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证[快穿]》 第1页 《合格证[快穿]》作者:一波三折【完结+番外】 为了显眼一点,爬上来说明一下:受没有被强bao。 本文又名《818那个比我更变态的人》、《占有欲正确范围》、《完全占有》 陈恆被人称为变态。 因为杀了炮灰攻被迫绑定了一个贱人系统。 先后扮演了圣母受、痴情受、猥琐受、反派受、很黄很暴力受等一系列贱受,目标就是摆脱贱人系统,回到原来的世界。 来自小攻的自白: 我的爱人是一个变态,他强大、傲慢、腹黑、狠毒。 可我还是爱他。 想折断他的羽翼,想砍掉他的四肢。 圈养他,占有他,收藏他,让他成为我的。 小受:弱逼不要和我说话! 小受属性:傲慢、冷酷、腹黑、狠毒。 小攻属性:比小受更傲慢、更冷酷、更腹黑、更狠毒。 ps:双洁,主受,打脸。 小受苏苏苏,是个迷人的变态,也许会有万人迷倾向,还是我最爱的美强文。因为小受是变态,肯定会涉及重口味的剧情,不能接受小受是变态的请误入! 内容标籤:强强 系统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恆 ┃ 配角:配角太多啦先省略好了 ┃ 其它:主受、强受,苏慡文 【 第1章 万年备胎1 “苏轶,我跟宋文泽分手了。” 说着这话的男子,有一张极为俊逸的脸,他的五官长得很立体,乍然看去,长得有点像混血儿,斜飞入鬓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眼尾自然上挑,似乎晕染着一丝淡淡的桃红。当他微笑的时候,眼睛微微弯起,深棕色的眼底就会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此时他的眉头苦恼地皱起,往日神采飞扬的双眸也黯淡了下来。 陈恆微微眯起了眼,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道:“谁提的分手?” “当然是他了。”欧逸晨掐了掐眉心,“宋文泽说他没有安全感,还说我到处招蜂引蝶,可是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 欧逸晨顶着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俊脸凑到了陈恆的面前,“苏轶,我不想跟宋文泽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陈恆不过淡淡一笑:“你这句话说了都有七年了吧。” 正处在失恋状态的男子摸了摸鼻子,讪讪:“我这次是认真的。” 陈恆不置可否地笑笑。 耳边传来呢喃似的嘆息:“讲真,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啊?” 陈恆一时哑然,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当初可是你甩的我。” “嘿嘿,我那时候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做哥们儿啊。”毕竟心中有愧,男子的声音小了很多。 敛去眼里的嘲弄,陈恆顺口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啊……”欧逸晨想了一会儿,刚要回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下意识地去掏手机,却发现对面的男人先他一步接起了电话。 陈恆朝他示意了一下,迈开长腿走到了一边。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剪影。 “餵?” “苏先生,你有一份包裹在我这里,一会儿记得来我这边拿一下啊。”电话里传来了小区门卫大爷的声音。 原主父母车祸死亡后,往日笑脸逢迎的亲戚个个打着赔偿金的主意,原主就跟他们断绝了往来,再加上原主不喜社交,这么多年身边也就欧逸晨一个朋友,哪会有人给他寄什么包裹。 陈恆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语气依旧温和:“知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不知道,上面没有写名字。” “好,那我一会儿过来取。” 挂断电话后,陈恆走到了欧逸晨身边,面带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欧逸晨听了,明显有些失望,“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去酒吧喝酒的,要不是你非要拉我来这里喝茶,我才不来呢。” 陈恆温声道:“你胃不好,少喝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欧逸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拜。” 等到一走出茶吧,陈恆原本和煦的表情瞬间被冷冽讽刺的神色所取代,只能称得上是耐看的脸上多了一丝凉薄的笑意。 …… 他叫陈恆,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科技迅勐发展的世界,他是掌握着世界最高科技的组织——x组织里最核心的成员,没有之一。为了将自己的脑容量发挥到最大化,他曾经利用自己研发的大脑开发系统,用最精密的数据测算跟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将他的大脑利用率提高了将近百分之十。 因为有着天才的头脑,他曾经一时兴起去读了医科,正当大家以为他对外科医生这个职业感兴趣时,他却跌破众人眼镜地为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手术。 原因无他,他只是突发奇想地想亲自摸摸自己的身体器官,感受着那绵软光滑的触感。等到那温热的肾躺在他的掌心时,他也不过无趣地撇了撇嘴,将那只肾重新塞了回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他都要做到最极致。在他的观念里,没有善恶是非,只是追求永恆,就像他的名字,陈恆,成为永恆。 组织里的人都很怕他,觉得他的行为不可理解。 当一个人的行为动作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噁心反感又恐惧的时候,别人习惯在私底下称他为——变态。当这个变态还长的特别好看时,他们通常会加一个前缀——迷人的变态。 陈恆并不在乎外表,只享受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并且勤勤恳恳地继续为之奋斗着。 直到那一天。 每当想起那天,他都会觉得非常可笑。 陈恆在x组织研发了很多新型生物制剂,却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也会栽到自己的发明中。从不将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睡眠上的他,竟然昏迷了整整一夜。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全身到处都是被侵犯的痕迹,尤其是双腿之间,遍布着无数的吻痕跟咬痕,密密麻麻交织成一片。 陈恆虽然没有过性经验,但身后传来的刺痛感跟粘腻感,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被强暴了。 余光中,一道同样赤身裸体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帘。那张脸并不出色,看过即忘,陈恆甚至记不起组织里有这号人物。 目光冷冷地落到对方的脸上,仿佛在研究着最高深的学术,就这样一寸寸地扫荡过去。 许是察觉到了陈恆冰冷如刀的视线,对方缓缓睁开了眼,漆黑的双眸里还残留着一丝迷茫的神色。 “醒了?” 听到熟悉的魂牵梦绕的声音,男子一愣,随即眼里闪过痴狂的爱恋之色,不敢置信地道:“陈恆?”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了一张床上,他微黑的脸庞顿时红到发紫,结结巴巴地道:“我们……我们……” 陈恆点头,“如你所见,我们发生了关系。” 男子羞红了脸,低下头吶吶:“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冷酷的像坚冰一样的男人倏然笑了,“我不要你负责。”他危险地半眯起眼,英俊到令人屏息的脸庞面无表情,“我要你的命!” …… “苏先生,你回来啦。”门卫大爷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他,“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这上面就写了你的名字。” 陈恆将心神从回忆里抽离回来,朝着大爷点了点头,温和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大爷挥了挥手,脸上笑呵呵的。 告别门卫后,陈恆回到公寓,将那个包裹打开,里面躺着一张封信跟一只红色玫瑰花,看花瓣的饱满度,应该是刚放进盒子不久。 呵,他还是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呢。 陈恆扯了扯嘴角,拿起那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只有寥寥几句话: 还记得我们之间那个美妙的晚上吗?我将你压在身下,吻遍了你的全身…… 哦,我忘了,你那时候正处于昏睡中。 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我亲爱的陈 没有署名,字是电脑列印出来的。 陈恆的身影定格在了原地,暖橘色的光线搭在了他的脸上,陷入阴影中的那半边脸陡然阴沉了下来。 本来已经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復活呢? 他那时候就将那个强暴他的人杀了,尽管自己已经记不起对方的脸了,却还能记起男子临死之前眼中的那一抹伤心跟愕然。但随后,对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偏执而狠绝,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陈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我要让你也尝尝被虐的滋味,享受我送你的礼物吧,你一定会很喜欢的,哈哈哈哈。” 在男子绝望而疯狂的大笑中,陈恆被迫绑定了一个贱人系统,不断穿梭在不同的世界,当一个合格的炮灰贱受。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区区一个贱人系统,他陈恆还不放在眼里。 他精通各种复杂的系统编码,很轻易就找到了这个贱人系统的漏洞。 贱人系统的主旨是要他当贱受,无论攻怎么虐他,他都要对他守身如玉一往情深不离不弃,默默在一旁守候小攻一辈子,直至老死病死或者被攻杀死。如果他不能满足这个主旨的话,那他就要在这个世界不断重来,直到成功后去往下一个世界继续当贱受。 如此循环往復,无休无止。 而陈恆要摆脱这个系统的话,需要做的,就是在满足贱人系统主旨的条件下,将剧情改写。 他从来不畏惧挑战,尤其是这么经歷有趣的体验。这里的每一个世界都有一个既定的结局,他只要将剧情走嚮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引导,改写结局,那么系统程序就会发生很严重的错乱,等到积累到了一定的量后,系统就会崩溃,而他也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然而,将一切都算好的陈恆,看着手上的这份突如其来的信后,头一次陷入了深思。 这封信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又或者是贱人系统给他开的玩笑? 第2页 陈恆向来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摆脱系统的控制,回到现实。因而他很快将这个插曲抛开,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攻略第一个世界的计划中去。 他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苏轶,长相平淡,一直苦逼地暗恋着自己的好同学兼好哥们儿欧逸晨。欧逸晨家境富裕,以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在一次欧逸晨跟学校的混混打群架的时候,苏轶挺身而出,两人就此成为了朋友。 苏轶是个好学生,一直羡慕欧逸晨的身上的那股子洒脱不羁,而坏学生欧逸晨同样羡慕苏轶学习优秀受长辈喜爱。两人性格互补,关系一直很铁,友情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前面说过原主跟欧逸晨谈过一段时间,不长,也就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上过床。 起因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打赌。 那时候欧逸晨跟他的狐朋狗友打赌谁先追到新来的校花,因为他一向喜欢别人主动,追人的经验太少就输了那场赌,他那个朋友也是爱开玩笑的,看他跟苏轶关系那么好,就提出让两人恋爱一个星期,期间要像真的情侣一样相处。 于是欧逸晨就跟苏轶告白了,本来他也没报什么希望,苏轶会答应他的追求在他自己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原主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们的那个赌,高高兴兴地跟欧逸晨谈恋爱,在生活处处照顾欧逸晨,细緻周到,除了是个男的,所有女朋友会为男朋友做的事他都做了。做饭、洗衣、端茶倒水、打扫房间,简直把欧逸晨当成了祖宗一样供着。 欧逸晨看苏轶一头热,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事实的真相,私心里也享受着苏轶自我奉献一样的付出,于是就这么一拖再拖,直到遇到了宋文泽。 宋文泽是苏轶的名义上的弟弟,比他小两岁,他的父母跟原主的父母是很好的朋友,在一次山体滑坡中去世了,苏轶的父母好心就把宋文泽收养了回来。苏轶跟宋文泽感情很好,苏轶父母去世后,苏轶就用父母的那笔赔偿金跟宋文泽一起相依为命。 苏轶把宋文泽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从来不会瞒着他任何事,他把自己交了男朋友的事告诉了对方。宋文泽听了,祝福了他并让他把欧逸晨带到了家里坐坐,苏轶很感动,就将欧逸晨带回了家介绍给了他认识。 然后原主就杯具了。 欧逸晨对宋文泽一见钟情,当天晚上就给苏轶打电话说分手,并把跟别人打赌的事情告诉了他,还说希望他们以后还是朋友。苏轶一边流泪一边笑着答应了,暗暗决定将对欧逸晨的爱恋永远藏在心底。至于欧逸晨跟宋文泽在一起的事情,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在他跟欧逸晨分手后的第三个月。后来据欧逸晨身旁的好友说,他们是在苏轶被甩的第二天就在一起了。 那时宋文泽拉着他的手一脸愧疚地道:“哥,对不起,我跟逸晨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们是怕你会不开心,想等过一阵子再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已经进化为炮灰圣母受的苏轶僵硬地笑道:“怎么会,你是我的弟弟,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为你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呢。” 得到了苏轶的原谅,两人就开始了长达七年的马拉松式的恋爱,期间分分合合无数,每次分手,他们就会来苏轶这里寻求言语安慰。 此后,苦逼的苏轶继续苦逼,默默地当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的见证人,直到欧逸晨跟宋文泽结婚,而苏轶自己也因为胃癌去世了。 享年三十。 陈恆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苏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够不上贱受,只能说有点圣母而已。 他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搞不懂原主干嘛要在欧逸晨这一棵树上吊死,不过虽然他不懂爱情,但他讨厌欺骗跟背叛,如果他是原主,他就会将欧逸晨跟宋文泽这对狗男男灭了,享受报復后的快感。 言归正传,陈恆对如何破坏第一个世界的程序代码已经有了头绪。既然这个世界的结局是欧逸晨跟宋文泽在一起的话,那他只要将两人拆散,就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了。 哦,当然,他不能对小攻做出违背贱受准则的行为,这个该死的系统已经在他的耳边提醒过很多次了。 想到这里,陈恆在黑暗中无声笑开。 第2章 万年备胎2 清晨,一缕晨曦透过米色的窗帘洒落进来,在床上男人的眼睑处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镜头移近,可以窥见男人平淡柔和的五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第一眼美男,眉毛太淡,鼻头太圆,嘴唇又太平,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肤色比较白,气质温润没有攻击性。 陈恆缓缓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顶上的天花板,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眸子里毫无倦意。 自打他穿到这个世界,接收了苏轶的一切后,他凭藉着自己的超高智商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任何事物,却唯独不能习惯——睡觉。在他看来,沉睡是人类日常生活中最无趣也是最无用的一项本能。 只是既然来到了这里,他就要学着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尽管他超于常人的意志力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但这具身体会因为缺少睡眠而机能衰弱,为了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他只好试着让自己进入浅度睡眠。 效果还算尽如人意。 前提是要保证环境的绝对安静。 今天是周末,陈恆起床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提着电脑去了市图书馆。图书馆距他住的公寓只有五分钟的脚程,陈恆喜欢那里良好的学习氛围,能让他更专注于手下的事情。 到了那里,陈恆借了几本书,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开始慢慢地研究。 《攻略男神百科大全》 《喜欢的人有男朋友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小三养成手册》 这些书是陈恆从网上搜来的,据说销量很高,是很多大v重磅推荐的书籍。 陈恆一目十行地翻阅着,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越来越沉,幽深如沼泽。 色诱?床技 陈恆嗤之以鼻,作为一个有格调的变态,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他才不屑于用。 于是换了一批书籍: 《后宫嫔妃宫斗指南》 《佞臣的王者之路》 《胜者为王》 同样是网上很多人吐血推荐的大作,陈恆看了几页就无趣地阖上了书本。 他做事向来喜欢步步为营,不喜欢循循善诱拖延时间。 或许,他可以…… 陈恆微微眯起了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手机震动的声音自桌上响起,他抬眼一扫,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他的眼里闪出了一道精光。 “阿泽?”陈恆走到了走廊处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宋文泽可怜兮兮的声音:“哥,你在家吗?我都在门外按了好几声门铃了,你都没来开门。” 陈恆听了,眼神一闪,“我在图书馆呢,你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吗?” “钥匙丢了。”随即笑嘻嘻地道:“哥,我又无家可归了,只好来投奔你啦。” 陈恆很快进入角色,无奈地嘆息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迷煳,你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嘻嘻,哥你对我最好了。” 挂断电话后,陈恆嘴唇一勾,眼里翻涌着墨色,轻轻一眨,眼神恢復了清和,他又变成了那个温和无害的苏轶。 到了公寓门口,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纤细美貌的青年像猫一样蜷缩在了墙角,脸上流露着被人抛弃的委屈神色。 看到陈恆,青年眼睛一亮,红润的嘴唇微张,拉长的声线,“哥。” 不得不说,宋文泽长得很漂亮,面容小巧精緻,桃花眼、花瓣唇、秀气高挺的鼻子,五官组合起来不弱于电视上那些让万千少女痴迷的花美男,身上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气质,怪不得欧逸晨对他一见钟情,连性取向都变了。 陈恆微微一笑,走过去朝着青年伸出了手。 “快起来,地上冷。”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微微的沙哑,也算是原主苏轶的另一个优点。 青年没有将手递过去,而是自己爬了起来,笑眯眯地道:“哥,我没有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陈恆摇头,伸在半空中的右手往旁边一抬,拉过宋文泽带来的行李箱,左手掏出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青年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大大咧咧地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趟,对着帮他整理行李的男人道:“我跟欧逸晨分手的事,你知道了吧?” 话应刚落,他看到背对着他的男人身体一僵,“嗯。” “欧逸晨跟你说的吧。”青年两手交叉放在脑后,后背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欧逸晨现在单身,你现在又有机会了哦。” 陈恆面色如常,转过身来,“你胡说什么呢。” 宋文泽笑容灿烂,眨了眨眼,“你不是喜欢欧逸晨吗?” “别瞎说。”男人一向温柔的脸上多了一抹严肃。 青年不在意地耸耸肩,“好吧,我开玩笑呢。”语锋一转,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着男人陈恆撒娇道:“哥,我饿了。” 陈恆这才露出温和的笑来,“你先等等,我马上就去给你做饭。” “嗯。”青年点头,“快点哦。” 一个小时后,浓香四溢的四菜一汤就做好了。原主苏轶的厨艺很好,陈恆为此还特意花了一段时间研究了各种菜谱,短短几天内厨艺突飞勐进,就算跟专业的大厨相比也毫不逊色。 “哇,好香啊。” 宋文泽陶醉地眯起了眼,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愉快地用起餐来。 陈恆给他夹了一些蔬菜,用关心的语气道:“别光顾着吃荤菜,也要多吃点蔬菜。 “嗯。”宋文泽笑眯眯地将碗里的青菜吃掉了。 饭毕,青年主动请缨,负责将这一桌的碗筷洗了,陈恆也没託辞,含笑看着对方走进了厨房。等到厨房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陈恆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斯文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沉。 以往宋文泽每次跟欧逸晨分手,总会来投奔苏轶,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等到跟欧逸晨复合了,他就会从苏轶的公寓搬出去,重新回到欧逸晨的别墅。陈恆估计这一次宋文泽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会很久。 他要在宋文泽离开之前,想办法杀了他。 是的,这就是陈恆想到的拆散欧逸晨跟宋文泽的办法。 第3页 宋文泽一死,欧逸晨自然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而他陈恆依旧可以按照贱人系统设定的那样,在欧逸晨身边当一个痴情贱受,看着欧逸晨为宋文泽的死痛苦,看着他重新爱上别人,等到原主的这具身体三十岁时,就能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然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问题是,如何完美无缺地杀死宋文泽,且不会被人怀疑。 如果在他原本的世界,他完全可以利用高科技手段将尸体毁去,不留任何痕迹。但这里不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摄像头,杀一个人所用的方法要比他那个世界来的复杂的多。 当然,也更具有挑战性了!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清越的声音自左侧方传来,“哥,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凝重。” 陈恆回过神来,看向倚靠在门边的青年,故作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还不是想你跟欧逸晨的事情。” 青年趿拉着拖鞋走到陈恆身边坐下,伸出双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嘟囔道:“欧逸晨太花了,我才不要跟他过呢。” “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吧。” 陈恆捏了捏他的鼻子,不动声色地将青年的手臂拉下。 他不喜欢跟别人的身体过分接触。 “还是哥对我最好,以后万一我找不到比欧逸晨更好的对象,那我就跟哥过一辈子好了。”宋文泽眯着眼睛粲然一笑,桃花眼里雾气氤氲,给他周身平添了一丝勾人的气息。 “说什么傻话了呢。”陈恆淡淡笑道:“我去给你整理一下房间。”话毕,他就起身朝着客卧走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青年脸上的笑意收起,眼神无畏又漠然。 …… 翌日。 陈恆起床的时候,宋文泽还在睡觉。 宋文泽刚大学毕业,仗着惊人的美貌跟高挑纤细的身材,平时就噹噹杂志的平面模特,挣点零花钱。他不需要工作挣钱,反正有欧逸晨这个富家公子哥养着他。 现在两人分了手,没了财政来源,宋文泽也不着急,显然是不打算跟欧逸晨真断。 原主苏轶过得也不算差,毕业两年,凭着扎实的专业知识,他成功找到了一家软体公司,当了一个程式设计师,平时工作虽然忙,但是薪水还算可观,至少养活的了自己。他不喜欢车,挣的钱都存了起来,享受着小金库一点点富盈起来的满足感。 对于原主,陈恆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世界上多的是普通平庸碌碌无为的人,苏轶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太平凡了,性格又温吞无趣,欧逸晨不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 可就算平凡,也不能被人轻贱。 陈恆微微沉下了眼,端着做好的早餐敲响了宋文泽的门,“阿泽,我把早餐端来了,还热着呢。” “唔,进来吧,门没锁。” 陈恆将门推开,正好对上了宋文泽睡眼惺忪的眸子。青年揉了揉眼,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雪白精緻的右脸颊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睡印,看上去稚气可爱。 将早餐放在了床头的小桌上后,男人微笑地开口:“我先去上班了,冰箱里有现成的水饺,你中午起床热一下就能吃了。” “谢谢哥。”青年眉眼弯弯。 陈恆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我弟弟,不用这么见外的。” 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青年的声音幽幽响起,“哥,是不是无论我要什么东西,你都会让给我啊?” “当然了。” 陈恆敛下眸,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3章 万年备胎3 陈恆所在的启航软体公司是一家只有三十个员工组成的小公司。公司规模不大,胜在福利好、工作自由度比较高。陈恆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一刻,离正常上班时间迟了十五分钟。鑑于公司的人性化制度,他只需要晚下班一刻钟,就不算迟到。 打开电脑,登录公司服务界面,照例打开邮箱,然后就跳出来了一则公司老闆的最新通知。这家软体公司的老闆名叫孙泉,是个有名的妻管严,老闆娘控制欲很强,公司一熘儿的男性,包括前台都是男的,平时孙泉也不怎么来公司,开会通知都是通过电脑传达。 通知上大致是说老闆要陪老婆出去度假一个月,公司的一切事物暂时交由老闆的学弟负责。 陈恆对这类消息没什么兴趣,点击滑鼠将邮箱关了,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同事刘浩坐着转椅移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老闆发的通知了吗,我听说他的学弟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毕业于m国最高学府,现在在m国金融街工作,有着自己的风投公司。”末了,同事来了一句,“不过搞金融的会搞软体吗?” 陈恆温和一笑,“他们那些人本事厉害着呢,我们还是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吧。” “也对。”刘浩贊同地点了点头,随即语锋一转,问:“对了,你下班后有空吗?我想把我的学妹介绍给你认识。” 刘浩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给别人做媒。 陈恆笑笑,“不了,我弟来了,我要回去给他做饭。”他现在扮演一个痴情贱受,要从一而终。 “又不是亲弟弟,你干嘛对他这么好啊?”刘浩嘀咕了一句。 “呵呵,都已经习惯了。”陈恆好脾气地回。 刘浩正要继续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陈恆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在一道颀长高挑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那道身影太过醒目,身边的那几个经理全都成了陪衬,在青年耀眼的光芒之下黯然失色。 “诶诶诶,大傢伙儿手里的工作先停一下。”市场部经理拍了拍手,等到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那边,他才一脸谄媚地看向青年,“这是新来的总经理,老闆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由他暂代总经理一职。” 周围很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可忽视地落到了那个青年的身上。 只见来人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显得鹤立鸡群,更别说他还一张精緻立体的脸。 他很白,是西方人才有的那种白,同时他又很瘦,因为瘦,他的脸稜角分明,使得那精緻到妖冶的五官愈显突出。 美的高贵而凛冽。 像一件艺术品,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收藏。 青年薄削的嘴唇弯起,凛冽的气质瞬间收敛,微微一笑,声音沙哑奢靡,“大家好,我是祁唯,请多多指教。” 话音未落,市场部经理带头鼓掌,掌声慢慢热烈起来。 气味? 陈恆阖下眼皮,悄然蹙了蹙眉,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没等他抚平眉间的褶皱,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犀利炽烈的视线朝他这里射来,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道莫名的视线已经消失了。 陈恆绝不认为是他的错觉。 并且,出于直觉,他感觉到了危险。 真是有趣。 陈恆勾了勾唇,倏然笑了。 …… 因为早上迟到了,陈恆就需要比别人晚下班一刻钟,等到众人都下班后,软体部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的工作效率很高,能够将一天的工作量压缩到短短三个小时,此时他的工作早已做完,便将后背靠在椅背上眯眼小憩了片刻。 安静的室内,只有电脑运行的声音传来。 在这样静默的时刻,“嚓”的一声,细微的声音逃不过陈恆耳朵,他警觉地睁开了眼,犀利如电的黑眸超朝着门口看去。伴着明亮如昼的光线,他看到不远处门fèng下面躺着一封信。 又是信? 陈恆顿了一顿,起身走到门口,弯下腰将那封薄薄的信拾起。 信封上依旧没有署名。 打开门朝外望去,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人影。陈恆抬头朝墙上的时钟看去,分针正好指向了3。 时间到了。 他关掉电脑,背上公文包,然后将灯关掉,锁上门后离开了公司。开往他家小区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在三分钟前已经开走了,陈恆便走到马路边,慢慢地等着计程车。公司的地理位置比较偏,不容易打到计程车。 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终于来了一辆车,刚好停在了陈恆的面前。车窗徐徐拉下,转过来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先生,要打车吗?”这里不好打计程车,经常会有黑车经过,陈恆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马路,略作思忖后,问了一下车费,确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后,推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一向不喜欢坐在副驾驶座,因为副驾驶座是最危险的位置,这会儿坐进去后,他才发现后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陈恆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青年的刘海很长,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苍白的皮肤跟尖尖的下巴。 黑车司机轻咳了两声,对陈恆道:“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 陈恆理解地笑笑:“不介意。”坐黑车出现这种情况很常见。 汽车平稳地出发了,陈恆将目光投向窗外,天色渐渐压下,周围的景色被蒙上了一层灰雾。身旁的那个青年似乎有些紧张,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嘴巴开开合合,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开了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 陈恆一愣,转头看向了他,温声询问:“我们认识吗?”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认识他。 那人羞涩地笑了笑,声音腼腆,“你忘啦,我们之前坐过同一班公交,公交车上我们还说过话的。” 陈恆皱眉想了一下,依稀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嘴上不由挂起一丝浅笑,“真巧。” 青年也笑,“嗯,是挺巧的。” “我今天早上上班迟到了,所以就晚下班了一会儿。”陈恆回答了他之前的那个问题,随即又问:“你怎么也没赶上公交啊?” “我今天加了半小时的班。” “那我们还真有缘。” 接下来两人就无话了,陈恆将目光放到了窗外,看着渐渐倒退的树影跟即将消失在天际的夕阳,他好像从来没有停下脚步,看看路边的风景呢。 陈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心想,其实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他所在的小区门口停下了。 陈恆交了车费,推开车门下了车,目光落到坐在后座的青年身上,他微微颔首,“再见。” 第4页 “再见。”青年淡淡微笑,狭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 回到公寓,正要开门,门从里面打开,宋文泽直接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哥,你回来啦。” 陈恆没有防备,差点摔倒,伸手扶住了门框才稳住了身形。 嘴角习惯性地露出温柔的笑意,在看到宋文泽身后的欧逸晨时,他也不过愣了一愣,“逸晨,你来了。” 欧逸晨“嗯”了一声,侧过身让陈恆走了进来。 空气中瀰漫着麻辣火锅的香味。 陈恆扫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客厅的餐桌上煮的噗滋噗滋响个不停的锅底跟一旁洗净的蔬菜肉类。 “今天吃火锅啊。”他笑容和煦。 宋文泽一脸自豪地道:“火锅底料是我亲自去超市买的哦。” 一旁的欧逸晨补充道:“这些蔬菜是我跟文泽一块儿洗的,还有这些肉类也是我跟他一起挑选的。” 这是又和好了吗? 这次的速度可真快,陈恆心道,他还没来得及採取行动。 嘴上却温温地道:“我都饿了呢,快开动吧。” “嗯,哥你今天回来晚了呢,都饿死我了。”宋文泽一边撒娇,一边轻推着陈恆的肩膀往前走。 “你啊,肚子饿了不会先吃啊。” 被宋文泽按着肩膀坐下后,陈恆一脸疼惜地看着对方道。 青年朝他吐了吐舌头,“我想等哥回来一起吃嘛。”手上动作不停,将那些蔬菜啊丸子啊都倒入了锅里。 陈恆无奈一笑,朝着身边的欧逸晨道:“和好了吧?我就说你们分不开的。” “谁说的。”宋文泽手上的筷子一顿,将涮好的牛肉放在了陈恆的碗里,插嘴道:“我才没有同意跟欧逸晨和好,他只是我的前男友。” “是吗?”陈恆转头,目光专注地看向欧逸晨。 他的睫毛很长,又长又直,轻轻一扫,眼神柔软而无辜。 面对男人隐藏着伤痛却偏要装作不在意的眼神,欧逸晨心头一窒,喃喃道:“是真的,我这次来本来是想来蹭饭的,没有想到他也在这里。”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 且不说今天是星期一,陈恆要上班,更别说欧逸晨将火锅材料都买齐了,显然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原主最好的朋友难道会不知道他几点下班吗? 陈恆没有说穿他的谎言,敛下了眸,“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别像小孩子过家家似得动不动就提分手。” 欧逸晨没说话,对面的宋文泽鼓了鼓腮帮子,瞪了欧逸晨一眼后,对陈恆道:“我这次是认真的,我就赖着哥了,以后不谈恋爱就跟哥一起过了。” “你啊。”陈恆失笑,摇了摇头,将涮好的牛肉放在了青年的碗里,“这个话题先放在一边,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吃火锅吧。” 宋文泽这才喜笑颜开,笑嘻嘻地吃着陈恆帮他涮的羊肉。 一顿饭,欧逸晨一直有些沉默。 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不是不知道苏轶对他的感情,刚才看到那个隐忍的眼神,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感到了心疼。可他已经习惯了苏轶对他的好,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自私的享受着对方的付出,以友情为藉口。 陈恆注意到了欧逸晨的安静,将涮好的牛肉夹到了他的碗里,“怎么闷闷不乐的?是因为阿泽吗?” “不是。”欧逸晨摇了摇头。 宋文泽看了他一眼,对陈恆道:“哥,别理他,我要吃牛肉。” “好好好。”陈恆收回了视线,忙着给宋文泽涮牛肉,手里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等到送走了欧逸晨,又哄着宋文泽进了房,陈恆收拾好了餐桌上的狼藉后,才停下来歇了一会儿。 肚子有些饿。 刚才一直在给那俩祖宗忙前忙后,火锅只吃了两三口,当然火锅里放了那么多辣椒,太刺激肠胃了,也不能多吃。 原主苏轶有胃病,是父母去世的那一段时间为了省钱饿出来的。他那时候才十二岁,不得不逼着自己长大,用自己小小的肩膀为宋文泽撑起一片天。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他靠着父母的那笔赔偿金跟平时捡垃圾做零工换来的钱,供他跟宋文泽读书。后来宋文泽跟了欧逸晨,有欧逸晨负担宋文泽的学费,原主身上的担子才轻松了下来。 至于后来会得胃癌,胃病只是一个诱因,最关键的还是原主不懂得心疼自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省吃俭用,把钱都存了起来,想要给宋文泽置办一些像样的嫁妆,毕竟欧逸晨家高门大户,苏轶不想让宋文泽被欧家看不起。原主曾经说过,能够看到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没有人对他好,那就自己对自己好,何必为了那两个人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呢? 陈恆一直觉得感情是一个麻烦的东西,原主的悲惨结局,更加坚定了他独身到死的信念。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他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向了厨房,熟练地煮了一碗面,热腾腾的面条下肚,胃部舒缓了很多。 简单的洗了个澡后,陈恆回了房间,翻开公文包,将那份匿名信拿了出来。 里面是一本装订成册的漫画。 漫画的主人应该经过专业系统的培训,上面的人物画的栩栩如生。陈恆一页一页地翻阅这本漫画,他不会认错,漫画的原型就是他。画这些漫画的主人显然观察入微,将他的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刻画了出来,喝水、沉思、工作、双手插兜等公交车等等,一张张的漫画将他的生活日常呈现了出来。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些漫画很可爱,但陈恆可不这么认为,被人随时监视偷窥的感觉很不美妙。更何况—— 陈恆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册子上越来越不堪入目的画面。漫画图册上,以他为原型的漫画人物衣衫不整地被一个面容模煳的人压在下面,姿势yin盪,口水横流。 翻到最后,掉出来一张纸: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字体是列印出来后贴上去的。 噗呲。 陈恆打开打火机,将整本漫画烧了,火光照出他狠戾的眼。 呵,居然有人用这种方式意yin他? 先是匿名包裹,现在又是匿名漫画,既然对方有胆量一次次挑衅他,那他当然要接受这个挑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为x组织的高岭之花,没有人敢跟陈恆表白。 曾经有一次,一个新来的年轻小弟没有眼色,把刚刚走出无菌实验室、包裹严实只露出俩眼睛的陈恆当成了个普通科学家。 “诶,你听说过陈恆吗?” “……” “据说他是个变态一样的人物。” 变态?呵,这个名词新鲜。 “能被所有人敬畏恐惧、私底下称为变态的人,一定长得很恐怖吧?” “……” “好想知道陈恆长什么样啊?”迷弟的口吻。 陈恆没理他,迳自将身上的防尘服、防尘帽、口罩一併摘下。 身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你长得真……好看。” 陈恆面无表情,擦过身的时候,留下淡淡一句:“你已经见到了。” “诶?” 第4章 万年备胎4 收到两份匿名信的陈恆,开始对这个在背后偷窥跟踪的他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将第一封信翻了出来,修长的指尖在那最后一行字上缓缓摩挲。 【我亲爱的陈。】 这个暗中窥伺他的人竟然知道他姓陈,那么应该是在他原本的世界的人吧。 很有可能也是x组织的。 至于上面写的美妙的夜晚,陈恆认为纯粹是对方在意yin,他对情慾向来没有兴趣,唯一仅有的一次经歷,就是失去意识后被人强暴的那一次。这是他的耻辱,并且他已经将这个耻辱抹去了。 在杀了那个男人后,他被对方研发的贱人系统困住了。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能出来。 思及此,陈恆眼里划过一丝嘲弄,将手里的信件一撕两半,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 *** 启航软体公司。 陈恆捶了捶坐了一天后僵硬的肩膀,抬眼扫了墙上的时钟。 还差五分钟就要下班了。 他已经跟卖二手车的代理人约好了,晚上六点去他那边看车。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身体传来了熟悉的带着微微麻痹跟苏痒的兴奋感,陈恆勾了勾唇,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诶,跟大傢伙儿宣布一件事啊。”企划部经理拍了拍手,“你们下班后都别走啊,公司聚餐,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公司报销。” 众人听了,瞬间欢唿了起来。 陈恆面色平和,眉心却微微皱起,他顿了顿,走到企划部赵经理身边,轻声道:“经理,我晚上有事,这聚餐我就不参加了吧。” 赵经理听了,眉头一竖,直接拒绝:“不行,这次的聚餐祁总也会参加,所有人都不准缺席。”最后半句话,他特意调高了嗓音,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 同事刘浩见状,赶紧将陈恆拉到一边轻声道:“你傻啊,老闆能够将公司交给祁总代管,说明祁总跟老闆关系要好啊,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在祁总面前表现表现,到时候他在老闆面前夸我们几句,说不定老闆就给我们升职加薪了呢。” 陈恆温声道:“我知道了。”他拿出手机给卖二手车的人发了一条简讯。 聚餐的地点是市中心一家颇为有名的酒楼,开车去差不多要十五分钟。 众人都是拼车去,陈恆不争不抢就落了单。 赵经理面色为难,“苏轶,你看……” 陈恆识趣地回:“我打的去吧。” “那好。”