫敏想合上衣箱,但是大量的衣服让这事情很困难,她想坐到上面去:“顺便说一句,我今天稍早之前解决了点谜题。” “什么谜题?”他靠在门上。 她微笑:“你……粪肥gg的来源。” 一秒,两秒……三,三秒半:“你现在知道了?”他回答。 这点小小的停顿足够了,他不知道诺特索化肥的帽子。 现在和她说话的人不是德拉科,这种领悟像高速的游走球击中了赫敏。她的血液在静脉里冻结起来,她祈祷老天他没有看到她脸上瞬间失去的血色。她垂下眼越过他的肩膀,希望自己看上去很自然,眼睛盯着门后钩子上挂着的闲置袍子。 赫敏紧盯着左边口袋里的魔杖,杖尖已经露了出来。 哈利可以在短距离内使用无杖飞来咒。 但可惜她不是哈利·波特。 “你需要帮忙吗?”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的衣箱,她的力气还不够解决问题。 该死,她突然想要拉文德那样做作的天真或者潘西·帕金森那样冷漠的壁垒。她自己的一本正经现在正要埋葬她。她避免和这个骗子直接眼神交流,她知道自己显而易见的焦躁会马上出卖她。 向他求助会让他离开她拿到魔杖的路径。 “是的,”赫敏的笑容很僵硬,但好歹算是个笑:“我没想到自己力气那么小。” 他走过来,弯腰去触摸衣箱。骗子离她那么近,赫敏可以确定自己的怀疑了。他身上每样东西都在尖叫“不是德拉科”。想到自己平时能够感受到德拉科如此之多让人突然惊喜,因为从她身旁这个蹲下的陌生人身上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也不像德拉科,但是他表现出来的那种令人不安的亲密让赫敏的紧张更胜之前十倍。 轻轻一点,衣箱就归位了。 “好了,搞定。”他宣布。 她随口说了点什么冲出去掏魔杖,他勐地拉过她,鼻子紧贴着她的脖子。 赫敏又记起德拉科是有多高,和自己相比有多壮。当他体力占了上风的时候,她面对这种情况是多么无助。她记起来眼下做这些事的并不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手臂,不是他在抱着她。 演下去或者被发现。 她在城堡里就还是安全的,卢平教授告诫过他们尽一切力量,不要被带到其他地方的重要性。 德拉科在哪里?他还好吗?这骗子说是哈利放他进格兰芬多塔楼,那哈利没事吗?他一定喝了复方汤剂,是某个知道了她和马尔福关系的人。如果她不知道这个骗子的真面目,至少她知道这个。 赫敏强迫自己四肢放松下来,就这么被抱着。 他似乎受到了鼓励,让她越发恐惧的是,他提起她的下巴想要亲吻她。 她身上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但她仍然保持了完美的冷静,在持续了一分钟的浅吻后,她感觉他的舌头正想顶开自己紧闭的嘴唇,她的厌恶要让她前功尽弃了。 赫敏用手抵住他的肩膀,她希望这算是让他住手的微妙信号。 他没住手。 她感觉到德拉科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吻得越来越重。从带着点好奇试探,变成了抵死纠缠。她挣扎起来,想要扭开头,同时想拿手推开他。 “住手!”赫敏喘着气,让她安下心的是他放开了她。 他明白她知道了!他脸上的肆无忌惮证实了一切。即便是德拉科最冷酷无情的时候,赫敏也不记得德拉科用这样厚颜无耻的恶意表情看过自己。 骗子冷哼了声,沉思着舔舔自己嘴唇:“是的,我就该试试自己的运气。” “你是谁?”赫敏问,赫敏想吐他口水,但这可能会惹恼他。 他假惺惺地扮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我是你爱的男人,或者说你是如此负心薄倖以至于每个男孩都能引起你的兴趣?” 他掏出了魔杖。 不,赫敏几乎疯狂地冲出去要抽出自己的魔杖,但是他太快了,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转了半圈后扔在了床上。 她马上翻身寻找武器,但是她的书桌在房间另一头,在她能踢打或是尖叫之前,骗子压住了她。没有人能够听见她的求救,他捂住了她的嘴,她发现自己疯狂地望进德拉科那双清澈的灰色眼睛里,那不是她熟悉的那双眼睛。 “我很喜欢你,赫敏,但是我自己的理想更加重要。如果必须伤害你,我会毫不犹豫。你懂对不对?懂了就点头。” 她点头了……然后悄悄曲起自己的右膝,只是想知道他压在右腿上的力气有多重。赫敏惊喜欣慰地发现他几乎都压在她的左腿和屁股上,她的双手被制住,可她不需要它们。 现在不需要。 骗子因她的合作而微笑:“我想,我们相处不错。” 他谄媚地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印了一个黏湿的吻:“你不知道我多想这么做。”他粗哑着声音。 翻倒巷他们第一次遇到阿恩·亨德里克斯时,德拉科调侃的话响了起来。 “你妈妈没教你怎么用膝盖吗?” 格兰杰夫人当然这么教过。 赫敏曲起右膝,撞向骗子的下腹。 可以想像,他脸上的自命不凡崩塌了,他呻吟着蜷缩起来。 没有浪费时间,赫敏发疯般使劲踢开他,然后逃开床,她模煳地注意到他的手想伸出来抓她,可是没抓到。 离门还有三步,她的手指几乎已经触到了魔杖熟悉光滑的表面,这时她听到让她止住脚步的咒语。 “灵魂出窍!”(译者註:即夺魂咒,让人变成傀儡。) 第四十一章 第82页 “我打赌你不敢。” 德拉科做了个鬼脸:“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布雷斯大笑,这是一种如铃声般清脆而富有感染力的笑声,令人愉悦得迴荡在木质的起居室里:“从我们打开这个箱子开始,这就不会是个好主意。来吧,马尔福,你的冒险欲呢?” 德拉科觉得没有必要向扎比尼解释在给定时间内,自己的冒险欲和他父亲的远近是呈正比的。 布雷斯的父亲安东,正在拜访马尔福庄园和卢修斯谈生意。两个男人待在卢修斯最喜欢的书房里,表面上是在谈进口生意和金加隆,以及如何让这两者平等互利。 纳西莎正在厨房监督准备晚饭的家养小精灵厨师团队,晚上庄园里会来更多的生意上的客人,潘西也会和她的父亲一同出席。 德拉科那时并不真的很想见潘西,即使她宣布有“要事”。考虑到自从一月之前学校放假后他每周都会收到不少于三封的信件,他不能想像她会带来什么进一步的消息,。 然后男孩们被告知去别处玩。 德拉科装模作样地提到这箱子,这是卢修斯最近想法弄到手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亲手制作的遗物。直到另行通知前,这项完全非法的物品目前正藏在一楼某间起居室内。 布雷斯好奇得发狂,他们扔了扫帚偷偷从德拉科开着的卧室窗户爬回屋子,布雷斯一直忍住笑,同样示意德拉科不要笑。 “它很丑。”当他们把那件遗物从箱子里拿出来时德拉科评论道。 “我认为他很漂亮,真的。”布雷斯反驳。 男孩们绕着作品走动,它就像个巨大的粘土罐子,几乎和布雷斯和德拉科一样高。罐子上有四个洞,每个都刻在罐子的颈部。不可能看到里面有什么,好像一团漆黑,即使德拉科已经对着洞口点亮了魔杖。 除了密集厚重的黑暗什么都没有,罐子的表面画满了扭动、欢跃的蜿蜒爬行的蛇。每次男孩们接近,它们就吞吐着分叉舌嘶嘶作响。陶罐上刻着如尼文,但男孩们才二年级,还没有开始上古代魔文课。 布雷斯建议去找本书,但合适的书籍都在西翼的图书馆里,如果去那里,就会碰见他们的父亲。 “你觉得斯莱特林拿它来干嘛?” 德拉科耸耸肩:“也许是用来分辨墙头糙的。” 布雷斯皱皱鼻子:“一个忠诚测验很管用。” “不仅仅是对僕从,我听说如果你失败了,它会杀了你。一旦我明白它的原理,你就把手伸进去。如果你的忠诚是真的,没事会发生。如果不是,就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怎么不愉快法?”布雷斯好奇地问。 “不知道,也许你会浑身发红长满雀斑,就像韦斯莱。” 布雷斯咯咯笑起来:“那我宁愿去死。” 德拉科咧嘴笑:“我也一样。” “我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扎比尼,你能不能离开了?我们不该在这儿,如果我父亲发现……” “就告诉他这是我的主意。” 德拉科哼了声:“如果你死了他就没法和你确认了,对吧?” 布雷斯自信地看着他:“哦,不会出事的,我很忠诚。” 德拉科恐惧地看着他的朋友把手伸进了其中一个洞,直到手肘。罐子是用来测试成年人的,不是男孩,但德拉科注意到如果麻瓜物理定律可靠,布雷斯的手指应该可以从另一边伸出来。 但没有。 两到三次的心跳声中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布雷斯有点摇晃,皱起了眉头。 德拉科冲上前去:“怎么了?” “不知道,但是感觉……很冷。” “好了,行了,把手拿出来,扎比尼!” “为什么?没事发生,也许它只是个……” 他没说完这句话,布雷斯突然发出了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他剩下的胳膊直到肩膀都被吸进了罐子里。他竭力想拉出来,可是被紧紧抓住了。 德拉科惊恐地抓住自己的朋友,他拼命拽住男孩的手臂,却徒劳无功。 布雷斯倒在罐子上,举着那只被抓住的手,发出一声呜咽。 “发生了什么?”德拉科问,但布雷斯回答不了他。 德拉科惊惧地发现自己明白了原因,布雷斯脸上的每根血管都爆了出来,眼球深陷在眼眶里,看上去憔悴枯瘦,罐子看起来正要吸走他的生命力。 察觉到了布雷斯的尖叫,孩子们的父亲冲进了房间,这离书房距离相当远,两个男人看起来是全力奔跑过来的。 卢修斯看了眼情况,然后开始咒骂。他推开德拉科,从壁炉里拿过一根拨火棍捅进罐子,那罐子应该碎掉的,但是却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用。罐上的蛇因为这重复的暴行开始上拱嘶声,卢修斯扔掉拨火棒,想把布雷斯的手臂从罐子里拔出来,就如德拉科之前做的,他和他儿子运气一样不好。 布雷斯看起来快被融化了,卢修斯开始尝试咒语。德拉科几乎分辨不出自己的父亲用了什么咒语,因为他说得太快了。 还是没用,布雷斯已经在死亡边缘了。 安东·扎比尼悲痛欲绝,但德拉科忍不住注意到他都没有接近过那个罐子或是他的儿子。 “马尔福,看在老天的份上……做点什么!” 卢修斯的魔杖垂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安东?你和我都明知道除非它自己结束了,它是不会松开的。” 两个男人站着看着,安东哭得喘不过气来。 德拉科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站着?为什么他们不让它停止! 可怕,但是又很确定,如果没人快点做些什么,那么布雷斯就会变成一具干尸,德拉科跑上前,把手从罐子对面的洞里伸了进去。 他听见自己的父亲大吼,感觉到卢修斯的手来拉他。 布雷斯是对的,这就好像是把手伸进了冰里,里面是让人害怕的强大的吸力,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要从肩膀上被扯掉了。 德拉科因为疼痛叫喊起来,但他觉得自己犯了个错,单纯地去想些忠诚的念头并不能让罐子的效果足以消失,他觉得自己的手指碰到了布雷斯的,他的朋友的手感觉上瘦骨嶙峋、脆弱易折。 当德拉科紧紧抓住布雷斯,他拼死不放。 布雷斯立刻就被松开了,从罐子里解脱出来。他抓着德拉科的手的力道让德拉科肩膀完全扭伤脱臼了。 这种疼痛难以形容。 男孩们清醒后发现自己在圣芒戈的一间私人病房里,卢修斯带他们来的,他们情况一定很糟糕,因为老式家族都更愿意叫自己的私人医生来。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长的女医生进来检查了他们,然后宣布她要把他们送还各自的家长。 德拉科希望她不要那么做,他不想看到父亲生气的脸。 布雷斯坐起身来,他看上去仍然很糟糕。他的脸都凹陷了下去,眼眶周围是深深的黑眼圈。德拉科不认为自己能很快忘记布雷斯几乎被吸干生命力的事情,就好像魔鬼在你身上插了根麦秆吮吸。 “嗨。” “嗨。” “你救了我的命。”布雷斯声音嘶哑。 德拉科怒容满面,他真的很生气:“是的,我把你从吸干人的巨大花瓶里救出来,我希望你意识到我现在是有多麻烦。” 布雷斯的眼睛因为灰白的脸色显得深沉得惊人:“这是巫师的人情,马尔福,我欠你的。” “随便!我几乎因为你失去了胳膊,扎比尼。我这发红的胳膊!你听见医生刚才说什么吗?它永远不会痊癒的,我要怎么拿这只胳膊去打魁地奇,啊?” 另一个男孩没想到这桩意外会造成那么大的代价,德拉科也有疏忽大意的责任,他的眼神有点狂躁。 “你没发现吧?你通过试炼了!你是忠诚的。” “那个又大又肥的海格也行。” “德拉科?” “什么?”德拉科正忙着揪身后的枕头,用一只手。他不介意现在见到母亲,因为没人可以像她一样把枕头叠得那么好。 “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今天发生的事?” 德拉科不会将这个机密嚷得满校园都知道,那么他父亲还能把这个危险的东西继续藏在家里,但他仍然很好奇布雷斯的动机。 “为什么不呢?” 布雷斯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他:“因为我没有通过试炼,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忠诚。” 德拉科想对谁忠诚或是对什么忠诚呢。如果他大声问出这个问题,那就有点小题大做了,他知道布雷斯也不清楚答案。 第83页 而且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两人的父亲都没有尝试德拉科最后的举动。为什么?尤其是安东·扎比尼,他很害怕。 他的独子就要死了,他只顾着害怕了。 德拉科想知道卢修斯会不会把手伸进去,如果遭难的是德拉科,但也许怀疑自己的父亲本来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也许这个罐子设计的初衷无关忠诚,也许只关乎信念。 当金妮走进大礼堂加入同学们共进晚餐时,她不安的思绪牢牢黏在哈利身上。 邓布利多的威胁很有效,十二个左右的学生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桌上正铺着正式的雪白台布。汤是第一道呈上的菜,她经过哥哥身边的时候心烦意乱地点点头,然后在看到哈利的时候突然剎住了。 “哈利!”她叫道:“你怎么……你几时……” 哈利放下奶油小面包,朝她眨眨眼,礼貌地询问赫敏是不是就跟在后面。 哈利脸上的表情不知所措,他穿着的学校制服在罗恩和德拉科下午的混战中扯坏了,让金妮喘不上气。 她拿手碰碰自己的嘴唇,只余恐惧。 “金妮?”哈利因为她害怕的表情站了起来,他没得到答案,因为金妮跑去了教员的桌子。 “邓布利多教授,城堡里有一个入侵者!”金妮屏息地告诉校长。 这足以让大礼堂内所有的人挺清楚,所有晚餐的嘈杂声都突然停止,唐迪思·多德斯的汤匙掉了。 “什么意思,韦斯莱小姐?”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有人……这么说吧,我让某个人进了格兰芬多学院,我那时以为他是哈利,因为,他就是哈利!但是那不可能,因为哈利在这里!”她勐地指向怔愣的哈利,他的表情像只十足的猫鼬。 “教授,赫敏·格兰杰还在楼上!” 邓布利多已经站起来:“米诺娃,请去通知阿拉斯特·穆迪。他应该还在魔法部,如果不在,就叫金斯莱·沙克尔。莱姆斯,西弗勒斯,能否立刻陪我去趟格兰芬多塔楼?” 斯内普迅速扫了眼在场的学生:“此外,有两个级长不在这儿,帕金森小姐!”他勐地大喊,眼睛盯着唯一在场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学生:“马尔福、扎比尼还有格里高利·高尔哪里去了?” 潘西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豌豆火腿汤嘆气。 赫敏? 有什么事搞错了,德拉科徒劳地转身几步回到城堡,但他又打住了。 我在做什么? 他摇摇头,拳头松了又紧,想抛开那种必须找到赫敏确认她安好的古怪感觉,她当然是安好的。 她在霍格沃兹,邓布利多回来了,奥罗才离开学校,而波特正照看她。 她很安全。 那么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种从屋顶摔下来、千钧一髮才免于砸在地上的感觉? 该死,他突然之间就没有心情了。 专心点,马尔福。他开始感觉紧张,他在担心她,赫敏总是令人担心,不是吗?他和高尔越快回来,他就可以越快完成和魔法部的混蛋协议,回归自己的生活。那他就可以安安定定地用他的余生为她操心了。 德拉科几乎因为这个想法笑出来。 他拿出潘西画的蹩脚地图,就着魔杖的光芒又看了一遍。 潘西远非一个注重条理、一丝不苟的人,而赫敏在第一次黑魔标记出现的时候,就把霍格莫德的地图带进了邓布利多办公室。德拉科有点生气,如果地图是按照某种比例绘制的,那一定是出自潘西自己的标准,霍格沃兹已经占据了禁林一半的地方,而黑湖画得就像霍格莫德边上的讨人厌的大水坑。 按照他自己的计算,他离开城堡有八分钟路程了。 好吧,八分钟路程指的是他自己的脚程。 潘西说是十五分钟,这就意味着他差不多到了,一个指路咒语可以确认。 德拉科把兜帽揭下来,原地转了一圈。 那该死的欧洲山梨呢?他只辨认得出橡树、杨柳和一大丛灌木。他把地图塞回裤子口袋,极力回忆潘西还说了什么。 除非你亲眼见到,你不会知道它在哪里,它会悄悄接近你。 真是不可思议,德拉科想像出一棵邪恶jian笑的恶魔之树,用自己的树根踮着脚在禁林里走路,然后悄悄接近那些满树林找它的气急败坏的食死徒。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它出现了,德拉科惊叫一声,朝后退去。 潘西没开玩笑,这树应该一直在那儿,而德拉科很确定几分钟那块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它的确是一棵欧洲山梨,看起来就像邪恶恐怖的打人柳。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寻找门钥匙的迹象。 这棵树本身不可能是门钥匙,他不认为门钥匙会是一个活物,做了个深唿吸,德拉科将戴着手套的手按在树干上,然后因为无事发生而小小松了口气。 是他的错觉,还是这树真的是激动地把自己的树冠张开了? “那儿,就是那儿,真是棵好树。”他低吟着,最好不要激怒这棵树。这棵树枝桠有力足以把他提起来,扔回霍格沃兹。 短暂的犹豫之后,德拉科觉得自己很蠢,他将手掌贴在树干上拍抚,那树抖了抖,洒下几片叶子。德拉科想知道它单纯是个魔法生物还是碰巧是食死徒的一个分支。 他沉默地又想到一个可能,也许是他们的后裔。 只是当他凝视着这棵树时,最顶上的树枝发出了一声不祥的嘎吱声。有什么东西正反射着月光,在叶子和血红的花朵中间闪闪发亮。 一根粗大的金鍊子在摇曳的树冠里来回打摆。 那是个吊坠吗?不,是个硬币,硬币一向是受欢迎的门钥匙的素材。 德拉科知道自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它诱人冒险地挂在那里,就在他的头顶上。 但这树似乎并不乐意把东西给他。 他必须要爬上去。 痛苦地长嘆一口气,德拉科撸起袖子,开始接近门钥匙。 该死的高尔,该死的没带一把扫帚。 门钥匙是一种复杂的魔法形式,包含了对于距离和空间的理解。对于一般麻瓜来说,这基本相当于你必须善于解出一道很难的数学题,而对巫师就取决于咒语的力量有多大,如何安排进入传送门的距离。 这种魔法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施行,因此通常不能定位在拥挤的人群或者魔法稠密的地区,不然传送门就会因为环境干扰而故障。 而且故障是多种多样的,一个使用者可能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几公里之外的非目标区域,或者他们可能出现在目的地,手袋或者鞋却丢了(而在一个着名个案中,丢的是鼻子)。 因为这些原因,魔法部对这些物品的制作与使用有严格规定。比如在魁地奇世界盃上,你必须给魔法部专家提前三个月备案,这样他们绘制精确的出发地和目的地。 德拉科讨厌门钥匙。 虽然利大于弊,但是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它会让你觉得自己被一只鱼钩钩住了内脏,然后很快被一股狂暴而无形的力量卷到遥远的地方。 而且事实是在传送结束后,德拉科没有一次能靠自己的双脚漂亮地着陆。 诚然,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他在地上很敏捷,在空中也是,但每次使用门钥匙,出于某些原因他一直用屁股着地。 这次也不例外,德拉科突然降落在一个树林的土堆上,也许他还是在禁林里,因为看起来很像。他龇牙,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迅速滚动,魔杖已经就绪。他拉上斗篷上的兜帽遮住自己的淡色头髮,然后隐蔽起来。 情况很明了,现场没人,但地上的脚印和痕迹表面这地方被经常使用,在下一个旅行者到来前最好赶紧走。 德拉科辨明方位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月亮的位置、天气和当地的植被以及气味判断,他马上明白自己没有离开霍格沃兹很远。令他惊讶的是,他还发现附近有一条麻瓜马路。声音嘈杂,看来很热闹。只有风向改变的时候,他才能辨认出那些声音。 明白了自己在哪里,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土坡下面。往上使劲爬了一段,植物开始变得稀疏,最后出现了一栋三至四层的石头建筑。 这是一座古老的摇摇欲坠的城堡,近距离看它作为城堡还不够大,更像一座古老的石头庄园的堡垒或者是遗蹟。 德拉科在树林的阴暗处等了几分钟,顺便搜索了这个地区。看起来没有守卫,但是楼上有灯光。 有人在里面,但是却没有什么行动,看来这些混蛋们没有设立什么岗哨。德拉科利用地形藏在一棵树后面,拼命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咒语。 “烟雾探路。”他想了想然后低声施咒。(译者註:fumeus acro,作者自创拉丁文咒语) 第84页 一阵轻烟从他的杖尖流泻出来,德拉科让它低低贴着地面。烟雾毫无阻碍地慢慢爬上了石墙,谢天谢地,没有可辨别的保卫措施,不然这个烟雾咒就会遇到障碍。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但他内心的某处还是害怕得不行,德拉科知道,但害怕被置之脑后,这种感觉很糟糕、很沉静,被禁锢了起来。有些别的什么触动了他,一种他一直为之着迷的亲身歷险,而从前却没有什么机会体验。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存在于他的血脉中?他脑子里的理智在吶喊着威胁、风险和后果,但是另一边却缓下他的唿吸,让他保持敏锐和警觉,再三保证只要他能发挥聪明才智,今晚的任务就是完全可行的。 他等到一片浮云遮住了上弦月,勐冲到石壁前面,他靠在墙上,伸出手极慢地探到了那个长长的门把手上。 门锁上了,是的,当然该锁起来。沉思了一下,德拉科跑到另一边,紧紧贴住长满青苔的石壁,背上冰凉,即使隔着黑衬衣和斗篷。 离他很近的地方,有只猫头鹰在叫着。树林里传来有东西掠过水面以及嘎吱嘎吱的声音,但是没有什么不同寻常,更重要的是这提供了某些背景音。 他离开墙壁,抬头看了眼楼上。也许有一扇窗是开着的?结果是他没必要这么干,一楼有一个大洞,通向一个巨大空旷的房间。(译者註:前文高尔提过的那个食死徒食堂的大洞……)。即使他站在外面,也能看到地板上铺满了枯黄的叶子。 不管是谁在使用这个地方,显然都没有费心去安排管家和保全,但是他认为想要发现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挑战。 德拉科施了个悬浮咒,让自己飞起来,直到他飘在了那个房间外面。他伸出头看了看洞口周围检查了一下房间和相连的走廊,发现这地方真的没人。 人去哪儿了?明明有声音,他现在能听出来了。有人在走廊不远处开关门,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急,伴着很急促的脚步声。 他很快踏进房间,他的登山鞋因为踩到了地上的枯叶,嘎吱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谢天谢地,风又颳了起来,有更多的落叶被吹进了房间里。 脚步声正在接近,不论是谁,重量都不轻,重重的脚步声突然很熟悉,德拉科趁着黑暗蜷缩在一根倒塌的房梁下。 然后和狐媚子一家大眼瞪小眼。 他们见到德拉科很高兴,那只身量最大、肌肉发达的黑髮生物看起来就是这一家的家长,他冲过来开始一点点咬德拉科鞋子的脚尖。它不喜欢鞋子的味道,感谢老天他似乎放弃了。 狐媚子们爬上了一根更高的木头,而德拉科则几乎是痛苦地细听走廊外的动静。 是高尔!一定是的。他的朋友最近跌坏了腿,走路总有点拖拉。 脚步声的到来预示着那真的是高尔,而且他挺聪明。他靠右经过一扇虚掩的门,德拉科很高兴自己的朋友是一个人,他从横樑下钻出来,走进一片漆黑的走廊。 两边都有楼梯,高尔正往一处走去。 格雷格,你这个白痴,快转过来! 但他没有,他还在往前走,然后再走廊的近处拐弯,走下了楼梯。 德拉科几乎要开口叫住高尔,然后他忍住了。低声咒骂了句,他全力跑向离自己最近的楼梯,想在下一层抓住高尔。德拉科滑下三级台阶,木质阶梯发出强烈的吱吱的抗议声。 他在第四级停住脚,但只是因为他一脚踩了进去,他闻到那股腐烂的木头的味道已经太晚了。 “哦,该死。” 整个楼梯塌了,连接上下楼的两层木质楼梯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在摔下去之前,德拉科还能及时转了转眼珠,真是个奇蹟。 第四十二章 第六章回顾 “如果你哪一天重获自由,你有什么打算?”斯内普问。 卢修斯的回答毫不犹豫也不惺惺作态,这答案令斯内普心神不宁。 “带上我的儿子,不管他乐不乐意,然后逃跑。”前食死徒如是说。 “你真的要置他于那样的境地?”斯内普问:“他必须和他所有认识的人断绝关系,一直跑,一直躲?”火焰熄灭了,只化成一缕飘荡的绿色烟雾,卢修斯的身影开始波动。 “ 我会的,” 卢修斯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带上了回声:“毫不犹豫。” 随着火星的一声闷响,飞路通话终止了。 这段对话的结局只余煤灰和烟火气,事实上,斯内普也已经了无睡意,神智警醒,而且就算他不愿承认,他产生了动摇。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这张桌子不错,桌腿是爪型的,质地是檀木,表面闪耀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已经在他家族的手上使用了三代。这是他一生中所拥有的寥寥无几的东西之一,寄託着他的感情。 从外观看这张书桌有四个相当大的黄铜把手抽屉,一边各两个。但当斯内普从桌子正中抽出摸出魔杖,喃喃地念了个简短的咒语,第五个小很多的抽屉出现了。 这隐藏的空间弹开,里边有一捆绿色的天鹅绒。斯内普盯着这捆东西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拿了出来,他的手有些颤抖,但他是名魔药大师,专业素质使他根本没有软弱的余地。 他小心地展开那块布料,被裹在其中的是一把闪闪发亮的金钥匙。 哈利坐立不安,这都是因为罗恩不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的缘故,他此刻正使用麦格的飞路和他的父亲说话。 通常罗恩才是那个被告知要冷静的,没有他在场,哈利就会成为整个房间里最激动的人,而他不喜欢这样。 他太渴望安静地坐上那么一分钟,而麦格教授已经两次厉声警告他不要“来回踱步”。所以他让金妮把他拉到她身边的位子上,而且似乎也没有注意她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几乎把手指的血液流通都阻断了。而哈利因为已经参加了七年的魁地奇比赛,早已习惯赫敏这样握住他的手了。 比赛一来她就翻白眼,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赫敏紧张的时候都会大力握住别人的手。罗恩有次评论在哈利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赛时,她几乎要把罗恩的手指都拽下来。 “这都是我的错。”金妮低声道,她已经把遇到假哈利的事情在邓布利多、麦格和卢平面前全说了,细节令人羞愧,但是和不知不觉协助了绑架赫敏的内疚感相比无足轻重。 “我不敢相信你会以为那个人是我,”哈利无助地嘟囔:“你还吻了他!” 金妮半是抽泣半是哀嘆,在十分钟之内第五次用双手捂住脸。 邓布利多已经简略地告诉麦格教授他对格兰芬多塔楼的搜索结果:“哈利,”他开口:“如果在整个学期所有人都把食死徒误认为了阿拉斯托·穆迪,我敢担保韦斯莱小姐的误认也是非常可能的,记住我已经认识阿拉斯托超过四十年了。” “阿拉斯托在哪儿?”麦格问道。 “在调查格兰杰小姐的房间,”邓布利多十足平静,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暴雨雷电即将到来:“他的队伍已经把守了所有出口,如果格兰杰小姐还在城堡里,我们很有希望找到她。” “为什么现在绑架她?”卢平想弄清楚:“为什么计划要等到学年的最后一天?没人能保证她还会留在学校,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打包离开了。” 金妮的头抬起来,她看着哈利的时候脸色是僵硬的雪白:“哦,哈利,我们必须告诉他们!” “告诉我们什么?”麦格大吼。 是的,他们必须得说出来了。如果邓布利多在寻找线索或者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么可能就是德拉科和赫敏的婚姻。 哈利僵硬地点点头,手扒了扒头髮,他张开嘴想说,却被校长先走一步。 “斯内普教授似乎更合适来告诉我们格兰杰小姐的……独特情况,”邓布利多解释:“鑑于已发生的事件,这情况必须小心述说。” 哈利瞪着他:“所以你知道他们在毕业晚会之后结婚了?” 麦格教授显然还不知道,她惊奇地大叫:“谁结婚了?” “是的,哈利,校长现在知道了。”卢平解释了一下。 他同情地拍了拍麦格的手,继续解释她的得意门生是怎么和霍格沃兹嘴臭名昭着的学生偷跑出去,还和那傢伙结了婚。虽然是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卢平很快补充了一句,接着说了关于婚姻纹身和不可逆转的咒语。 麦格听完这简略的解释几乎要中风了。 穆迪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可能“走进”这词用得太温柔了。他闯了进来,两边是金斯利·沙克尔和阿斯特丽德·哈金斯,唐纳德·布莱的奥罗女友。 第85页 卢平很惊讶地发现在布莱和唐克斯失踪后,她这么快就回来工作了。 “你好,卢平。”她说。 “阿斯特丽德,你好。”他回了句,两人交换了一个悲伤的眼神。 邓布利多站着,哈利意识到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校长明显反常平静的样子。 “阿拉斯托?”邓布利多需要证实最糟糕的情况,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空气里极细微的波动,好像有一股静电释放了出来,哈利脖子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穆迪只是停下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麦格,然后他公布了自己的发现。 “好吧,我们可以确定这姑娘走得并不情愿。” 说着,他瘸着走了三步到邓布利多桌前,把赫敏的魔杖放在了上面。 邓布利多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真诚地希望赫敏只是因为某些难以言说的理由被耽搁了,而不是真的被掳走了。 但是真相就在邓布利多的桌上,每个了解赫敏的人都清楚她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魔杖。 卢平的脸也沉了:“那么她是被带走了。” “贊成,”穆迪怒气沖沖,他盯着那魔杖:“如果关于霍格沃兹有食死徒招募人的怀疑是可信的,那么这可能就是证据。阿不思,你的学生可能偶然发现了这狗娘养的,不管她在哪里,我发誓我会把我失踪的队员也找回来。” “当密室打开的时候,赫敏就是这样做的。”金妮的声音没精打采。 因为穆迪询问的眼光,邓布利多详细地告诉他赫敏在二年级的时候发现了导致霍格沃兹几桩袭击事件的蛇怪,而在她试图告诉别人她的理论时,她因为聪明地使用了一面手镜观察周围角落而免于死亡。 穆迪嘆气:“不同寻常的聪明才智,一旦我们把她找回来,我就要和她谈谈去奥罗学院任职的事情。” 哈利不认为他很了解穆迪,所以难以说清这句话是不是为了让房间里的气氛放松一下的调侃。如果是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 “那其他不见了的学生呢?”卢平问。 “那个叫帕金森的女孩呢?”穆迪大声问:“我听说她知道斯莱特林的一些事情。” “斯内普教授正在询问她,”邓布利多告诉他们,他因为穆迪的怒目而视加了一句:“我坚持这么做。” 穆迪摸了摸下巴:“可怜的孩子,”他毫无怜悯地说道:“只要能轮到我,我会等的,阿不思,你们这里失踪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是在一个我们假装不知道的名单上的。” “什么名单?” “最可能成为伏地魔的学生名单。”邓布利多告诉他,很明白地表示出不乐意提起这个话题。 “这个名单是魔法部长强烈主张的。” “布雷斯·扎比尼也在上面?”哈利不掩惊讶:“谁决定哪些学生上名单?” “霍格沃兹教员们,”邓布利多说:“还有我。” 哈利瞪着他:“那你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关于扎比尼的事情,因为他加入伏地魔的愿望就如赫敏一样。” 邓布利多平视着他:“人选并不是轻率地决定的,哈利。” “那马尔福呢?基于我们对他的了解,你敢说他现在还能包藏祸心吗?”卢平问。 没人提起高尔,有些事实明显而伤人。 “缩小范围,阿不思,”穆迪建议:“他们是你的学生,你想一想。在这周结束前,我要我失踪的奥罗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麦格看上去不知所措:“你认为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招募人?一个学生,阿拉斯托?” “汤姆·里德尔也曾经是个学生。”邓布利多提醒所有人。 穆迪吼起来,只有他一人似乎对邓布利多平静的愤怒不为所动,他盯着校长:“我现在要和帕金森说话。” “我已经让斯内普教授带她过来了。” “如果你发现了什么,请带我一起。”哈利告诉穆迪。 穆迪哼了声:“我会带奥罗,男孩,”他低头看着哈利:“上次我巡检的时候,你还穿着学校校服呢。” 哈利的眼睛燃起绿色的怒火,他太生气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穆迪的语气挑战多过于拒绝:“我已经足够大到去了解这些了。”这些话是对邓布利多说的,他接下去看着卢平:“我已经大到足以去做这些事情,我不是西里斯·布莱克,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赫敏教会了我更多。” 卢平显然有点悲痛,但他淡褐色眼中的光芒却很坚定:“如果你注意到我没有立刻就否决你的提议。”他用温厚的声音回答,麦格倾身向前拍拍他的手。 哈利脸红了,他对卢平轻声道:“谢谢。” “如果你死了,哈利,我不会原谅你。” “我不会死的。”哈利信誓旦旦。 穆迪咕哝了句:“阿不思,你失踪的学生是我们等待已久的线索,我们要对父母进行问话,了解一下扎比尼和高尔的背景。” “那德拉科呢?”金妮问,她有点迷惑为何几乎没人提他。 “他怎么了?”穆迪的魔眼转向金妮所坐的位置,他浑浊的蓝白眼的盯视让人很不舒服:“我猜他迷途知返了,实打实的。不要见怪,卢平。”穆迪把他带疤的脑袋歪向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但那男孩带着坏蛋的血,而且他也在名单上。” “不要忘了那名单只是魔法部政策的一种尝试,阿拉斯托,”邓布利多几乎是沙哑着声音提醒道。哈利意识到亚瑟·韦斯莱是如何插手霍格沃兹的日常运营,事实令他倍受打击,简直是逼得邓布利多走投无路。 “名单马上就会被证明是正确的。”穆迪也提醒。 然后罗恩走进房间,比先前哈利看到的样子更沮丧。他停下,看着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然后清清喉咙。 “爸爸正在路上,”他带着巨大的压力告诉校长:“他们正派人去传唤高尔家和扎比尼家。我们……那么我们决定不要告诉赫敏的父母。” “我们得对他们说点什么!”麦格坚持:“那姑娘本来明天早上就该回家!” 邓布利多走回书桌前重重坐下:“格兰杰家的事情交给我,同时我们等西弗勒斯和帕金森小姐过来,我希望情况有助于我们的调查。” 斯内普站在壁炉前面,轻轻皱眉。他修长的手指握成了拳,右手紧紧地抓住那把金钥匙,这把金钥匙在他的书桌里藏了三年。 金属已被他的体温捂热,几乎要被他的掌心烤焦,当然他精神上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是魔法的一部分,强大的魔法需要信念的执行,相信语言,相信效果。他紧紧抓住那黑暗物品,很高兴被唤起了过去生活所遗留的许多不合时宜的回忆。 潘西坐在相邻房间的沙发上,这一刻她紧张万分,这是吐真剂在短期失效的后遗症。离他把她带去邓布利多的校长室没有多少时间了,斯内普取得了情报,尽管用了强制手段。 这女孩的倔强源于对德拉科的承诺,这男孩使得潘西如此奉献一点不令人惊讶。令人惊奇的是她如此深爱着自己那惹是生非的教子。他已经年华老去,斯内普想,先前才会没有注意到。 飞路的火花爆了一下,火焰窜高,斯内普盯着熟悉的老年家养小精灵,它从来没有念出过他的名字。 “托利立刻带卢修斯主人过来。”这生物平静地说道,然后很快蹒跚着不见了。 卢修斯几分钟内就出现了,穿着完美的犹如午夜茶水颜色的袍子。不管现在几时,他这身寻常的打扮比从前的真丝晨褛有了一定的进步。 他跑进火里,斯内普可以分辨出他鲜亮的颜色,还有他没有喝酒,至少这次看上去不像。卢修斯·马尔福如水般银亮的眼睛今天很清澈,感谢老天。 而且那双眼睛十分深沉,当他捕捉斯内普表情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是德拉科?”他立刻问道。 斯内普不必去想温和的措辞,卢修斯总是能很快地接受坏消息。 “你的儿子挽救即将成为食死徒的格里高利·高尔,新兵招募人的身份也确定了。” “他做了什么?”卢修斯大吼,壁炉里的火焰再一次升腾。 面对卢修斯的愤怒,一个胆小的人也许已经害怕,但斯内普见过更糟的。 偶尔,他会更糟。 “你听见了。” “高尔的儿子!我不想说这不是命中注定的。”卢修斯闭上眼:“谁是新兵招募人。” 第86页 “安东的儿子。” 卢修斯捂住嘴喘气,这情景很滑稽,如果情况不是那么可怕:“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斯内普不耐烦了。 “那男孩崇拜德拉科!” “是的,我们知道崇拜和怨恨的界限在哪里。”斯内普的笑容很刻薄:“还有,我怀疑扎比尼抓走了赫敏·格兰杰。” 他忽视了卢修斯戏剧化的呻吟。 “最后,我们还没有确定,但是情况很显然……” “波特,”卢修斯下了结论,他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但你确定我那白痴儿子只是为了高尔去的?他不知道那女孩被带走了?” “如果他不知道,那我怀疑他很快就会发现的。” “你说‘我们’,邓布利多做了什么?” 当斯内普允许自己犯这些他自己所称“小小的失误”时,斯内普有时就会思考卢修斯·马尔福在大多数紧急情况下能够做到完全无情只顾结果的能力。他为此反省,为此悔恨,这个特点恐怕也是伏地魔一度喜爱老马尔福的原因。 “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召来了穆迪。只要我告诉他们需要寻找什么,他们马上就会开始计划,帕金森好不容易才逃离扎比尼的魔掌,你那愚蠢的儿子未必有这种运气。” “除非他被抓了。”卢修斯补充,脸上的表情混杂着身为父亲的骄傲与压抑的恐惧,斯内普极度不合时宜地想。 但,卢修斯就是不合时宜。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他已经半个人捲入其中了:“他也许能把握机会就出高尔,如果你所说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卢修斯走得近了些,庄园的起居室一定有一扇开着的窗户,因为他长而披散的头髮被吹到了肩膀上。白金色的长髮丝也飘出了斯内普的壁炉。如果他走一步上前,就可以触碰到。 “西弗勒斯,你一定要找到德拉科。” “也许还有条路能够救出格兰杰小姐、高尔和你儿子,而没有持续的……后果。我怀疑黑魔王知不知道扎比尼最近的动向。我有个建议,卢修斯,但是这会很不幸使我不能加入寻找德拉科的任务。” 斯内普吸引了卢修斯的全部注意:“什么建议值得这么做?”他带着明显的绝望问:“你不能放弃搜查!除了你谁能做到!” 作为回答,斯内普把钥匙扔进火里。 卢修斯在半空中接住它,因为金属的热度而瑟缩了一下。他盯着那做工精细的金钥匙好一会儿,然后吃惊地抬头看着斯内普。 “我把自由给你了,卢修斯。那么,你就要自己争取了。” “德拉科。”有人正令人愉悦地接触他的额头,好像是个吻,不,是温柔的抚摩,好像有只冰凉手掌放在他火热肌肤上。就是这种感觉,还要一股极度熟悉的香味让他的胃因为童年回忆抽搐起来。 “甜心,醒来。”这声音怂恿他,再不復令人宽慰的感觉,这声音很明显不是从梦里传来的,这就是为什么德拉科决定回答。 德拉科看着他的母亲,他想在这特别的时刻她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他有很多话想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先道歉。 “为了什么道歉?”纳西莎微笑,德拉科注意到她似乎穿着白色的荷叶裙,他想冷哼一声告诉她这身打扮很俗气。 但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还闭着,很奇怪,没有害怕,只是奇怪。 “因为没能救你,”德拉科回答:“母亲,谁干的?谁杀了你?告诉我。”他恳求道。 “如果我告诉你名字你会怎么做?”她温柔地问德拉科。 “杀了他们。” 她摇摇头,德拉科发现她那美丽的金髮也能抗拒地心引力,像在水下一般飘荡在她周身。 “不是为了我,甜心,是为你自己,而且你必须抱着这样的信念生活下去。你不是你的父亲,德拉科。他会毫无愧疚地做出那许多可怕的事情,但你做不到,恐怕这是我的家族的影响。”她嘆息:“看看我的姐姐安多米多,还有西里斯·布莱克,我们有一种成长为有道德准则的奇怪巫师的倾向,不管这种成长是多么晚熟或者带来多少不便。” 德拉科从没有听过自己的母亲说过这些,这是纳西莎,却是他不认识的一个纳西莎。怨恨与疏远不復存在,他所能感受的就是她对自己的爱。因为感觉到这是完全真实的,德拉科决定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些?” “我得益于……”她似乎在寻找字眼:“在申诉过程中得到了更高尚的见地,所以才说出来。”她的笑容很是顽皮。 “他们让你进了天堂?”德拉科问,他可以想像自己的眼睛瞪得有多大。 她笑了起来,他也笑了,他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对此抱有怀疑。 “我应该告诉你我并非真实存在于此,这是在你的脑海里,我敢说你这周脑子一定受了重击,”她训斥德拉科:“我们没有很多时间,所以你要仔细听我说的话。” “嗯?”。 她好像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专心,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机来临,寻找光明一路向前。如果你这么做了,就会安全。找到那个东西,你就会没事。如果别的你都记不住,但要记住这个” 哦,天哪,他要死了。 既然她是他脑子里的想像,他没必要真的把话说出来。纳西莎转了转眼珠,白袍飘浮起来,好像身体也随之扩大,因为恼怒而翻腾。 “德拉科,我没有说任何关于死亡的事情!老实说,你反应过度的样子就像你的父亲。留心我的话,你就会没事。” “好的,白色的光,我知道了。” 一股冷意席捲了他全身,从他知道赫敏被施了夺魂咒之后,他就一直将害怕和了悟埋在潜意识中。既然他现在在和自己的潜意识对话,他觉得如果能问问它关于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正在困扰自己的事物会是个好主意。 “母亲?” “是的,赶紧问,德拉科。” “考虑到你站在高处的有利视野,那么……赫敏出了什么事?”德拉科问:“为什么我无法感知她?我一直能感觉到她的……”他看到自己摸着胸口,摸着心脏所在的位置,感觉到一股虚幻的疼痛。 他的母亲这次没笑,但是讨人厌的温和表情还是挂在她脸上,德拉科不喜欢这样,他想知道为什么赫敏没有回应他。 “你还有时间,记住我告诉你的话,我很遗憾我不能说得更明白。”她回过头去,好像听到了德拉科所不能听到的声音,然后浅笑着离去了。 德拉科醒了。 第四十三章 当德拉科睁开眼睛,布雷斯正屈着条腿靠在墙上。和德拉克一样,他穿着黑色衣服,黑色的校裤裤子膝盖处有点脏,还有一件轻便的连帽运动衫。 他在抽菸,稜角分明的脸色带着微微的愉悦,远处传来水流的声响,德拉科凝神细听那韵律,最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他咽了咽喉咙,舔舔干燥的嘴唇:“嗨。” 布雷斯狠狠地吸了口烟,在回答之前似乎在很小心地打量德拉科:“嗨。” “我昏迷了多久?” “三个小时。” 左肩上的巨大痛楚慢慢缓解后,德拉科意识到手臂和腿上的细碎疼痛是因为他被吊在了墙壁的锁链上。 这里没有窗户,空气潮湿难闻,他只能猜测自己现在在地牢里,这点很快得到证实。 他的手腕和脚踝带着镣铐,右侧有控制锁链的滑轮。齿轮上附带压铁,控制杆可能用来控制锁链的松紧。 德拉科目前被悬吊着所承受的疼痛程度,不过是控制杆在最低级别的一档。如果布雷斯把它加到最大,德拉科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意识到自己的四肢就要不保了。 没错,这里就是地牢。 如果事情还不够糟糕的话,那么他右边大腿还插着一根六英寸长的木刺引发了剧烈疼痛。他的额前还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粘稠的血从他的眼睛上滑落,遍布了他的左半边脸。 那个楼梯,德拉科呻吟着回忆起来,台阶都已经腐坏了。 “我不知道你抽菸。” “关于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布雷斯说。 “这才像你,你就是那个让魔法部气急败坏的新兵招募人。” “是啊。”布雷斯看上去很愉快,他扔掉菸蒂,一脚踢开。 当布雷斯走向控制杆时,德拉科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谢天谢地,目前最恐怖的谋杀显然还不存在于布雷斯的脑海中,因为他扳动因为生锈而嘎吱作响的握柄,松开了控制杆。 第87页 德拉科的脚没有准备好被突然使用,他无力地滑倒在墙壁上,将近10英尺的松掉的铁链从他两侧落在了石头地板上。关节的血液得到重新流通,让人生疼。布雷斯走过来蹲在他身边,粗鲁地把德拉科大腿上的木刺拔了出来。 灼热的疼痛让他眼前一片发白,但德拉科咬住牙关,眼睛直直地盯着布雷斯。 滴答,滴答,滴答。远处的水声不停,他全神贯注地听着那声音。 “我猜是潘西告诉你的?”布雷斯浑不在意地说:“那只愚蠢的母狗从来不能保守秘密,看起来,就连死亡都威胁不了她。” “扎比尼,你不敢碰她。”德拉科的脸在抽搐。 布雷斯笑了,他的白牙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是狼牙般的黄色:“我不认为潘西为了你冒险值得担心,虽然我很同情你,毕竟我们是好朋友。” “你不是我的朋友,你这王八蛋,如果伏地魔对你感兴趣,那他的标准真是掉价。” “你这么想?”布雷斯问道,只是他已不是布雷斯,他变成了波特。接着,他又变成了赫敏。德拉科的心脏好像狂跳起来,在看见她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情感爆发,他控制不住说了出来:“你是……你是变形巫师!” 布雷斯,现在又是布雷斯了,咧嘴笑了:“很酷吧,嗯?”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笑容消失了:“德拉科,你很聪明。问‘为什么’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德拉科嘲笑他,他尽力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他知道自己面对着一个连环谋杀犯。如果他已经昏迷了三小时,那么不久之前潘西一定因为他的失踪遭到了讯问。 “那么是通常的原因了?力量,权势,财富,女人?” “事实上,因为我无聊,”布雷斯耸耸肩,站起身来开始踱步:“我这该死的脑瓜太无聊。你知道看着一个邓布利多这样的人,掌握着一切力量与智慧,看着他为着不切实际的理想浪费这些资源,是多么令人沮丧吗?我会追寻这些力量,但是那个男人却不知道我们要什么。我们,我们,是巫师!我们需要领袖,需要长远的计划。” 德拉科的四肢恢復了知觉可以活动些许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铁链在身后绕圈,如果他想要足够接近布雷斯敲昏他,他需要一根魔杖。 “而你认为你自己是那个制定计划的人,对吗?” “是的,”布雷斯点头:“伏地魔有时很聪明,我想你的父亲也会同意。这世上没有好与坏,黑与白,只有我们可以选择的人生和力量。我想,巫师社会因为过多的限制正在饱受痛苦。” 德拉科不必假装不信:“哦,我也同意这个观点。但是你的‘编辑’有点麻烦,伏地魔的那些报刊专栏资金不够了。” 布雷斯假笑,他总是很喜爱德拉科的急智:“我注意到了,不过他有自己的办法。食死徒里年轻的新一代已经不记得害怕他是什么感觉了,他的权势正在削弱。老实说我们只有一半的可能能够侥倖逃开谋杀指控,你懂我的意思。”