赵经理表情一松,却听一道清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坐我的车吧。” 陈恆循声望去,正好看到祁唯摇下了车窗,唇角微扬,朝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祁唯,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美貌的男人。 也许美貌在这个世界是一种稀缺资源,但对陈恆来说,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赵经理朝着祁唯点头哈腰,“祁总,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让苏轶自己打车就好了嘛,公司会给他报销车费的。” 第5页 陈恆敛眸,收回了视线,却听道青年再次出声:“不麻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好好。”赵经理推了推陈恆,“苏轶,还不快感谢祁总。” “谢谢祁总。” 陈恆不喜欢坐副驾驶座,也没多想,拉开后车门就坐了上去。 青年微微侧目,等他关上车门后,忽然开口:“你叫苏轶?” “嗯。” “名字不错。”祁唯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 陈恆低眉顺眼,恭维道:“谢谢祁总夸奖,祁总的名字才好听。” “是么?”青年眼里划过一丝流光,“以前有人说过我的名字很奇怪。” 陈恆心道,那个人的想法倒是跟他不谋而合。 嘴上却带着一贯的浅笑,“那个人一定没有品味。” “呵。”祁唯低声轻笑了几下,纤长的眼睫阖下,遮住了眼中潋滟的水色,“我也这么认为。” 话题到此结束。 青年阖上了眼帘,最后一缕夕阳从车窗渗了进来,将他雪一样白的肤色映照的宛如透明。令人惊艷的容貌跟高贵凛冽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像中世纪的一个地地道道的贵族。 陈恆将视线移向了窗外,窗外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交通严重堵塞,十来分钟的路程,硬是拖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到到达了目的地,祁唯似乎睡着了,羽扇似的睫毛落下,在他的眼睑处留下了淡淡的阴影。陈恆等了一等,见司机没有叫醒对方的意思,他也没犹豫,打开车门就想下车——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陈恆一顿,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祁唯琥珀色的瞳孔。那双眼很漂亮,清澈明亮,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怎么不叫醒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 陈恆垂下眸,刚要出声,赵经理匆匆赶了过来,在车外敲了敲窗口,“祁总,大傢伙儿都到了,就等你了。” “嗯。”祁唯扫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收回手,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陈恆随即也下了车,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跟在了人群身后。 酒桌上,众人似乎顾忌着祁唯,一直放不大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祁唯松开领带,褪下袖子上的袖扣,将雪白的袖口挽起,末了,他率先倒了一杯酒,唇角弯起一丝笑弧,“我先敬大家一杯,希望我们接下来的这一个月能够相处愉快。” 有了祁唯带头,众人这才放开了胆子,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几杯酒下肚,他们都放开了胆子,挨个跑去跟祁唯敬酒,祁唯来者不拒,给足了众人面子。 刘浩跃跃欲试,“走,我们也去给祁总敬酒去。”说着,他直接拉着陈恆的胳膊挤了过去。 陈恆眉头下压,隐隐闪过一丝不耐,不过他掩饰的很好,端着酒杯站在人群的外围。公司一熘儿的男性同胞,喝起酒谁也拦不住,等到人潮退散,高挑美貌的青年雪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眼里雾气氤氲。 陈恆正要跟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青年的低哑惑人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苏轶,你不跟我敬一杯吗?” 众人起闹:“喝一杯喝一杯喝一杯。” 陈恆脸上笑意微敛,与对面的祁唯对视,他看到了对方眼里那一抹坚持跟笃定,看来今天这杯酒是避不了了。“祁总,我敬你一杯,以后请多多指教。” 祁唯仔细地看着他,目光沉静、幽深,半晌,他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陈恆看着杯中的啤酒,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一口干了下去。 他跟原主苏轶的唯一共同点,就是不能喝酒。 就算是在他原本的世界,他也是滴酒不沾,原因很简单,他一杯就醉,从无例外。 一杯酒下肚,脑海里很快就产生了晕眩,世界在他的眼前摇晃,陈恆用力摇了摇头,“祁总,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失陪了。”也不等祁唯出声,转身就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子走的很稳,肩膀挺得笔直,脸上一派镇定,如果不是眼里开始失去焦距,根本看不出他的异常。 一进洗手间,他马上掏出了手机,找到联繫人里宋文泽的名字拨了过去。 事到如今,他只能让宋文泽过来把他接回去。 颀长的身体似休憩的兽,散漫地靠在大理石墙面,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了他的皮肤,陈恆勉强打起精神,一手抚额,一手拿着手机,静静地等着电话接通。 嘟—— 嘟—— 嘟—— 在一秒又一秒的漫长等待中,电话终于被接起。 宋文泽清亮明快的声音随之响起,软软地唤道:“哥,你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啊?” “阿泽。”陈恆费力地张了张嘴,“我喝酒了,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电话里的青年似乎一愣,随即声息急促地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报了一个地址后,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慢慢蹲了下来,将头抵在了膝盖处。额前濡湿的碎发被压在了他的额头,刺刺的,痒痒的。 陈恆不舒服地晃动了一下脑袋,该死,等他回到原本的世界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消除这个不能喝酒的弱点。 脑海里的晕眩感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沉,隐约间听到了皮鞋摩擦地面的哒哒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对方在看他,那种宛如实质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犀利而摄人。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体验。 在完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陈恆感觉自己被人拉了起来,炽热的大掌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被人禁锢的感觉很不舒服,陈恆皱了皱眉,下一刻,炽热兇狠的吻压了下来,封缄了他的唇。 “唔……滚开。” 陈恆无力地呵斥了一句,想要睁开眼去看对方的脸,而那人趁机将舌尖探了进来,在他的口腔里放肆地吮咬纠缠。 被迫吞咽不属于自己体液,下巴被掐的很痛,这样强势热烈的深吻让他差点窒息。 是……谁? 第5章 万年备胎5 陈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上了舒适宽松的棉质睡衣。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脑袋里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心。 一边伸手按揉着太阳穴,一边仔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公司聚餐、喝酒、电话,对了,还有那个吻。 想到这里,陈恆不禁抚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竟然被人强吻了。 先是匿名信,然后yin盪的色情漫画,现在又是强吻,藏在暗地里的那个人对他可真是执着啊。真是期待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陈恆敛眸,粘稠的墨色在他的眼里翻涌盘旋,犹如凶兽的利爪。 起床后,陈恆照例做好了丰盛的早餐,敲开了宋文泽的门。 门内很久没有动静传来,陈恆不得不出声道:“阿泽,早餐做好了,你来开一下门。” “唔,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里面传来了宋文泽稍显异样的声音。 等了差不多有三分钟,青年终于拖着拖鞋过来开了门。他只套了一件宽松的睡袍,似乎是太过匆忙的缘故,睡袍并没有繫紧,领口大大敞开,露出了精緻的锁骨跟细腻的右肩。 陈恆顿一顿,将早餐端了进去,余光觑见了青年红到不正常的肤色,视线一转,落到了凌乱的床上跟地上捲起的几团纸巾上。 空气中瀰漫着一层奇异的气味。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宋文泽白皙的脸上划过一丝赧然,“咳咳,那个,好久没有发泄了,刚才就用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用“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这样的眼神看了陈恆一眼。 陈恆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他对欲望向来比较淡薄,心里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瞥了一眼青年露在空气里的肩膀,男人自如地用指尖一勾,帮青年将睡袍理好。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宋文泽的皮肤,青年面上闪过一丝潮红,微微侧过了身体,重新理了理衣襟。陈恆淡定地收回了手,默默地站在一边。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宋文泽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热腾腾的早餐上,“哇,是我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诶,哥你对我真是太好啦。” 陈恆对此淡淡一笑,提醒道:“慢点喝,小心烫。” 心里却不无讥讽地想,他现在对他的好会全部收回来,用他的命来偿还。 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陈恆问:“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宋文泽点头。 “那你来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啊。”宋文泽将脸从碗里抬起,有些莫名地扫了他一眼,“你昨晚打电话给我后,我十分钟就到了,你那时候靠在男厕所门口睡着了,吓了我一跳呢。”说着,青年脸色认真地道:“以后不许喝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嗯,我知道了。”陈恆敛去了眸里的深沉,缓声开口。 走之前,他想到了什么,对宋文泽道:“昨晚是你帮我换的睡衣吧,谢谢啊。” “咳咳咳。”听到这话,宋文泽不知怎么的忽然被粥呛住了,不停地咳嗽。 陈恆关心地拍了拍他的背,“别喝太快了。” 宋文泽含煳地嗯了一声,等到气顺了,他低着头催促:“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好,”陈恆想了一想,又问:“对了,你身边还有钱吗,没钱的话我给你拿点。” “不用啦。”宋文泽将陈恆推出了房间,“你整天逼叨逼叨的,都要成老妈子啦,”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陈恆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去上班了。 他不知道,身后的宋文泽一直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离开,久久不曾将视线移开。 *** 午饭的时候,同事刘浩一直拿他醉酒的事情打趣他,“苏轶,我说以前怎么没看你喝酒呢,原来你酒量竟然这么差,你不知道,昨晚你表弟扶着你离开的时候,企划部经理的脸色有多难看。” 第6页 陈恆轻声回道:“经理不开心是应该的,昨晚本来是给祁总举办欢迎会,我提前离场肯定很扫大家的兴。” “这倒没什么,不过经理那人气量特小,说不定还会故意找你茬。” “应该不会吧?”陈恆蹙眉。 “那可说不准。” 果然被刘浩说中了,下午陈恆就被经理叫到了办公室。 “经理,你找我。” 经理徐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拿眼白看他,“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提前离场让我有多么没面子,本来后面还定好去ktv唱歌来着,你一走,祁总没待多久也离开了。” “对不起。”陈恆低声道歉。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徐斌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声,“去,去跟祁总道歉,不然我扣你年终奖。” “是,经理。” 陈恆好脾气地应了一句,转身往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叩叩叩。 “请进。”门内传来了祁唯独特的沙哑音质。 陈恆垂眸,推开门走了进来,“总经理,你好。” 坐在办公椅上的青年穿着雪白的衬衫,领口解下了三颗纽扣,姿态慵懒而随意。看到陈恆,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交叠搁于桌面,“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来跟祁总道歉的,我昨晚喝醉了提前离场,真的很不好意思。” 祁唯听了,挑了挑眉,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一句:“是谁让你来道歉的?” 陈恆一愣,随即从善如流地道:“没有人,是我自己要来道歉的。” 他当然知道职场规则,不能随便说上司的坏话。 不过,这个名字奇怪的人还挺聪明,竟然一猜就猜出是别人叫他过来道歉的。 “我知道了。”屈指轻轻敲着桌面,祁唯眼里闪过一丝深意,“以后这样的小事,不需要特地过来道歉的。” “是,祁总。”陈恆鞠了一个躬,“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等。” 清冷散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陈恆步子一顿,然后就听到对方道:“帮我倒一杯咖啡吧。” 陈恆敛眸,“好的。” 弯腰去拿桌上的杯子时,一只柔白的手伸了过来,正好搭在了他的手背,陈恆手一颤,却听祁唯慢悠悠地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说完,祁唯就接过了陈恆手里的杯子。 陈恆没有多想,跟着出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因为公司接了一笔大单,临时通知全体员工都要加班。陈恆只能先打了一个电话给宋文泽,让他不要等他回去做饭了,宋文泽明显有些不开心,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陈恆只得在电话里好好地安慰了他一番。 关掉电话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女朋友?” 陈恆抬眸,正好看到祁唯隐藏在阴影中的半边侧脸,“祁总。” 祁唯走了出来,光影散去,他那张华丽而完美的脸孔清晰地显露在了陈恆的眼中。 “不要这么见外,以后叫我祁唯就好。”青年似乎笑了一下,“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啊,声音真温柔。” “哦,是我弟弟。” “就是昨天晚上过来接你的那个人?” “嗯。” 对上祁唯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陈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不说上来。 于是只好开口道:“那我先进去了。” “好。”祁唯含笑点头,看着陈恆离开了他的视线。 走廊的灯光洒落下来,将他脸上的神色映照的晦涩不明。 ***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陈恆告别同事后,便走到了大马路边打车。启航软体公司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并不好打车,陈恆在马路上吹了十多分钟的冷风也没有打到车。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了他的身旁。 “苏轶?” 听到声音,陈恆抬眸望去,正好看到祁唯的脸孔从后座的车窗显露了出来,“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陈恆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朝着祁唯抱歉一笑,接起了电话。 “餵?” “苏轶,你还在公司吧?我心里难受,你能不能陪我去酒吧坐坐?” “嗯,我刚下班。” “你先在门口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到。”欧逸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恆收好手机,朝还在等他回答的祁唯道:“谢谢祁总的好意,我朋友马上要过来接我。” “哦,这样啊。”夜色的掩映下,祁唯的眼里神色不明,沉默了几秒,他倏然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 陈恆转念一想,低低地道:“祁唯。” 青年这才勾了勾唇,满意一笑,“苏轶,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黑色的宾利转瞬消失在了车流里,陈恆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深,他跟这个祁唯总共就没有见过几次面,对方对他似乎有点过分热心了。 难道,他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后偷窥他的人? 想到这种可能,陈恆神色一冷,眼里汇聚着一股飓风。 作者有话要说: 陈恆看着眼前新来的年轻人,挑眉,“听说你是教授特意从别的领域挖掘过来的人才?” “可以这么说。” “你叫什么名字?” “祁唯。” 气味?好奇怪的名字。 这个叫气味的年轻人眼神明亮而清湛,“陈恆,久仰大名。” “你不怕我?” “不,我喜欢你。” 陈恆嗤笑,看着眼前仿佛营养不良似得少年,神情中带着他一贯的倨傲冰冷,“别急着说喜欢,你没有资格。” “那怎样才算有资格?” 陈恆回头,漫不经心地道:“打败我,不管是在专业领域还是在身体素质上。” 第6章 万年备胎6 灯光缭乱的酒吧内。 劲爆轰鸣的音乐在耳边鼓动,陈恆不习惯地拢起了眉心,提高嗓音对着身旁喝的烂醉如泥的欧逸晨道:“别喝了,我们回去吧。” 欧逸晨抬起了酒气氤氲的眸子,嘿嘿笑了两声,大着舌头道:“苏轶,陪我喝一杯吧。” “你忘了,我不能喝酒。” 浓烈的酒气喷洒在了脸上,陈恆稍稍侧过了脸,太阳穴处一抽一抽地疼。 他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喝醉了的欧逸晨变得特别烦人,端着酒杯不停地往陈恆嘴边凑,陈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眼尾微微下压,酒吧昏暗的光线在他眼里交织成了一片璀璨的灯火,“逸晨,你醉了。”沙哑低醇的声线,就如一杯醉人的红酒,让人沉醉其中。 黝黑的眼神极有力度,仿佛能够在一瞬间刺透人心。 欧逸晨愣愣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人,他是真的醉了吧,苏轶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强悍而优雅的神情。 笑着摇了摇头,欧逸晨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我好像确实喝多了。” 耳边传来男人温柔带沙的劝告:“那我们走吧。” “太晚了。”心底被一根细线所牵动,欧逸晨不由自主地道:“我们就在楼上的宾馆睡一晚吧。” 酒吧上面就是宾馆,倒也方便。 男人微笑,笑容在欧逸晨看来透着一丝蛊惑,“好。” 开好两间房后,陈恆先扶着欧逸晨进了房,后者喝多了,一进去就趴在了盥洗池边吐个不停。 陈恆拍了拍他的背,等到他吐完了,给他递来一杯水。欧逸晨接过来喝了几口,胃里的翻江倒海总算平息下来。靠在墙上喘息着时候,欧逸晨神色低落,主动跟陈恆坦白道:“我白天去见宋文泽了。” “嗯。” “毕竟七年的感情了,我还是想跟他好好过。” 陈恆温言附和:“别折腾了,好好过日子吧,哪对情侣不是吵吵闹闹过来的。” 欧逸晨伸手捂住了眼,“我知道,可哪一次不是宋文泽跟我闹,我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找安全感,可跟他一直这样分分合合,我真的很累。”他将手放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阿泽只是小孩子脾气,过几天他就会想通的。” “也许吧。”欧逸晨随意地点了点头,忽然神色认真地问:“苏轶,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恨过我?” “为什么这么问?”陈恆不答反问。 “以前是我太不成熟,现在想想,你跟我才是最合拍的。”欧逸晨拉住了他手,“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宋文泽了。” “我知道。”陈恆不动声色地将手抽离,“别多想,你喝多了,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嗯。” 帮欧逸晨放好洗澡水,试过水温,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进了浴缸,做完这一切后,陈恆靠在外面的墙壁上点了根烟。 吞云吐雾中,他微微眯起了眼,眼神在白色的烟雾中显得淡漠而悠远。 刚才欧逸晨说的那番话,让他知道欧逸晨并不是对原主没有感情,只是这份感情来的太晚,也及不上欧逸晨跟宋文泽七年来的朝夕相处。如果他真的使用手段来争取一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拆散他们。 只是这太浪费时间,还要消耗他的耐心与精力,是最不值得投资的一个方法。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还属杀掉宋文泽,只要宋文泽一死,这第一个世界的数据就会遭到破坏,那他就离摆脱贱人系统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 十分钟后,欧逸晨在腰间围着一块浴巾走了出来。 浴室雾气的晕染下,他俊朗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透明的水珠顺着他光裸的胸膛滑落下来,最后隐没在了白色的浴巾之下,平添一丝暧昧的气息。 不得不说,欧逸晨的身材很好,长期锻鍊的缘故,他的肌肉分布的很漂亮,宽肩窄腰,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朦胧的光线倾下,给他白皙的身体镀上了一丝柔和的光芒,仿佛最昂贵的丝绸,质感光滑细腻。 陈恆掐灭了手里的烟,“里面没有准备浴袍吗?” 第7页 “我喜欢裸睡。”特意压低了声音,显得磁性撩人。 陈恆淡淡地嗯了一声,伸手扶住了欧逸晨的身体,“头还晕吗?” “有点。”欧逸晨将大半个身体都靠在了陈恆的肩上,任由他扶着他坐到了床边。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陈恆帮欧逸晨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手忽然被拉住了,他回过头,却看到欧逸晨用一种迷离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欧逸晨忽然觉得有点渴,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尖,想让男人帮他倒杯水,说出来的话却是—— “今晚,留下来陪我。” 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也惊了一惊,也许是夜色太美,又喝了点酒,看到眼前的男人那温和中透着禁慾的模样,他忽然就很想要他,想撕开他的衣服品尝他的身体,看着他在他的身下颤抖哭泣。 陈恆当然注意到了欧逸晨身体的变化,他顿了一顿,脸上流露出原主该有的挣扎跟犹豫,“逸晨,不要这样,我们不能这样。” 男人越是拒绝,欧逸晨就越是想要,他不顾对方的抵抗,强行将男人拉到了身上,强迫他将手放到了自己已经肿胀的地方,急促地喘息道:“感受到了吗,它很渴望你,苏轶,给我吧,忘了宋文泽,今晚就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初夜。”他知道苏轶从来没有过男人。 隔着白色的浴巾,手下火热的物什坚硬而烫手,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陈恆用力将手移开,心中充斥的强烈的杀意。 好想杀了他,这该死的男人!!! 可是不行,在贱人系统的控制下,他只能扮演一个完美贱受,一旦有企图伤害官配攻的动作,他就会受到严重的惩罚,轻则时光倒流重头再来,重则让他扮演的贱受更加悲剧,受尽折磨而死。 这是他经过无数次时间重置后得出的血的教训。 幸好这第一个世界设定的是爱而不得的痴心贱受,到死都没有跟欧逸晨上过床,因而陈恆拒绝欧逸晨的求欢,不算违背贱受准则。 “不行,逸晨,阿泽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对不起他。”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陈恆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只要我们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了。”欧逸晨只觉的身体快要爆炸了,难耐地催促道:“苏轶,你不是一直都爱我吗?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让我好好疼你。” 陈恆在心底冷笑,这就是原主苦苦暗恋的男人。 优柔寡断、自私自利、爱情不专,这样的男人也值得让人留恋? “欧逸晨,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如果你今晚敢强迫我,那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再也不是朋友。”陈恆不由加重了语气。 如果欧逸晨还是执意要对他用强,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这话一出,欧逸晨仿佛忽然酒醒了一样,慌忙将手松开,眼里流露出愧疚后悔的神色。 “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那些话是我乱说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陈恆继续严厉地道:“以后不要再乱开玩笑了,你是阿泽的男朋友,请你洁身自好一点,不要在外面乱来。” 欧逸晨张口辩驳,“我没有乱来过,真的,你要相信我。” “这话你应该跟阿泽说。”陈恆后退了一步,“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说完,他无视欧逸晨欲言又止的目光,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恆第一件事就是用洗手液洗手。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微微有些发红。 他已经洗过了很多遍了。 即使没有实质性地跟那根东西接触,陈恆还是觉得噁心,真想将那玩意割下来,做成烤肠餵给欧逸晨吃。光是想想那个画面,身体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兴奋感,陈恆心想,或许等回到原来的世界后,他可以研发一个打脸贱男系统重新回到这第一个世界,好满足他这个微小的心愿。 洗好澡出来,陈恆一边擦着头髮一边拿出手机,本来打算给二手车代理人发个简讯约下时间,一点开手机才发现多了很多未接电话。 公司规定上班要将手机调成静音,他一下班就陪欧逸晨来了酒吧,倒是忘了给手机设置铃声的事情。 电话是宋文泽打来的,从上排到下,整整九十九个未接电话。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恆敛眸,将电话拨了过去,没响几声就被接起,然后传来了青年略带焦急的声音,“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都没有回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陈恆淡淡地回道:“逸晨喝醉了,我跟他要在宾馆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回去。” 话刚出口,电话那头的宋文泽声音一紧,“他现在在你身边吗?” 陈恆看着空荡荡的床,“嗯,他喝多了,现在已经睡着了,要让他接电话吗?”刚才欧逸晨竟然敢这样对他,他不挑拨一下欧逸晨跟宋文泽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不用了。” “我有些累了,先睡了。” 电话里的青年似乎沉默了一下,再出口的时候,声音里竟夹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哥,如果你想要欧逸晨的话,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让? 陈恆轻笑了一下,“说什么傻话,他永远都是你的。”顿了顿,声音轻柔地几乎让宋文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再说,被你用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要呢?” 第7章 万年备胎7 宋文泽有些不敢相信陈恆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声一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头的陈恆勾了勾唇,眼神玩味,语气却谦和而低柔,“我刚跟你开玩笑的。” “什……什么?” “逸晨他睡在我隔壁的房间,我跟他没有发生什么,你别乱想,我不会跟你抢他的。”刚才的谎言漏洞百出,只要宋文泽去跟欧逸晨核对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经过,陈恆怎么可能会给人留下把柄。 青年似乎在那边笑了一下,嗓音蓦然低沉了下来,“我知道的,从小到大,无论我想要什么东西,你都会送给我的,不是吗?” 原主是个超级无敌大圣母,无论宋文泽要他的玩具还是他竞赛获得的奖盃,原主都会送给他。 以至于后来,宋文泽变本加厉,妄图取代原主在原主父母心中的位置,成为他们最疼爱的儿子。原主父母对宋文泽很好,但这种好跟对原主的好不同,更多的是怜悯跟同情,后来苏父苏母会出车祸,也是因为要冒雨去学校接宋文泽,才会间接被酒驾逆行的大卡车撞死。 想到这里,陈恆不知道原主是太蠢呢还是太善良,身边一直住着一只吃人的狼,可他却以为对方是一只需要保护的羊。 “你是我的弟弟。”陈恆回过神来,温柔低语:“只要我能给的,我都会给你。” 挂断电话后,男人将手里微湿的毛巾搁在一边,五指微张抓了抓未干的头髮,微微眯起的眼里蕴藏着一丝深沉的眸色。 已经耽误的够久了,看来,他要尽快将宋文泽除去了。 第二天,陈恆起床后,敲响了欧逸晨房间的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欧逸晨早就穿好了昨天的衣服,脸上的神情有些忐忑,吶吶地唤了一声,“苏轶。” 陈恆恢復了以往的温和表情,“走吧。” “好。”惴惴不安地瞧了男人一眼,欧逸晨喏喏地跟在了陈恆的身后,跟以往自信洒脱的形象判若两人。 办好退房手续,欧逸晨提议要送他回去,陈恆坚定而清晰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有事。” “苏轶,你是不是还在介意昨晚的事?”欧逸晨为这事昨晚一夜没睡,一脸憔悴,下巴还冒出了青渣。 陈恆缓缓摇头,“我是真有事。”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昨晚的事我已经忘了。” 说话间,他拦下了一辆计程车,陈恆打开车门,转头温柔地跟欧逸晨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看你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欧逸晨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睑,再抬眼时,陈恆已经坐上计程车离开了。 他肩膀顿时垮了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 他不知道昨晚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他竟然会对自己的好兄弟产生欲望。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吧。 这一厢,陈恆坐上了计程车后,就直接让司机开往附近的二手车交易中心。 司机比较自来熟,跟他闲聊道:“你想要买二手车啊?” 陈恆淡淡地嗯了一声,司机有些好奇:“买辆比较便宜的代步车也可以啊,二手车质量不一定有保证。” “想买辆二手车练练手,撞坏了也不心疼。” “也对。”司机哈哈一笑,又跟陈恆随便闲扯了几句,见陈恆反应冷淡,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到达了目的地,陈恆付过车费,推门下车。 他约得人在这里工作,是原主以前的一个学弟,关系不算亲厚,属于逢年过节会发个祝福简讯的那种。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工作装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苏学长,是你吧?”来人个子不高,髮际线有些靠后,五官普通,嘴角的一颗媒婆痣极为醒目。 陈恆微笑点头,“几年没见到你了。” 男子嘿嘿笑了小声,挠了挠头髮,“对了,你不是要买车嘛,我给你留了好几辆配置不错的车,我带你去看看?” 陈恆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道:“有没有便宜一点的车,我就是图去公司有个代步车方便,不用多好的。” 男子一愣,随即道:“都是老同学了,我也不收你中介费,五六万就能拿下的那种。” “有没有……一两万的。” 十分钟后,男子将陈恆带到了一排车前,“喏,这些车都是零件有问题的,车主懒得修直接当废品拉到这里卖,你要的话小一万就能开走。” 陈恆眼里闪过一丝暗色,嘴上斯文地开口:“没事,我拿去修修就好。” “学长,不是我说,男人就应该开好一点的车啊,这种车顶多只能开个个把月,送我我都不要。”男子絮絮叨叨,试图劝说陈恆改变心意。 第8页 陈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不要紧,我就当买来练手了,等手上有余钱了我就换辆新车。” 经过一阵精心挑选之后,陈恆最后选了辆大众,因为车主临时有事去了趟临市,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陈恆付了定金后就先回去了。 因为这里有直达公寓的公交,陈恆便去公交站牌等车,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后,公交车徐徐驶了过来。陈恆上车投了硬币,找座位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青年。 他顿了顿,迈步走了过去,“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青年依旧顶着他那副非主流的髮型,规规矩矩地坐直了身体,听到陈恆的声音,他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欣喜:“啊,你好。” 陈恆微微一笑,主动跟他攀谈,“我们既然这么有缘,交个朋友吧。” 青年受宠若惊:“好,好啊。” “你多大了?” “23。” “跟我弟一样大啊。” 青年问:“你的亲弟弟吗?” “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哦。” 两人随意地交谈着,基本是陈恆问一句青年答一句,从他口中,陈恆知道青年是一个普通的快递员,住的小区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差不多隔了四五站路。 “要不你给我个电话号码,我们住的那么近,以后要出去玩可以找你一起啊。”说着,陈恆将手机掏了出来。 青年似乎有些害羞,顿了顿,缓缓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陈恆将他给的号码拨了过去,等听到青年的手机铃声响起后才挂断电话。 输入备註名的时候,陈恆顺口问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铭。” “哪个铭?” “金字旁加姓名的名。” “好,我记下了。”陈恆将手机装在兜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纯善笑容,“我叫苏轶,很高兴认识你。”说着,自如地朝着青年伸出了手。 青年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擦,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握了上来。 陈恆笑笑,等到到站了,他朝着青年微微点头,“我先走了。” “嗯,拜拜。” “拜。” 陈恆笑着跟夏铭告别,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里,屋里没人,想来宋文泽应该是出去兼职去了。 陈恆直接来到了书房,谨慎地将门锁上,然后坐到了电脑前。等待电脑开机的过程中,他微微眯起眼回想着刚才公交车上的场景,想像着那个青年模煳的面容。 他从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如果一次两次还好说,但超过三次包括三次的话,那就是精心设计的预谋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在同一辆公交车上遇见两次,在一辆黑车上遇见一次,这个概率都可以买彩票了。当然,最引起陈恆怀疑的,还是青年说的职业,他观察过夏铭的手,手指细腻修长,指腹没有薄茧,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快递员的手。 陈恆除了是一个卓越的高端科学家之外,还是一个顶尖的黑客,他凭着自己高超的能力,轻而易举地侵入了国家网络安防系统,调出了全国各地名叫夏铭的身份证。然后又将16岁以下跟30岁以上的人排除掉,最后将范围缩小到了五个人里。 前提是那个青年说的信息属实。 陈恆在这五张身份证照片中,排除了两个脸型较方的人,剩余的三个人的脸型比较相似,其中有一个青年眉眼眉清目秀,在这三人里尤为突出。 修长的指尖在电脑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陈恆迅速在脑子里记下了这个青年的信息,正要继续搜索这个青年的家室背景,门外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他顿了顿,迅速将电脑关了,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阿泽,你回来了……” 脸上漾起了习惯性的温柔笑意,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收声。 看来,他出现的真不是时候呢。 视野里,宋文泽两手软软地揽住了欧逸晨的脖子,承受着欧逸晨动情的深吻,眼睛却直直地朝着陈恆的方向射来,眼尾上跳,眼里水波荡漾,魅惑如骨。 听到陈恆的声音,欧逸晨马上推开了宋文泽,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尴尬地有些手足无措:“苏轶,你回来了。”以前跟宋文泽玩的更疯的场面也不是没被苏轶撞见过,可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对上苏轶平静的眼,他竟然觉得有点心虚。 “嗯。”陈恆慢慢扯了扯嘴角,“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 宋文泽将半边身体倚在了欧逸晨的身上,微微侧过脸看他。眼角还残余着一丝薄红,眼睛却已经恢復了平静,隐约闪烁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是在示威么? 陈恆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语气一派清和温润,“我说的吧,你们迟早会和好的。” 只是速度可真够快的,昨晚才跟宋文泽通过电话,这第二天宋文泽就跟欧逸晨重归于好了。 难道就这么担心他把欧逸晨抢走? “我跟逸晨商量了一下,还是想先住在哥这里。”青年主动过来拉陈恆的手,“我也反省了一下,确实不应该跟逸晨闹脾气,想给彼此一点空间,整天腻在一起的话我比较容易胡思乱想。” 说着,宋文泽朝着陈恆眨了眨眼,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撒娇跟缠绵,“再说,哥做的饭那么好吃,我才不想离开呢。” 陈恆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子,用宠溺地眼神凝视他,“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熟悉的温柔目光,青年有一瞬的失神,等到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了男人微哑的声线:“我想买一辆二手车,改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第8章 万年备胎8 说着这话的陈恆眼神温和而柔软,微微笑看着宋文泽,让后者不由愣住。过了几秒,宋文泽敛去眼里的异色,诧异地问:“哥,怎么想到买二手车了啊?”不等陈恆开口,他又接着道:“你想买车的话还是买新车好了,如果钱不够,我让逸晨给你付。” 说着,他转头跟身边的欧逸晨道:“逸晨,你说是吧?” 欧逸晨深深地看了陈恆一眼,轻轻点头,“苏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买车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陈恆早就猜到会遭到两人的反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考了个驾照,也没怎么开过车,就当是拿二手车练练手了。”看着对面两人不贊同的目光,陈恆笑了笑,缓声道:“等我开习惯了,我再换辆新车吧。” “好吧。”宋文泽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去买车?” 陈恆敛眸,掩去了眼里的精光,“下个星期。” “好,那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跟宋文泽约定好时间后,陈恆的心情十分轻松愉悦,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宋文泽的身体被撞的支离破碎的画面。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把那个敢意yin他、跟踪他、偷窥他的人揪出来。 隔天是星期天。 宋文泽早早就跟欧逸晨出去约会了。 屋里很安静,陈恆就坐在了米色的沙发上,微微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那个电话号码。考虑了几秒后,他指尖一点,将电话拨了过去。 半分钟后,电话被接起,随即响起了夏铭清越的声音:“餵?” “是夏铭吧。”陈恆微微眯着眼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电话那头的青年似乎有些激动,声如蚊蚁:“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似是知道这句话有些不妥,青年又吶吶地道:“有什么事吗?” 陈恆垂下了眼,语气里藏着淡淡的笑意,“哦,我今天闲着没事,想去市中心的动物园逛逛,一个人去太无聊了,想找个人一起去。” “哦,这样啊。” “你现在方便吗?”陈恆询问道。 “方便,当然方便。”夏铭迫不及待地开口。 陈恆低头饮了口咖啡,“你知道我住的小区吧?” “嗯,知道,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好,我等你。”陈恆脸上的笑意加深,眼里晦暗不明,“到了打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搁在面前的茶几上,收回视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撇到了简讯箱内多了一条未读简讯。他重新将手机拾起,点开简讯箱,随即撇到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上面写着:来公司加班。 没有署名,时间显示是在七点半的时候发来的。 陈恆仔细想了一下,那时候他正在做早餐,才没有听到简讯发来的声音。 微微沉吟了几秒,他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拒绝的说辞。 几秒后,电话被接起,里面却没有声音。 陈恆不得不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 “是我,祁唯。”电话里传来了祁唯华丽沙哑的声音。 陈恆也没疑惑对方怎么会有他的电话,故意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急事,不能来公司加班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电话里的青年沉默了片刻,“那好吧。” “嗯。” 