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你在《预言家日报》上放了什么gg?精力旺盛的反社会分子寻找同样喜怒无常的黑魔王做邪恶的导师?” “我没找到他,他找了我。应该说,他的人找到了我。我在五年级的时候开始问这些问题,整个暑假在没有魔法保护的情况下待在你不会去的地方。新兵招募只是痴心妄想,食死徒正在垂死挣扎,变得更老、更胖、更慢……当然,这点很有利。”布雷斯变了张脸,成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不知道我们那不忠的院长有这么有用的人脉,六个月前,我遇见了一个叫做彼得·佩迪鲁的讨人厌的小个儿男人。剩下的部分,就像他们说的,只是歷史。我很享受乐趣,德拉科。”布雷斯补充道,好像他也为这个事实而惊讶。 “乐趣!”德拉科嘲弄他:“扎比尼,如果你以为自己能胜过伏地魔你就是疯了。” “为什么?我是他信任的新兵招募人,”布雷斯说:“这是个危险的任务,但不是自取灭亡。你认为我太年轻了?波特和我们年纪一样大,满世界都需要他和比他强大五倍的巫师进行终极大战呢。黑魔王种下那棵带你到此的美丽山梨的时候,比你我还要小四岁。他和我们一样大的时候,就打开了密室。年龄不是问题,能力才是一切,马尔福,这才是黑魔王赞赏的品质。”他歪着头,遗憾地看着德拉科:“你总是很有个性,家族人脉也多,我的朋友,可你从没有野心,你是一个多么可怜的斯莱特林。” “如果我是缺乏野心,那你就是缺乏常识,”德拉科激动起来:“你就是那个在霍格莫德放出黑魔标记的人,对不对?” 布雷斯看起来不是很想讨论这件事:“那个下午我在那里,不是吗?波特走来去收集巨型海藻,他总表现得像个英雄,总是有种沉默的竞争伴随着他。让我告诉你,德拉科,这世上没有比生来就是个英雄更可悲了。他们的自我如此膨胀,想像力却如此渺小。” “这点我们有共识。”德拉科嘟囔。 “走进林子,然后通知那些关心此事的人,很简单,伏地魔没有忘记他们。”布雷斯的脸扭曲成一个不甚美好的冷笑,这是第一次德拉科可以说他很丑陋。 “那魔杖被施了咒语,标记被污染了……”(译註:布雷斯从魔法部偷出的卢修斯的魔杖在卢平的课上施放黑魔标记,结果魔杖被奥罗动了手脚,黑魔标记变成了马尔福家徽。) 德拉科的大笑既发自内心又充满苦涩:“哦,老马尔福的标准!很荣幸得知我在你的那个伟大时刻竟然一无所知,我父亲要是听到这个,一定会笑得喘不过气来。” 布雷斯想要一个忠实的听众,而不是一个拿他取乐的,德拉科已经故意嘲笑了他很多次。他走上前,揪着德拉科的衬衫前襟,拿出他的魔杖抵着德拉科的喉咙。 德拉科咕哝着,很高兴布雷斯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抓住自己体格更大的身躯。 “记住你欠我的债,”德拉科洋洋得意地低声说:“我可以让斯莱特林的遗物取走你的性命的,我可以让你的父亲就站在一边看着你死去。” 布雷斯的脸不过几英寸远,他嫌恶地看着德拉科:“哦,我记得。” 德拉科想,就是现在,德拉科准备甩铁链的时候,布雷斯飞快地离开了,真该死! 不情不愿的,德拉科松开了打算瞄准布雷斯脑袋的铁链。 “是你给的多德斯那张字条对吗?设计我,让他去和游走球赛跑?为什么?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布雷斯眨眨眼,好像现在的话题和伏地魔完全没有关系:“多德斯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我只是需要证明某些事情。” “什么?”德拉科勐地问道:“证明这男孩跑不出10码就会丢了命?证明他穿着印花的睡衣裤?” “你会明白的,耐心。” “别兜圈子,你这神经病。我的表姐呢?那个奥罗和她的搭档,他们人呢?” “忘记你的表姐!”布雷斯咬牙切齿:“如果你问我的意见,那就不要过分看重家族情分,伏地魔也会告诉你相同的看法。” 德拉科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你在说什么?”他非常小心,因为布雷斯看起来频临疯狂,而无论他要说什么都让人难过。 “我在说你的母亲,德拉科。我第一个任务是在我接受了黑魔标记的第二个礼拜,我去找她,让她回头。你知道,食死徒里总有她的一席之地。她知道得太多了,魔法部是太蠢了才会忽视她,我的主人可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德拉科摇头,好像否认这些就可以缓解他正经歷的恐怖一刻,他带着一丝希望看着布雷斯。 对于那些习惯了德拉科标志性的漠不关心和面无表情的人来说,德拉科此时的转变令人震惊。布雷斯怨恨这个男孩,但对于德拉科脸上毫不作伪的感情也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哦,布雷斯,你做了什么……” “我不得不这么干!”布雷斯声音破碎地大吼:“你以为我想吗?她不是那个背叛我们的人,叛徒是你父亲!但她反抗……”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知道你对她的妹妹做了什么吗?”德拉科啐了一口,他的声音在颤抖,但他无力阻止。 布雷斯没有回答,但他先前的悲痛被一种怪诞的自信所取代,德拉科推测他正在脑中琢磨让纳西莎的被杀理由更为合理。 第88页 这很好,怀疑是好事。 “她不知道,对不对?回答我!” “贝拉特里克斯就是那个下命令的人,如果纳西莎拒绝合作,就结果了她。”布雷斯平静地回答。 这不是他想要听的。 德拉科闭上眼,他还在睡梦中,一定是的。也许他还在圆石旅馆,怀里搂着赫敏。这是个噩梦,但是他很快会醒来。他会抱着她,她则爱着他,赫敏爱他。真切地确实地爱他,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对待她的方式多么糟糕。 他不必再假装心里没有她,即使他沉默地否定,但是她抱着他的时候他就能意识到真相。不仅是因为这个女孩是他所知的名声最好和最正直的人,还因为他自己能感受到那份真情。 fida mia是两人之间一个巨大宽广的漩涡,它是传递她对于他的每次惊人奇妙感受的维繫。 但他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突然之间,他所记得的只有那个不该记得的梦境的残留,但他知道自己确实做过这个梦,近来对于赫敏那种神奇的焦虑似乎加强了。 他该知道什么? 首要的是他必须逃跑,他必须做到。 德拉科重新集中注意力,像一件斗篷一样把自己控制住。他很擅长这个,他的嗓音保持了平静,即使在内心深处,他想一遍一遍地吶喊直到喉咙嘶哑。 “扎比尼。” 德拉科看着这个曾经在二年级一起玩巫师棋直到黎明的朋友,看着这个孩提时代被他救了命的朋友。他没有看见那个在圣芒戈一起醒来后要求他保守秘密的男孩。 他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怪物,这是他们的世界发生了太多错误的结果。 “看着我,布雷斯。” 布雷斯,似乎被自己黑暗的记忆牵绊住了,抬起眼看着德拉科。 “你可以了结这些事,”德拉科点头,并非着意恳求,但他尽了全力:“在你看清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前,会有多少人必须死去?” 布雷斯取笑道:“只要我还对自己存疑那就还不够,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马尔福。我们太相像了。”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布雷斯柔和地说:“愚蠢的麻瓜是怎么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德拉科不掩惊愕:“你杀了我母亲。”他一字一句地说好像要把它们刻进布雷斯的血肉里。 “我知道,”布雷斯很伤心:“我很抱歉,但是在你接受之前一定会难过。告诉我,德拉科,这世上你最宝贝什么?” 德拉科张开嘴想说个聪明的答案,但张嘴却只有疼痛的喊声。他蜷缩起来,抓住胸口,好像五脏六腑都被刺穿了。 这一刻他明白了,不可知的恐惧好像让他心脏的血液结冰,他花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她在哪儿?”德拉科嘶声问道,好像一只受伤的困兽,他的唿吸不匀,看着布雷斯的表情是赤裸裸的兇狠愤怒。 “在这儿,和我一起。” “如果你把她交给伏地魔,扎比尼,我发誓你不管向哪个该死的神灵祈祷,我都要亲手把你撕成碎片……” 布雷斯冷笑,看着德拉科失控让他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你和哪支军队?” 德拉科咆哮着甩出铁链,离布雷斯只有一寸距离了,近到足以用唿吸吹起另一个男孩的头髮,但在布雷斯看来,这是一个可计算的距离。 “告诉我你要什么,你这个神经病王八蛋!” 作为回应,布雷斯走到木质控制杆那里,慢慢地把它推到中档,久不使用的机械装置发出了沉闷的嘎吱声。 结果是德拉科被粗鲁地勐拉回墙上,四肢大张。他后脑勺的血管因此突突直跳,右眼模煳一片,他惊讶而愤怒地看着布雷斯。 “为什么,你愿意给我什么,马尔福?”布雷斯平静地问。 “任何东西,”德拉科喘着气:“你需要资金,对不对?只要我拥有的,都是你的。你想要名声、秘密、魔法部的机密,作为敲诈的把柄,我可以告诉你……”他知道自己在咆哮,但是控制不住句子不停地蹦出来:“你要招募我,那就来吧。伏地魔要我,对不对?让他给我黑魔标记,放她走。” 布雷斯冷哼:“我们已经抓到你了。” 德拉科摇头:“你没有,你要的是服从,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这么对我,那你的狗屎黑魔王唯一能让我合作的方式就是强迫。” 布雷斯似乎在考虑这最后的建议,德拉科感觉到内心一点希望的火花:“世上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都是你的。”他嘶哑地补充。 “都是为了交换她?你发誓去仇恨麻瓜种的时候你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是的。”德拉科加重语气地低声道,他不能去想赫敏,他不能,一想就会让自己完全失控。她是安全的,布雷斯对她有兴趣,德拉科现在明白了。如果没有其他原因,也许这就能够保证她此刻的安全。 “任何东西?” “我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换。”德拉科颤抖着声音重复道。 “太棒了。”布雷斯拍拍手,看上去极为高兴,好像上演的正是他期待的精彩戏码。 他走向德拉科紧绷伸展的躯体,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低语,黑髮和金髮交缠在一起。 “我要成为你,”他说话的方式好像是个孩子带着狂热的敬畏下楼走向一大堆没有拆开的圣诞礼物:“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德拉科回过头看着他,时间漫长,眼神冷酷无情,他毫无理由地知道没有和布雷斯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她在这里都是你的错,你知道的。苦果自咽吧,马尔福。我承认我对咱们迷人的女学生会主席不只心血来潮的兴趣,但是你对她的兴趣註定了她的命运。哦是的,你们那关于 fida mia骯脏的小冒险我全都知道。” 说完这话,布雷斯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木盒来。 他在德拉科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一双眼睛。 一绿一篮,它们是阿恩·亨德里克斯的眼睛,而且它们似乎被冰封在恐惧的最后一刻。 “而且我想你们马尔福永远不会因爱结合……” 德拉科疯了。 他挣扎着、踢打着、怒吼着。三英尺长的铁链带着生锈的铁环,每次他在沖向布雷斯的半路,就会被铁链拿住。镣铐嵌进了他的手腕,血从他的手上流下,沿着手指滴落。 “钻心剜骨。”布雷斯几乎是惋惜地出口。 赫敏是自由的。 上一分钟她还在和夺魂咒做斗争,下一分钟就有一阵剧烈的闷痛让她头晕目眩,她意识到这是钻心咒。 她很熟悉这种疼痛,从五年级开始这噩梦就缠绕着她。即使她已经对自己一忘皆空,身体的记忆却是另外一回事。虽然那种疼痛仅仅几秒,但她的肌肉和神经都记得。(译者註:贝拉曾在马尔福庄园拿钻心咒拷问赫敏宝剑下落,这是七年级的事情,也许作者记错了?) 她最初很灰心,因为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摆脱布雷斯的夺魂咒,她想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缺乏锻鍊还是布雷斯的魔法水平比较高。 他从前用过这个咒语,一定是的。 咒语的力量是巨大的,她见过哈利为此挣扎,知道他为和咒语斗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如果是她,她做不到那样。(译者註:原着中第四部假穆迪在讲授三大不可饶恕咒语时用哈利实验了夺魂咒,电影里改编了这一情节。) 从霍格沃兹到现在所处之地的快速旅程中,在缺乏自由意志的时候她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集中注意。 第一个突然产生在她脑海的想法是布雷斯囚禁了她,这样哈利就会被捲入战争,这个领悟让她想要落泪。 第二,布雷斯没有按照伏地魔在信里的指示行动。不管他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显然不包括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把她从霍格沃兹掳走。 她知道这是因为布雷斯把她悄悄带到食死徒的隐蔽据点,他显然很了解这地方的布局,有好几次,他们都等在一堵墙后或者疾奔过一条走廊避免被发现。 让她惊讶的是,他把她藏在自己房间里,就好像一个内疚的孩子设法将自己的新宠物不被父母发现地留下来。 这不是个好兆头,或许还意味着更危险的境况,因为布雷斯有限的能力并不足以保护她免受更大的伤害。 这是另一回事,他没有再亲昵地抚摸她,她猜这是一种小小的慰藉,因为布雷斯认为比起像伏地魔的普通追随者那样jianyin掳掠,还是衣冠禽兽比较适合。布雷斯已经告诉过她很多次了。 第89页 他的自负简直匪夷所思,但是他做了些别的事情,让她毛骨悚然。在霍格沃兹到据点的路上,他都在侃侃而谈未来;一个新的秩序,一个新的政府以及在这个还未完全发展的社会建立他们各自的机构。 他很确定她不会永远恨他。他说经过必要的流血革命,革命的逻辑最终会展现在她眼前,他们的天才将会在合适的地方发扬光大。 赫敏想布雷斯所谓合适的地方应该是圣芒戈的精神病康復病房,就在医院的最顶楼。这时门敲响了,他让她贴着门边墙站好,然后从气喘吁吁、激动兴奋转变为冷静镇定,这才开了门。 门外的是个叫“特拉弗斯”的人。 那男人说他们遇上了麻烦,德拉科·马尔福在这儿,他们抓住了他。赫敏平静地站着,脸上甚至没有闪过一丝表情。但是内心深处,她已经摔倒在地板上了。 哈利是对的,战争里,爱是一件危险的事,让人备受折磨。 她几乎笑出来,觉得德拉科一定更喜欢“备受痛苦”这个词。他不想要她的爱,他告诉过她不需要。 但是他现在需要她的帮助。 他来找她了?学校方面已经知道她失踪了?不可能,事情发生得太快,还不足以快速传播开。 布雷斯留她站在那儿,他去检查自己的另一个战利品。他离去前的表情充满深情挚爱,根本是个痴心妄想的疯男人,赫敏很想挠他的脸。 她就贴着墙站了好像有几个小时,心脏“砰砰”直跳。她不能尖叫不能哭喊,甚至没法用自己的意志力移动一块肌肉。 接着承蒙德拉科和fida mia 的好意,她感受到了间接的钻心咒。德拉科就在这房子里,而且正被伤害。一个不可饶恕咒抵消了另外一个,布雷斯的夺魂咒就像一阵厚重的烟雾,在面对赫敏和德拉科重新建立联繫后被消融了。 咒语的效果解除后,赫敏花了几分钟冷静下来以便清晰思考。现在她所能做的,好像就只是紧握双手、来回踱步。 她只给了自己奢侈的几分钟去恐惧,然后就在布雷斯的房间里到处乱转想找个武器,但这毫无结果,布雷斯在据点的住所收拾得像个斯巴达人。 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半空的衣箱,就什么都没有了。当你需要的时候,尖锐的武器到底在哪儿呢!最后,她在衣箱底下发现一根崭新的羽毛笔,几乎要为此狂喜得晕过去。 赫敏把这东西藏在裙子的腰带后面,然后走向门试了试把手,没有意外布雷斯把门锁起来了。 没有时间重新考虑计划了,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德拉科就在附近被拷打折磨,她必须做点什么。 还有,她必须勇敢地面对可能的死亡,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另一回事,勇敢地面对可能的死亡。比起布雷斯·扎比尼徘回在门外黑暗的走廊里,可能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最终这些都无关紧要,赫敏勐力敲门开始大喊大叫。 这次来的不是特拉弗斯,是佩迪鲁开了锁推开门,在看到她时几乎惊讶地摔倒。他张着嘴站在那儿,比她上次见到他时更加兇恶。 “是你!”佩迪鲁如此惊讶,赫敏意识到自己要孤注一掷了。 “我知道你碰上了麻烦,虫尾巴。”赫敏说。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明白过来了:“扎比尼!这个小蠢蛋!” “你不知道他策划了这个,对不对?”赫敏竭力刺激他对扎比尼的怒气。 佩迪鲁看着赫敏的眼里有了新的思量:“我的主人想要马尔福家的男孩。你,是一个附加的筹码。” “也许,”赫敏同意:“但他把我带出霍格沃兹了。”她告诉佩迪鲁:“就从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身边,你觉得事情会怎么样?” 佩迪鲁无言以对,她高兴地发现他看上去有点焦躁。 “如果你的主人想要马尔福活着,我建议你去看看扎比尼。现在他正在杀死德拉科,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去找找这两个人。” “怎么了?”这时特拉弗斯站在了虫尾巴身边,他的魔杖指着赫敏胸口。脸上满是怀疑,但就在她看着对方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在注意到她乱糟糟的校服和披散的头髮时,变成了一种恶意的打量,她不知道特拉弗斯认不认识自己。 “该死的这是在干嘛?” “看着她,”虫尾巴磨了磨牙齿:“我去看看马尔福。” “最好是这样,五分钟之前他才停止惨叫。” 赫敏听到这话时脸色发白,但接着特拉弗斯进到房间里关上了门。她决定最好先聚焦在自己目前的危机上。 布雷斯垂低魔杖,突然停下折磨。德拉科止住抽搐,整个人脱力只靠锁链吊着,他的身体痛苦不堪。 这不是任意一种特殊的痛苦,这比他受伤的肩膀还有疼上一百倍,在他的身体上无处不在,就好像一瞬间整个皮被扒了一样。 疼痛绵延不绝,有时他几乎想要放弃只求一死,但是这希望也得不到满足。如果布雷斯在拷问里奚落他,他也听不到。 咒语的残余还在身体里作用,无力的肌肉还在抽搐。但他还很年轻,他很健康,神智正在回復,就像有个开关一样。 地牢里有声音,一个小男人进了房间,德拉科听到他和布雷斯在争论。他应该对此投入注意,但有些别的什么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赫敏……”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崇敬与安慰。 她在那里,是的,她很害怕,但她现在很安全。她的出现淹没了他的感官,甜蜜的感知让疼痛变得迟钝。 他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微笑起来,因为无声的笑而颤抖。 多么具有象徵意义,最终是拷问折磨让他接受了自己的真心。 布雷斯和小男人停止了争吵,看着他的样子好像钻心咒已经让他发疯了。 就剩他一个人了。 不,他从不是一个人,从毕业晚会之后,从 fida mia之后。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十分钟?一小时?两小时? 他的头垂在胸前,一动不动。 他并不是一个人。 德拉科半清醒半迷煳,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了房间,他的视角模煳捕捉到一个高大、黑暗的轮廓。也许他的想像又开始厚颜无耻了? 也许这是他想像出来的母亲在又一次的梦中造访前,接受了他的建议,没有穿着那身可笑的装扮。 也许是布雷斯折返回来继续折磨他,德拉科的头还在嗡嗡响,但他的身体抗拒钻心咒,整个人开始抖动起来。 有力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腰,把他拉起来,他闻到感觉到了皮革,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温和地把他的头仰起。 不是妈妈,他意识到,不管是不是臆想出来的,她总是优雅秀丽的女人,不会这样好像毫不费力地拖着他。 德拉科的眼睛睁开,视线有点清明,他十分惊骇地发现自己正望着卢修斯·马尔福的深灰色眼睛。 “父亲?”他喘息着,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显灵来救他,他也不会更惊讶了。 卢修斯拉下斗篷兜帽:“你的教父向你问候,并且希望你能够活得够长久,这样他就能因为你有勇无谋的行为而私下了结你的性命。” 德拉科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父亲看上去这么有生机,他的长髮被一个紧緻的穗带束了起来,穿着一件黑色的飞行斗篷,戴着同款手套,眼里很是愤怒。 看上去挺不错,因为仅此一次德拉科就知道这怒气不是针对他。 他只能目瞪口呆。 卢修斯泰然自若地做着这些事,他刚才检查过了儿子额前的伤口。然后表情痛苦地动了动德拉科受伤的手腕。他拿出一根魔杖,飞快地从袍子上撕了几根布条下来。 “是什么让你觉得把自己的手扯下来之后还能完成任务?” 德拉科的声音像纸片般脆弱且干巴巴:“这完全是因为拷问。” 卢修斯缠着绷带哼了一声。 “你是怎么……” “问题最好稍后。”卢修斯打断他,退了一步:“站得起来吗,孩子?” “我……是的。” “那么站起来。” 犹豫了一下,德拉科重重地靠着石墙支撑自己,卢修斯走向控制杆松开了德拉科。他看上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吊着德拉科的链条突然卸力,哗啦掉在了地上。德拉科也许会说太快了,因为他一恢復自由,双腿就无力了,他的父亲冲过来扶住了他。 “那个女孩在两层楼上,”卢修斯告诉他,一边让儿子再一次靠在墙上,移除镣铐:“用用你的腿,马上就不麻了。”他听起来好像很权威。 第90页 德拉科猜这是不是因为卢修斯亲身经歷过钻心咒,也许因为他施过很多钻心咒。 “布雷斯·扎比尼就是新兵招募人,但他正在失去立场。”德拉科尝试动动肩膀驱散疼痛。 “我知道了,拿着这个。” 德拉科低头看见缠着绷带的手拿着一根魔杖,不是他的,也不是他父亲的,但却是一根魔杖。毕竟,他们或许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你不需要吗?”他的父亲是对的,多动动腿,活动起来就好多了。 “不需要。”卢修斯说道,彼此都知道他在说谎。 “你要做什么?”德拉科问。 “和你的姨妈谈谈。” 这是随口胡说的,一个男人要和自己的小姨子谈谈听说去很正常,除了他们一个是被通缉的杀人犯,一个凑巧命令去暗杀了另一个人的妻子。 “她杀了妈妈,”德拉科脱口而出:“扎比尼执行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命令,他承认了。” 他的父亲还不知道真相,有些好似悲痛的情绪划过了他刚硬俊朗的脸,但那一闪而逝的表情没有让德拉科捕捉到。 但他后悔,后悔本身不是一种表情,但这却是卢修斯此刻为他唯一的孩子所做的事情。 年长的马尔福看了看门口以确定那里没人:“基于事件的走向,我可能不回去了。” 这该死的的是什么意思?德拉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五年级,事情更糟糕的是,他的脑子感到一阵该死的针扎般的感觉。 如果他失去意识,他的父亲可能厌恶地冷哼一声,然后离开。 “注意力集中,”卢修斯命令道:“我知道他们现在正在迎接贝拉特里克斯的到来,如果她还没到的话,德拉科?” 他正在回忆他母亲的话语……我们没有很多时间,你必须仔细听我说的话…… 那个梦!他现在记起来了,有些发亮的东西很重要…… “要找到被关押的奥罗更加困难,”他父亲说道:“我不能接近她的牢房,那里有魔法禁制,你需要从他们之中找个人为你打开。我会安排一个骚乱,我怀疑他们会把那女孩送到地牢以免她逃跑。准备好,如果你没能放走奥罗,不要犹豫自己逃出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会很快赶到,如果安多米达·唐克斯死了,她的女儿会比我们都活得久。通过那条路回去霍格沃兹,你在那里就会很安全。” “霍格沃兹。”德拉科一瘸一拐地点头。 “儿子。”卢修斯的声音很急迫。 德拉科看着他,是的,我在集中注意力,他想这么说,但却因为卢修斯深刻而沉重的凝视而短暂停顿。 这是一个重要的漫长的承载着情感的瞬间。 “庄园任你处置。它是你的。我只要求你把我的书房保留原状,我……很喜欢那个房间。” 说完这句,卢修斯·马尔福走了。大概是去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谈话,这个女人可能是这个星球上唯一比布雷斯·扎比尼更疯狂的人。 这是官方认可的,德拉科想着奔跑过走廊,下了楼梯,直立行走对他依然很不稳。 这个世界该死的脱序了。 第四十四章 罗恩穿着一双光鲜的白色运动鞋,鞋的两侧装饰的银色条纹闪闪发亮。天色漆黑,月亮被浮云所遮,黯淡无光。 但卢平仍想在这男孩的后脑勺上拍上一巴掌。 “挪开一点。”卢平低声对哈利说,哈利就蹲坐在罗恩和卢平之间。 哈利照做了,然后看着卢平把罗恩的鞋子变成了一双黑色的绑带靴子。 “对不起,我不觉得 ……”罗恩嘟囔着,垂眼看着自己脚下更适合此情此刻的新鞋子,穿着的感觉仍像那双舒服的旧运动鞋。 “嘘!”在他们前方的穆迪发话了:“有人来了。” 哈利数出九个人,都穿着各种式样的黑色带兜帽的斗篷。他们穿越树林并进入了古老石头堡垒的前方空地,行走间发出的响声显示他们对这个据点的安全是何等自信。有两个人正在兴奋地交谈,第三个正企图和身后的人攀谈,并没有看着脚下不平坦的地面。他立刻绊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周围响起了笑声。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食死徒,他们和哈利曾经遇到过的可不像。他想这可真是一群让人惋惜的不法分子,这时一个走在乌合之众前头披着斗篷的矮小身影拿下了他的兜帽。 她的兜帽,哈利默默地纠正。浮云再也没有遮蔽月光,而这女人苍白的脸在她黑色的衣物及更黑浓的头髮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轮廓分明。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盯着身后这群人,他们停止了交谈,变得更为冷静严肃起来。 哈利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树林深处的隐蔽点站了起来,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了魔杖,魔杖没在他手心里折断简直是个奇蹟,愤怒变成肉眼可见的电流就在他指尖打转。 身后的一个奥罗轻轻地骂了一句,哈利突然感觉到卢平沉重坚定的大掌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一秒钟后,这只手把他拉回去了。 “不要让我后悔带你们两个过来!”卢平嘶声道。 哈利觉得自己茫然无措,愚蠢透顶。他和罗恩交换了一个怯怯的表情,然后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正在往城堡去的食死徒们身上。 愤怒烟消云散,在眨了几次眼睛之后,他再也不会在闭眼时看到西里斯的脸。 “这是什么地方?”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同党们一进去,罗恩就问卢平。 “我猜是个安全的老巢,欧洲分布着好几个。我们尽全力去找它们,就地烧毁,但里德尔还是拥有好些下落不明的据点。”卢平解释道。 哈利看到卢平和自己拥有同样的感受至少觉得是个安慰,看来贝拉特里克斯也对他做过坏事。 哈利转头看着穆迪,这人正在张开的掌心里织出一股小小的白色的旋风,这风又凝缩成一个蓝白球体。哈利震惊不已,在这个小小尺寸的球上,他可以慢慢地分辨出大陆和海洋。 “那是什么?”他问。 “全球定位咒语。(译者註: global positioning spell, gps?)”穆迪背后阴影中的一个女奥罗露齿而笑。 “从上面看来那棵树上的门钥匙把我们带到了威尔斯。 ”穆迪告知他们。 他凑近去斜眼看着这临时变出的球体上一个微小发光的红点,他的魔眼转了两圈,好像不太能对着微光聚焦,穆迪咕哝着: “看不出。 ” 卢平仔细观察,他的夜视毫无问题:“威尔斯北部,看来我们在安格尔西岛。” “罗丽吉!” 女奥罗上前来,穆迪将还在缓慢旋转的冒烟球体交给她,当她把球吸进魔杖的时候,它就像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 “把地点反馈给霍格沃兹,邓布利多至少会很高兴知道我们就在学校附近。” “祝你们马到成功!(译者註: good hunting,见章节末尾 rizzle大人的注释。)”罗丽吉轻声对他们说,然后消失在树林里,片刻后传来幻影移形的极微弱的噼啪声。 穆迪回到队伍中,目前还有八个奥罗,莱姆斯 ·卢平,救世主以及魔法部长的小儿子。 “卢平和哈金斯,等到开战,你们就负责找人。你们发现任何被囚禁的人,就把他们带出来,一楼及以下归你们搜索。” “那我们呢?”哈利问。 “坦那,夸特梅因,你们负责楼上,确认安全就做上标记。” “那怎么动手?” 穆迪针对他的问题通报全员: “除非你该死的万分荣幸地和莱斯特兰奇遇到一块儿,别的人或杀或俘虏。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但你们得活捉这个贱人。我们抓到了她,就抓到了伏地魔。” “那我们呢?”哈利又问了遍。 “你们?”穆迪反问他,然后厉声对夸特梅因又下了个命令。 “我们要去找赫敏!” 穆迪对哈利咆哮:“男孩,你会用魔杖不代表我要让你加入我的人!待在这儿,闭上嘴巴,那我可能会让你做点有用的事情!” 这对哈利是全新的体验,他意识到虽然参加危险任务的经验相对有限,他却已经对发号施令非常习惯,而他和罗恩能够一开始就被允许加入似乎是个小小的奇蹟。 所以他做了点努力闭上了嘴巴。 卢平在和阿斯特丽德离开之前走到男孩们面前,他重重地握着哈利的胳膊几乎要留下淤青:“我要你待在穆迪身边,好吗?听我说,你们两个都是。对任何一个见到的人都保持警惕,就算是马尔福也一样,你们听到了吗?” 第91页 “是的,”哈利说道,但穆迪脸上那种带着讽刺的轻蔑表情引起了哈利新的担心,他疯狂地渴望紧紧抓住卢平让他不要走: “请你保重。”哈利低声道。 他不能眨眼,如果他这么做了,他知道自己会看到西里斯。 莱姆斯回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微笑,哈利不知道这男人有那么多牙齿,哈利颤抖着想起一个词,很明确的就是“豺狼”。 “我们会回来的。”卢平说道,然后他和阿斯特丽德就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哈利面对罗恩,他注意到罗恩不正常的安静。 “罗恩?” “我很好,”罗恩有点神经质地点头:“只是……我们终于还是要面对。” 哈利试图抑制那种灼热的、明晰的仇恨,它们好像混在血液里通过静脉在流动:“从他们把我变成孤儿起就註定有这么一天,如果赫敏出了什么事,我……”哈利说不出那个词:“她是家人,罗恩。” 罗恩突然看上去比他十七岁的年纪成熟了许多:“她没事的,她必须没事。” 这男人喘着粗气。 食死徒据点内布雷斯的房间,赫敏坐在床沿,警惕地看着盯着自己的特拉弗斯。 他看着她,喘着粗气。幸运的是,这个老烟枪肺气肿就连爬一层楼梯都要停下来累得喘气,那么踢爆他的蛋蛋然后逃跑会更简单一点。 但动手之初就不容易,老实说她现在马上就要完全丧失自己的冷静了。 “你是泥巴种对不对?波特的泥巴种。” 这听上去并非问话,所以她乐得忽视他。藏在裙子后面的羽毛笔弄得她痒痒,她集中注意力感觉着那聊胜于无的武器所带来的小小舒适感。 “你和照片上看起来不一样,我有那么几张,你知道,”他点点头:“剪报,都收在一本簿子里。我喜欢收集很多日常生活里的信息,我已经待在这狭小的鬼地方八个月了,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打发时间。”(译者註:特拉弗斯形容这地方用了pisshole尿道,伏地魔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她真的不想听他的食死徒剪贴簿或者伏地魔糟糕的员工福利。 还有,他盯着她胸部的眼光,让罗恩之前的浪荡轻率都变得和天使一样可爱。有那么一刻,赫敏很想拿起布雷斯床上的毛毯,把自己裹起来,但这么做会把整张床暴露开来,赫敏不想给特拉弗斯造成任何暗示。 “你在霍格沃兹读七年级,那么差不多 ……十七岁?” 实际上是十八岁,现在你为什么不做个忠心的走狗,去看看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布雷斯和佩迪鲁。 她大声说:“如果你被抓了,你一定知道自己会在阿兹卡班关上很久,人们现在正在找我。” 他沖她摇头,并非冥顽不灵,而是更加的鼓舞振奋,这就更糟了。这是一种自信,她由衷希望这只是错觉。 “他们抓不到我们。 ” 赫敏真的很不贊同他说“我们”的那种方式。 然后门外的声音也变得更响起来,脚步声、喊叫声,发号施令的声音,还有巨大的铁铰链拖动的声音。原本闩着的门慢慢打开,门外正发生着什么事情。赫敏想知道援兵是不是到了,还是她听到的只是食死徒的增援到了。 后者让她觉得要昏倒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依然在夺魂咒的影响下,也不愿意让特拉弗斯来测试这个咒语。就让他以为自己是驯服和顺从的,如果他决定再靠过来,她就攻击他的下腹,缴械他的魔杖。 至少她有了计划。 德拉科已经自行脱身逃到某处了。 她没花多久就知道他依然活着,但不完全毫髮无损。如果她真的全神贯注,她就能感觉胸口像被锤子重重击打,因为心跳快了一倍。她想像把两根指尖贴在颈侧,可以感觉到两倍速的脉搏跳动。不论他在哪儿,他正在移动,他正在接近。 “你知道,扎比尼撑不久。这小暴发户以为自己能引起更大的关注。如果你有兴趣挑个最喜欢的人,就该在我身上下注。” 这就有趣了,赫敏开始关注起这个男人,她欣慰地发现这种关注让特拉弗斯有点沾沾自喜。谁能想到尝试恐吓那些调皮的低年级斯莱特林的所有经歷最后发挥了作用呢? 或者也许只是那些有德拉科陪伴的所有经歷,毫无疑问带着点他的风格。 “那么你是谁? ” 他笑了,露出一组属于狄更斯作品里的牙齿,牙医的孩子对这些东西很了解。(译者註:具体不知道哪本书,《雾都孤儿》里贼头的牙齿黑黄稀疏,《董贝父子》里主人公一笑就露出全部的牙齿,都有可能。) “我是个你现在需要好好对待的人,小姑娘。” “让我出去,我发誓我不会告诉有关部门你涉及此案,现在还不晚。” “那么你这是在求饶?”男人脸上的虚情假意的笑容好像浇了混凝土一样僵硬。 她说:“ 如你所愿。” “很好,我喜欢无礼一点。(译註: sass)” 有那么一刻,赫敏以为他说了 “屁股(译註: ass)”,脸都要白了。 楼上发生了爆炸,楼的地基好像开始摇动,灰尘从椽木上如胡椒粉一般抖落下来。赫敏伸出手挥开在面前的灰尘,斜眼看向门。 特拉弗斯扭开了门,正打量外边。 “梅林……” “怎么了?”赫敏问,暂时忘记了自己很害怕。 “站起来!”他命令道,并且拉过她,拖着她到走廊上。 “我们去哪儿?”她问,站稳脚跟: “你要带我去哪儿?” 赫敏以为他会打她,但他只是揪住她的头髮把人往前拖,疼得她直掉泪:“闭上嘴,往前走!” 特拉弗斯已经扯着她走过了半条走廊,赫敏突然摸出先前藏起来的羽毛笔,狠狠地将崭新的笔头随手插进了特拉弗斯的右手。这狠力一戳成功使笔尖扎进他的大拇指足有一英寸,然后赫敏扭动笔桿将它折断。 特拉弗斯怒吼得像条受伤的狗,这次他真的握起拳头挥向赫敏。赫敏躲开攻击,尝试全力冲刺往楼梯跑去。特拉弗斯已经预料到她的动向,伸出脚绊倒了她。 赫敏蹒跚着朝后往门倒去,正时特拉弗斯给了她一个“统统石化”。赫敏的腿被石化了,她几乎来不及滚到一边,就痛苦地摔在了地上。 当她睁开眼睛,她正被特拉弗斯托在腋下粗暴地拉起来:“你会为此后悔的。”他潮润的唿吸喷在她耳边: “马上。” 赫敏的腰以下半身都被石化,可她的手可以动。赫敏伸出手挠他的脸,如果特拉弗斯有头髮,早被她拔了。 “住手!”他粗暴地摇着赫敏,让她的牙都撞在了一起,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他抓得很用力疼得赫敏大叫,膝盖发软:“你再敢来一次,我就拗断你的脖子,”他威胁道:“扎比尼可以给他自己再找一个玩物。” 毫无疑问他现在有点惊慌,他所想的都是楼上或者外头发生了对食死徒来说不好的事情,这种想法令赫敏充满了希望。 他带着她摇摇晃晃往下走了几级台阶,然后继续拖着她往前走,最终到了地下,空气变得陈腐而潮湿。 在蜿蜒的石头走廊尽头有一支火把,边上是一组厚重的铁螺栓门。这个楼层给人感觉很不一样,空气的成分更加复杂,就连火把的光亮都以一种不寻常的方式在明灭跳动。 赫敏意识到这个地方有守卫,不像楼上那些要荒废的废墟,这里是一个重要的场所。 赫敏不详地预感如果特拉弗斯带她进入那些门,那么她很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不管有没有人来营救,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哈利或者罗恩,还有她的父母。 而德拉科就孓然一身了。 她准备用仅剩的一切与他搏斗,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僵住了。 “放开她。” 德拉科站在他们身后大概20英尺远的地方,看起来他一直等在那里。他的左边有根粗重的木质扶手,这是他唯一的遮蔽物,赫敏疯狂地担心特拉弗斯会不发一言就尝试咒语攻击。 赫敏因为看到他的样子而倒抽一口气。 血从他的右脸流了下来,他的脚分开支撑着身体,很显然他的重量都压在了右脚上,而他的裤子上有一道恐怖的裂口。 他看起来刚刚从地狱归来,不管他是不是血淋淋的,她简直荒唐地高兴于见到他,于是她开始哭了。 特拉弗斯的回应是用手臂卡住赫敏的下巴,把她的头拉起来,这股力气大得足以扯掉了她的头髮,赫敏因此开始咳嗽窒息。 第92页 两个男人用魔杖对着彼此,唯一的分别是德拉科的胳膊显而易见地因为对峙颤抖起来,而特拉弗斯则完全泰然自若、状态良好。 德拉科没看她,而赫敏没法扭头。 他不能看赫敏,也不会看着她。如果他这么做了,德拉科确信自己会冲到那个就要掐死她的狗娘养的的面前,用拳头把这个男人往死里打。 钻心咒真是个该死的咒语,它的效果需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完全消退。德拉科整个身体感觉就像是由小弹簧做出的,不时就要古怪地散架。 但是食死徒人渣没必要知道这些,德拉科蹒跚地前进一步,尽力让自己的双膝保持平稳。又一股热血从他的髮际流到了下巴,滴在他黑色衬衣的领子上。 “让她走,不然我就在你脑袋上开个洞。 ”德拉科重复道,与其说是声明不如说是嘶吼,字字分明。 特拉弗斯龇牙:“ 试试看,你这小混球。 ” 这男人不蠢,他站的地方没有遮蔽物,于是就拿赫敏挡在身前当做盾牌和威慑。这就是他的手段,他挥出了第一个咒语。 德拉科跃起躲在了横樑后面,冒着烟的红色和黑色的光线在他头顶飞过。 几个魔咒打在横樑上,木头上被击中的部位烧焦了。德拉科咬了咬牙,他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她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忘了扎比尼!你知道他在歪路子上已经走得太远!放她走! ”德拉科迎着咒语喊道。 咒语还在袭击过来,但是特拉弗斯不能一直维持攻击。他要压制一个不断挣扎的赫敏,还要企图同时打开地牢的门。 魔咒停了一下,这个男人移动了。德拉科可以听到沉重的螺栓滑开移位,另一端的魔法锁簧弹开了。 他的父亲讲过地牢有魔法禁制,要么现在行动,不然就永远不必动了。十秒钟之内,赫敏就会让他找不到,而且很可能让任何一个现在尝试营救的人都找不到。 如果此事发生,他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找球手并不是以他们非凡的定位能力而闻名,而鲜为人知的是德拉科原本想要尝试的是追求手的位置。只是因为哈利,德拉科才最终接受马库斯·弗林特提供的找球手的位置。 德拉科的定位能力非常非常好,即使还在钻心咒的影响下。如果特拉弗斯没有在最后一刻伸出头来看德拉科在哪里,德拉科就要对着他的肩膀施展一个撕裂咒(译者註:作者自创拉丁咒语,ceratus hex),并且一定会打中这个特别的目标。 一开始,德拉科以为自己失手了,以为咒语完全没有伤到特拉弗斯,但接着特拉弗斯就跪着倒下了。从特拉弗斯的钳制和石化里解脱出来,赫敏也滑落到地上,男人的脖子上斜着划过一条细细的红线。 他发出含煳的声音,盲目地伸出手来想抓赫敏,魔杖“咔哒”掉在了地上。细细的伤口变成了血液的奔流,特拉弗斯被割断的颈动脉喷出的血并没有流出很多,可是喷溅得到处都是。 喷在石砌的地面上,喷在墙上,连赫敏身上也被波及。她从地上那摊小小的深色的血泊处往后急急地倒退,看起来要吐了。 德拉科在她肩膀上温和的碰触吓了她一跳,有那么一刻,她看着他的表情是他永远不希望再从她脸上看到的,但是这感觉很快变了。理智的灵光回到了她的眼中,伴随着一声悲痛的唿喊,她拼命想擦去脸上溅到的特拉弗斯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的斗篷哪儿去了,但德拉科猜它就躺在坏掉的楼梯底下。无视受伤的大腿上灼热的疼痛,他跪在她身边,迅速解开自己的衬衣,团起来擦去赫敏脸上的血迹,他忘记了这东西干得有多快。 涂抹一气把事情变得更糟,他原本应该轻轻擦去的,于是他笨拙地放缓了手脚。 当这事情做完,他扔掉弄脏的衣服,发起抖来。 他杀了一个人。 赫敏看起来一片茫然:“他死了?”她轻声问道,低头看向食死徒扭曲的尸体。 德拉科抽搐着咽了下喉咙:“别看。” 她还是无措茫然,德拉科笨拙地拨开她脸上的髮丝,手掌沿着她的胳膊上下滑动。他不知道自己在安慰谁,他或者她,还是他们两个人。 她没事,她没有受伤没有被杀也没发生更糟糕的事情。也许他现在可以缓过气了,他确信自己的肺部都忘记如何工作了。 “格兰杰。”德拉科的声音低沉嘶哑,突然感觉又带着些气喘。他的手捏着她校服衬衣的边缘,就好像前一天她在魁地奇仓库要离开他时,他所做的那样。 德拉科意识到在他相对还短暂的一生里,他还从未如此恐惧过。 德拉科需要赫敏看着他。 他显而易见的悲痛似乎使得赫敏从自己的状态里解脱出来,两人都跪在地上,赫敏慢慢地挪动了两下扑进他怀里。 德拉科不知道他含煳地说了什么,这是他最语无伦次的时刻,在一次又一次询问赫敏是否受伤的话语里还夹杂着好些“哦,我的天”这样的词句。她的脸颊紧贴着他裸露的胸膛,他知道她在倾听自己的心跳,这些都如此令人安心。 他还是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是不能,不是不愿。她可以用自己那令人吃惊的使人沉迷的爱情乞求他,他所依仗的那些筹码——他的才能、他的血统、他的姓氏以及他的财产,对格兰杰来说统统没有价值。 如果他要她,他所要付出的只是他自己。所有他成长至今所信仰的良好的、值得的、重要的东西,现在看来好似一大堆的哥布林金币(註:电视剧梅林传奇里的一个捣乱妖精)。看上去很美,可是却往往虚幻无常令人失望。 当你的心灵和灵魂都是一团黑暗病态,血统纯洁又有何价值?怎么会有人要他只是因为要他这个人?真是不可思议。 但格兰杰这么做了,她会拥有他,他会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也许到了最后,这样才是对的。也许格兰杰,这个带着她秘密的浪漫感情的姑娘,带着她的理想主义、乐观主义和与生俱来的善良的姑娘,才是一个聪明男人定义的 “财富 ”。 如果情况属实,那他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男人。 “我应该知道他不是你,我花了太多时间才明白过来。”格兰杰告诉他,她的声音听上去对自己极度愤怒。 德拉科假设她说的是布雷斯,他对此也挺生气:“是的,你应该认出来的。” 她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他很高兴地看到恐惧已经不復存在她眼中,他吻了吻赫敏的前额,因为她的回覆而愉悦:“我稍后解释,我们找到唐克斯和高尔之后就离开。” “唐克斯!”赫敏屏息:“那么她还活着?” “现在还活着,”德拉科回答:“高尔呢?格兰杰,你见到过高尔吗?”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关于为何他想要知道高尔的下落。 她摇摇头:“不,对不起,我没见到过。” “好吧。”德拉科单手扒了扒头髮,然后因为自己沾满血的手摸到同样染满了血的头髮而一脸苦相。 他拉着她靠到墙上,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人出现在走廊另一头,他们就完全暴露在来人的视野下。 “靠紧我,躲在阴影里。如果有任何事发生,你就跑。如果你跑不了,就躲着直到能够安全出去。听见吗?” 赫敏怒视他:“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她生气地说。 “照我说的做!” “你可能会很惊讶地知道我已经有好几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可能比你经歷得还要多!” “这不让我惊讶,这令我恐惧!”他低声反驳,但语气温和下来。 这立刻让赫敏冷静,毕竟不久之前她还在疯狂地担心他。赫敏理解地点点头,但这动作却让一滴晶莹的眼泪滚落了她的面颊。德拉科知道赫敏没有意识到,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已经开始哭了。 眼泪是唯一显示出她害怕的东西,她棕色的眼睛此刻已目露坚强。 这就是波特看到的东西,德拉科想,感到一阵不合理性、不合时宜的喷涌而出的嫉妒。 “你在计划什么?”她问,德拉科被她语气里的怀疑刺痛了,这姑娘和他一样自负。 虽然他煳涂过,但他不是哈利 ·波特,也不会採取格兰芬多式的勇敢那样不可思议的愚蠢行动。 比如抓住布雷斯,这个念头冒了出来。 混蛋魔法部,奥罗可以自己打败布雷斯,真是感谢他们了。他要带着赫敏和紫色头髮的表姐安全地离开这儿,不管找没找到高尔。 “我父亲在这儿。”他选择告诉她,卢修斯亲自解救他和他交谈的事情仍然让人难以置信。 第93页 “什么?” “我知道,别问。我现在也不晓得怎么办,但是我怀疑斯内普和此事有关。你之前听到的爆炸可能就是他之前承诺过我的障眼法。 ” 他牵起她的手:“现在我们去找唐克斯,然后我们三个人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同意吗?”他知道请求她的顺从比单纯的命令要有效得多。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同意。” 人来了,高尔可以听到地牢施了魔法的门后魔杖施咒的声音。 有喊叫的声音,该死,他们已经在里面了?他来得太迟了,他等待了太久去解救那个奥罗。 无论如何,她自由了。他拼了老命地尝试各种咒语在不引起任何警报的情况下解除地牢的门锁。这种技巧很明白超过了他的能力,但是他特别记忆了每次陪同布雷斯进入地牢时他所做的一切。 有那么可怕的一刻,口令没有生效,高尔确定自己就要被地牢的防范系统撕碎了,但接着传来一阵嘶嘶声,好像压缩空气被释放的声音,牢门另一头的门闩滑开了。 打开唐克斯单人牢房的牢门更加简单,她勐地沖了出来。 “我是现在揍你呢还是待会儿?”她干巴巴地问道,手里高高举着高尔先前给她的石块。 “计划改变了。”他脱口而出。 她眨眨眼扔了石头:“是的,我知道,我能听见。” 也许现在是时候告诉她别的消息,她不会喜欢的:“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被囚禁了,我在过来之前才知道的。” 奥罗真是一个艰难的职业,高尔想,唐克斯带着严酷的表情消化了这个可怕的消息。 “他们还活着?” 德拉科?高尔咽了下口水。也许死了。格兰杰?他也不确定。 “活着。”他只能猜了。 “很好,那你一个人逃吧,不找到他们我不会离开的。” 这就是他先前指望的,是时候说另一个坏消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布巴斯顿还有德姆斯特朗招募的新人食死徒待在这里。”高尔告诉她。 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哪里?”她轻声问。 “新人们都在顶楼的一个房间里,我也该待在那儿,我猜贝拉特里克斯要在那里准备开始面试,东墙就倒了,虫尾巴失踪了。” 她飞快地思考,高尔想这时她看上去真像赫敏·格兰杰。她微微皱着眉,表情显示只要足够聪明,没有问题是不能克服的。 “我们先找到那些孩子。” 高尔困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德拉科和格兰杰。他大步走到地牢入口,说出了能让魔法防卫停顿的口令。 唐克斯退后,六组门锁开启,然后高尔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喘,但却不是唐克斯发出的。高尔情不自禁张着嘴震惊地看着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而一根魔杖正直直对着高尔的脸。 *作者文末注释: 罗丽吉所说“ 祝你们马到成功!”(good hunting)出自大空堡垒卡拉狄加,此为 cos。 第四十五章 在意识到地牢入口就要打开的同时,德拉科把赫敏推到了身后。 