陈恆等了一等,见对方没有要先挂电话的意思,不由出声:“那……拜拜?” “明天见。”随即挂断了电话。 陈恆很快将这个插曲抛到了脑后,耐心地等待着夏铭的到来。 四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男人接过电话跟夏铭说了几句后,就大步走下了楼。到了小区门口,他一看就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夏铭摇下了车窗,“上车吧。” 这一次,陈恆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后座,而是选择坐在了副驾驶座,“原来你有车啊。” “嗯,平时上班不怎么开。” 陈恆点了点头,车是很普通的车,看似符合夏铭的身份,可陈恆还是觉得不对劲。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了夏铭的脸上,对方依旧留着狭长的刘海,深色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部,正好遮住了青年的下巴。陈恆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脸,寻找着跟他查到的那些身份证上的照片的相似点。 第9页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恆直白的视线,夏铭微微红了脸,“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啊。” “啊?” 陈恆轻轻一笑,“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我好像还没有好好看清你的脸。”说着,他忽然放轻了声音,眼神里带着一丝黑暗的魔力,低哑地蛊惑道:“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青年露在外面的耳垂都红了,垂下了眸,没说话。 陈恆倾身朝他凑近,修长的指尖安抚似得摸了摸他的右耳,指腹不经意间划过了青年的侧颈。 再次询问了一遍:“可以吗?” 夏铭只觉得自己被陈恆包围住了,唿吸间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他唿吸开始有些急促,张了张嘴,最终低低嗯了一句。 陈恆眼神一闪,俯下身,拨开青年狭长的刘海,然后,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就印入了他的眼帘。 青年的眉眼清隽,鼻息秀挺,嘴唇小巧,五官组合在一起柔和耐看,只是皮肤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态。 但身上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快递员。 陈恆倏然微笑,笑容一点点绽开,仿佛一张诱敌的大网,将对方网罗其中,“你长得真好看,以后不要留这么长的刘海了,把脸挡住了多可惜。”本人比那张身份证上的照片好看多了。 夏铭羞赧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扫过了陈恆的搭在他眼旁的指尖,“你不是要去动物园吗?” “嗯。”陈恆轻抚了一下他的头髮,“我们走吧。” 夏铭这才发动了车子,向着既定的目的地出发。一路上,他都有些坐立不安,暗恋着的男人第一次坐在他的身旁,他心里有些小兴奋跟小激动,真想直接把车开回家,然后把这个男人关起来独享。 可是现在是白天,他不能轻举妄动,会被对方发现的。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夏铭小声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 陈恆仔细回想了一下,“难道不是一个月之前公交车上遇到的那次吗?” 夏铭摇了摇头,眼里藏着一丝神秘,“不是呢。” 不是? 陈恆抬眼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基本可以断定这个青年在这之前就见过他。 那封匿名信上直接点出了他真正的姓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也是x组织的人,这样就能解释的通青年说的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事了。陈恆在组织里独来独往惯了,平时忙着研发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基本上没有跟其他同事来往,不认识这个夏铭很正常。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陈恆疑惑地问:“那是什么时候啊?” 夏铭浅浅一笑,“以后再告诉你。” 陈恆听了,含笑回了一声好。 既然这个夏铭跟他是同一个组织的人,那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如果肖想他的人是个普通人的话,陈恆会毫不犹豫用各种残酷的手段弄死他,但既然是同事的话,那在弄死他之前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毕竟对方并没有实质性地对他做出什么,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以数据的形式存在,弄死这个世界的人对他本来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影响,但若对方是跟他一样真实的个体,不知道到时候回到原本的世界后,会不会让教授他们察觉到什么? 想到这里,陈恆缓缓阖下了双眼,遮去了眼里的暗芒。 到达动物园后,陈恆已经为下次的见面做准备了,“以后你无聊的话也可以找我,我随时奉陪。” 夏铭呆呆地看着陈恆,眼里闪过痴迷的神色,喃喃着说了一声好。 将青年的这个眼神收入眼底,陈恆眼角眉梢浮起温雅的笑意,声音更加温柔:“能够认识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高兴。”既然不能立刻杀掉对方,那他就把对方好好放在身边,必要的时候利用一下。 思及此,陈恆心底已经有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 夏铭的体质比较弱,动物园有一段上坡的路,他走的气喘吁吁,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一副随时要昏厥的样子。 陈恆见状,主动朝他伸出了手,“我拉着你。” 看着那修长的手在他眼前缓缓张开,青年眼神一暗,毫不犹豫地将手伸了过去,掌心相触的那一刻,他的心微微缩了一下。 有了陈恆的帮忙,夏铭的脸色好了很多,脸上甚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好看的弧度,尖尖的虎牙给他平添了一些稚气。 陈恆不知道青年为什么要笑的这么开心,只是觉得手心捂出了汗,黏黏的,很不舒服。当然,他的脸上仍旧露出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阳光倾斜而下,将他的脸点缀的越发柔和。 却不想,这一幕落到了一双狭长而散发寒气的凤目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陈恆在房事上没有满足祁唯后的消息很快传开。 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陈恆的耳里。 于是这一天,陈恆主动坐在了祁唯的身上。 “我没有满足你?” 祁唯遮住眼里的狡黠,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恆勾唇,忽然俯身贴上了他的嘴唇,“你撒谎。” 被看出来了呢。 祁唯眨了眨眼,“那你今晚能满足我了吗?” 第9章 万年备胎9 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孔浮现了一丝阴霾,漆如点墨的眸子牢牢地盯住不远处的两人,不,应该说是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他在陈恆拒绝来公司加班的时候,就悄然开车来到了陈恆的公寓楼下。 陈恆的手机号码跟公寓地址,都是从公司的员工信息表上得知的。他看着陈恆上了夏铭的车,看着陈恆跟夏铭在车里举止亲密,一路尾随来到了这里,然后又看到两人手牵手着亲密的画面。 不是说有急事吗?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急事吶。 嘴角溢出一个寡淡的微笑,祁唯两手插兜,迈出两条修长的长腿朝着对面两人的方向走去。 脚下走的是只能并排容纳两个人的台阶,陈恆拉着夏铭拾级而上,手心的汗湿感让他心里隐有不耐。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拉着夏铭走到一侧,好给对方让出一条道,冷不丁听到一道熟悉的沙哑的嗓音:“苏轶。” 夏铭最先回过头来,看到祁唯,脸上瞬间闪过警惕防备的神色,后者面上挂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极为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他身侧的陈恆。 陈恆顿了顿,朝青年微微颔首:“祁唯。” 反正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他没道理对对方毕恭毕敬。 祁唯微微笑了,稍稍侧身面朝夏铭,眼神却定定地看着陈恆,“这位是?”他懂的分寸,没有提简讯的事,事实上公司里确实没什么事,他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单独跟陈恆呆在同一个空间而已。 只是没想到会被拒绝了。 不,这确实是男人的一贯作风。 陈恆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尴尬,只是诧异地扫了青年一眼,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夏铭。”随即又对夏铭道:“这是我的上司,祁唯。” 夏铭微微地往陈恆的身边靠去,眼睛弯成月牙,笑着跟祁唯打招唿:“你好。”他的笑里藏着一丝试探跟打量,见祁唯脸上没有露出异样,甚至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谁都不许跟他抢人! 祁唯的目光淡淡地笼罩在了夏铭的身上,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客套了一句,他侧眸跟男人道:“不介意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中吧?” “荣幸之至。” 陈恆脸上带着温柔的面具,语气听上去似乎很是愉悦。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沉思身边的这两个人,到底哪个才是匿名信的真正主人。祁唯那么恰巧出现在这里,这个行径本来就很可疑,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对于那个让他十分不愉快的强吻,这个祁唯似乎比夏铭更有作案的嫌疑。 周围风景秀丽宜人,沿途欣赏着笼子里各种各样的动物时,陈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祁唯阖下眼皮,长而直的眼睫恰如其分地遮住了眼睑,也阻隔了男人窥探的视线,“哦,我看公司不需要人手,一个人无聊就打算在a市周边逛逛,听公司的人说这个动物园是这座城市标志性的景点之一,就顺便过来看看。” 说着,青年趁机向陈恆提出邀请,“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带我去附近有名的景点逛逛?” “当然可以。” 陈恆故作热情的开口,斯文平淡脸上露出友善的笑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祁唯笑着开起了玩笑,“我只在这里呆一个月的时间,等到学长回来我就要回m国了,有你这个当地人带着我,我就不怕迷路了。” 陈恆表面上莞尔一笑,眼里却划过一抹深色。 眼前这个青年的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根本找不到什么漏洞,可陈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a市这么大,就那么巧会在同一个动物园碰见? 还有,故意跟他透露出马上要离开的讯号,难道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一旁的夏铭见他们聊得投机的样子,柔弱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神色,他缓缓眨了眨双眼,出声插话了进来,“苏轶,我可以做你们的嚮导吗?” “可以啊。”陈恆本来就打算多约见夏铭,伺机更深一步地确认对方的真正身份,这会儿夏铭主动撞上来,他当然欣然同意了。 不过还是要徵求一下祁唯的同意,“你觉得呢?” “三个人会不会太挤啊?”祁唯似笑非笑地朝着夏铭望了一眼。 “不会,车里肯定可以坐三个人的。”夏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陈恆没听出两人之间的弦外之音,在一旁附和:“是啊,一辆车坐三个人绰绰有余,不过我还没买车,只能坐你们的车了。” “坐我的车吧。”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话音未落,祁唯跟夏铭两人互视一眼,然后又默契地将视线移开。 眼里闪过一道微光,祁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陈恆,“苏轶,还是你来决定吧。” 陈恆不太能理解这么一件小事有什么好让他来选择的,在他看来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10页 于是他平静和缓地道:“要不你们猜拳吧。” 祁唯跟夏铭:“……”笨蛋。 最终这个问题还是靠猜拳来解决的,祁唯出的布,夏铭出的剪刀,夏铭胜。 夏铭开心不已,祁唯面上不露声色,转头问陈恆:“如果是你,你会出什么?” 陈恆想了想,“拳头吧。” 祁唯听了,嘴角微勾,眼里隐约划过一丝笑意。 三人口头约好下个星期出去玩后就分道扬镳了,祁唯自己开车回去,而陈恆则按照来时那样乘着夏铭的车回去了。陈恆有心套夏铭的话,在车里主动攀谈道:“做快递员应该很辛苦吧,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工作啊。” 夏铭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含煳地答道:“等过一点时间再换吧。”眨了眨眼,两眼正视前方,专心地开着车,“你的工作怎么样?跟同事间相处愉快吗?” “挺好的。”陈恆轻声回了一句。 身旁的青年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你上次不是说有一个弟弟,怎么会没有血缘关系?” “他是我父母朋友的儿子,他父母遇难了,我爸妈就收养了他。”提起宋文泽,陈恆暗下了眼,默默地垂下了眸。 一旁的夏铭觑见男人眼里淡淡的忧伤跟落寞时,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在他的身上攻城略地,让男人的眼里只有自己。 早在接近男人之前,夏铭就派人调查过他,知道他弟弟跟前男友曾经联手背叛过他。他的心里一定很疼吧,被最爱的人伤害,却还要微笑,脆弱却又坚强的让人心疼。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把他压倒吧,他现在需要你的安慰,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会把对方吓跑的。 只是心底的火苗已经被彻底点燃了,在他的体内肆虐,传来一阵又一阵狂热的悸动。 好热,好想彻底拥有他。 眼看着马上要到达男人的楼下,夏铭很想调转车头,直接把男人带回自己的家里关起来。他的家很大,就算男人凭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找到他的家里。夏铭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他真的这样做的话,男人一定会反抗吧。他身体不好,如果男人真的反抗的话,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行,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把男人抓起来,然后关在自己亲手为他建造的牢笼里,日日夜夜地占有他、侵犯他。 “今天谢谢你能够陪我出来。” 耳边响起那让他着迷的磁性声音,夏铭开始在心中幻想着对方用这样好听的声音发出无助的哭泣般的呻吟。 “不客气的,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啊。”夏铭敛去眼里的炙热的神色,面带羞涩地微微一笑。 “嗯,我们当然是朋友。”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陈恆笑容温存而柔软。 等到夏铭驱车离开,他收回了视线,脸上平淡斯文的表情尽数褪去,神情淡漠,眼神冷硬。 在刚才祁唯跟夏铭讨论乘坐谁的车的问题上,陈恆其实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那就是制造一起车祸让祁唯跟夏铭同时死于意外。只是多死一个人而已,不管祁唯跟夏铭之间谁是那个偷窥者,将两人一同除去,无疑是最省时最稳妥的方法。 但是很可惜,这个方法是他为宋文泽精心设计的。完美的杀人计划只要用过一次就不再完美,意外死亡绝对不能死于同一种方式。既然确定那个躲在暗中窥视他挑衅他的人是跟他同一个世界的人,那等除去宋文泽后再处理也是一样的。 至于敢觊觎他并企图俘获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0章 万年备胎10 因为已经确定夏铭的身份信息是真实的,陈恆回去后将自己关在书房,继续用电脑追踪夏铭的详细信息,只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就将对方的底细摸清楚了。 夏铭,23岁,夏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子,目前跟家人一起住在夏氏斥巨资打造的超级豪华庄园内,曾经就读于l国最高学府学的商业管理专业,于一个月前因故辍学,没有完成学业就提前回国了。 因故辍学? 陈恆挑眉,思忖了几秒,他继续搜寻下去,终于从一大堆繁杂的数据中找到了一张有关夏铭的病歷表。花了几秒钟时间看完了上面的内容,陈恆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默默沉思。 人格分裂症啊,真是看不出来呢。 薄削的嘴唇缓缓勾起一丝弧度,陈恆仔细回想着刚才夏铭的表现,虽然确实是有些内向,但根本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有这样的病。不过也让他更加肯定了对方的别有所图。 一个大财团的天之骄子居然会屈尊降贵当一个普通的快递员? 想想就不可能。 看来,这个夏铭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单纯的喜欢他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如果夏铭真的喜欢他,那他故意跟对方透露出自己对欧逸晨余情未了的话,不知道那个青年会有什么反应呢? 陈恆微微眯起眼,一个计划在心底渐渐成形。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肆无忌惮地流泻了进来,将室内映照的明亮而通透。陈恆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温暖的阳光打在了他的肩上,勾勒出他修长而匀称的身形。 惬意地抿了一口咖啡,隐约间听到隔壁同事们在议论着最新的八卦。 “诶,你们知道徐斌被辞退的事吗?” “徐斌不是老闆面前的红人嘛,熘须拍马的本事可是一绝,怎么就被辞退了呢?” “谁知道呢,不过这种人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拍上司马屁,开就开了,反正我看不惯他很久了。” 众人聊了几句八卦后,就将话题转到别的上面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恆心里有些遗憾,真是可惜,本来他还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徐斌呢。 回到座位上时,八卦达人刘浩也跟他说起了徐斌被辞退的事,毕竟徐斌在公司的职务还挺高,也算是老闆的亲信,说被辞就被辞听起来还挺不可思议的。 “也许是工作上出错了吧。”陈恆没什么想法。 刘浩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后,凑到陈恆耳边小声道:“我听别人说,徐斌辞职走人之前被新来的祁总叫去过办公室,我怀疑就是这个祁总给老闆打小报告的。” 祁唯? 陈恆眉头微蹙,“徐斌对祁总不是很热心吗?还准备欢迎会什么的,应该不是他做的吧。” “肯定是他,老闆还没旅行回来,公司就属祁总的权力最大,而且我听说老闆挺崇拜祁总的,很听他的话。”刘浩说着说着,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就是不知道徐斌是什么时候得罪的祁总。” 陈恆并不觉得徐斌会去得罪祁唯,看他对祁唯的殷勤劲儿,就差没有向祁唯摇尾巴了,怎么可能会得罪祁唯。 要说得罪,徐斌得罪他还差不多。 等等,陈恆不由想起了自己被徐斌叫去向祁唯道歉的事情,难道说,祁唯是因为他才将徐斌开除的? 呵,看来这个祁唯真的很看重他啊。 *** 宋文泽跟欧逸晨和好后,两人打得火热,感情似乎比以前更好了,每次陈恆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他们腻歪的画面,比如这会儿,宋文泽靠将头靠在了欧逸晨的腿上,让欧逸晨帮他掏耳朵。 听到开门声,宋文泽扫了一眼在玄关处换鞋的陈恆,黏黏腻腻地唤:“哥,你回来了。” “嗯。”陈恆迴避着宋文泽投来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晚上想吃什么?” 似乎很满意男人脸上强颜欢笑的表情,青年藏起了眸中的暗色,软着嗓子撒娇道:“只要是哥做的,我都爱吃。” “冰箱里还有饺子皮跟现成的肉,我们今晚就吃水饺吧?” “好啊。”话音未落,青年纤眉一蹙,“嘶”了一声,“逸晨,你弄痛我了。” 欧逸晨忙将耳勺掏出,担心地问:“没事吧?还痛吗?” 宋文泽摸了摸耳朵,睨了他一眼,当着陈恆的面前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啊,干嘛一直看着我哥。” “没……没有。” 宋文泽嗤笑了一声,坐直了身体,从欧逸晨手里拿过耳勺,半真半假地开口:“哥是我的,你可不要跟我抢哦。” “你乱说什么呢。”欧逸晨飞快地看了一旁的陈恆一眼,“他是你哥,是我的好哥们,我跟你抢什么啊。”说着这话的欧逸晨眼里闪过一抹复杂,转瞬即逝。 上次在宾馆的事情,男人似乎已经忘记,可他却一直没有放下。 明知道他已经有了宋文泽,不应该对男人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更不应该对他产生欲望,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虽然跟宋文泽和好了,但是欧逸晨发现自己对男人的欲望不减反增,甚至会做跟他有关的春梦。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好了好了,我去做饭,你们别又吵架啊。”陈恆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厨房。 而欧逸晨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陈恆的背影,直到胳膊传来一阵剧痛,他“啊”的痛唿了一声,沖宋文泽低吼:“你干嘛!” 宋文泽收起了笑,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 “我说过,不要跟我抢我哥。” “谁要跟你抢啊。”也许是心虚,欧逸晨摸了摸被掐青的手臂,低骂了一句:“神经病。” 宋文泽跟没听到似得,沉默了片刻,忽然又笑嘻嘻地拉过了欧逸晨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我刚才跟你闹着玩的,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说着,他一脸心疼地抚上了欧逸晨那块发青的皮肤,“疼吗?” “不疼。”欧逸晨摸了摸青年的头髮,自我强调地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然而,口口声声说喜欢宋文泽的欧逸晨,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敲响了陈恆房间的门。 男人于黑暗中睁开了眼,侧耳倾听着门口的动静,沉声问:“谁?” “是我。” 门外传来了欧逸晨压低了的声音。 陈恆开了灯,趿着拖鞋走到门口,吱嘎一声打开了门。 “有事……”么字抵在唇间还没来得及道出,身体忽然被一道重力推到了门内,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陈恆闷哼了一声,下一刻,欧逸晨灼热的身体就覆了上来,将他整个人困在了怀里。 第11页 “苏轶。”炙热的唿吸声喷在了他的耳际,困住他的男子的声音听上去痛苦而苦涩,“我该怎么办?” 陈恆两手抵在了欧逸晨的肩膀,“逸晨,你别这样。”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睡在文泽的床上,心里想的人却是你。”俊逸的脸庞满是茫然跟无助,男子低低地道:“苏轶,我很想要你。” 对于欧逸晨的反覆,陈恆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他冷下了脸,“我是不可能跟阿泽分享你的。” 欧逸晨听了,不由地沉默下来。 陈恆见状,眼神一暗,忽然换了一副表情,昏暗的光线下,他清淡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神秘惑人的气息。 “如果你愿意跟阿泽彻底分手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凑到欧逸晨耳边吹了一口气,修长的指尖缓缓划过男子突起的喉结,感受着那脆弱的部位在他指尖颤动的触感。 真想掐断他的脖子。 就在这样暧昧迷离的氛围中,一道隐含愤怒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陈恆掀开眼皮,透过欧逸晨的肩膀,看向了那个高挑纤细的青年,此时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伤心、气愤又委屈的复杂神色,仿佛被人抛弃的孩童,孤零零地站在门外。 看到青年头一次露出这样伤心欲绝的神情,陈恆心里划过一丝嘲讽,将欧逸晨一把推开。 “阿泽,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正要朝青年走去,身旁的欧逸晨似乎清醒了过来,先他一步跑到了宋文泽的身边,“文泽,你别误会,我就是睡不着,来找苏轶聊会儿天。” 陈恆不觉得宋文泽会相信这个愚蠢的藉口,可青年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居然伸手搂住了欧逸晨的肩膀,见下巴抵在男子的肩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的陈恆,道:“嗯,我相信你。” 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欧逸晨说的还是对陈恆说的。 陈恆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太晚了,我也困了,你们快回房睡吧。” 宋文泽听了,眼神一闪,推开欧逸晨走到了陈恆的面前,主动朝着陈恆张开了手。男人顿了顿,伸手拥抱了青年一下,耳边听到青年呓语般的絮语:“是不是只要我跟欧逸晨分手,你就会跟他在一起?” 原来他都听到了。 青年继续轻柔地道:“哥,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撤开双手时,宋文泽朝着陈恆眨了眨眼,神色一派天真,“晚安了。” 陈恆嘴唇微微蠕动:“晚安。” 等到宋文泽跟欧逸晨离开了,陈恆将房门关上,晕暖的灯光下,他的眼里仿佛正经歷一场风暴。 既然欧逸晨三番两次来招惹他,他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除去他,就算有贱人系统的干扰又如何,他照样有办法借刀杀人。 第11章 万年备胎11 同一时间,幽静而漆黑的房间内,一道光幕垂直地立在空中,繁复的数据如同流星般迅速地划过,明灭的灯光之下,一道高挑而颀长的身影伫立在了光幕面前。 祁唯目光沉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光脑,那些精密的数字跟符号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资料库,他能够飞快地在资料库里找到各种有用的信息。光脑,也就是他原本世界里类似电脑的存在,但是比电脑的用途更深远更广泛,能够创造出对这个世界来说不可思议的事物。 而贱人系统,也是通过对光脑进行编程操作发明出来的产物。 他之所以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就是用光脑破解了贱人系统的漏洞,从而得以穿梭进来。然而,由于自己是强行来到这个虚无的空间,他的灵魂在穿越的过程中遭到了贱人系统的攻击和抵制,有一片灵魂碎片遗留在了这个世界。 原本他一直在寻找这块灵魂碎片,但当他看到夏铭的那一刻,灵魂当中的共鸣,让他无比确认灵魂碎片就在夏铭的身体里。如果他不能拿回自己的灵魂碎片,那他将不能回到本来的世界。 可若是想取回这块碎片,他必须要在夏铭失去意识的时候拿回,否则很有可能会遭到反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夏铭相当于是另一个自己,也註定了他不能对夏铭下手,因为一旦他企图伤害夏铭的话,那反噬会更加剧烈,极有可能让他剩下的灵魂碎片也不完整。 想到这里,祁唯摸了摸嘴唇,眼里光华流转,隐隐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 *** 这一边,陈恆自从知道夏铭有精神分裂症后,就经常主动地约他见面,两人时常相约着一起跑步或者打羽毛球。 夏铭体力很差,陈恆每次都会温柔地鼓励他激励他,极有耐心地陪着夏铭一起锻鍊身体。久而久之,夏铭的体质确实在慢慢好转,对陈恆的爱恋也与之俱增。 他甚至开始期待着跟陈恆的见面,因为每次做完激烈的运动,男人白皙的脸上就会染上一丝红晕,被汗水浸湿的背心贴在了男人的身上,勾勒出来的身体曲线诱惑而迷人。 原主生活习惯良好,每周都会抽个三到四天去锻鍊,长期锻鍊的缘故,他身上的肌肉匀称而漂亮,不是在健身房吃蛋白粉刻意锻鍊出来的效果,而是薄薄的一层,肌理分明,再加上他身材瘦长高挑,穿着白衬衫的时候尤其的好看。 夏铭双脸微红,一脸着迷地看着在篮球场上浑汗如雨的陈恆,看着他熟练地运球、弹跳、灌篮,看着那些透明的汗水流过男人的身体,青年心里砰砰直跳,两腿间的某物开始发胀。 好想把那些汗水都舔掉,然后打开男人的双腿,狠狠将自己捣入他的身体,把他操哭。 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呢。 陈恆打完球回来,一边朝着夏铭走来,一边撩起背心擦掉脸上的汗水。劲瘦的腰肢显露在了夏铭的眼中,由于背心撩的太上,男人右胸上小小的一点若隐若现,让夏铭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才刚刚压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青年不得不又喝下了半瓶冰水。 喝完水,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夏铭红着脸羞涩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了上去。 陈恆勾了勾唇,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给。”夏铭细心地将瓶盖打开,将水递了过去。 “谢谢。”陈恆伸手接过,仰头往喉咙里灌了大半。 一旁的夏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因为喝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下身传来了熟悉的热度,他微微夹起了腿,两手故意挡在了腿间。 喝过水后,陈恆将剩下的矿泉水倒在了头髮上,摇晃头髮的时候,晶莹的水珠四下飞溅,在阳光下仿佛一颗颗灿烂耀眼的珍珠。夏铭见状,眼睛都看的发直了,漆黑的瞳孔里倒影着男人的身影。 好想快点占有他。 耳边传来男人磁性撩人的嗓音:“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么?” 夏铭回过神来,迅速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无聊。”他希望每天看他打篮球,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身体了。 陈恆笑笑,眼里浮现着宠溺的神色,仿佛安抚一只毛绒的宠物一般摸了摸青年的头髮,“改天我教你打篮球吧?” “嗯。”夏铭重重地点了点下巴。 尽管他不喜欢出汗的感觉,但是如果能够跟眼前的男人有更多的身体接触的话,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运动过后,两人找了一家物美价廉的小饭馆吃了顿午饭。 夏铭的胃口很小,陈恆就会给他夹很多菜,看着眼前跟小山一样高的瓷碗,青年弱弱地开口:“已经够了。” 陈恆眉眼不抬,“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这是在关心他吗? 夏铭开心地半眯起了眼,默默地闭上了嘴,任由男人继续往他碗里夹菜。 嗯,他一定要把男人给他夹的菜都吃光光。 最终,夏铭还是没有将那么多菜都吃下,他的胃太小了,根本装不下这么多食物。陈恆看他很辛苦地吃东西的样子,温和地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青年掀起长长的眼睫瞄了他一眼,“你会不会生气?” 陈恆一愣,不懂他的脑迴路,不过还是微笑道:“不会生气。” 夏铭这才将筷子放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时已经是夏末秋初,凉慡的风拂来,吹乱了陈恆略长的刘海。夏铭忍住了想要触摸那细软髮丝的冲动,默默地跟男人一起慢慢散步。 在这秋风送慡的时刻,青年忽然就想起了跟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刻。 那时候别人都对他说他得了精神病,要送去精神病院医治,他听了很不开心,整天都不肯说话。而他父母也担心他会发病,一直将他关在了屋里。那一次,他悄悄从窗户爬下,躲过家里的佣人,开着车偷熘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好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圈。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男子,说是想让他搭一程。 他没有防备,给那个男子开了车门,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一个抢劫犯。男子不仅抢光了他身上的现金,还抢走了他的车钥匙逼迫他下车。因为对方拿着刀,眼神兇狠又咄咄逼人,夏铭只好听从对方的命令下了车。 本来以为自己要流落街头了,就在这关键时刻,陈恆仿佛一个英雄,金光闪闪地从天而降,直接将手上的公文包砸在了坐在敞篷跑车里的男子脸上。 男子“啊”地叫了一声,正要开车,陈恆一个箭步,身形利落地跳到了副驾驶座上,直接一拳揍在了男子的鼻樑上。 那是夏铭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身手这么好,干脆果决,每一招都像是经过机器精密的计算,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那时他就站在了车外,跟傻了一样看着那个车里的男人单方面地碾压抢劫犯,等到抢劫犯被打的奄奄一息时,男人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伸手在抢劫犯的兜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只手机。 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抢劫犯在抢他之前,还抢了男人的手机。 陈恆拿到手机后,就拿着公文包跳到了车外,面对呆愣住的夏铭,他神情倨傲,语气散漫中藏着一丝危险,“知道一会儿跟警察怎么说吗?” 夏铭忽然开窍了似得,“你放心,我不会跟警察说起你的。” 陈恆听了,满意地眯起了眼,没再跟青年说一句话就离开了现场。 后来警察来了,医院给那个抢劫犯验伤,发现他鼻樑断了、脾脏破裂、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差点插入肺里送了命。警方认定打人的人有故意杀人未遂的倾向,让夏铭说出是谁干的,夏铭打死也不肯说出陈恆,最后还是让家里的人摆平了这事。 第12页 从那天起,夏铭就疯狂地爱上了陈恆。 他也不知道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被陈恆所吸引。他学过素描,按照记忆里的样子画出了男人的脸,然后让私家侦探去查。等待的过程无比的漫长,直到半个月后,他终于知道了陈恆的所有信息。 也就是在那天后,他经常偷熘出来,在男人的公司周边徘徊。 将往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夏铭回过神来,看着身边温和宁静的陈恆,嘴角溢出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温润谦和,但自己还是狂热的爱着对方。 想舔遍他的全身,想将他囚禁在床上。 日日夜夜,完全占有。 第12章 万年备胎12 在陈恆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夏铭对他的执念越来越深,眸里隐藏着的迷恋满得都要溢出来了。而陈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到夏铭对他的恋爱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他会在潜移默化之下给他输入一个讯号,让夏铭以为只要杀了欧逸晨,他就会跟他在一起。 当然,他还不能直接开口让夏铭替他杀人,这也是伤害官配的行为,一定会被贱人系统察觉的。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没说就让夏铭心甘情愿为他杀人。 夏铭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么,应该会很容易受刺激吧。 到时候青年发病杀了人,肯定会被关到精神病院里去,也算是一箭双鵰的办法。 然而,将一切都考虑好的陈恆,却低估了夏铭对他强烈到变态的占有欲。他以为夏铭是一个害羞内向的人,这样的人比较好掌控,但事实上,越是内向的人往往越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这一天,陈恆觉得时机成熟了,就约了夏铭看电影。他想借这个机会在夏铭面前倾诉自己的心事,将原主跟欧逸晨还有宋文泽之间乱七八糟的三角恋当做故事一样讲给夏铭听。 陈恆心想,考验他演技的时候到了,到时候最好还要流几滴伤心的眼泪,让夏铭对欧逸晨起杀心。 电话那头的青年语气平静,但陈恆却能看出对方声音里压抑着的喜悦,他故意用低落的语气道:“夏铭,谢谢你愿意出来陪我,阿泽跟逸晨不在,我一个人在家里特别无聊。” 他不知道的是,幽暗的房间里,青年此时带着雪白的手套,微微摇晃了着手上的试剂,眼底的眸光幽深如深潭。他只听到夏铭用温柔的声音道:“一会儿我到你家楼下来接你。” “好,我等你。” 低沉悦耳的声音仿佛世上最好听的情话,夏铭兴奋地想,男人叫床一定很好听。 挂断电话后,夏铭就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准备工作,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将陈恆困在身边了,他甚至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铁链,那儿臂一样粗的铁链,就算男人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出。 早在爱上男人的那一刻,夏铭就开始筹备着这个计划了。 之前他还一直有些犹豫,担心到时候对方会不会恨他,但跟男人交往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对对方不可自拔。 他相信,只要得到了对方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得到他的心。 *** 祁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恆正在整理的袖子上的袖口,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电话屏幕一眼,舀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餵?”他将手机移到左手,右手则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扣好。 宝蓝色的袖口散发出迷人的光芒,精緻奢靡,一看就是高档货。 以原主的工资当然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是宋文泽送给原主的25岁生日礼物,宋文泽虽然心理变态想要抢走原主的一切,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对原主不错,经常给原主买各种各样的品牌男装,当然,花的是欧逸晨的钱。 “苏轶,今天有空吗?”电话里,祁唯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磁性的沙哑。 “我今天有点事呢,有什么事吗?” “我们上次不是说好带我到这座城市的有名景点逛逛的吗?” 陈恆眼神一闪,“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要不还是改天吧。” “哦,这样啊。” 祁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声音去愈发的柔和,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道:“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拜。” 刚挂断电话,夏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轶,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陈恆微笑着回:“好,我马上就下来。” 因为宋文泽跟欧逸晨出去旅游了,陈恆和别人出去也不需要跟宋文泽交代什么,一切都很完美。 到了楼下,上了车,陈恆转头对青年道:“有没有什么想看的电影?” “都可以。” 青年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不清晰。 “那我们就看刚上映的那部大片吧,听说特效很棒。” “嗯。” 陈恆不由多看了青年一眼,他总觉得今天的夏铭话似乎特别少呢。 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后,陈恆跟夏铭下了车,正要乘电梯去往三楼的电影院时,一群人无声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陈恆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那个大块头扛着跟铁棒,睨了他身后的夏铭一眼,“把你后面的小子交出来,他弄坏了我的要的货,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他。” “什么货?”陈恆转头看了一眼畏惧地躲在他身后的夏铭。 青年咬着唇,眼眶红红,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我去送快递,不小心把他们要的东西弄坏了,他们要我赔钱,我没……”眼睛瞟到男人的身后,他捂住嘴喊道:“啊,小心!” 陈恆飞快地躲避了那个大块头的偷袭,一脚将他手里的铁棍踢掉了。 “躲在我身后。”陈恆语速很快地跟夏铭嘱咐了一句后,迅速进入了战斗。 他没有看到夏铭眼里蕴藏着的那一丝诡异的眸色,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陈恆毫不犹豫地夺过了武器,享受地听着耳边发出的惨叫声跟骨头碎裂的声音。 十分钟后,原本还威风赫赫的众人个个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哀嚎。 “苏轶,你没事吧。” 陈恆伸手擦去了额头的细汗,“没事。” “我好害怕。”青年用力抱住了他,陈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额头,“别怕,有我在。”眼底出现了一块雪白的手帕,他伸手接过,正要擦脸,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胳膊。 意识到手帕上涂抹了东西,陈恆顿了一秒,就那么一秒,手臂上就被插入了针管。 “你在干什么?”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男人卸下伪装,眼里射出摄人的杀气,他用胳膊肘去顶青年的柔软的肚子,一记又一记,想要将他顶开。已经听到了青年忍痛的闷哼声,然而夏铭跟发了疯似得,强忍腹部难言的钝痛,一手用手帕捂住男人的口鼻,一手用力将针管里的药剂打入了男人的体内。 那些能使人昏迷的气体源源不断地吸入了男人的鼻腔,渐渐的,夏铭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迟缓,最后闭上了眼安静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成功了。 仿佛是不敢相信一样,夏铭将手帕丢开,颤抖着双手去触碰陈恆的脸,略带凉意的指尖从男人的额头顺着鼻樑滑下,最后落到了那张淡粉的唇瓣。此时那略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就想是即将要将他的手指含入。 原本清澈的双眸早已浑浊一片,里面蕴含着渴望、痴迷、兴奋,各种情绪汇合在一起,让他此时的表情显得极为神经质。 终于得到了。 他按捺住心里的躁动,将食指深入了男人的嘴唇,肆意地那啥着那柔嫩的舌尖。心底传来一阵阵激盪,翻滚着陌生而狂烈的情愫,青年满脸红晕,大口大口地粗喘着,硬逼着自己将手指收回 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他要将他关到他的城堡,锁住他的四肢,尽情地享用他的身体。 回到庄园,夏铭亲自将陈恆从车里抱了出来,他很瘦,抱着很吃力,但是他不想让任何人触碰陈恆,一步一步走的特别缓慢。 管家有些纳闷地看着夏铭怀里的男人,“少爷,你什么出去的?他是谁?” 夏铭从管家身旁擦肩而过,语气轻快而简洁,“他是我请来的贵客。” “这……” 年约六旬的老管家看着青年怀里昏迷的男人,纳闷地想,有这么请人来家里做客的吗? 青年无视管家脸上的犹疑,“不要跟我父母提起这事。” “是,少爷。” 看着青年步伐踉跄地抱着陌生男人离开的身影,老管家摇了摇头,心道,看来少爷的精神病越来越重了呢,居然绑架了一个大活人回来。 哎,看来先生跟夫人又要给少爷善后了。 *** 夏铭小心翼翼地将陈恆抱到了能够容纳六人的超级豪华大床上,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锁链绑住了男人的四肢。他知道男人身体素质很棒,为了防止对方中途醒来,他一定要先保证对方不能反抗。 做完这一切后,他拿了一把细长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口对准了男人的衣服,将那雪白的衬衫割开,露出里面柔韧紧实的身体。他握手术刀的动作很稳,仿佛与生俱来,将衬衫裁成相同大小的条状。 也许是陈恆出发前刚洗过澡的缘故,身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夏铭压在他的身上,深深地嗅着那让他着迷的香气,仿佛一个瘾君子在吸食鸦片,柔美白皙的脸上露出目眩神迷的表情。 炽热的手掌毫不犹豫地从衬衫的裂口处探了进去,略带粗暴那啥着男人的胸膛。此时的青年不再是那个害羞的怯懦的夏铭,原本清亮的眸光里充斥着汹涌的掠夺的欲望。 真想直接强暴他。 但他跟男人的第一次,一定要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发生。 带着这样的信念,夏铭神情难耐,将唇印上了陈恆的脖子…… 与此同时,祁唯将光脑打开,调出了原主苏轶的匹配数据,开始寻找陈恆的具体方位。 他倒是要看看,陈恆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当光脑成功接入数据,看清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后,高挑而美貌的青年脸色铁青,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幕。 由于光脑启动了仿真模拟系统,光幕中出现的场景非常真实,仿佛身临其境。 第13页 祁唯当初之所以会开发这个模拟系统,完全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偷窥陈恆,他习惯于在晚上偷窥男人洗澡、睡觉,然后在脑子里幻想着陈恆躺在他的身下承欢的模样来获得快感。 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压在了陈恆的身上,做着他渴望做的事情。 愤怒跟嫉妒几乎要燃烧掉他的理智,那一刻,祁唯忽然想要杀掉那个自己,那个只有小部分灵魂碎片的自己。 第13章 万年备胎13 好热…… 陈恆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一个特别奇怪的环境,身体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滑过,带来一阵粘腻潮湿的触感。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如同被阴冷的蛇缠住,近乎窒息。 什么……东西? 凭藉着非人的毅力,男人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隔着一层迷雾,一切都宛如虚幻。等到眼里的雾气散去,他看到那个让他放松戒备的青年正压在他的身上,白皙姣好的脸上红霞密布,澄澈的双眼一片迷离。 他竟然在—— 宛如地狱深处传来的森冷音质,能够在一瞬间冰冻人的身体,“你在干什么!” 战慄划过心底,夏铭吐出了嘴里的小豆,布满欲望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身下的男人,用着腻人的声线说:“你醒了?”比他想像中要来的快,也让他的身体更兴奋了。 陈恆皱了皱眉,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他,对方似乎为了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渴望,还故意用那处往男人的身上蹭了一蹭。 都是成年人,陈恆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眼里闪过一丝冷冽,他讽刺地想,还真是小看这个青年了。 “你想上我?” 也许是压抑着怒火,男人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温和,故意压低的声线听起来yin靡而蛊惑,让人脸红心跳。 夏铭白皙的脸颊闪过一丝薄红,用安抚地口吻道:“苏轶,我很喜欢你,我会让你舒服的。”身体早就在叫嚣着占有身下的男人,但迎视着对方沉静的双眼,夏铭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一些忌惮。 转而一想,对方被他用铁链锁住了,绝对不可能反抗的,心里的紧张褪去,再次蠢蠢欲动着。 尽管现在处于劣势,陈恆却并不还害怕对方会对他怎么样,他甚至还朝着青年露出一个春风般柔和的微笑。 冷静地回他:“我可以配合你。” “真的?” 夏铭眼里浮现惊喜又不敢相信的神色。 陈恆见状,眼角的笑纹加深,“我很喜欢你,如果是被你拥抱,我想我并不会反感。”因为是被迫的,他并不会收到贱人系统的惩罚,但被人用这种方式对待是一个弱者的表现,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抽一根烟。” 眼见着眼前的青年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陈恆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身上的那些吻痕更加直观地撞入夏铭的眼里。 夏铭唿吸顿时加重,声息急促地道:“好,我去给你拿。” 说完这话,青年还是有些不放心,回过头,冲着陈恆故作兇狠地道:“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我就强姦你。” 陈恆轻轻点头,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举动而发出乒铃哐啷的声音。 看着青年转身离去的身影,他嘴角的笑意开始泛冷。 一来一回不过用了一分钟,夏铭是奔跑着过来的,秀气笔挺的鼻尖覆上了一层薄汗,微喘着将烟递到了陈恆的嘴边。陈恆薄唇微张,将烟叼住,趁着青年为他点菸的时候,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今天带的袖扣好看么?” 夏铭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到了陈恆的袖口处,“嗯。” 就在青年抬起头的剎那,陈恆忽然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陈恆漆黑如电的双眸紧紧锁定住了面前目光发直的夏铭,声线暗哑:“帮我把身上的铁链解开。” 青年跟失了魂一样,按照他说的,身体僵直地走到一旁的柜子处,打开抽屉掏出了一把钥匙,然后跟幽魂似得走到了陈恆的身边,帮他将那沉重的铁链打开。 手脚一获得自由,陈恆活动了一下四肢,取下了手里点燃的菸蒂,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脸,“现在,帮我找一套衣服过来。” 夏铭又按照他说的拿来了一套衣服。 陈恆摁灭菸头,接过衣服,就当着夏铭的面将衣服换上,夏铭太瘦,他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有些紧,不过可以将就。等到衣着整齐,男人微笑着发出了暗示,“你今天约我来你家做客,现在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送我出门吧。” “好。” 机械地回应着,夏铭亲自为陈恆打开了门。 管家看到夏铭这么快就将陈恆送了出来,有些疑惑,“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青年双目无神,“现在太晚了,苏轶要回家了。” 老管家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纳闷地摸了摸鼻子,“哦。” 陈恆微笑着朝老管家点了点头,然后跟夏铭肩并肩地走到了大门口。 镂空雕花铁门在两人的面前缓缓开启,陈恆转过头,对着夏铭道:“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啪的一声,陈恆熟练地打了一个响指,以一种低磁的嗓音沉沉地开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等我离开后,你就把它都忘了。” 给青年发出最后一道指令后,陈恆在夏铭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门。 一阵风吹过,夏铭的小幅度地眨了眨眼,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发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暗自疑惑着,年迈的老管家拿着一件外套走了过来,一边给夏铭披上一边道:“少爷,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快回去,这里风大。” “哦。” 青年低低地应了一声,跟着管家往回走,走了几步,他蓦地出声:“赵叔,我刚才是要去哪里吗?” “少爷你忘了,你不是刚把客人送走么?” “客人?” 老管家看着青年露出迷惑的神色,只道对方又发病了,摇了摇头,嘆息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忘了就忘了吧。” 夏铭闷闷地没说话。 以前也出现过忘记东西的现象,总这一次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想回房间休息休息,却看到床上遗留下了两条铁链。 粗重的铁链在他的掌心泛起了冰凉的触感,夏铭望着虚空怔怔不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铁链? 菸蒂、手术刀、碎成条状的衬衫,这里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夏铭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打电话让管家将今天的监控视频全部调出来。 另一边,祁唯伸出右手将领带扯开,沉沉地吁出一口气来。 掀开眼皮望向光幕,里面的男人脱身后就坐计程车回了家。 一到家,陈恆就将身上的衣服脱掉,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很快将他全身浸湿。祁唯死死地盯着陈恆的胸膛,那细腻而柔韧的胸膛上满是暧昧的红痕,心里慾火跟妒火相互交织在了一起,青年脸上的神情狰狞而扭曲。 约莫是察觉到了什么,正在洗澡的陈恆忽然朝着祁唯的方向直直望来。 漆黑的瞳孔透出犀利阴沉的眸色,祁唯胸口忽然一窒。 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陈恆知道他在窥视他。 幸而男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地沖洗掉身上的痕迹,黑曜石一般的瞳仁里杀气四溢。祁唯不禁露出了跟夏铭毫无二致的痴迷神情,双手伸到虚空触摸着陈恆的身体。 真想快点得到他。 第14章 万年备胎14 监控室内,屏幕闪烁的光芒将青年白皙清透的脸庞映照的晦暗不明。 琥珀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上的那一幕,等到看到了什么,他对身边的人道:“把视频倒回去几秒。” 按照他的吩咐将视频倒回去后,夏铭又开口道:“把画面放大。” 等到男人的脸清晰地印入了他的眼帘之后,青年一直紧抿的薄唇微启,低声呢喃:“果然。” 男人果然来到过这里。 乙醚、锁链、手术刀都是他精心为对方准备的,然而他算准了一切,却唯独没有想到男人居然会催眠。 夏铭不禁有些晃神,这次擒获计划失败后,男人一定会对他提高警惕了吧。 接下来他该怎么呢? 正在他独自懊恼后悔的时刻,陈恆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青年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没有声音传来,夏铭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苏轶。” “是我。”那头传来了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 夏铭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吶吶地开口:“对不起,我……”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明白的。”陈恆微微眯起了眼,直接打断了青年的话语。 他知道夏铭很快就会想起一切,主动坦白道:“我不知道你喜欢我。”说着,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道:“你对我做的事情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对待过。” 夏铭有些委屈地瘪瘪嘴,眼泪沁出一层淡淡的雾气,“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不会成为我的。” 陈恆抬起眼皮,盯着镜子里的男人看,那些暧昧的吻痕就如同一个个耻辱的烙印刻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胸前的两点,红肿不堪,竟然比原先大了整整一倍,镶嵌在他的胸膛,画面看上去yin靡不堪。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男人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忧伤苦闷的情绪沉沉出声:“夏铭,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很喜欢你,可是——”聆听着手机那头蓦然激动的喘息,陈恆缓缓道:“可是我心全部被逸晨占据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夏铭伤心地红了眼,下意识将手指放在嘴边,“我就不可以么?我会对你好的,我有钱,我可以一辈子养着你。” “感情不是用金钱就可以买到的。” 陈恆折身走到床边坐下,声音低落不已,“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永远陪在逸晨身边,就算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只要在一边远远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第14页 嘴角挑起一丝充满恶意的微笑,男人此时的表情如同一只设下陷阱引诱野兽的猎人,以深情饱满的口吻徐徐说道:“只要逸晨在这个世上活一天,我就会爱他一天,直到永远。” 听到这里,夏铭眼里的雾气早就褪去,透着一股阴狠决绝,“那如果他死了呢?你还会爱他吗?” 陈恆的目的就是要勾起青年的杀意,闻言,用一种茫然的语气的回他:“我也不知道,我的生命里只有他,如果他不在了,也许我会开始新的人生吧。” “我知道了。” 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夏铭眼里的光芒渐渐收起,缓缓道:“苏轶,我是不会放弃的。” “哎。”陈恆故意嘆息了一声,“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 啪的一声,电话里的青年蓦地将电话挂断了。 陈恆随手将手机甩在了床上,嘴角噙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希望夏铭不会让他失望。 回过神来的时候,客厅传来了宋文泽拖长了的声线,“哥,你在家吗?我回来啦。” 陈恆眼神一闪,拿起了床上的浴袍套上,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彼时宋文泽正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在沙发上,看到男人,他脸上的笑意如水一般微微漾开,正要扑上来给男人一个熊抱时,眼角的余光撇到一丝暧昧的痕迹,他的笑容忽地僵硬在了脸上。 陈恆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神色如常地走了过去,瞧了一眼沙发上的东西,微笑道:“跟逸晨玩的开心吗?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啊。”伸手翻了一下那些包装袋,里面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档男士服装。 “对了,逸晨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陈恆直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却听青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口吻道:“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看来你过得很开心吶。” 陈恆听出了青年话里的讽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过身,“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身体被狠狠一推,男人一个不稳往后倒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的那些名牌衣服上。没等他缓过神,宋文泽直接朝他压了过来,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去扒他身上的浴袍。 陈恆眼里划过一道寒意,放在两侧的手上紧紧握拳,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杀人的冲动。 只听撕拉一声,雪白的浴袍被拉开,男人胸膛上密密麻麻交织一片的吻痕全部落入了宋文泽的眼里。青年雪白的脸上褪去了所有情绪,眼神紧迫地盯着陈恆的胸膛,声音发寒,一字一顿地道:“你跟人上床了?” 陈恆并不认为宋文泽有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这些代表耻辱的印记被宋文泽揭开,陈恆的心情十分不慡,声音也冷了几分,“阿泽,我是男人,我也有欲望。” 既然解释不清,那干脆承认好了。 “那你的男朋友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青年并没有从陈恆的身上离开,甚至伸出指尖去碰触那红肿破皮的突起。 胸前传来难言的刺痛,陈恆眉头下压,勐地抓住了宋文泽的手腕,“你在干什么?”这句话他说的颇为严厉,显然有几分动怒。 第15章 万年备胎15 就在气氛变得紧张之时,青年微微蹙眉,忽然软下了声音:“哥,你弄疼我了。” 如果是苏轶的话,一定会一脸心疼地将手松开,然后对宋文泽再三道歉并表达自责,可陈恆不是苏轶,他并不认为眼前的青年是柔弱的。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陈恆发现宋文泽比他想像中要来的聪明、危险。 因而陈恆并没有将手撤开,语气倒是有所收敛:“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宋文泽听了,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是看哥这里受了伤,一时情急才会这样。”顿了顿,敛下眸,遮去眼底的暗色,青年继续道:“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么?” 陈恆听言,铁钳一般坚固的大掌松开,宋文泽趁机脱身,站在一边按揉着手腕上的红痕,声音里带着一丝玩笑般的抱怨:“哥,你未免也太敏感了吧,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将被撕开的浴袍拉上,陈恆两手撑着沙发起身,低头将腰带系好。 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男人声线温和:“对不起,是我反应过激了。” 见对方似乎不生气了,宋文泽轻吁出一口气,只是心底被一团黑雾包围着,让他又焦躁又难受。忍了又忍,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现在可以跟我说,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么?” 陈恆垂下了眸,淡淡地道:“什么也没发生,你别多想。” 看着那刺眼的红痕遍布男人的胸膛,青年额头微微抽动,许久,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我不是想限制哥交朋友的权力,我只是担心你会被别人骗。” “我知道你关心我。”陈恆声线沙哑温柔地安抚他:“我会注意的。” 怕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会引起男人的反感,青年默了默,转移了话题:“逸晨他公司有事就先走了。”算是解释了陈恆刚才的疑问。 “嗯。” “对了,我给你买了很多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说着,宋文泽越过他走到沙发旁,将被压扁的名牌包装袋拿起,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掏了出来。 陈恆在原地定了一会儿,抬步走上前去,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服饰,“以后不要帮我买衣服了,我的衣柜里衣服都塞不下了。” 青年没有回头,“我喜欢看哥穿我买的衣服。”手上动作不停,挑挑拣拣选出了一套,折身塞到了陈恆的怀里,“你去试试。” 陈恆没动,定定地看向青年,“这些衣服太贵了,我不需要穿的这么好。” 宋文泽这才抬眸凝视他,雪白的脸上多了一丝冷淡的神色,“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不穿的话那扔掉好了。”说罢,青年将沙发上的东西揉成一团,当着陈恆的面塞到了垃圾桶内。 末了,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带着恶意的微笑,“反正花的是欧逸晨的钱。” 此时青年的上半身斜倚在墙上,双手交叉环于胸前,精緻的下巴微抬,微侧着脸朝着陈恆似笑非笑。 陈恆嘴角的线条有些僵刻,半晌,他微微颔首,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摇了摇头,接过那套衣服,转身要去换的时候,青年在身后叫住了他。 “哥,我们都是男人,你换衣服不需要顾忌我。” 脚下步子一顿,陈恆低头,遮去了眼里的厉色,“还是要避嫌的,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他无视宋文泽蓦然暗沉下来的脸色,迈开长腿走进了房间。留在原地的青年死死地盯着那扇阖上的门,两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了掌心也不自知。 也许是当过平面模特的原因,宋文泽的衣品很好,给陈恆挑的衣服都是简约经典的款式,穿在身上,给那稍显平淡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清雅与从容。再加上原主身材高挑,宽肩窄腰,特别适合穿白衬衫,宋文泽给他买的也多是各种款式的白衬衫。 陈恆穿好衣服走出来时,宋文泽恢復收拾好情绪,正言笑晏晏地冲着他笑。 “哥,你穿这一身真好看。” 陈恆故作腼腆的笑笑,“是吗?” “嗯,不过好像缺了点东西。”宋文泽摸着下巴重重点头,随即皱眉思索了片刻,从一大堆新衣中抽出了一条皮带,“试试这条皮带。” 陈恆正准备伸手去接,青年躲过了他的手绕到了他的面前, “我帮你。” “不用。”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可青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湿热暧昧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带来怪异的苏麻,陈恆浑身僵硬,硬生生地忍住了打人的冲动,静默地站在了一侧。唿吸间都是宋文泽身上清新的味道,陈恆放在身侧的双手收收放放,最后还是虚拢成拳置于两侧。 空气中似乎能够听到两人轻微的唿吸声。 只听啪的一声,青年将皮带的弹扣扣上,指尖不经意划过陈恆的腰侧,在后者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向后推开一步,微微笑着道:“这样就完美了。” 陈恆敷衍地笑了笑,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宋文泽摸了摸肚子,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带点孩子气的青年,“哥,我饿了。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髮,“你先休息一下,我做好了叫你。” “好。” 看着男人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宋文泽脸上的笑容褪去,眼里墨色翻涌。 那天过后,宋文泽不再往外跑,每天都待在客厅,抱着抱枕蜷着双腿看电视。陈恆疑惑,问他怎么不跟欧逸晨出去玩了,青年只说玩累了,想在家好好休息。 陈恆只当两人又吵架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以往宋文泽都待在自个儿的房间,除了早上跟晚上吃饭的时候会碰面,其余时间都见不到他的人影,现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恆心底有些烦躁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倒是宋文泽每次看到他都会笑眯眯地把他拉过来一起看电视,面对电视上糟糕的特效跟拙劣的剧情,陈恆完全提不起兴致,完全就是在应付着宋文泽。 以前宋文泽也没有这么烦人啊,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 就在陈恆的耐心快要到达极限的时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他看中的那辆二手车的车主回来了。 那辆车子是陈恆精心挑选的,剎车不好、安全气囊也是坏的,如果被一辆卡车迎头撞击,那是必死无疑。他甚至已经找好了理由让宋文泽独自一人将车子开往汽修店里,到时候他提前将剎车完全破坏,一切都顺理成章。 不在场证明,汽车剎车失灵的问题都能得到解释,宋文泽的死只能是一场意外。 第16章 万年备胎16 布置温馨的客厅内,晕黄的光线淡淡地笼罩了下来,给房间里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陈恆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故作不经意地道:“阿泽,你明天有时间么?” “嗯。”宋文泽无聊地按着电视遥控器,“怎么了?” 第15页 瞟了一眼不断变化频道的电视机,“哦,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是车主已经回来了,让我明天去办一下过户手续。” “行,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好了。”宋文泽不疑有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得到肯定的回覆,陈恆嘴角勾起缱绻温存的笑意,习惯性地抚了抚青年的头髮,“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宋文泽也并不是真的想看电视,只是想跟男人多待一会儿,听到这话,他关掉了电视,将头枕在了陈恆宽阔的肩上,懒洋洋地撒娇道:“哥,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一起睡? 陈恆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怎么忽然想到跟我睡了?” 青年在他的肩膀蹭了一蹭,蓬松柔软的头髮擦过男人的颈部,有些痒。陈恆忍住了拨开青年脑袋的冲动,却听对方用软软的嗓音道:“我一个人睡冷。” 宋文泽体质特殊,一年四季身上都是冷的,这个理由倒也充分。 陈恆微微思考了一下,正琢磨着怎么拒绝,青年捏着他的手掌,用一种回忆的口吻轻声说:“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经常跑到哥的房间,哥身上很暖和,抱着哥一起睡就不会觉得冷了。” 这话说完,气氛有些沉默,随即响起了男人低沉的笑声,“都好几年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肩膀会微微抖动,宋文泽将脑袋抬了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记得的。” 陈恆淡淡地嗯了一声,心里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如果宋文泽真的这么顾念旧情,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抢走原主所拥有的?这么多年,宋文泽时时刻刻在原主的面前刷存在感,炫耀欧逸晨对他的好,炫耀他的生活有多完美,而原主那个超级大傻逼还要恭喜这对jian夫yin夫。 如果陈恆是苏轶,早就两巴掌煳上去,将这对贱人杀了餵狗。 耳边传来青年的声音,“哥,就一晚嘛,我想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 陈恆低头,正好看到了青年眼里期待的眸色,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澄澈而干净,倒影着他清浅的身影。 反正他明天就要死了,满足他这个心愿也未尝不可。 这样想着,男人眼神放轻放柔,微笑着答了一声好。 这是陈恆第一次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这样的体验对他来说陌生又怪异,他很想将靠在他胸前的青年推开,十指伸到了半空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宋文泽睡得很熟,月光如水一般流泻了下来,在他漆黑的发上镀上了一层浅色的光晕,陈恆的视线无声地在他的脸上逡巡,末了,缓缓阖上了眼帘。本来以为要今夜要彻夜难眠了,可听着青年浅浅的唿吸声,他居然也有了一丝困意。 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翌日。 陈恆照例做好早餐端到了房间,轻声叫醒了还在熟睡的青年。薄如蝉翼的眼睫微微掀起,刚刚醒来的青年眼里还带着一丝茫然,缓缓眨了眨眼,等到想起昨晚是跟陈恆一起睡的之后,他眉眼弯弯,冲着陈恆笑眯眯地道:“哥,早上好。” 面对着青年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陈恆微微半眯起了眼,似乎是不能承受这样耀眼的笑容,“早上好。”将早餐放在了桌上,“起床吃早餐吧。” 宋文泽点点头,揉了揉眼睛,“你跟别人约好几点啊?” “九点。” “哦。”宋文泽低低道:“那我一会儿让逸晨送我们过去。” 陈恆听了,眼里瞬间划过一丝微光,“好啊。”自从上次给夏铭进行语言暗示后,对方也没有什么举动,陈恆已经等得有点没耐心了。 半个小时后,欧逸晨驱车来到了公寓楼下。 “逸晨,真是麻烦你了啊。”陈恆微笑着看向对方。 “怎么会麻烦呢。”欧逸晨摇了摇头,帮陈恆打开了车门。 陈恆笑笑,弯腰坐进了后座,没等他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坐姿,宋文泽从另一侧车门挤了进来。陈恆下意识地扫了欧逸晨一眼,却见对方神色如常,绕过车身坐进了前面的驾驶位。 不得不说,欧逸晨是真的很宠宋文泽,为了宋文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硬是被磨得没了脾气。至于背地里来招惹陈恆,估计还是属于男性的劣根性作祟,也就是俗称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欧逸晨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望了身后的两人一眼,“文泽,要不我还是帮你买辆车吧。” “我不喜欢开车。”青年皱了皱眉,“除非你来给我当司机啊。” 堂堂欧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居然沦落到当一个司机,这样的话也只有宋文泽说的出来了。 欧逸晨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无奈,“我现在不就是在当你的司机么?” 哼笑了两声,宋文泽转头跟陈恆道:“哥,以后我就坐你的车了。” “好。”陈恆弯了弯眼。 心里却不以为意地想,没有以后了。 车里的气氛不错,悠扬的音乐缓缓扩散在了空气中,伴随着温浅的阳光,一切显得宁谧而平和。 谁都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一辆卡宴正早就潜伏在了拐角处,此时正缓缓地加速,朝着他们直冲而来。等到欧逸晨察觉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刺耳的剎车声撕破了苍穹。 吱—— 在最危急的那一刻,陈恆凭着本能想要跳车离开,然而突然朝他扑来的肉盾阻止了他的动作。车身相撞的巨大轰鸣声响盖过了青年的声音,陈恆被宋文泽紧紧地护在了怀里,车窗撕裂的脆片尽数砸在了青年的背上。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滴在了陈恆的脸上,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到了压在他身上的宋文泽身上,此时青年无声无息地倒在了他的身上,浑身是血,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越过青年的肩头朝前看去,欧逸晨同样也软趴趴地倒在了方向盘上,不知生死。 脑海里依稀能够想起宋文泽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哥,小心。 在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刻,宋文泽居然不是想着要护住他的情人欧逸晨,而是下意识地扑到他的身上,似乎是……想要保护他?陈恆忽然觉得这一切的发生有些可笑,超出了他的认知。 事情的发展似乎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推开宋文泽,费力地打开车门下了车,陈恆站在太阳底下,深深地嗅了一口大自然的清新空气。胳膊被玻璃碎片扎了一刀,他面无表情地将碎渣拔出,叮地一声扔在地上。 微微眯起的黑眸中,映入了对面车头严重凹陷下去的车主的脸。 是夏铭。 估计夏铭的目标是欧逸晨,并不知道他也在车上。 鲜血顺着胳膊不断淌下,顷刻间就将他雪白的衬衫染成了鲜红,陈恆眼压不眨地撕下一块布料缠绕在伤口处,正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三个人时,余光中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朝他这里走来。 彼时路上空无一人,陈恆目光笔直地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夏铭的身旁。修长的指尖往虚空中微微一勾,不过是一个极其细微的举动,陈恆眼里却瞬间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对面的男子难道是在取回灵魂碎片? 这一厢,祁唯在取回了夏铭身上的灵魂碎片后,就站直了身体,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是谁?” 漆如点墨的眸子里一片警惕之色,阴霾浮现在了陈恆的脸上,使得他此时的神情看上去凌厉而摄人。 祁唯微微侧耳,眼里划过一丝隐约的笑意,抬起修长的双腿朝着陈恆的方向一步步走来。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一个拳头的身位时,青年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形的白手帕,轻柔而细緻地帮男人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那是宋文泽的血。 温暖的阳光直射而下,将青年修长的指尖勾勒出了如玉的色泽,白的手,红的血,组合在一起的画面颇为赏心悦目。 陈恆的脸在祁唯仔细地擦拭下恢復了原本的颜色,雪白的帕子染上了鲜红,祁唯没有将手帕收回,而是摺叠在一起后塞到了陈恆胸前的衬衣口袋里。末了,他在男人冷冽的注视下,缓缓倾身凑到了陈恆的耳边,薄唇轻启,低低地含笑着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晚在实验室‘侵犯’你的那个人,是我。” “你说什么?” 怎么会?他明明已经将那个人杀了,祁唯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祁唯才是真正对他做出那样噁心透顶的事的人?这样的话,那份匿名信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真是不可原谅!!! 黝黑深邃眸底溢出了浓重刻骨的杀气,陈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祁唯的脖子,在要拧断对方的脖子前一刻,眼前高挑的身影倏然如雾一般散开,瞬间消散在了陈恆的眼前。 空气里似乎还残余着祁唯消失之前带着笑意的声音:“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以一种新的方式。” 陈恆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残佞而阴鹜,如同暴风雨侵袭的前奏,透着一片死寂阴沉的灰雾。 不管祁唯以什么方式出现,他都不会放过他。 第17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1 那场车祸过后,夏铭的精神分裂症好了,但他父母不得不以他有精神病为藉口将他保护了起来。欧逸晨则是被撞成了阳痿,寻遍名医也没治好,至于宋文泽,脑部受到撞击影响了腿部神经,下身瘫痪,一直坐在轮椅上。 欧逸晨一直想着治病,无心再与宋文泽纠缠,而宋文泽在经过这次的受伤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对欧逸晨再有留恋。 陈恆就用这五年一直照顾着宋文泽。 他不喜欢欠人情,虽然不明白宋文泽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护住他,但宋文泽救了他是事实。而且他很期待这具身体在宋文泽面前死去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午后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照耀了进来,将雪白的病房照射的明亮而通透,窗台上插着的百合花洁白而芬芳。宁静的午后,宋文泽坐在轮椅上,任由男人在他身后慢慢推着轮椅往前走。 温暖的阳光扑在脸上,带来一阵暖意,青年微微侧眸,对身旁的男人道:“哥,今天的太阳真暖和啊。” 自从得知自己双腿瘫痪后,宋文泽表现的极为平静,只是在醒来时对陈恆说了一句话——哥,你会不会抛下我?那时候陈恆神色温柔地回他不会,因为陈恆知道这具身体在五年后会得胃癌而死。 第16页 原主苏轶在最后的三个月才被检查出胃癌晚期,死前没有做任何的化疗,只是找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旅游,最后死在了路上。 “嗯,下了好几天的雨了,今天终于出太阳了。” 陈恆淡淡地说着,伸手帮青年理了理被吹乱的碎发,抽回手的时候,青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陈恆由着青年把玩着他的指尖,语气包容:“今天想吃什么?” “我想吃哥煲的汤了。” “好,晚上给你做,就做你最爱吃的野生菌菇排骨汤吧。” “嗯。”苏轶轻轻应了一声,嘴角浮现起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再也不用担心男人会抛弃了他了,他甚至还要感谢那场车祸,如果不是经歷了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意外,他也不会认清自己的心。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嫉妒苏轶,嫉妒他有那么爱他的父母,嫉妒他的好人缘,嫉妒他善良真诚的品德,那些丑恶的嫉妒让他变成了魔鬼,想要将苏轶的一切都夺走。于是他用纯真无辜做伪装,抢走苏轶父母的爱,破坏他跟朋友之间的关系,直到最后,苏轶的身边只剩下自己。 可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苏轶心胸宽广,一直包容照顾着他,称职地扮演着哥哥的角色,有时候宋文泽更希望苏轶能对他发火,怒斥他,责备他,而不是像大海一样容纳他的所有任性跟坏脾气。 当得知苏轶跟欧逸晨在一起后,他又开始嫉妒苏轶能够跟欧逸晨那样的人在一起,于是他只略施手段就将欧逸晨的心勾走了。抢走了苏轶的爱情后,宋文泽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幸福了,可还是不行,他不能忍受看不到苏轶的时光。 一次次跟欧逸晨闹别扭,藉此可以重新回到苏轶的身边,然后又故意当着苏轶的面秀恩爱,欣赏着对方黯然神伤的表情。他就跟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想要挑战苏轶的心理底线。 他一直以为这是嫉妒。 可在生死边缘不顾一切地扑向苏轶时,他忽然明了了让他纠结烦恼困惑的情感,原来这一切都是出于爱。因为害怕苏轶冷落他,害怕会被抛下,他抢走苏轶的所有,这样他的身边就只有他了。 幸好明白的还不算晚,他愿意用余生来对苏轶好,来弥补这些年来对他造成的伤害。 这五年来男人一直精心地照顾着他,帮他按摩着没有知觉的双腿,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双腿早在一年前就恢復了知觉,但他不想告诉男人,他很享受男人陪伴他的时光。 宋文泽想,等过一阵子再告诉他也不迟,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到时候他用真心感动他,如果苏轶不接受他,他就死缠烂打地赖在他的身边,男人心软,一定会接受他的。 然而,有一天,男人忽然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宋文泽发了疯似得满世界寻找着他,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小镇找到了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的陈恆。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衣衫褴褛的青年,陈恆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 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青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脸上血色顿失,嘴唇微微蠕动,许久才干涩低哑地唤道:“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费力地牵起了嘴角,陈恆缓缓露出一个虚幻的微笑,“你来了。” “嗯。”宋文泽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生怕一眨眼对方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他找了他那么久,有那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面对骨瘦如柴的男人,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底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去想,只能像鸵鸟一样待在原地,自我欺骗。 “阿泽。”陈恆嘴唇翕动,叫出了青年的名字。 宋文泽神色茫然,不敢朝陈恆靠近,“嗯?”此时的青年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脸上的面具龟裂了一个缺口,终于露出了他内里的脆弱。 陈恆忽然想要告诉对方他不是苏轶的事实。 可是不行,这个世界会崩坏的。 不过青年脆弱的样子取悦了陈恆,让他以原主的口吻虚弱地说:“我就要死了。”原主的悲惨结局有一部分是性格因素,另一部分则是拜宋文泽所赐,现在宋文泽露出这幅伤心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 “哥,你是在骗我吧?”青年眼眶微红,用力地摇头。 陈恆才不管宋文泽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继续缓缓地道:“能够……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我很……开心。” 不知不觉间,青年早已泪流满脸,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陈恆的身边,蹲下身,仰脸看他,“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会改的。” 徐徐将手指抚过了青年的眼角,指尖一片濡湿,陈恆心底有些惊奇,心想,原来宋文泽也会哭啊。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陈恆微笑,“只是我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要遇见你。” 本来还想再说些话的,可原主的身体早就油尽灯枯,陈恆慢慢闭上了嘴巴,无声地阖上了眼睛。 “哥!” 一声痛彻心扉地嘶吼声从宋文泽的喉咙里喊出,青年双膝跪在原主的面前,抱着原主的尸体嚎啕大哭。他哭的那么伤心,一遍一遍地喊着原主的名字,眼泪鼻涕煳了他满脸。 永远不要遇见他吗?果然,哥还是恨透了他吧。咧开嘴,宋文泽惨白一笑,搂紧了怀里的苏轶。 我不会让你摆脱我的,我会带你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永远在一起。 陈恆漂浮在空气中,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幕。 他看到宋文泽将唇印上了原主的唇瓣,一边吻他一边喃喃地告白:“哥,我爱你,虽然明白的这么晚,可是没关系,你永远是我的了。”说着,他神经质地笑笑,低头在原主的脸上落下了无数个浅吻。 听着青年断断续续的告白,陈恆忽然觉得他很可悲。 把原主的一切都抢走,以爱为名给予了原主无尽的伤痛,这样自私绝望的爱不要也罢。