要她照着德拉科说的话做,可以预见会有几秒钟的抗拒。她就是这样顽固,她注意到他拿着两人唯一的魔杖,他们唯一的防身手段。 “德拉科。”她焦急地低语,门打开了。 “准备好。”他回答,两人都后退了一点。 他感觉她唿出的紧张的热气喷在他赤裸的肩膀上,那扇沉重的大开的门和特拉弗斯的尸体贴在一起,尸体因为门的推开被挤到了墙上,留下了一大片骯脏的血迹。 德拉科举起魔杖,昏昏倒地已经到了他的舌尖。 就在他要念出咒语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布雷斯或者贝拉特里克斯或者更糟糕的伏地魔,却是高尔。在他身后是唐克斯,看上去她和赫敏一样遇到了麻烦,这时都以局外人的态度谨慎观望。 “感谢梅林!”唐克斯几乎是推开高尔,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她打算紧紧抱住赫敏,此时她因为赫敏身上大量的血迹而突然停下动作。 “不是我的,”赫敏赶紧告诉她,一边抱住唐克斯:“我很好,要谢谢德拉科。” 唐克斯退开来惊讶地打量德拉科:“表弟,你救了赫敏?” 德拉科正兇狠地注视高尔:“并非本意,但我救了她。” “我假设这些都是你的血。”唐克斯抬手检查德拉科额头上深长的伤口。 他躲开,迴避她的手:“很不幸,是的。” “他需要治疗。”赫敏更加急切地说道,苍白的脸上眼睛显得很大。 高尔清了清喉咙:“呃哼!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团聚,但是今晚的救援还没有结束,你们三个必须离开,”他冷酷地盯着唐克斯、赫敏和德拉科:“现在就走!” 德拉科怒视着他:“是四个人,你这个混蛋,还有你自己。” 唐克斯嘆气:“省省力气,我已经试过了,他铁了心的。” “你疯了吗,格雷格?”德拉科问,但他脸上的表情显示这是个预料中的结局。 高尔脸红了:“打住,这不是争论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行了吧?” “是因为潘西对不对?”德拉科残酷地嘲笑:“这就是你之所以要成为食死徒的愚蠢的半吊子理由!我的朋友,你真是痴心妄想!” 看到格里高利·高尔发怒真是一幅奇景,以他的分量来说,除非是因为被要求或是极度愤怒之下,他不算是个暴力的人。赫敏从前当然见证过,虽然通常只是赛后一群敌对的魁地奇球员之间的激烈争吵。但他从来没有反对过德拉科,从来没有。 对于一个体型那么大的男孩来说他移动速度惊人的快,或者也许只是因为德拉科根本没有抵抗。德拉科被推到了墙上,而高尔拿自己强壮的胳膊卡住了德拉科的脖子。 两个男孩都把彼此看做仇敌。 “你们住手。”唐克斯警告,但她没有干涉,甚至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要上前的赫敏。 “就算我是为潘西做这一切又如何?告诉我我从霍格沃兹毕业之后还有什么指望,德拉科。没有钱,没有关系,没有发展,没有未来。 ” “把手松开,”德拉科声音缓和:“我是为了你才来的,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 高尔深色的眼睛闪了闪,满身的威吓褪去,只剩下一个非常疲惫的年轻人:“我谢谢你了,你可真蠢,但我还是要谢你。”他松开德拉科,转身看着唐克斯和赫敏:“现在,如果你们允许我报答这桩善举,我愿意看着你们三个安全地回家。” 他们在高尔的带领下,朝楼梯走去。德拉科拒绝了高尔的帮助,即使他走路有点麻烦。但他就是这么干了,却坚定地握着赫敏的手。 高尔告诉他们等在楼梯底下,他先到楼上看看底楼的走廊有没有人。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唐克斯询问。 德拉科回答了她:“布雷斯·扎比尼,他就是新兵招募人,这小混蛋碰巧还是个变形巫师。” 唐克斯显然震惊了:“扎比尼!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才是正常的。” 唐克斯又面向赫敏:“你到底在这儿做什么?你和马尔福一起来的?” 赫敏摇头:“布雷斯带我来的。”然后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如果你认为我不守对你的承诺,别再猜下去了。这和我母亲的事没有关系,我来这儿是为了高尔,记起来了?”德拉科说。 “你来这儿执行任务却没有告诉我,这根本没有差别!” “这完全是两回事。”他嘶声回答。 赫敏吃惊于她什么时候变得束手束脚了,她怒视他:“不要装傻,马尔福,这不适合你。” “因为天生的才华我就不能装傻?哦,那我能说韦斯莱家是个奇蹟吗?” 唐克斯带着深思的表情看着他们:“你们两个的关系比卢平和斯内普还要糟糕,还有德拉科,你母亲怎么了?” “她死了,真是麻烦。布雷斯三个月前在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命令下杀了她。”德拉科的声音毫无感情。 “不”唐克斯喘着气说:“不可能。” “当然可能,”德拉科冷笑:“你一定见过我们的家族,对不对?” “那么终究还是布雷斯做的,”赫敏冷静地总结,那个她一年前认识的,聪明尽责的、她视为朋友的男孩,再也不存在了。他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唐克斯:“在他永远消失前,我们必须给魔法部递消息。” 第94页 进一步的谈话因为高尔的光头出现在楼梯上方而停止:“没人!快上来!” 唐克斯第一个上去,在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中途停止,她发现德拉科要挪动他的伤腿很困难。 当他靠老朽的扶手支撑自己,疼痛在他的脸色表露无遗。那扶手扭曲变形,有一度他们都认为整个扶栏都要移位跌落了。 “该死,”他说着紧紧闭上眼睛,声音勉强,右脚的深色裤子都被血染成黑色:“格兰杰,等我一分钟,你们先走。” 赫敏立即因为先前和他争论而感到内疚,她恳求地抬头看着唐克斯:“我们能做点什么吗?” 高尔还挂在扶栏上:“我们必须现在就走!” 做出决定后,唐克斯往下伸手抓住德拉科。在赫敏的帮助下,他们一起带他走上了楼梯。唐克斯拽,赫敏推。 “给我。”唐克斯说着抢过德拉科握着的魔杖,她从自己的囚服上撕了一块布料,做出了止血带。 “我可以施一个fèng合咒,但是基于伤口太深,这会麻痹你的腿至少十分钟。” 德拉科在唐克斯紧紧地给他的伤口缠上布条时,牙齿咬得格格响:“一会儿再做。” “也许你会流血致死呢?”唐克斯干巴巴地警告。 四个人都平贴着楼梯墙壁,躲在阴影里。楼上的走廊里传来迅速急迫的脚步声,他们正在接近,没有多少时间调整隐蔽地点了。唐克斯蹲在高尔脚边,德拉科则把赫敏拉到胸前。她是温暖着的、颤抖着的,并且感谢老天还是活着的。 紧紧地抱着她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奇妙的作用,他溢出一声愉悦的嘆息,然后手从她的腰间滑下,轻轻挤进了她的下面。 赫敏有点震惊,在黑暗中她抬起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在失血半死还有所有人都可能丧命的危险中,只有德拉科还能想着对她毛手毛脚。 “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发情狂?” 他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从我和你结婚开始。” 赫敏低头看着唐克斯,发现她正把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唐克斯举起魔杖,无声地发射了一个魔咒。这花了赫敏一点时间才发现他们被一股看不见的魔力包围了,就好像被一片温暖的云落下遮住。 当她抬头看德拉科,她看见背后粗糙的灰色墙壁好像一层液体的掩盖,泛着涟漪挡在他脸上。 他们纹风不动地待在原地。 经过他们的人正跑着上了楼梯,没有发现他们在那儿。高尔慎重地又等了一会儿,才跨出那层魔力。他动了之后,魔力散去,空气又变得冰凉起来。 “真棒。”他对唐克斯说。 “奥罗学校能教你的东西很棒对不对?”她告诉他,可惜高尔没领会暗示。 “西边的出口走这条路,”他说着指向走廊左侧:“一出去就躲到树林里。” 外边的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响,听起来一场战斗正蓄势待发。有爆炸的响声、有喊叫,还有规模小一些的零星爆破,救援队伍显然已经接近了。 “今晚这儿发生了什么?”德拉科好奇地问高尔:“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贝拉特里克斯会首选这里?” 两个人都严肃地看着对方:“这也是为什么我在这里,贝拉特里克斯是来筛选食死徒新兵的。” “新兵?他们都在这儿?” 高尔犹豫了下然后点头:“是的,就在这层。” 德拉科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指给我看。” 赫敏摇头:“ 我们没时间了。”她求援地看着唐克斯,很遗憾,她没成功。 唐克斯眼里也有相同的锐利的感情:“对不起赫敏,但是个人来说,我很想看看是什么令伏地魔认为他能赢得战争。你,带路,”她对高尔说,命令多过请求: “快点!” 高尔满脸痛苦地听从,赫敏无从选择只能跟着,虽然她对此持保留意见。 那间房间是走廊上第三间,而且没锁。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轻人似乎是乖乖地待在里面,然后高尔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们的魔杖被拿走了。”高尔解释,完全不掩鄙视。 如果他不是赢得了布雷斯的好感,他也会被强迫待在这间屋子,让贝拉特里克斯筛选。无论你怎么想事情的来龙去脉,魔杖被拿走都不是个好兆头。这要么就意味着盲目的信任,要么就是伏地魔一贯喜欢令人敬畏他。 “愚蠢又无能,”德拉科渴望地嘆息:“贝拉特里克斯会很满意的。” 德拉科做手势要其他人等在一边,赫敏带着不贊同的沉默看着他从唐克斯手里拿过魔杖,手腕向内一弹,用魔法打开了门。 其他人看不见德拉科看见了什么,但他们见证了他往门槛那儿一站,做出的非凡改变。他挂上了一副平静的、彻头彻尾目中无人的表情,然后用那条好腿踢开了门。赫敏开始想要看一眼,但德拉科用一个眼神制住了她。 房间里有八个年轻人,都穿着自身不合时宜设计的食死徒式的袍子。德拉科猜这可能是会被认为是激动狂人,也或许是过分自信。 其中四五个人带着阴暗沉沉、喜怒无常的德姆斯特朗的表情,在那个学校你要是在去浴室的路上迷路,有时意味着看门人需要六个月才能在施了魔法的杂物间里发现你冻结憔悴的尸体,这些男孩很沉默。 另外两个因为城堡外变化莫测的情形很是担心,德拉科打开门的时候他们还在私下用飞快的法语争吵。 “嗨,你们好吗?”德拉科平静地问道。(译註:从此句开始双引号内均为法语对话。) 赫敏,唐克斯还有高尔不被人察觉地从一边看着,高尔看上去因为他们的冒险行为恐惧了两秒钟,而唐克斯则表现得跃跃欲试。 房间里面,临时凑起来的新人们大为惊奇地看着德拉科满身血腥和衣衫破烂,一个布巴斯顿的男孩,高挑的橙红色头髮的年轻人,极其傲慢不逊、满腹怀疑,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是这群人的临时头头。 “对不起……不过你是谁?”他微妙地皱了皱眉头。 “德拉科·马尔福,乐意为您效劳。”德拉科回答,头轻轻点了下。他也许会因这简单的动作就为伤口产生的晕眩而倒下,但牢牢抓住门柱的手使他稳稳地站住了。 男孩的眼睛睁大了,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同伴,然后才再一次和德拉科说话:“马尔福!那么你也是来这儿加入我们的?” 德拉科的回答是纯粹马尔福恶意的毫无幽默感的冷笑,众所周知。 “绝对不是,你这高卢傻瓜。” 房间里的人很明显都不明白,但是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人感觉不妙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他奔向了大门。 “欢迎来到英国。”德拉科说完,关门上锁。 伤腿处尖锐的疼痛在吶喊,门内的敲击开始作响。高尔看上去已经听天由命了,他让德拉科的手圈在自己肩膀上,支撑着自己的朋友。这个举动,德拉科允许了。 “技术上来说,我们现在在威尔斯。”高尔说。 “好消息,”他嘶哑地挤出这句话,然后看向唐克斯:“等到穆迪冲进来的时候告诉他。” 唐克斯咧嘴笑了:“哦,他会喜欢的。” “几个欧洲小村落会想念他们家的白痴,但我想他们会活下来的。”赫敏很沮丧。也许她在怀念酷爱冒险的基因,但这很蠢:“好吧,我们把那些傻瓜关在里面了,现在能走了吧?” 一道魔咒在他们头顶只有几公分的地方飞过去,哈利知道是魔咒擦过了他的头皮。 哈利朝后摔倒,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头髮。 “啊呀……”他感觉原先应该是一片头皮被削去的地方,一束僵硬的头髮翘了起来,更糟糕的事,这些头髮硬邦邦地直指天空。这对于哈利浓密的头髮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事实上这头髮被施了石化咒语。 “你没事吧?”罗恩焦急地大喊。 哈利眨眨眼,捅了捅僵硬竖起的头髮: “没事。” “那就别停止攻击!穆迪告诉我们不要停!” 哈利不知所措:“ 罗恩,你最后一次记得一个食死徒只用统统石化来决一死战是什么时候? ” 罗恩正盯着哈利头顶的头髮: “嗯……” “停一分钟。”哈利想了想然后说道。 “你在做什么,回来!”罗恩喊他,可是哈利爬过罗恩身边,从他们躲避的灌木和树丛间爬过去。他坐起来休息,看着那块分隔了他们和敌人的那块空地。 天色还是很黑,离日出至少还有一小时。 第95页 哈利合起手放在嘴边大喊: “嗨!”声音穿过了旷野。 几只鸟被惊飞,你看不见它们,但是你可以听见远处的叫声和翅膀拍打的声音。 对面发射过来的魔咒突然都停止了。 “哈利?”十秒钟后对面传来一声尖叫的回应。 哈利从他的隐蔽地点冲出去,他到哪里都认得这个声音:“赫敏!” 然后她从一块冒出来的岩石后面突然出现,她尝试着踩到糙地上,魔杖仍然谨慎地拿在手里。步行变成了慢跑,在认出哈利后变成了飞奔。她勐地冲进他怀里,他不得不后退一步避免摔倒。 哈利紧紧地抱着她大笑: “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我以为我们……”在他看到她被血染红的衣服时,所有的高兴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嘴合不起来。 “我很好,哈利,”她用自信的笑容打断他:“就是有点害怕,别的都好。” 哈利半信半疑地把她放下来,打量她全身,另一个人影也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你和谁在一起?” “你会看到的,”她笑起来:“哦,哈利,我不敢相信你在这儿!” “除了参加这种危险的救援任务,我还能在哪里?” “餵?我也参加了同样的任务,我也被选中了的。”是罗恩,他停在哈利身后,看上去很高兴但也很不满,赫敏也试着拉着他给了一个拥抱。 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很自然地指着哈利意思他还没有抱完。 “你们两个笨蛋竟然都来了,不过我已经猜到了。”她屏息着告诉他们。 “你得谢谢我们。”罗恩嘲笑她,他的眼睛在看到那个走近他们的黑影变成了唐克斯的时候瞪圆了。 “唐克斯!” 唐克斯掸掸因为罗恩无数次粉碎咒粘在她身上的灰尘证据:“那么是你们两个在朝我们开火?”她和蔼地问道:“韦斯莱,这必定是我遇到过的最不友好的友军炮火。” 罗恩和哈利很激动能够见到她,哈利狠狠拍着她的背:“你,奥罗夫人,很明显是坚不可摧的。” 她朝他使眼色:“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穆迪和其他人呢?还有莱姆斯到底在哪儿!如果他留下了,我们可打不过他。” “他们在里面,所有人。” “穆迪让你们两个独自留在外面?”赫敏不敢相信。 哈利误会了这个问题:“我理解他的决定!” 赫敏拍拍他的手臂:“我很确定他有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在不辞辛苦地把我们带到这里之后,我们被告知待在外面等他们?我知道这只是空头任务,对任何企图逃跑的人开火,直到你们两个出现。”哈利说。 “是三个。”她纠正。 “哈利,”罗恩嘆着气补充道:“这是个空头任务是因为除了这两个人,没人从城堡里逃出来。” “三个。”赫敏重复。 “三个什么?”罗恩问道,然后突然变得安静,他看上去很不好:“赫敏!这是……是血?” 哈利用举起的魔杖打断了她的回答:“退后!” 德拉科是引发新恐慌的祸首,正朝他们走来。 “你是打算在我站着不动的时候攻击我吗,波特?”德拉科慢吞吞地说道。他的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引人侧目,甚至在黑暗里,他也明白地显出一种濒死的苍白来。 哈利握着魔杖的手颤抖起来。 “哈利,不!”赫敏抓住他的手,就像挂在单槓上,哈利没有改变态度,赫敏等着直到哈利看向她,她才说: “他是和我们一起的。”她宣布。 “什么?” “他为了救我杀了一个食死徒。”她温柔地说道,眸色比原本的棕色更深沉。 “是真的,哈利。”唐克斯也确定,她温和地把食指点在哈利的杖尖轻轻压低:“他是朋友,我们应该把他带回家,保护他。” 出人意料,罗恩接受得比哈利更快,从头到脚接受了德拉科:“你看起来刚刚从地狱逃出来,哥们。”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波特。”德拉科气喘吁吁,拖着脚走到一棵树旁靠了上去。 “我们得把他送到医院或者圣芒戈去治疗腿伤。”赫敏低声告诉哈利。 哈利示意赫敏放心地握了握她的手,注意到德拉科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的动作:“让唐克斯陪你去,罗恩和我留下来。穆迪给了我们一个任务,不管这任务多蠢,我们都得顺利完成。” “我知道你们会留下来,”赫敏声音欢快:“注意我可没有问你们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走。” 哈利盯着她:“你变得厚脸皮了,赫敏。” “我被德拉科影响了,”她假装很遗憾,然后给了他一个充满情谊的微笑:“请照看好罗恩。” “是的,”哈利同意,想到罗恩之前那双炫目的白色运动鞋:“他需要人照看。” “讨厌,我都听到了。”罗恩嘟囔着。 唐克斯转了转眼珠:“好像我真的要把你们独自留下似的,”她告诉罗恩和哈利:“我留下,只是为了见到穆迪告诉他我因为卢修斯 ·马尔福而获得自由了。” “什么!”罗恩张大嘴。 唐克斯和德拉科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她已经得知卢修斯的逃跑和他儿子的获救。为了保护高尔,他们不准备透露他和唐克斯的获救有什么关系。最好让一切都算在那个神秘的改过自新的人,卢修斯身上。 赫敏不同意欺骗当局的计划,但是事实意味着高尔会有生命危险。 “你该知道四件事。”她用一种有条有理的方式开场,糙糙地用飞舞的手指将暗淡的头髮聚到背后,绑成一根宽松的髮辫。 “如果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这里的事情,就把它从你的列表里剔除吧。”哈利说。 “好吧,布雷斯·扎比尼就是伏地魔在霍格沃兹的新兵招募人,就是他把我带到这里的。这里有满屋子的可能极其愤怒的准备签约入伍的食死徒,被我们关了起来,还有最后一点,是的,卢修斯·马尔福给了我们这根魔杖。”无论如何,这恰巧就是真相,她迟疑地举高魔杖:“他自由了,而且可能离此地已经上百英里远了。你们能在见到穆迪时,把这些都告诉他吗?” 哈利下巴的肌肉抽搐起来,眼镜背后,他的眼睛疯狂起来:“你是说扎比尼? ” “是的。 ” “还有卢修斯·马尔福逃跑了?”罗恩看来对这个特别的信息仍然难以接收。 “他就是那个救了德拉科还给他魔杖的人,而且那些障眼法似乎也是他计划的。” 罗恩的头抬了起来:“那个爆炸!” “你的父亲的障眼法真的是很奏效, ”唐克斯干巴巴地对德拉科说:“我们看来是唯一逃出来的人。” 罗恩在点头,他指着城堡东边翻涌而出的灰色浓烟:“好吧,建筑物的整个截面都没了。”他说:“穆迪和队伍其他人通过爆炸造成的大洞进去了,他命令我们对任何从西门出现的人开火。” “那么就是我们这些人了。”唐克斯微笑。 “还有一个奥罗呢?你们不是失踪了两个人吗?”罗恩问,语气十分谨慎。 唐克斯的微笑不见了,她拿手背擦了擦前额,然后遗憾地看着他们。 “布莱死了。” “怎么死的? ”哈利问。 “是在霍格沃兹发生的,某种门钥匙把他送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我猜。”唐克斯右手手指曲了起来:“要是现在我能拿回魔杖……” “你们两个最好赶紧走,”哈利告诉德拉科和赫敏:“我们稍后会追上你们。” “注意安全,哈利。” “快走,”他扯了个笑,朝赫敏挥手,然后他面向德拉科,低声说道:“要是赫敏出了什么事,你就死定了。” 德拉科没有反驳:“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了。” 第四十六章 “我们怎么回去?”赫敏问道,德拉科走在她前面,正穿过低矮的植物。 受伤流血又精疲力尽,可他仍然平静到荒谬的程度继续行动。相反赫敏感觉有些迟缓、迷失和笨拙,在黑暗里漫步大自然不是她的专长。她已经两次被低矮的枝条撞到脸。 她祈祷那些频繁紧密接触到她脸的东西不会引起上身中毒发出皮疹,他们几乎看不到自己走向何方。 第96页 “我们要决定是否进行幻影移形。”德拉科回答。 “只要这里没有禁止幻影移形区域。” 他拂开一根要触到她的树枝:“也许有,但我们肯定就要走出去了。” 赫敏抓住他的手肘让他停下,她研判地看见他,而他也转身看她:“马尔福,我无意冒犯,但我猜想如果我们一起幻影移形,我们会变成连体婴,你的状况绝不能做这个。” 他的嘴角翘起:“那你就真的没法摆脱我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他严肃起来:“你真是没有幽默感。” “德拉科,我们只有一根魔杖。如果没有回去的门钥匙,我们可能终究必须等待奥罗前来。” “这里会有回到禁林的门钥匙,”他保证:“这就是我们要找的。” 找到门钥匙?赫敏几乎看不见德拉科,更不必说他们周围的环境了,树林对她来说看起来都一样。 “你来的时候走的是这条路?” 德拉科想了会儿才回答: “是的,我想是这条,那些树看起来差不多。 ” 赫敏怀疑地看着那些树,它们当然看上去差不多,它们和她二十分钟前看到的其它每一棵树都差不多。但是德拉科好像认为他们在对的地方,因此他似乎振作起了精神。他们来到一小片空地,就连赫敏都能看出来地上的落叶被经常踩踏,看起来这地方被经常使用。 德拉科绕了个半圆,一路都是跛行,然后自己点点头。 赫敏很高兴自己喘过气来,她看着他,然后非常忧郁地想到,他们陷于目前困境的始作俑者,就是因为他们恰好站在爱情的门口。 布雷斯、德拉科、高尔、潘西,还有经验丰富的哈利和金妮,构成了演出阵容。但赫敏不想学习他们的例子,因为否认自己不利于你的灵魂。 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 fida mia使她深信不疑。 谁知道陷入爱河会让你感觉拥有了全世界,拥有了一天里的每分每秒?好得无以復加,不是吗? 想着这些事的发生源于她屈服于德拉科在毕业晚会上的那个轻慢缓和、居高临下的微笑,这简直离奇,不,是不真实,好像这事情已经发生在很久以前。 她看着他,想着她可能有一百万件事想要和他一起做,想要展示给他看,在他们都安全之后。这是一个很大的要求不是吗?变得安全?赫敏想到他们可以在一起欢笑,就觉得自己充满了高兴雀跃和急切希望。 他们可以争论,不停地争论。他们可以做爱,是的,也能不停地做爱。拥有这么一个你知之甚深的人,你在感到寒冷的时候不用真的开口问他借夹克,因为你会发现话未出口,夹克就披在了你的肩上。 “就是它,我确定! ”德拉科突然说: “这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附近一定有个入口。 ”他略加思索地看着一根坠落的树枝,又看向一块巨大的长满苔藓的石头。 赫敏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是因为看到一个挖空了的树桩而如此兴奋,。 她看上去一定有点神游太虚了,因为他说: “格兰杰?你还好吧? ” 她笑得勉强,却并不自知。赫敏突然觉得身上发冷,特拉弗斯那松弛大张的嘴巴和鲜血淋漓的尸体,仿若噩梦里的傀儡又浮现在她眼前。 “我们就要回家了。”德拉科再次保证。 他的声音如此动听,赫敏想自己从前怎么从来没有驻足留心。这迟来的震撼鞭辟入里,他蹒跚着朝她走来,紧握住她的手,她发觉她的手指冷得像冰一样。 赫敏摇摇头。 “很好。”德拉科试探着空地上各种各样的东西,仍然牵着她的手,赫敏准备好被钩子钩住肚脐之后的内脏的感觉。他拿脚轻触一块木头,然后是边上的大石头,再然后是一棵枯死的树桩, 还是什么都没有。 “马尔福,如果我们找不到门钥匙,我想你应该在我前头幻影移形到圣芒戈。我可以回头去找罗恩和哈利。”她建议道。 “我还不打算去死,女人。”至于昏过去那就是另一回事,德拉科告诉自己:“别啰嗦了,帮我一起找。” 黑暗中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也许仅仅是因为头顶的浮云散去,而残留的月光则渐渐照亮了空地。那东西看上去像个金色的领带夹,嵌在一棵栎树的树皮里,她迈腿朝那个东西走去。 “德拉科,你看到那个了吗?我想 ……” 他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回阴影里的动作吓到了她,他们一起站在一棵弯曲的柳树下,半掩在低垂的枝叶后面。她浑身发抖,德拉科开始来回揉搓她的胳膊,她可以感到他手腕上的绷带。 “那是什么?”她低声问。 “不知道,”他回答,气息吹起了她鬓边柔软的髮丝:“也许什么都没有。” 并非没有,有人刚刚走进了空地。赫敏透过枝叶看去,所能分辨的只是黑暗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她设法拨开一根树枝看看,但德拉科不同意。 德拉科的视野更好些,赫敏歪过头看着他,她猜德拉科一定认出了来人,因为他的表情杀气腾腾。 布雷斯十分努力地朝地上瞧,看上去好像在阅读四散的落叶组成的图案,他重重地嘆了口气:“我了解这片树林就像了解我的手背,我知道这里每一处的角落和fèng隙。 ” 赫敏听到布雷斯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他们有一根魔杖!他们一有机会就应该打晕他!但德拉科纹风未动。 “是你吗,德拉科? ”布雷斯大声喊着: “当然是你。在寻找回去的门钥匙,对不对?我猜你会来找的,你还没有蠢到要留下来逞英雄对吧?甚至不是为了给你甜美的小妻子留下个好印象。也许救了那个奥罗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了? ” 赫敏很紧张,她想起罗恩、哈利还有唐克斯,祈祷他们平安无事。 “我知道你在那里,我知道那里有人。就是你对吗,德拉科?赫敏,你和他在一起?看着他安全地回到霍格沃兹?那么是你对可怜的特拉弗斯做了那些可怕的事情? ” 她受不了了,她又见到了那具尸体,她的脑子一团混乱。德拉科好像感觉到了,他更加温柔地抱住她。 “还不出来?也许我可以诱惑你,不管你是谁。”布雷斯继续道,他抱起双臂,几乎已经在跺脚: “出来,也许我会告诉你贝拉特里克斯在哪里。他们还没有找到她,你知道。那些蠢货闯进城堡,她当然就像一阵烟雾一样消失了,但我知道她在哪里。”他最后的那句话说得仿若歌咏。 布雷斯可能极力想表现得绝对冷静,但站在赫敏的立场,她可以看出他非常不安。他的眼睛始终焦急地环视空地的边缘,想看清是否有人在接近。 赫敏轻声对德拉科说:“他在故弄玄虚,他永远不会出卖贝拉特里克斯的。 ” 布雷斯好像听见了她的话:“我的主人会谴责贝拉特里克斯把这事儿搞得一团糟,而在完成这所有艰辛的任务和一整年坚定不移的新兵招募之后,我将会取代她,德拉科。出来,出来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告诉你那个命令我杀了你母亲的女人在哪里。我拿这个与你交换一句告别,我的朋友。” 德拉科当然不会上当,不是吗? “待在这儿。”德拉科告诉她。 赫敏抓住他的手臂瞪着他:“什么?你疯了!”她嘶声道:“你撑不了一秒钟。” “你对我的信任真是让人惭愧。”他非常恼怒地回答。 “既然他没有受伤流血,也没有被钻心咒的痛苦所影响,我想这足以说明他现在的状况比你要好!” “别挖苦我,”德拉科嘶声反驳:“我不是要和他战斗,我是要去拖住他。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因为他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设法离开了城堡,但是他错了。回去找韦斯莱和波特,最好能带回真正的奥罗。” “你真的以为他会告诉你伏地魔的得力助手在哪里?” “是的,现在拿着这根魔杖。” 她把魔杖推回他手中,他完全就是在胡言乱语。 德拉科咬牙:“格兰杰,如果他看见我带着武器出现,他就会消失。让他以为我手无寸铁,因为想要復仇而失去理智。” “真的?”她皱着眉问,并不相信。 德拉科长长地凝视她,当他的手贴住她的脸颊,冷静重又回归他的身体:“你不相信我?” “这和信任无关,这是个愚蠢的计划!这就像过时的蝙蝠侠电视剧,”赫敏心头苦涩:“坏人总是可以让英雄的死亡备显光辉,还要尽可能进行可笑的渲染粉饰。” 第97页 德拉科的表情有点不可思议:“蝙蝠侠。” 她情绪激动:“是啊,该死的蝙蝠侠!” “赫敏,他不能杀我。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救过他的命,我们之间有巫师的人情。” 这是个新闻,赫敏满怀焦急地睁着大眼睛看他。杀戮并非杀害,而且布雷斯已经证明了他百般愿意极尽所能地伤害德拉科,德拉科可不是蝙蝠侠。 他是她挚爱的人。 “你要做什么?” 德拉科耸耸肩:“激怒他,这显然是我的专长。” 他把她推入树下的灌木丛,但她不愿意放开他,他背上的纹身在白皙的皮肤上变成一团黑色的模煳。 “赶快。”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点害怕?不可能,赫敏迟疑了:“以防他比看起来还要疯狂。”他想法儿朝她笑了一下。 赫敏不情不愿地松开德拉科,看着他走出顺林,最后一次去见故事里的坏蛋。 莱姆斯·卢平以为眼前的景象因为头上的敲击造成的,他无法判断头部是不是受伤了。 有一次,詹姆斯在公共休息室闲晃的时候,意外把板球拍挥到西里斯头上,西里斯发誓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都看见小精灵在跳舞。 卢修斯·马尔福可不是跳舞的小精灵。 而这个王八蛋刚才还想杀了自己。 但老实说,这不是私怨。卢修斯可能打算彻底消灭一整楼的食死徒,而他没有发现有两个奥罗救援队的成员正想熘进城堡里。 门一打开,莱姆斯就意识到空气中带着强烈酸味的龙骨粉的气味。这研磨精细的粉末极易挥发,只要少量错误使用,就能让人缺胳膊少腿。 不管是谁引起了这场爆炸,一定用了整整一大瓶粉末。 莱姆斯之前并没有真的见到卢修斯,直到阿斯特丽德因为爆炸的威力被甩出了城堡。而莱姆斯则狠狠地撞上一堵墙,掉在地板上。他可以辨认出走廊远端还有至少两个失去意识的人,希望是食死徒,穆迪该死得最好快点过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扫视周围的断壁残垣,想找到阿斯特丽德。他看到她坐起来了,满身都是煤灰和碎石,她痛苦的咳嗽让卢平安心,她险险逃开了。 然后,让莱姆斯惊讶地是,卢修斯·马尔福平静地从冒着烟的废墟里走出来,铮光发亮的黑色皮靴从他身上跨过。 他走了两步,停住,转身,然后低头看他。 “卢平?”卢修斯问道,语气差不多算是发起谈话。 莱姆斯透过空气里的灰尘惊愕地看他,他准备回答,卢修斯没给他机会:“我的儿子,他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莱姆斯咳嗽。 “确保你找到他,在你离开这恶棍的老巢前。 ”老马尔福说。他继续往前走,又一次在走廊远处停下,随意地拿走了一个昏倒的食死徒的魔杖。 当莱姆斯最终颤抖着用双腿设法站起来,卢修斯仍然在射程距离之内。 但如果老马尔福期待一个咒语,那么则落空了。 德拉科知道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所在,他不必靠乞求、贿赂或者讥讽。布雷斯很简单就告诉了他,但眼底却闪动着快乐的光芒和算计的火焰。 他的任务失败了,但是如果只要补救得当还可以挽回,然后德拉科猜这让布雷斯感到高兴,无论如何,反社会的人总能体会到真正的快乐。 布雷斯不是个傻瓜,即使他冲动地绑架了赫敏,但仍是个实实在在的聪明人。 这对德拉科来说很不幸,拖延只能在有东西可拖延的时候起效。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愿意为之拼命冒险的消息,他不知道还能和布雷斯做什么。 考虑到缺少魔杖而且他可能会昏厥,和布雷斯殊死搏斗是不可能的。这可不仅是令人为难,还很可能是致命的失误。 除非赫敏赶紧回来帮他。 德拉科试着随意点:“伙计,”他说:“谢谢你的消息,我会和你保持联繫。” 布雷斯出乎意料地并不急着走:“你终究打算不带着你的妻子就离开?”他问德拉科:“你把她留给奥罗了?你在地牢里那些高谈阔论‘不要碰她或者我会杀了你’是怎么回事?你都是在演戏?” “不,”德拉科说:“但我认识到她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唠叨的女人,我就改了主意,你可以拥有她。” “你觉得自己在说笑话对不对?”布雷斯冷笑。 “只在生死攸关的时刻。” 这让扎比尼沉下脸:“赫敏在哪儿,马尔福?” 这才是他的游戏。 真是卓越非凡,他还在找赫敏,德拉科很想了结他。如果德拉科把布雷斯带着和高尔一起去酒吧狂欢到处泡妞,也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德拉科冷哼:“滚开,你这疯子,去找你自己的泥巴种去。” “注意你的口气,马尔福。”哈利说,他从德拉科和赫敏先前走过的小径那儿出现,赫敏和罗恩跟在后面。 虽然震惊,但布雷斯动作依然很快。可哈利的反应速度登峰造极,他扑到地上滚到一边,避开了布雷斯疯狂袭来的昏昏倒地,罗恩飞快地推倒赫敏隐蔽。 德拉科给她的魔杖脱手飞走,要不是罗恩把她推到一边,她一定就回去捡起来了。 空中一阵枯叶如波浪般翻滚起来。 “障碍重重!”哈利在滚地中大喊。 咒语击中布雷斯的胸口,他不知所措地摔倒在地上。罗恩冲上前,飞快踢开了布雷斯手中的魔杖。 罗恩气喘吁吁地面向德拉科:“你没事吧?赫敏肯定她会在和你分开的地方,找到你冒着烟的新鲜尸骸。” 德拉科眼睛盯着布雷斯:“不,”他说。然后他走向摔倒的男孩,抬起没有受伤的腿狠狠踹在布雷斯的腹部:“现在好多了。” “他告诉你了?”哈利问:“我的意思是贝拉特里克斯在哪里?” “他告诉我了,但是不知道消息是不是可靠,至少我们有线索了。” 哈利绽开一个笑容:“看来我们今天有所收穫,我猜穆迪一定有很多问题问他。” 罗恩揪着布雷斯的袍子后面把他拖起来,然后凑近他耳朵说道:“什么都别说。如果可以的话,连唿吸都不必。你要是敢阳奉阴违,我就让马尔福把他昂贵的登山鞋踩到你肠子里去。听见了吗?害怕吗,学生会主席?” “罗恩,”赫敏慢慢走向德拉科,这一天够不愉快的了:“我们能不能赶快了结这些事?” “很好,我们把他带回去交给穆迪,你们两个按计划去圣芒戈。”罗恩粗鲁地把布雷斯推向哈利,哈利用魔杖指着布雷斯的喉咙,独自押送着他们的囚犯。 布雷斯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看着德拉科:“马尔福……” “别理他。”哈利大喊,警告地拿魔杖顶了顶布雷斯的喉咙。 “你是对的!”布雷斯坚持不懈:“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德拉科。” “我告诉你闭嘴,扎比尼!”罗恩声色俱厉道。 德拉科抬起手,他想要听听:“那么你现在想要什么?看着我死?可你自己做不到,对吗?因为这会让你自取灭亡,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殉道者。” “看着你死?”布雷斯笑了:“最后都要死的。但首先,我要你痛苦。”这微笑持续到他看到赫敏,布雷斯的表情让人印象深刻,那表情里的说服力把他们一时都镇住了。 “我很遗憾。” 不明所以,德拉科本能地伸手去抓赫敏,她就在两只手臂那么远的地方。 “哈利?”罗恩想要警告,可是太晚了。 布雷斯勐地扔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球,它在撞到赫敏臀部的时候碎开了。 而头顶上,太阳正在升起。 第四十七章 德拉科不必冲过去,因为赫敏离他很近。他只是伸出一只手臂去抓她,全部出自本能反应,但这愚蠢的姑娘甚至没有看他。 她还在看着布雷斯,波特和韦斯莱也是。德拉科注意到这些细节,是因为时间仿佛停止下来(他的条件反射也是)。 他脑子里的原始本能想要赶快移动,但他好像被慢动作困住了。 布雷斯扔出一个玻璃球,它飞过空中的时候,初升的晨光反射在球面之上。它撞在赫敏臀上,立即碎裂。浓稠黑沉又冒着烟的液体泄漏出来,溅在她的裙子上。龙血辛辣的刺鼻气味弥盪在空气中,然后它再不復黑色,如果它真的是龙血的话。在正常的光照下,它会显出一种隐约的凝结而成的红色。而原来被包裹在这可怕液体之中的一枚金币,掉了出来。 第98页 一枚稀松平常的金加隆。 德拉科只能看着,就在那硬币几次翻转、掉落之后,碰在了赫敏那双沾满灰尘的陈旧的学校皮鞋上,他感受到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恐惧。 就在德拉科朝她伸出手的时候,手只碰到朦胧湿润的空气。她消失了。 “不!” 他听到波特的怒吼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股可怕的麻木降临在他身上,然后是一种遍地荒芜的恐惧,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他开始发抖。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会儿之后转身踹倒了布雷斯。 他用一只脚从侧面踩住布雷斯的脖子然后用力:“她在哪儿?” 布雷斯窒息了,他用右手拼命反抗哈利,但哈利用另一只脚把他的手牢牢踩在地上。布雷斯的左手无济于事地在尘土里拍打。哈利又在脚上加重力道,终于让布雷斯发出一声微弱的喘息。 “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你这疯狗?” 罗恩的手扒着头髮,正在摇头,仍然呆呆地看着几秒钟之前赫敏还站着的地方:“什么 ……刚刚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没法回答,他还在低头盯着那枚硬币,明亮的金色上沾满了血迹。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他想吶喊出来,因为这股力量不发泄出来就会伤害他,可是他的喉咙卡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罗恩又问了遍。 哈利的头勐地抬起,忧伤地看着罗恩,哈利知道关于种种能把你送到糟糕地方去的门钥匙。 “赫敏被带去了……某个地方。” 罗恩瞪着他:“门钥匙?去了哪儿?” 哈利也正想找到答案,他跨过布雷斯拿魔杖指着他的腹部:“你得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要不然我对老天发誓,扎比尼,我要把你的肠子掏出来。” 布雷斯厌恶地抬头看着哈利: “太晚了,”他轻声道:“她死了。” “赫敏没死!” “她死了,”布雷斯坚称,声音凄凉:“这是个死亡门钥匙,波特。” 罗恩开始来回踱步:“死亡门钥匙!哈利……我们怎么办?” 哈利摇头:“不,她没死。” 德拉科的声音穿透了这恐慌的气氛:“你是对的。” 哈利的头抬起来,绿眼睛的凝视打动人心:“什么?你能感觉到她?她还活着?” 德拉科明亮的双眼茫然一片,他让他们闭上嘴,颤慄着深吸一口气,好像吸入空气的动作突然变得艰难。在他赤裸的背上,哈利可以看到纹身的双翼好像在极力要从他的皮肤上撕扯开来,展翅翱翔,这是来自地狱的景象。 “是的。” 罗恩的脸完全白了:“那么既然没死,她究竟在哪儿?” 哈利注意力回到布雷斯身上,反手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门钥匙的目的地是哪里,扎比尼?” 布雷斯咳嗽了几声,吐出一颗牙来:“我不知道……” 哈利下手更重地又抽了他一个耳光:“回答错误,门钥匙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门钥匙会把你送到哪里去,真的!他们没有告诉我,我所知道的……” “那么我们试一下怎么样?”哈利打断他,他揪住布雷斯脑后的头髮,拖着他往那个硬币而去,把他的脸整个按在硬币上。布雷斯的脸离硬币只有几公分,吓得他大汗淋漓。 “既然你如此乐意把一个无辜的女孩送去死地,那么你抢先试试,然后告诉我们门钥匙把你带去哪里了,嗯?” 布雷斯大笑起来,这声音从他的胸腔里震盪开来。哈利厌恶地松开他,咳嗽着的布雷斯慢慢爬离了门钥匙。他满身尘土地坐倒,微笑地咧开一嘴带血的牙齿。 “这没区别,杀了我也没法把她带回来,不是吗?” “马尔福,你要干嘛?”罗恩突然大叫。 德拉科盯着硬币,看起来好像他就要踩在上面。哈利是离得最近的,抱住德拉科的腰阻止了他。他们纠缠着滚在地上,德拉科有一次把他踢开挣脱了出来,但是又被拦住,他拼尽了仅剩的力气。 “放开我。”他平静地告诉哈利。 哈利的眼睛因为要忍住眼泪而发红,他看着德拉科的表情悲痛而又混合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你疯了。” “放开我。” “不,”哈利咽了下口水,大力地摇头:“你不明白,应该让我,让我去,一直都应该是我……” “如果有人要去,那个人就是我,现在放开我,波特,”德拉科重复道:“我求你。”像是被重重一击,哈利颤抖的手松开了德拉科。在他身后,他可以听到罗恩在和布雷斯搏斗,但他不能去帮罗恩,他只能看着德拉科·马尔福将要做的事情。 德拉科最后看了哈利一眼,跨出了一步,踩在了硬币上。 好冷,好黑,动不了,没法唿吸。 我在水下…… 她要淹死了。 哦天哪,请救救我,我不想死! 冷静下来,赫敏! 她在一个笼子里,金属的,生锈的。她伸出手臂几乎能触到两边,地方应该不很大。但是笼子很高,她必须往上游才能触到顶端。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她摸索着,绝望的双手摸到了笼子底部某个钩住她的东西。在水中翻涌的衣服勾在了一个有点粗糙的金属棒上,有点滑,有点黏 …… 天哪,有人在这儿! 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她的小腿碰到死尸的一条腿,她厌恶地退开来。这是个男人,一个穿着巫师袍的男人,但巫师们带着魔杖! 她到处翻找他的衣服,她摸索的双手爬遍了他的脸,那张脸软绵绵的,但她抑制住想要逃开的冲动不断寻找。他的双手空空如也,但是他的口袋却并非如此。赫敏几乎要因为如释重负而流下眼泪,她找到了一根魔杖。 老天,她的肺着火了,她的皮肤好像要收缩起来,让她窒息。紧紧握着魔杖,赫敏用它指向笼子的金属杆,发射了一个简单的爆破咒。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疑惑地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阿拉霍洞开也没有效果。 没有奏效。为什么?不!!!!! 赫敏的手指摸索着魔杖,魔杖上有蚀刻的痕迹,但是魔杖并没有损坏。 没有空气了,她的胸口该死得剧痛。 然后很突然的,她不是一个人了。不再是孤单地和那个死人和他口袋里不起作用的奇怪魔杖待在一起,水下囚笼里的小小空间好像几乎不足以容纳他们两人,她和德拉科。 完全不可置信,赫敏在水里头晕目眩了。她看不见他,但她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她感受到的恐惧十倍增长。 他就在她身边,是他的手在抱着她,告诉她他是真实存在的。她臀部的银龙蜿蜒地爬向他,好像比她自己还乐于见到他。 为什么他在这里?他也被门钥匙袭击了?罗恩和哈利是不是也遭遇了相同的事情? 他似乎意识到他们所剩时间不多,在辨明了她的所在后,他撰住她的下巴,把嘴唇覆了上去。 空气!哦多么甜美,他在给她渡气! 她贪婪地从他那里吸取空气,然后再意识到他也可能死掉后移开了嘴唇。 德拉科显然全凭冲动,因为他没有带魔杖来,而她也无法告诉他现在使用的魔杖没法起效。她拿魔杖捅捅德拉科的胳膊,他立刻将魔杖拿了过去,赫敏心里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会是那个为失败而负上责任的人。 这很自私,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已经克服了恐惧。 或者也许没有,也许她已经深陷恐惧了。 她头晕目眩,胸口的压力让人难以忍受。她用尽了每一盎司的意志力不让自己张嘴,不吸进一整肺的水。赫敏紧紧闭上自己双眼,顺从于自己可能无法再睁眼的事实。 对不起,妈妈爸爸,哈利,罗恩,金妮。 德拉科。 德拉科还在检查一边的笼子,她环住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美丽的黑色双翼上,好像那样就能缓解濒死带来的恐惧。 他们脚下就漂着一具死尸。 赫敏在用魔杖捅他手臂的时候,德拉科畏缩了一下。他知道那根魔杖,特徵和亲密的感觉让他熟悉。这是他父亲的魔杖!他熟悉它,就好比他知道赫敏的眼睛是棕色的。 他第一个魔咒就是用卢修斯的魔杖发出的,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卢修斯露出了一个带着愉悦的罕见的真诚的微笑。 如果他不想法迅速打开笼子,他们就会死。他之前见过类似的魔法,他们之前逃脱的死牢就被灌输了相似的咒语。如果这个囚笼被从内部施展了防护咒语,也许从外部攻击是可行的。 第99页 解决方法好像很简单,但他们的存活取决于咒语在笼子外扩展的范围。 每个咒语的施展都有范围。 而钥匙再也不令人心慌了,因为它们沉下去了。 德拉科从栏杆的之间强行挤进手,然后让魔杖掉头对准笼子,他施展的魔咒没有奏效。 该死!也许他要再伸得远一些,但他的手臂已经全伸出去了。或许仅仅因为他的计划是错误的,是的,这完全有可能。 不要。 害怕。 赫敏再也抓不住他,他感觉到她紧紧抓着自己,抽搐,然后她的手松开了。不能回头去看她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但德拉科必须对手头的事情全神贯注。如果他因为恐惧而放弃,那么他们就死定了。 他把自己的左肩尽可能地用力地挤入栏杆之间,一些金属上的铁锈都剥离下来。水下很难使出力气,所以他用双腿支撑住笼壁借力推挤。 有效果了,他受伤的肩关节脱臼,熟悉的疼痛辐射了他全身。他原本就处于失血的严重状况里,现在他开始看到眼前闪烁着细小的白色光点。 感谢他的脱臼,使得他的手臂能多探出两英寸。疼痛已在无法忍受的边缘,而他很难使力抓住魔杖。 但是他苦中作乐,因为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 他在祈祷,却不知向谁在祈祷,也不知为何祈祷,但他猜如果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上天一定会明白什么是万念俱灰。 当他的手尽可能地伸出笼子后,他把魔杖掉头对着笼子,确定自己不在魔咒的攻击范围内,然后对着笼子发射咒语。 随着一阵大量的滚热的冒泡的水,笼子的栏杆爆开放了他们自由。笼子的一边塌陷下去,在他们脚下,男人的尸体脱离了禁锢向上浮去。 欣喜若狂之后,德拉科回头去找赫敏。 她在…… 不。 他知道,甚至不需要亲眼见证,因为他的背上纹身不復存在,就连他那被标记的皮肤也似乎从身体上被剥去。 解除fida mia 的方法是死亡,伤痛如此之深,如此让人力竭,卢修斯的魔杖几乎要从德拉科的指尖滑落。 太迟了。 那么他就这么和她待在一起,这样就好,没有什么比和赫敏待在一起看上去更好的了。 然后一股微妙的热流触碰到了他的脸,就像他妈妈的触摸。不论他们现在在哪儿,太阳依然升起。光线射过阴郁的水下,就像阳光刺破沉重的雨云。突然所有一切都沐浴在闪亮的光辉中,就好像被包围在稜镜里一样。 他低头看着赫敏苍白静默的脸,深色的睫毛休憩在她的脸上,完全而完美的沉默。 德拉科仰起头眯眼看着阳光,阳光就在上方,阳光的安全感就好似母亲的怀抱,抚慰他痛苦而阴霾的噩梦,黑暗并非是没有终点的。 他的拳头握紧父亲的魔杖,这一刻想到他的父母都伴在自己身边是多么的奇怪。 热烈的金黄的太阳在水面上稳稳升起,德拉科紧抱住赫敏,卢修斯的魔杖就在两人之间,德拉科用尽全力发射了一个简单的魔咒,海岸线就在眼前。 他们就在一条很熟悉的海岸线上,除了它其实更像一条河岸。确切地讲,就是霍格沃兹的黑湖。 这是一个绝望的行动,考虑到他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或者可能已经力所不逮,幻影移形中分体的可能非常之高。 但他做到了,他们作为两个独立的整体且四肢完整地到达了,感谢梅林那小小的仁慈。 湖水汹涌的波浪推挤着他们,德拉科瘫倒在了长满青糙的岸边,仍然抱着赫敏,湖水溅在他们周围的地面上,吸进第一口空气几乎就让他精疲力尽。 他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同时让赫敏平躺在地上,拨开了她脸上的深色头髮。 她人发青,皮肤湿冷,平时如玫瑰花一般的粉红嘴唇已经发紫。他带着卑微的恐惧看着她,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就好像能在眼睛证实了死亡的情况下,用指尖读取生命的迹象。 他不是哈利,他不是那个制造奇蹟的人。不,完全不是。德拉科浑然无力,眼睛几乎不能视物。 绝望中,他设法回忆魔咒课上学过的那些復甦咒语。 “癒合如初。 ”他带着几乎炙热的希望屏息期待她的胸口能有起伏,他重复了五遍咒语,就像每次弗立维教授对着大部分都不感兴趣的五年级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指导讲课一样。 