就算原主没死,就算宋文泽明白了自己的心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时间不可重回,他们之间註定不可能。 也不知道原主被这样的人爱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不过可以肯定,原主的死亡,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陈恆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最后看了宋文泽一眼,发现青年眼里毫无生气,隐隐瀰漫着死亡的气息。只见他抱着原主的尸体,一步步地往外走去,夕阳洒落下来,将这一幕定格成了一副晕黄而永恆的画面。 他们的故事已经落下了帷幕。 陈恆敛眸,任由系统将他带到了下一个世界,开始新的征途。 *** 某男色高级会所内。 豪华的水晶吊灯将大厅照的亮如白昼,光滑如鉴的大理石面铺上了柔软的波斯地毯,陈恆穿着俗气骚包的花衬衫,脖子上带着粗大的金项鍊,吊儿郎当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陈先生,您请坐。” 穿着得体西装的经理朝着陈恆微微弯腰,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陈恆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两腿交叠,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搁在了沙发椅背上,朝着会所经理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一个叫苏珏的新货色?” 会所经理一愣,脸上堆满了客套的微笑,“陈先生你的消息可真灵通,苏珏前天刚来,还没正式出台过。” “嗯,我就要他了。” “这……” 陈恆皱眉,“怎么了?” “是这样的,苏珏刚来,我们还没来得及派人好好调教他,我担心他不懂规矩,会搅了您的兴致。” 陈恆挥了挥手,“我今天就是沖他来的。” 见那油头粉面的经理还在犹豫,陈恆直接朝他比个价钱,“我出这么多。” “好。”会所经理一口答应,“陈先生您稍等,我去把他叫来。” 陈恆这才面露微笑,“嗯。” 等人离开了,男人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道暗色。 这第二个世界的原主叫陈牧,是个没有素质的流氓暴发户,曾经是个地痞无赖,后来靠拆迁一夜暴富。虽然有钱了,但原主品位恶俗,气质又跟不上,一身价值几十万的行头愣是被他穿成了十几块钱的感觉,再加上个大金项鍊,就差没有在脸上刻下“老子有的是钱”这几个大字了。 要说这么个社会败类怎么就成了贱受呢? 原来是原主在一次聚会的时候看上了苏氏集团的太子苏珏,对他一见钟情。可原主就是个暴发户,手里头有几个钱,但跟苏氏集团这样的豪门大户相比不值一提,于是原主只能将对苏珏的爱放在心底,没事的时候拿着苏珏的照片打个炮解解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苏氏集团总裁苏世龙被查出挪用公款,还涉及商业诈骗,一时之间苏氏集团的信誉受损,股市大跌,苏世龙也因心脏病突发而死。接下来苏氏集团易主,苏家破产,苏珏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昔日的好友跟躲瘟疫一样避开他。苏轶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之下被人骗到了会所。 当然,谁会平白无故去骗一个穷光蛋呢,是原主对苏珏念念不忘,故意给他设下了套,目的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为他赎身。 后来原主得偿所愿,把苏珏骗到了手,为了哄苏珏开心,原主甘愿当底下那个,好吃好喝地供着苏珏。只是苏珏年轻高傲,怎么可能会甘愿跟这个粗俗的暴发户在一起呢,于是在一次电视台举办大型选秀时,苏珏报了名,并央求原主砸钱捧他。 原主很慡快地同意了,有了原主花钱造势,再加上苏珏颜值高资质好,苏珏很轻易就得到了选秀冠军,顺利出道。他演的第一部 戏是个腹黑邪恶又痴情的男二,也是他命好,直接凭藉着这个男二角色一炮而红,瞬间成为万千少女的偶像。 火了后,各种资源井喷式地朝苏珏涌来,并在这段时间认识了孟氏集团的总裁孟长风。孟长风英俊潇洒霸道深情,很快就俘获了苏珏的心,苏珏就跟原主提出了分手,并给了原主一大笔分手费。 原主不相信这个事实,认定了是孟长风强迫的苏珏,处处针对孟长风,可他一个暴发户怎么会是孟长风的对手,最后被孟长风设计而弄得倾家荡产。 第17页 陈恆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次穿的有点早,估计是因为破坏了上个世界的结局,无形中也影响了接下来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剧情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如果他在一开始就强行改变剧情,很有可能会引起系统的察觉,只有等剧情按照既定的套路发展过一段时间后,他再伺机採取行动才行。 “陈先生,人我给你带来了。” 耳边传来了会所经理礼貌的声音,陈恆回过神来,掀开眼皮朝着那头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某年某月某日 陈恆写科研报告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敲了敲某人的头,“你之前不是挺拽的么,还对我各种强取豪夺来着。” 某人摸摸他的头:“那是我装的。” 陈恆懵逼中。 第18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2 彼时,苏珏穿着会所特供的白衬衫加黑马甲,白皙如玉的脸庞微微垂下,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角。水晶灯炫目的光线直射而下,他静静地站在那头,就跟无数镁光灯照在他身上一样,天生就是汇聚众人视线的焦点。 会所经理是跟苏珏站在一起,完全成了一个陪衬,一个背景板。 此时这个移动的背景板露出客套而讨好的微笑:“陈先生,需要我先退场吗?” 陈恆的目光胶着在了苏珏身上,没说话,只是朝着那个经理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等到不相干的人离开后,陈恆起身,锃亮的皮鞋无声地擦过柔软的地毯,慢步走到了苏珏的面前。 见少年没有任何的反应,陈恆顿了顿,抬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苏珏随着他的举动抬起了脸,雪一样无暇的皮肤,精緻又不显女气的眉眼,挺括的鼻樑,花一样娇艷的嘴唇,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仿佛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收藏。 然而对方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气质,又在无形之中给人增添了一种距离感。 跟他的外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陈恆看到苏珏的脸,就理解原主为什么会对苏珏一见钟情了。 除去那完美的皮相,就光光那一身洁白无瑕透着淡淡粉色的皮肤,就十分罕见了,更别说苏珏外貌气质身材都堪称极品。 嘴角微勾,露出了原主标志性的痞笑,陈恆低哑地问:“你多大了?” 少年薄唇紧抿,没有回答,男人也不在意,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他知道苏珏今年才十八,正是最青春肆意的年纪。 “想不想离开这里?” 这一次,苏珏纤长的眼睫动了一动,终于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眼:“有什么条件?”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不需要拐弯抹角,陈恆眼里笑意加深,“我要你。” 苏珏虽然年轻,但并不会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沉默了几秒后,他问:“多久?” “十年。” 原主跟苏珏签订了十年的包养协议,结果只包养了一年,苏珏这只金丝雀就从笼子里飞走了。陈恆觉得原主非常蠢,原主跟苏珏表面上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实际上是原主在倒贴,金钱肉体爱情全部付出去了,结果金丝雀嫌他老腊肉难啃,直接另攀高枝去了。 原主结局悲惨,不仅倾家荡产还锒铛入狱,孟长风见原主一无所有后还在对苏珏死缠烂打,直接用莫须有的罪名送他送进了监狱,一关就关了五年。 陈恆缓缓眨眼,微笑着继续:“你现在是一个贫穷贵公子,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一个高级男ji,与其去跟无数人睡觉,还不如跟我一个。”顿了顿,抬眼观察少年的面色,明亮的光线下,苏珏那双宝石一样清湛的瞳孔里没有什么情绪。 “我能让你继续过你原来的生活。”少年的反应太过冷漠跟淡定,陈恆不得不斟酌着说:“据我所知,你们苏家的主宅近期要被拍卖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它买下。” 他继承了原主的一切记忆,印象中苏珏虽然表面清高,但还是有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单纯跟孩子气,难道是因为遭逢巨变,令他一夕之间成长了,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就在陈恆暗自思忖的时候,苏珏终于出了声:“好,我答应。” 这才是剧本应该有的走向,陈恆嘴角噙着笑意,将手收回,“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男人花了大价钱买回了苏珏的自由,然后把苏珏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原主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在那一带居住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有名的集团企业家,就原主是个例外。 原主祖上不知道是不是烧高香了,原主家本来一穷二白,就是地多,后来靠着拆迁一跃成为了本市有名的有钱人。 原主读到初中毕业就混社会了,肚子里没二两货,平时就随便做做投资,吃喝玩乐,反正那几十亿足够他活好几辈子了。 原主全家人都移民到了国外,本来原主也想走的,偏偏在走之前看到了苏珏。 于是,他就留了下来,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原主自个儿也知道这是他的白日梦,却不想有一天这白日梦成了真。 陈恆将手里的菸蒂摁灭在了水晶菸灰缸里,侧耳倾听着浴室的动静。 别墅的隔音非常好,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如果按照剧情走的话,原主将金丝雀带回来的第一天就忍不住吃了,可陈恆不是原主,他可没有想过要跟苏珏发生点什么。 第一个世界苏轶没有跟欧逸晨上床,他那时候拒绝欧逸晨的求欢没什么,但这次剧本上原主跟苏珏上过无数次床,如果苏珏提出要做什么,他拒绝的话,不知道贱人系统会搞出什么么蛾子来。 陈恆越想越心烦,眉心皱成了川字,忍不住又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 刚要点火,只听咔嚓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fèng隙,苏珏清冽干净的声线低低传来:“能不能帮我拿件睡衣,我没带衣服。” 第19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3 陈恆将嘴里的烟取下,放回了烟盒里, “你先等等。”起身走到衣帽间,随手拿了一件白色睡袍。 来到浴室门口,门fèng敞开,隐约可窥见雪白的肉体,陈恆神情自若地将睡袍塞了进去,门从里面被重新关上。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浴室门再次打开。 陈恆抬起眼皮,看到少年穿着他的睡袍走了出来,水汽将他雪白的面皮蒸成了粉色,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吹弹可破。略显凌乱的髮丝覆盖住了苏珏的眼睛,水滴缓缓滴落,滴在那长长的眼睫上,少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那滴透明的水珠又顺着脸颊滑落到了颈部。 虽然看不出对方的神色,但陈恆能够察觉到他在审视自己。 陈恆扯了扯嘴角,开玩笑地问:“柜子里有吹风机,要我帮你吹头髮吗?” “不用。” 苏珏垂眸,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过于宽松的睡袍。他四肢纤细,娇生惯养的原因,身上也没有什么肌肉,反观对面的男人身材结实,看上去三十多的人精神奕奕,一看就是经常去健身房的人。 陈恆观察细微,将少年微小的动作收入眼底,“明天陪你去买些衣服回来。” “谢谢。” “不用这么见外的。”一顿,意味深长地道:“你跟了我,我有责任好好待你。” 苏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吭声,陈恆这才发现对方的瞳仁色泽很浅,跟琉璃一样散发着清澈的光芒。 陈恆心想,可惜他有反骨,白瞎了这副不错的皮相。 “我进去洗澡了,你可以随便逛逛。” “嗯。”苏珏点头。 再看了他一眼后,陈恆才拿着套黑色的睡袍进了浴室。 少年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昏黄的光线斜射而下,勾勒出了他完美的侧脸,被光晕眷顾的他阖下了眼皮,纤长的眼睫跟扇子一样遮住了他的眼睑,许久,他才趿拉着拖鞋离开了原地。 浴室里,水汽缭绕。 陈恆站在了花洒下,任由水流从他的头顶留下,浸湿了他的全身。 脑海里不经意想起苏珏掩盖在宽大浴袍下的纤细身材,陈恆挑起一丝无畏的笑来,这样的男孩子应该不会想要压倒他吧?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前豪门之子,体力脑力爆发力都比上他,就算真要有肉体接触,那也应该是他压对方吧。 陈恆低头,顺着水流的途径,第一次好好地观察着这具身体。 比起前一个世界的苏轶,陈牧的这具身体无疑比苏轶的好用,也许是因为陈牧年轻时经常逞兇斗狠,他身上肌肉都是从日常打架中练出来的,现在虽然三十了,但他还会经常抽出时间打拳锻鍊,肌肉的灵活性跟协调性很棒,身体机能年轻的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状态。 陈恆满意地勾了勾唇,关掉花洒,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套上黑色的浴袍走出了浴室。 没走几步,就看到沙发上缩着一团黑影。 步子一顿,将光线调亮,苏珏白净无暇的脸蛋就印入了他的眼里,陈恆步伐一转走到了苏珏跟前,低头俯视他,“太晚了,该睡觉了。” “……” “你的卧室在前面走廊的拐角的第一个房间,我的卧室就在你的对面,有什么事可以敲门。” 苏珏的头髮已经吹干了,带着天生的微卷,此时毛茸茸一团,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他坐在沙发上,微扬起脸,默默地看着男人,“我们不睡一起么?” 陈恆一听就笑了。 照理说自己不碰他,苏珏应该高兴才是,没想到他还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陈恆嘴角噙着愉悦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髮,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少年的头顶上方响起:“放心吧,我不碰未成年。” “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知道。”陈恆用称得上是惊奇的目光看他,“在我心里,虚岁要满二十才算成年。” 这年头还有主动要求被睡的? “哦。” 苏珏语气平铺直叙,既无庆幸又无失落,让陈恆不得不怀疑对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而已。 “那我睡了。”陈恆没什么兴趣跟一个年轻的男孩的纠缠。 “晚安。” 陈恆勾了勾唇,“晚安。” 回到房间,陈恆翻身躺在了床上,两手枕在脑后,黝黑的目光安静地落到头顶天窗上闪烁的繁星。黑色的帘幕上,闪烁的星星仿佛一只只眼睛在注视着他。 第18页 苏珏现在十八,到二十岁还有两年,按照剧情发展,一年后苏珏就会投身娱乐圈,接着认识孟长风,然后再把自己甩了。然而陈恆喜欢速战速决,一点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如果他让剧情提前一年上演,系统会不会有所察觉呢? 由于这第二个世界比第一个世界复杂,陈恆简单粗暴的杀人方法是行不通了。 原主陈牧被关在监狱的五年,苏珏跟孟长风也从甜蜜期进入了冷战期。苏珏性子高傲,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而孟长风习惯了声色犬马,逢场作戏,肯定不会只跟苏珏一人上床。 两人争吵不断,最后性格偏激的苏珏发了狠,直接开车要跟孟长风同归于尽。 而那时候原主已经出狱了,因为痴汉属性,他经常跟踪苏珏,知道了苏珏的目的,为了挽救苏珏的生命,他妄图用血肉之躯阻止苏珏的行为,最后的结局让陈恆觉得不能再棒。 车子冲进了河里,三人因汽车爆炸而尸骨无存。 这么完美的结局,为什么要去改变呢? 陈恆心里超级不慡。 第20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4 因为这个全灭的结局太过完美,陈恆心底是不想阻止的。 可是如果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没能成功改写结局的话,那他在前一个世界的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因为他在第一个世界创造出来的混乱代码会被第二世界新生成的贱人代码所覆盖,也就意味着他在第三个世界还要从头来过。 因而,这次的快穿之旅,他绝不能有一次失败。 要想改变结局,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他要想方设法得到苏珏的爱,在源头上阻止苏珏爱上孟长风,这样后面也就没有苏珏要跟孟长风同归于尽的事了。 二,他要想方设法让苏珏爱上除了孟长风以外的别人,其他同上。 陈恆直接pass掉第一条路,他不是原主,对苏珏不感兴趣,对他来说,解刨一具尸体也比得到苏珏的爱情有趣的多。 让苏珏爱上别人是攻略这个世界最有效的方法,但不是唯一,如果搞得复杂一点,他可以在后期苏珏跟孟长风的感情岌岌可危时,想方设法让两人重修旧好,也可以达到改写结局的目的。不过这个复杂的方法没有上面第二个方法有效,而且创造出来的混乱代码的作用也可以忽略不计,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考虑这个方法的。 陈恆之前有想过要不要阻止苏珏跟孟长风的相遇,不过这样一来,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彻底颠覆了,肯定会引起贱人系统的注意,他只能在不破坏大局观的条件下在局部做手脚。 在脑海里将接下来的计划过一遍后,陈恆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慢慢阖上了眼。 翌日—— 陈恆跟少年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问:“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苏珏摇摇头,“没有了。” “你还小,应该继续读下去的。”陈恆主动开口:“这样吧,我帮你留意一下学校,到时候你继续读书,想要住宿还是回家住都可以。” 学校最不缺的就是青春飞扬的俊男美女,苏珏这个年纪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天时地利都有了,就差人和了,只要苏珏谈恋爱了,就算之后遇到孟长风,喜欢上孟长风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至于原主为什么会被苏珏踹掉,陈恆觉得应该是苏珏嫌弃原主的综合素质不行,年纪大、没文化、没品味、没长相、唯一一个优点是身材好,跟孟长风相比那不是一个等级的,难怪苏珏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孟长风。 只要他给苏珏创造条件,给他找一个完全不逊色于孟长风,还比孟长风年轻的恋人,苏珏肯定不会喜欢上孟长风了。 苏珏并不知道陈恆心里的想法,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谢谢。” 陈恆笑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顺手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份包养协议,食指轻点了两下,“吃完早餐,别忘了在这份协议上籤下你的名字。” “……嗯。”少年神色漠然。 协议上的内容写的很清楚,包养期限为十年,在此期间,陈恆每个月会给苏珏十万,包养费用逐年增长,衣食住行跟生活开支陈恆全包,陈恆提出的唯一条件是——苏珏要听话。 其实协议在陈恆穿来之前就拟好了,写的很直白,就是要苏珏满足原主的性慾。陈恆稍加修改了一下,顺便在违约金那一栏写下了一个天文数字。 少年将协议从头到尾看完了,然后眼也不眨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早饭过后,陈恆就带着苏珏扫荡了各大男装名牌店,给苏珏买了很多衣服。本来这种小事大可以让助理来做,不过作为一个痴情贱受,有关苏珏的事情肯定要亲力亲为。 原主的品味不好,陈恆的品味其实也不太好,他以前醉心于科研,哪有时间去研究时下流行的经典搭配,衣橱里的衣服永远是经典的黑白灰三色。 此时陈恆就坐在沙发上,任由少年自己挑选着喜欢的衣服,反正他只要负责刷卡就行。 苏珏挑好了衣服后,跑到陈恆身边在他身上比划,陈恆看的有些莫名,“你在干什么?” “我翻了你衣橱里的衣服。” “嗯?” “太花了。” “……”这只能证明,原主的品味比他还差。 陈恆挑了挑眉,却听少年淡淡地道:“你试试这些衣服吧,以后我们要住在一起,我不喜欢看到你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 男人只当这是苏珏的怪癖,也没反对,双手一捞将那些衣服抱在怀里,拿到更衣室里一件件试,出来的效果还不错,也不知道少年是怎么挑的,尺寸都很合适。 买好衣服,又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后,陈恆就跟苏珏打道回府了。 陈恆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私人空间,偌大的别墅里,那些佣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平常基本不出来晃,需要工作的时候才会出来,而且完成效率很高。将近一千平的豪华别墅里什么都有,私人影院、健身房、桑拿房、露天温泉、阳光房等等,平时会有专门的人将蔬菜肉类送到地下冷藏室。 吃好午饭后,陈恆就独自来到了阳光房待着,他很喜欢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当他将思想放空时,会有一种跟光合二为一的错觉。懒洋洋地阖上了眼帘,陈恆尽情地沐浴在阳光之下,享受着这短暂的静谧的时光。 隔着透明的钢化玻璃,苏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里面的男人,清隽的眉间划过一抹深沉。 某一瞬间,他忽然想把男人关在里面。 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第21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5 制定好计划后,陈恆很快就替苏珏联繫了一所贵族学校。他选择贵族学校也是有他的考量,里面的学生非富则贵,到时候苏珏一旦谈恋爱,恋爱对象的身世背景不会比孟长风差。 报到那天,陈恆亲自送苏珏去的学校。 “我替你在学校外面准备了一间公寓,你如果住不惯学校的话,可以住过去。” 苏珏听了,迟疑地扫了他一眼,“我……不跟你住一起吗?” 陈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髮,“别墅离学校太远了,不方便。”实际上他并不喜欢跟苏珏住一起。 “哦。” “对了,你喜欢什么车?” 苏珏淡淡地道:“都可以。” “好,那我改天叫人把你原来的那辆车开过来。”苏家破产后,银行将苏家的产业进行拍卖,陈恆提前把苏珏以前开惯的车买回来了。 “谢谢。” 陈恆微笑着道:“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我没读过什么书,特别希望你能够完成学业。” “我会的。”苏珏郑重地点头。 目送着苏珏远去的身影,陈恆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黝黑的双眸里闪过一道诡谲的神色。 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提前在学校里安排了几个皮相不错的少男少女,妖艷的、温柔的、体贴的、性感的,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料想苏珏肯定抵挡不了他们的诱惑。等到苏珏在感情方面开了窍,从恋爱白痴变成一个恋爱高手,孟长风那样的人肯定入不了他的眼了。 回去的路上,陈恆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原主的那群狐朋狗友打来的,约他出来喝酒,陈恆一口应了下来,他现在是陈牧,商场上的应酬肯定是免不了的。 到了约定的地点,推开包厢的门,入目的就是一副yin乱的场面。 陈恆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松了松领带,找了一个没人的沙发坐下。 “老陈,要不要加入我们?”一个眼睛闪烁着yin光的男人主动朝陈恆发出邀约,身下动作不停。 陈恆摇了摇头,“我有点累,你们玩吧。” 原主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在认识苏珏之前,什么花样没玩过,偏偏在后来为苏珏守身如玉,就算被甩了也没找过别人。 yin乱的画面持续了一阵子后才结束。 放纵过后,那群老男人纷纷点了一根事后烟,吞云吐雾中,有人忽然调笑道:“陈牧,听说你最近包养了一个少年,改天让兄弟几个见识见识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陈恆脸上的笑容不减,“你们可别打他的主意。” “怎么?难道你跟他来真的?真打算收心了?” 陈恆但笑不语,那群人里有人消息灵通,“我听说你包养的是苏珏,就最近刚破产的苏氏集团的公子?啧啧,我以前见过他一面,长得那叫个水灵,老陈你真是艷福不浅啊。” “哎呦,被你这么一说,我们更想见见了。” 面对众人的盘问,陈恆老僧入定岿然不动,“他可是我的宝贝,在我玩腻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见到他的。”要是真把苏珏交给这几个老男人玩上一夜,不残也要去掉半条命,陈恆要对付一个人,也不会选择这么下贱的招数。 那群人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很快又开始轮番喝酒,陈恆推託说胃不好在戒酒,那些人撇了撇嘴,说了一句没劲就不管他了。 包厢的空气不流通,汗臭味酒味还有腥味夹杂在一起,让人作呕。 陈恆找了个藉口出了包厢,靠在走廊的墙上点了一根烟。 噗呲。 声音却不是从他这里传出的。 陈恆微眯着眼朝对面望去,隐约间看到左前方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对方叼着一根未燃的烟,手上拿着一只打火机,零星的火点亮起又熄灭。 第19页 “用我的吧。” 磁性而醇厚的嗓音响起,孟天佑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一道银光以抛物线的姿势朝他那里抛来。 “谢谢。”很轻易就接住了男人抛来的打火机。 “不客气。” 陈恆笑笑,迈开长腿走到了男子身旁,接过对方还来的打火机。 看清了来人的脸,孟天佑眼神一暗,主动开口:“相逢即是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吧。” “当然可以。”陈恆微笑着朝对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牧。” “你好,我叫孟天佑。” 顺利跟孟天佑交换了名片,又相约改日一起打高尔夫后,陈恆才跟他告辞。 虽然还没有跟孟长风正式交锋,但陈恆已经提前调查过了孟长风的背景,知道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孟天佑。孟氏集团在许多行业都有所涉猎,孟长风管理着一家大型娱乐公司还有旗下的房地产、酒店、度假村等集团主要经营项目,而孟天佑则经营着体育相关的产业。兄弟两人平时见面明面上兄友弟恭,但私底下谁也不服谁,孟天佑无疑是处于下风的一方。 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处处压制,想必孟天佑的心情非常不痛快,陈恆觉得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跟孟天佑一起对付孟长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 陈恆觉得有些闷,拉下领带,解开领口的几颗扣子,然后走进浴室放热水,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男人开始在脑海里琢磨着该怎么取得孟天佑的信任。 就在想的入神之际,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谁?” 陈恆眼神一紧,目光如炬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刺去。 “是我。”下一刻,苏珏瘦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浴室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微微一愣间,疑问的话脱口而出。 “明天是星期六。” “瞧我,忙的都忘了时间。” 陈恆关掉水龙头,面朝着苏珏,“对了,你晚饭吃了么?” “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少年抿了抿唇,忍不住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哦,跟一些商界的朋友谈生意。” 谈生意?苏珏走到陈恆的面前,精緻的鼻翼微微耸动,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他的嗅觉非常灵敏,什么味道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你在干什么?” 陈恆看着少年往他身上蹭,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伸手将他推开。 苏珏虽然没有什么性经验,但那让他不舒服的气味却不会认错,浅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陈恆,绯色的唇瓣微动,语气古怪:“你是不是跟别人睡觉了?” “没有。”陈恆压住心底的不耐,摸了摸他的头,“你别多想。” 苏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照理说男人不碰他,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可是一想到对方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跟别人翻云覆雨,他就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让他焦躁不安。 停顿了几秒,少年低声道:“你不要跟别人乱来了,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我可以帮你。” 知道少年是误会了,可陈恆并不觉自己要跟他解释,他敷衍地道:“我说过,等你二十岁了再说。”按照剧本,应该是原主巴巴地贴上去,就算是原主跟苏珏的第一次,也是原主主动的,怎么到他这里反而反着来了? 难道是因为他强行改变了上一个世界的结局,间接影响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就在陈恆暗自疑惑的时候,苏珏面色绯红,吞吞吐吐地道:“我可以用……帮你。” 陈恆回过神来,没听清少年说的,只道:“太晚了,早点睡吧。”目光落到了少年光着的脚上,白嫩的脚丫踩在地上,似乎觉得冷,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苏珏一听到开门声,就直接从床上跑了下来,都没来得及穿鞋,此时看到男人的目光,他面色羞赧,将脚丫子往后一缩,低声道:“那我先回房了。” “嗯,晚安。” 等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陈恆迅速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将门关上。 温热的水流漫过了全身,躺在豪华的按摩浴缸里,脑海里却不由地回想着少年刚才的表情。 真的很不对劲。 在少年的身上,自己居然一点都看不到苏珏应有的骄傲跟清高,难道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可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陈恆危险地半眯起了眼,或许,他应该要试探一下苏珏。 第22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6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陈恆洗完澡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披了件浴袍敲响了苏珏房间的门。 不过几秒,房门在他面前打开。 “有什么事么?”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少年低着头,凌乱地髮丝遮住了他的眼。 陈恆斜倚在门框上,两手自然地放置在身侧,他并没有将浴袍的带子繫上,黑色的浴袍向两边敞开,露出了柔韧而紧实的胸膛。这具身体的肤色并不白皙,是健康性感的古铜色,肌理分明,带着强劲的力量感跟压迫感。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伴随着沐浴露的清香,汇聚成了一股沉醉而迷人的气息。 “我一个人睡不着。”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定住了苏珏的脸,男人语气喑哑,“今晚,可以陪我吗?” 话音未落,他看到对面的苏珏浑身一震,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有愕然、有无措、有忐忑,约莫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少年咬了咬下唇,重新低下了头,洁白小巧的耳垂悄然红透了。 陈恆以为他不愿意,唇角微掀,勾起一抹蛊惑的笑容。 直起上半身,身体自发地朝对方趋近,散发着热度的手指轻抚上了少年微凉的唇瓣,缓缓摩挲,感受着指尖细腻的触感。 “别拒绝我。”声音低沉悦耳,磁性而撩人。 这些勾引人的手段,还是从第一个世界的那些书里学来的。 苏珏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热,那些低磁的语言仿佛羽毛搔刮着他的心,又苏又痒,带来一阵战慄。不由地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有些渴,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湿软的物体一触碰到他的指尖,陈恆就跟触电似得迅速将手指弹开。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跟被蛇的芯子缠上,潮湿、粘腻。 察觉到少年身体的僵硬,陈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他有意识地放松了身体,伸出脚后跟把门带上,啪的一声,房门在身后关上。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跟苏珏两人。 昏暗的光线笼罩下来,给周围增添了一丝朦胧而暧昧的氛围。 陈恆轻推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引导他往后退,而他自己则像一只捕获猎物的兽,一步步地朝对方逼近,等到少年的双腿抵在了床边,陈恆顺势一推,那洁白美好的身体就无声地倒在了床上。 雪白的浴袍因为这一动作而像两边散开,壁灯的暖色灯光将那汉白玉一样的肤色映照的细腻动人,苏珏轻轻眨了眨眼,眼角染上了一丝绯红,眸里渐渐氤氲着一层雾气。花瓣似得唇微张,欲语还休地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他觉得很热、很渴,一开口,嗓音沙哑不堪,“你不是说要等到我二十岁才……才……” 后面半句话没有说出,雪白的脸颊早已布满红晕。 墨玉色的眸里没有半点欲色,陈恆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横躺在床上的苏珏。 少年的皮肤柔嫩而无暇,白的晶莹通透,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皮肤,此时那奶白色的皮肤似涂了一层粉,白皙粉嫩,仿佛用手轻轻一捏就会碎了。 陈恆不由地有些失神,不知道把苏珏的这身皮肤剥下来做成人皮,会不会变成一件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男人很快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少年湿漉漉的跟麋鹿一样的瞳仁正静静地望着他,眼底蕴藏着掩饰不住的渴望。 真是有趣。 按照剧情的发展,原主跟苏珏之间的第一次,是原主半强迫半勾引之下进行的。苏珏本来对原主并没有什么欲望,是原主主动的,后来苏珏食髓知味,才会跟原主保持着肉体关系,但也只是拿原主的身体来发泄,谈不上爱。 然而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干呢,苏珏居然就有反应了。 陈恆勾唇一笑,顺势俯下身,上半身悬空压在了少年的身上,在即将吻上对方唇时,定格。 若有所思的看着身下闭上眼睛的少年,陈恆心想,就算苏珏演技再好,也不可能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吧? 原主长得并不出色,五官虽然浓眉大眼,但有些兇相,身上一股匪气,怎么想也不是万人迷的类型。更何况按照剧情发展,苏珏后来选择了孟长风,审美观正常,那现在为什么会对原主的这具身体产生性冲动? 本以为苏珏三番两次提出睡在一起,不过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方法,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认真的。 忽然就没有了继续试探下去的兴趣。 陈恆无趣地瞥了瞥嘴,正要起身,苏珏忽然勾住了他的腰,将他的身体往下拉。 下一刻,两人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了一起,陈恆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没等他开口,苏珏声线暗哑地问:“怎么停下来了?” “……” 没有发现男人眼里的异色,苏珏继续腼腆地道:“你能来我房间找我,我很开心。” “……” 见陈恆不说话,他舔了舔嘴巴,“我已经成年了。”顿了顿,他视线乱瞟,慢吞吞地道:“如果你忍不住,我……我不介意。” 当然明白苏珏说的不介意指的是什么,可惜他无意于跟苏珏上床,就算苏珏做受方,他也没什么兴趣。 但表面功夫要是要做的。 于是他嘴角挑起一抹浅笑,伸手将贴在苏珏鬓角的碎发拨开,举止温柔,眼神温存,“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动作坚定地将少年放在他腰上的手拉开,男人起身站在了床头,背对着苏珏道:“我说过在你二十岁之前不会碰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会遵守这个承诺。” 说完这话,他没有犹豫,直接拉开门走出了出去。 脸上的红晕褪去,苏珏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指尖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第20页 他刚刚,差点就要吻到他了。 身体的某一处在疯狂地叫嚣,想要进入那具温热的身体,尝遍男人的全身,把他狠狠弄哭。苏珏怔怔地看着虚空,惨白一笑,他果然是疯了吧,居然会对包养他的人产生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欲望。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陈恆回到了房间,忍不住烦躁地抽上一根烟。 刚才的那次试探,证明这个苏珏的确有些异常,身体是做不了假的,他能够真实地感受到苏珏对他的渴求。难道说,这个世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发生了偏离? 脑海里不经意间划过了祁唯说过的那句话—— 我们会再次见面,以另一种方式。 以另一种方式,陈恆咀嚼着这句话里的意思,眼里划过一抹幽光。 有没有一种可能,祁唯穿到了某一个人的身上来接近他? 准确点来说,苏珏会不会就是祁唯? 第23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7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陈恆精神一振,他掐灭了菸蒂,两手交叉置于脑后,幽深的眼里涌动着一条暗河。 虽然没有设计过贱人系统,但大致的理念他还是知道的,只有被系统绑定的宿主才能自由地穿梭在系统设定的世界且能保持原有的记忆,非宿主如果要强行进入这个世界,那么灵魂可能会被分割成灵魂碎片,而且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限制,一旦超过规定的时间,非宿主就会被迫离开这个由系统构造的世界。 第一个世界里,祁唯之所以会从他的眼前消失,就是因为时间到了,陈恆记得他在离开之前从夏铭的身上取回了灵魂碎片,符合上面的理念。 可要是直接以灵魂的形式穿到这一世界的某个人身上,这样的尝试是不是太过冒险? 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做出这样的尝试,能不能成功也无从考证。 想到这里,陈恆翻了一个身,缓缓阖上了眼。 他对祁唯的印象并不深刻,为了某种目的拿自己当试验品,这样的事他自己是干得出来的,但祁唯不像是能够干出这样事情的人。 如果失败了,那失去的就是整个灵魂。 没有人会这么傻的。 更何况做出这样的博弈根本没有意义,对方能得到什么呢?什么都得不到啊,不过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罢了。 于是陈恆心安理得地将这个在他看来完全不可能的想法抛到了脑后,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为自己轻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翌日—— 陈恆准时起床,正准备为苏珏做早餐的时候,发现苏珏早早就起来了,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 晨曦从明亮干净的窗户里漏了进来,在他的头髮上镀上了一层雾霭般的微光,沐浴在光雾中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肩膀的线条特别好看,从陈恆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下巴到颈部美好的弧度。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苏珏微微侧眸,朝着陈恆淡淡一笑。 这个笑容依旧带着少年一贯的矜持跟羞涩,陈恆忽然觉得自己昨晚的想法荒唐而可笑。 十八岁,正是对性爱懵懂好奇的年纪,他昨晚故意的勾引,勾起对方的欲望不足为奇。陈恆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对他微笑的苏珏,或许,他确实应该让苏珏尝一尝性慾的滋味了。 苏珏不知道陈恆在想什么,可被人用一种研究小白鼠一样的目光盯着,他觉得非常不自在。 “那个,我本来想煮粥的,好像被我煮煳了。” 陈恆回过神来,走到少年的身边,低头看去,锅里的米饭黏在了锅底,变成了锅巴。他顿时就笑了,“你这哪是煮粥啊,是要炸锅巴吧。”一边说一边捻起一块略微焦煳的锅巴放在了嘴里,味道还行,忍不住又捻了一块。 苏珏跟傻了似得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男人的举动。 他居然不嫌弃他做的东西难吃,还拿起来吃了? 少年咬了咬唇角,一脸感动地道:“我以后一定会做出美味的早餐的。” 陈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伸手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坐一会儿,早餐我来做就好。” “要不要我帮忙?” 苏珏捨不得离开他的身边,磨磨蹭蹭地不肯挪步。 “你不添乱就差不多了。”陈恆不喜欢墨迹,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少年见状,默默地收了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虽然家里有专门负责做饭的阿姨,但只要苏珏在家的话,陈恆一般自己做,一来是为了完成贱受的任务,二来也是为了跟苏珏搞好关系。苏珏毕竟年轻,思想方面还不成熟,有些事经过人为的引导应该就能够纠正过来的。 半个小时后,简单又营养的早餐就做好了。 两人坐在了长约两米左右的长方桌上,陈恆在这头,苏珏在那头,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少年默默地喝着手里香甜软糯的黑米粥,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清亮的眼眸时不时往陈恆的方向瞟去,后者知道他在看他,顿了顿,抬眼朝那头撇去,少年嗖的一下收回了视线,身体坐直,安安分分地吃早餐。 陈恆勾了勾唇,收回了目光,放下餐具,动作优雅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末了,他摊开了一份财经版报,慢悠悠地阅览着。 他看的很专注,目光始终放在了报纸上。 一旁的苏珏有些坐不住了,他捧着手里的碗,一步一步挪到了陈恆的旁边坐下,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支着脖子看向报纸,“你在看什么?” 话刚说话,陈恆动作迅速地收了报纸,苏珏只来得及扫过孟氏集团几个大字。 迎视着苏珏略带迷茫的神色,陈恆嘴角弯起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就随便看看,看有什么项目值得投资。”报纸上刊登了孟长风的照片,当然不能让苏珏看到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苏珏也不是真好奇报纸上的内容,他只是想离男人近一点而已。 陈恆将报纸收好后,问他:“你明天要回学校了吧?” “嗯。” 陈恆神秘一笑,“那今晚好好放松一下?我给你准备了不错的礼物,你应该会喜欢的。” 被男人的这个笑容电到了,少年的心怦怦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得,他悄悄抚住了心口。 怎么办?他刚才忽然觉得男人的笑容很性感。 还有礼物?是什么礼物呢?难道是…… 想到某种可能性,苏珏雪白的小脸渐渐敷上了一层粉,白里透红,就像是早春青涩芬芳的桃花,就等人来採摘了。 陈恆误以为少年接收到了他要传递的讯号,很快就开始着手为苏珏准备‘礼物’了。 他有自信,一定可以带给苏珏一个难忘又销魂的夜晚。 第24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8 晚上,陈恆开车载着苏珏到了原主以前经常去的会所。 金碧辉煌的大厅,清一色的少年少女排成两排候在了一边,都是跟苏珏差不多的青葱鲜嫩的年纪。他们每个人都很亮眼,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气质也跟的上,弱受型、肌肉型、童颜巨辱型,种类繁多,不带重复。 会所的经理是个微胖的普通男子,外貌平凡,跟这么多美人站在一起,衬得原本就普通的相貌更加平凡无奇,他一双机灵的绿豆眼咕噜噜地转着,看到陈恆身边的苏珏,眼睛发亮,“好俊俏的人儿。” 见陈恆面色沉了下来,他赶紧将视线从苏珏的身上拉回来,“陈老闆,我已经按你说的吩咐将你选的人都带来了。”脸上的肌肉挤成一朵ju花,笑嘻嘻地问:“你是要挑几个呢,还是群p啊?” “你先出去吧。”陈恆给了经理一些小费。 “好好好,房间已经开好了,这是钥匙,我就不打扰陈老闆的性趣了。” 说着,那男子嘿嘿笑了两下,目光滑到苏珏身上时,顿了一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隽的男孩,容貌不俗,气质高雅,身边这些经过精心调教培养的少男少女顿时就不够看了。 察觉到男人眼神犀利地朝他刺来,他悻悻地收回了视线,并亲自为他们关上了门。 哒哒哒,皮鞋擦过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空气中安静地仿佛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陈恆走到了苏珏身边,目光微斜,看着那群皮相不错的男男女女,话却是对苏珏说的:“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应,他这才回过头认真地打量他,发现原本笑容满面的苏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他那招牌性的腼腆笑容,琥珀色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白皙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隐隐看去,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你说的礼物呢?” 尽管已经猜到了男人指的礼物是什么,他心底还是有些不死心。 然后,他就看到身边的男人用那种让他迷恋的笑容对他说:“你已经到了可以品尝禁果的年纪了,我仔细想过了,觉得让你压抑性慾这种做法,有碍心理跟生理的正常发展。” “……” “别担心,他们都是雏儿,身体很干净。”误以为苏珏不说话是因为这层顾虑,陈恆贴心地解释道。 怎么也不会想到男人居然会带他来嫖,原本的期待跟喜悦瞬间落空,愤怒跟伤心充斥在他的胸腔,默默发酵,让他恨不得用力摇晃着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费了很大的自制力压下了心底涌出的酸涩,苏珏缓缓眨了眨眼,一字一顿地道:“我不需要。” “可是房间都定好了。” 是这里的顶级套房,为了带给苏珏完美的体验,他特地让人准备了玫瑰花跟红酒。 “我……”很想要发火,可是看到男人露出不解的神色,心中的怒气跟漏了气的气球似得瘪了下去,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嚅嗫着开口道:“我还小。” 压根没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陈恆愣了愣,联想起昨晚抵在他下身的那玩意,忽然笑了,“不小了。” 他说这句话纯粹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多余的旖旎的想法,可听在苏珏耳边,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脸上袭来了熟悉的热度,少年鼓足勇气,伸手拉了拉陈恆的袖口,在对方朝他看来时,慢吞吞地道:“我……我还是等二十岁再那个吧。” 本来不过是陈恆的一句推托之词,没想到倒成了苏珏的藉口,陈恆精心布置这一切,难道就要白忙一场了? 第21页 他想了一想,瞥了人群一眼,“是不是里面没有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很难想像,这么多鲜嫩多汁的肉摆在面前,这个苏珏居然不为所动,难道是性冷感? 不对,陈恆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依照少年昨晚热情的反应,不可能是这种原因。 一旁的苏珏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又扫过那一群被冷落的男女,最后他凑到了陈恆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耳廓的热气犹在,陈恆眨了眨眼皮,他刚才听到什么来着。 ——我喜欢你这样的。 敢情这苏珏还是个重口味,喜欢原主这种肌肉硬汉?难道说按照原本的剧情,不是原主单方面地诱jian了苏珏,而是苏珏半推半就跟原主发生了合jian?后来苏珏口味变正常了,所以就把原主这个糟粕抛弃选择了孟长风那块璞玉? 想到这里,陈恆面色古怪,“那要不要换一个跟我一样类型的男人过来?” 他是决计不可能跟苏珏发生点什么的,现在苏珏既然喜欢他这种,那好办,选个跟他差不多的不就行了,只是—— “这种类型的应该身经百战了,不是雏儿没关系吧?只要干净没病就好,你说是吧?” “……” 苏珏脸上青白交加,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要他说的怎么清楚啊。还有,身经百战,那是不是意味着男人以前有过很多情人?那他是攻的那一方还是受的那一方?不管怎么说,现在男人既然包养了他,那这十年都是他的。 心里无比庆幸,包养协议上有一条写的很清楚,在这十年内,没有对方的允许不可以跟别人发生关系。 眼瞅着旁边的美貌少年脸上的表情甚为丰富,一会儿嘴唇紧抿,一会儿又咧开嘴吃吃地笑着,陈恆不得不出声催促:“决定好了吗?” 苏珏马上回过神来,用力摇头,再摇头,“不,我还没有准备好。” 陈恆眉头微蹙,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想吗?” 苏珏动了动嘴,想啊,可是他比较想要他啊,可惜还要再等两年。 不禁泄气地耷拉下了肩膀,“唔。” “好吧。” 陈恆挥了挥手,对那些围观的群众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到人群鱼贯而出,他转身对着情绪低落的苏珏道:“那我们也回去吧。”精心准备的一夜就这么泡汤了,他本来还给苏珏准备了很多情趣套餐来着,据说是这个会所的特色招牌,能够让人慾仙欲死。 这小子定力真好,也不知道他按插在学校的那几个漂亮的男孩能不能勾住这小子的心。 两人一路沉默地出了包厢。 时不时地拿眼尾去瞟身边的男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场有些冷,苏珏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语气干脆利落。 还说没有生气,苏珏瘪瘪嘴,他也很不高兴好不好,被男人带来这种地方享受一夜销魂,他才不要这样的礼物呢。原先还以为对方说的礼物是他自己,结果却是这样的礼物,他都有些搞不懂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 他虽然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是也知道如果真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把喜欢的人送到别人的床上的。 可是如果不喜欢他,当初为什么要包养他呢? 苏珏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对方可能不是真心喜欢他,心里就传来了刀割一样的疼痛。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的微笑,喜欢他的所有。 这样陌生的感情让他有些惶恐,可是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如果他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陈恆突然停下的脚步,苏珏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遇到老朋友了。” 话刚说话,对面就走过来几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每人怀里都搂着一个面容年轻的男孩,那些男孩有清秀的有娇媚的,无一不柔弱无骨地依附在了身边的金主身上,任由对方上下其手。 “呦,我还以为是我错了呢,老陈,真是你啊。” 绿豆眼说着,目光自然地落到了苏珏的身上,“啧啧,老陈,这就是你捧在心尖上的那个宝贝吧?长得真好看,哥儿几个怀里的这些浪蹄子,一个都比不上苏家公子啊。” 原主的这些狐朋狗友整天没事干,就喜欢来这里消遣,因为纵慾过度的关系,个个面如菜色,一副肾虚猥琐的模样。原主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跟这些人整天混在一起,如果不是喜欢上了苏珏,也不会收心的。 见有人伸出咸猪手朝苏珏的脸上摸去,陈恆眼里一寒,步子一移挡在了苏珏的面前。 “我要先走了,你们玩的尽兴啊,今天的酒水就算我的。” “别急着走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绿豆眼身边的另一个男子张开嘴,露出漏风的牙齿,“据说今晚这里会有很精彩的节目,看完了再走也不迟啊。” 不用说,那些节目肯定很色情。 陈恆没什么兴趣,淡淡地敷衍道:“不了,我明天还有事。” “别啊,都来这种地方了,你不带苏公子好好见识一下啊。” 那几人纷纷开始劝说,目光yin猥地瞟向陈恆身后的苏珏,恨不得直接朝他扑去。 苏珏蹙眉,不敢相信男人居然认识这样的社会垃圾,他在身后拉了拉陈恆的手,语气严肃地道:“以后你不要跟这种人来往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原先的那个绿豆眼听了,面露凶光,“什么叫这种人,我们这种人是哪种人,你倒是说说看?” “苏公子,今夕不比往日,你现在一无所有了,做人可不要那么高调。” “啧啧,这细白嫩肉的,脾气倒是不小,以后老陈玩腻你了,信不信我把你干的下不来床。”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话语越来越下流,苏珏听得面红耳赤,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似蹿起了两道熊熊怒火,显得那双眼亮的摄人,使得他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容侵犯的气势。 那种天生的高傲,往往更能激发他们心底的阴暗面,原本戏嚯的众人眼神渐渐变了,隐隐散发着掠夺的气息。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将那些人的眼神收入眼底,陈恆嘴角勾起出一丝讽笑,开始履行贱受的义务,替苏珏维护道:“他现在是我的人,脾气向来有些任性,你们作为我的好友,还是请多担待一点吧。” “老陈,不是我们要怎么样,是你的小情人先出口伤人的。” 陈恆故作为难,“那我改天请你们喝酒赔罪吧,都是老朋友了,没必要把场面搞的这么僵。” 被陈恆护在身后的苏珏有些看不过去,他不懂男人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来往,这种朋友不要也罢,如果不是男人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他早就甩脸走人了。 “我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这样吧,让你的小情人陪我们喝酒,今天这事儿就算揭过了怎么样?” 为首的那个绿豆眼早就对苏珏垂涎已久,只是被原主陈牧先下手为强,只能将这点心思放在肚里。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跟苏珏近距离接触,他当然不会放过这里的机会了,到时候把男人灌醉,他就可以对苏珏为所欲为了,等到男人酒醒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大不了拿钱摆平好了。 对方的那些小计策当然不会逃过陈恆的眼睛,刚才苏珏的拒绝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这些人也是赶巧了,居然挑这个时候往他的枪口上撞。 “好啊。” 陈恆笑眯眯地应了下来,对上苏珏受伤的神色,他顿了顿,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凑到苏珏的耳边道:“我答应你,今天就跟这些人绝交。” 啊? 琥珀一样剔透的眸里划过一丝惊诧,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陈恆拉着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一间豪华包厢,绿豆眼打了个响指,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抱来了一箱啤酒。包厢里本来就有一箱鸡尾酒跟几瓶红酒,绿豆眼将几种酒混在一起,然后将杯子推到了苏珏的面前。 “我们这里有五个人,你只要喝下五杯这样的酒,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苏珏沉默了几秒,伸手去拿,陈恆抢先将那杯酒端在了手里。 “你别喝。”他脱口而出,却见男人朝他微微一笑,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光喝酒多没意思啊。”陈恆走到绿豆眼面前,“要不这么着,我们来玩摇色子,还是老规矩,在杯子里倒上等量不同的酒,摇到哪个点数就喝对应点数的那杯酒,当然你可以选择喝也可以选择不喝,不喝的话就脱一件衣服好了。” 笑容渐渐浮现在了男人的眼底,“你说好吗?” 绿豆眼本来还有些不乐意,听到后面有脱衣服的环节,眼里顿时射出yin光,“好,这可是你说的。” 接下来,众人开始斗酒,笑闹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室内劲爆的音乐,一度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看着众人起闹的样子,苏珏心里有些没底,他倒不是怕,只是酒量不好,怕会给男人丢脸。陈恆似乎知道他的顾虑,将脸凑到他的耳边,语气笃定:“放心吧,有我在。”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就让苏珏心底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他就是没来由地相信,男人一定会将一切摆平。 绿豆眼摇色子的功夫不错,基本上摇到的点数所对应的杯子的酒容量都不多,偶尔几次失手喝了几杯满的,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陈恆,每次陈恆都能准确地摇出他所要的点数,几轮下来,绿豆眼已经喝的有点头晕,而陈恆却滴酒未沾。 众人渐渐看出了点眉目,他们这次是遇上了摇色子的高手了。 有人拿陈恆旁边的苏珏开刀:“老陈,我们知道你摇色子厉害,但这次是你身边的苏珏得罪了我们,我们想让他来摇色子。” 陈恆笑笑,“好啊。”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众人眼里难免露出一抹狐疑,陈恆直接将色子塞到了苏珏的手里,“你来吧。” “嗯。”少年看了陈恆一眼,轻轻点头。 等到苏珏摇色子的动作停下,所有看热闹的人纷纷围了过来,不约而同地落到了苏珏的白皙莹润手背上。少年顿了顿,再次看向了陈恆,却见男人嘴角挑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不知怎么的,他也低笑了一声,将手下的木质杯筒拿开。 第22页 众人定睛一看,不多不少,正好是五点,对应的酒杯是空杯。 砰! 一个秃头矮胖的男子大手一伸,用力拍下桌面,“你们肯定使诈了!” “怎么,你们是不是输不起啊?”一顿,眼神不屑,“还是说,你们就这么想要看我脱衣服?” 此时的苏珏跟平常内向害羞的样子判若两人,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锋利的宝剑,气质凌厉迫人,嘴角弯起的笑容却像妖花一样又甜又魅,藏着剧毒。 秃头被他揭露了心思,恼羞成怒,“我们站在这里陪你玩是看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的绿豆眼赤膊着上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刚才实在是喝不下酒了,只好脱了几件衣服,将大半个身体靠在了身边的男宠身上,绿豆眼大着舌头道:“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今天既然进了我们的地盘,就别想全身而退。” 眼看着那群人朝陈恆他们逼近,苏珏第一时间把陈恆拉到了身后,“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走。” “……” 瞧这小子小胳膊小细腿的,还想保护他? 陈恆嗤笑了一声,伸长了胳膊拉住了少年的后领,轻而易举地将他重新拉回了身后,“打架,你是外行。” “诶?” “看清楚了,以后学着点。” 背对着苏珏说了这么一句话后,陈恆撸起袖管就开始揍人了。 少年安静地站在一边,浅色的瞳仁里发出了澄澈的光芒,视野中心,陈恆神情倨傲,修长而笔直的腿出腿迅速,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如同一个不出世的武林高手,以碾压的形式将对手踩在脚下。 有人鼻樑被打歪了,有人牙齿被打掉一颗,殷红的鲜血飞溅,场面看上去有些血腥。苏珏似无所觉,目光牢牢地放在了中间的那个男人身上,近乎着迷地看着他线条完美的肌理收放的姿态。火热的视线仿佛要穿透那薄薄的布料,底下的那副身体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强健而完美。 跟他比,自己真的是太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男人压在身下。 那群中年男子年轻时也许也是打架的好手,但现在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陈恆轻而易举就将他们揍趴下了,偌大的包厢里哀嚎声跟惨叫声不绝如缕。 察觉到有一个小男宠哆哆嗦嗦地想要打电话求救,陈恆挑眉,没说话,只是掌心朝上朝对方伸出了手。 小男宠都快要吓哭了,乖乖递了上来,陈恆接过,当着他的面将手机捏变形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怪力啊。 陈恆扔掉了手里报废的手机,活动了一下手关节,语气平淡地对众人道:“把衣服脱了。” 十分钟后,陈恆一身轻松地带着苏珏离开了包厢。 至于包厢里的那些人,被他用撕开的衣服绑了起来并塞住了嘴巴,当然,全身没有一片遮羞布。 回去的路上,苏珏迷弟一样崇拜地望着他,好奇地问:“你刚才是用什么办法让我摇的色子的点数刚好是5的啊?” “哦,你原来摇的是3,我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动了一下桌子。” “那你是不是逢赌必赢啊?” “不。”陈恆笑容寡淡,“我不喜欢赌博。” “嗯。”回想起刚才男人打架时的英姿,苏珏将脑袋顶在了玻璃上,咧开嘴巴傻笑着。 怎么办,他越来越喜欢他了。 “你笑什么?” 耳边传来了陈恆诧异的声音,苏珏回过神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仰起脸看他,昏暗的车里,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仿佛两颗神秘的宝石,在夜色下发出幽暗的光芒,苏珏看着看着,几乎要溺在男人深邃的眼波里。 “陈牧。”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 “好想快点到二十岁生日。”这样就可以快点把他吃掉了。 陈恆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傻话呢。”他还要在这两年之内实施自己的计划,可不希望时间过得太快。 苏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暗暗下定决心。 他要变强,变成一个优秀的人,一个能够配得上他的人。 *** 陈恆把苏珏送回了学校后,就开始等待孟天佑的电话,自从上次交换过名片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了联繫。原主毕竟是暴发户出身,孟天佑即使是孟家不受器重的二儿子,在社会地位上也比原主高得多,不愿意自降身份来跟他结交也可以理解。 原主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够厚,陈恆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陈牧,当然也会遵循陈牧一贯的作风,主动给孟天佑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已经做好了多打几次电话的准备,没想到电话只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电话里就传来了孟天佑斯文低沉的声音:“餵?” “孟总,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笑声,嗓音磁性沙哑,半真半假地道:“我可一直在等待陈总的电话呢。” 陈恆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嘴上却笑呵呵的,“上次我们不是约好一起打高尔夫的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出来聚聚啊。” “好啊。”孟天佑笑着回道:“那这个星期六可以么?” “当然可以。”陈恆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一份财经娱乐版报,“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哪天都有空的。” “呵呵,陈总真是幽默。” …… 挂断电话后,陈恆将报纸摊开,定定地看向有关孟天佑的那块版面。 报纸上刊登的无非是一些花边新闻跟小道消息,肯定是真假参半的,上面说孟天佑的生母是孟氏已故老总孟建雄包养的情妇,孟天佑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十多岁的时候才被孟建雄接回来。据说孟建雄死前,曾经考虑过将孟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转让给孟天佑,以弥补对他这些年的亏欠,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孟氏最终还是由孟长风继承。 看来,孟长风在成为孟氏集团总裁之前,经歷过不少家族内斗呢。 成王败寇,这没什么好说的。 陈恆对孟长风的印象并不坏,虽然他还没有跟孟长风正式交锋,但能够在短短三年之内将孟氏集团原有的规模扩大三倍不止,这个孟长风在商业上确实有他的天赋。 孟长风越强,将来他尝到的胜利果实才会越甘甜。 而他,是绝对不会重蹈原主的悽惨结局的。 *** 因为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等待上,陈恆决定投资一个选秀类的综艺节目,将本应该是一年后才火爆的那个节目提前制作出来。按照原来的剧情,苏珏就是参加那个唱歌节目,亮眼的外形加上不错的歌喉,让他在比赛中一鸣惊人,将第二名遥遥甩在了身后。 那时候因为主投资人另有其人,原主从中周旋,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苏珏推上冠军宝座,毕竟苏珏虽然有冠军的资质,可这些选秀类节目都有黑幕,如果苏珏没有原主这个金主是不可能得到冠军的宝座的。 后来苏珏成名后,很多老闆都想要包养他,苏珏坚决拒绝,那时候原主还很感动,以为苏珏对他是真爱,结果出来了一个孟长风,苏珏找到真爱,转眼拍拍屁股就把原主甩了。 陈恆想,这次他一定要阻止苏珏爱上孟长风。 想到这里,他走到落地窗前,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交代你们的事情做的怎么样?”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内容,陈恆默了默,拧眉,“他不上钩?……嗯,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目光凝望着远处璀璨的灯火,陈恆微微眯了眯眼,看不出来苏珏这小子这么难搞,他派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去勾引他,他居然不为所动。 看来,他要另想办法了。 与此同时,苏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从他回学校后,那个男人除了第一天给他打过电话外,其余时间别说电话了,一条简讯都没有。他忍不住想,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真的只是交易吗? 如果真的是交易就好了,至少他还能得到他的身体,而且男人说要等他二十岁才跟他睡觉,肯定是因为珍惜他所以不想伤害他吧?可他想被他伤害啊。 少年越想越睡不着,心里跟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要不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他马上就否决了,不行,现在太晚了,会打扰他休息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右手却不受控制,将手机掏了出来,找到陈牧那一栏,点开简讯箱。 ——睡了吗?删掉。 ——学校的生活好无聊啊。删掉。 ——我想你了。好像太肉麻了,删掉。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太幽怨了,不行不行,删掉。 啊,点错了! 苏珏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正在发送的简讯,刚想取消发送,叮咚,简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了。 “……” 第25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9 脑海里一片空白,苏珏愣愣地盯着那条发送成功的简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应该睡着了吧?可他明天醒来还是会看到这条简讯的,如果明天陈牧醒来打电话问他,他该怎么回答呢? 感觉好丢脸吶。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寂静。苏珏垂眸一看,正是男人打过来的。 一秒、两秒、三秒…… 在手机挂断之间的最后一秒,他还是忍不住接起了电话,小声开口:“餵?”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男人低磁慵懒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了他的耳边,如同陈酿般让他心醉沉迷,少年咽了口口水,吶吶:“嗯。”想了想,“你怎么也没睡啊?” 陈恆用手指弹了弹菸灰,随口道:“马上就要睡了。” “哦。” “你刚才发的那条简讯……” 陈恆还是提起了简讯的事情,苏珏只觉的脸颊滚烫,口腔干涩,恨不得将脸钻到被子里。 “唔,我发错人了。”嘴巴先于脑子,找了一个很是正当的理由。 这头的男人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发错了? 那他是要发给谁?这句带点抱怨带点撒娇的简讯,应该是发给关系暧昧的人的吧。 第23页 思及此,陈恆嘴角噙着兴味的笑容,继续探听:“哦?你在学校认识了很好的朋友么?” “嗯。”谎言一开口,后面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 有那么一瞬,苏珏真想直接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给他听,告诉他他想他了,想以后天天听到他的声音,想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甚至想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很想要他,只要男人一碰他他就会硬。 如果这样说的话,男人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而且他说过要等他到20岁才肯跟他上床,如果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提出发生关系,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很饥渴? 这一厢,陈恆压根不知道苏珏心里的纠结,他只关心苏珏本来想将简讯发给谁。 不过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看来,苏珏终于有喜欢的对象了,真是太棒了。 “多认识一些朋友是好事,以后可以带他到家里做客。”他想要确定一下苏珏喜欢的那个人的身份,到时候好在后面给他们创造机会。 “……” 苏珏:怎么觉得对方说话的口气很耳熟,就跟爸爸催儿子带对象回去给他看看一样。 他用不确定的口吻小心翼翼地问:“你有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陈恆漫不经心地反问:“我为什么要介意?”察觉到电话电话忽然沉默了下来,他停顿了几秒,放轻了声音道:“你平时有点孤僻,多认识几个朋友是好事。” “……哦。” 不知怎么的,听到男人的解释,苏珏心里异常失落。 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低落,陈恆自动理解为对方害羞,不想那么早将喜欢的人带回家。 于是他很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 “……好。”苏珏张了张嘴,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晚安。” 声音依旧那么富有磁性,传到苏珏的耳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雪白的脸蛋上浮起了两团绯红。 晚安——w(我)a(爱)n(你)a(爱)n(你) 心跟脱了缰的野马似得奔跑地飞快,苏珏脸红红,小声道:“陈牧,晚安。” 这一夜,少年抱着那只被他捂的发烫的手机,时不时傻笑着,等到后半夜才慢慢睡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跟孟天佑约好的周六。 陈恆派司机去学校接苏珏回来,而他则一身休闲装去郊外最大的高尔夫球场赴约去了。 到达那里的时候,孟天佑正跟另外几个中年男子在打球,陈恆愣了一愣,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一边看他们打球。那几个中年男子看上去都是四五十的年纪,身材保养得宜,显然是长期进行户外运动。 有人看到陈恆,覆在孟天佑耳边说了一句,孟天佑一顿,侧过头朝着陈恆的方向看来。 陈恆扯了扯嘴角,朝他笑笑,对方站起了身体,将手里的高尔夫球桿交到了身边的球童手中,折身朝陈恆的方向走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喊我。” “我刚过来不久。” 陈恆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人,意味不明地笑道:“我没想到你还约了别的朋友,早知道我应该改天再约的。” “都是在生意上认识的朋友。”孟天佑扫了陈恆一眼,“今天正好要跟他们谈比投资。” 孟天佑虽然不是孟氏集团的一把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陈恆差不多阶层的这些中小企业家也会给孟天佑几分面子。陈恆今天来也不是真要打高尔夫,也是想跟孟天佑谈生意,顺便卖他一个人情,好方便以后联繫。 陈恆淡淡一笑,“真巧,我也有比生意想跟你谈谈。” 于是众人去了高尔夫球场旁边一家环境比较幽静私密的餐厅喝茶,顺便谈谈生意。 原来孟天佑最近有心想开几家专供上流社会名人放松取乐的高档会所试试水,正好需要一笔投资,孟氏集团是家族企业,他说的好听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可挪动的资金不够,需要拉人投资,这几个中年男子就是想要入股投资的合伙人。 孟天佑之所以叫陈恆过来,原来是看上了他手里的一块地。 那块地的地理位置非常好,面积又大,属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光一年的租金就高达八位数。 陈恆听了孟天佑的详细解述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好。 见他答应的那么痛快,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我还可以将租金减半。”嘴角挂着一丝淡笑,陈恆看向了孟天佑,“不过希望孟总帮我一个忙。” 孟天佑仔细地看着他,挑眉问:“你先说,什么忙?” 陈恆轻笑了一声,道:“我最近想要投资一个节目,到时候想要在你们孟氏旗下创办的卫视频道播出,你看成吗?” “当然可以。” 有些诧异地扫了陈恆一眼,孟天佑没有想到对方提出的要求居然这么简单,虽然那家孟氏集团旗下的星耀娱乐公司是孟长风在管,但他跟电视台提出播个综艺节目权利还是有的。 孟天佑当然知道自己捡了个便宜,而且是大便宜,肯定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了。 “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可以过来找我,只要我能够帮的上忙一定会帮。” 陈恆微笑着道:“这可是孟总说的,我可不会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的啊。” “呵呵。”孟天佑也笑,商人重利,他做出这个承诺的前提是,对方能够给他同等的或者是比他给的多的回馈。 生意谈妥后,那几个中年男子就先行离去了,陈恆目的达到了,本来也想找个理由离开,孟天佑跟他提出去他开的会所转转,陈恆想了想就答应了。 半小时后,陈恆就跟孟天佑来到了那名叫“天耀”的会所。 不得不说,孟天佑确实有野心,玩票性的开的一家会所,装修的奢侈程度比原主陈牧去过的所有会所都要来的高级,就连一个小小的工艺品都出自名家之手。 陈恆打量了一会儿,将视线收了回来。 “这里挺棒的。” “嗯,我也觉得。”提到自己的作品,孟天佑眼里浮现起一丝骄傲。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沖陈恆笑着眨了眨眼,“对了,这里还会有特殊表演,要不要我带你去放松一下?” 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暧昧,陈恆猜到了什么,笑着回了声好。既然来到了孟天佑的地盘,如果他拒绝的话未免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等到孟天佑将他带到孟天佑将他带到一间幽暗的房间,陈恆才知道对方说的特殊表演是什么。 在他面前,清一色地男男女女全身赤裸地跪爬在了地上,纤细的腰肢下沉,高高翘起了那啥,圆润雪白的那啥上放置着一盆清水。陈恆瞟了一眼玻璃盆,发现没有一滴水溢出水盆,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脚踩长靴,手执长鞭的调教师。 看到孟天佑,那个调教师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将手里的鞭子递了过来。 孟天佑接过长鞭,转手递到了陈恆的手里。 “试试?” 陈恆没接,扫了那群男孩跟女孩一眼,仔细看能够发现他们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掌握别人的身体的感觉很美妙,你可以试试。” 身旁男子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抹邪气,陈恆又看了他一眼,在对方幽深的注视下,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孟总如此盛情,那陈某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伸手拿过了那条长鞭。 第26章 打脸娱乐圈大佬10 调教师在一旁讲解挥鞭的要领,告诉他如何藉助巧力在不会坏皮肤美感的条件让那些性奴同时得到快感跟痛感。 陈恆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对玩弄一群人的身体没有兴趣,如果让他进行活体解剖,他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只是现在孟天佑在一旁看着,包括那些即将遭到鞭打的少年少女,此时都用既期待又畏惧的目光盯着他。 所有人都在等他动作。 老实说,这是陈恆第一次接触sm,经验不足又兴趣缺缺,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怂。 于是他在原地挥了挥鞭,感受着鞭子的重量跟韧性,末了,他完全把这条特质的情趣鞭子当成了一个供他练手的工具。在孟天佑他们眼里,他确实将鞭子挥到了那群白嫩饱满的辱房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挥鞭之前已经精准地计算过了挥鞭的方向跟力度。当鞭子即将打到那群人的身上的前一刻,鞭子的头部巧妙地偏移了方向,跟羽毛一样轻轻擦过那些*的皮肤,了无痕迹。 那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目光闪烁地看着陈恆。 陈恆似无所觉,专心地玩着手里的新玩具,每一鞭都“打到”他们的身上。 他可没有那么仁慈,纯粹是对他们的肉体没兴趣而已,与其浪费力气调教他们还不如趁这个机会锻鍊自己的敏捷度跟反应能力。 然而,他忘了一点,这些正值青春的少年少女的身体早就被调教的敏感不已,他这些隔靴搔痒的“触碰”不但得不到他们的感激,反而让他们的身体焦躁难耐,已经有不少人臀上顶着的水盆里的水洒了出来,顺着他们雪白的身体缓缓滑下。 孟天佑注意到了这一情况,朝着一旁的调教师递去了一个眼神,调教师会意,语气严厉地训斥道:“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拿出你们以往的水准出来。” “……” 有人忍不住生理的渴望,只听噗通一声,水盆砸在了地上,水花四溅。陈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那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纤弱阴柔的美少年匍匐在地,雪白的臀部不停地颤抖着。 仔细听体内似乎有嗡嗡嗡的声音。 陈恆顿了顿,眼角瞥到了调教师手里的一个遥控器。刚才他好像看到调教师说完质问的话后,按了一个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 他对情慾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曾经在私底下听人评价他,说他像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光有光鲜的外表,性格一无是处,泛善可陈。说的直白点,他就跟机器一样,没有弱点、没有欲望、甚至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感情,所以那些人才会在私下称他为变态。 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了,他会定期筛掉没用的信息,只留下对他来说有用的东西,而sm,恰恰是他不太了解的范畴。 第24页 老实说,今天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一群人被调教,陈恆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懵。 那东西塞到里面,确定不会被捅破直肠而死吗? 乒铃哐啷,耳边传来接二连三地水盆砸地的巨响,陈恆迟疑了几秒,下一刻,就听到孟天佑含笑的声音缓缓响起,“他们已经忍受不了了。” “哦。” “你说怎么办呢?” 怎么办?陈恆顿了顿,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朝着孟天佑点了点头,“我先接个电话。” 得到对方的同意后,他大步走到了一边,接起电话,“餵?” “你怎么没来接我?” 半山别墅里,苏珏双腿盘坐在沙发上,表情闷闷不乐,带着婴儿肥的两颊鼓鼓的,一副受气包的小样儿。以往都是男人来接他的,就今天例外,问了接他的司机,说是男人今天约了别的公司老总谈生意,有事走不开。都是藉口,男人整天吃喝玩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故意把他送到学校,难道是为了支开他好自己逍遥快活?想到这个可能的念头,苏珏坐直了身体,心里顿时有了危机感。 这边的陈恆看了孟天佑一眼,对电话那头道:“我在谈生意,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大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少年软下了嗓音,柔柔地道:“陈牧,我想吃你做的饭了,在学校吃不到。”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陈恆当着孟天佑的面对那头的苏珏温柔地道:“好,等我回来。” “要快点哦。”少年再三确认。 “好,我先挂了。” “哦,我会等你的。” 挂断电话后,陈恆将手机揣在兜里,从容自若地走到了孟天佑的身旁,略带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谁的电话啊?” 孟天佑笑着问了一句。 陈恆扯了扯嘴角,“男朋友。” “原来如此。”孟天佑点点头,目光落到了那群沉浸在欲望中的胴体,遗憾地摇了摇头,“真可惜,本来还想把这些漂亮的人儿当做见面礼送给陈总的。” 在见到男人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他的资料了,资料上说他流氓好色,玩的很开,他才精心准备今天这一出的。 陈恆笑笑,“孟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心有所属,收心了。” 听到这话,孟天佑微愣,“不知道能够得到陈总喜欢的人该有多优秀。”目光掠过那些容色美丽的人儿,续道:“让陈总甘愿放弃一大片森林。” 陈恆但笑不语,跟孟天佑告辞后离去。 同一个时刻,苏珏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上,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男人说要等他到20岁,那这两年的时间,他的欲望该怎么解决呢?苏珏不相信男人一点性慾都没有,万一有一天男人忍不住了,而自己恰好在学校不在他身边,那陈牧不就将去找别人发洩慾望了? 不行,他不能让陈牧有机会接触别人。 得时时刻刻看住他才行。 第27章 陈恆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晚霞如火如荼地在蔚蓝的天幕上蔓延,仿佛要燃尽最后的一丝余晖。 在客厅逛了一圈,又依次去了其他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苏珏的身影。陈恆思忖了片刻,叫来了佣人询问道:“苏珏呢?” “我刚看到苏少爷去了地下酒柜。” 陈恆拧眉,“他去那儿干嘛?” “我看他去的时候情绪非常低落的样子。”佣人仔细回想着刚才见到的场景。 难道就因为他今天没有去接他?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陈恆说完,就迈开修长的长腿朝着地下酒柜走去。 原主非常喜欢喝酒,有收集不同时期红酒的癖好,陈恆到达地下酒柜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苏珏脸颊绯红、一脸迷离地看着抱着红酒瓶吃吃傻笑着。飞快地扫了一边酒柜周围的情况,确定少年只动了一瓶酒后,陈恆松了一口气,皮鞋擦过地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最后停在了少年的脚边。 苏珏的目光落到了男人棕色的皮鞋上,目光发直,顿了半晌,他才眨了眨眼,视线顺着裤管往上移去,等到看清了陈恆的脸,他咧开嘴笑了一下,笑容发傻,“陈牧,你回来了?” “怎么想到喝酒了。” 陈恆弯腰去够他怀里的酒瓶,苏珏宝贝似得抱紧了一些,经过酒液晕染的嘴唇透着淡淡的米分色,“我不想去上学了。” 不想上学? “为什么?”陈恆伸手将苏珏从地上拉起,眼看着对方东倒西歪差点栽倒在地,他不得不伸手固定住他摇晃的身体。 在脑海里经过一番推测后,陈恆沉声问道:“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没有。” 贪婪地唿吸着男人身上的独特气息,苏珏将下巴抵在了男人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看不到你。” “……” 苏珏其实没喝醉,趁着酒意,他鼓足勇气再次跟男人表白:“在学校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绑在身边,这样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我的身边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男人没有说话,酒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带来一阵让他不喜的潮湿感。 少年的声音还在继续,“陈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我们现在不是就在一起了吗?” “不是交易关系。”苏珏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极了。 “那是什么关系?”陈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问。 