魔咒如他所预期地施展,可是却没有作用。 他们在水下待了多久?不可能超过三分钟吧?当然赫敏待的时间更长。 德拉科气喘吁吁,发上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他跨到她身上,几乎是坐在她的大腿上,开始有节奏地按压她的胸口。但是他脱臼的肩膀使他的左手完全派不上用处:“不 ……”他呜咽着,抬起她的头,用好的那只手握住她的下巴,往她的肺里渡气:“别离开我,赫敏,你不能离开我。”他恳求着,用右手按压着她的胸口。 他吐出更多慌乱的话语,乞求的话语,这是一种可怕的、心碎的、恸哭的声音,他祈求老天能够停止。 可是这些都来自于他自己。 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下,好像内心的感情全然爆发。从孩提时代,他就再也没有如此哭过。他极力控制住那带来巨大痛苦的悲泣,把赫敏的头仰得更高好让更多的空气进入她的肺部。 德拉科动摇了,他的眼神回復了焦距,他重重地侧躺在她身边,好像母亲怀里的孩子一样。 保持清醒就像一场艰难的战役,他无法独自做到,他正在失去她。 卢修斯的魔杖落在他脚边,德拉科渴望地意有所图地看着它,然后伸手去拿。 他需要霍格沃兹的帮助,霍格沃兹的难题在于找不到他们。 “我主动提供你父亲的魔杖作为试验品,”他记起穆迪在邓布利多办公室这样告诉他:“理所当然我们选择了马尔福的标记做测试,即使魔杖被拿走,魔咒依然附着其上。” 葬身水底的那个男人死去时,拥有卢修斯被魔法部动过手脚的魔杖,德拉科乐意打赌那个男人就是失踪的奥罗,唐纳德·布莱。 从经验来说,只有一个咒语可以让合适的人直接到这里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发射黑魔标记,而且这是为了做好事,这其中的讽刺意味几乎让德拉科微笑起来。 如果赫敏能存活到下一个日出,德拉科愿意在下次见到疯眼汉穆迪的时候去亲吻他那只残疾的脚。 他握住他年轻妻子冰冷的手,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高举过头,发射了伏地魔似乎认为自己生来就该使用的魔咒,他几乎没有力气念完咒语。 他感觉到比之良性的魔法力量更加黑暗的激流涌出他的身体,汇集到他的手臂,然后注入魔杖,把他身体里仅存的力量榨干了。 “尸骨再现。 ” 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黑魔标记隐隐出现在明亮的蓝色天空,然后它变成了马尔福之龙。 第四十八章 德拉科睁开眼睛时看到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睡衣裤,这可能意味着他在圣芒戈。 第二,他奇妙得毫无痛楚,在经过了两周的受伤、事故和几次几乎置之死地的经歷后,这实在非同小可。 最后第三样,阿不思·邓布利多穿着绣有金色花纹的洋红色巫师袍,正坐在床位使劲吸着一根长条的红色甘糙棒。时间看上去是下午三点左右,因为房间远处的窗户射入了深琥珀色的阳光,闻起来有柠檬和消毒水的味道。 “校长。”德拉科向他问候,考虑到他的喉咙像是被人灌了巴波块精的脓汁,那么他的声音表现得比实际状况要好。 邓布利多从嘴巴里拿开糖果,几乎被皱纹掩盖的阴郁的蓝眼睛直直看着他。 “欢迎回来,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自取了你的康復礼物。”校长把头歪向右侧。 从他的长长的刘海下望过去,德拉科看到小小的床头柜几乎被色彩鲜艷的糖果盒子还有其它包装精美的零食淹没。 他对着这些不熟悉的东西眨眨眼,他唯一收到过的糖果一般来自他的母亲,而且是那种只能小块小块吃的昂贵的黑巧克力,不是能一把塞进嘴里的那种糖果。 潘西通常带来的只有八卦,米丽森是那种带条开司米围巾的送礼人,而高尔可能认为送礼是对他男性气概的公开质疑。 “我在圣芒戈?” “是的。”邓布利多回答。 德拉科咽了下唾沫好让自己发问,然后坐起来靠在床头板上低头盯着自己穿着蓝白病号服的身体。 “这就能解释了我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 ” 邓布利多又笑了:“自从我上次住院就没有变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第100页 “她还好对吗?”德拉科问,声音里毫无畏惧。 这并非疑问,要是赫敏死了,霍格沃兹的校长是不会在他面前吃光糖果的。 “格兰杰小姐很好,但你已经知道了。” 德拉科不发一言,他环视房间的时候让自己放松下来,注意到对面床上有个老男人正在鼾声震天。相信圣芒戈并没有费心给他一间私人病房,尽管在美好的时光里他的父亲曾给医院捐了一大笔钱。 但那种事情真的不重要,德拉科想。一夜之间你的世界整个颠倒才算上一件大事。他认为特权会带来麻烦,尤其是他们都已经改变。 重中之重首先是清理门户。 “那么布雷斯怎么样了?” 邓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扎比尼先生被魔法部羁押,还有两个晚上前抓到的另外十个人。” “两个晚上!”德拉科气急败坏:“我睡了那么久?” “严格来说昨天晚上医生在復位你的肩膀时,你曾醒过,但鑑于他们让你服用的安眠药剂量,你可能不记得了?” 这个老男人是对的,德拉科不记得了,但他的肩膀感觉很好,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这失去的记忆都值了。 尽管他现在大体很高兴,但邓布利多的态度中有什么东西意味着不是每件事都百分百合乎他心意。 “每个人都安全回来了?”德拉科小心问道。 “帕金森小姐和她的父母正被魔法法律执行司约见,波特和韦斯莱先生正被盛怒的莫莉·韦斯莱狠狠教训。尼法朵拉·唐克斯留院观察一夜,昨天早上已经出院。对于阿拉斯托·穆迪的队伍来说,有人擦伤、瘀伤,还有一个年轻的奥罗正因为头疼接受护理,但所有人都万幸没事。” 但有一个人在叙述中被遗漏,即使那人没有参与救援行动。 “斯内普教授呢?” “阿兹卡班。”邓布利多说,毫不愤怒,只带着冷冷的无可奈何。 银色的眼睛对上蓝眼睛:“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放走了你父亲,德拉科,鑑于现在的形势,魔法部既没有宽宏大量也没有……灵活处理的心情。” “他是为了救我!还有赫敏!更不要说还有唐克斯。要不是我父亲,我们哪个都没办法活着从那里逃出来!” 德拉科的爆发让睡在对床的打唿男人吓了一跳,鼾声短促起来。邓布利多和德拉科都心烦意乱看着那个男人拉高毯子,嘟囔了几句,翻身睡去。 邓布利多回答的时候声音更轻了:“我并非完全不同意这个处理方法。西弗勒斯在当时情况下做了他必须做的事情,赌局赢了,很不幸赢的不是他。他认为合适,但卢修斯·马尔福并非斯内普教授最终不得已的手段。即使我坚持,魔法部的决定也不会动摇。” “我想这就是我们马尔福近来对你的用处,工具或者武器。”德拉科怨恨地说。 邓布利多似乎对这种新的敌意很是震惊:“德拉科,你真的认为你是我的工具?” 德拉科的眼睛眯了起来:“间谍就是工具,不是吗?”德拉科感觉很暴躁,他痛恨自己暴躁,他知道间谍任务不是邓布利多的主意。 但正如往常,邓布利多很快就抓住了新的切入点,即使德拉科还没有意识到。 “但却是强大的动力对吗?”校长问,让人无所遁形。 “什么是……”德拉科轻声道,他现在想要一个人,他想要邓布利多走开,那么他就可以用颤抖的腿设法离开房间,偷偷最后看一眼…… “爱?”邓布利多揭晓答案。 德拉科觉得还有足够的血让自己脸红真是令人安心:“那么你知道 fida mia?” “哦是的,当格兰杰小姐明确陷入危险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波特先生也是。 ” 对于心理障碍来说,爱是一种动力,它要为世上所有的白痴行为负责。高尔跑去参加食死徒,潘西成了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他几乎杀死那个他曾经救过的人,而布雷斯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神经…… “布雷斯使用的门钥匙,会把人带去哪里?”德拉科问。 “黑湖。”邓布利多回答。 “布雷斯把我们送回了霍格沃兹?”德拉科睁大眼。 “扎比尼先生不知道门钥匙会把你们带去哪里,我怀疑这是伏地魔暗含讽刺的小小秘密,让门钥匙的执行机制如此接近霍格沃兹。你知道,门钥匙只能执行特定距离,而没有多少大湖里的魔法生物可以在那种深度隐藏这样一个装置。我们说话的时候,人鱼正在帮忙拆除那个东西,虽然我应该指出是你帮我们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 德拉科记起笼子里那个死去的巫师:“笼子里有个人,他拿着我父亲的魔杖,就是魔法部在上面标记了咒语的魔杖。” 邓布利多点头:“这根魔杖就是我们及时发现你的原因,你发射的是一个黑魔标记。”他干巴巴地说:“他们在三十分钟内疏散了整个霍格莫德,亚瑟·韦斯莱告诉我这创了纪录。” “那个黑魔标记救了我们。” “不,德拉科。你救了你自己,当然还有格兰杰小姐。笼子里的男人是穆迪失踪的奥罗,唐纳德·布莱。据唐克斯所说,布莱就在被门钥匙送去死地之前,刚刚从扎比尼先生手上没收了你父亲被偷的魔杖。” “就是那个唐克斯被绑架的晚上。”德拉科推测。 “年轻的尼法朵拉很善于在对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邓布利多言之凿凿。 德拉科猜只剩一件事情没有问了,这似乎有点古怪,如果不问又有点可疑:“高尔呢?”他补充,想让自己听上去是自然地发问。 “他应该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小心地悠悠道。 德拉科立即被激怒了,该死的精明的老头。 邓布利多从床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现在休息吧,医生告诉我他们给予你的治疗会在两小时左右内逐渐失效。这段时间,你卧床休息,之后你可不缺探访者。” 探访者? “先生?”德拉科痛恨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青涩。 邓布利多在门口停下。 他昂贵袍子上的金色刺绣似乎在门前的暗光处闪烁:“嗯,德拉科?” “我不想见她,你能不能确保……没人来探访?” 老巫师看上去很悲伤,但一点不意外:“如你所愿。” 文末rizzle大人的註解: 我可以在这沮丧的註解里告诉你我有一种如火如荼的冲动要完结这个故事。接下去还有13章,我计划将这些章节作为续集公布,但我觉得它们很难作为独立的故事存在。这是龙的新娘的高潮,因此必须作为原故事的一部分发表。我需要做的就是发表额外的13章内容,使得整文达到 61章,非常感谢各位能够追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相比格兰芬多外放的爱,无论是德拉科、卢修斯还是男神斯内普教授,那种深沉内敛的爱都更让人感动,虽然终点可能是阿兹卡班~ 这章不如说是rizzle大人原先考虑的开放式结局,后面的13章相对独立,只为一个圆满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四十九章 龙的新娘故事发生的五年后。 周日,这意味着魔法部里寂静无声。 但魔法部仍然是永不关闭的,所以总得有人值班处理投诉、猫头鹰、飞路传送和签收包裹。 周日值班的都是罗西·平克顿(译者註:pinkerton有私人侦探的意思,作者很爱双关,大概这个角色很八婆……),她是魔法部中庭的前台接待。 罗西放下羽毛笔,盯着那个要求见哈利波特的男人,她做中庭前台不过才两周。老实说,周末没什么工作,这就是为什么她正在试着做周日预言家日报的填字游戏。 中庭前台的职责意味着罗西面对的是公众,也可以说就是大街上的巫师。 一个普通的老人是没有办法完全进入魔法部的,你可以尝试,但你不会进入比罗西以及中庭保安巡逻区域所在更深入的地方。 你必须在内工作、有一张有效通行证或者有预约。如果你有三者中的任意一样,你还必须通过电梯,那里有其它所有各级的安全措施。 罗西的很多工作包含了简单的交际技巧,总有很多在周六夜晚狂欢通宵,周日一早踉踉跄跄跑回家的晕头转向的大发脾气的人,要把爱尔兰鸟类年鑑砸向“见鬼的魔法部长”,因为合法的幻影移形年龄被提高到了18岁。 第101页 罗西出身麻瓜,基本上以为巫师都是些奇怪的人,但是柜檯另一边站着的男人比大多数人都还要奇怪。 他像其他人一样从红色电话亭拨号进来,给出姓名‘乔治·欢乐骨’,但是他没有戴着分发给他的银色参观者徽章。 他的确是个古怪的人。 首先,他看上去好像已经长途跋涉了半个撒哈拉沙漠(而且还带着满身沙漠的风霜),他从头顶到脚趾都覆盖着一英寸的尘土。 不,不是尘土,罗西在脑子里纠正,是沙子。 那淡黄色的细小东西到处都是,罗西猜他可能是金髮,但是她不能确定,他的长髮极度暗淡,有些地方还煳着泥巴。 这男人很脏,看上去肯定是才从沙尘暴里匆匆跑出来,衣衫褴褛,靴子是他身上唯一看上去还过得去的东西。 天哪,他腰上是不是挂着一条鞭子?她没看到他的魔杖,出于某些原因罗西越发紧张起来。 他说他必须要递送一个包裹。 他满脸风霜,阳光斜照,晒出他眼角细小苍白的皱纹,而浮尘却无机会染指。天知道他到底几岁,可能二十,也可能四十。 但是他的眼睛令罗西按下了柜檯下的紧急按钮,即便她并没有真的遭遇危险。她记得她所受的训练,知道比起遗憾抱歉和魔咒缠身来说,报警这种尴尬的事情反而更安全。 陌生人的眼睛是一种吸引人的暴风雨式的灰色阴影,在一张晒成棕褐色的脸上显得异常不可磨灭,让气氛更为紧张。他的注视带着极其的明晰与企图,这在一个抱怨连天、在周日早晨无事可做的醉酒巫师身上并不常见。 是的,这是礼拜天,但保安到底在哪里?她两分钟之前就按了按钮。 “有问题吗?” 他又说话了,这个陌生人说话了,听起来不像个发疯的人,实际上像个极度烦躁的人。 罗西匆匆扯开一个完美的客服笑脸:“没问题,您是说您要见波特先生?” “是的,”男人说,打量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个蠢货:“我要见波特先生。” 这似乎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但她现在在找藉口:“那您有预约吗?” 那双出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 “您有通行证吗?” “你说什么?”他重复道,显然已经在很久之前已经面临崩溃。 “无预约即可进入魔法部的通行证。”罗西解释道,她觉得他的眼睛不是灰色的,而是有太多的金属色质地,那是一双银色的眼睛。 “通行证。”他诚挚地贊同道,令罗西极为吃惊,陌生人朝她微笑,棕褐色的脸上,牙齿令人吃惊地洁白。 她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他转身走出了中庭。斯宾塞,又高又壮的周末保安队长最终出现了,完全不紧不慢。 “那个混帐是谁?”他问,光滑的地板上有好些沙子,斯宾塞嘲弄地看着。 罗西不知道怎么回答,“疯子”不能形容那个人,那男人并没有特别失去理智,只是……心绪不宁,她很高兴他走了。 斯宾塞让其他赶到前台的保安回去:“虚惊一场,”他说,暗暗得意以及有点居高临下的态度让罗西生气:“她还是新手!” “他说他名字叫欢乐骨,要见波特先生。”罗西迅速回应。 斯宾塞理解地哼了声:“粉丝俱乐部,嗯?” “我很怀疑,看情况似乎不像。” 罗西和斯宾塞都在考虑这种可能,当然在英国魔法界没有一个男人、女人或者孩子不对哈利波特充满敬畏。 “那么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就叫我们。”斯宾塞朝她使个眼色,然后摇摇摆摆地走向保安办公室,看起来是回去玩游戏或是和其他周日值班的保安一起打发时间。 罗西嘆气,徒劳地想甩开恐惧的感觉,重新开始周日的繁琐工作。就在她完成了一半,且对自己很是满意的时候,事情又来了。 “我带了通行证。”声音响起。 那个男人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是一个僵硬的、飘忽的……哦梅林,他说他要递送个什么东西,他打开了包裹。 是个人,憔悴枯瘦、虚弱佝偻的女人,包在几码长的沾满灰尘的布料里面。她的黑长髮,夹杂着白髮,是她身上唯一还有活气的东西。她被石化了,脸部封冻着狰狞仇恨的表情,陌生人轻轻推了一下那个可怕的包裹,让它往前飘浮了一米左右,在罗西面前停下来。 这让罗西平克顿和石化封冻、飘浮摇摆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直接面对面。 伏地魔可能是个终极的从不露面的大魔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贝拉特里克斯长什么样,海报已经贴了好几年了。 培训什么的去死吧,罗西尖叫起来。 斯宾塞和其他保安这次来得快了点。 哈利正在格里莫广场的休息室午睡,半个吃剩下的三明治躺在盘子里,另外半个躺在他肚子里,这时壁炉翻涌起来。 惊恐万分、脸色苍白的撒加利亚·史密斯花了好几分钟才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史密斯,看上去就和哈利一样饱受失眠困扰,当时正在奋笔疾书威森加摩的行政文书工作,疯狂的保安们几乎是踹倒了他办公室的门告诉他中庭发生了什么事。 撒加利亚,在那个特殊的周日,是魔法部最高级别的官员,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哈利。 “去找穆迪。”哈利命令他,匆匆把三明治和盘子都推在地上,走向了壁炉。 他迅速唿叫了罗恩,罗恩之后至少骂了哈利三次“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然后他理所当然地问他们是不是要告诉赫敏。 “先不要。”哈利说,他穿上外套、戴上围巾,直接飞路去了魔法部。 中庭围了一群人,包括神色惊慌的保管人员、几个低级别官员和一个惊恐狂乱的前台接待员(她是新人,哈利记不起她的名字)正被一个胖胖的保安安抚。 所有人立刻开始说话,但哈利把他们驱散,保证把最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就会回来。他乘着电梯到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有额外的保安人员就在门外守着。 这么做的理由很快就明晰了。 撒加利亚和马尔福就站在哈利文件柜旁边的地毯上,前者盯着后者的样子仿佛他是一块随时会爆炸的有毒的、易燃的奶油馅饼。 马尔福,如果那真的是马尔福,穿着那像是铺满了沙子的难以辨识颜色的衬衫裤子,几乎让人认不出来。那条足有六米长的皮围巾裹住了半张脸,看上去就像个别致的木乃伊。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漫长的沉默。 “说点什么,波特,沉默让你浑身不自在。”这位熟客慢吞吞地讽刺道。 哈利很熟悉这个声音,但它如今更为低沉,更为……慎重。抱怨的意味不再,这是马尔福,哈利被难倒了。 “你……”哈利最终说道,接着又说:“我……”,然后终于挫败。他拿手扒扒头髮,重重地坐进磨损的扶手椅里。 撒加利亚清了清喉咙:“那么,我先走了,我确信穆迪会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有需要就叫我,哈利。” 马尔福看着撒加利亚的样子好像他严肃地怀疑阿拉斯托·穆迪怎么会需要撒加利亚的任何帮助。 哈利眼睛盯着德拉科不放,直到撒加利亚走在外边走廊上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才开口。 “我们以为你死了。”他直截了当地陈述。 德拉科的嘴角翘了起来:“这么想的人不少,相信我。” “你该死的去了哪里?”哈利没想那么大声,可这问题的力道让窗户都嘎吱响。 “这是个漫长而复杂的故事,我可不想裤管里装着一公斤沙子来说这个。”德拉科平静地回答,然后声音又愉快起来:“你有吃的吗?” 哈利因为话题的转变眨眨眼,但他很明白飢饿的感觉:“待在这儿等。”他说着大步走向房门。 德拉科哼了声:“说得好像我可以随意离开,这会儿我和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一样是囚犯。”他冲着哈利离开时,呆呆地进入房间的四个保安摇了摇手指。 哈利很快到了员工休息室,心里诅咒那个应该在碗柜里补充食物的人,那应该是他自己。那个身为二级官员的女人总是说他把碗橱吃干,里面几乎没剩什么东西。 最后哈利找到了一听姜味饼干、一个可能过期的肉馅饼、两个冷冰冰的蛋糕和不知道是谁的没开封的霍格莫德南瓜汁,哈利指望它没有被闲置很久。 哈利在外面几乎和朝他办公室冲过去的阿拉斯托·穆迪撞在一起,他身后是气喘吁吁地慢跑着的撒加利亚·史密斯。 第102页 穆迪从没有如此生气勃勃,他弯着腰拖着腿大步跛行,头髮有些斑白,这让老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强健了。 “是真的吗?那男孩把她带来了?”穆迪喘着气,停下来靠在墙上,拿海格那样的大手帕抹了把脸。 男孩?马尔福二十三岁了,但是对穆迪来说,四十岁以下的都是“男孩”。 “她在单人牢房里,”撒加利亚对在场的人确认:“就是楼上我们还没有翻新的旧牢房,她还在石化中,我们没有为她解除。”撒加利亚带着有点询问的口气说道。 穆迪咕哝:“在我们进一步了解情况之前就让她那么待着,我们不知道马尔福去了哪儿,我们都知道,这可能是某种企图打入魔法部内部的周密计划。” 哈利摇头:“我对此怀疑,抓住贝拉特里克斯对他来说是个人使命。” “地狱一样的个人使命,你不觉得?他花了四年时间在这上面。” “五年。”哈利纠正,他又想起了赫敏。 穆迪说道:‘我不喜欢你的表情,男孩。” “什么表情?“哈利问。 “你看上去满怀期待。“穆迪责备道。 “没有!我们从不是朋友。如果马尔福曾经真的获得过我的信任,那么他已经失去了。“ “很好,这个男孩失踪过,波特。记住,人们失踪时为了掩盖某些事情。” 或许是为了逃避某些事情,哈利想。 “你还需要我通知别人吗?“撒加利亚问道。 穆迪吼出了一串名字,包括金斯莱·沙克尔,莱姆斯·卢平和唐克斯。两个刚刚赶到的奥罗沿着走廊而来,停在穆迪身边听候指示,哈利等着穆迪回头和他说话。 “很好,那么你负责马尔福的审讯,他要求和你私下会面,我猜他想告诉你他的独家故事。记住他是个嫌疑犯,直到故事通过审核都要被扣留,明白了吗?” “是的。” “别离开你的保安,我知道马尔福就是个混球。” 哈利冷淡地看着这个老去的前奥罗:“哦,别说了!“ 穆迪笑起来,不管事情如何,他们现在抓住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是歷史性的一天,穆迪小心翼翼的热情无法掩藏,这可是桩大事件。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去看看莱斯特兰奇。用这双老眼睛,亲眼见证一下。”穆迪说着,魔眼兴奋地抖动起来。 哈利在穆迪蹒跚地走开后转身面对撒加利亚:“扎克(撒加利亚暱称),鑑于我们此刻处于一级戒备,你能帮我个忙吗?请你把知情的人召集起来,告诉他们现在不要离开魔法部?” “哈利,我们要守住这个秘密很困难!” “试一试。”哈利大声说。 撒加利亚不情不愿地离开去执行命令,哈利拿着一小摞食物回到办公室。德拉科翘着腿坐在哈利的旧扶手椅上,他的头髮很长,遮住了椅背的三分之一。 哈利关上门、上锁,然后把食物和饮料递给德拉科。 “谢谢。”德拉科说完立刻吃起了大蛋糕。 这个简单而真诚的感谢震惊了哈利,短短的句子没有任何暗讽或者挖苦。 哈利等了一分钟才开始说话:“所以你以为自己可以拖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一起跳着华尔兹回到这里,而一切都会被原谅?” 德拉科抬起头,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食物碎渣,但那里沙子比食物还多:“是的,波特,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设想。”咽下一嘴的蛋糕之后,他这么说。 “你为什么把她带来?” “为什么?”德拉科重复了一遍,眼里闪过旧日的恨意:“我认为理由很明显,我的贱人姨妈密谋杀了我母亲,在做了那么多卑鄙恶毒的事情后,还几乎成功地导致了我的死亡。” 不管他经歷了什么,这个满身沙子、脏污不堪的人还是曾经那个傲慢自大的混蛋,让哈利消除了疑虑,在很多方面,德拉科没变。 但哈利要让他说,他要听马尔福亲口说,他才能决定要不要再让这个王八蛋再一次接近赫敏。 “很好,除了为你的母亲报仇,那你为什么要在这儿?” “你收到我的明信片吗?”德拉科礼貌地问,好像只是在度过一个寻常假日。他开始吃馅饼,那东西看上去很不新鲜,但马尔福脸上满意的表情显示它尚可入口。 哈利难以置信:“哦是的,我们收到你……那是什么?你离开的第一年有三张明信片,之后就没有了。就像我说的,我们以为你从世界的边缘掉下去摔死了。” 德拉科停下咀嚼:“我见过世界的边缘,”他非常平静地说,那语调让哈利脖子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那股冷意很快不见:“我不推荐那地方,每天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下雨。” “那么你回到这里还有什么理由,马尔福?”哈利坚持不懈。 德拉科把剩下的一点馅饼吞进嘴里,痛饮了一口南瓜汁。他闭上眼睛,品味了一下这种简单的、熟悉的舒适感觉。哈利猜想他上次像样地吃上一顿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会儿后,德拉科躺进椅子里,挑衅地看着哈利:“我回来找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哦,熟悉的欢乐骨先生回来了~ 可是开头的五年后这样狗血的言情小说词彙让我软了好几天…… 我觉得哈利真是令人感动的好基友,为了保护赫敏不再次受到伤害,他甚至不惜代价要封锁消息~这才是真爱啊…… 德拉科那副少爷酷帅狂霸拽的样子真是想扁他一顿,不过古铜色的壮汉咱们打不过……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章 “生日快乐。”赫敏对着浴室洗脸池里的模煳倒影说道。 外边,世界几乎要溺毙,大雨滂沱,闷热的空气里,酷夏的雨水直直地砸落地面上。 镜子里看着她的那个女人看来并没有因为生日宣言而特别激动兴奋,但毕竟这是早晨七点,九点前赫敏都不能精神非常振作,而且还得至少来上一杯茶水。 她刷牙,看着身后洗衣篮里堆起来的毛巾想着晚上得记得去洗掉。也许不,因为天气不适合洗涤晾晒。 至少小屋的花园得到了些许灌溉,她的女房东已经被这个夏日里晒成棕色的花坛和泛黄的糙地吓了一跳。 也许搬去金妮在伦敦的公寓会是更明智的选择,一幢乡间别墅总比一间公寓需要更多的维护照料。最后是克鲁克山解决了这个局面,他年纪越发大了,没法再用往常的敏捷跑在楼梯上。 金妮的公寓在四层楼梯之上,对克鲁克山体格最好的时候也是一个挑战。而爱德华时代的乡间别墅中重新整修过的两间小小卧室,太过可爱令人不能错过。在温暖的月份里,猫薄荷和猫糙沿着暮霭西沉的砖砌小径长得到处都是,这对一只仍旧喜欢不时到处玩耍的老猫来说不吝于天堂。 这里很干净,而赫敏签订租约的时候却非常斯巴达式的家徒四壁。她需要买一张更大的床、一台电冰箱和一个煤气炉。哈利很遗憾自己来访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电视机,但赫敏保证她没有电视也能行。一个房间用作卧室,另一个权作临时办公室和图书馆,只有她的藏书在妈妈贡献的书架上越堆越多。 它们整齐地沿着墙壁摆放,几大堆摇摇欲坠的书籍让罗恩开玩笑说这会让赫敏或者克鲁克山身处死亡的威胁,因为那些书会倾覆在他们某个的头上。 她的女房东是个亲切的孀居麻瓜,坚持要赠送她全新的窗帘和温暖多彩的地毯,布置在小小的休息室里。她就住在这条路上,每隔两周的礼拜天做完礼拜后都会来喝茶聊天。附近的村庄住的是麻瓜,就和这乡间别墅一样,但把两个壁炉註册联通进飞路网也不难。 金妮不断地唠叨拉文德布朗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室友,如果赫敏愿意改变这隐居一般的生活…… 但这事情不会发生。 赫敏已经深思熟虑要一个人住,默默把其归功于自己是个享受私人空间的独生女。在上了七年寄宿制学校后,一点隐私是受欢迎的。 无论如何这道出了一点真相,她紧紧地抓住了这个理由。 镜子里那张目不转睛的脸因为热水澡而双颊泛红,短而捲曲的潮湿头髮勾勒出一张精巧的心形脸蛋,也许比从前消瘦了一些。黑色的小碎发生根在她的髮际线和颈背上,这个髮型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了,而她从来没有真的注意过剪髮之后它们有多卷翘。 因为渴望改变,赫敏在一年前的出奇炎热的夏天剪去了及肩的厚重长发。她不想回顾过去,她发现短髮并不真的方便打理,因为她要花上不少早晨时间去驯服那一大把头髮成为一个合意的髮型。 第103页 但她仍然觉得这髮型更适合她,而她当然也不怀念头皮上曾经的重量。 前门的铃响起来的时候,赫敏正在漱口,她只能从雨声中勉强分辨出铃声。对于访客来说这时间太早了,赫敏皱眉在睡衣外面套上一件晨褛,穿上袜子,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罗恩站在门前阶上,拿着一个湿透的牛皮纸袋,看上去极其严肃,且浑身湿透。 “生日祝贺。”他带着笑,随后打了两个喷嚏。 “罗恩,你成落汤鸡了!” “是啊。”他吸口气,像条淋湿的小狗一样抖了抖,然后赫敏看到他背后绑着一把扫帚。 赫敏挑起眉:“你乘扫帚飞过来的?” 罗恩点头:“是的,从陋居过来的。”他举起袋子:“妈妈关照我的,还有这是她给你做的。”罗恩把牛皮纸袋递给赫敏,赫敏可以闻到肉桂面包的味道,即使在运输过程中已经泡成了海绵状。 “该死的防水咒在头一公里过去后就失效了。”罗恩无可奈何。 克鲁克山也跑到门口看客人是谁,但是罗恩和猫咪之间没什么感情。他们炯炯有神地看着彼此,然后克鲁克山熘回了赫敏还没有收拾的舒服的床上。 赫敏站在边上:“进来吧,我正打算沏一壶茶。” 罗恩觉得她肯定知道了。 罗恩说着新闻,赫敏则忙着他们的早餐,即使罗恩已经强调他妈妈已经把他餵饱了。但是为了在继续转述那可怕消息的时候有点事情可做,罗恩还是尽力塞了两片蘸了橘子酱的吐司下去,又分享了赫敏端出来的切好的葡萄柚。 赫敏喜欢加了糖的红茶,慢慢沖沏到咖啡那样的程度,所以罗恩花时间去冰箱拿了他的牛奶。 大雨持续砸落在木瓦屋顶上,罗恩想,这真是一种贴切的符合紧张气氛的背景音。 他们坐在小厨房的桌边,而她对这消息唯一外露的反应就是在过去五分钟里一直在搅动茶水。一半的茶都泼了出来溅在了茶托上,她好像也没有注意到。 “赫敏。”罗恩温和地开口,梅林,为什么这次非得他来传递消息。 因为哈利正忙着而金妮是个该死的胆小鬼,这就是为什么:“你听见了吧。” “我听得很清楚,谢了。”赫敏打断他,她心烦意乱地抿了口茶,眼睛盯着桌面。 “你完全接受了。” 她耸耸肩:“所以他死了,现在又回来了。” 罗恩在椅子里动了动,他身上唯一干燥的地方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块,他湿透的鞋袜很需要洗涤水槽。 “这就是了,你从来不相信他死了,不管哈利和我怎么说,你还记得?看来你是对的。” 赫敏抽紧了下巴,她将一缕短短的充满弹性的捲髮勾到耳后:“关于马尔福的事,我不在意,罗恩。我真的不在意,他很久以前就失去我了,我已经往前看了。” “你当然往前看了,”他说,但可能太含煳了:“但你也只是个普通人,承认这是一件大事没大碍的,赫敏。” 罗恩没有预期到赫敏脸上的愤怒,她棕色的眼睛盯着他看,朝他掷去自己的勺子。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在我死在黑湖里的那天就重新开始了,fida mia的魔力消失,然后他离开了!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冒险故事也好,爱情故事也罢,这就是个悲剧、错误,随便你怎么称唿这段往事,他的归来除了意味着战争出现了一个可能的快速的解决方法,没有其他意义。” 罗恩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小心地离开座位,从水槽取来一条茶巾递给赫敏。 赫敏擦着溢在桌上的茶水:“谢谢,”她拘谨道:“抓住贝拉特里克斯是个真正的里程碑,穆迪一定非常高兴。” “是的。”罗恩皱着眉。 “原该如此。”赫敏大声说。 他们静静地继续喝茶。 罗恩嘆气,在表现得深刻和有意义上他就是个废物:“我知道你往前看了,但我也了解你,你只是……没有忘记。” 她用了更大的力气替换茶托上的杯子:“看着我,”她冷冰冰地说:“相信我,我很好,罗恩。我对马尔福的所有感觉如今只有怜悯。” “有趣,我感觉到了怒火。” “我不再是十几岁的姑娘,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不打算奔向他重新点燃无济于事的热情。” “可我们十八岁的时候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罗恩嘟囔:“你回过头去看,它们那时萦绕着你的生活。” 赫敏假装没听到:“如果可以避免,我不想见到他。” 罗恩抬头看去,这也是他的建议:“现在看来,这可能有点难……” “为什么?”她皱着眉问:“我的工作和你还有哈利的都没有关系,我们在魔法部几乎没有交集。” “好吧,因为他和哈利住在一起!” “什么?”赫敏眼睛睁得老大。 罗恩至少先前排练过这段:“你知道,马尔福庄园现在在潘西帕金森的管理之下,这都是由魔法部安排的。法律上来说,他们没法宣布马尔福死亡,除非他失踪七年以上。因为缺失继承人,产业需要由人代为管理。帕金森出价得到了管理这个地方的合同,魔法部接受了。马尔福说他不想急着让帕金森失业,所以他打算让合同继续下去,同时穆迪也不想让马尔福离开他的视线,所以……” “所以哈利把他带回家了?”赫敏总结。 “是的。” 她站起身来:“我听够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罗恩想知道他在今晨的拜访之后,不会被咬掉脑袋的想法是否过于天真。 “赫敏,你已故的秘密的前夫已经在五年后重新出现,还带着整个欧洲魔法界次要通缉犯作为囚犯。既然如此,我想说你理应有个私人假期,就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 哦,让她缺席一天工作没门。 罗恩从飞路离开,看上去忧心忡忡、满怀歉疚。赫敏生硬地感谢了他的生日祝福、肉桂面包,并在他脸颊上感谢地告别一吻,保证马上会去陋居见见孤独的莫莉。 接着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握起的双手。 她的腹部有一种明显的感觉,不全是伤害,但仍是一种疼痛。就好像你已忘却的陈年旧伤,在寒冷的天气里发作,亦或是万事万物以及你的脑海都如此平静,你却任由自己再次回忆。 只是伤口已经迟钝了,只余刺痛,但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越发激烈和刺激,直到她用发白的指节抓住床单。 有时,在半梦半醒间,她发誓纹身还在她的身上,依然优美地缠绕着她的腿犹如依附的银色常春藤。 早些年,她会用这种幻觉试试自己能否定位德拉科,但感觉和实用是两回事,实在虚无缥缈。 刺痛是因为回忆,无关其他。fida mia在她的精神上印刻了一道魔法伤痕,现在每每还在刺痛。而这,再也不是引领她走向他的罗盘。 当生命从她的体内消逝,fida mia也消失了。 他们之间再无联繫,赫敏很早就带着苦涩明白了,咒语消逝让马尔福回復了过往然后离开。 离开她。放弃因为魔法而做出的誓言,放弃他的遗产,他不仅走出了她的生命,他也走出了他自己的生命。 他古灵阁的帐户分文未动,这让她最初还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当赫敏深思事实,她越发坚持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判断力。 也许他是被强制带离的?也许有别的势力在动作? 但他失踪的第一年来了明信片,悲伤地提醒这是他们那天在魁地奇仓库相遇时,她强迫他做出的誓言。 “我知道你要去做你认为你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留个通信地址会好些……” 他嘆气。 “一周一封信也很理想……” “格兰杰,我……” “见鬼,那我每个月一张明信片就满足了,我不是挑剔的人。” 他想告诉她的,是不是?她太蠢了才会想知道他在哪里,他选择待在那里,他选择离开她。这锥心刺骨,即使她理解他的所为。 她光裸的大腿上突然有点点暖意,低下头才发现晨褛散开,泪水涟涟。 赫敏拿手抹了抹脸,惊奇地发现手是湿的,不,她没哭。 她不会哭,再也不会,没有什么值得掉泪的,她十八岁时那充满变故的两个礼拜不值得她不安,一切都结束了。 最终固执坚定无济于事,赫敏泪如雨下。她年岁更大也更老道了,但她依然是那个为美丽落日而留恋、为韦斯莱家诞生孙辈而高兴以及每次询问哈利和金妮正在进行中的爱情问题时被指责为大忙人的赫敏。 第104页 一分钟的深思后,她走向壁橱,从几乎不穿的鞋子、手提箱和十六岁生日时父亲送给她的熘冰鞋底下拿出一个小巧的上了锁的木盒子。 她工作的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关心符号的力量,涉及此的研究和它的潜在涵义非常具有前途。 更不必说富有启迪意义了。 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而她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理由不要去做。 盒子里有几样东西,一个胡桃、一条圆石旅馆的绣花毛巾、尤斯顿街寿司小屋的收据、一张折角的被摺叠很多次而满布摺痕的字条、一件剥落的彩虹t恤,底下有只满面深思的青蛙。 客厅的炉火还燃着,赫敏的飞路正在工作。她走过去,将整个盒子连着里面的东西扔进火里。 做完这些,她准备穿上衣服,给自己打包午饭。 日常工作有很多可做的,而投入其中让人倍感宽慰。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伏笔,德拉科头髮变长了,赫敏却变成了短髮,也许预示着两人关系的变化,占据主动的人已经变了。 淋湿的小狗罗恩很可爱啊,继哈利之后,又成为不列颠好基友第二名~ 小木盒等于是先前四十九章所有剧情的总结,赫敏在德拉科归来的时候烧毁,斩断的决心很强烈啊。连我都为她的隐居生活而伤心,突然记起阿桑的歌: 爱情 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 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 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感谢一丝光线妹纸,破费了,年底很忙碌,我会加油的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一章 哈利波特的连排住宅就如一座古老的巫师住宅所能够的那样呻吟抱怨,它嘎吱发响、扭曲变形,偶尔在强风肆虐下嘶声嚎叫。 事情发生在下雨天,是那种如果你蠢得不带把伞就往外沖恐怕会被砸晕的大雨。麻瓜天气预报员也对此做了准确预测,但他们没猜中结局。 大风很快伴着大雨而来,发现了年久失修的屋顶上那个显眼的缺口,钻进来和屋子的走廊玩起了捉迷藏。 波特大概已经习惯了这种噪音,这里并不是个不舒服的地方。西里斯·布莱克的老屋子虽然很幽暗恐怖、荒废苍凉,但是当然也很舒适。德拉科已经习惯于身处幽暗恐怖甚至于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因为他是在马尔福庄园长大的。 他已经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了。 垫着个床垫。 四个柔软的鹅绒枕头,闻起来有薰衣糙的香味。 还有一张干净的毯子,他没必要和臭虫们共眠,还有沙子。梅林,他永远忘不了和沙子共存的日子…… 德拉科几乎整个陷在软和的床垫里,在四个小时绝望的辗转反侧之后,他已经受够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施了个萤光闪耀,弹开他破旧的在旅行中老化的银怀表,怒视着它。习惯使得他带着怀表入睡,虽然小偷劫匪不会在你睡进哈利屋子里的时候出现来抢劫你。 波特看上去睡着了,因为他的鼾声从他的房间里飘到了走廊上。 德拉科睡觉的时候让门半开着,他觉得这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睡在野外,而四面墙壁环绕,顶上没有星星只有天花板的地方让他有点不愉快。 柔和的烛光从外面投进黑暗的房间,以直角的角度射在墙上,现在是星期二凌晨三点。 真是该死,他想着掀开毯子,大步走出了卧室。直到他走到楼梯处,他才想起来要回房间穿上点衣服。 金妮想知道自己那么容易惊醒,是怎么从韦斯莱家里存活下来的。她和双胞胎住在对门卧室,这意味着在半夜里有时会听见古怪的爆炸(或者是在凌晨,这取决于你离早饭或者晚饭还有多远),韦斯莱家的生活就是吵闹。 哈利并不是一个长期打鼾的人,但他很疲劳时就会更大声,最近就是这种情况。据大家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周末。 就这十秒钟,金妮浅浅地被把哈利从凌晨舒服的睡眠中弄醒的想法逗乐了,但这可怜人显然精疲力尽,让她于心不忍。而且因为晚饭吃得太早,她觉得有点饿了。 既然她已经清醒了,金妮决定对现状妥协,她冒险下楼想弄一杯热饮料,到食品柜的饼干箱里随便摸出点吃的来。也许是热巧克力和一块曲奇。 之后,她就去休息室坐一下,读读昨天的报纸。 金妮在黑暗中穿过格里莫广场这座屋子的大厨房,试着安静地搅拌咖啡,这时德拉科突然出现在门口,一束明亮的光线好巧不巧的在此时穿过潮湿的空气。 金妮对他的出现太惊讶了,摔了杯子,一些滚热的液体溅在她的脚趾上,她发出的咒骂比之前的搅拌声要大得多。 “恩。”那个长发狂野的幽灵显然是德拉科·马尔福,他低头看着地板上的一汪水渍:“看来我欠你一杯饮料。” 她当然知道马尔福现在住在格里莫街,周一的时候,哈利自然整天都在抱怨魔法部,除此之外没什么好介意的。她最近都没时间和哈利相处,考虑到劳累过度的未婚夫还必须在工作内容中加上一条给马尔福当保姆,金妮觉得那天晚上自己的表现让他惊奇。 金妮很确定,就如之前数年一般确定,世上没有一个陪审团,会因为她抄起身边最近的大型钝器把德拉科·马尔福殴打致死,而宣判她有罪。假使要这么干,那应该是一个老式的铁质绞肉机,感谢德拉科,那东西就固定在厨房流理台上。 他就是令人厌恶。 评论了一下韦斯莱家可悲的笨拙和软弱特质后,马尔福家的最后一人又带着重新沖泡的咖啡走进餐厅里,他用一只手指慢慢地将咖啡推过光亮的餐桌给金妮。金妮知道他没下毒,因为她是看着他泡咖啡的。 虽然心里还带着谨慎,她小口抿起咖啡,惊讶地发现他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了适量的糖和奶,而且不必事先询问她。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马尔福耸耸肩作为回应,墙上的烛光让他的脸更加轮廓分明:“我记得。” “你记得我喜欢什么样的咖啡?”金妮问。 假笑消失了,她不知道是否是回忆在他身上起作用:“那时候在学校,我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通知波特与奥罗进行魁地奇友谊赛的事情,那个早上我们吃着煎烤饼,你给自己泡咖啡,这只是一个细节。” “没错。”金妮真希望哈利也能注意到这种“细节”。 短暂沉默中,金妮想要明确为何马尔福看起来如此不同。 当然他年纪更大了,他们都长大了。他的外貌也一如往常,自从哈利用魔杖指着他强迫其在回家之前,在魔法部沖了个澡后,他看上去已经有些顺从平和。 然后金妮想起他不再显得那么愤怒,是了,马尔福在身边总能让她感到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倾向避开老马尔福,除非他们是马尔福的好友。 十几岁的男孩易怒并不反常,哈利在升上高年级后当然也经常焦虑暴躁。但马尔福总有一种……“不稳定”,那种感觉就是他会毫无理由地对着你吼,只因为他乐意。 而梅林知道被德拉科·马尔福攻击之后,可不是能让人轻易淡忘的事情。 现在这些一丝不留了,那双熟悉的灰色眸子里蕴含着一汪深邃,但却绝对平静的海洋。 他长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好像正因为她突然的详尽的打量而越发不耐烦。 “那么你在这儿干嘛?”他问。 真有趣他会问她这个问题,就好像她是格里莫广场的入侵者。 “只是和哈利一起来看看。”金妮激烈地回答。 他真的有必要这么问?看在梅林的份上,她穿着睡衣,看起来够明显的了。这都是莫莉·韦斯莱的错,让金妮在拜访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因为和哈利睡在一起而对此事特别敏感。 莫莉毕业自“分床睡”恋爱学校,事实上,她并非从那间学校毕业,而是学校校长。哈利讨厌说谎(坦白说也不擅长),所以金妮不得不承担了两人份。 马尔福没有点头也没有做别的可能让她好受些的事情,他只是看起来有些乐:“你看来很好,”他用一种全然友善的态度说道:“很高兴知道波特还没让你烦恼到揪下自己的头髮。” “换句话说你就像被克鲁克山挠过一样,”金妮觉得需要立即为哈利辩护,虽然她不能考虑为什么:“沙漠里没镜子吗?” 第105页 马尔福缓缓笑起来:“哦,克鲁克山,那个老毛球还活着?” “是的,他在赫敏的乡间别墅享受退休生活。” “所以之后她都是一个人过的?” “哦不,”金妮对他眯起眼睛:“你不能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细节,你得自己来。” “这是我打算改变的现状。”他告诉金妮。 金妮盯着他,因为维护赫敏而感到一阵灼热的愤怒:“你真的以为你能搞定一切?让赫敏心碎,离开之后踏上长达五年的几乎算是自杀的发现之旅。她还没有忘了你,你知道吗?但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意思。” 马尔福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那么让她亲自来和我说。” “你闭嘴!”金妮真的很想看到他生气,如果他表现得刻意听不懂她的话,真是很容易激怒金妮自己:“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非得待在这儿,哈利不能拘住你,这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你想你可以现在就走出这间屋子,所以干嘛假装是我们造成的?” “外交手腕自有优点,”他回答:“就算是楼上那个正在打唿的离经叛道的人也在尽力学习。考虑到我回来之后的情况,我认为暂时最好表现端正。” 爱情不是游戏,她想要告诉他,同样战争也不是。在紧要关头,有太多东西比赫敏的未来幸福要重要。如果他回来要个理由,她作为战士的信念相比赫敏,更为至关重要。 “我们非常接近,因为我们都想要事情圆满落幕,你知道的。”她温和地说。 “那就好。”马尔福坐在椅子里微微探身,他翘着腿,金妮才注意到他光着脚。 他笑了,那是卢修斯·马尔福式的阴险笑容:“那么我挑选了个好时机回来,对不对?” 如果金妮再年轻一点,她可能会因为这种狡猾的威胁而些微退缩,然而她也长大了。 “马尔福,在这点上我认为你应该停止追随伏地魔,甚过你该追随赫敏。除此之外,哈利不会让你出现在她身边,除非他能够确定你故事里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请原谅我的用词,这真是一个乱糟糟的关于困境和復仇的故事。” 他的表情立刻转为不满让金妮有点吃惊:“请告诉我需要多久?” 这次轮到金妮得意地笑了,他显然不习惯按照别人的日程来行事:“德拉科·马尔福,以魔法部的官僚主义来说,正常的转机需要六周。” “真棒,那么我就是四眼小子的囚犯了?”(译註:deathly hallows中,乔治·韦斯莱讲到了"imagine if something went wrong, we ended up a scrawny, specky git forever." specky git = four eyes = goggles 四眼小子) “可偏偏四眼小子就是你没有在审讯室虚度光阴的原因!” “我可不会像有些愚蠢的粉丝那样在波特身边打转上六个礼拜。”他讽刺道。 金妮瞪回去:“我有资格说哈利根本不在意那些!” 德拉科的表情让金妮冷到骨子里:“我给你们抓来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你知道我回来是要什么。”他的牙齿磨得直响。 “是的,但除非赫敏要你回来,除非你亲自置身于你所遗留的混乱。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马尔福,但是你是怎么回来的?” 基于他自己的不良信誉,德拉科似乎明白了金妮在问什么。怒气离他而去,那一刻,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满身疲惫的男人,一个达到了目的之后只想停留休憩的男人:“我现在准备好了,这花了一些时间,但我准备好了,更为重要的是,我具备了那种能力,”他解释道:“我需要知道她是否也是如此。” 金妮的表情几乎是赞赏的,他的诚实还有其他的一些特质让她惊奇:“你的傲慢自大真是让人惊讶。” 他回以不耐烦的一瞥:“这不是傲慢自大,而是命运使然。” 对于现下的处境他没有表现得浪漫多情,金妮并不怀疑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那种往日的狡猾依然存在,只是他更有把握了。对自己的定位有把握,对自己的所求也有把握。他回来就是为了明确赫敏是不是也如此有把握。 金妮甚至有一丝希望哈利也能如此。 实际上,当然不能,她全然没有希望如此。德拉科·马尔福完全就是另一种类型的复杂个体,没有女人有这个必要去容忍他。不,她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英雄身边,即使心里有一些的不确定。 这世上所有可能令她可能受骗的人中,信任马尔福能够让人了解赫敏的眼光独到之处,而赫敏也已经成长得令人觉得复杂难懂了。 “那么,为什么这时候起床了?”他问她。 话题的转变是决定性的,金妮为此很高兴。 “我不能入睡,哈利很累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翻来覆去把他弄醒。” “韦斯莱妈妈知道你们两个……”他琢磨着字眼,灵光一现的时候便假笑起来:“盖一条毯子吗?” 金妮怒瞪他,夜色几乎遮掩住了她晕红的脸,他再一次当面戳了她的痛处:“哦,得了吧,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 金妮嘆气,她现在是不能回去睡觉了。 马尔福看上去清醒得很,金妮拿着自己空了的咖啡杯回到厨房,一点不意外德拉科跟着她。金妮懒懒地想,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究竟必须忍受怎样的孤独寂寥,她可以想见其中的艰难困苦。 他靠坐在厨房料理台的边沿,看着雨水飞溅在窗户上,长发半垂在肩背,有些则盖住了他的脸,掩住了他的眼。 金妮想他是不是想起了赫敏,她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赫敏是否也碰巧醒着,想着马尔福。 “理个髮怎么样?”金妮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这时他完全卸下了防备,眨眨眼问道:“什么?” “我给你理个髮怎么样?我拿剪刀的手很稳,还有并非冒犯,你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多像你的……呃,父亲。” 如果你想对魔法部证明自己无辜,这就不是个好事情了。 这一刻他又回到了十八岁,他心不在焉地摸摸自己的长髮,盯着她的样子好像他的外表在他赢回赫敏欢心的宏伟计划中无足轻重。 这种评价既非极度贬低也非极度赞誉:“你这么认为?” “这会儿看你待在厨房里让人有点心神不宁。”金妮算是回答。 她正在料理台为数众多的抽屉里找寻,最终高举起一把大大的厨房剪刀。并非理髮的最好工具,但是好吧,他看起来没有时间去找美髮师。 “那么,我们开始吧。”金妮踢了张椅子给他。 突然,马尔福看上去不确定起来,带着轻微的担心看着那把剪刀:“灯光不需要再亮点吗?” 噢,毕竟人终得有一死。 “别担心,我要如何拿着尖锐物体绕着你打转主要取决于赫敏最终见到你时如何反应。在那以前,我都是中立的。”金妮甜甜笑着保证,剪刀在月光下隐约发亮。 看起来带着点不安,德拉科顺从地在指定的椅子上落座,背对着金妮:“不知为何我不觉得波特会贊成这么做。”他警告金妮。 金妮已经把他终于弄干净的头髮抓成一把。 “我猜我总是做些白费力气的事情。”她提议道。 “尽你所能吧。” 她没有费心问他喜欢哪种髮型,她认为他并不真的在乎,所以她提供了一个韦斯莱髮型,就是在不留下秃掉的头皮的情况下把头髮剪得尽量平坦。 她想,在罗恩身上练习的那几年已经让她相当专业了。 昨天,如果你告诉金妮她会在凌晨四点的时候站在哈利空旷的厨房里,给德拉科·马尔福理髮,她一定会拍着你的脑袋,就像她妈妈拿指节敲她骂她时那样骂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金妮的生活很有意思啊,莫莉显然是反对婚前关系的,而金妮本身却对哈利的粗枝大叶有所不满,德拉科身上有她希望哈利具备的细腻之处,但同时,马尔福身份未明,一切都以赫敏最终的态度为准。 而德拉科也在期待赫敏的态度,希望她和自己一样有了最终面对感情的勇气,个人觉得十八岁的德拉科有太多身不由己,二十二岁的他才真正一身轻松。 上联:史上第一好基友波特君 下联:史上第一好闺蜜金妮酱 横批:天生一对,少爷平头…… 上周出差去了重庆,碰上年底这么忙的时节,耽搁了好几天,不管怎样,尽力在今年完结全文,算是给大家送上新年礼物吧~ 第106页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二章 威森加摩醉了,至少那一半年轻人是如此。年长的(‘年长的’通常意味着一百岁或以上)脚步里带着显见的活力,紫红色的帽子以一种自信满满的角度戴在头上。 撒加利亚·史密斯是这场狂欢的例外,但这只是因为他的法庭书记员的工作特别需要集中注意力,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他的工作描述里能写进很多东西,前一年他们还考虑过用“速记羽毛笔”进行试验(译者註:丽塔·斯基特所用),却进行得不理想,因为那只羽毛笔倾向于用非常具有感情色彩的措辞添油加醋。 在贝拉特里克斯被捕的隔天,出现了一大群退休的魔法部高级官员。这些已经劳动合同期满的人明显沉浸在欢乐的心情中,或者精确地来说过于欢乐了。如果要用颜色来描绘魔法部此时的气氛,这将是一种温暖芳香的黄色,在经歷了这些年紧张脆弱的红色之后。 魔法部吹遍了一阵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微风,吹开了黑魔王的裙摆。 哈利从八号法庭出来,里面正在召开听证小组会议,他重新坐在外面的一张长凳上,边上是德拉科,这是一个漫长的早晨。 “他们刚刚读到你那份声明的第九十七页。”哈利暗含指责。 德拉科意味不明地答了声,回到自己正在阅读的预言家日报上,他特别注意那些自他归来后的时事动态。 “我猜实在有太多东西需要质询,你该给他们一个缩减版?” “那已经是缩减版了。”德拉科头也不抬地答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哈利低头盯着德拉科那双黑色系带皮鞋,这是哈利的鞋子(无可否认很廉价),还有德拉科这天早晨穿着的深灰色的麻瓜西装,他也没有麻烦去用那些熨烫魔咒。哪怕是廉价的米高料穿在德拉科颀长的身躯上也犹如高级时装的这个事实,让人些微不快。 与其在威森加摩面前表现得不修边幅和无礼轻慢,德拉科仅仅看起来只是平静和安逸。不像哈利在床上辗转反侧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以至于金妮把他踢出了卧室,才能让自己在那天早晨上班前补个觉。 心烦意乱的哈利游荡进餐厅,再次迅速翻阅起德拉科那份一百七十五页的声明,就好像关于宁静睡眠的秘密就藏在这些纸张里。 这样悲惨折磨的经歷用如此精确、简练而且毫无疑问整洁的笔迹书写出来,让人感觉违和。就好像听着柴可夫斯基,眼睁睁看着有人被抢劫。 德拉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委员会会认为他过去五年的活动足够可疑到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或者需要阿兹卡班的临时拘留。 他回来已经六周,魔法部的调查人员已经递交了材料,材料是关于德拉科的冗长的解释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胡编乱造。 这份声明包含了好些让人动容的事件,哈利惊讶于德拉科那些如临地狱般的经歷竟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或许这些痕迹是存在的,但是这艰难歷程使得德拉科能够更好地隐藏起来。梅林知道他从来不是一本可以让人理解的书,赫敏当然曾视他为一本有趣的读物。 哈利花了点意志力才能够和德拉科的眼睛再次对视,而不流露太多感情。哈利感受最为强烈的并非怜悯或者担心或者尊重抑或是敬畏,虽然他确实体会到了这些情绪。 但最为强烈的却是嫉妒。 嫉妒德拉科可以做哈利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扔下所爱的人,着手自己的使命,风险只是他自己的性命而已,这是一种持久的蛰伏着的引诱。 哈利明白一切关于基于报復的毁灭性的渴望,也非常明白即便这造成了痛苦,但是大善要求他安守本分。但近来,大善已经开始显得有些蹒跚和自满。 这只是因为伏地魔看上去低调不代表大家可以抹抹头上的汗重新开始生活,好像不幸从未发生过。上次伏地魔消失的时候,他们已经犯了这种错误。 但这就是他们两个的不同,不是吗?德拉科随心而动,而哈利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哈利本该会为了另一个人的勇气鼓掌,但事实是德拉科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赫敏的心碎。 自私或是无私,也许这才是委员会应该裁决的。 一会儿后,房间的门慢慢打开,门后站着身上沾了点墨水的撒加利亚,他正在揉着自己抽筋的右手。 “好了,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哈利和德拉科站了起来。 “这次就马尔福,”撒加利亚有些谨慎地看着哈利:“他们打算做出裁决了。” 哈利坐回去,无言地拿起先前德拉科整洁折起后递来的报纸。 德拉科不怎么在乎自己前校长那种多管闲事的语气,这看起来很不像邓布利多,但他猜邓布利多需要履行在委员会里的角色。 “漫长的、冗长的、最终成功了的设计拙劣的报復,是了。” 另一个审问人,一个灰色头髮酷似特里·布特(译者註:拉文克劳男生,da军一员,也参加了最终大战)的中年女人接着说道:“这读起来可不轻松,马尔福先生,”她庄严地说道:“你所忍受的……”她对着面前的报告副本挥挥手:“……千钧一髮便几近饿死、病死的境地,那些在更为恶劣的环境下度过的时光。我敢说你特殊的成长经歷几乎不能让你在面对这些遭遇时有所准备,而且你还抓住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带她回来接受因为策划谋杀你的母亲的法律制裁?” 德拉科的下巴有些抽紧,但他的眼神极为冷静:“飢饿最能磨练人。”他轻轻说道。 坐在审问人最高级别座位的霍雷肖·库恩(译者:作者双关,coon有黑人粗汉的意思,前文他曾和亚瑟·韦斯莱一起出现要求德拉科做间谍)发出了不耐烦的声响,大多数时候他都出乎意料地沉默着:“这可不是在闹着玩!”他警告道。 德拉科愉悦地注意到最近升官的库恩选择了一顶金色刺眼的柔软金髮,再也不秃顶了。真的,这男人买得起更好的,这假髮和威森加摩标准紫色的帽子太不协调了。 “我保证用金龟子来果腹也不是闹着玩的!”德拉科回答道,有点想念邓布利多嘴巴上那道微微向上的弧线。 “你有任何关于你父亲下落的消息吗,卢修斯·马尔福或者是格里高利·亚歷山大·高尔?”邓布利多是下一个发问的。 就是这个,德拉科猜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与其通过调查就能洗清他的嫌疑,却取而代之为一个听证会的原因。金妮韦斯莱是对的,在他回来的六个礼拜里,德拉科怀疑要不是波特,他可能早被逼供了。 “没有。” “你逃开魔法部的监控五年,这段时间内你希望我们以为你没有尝试联繫你那个碰巧也失踪了的父亲?”库恩询问。 “是的,事实上,的确如此。” 科恩轻蔑地嗤之以鼻,令人恐惧地肖似乌姆里奇:“坦白说,我觉得你是牵强附会,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同情地点点头:“我对你的头髮也是如此感想,库恩先生。” 撒加利亚·史密斯匆忙掩住自己的爆笑,想不到咳嗽起来,但这声音已经充斥了整个大房间,不过作为一个书记员,他的羽毛笔从未停下。 库恩低头看向他的时候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他的脸色和身上的衣服一般无二。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底下的悄悄话就停了。德拉科分辨不出他的表情,但他觉得邓布利多看起来很是“欣喜” “我们一小时前做出来了裁决。”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就他们两个在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办公室里。 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眼下库恩会像只戴着帽子的蜜蜂。 “在首席调查官的报告本周提交并经过激烈讨论之后,审查委员会认为你在你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仍然在逃和格里高利·高尔失踪的问题上完全没有嫌疑。” 德拉科嘆息,这已经花了太长时间了。 邓布利多绽出一个笑容:“欢迎回家,德拉科。” “你在迴避马尔福这件事上表现很出色。” “谢了,”赫敏为了让声音压过风声,不得不大声说道:“我尽力了。” 金妮嘆气,但这只是因为赫敏不会听见。她们正站在阿兹卡班的正门外,从安全的飞路点步出,而这飞路点已经面临摇摇欲坠坍塌的危险。 几个黑色的影子从警卫室里出来,像是被旋风捕捉的乌鸦在风中打转。幸好她选择穿上裤子和厚外套,取代她平时的工作袍子,那轻薄的袍子在沿海的东北严寒大风下,发挥不了作用。 第107页 陪同的年轻守卫在宽阔的大门上转动一把巨大的钥匙,他空闲的那只手正忙着盖住自己的头髮。 “好吧,现状不可能含煳地发展下去,”金妮补充道:“还有,我想他开始对哈利感兴趣了。” “什么,你在说霉菌?” 随着风的吹动,阿兹卡班大门打开的时候,赫敏错过了金妮脸上开心的表情。极其平静和潮湿的空气欢迎着这两个女子,但里面并没有比外面温暖,而且当然黑暗多了,即使每隔三米间隔墙上就有火把,赫敏把身上豆青色的外套裹紧了。 她后悔没带一条厚些的围巾,她自己的那条非常漂亮,但莫莉·韦斯莱那个取之不尽的编织柜里的产物才能更好地抵御寒冷。外头的寒风持续怒号,听起来很是绝望孤独。 另一个守卫走了过来,他给了赫敏一个大大的友好的笑容:“格兰杰小姐,你已经回来了?当然我们可不介意,毕竟现在可没几个访客。” “你好,贺拉斯,腿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关心。”守卫转向金妮,看上去没那么热情了:“能否请你登记一下?”他指着飘在角落里的一本巨大的折了角的登记簿。 一支看起来战战兢兢的羽毛笔和簿子拴在一起,偶尔设法想要逃跑。金妮走过去做了登记,然后得到了一个黄色的访客通行证。 “那么你们没问题吧?”贺拉斯问赫敏。 “我们会好好的,我自己带她去。” “我明白了,他们还是不欢迎我。”在贺拉斯离开重新回到他的岗位上去后,金妮评论道。 “他们对所有的律师都这样,”赫敏告诉金妮:“事实是你是魔法部长的女儿,而你碰巧为斯内普辩护对此毫无帮助。” 这两个女人走向电梯,赫敏按下按钮,一道响亮的金属噪声开始了。 “事实到底是我为斯内普辩护还是我为他辩护得很出色?” “哦?那么上诉很顺利吗?”赫敏问。 金妮惯常厚厚的嘴唇冷硬地抿起来:“很难,但是任何对无期徒刑的缓刑都是好事。” 赫敏也同意:“我和你父亲谈过这事,但他说他信任流程。” “很不幸,事实是我们之所以能抓住扎比尼只是因为斯内普轻易就放了卢修斯。” 金妮说:“而魔法部之所以小事化了是因为他们认为卢修斯·马尔福比布雷斯·扎比尼更加邪恶。” 赫敏想起她最后一次在马尔福庄园书房见到他的样子:因为他对德拉科的折磨,显得威风、慑人、看似顽固:“我也贊同。”她柔柔地说道。 这很难与卢修斯在威尔斯的徵兵据点冒着生命危险救出德拉科的印象保持一致。当你考虑到卢修斯是在被双方阵营通缉的情况下,邪恶的那方要杀死他,正义的那方要活捉他,你就知道这是一次大胆勇敢的营救行动。 “所以你是打算无限期地逃避马尔福?” 赫敏耸耸肩,她又按了次按钮直到电梯似乎动了起来:“一旦委员会洗清他的罪名,他就会回到马尔福庄园,这是很快的事情,我猜他会忙着重新认识他的家和他的钱。” “你真的相信他只是回来看看自己的庄园和遗产?”金妮好奇地问道。 “他的家族财产和地位对他来说一直是至关重要的,他一直很清醒。” “那报仇呢?”金妮勐地说道:“花了所有的时间和经歷对杀害他母亲的犯人穷追勐打可不是自私的行为。” 赫敏挑眉:“不是吗?” “我要说的是我想他比起重新装修屋子和数大堆的钱财,应该还有别的关注的事情,我发现很难相信你对他没有感觉。”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我还小。”赫敏皱眉提醒金妮,又按了下按钮,这次力气更大了。 “那么相反你现在很老了,二十三岁的老太婆?”金妮干巴巴地回答。 电梯来了。 她们走进电梯的时候赫敏对着自己的朋友愉悦地侧头一笑:“我曾经年少,你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对不对?” 金妮扑哧一笑:“依稀记得。” “我犯了个错,老天知道他尽力告诫我离开,而我没有领会他的暗示,不是吗?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坚决地维护他?要是几年前你肯定不会为他说好话。还有哈利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昨晚有个剪髮谈话?”赫敏将一缕褐色头髮撩到耳后问道。 “哎呀,我可从来没有为德拉科·马尔福说好话,”金妮沉稳地回答:“我也没让你原谅他,但只是你还没有见过他,赫敏。他……好吧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陈词滥调可是他变了,苦难能够改变一个人。” 她们到达了四楼,电梯里的錶盘标示着“最高戒备”。赫敏伸出手掌,引着金妮先出去:“如果他遭受了苦难,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让他离开,金妮。记得这件事,他已经错失了良机。” “也许他是别无选择?我们那时都还只是孩子,真的。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可是有时候我们只能依靠对事物有限的认知来做出选择。而且不知为何,我不认为马尔福经歷过有人能够无条件地在乎他的感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的意思是,你死了,赫敏。罗恩说哈利差点把扎比尼的头拧下来。” “你不会离开你所爱的人,”她们走过了半条走廊时赫敏说道:“这是一个你能够明白的浅显的道理,哈利也明白。” 金妮的表情有几分黯然:“有时我怀疑……” 赫敏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妮:“哈利永远不会离开你!” “但他不是不想,我可以这么告诉你!”金妮看起来对自己激烈的语气也很惊讶。 “哈利藏着些愚蠢的小念头,”赫敏同情地贊成:“但是首先,哈利是可靠的。” 她们走到了又一组大门前,边上是一个坐在小桌后的年轻的女守卫。她正在打瞌睡,但是她们一靠近,她就很快站起来立正。 金妮和赫敏沉默地递上自己的魔杖以及随身携带的任何受限制的魔法物品。对金妮来说,就是一个比尔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气象预测表。 赫敏从外套里面拿出一张空白的捲起来的羊皮纸,展示给守卫看。 “我得带着这个。” 守卫点点头,已经被告知过这项物品:“今天你有二十分钟和斯内普的会面时间。”她告诉金妮。 “我想和我的委託人想待多久待多久,真是谢谢你了。”金妮反驳,很是恼怒。 年轻的女子摇摇头:“二十分钟,韦斯莱小姐,因为他十点半要接受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问讯。” “关于什么?”赫敏皱眉问道。 “我所知道的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回来了,是关于此事的例行问讯。”年轻的守卫朝赫敏靠得近些:“传闻说斯内普得知马尔福回来的时候吓坏了,也许他以为是另一个马尔福,你知道,那个父亲。” 赫敏想着现在有事情要去操心了:“我很严肃地怀疑西弗勒斯·斯内普会‘吓坏’。”她面无表情。 “我猜我完事要比你慢得多,”金妮嘆气:“别等我了。” “要谈交易?”赫敏沉思地说。 金妮哆嗦了下:“为了贝拉特里克斯?谢了,但别管闲事。你为神秘事务司办事,我宁可帮纳威的植物园铲龙粪。” 赫敏望进黑暗中,那走廊好像没有尽头,却与魔法无关,阿兹卡班就是这么毛骨悚人、黑暗阴森。 “右手边最后一间牢房对吗?”她问守卫。 “是的,格兰杰小姐。” 金妮祝她好运,迅速消失在相反的方向,去和她那个难以相处的委託人度过早上那仅有的一点时间。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牢房与阿兹卡班的其他牢房都大同小异,有三面五六尺宽的石墙和魔法金属栏杆砌成的第四面墙。一面石头墙固定着一张狭窄的小床,一个私人盥洗室嵌在对面墙里。 每个牢房都有保卫魔咒环绕,在摄魂怪离开后,考虑到要确实关押一个不情愿的男巫或者女巫的困难性,有些措施是必须的,不管他们有没有魔杖。 犯人的情形总是决定保卫魔咒的强度和类型,这足以说明贝拉特里克斯的牢房毫不夸张地沉浸在一堆魔咒里,多到散发出令人晕眩的光晕。但这并没有使得这个地方惯常的阴森被缓解,但至少它提供了额外的照明。 而且这时阿兹卡班没有其他女性犯人,这足以让赫敏不得不为整个女性同胞们感到尴尬。 第108页 “你好,贝拉特里克斯。” 犯人坐在小床上缓缓抬头,贝拉特里克斯只剩下一个躯壳,她骨瘦如柴、灰发杂乱,眼睛是疯狂、深沉、激烈的蓝色。它们从她枯瘦的脸色看过来。即便她现在这样,却依然能看到她身上昔日的美貌,甚至是优雅,不可否认布莱克们都拥有这项品质。 “好好好,波特的小泥巴种来看我了,是什么让我拥有这等乐事?” 外表如此瘦弱,可她的声音却低沉洪亮,与她的双眼交相辉映,赫敏这样想到。她已经记不起来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居高临下,但她想得到唯一那次听见这女人的声音,那时贝拉特里克斯正在疯狂地对着哈利咯咯笑,还有他们五年级在魔法部的那些经歷。 这可不是让人愉快的回忆。 贝拉特里克斯拿手指划着名牢房的金属条,一边看着她的访客,看上去只有扭捏作态和古怪好奇,守卫魔法因为她的接触发出噼啪声。 他们让她穿上阿兹卡班标准的黑条纹外衣和长裤,无可否认她这身扮相的威严,就好像是丝绸锦缎而非粗糙的手工棉布罩在她瘦骨嶙峋的躯体上。 赫敏展开施了魔法的羊皮纸,她只需一点时间复制贝拉特里克斯的黑魔标记,真的,除非有必要,她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待一刻。 “我来此是为了取得你黑魔标记的印刻,从金属栏杆里伸出你的手臂。”这不是一个请求。 贝拉特里克斯盯着那羊皮纸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神嘲弄着赫敏:“就不能找个真正的奥罗开始我的审讯?你们这些人两个月来做了什么?或者是三个月了?”她这种简单的傲慢无礼让人想起西里斯,她回到身后的墙边,心烦意乱地舔舔嘴唇:“看不见月亮……” “我今天不是来审问你的,但你可以放心,他们没有忘了你。”赫敏回答,虽然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没在听。 “但最后不是奥罗带我进来的,对不对?你们的人可做不到这件事,卢修斯的儿子最后抓住了我。没想到吧?我猜这感觉很美……” 赫敏控制不住,当然在她被指派这次任务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住。斯克林杰在审问前,和自己一起和犯人谈话时脾气暴躁。接下去冲出口的话赫敏一点不惊讶。 “你杀了他的母亲。” 贝拉特里克斯枯瘦的脸抽动了下,她眨眨眼,又舔舔嘴唇。 “我没有,是那个男孩,扎比尼干的。” “由你授命的。”赫敏冷静地提醒她。 “茜茜很软弱,”贝拉特里克斯声音嘶哑,唾液积在嘴角:“她总是很软弱。现在,安多米达是一个该死的血统背叛猪,一个嫁给麻瓜的婊子,但至少……至少我们亲爱的、疯狂的安多米达有布莱克家的勇气。”她开始在小小的牢房里踱步咆哮痛骂:“我应该猜到我的侄子会跟他的母亲一样,智力低下、意志软弱。我错得离谱。我比任何人都想他像他父亲多些,我确定包括德拉科自己,马尔福们都是顽强固执的生物。” 这时她的表情有些柔软下来,但看上去仍旧疯狂:“哦,我出色的侄子。他穿过地狱找到我,你知道吗?我知道,哦,是的是的是的,我知道。毕竟那是我自己设计的地狱,他找了我多少年?我听说……” “五年。”赫敏心不在焉地说,突然觉得更冷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眉毛挑起,她看上去有一刻陷入沉思:“五年?真的?真是耻辱,这种毅力应该奉献给黑魔王。”她的眼睛对着赫敏眯起,看上去思路在重新聚焦,继续激昂演讲。 “你们这种骯脏的人是在浪费时间,”她声明,脸上是纯粹的怨毒:“你们这些胆小鬼,谁想到我们的德拉科会变成这样?最后虽不至于是个懦夫,但懦夫的结果可能更好。他应该因为耻辱而孤独死去,茜茜就是这样。”贝拉特里克斯重重点头:“她死是因为她胆敢为自己和她的儿子计划一个不一样的生活,可怜的误入歧途的煳涂茜茜以为可以逃开她的命运。” 赫敏想我们又回到了这狗屁命运上,她已经在德拉科身上受够了。 “我们都有选择,贝拉特里克斯。” “而你骯脏的血液决定了你的选择,泥巴种,它帮不了你。”贝拉特里克斯语气中的嫌恶不可动摇。 赫敏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一个疯女人,但是她依然有种势不可挡的冲动对贝拉特里克斯的暴力做些什么。这就是正义,为了那些被她杀害的无辜生命,甚至是那些更多的被毁灭的生命和家庭,为了她人生中散布的那些罪恶。 但是执行正义不是她的工作。 虽然魔法部有不足之处,虽然魔法部有迂迴暧昧的策略,最终亚瑟·韦斯莱是对的,这都是一个过程。 即使五年前魔法部对德拉科做了这些不公正的事情,即使他忍受着那些失去,但他依然相信这个过程,没有想要对贝拉特里克斯执行终极的报復。梅林知道他有机会可以杀了她。 赫敏想到这个时胸中感到疼痛,真切的或者是幻觉,她不能分辨。它感觉确实存在,这可能是源于要在贝拉特里克斯面前掩藏她的怒气和厌恶。也许她只是极端讨厌这个早上分派给她的任务。 但她知道这也许是因为那块包裹着她内心的坚硬的石头,裂开的fèng隙日益变大,这并不全是不好的感觉,但肯定令人害怕。 屈服于自己的怒气,赫敏走近贝拉特里克斯牢房的金属栏杆,用非常平静和严厉的语气说道:“等我们了结了你,我们就会去找汤姆·里德尔,然后我们会阻止他,永远地。” 贝拉特里克斯兇狠地露出牙来怒吼,但赫敏还没有说完。 “伸出你的胳膊或者我叫上两个强壮的麻瓜出身的男巫来,毫无理由地把你剥个精光,只是因为我乐意看你被践踏。然后,贝拉特里克斯,我会愉快地得到你黑魔标记的印刻。” 贝拉特里克斯怨恨地看着赫敏,然后从两个栏杆中间伸出她细瘦的右臂。她苍白的皮肤松弛薄透,黑魔标记就在她前臂的内侧延伸褪色。赫敏仔细地避免自己直接接触,一边将羊皮纸盖在烙印的皮肤上,当她移开羊皮纸,一个印刻已经转移到了羊皮纸上,非常完美的复制品。 转瞬即逝间,一对难以置信的黑色翅膀如鬼影一般跃过她的眼前,赫敏眨眨眼,将这讨厌的记忆挥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内容多,不知为何又感觉特别艰难晦涩,加上年底忙碌,竟然花了这么久,先说抱歉! 感情这事儿如人饮水,大家看到德拉科的离开使赫敏痛苦,可是获得长相厮守的金妮也不见得幸福,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个冒险的梦…… 亚瑟韦斯莱的流程论获得了赫敏的认同,只能说时光让赫敏变得成熟圆滑,而天网恢恢,到底疏而不漏。 教授和贝拉都关在最高戒备里,怎么说,这也算是变相的人生赢家,大家都觉得你们很牛逼…… 我今年算是忙完了,这月陆陆续续开始公休,频率会加快~ 就把完结当做圣诞礼物、元旦礼物,或者最迟,春节礼物,啊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等待和不弃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三章 在调查出了结果以后,德拉科花了点力气才悄悄地从格里莫广场离开。迄今为止魔法部都致力将德拉科的回归进行保密,想法很好,但是秘密如今已大白天下。 没过多久记者们就赶来了。 卢修斯的逃跑和德拉科恰逢其时的失踪仍然时不时地造成话题。“目击马尔福”的说法非常盛行,尤其是夏日人们去度假,在喝了太多午后鸡尾酒之后,他们会直白地发誓说自己看到了父亲、儿子抑或是在马略卡岛的沙滩上或者摩洛哥的集市上看到了父子两个。 哈利将这比喻为“目击猫王”,然后花了十分钟给多半没有兴趣的德拉科解释谁是艾尔维斯·普莱斯利。(译註:猫王未死的传言一直广为流传,每年都有人说自己看到大明星了……) 德拉科随身没有带多少行李,哈利看了一眼德拉科带进屋子的一个寒碜的、进了沙子的、隐约有股骆驼尿味道的棉布袋一样的东西,命令他赶紧把这东西烧了埋了。 德拉科没花上很久就把自己那些寥寥无几的破烂东西扔进一个背包,然后和哈利一起下楼在这天早晨哈利离开上班之前吃最后一顿早饭。 很不幸,哈利对此坚决要求。 马尔福庄园离伦敦有一小时的扫帚飞行距离。潘西帕金森,现任的魔法部授权马尔福财产管理员现在就在那儿,哈利帮德拉科确认了这个信息。 第109页 这个被认为是“活下来的男孩”的男人偷偷看了眼格里莫大街十二号一楼客厅的厚重天鹅绒窗帘,立刻因为热情高涨的记者们手上不停闪动的照相机闪光灯的白光而眨了眨眼睛。 “他们出动得真早,”昏昏欲睡的哈利评论道:“从我第一次搬到这里来之后就没见过这场面了。” 德拉科兴致缺缺地套上自己刚fèng补的靴子:“波特,不用担心你漂亮的黑脑袋,我会从后门出去。” “如果我们有个后门那就行。”哈利有点过于欢乐地告诉德拉科。 德拉科站起来看着他:“你是在告诉我这幢老房子没后门?” “我有打算装一个,”哈利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用飞路?” 德拉科不想用飞路或者幻影移形回家是因为他只是不想突然“闯”进自己阔别五年的祖屋,仅仅是因为那太无礼了,他要走到前门,敲门进入。 “我说了不用担心,我一出去就能摆脱他们。” 哈利乐了:“你显然还没有见过《预言家日报》的新进记者。” 恼羞成怒的德拉科走到窗边,悄悄透过窗帘看了一眼,虽然公平地来说他不怎么像是“悄悄看上一眼”,他掀开帘子怒瞪着那些记者。 “那个站在前门的是谁?看上去有两个半科林克里维那么大……” “那该是科林·克里维,他已经出来工作了。” 科林,显然也是刚刚才发现窗边的德拉科,照相机闪光灯赶紧亮了起来。 “潘西知道你会去马尔福庄园吗?”哈利问。 “不。” 哈利没追问下去,德拉科对于哈利的许多比较私人的问题都是如此回答。哈利烦恼于自己说不上他和德拉科算不算朋友。朋友的话题会更为深入,更为切中要点,这也困扰金妮,她不断驱使着哈利让德拉科挤出点友情的表现来。(译者註:camaraderie除了友情还可以解释为同志爱,噗……) 她认为这是德拉科得以重新追求赫敏前的必要步骤。 哈利深爱金妮,但他认为她假设德拉科是那种等着“被允许”行动的人是有点天真了,更别说对象是赫敏。 马尔福随心所欲,这点没有改变。 你不可能分辨德拉科在想什么,如果说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封闭了自己,那他现在的感知就完全是一个修行者。哈利认为在审查委员会洗清了他的所有嫌疑后他可能会高兴和释然,但是谁又该死地真的能说得准呢? 真正让哈利困惑的是德拉科似乎生活在剃刀边缘,即使在六个星期里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衣服穿,在很多晚上可以和哈利无聊地谈上几个小时。 哈利发现德拉科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安的警觉,这对哈利产生了很大的困扰,因为这种警觉被证明会蔓延,哈利不想在自己家体验这种感觉。 这不是妄想,考虑到德拉科最近的遭遇这种说法显然更令人能够理解。但是,这仅仅是德拉科的天性使然。 似乎有种不确定的可能,某些带着报仇欲望的伏地魔的狂热追随者就要突然闯入屋子,在睡梦中了结他们,但是这不能阻止德拉科自发自愿地承担了夜晚的保卫职责,他检查门窗和守卫咒语。当他们必须出现在魔法部的时候,哈利感觉到德拉科有一种他非常自我的个人的安全措施。 那么,他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哈利倾向于否定,朋友信任彼此,德拉科不信任何人。 哈利猜这星球上只有一个人能够通过既有通道进入德拉科可能复杂无比的内心世界。但此时此刻这个人唯一想要做的事情显然就是不想和德拉科一起做任何事情。赫敏每次都非常明白地在提及德拉科的话题的时候印证了这个事实。 德拉科的警惕从不放松,即使在格里莫广场这样相对安全和私人的场所。这并非德拉科蓄意为之,哈利明白。哈利想到,这更像是经年奔波生活的产物,精神上不得不精疲力尽,从来感觉不到足够的安全感或者归属感以至于可以放松哪怕一分钟。 哈利在让德拉科感到真正的安全感这件事上无能为力,但是他至少可以帮助“归属感”这方面。(译者:home我译成归属感)回家原该是件私事,但是英国巫师媒体几乎倾尽全力穷追勐打德拉科回到马尔福庄园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 直到德拉科在楼梯上慢吞吞地对他说话,哈利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专注地盯着他看。 “你对我的裤子突然产生兴趣真让人担心,波特,说话。” “呃,”这就是哈利所说的,带着同样的担心:“再说一遍你穿什么尺寸?” 科林克里维过了糟糕的一天,他和他那镇定自若的下级助理,杰西卡,迄今为止都在格里莫广场的前门致力于搜集这栋砖砌建筑的专题照片集,大量的一楼窗户的照片,还有几张是有人把鼻尖捅在窗帘布料上的特写。 没人会为一堆鼻尖照片买单。 关于他们的既定对象德拉科马尔福,目前毫无斩获,此人现在必定是要离开哈利波特的监控,因为官方已经洗清了他的嫌疑。 科林在魔法交通司的线人今早已经确认格里莫广场没有飞路传输,马尔福很聪明,飞路会被追踪,扫帚不会。 好吧,除非你已经准备好去追赶了,他们大多数人当然准备好了。 甚至没人知道哈利这天早上是不是待在家里,但马尔福肯定在,他们刚才看见了。 三个小时冒着严寒的等待终于得到德拉科的行动,渴望晋升的杰西卡第一个注意到了。 “他在那儿!”她的尖叫声刺破了寒冷的空气。 悲惨的记者们已经摒弃了关于竞争的一切想法,挤在一起取暖。他们没有怎么马上行动起来,也不算磨磨蹭蹭。 巫师周刊的某个人呻吟着说他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脚真是太好了。 那是马尔福,他们都认出了他刚才站在窗边时穿着的那条褪色的棕色裤子和厚厚的黑羊毛夹克。他拉起了夹克的兜帽,裹着的围巾盖住了半张脸。 有一道简短的目光直接看向他们——科林可以简单地辨认出那是不屑,那必须是不屑。然后马尔福骑上扫帚,用让人炫目的速度冲上天空。 是时候赚点房租钱了,科林决定了,一边和助理骑上了扫帚。 德拉科等着商量好的二十分钟过去,然后从格里莫广场不被人发现地走出,视线里已经一个记者都不剩了。 波特是个杰出的飞行员,德拉科不得不承认,比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更优秀很多。 波特也碰巧错了。 他们的尺寸也不尽相同,因为波特的飞行袍子有点短了。 德拉科想回家的感觉不该如此,尤其是回他的家。梅林,他真的紧张。 他盘旋了一会儿,活动了一下戴着手套的手,德拉科已经记不起上一次他汗湿手心的样子了,而且周围还都是冷冽冰寒的乡间空气。他降低高度飞过顶针溪,低空穿过朦胧的霜冻和迷雾,惊讶地发现原来丁点的人口如今看起来涨了十倍。 随着卢修斯的离开,这片土地得以重新使用魔法,而居民们又能过活了。老居民们一定是回来了,或许还有新的魔法族群选择定居此处。 这里有了个全新的村落广场,几所商业住房,德拉科可以辨认出郊区的几栋新造的小屋。每一处他看见的地方,都有人们开始一天的工作。 还有孩子们,德拉科几乎不记得上一次在顶针溪看到孩子。他飞翔着,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而且是属于这块领地黑暗压抑的过去。 这让人几乎觉得回来是错的。 有一刻,一些生涩与恐惧闪过他心头,几乎让他掉头折返,但是他无路可退。 接着,越过树林他看见了马尔福庄园,轻易就被古老的渴望征服,他完全静默地降落在那扇巨大的铁门下,就这么凝视着。 即使在冬天,庄园依然绿意盎然。树都光秃秃的,但是通向庄园门前阶的长径边两排修建整齐的树篱显得生机盎然、健康活力。德拉科享受着这景象,因为他已在贫瘠荒凉的沙漠里待了太久。 潘西把房子照看得很好。 他拿出魔杖触了触大门,大门平滑安静地打开。灰尘和锈蚀现在不过是一段近来的歷史,德拉科把扫帚扛在肩上开始走路,靴子下的碎石发出尖锐的嘎吱响声。 庄园本身已经重新粉刷,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愉悦起来,即使工业力量带来的粉饰也不能削弱这地方哥德式的阴沉压迫感。这房子依然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屋顶和窗框都已修补,彩色玻璃镶嵌的窗户纤尘不染。 当他到达了两侧是厚重白色立柱的主要入口,德拉科可以看到大理石被打磨光亮、修补完整,而前门上巨大的铜质龙门环正在闪亮。 第110页 似曾相识的感觉强劲而勐烈,他记起上一次他站在同样的门阶处,感受到的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不安,因为他即将要告知自己的父亲关于他和赫敏那段註定倒霉的婚姻。 赫敏站在他身边,害怕而又勇敢,披头散髮又令人迷醉。脸上带着对他们当前困境的纠结,又天真地相信德拉科一人出现就能在各式各样的邪恶,卢修斯马尔福或者其它什么面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真的应该在那时握住她的手。 德拉科敲了敲门环然后等着,他没等多久。门后传来断续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潘西站在那儿,干净体面地穿着深紫色的袍子。 她在看到他站在那儿时全然没有惊讶。 “总算来了。”潘西说着扑入了德拉科怀里。 “呃哼。” 德拉科越过潘西的发顶,看到一个削瘦的黑髮年轻男人正在楼梯底下怒视着他们。他正挥动着一根鸡毛掸子,尽管从目前的情势来看,鸡毛掸子也可能变作一把大砍刀。 抽泣着的潘西从德拉科轻柔的怀抱中脱离出来,用湿润的蓝眼睛定定看着他。 接着她狠狠锤了下他的手臂。 “你让人这么担心,我该宰了你!” “等一下,”德拉科嘟囔着摸摸自己的胳膊:“那是谁?”他朝那个仍然在怒目而视的年轻人努努下巴,他似乎致力于见证潘西这一刻私人化的情绪。 “哦,”潘西红着脸顺了顺自己已经很柔顺的头髮:“德拉科,这是鲍里斯,我的男僕。” 鲍里斯立正击踵作为欢迎,鸡毛掸子垂了下来,但怒视依旧。 介绍的形式应该更进一步,但此刻,德拉科完全被潘西为了復兴庄园所做的努力吸引了。 这地方充斥着鲜活光亮的洛可可式的繁茂,纳西莎曾搜罗的大多数高雅华丽的装饰从庄园的储藏室里重新回收利用、打磨得光彩照人,并投入到有效的使用中。 “潘西,你在这地方干得太棒了。”德拉科真切地被打动了。 潘西小巧的脸蛋因为这赞美而充满愉悦。 “记住,我是为此而生的,德拉科。” 他对着她倾低脑袋:“所以你得继续告诉我,”他细语道:“我不认为我已经对你维持这个地方所做出的工作表达了全部的谢意。” 潘西冷静了一些:“你的母亲做得很出色,希望她可以安息。我只是尽我所能修补。”她挽起他的手臂:“快来,在我审问你之前我要带你转一圈。鲍里斯,你能给我们在客厅上点茶水吗?” 潘西大概是庄园里最能干的女性,但是她的僕人却不是顺从的家养小精灵,在他刻板阴沉的脸上有微妙的反抗表情。 “请你干活吧?”潘西尖锐地补充道,对着鲍里斯眯起了眼睛。 鲍里斯语无伦次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离开了,他的脚步对于一个这么瘦削的人来说奇妙地颇为笨重。 德拉科对此挑了挑眉,而潘西则转了转眼珠:“别担心,我走的时候会带走他的。” 参观从图书馆开始,那里因为崭新巨大的波斯地毯和重新堆砌的壁炉而增色。德拉科认得壁炉上方那面硕大的镀金镜子,从前陈列在某间客房里。桃心木的书架之间有带框的不列颠群岛的古董地图,当然是带着魔法的。偶尔一艘小小的墨水帆船会从南部海岸线出发,径直开向法国。 接着他们参观了卧室,那里大多没有动过,除了德拉科的旧卧室被重新粉刷,新挂的床幔是深褐色和金色的缎子所做。德拉科沉思地说,差不多是格兰芬多的颜色。 他母亲从前的卧室摆放着新鲜的花朵,德拉科注意到潘西换上了先前卢修斯为纳西莎所做的几张肖像画。他停在唯一一张全家福面前——他和他的父母。这是纳西莎离开庄园之前,他们最后一次为了画像而坐在一起。 潘西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封闭的空间使得她的香水味变得浓烈:“我一直很喜欢这画,”她说:“你几岁?” “十二岁。”德拉科回答,声音很悠远。 这画几乎来自一段不同的人生,他见到十二岁的自己,有点遗憾自己因为挑衅而高抬的下巴和母亲让他穿上的花边领圈的愚蠢袍子。画里他一直在拉扯袍子,并且断然拒绝了和衣服同款的帽子。纳西莎坐在一张椅子里,她苍白优雅的双手端庄地交叠在膝盖上,她没怎么动,只是缓慢地眨眼,好像她还坐在那里被画像。 没有笑容,纳西莎从不在画像里微笑因为她说这会过时。德拉科不明白这意思,笑容是永恆的。 卢修斯随意地站在纳西莎身后,一只手臂覆在椅背上,穿着长靴的两脚交叉。这自然是在他定罪之前,在被夺去魔杖四年以前。他的表情里毫无挫败,英俊的脸映射出对面前的一切的控制欲,甚至包括看着画像的人。 潘西住在东翼的客房里,毫不意外都是粉色。但真正引起德拉科注意的,却是床。或者说,丝绸被单上是一堆挤占了所有空间的毛绒玩具大象。 这是一群整齐排列的不同尺寸的毛绒大象,德拉科确定比以前要多。在大象中间,德拉科发现了最古老的那只——一只巨大的黄色毛皮大象,耳朵看上去fèng补过。 他转身怀疑地看着潘西,而她正忙着解释床幔是用什么做的。 德拉科几乎脱口而出。 他可能做了一个高度错误的假设,但他仍然怀疑。 接着他们参观了他父亲的书房,或者说他们在门前停下来。他们就站在当日他们去见卢修斯时,他几乎亲吻了赫敏的地方。 潘西误解了他的迟疑:“你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想了一个合适的回答:“不,它没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跳过这个房间,以后有足够的时候重新认识。” 她点点头,牵起他的手,来到就近的客厅。 “总之那儿没多少可做的,在你父亲离开后托利让书房一直一尘不染,她说这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顺便问一下托利在哪儿?你还没有让她退休对吗?” “那个小精灵?”潘西笑道:“我可没有这个运气让她退休,还不如让我去勾引哈利波特呢,她现在在村子里跑腿。” “说起顶针溪,那里的变化真是非凡。”德拉科注意到。 潘西露齿而笑:“对吧?这都是因为角树,我让村民们种植这植物。光靠魔法部划拨给我的一点点钱是不可能维持这个地方的,所以我必须得找到生财之道。你领地的土地显然是这片地方最好的,我们花了一段时间去研究怎么种树,但一旦我们成功了,我们就把木材直接卖给魔杖制造商和一些药剂师。村庄从中得利,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他们走进客厅面对面在壁炉边的条纹缎子沙发上坐下,潘西在德拉科脱了手套放进夹克后燃起了火。 “手套很棒。”潘西说道,赞赏地看着羊绒皮革手套。显然手套很贵,却不搭德拉科身上其余可疑的穿着,潘西喜爱观察细节。 “手套是波特的,还有这会儿我身上穿着的所有东西。”他有点自暴自弃地承认:“如果我不把手套还回去,波特就威胁要宰了我。” 潘西抚平裙子,然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的眼中满是惊异:“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现在真的坐在我面前。” 德拉科温柔地看着她:“我有那么老吗?” 她笑了,和学校里一样,带着些许傲慢的少女的笑:“亲爱的德拉科,就算你冒险剪了这么个髮型,到你一百零八岁的时候你还是那么迷人。”她严肃起来:“但报告上的事情真的那么可怕吗?他们说你在非洲待了一段时间,真的吗?” “我在埃及结束了旅程,”德拉科确认道:“在这之前我在欧洲待了两年。” “埃及发生了什么?” 有那么一刻,德拉科似乎不打算详细叙述,但接着他说:“我跟踪贝拉特里克斯到了开罗,然后她逃往了肯亚。我在奈洛比最终抓到了她,回来前带她折回了开罗,这就是概况。” “是的,”潘西发着抖睁大眼睛:“我打赌其间所有的细节都会让我晚上做恶梦。告诉我点什么?如果你回来告诉魔法部他们追踪贝拉特里克斯所需要的信息,他们抓得到她吗?” 委员会当然也从各个角度探讨了这个问题,他告诉了潘西相同的答案。 “可能,”德拉科认同了:“但我认为只有我能做到是因为我让自己陷入她的行为习惯,可以这么说。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接近,我没法形容在一切完结的时候她有多么偏执疯狂。” 第111页 “我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想像得出来。”潘西猜测。 德拉科的回答是讽刺的冷笑。 “你还对格兰杰有感觉吗?”潘西用一种几乎是残忍的冷淡问道:“只是因为你待在这儿超过一个小时了,却一次也没提起过她的名字,一个人几乎是不会忘却自己抛下的烂摊子的。”潘西指出:“或者我推测你就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我对此事的感觉并未改变。”德拉科语意平平。 “你很难让她再信任你,即使你把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带回来作为道歉礼物,就算是我也永不会原谅你的。” “谢了,潘西。”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抱歉:“对不起我那么悲观,四个月前,奥古斯特·温思罗普在德文郡一个村庄出任务的时候被杀,那时他和米丽森才结婚两周。” “该死,”德拉科嘶声道:“出了什么事?” “说来也怪,有人声称在那里见到了你。魔法部派了两个人去核实,每次有人目击马尔福他们都是那么做的,不论看到的是你还是你父亲。没人想到他们恰恰误入了食死徒巢穴,他们不是魔法部奥罗。看在梅林的份上,温思罗普只是个行政人员。自那之后米丽森完全是悲痛欲绝,德拉科,爱是可怕的负担。”潘西的言辞有些过于激烈已经不仅限于个人意见:“它能让你轻易受到各种各样的伤痛,但我确认你已经都知道了。” “所以你理所当然愉快单身了?”德拉科紧紧地看着她。 她因为话题的转变眨眨眼:“是呀,就是这样。” 德拉科将手臂挂在沙发靠枕上,朝门廊伸了伸脖子:“你的鲍里斯好像泡茶花了挺久。” 好像是为了紧随德拉科的话,厨房传来昂贵的器皿被砸碎的声音,然后碗柜的门被重重地不悦地关上了。 潘西看上去被吓到了,但很快又把笑容挂回去:“厨房有点远。” 德拉科藏起笑意:“是的,我记得。” 潘西的笑容僵了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什么耽搁了他,行吗?” 考虑了一下,德拉科从夹克里拿出哈利那副珍贵的手套,故意把它们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他待了三个小时,至少潘西泡茶比波特好喝得多。她决定两星期之内举办一个社交晚会,正式宣布庄园再次对外开放以及欢迎它的合法拥有者归来。德拉科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这是潘西的告别方式,他不能吝啬。 德拉科坚持她得继续监督她和顶针溪居民一起运营的显然很成功的角树事业,但她保证已经在村庄里培训了一个有能力的替换经理。他们花了点时间讨论,但是她最终透露她将移居到义大利南部,在她购买的已经快翻修完毕的气候适宜的乡间屋子住下。 鲍里斯,潘西说他实际上不会被庄园继续僱佣,将不得不陪伴她。 她说这是出于同情。 潘西有很多特质,但德拉科从来不知道她会心软。 德拉科会住在村里的旅馆直到两周内官方的移交手续完成,即使潘西强烈反对要求他立即搬进他从前的卧室。但在和波特生活了六周后,德拉科需要点喘息的空间。 他正走在庄园前方锻铁大门的半路上,然后气喘吁吁的鲍里斯追上了他。 “马尔福先生,你忘了这些!”他喊着举起哈利的手套。 德拉科不耐烦地转身抓过手套:“梅林的胸部,高尔,你够了,如果还要我走得再慢点,那我还不如站着不动。” 高尔的嘴巴合不上了,整整半分钟就像条张嘴金鱼:“什么……你……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德拉科厉声说道:“如果你在大厅时候那种源于占有欲的夸张表演还没有使我确信,那么潘西床上五彩缤纷的大象群就已经揭露这个把戏了。” 张开的嘴巴合上了:“是的,她喜欢大象。”高尔喃喃自语。 “所以我知道了,”德拉科嘆息:“你该死的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他们抓到你,你余生就会关进阿兹卡班!更不要说他们还会对潘西採取行动!” “他们不会抓到我。我是鲍里斯,记得吗?” “这就是我要问的,真正的鲍里斯在哪儿?”德拉科眯起眼睛:“或者我不会想知道?” “他在蒙古乌兰巴托做办事员,除了这个别无线索,我们碰巧取得了他足够多的头髮可以制成再多一年份的复方汤剂……是的,你不会想知道。” 德拉科皱眉:“好吧,你们最好希望没人会去那边度假,质疑他们为什么在海外才见过的某个外国乡村办事员,却在威尔特郡给潘西·帕金森擦洗装饰品。” “谁该死地会去蒙古乌兰巴托度假?” 德拉科思考了一下:“说得对。”他让步了。 高尔拖着脚步大胆地对他笑:“还有很高兴见到你,即使你看起来像地狱。” 德拉科不确定地想自己是不是註定要听到关于自己已经不再的曾经光鲜的外表:“你扮作男僕鲍里斯多久了?” “两年。” 德拉科又愤怒了:“该死的,高尔!我早该想到你们两个随便什么糙率计划都能付之行动!” “是啊,在不得不做那些事后能平静地生活在这里真好……我想,你都知道的。她能把我带回来是个奇蹟,你不能因为我们想要一点稳定的生活而责备我们。” “你应该告诉我!你和潘西谁都不认为我可信让我感觉被侮辱了。” “马尔福,恕我直言,我们发现你回来还不足两个月。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想直到我们再次见到你。我们所知道的,就是你可能为了远离食死徒而来追捕我。” “那你现在怎么想?” 高尔考虑了下这个问题:“我想你和我回来的原因一样,还有我认为有些事潘西忽略了没和你提……” 德拉科好奇地看着他:“是吗?” 高尔还在犹豫:“好吧,我只是猜潘西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会儿看起来并不想杀人……” “我了解斯内普,”德拉科打断他:“只要我拿回我的身份,我就能够做点什么了。” 高尔很快点头:“斯内普发生的事情当然让人没法接受,他释放了卢修斯,但是接着在霍格沃兹最后一夜审问潘西的时候,他对她非法使用了吐真剂。潘西甚至写了封信说明自己不在意,但无济于事。邓布利多使出了浑身解数想把他弄出监狱,但是斯内普素行不良。” “如果不是关于斯内普,那还有什么潘西该告诉我的?” 高尔此时看上去异常不安:“尼古拉斯·温特,”他急匆匆地说:“他出身麻瓜,在格兰杰的部门工作。奥古斯特温思罗普和温特是好朋友,潘西曾让奥古斯特和米丽森一直来吃晚饭而且……我听到不少,这是我作为一个在大宅到处干活的男僕的本份。” “尼古拉斯·温特?”德拉科沉下脸。 “他是格兰杰的老闆,好吧也不算是老闆,更像是上级,也许也不是。我想他可能只是个同事,我也可能搞错了。奥古斯特一直说尼克是怎么实际运作整个部门的。” 德拉科不耐烦地举起手:“格雷格,他妈的到底谁是尼古拉斯·温特,为什么我突然对你之前的话感到一种想要杀人的愤怒。” 高尔同情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他是格兰杰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吗,潘西的那只大象是高尔送的~ 这章依然很多,结果大部分的亮点都在最后一句话,笑死我了。 fanfiction出app了,以后手机看书更方便了呢!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四章 潘西·帕金森自然知道怎么举办一个宴会。 赫敏接过尼克递给她的细长水晶香槟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立刻对轻柔活泼的玫瑰香槟有些出乎意料。老实说这酒令人愉快,就如这宴会厅的其它一切一样,潘西做事一向尽善尽美。 玫瑰香槟是现场布置中唯一一抹亮眼的色彩,其余尽是辱白。天花板完全被覆上了雪白丝绸,使得大量烛光映照下的舞动的影子投射在了起伏涟漪的天花板上。 就像从水里看云一般,很不幸这不是赫敏想要回忆的东西。 布料也缠裹在四根主要立柱上,并巧妙地将丝绸堆积在立柱底座。赫敏就站在这样一根立柱面前,想像自己是巨人世界里的魔豆杰克。她觉得自己立于高点,却明白这与高度没有关系,精神紧张容易让人畏缩。 第112页 穿着制服的侍者满场提供香槟和点心,他们那么小心翼翼以至于你都没有意识到有人站在你身后,直到你需要一杯饮料或者一口吃的。即便你更愿意待着不动,长方形的房间两端还有两张铺满食物的长桌,远远的角落里长相凶暴的妖精正弹奏鲁特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纳威隆巴顿最近发现他们并不乐意接受点歌。 宴会开始一小时,宴会厅里的空间也并未饱和。赫敏估计大概已经有两百人出席了。 来的人各种各样,有从前的斯莱特林,人数很多,格兰芬多则由哈利代表,还有一些其他学院的毕业生。除了邓布利多,霍格沃兹的教师们还有几个魔法部的部门主管,包括尼克的老闆也出席了。罗恩惹人注目地缺席,他已经允诺在陋居和他的母亲度过周末的休闲时间。自从金妮永久性地搬进了格里莫广场,莫莉·韦斯莱就因为空巢综合徵而痛苦。 赫敏现在后悔没在宴会之前接受尼克的晚餐邀请,这里可不是随意的场合,她已经在工作中改变,哀嘆自己有机会在礼服上使用熨烫咒语。至少深红色看上去不容易起皱,她真的应该给自己计划一身更好的行头,但只要想到这个晚上就要令她脑袋爆炸了。她这天已经整个无心工作,还在礼服外面匆匆披了一件颜色更暗红的无袖东方印花长袍。袍子前面绑紧就如紧身胸衣,比礼服还要长上一寸垂于地板。 她也没有很多时间去打理头髮,现在的髮型就和之前随意修剪的一样。她用手指卷着髮丝抹了造型发辱,而鞋子则完全不搭调。露脚趾的鞋太冷了,所以她穿了和妈妈在伦敦购物之旅中买的一双深棕色又长又瘦的高跟靴子。 对晚宴装来说它们可能不大适合,但是她的礼服很长,而且谁真的会去注意?尼克,保佑他,他连ugg靴子和帆布鞋的区别都不知道。 但德拉科·马尔福可能知道。 “你为什么要在意?”气恼的小小声音听起来就像她十八岁的时候。 她飢饿的胃部叫了起来,赫敏只喝了点香槟因为这让她有事可干。不幸的是它直接影响了她的脑袋,这可全然不是一件让人不快的事情。沉重微醺的感觉从她的膝盖处升起,爬上了她的脑袋。 因为对自己感到恼怒,赫敏把酒杯放在了第一个经过的侍者的空盘子上。 尼克待在赫敏身边,温暖而专注。他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看上去很棒。赫敏很感激他没有问任何问题,比如她为什么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决心躲在宴会厅北面尽头那尊巨大的冰雕后面。 那冰雕必须是条龙,可不是?它的眼睛就像糖渍樱桃或者其它什么相似的东西,赫敏凑近了点更仔细地看,不知道如果她拿掉其中一个樱桃会否有人注意。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走我们就走,”尼克对她耳语:“事实上,我们甚至没必要来。” 他非常体贴人意,赫敏对此很明白。 赫敏没有透露太多她和德拉科的过去,但在六个月的私下约会之后,尼克已经足以猜出德拉科·马尔福对于赫敏来说在某一阶段有些意义。更为重要的是,他知道结局并不太好。 他是对的,她没必要来此,当然她被邀请了,即使那银色浮饰请柬上没有提及是德拉科特别邀请她的。 德拉科是贵宾,但这是潘西·帕金森的宴会。她应该礼貌回復(译者註:原文缩写psvp, répondez sil vous it,回復的意思。)自己要赴尼克的约会。尼克因为共同的熟人奥古斯特·温特罗普和潘西成为朋友,已故的奥古斯特·温特罗普,赫敏忧郁地提醒自己。因为马尔福家死去的又一个人,虽然是间接的,米丽森·温特罗普,娘家姓伯斯德当然不在这里。 赫敏希望尼克说些什么,不然她就站着什么都不做有点蠢。 另一个侍者经过,听天由命的赫敏拿了一杯新鲜的香槟酒。而在宴会厅的另一端,哈利则专心地拂开身上点心的碎屑。 哈利身边是金妮,穿着海绿色长袍,头髮向上盘起,看上去可爱秀丽,她正愉快地和纳威·隆巴顿交谈。 好像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哈利看着她,眼镜从他鼻樑滑下少许,他用之前推开点心的食指又把眼镜拨了回去。哈利穿着黑色的正装袍子,脖子里打着宁静的白色领结,有种讨人喜欢的帅气。 他用一种令人心动的样子推开了点心(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燕麦糕饼)。 尼克也在看:“看起来波特要和你谈一下,去吧,我也会过去的。” 从自己所在的地方挪动出来可能正是时候,赫敏想着,冰雕冷得让她发抖。 还是没看到德拉科。 当然她不能更在意了,赫敏再次提醒自己。她来这儿是为了给尼克作伴,而他是考虑到潘西,她是那种消息灵通的女巫。 她的余生不能再避免任何与德拉科相关的事情,他们马上又要产生交集了,不是吗? 但看起来并非今晚。 某种张力就像弹簧在她的胃部震动,让赫敏情不自禁感觉好像她就要去找出她忘记复习的newts的结果一样。 强迫自己脸上挂上平静的微笑,赫敏穿过宴会厅,与其他三三两两站着交谈的客人擦肩而过,她的长裙因为走动在脚边打旋。 “嗨。”哈利说。 “嗨,”赫敏有点不耐烦地回答:“这是什么?” 他对她不同寻常的糙率挑挑眉:“很高兴见到你,我没想到温特那个傢伙也被邀请了。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哈利正在做些他往常不怎么做的事情,他有些暴躁。 “温特那个傢伙?”赫敏恼怒地重复了一遍:“哈利,你知道我在和他约会,我希望你能更加亲和一点。” “我忍不住,我可不喜欢捏着魔法部钱袋的人。他们今年已经四度削减我们的预算,而且你也不是真的和他约会,不是吗?” “我们已经约会六个月了!” “嘁,”哈利皱皱鼻子:“这不算什么。” “这只是因为你花了六年才搞定金妮。”赫敏也燃起了斗志。 “我不确定我贊成‘搞定’这个词,”隆巴顿离开要和斯普劳特教授谈谈,随后金妮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顺便一提,你穿这颜色很好看,这件礼服出自拉克鲁瓦夫人的店?” “对不起,金妮。还有,这是她的衣服。”赫敏又急忙对哈利补充:“我不知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那是他的工作。” 哈利很高兴把事情弄复杂:“他有点书呆子,我更喜欢好动的类型。” 赫敏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好吧,好在我是和他约会,不是和你。” 金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安静,他过来了。” 尼克如他所说那样过来了:“你好,哈利,金妮。” 金妮也笑着:“你好,尼古拉斯,最近怎么样?” “很好,谢谢,你呢?” “她好得很,”哈利插嘴:“那么温特,可以帮我们个忙吗?” “我们?”赫敏对哈利眯了眯眼睛,自从最近一波魔法部强制削减预算后,哈利和尼克就没什么交情了。 尼克顿了顿,看了下赫敏,然后带着一种慷慨就义的热情(译者:原文是飞刀表演的观众志愿者,噗……)对哈利说:“当然,什么事?” “回形针。” 尼克眨眨眼:“回形针。” “是啊,”哈利说:“我在周三的时候填了一张回形针申购表,但你知道这事儿真的很紧急吧?我们等不及需要回形针用作重要的行政目的,问题是我的部门本月的固定津贴已经超支了。”(译註:我有点迷惑作者有没有把stationery误作stationary……文具津贴比较合理……) “奥罗有固定津贴?”金妮喃喃自语,哈利的回应则是把她拖到边上圈紧她。 “你要我提前拨给你下个月的津贴,所以你们奥罗就可以有……回形针了?”尼克干巴巴地总结。 “可以吗?”哈利目光炯炯:“我的意思是,你能和你的老闆谈谈吗?我会非常感激的。” “是的,我想……” “你真好,”哈利再次插嘴:“卡尔达什就在那儿,”哈利指了指穿着苏格兰短裙的红脸胖绅士,此人正用飞来咒弄来一个侍者给自己酒杯满上。 “哈利,你真坏。”金妮在尼克离开为哈利办事后骂道。 哈利咧嘴笑:“是吗?一旦卡尔达什动手,就没处可逃了,除非有蠢蛋跑到他身旁。” 赫敏淡淡不悦地看着哈利滑稽的样子:“你原本可以告诉他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他会理解的。” 第113页 “是的,但我喜欢把事情弄复杂点。” 她转了转眼珠:“所以你现在得到我全部的注意力了,波特,你就痛快说出来吧。” “我想是时候谈谈马尔福了。” 赫敏不自觉地摸到了自己的臀部原本纹身的位置:“你这么想?” “你们两个的过去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好吧,悬而未决,”哈利一口咬定:“如果你想继续这条路,那就和温特或者其他什么人一起(此话伴随着哈利戏剧化的无可奈何的嘆息)。但为了你们两个好,你得让马尔福知道。” “那么即使我要做个了结,哈利,他甚至都不耐烦出席自己的宴会!” 哈利煳涂了一下:“他就在那儿!” 老天,他在的。 只有德拉科·马尔福可以毫不费力地悄悄接近她,他就站在冰雕旁边。赫敏突然很感谢哈利之前把她叫过来。 他们看着他,一群其他客人也注意到德拉科出现在宴会厅。就在饮料桌旁,潘西·帕金森很高兴贵宾的低调出场,像只兴奋热情的小鸟扑向德拉科,响亮地和他闲聊起来。 金妮碰碰赫敏的胳膊:“赫敏,说句话。” 他长大了一点。 更确切地说,他每一处都长大了。 “说了。”(译註:金妮让赫敏say something,赫敏只说得出something,突然很心疼……但是也有吱一声和吱的喜感……)赫敏挤出话来,声音如纸般脆弱。 马尔福没有真的瘦骨如柴过,好多孩子初时很瘦,但是青春期就会丰腴起来。但德拉科不是,他们刚进霍格沃兹的时候他个头很小,直到三年级他才开始赶上了学校里别的男孩。 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又高又瘦,典型的找球手的身架。现在,他看上去可以轻易掌控游走球。 她的心好像在激烈翻滚。 他看起来完全不同了,却也相同。他还是很修长,但是那种过分瘦长的感觉不在了。事实上,他看上去填满了那简单的黑色正装袍子,几乎没什么空隙。袍子不紧身,精心裁剪。赫敏猜想是否是潘西安排的服装,因为哈利提到德拉科已经不赶时髦了。 她的眼睛落在他的脚上,几乎笑起来。德拉科的礼服鞋子大概是黑的,但是日照晒得鞋子褪了色。鞋子很破,但是赫敏敢说,即使隔着段距离,她也看得出这鞋子穿得很舒服。 现在,马尔福还在和潘西说话,赫敏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几乎都是潘西在说。在她明显确认过并且赞赏了德拉科袍子的剪裁和合身之后,她伸手给他理了理衣服的边。 当潘西发现德拉科选择的鞋时,她短短地抗议了声。惊人的是,这全新的德拉科容忍了这样的大惊小怪。没有生气,没有拍开潘西的手。他只是看起来无聊以及不耐烦。 此时此刻,赫敏正在极力避免自己的胃从身体里跑出来,而德拉克·马尔福则感到无聊厌烦。 接着他看向宴会厅其余的人,而赫敏突然毫无阻隔地看到了他的脸。她看到了同样的坚挺笔直的修长鼻子,突出的颧骨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比她记忆中还要瘦削而分明。然而是的,他的其他地方都长大了。他的肩膀更宽了,他的胸也更厚实了。因为袍子遮到脚,赫敏看不出他的下半身如何,然后想着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在乎。 他的脸上还留着一丝少年的稚气,赫敏可以从他善于表现的嘴唇边的弧线看出来,知道他在高兴或者嘲讽的时候会微微翘起。 赫敏有几分惊讶,他看上去比赫敏期待的不那么像卢修斯。少了些冷笑和傲慢,他似乎平静而从容,非常从容。 潘西看来很满意,最终走开剩下德拉科一个人。 哦亲爱的,赫敏扫了遍人群,祈祷谁可以走上前和他谈话,绊住他。 没人上前,变得这么该死的不可亲近都是他的错。她强迫自己继续到处扫视,强迫自己行为正常,确信他会知道当他发现她时,她选择了看别处。 事情发生了,德拉科正看着她,就好像在精神上被狠狠拍在一堵墙上。那无所不知、穿透灵魂的注视是如此轻易地破坏她已经伤痕累累的抵御恐慌的保护层。宴会厅的喧譁声仿佛都已远去,直到只剩下低低的喃喃的众人絮语。那双兴奋的灰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她。 赫敏倾注那么多时间精力培养的所有情绪——愤怒、心酸和伤痛,暂时被弃之一边,只剩下刻板和冷酷的领悟。 赫敏意识到德拉科·马尔福依然拥有让她忘记唿吸的能力。 “我们开始吧。”赫敏模煳地听到金妮这样说。 他直直地朝她、哈利和金妮走来。你知道那种步伐,赫敏想到,思绪不能自已。她在那热情的两个礼拜曾经跟在他后面太多次,那种意志坚定的豪迈步伐铭刻在她的记忆里。德拉科无意于漫无目标地走动,他总是非常目标明确的。 他朝她走来。 也许不是? 他与他们擦身而过,近到赫敏足以敏锐地闻到辛辣的须后水味。他一直走,直到他消失在点心桌后面。 “呃,好吧……”哈利说:“事情进展顺利。” 愚蠢的眼泪开始涌了出来,然而眼泪并不真的愚蠢而荒谬。她脑子完全清楚明白自己在心烦,但她仍然觉得这非常愚蠢。 赫敏看到玻璃落地窗面向露台和内廷敞开着。 “对不起,”她对哈利和金妮说:“我要去外面透透气。” 出于信任,哈利和金妮都没有问任何问题。他们没有提醒赫敏外面快要接近零度,因为他们似乎也因刚才的那番情景有些疲惫。 “去吧,”金妮催促她:“我会告诉尼克你有事。” 尼古拉斯·温特不是个巨怪,德拉科已经暗中看着他很久,最后决定自己还是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实际上却是个会计师,这却是欲加之罪了。 通过温特交往的人群推测,他看上去三十多岁,受过良好教育,举止文雅,穿着体面,和蔼可亲而且没有任何为人所知的疯狂的杀人犯亲戚。 真的,对巫师来说有什么蹩脚的理由能让他的族谱里没有那么一个古怪的家庭成员呢? 尼克温特还碰巧也是麻瓜出身,这是他和格兰杰的又一个共同点,他有一种那样的脸…… 纠正,他有一张和蔼的脸。(译註:作者选择了kind of face和kind face的用法……),这就是个从不知道残忍,也不懂得征服的人。 他也没有德拉科那么高,这是另一回事。 但这些都没有在这个晚上减缓德拉科暴怒的情绪,潘西还算有点脑子邀请了这个饭桶。她滔滔不绝地向德拉科解释除非把请柬交到该死的尼克·温特的手上,不然赫敏是不会自己接受邀请的。 德拉科好好地藏在门厅阴暗处,直到迴避他自己的宴会不再是个好选择。所以他走进去,发现了潘西临时从罗马尼亚运来的可怕的龙冰雕作为隐蔽地点。 潘西发现了德拉科,匆匆过来和他说话,在他现身之前他听到她说“我不敢相信你迟到了”和“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双可怕的鞋”。 但是他很难集中注意力,他关注着温特和格兰杰。 他们在一起,在他该死的宴会上!波特在和那个男人说话,然后温特走开了,留下了赫敏自己处理问题,那么她可能很快就会注意到他。 他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 所谓“理想伴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和他所想的如出一辙,在那么久之后,他的想像力已经描绘了好几个幻想中的赫敏格兰杰,现实更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赫敏宁静的魅力就如从前那样吸引着他,深红色的礼服衬得她的肤色如同纯粹的奶油。烛光也为她增色,那头短髮仿若在渴求触碰。长度正合他的手在其上滑动揉握。她还是那样娇小,甚至看上去更脆弱了,但他明白这纤弱的外表下是铁一样的坚韧,他已用自己印证。 天哪,他可以想到接下来的场景,感谢梅林,潘西已经走了。 他决定最好离开。 如果你足够在乎某人,你就要倾尽一切保证他们的幸福。你可能要避开他们,你可能甚至需要离开宴会厅躲在露台阴暗的角落里,然后捶打一根倒霉无辜的立柱。 但这好过捶打一个倒霉无辜的巫师,德拉科如是想。 当然揍飞温特是不可能的,赫敏是不会原谅他的。潘西也会指出一个事实,自从德拉科消失以后,温特也并非第一个与赫敏交往的男人。如果他要教训温特,那么公平起见他可能需要找出过去几年每个曾和赫敏共同用餐的男人,然后打落他们的牙齿。 “她是个女人,德拉科。我们都有需要。”潘西当天早些时候曾这么对他说过。 第114页 该死,他也有需要,更为基本的需要,就如许多次他整天都不能找到干净的饮用水。或者有次他身侧有条十二英寸长的伤口,却必须避开骨头和肌腱自行fèng合。 他并不是没想过赫敏可能有了别人,他还没有那么傻。但他宁愿让自己确信赫敏会看到理性之光,会抗拒,会无法否认,会看到什么是正确——是的,就是如此,她会去到自己的归属所在,赫敏是属于他的。 该死,现在他真的想给温特脸上来一拳。 他爱恋的对象恰好选在此时从他先前进入的地方离开了宴会厅,走到了外头的露台上。 不,还是太快了。他仍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嫉妒与愤怒,他不想吓到她。 德拉科藏身在阴影处,这可能是他感觉最安全的地方。 赫敏看着月光洒满内庭花园,一边摩擦自己的胳膊。每一处都是黑色和银色,月亮皎洁硕大,虽然并不如在东边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大。 她怨怪地瞥了一眼月亮,温热的唿吸在寒夜里化为一股雾气:“你在看着什么呢?”她喃喃自语,有丝责难。 德拉科在黑暗中笑了,他情不自禁:“月亮和我眼中所看到的一样,我喜欢你的短髮,很适合你。” 赫敏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她眼中的恐惧刺痛了德拉科。但她立即摆脱害怕转为愤怒。是了,这就是他的赫敏,层层感性包裹下的无限理性的女人。 “你,”她嘴里这个简单的发音好像在念诅咒:“你在这里干嘛?” “我现在住在这儿,记得吗?” 德拉科想她的脸有点红了:“是的,但我以为我是一个人。”赫敏吸了口气。 “我明白这种感觉。”他静静说道。 她已经走开了,长长的礼服优美地缠卷在她腿上:“我和你无话可说。” 德拉科留在原地,即使为此他花了很大的功夫,他偏爱事情按着自己的方式进行,如果不能,他会使用蛮力。 “那么你别说,让我来说。” 这让赫敏驻足,她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穿的紧身胸衣衬得她胸线十分优美,而这深唿吸显然更令其增色。 她慢慢转过身来:“思虑再三,我想我要听听。解释给我听为什么我应该忘记过去。这就是你要说的,对不对?那么接着我就要张开双手欢迎你回来?我猜这就是你期望的?哈利已经说了很多了。” 总之,德拉科认为以实话实说做开头就足够了:“你属于我。” 她很快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他可以看见她那双好看的手发起抖来。 “在经歷了五年的时光后……想着你是死了或者快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更糟糕的事情,除了三张可悲的明信片之后没有任何方式联繫你。在经歷你给我的所有痛苦之后,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啊?” “翻倒巷的那个晚上……我告诉你没有回头路。fida mia起了个头,而我们确实地把咒语升华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水平,接着我们该死的被铭刻了。格兰杰,我不想和你一样假装我们拥有的是什么可笑的冲动,我们感同身受。请你给我点时间。” “显然你感受到的不如我强烈,”赫敏声音低沉清朗,她拿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记住,我才是那个心碎的人!我不是那个不告而别的人,你才是。别和我说什么时间!” 他点头:“是,我明白。我只要一分钟。现在请你想想你不可能真的一直对我这么愤怒。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俩永远不能分开。你知道咒语会侵蚀我们,它已经开始了。” 她哼了声:“随便咒语怎么样,而且我已经真的忘记你了,马尔福!我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而你没能重新开始不是我的错!” 他默默地朝她迈了一步:“我不怀疑你已经重新开始,你的恢復力让人惊讶。这就是我所喜爱的你的众多特质之一,格兰杰。但是如果你觉得你已经忘记了我,那你就是在骗自己。” 赫敏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装的那么言辞确凿?如果他那轻巧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告白想要卸下她的防备,那么他那毫不掩饰的自大自负已经成功了。赫敏意识到在他面前她已经陷入了全然崩溃的危险,为此她看不起他。这事情不会发生,因为她已经花了那么久去做心理建设。 她想要远离他一点重新恢復镇定,显然他却把这举动误解为冷淡。 “好吧,”他说着,赫敏对他嗓音里的颤抖有着奇妙的高兴:“让我为你描绘一番。把你自己代入我的角色回到五年前,想像你那时爱着我。” 赫敏张嘴就要反驳,但他制止了她:“等等,只要听我说。你意外陷入爱河,这种意外超出你的能力所及。你藐视这个世界和所有人,你不信任别人,尤其是你自己的家人,你认为他们背叛抛弃了你。但这崭新的爱情……它……”德拉科顿了顿,想找个字眼:“它委实妙不可言。它像一阵旋风,热情、脆弱,全无理性,稍纵即逝,但却也真实可及。我深陷其中,被你牵动。然后有些事发生了,直接间接都是因为你。可怕的事情也发生了,有人死去了。糟透了。” “只有我没死。你救了我,记得吗?”赫敏轻声提醒他。 德拉科眼神灼热,月光下仿若透明水晶:“几乎是这样,格兰杰。我差点救不回你。你在我臂弯中溺水,我感觉到你生命的流逝,你不知道这对我的影响,你是为了我而死的。” “但你承诺过你不会不告而别!” 她意识到自己在喊叫,伤痛与害怕使她宣洩,随之而来的却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令人陶醉的放松。她不能停下,她也不想停下。 天哪,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他们几乎要站着贴在一起,他严肃紧张的脸就在她眼前,金妮动手剪的头髮已经长出了一点。刘海已经长到触及了眼睛,但是后面的头髮依然短薄凌乱。他的左颊上有一道细细的白色伤疤,左下巴上还有一道。她的头脑因为他身上的新发现和小细节而惊讶不已,直到呆住。 “你问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我不能遵守的承诺。”他嘶声道。 她脑子里某部分也已经注意到德拉科马尔福可能比从前可怕十倍,但是怒气总能让人勇敢,即使这是一种愚蠢的勇敢。 “哦,那你离开五年是我的错了?” “我做了我必须做的才能重新回到你身边,我从前不能留下,那无济于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语气里满是伤痕累累:“我们原本可以很幸福。” 他重重地摇头,头髮覆在了他眼前,他不耐烦地用手指拨回去:“不,我们不会幸福。我不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 老实说,她可以就那么看着他,可以就坐在那儿看着他活得好好的,这就是她对他最深的感情,知道他在经歷了磨难后生还,为这迟来的尘埃落定松一口气。这就像是被人在肚子上重重打了一拳。 不不,她现在真的要哭了。这时,她的手,就如过去许多次那样,就要控制不住。她伸出手来,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他瑟缩了一下,好像她是在给他烙印。 他的唿吸急促起来,显然对赫敏的领悟而满意,然后她的手又收了回去。 另一方面她的嘴巴还和她的脑袋坚定地处于同一战线,成熟到让她的语气带着以假乱真的锋利。 “那么这就是你必须和我说的?就这样?我们说完了吗,德拉科?” 他的眼睛闪了闪,一刻几乎永恆,他终于让开,拿手背抹了抹眼睛。 “是的,我想我们说完了。” 五年前,她会带着这生涩无防备的感情伸出手让他看着自己,就如他现在所做的一样,但时光让人坚定。她为此感到胜利与一些些的平衡,因为这星球可能再不会有另一个人可以像她这样伤德拉科·马尔福这样深。 这是正确的,这种认知带来的力量缓解了她自己的痛苦。 他们已无话可说,现在尼克可能正在到处找她。赫敏转身要重新回到宴会厅,回到那满是带笑客人的晚会。 她每走一步,都渐渐拉开距离。她知道他就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他没有追过来,没有带着愤怒的脚步声,他没有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回去,这样他就能嘲笑她是个卑鄙的坏透了的骗子。他没有用亲吻哄骗她或者惩罚吓唬她。 他照着她的要求做了,他让她一个人待着。 那她情绪爆发的结果呢?她在过去八个礼拜上百次地想像过他们无可避免的重逢。 真有趣,她想自己终于得到了结局,但是痛苦却依然在燃烧。 第115页 就在她伸手要推开落地玻璃窗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空气里发出嘶嘶声,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开了她,赫敏的鞋跟拖行在地板上。有人从宴会厅内部施了一个强大的障碍咒,封闭了房间。 当咒语和落地窗联通的时候,力量透过玻璃释放,空气里带上了静电。 赫敏摔在地上,碎玻璃漫天砸在她身上时,她本能地护住自己的头。她的耳朵嗡嗡直响,想尽力站起来,接着发现有人险险覆住了她。她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德拉科,他的手护着了她的头,赫敏赶紧摸索魔杖。 玻璃碎片到处都是,空中满是粉末。她开始咳嗽,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膝盖在擦到地上碎片的时候弄伤了。 “你还好吧?”德拉科问道,她的耳朵显然还在恢復,因为德拉科的声音听起来很含混。 “还好,”她喘着气:“出了什么事?” “我们被攻击了。”他回答,然后很快拉着她站起来。 两人间的敌意即刻抛到一边,为什么似乎总是死亡、危险和灾难在维繫他们,却总是不长久,赫敏很遗憾。 他们矮着身,一同奔下露头楼梯,经过光秃秃的玫瑰丛,跑向庄园后面的树丛,宴会厅的灯光已经熄灭了。 他们身后只剩黑暗和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简直傲娇到欠揍,总让我想起《绅士的品格》里的张东健,我爱你,爱你爱得要死,但我绝不为爱卑躬屈膝,我会用玫瑰花瓣铺一条路,等你自己走到我身边,如此这一生,我终会为你下跪一次。 赫敏的表现略显不争气,却也无可厚非,爱一个人就是没有骨气的。她并非不能原谅德拉科,大概是不能原谅自己,因为这些年,这些泪。 狗血到半当中,这是食死徒又来搅局的节奏……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五章 “我不能相信……”赫敏几乎是自言自语。 她气喘吁吁、浑身僵冷,因为缺乏常识,没有在走上露台的时候带着外套。平心而论,她也没有预料到要在深冬里即兴跑步穿越树林。 好吧,至少她的脚是暖和的,感谢靴子。 德拉科似乎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这样很好,因为赫敏感觉自己对脚下的土地毫无头绪,一路跌跌撞撞。他没有拉着她跑,就如从前的习惯一样,但却让她跟在身后。 好几次,赫敏必须抓住他背后的袍子才能跟上。 树木现在很稀少,她只能勉强辨认有一条花园小径。他们转过一个弯,突然一个小小的毛球冲出黑暗撞到了德拉科。 “噢!”明显是个女声。 随之而来的是个让赫敏险险避开的魔咒,魔咒在她身后擦着树飞过,伴着一声轻响击中了一块石板。 “多德斯?”她听见德拉科说:“在你伤害别人前收起你的魔杖。” 这人是唐迪思多德斯,前斯莱特林学生,外号“蝌蚪”。在他身边平躺在地上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巫,黑髮长而笔直,全身妥帖地裹在一身羊毛皮衣里。 赫敏没有立即认出她,即使她看上去很眼熟。 “马尔福,真的是你?”震惊的女巫用一种柔软沙哑的嗓音说道。 卡门梅利弗伦,赫敏的脑袋里响起这个名字,那个曾经跟着德拉科满校园跑的小小的四年级学生,但她现在不小了。 德拉科拉着卡门站起来:“你们两个在这儿做什么?” “说话。”多德斯回答。 “吵架,”卡门澄清,拍开自己昂贵外套上的落叶,赫敏不想去猜这外套是死了多少小动物做成的:“我们快要订婚了,如果你想知道,多德斯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不想知道,”德拉科打断她:“你们看见什么了吗?” “好吧,我们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正要回去帮忙。”多德斯说。 “帮忙是指躲在灌木丛里等着危险过去。”卡门嘟囔道。 “他们冲着波特来的?”多德斯问。 “不是一向如此?”德拉科干巴巴地回答。 赫敏合起手用嘴哈暖气,真有趣,十多年了伏地魔一直想要了结哈利,每次新的攻击企图都会令她内心有所动摇警惕。有人认为她应该对此听之任之了,哈利显然就是。 卡门焦躁地看着庄园的方向:“他们到底怎么进来的?难道这些旧房子没有牢不可破的咒语?” “应该有,”德拉科冷冷地回答:“我不确定潘西用的是哪种。” “而且,要计划这样一次袭击……”多德斯仔细考虑:“屋子里有三分之一的人为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 德拉科正在解开外袍的隐蔽系带:“最好他们是奔着波特去的,你不这样想吗?穿上这个。”他指示赫敏。 衣服伴着轻柔的“沙沙”声从他肩膀上褪下,德拉科底下穿着件合身的黑色套头外衣。赫敏为了自己想要拒绝,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 还有,她的手指可能开始发青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但是那轻巧的羊绒还带着他的体温。这引起了她的关注,就好像即刻就全然被他的气息包围。赫敏颤抖了下,极力想要摆脱那排山倒海的感觉。 “集中注意,这就是我们所要做的,”德拉科等着那对年轻人停止不安,然后一起直直地看着他:“你们两个幻影移形去魔法部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慢慢解释道。 “那她呢?”多德斯头朝赫敏歪了歪:“她不跟我们走?” “格兰杰小姐坚持要留下,所以我就不麻烦她跟着你们了。” 赫敏很高兴不用和他争执:“你们遇见夜班守卫时,要求去见鲁弗斯·斯克林杰。亚瑟·韦斯莱这个钟点不会在那里,通过频道直接和他通话会花去太多时间,但是斯克林杰今晚待命。” 多德斯的眼睛睁大了,牢牢握住卡门的手:“斯克林杰,明白了。”看上去被要求和卡门一道离开让他大为释然,但是他很快又担心起来:“等等,你们要做什么?” 他好像是在问德拉科周末打算干什么,而德拉科显然不在乎。 “你以为呢?我打算把那些该死的不请自来的傢伙踢出我的房子。” 十八个,不,足有二十个。 二十个身着黑袍、戴着面具的食死徒正监控着两百个被缴械的宾客和侍者。二十个人真是冒险。德拉科估计自己在被发现前,能一口气击昏九个或者十个人,但余下的对赫敏一个人来说太多了。 事实是两百个俘虏表现得如此顺从大概是因为波特并不在其中。攻击一开始,他们一定就把他作为人质扣押在另一个房间。哈利对于巫师世界的意义使得这个宴会厅里大多数的斯莱特林投鼠忌器,不尝试与入侵者战斗。 对哈利来说,这既不是好消息也不是坏消息。 赫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谢老天罗恩没有来,这意味着她担心的人少了一个。 德拉科和赫敏在天花板上,他们是从图书馆窗户潜回屋子里的。第二间客厅的屋顶有个活板门,他们在几分钟里爬过狭窄、布满蛛网的潮湿的通道,最终到达赫敏猜测是宴会厅梁架的地方。 横樑嘎吱作响,德拉科有一次还是两次转头提醒她要额外当心。多亏了天花板蒙着的布罩,有效地保证了他们不被发现。德拉科爬到宴会厅当中,用魔杖小心地在布料割破一个洞。 “一切都好吗?”赫敏焦急地问。 他盯着下面看:“是的,虽然我想隆巴顿因为笨手笨脚而吃了一个粉身碎骨还是什么咒语……” 他用了一分钟或者更久评估情况,然后慢慢爬回她身边。几乎没有足够的空间躲在天花板的角落里,他一来到她身边两人就鼻尖对着鼻尖。 “好吧,你怎么想?”她皱着眉问。 他短短地犹豫了下:“这是精心策划的。” “何以见得?” 首先,完全从食死徒的穿着外观来看,德拉科从1994年魁地奇世界盃后就没看出他们有在服装和徽章上花多少钱。这足以能让黑魔王骄傲得泪流满面,单单是干洗费帐单就可能让人吃惊了,他们的面具也擦拭得铮光发亮。 另外,这群人当中也没有肥胖或者迟钝的人,可以推测这些人都是新招募受训的更年轻的食死徒部队,伏地魔和贝拉特里克斯在过去几年里一定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去打磨他们。 这些人数得减去霍格沃兹的布雷斯扎比尼,当然还有德拉科自己。 第116页 宴会厅里没有一个食死徒对俘虏的问题感兴趣,他们都平静沉默,手握魔杖伺机而动,除非有人敢于上前挑战他们。 金妮·韦斯莱因为要求见波特而被推到地板上的时候,德拉科的脸抽了一下。 “直觉。”这就是德拉科全部的解释。 赫敏的手绞着裙子,她想了想:“你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可供利用吗?” 这问题令德拉科挫败:“你要是在八年前问我,答案会是当然有。现在我不知道潘西会在原位放上什么东西。” 不幸的是,蓬松的毛绒玩具大象几乎没什么攻击性。 但是德拉科确定这房子里的某个人很可能会在他的床底下藏了一个小小的黑魔法兵器库,肯定有,如果他没有被抓住的话。 这计划必须悄无声息地到达屋子的另一头,他们离开宴会厅,一回到第二间客厅就从天花板上爬了下来。 “我们去哪儿?”赫敏问道,而德拉科正轻轻地把活板门漂浮起来关上。 “厨房。” 他们要去找“鲍里斯”。 走廊里几乎所有的灯光和烛光都熄灭了,这可能意味着有其他的食死徒被派到走廊里巡逻,保护这条通道,抓捕任何落单的宾客。 他们移动得安静迅速,德拉科非常熟悉自己家的布局,他也能得到家族画像的帮助。 南翼有一幅巨大的德拉科曾祖父的画像,只有在法语提问的时候才会提供帮助,赫敏施了一个微弱的萤光闪耀。 这是阿拉米斯·马尔福在临近九十岁时的肖像,一个外形阳刚、发白如银的绅士跨坐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在风中闪耀着马尔福家特有的风采。他执着一把发光的宝剑,那剑时不时地会点着旗帜,恼怒的阿拉米斯不得不把它熄灭。 这是一张彩色画像,虽然更贴切的描述可能是过于鲜艷了。 “祖父,你今晚看到有任何人经过吗?”德拉科急急问道。(译者註:此处对话皆为法语) 阿拉米斯正忙着上下打量赫敏,眼光在她的胸部额外停留了一下,她抱起双臂小心地看了一眼老人。 “德拉科,干得好!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真是太棒了,德拉科。我害怕你会变得和你父亲一样,你已经准备好开始一段得体的约会了,太棒了。”(译者註:这段仍为法语,但是却是第一次证实了卢修斯的性取向,教授你是人妻么……) 赫敏的法语向来磕磕绊绊,但这句话她足以理解以至于咬住了嘴唇,眼睛盯着地毯。 德拉科还在耐心询问:“你有没有看到戴着面具的人经过走廊?这消息对我很重要。” 阿拉米斯看起来有兴趣了:“的确有,不久前才有个面具人走过,他看起来很急,我觉得有点奇怪,但现在有个姑娘在这儿就够了,别理这件事,为她想想。” “谢谢。”德拉科最终说道。 赫敏扯扯他的袖子:“我没听见最后那句,他看到人没有?” “是的,所以小心点。” 他们继续往前走,在潘西的房间旁边停下。德拉科觉得这个房间值得检查,看看潘西有没有他们用得着的东西。 他的手就要触到门把,这时一个食死徒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幻影移形带来的薄雾暂时模煳了赫敏的视线。 一道翠绿色的光线闪过,赫敏立即害怕有更糟糕的事情。她的魔杖从她的手中被粗暴缴械,掉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彻底的黑暗,因为她的萤光闪耀是这条狭长走廊里的唯一光亮。 “跑!”德拉科大喊,赫敏又是高兴又是安慰地听到他的声音。 是的,他要是以为她会听他的,他就是个白痴。赫敏用手疯狂地摸索地板,几秒钟就找到了自己的魔杖。 “萤光闪耀!” 自从五年级哈利在魔法部的任务之后,她还没有经歷过这样一触即发的战斗。 “待在原地!”德拉科命令她。 赫敏只能紧贴墙壁,尽自己所能不被击中。这不是学校的格斗俱乐部,也不是友好的练习用的咒语,它们的目的非死即伤。赫敏知道哈利和罗恩面临过生死相搏的战斗,但近距离见证仍然让她胃部翻腾。 然后那个未知的食死徒发射了一个赫敏闻所未闻的咒语,突然她就失去了全身的空间感和平衡感,上下颠倒。她紧贴墙壁,感觉走廊变成了一根旋转的管子。 德拉科没有受到影响,他封禁了咒语效果。赫敏能看到魔咒的力量被德拉科魔杖上一种可见的防御弹开,然后他的魔咒击中了食死徒的上腹部。 食死徒朝后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他开始咳嗽,那种可怕的晕头转向停止了,恰好这时赫敏差点要吐出来了。 德拉科不紧不慢走上前去,他弯腰捡起食死徒的魔杖,做作地嘆息一声将魔杖勐地折断。 “我在想谁会蠢到用我的咒语来攻击我?让我猜猜……”他轻轻用魔杖挑开一身斗篷的食死徒的面具。 “你好,多米尼克,”德拉科挑起话头,把人拖起来:“有阵子没见了,今晚你在这儿干嘛?” 食死徒啐出一口血来:“黑魔王发怒了,马尔福,我们要夺走你珍爱的一切。”他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赫敏猜想他是否是个成功的来自德姆斯特朗的新兵。 “所以你们从哈利波特入手?我不想打破你的幻想,多米尼克,可是我的袜子比那个四眼小子更珍贵。” 食死徒默不作声。 德拉科得意地笑起来:“你们不知道他今晚会出现对不对?出现在我的晚会上,天哪,多好笑。你们看到他在宴会厅的时候,有没有尿湿裤子?”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仍然是独木难支,马尔福,你不可能救出你所有的朋友。” 这是打算视死如归了,过去食死徒们在面对可能被捕或者被杀的情况时,总会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些新手则打算做烈士。 德拉科讨厌这些狂热的追随者。 “很好,所以你同意我杀你了。”他为了做样子转头问赫敏:“你听见了,格兰杰,他说我可以杀他。” 这男人显然不想就这么待着受死,他从斗篷里拔出一把匕首来,赫敏脸上的表情已经警告了德拉科,他一脚踢在多米尼克手腕上。 匕首砸在地板上,绝望的食死徒想要冲过去捡回来。 德拉科退后一步,拿出魔杖,他的意图很明显,不论那男人是否背对着他。 赫敏冲到他面前,实际上是让自己置身于德拉科和食死徒之间,当德拉科看着她时,都没有时间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于是赫敏面对的是一张意志坚强的杀气腾腾的脸。 赫敏一时发不出声来,德拉科吓坏她了。 “我拔出魔杖的时候,不要站在我面前。”他轻声道。 他可以冲着她大声咆哮的,他的声音就好像脸上挨了一记巴掌,当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质疑,他非常非常的愤怒。 赫敏想要规劝德拉科:“”你不能这么冷血地杀了他。 多米尼克意识到自己的性命正悬而未决,当德拉科垂下杖尖再次瞄准他的时候,他看上去似乎正打算擒住赫敏。 “要么死,要么难看地死。”他嘶声警告,多米尼克退缩了。 赫敏仍然站在原地:“你只要打昏他!” 德拉科再次发话的时候语带威胁,他不必再挪动哪怕一寸就让赫敏感觉到被他的视线钉在了墙上。 “你该知道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们,而且你可以断定他可以更残忍。该死,赫敏!第一个阿瓦达没有杀了我们,那就够幸运的了!我们不知道这幢房子里还有多少其他食死徒在游荡,打晕他或者就这么放了他意味着我们要冒着他的同伴找到他的风险,那他就能告诉他们我们是谁,我们有几个人。现在你就在浪费我的时间,而且是在拿波特的命冒险。” 浪费他的时间,她注意到这句话,不是她的。他正在提醒她,她是两个人中软弱的那个。他是那个处理事情的,他不是那个五年前因为错手杀了一个食死徒就发着抖都拿不稳魔杖的男孩了。 他们最终把多米尼克绑起来,把他塞进一个杂物间。如果这人为了倖免于难而心存感激,那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要再质疑我。”德拉科完事后说道。 赫敏没被他吓到:“防患未然不是谋杀的理由,德拉科。” 他突地转身面对他,让赫敏一头撞在他胸膛上。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冷血杀手对不对?那么你一定读了那份调查报告了?”他冷笑道。 她发现自己糟糕的观点真的让他困扰,赫敏感到一阵微乎其微的紧张,但这紧张却被想让他打消疑虑的决心压制了,她并不擅长做一个有意伤害别人的人。 第117页 “不,我没读过。”她不能看他的眼睛。 赫敏的感情压倒了她的理智,德拉科的脑子里一定做了可怕而明显错误的假设,因为他突然看上去非常受伤,(译者註:德拉科应该是觉得赫敏完全不在乎他了才没读报告……)连声音都虚弱起来。 “你觉得这是一个五周年节日,对吗?”他眯起那双美妙绝伦的眼睛:“你知道我去过哪些地方:在该死的热带雨林沉湎于自怨自艾,在干涸的沙漠里骑着骆驼,在特别无聊的日子里戏耍奥罗。我这是多幸运才能遇上痛改前非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这学年休假该是多么有趣。该死的,我多想念自己晒黑的日子。” “住口!我知道那是地狱般的经歷!哈利都告诉我了。”一滴眼泪滑落:“我很遗憾你遭受的痛苦,”她轻声补充道:“我很遗憾我还没有去读那份报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有……” 这是个谎言,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去读,因为这样自己可能会因为他的经歷而唤起同情和怜悯。 他看上去想要抓住她,用力摇晃她。赫敏控制住想要后退一步的冲动,她记不起来德拉科曾对她那么生气过。 但接着德拉科摇摇头,走开去,停下来,转了个身,又走了回来。 “格兰杰,”他开口道:“你这么想只是因为我还爱你,我很遗憾自己伤害了你,只因你轻轻弹个手指,就可以把我变成一个普通男人?我的意思是,何苦呢?你甚至都没有想要我回来。” “我……”她想要开口。 “别哭了,”德拉科勐地打断她,却并非全然无情,如今看上去不过有点疲倦厌烦,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如果你不是真的打算要后悔,就别哭。”他重新振作起来:“我们得走了。” 是的,她默默同意,即使她希望自己能够承认后悔更甚于眼前的营救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他变成怎么样你都爱他,德拉科已经变成一个身经百战的成熟战士,赫敏对此无措,当她能够接受这样的德拉科,她就成熟了,不是那个象牙塔里的万事通,没有经歷过残酷战斗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啊。 卢爹的取向终于敲定了,马尔福家的画像好八卦啊。 我加快节奏,争取圣诞节上大餐当礼物。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六章 他们花了十五分钟设法到达了厨房和临近的佣人房,这都是因为有个食死徒就站在佣人楼梯底下。 赫敏远距离统统石化奏了效,然后他们把人藏进了酒窖。德拉科不想对此抱怨,是因为在发现了一瓶极品梅洛酒后他的心情变好了。(译註:merlot,世界最着名的几个红葡萄品种之一),而且那酒看上去才开封不久。 “混蛋。”他喃喃自语,然后拔去塞子喝了一大口,闭上眼睛品会那滋味。 赫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德拉科状似无辜地回答道:“你要来点吗?” 她拒绝了。 带着一个酒瓶,他们爬回了食品储藏室后头的楼梯。 “再告诉我一遍我们为什么要待在厨房里?”赫敏问。 德拉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无声地走到厨房相邻的那个小小的房间,烛光可以清晰照见门上头的裂fèng。赫敏猜想这房间是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居住的。 德拉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鲍里斯,如果你在,那你就要到宴会厅帮忙了。”德拉科喊他。 期间有个短暂停顿:“马尔福,是你吗?” “不是,我是黑魔王,”德拉科勐地出声:“为什么每个人今晚都要问我这个问题?” 这句话似乎证明了来人的身份,咒语从门上撤走,然后锁也被人解开。大门嘎吱打开,一个又矮又小的黑髮男人手拿魔杖就站在一张单人床边上。赫敏认出他就是晚会开场的时候,拿走她和尼克外套的那个佣人。 他身边是家养小精灵托利,举着一个比她个头还高的烛台。 “小姐!”托利叫出声来:“再见到你太好了!”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托利,”赫敏微笑:“除了眼下情况不对。” 鲍里斯惊讶地看着他们:“我以为你们会和其他人一起在宴会厅里。” “我们运气好。”德拉科回答,他把酒瓶递给鲍里斯,对方一言不发拔开塞子灌了一口。 鲍里斯低头看向褪了色的标籤:“好酒,虽然你要是等上一两年会更好。” 德拉科很生气:“他们开了酒。” “真是一群混蛋。”鲍里斯啐了一口。 赫敏看着两个人:“你们俩认识?” 鲍里斯张开嘴想回答,却被德拉科打断:“他的家族曾经为马尔福工作。”他流利地给出答案。 他在说谎,但赫敏不打算追究:“如果你喝完了,我们能不能着手去救宴会厅里的人了?”赫敏的声音拔高了点提醒道:“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们甚至不知道哈利在哪儿。” “波特?他们在卢修斯的书房里给了他一下子。”鲍里斯告诉他们。 赫敏关切地看向德拉科:“我们现在必须得去救他。” “然后让宴会厅里的二十个食死徒都被打糙惊蛇?我不这么想,我们必须尝试同时行动。” “但他们会杀了他!” 鲍里斯飞快摇头:“如果他们把他带出庄园,波特才会有危险,他们现在还不会伤害他。”他似乎非常确定:“打手们知道永远不要去伤害他们的奖品,除非伏地魔下令。” 赫敏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是有本邪恶打手指南或者别的什么?” 鲍里斯突然看上去很不自在,德拉科清了清喉咙:“他是对的。” “多德斯和卡门应该已经找到斯克林杰了,为什么不等后援来了再动手?” “这就要冒风险了,他们一旦知道庄园遭受攻击,就会转移波特。他们可能会用我父亲书房里的那个有效飞路。” “我们有把握做到,”鲍里斯对赫敏保证:“而且除了我和托利,现在有更多人手了。” 德拉科并没有为此特别激动:“是吗?你有什么?” “弓弩、几把剑、匕首、剃刀绳、爆破石、两个无底洞广口瓶和毒药,但现在可能缺了一两个……” 鲍里斯礼貌地无视了赫敏,后者正满腹怀疑地看着他。 德拉科在脑子里把这些东西分类:“还有什么?” “还有半桶催眠粉。” 德拉科的嘴角翘了起来:“那么,我亲爱的鲍里斯,这儿有个计划。” “半桶足够把大厅里所有人放倒吗?”赫敏问。 