苏珏扬起脸,眼里水光潋滟,倒影出了男人平静的倒影,“就是情人,没有十年的期限,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 一辈子? 陈恆倏然笑了,“你是在跟我表白吗?”他这次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苏珏喜欢的人是他,那上次那条莫名其妙的简讯是怎么回事? 强忍住心中的羞涩,苏珏徐徐回道:“是。” “你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同学吗?” 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却见少年垂眸,嫣红渐渐浮现在了他白的清透的脸颊,仿佛抹了一层淡米分的胭脂,“其实我上次是骗你的?” “嗯?” “那条简讯其实就是发给你的。”少年小声地开口。 “……”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陈恆想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的本意是想要苏珏喜欢上出了孟长风意外的别人,结果无心插柳让他喜欢上了自己?陈恆想到了苏珏上次说过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的话,当时听了没感觉,以为苏珏口味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现在想想苏珏当时就在变相地跟自己表白吧。 扫了满脸红晕的少年一眼,男人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其实没喝醉吧。” “……嗯。” 不过是借酒壮胆而已。 他每过一天,对男人的喜欢就多喜欢一份,他不想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满足与只是陈牧养成的一个性伴侣,更加不满足于只有十年的期限。十年减去两年,那意味着跟他睡觉的时间就只剩下八年,太短了。 既然确定苏珏没有喝醉,那说明他这一番话不是酒后胡话了。 陈恆很快就改变计划,在苏珏期待羞涩的目光下,主动伸手握上了他的手腕。 “我很高兴。” 沙哑惑人的声线近在耳边,苏珏听到那个喜欢的男人缓缓跟他道:“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附属品,一开始跟你签订那张包养协议,只是怕你离开我。” 在少年越来越亮的双眸的注视下,陈恆眼也不眨地说着假话:“我大你十岁多,我会比你先老去,等到五十多了,脸上爬完皱纹的时候,你那时候才四十都不到,所以我会顾虑的比较多,但无疑我是喜欢你的。” 男人也是喜欢他,不止是喜欢他的身体,而是他本身吗? 苏珏反手紧紧握住了陈恆的手,一脸笃定道:“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吸引,从第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喜欢,那次在会所,男人提出包养他的时候,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偷偷地看了他许久。 怎么也看不够啊。 陈恆笑笑,“说什么傻话,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抛弃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苏珏对他的爱慕,他当然也没必要将苏珏跟别人凑对了,只需要让苏珏对自己的迷恋与日俱增,再也离不开他就好。 自从跟陈恆袒露了心意并得到了陈恆肯定的回答后,苏珏时不时开始提出想要同睡一室的想法。 陈恆不喜欢跟人同睡,本来也不是能够轻易入睡的体质,再听到萦绕在耳边的属于苏珏的唿吸声的话,他很难保持每天都有足够的精力处理每一件事。 然而如果再次拒绝的话,苏珏性格敏感会不会多想? “陈牧,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一个人睡冷。”对面的少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有暖气。” “开暖气闷,我喜欢人体自动发热的那种。” 陈恆挑眉,“你想跟我睡一起?” “嗯。”男人从来都很直白,苏珏脸红红的点点头。 “字面上的那种还是身体上的那种?” “……都有。”啊,脸越来越烫了。 陈恆睨了少年涨的通红的脸,心里却想,这么容易害羞脸红的人,将来怎么做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偶像男神呢? 他略作思忖,道:“我只能接受字面上的。”一顿,觑了一眼对面的少年,“至于性交,还是维持我原先跟你约定的承诺。” 苏珏为他前半句话而欣喜若狂,又为后半句话而失落不已。 忍不住再次自我辩驳道:“我已经成年了。” “我知道。”陈恆温柔地凝视他,从善如流地道:“我希望给你两年的时间,让你好好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怎么可能会跟苏珏发生关系。 苏珏特别好哄,听到这话,眼里瞬间多云转晴,“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男人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你现在喜欢我,不代表你以后也喜欢我,我觉得这两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很重要。”他停顿了几秒,眼里浮现一抹深意,“也许你以后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也说不定。” 第25页 “我不会的。” “嗯。”陈恆点头道:“我相信你。” 见对方相信他的心意,苏珏郑重地发誓道:“我绝对不会变心的,我会用这两年的时间证明给你看的。” “好,我期待着。” 三言两语将少年哄住后,陈恆就跟苏珏开始了没有身体交流的同床共枕。 一开始还真不习惯,幸好陈恆适应力很强,在花了三天的时间习惯苏珏的体温,五天时间习惯苏珏的唿吸声后,他倒也能慢慢入眠。他唯一的不习惯就是少年的拥抱了,苏珏喜欢抱着他睡,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或者胸膛,一手横过他的身体,将他牢牢地拦在怀里。 少年这种占有欲的极强的动作姿势让他有些不喜,每次都会趁着苏珏睡着之后,将他的手挪开,然而过不了多久,苏珏的手臂又会搭上来,牢牢地搂住他的腰。 反覆几次后,陈恆就没有耐心了。 如果直接跟苏珏说的话,苏珏估计又要胡思乱想了,陈恆为了大局考虑,只能选择忍耐。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从抗拒到无奈接受到习惯,也不过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他搬出了半山别墅,搬到了苏珏学校旁边的一栋复式公寓,正式跟苏珏过起了同居的生活。另一边,孟天佑的“天耀”会所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地筹备,孟天佑得到了陈恆给的便利,自然也把好消息告诉了他——孟氏集团旗下的播放平台同意播出陈恆参与投资的选秀节目。 陈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剧情提前上演,让后面的发展过程按照剧情一步一步来,首先第一步就是让苏珏参加选秀,一举夺冠,接下来死命地砸钱捧他让他成为人气最旺的偶像歌手,等到成功帮助苏珏实现了从偶像到演员的转型后,最后成败的关键一步,安排苏珏跟孟长风见面。 如果苏珏没有爱上孟长风,就表明他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剧情,反之,如果苏珏依旧爱上了孟长风,那就代表陈恆的计划失败,他就要在后面用尽方法修復甦珏跟孟长风即将破裂的感情。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陈恆是不希望看到后面这种结果的,因为这代表他又要重复第一个世界苏轶的工作——充当苏珏跟孟长风之间的调解人。 这一天,苏珏放学回来的时候,收到了男人递来的一张宣传单。 他看着宣传单上的主题,轻轻地读出了出来:“新秀魅力之星选拔赛?” “嗯。”陈恆用力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你不觉得这个选秀很棒吗?” 苏珏看出了男人眼里的期待,迟疑地问:“你是要我去参加吗?” 陈恆微微颔首,道:“你的外形条件很出色,如果你参加的话,一定能够一举夺冠。” 耳边听着心爱的男人信心满满的话语,少年还是有些犹豫。 “比起当明星,我比较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诶。” 陈恆计划好了一切,唯独没料到这小子居然不想当明星,他微愣,再次确认道:“你真的不想么?当了明星,万人瞩目,以后你会得到很多人的喜欢。” 苏珏听了一点都不心动,理所当然地道:“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喜欢就够了。” 第28章 陈恆觉得眼前的少年性格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按照剧情,苏珏一开始就是天之骄子,性格向来骄纵嚣张,就算后来家道中落后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因为原主把他捧上了天。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苏珏,一直很享受被人簇拥的感觉,才会主动跟原主提出要成为明星。 现在陈恆把机会送到了苏珏的面前,对方居然不为所动。 他随口道:“那万一哪天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苏珏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琉璃球似得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陈恆,“我会把你身边的所有都抢走。” 陈恆听了,颇有些不以为意,“然后呢?” “把你关起来。” “……” 眼见着少年的神色不像在说假话,陈恆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看着他。此时的苏珏眼里一片暗沉,如同一个黑洞,幽深的能够将一切都吸进去,看不到一丝的微光。 陈恆并不担心苏珏真的会向他所说的那样把他关起来。 在他看来,对付苏珏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目前这只蚂蚁还算听话,他可以给他想要的关怀,但一旦超过一个度,他就会将那些虚伪的关心统统收走。 “陈牧,你不会抛弃我的吧?” 苏珏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眼里的神色重新回归了他本来的清澈分明。 陈恆伸手抚上了他的眼角,“不会。” 少年听了,嘴角重新露出乖巧的笑意,“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听话的。”他抚上了陈恆搭在他眼角的手背,“那新秀之星选拔赛该怎么报名啊?” 陈恆一愣,对于少年突来的转变有些惊讶,不是前一刻还不愿意吗? 苏珏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眯着眼,用脸颊轻轻磨蹭着陈恆的掌心,“你不是想要我参加么?” 陈恆沉默了片刻,笑了。 “嗯,我想要让全世界的人看到,我有一个多么优秀的情人。” 毕竟看过了那么多书籍攻略了,理由随便找,不过这个苏珏,出乎他意料的聪明。 少年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了陈恆熟悉的羞涩红晕,苏珏将陈恆的手拉下,十指交缠,额头抵在了男人的胸膛。 “我一定会为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苏珏心想,他不是想要变得更加优秀吗,只要按照男人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男人一定会很开心吧。 得到了少年的同意后,陈恆很快就将苏珏的名单交给了工作人员。 反正都是内定的,苏珏只要在海选上走个过场就行。 因为苏珏是陈恆推荐的人,选秀的评委明显放水,只让苏珏唱个歌就行。陈恆在台下自信满满,按照剧本,苏珏之所以能够获得大赛冠军,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好相貌,他还有一把好嗓子。 然而,陈恆万万没想到,台上让众人屏息的美貌的少年一开唱调就起高了。 陈恆:“……” 说好的天籁之音呢?为什么是唱的完全不在调子上。 苏珏似乎也知道自己唱走调了,咬着嘴唇停了下来,红着脸朝着评委席上评委们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幸运的是,评委席上一共有四个评委,其中有三个评委是女评委。苏珏这一笑让那三个女评委看呆了去,不用陈恆出面,直接给了通过,唯一一个男评委犹豫着没有马上给出选择,三个女评委集体劝说他,那个评委无奈之下只能违背自己的专业素养给了通过。 苏珏松了一口气,目光朝台下张望着,当看到了站在暗处的陈恆时,他瞬间展开了一个山花般灿烂的微笑。 咔嚓。 少年美好的笑靥就此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这张照片在第二天就被放到了各大论坛,照片中的少年出众的美貌跟干净的气质,瞬间引得无数人为他花痴,一时之间,关于苏珏的搜索指数居高不下,很快就窜到了热门首页。 而照片里的主人公苏珏此时穿着宽松可爱的家居服,蜷缩在沙发上,美美地吃着陈恆亲自为他切好的水果。 “陈牧,你在看什么呢?” 见男人一直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苏珏撅起了嘴角,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鼓鼓的,就跟一只小仓鼠似得。 陈恆关掉了热搜,走到沙发上坐下,伸出手臂搭在了苏珏的肩膀,“网上很多人在评论你。” “哦。”苏珏应了一声,顺势将脑袋靠在了陈恆的肩上。 对于他淡定的反应,陈恆觉得有些奇怪,“你不好奇他们是如何评价你的吗?” “我又不认识他们,干嘛要知道他们对我的评价啊。” 少年的这句话让陈恆对他的印象深刻了几分,这个苏珏的性格还真是多变,有时候以为他单纯无害,却会说出一些惊人之语。不过不在乎外界的眼光,确实是一个明星应该具备的素质,只有内心强大,将来才会走得更远。 陈恆贊同地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挑眉道:“对了,你这几天好好练练唱功,正式比赛的时候唱歌可别再走调了。” 毕竟是在收视率第一的电视台播出,亿万双眼睛盯着呢,而且还是直播,陈恆想帮他也帮不了。 “……”苏珏耳尖微红,尴尬地垂下了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唱歌走调,他很努力地想要纠正,可就是改不了。 “明天我帮你请个音乐老师过来,你好好练练吧。” “……嗯。” 经过了一周系统的训练后,苏珏唱歌的水平终于从幼儿园水平上升到了小学水平。陈恆也不指望他唱的多好,只要能够跟的上歌曲的节奏,到时候好方便假唱来矇混过关就行。 比赛那天,陈恆坐在了观众席前排,目睹着少年站在台上表演的全过程。 看完了前面几个打扮的非主流的男生的表演后,苏珏一出场,就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跟黑裤子,头髮是规规矩矩的黑色短髮,并没有多么奢华的装扮,但他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此时他站在了台上,抬起眼,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陈恆的身上。 舞台离观众席前排的距离很近,少年朝着陈恆的方向微微一笑。 由于陈恆在网上的成功运作,苏珏凭藉着那张照片收穫了一大批米分丝,那些米分丝看到苏珏的微笑,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喊着苏珏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珏顿了顿,伸出指尖放在了嘴边,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下一刻,那些疯狂的米分丝跟被点了穴似得噤了声,满眼沉醉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舒缓柔情的背景音乐如水一般流淌在了空气中,苏珏再次深深地看了陈恆一眼后,缓缓将话筒放在嘴边…… 陈恆坐在台下,看着苏珏的表演,脑海里不由地想起他在练歌房里认真排练的模样,一遍遍地不知疲倦地唱着重复的歌词,终于在比赛的前一天能够将一首歌完整地唱完。虽然还是有些音不准,但可以用伴奏声掩盖。 一曲毕,苏珏朝着观众台鞠了一个躬。 周围安静了一瞬,随即就传来了潮水般的掌声。 第26页 节目播出的效果非常好,收视率高的惊人,苏珏虽然还没有获得比赛名次,却已经收穫了很多娱乐公司抛出的橄榄枝,不少公司为了能够签下他,开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苏珏拿着很多娱乐公司高管给他的名片问陈恆:“我该怎么做?” 陈恆吸了一口烟,看着明显比以前开朗很多的苏珏,勾了勾唇,“你自己做决定。” “我不想签什么经济公司,不自由。” “嗯。”陈恆语气淡淡的,“那就不签。” 苏珏眉眼弯弯,将那些名片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抱着陈恆的胳膊道:“我不签经纪公司的话,可能火不了,你会介意吗?” “不介意。” 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似乎能够发出光来,“真的?” 陈恆点头,“你不需要签公司,我会把你捧红的。” *** 十二期的新秀之星选拔赛已经播了八期,苏珏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将第二名遥遥甩在了身后。陈恆知道苏珏现在已经小火了,但是离大火还有一段距离,毕竟选秀的人气都是虚的,不过几年,观众就能将你遗忘,只有超高的曝光率才能维持人气,于是陈恆就投资了一部电视剧,将苏珏塞了进去。 跟第二个世界的原本剧情一样,苏珏饰演的也是一个男二号,人设也是属于腹黑痴情狠毒的类型。陈恆虽然有能力让苏珏演男一号,但他认为饰演一个内心复杂的人物角色,更能够让观众心疼。 苏珏之前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陈恆就为他请了一个专门教表演的老师,好好调教了个半个月。 半个月过去,陈恆问那个老师情况怎么样,那老师摇摇头,“朽木。” 于是陈恆也就对苏珏不报什么希望了,反正他有那张脸在,就算是面瘫也会有米分丝买帐的。 第29章 因为一边练歌一边演戏,苏珏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五斤,脸颊的婴儿肥褪去,原本就尖尖的下巴更尖了。怕少年的身体垮了,陈恆每天煲各种营养汤养着他,也没把他身上的肉养回来。 没了婴儿肥的苏珏五官线条渐渐清晰,倒是比原先更好看了几分,有一种雌雄莫辨之感。陈恆觉得,如果苏珏是个女的,那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美的耀眼夺目,让人惊艷,好在他身上清冷的气质沖淡了五官上的秾艷,不但不显女气,反而少年感十足。 此时苏珏美滋滋地喝着男人亲手为他熬得乌鸡汤,满足地半眯起了眼,眼里似乎缀着星星。 陈恆静静地看着少年喝汤,“演戏还顺利吗?” “嗯,导演夸我演的很好。” 苏珏放下碗,眨巴着长长的眼睫,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陈恆半信半疑,哦了一声。上次那个电影学院老师对苏珏的评价还歷歷在目,他才不信苏珏演技好,肯定是因为他带资进组,导演才故意恭维他的吧。 他很快转移话题,将这些天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提了出来:“你现在就安心演戏吧,至于选秀比赛——”陈恆顿了顿,“你唱功那么差,不要勉强自己了,我帮你退赛好了。” “退赛?”苏珏一愣。 “嗯。”陈恆点头,“你现在已经通过选秀比赛积累了人气,得不得到冠军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满脑子都是“唱歌差”这三个字,少年耷拉下了肩膀,无精打采地道:“好吧。” 一顿,还是忍不住追问道:“真的很难听吗?” “嗯……不难听。”本来想说出真实想法的,看到少年委屈的眼神,陈恆鬼使神差说了假话。 明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苏珏还是很开心,重重点头,“那就退赛吧。” “好,到时候我亲自去跟节目组的人说。”如果这档子节目少了苏珏,到时候收视率肯定大幅度降低,不过陈恆才不在乎,每天看着苏珏尖的能戳死人的下巴,他就高兴不起来。 还是胖一点好,陈恆心想,胖一点有手感。 跟节目组说了苏珏要退赛的事情,导演组极力挽留,说收视率怎么怎么好,效益怎么怎么高,陈恆不为所动,说退赛就退赛。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几天,网上流出一则苏珏参加海选的视频。视频上,苏珏简简单单一袭白衬衫,手上拿着话筒,唱的特别投入,就是歌声走调的太厉害,让人不忍细听。 匿名论坛上很快就架起一栋高楼,回帖的人骂的话难听之极,底下不少黑子上蹿下跳,有米分丝进来为苏珏说话一律被黑子打为水军。黑子甚至将苏珏的祖宗十八代都扒了出来,扒到苏珏家里破产后,马上就改口说他是mb,潜规则,比赛有黑幕,金主是个老gay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云云。 陈恆面无表情,直接用顶尖的黑客技术将那个匿名论坛黑了,就算是这个世界最专业的网络技术人员,来清除陈恆设下的病毒跟木马也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 黑了这个八卦论坛后,陈恆又接连黑了其他几个大型的网络社交论坛,确定网络上没有黑子给苏珏泼脏水后,他才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回到电脑前后,男人又琢磨着要不要设置一个程序,能够自动抓取他所设定的关键字,一旦发现别的不出名的论坛在黑苏珏,程序就立刻自动发起攻击,将那些网站黑成渣渣。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过一遍,电话铃声就响了。 陈恆舀起手机一看,是苏珏打过来的,便接起了电话,“餵?” “陈牧。”电话里的少年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陈恆想,少年应该是看到了网上关于他的不好言论了吧。 “嗯,我在,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剧组的人给我发的匿名论坛的截图了。” “嗯。”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们说我被一个又老又丑又猥琐然后还比我大二十几岁的老头包养了。” “……” 苏珏很气愤:“哪里大二十几岁了,明明才大12岁。” “……” “你在我眼里,是这个世上最英俊对我最好的人。”少年说着说着,又开始害羞,“如果你能对我猥琐点就好了。” “……” “跟你说了这些话,我心情好多了。”电话里的少年声音重新变得轻快雀跃,“陈牧,导演喊我拍戏了,拜拜。” “拜。” 等到电话挂断了,陈恆盯着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许久,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还以为苏珏看到那些恶毒的言论会伤心难过,没想到他的心理素质还挺强。 不过,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苏珏呢?那黑人的阵仗,就像是要将苏珏黑的永无翻身之日一样,要知道苏珏才刚刚有点名气,甚至还没有什么作品,根本不可能挡别人的路。 想到这里,陈恆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去片场接苏珏的时候,苏珏脸上的神情很黯淡,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陈恆只当他心情又不好了,安慰道:“别难过,每当大批黑子出来黑明星,就代表那个明星要火了。” 苏珏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不难过。” “嗯?” “我刚才看了剧本,明天我跟女主角有一场吻戏。” “你不是男二吗?”陈恆随口道。 苏珏神情苦恼,“是导演临时加的一场戏,说是强吻女主角更能突出角色的霸气跟邪魅。” “哦,既然是在剧情的合理范围之内,那就吻吧。” 这话一出,少年不苦恼了,远山黛眉间浮现一丝哀怨,“陈牧,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 “你听到我跟女主角有吻戏,难道一点都不吃醋么?” “醋不好吃。”陈恆单纯陈述道。 这下轮到苏珏沉默了,他眼神怪异地看了男人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那你亲我一下,我没经验,怕把明天的吻戏弄砸了。” 陈恆有点懵。 苏珏直接将脸凑了过来,脸儿红红,嘟着小嘴,“就亲一下。” 陈恆扫了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一眼,见对方心无旁骛地开着车,他又重新将目光移到了苏珏的嘴上。少年的嘴唇生的很好,颜色是淡淡的米分色,米分嫩可爱的跟果冻一样。 “回去再亲。” 要不是还坐在车上,苏珏真想开心地跳起来,后半段路程,少年一直没再说话,只是捧着个小脸,对着陈恆痴痴地笑。 就这样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家。 一进屋,苏珏迫不及待地欺了上来,将陈恆推到了墙上,两手抵在男人的身体两侧,将他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现在可以亲了吗?”他眼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恆的嘴唇,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跟一只饥渴的恶狼一样。 不,顶多是一只捲毛泰迪。 陈恆对苏珏并不反感,而且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吻而已,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要体验一下亲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曾经在组织里不止一次看到一对对小情侣亲的难分难捨,一脸享受的模样,那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些好奇。 于是他点头,“可以。” 下一刻,他就抬起了苏珏的下巴,在少年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嘴唇印了上去。 瞳孔勐地放大,少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陈牧他居居居然主动吻他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做?要不要伸手搂他的腰?要不要伸舌头?脑海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然而在苏珏还没来的实践之前,男人就将嘴唇挪开了。 过程维持了有三秒钟。 陈恆抿了抿嘴唇,轻轻嘀咕了一句:“没味道。” 话虽然说得很轻,却被苏珏听到了,他不服气,明明是甜的,“陈牧,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摇了摇头,将少年推开,陈恆淡淡地道:“不了,我要做饭了。” 既然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当然没必要再重复一次,在他看来,亲吻真的很无趣,嗯,很无趣。 被拒绝的苏珏失望地低下了头,偷偷伸出舌尖舔舔嘴唇,回味着刚才跟男人嘴唇碰嘴唇的美妙触感。虽然过程太快了,但身上传来的苏苏麻麻的战慄感还是让他脸红心跳。 第27页 下次,他暗暗在心里跟自己说,他下次一定要记得伸舌头。 翌日,陈恆将苏珏送到片场后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导演组打来的电话。 陈恆以为苏珏出了什么事,刚接起电话,就听到导演跟他说:“陈总,你不想让苏珏拍吻戏,直接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好,我看你一直没提出什么条件,还以为你同意让苏珏拍吻戏的呢。” 男人听得一脸莫名,电话里的导演继续絮絮叨叨:“吻戏虽然可以借位,但现在的观众眼睛很毒,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演员是真吻还是借位,哎,这场吻戏可是我替苏珏量身定做的呢,布景很唯美,真是可惜了。” “……” “好了,没事了,我打电话就是跟陈总你说一声,以后还有什么特殊条件尽管提出来,我们好早做准备。” 直到电话挂断了,陈恆总算是摸出了点头绪。 也就是说,苏珏拒绝了今天的那场吻戏? 那昨天少年还跟他说没经验…… 第30章 因为很多知名论坛都遭受了黑客的攻击,系统瘫痪,苏珏的不实黑料很快就压了下去。陈恆将苏珏保护的很好,帮他推了一切媒体採访跟商业活动,就让他简简单单地拍戏,不拍戏的时间就让他待在家里。 当然,陈恆这样做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杜绝苏珏跟孟长风相遇的可能性,等到苏珏彻底火了,他再找个时机为他们引荐也不迟。 在这段时间里,陈恆也没有闲着,一直跟孟天佑保持着联繫。 孟天佑的天耀会所这个项目进行的很顺利,预计到年底就能正式营业了,有时候孟天佑会给他打电话,约他打球,联络联络感情。相处久了,他还会拿上次在会所里让陈恆当调教师的事情开玩笑,说是他“妻管严”,陈恆对此不置可否,一笑置之。 三个月后,由陈恆投资,苏珏主演的大型仙侠剧——《禁慾仙尊爱上我》正式开播。 这部剧名很雷剧情也很雷的电视剧一经播出,收视率破3,很快就升到了热搜榜第一,后来被苏珏挤到了第二。网友在论坛上对苏珏扮演的痴情腹黑狠毒男二花痴不已,一度认为女主角瞎了眼。 陈恆曾一度认为苏珏的演技辣眼睛,从来没去片场探班过。有一次看苏珏坐在沙发上在看那部雷剧,陈恆顺势瞄过两眼,里面正放到苏珏扮演的风栖尘要杀男主萧逸卿,不小心刺到了为男主挡剑的女主瑶芷肩上。 画面上特意给了苏珏一个眼神特写,陈恆瞧了一眼,发现苏珏眼神还挺有戏,将那种震惊、自责、心痛夹杂在一起的复杂神色表现的很到位。少年看到陈恆在看自己的电视剧,还有些不好意思,啪的一声把电视关了。 陈恆笑着点评,“你演的不错啊。”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被夸奖的少年耳尖红红,低下头羞涩一笑,“我本来拍戏的时候一直进入不了状态,导演就跟我说把女主想成自己的爱人。”掀开眼皮瞅了瞅眼前的男人,小声道:“于是我就把女主想成了你。” “……” 苏珏按照陈恆预期的那样大火了,gg、杂志封面、时尚走秀等等各种资源纷至沓来。由于担心苏珏太年轻,会被圈子的歪风邪气带歪,陈恆就只帮他接了几个有逼格的封面杂志,让他能够在大牌摄影师的调教下学会各种面对拍摄镜头的技巧。 他一直以为少年害羞,在镜头前放不开,然而有一次他有事出去了一小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摄影师在他面前对苏珏赞不绝口,说他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云云。陈恆只当摄影师是在吹嘘,拿到照片一看发现苏珏的表现真不错,张弛有度,神采飞扬,眼神或性感或迷离或犀利或忧郁,能够很好地表现出摄影师要的那种感觉。 陈恆才知道,原来苏珏不是没自信,没气场,而是因为有他在场。 他曾在私底下问苏珏为什么会这样,少年是这样回答他的:“你在的话,我的眼睛就会忍不住看你。” “……每天都在一起看不够吗?” “看不够。” “……” “而且我会担心在你面前表现的不好。” 陈恆捏捏他的脸, “不,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手把手教苏珏成长,让他蜕变,过程就像是在完成一件最完美的作品,陈恆承认,这种体验对他来说很新奇也很有成就感。 有苏珏充当封面的杂志一经发售很快就售罄,网上的热搜指数一直居高不下,同时,以前有关苏珏的黑料又被有心人挖了出来。这一次,陈恆没有再直接黑掉网站,而是用黑客技术顺藤摸瓜,揪出了一个水军全体,他找到那个水军团体的头儿,盗了他工作用的聊天帐号,最终找出了这背后的主谋。 真是没有想到,陈恆眯了眯眼,在网上黑苏珏的居然会是孟长风手下的星耀娱乐公司。 陈恆记得,在苏珏参加选秀节目小火后,想要签下苏珏的那些娱乐公司中就有星耀,当时他想也没想就替苏珏拒绝了,现在星耀搞出这么一出,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孟长风会因此注意到苏珏,一个集团老总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注意一个小艺人。 对于网上铺天盖地的黑料,苏珏虽然并不在意,但还是会偷偷摸摸地坐在电脑前,移动滑鼠一层楼层楼地翻下去。 “苏珏为了上位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知道他被转了几手吗,啧啧,下体都快被干烂了,贱货一个。” “我亲戚在医院工作的,据说以前他半夜被送到急诊室,从下体掏出了一个高尔夫球……” “现在的小鲜肉一个比一个重口味啊,牙齿都快掉光的老gay都啃得下嘴!” “别小瞧了那老gay,他可是采遍娱乐圈当红男明星的采ju狂魔啊。” 苏珏一条条往下看,脸色铁青,看到那么多黑子污衊他的金主,他忍无可忍用小号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你们这群艹艹艹的黑子,苏珏有金主怎么了,你们(哔——)老子最鄙视你们这种为了钱毫无下限的黑子了!!!” 想了想还觉得不解气,又开始复制黏贴上面的话刷屏。 当然,这一切他是瞒着陈恆偷偷做的。 另一边,陈恆将孟天佑约了出来,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跟他提了一下星耀娱乐黑苏珏的事情。 孟天佑听了,挑了挑眉,“你的消息可真灵通。” “再灵通也没有你灵通啊。”陈恆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苏珏到底是挡了谁的道,还请孟总指点一二。” 将手里的咖啡放下,孟天佑微微扬起了嘴角,“只能怪你的小情人太出色了,一个男二号也能抢了男主的风头。” 陈恆一听这句话就懂了,演萧逸卿的是一个叫肖子玉的年轻人,在演这部剧之前也演过几部偶像剧,本身人气不错,是星耀娱乐旗下的签约艺人。苏珏跟肖子玉都属于长得比较秀气的那种类型,但后者没有苏珏来的光彩夺目,这次苏珏抢了身为男主的肖子玉的风头,肖子玉肯定心有不甘。 耳边听到孟天佑淡淡的嗓音:“实话告诉你,肖子玉的父亲是星耀娱乐的副总裁,肯定会花大力气捧他儿子,那些人气正旺的小鲜肉都被他们黑过,你的小情人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陈恆不难猜测,那些被黑过的明星肯定不敢惹他们,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打压其他明星。 “我明白了。”泼脏水谁不会啊,肖子玉这样的公子哥黑料一大把,就看有没有人敢爆。 似乎猜到了男人的心思,孟天佑开玩笑地道:“你不会是想要替苏珏出头吧?” 陈恆笑笑,“不会,哪个明星没被黑过。” “那就好。”孟天佑松了一口气,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上的惊鸿一瞥,忍不住笑道:“还别说,你那小情人挺出挑的,符合很多大佬的口味,你可要看紧点,小心别被人盯上了。” “嗯。” 陈恆应了一声,端起咖啡放到嘴边,正要品尝的时候,手机传来了滴的提示音,他放下杯子,掏出手机打开了苏珏的官方交流微博,底下的评论正在以每秒十几条的速度疯狂的刷新。 他粗粗看了几条,等到看到那些粉丝髮的内容后,他骤然黑下了脸, “怎么了?”对面的孟天佑看他脸色不好,不禁问道。 陈恆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回到家,他一眼就看到苏珏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睡觉,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勾勒出他精緻立体的侧脸。他的睫毛尤其的长,像两排小扇子,鼻尖嘴唇到下巴一直线,五官脸型无一不美。 陈恆没有叫醒他,转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通过最新的浏览痕迹查到了苏珏在论坛上发的评论。 也不知道黑子是怎么在那么多评论里找到苏珏刷的这些评论的,底下一排小号纷纷在猜测他的身份,甚至有人通过ip查到了他们现在住的小区,再加上苏珏住在这里总有几张粉丝拍的路透照片,那些黑子就纷纷质疑那个小号的身份,有些水军还唯恐天下不乱,直接说那个号就是苏珏的小号。 陈恆也是在官方网上看到粉丝的留言,才知道苏珏居然会真身上去怼那些黑子。 真是,让他怎么说他好呢。 醒过来的时候,苏珏发现身上盖了一件毛毯,他直起身看向旁边,陈恆正坐在他身旁,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陈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恆头也没抬,“刚回来不久。” “哦。” 想到刚才自己的偷偷做的事情,苏珏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男人。 没等他坦白,陈恆主动提起:“我看到你在论坛上发的话了。”说着,他看向少年,“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苏珏听了,愣了一愣。 他居然知道了?有点尴尬啊!还有陈牧是怎么知道的呢? 心里冒出好多条问题,苏珏低下头不敢跟男人对视,只默默地回道:“嗯。” 陈恆以为他还是在介意被黑的事情,安慰了他几句:“以后别上网看这些不好的言论了,影响你的心情。”他将手里的剧本交到了苏珏的手里,“这是我帮你接的一部文艺片,剧本不错,你先看看,可以的话一个星期后进组。” “好。”反正他的工作向来都是男人安排的,他只要乖乖完成就好。 第28页 随手翻了几页剧本后,他将剧本放在一边,主动走到陈恆身边挨着他坐下,将脑袋靠在了陈恆的肩上。自从上次亲亲过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些心痒难耐,好想再跟他接吻啊,可是每次跟男人提出这个想法,都会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次他被黑子攻击,他可不可以藉此机会装作心灵受伤,像男人索吻呢? 怦怦怦! 摸了摸跳的很快的心口,少年悄悄屏住了唿吸,等到眼眶被憋红了,他眨了眨眼里蒙上的水雾,用让人心疼的失落嗓音慢吞吞地道:“陈牧,我心里好难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听着少年的声音,就跟要哭了似得。 陈恆拍拍他的肩膀,“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为了不认识的人伤心,不值得。”他原本以为苏珏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现在想想他才十八岁,被人黑了肯定会不开心。 用脸颊在男人的肩膀蹭了一蹭,少年又吞吞吐吐地道:“你可以不可以安慰我一下?” “好。”不就是说些鼓励安慰的话么。 见陈恆同意了,苏珏眨去了眼里的狡黠,“那让我亲你一下。” “……” 第31章 陈恆觉得,此时跟他要亲亲的少年就跟一个要糖吃的小孩一样,眨巴着眼睛,眼神无辜而明亮,不让人讨厌。 只是他还是理解不了亲吻这种行为,明明跟拉手拥抱没什么两样,都是皮肤接触的一种方式,苏珏为什么对这种嘴对嘴的幼稚举动乐此不疲呢? “好不好?” 少年软着嗓音沖他撒娇,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肯定早就高高竖起摇的欢快了。 陈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苏珏的性格反差太大。 说好的高冷傲慢呢?说好的为了重新回到上流社会而不折手段呢? 原主陈牧不是苏珏脚下的踏脚石吗?怎么到他这里,少年撒娇耍赖十八般武艺样样使出,只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不过苏珏这么黏着他,更加坚定了陈恆利用他的想法,只要让苏珏对他死心塌地,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好。”陈恆含笑点头,沉声道了一声好。 他想,偶尔给颗糖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对亲吻这件事并不反感。 见陈恆答应了,苏珏又开始害羞了,笑容冒着傻气,想要靠近他又不敢靠近,最后磨磨蹭蹭,跟个乌龟一样慢吞吞地贴了过来。 “我亲喽?”他放轻了声音,看着陈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最喜欢的宝贝。 因为太珍贵了,怕弄坏了,所以才小心翼翼,不敢逾矩半分。 陈恆颇为无语,不是他提出的要亲么,现在怎么扭扭捏捏跟个小姑娘似得。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啊?”他这次是打算伸舌头的,怕男人不愿意,他还打算偷袭来着。 耳边听到了苏珏小声的要求,陈恆按照他说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来少年的吻,男人不得不出声问:“好了……”“吗”字最终消失在了两人想贴的唇间。 陈恆有些懵,勐地睁开了眼睛,视野中,少年放大的脸近在眼前,皮肤晶莹剔透的看不到一丝毛孔,蝶翼似得长睫卷卷翘翘,男人观察的很仔细,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的闭起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与苏珏专注沉迷的神情不同,陈恆吻的并不专心。 脑海里不经意间闪过了在第一次被人舌吻的画面,那时候他虽然因为喝酒而不太清醒,却能感觉到对方那个吻里包含着掠夺跟占有的意味。被人强迫的感觉非常不好,事后陈恆曾有意将那次糟糕透顶的记忆抹去,但效果并不好。 他不得不承认,祁唯确实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少年似乎是不满他的分心,轻轻咬了咬他的舌尖,陈恆回过神来,才发现苏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此时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嘴唇贴着嘴唇,双眸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里倒映着的自己,陈恆脸色正常唿吸平缓,苏珏脸色发红唿吸急促,鲜明的对比。 恋恋不捨地将陈恆推开,苏珏舔了舔嘴巴,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感觉怎么样?” 为了今天的这次深入交流,他特意偷偷摸摸去搜集了关于接吻技巧的各种资料。 陈恆默了默,“还行。” 他觉得接吻没什么意思,不过看在苏珏吻的那么小心翼翼的份上,他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推开他。至于原因么,也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就是单纯不想看到这小子露出失落委屈的表情。 然而,听到得到这个回答的苏珏,还是露出了默默低下了头。 还行,一般就是勉勉强强的意思。 看来他的技术还是不够呢。 只泄气了一秒,苏珏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目光着迷地落在了陈恆的嘴唇上。 “我会继续努力的。”继续学习更多的技巧,保证让他家亲爱的享受接吻的乐趣。 陈恆有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嗯?” 少年没说话,扬起让阳光都黯然失色的灿烂的笑容,捂着绯红的小脸一熘烟儿地跑走了。 陈恆在沙发上静静坐着,搭在沙发椅背上的手指动了一动,缓缓伸到了嘴边摩挲着嘴唇。他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种程度的吻他居然接受了,或许是因为苏珏像个小动物一样柔弱胆小,令他对他生不起任何的戒备吧。 *** 苏珏在论坛上匿名留言引发的热潮很快就被娱乐圈的另一件丑闻压下——即星耀娱乐副总裁的公子肖子玉聚众yin乱涉嫌吸毒的大新闻。 圈子里早就有人看肖氏父子不顺眼,被他们黑过的明星无不拍手称快,顺便在社交网上暗踩一脚。肖子雄为了捞出儿子,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没把他捞出来,没办法上头有人要拿肖子玉开刀,整顿娱乐圈的风气,肖子雄人脉再广财力再多也没用。 圈子里的人私底下也在猜测是谁报的案,不过肖子雄得罪的人太多了,根本查不出来。最后肖子玉因为绝望而嚎啕大哭,被戴上手铐消失在了公众的视线。 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 解决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后,陈恆就开始专注于打理苏珏的演艺生活了,他要将苏珏捧到一个普通明星达不到的高度,届时苏珏名气财富都有了,自然就不会被孟长风勾勾手指头就跟他跑了。 他给苏珏接的那部文艺片的导演是圈内最擅长调教演员的导演。本来这部片子轮不到苏珏,有才华有地位的导演一般都比较自负,什么都不缺自然不可能会受金钱诱惑。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苏珏的星途确实顺利,机会都是别人主动送到他面前来。那杨姓导演在无意中看了苏珏拍的一本杂志时尚封面后,当即惊为天人,直接就联繫了陈恆,点名要苏珏演他电影里的男主角。 知道这部影片日后会得到包括金瓶奖最佳男演员最佳导演等十多个奖项,陈恆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也没开价,基本上是半卖半送地将苏珏打包进了片场。 苏珏有些捨不得离开他,“陈牧,你可要经常来看我啊。” 陈恆嘴上答应,心里却想,杨岩导演是出了名的难搞,不许外人来探班影响演员的发挥,苏珏拍完电影回来肯定要脱一层皮。 不过要得到成功,肯定要有付出,陈恆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是为了苏珏好。 苏珏这一走就是三个月,陈恆期间给他打了个几个电话,都是他配给苏珏的助理接的,每次助理的回答都很单一,无非就是苏珏跟女演员对戏或者在听导演跟他讲戏之类的。 后来陈恆就不怎么打了,反正苏珏那么大个活人丢不了。 有一次,陈恆睡到半夜,迷迷煳煳听到了一个电话。 是苏珏打来的。 那边估计风很大,唿啦唿啦的风声将少年的声音都快掩盖住了。 陈恆不得不出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哦,我就是……想你了。” 