在漆黑一片里行走很困难,在被多米尼克发现后,他们不能冒险使用哪怕是无声的萤光闪耀。赫敏只好靠触摸两边的墙壁,摸索着沿着走廊前行。 他们又回到另一端的第二客厅,德拉科紧紧地抓着一袋密封的催眠粉扛在肩上,口袋里装着一个无底洞广口瓶,另一个鲍里斯带着。 “也许事情成不了,但这粉末可以让他们昏昏欲睡,可以被轻易缴械。你的旋风咒怎么样?如果我们可以用风带起粉末,就能争取更多时间。” 赫敏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的旋风咒怎么样?” 这回答够明白了:“很好,慢着点,我们就要到达二楼了,我父亲的书房就在我们底下。” 他们仔细聆听,可以分辨出模煳不清的声音。 “看管哈利的守卫情况如何?” “别担心波特,鲍里斯和托利能搞定。” 赫敏希望自己也能像德拉科那样有信心,她踮着脚踩到地上,很想要听听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她希望哈利能够安好。 “格兰杰,回这儿来!” 动静更响了,赫敏可以分辨出两个不同的声音,然后她听见了哈利响亮而挑衅的口气。眼下他肯定安然无恙,赫敏舒了一口气。 她面前某处一定就是楼梯,她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马尔福庄园时的那个楼梯。德拉科从他父亲的书房出来,差点在最后一级绊倒,你很难忘记那次特别的经歷。 “你在哪儿?”赫敏听到德拉科严肃地低语。 “楼梯上。”她也低声回答。 他真应该快些,赫敏牢牢地抓住楼梯扶手,伸出脚去。 “格兰杰,等等!” 第118页 下一级台阶并不在赫敏猜想的地方,它原本该在那里的!她的脚碰到的除了空气别无他物,她往前的势头意味着她要栽进一片空旷黑暗中。赫敏的魔杖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她的本能是伸手抓住什么东西阻止自己的坠落。 她理智绝佳没有尖叫,如果她蠢得失足跌死,那至少让她默默死去不至于暴露了德拉科的所在。 但是坠落却没有到来,而且莫名的她就是知道他会及时抓住她。他会不得不跳跃过平台抓住她,而他确实这么做了。 一只手抓过她的左手腕,她的右手攀住了他的左臂,摸索着抓紧。在她的手指下,赫敏可以感觉到他的肌肉因为承重而紧绷,这是他有旧伤的那只手臂,赫敏意识到,这只手臂很容易脱臼。 赫敏的手心是汗湿的,她正往下滑。 “赫敏。”他极轻声地说道,而他语气里无比的冷静驱散了她恐惧的迷雾。这是一个全新的改善了的德拉科,她提醒自己,在这糟糕的情况下在这冒险动作模式下,她不能第二次质疑他。 “我抓住你了,别挣扎。” 赫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扑腾,于是立刻安定下来,他找到她另外一只摸索的手,紧紧握住。 “你的魔杖呢?”他问道,现在赫敏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紧张了。 “在我的礼服里。”赫敏气喘吁吁,他们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好吧,没问题,”德拉科听起来有点失望:“现在,我要挪动一下你。你需要藉助我来自己爬上来,因为我的身体没法再探出去了,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掉下去,你明白了吗?” “是的。” 赫敏明白在他们当中某一个有时间施咒自救之前,他们就可能已经跌下去死掉,也许是因为楼下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也许是因为卢修斯书房里的食死徒。 她的右手在他的紧握之下仍不断下滑,而她手臂上的痛楚也越发剧烈。 德拉科慢慢地用自己的前臂把她拉高,一旦够得着后,赫敏紧紧地扒住了德拉科的肩膀。一把抓住他的外套,在德拉科拖住她腰的帮助下,赫敏爬到他身上。 这好像是个永垂不朽的任务了,两人都待着喘气。 然后:“我忘记了你不擅长走楼梯。” 显然他提及的是那次她前往猫头鹰屋时的楼梯事件,这是数年前他们的一次秘密约会。 这会儿他完全就是个幸灾乐祸的混蛋。 “我对楼梯没障碍!你家这愚蠢的屋子有个没有楼梯的平台不是我的错!” 她觉得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笑:“一般来说不是这样的,屋子里这个地方是禁止进入的区域,楼梯被你的魔法部拆掉了。” 那也是你的魔法部,赫敏想要纠正他。为什么他总要坚持自己是另外一伙儿的呢? 他还抱着她,赫敏想要努力抬头看他,她的鼻子撞到了他的下巴,那下巴很是光滑,他一定在晚会前颳了鬍子。 他朝下侧过头好让她更方便。 更方便什么呢,赫敏自问,但是这问题实在太欲盖弥彰了,她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就是一片沉寂,就是那种两个人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屏住唿吸的沉寂。 她在黑暗中目不能视物,但她却莫名知道他的嘴唇已经微微分开,正好可以含住自己的嘴唇。一瞬间,那里只有空气,只有亲密无间的唿吸交融,接着便敏锐地感到柔软的触觉。 他噙着她唇的方式好像他不确定如何进一步下去,伴着令人发疯的柔软低语,德拉科·马尔福从没有如此对自己不确定过。 赫敏头晕目眩,血液好像直冲脸蛋,使得她的嘴唇越加敏感。 德拉科低低嘆了声,令人难以置信地萌发了想要退回去的念头,因为他听起来如此的犹疑不决。赫敏感觉到他的舌尖火热而潮湿地沿着她的下唇滑动,温柔地品味她,感觉到他深深地掠去她嘴里的空气,赫敏的嘴张开加深了这个吻,许他进入,但他退却了。 这时赫敏睁开眼,这迷情一刻真的结束了。德拉科站起来,然后拉了她一把。赫敏看不见他的脸,但她能感觉到他的阴沉。突然她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苦恼难受,真的难受。当对象是德拉科,她似乎毫无自控力可言。 “温特在宴会厅等你。”德拉科说道,语气森冷,足可冰冻啤酒。 有三个食死徒守在卢修斯的书房外,高尔想要靠投掷精确的无底洞广口瓶突袭最先的两个人。 虽然名字叫做无底洞广口瓶,可是名不副实。它只是下落距离很长,魔法控制了空间直到有人放你出来,或者至少你可以希望有人能放你出来。 但是他的藏身地点被发现了,第三个人很难对付。爆炸石就在他口袋里,但是在德拉科和赫敏开始突袭宴会厅之前,他很犹豫要不要扔一个。 在他们有机会破除掉宴会厅周围的防御咒语之前,最好不要打糙惊蛇。 他正打算用魔杖火焰对付对方,这时托利从天而降用一只装满新鲜花朵的大花瓶砸在食死徒头上,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气把花瓶扔在食死徒身上。 “潘西小姐很喜欢那个花瓶。”托利哀怨道。 “潘西小姐会理解的,快点!” 当高尔最终踢开书房的门时,他们发现一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哈利波特拿着一根拨火棒和两根魔杖。他的眼镜不见了,前额有一道割伤和淤青。 地上躺着一个失去知觉的食死徒,看上去比哈利糟多了。 托利从高尔的脚后边偷看了一眼。 “嗨,”高尔犹豫地开口:“我是……呃……鲍里斯,潘西小姐的男佣。” 哈利看到他们的时候扔下了拨火棒,那东西重重地掉在地毯上:“大家都好吗?”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正向一个先前被施了捆绑咒的人。 高尔明白哈利的眼神,该死的,他被那眼神吸引了。(译者:私以为哈利不自觉用了摄魂取念……) 潘西和金妮韦斯莱一样是囚犯,要是高尔除了接下去说的那些话还提供了别的什么新闻,哈利的那个眼神就好像他所仰赖的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就我所知,没人受到伤害。” 哈利因为如释重负浑身松软下来,然后他注意到门框被踢得东倒西歪,他瞪着托利,然后是鲍里斯。 “这脚踢得好,伙计,”哈利印象深刻:“我觉得你该为我们工作。” “鲍里斯”从肾上腺素激增到恢復冷静,心跳也平缓下来:“我保证,这只是一时情急……”他说:“我现在能带你去宴会厅了吗,波特先生?那里可能正在发生救援活动,也许你要去帮忙?” 催眠粉如期奏效,虽然有些人反应比别人更剧烈一点。困难的部分在于尽量小声地打破宴会厅周围的防御魔咒,或者让这复杂的魔咒弹在他们脸上。 德拉科的尝试没有起作用,他有点沮丧地把任务移交给赫敏,她在第四次的时候成功了。卸下防御之后,冰冷的冬天空气从破掉的窗户侵入屋子里。 食死徒意识到出现了缺口,在入口处严阵以待,但当攻击来自头上时,他们毫无疑问惊呆了。 赫敏专心地在宴会厅天花板的藏身地点使用旋风咒,巨大的空间里颳起巨大的风,为了维持这个咒语她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 纳威隆巴顿气势汹汹地摔倒了,真的很不幸他很善于昏过去。另一方面金妮几乎没有被催眠粉影响,并且在头昏眼花的尼古拉斯的帮助下,用一个银托盘敲昏了离自己最近的食死徒。 其他宾客也加入了战斗,虽然所有人似乎都东摇西晃而且反应迟钝。 旋风咒已经完成了使命,赫敏停止施咒,紫色的粉尘如下雨般落在地板上。 德拉科不知不觉中进入房间,悄无声息地蹲伏起来。他能看见十二个食死徒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昏了过去,赫敏只能惊鸿一瞥:一个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五颜六色、缓慢移动的人群中,他以一个狙击手的速度和精确擒获食死徒。 让赫敏松了一口气的是,哈利和鲍里斯如计划那样从正门抵达。催眠粉正在失效,因此宴会厅里的咒语打斗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因为哈利再也不是人质,食死徒再也不占优势,宾客们开始召唤自己的魔杖。 有这么多人加入战斗,两百个人对二十个食死徒都不算是战斗。 因此,马尔福庄园的袭击事件不足十分钟就宣告结束。 赫敏站在哈利身边,扶着他胳膊一瘸一拐地走。金妮接手后,立即捧着哈利的脸落下雨点般的吻,而哈利“啊哟”大叫。 纳威还躺在那儿,有人善解人意地往他头下面塞了件夹克当枕头。斯普劳特教授咯咯直笑,又从侍者那里喝了一瓶香槟。 第119页 鲍里斯和潘西向刚刚到来的魔法部援军展示了酒窖,因为他们把食死徒俘虏关在了那里。 赫敏还带着点晕眩站在原地,微笑着朝任何上前来询问她是否安好的人点头致意。 尼克最终找到了她,抱起她紧紧拥住。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晚上,有一打的客人需要治疗,好在没有任何一个有生命危险。 德拉科站在宴会厅中央,他的杖尖还因为之前的使用闪着红光。人们彼此欢笑拥抱,他们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寻找其他的人。托利已经变出了个簸箕,然后对着破掉的窗户啧啧称奇。 德拉科确信完全没人注意到他走出宴会厅去和鲁弗斯·斯克林杰说话,但是赫敏越过尼古拉斯的肩膀看着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你的背影,寂寞如雪,嫉妒如血 我不厚道地笑了,报应啊……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七章 阿拉斯托·穆迪走进魔法部会议室,险险地差点撞上正巧要出去的鲁弗斯·斯克林杰。 两人站在门口都想表现得彬彬有礼,气氛有些紧张,这两人都企图改善彼此关系。 说他们不喜欢对方就像说鲁伯斯·海格会喝醉是一样的道理。 “对不起了。”穆迪粗声粗气的,只有他才能毫无道歉意味地说对不起。 “哦不,你先走。”斯克林杰的回答听起来好像在啃指甲,他已经就庄园袭击事件和德拉科还有哈利谈话搜集了报告信息。 两个人都没动,十个围坐在圆形会议桌边的年轻人兴致缺缺看着他们。 德拉科靠近坐在他旁边哈利:“他们总这样?” 哈利正在大口啃着南瓜杏仁蛋糕:“是啊。” 昏昏欲睡的罗恩被椅子拉开的声音吵醒了:“你来了,疯眼汉。” 穆迪拖过椅子,叉开那条木腿坐了下来,他等到背后的斯克林杰离开并关上门才掀开自己无所不藏的灰色冬装外套拿出一大瓶暖和辛辣的香料葡萄酒,在这如此阴沉凄清的冬天没人能想到比这更好的热饮了。 会议室里开始冒出欣赏的词儿来,其他人从餐具柜里拿出马克杯来,吹开杯子里的灰尘。 “那么,”穆迪开始发言:“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总结说法是二十五个食死徒在马尔福庄园内被捕,现在在我们的审讯室里脱得只剩下他们邪恶的内裤。男孩,能补充一下吗?” 十双眼睛(一双是魔法的)期待地看向德拉科,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穆迪指的是他。他还穿着自己宴会上的礼服袍子,这身衣服完美干净,除了他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时把裤子膝盖处弄脏了。 “我们猜这是因为贝拉特里克斯被捕的报仇行为,”哈利插嘴,不少人都点头贊同:“众所周知德拉科实施了抓捕,这新闻都传遍了。” 奥罗迪恩·史密斯皱眉:“但如果他们只是想抓马尔福,为什么攻击满是斯莱特林的屋子?”他又对德拉科说道:“这是赶尽杀绝,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你们这个群体因为伏地魔的额外同情而闻名。” 德拉科的回答森冷无比:“伏地魔做事亲力亲为,他知道让我们后院起火的行为多有效。我家就属于此例,因为我已经回收了马尔福庄园。” 罗恩哼了声:“他是要亲手抓住哈利,而且几乎得逞了,他们发现哈利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一定尿湿了裤子。”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坐在桌子对面的成员安吉·詹森咕哝。 “我们已经超过一年没有受到如此大规模的袭击,”穆迪提醒所有人:“上一次是沃特斯里村庄游园会事件,而且攻击人数只有五人。伏地魔在人手紧张的时候还如此轻举妄动出击让我很担心,现在他损失了二十五个食死徒,不能再承受任何失败。” “轻举妄动,也可能是粗心大意。”西莫斯·芬尼根补充道,他正往桌上递过来的马克杯里倒着热腾腾的红酒。 “今天的事件中两样皆有点,”德拉科说:“他们的目的是我,但他们会杀了任何一个他们认为与我关系亲密的人。” 哈利抿了一口酒:“欢迎你走进我的生活。” 穆迪也认同德拉科:“他们不得不等待合适的时机来抓你,这是仅次于在波特保护下攻击你的第二难度的事情。” 德拉科朝穆迪冷笑:“保护?真的吗?我以为在你整理我的故事的时候,我是被监视的。” 穆迪耸耸肩:“殊途同归。” “你可得自己当心点了,马尔福。”罗恩略有点严肃地对德拉科说道。 “真的不必。”德拉科也很严肃地慢吞吞地说。 穆迪正在找自己的怀表,他慢慢站起来,椅子刮在地板上:“那么马上楼下就要开始审讯了,我需要三个人协助。” 西莫斯、迪恩和罗恩很乐于自愿参加,剩下的奥罗离开各做各事,只留下德拉科和一脸深思的哈利在房间里,哈利打了个哈欠。 “波特,我能问你问题吗?” “当然。”哈利把椅子往后倾斜,两脚翘到会议桌上。额上的青紫在晦暗的灯光下看来更形严重。哈利拿下眼镜,折起来,然后搁在胸前。 “当你在实战时,会致人死地吗?” 哈利沉默了一下,房间里没有自然光线,只有昏黄的灯光。德拉科淡色的髮丝看上去更像金色胜过银色,他花了一段时间才褪去了在热带晒出的健康的棕褐色皮肤,但是如果有什么能够彻底让褐色褪去,那就是英国的冬天。德拉科现在的皮肤,就和他们在学校那阵一样苍白。 他们都精疲力尽了,但德拉科的倦意更明显,他眼下青黑一片。 “你是想了解奥罗规章还是特别想知道我的行为?”哈利问。 “这不是一回事吗?” “事实上并不一样,答案是是的,我确实置人于死地,情势……” “让你必须如此?”德拉科接口。 哈利看着他:“我会说情况‘不可避免’。” “哦,也对。” 哈利收回脚朝前坐:“为什么这么问,马尔福庄园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开始德拉科看上去不想详细阐述,但接着他还是说道:“如果赫敏没有插手救那个混蛋,我已经杀了一个食死徒。” “哦,”哈利有些窘迫:“你知道赫敏的,当我们太疲累太愤怒以致无暇顾及的时候,她是所有人的良知所在。不可否认当必须为之的时候她也可以很无情,但通常情况,她总是在你内心深处唠唠叨叨。”哈利说这话时带着喜爱的情绪。 德拉科没说话,灰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墙壁。 “这不是你想听的吗?” “在我打算杀掉多米尼克·诺曼罗夫的时候,他已经对我没有威胁了。”德拉科最终说道,这算是个非常随便的忏悔,但是哈利听出了话语背后的不确定。 “好吧,那么他做了什么?” “缩着发抖,而且我打算杀了他是因为这是一个更简单更快速的俘虏他的办法。” 哈利猜这事情是不是让自己震惊了,的确有点:“所以你想知道我会不会做相同的事情?”哈利推测道。 德拉科眼中的意味不可捉摸。 “不,”哈利没怎么多想就回答:“我不会。” “我想这就是你是你,我是我的原因。”德拉科顺其自然地接口,他给哈利的杯子满上,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哈利承认自己对谈心很是迟钝,但他觉得自己知道这话题真正所指。 “赫敏仍然爱着你,你该去找她。” 德拉科一点都没有惊讶于话题的转变:“她现在可能觉得我是个阿瓦达上瘾的人。” “但你不是。”哈利啜了一口酒。 德拉科极为阴测测地看了哈利一样,哈利不得不忍住想要把椅子挪开一点的冲动:“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哦,我不知道,”哈利耸耸肩:“但连续六个礼拜和某个人一天到晚待在一起就都了解了。” 片刻间德拉科似乎释然,然后他看上去恼怒起来:“我不是在寻求你的建议,波特,你懂的。” 哈利举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当然不是,我做梦也不敢想。” “我们不是朋友。”德拉科提醒道,样子与赫敏五年前在霍格沃兹大礼堂楼梯处时一样。 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在一种只能说是相当和平共处的沉默中继续喝着热红酒。 第120页 周二下午 如果金妮·韦斯莱会昏倒,那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遭受打击而昏倒的。(因为这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但是在卢修斯·马尔福身边昏倒是不可思议的,她可不想让马尔福的计划有机可趁。 事实上他们现在在伦敦哈罗兹百货的女式内衣楼层,毫无疑问让这件事更加荒谬至极。 那时金妮正在看一件价廉物美的运动文胸,下一刻马尔福就从一个穿着黑色蕾丝睡衣的模特儿身后突然出现了。 也就是说,是模特儿穿着睡衣,不是卢修斯。 可能只是因为担心拉文德会起疑心,金妮注意到卢修斯穿着米黄色的棉布裤子和一件灰色的垂钓套头毛衣。 老天,卢修斯穿着卡其裤和毛衣。金妮现在真的看清楚了,她记不起来他有穿过少于三层优美帖服的衣物的时候。 而且,还有件皮衣。 所以他终究还是活着,而且看上去真的过得很好。马尔福比金妮记忆里瘦,但德拉科也是这样。她想逃亡奔波的日子对所有人都一样,马尔福银色的头发现在剪短了,留着暗灰色的整齐鬍鬚。 金妮忘记了马尔福的悬赏金额是多少,但毫无疑问是天文数字,足够她用这笔钱让妈妈爸爸安度余生。 每一个不确定卢修斯和德拉科是否仍然双双活着的人,都确信两人双双失踪。德拉科声称不知自己的父亲在被斯内普从居家监禁释放后的下落。 金妮不确定自己相不相信他,但哈利相信,这通常就是好事。卢修斯·马尔福的身高足以让他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就如德拉科一样,卢修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对这样的人来说,要尝试做出不引人注目的改变一定是个挑战。 不管是不是逃亡,他的举动都仿佛是全世界亏欠了他一样,他面前的麻瓜,大多是女人,让到了两边,然后盯着他看。 金妮很想把她们的脑袋拍醒,卢修斯是个极度邪恶危险的杀人逃犯,而他也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情愿在监狱度过余生的原因。 同样是这个人在她二年级时企图用汤姆里德尔的日记间接除去她。 一个人很难忘记这些事,不是吗? “韦斯莱小姐。”如果金妮奇蹟般地没有认出马尔福,那他的声音一定会暴露。片刻间金妮又仿佛回到十二岁,在丽痕书店拿着一坩埚的书,嫌恶与尖锐的恐惧在她内心沸腾。 魔杖已经在她长袖里备妥:“你这个杀人犯要是再走过来,我就让你人间蒸发。” 他厚颜无耻到看似全无所谓:“我来不是为了伤害你的。” 金妮不得不尽力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如果他要尝试什么愚蠢的事,那她盯着他的鞋子看可就糟了。 “如果你敢轻举妄动,你就死定了。”金妮信誓旦旦。 马尔福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带着愉悦看待她:“至少在所有人都离开西弗勒斯后,还有你真好。” 即使是麻瓜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紧张对峙,人们留心地盯着他们,她绕着他走动,这样她就站到了通道上,而非藏在货架后。 “你敢回到英国胆量不小,马尔福,我猜你是回来见你的儿子?” 卢修斯警觉地意识到他们收到的好奇目光,他朝她微微一笑,伸出手臂:“也许我们应该散个步?” 金妮皮笑肉不笑地回击:“也许你该跟我一起回魔法部把你自己关起来?” 卢修斯听而不闻:“我有东西给你可以帮到西弗勒斯,但你必须是心甘情愿从我这里取走,而且他也必须是心甘情愿从你这里取得。” 这神秘的话语吸引了金妮的注意,他是要用不合法的咒语:“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唯一东西,是你强迫斯内普释放你的签了名的认罪书。” 一条深灰色的眉毛挑了起来:“是他告诉你的?” “不,”金妮嘶声,她意识到自己正走在卢修斯身边:“但这能够洗清他的罪名,这就是我如今在乎的。” “我是怎么强迫他了?我可没资本讨价还价。” 一个老太太在他们前面突然停住,卢修斯不得不避到一边才避免撞在一起。 “我不知道,谁知道你手里握着什么敏感信息威胁别人……” 卢修斯真的笑出来:“我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孩子,甚至没有我自己的姓名。但我拥有一样可以帮助西弗勒斯的东西,如果你愿意从我这里拿走。” “你要是以为我会从你这里拿走任何东西就是疯了!我应该现在就扣押你!带你回魔法部,让你因为像个懦夫一样逃跑接受公正审判!” “什么,在这些无辜的路过的麻瓜面前吗?”他平滑地开口,看着缓缓前行的老太太,这是个很好的威胁,他们走上自动扶梯:“我亲爱的,如果你敢轻举妄动,你就死定了。”他对金妮耳语。 充满寒意的声音萦绕金妮周身,让她失却了一点冷静。对别的旁观者来说,他们可能是一对正在吵架的父女。 “你必须给我的是什么?”金妮问道,痛恨自己嗓音里的轻微颤抖。 当卢修斯的手伸进口袋时她紧张起来,但他拿出来的只是一只小小的棕色信封。 “西弗勒斯知道该怎么做,告诉他这是我的回报。”他说,然后他乘电梯往更低的楼层而去。 “代我向波特问好。” 如果这狗娘养的消失在视线前,没对她使眼色的话那梅林就是瞎的。 金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动摇,然后她又克制下来。她发抖的手指伸进信封,拿出一把缠着细巧金鍊的华丽金钥匙,诉说着她的牴触矛盾实在小题大做。 这钥匙美到可以当做饰品。 东西都在原来的地方,但家对德拉科来说变成了一个相当不同的概念。 家是一个不管过去几年他不得不做了什么邪恶的事情,都可以回归的安全的地方。 有一段时期,家是开罗巫师地区一系列骯脏昏暗的小旅馆里的一系列骯脏昏暗的房间,他住过屋顶,住过骆驼商人帐篷里的夹fèng,有一次还在山洞里住了两个礼拜。在一个被老天抛弃的大风夜晚,他甚至睡到树上以避免不知不觉被徘徊在周围的丛林野猫当做食物。 他很惊奇于一个人到底能够多么潮湿,那种潮湿就像你在一场濛濛细雨里慢跑,或者站在魁地奇看台上被暴雨浇得湿透。还有那种被热带的雨水淋上几个钟头的潮湿,经过这段时期,你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淹死,就连骨头都是湿的。 人真的是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尤其是当所有奢侈的条件远离,只有生存才是既耗费时间又耗费精力的目标。当你不必去在意名声、背上的衣服是否服帖或者名下的公司状况,生活简单得让人欣喜若狂。 在这么一个只能温饱的环境,有一种奇怪的逃避主义。那些他曾习以为常的奢靡行为,假装自己是个可信赖可依靠的人的行为,都被还原成了多余的累赘的负担。 他见过极度的贫穷和人类的卑劣,他知道在自己离开前仍算天真幼稚,但他数年前告诉赫敏世界并非仅是黑和白的道理仍是对的。 灰色地带,对了,所有的色彩组合创造了人类,麻瓜和巫师。 家再一次改变了他,现在,它又是马尔福庄园了——足有二十六英亩。这占地让他感到奇妙地不自在,他来回穿过那些原该熟悉的房间和客厅。 但它不是家,它只是一个空间,一个昂贵布置的空间。他拥有的记忆并不深刻,感觉这只是碰巧属于他的些许过去。 家对赫敏来说是北安普敦郡的一间黄色石头小屋,有种着蔬菜和药糙的花园,被三英寸的落雪覆盖着,连带着看上去需要整修的木瓦屋顶。 往西二十分钟可以去到一个小小的四通八达的麻瓜乡镇,有个药房和小学,还有至多八百人的普通居民。往东四十分钟是一个巫师定居地,在当地的旅店吃饭的时候(提供美味的啤酒和吉尼斯馅饼),还可以保养一下扫帚。 如果想要飞行出门,波特和韦斯莱家都住在扫帚可轻易到达的距离。 老实说德拉科想不出还有那个更好的地点可以迁入,如果你想独立生活也不被真正孤立。 他就站在赫敏家歪歪斜斜的篱笆外面,想着自己到底来这儿干嘛。现在是夜里九点,德拉科站在齐小腿深的初雪里,扫帚扛在肩上。 寒冷沉默而强烈,他的唿吸化成面前的一股雾气,头顶天空清澈无云,如果你想要数星星,没有城市灯光的照耀你可以看到成千上万颗。 屋子大门口有个小小的红色圆筒信箱,前院有个被遗忘的陶瓷质地花园保护神几乎没在雪里。 德拉科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看她住在哪儿,过得怎么样。这就像填满拼图游戏,这样他就能往后退去,纵观自己做下的恶行。 第121页 看看自己错过了什么。 任意展开想像是不适合的,他知道,他不会沦为一个为情所困、为爱痴狂的跟踪狂。 屋子前面两扇窗透出的灯光闪烁了下,她在家里,该死的为什么她就得在家里? 屋子里的温暖与温馨像磁石般吸引他,脑子虽然并不真的想要那么做,但他往前踏了一步。 第五十八章 金妮并不是没有信心行鬼祟之事,毕竟她是和弗雷德还有乔治·韦斯莱一家长大的。 即使莫莉·韦斯莱尽了最大努力想要让自己最小且是唯一的女儿成为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但某些技能还是会慢慢渗透。 或者也许这只是因为遗传? 她可以绷着脸编造一个谎言(虽然她很少有必要那么做),而她也因此不会在动情之后遭到心碎悲伤。 但是现在的状况可不是韦斯莱双胞胎的恶作剧需要第三个同谋,也不是之前她执行过的任何任务,甚至不是为了哈利。 这是件违法的事情,纯粹简单的违法,如果她被发现,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金妮在走出阿兹卡班四楼的电梯时,脸上挂了个试探而陈恳的微笑。她接近那个年轻的女守卫,就是上一次她和赫敏同来阿兹卡班放她进斯内普牢房的那个。 “你好,小姐,”守卫问候她,她已经从桌子后面站起来立正:“这么快就回来见斯内普?” “该死的有个案子,”金妮嘆气,语气带着逼真的怒火,她把自己沉重的小背包甩到桌子上,倒空里面的东西:“你可以想像得到。” 那守卫同情地点头,金妮庆幸自己的运气,因为这女孩是个新手。新进的、年轻的、缺乏经验的,而且还有点敬畏哈利。现在,这种敬畏转移到了金妮身上。 “真是个悲剧,他罪有应得,”这姑娘用一种自作聪明的口吻说道:“斯内普执教的那年我爸爸也在霍格沃兹,他告诉我很多这个油腻腻的混蛋曾经是怎么惩罚迟到学生的故事……” 金妮打断她,她希望自己可以记起守卫的名字。 “萝拉对吗?我今晚真的有些赶。” 女孩脸红了,金妮感到一种强烈的懊悔:“我是康斯坦斯。”她拿出一个惯用的金属盒子放在小桌子上:“你上次已经知道这个物件了,小姐。所有的魔法物品在你探视期间都要寄存在此。你要在牢房里见他?” “请安排在审讯室,我需要他签署一些文件。”金妮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她没有解开羊毛衫最上面的扣子,拿下了比尔送给她的天气预报雨滴挂坠。 就如她之前每次探访时所做的一样,她把吊坠和链子扔进了金属盒子。接下去是拼写检查羽毛笔,一叠永恆使用羊皮纸和一个真心戒指(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戒指正发出明亮的猩红色)。所有这些都是不入流的魔法物品,真的是些便宜廉价或者寄託感情的小玩意儿。但规矩就是规矩,不管你是不是魔法部长的女儿。 “就这些吗,小姐?”康斯坦斯问道,更像是在没话找话。 不完全是,你真应该用一个检测咒语查查我身上的隐藏物品,但你不会,因为你上次也没有做,现在你要是提出来就太尴尬了。 金妮的笑容坚定不移:“是的,就这些了。我希望我有足够的普通纸张,上次都用完了。” 她精神痛苦地等了二十分钟,而女孩则召唤其他守卫陪同斯内普进入一间没人的审讯室。当这事做完,金妮被带到房间,然后被告知有两个守卫就留在门外,以免她需要帮助。 她来看斯内普一点不新鲜,所以每个人,包括她的委託人都是走过场。 对象是斯内普让事情很难办,他总是轻描淡写。总之,他对自己下半生将要被监禁顺其自然。 这次,邓布利多的协助仍不足够。金妮已经习惯这事情,每当斯内普坚持要在他们会面期间看书,她很早以前就学会了不要当真。他有丰富大量的藏书,在不读书的最佳情况下也是少言寡语。 当他们离开他的牢房时,他今天没在读书。金妮经常在想他是怎么设法把监狱衣裤穿得那么完美洁净。它们仍然保留了上次洗衣日后残留的褶皱,一个不修边幅的魔药大师不是一个好的魔药大师,她说服自己。 而斯内普是最出类拔萃的。 “今天这个点来办公有点晚了,不是吗?”他挑着眉问道,他被迫坐在她对面,双肘放在金属桌面上,双手被拷。 他想要弄一条黑色皮绳把自己的头髮扎起来,那发色仍然如乌木一般黑。 “我想你上次来访已经取得了足够多的材料着手一场上诉闹剧?” 金妮嘆气,这将是她第一次无人监督的上诉,斯内普是她第一个大案子,她希望不会是最后一个。 “上诉不会启动。” “哦?你终于採纳了我关于你在徒劳无功的建议,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的优雅补充仍旧带着冰冷的刀锋。 她想要切入正题:“上周在哈罗兹百货女式内衣部,你的某个难以捉摸的朋友认为找我办事很合适。” 斯内普脸色的表情真是无价,这是长久以来金妮第一次在斯内普脸色见到真正的情绪:“你是说,一个朋友?你确定那是……他?” 金妮抱起双臂:“教授,我不知道在你这漫长和多舛的一生里有多少人要杀你,但我非常确定不要忘记有人曾经想把我捲入危险,不管间接还是直接的。”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说得对。”然后他怒视她:“愚蠢的女孩,这事情很危险,我猜你没有汇报?” “你的猜测正确。” “为什么?” “因为我就不能把这个给你了。”金妮扫视了一眼门确定它真的好好关着,她飞快伸手钻进自己的羊毛衫里,掏出一把带着细长链子的金钥匙。 斯内普看到钥匙的反应并未如她所料。 一开始他只是盯着钥匙,然后他仰头大笑起来,这可不是你有时从关了很久的阿兹卡班囚犯那儿听到的让人厌烦的疯狂尖笑,这是一种低沉的愉快的,全然理智的轻笑。 金妮皱眉:“我希望这代表你知道怎么用它,因为我不觉得它能开启这里任何一把锁。” 斯内普止住笑:“我知道怎么使用,是因为我制造了这把钥匙。这就是我五年前协助卢修斯逃跑所使用的物品。” 金妮很遗憾自己没有好好打量这把钥匙,赫敏会很想为神秘事务司研究一下这东西:“这就是你告诉他们的神秘装置?这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在听过这个故事后相信会有一个魔法装置能使得它的使用者打开任意一扇门,包括金妮。但无论好坏,她假装斯内普要说的单纯只是个故事。 他的眼神和他的回答一般挑衅:“黄金,青铜,血液与心碎,锻造出了你在此见到的形状。”他把玩着钥匙然后敏捷地握住:“它会打开任意一扇阻隔你所爱的人的门。” 他的语气中渗出浓浓的讽刺,金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照你这么说,如果你所爱的人在门的另一边,它才会奏效?无论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是的。” “真神奇,”金妮怔怔的:“我不记得你可以收集到心碎。” 斯内普的表情意味着如果她能仔细想一想,她就能自问自答。好吧……成分里有血,那么“心碎”的构成呢?金妮抬头看去。 “你的意思是眼泪?”斯内普在一口冒着热气的大坩埚面前痛哭的想像太过荒谬,一闪而逝。 斯内普不发一言。 “所以你和卢修斯……”金妮知道他不会透露任何细节。 “你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还在称唿我教授的人。” 金妮莫名为话题的转变高兴:“而你还称唿我孩子。” “你的确是,”他回答:“你为什么这么做?” “事实上我是为了证明我对于你被强加的宣判的想法,你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做了该做的事情。” “法律并不会这么看待这件事,孩子,它不会摒弃我的过去,尤其我们如今依然身处战争中,我们就是沿着这条路走下来的。” “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力所能及地做出我们自己的公正裁决。”她走到门前,从顶上小小的方窗偷看了一眼,那两个守卫并没有在监视他们。 “你必须得打昏我。”金妮回过身对斯内普说。 斯内普完全就是老神在在:“我不得不执行你这白痴计划了。” 金妮斥责他:“这不是我的白痴计划,是卢修斯·马尔福的。” 第122页 斯内普让步了,他站起来,金妮因为这快速的行动瑟缩了一下。钥匙现在挂在他脖子上,在乏味的监狱服装的映衬下闪烁:“这东西到底要怎么起效?” “它会让我悄无声息地穿过面前任何门,根据我目前的状况,意味着我能够走出阿兹卡班,不被发现地走到最远的门卫室。” “这就足够好了,”金妮佩服不已:“如果你选择偷一根魔杖,请不要伤害任何一个守卫。” 斯内普冷漠地看了金妮一眼,金妮意识到这是“不要侮辱我”的意思。 金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好吧,动手吧,我准备好了。” 没有事情发生,没有人打她,金妮睁开眼睛:“教授,你必须打昏我。我自己做不到,他们会发现的。” 她期盼他这样说:“不,没门儿!这太荒谬了!”然后他就不会袭击她。可这人是斯内普,他知道这是必须做的。在动手之前他看上去没有特别内疚,而且他也没有说出任何口头的抱歉。 “我给了你时间后悔。”他说。 “我不会后悔,赶快!” 稍后他们会问她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因为很显然一个调查将会启动,一个关于安全方面重大事故的报告文件将会生成。 他们不会有线索,关于斯内普是怎么穿过每个关卡,甚至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使用电梯,而且他还拿到了一根魔杖。 底楼登记处的守卫贺拉斯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魔杖遗失了,直到所有人都被要求检查。 金妮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斯内普告诉她,在他负责裁判的六年级魁地奇比赛的加时赛最后一刻,他故意奖励了她一个犯规。这个特殊的犯规使格兰芬多付出了比赛失利,错失冠军的代价。 这是她和哈利少有的一件恨事。 “你没有犯规,德拉科才是理亏的一方。”斯内普告诉她。 这是斯内普算计好了的,当金妮被唤醒后,她依然处于惟妙惟肖的激动中。 如果麻瓜使用生物传感器作为保安手段,那么有些巫师会发明植入脑子里的侵入警报。 赫敏先前就有途径可以採用这种新颖俏皮的咒语,因为她在神秘事务司工作。每个人都知道神秘事务司甚至可以在奥罗注意之前,操作最酷的新奇咒语。 这只是其中一个恰当的例子。 在这个寒冷的周六晚上,一个小小的“提示音”在赫敏脑中响起。而这和烤炉上的定时器没有关系,她刚刚放弃了那个没希望煮熟的千层面晚餐。 她正打算去冰箱里看看在两个小时前和现在时间当中会不会魔法般出现什么新鲜的食品。 穿着半旧的法兰绒睡衣和小兔子室内拖鞋,赫敏在厨房当中止步,眨眨眼集中注意力。 不速之客在进入领地的时候触发了她保卫自己乏善可陈财产的可见的警戒线。不管伏地魔是为了套取情报还是纯粹为了让哈利痛苦,她要是以为伏地魔不会拿她当攻击目标那就太天真了。 熟识哈利的人都会在相同的距离内四处走动,也许有什么坏人就潜伏在下一个街角。与哈利之间互相关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公平对待。 天气真的是很冷,壁炉扬起一阵非同寻常的火焰。自从赫敏那晚切断了飞路网络,屋子里就没可能有快速出口了,她只是为了以防尼克联繫自己。 这不就是当你和某人关系破裂,想逃避些日子的正常做法吗?她没有经验,这是她第一次不得不和人分手。或者是第二次,如果把克鲁姆算进去,那真的不必,因为那只算是一头热的单恋。 尼克,他一向低调又利落,已经说了他会理解,但赫敏不觉得他真的做得到。 这也许是因为她分手的原因是两人不合适,如果她告诉他她仍旧和一个男孩的爱情而痛苦……纠正,是一个她只相处了十四天的男人,而且五年间都没有见面,尼克的反应一定会不同。 他对于分手的平静脸色也是他们不适合彼此的又一个明证。赫敏很自豪自己的行动力,但她也自知面临分手的时候一个男人连争执都没有,那他就不是那个正确的人。 赫敏的脑袋理智明晰,但她的心却不是。它疯狂而危险地希望尼克扔椅子,跟踪她,对她发怒,为她奋斗,给她一个慑人的眼神,让她魂不附体。 但他不会那么做,因为他不是德拉科。 一段成功的恋情终点不该是多倒点茶,意味深长地谈论对各式生活的想往。这就是尼克之前做的,赫敏离开他公寓的时候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喜气洋洋,但同样令她困惑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想要与世隔绝。 当赫敏回到家里,可以说她设计了一个无人打搅的夜晚。这个打算现在打破了,现在没可能迅速重连飞路去紧急求救。 如果有必要,她可以幻影移形到安全地点。 但在她设置一些防御手段之前,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那些混蛋真有能耐袭击她的屋子?她会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l型的厨房都是窗户,所以赫敏窜入遮挡更多的休息室。她躲到了沙发后面,爬到前窗从厚重的窗帘后面偷看。 窗子外面都结了霜,除了一片漆黑和微弱的穿过林间的风声,她什么都辨不分明。但很明显的是,有人在院子里。 赫敏又趴回地板上,赫敏抓起睡着的克鲁克山、篮子、小地毯等等东西,然后掀起一块为了此种事件事先设计的松动的地板。 她把篮子扔到房子底下的小隔间里,老猫因为太舒服了而不在意被暂时挤压。当她把地板復位,还有低沉的唿噜声。 “安静,克鲁克山,”赫敏低声道:“这是为你好。”她的手紧握魔杖,紧紧贴在门边,数到五下。 两个月的正常热饭、一张暖床和片瓦遮头可没有成功让德拉科的本能迟钝。 他想要让自己迟钝下来可能还要好些年,不幸的是这些印记不可磨灭。 雪下得很大,以致他面前的小屋和门廊都变成了一片结霜的白色物体。 好在他仍然可以看到前门被粗暴地打开,还没等他弄清楚,他立刻趴到了地上,戴着手套的双手平展在积雪上。在他头顶不足一米处,一种魔法力量从门廊呈弧线扩展开来。 他听到甚过看见咒语的效果,小树枝被兇险勐烈地击中,燃烧的声音还有屋子前的白色篱笆粉身碎骨的声音。 在这种准头和破坏力之后,德拉科谨慎地用手肘支撑自己,迎面就是一双陈旧的兔子拖鞋。拖鞋很快没入雪中,变成一滩泥水。他所能见到的只是两双兔子耳朵,还有覆着法兰绒的脚踝。 咒语的余威依然弥盪在灼热的热气里于院子里打着旋。 “耶稣基督,马尔福!”难以置信的赫敏格兰杰站在他面前,还……他情不自禁地注意到,她颤抖的魔杖依然冒着红光指着他的脸。 在她无意识地烧掉他的眉毛之前,他抓住魔杖把它对准了别的地方。 “只是德拉科,我没事,”他坐起来,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虽然我很高兴你以为我是上帝之子。”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冷笑话,没有什么比一个适时的冷笑话更能驱散紧张的气氛。但赫敏没有心情去看情势光明的一面,她握着魔杖的手明显颤抖起来,脸蛋因为雪的映照而苍白。 “你这个笨蛋!我会杀死你的!”所有的轻松气氛都消失了,德拉科意识到她到底有多么的不安。 “那么很幸运你没有杀死我。”他温柔地说。 他感觉上前拥抱安慰她该是件十分自然的事情,可是德拉科没有,因为他不允许这种感觉开花结果。 赫敏仍在看着他,好像还不是很相信他真的就站在自己毁损的院子里。她重重踩了踩一只湿透的室内拖鞋,抱起了双臂。脸颊上浮现出了两块深红的血色,她的精明也随之回来了。 她过大的睡衣袖口捲起,雪花在她深色的捲髮上融化,眼睛对他燃着棕色的怒火,德拉科觉得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 他的胸口有一种熟悉的该死的紧张,来这儿的做法太蠢了,他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你在这儿做什么,马尔福?”她脸上带着雪籽问道。 德拉科决定此刻诚实是最好的做法,他拉开自己的兜帽:“我不确定,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他突然有个想法,也许她现在有个伴?现在,他因为愚蠢的期待感觉更糟糕了。他不想等着她亲口告诉他,或者更惨的是,要求他赶紧离开。 “我道歉,我不应该来这儿出丑。”他卸下扫帚,开始往回朝乱糟糟的篱笆走去,潮湿的积雪在他的靴子下面嘎吱作响。 “出丑也得需要除了我之外的别的人来见证吧。” 第123页 赫敏带着后悔的心情承认自己是一个人让德拉科停住了,转了回来,她正为他开着门。 “你最好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教授你的心计太牛逼了 这不是金钥匙,这是金手指……我也要…… 此章断在关键的地方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五十九章 赫敏觉得德拉科坐在自己客厅的绣花卷边沙发上,膝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看上去很可笑。 她客厅里布置的木兰花布艺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这是小屋原来附带的,而且看上去仍然挺新,赫敏没有弃之换新的理由。麻瓜们已经变成了喜新厌旧的社会,她绝不是一只喜欢贮藏的老鼠,但她承认她还是很容易感情用事。 除了她正忙着摒弃和焚毁那些特定的痛苦记忆,她忧郁地提醒自己。 赫敏也没有喝茶的心情,但她坚持自己要去厨房消磨几分钟镇定神经。 她把克鲁克山从地板下的隐蔽地点放出来,给了他一碟热牛奶。平凡的茶水和点心并不适合德拉科,显然温馨狭小的客厅也不适合。他就好像带着不协调的色彩,有炭黑和灰色的烟火气,闪耀着诅咒的大红色以及阿瓦达般尖锐的绿色。 最后一个念头让她发抖,她可以想像他身处咋舌财富,可以想像他身处荒凉沙漠,但却没法想像他取两者间的更平凡的生活。 赫敏总是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正常,从属两者之间的女孩。 他称唿房间里的黑暗为某种诱人的黑色磁铁,这可能归功于他自己的光彩。每样在他面前的东西都被他映衬为反差,似乎也包括她。 火生得正旺,但他仍旧很冷。潮湿的斗篷贴在他的身上,她可以轻易分辨出他的胳膊、手臂、胸膛以及腹肌的曲线。优雅有力的手托着碟子,在他挪动时微微弯曲,修长的食指轻轻地勾着茶杯。 赫敏心烦意乱地低头看自己的茶水,温热的血液涌动到她的四肢末端,对于她有点麻木的脚趾和手指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她潮湿的头皮因为热度刺痛起来,周围已经流行起了重感冒,罗恩已经染上了病,事实上…… “我们真的应该脱掉这些衣服。”赫敏脱口而出,然后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悲的是,她的嘴巴有时候等不及脑子打好腹稿就说话。一般她只能指望自己说的话是可靠的,因为她是赫敏,所以一般都靠谱,即便并不总是那么圆滑老练。 罗恩曾经说过她与众不同的才华需要一位特定的公关顾问。 天哪,她就是自己最糟糕的敌人,赫敏静静羞耻地闭上眼睛。 德拉科不过是挑了挑眉,他看着她的表情莫可名状。赫敏知道自己可以看到他的全部,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五年间可能发生很多事情,她现在想方设法想要不看五年里发生的事情。 还有一个事实就是从长远来看记忆并不可靠,细枝末节会渐渐模煳。或者更糟糕的是,心灵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对记忆做出不必要的创造。 赫敏吸了口气,感觉大脚趾刺痛,如果他不赶快说点什么,她就要朝他扔饼干了。 她清了清喉咙:“既然你在这儿,我要问问你关于fida mia的事情,可以说这是个未知的结局。” 他真是该死的冷静,他是怎么在意外上门,又差点被噼成两半后,还能让她感觉如此害怕。 “你想知道什么?”他低声回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好奇。或者可能这是他表现礼貌的方式。她就在这儿,几乎是坐在一个湿透的水坑里,而这男人甚至没有发抖,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赫敏极力忽视自己心虚不安的思路:“你的纹身怎么样了?”似乎意识到她不能与自己对视,德拉科故意捕捉她飘忽的视线,直到她看着他才回答。 “当你在黑湖溺水时,你身上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纹身消失了。” 赫敏想了一下,眉宇间出现了一道摺痕:“因为我的死亡代表了封印被破坏,”她推断:“就是这样?咒语移除了?” “是的。” 她焦躁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它有没有关系到……” “关系到我离开的原因?”他说:“你以为fida mia的终结也终结了我对你的感觉?” “在那时这说法讲得通。”感觉到自己怨恨心酸回归的感觉很好,这让她能够专心致志。 他坐直了些:“你明白我对你在马尔福庄园说的话吗?”他小心地问道。 “我不记得我接受了你的解释。”她冷冷地回答。 “哦,”德拉科似乎得出了什么重要而失望的结论:“棒极了,那么我们完全没有进展。” 赫敏立刻觉得难过,她想要安慰他自己并不是故意要惩罚他,只是因为她仍然非常非常混乱…… 他在饼干盘子旁边放下茶杯和碟子:“你为什么请我进来?我不觉得温特会同意。” 赫敏想要告诉他自己和尼克分手了,但是他傲慢的语调惹恼了她:“为什么我需要尼克同意我在自己家里接待客人?” “因为如果我是他,我该死地会烦恼你让我进了你的屋子。”他勐然说道。 “可你不是尼克,对不对?”她回答。 这场对话简直就是史上最愚蠢的争吵。 他站起来:“我不该来这儿。” 她也站了起来,简直像个火箭沖了起来,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臀部,那个纹身曾经存在的位置:“那么这就结了?你要走了?” “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吗?”又是这句话,但是他的语气明显更加尖锐了。 尽管如此赫敏却脸红了:“我最终还是读了委员会的报告,逐字逐句读的。” 气氛为之一变,德拉科笑了,他更想要什么都不做,只要离开这里。这笑容挑战着赫敏,他朝她走来,也许迫近是个更确切的词。 他的眼神让她觉得无地自容,赫敏感觉自己在后退避开他,恐惧是那么熟悉,她痛恨自己依然受他影响。 “所以现在你真的知道我的实力了,”他随口推测,却含着辛辣的讥讽:“你在马尔福庄园拯救多米尼克·诺曼罗夫时最糟糕的怀疑被证实了。” “就如我说的,我读了报告,你做了你必须做的事情。”赫敏说,她抬头看他,在他的双手往上指节轻触她脸颊的时候并没有退缩,他拿拇指划过她的下唇,同时凝视着那处。 “那么,甜心,你为什么抖得像片叶子?”他奚落赫敏:“告诉我你不怕我,然后该死地说到做到。” 赫敏打着哆嗦:“我不怕你。” “事实上,”他慢吞吞地拖长调子,这几乎不是一个询问,这次他更加急切地把要求加诸于她:“既然你致力于骗我,那告诉我你不爱我。告诉我这句话,那么我对你发誓,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搅你。” 他期待,期待着她说不!可是……为什么他要她否认? 她只花了一会儿就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在这种情况下她明了自己和德拉科比他们想像得还要相似。 他要她亲口说要他离开,永不再回来,因为只有被拒绝,他才不必暴露自己的灵魂。 每一个人,即使是特别实际理智的人都想要知道谁是自己真正的伴侣,即使这意味要用一种纯粹抽象而情绪化的方式来思考整个扑朔迷离的概念。对于谨慎而系统的思维来说,灵魂伴侣是生命有序方孔里的众所周知的圆钉。它模煳又愉悦,但却是个绝对幻想般的概念,赫敏·格兰杰可不习惯想入非非。 直到德拉科·马尔福闲庭信步般回到她的生活,他破坏了她坚硬的理智外壳,他带着他的那套标准而来。赫敏明白他五年前为什么离开,她无需那本调查报告来说明。她甚至不需要在马尔福庄园里的德拉科发自内心的解释。她什么都懂,但是怒气与怨恨让她习惯于以此缓解心碎的伤痛。德拉科曾因为领会了自己的命运而让赫敏失去了灵魂伴侣,但她现在不打算再让他第二次离开自己。 该死的让两个人的骄傲都见鬼去吧,她不想用谎言拯救自己的骄傲。 “我真的爱你,德拉科,全心全意。”赫敏屏息告诉德拉科。 而这真相会让你自由。 无论如何,希望如此, 德拉科呆若木鸡。 赫敏继续说了下去,以免他反应过来说出什么白痴话:“我请你进来的理由是想告诉你我和尼克分手了。” 德拉科银色的眼睛闪烁得仿若烛光摇曳,他挑起眉毛:“什么时候?”他轻声问。 第124页 “今晚早些时候。” “哦。” 只能这么哦一声,他看上去仍然有些茫然。她摸上他的脸颊,拨开他湿掉的头髮,轻轻用手指沿着他的额头滑下,然后慢慢用食指划过他的挺直鼻樑。这纯然是一种任性的探索,可她情不自禁。 “你身体很冷。”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他握着赫敏的手呵气,听起来他把错都揽到了身上。 她轻柔地对他一笑,他看了眼半开的卧室门,然后又看了看更远处通向浴室的短小走廊。 “你要洗个澡吗?” 她的声音在回答时几乎是在喘息:“是的,但浴缸很小。” “那么淋浴呢?” 天哪,这事情真要发生了?“好吧。” 小屋浴室的色调是石灰绿和橘色,带着七十年代的浪漫风格。她就站在浴缸旁边,矜持地紧紧握着双手,看着他倾身探向马赛克淋浴间打开水阀。管道陈旧而嘈杂,水从温热变为滚烫冲出花洒之前,管道发出了一阵很巨大的尴尬的呻吟。 “我们一分钟内就能热起来。”他说。 当他解开斗篷,赫敏才有点想起来小浴室里的温度表已经爬了好几个刻度了,那潮湿、沉重的衣服掉在了地板上。 接着他剥去了套头外衣和长袖衬衫,好像又一次回到了级长浴室,只是已完全不同。 她如今不想朝他扔鞋子了。 他的后背宽阔、平滑又潮湿,赫敏当然期待到会看见纹身,但那毫无痕迹的皮肤让她几乎泪盈于睫,情绪一片纷乱。紧张、预感和排山倒海的幸福从她身体中流泻出来,感觉十分激烈。 她嘆了口气。 他还穿着裤子,德拉科小心地看着她,表情是一种担忧关心和身体需要的完美融合。 “除了沖澡,我们不必做别的。” 她厚脸皮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在热水里还没有创造过佳绩。” 德拉科竟然有点脸红:“不,我想还是不必了,上次都是我的错。” 赫敏露齿一笑:“那么我这次要对这儿发生的一切负起全部责任。” 她蹬开自己的睡裤和内裤,脱下上衣。赫敏花了很久,那衣服长到大腿上。她慢吞吞解着扣子,手指笨拙湿冷,她突然觉得非常的害羞。 “让我来。”德拉科说着,慢慢解开她的扣子,一个接一个,用一种精巧的慢慢的动作一路往下。 当他完成,他停顿了一会儿,抓拢她的衬衣前襟。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没必要再进一步。” 她小小的手盖住他的:“你很担心吗?” 他的声音很严厉:“我当然担心。我不想要……压制你。” “为什么只有你是压人的那个?我不能压你一下吗?”她开玩笑。 他哼了声:“格兰杰,你每次都能搞定我的,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这可是他对她最绝妙的称赞了,赫敏给了他一个温柔若水的微笑,当德拉科脱下裤子甩到角落去,走进淋浴间后,那笑容又隐藏了起来。 她忘记了他赤身的样子,或者更确切地说,忘记了他穿着衣服的样子。重新积聚起勇气,赫敏把衬衣扔在地上,加入了他。 就如她预料的,热水犹如天赐,赫敏闭上眼睛让水流从头顶、肩膀和后背浇下,德拉科轻轻摩擦着她的胳膊,在两人间留下一个谨慎的距离。 赫敏想要对他明显的踌躇一笑置之,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也来沖一下。”她含煳地说。 花洒对德拉科来说有点太矮了,所以他把它抬高,走到水流下方。他们现在亲密贴着,她着迷地感觉到他那毫不掩饰的激动正抵在她的腰线上,如果可能的话比水流还要灼热。德拉科那处硬挺如石、生机勃勃,而且非常货真价实。赫敏抬头看他,感到幸福惶恐,兼有些头晕目眩。 “你知道我害怕,”她承认:“只是有一点。” 德拉科的双手殷勤地扶着她的后背把她搂过来,拇指从容地摸索着她的嵴背:“我也是。” 她踮起脚来亲吻他,因为他依然决定表现出令人沮丧的小心翼翼。 赫敏立即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仿佛有个开关启动让他的双臂紧绷起来。他的右大腿把她圈得更近,然后德拉科把她提起来,按在了淋浴间的墙上。 赫敏的双腿自动缠上了他的腰,在他亲吻时头往后高高扬起,当德拉科离开她的嘴唇,吻又一路沿着她的喉咙下滑。热水冲击在他的后背,到处都翻涌着热气蒸腾,曾经让人周身舒畅的热度顷刻势不可挡,让赫敏觉得自己要在浓厚的热气里溺毙了。 她的双手扶在德拉科肩上,虽然她其实不必用力,因为德拉科相当稳健地抱着她。他的双手就圈着她的胸部下缘,不看她的脸,也再没有什么礼貌优雅,他打算得到自己想要的。德拉科把赫敏举得更高,吮吸她的胸部,舌头在晕红上打转,不时重重地用骤然加重的拉扯亲密爱抚那对雪尖。 赫敏喘着气,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她的胸前直击到脚趾。 “噢……噢天哪,德拉科。” 德拉科又流连于她的嘴唇,他的头微微倾斜,透过浓密潮湿的睫毛低头打量她。 “要停吗?”他舔过自己的嘴唇,赫敏也想要舔,然后她付诸了行动,这个回答对德拉科来说足矣。 赫敏的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求你,我要全部的你,就是现在,德拉科。” “全部的我?”德拉科问道,眼中闪耀着挑动诱惑,他的双掌从赫敏的臀部滑动到大腿,把她圈着自己的双腿抬得更高。 他的顶端就在她柔软的入口处就绪:“你确定吗,格兰杰?”他往前挺动,顶端一点点分开她的柔软,这简直就是折磨。 她的回答是一声呜咽。 她是那么准备充分,哪怕是两腿间一丁点目标明确的压力都让她濒临边缘。他们已经从现实世界脱离出来,除了紧紧把他挽留在自己身体里的需要,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再想。 但他仍旧退了回去,可他的抵抗也让他自己丢盔弃甲。德拉科的唿吸粗重凌乱,眼神狂野令赫敏激动。她想要自己挺身相就,直到自己与他彻底结合,不再让他有任何保留游离于她体外。 德拉科的手滑入两人光滑的身体间,她的头垂在他的肩上,感觉到两根粗糙的手指开始在她最渴望之处激起美妙的摩擦,她挣扎起来。 “噢。”赫敏快要到了,指甲嵌入德拉科的肩膀,他停下了自己充满节奏的抚弄,转而把手指抵入她,赫敏想要他动起来。 “赫敏。” 她的眼睛颤颤地睁开了。 德拉科看起来很认真,看起来像是要和她好好谈谈,她觉得自己要是被拒绝了就要发疯。 “上次我们做这件事,我说过你会属于我?你记得吗?” 她想要动一动,这样他的手指就会回到原来待着的地方。 但他抱她抱得更紧:“哦求你……” “你记得吗?”他又问。 “是的,是的,我记得。” “你并不属于我,格兰杰。也不属于其他任何人。我见多了这世上有些人觉得自己有权利摆布占有别人。你属于我,但是我不会声明对你的所有权。好吗?我只是要把这话说清楚。” 她的舌头还能工作简直是奇蹟,这对他很重要所以赫敏努力了一下:“我明白。” 德拉科点头,伴着一声闷哼,他将两根手指滑入她,满满地填入,赫敏的感觉来得如此剧烈,整个人埋入他肩膀唿喊颤抖,她体内柔软的肌理绞住了他的手指。 “天哪。”德拉科的嘆息仿佛饱受折磨。 这标志着他的自制力的极限,当德拉科轻轻地把赫敏两腿分得更大,在她仍然身处余韵的时候勐地沖入的时候,她浑身软弱无骨、战慄发抖,那冲击如此有力让她的脚都蜷缩起来。 赫敏真的觉得自己被刺穿了,德拉科闭着眼完全保持静止,让她激动的潮水沖刷自己的坚硬。 然后他开始动了起来,沉重果决的戳刺把她往上顶了起来,其间他完全不发一言。伴着每次深入的探索都令她小小屏息,水流几乎要淹没她。这太美妙了,每次的推进和拖曳,他的尖端似乎每每撞击在她体内深处最激动渴望的所在。 不一会儿赫敏就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德拉科接手了这个任务,把她整个抱起来。 现在面对着面,赫敏找到德拉科的嘴唇,怀着满腔的爱意和热情亲吻他。 她感觉到他的唿吸渐不平稳,当到达顶点时他更密切地紧紧深入她,他们的嘴唇还纠缠在一块儿,分享彼此灼热的气息。赫敏闭上双眼,在他交付所有热情时,默默地体会着他的感受。 第125页 缓过气之后,赫敏睁大眼睛看着德拉科,她想要说些甜言蜜语,但说出口的却是:“马尔福,我觉得自己要热晕了。” 他马上放下她,把水关了,两人在一室的水蒸气里互相依偎着休息了一下。 “我很高兴你今晚来了,即使我差点削了你的漂亮脑袋。”赫敏埋在他胸前说。 她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猜到他现在疲累不已,她回忆起来他们完事后是什么样子。她爱絮絮叨叨,他会陷入沉思。 “我没想到会这样,”德拉科的脸摩挲赫敏的脖子:“如果让我计划,现在我们至少是在吃晚饭。” 他听起来那么内疚让赫敏大笑起来。 “你饿吗?”她问:“我来做点吃的。” “你要下厨?” 客厅里烧焦的义大利面条的味道很说明问题了。 赫敏并不理会他话里的怀疑,但她原谅了他,因为他足够彬彬有礼地拿一条毛巾包住了她,带她回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已精尽人亡……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六十章 离破晓还有一会儿,天仍旧几乎全黑,却有红色和橘色的大理石纹样的漩涡透云而出,窗玻璃被霜冻严严盖住。 赫敏的卧室里很暖和,不是那种温控咒带来的干巴巴的热度,而是一种你原以为自己註定永远冰封之后,却缓缓流经你全身、透入骨髓及至身体末端的温暖,就和冬日的早晨一般宜人。 “喵。” 克鲁克山是床脚一团桔黄色的毛球,从赫敏把他从客厅地板下面的隐蔽点放出来之后他就有点粘人。赫敏还给他睡篮里堆得小山一样的兔毛毯里加了个热水瓶子,可他总是想钻回床上。 如果德拉科要猜的话,他会说这猫占有欲很强。 “吃完早饭你家女主人就归你了。”德拉科轻声道。 克鲁克山似乎满意了,垂下他结实的头回去睡觉。 德拉科则重新看着赫敏,事实上过去一个小时他一直这么做。她睡着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睡眠很沉、四肢摊开且神情专注。有些人睡着时会皱眉抽搐,她则很平静。赫敏就像个孩子,偶尔溢出一声轻微嘆息,可爱的嘴角还会微微翘出弧度。 如果她是一个梦,那真是个美梦。 她就横躺在自己上身,脸蛋枕着自己赤裸的胸膛,伴着他的每次唿吸轻轻起伏。他们共享的被子盖住了她的下半身,险险遮住了她的尾椎处。德拉科低头看去,越过她的头和放松的肩膀,往下看到她曼妙的后背,以及腰臀间柔和的曲线。 在德拉科看来,这景色真美。 赫敏蠕动了一下,把头转到了左边,因为沉睡露出了右侧的头髮。 德拉科摸了摸她蓬松短髮上一缕大卷,他小心翼翼地动作,唯恐他自以为的好运不当心就要招致她的离去。就像一个戳破的泡沫,更甚者,也许他会孤独地醒来发现自己凄冷地待在马尔福庄园。 窗户外已射进真实的光线,让他感觉到脸上来自太阳的暖意。这才真是全新的一天,而且谢天谢地是真实的一天,这些并不是梦。 当他回头看赫敏,她棕色的眼睛睁开了,看上去还没有完全清醒,实际上还有着点起床气。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突然屏住了唿吸,紧绷着自己以防她改变想法。 “你的脚真冷。”赫敏喃喃抱怨,摸了摸鼻子,然后又陷入梦乡。 德拉科嘆息着松了口气,重又抚弄她的头髮。 有人在敲门,赫敏用手肘撑着自己起床,她扭了扭,德拉科则坐在床尾,已经差不多穿戴整齐,正在套着靴子。 他的衣服仍然看上去有点潮乎乎,赫敏记得在他们临睡前已经把衣服晾到了壁炉边上。 “待在那儿。”他简单地说道,赫敏花了一会儿才抹去自己的睡意,相比一个温柔的充满爱意的早安问候,赫敏感到一阵刺痛。 她坐起来把床单遮到胸前:“几点了?” 敲门声又响起来,他站起来扣着自己的飞行外套:“六点三刻,你今早有客人吗?” 赫敏皱眉,她觉得自己更喜欢德拉科光着身子。她知道他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穿戴整齐之后,他看上去疏远而公事化:“没有,但是这不会是不该来这儿的人,这个人是没有触发警报。” 德拉科的眉毛挑了挑:“就是我进入你院子的时候,提醒你的那个无声的警报?” “是啊,都在我脑子里,”她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回答,她知道德拉科对此咒语印象深刻。 “你之后得告诉我这咒语是怎么弄的。”他说完,接着大步地朝门走去。 “等等,马尔福,你回来。” 赫敏觉得很好玩,爬到床的边沿,拉着他的衬衫前襟,狠狠地吻他。 “早安,德拉科。”赫敏带着劝诱,他的嘴唇分开,让赫敏觉得要为了奖励他的服从该加深这个吻,但照例事情很快失控。 床单落下,他看着她的脸,表情黯然,赫敏猜是不是白天带来了大量的烦恼消弭了他的热情。 但不是,很明显不是。 他将她搂进自己臂弯,亲吻她的脖子,然后全神贯注在她的胸前。赫敏一直觉得自己的胸部挺好但不算丰满,但如果德拉科有所不足,那你一定看不出来。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赫敏的胸房揉捏,对着坚硬敏感的尖端又舔又吸,然后又温柔地吮咬她的胸部下缘。 在白天的日光里,看着他的金髮脑袋在自己胸前游移真是让人激动。 他难以置信地温柔,与前晚的霸道及侵入形成了鲜明对比。无所谓他示爱的方法,赫敏都甘之如饴,她感觉自己是全然脆弱的珍宝。 他们现在都躺回了床上,德拉科正将柔软潮湿的吻落在她的大腿内侧,渴望遍及赫敏全身。她因为昨晚的热情正酸痛敏感着,如果他要把赫敏猜想的事情继续下去,赫敏不觉得自己都够承受。 敲门声现在变成了锤门声。 赫敏抓着德拉科的肩膀轻轻推开,他便停住了,回应了她的暗示。他们互看了一眼,然后赫敏感觉到了两腿间微热的唿吸,然后他更为炙热的舌头分开了平滑肿胀的双瓣,开始弹动戳刺。 赫敏喘着气拖过一个枕头覆在脸上,好抑制自己的声音。昨晚,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情绪而起落,而这个早晨,它来得纯粹而真实……啊…… 赫敏到了。 门又“砰砰砰”地响起来。 赫敏紧闭的双眼后有光爆炸,尚在余韵中的她意识到德拉科抱她起来,在她仍在不由自主轻颤时将她放在膝上。他用温暖的手指在她背上漫长又安慰地轻抚,身下的激动如钢铁坚硬。 “我现在去应门。”德拉科轻声道。 他的声音在事后怎么能听起来那么正常? 赫敏不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德拉科松开自己,但她尽力克制了。 “穿上衣服,准备好了就出来。”他吻了吻她的前额。 然后德拉科走了,轻轻地在身后关上了卧室的门。赫敏情不自禁地想巫师能活那么久真是件好事,她需要这些额外的岁月,仅仅只是去习惯有德拉科的生活。 她因为极度的快乐和放松扑倒在床上,扯起所有被单覆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她觉得什么东西在推她,赫敏从被子底下伸出头,发现自己正看着熟悉的预料中的琥珀色眼睛。 “天哪,克鲁克山,我记得我比你放在篮子里了?” 老猫给了她一个“他走了?”的眼神,然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不满的声音。 “猫先生,那你今晚睡沙发了吧。”赫敏批评它,然后又拥抱了克鲁克山解除了危机。 赫敏家的门打开时,罗恩正因为用力满脸发红。他意识到自己站在那儿,怒容满面且挥舞拳头,看上去像个呆瓜,但很快他就被别的事情打击到了。 德拉科马尔福,浑身穿着黑色飞行袍子,带着点恼怒的表情正打量他。 “有何贵干?” “你在这儿干嘛?”罗恩质问,后悔自己的声音高了半个八度:“还有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可不是在周日早晨在不合适的时间锤门的那个人。”德拉科平静地提醒他。 罗恩想要越过德拉科的肩膀,但德拉科特意把自己填满门框。 “赫敏在哪儿?我要见她。实际上,你也在这儿挺好,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两个。”罗恩上前一步。 德拉科张开手掌拍在门框上,阻止了罗恩的步伐:“她在穿衣服,然后我们要坐下共进一顿美好文明的早餐。你和我已经有过一次不愉快,所以韦斯莱你别毁了这次。”德拉科的警告半点不温和。 第126页 罗恩觉得被侮辱了:“我们不是学生了,你一定会很惊讶我也是懂得礼貌的。” 德拉科浅浅一笑:“是啊,我很惊讶。” 罗恩沉下脸:“我现在可以进去了?” 德拉科让开身体。 赫敏走进客厅的时候正在繫着白色袍子的腰带,她一开始注意到门边的是罗恩,然后他和德拉科似乎都想用鄙视的眼神给对方奉送一颗脑部动脉瘤。 “是不是一句简单的‘早上好’已经不流行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赫敏恼火地抱怨。 她棕色的眼睛转向罗恩:“怎么了罗恩?一切都好吧?” 赫敏看上去很得体,但也不怎么得体。她看上去春风满面,头髮散乱嘴唇红肿。但罗恩觉得自己相当了不起地自我克制了,而且告诉了他们那个模稜两可的消息。 “斯内普昨晚逃了。” “什么!”赫敏的眼睛瞪大了。 德拉科好奇胜过震惊:“怎么办到的?” “他们猜他有个帮手,”罗恩说:“他没有破坏任何门锁和保卫,总而言之,他仿佛是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散步离开了阿兹卡班。好吧,除了金妮。” “金妮!”赫敏大叫:“她在那儿?” “呃,是的。”很明显故事的这部分让罗恩很不自在:“这天晚上她安排了一个在私人审讯室的会面,他想法儿打晕了她,然后逃跑了。” 这次德拉科震惊到了:“斯内普对金妮韦斯莱下手?” “她很好。”罗恩很快让面色突然苍白的赫敏安心。 “他打了金妮的后脑勺,她干脆地倒地,甚至头上没有一个值得一提的肿块。即使把这事情试着告诉哈利……” “金妮现在在哪儿?”赫敏打断他。 罗恩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她和哈利在陋居。我不知道谁更担心一点,哈利或者妈妈。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查斯内普的线索,唯一的问题他似乎没留下什么破绽。”他转向德拉科:“和我父亲见个面如何?他说你上周用猫头鹰联繫他想要和他谈谈斯内普的判决。” “是的。”德拉科确认,他抱着双臂坐在赫敏的绣花沙发的扶手上,看起来有点愉快:“但现在看来问题当然已经矫正了。” 罗恩咕哝一声:“是啊,关于那个……有点巧合,是不是?” 德拉科讽刺地看了罗恩一眼:“不见得,所谓巧合是你父亲会告诉我他不会协助斯内普的重审,然后斯内普轻松逃跑,接着你今早发现我在马尔福庄园,且没有赫敏为我做不在场证明。” 罗恩期盼地看着赫敏。 “看在老天的份上,罗恩!是的,他整晚和我在一起!从晚上八点到现在!” “这未必说明他与此事无关。”罗恩指出来。 “罗纳德……” 德拉科站起来:“你是对的,这可未必。而且我会让你知道如果重审没有希望,那我肯定会这么干。” “马尔福,你在帮倒忙。” 罗恩耸耸肩:“至少我们都很诚实,”他满怀希望地看着厨房的方向:“当我在这儿的时候,能来杯茶吗?外面冷死了。” 赫敏气唿唿地哼了声,转过身走向厨房。 罗恩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关于斯内普的越狱,我知道每个相关的人都在考量,但局中无人能下定论。好吧,邓布利多也许有资格……” “你的‘考量’是指他的逃跑意味着真正的公正?” “当然比无期徒刑更公正,”罗恩回答:“不是我爸爸观念里的公正,显然也不是威森加摩。但我的说法不会减缓搜查的热情,我们按照规章办事。如果我们找到他,他就得回来坐牢。” “当然。”德拉科语气里满满的纡尊降贵让罗恩心烦。 长久的沉默中只有赫敏在厨房的精细的忙碌声,一记金属器皿落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是赫敏轻声抱怨。 “那么,”罗恩开口了:“我……呃……猜你和赫敏又和好了?” 以前的德拉科会让他滚去管好自己的事情,但现在的德拉科似乎不介意回答。 “就是和好的意思。”马尔福用神秘的眼神研判着罗恩,让罗恩坐立不安。 罗恩点头:“我猜你们也不是那种在情人节手拉手送玫瑰的类型,至于我自己,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道理现在要和女孩纠缠……” 德拉科冷笑:“不幸的事,道理都是无理可循的。” “也对。”罗恩同意,他觉得自己有点郁闷,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承认自己喜欢德拉科马尔福的那天,就是他约特里布特出去吃晚饭的那天。他想要努力对马尔福表现得彬彬有礼,但是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尊重赫敏的选择。 “你身后的银色相框里,是我的小侄女,我哥哥比尔的小女儿,今天是她生日。” 话题和心情的改变似乎没有困扰德拉科,他看到自己身后的壁炉架和罗恩提到的照片,孩子很漂亮,穿着一件像是用桌布做成的连衣裙。假设她是来自一个女性成员匮乏又疏远的家庭,这情况可以谅解。她的长髮梳成整洁的小辫子,尾端繫着超大的白色缎带。 她朝着他笑,露出缺了的门牙。孩子的手背在身后,微微地左右扭动,这是小孩身藏秘密需要人哄的样子。照片的背景是陋居,充满庞大杂乱的骄傲。 德拉科注意到孩子的发色是夏日麦田的样子,有点点姜黄色。 “我猜她和她妈妈很像?”德拉科问。 罗恩露齿一笑:“只是样子像,她是个脸皮厚的小东西。有时我不敢相信短短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的意思是我们当中有些人现在已经有孩子了,我觉得自己心态老了,你懂我的意思?” “我觉得我懂。”德拉科静静地说。 “我知道你和哈利最近谈了很多,我也知道我们两个处不来。但是现在你是赫敏生活的一部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得到我的认可了。”罗恩以一个点头作为强调,结束了这小小的演说。 这混蛋当然是高兴了:“感谢梅林,韦斯莱,我晚上可以安心睡觉了。” “但你还是个混蛋。”罗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一只烤箱手套摔倒罗恩后脑勺上,赫敏进了客厅,她看着罗恩的眼神比外面严寒的天气还要低几度。 但是她的语气要暖和点:“早饭好了,我得提前告诉你们我把吐司烧焦了,鸡蛋可能也有点老,泡茶的水已经开了。” “我来泡茶,”德拉科提议,为了转移未来的灾难,他看着罗恩:“你要留下吃早饭?” 罗恩取下赫敏的烤炉手套笑道:“我可从来不拒绝免费的大餐。” 哈利情绪很不好,但这对他和金妮刚才的剧烈争吵无济于事,金妮还当着他的面摔门而去。 这是必然结果,因为他后悔对金妮说了那些话。 为什么斯内普就要在该死的周六晚上越狱?他毁了每个人的周末,对于越狱的反应多种多样。 那些知道斯内普案件细节的人回应以一种最终公正来临的听天由命,虽然不合时宜。马尔福自己请求亚瑟·韦斯莱进行案件重审,因为他可以为五年前的事情作证,但亚瑟显然拒绝了他。 另一方面那些只知道斯内普是个前食死徒的人,则满伦敦地张贴通缉令海报。 斯内普逃跑的事情还未得到处理,这时候询问金妮并不十分明智。当情况需要的时候她可以很好地说谎,但是她从来没有面对哈利很好地说谎, 这就是为什么哈利这样恼怒,她用自己的命信任哈利,但显然不包括斯内普的事情。自从贝拉特里克斯的越狱之后,亚瑟正为阿兹卡班此后唯一的一桩越狱案发怒。 罗恩对于周围的每个人都高度怀疑,然后一个老女人停在了他的办公室外面…… “我能帮你吗?”哈利轻快地问道,为她打开了门。 她朝他笑了,用轻微的口音回答:“你似乎很忙,波特先生,我一个月前就提出了需求。” 哈利坐在桌边,心里哀哀地对着正沙沙书写的面前小山一样的记事本,他的预约本被埋在下面:“不幸的是一个月的预约等待应该考虑提速,我很抱歉,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他找着自己的本子想要看看秘书有没有胡乱写下关于这个预约的什么背景信息。 “亨德里克斯夫人。”女人看起来就像每个人家里烤饼干、做编织的奶奶:“但请叫我娜娜。” 第127页 哈利隐隐记起:“我要怎么帮你?”他问。 “自从我的孙子被杀之后,我在伦敦住了数年。我打算回家乡哥本哈根,波特先生,但是得带着我孙子的遗体。我们有块家族墓地,我时刻记着要给孙子一个体面的葬礼。” 哈利皱眉,他的预约本出现了,他翻了翻。该死,他发现自己至少要忙到中午,他没有多少时间尝试哄着金妮出来喝杯晨间咖啡:“我不确定自己有听明白。”哈利仍旧心烦意乱。 她还是一贯和蔼的样子:“好吧,你有他的眼睛,你知道的。” 哈利吓得抬头:“你再说一遍。” “你有他的眼睛,”娜娜亨德里克斯耐心地重复道:“我的阿恩五年前在翻倒巷被杀,他的眼睛被拿走了。我相信它们被作为杀人犯审判的呈堂证供了?” 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哈利拿下眼镜,朝着老太太俯身眨眨眼,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眼睛一蓝一绿,因为岁月而些微浑浊,他意识到自己正目不转睛。 “是你!你是那个给马尔福和赫敏种下fida mia咒语的人!” “我没有施展fida mia,年轻人,”她纠正:“我只是容许它发生了。” 哈利被难倒了:“我知道这件事,但是事发的时候我没有在魔法部工作。” “哦,我知道,”她点头:“我可以和那个负责的人约个时间,但考虑到你在这个案子里的个人参与,我觉得你会能推动整个进展。” 那双苍老的眼睛闪烁着恳求。 通过飞路,哈利召集了相关的职员,碰巧就是撒加利亚·史密斯。史密斯并不太高兴被送去魔法部的另一头,从五年份的证物里大海捞针这样东西,但哈利很有说服的技巧。 “他们一起回来了,你知道,马尔福和我的朋友,赫敏。”等待的时候他告诉娜娜·亨德里克斯。 她似乎并不惊讶:“我的孩子被杀的时候,我就考虑从那时退休了。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意愿在没有亲爱的阿恩的情况下继续下去,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份工作就是那对特殊的年轻人真是合意。那结果是真正的fida mia,我敢担保那可不会经常发生。”她盯着哈利,脸上满是皱纹:“压轴之作,你明白吗?那个年轻人和他的妻子,他们还是你的熟人,对不对?” “朋友,”哈利纠正:“fida mia不能保证经常发生是什么意思?”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一样的,波特先生,这是麻瓜的谚语,你能引着马去河边,但你不能强按它喝水,对不对?有时人心是很顽固的东西,但另一方面灵魂知道真相。” 哈利的心底感觉沉重呆滞,他突然迫切地想要和金妮道歉…… 就像能读懂哈利的内心,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低头看向哈利的桌子,桌子上正有一张金妮的照片正抱臂怒视着哈利。 “妻子?”娜娜·亨德里克斯问。 “呃,不是,女朋友。” 她伸进自己的毛毡包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根手杖、一个紫铜壶还有一套似乎是牛排刀的东西。最终她高兴地拿出一张有点皱的名片:“啊,找到了。”然后她弄平名片,递给哈利。 亮紫色的内容由一系列蠕动的花体字组成,只要翻译咒灌输进卡片,认知了需要显示的是哈利的母语英语时,花体字才组成了单词。 对老套的“我愿意”感觉乏味? 正在寻找私人的、有意义的、持续永生的方式? 为什么不试试婚姻纹身? 去找蛇石纹身店的娜娜, 翻倒巷,魔法伦敦。 五月赠送免费纪念马克杯。 永久性的,好吧,哈利想了想,清清喉咙。他记忆中关于赫敏在fida mia个人体验的考验和磨难,依然记忆犹新。 “哦是的,好吧……我的女朋友和我……真的很感谢你的提议,亨德里克斯夫人,但fida mia不是我们要的。” 她耸耸肩:“那么就给那个年轻人和他的妻子,就算是给他们的孩子讲故事也行。” 哈利咳嗽起来,关于小德拉科满地跑的想像已经足以让他头疼,另一方面,小赫敏则显然是又美好又迷人的存在。 门响了。 “进来。”哈利唤道。 撒加利亚·史密斯进来了,带着一个盖上印了“证物”的小盒子,看上去有点慌乱。 “这可能就是你要的……虽然我不推荐打开来看。” “谢谢,史密斯。”哈利拿过盒子。 撒加利亚很好奇地看着哈利,再看娜娜·亨德里克斯,最后看盒子。 “谢谢,史密斯。”哈利重复了一遍。 当撒加利亚有点生气地离开后,哈利无言地把盒子交给娜娜·亨德里克斯。她很快打开盖子,迅速往里看了看,然后含着泪合上了。 “谢谢,波特先生,这对一个老太太来说很重要。” 哈利帮着拎起她的包,看着她出去:“我很遗憾您的失去。” “我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这是正常的一章,结果又是精尽人亡…… 老熟人罗恩和娜娜出场,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完结倒计时,马上就是大结局啦。 这文歷时二十个月翻译完成,作为这段苦日子的纪念,我会开唯一一次的定制。 声明一下:定制非出版物,这和大家拿电子版到列印店去打出一叠a4纸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装帧精美一点,非营利性。而且由于要利用晋江平台,可能会稍贵,但是我的目的只是自己收藏,但也欢迎大家收藏。 目前的话封面是35元,两张插画是友情制作,两张四百,我基本是赔本买卖,如果真赚钱了,就通过微博公益捐出去,定制完成后会在微博公布所有帐务明细。因为这是翻译文,咱保证一分钱都不赚,老朋友们都懂我的。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最后一个tip: 此文全文完结后会大修锁文,修改版我会做成连结放在文案上,或者也可以关注我的微博,一般来说我会直接放在微博的网盘里,方便大家下载,一是因为jj下载全文要月石的,二是因为第一章河蟹原因没法补全,即使月石下载也是残缺品。 最后的最后,如果大家喜欢我,请收藏下作者专栏。 过年左右我会开新文,十分感谢!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六十一章 他们有个约会。 赫敏有点紧张,希望自己有时间逛逛商店买些新衣服,但是工作让她直到六点才回家。德拉科期待她能在七点半到达马尔福庄园。该死的,她应该把约会推迟到八点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紧张,这太可笑了。 洗了个战斗澡(上周六两人一起待过的淋浴间让她很脸红),赫敏在床上摊开衣服(床也让她脸红),思考要穿哪件。 这很重要,所以她得花心思。 最终赫敏挑选出两件衣服,有一件是她从没有穿过的优雅明亮的蓝绿色酒会礼服。 这件衣服真的是很性感,合身剪裁、前襟很低。另一件是更为活泼气质的桃红色雪纺纱裙,这让赫敏觉得自己要去的是一个学校晚会(译者註:参考电影版第四部火焰杯晚会的时候赫敏的礼服……)。 最终她决定放弃酒会礼服,选择了优雅舒适的行头。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在晚餐时候走光,虽然赫敏真的怀疑自己不大的胸部是不是真的会走光。 那么最后选择似乎很简单,紫红色羊毛羊绒混纺直筒裤完美合身。赫敏的妈妈说这条裤子显得赫敏看上去更加高了,让这条裤子物有所值。赫敏上身穿着银色丝绸衬衫,蕾丝花边上还缀着淡水珍珠。然后她又拿出一件无痕无肩带的胸衣,却又一时兴起地决定也不要这件胸衣了。丝绸贴覆着她光裸胸部,那种背心面料滑动的感觉让人感觉更加大胆。 大胆一点也不错。 接着赫敏选择了一件柔软的安哥拉羊毛开衫,比丝绸的颜色略深些。羊毛滚边的菸灰色长风衣让一切圆满,走出卧室,赫敏才意识到外套上的商店标籤还留着,然后匆忙跑到厨房想找把剪刀。 化了个自己惯常的淡妆,赫敏往房间里洒了点香水,然后走入香水薄雾,还打了个喷嚏。门廊处她穿着丝袜的脚踩入一双哑光银高跟鞋,最后一次在镜子前检查自己。 最后的检查结果是她又解开了羊毛开衫上的一颗扣子,赫敏套上一双从衣帽架上拿来的柔软的黑色手套,抓过一条搭配的厚围巾。 “准备好了吗?”她有点气喘吁吁地自言自语。 第128页 老实说,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频繁程度真让人有点担心。 回望她的那张脸则带着兴奋的红晕。 赫敏提前十分钟幻影移形到马尔福庄园的大门,但是她穿着高跟鞋,几乎走不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德拉科的保安措施是顶级的,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走入了带禁制的领地分界线,因为所有该死的保安措施都没有启动,赫敏才压抑住有点如释重负的颤慄。保安措施接受了她,就如德拉科保证的那样。 托利来应门,赫敏看到家养小精灵今晚是如何严正以待的时候不得不忍住笑。托利低低地行了个屈膝礼,细瘦的手臂夸张地挥舞起来。 “小姐,欢迎您光临马尔福庄园。” “呃,谢谢你,托利。” “小姐您愿意陪着托利去客厅吗?德拉科主人正等着和您见面。” “很好。”赫敏忍住笑意。 客厅在西翼,她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响迴荡在走廊里。近期的食死徒攻击之后,在如此舒适欢快的情形下回归这幢屋子真是古怪。 但是马尔福庄园没有受到不良影响,唯一显而易见的不同是宴会厅被隔离起来,因为窗户正在维修,而过去的保安措施已经重新启用。没人能够再擅闯庄园,除非他们很强大或是很愚蠢。 她不必等在温暖热情的客厅里,因为她长久坐在一个地方会烦躁不安。德拉科大步穿过门廊的时候,正在扣上袖管。 “对不起,我应该自己去大门接你,但我正和阿拉斯托?穆迪飞路通话。” 赫敏突然希望自己穿的是礼服,因为德拉科为正式的晚餐装扮隆重,他穿着一件剪裁精緻的绿色袍子,看上去…… “你真美。”德拉科眼里的暖意让赫敏晓得他的真心实意。 “你也是。”赫敏说完就想拍醒自己。 他们就那么站着俩俩相望,然后赫敏记起来自己还没有亲吻德拉科以示欢迎。 不幸的是,德拉科似乎也在这时候记起这件事。他们朝对方倾过身,要不是德拉科最后一刻歪过头,两人的额头就要碰在一起。 托利拘谨地站在饮料推车边上,所以一个热情的拥抱是没可能了。因此,德拉科的亲吻显得柔和轻巧,赫敏闻到他清冽的须后水味道,觉得有点儿头晕。她不知道自己的香水是不是会对他造成相同的效果,可能不会,因为德拉科不会“头晕”。 “工作怎么样?”两人分开后德拉科轻声问她,他们仍站得非常靠近。 “很忙,但很好。”赫敏点点头。 他伸手示意一张饰了天鹅绒的贵妃椅:“你要不要坐会儿,饭前喝点饮料?” “哦不了,谢谢,我觉得挺好。”赫敏说。 以赫敏现下的状态,她想不出除了水还有什么可以喝,她的胃已经在企图对抗地心引力了。 让她惊讶的是,德拉科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她真该踢自己一脚,坐下喝杯饭前饮料是种礼仪,不是吗?饮料可以缓和点社交气氛,可是他们不应该需要缓和什么社交气氛,而且所谓的社交气氛应该起始于一开始他们那乱糟糟的关系。 天哪,他们现在真的有必要这么尴尬吗? “你饿了吗?你一定是饿了。”他紧张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臂让赫敏勾住:“那我们直接去吃晚饭吧。” 他们走进离客厅不远的大餐厅,这可真可惜,因为赫敏挺享受这短短的距离。她此前从没有见过这个主餐厅,只能有点呆呆地看着这个餐厅的巨大空间,都没有意识到德拉科帮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赫敏红着脸铺开餐巾,离上次他们在尤思顿街的昏暗狭小的寿司店供餐已经过去好久了。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命令,托利便按照他的意思在手肘上施了魔法,开始呈上头盘,是一道汤。汤是简单的奶油玉米汤,考虑到当下的天气就很完美。 德拉科坐得太远了,“太远”在赫敏的定义里就是她看不见德拉科眼神的微妙变化,因为这通常更容易泄露他的所思所想,而且赫敏也闻不到他性感的须后水的味道。 “穆迪告诉我他们追踪斯内普的事情不顺利,虽然据说有人在瓦伦西亚看见了他。”德拉科告诉赫敏。 赫敏用勺子搅拌着汤:“斯内普在西班牙?真不可思议!消息可靠吗?” 德拉科的嘴角翘了起来:“和许多宣称我父亲在北美的消息一样可靠,谁知道呢?” 下一道菜上来前他们一直在讨论斯内普的失踪,第二道菜是某种奶酪配着赫敏认出来是热腾腾的油醋汁和硬面包裹着的芝麻菜,因为实在好奇,她就问德拉科这是什么奶酪。 “布拉塔,”德拉科回答:“你喜欢吗?” “很棒。”赫敏回答。毫无疑问这道菜很美味,只是她要是能完全沉浸在美食中就好了。 赫敏边吃边打量周围环境,注意到木镶板墙上的肖像画以及优美高耸的压模天花板。这餐厅如此纵深,可以轻易挂上三个巨大的枝形吊灯。 第三道菜是海鲜,佐了冻黄瓜和法式鲜奶油的蟹肉饼。托利候在一边,以便随时给他们倒酒。 这让赫敏想起自己和德拉科自晚餐开始后都没怎么喝酒,她抬头看他,惊讶地发现德拉科不安地低头看着他自己的盘子。 “你知道吗?这可不好。” 赫敏觉得胃疼:“因为螃蟹?”她这么问,即便她知道德拉科不是这个意思。 德拉科推开椅子,把餐巾扔在桌上:“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他端起盘子朝赫敏伸出手:“跟我走。” 赫敏的担忧因为他眼中隐隐的顽皮而消散,这足以让她再次坠入爱河。 赫敏端起盘子,然后握住他的手:“我们去哪儿?” “图书馆。”德拉科临时起意,他让托利把其他的菜改送到庄园图书馆里去。 长长的被分隔开的房间已经升起了火,在壁炉前面,德拉科脱下鞋,盘腿坐在厚实的地毯上,然后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隙。赫敏轻巧地脱去高跟鞋,高兴地靠着他坐下。 他们边吃边聊,可能的情况下,用手直接吃,同时酒添了很多次,在他们意识到之前,整瓶都被喝完了,两个小时快得不可思议。 甜点上来的时候,炉火已经慢慢熄成小火苗。 “我觉得不好,我几乎吃完了这个。”德拉科放下勺子,之前他在吃赫敏盘子里的巧克力慕斯。 她不觉得德拉科看上去有特别抱歉,所以她拿手指捅了捅他肋下。 然后赫敏拿手指挑去剩下的一点慕斯,盯着炉火若有所思地吮吸着手指。 德拉科看着她:“告诉我这是个好主意。” 赫敏心乱如麻地从嘴里抽出手指,接着就只能注意到他炯炯的目光:“这是个了不起的主意,我不觉得你在家里会经常这样吃饭?” 德拉科侧躺下去,拿手肘支撑着身体,朝后仰去灌了一大口酒:“我们过去只在餐厅进餐,或者有时卢修斯和我母亲都出门,我就悄悄在厨房和托利一起吃。她能做最好吃的捲心菜煎土豆,有次我们还在地上野餐了一顿。显然这不是我母亲的主意,但高尔和布雷斯来了,我们几乎把屋顶掀翻,只好被赶到屋子外面。” 说起布雷斯并没有赫敏想像中那么压抑,这只是一段回忆。而且显然是段美好的回忆,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回忆是很有趣的东西,它并不总是那么容易摒弃其间所带着的情感,即使你不想唤起那些感受,赫敏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她猜故事还有下文:“发生了什么事?” 德拉科拿舌头戳戳脸颊:“天下雨了,那是在闷热的夏天,我们觉得这是能发生的最好的事情。我们还在外面野餐,吃着湿透的三明治和进了水的土豆色拉。妈妈看到我们带着一身泥巴想要返回屋子,大发了一顿脾气。” 赫敏笑了,欢欣于听到德拉科生活里罕有的小片段。陪着他,让自己熟悉他的过去,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觉得很新奇,”赫敏听到德拉科接着说道,语气更为严肃:“我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你得给我点引导。” 带着刻意的专心,德拉科屈指擦过赫敏的下唇、下巴,沿着她的颈子往下。手指停在她羊毛衫的第一颗扣子上,拂过她衬衣的高耸处,让赫敏起了鸡皮疙瘩。 “我不觉得你需要引导,”赫敏沙哑着声音:“你看上去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德拉科的回答带着纯然性感的笑容:“我所需要的引导是一切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东西,漂亮姑娘们在床笫之外喜欢做什么呢?”他的声音低沉,赫敏发誓自己可以感觉到内心的震盪。 第129页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个漂亮姑娘?”赫敏认真地回答,她把手掌覆到德拉科裤子上显眼的凸起处,意识到过去的一小时他激动至此。 “格兰杰,我必须得诚实。从你走进门来的一刻,共进晚餐就是我最不想干的事情。但我知道我们得做点别的……”赫敏的指甲沿着高耸的布料刮落:“事情。”德拉科以呻吟结尾。 “真的?”赫敏说:“我确定最终我们会很合拍。”说到合拍,她拉开了拉链解放他,拿小巧温暖的手覆盖上去。 她嘆息起来,酒精让她勇敢,心急地想要接触他。火光照着他苍白的皮肤转为金黄,肌肤火热而平滑。德拉科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人陶醉,她沿着他的勃起揉捻,愉快地发现顶端已经冒出了点滴露珠。赫敏垂下头突然伸出舌尖尝了尝他的味道,她的味蕾上还残留着巧克力的余韵,这种混合的滋味并不令人讨厌。 德拉科倒吸一口冷气,抓住了她的肩膀:“打住。” 赫敏笑着抬头:“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现在就射了,我可能就没力气或者意愿带你去计划中的散步。那么,你愿意陪我去吗?” 赫敏愿意。 这是回顾过去之旅,真正荡涤透彻。晚餐约会揭开这个过程,而在马尔福庄园地界上的散步标志着未来的开始。 德拉科坚持让她在外套上又加了层衣服裹起来,他披在她身上的斗篷是他学生时代用的。斗篷宽大,闻起来有点大礼堂的味道,如果大礼堂真的有气味的话。那里总有木柴味,有些早晨则是培根和鸡蛋,其余时候则是新鲜的黄油司康饼。赫敏在圣诞节的清晨最喜欢大礼堂,因为圣诞水果蛋糕似乎都粘在墙上。 “够暖和吗?”他们一出门德拉科就问。 赫敏点头,他们都戴着手套,但她觉得自己仍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他们穿过庄园后面的林地,就是在食死徒袭击庄园那夜他们巧遇卡门?梅利弗伦和唐迪思?多德斯的那条小路。 但这次他们继续沿着蜿蜒狭窄的甬路,步入林地深处。赫敏根据脚下的感觉和小腿的压力,注意到他们正走上一个缓坡。 他们很快就登上了小山丘的顶端,从后面俯瞰庄园。从这个居高临下的地点看去,大宅和顶针溪小镇在底下的山谷依偎一处。马尔福庄园东翼到西翼数不清的窗户在发光,景色骄人。 “我从上周开始准备这个。”德拉科说着指向山顶一座哥德式的观景点,闻上去仍有才装修的味道:“这整个地方夏天开满了野花,我母亲喜欢这里,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既然任务完成了,他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赫敏往下看着马尔福庄园,想知道纳西莎在看着同一片景色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他们站在这小小的建筑里,德拉科从后搂住赫敏,下巴搁在她头上。 “你现在要做什么?”她问他。 他仍看着大宅:“在每个房间里和你做爱。”她感觉到他笑了。 “除了你父亲的书房。”她呆呆地说道。 德拉科考虑了一下:“是的,除了这间。” “认真说说你要做什么?我不觉得你会满足于无限期地做庄园主。” “啊,但做个庄园主比穿着紧身骑装昂首阔步转悠、夜晚沉迷于苦艾酒以及因为堕落的欲望折磨领地居民的要求更高。” 她对着他所描绘的享乐前景咯咯直笑:“解释一下‘堕落的欲望’。” 这花了德拉科一点时间举个恰当的例子:“你记得我在上周遇袭的时候询问过的阿拉米斯的画像吗?” 赫敏哼了声,记起那个朝她抛媚眼的老头:“我怎么会忘呢?” “好吧,据说老阿拉米斯每周晚上都要找女人……” 咯咯的笑声立刻变作大笑。 “每逢周四,他就会派人去村里。如果那里找不到合适的姑娘,他就会让人从伦敦送一个过来。” 赫敏克制住自己:“拜託了,告诉我哪里有本自传供我阅读,马尔福家族听起来更加有趣了。” “马尔福之名并不总是关联着黑暗,我们有很多彩的、几乎是绚烂的歷史。当然直到我的父亲为止,卢修斯带回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你觉得他在哪儿?我的意思是你父亲。”赫敏问。 “如果我要打赌,我会说他正在和斯内普碰面的路上,如果他们还没遇上的话。”德拉科的语气带着很有把握的消遣。 “你觉得你以后会再见到他们中的某个人吗?” 他点点头:“当然了,在此期间,我要接手全部事务。潘西在我离开的时候做得很棒,也许现在是时候让马尔福的继承人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管理他的财产,我必须再一次认识我的家园。也许在我忙着做这些的时候,你能够了解我……” 他几乎是害怕的,她在他怀里转身与他面对:“我真的了解你,我足够明白自己爱你。” 赫敏感觉到德拉科为此宣言轻微颤抖,他推开她斗篷的兜帽,这样他就能看着她的脸:“我永不会厌倦听到你说这句话。” “那么我会记得每天对你说。” 在不远的将来别处的某地…… 也许一个年轻的扒手会觉得,戴着稻糙软帽的高个子男人是个很简单的目标。他看起来就像那些不自量力的脱离大部队的观光客,只带着一本崭新的lonely指南。卡其色宽松长裤上到处都是口袋,但扒手最关心的那个位于右前方。那个口袋很深,而且迷人地张着口。 他的钱包可能就在那个口袋里,也可能是一把旅馆钥匙。 小偷跟着男人穿过集市,这是个礼拜天,市场里热闹非凡。这里曾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其后jemaa el fnaa(译者註:摩洛哥马拉喀什的一个着名集市)因为成百上千的各色小摊变成了无数的纵横巷道。你可以在马拉喀什买到任何东西,只要你知道去哪儿买。 即使人潮汹涌,男人也迅速穿过,也许这只是为了甩开小偷,就如他在人群中穿梭一样娴熟,扒手在落后目标两三步远的地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扒手紧盯着自己的奖励,那个宽松的口袋,其中的物品是他希冀可以欢度过一个礼拜的财物。 附近起了骚乱,两个小贩吵了起来,拿各色侮辱互相谩骂。一群人停下开始看戏,这无关一个人能多么灵巧地混入人群,只是因为直到人群散去都没办法突破这段瓶颈。 现在就是他的机会了,小偷从后面接近,朝前伸出手,老练的手指在没有特别触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灵巧地滑入那个口袋。还没成功,口袋里没有钱包。他的拇指和食指圈住了一条细长的……木棍? 小偷立刻迷惑了。 一只强壮的手突然盖住他的,力气是压倒性的。稻糙帽边沿下,一双锻钢般的眼睛正低垂看他。 “我想这不是你要的。”男人说道。 男孩的英语很有限,但他足以明白男人的铁腕松开放他走的时候,自己很幸运。 他尽可能快地混入了人群。 极其恼火的卢修斯?马尔福走出市场去到一家露天咖啡馆,他知道斯内普在那里等着。 霍格沃兹前魔药大师在不慡的卢修斯拉开一把椅子的时候,几乎已经喝完了自己的薄荷茶。 “看来你运气不佳,没有弄到一份报纸?”斯内普挑眉问道。 他如往常一样穿着黑色,卢修斯没法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黑色吸引热量就像粪堆吸引苍蝇。 但这种装扮自有它的用处,当他们穿过南美的时候,斯内普有时会被误认为神父,而且聪明地不发一言,就会令那些好心的布施人给一个落满灰尘的旅行神父送吃的。 “或许这里真的没有见鬼的巫师。”卢修斯假设,他觉得咒骂很粗鲁也很平常,但斯内普猜这显然是因为长时间的艰难生活打败了他。 卢修斯拿下帽子扔到桌子上:“这座该死的城外没有任何该死的新闻发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叫我到这儿来。” 斯内普相比之下平静如海,还有些微微得意:“哦,这里有巫师。他们只是不太开化,比起对伏地魔的恐惧还有更糟糕的事情。”他垂手到膝盖重新拿起一份破烂的《预言家日报》。这几乎不可能是最新的那期,事实上这份报纸有一年之久了,但它却是他们要找的那期。 卢修斯抢过报纸:“你从哪儿找到的?” “有时你得和人好好说话,马尔福阁下。” 这让斯内普的旅伴朝他眯了眯眼睛:“如果你能体谅的话,这期有我儿子。” 第130页 “那请你原谅,”斯内普趾高气昂道:“你还读不读?” 卢修斯愁眉苦脸地剥开脏污泛黄的报纸,仔细快速地从后面翻到社会版块。 他一定是找到了自己要的报导,因为他的眼睛瞪大了,然后又眯起来,间或嘲弄地一哼。 “五十个宾客!你能相信吗?这简直就是乌合之众,更别说是个婚宴了。” “这是小型私人婚宴。”斯内普自有意见。 “我的婚礼上有三百个宾客。”卢修斯咕哝。 “是啊,看看你的结局多好。” “邓布利多给他们证婚!” 斯内普耸耸肩:“他有执照。” “他们在霍格沃兹举办的婚礼。”这次卢修斯的语气既非贊成也非反对,所以斯内普一言不发。 卢修斯接着读下去,到处做着犀利的评论。当他读完,他仔细地叠起报纸,靠回了椅子上。 “现在你的好奇心被满足了?”斯内普问。 卢修斯的回应是暧昧不清的咕哝,但斯内普注意到他看上去很满足,甚至是高兴的。 “很好。”斯内普为自己的茶水买单。 两人离开了街边的咖啡馆,接着前去火车站赶中午的班次去古城菲斯。 对逃亡者来说,永远不要在一个地方逗留太长时间。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