苏珏裹着厚厚的军绿色大棉袄,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发紫了,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化为一个个烟圈,最后消弭无痕。 “嗯。”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惺忪的倦意。 苏珏眯着眼,无声地咧开嘴,被冻到有些僵硬的五指抓紧了手机,“导演叫我了,我要过去了。” “嗯。” 舔了舔冻紫了的嘴唇,苏珏眉眼柔软,“陈牧,晚安。”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溢出了他熟悉的沙哑音质,“晚安。” 挂断电话后,苏珏害羞而满足地抿了抿唇,将手机交给了助理,刚要过去,似乎想到了什么,跟助理道:“下次陈牧再打电话给我,你一定要把手机给我。”就算在拍戏,他也要听听男人的声音。 “好的。”得到满意的答覆后,少年才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远了。 夜空中挂着一轮月,清冷的月光洒下,那皑皑的白雪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白色被子,绵延着到了远方。 第二天,才休息了四个小时的苏珏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吸了吸鼻子,他拿过床头的感冒药,就着热水服下,然后头重脚轻地来到盥洗池进行洗漱。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三声敲门声,苏珏本来没有听到,直到关掉水龙头后,他才听到有人在敲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去开门,等到门打开,看到出现在门外的风尘僕僕的男人时,他打哈欠的动作僵在了脸上。 “陈……陈牧?” 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里又惊又喜,还有那么一丝怔忪。 他不是在做梦吧,昨晚才打过电话,陈恆居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嗯。” 陈恆扫了扫肩头的积雪,转身看了看外面,“今天下雪,杨导说今天这戏拍不了,剧组休息一天。” 少年呆呆的点头,由着男人将他拉进了屋。 等到门阖上,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他们分开三个月后第一次见面,少年总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害怕一眨呀男人就会消失不见了。看着紧紧跟在他身后小尾巴一样的苏珏,陈恆挑眉道:“我要洗澡,你也要来吗?” 这鬼天气,真冷。 “啊?”苏珏如梦初醒,吶吶:“我可以吗?” 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这小子居然当真了,陈恆嘴角轻轻一撇,弹了一下他光洁的脑门,“你有别的衣服吗?” 第29页 苏珏点点头,忙不迭将自己的睡衣贡献了出来,挑了一件尺码比较大的递了过去。 看了看手上的睡袍,又瞥过苏珏瘦的尖尖的下巴。 “怎么瘦了这么多?” 第32章 苏珏摸了摸自己被弹的额头,嘿嘿笑道:“导演说我瘦一点在镜头上效果更好,我就特意节食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陈恆默了默,道:“马上就要杀青了,回家后多吃点,把减掉的肉都涨回来。”他不喜欢看到苏珏这幅病怏怏的样子。 “嗯。”少年用力点头,咧开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陈牧做的饭最好吃了。” 陈恆勾勾唇,转身去了浴室。 身体被温热的水流浸泡着,体内的寒气一扫而光,男人轻吁出一口气,不由地回想起了昨晚的那通电话。 ——陈牧,我想你了。 只不过因为少年一句话,他就连夜赶到了这里。 想起刚才对方脸上的惊喜跟感动,陈恆愉悦地想,苏珏他一定很高兴自己出现在这里吧。只要让苏珏越来越爱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他什么都不需要做,轻轻松松就能攻略这个第二个世界。 洗好澡出来,手边就递来了一杯开水,顺着水杯望向了苏珏,陈恆唇角微扬,“拍戏拍的怎么样?”他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苏珏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导演说我演的很棒。” “哦?”杨导居然还会夸他? 陈恆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见少年露出蠢兮兮的笑,忽的笑了。 看到他的笑容,苏珏以为他不相信,略带急促地道:“我说的是真的。” “嗯。”他将水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夸奖,少年耷拉下了眉毛,瘪瘪嘴,有些不开心,却听到男人声线沉沉地问他:“如果你凭藉着这部电影得了影帝,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苏珏根本想都不敢想,“影帝?”他蹙眉思考了片刻,眉目舒展,“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你啊。” “不。”陈恆摇了摇头,“等你成为了影帝,你的片约会比现在更多,合作的导演也会越来越大牌。”说到这里,男人看了一脸茫然的苏珏一眼,“ 到时候你会认识很多圈子里的大佬,他们可能比我更有本事,手里掌握的资源更好。” “哦。”苏珏渐渐看出了点眉目,嘴角漾开一抹开心的笑容,“你是担心我会离开你投靠别的公司吗?” 陈恆也没否认:“嗯。” 少年听得心花路放,伸出手臂揽上了男人的脖子,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陈恆的胸膛蹭来蹭去,话里藏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陈牧,你忘了,我是为了你才进入演艺圈的啊。” 陈恆眨了眨眼,“嗯?” 苏珏笑容甜蜜地道:“你不是说过,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最棒的恋人吗?” “……”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少年记在了心里。 少年眉眼弯弯:“我要向你证明,你没有选错人。” 说着,他在陈恆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吧嗒一下亲上了他的嘴唇,然后又在陈恆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脑袋移开。 偷偷舔了舔嘴角,少年笑的跟偷吃了鸡的狐狸,抱着陈恆的胳膊不肯撒手。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他了呢。 他要挣很多很多钱,等陈牧老了,换他来养他。 *** 苏珏主演的文艺片《迷途》按照陈恆预期的那样,一经上映就获得了无数主流媒体跟影评人追捧。文艺片的票房一般都不高,但这部电影口碑很好,看过的观众一传十十传百,票房比预期的高的多。 沉寂了半年的苏珏,也凭藉着这部片子获得了金瓶奖最佳男演员的提名。参加颁奖礼的那一天,陈恆作为苏珏的经纪人全程陪同,少年很紧张,一直紧紧地握住了陈恆的手。 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苏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将脸凑到了男人的耳边,“陈牧,如果我没获奖怎么办?” 本来想跟他说一定会得奖的,陈恆转念一想似乎给他更大压力了,就安慰道:“你还年轻,没得奖的话,明年再来好了。” 苏珏听了,心情放松了很多,“嗯。” 等到舞台上颁奖嘉宾念出了获得最佳男演员奖的演员的名字时,苏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还是身边的陈恆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主持人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下意识地看了陈恆一眼,接受到了男人眼里的鼓励,他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勇气,步伐轻快地走向了台前,接过了颁奖嘉宾递来的奖盃。 接下来就是一长段致谢词,他在家里已经背了无数遍,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等到将词稿说完,苏珏顿了顿,在无数镁光灯的照射下,他清潭一般干净澄澈的眸子笔直地朝着陈恆的方向投去,“最后,我还想单独感谢一个人。” 陈恆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主持人好奇地看着他:“这个人是谁呢?” “我的爱人。” 这话一出,满场譁然。 这个踩了狗屎运的初出茅庐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当众说出他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事情?这估计是本届金瓶奖最令人震撼的消息了啊。也有人有不同意见,认为这不过是这个苏珏故意博人眼球的手段而已。 等到苏珏捧着奖盃喜滋滋地回来,陈恆有些无语,压低声音道:“你刚才这么说,不怕让你的粉丝伤心吗?”已经可以预计,苏珏要失去很多女性粉丝了。 “我又不认识她们。”苏珏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悄悄说:“我刚才差点就要说出你的名字了。” “……” 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苏珏小声道:“等我以后拿了很多奖盃,再跟大家宣布也不迟。” 陈恆可没有想过要让他跟苏珏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是现在看苏珏开心的样子,他不好向他泼冷水而已。 *** 因为颁奖典礼上的那番话,苏珏果然流失了一批少女粉丝,但还是有不少的粉丝表示支持他的选择。 在此之后,苏珏就开始往大荧幕上发展了。因为抢资源肯定抢不过那些大公司,陈恆就砸钱创造资源,电影一部部拍,为了让苏珏巩固人气偶尔也会让他回来拍个制作精良的电视剧。一整年的时间,苏珏几乎都在剧组里泡着。 陈恆眼光独到,投资的电影最后的票房都不错,苏珏够刻苦,演的角色虽然比较单一都是那种心理复杂阴暗的角色,但这种本色型的演员调教好了肯定能够在大屏幕上大放光彩,渐渐的很多商业大片的导演都会优先考虑苏珏。 就在苏珏的演艺道路蒸蒸日上的时候,他的二十岁生日也快要到了。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成长,他褪去了以前的青涩,整个人如同擦去了灰尘的美玉,散发着他特有的光彩。 清冽、安静、沉稳,这是众人给这位年轻的影帝的标籤,在陈恆看来,苏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那个喜欢腻着他的大男孩。他花了两年的时候将苏珏打磨成了现在的模样,是时候验收一下成果了。 于是陈恆让孟天佑当中间人,将他引荐给孟长风,说是要商量将苏珏的电影约签给星耀公司的相关事宜。这两年的时间里,星耀的高层不是没有联繫过陈恆,每次都被陈恆四两拨千斤地回绝了,就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对于陈恆的提议,孟天佑面色古怪,“孟长风那么忙,未必会见你。” “不,他会的。”陈恆一脸自信。 他让苏珏一直保持着超高的曝光率不是没有理由的,就是为了让孟长风对苏珏有印象,继而对苏珏一见钟情。现在他故意将机会摆在孟长风的面前,只要对方对苏珏有兴趣,他不会不来的。 “好,我试试。” 孟天佑半信半疑,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陈恆微笑着拍了拍孟天佑的肩膀,“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不会让你白忙一场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跟孟天佑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陈恆当然不会将人情都用完,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很快,孟天佑就给了他满意的答覆,说是这个星期五晚上八点在孟天佑开的天耀会所碰面。 回去后把这个事情跟苏珏说了,少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现在这样单干不是很好吗?” 陈恆淡淡地解释道:“只是把电影约签给他们,也能减少投资的风险。” “哦。”苏珏很快就将疑问抛到了脑后,笑眯眯地道:“对啦,下个月初就是我的二十岁生日了。” “想要什么礼物?”男人随口问了一句。 苏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还记得你两年前的承诺吗?” 两年前的承诺?陈恆皱眉,瞥了少年一脸怀春的神色,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来他指的承诺是什么。知道男人是想起来了,苏珏不依不饶,哑声道:“你说过的,等我二十岁后就跟我上床。” “……” “我不要什么礼物,只要你把自己送给我就好。” 上床啊?陈恆瞥了少年一眼,很是镇定地点头:“好。”反正他到时候就直接将苏珏催眠,让他误以为已经跟他发生关系就好。 苏珏不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他现在只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毕竟,他等那天等的已经够久了。 第33章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五。 陈恆带着苏珏提前来到了会所,孟天佑亲自过来接的他们,看到苏珏,他不免将目光在少年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很是熟稔地跟陈恆开起了玩笑:“你的小情人长得这么俊,你不贴身守着不怕他跟人拐跑了啊。 孟天佑跟陈恆也认识了两个年头了,知道陈恆不是那么容易生气人,开起玩来就有些无所顾忌。 岂料没等到陈恆开口,苏珏紧紧挽住了男人的人,眼含警告地瞪孟天佑一眼,冷冰冰地道:“话可不要乱说。”他才不是负心汉,不会抛弃他家陈牧的!!! 这是孟天佑第一次跟苏珏见面,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他,现在看到真人,发觉这小子脾气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第30页 这也是苏珏第一次看到孟天佑,以前听男人讲电话的时候,大致知道有一个叫孟天佑的人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每次男人不在家,他就知道他家亲爱的肯定跟这个孟天佑谈生意去了。 因而就算两人没有正式见过面,苏珏对孟天佑早就产生了深深的敌意。 陈恆摸了摸苏珏的脑袋,跟顺毛似得,“他这人就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话音未落,一旁的孟天佑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瞬间变得跟喵咪一样安静乖巧,舔着爪子撒娇道:“我没生气。” “嗯,那就好。” 陈恆又捏了捏苏珏的耳垂,回过头时却见孟天佑正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孟天佑摇了摇头,随即补充道:“你们感情真好。”很难相信这两个性格完全南辕北辙的人能够相处在一起,一个低调成熟,一个任性孩子气,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居然处的这么和谐,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陈恆看了看时间,“孟长风什么时候过来?” “我刚才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已经在路上了,估计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话刚说完,孟天佑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对陈恆笑道:“呦,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说着,他接起电话,一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珏有些无聊地把玩着陈恆的手指,男人的手指长得特别好看,修长细腻、骨节均匀,看着看着脑海里自动想像着少儿不宜的画面,少年脸一红,默默地将陈恆的手放下了。 果然是压抑太久了吗?他刚才握着男人的手,居然会忍不住想像那双手握住他的——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耳边听到男人有些纳闷的声音:“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这里有点热。”苏珏脸更红了,低着头尴尬地回道。 总不能告诉他他在意yin他吧。 陈恆只当他紧张过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担心,能不能签约星耀并不重要。” “嗯。”他才不想跟别的公司签约呢。 毕竟是到了最关键的一刻,饶是冷静如陈恆,也不由有些紧张。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先跟苏珏打起了预防针:“据说孟长风长得英俊潇洒,你一会儿可别被他迷住了。” 以为男人是把刚才孟天佑的玩笑话当了真,少年心急地抓起了陈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别听孟天佑瞎说,我只喜欢你一个。”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包厢的门刚好打开。 陈恆握了握苏珏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点了点头,“孟总,久仰大名。” 来人薄唇微掀,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你就是陈牧吧。”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随之迈出,孟长风大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明亮的光线照耀下来,对方那张俊脸清晰地引入了陈恆的眼里。 跟孟天佑有几分相似的五官,眉目深邃,鼻樑挺括,薄削的嘴唇,组合在一起,仿佛是造物主制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男人心想,这个孟长风跟他在电视上或者财经杂志上看的没有什么区别,硬要说点什么的话,那就是真人比照片来的更俊美霸气,身上萦绕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陈恆暗地里打量孟长风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今天孟长风来这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苏珏来的,自从在一个gg上惊鸿一瞥,苏珏的身影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现在见到真人,孟长风发现苏珏比他想像中还要吸引他。不管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都完全符合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在见到苏珏的这一刻起,一个想法迅速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他要得到他。 双方互相打量完了对方后,陈恆嘴角微弯:“孟总,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约见你的目的了吧。” “嗯,我听孟天佑说了。”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孟长风忽然眯起了眼,眼神说的上放肆地锁定住了苏珏的脸,话却是对陈恆说的,“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如果你只想跟我们星耀签电影约的话,我想我不能答应你。” 陈恆早就料到孟长风会拒绝,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他这次不过是找这个藉口安排苏珏跟孟长风见一面而已,现在既然人已经见到了,就到了让苏珏表现的时候了。 “既然孟总不愿意,那为什么会答应这次的见面呢?” 孟长风听了,眼里精光一闪,“只要你让苏珏签约我们星耀,成为我们旗下的签约艺人,价钱随你开。”他事先找人调查过这个男人,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有点小钱的暴发户而已。 陈恆没直接回他,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苏珏,侧过头对着少年微微笑道:“苏珏,你觉得呢?”少年的接下里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旦他选择孟长风,那他这两年的所做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看清了男人眼里的紧张跟忐忑,苏珏忽然觉的有些好笑,自己都跟他表白了那么多次了,他难道还不清楚他的选择吗? 不过被人在乎的感觉真棒。 本来还想要继续卖一下关子,好多享受一会儿被他在乎的感觉,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幽深,他有点心慌,忙拉住对方的手,“那我不签了。” 陈恆轻吁出一口气,瞥了对面的孟长风一眼,不愧是孟氏集团的掌舵人,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有丝毫情绪外露。 他面带抱歉地道:“孟总,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孟长风笑容寡淡,淡淡地撇过了陈恆身边的苏珏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反正来日方长。” 回去的路上,陈恆一直没有出声,苏珏眯着眼将脑袋靠在了陈恆的肩膀,他有点困了,却强撑起精神安慰他:“陈牧,没签成功就算了,我现在名气也有了,不愁戏拍,你以后不要再砸钱在我身上了。” 陈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孟长风说的那句来日方长。看来,孟长风对苏珏是势在必得,以后肯定会想办法针对他,不过陈恆并不担心,他已经知道了孟长风将来会使出什么手段,只需提前防范并以牙还牙,在孟长风使出别的计策对付他之前想办法掏空孟长风身后的孟氏集团就行。 按照剧情的时间段来推测,距离那场毁灭性的车祸还有五年,等到时间一到,车祸没有发生,本应该死在车祸里的他就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活到死或者结束进程通往下一个世界了。陈恆无疑会选择后者。 耳边传来少年含煳不清的呢喃:“我以后会赚很多钱,我一定能养得起你。” 陈恆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些好笑,原主的钱足够他舒舒服服过几辈子了,那里需要靠苏珏来养。 半个月后,苏珏二十岁的生日,终于还是如约来到。 为了能跟男人一起过这个特别有意义生日,苏珏将生日那天以及后面一个星期的档期都空了出来,美滋滋地期待着跟男人一起度过这浪漫的七天。与少年激动忐忑害羞的复杂心情相比,陈恆就淡定的多,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早在几个月前就给苏珏订了一辆限量版豪车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喜欢吗?”站在了高档餐厅的落地窗旁,陈恆伸手指了指楼下停靠着的炫目的红色跑车。 苏珏瞟了一眼就意兴阑珊地收回了视线,敷衍似得道:“喜欢。”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落,陈恆捋了捋苏珏他鬓角的碎发,“怎么了?” 少年一脸哀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 “嗯?” 苏珏无奈地出声提醒道:“你难道又忘记了你的承诺吗?” 陈恆当然没忘,听到这话,顿了顿,突然用一种撩人心弦的口吻道:“那今晚,我们就试试?”他一定会用催眠,给苏珏带来一场完美的初体验。 第34章 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 陈恆从浴室出来时,苏珏已经早早地洗完了澡,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蛹,看到男人出来,他眼睛顿时如黑夜中的最亮的星,闪闪发光。 眼前的男人只随意地套了一件宽松的浴袍,头髮凌乱,面部微红(被水蒸气蒸的),一双漆黑的眸子尤其的亮,澄澈清明。透明的水珠在他的身上流连,顺着下巴滑入了颈部,然后蜿蜒着流入了看不见的地方。 苏珏唿吸一顿,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好想舔掉男人身上的水珠…… 将手里的毛巾随手扔在了沙发上,陈恆趿拉着拖鞋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当触及到少年那一身光滑细嫩的皮肤时,他顿了一顿,这小子居然什么都没穿。 苏珏红了红脸,胡乱地找着藉口:“脱掉衣服比较暖和。”他能说早点把自己脱光光是为了节省时间嘛,真是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陈恆随口问道:“要把灯关了吗?” “不要。”耳边传来了苏珏腼腆的声音:“我想看着你。” 看着他在他的身下颤抖,看着他因为他的撞击而露出迷离的神情,光是想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指尖蜷缩又张开,反覆了几次后,苏珏缓缓将手搭上了陈恆的胸膛,正要往里钻入,手腕忽然被男人抓住了。 有些疑惑地抬起眼,骤然对上了陈恆褐色的瞳仁,那双眼睛如深潭一般幽深,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探索。 “闭上眼睛。”陈恆不慌不忙地开始了他的催眠,声音低沉悦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苏珏不由自主地按照他说的阖上了双眸。 “你身边躺着你喜欢的人,看到了吗?他在朝你微笑……” 将他的指令输入了苏珏的脑海中后,陈恆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现在,好好享受这个激情美妙的夜晚吧。” 做完这一切后,陈恆将苏珏的手拉开,正要翻身的时候,苏珏的身体突然贴了过来。 “陈牧。” 眼里划过一丝错愕,在陈恆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少年的双手缠了上来。 他居然没有被催眠? “刚才想像中的场景确实很美妙,但我比较想触碰真实的你。”苏珏没有发现催眠的事,低下头亲了亲陈恆的嘴角,“现在,我们开始吧。” 第31页 “……” 察觉到身上的浴袍被扯开,火热的掌心贴了上来,陈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把将少年的两手箍住。 动作被限制,苏珏不满地挣扎了一下,双目迷离,绯红的唇瓣微启:“怎么了?” “……我觉得还是关灯比较好。” “因为要赤裸相对,陈牧是害羞了吗?” 少年轻笑了一声,伸长手臂绕过了陈恆的身体,啪的一声将灯关了,只留下壁灯散发着微弱的星芒。 再次贴上来的身体滚烫而火热,苏珏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男人的喉结,双手如灵蛇一般钻入了男人的衣服里。 陈恆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少年的碰触并不让他反感,却也没有多少愉悦,就在他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时,苏珏趁他不注意,悄然握住了他。 “!” 察觉到了男人身体僵硬,苏珏以为他在紧张,老实说他也很紧张,虽然他看过很多片子,但是理论跟实践是两码事。 “别怕,我会小心一点。” 他误会了陈恆的反应,其实陈恆不是在紧张,而是在克制自己反抗的本能,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掌握在对方手里,就表示自己的弱点被对方掌握,陈恆不喜欢这样情况的发生。 终于还是忍不住抓住了少年的手,在苏珏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么? 苏珏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控制不住地拉着陈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下,重重地喘息出声:“那你摸摸我好不好?”已经等了两年了,他只亲到了他的嘴,这对一个身心健全精力旺盛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 他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不等陈恆开口,少年继续可怜兮兮地道:“你都已经答应我了,你现在一句没有准备好就想打发我了吗?” 不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才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陈恆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 掌心炽热的物什不断挑战着他的心理极限,陈恆沉默了良久,额头青筋跳了一跳,缓声道:“好。” 接下来省略了几百字少儿不宜的文字描写后,苏珏两眼失神,躺在了床上剧烈地喘息,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过电一样的快感中回过神来。陈恆瞥了满面通红的苏珏一眼,抽过纸巾擦了擦手。刚才的体验对他来说很新奇,看到苏珏在他的动作下饥渴难耐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有趣,所以才会尝试着慢下动作,根据少年的表情调整手速,将对方推向欲。望的巅峰。 陈恆想,他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人那么热衷于性爱了,利用情慾征服一个人的身体,所得到的成就感确实会令人身心愉悦。 当然,这种成就感要建立在征服而不是被征服上。 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洗手,回到床上的时候,他看到苏珏脸上的红晕还在。 “太晚了,快睡吧。” 苏珏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视线迟疑地落到了陈恆的下身,“我也帮你吧?”他刚才都没有看到他身体起反应,难道他的身体就没有一点性吸引力吗? “下次吧。” 当时不过随口推脱的一句话,没料到到了第二晚,苏珏就兴致勃勃地提出想要帮他那啥,陈恆第一次发现,原来七天的时间居然能够过得那么漫长。 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发亮,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陈恆慢吞吞拒绝了:“不用了。” “陈牧,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吗?”咬了咬唇,少年眼里的光芒跟跳跃的星火一样,一点点湮灭。 “别想太多,我今天有点累了。” “好吧。” 苏珏眸光暗淡了下来,看了陈恆一眼后,背过身躺在了床上。 这是少年第一次用这样的睡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前陈恆一趟上床,他就会自发地黏上来,无论陈恆怎么推他他都不松手,这会儿他心里有点小伤心,觉得自己被陈恆欺骗了。 不是说好在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奉献出彼此的吗?他的生日都过了,陈恆还是对他不冷不热的。 陈恆沉默了片刻,无声地躺在苏珏的身旁。 有一部分人意志力坚定,不容易被催眠,陈恆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苏珏也会属于这一类,现在看来催眠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五年,还有五年的时间,苏珏越来越不好哄了,陈恆并不打算为了攻略这个世界而献出这具身体,可没有肉体纠缠的话,他又该如何让苏珏一直喜欢他呢? *** 翌日,苏珏提前结束了这七天的假期,雪白的小脸又正经又严肃,“陈牧,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陈恆笑容有些发僵,“我们当然是情侣关系了。” “你以为你忘记了。” 苏珏脸上没有了往常的笑容,低声道:“如果你不想跟我发生关系,请你不要骗我。” “……” 留下这句话后,苏珏坐车离开了别墅。 陈恆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浓黑的眉头微微下压,小白兔总会长大的,苏珏不可能永远像十八岁那样听话,看来他应该要多花一点心思在苏珏身上了。 这一边,苏珏离开陈恆的别墅后,就去了新电影的电影发布会。原本他是将这次的活动推了的,但接连两次被陈恆拒绝的挫败感让他又挫败又懊恼,同时也开始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发布会上,他一直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等到活动结束后,他又跟着剧组人员去了ktv。有剧组的女演员过来跟他搭讪,他态度冷淡,女演员自讨没趣,只好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劲爆的音乐声中,苏珏坐在角落,面色阴沉,拿了瓶鸡尾酒默默地喝着,跟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一瓶鸡尾酒喝完,要开第二瓶的时候,有人过来跟他敬酒,苏珏掀开眼皮瞅了两眼,是这部电影的男二号,长相身材都不错,在圈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苏珏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酒杯,没有喝,而是朝着对方微微一笑,对方被他这个灿烂的笑容闪花了眼,看到苏珏朝他勾勾手,他就晕乎乎地走了过去。 熟练地掏出手机,找好角度,咔嚓一声,苏珏将他跟男二号的亲密的照片发给了陈恆。 第35章 陈恆盯着苏珏发来的照片,足足看了半分钟。照片的背影是光线昏暗的ktv,苏珏跟一个陌生男子勾肩搭背,正冲着镜头得意的笑,搭在男子肩膀的右手还比了个剪刀手,像是在跟他炫耀一样。 幼稚。陈恆嗤笑了一声,随手编辑了四个字发了过去。 听到简讯提示音,苏珏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手机,看到陈恆发过来的“玩的开心”四个大字,脸顿时黑了一半。 男二号不小心瞄到了那条简讯,有些好奇,“谁啊?” “金主。” “啊?” 男二大吃一惊,苏珏直接将他推开,起身往外走去。 “苏珏,你去那儿?”导演在背后问了一句。 “包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这话,他头也没回地出了包厢。 站在走廊外,后背抵着墙壁,苏珏顶着手机上的那条简讯看了许久,没忍住又发了一条。 叮,陈恆放下手里的报纸,捞起手机一看,某人发了一句,言简意赅,引人遐想——我今晚不回来了。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条简讯看了片刻,陈恆没有直接回,而是迅速地在脑海中展开了一系列联想。 他拒绝了苏珏的求欢→苏珏生气了→苏珏要跟个陌生人开房? 太棒了,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 对了,苏珏身边的男的叫什么来着,他要派人去查查对方的身份,如果苏珏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他就不需要烦恼怎么找理由拒绝跟苏珏上床的事情了。 陈恆乐了,简短地跟苏珏回了条简讯——嗯,我知道了。 就这么简单?这一头的青年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难道陈牧一点都不关心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去吗?恨不得直接打电话过去向男人质问一番,又怕得到的回答会让自己更伤心,苏珏干脆破罐子破摔——3p,你来吗? 陈恆没料到会看到这么劲爆的一条简讯,愣了几秒,缓缓眨了眨眼。他是知道这个圈子玩的很开,只是没想到苏珏这么乖的一个人要么不玩要玩就直接玩大的。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他了。 这么想着,陈恆发了一行字过去:不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玩的开心点。” 苏珏一字一顿地念着简讯的内容,眼里划过一丝阴霾,抓住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白。 果然一点都不在乎他吗?那他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也许是太伤心又太气愤,他等不及跟工作人员告别,正想回去把某人压在床上狠狠地这样那样一番,一道身影无声地拦在了他的面前。苏珏一顿,顺着对方锃亮的皮鞋往上看去,等到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皱了皱眉,“是你。” “是我。” 黝黑的眸里一片深沉,直白地凝视对面的容貌出众的青年,孟长风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欣赏之色,朝着苏珏点头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苏珏无意跟孟长风纠缠,语气冷淡:“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从孟长风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孟长风忽然出声:“我知道你跟陈牧之间的关系。”他早就派人暗中调查过苏珏,知道苏珏跟陈牧之间存在着交易。 青年脚下步子一顿,折过身来,眼里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你要跟媒体曝光吗?” “不是。”孟长风摇了摇头,“我是想跟你说,如果你跟了我,陈牧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比他给你的更多。”他很自信,毫不遮掩自己对苏珏的企图。 青年听了,沉默了几秒,掀开眼皮懒懒地睨了他一眼,“我不喜欢你。” 孟长风一听就懂了,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惊讶地看向对面的美貌青年,从来没有人会拒绝他。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个圈子的资源有限,只要我下令封杀你,你就得不到任何的资源。” “你在威胁我?”苏珏眼神嘲弄,语气凉凉地反问道。 “不,我是想跟你说我对你一见钟情。”青年的拒绝勾起了孟长风的好胜之心,从来没有人会用这种不屑的语气跟他说话,这种有趣的体验让他对苏珏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第32页 苏珏当然看出了孟长风眼底的那中熟悉的占有欲,这种眼神他不是没有看到过,以前也有别的大佬想要潜他,不过都被他直接拒绝了,他只要陈牧一个人,其他人谁也不想要。 然而现在,他刚经受了打击,这会儿正有些心灰意冷。他分不清陈牧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包养他,可如果喜欢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跟他上床,就连听到他要跟别人上床也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青年清冷的眸子微微一闪,朝孟长风勾了勾唇。 “你喜欢我的话,那你愿意为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 以为青年不回来了,陈恆就随便给自己煮了碗面,面刚煮好,苏珏就回来了。 陈恆一愣,脱下围裙,“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才晚上六点。 青年没吭声,直接端起了他煮的西红柿面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陈恆:“……” 幸好多煮了一碗,舀起锅里剩下的面条,他端起汤面坐到了苏珏的旁边,看着埋头吃面的青年,迟疑地问:“你今天不是跟剧组的人聚餐么?” 青年依旧没有说话。 陈恆就知道这小子仍然在跟他闹别扭,也不自讨没趣,打开电视机,一边看新闻一边吃着手里的面。等到一碗面下肚,陈恆只有五分饱,不过还有问题要问苏珏,就坐在了沙发上等他吃完。 也许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苏珏吃面的速度特别慢,细嚼慢咽,吃相斯文,就是表情太过冷淡,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出“我很不开心”这几个大字。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青年终于吃完了面,将陈恆放在茶几上的面碗一块儿收拾后进了厨房,几秒后,厨房隐隐出来了放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碗。 等苏珏回来的间隙,陈恆换了个军事频道,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里所谓高科技在他的那个世界都成了古董,不过看看这些武器的制造原理还是不错的。青年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眼里出现了可以称之为狂热的目光。 忽然就有些伤感,原来电视都比自己要有吸引力啊。 青年敛下了眸,无声地坐在了男人的身旁,静默了差不多有半分钟,道:“陈牧。” “嗯?”眼睛依旧盯着电视。 “有人说要包我。” “嗯。”顿了几秒,陈恆忽然转头盯着苏珏,“你说什么?” 哼,终于正视他了。苏珏压抑住心底的窃喜,表情面瘫,语气冷淡:“我刚才遇到孟长风了,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愿意花十倍的价钱包养我。” 陈恆心下一沉,“你答应了?” “没有。”苏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恆,“我说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难道这小子喜欢上孟长风了? 陈恆神色冷峻,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用审视的眼神看了青年半天,末了,他声音里带着冷意:“你动心了?” 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苏珏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如果我跟了他的话,你会怎么做?” 果然还是改变不了剧情吗?陈恆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如果我要你留下来,你会答应吗?” 两年的时间难道还敌不了苏珏跟孟长风相处的那半天吗?陈恆实在是想不通,刚才青年不是还发简讯暗示说要跟新认识的男子开房的吗?怎么一会儿工夫苏珏就要投奔孟长风了? 手指忽然被握住了,然而就听到青年跟他说:“你用什么理由让我留下来?” 陈恆心底有些烦躁,嘴上却温柔地回道:“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你说谎。” 这三个字苏珏说的掷地有声,陈恆心头一沉,以为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却听青年放轻了声音,可怜巴巴地道:“我刚才故意骗你要3p,你居然一点都不吃醋。” “……”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陈恆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弧,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苏珏,轻笑着道:“你误会了,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苏珏表情有所缓和,“如果你要我留下来,那我要一样东西。” “多少钱?” 原本柔和的表情迅速僵住,青年对自己不解风情的年长恋人颇为无语,“我要钱的话我就不需要考虑,直接跟孟长风走了。”悄然嘆了一口气,苏珏轻轻捧住了陈恆的脸,“我要你。” 陈恆听了有些沉默,青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跟男人生活了两年,苏珏已经很了解他了,此时看他不说话,他也不逼他,只是状似大度地摆了摆手,“你不愿意就算了。”说罢,他掏出了手机,当着陈恆的面拨通了孟长风的电话。 “喂,是孟长风吗?我已经考虑好了,我——” 没等他将话完整地说完,陈恆一个箭步上前掐断了他的电话。 对上青年朝他望过来的目光,陈恆没有犹豫,“我答应。” 第36章 一时冲动的结果是—— 陈恆披着件睡袍靠在了床头抽菸,默默地等着某人洗好澡出来。 事情怎么就会到这一步呢? 应该是从催眠对苏珏无效开始,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陈恆对上床这事儿既不热衷也不反感,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想不通苏珏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从十八岁念叨到了二十岁。本来他并不打算付出这具身体,但如果他拒绝的话,那等于是将苏珏推给了孟长风,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娱乐圈长得漂亮的人海了去了,苏珏谁都不喜欢,为什么偏偏是孟长风。 “孟长风。” 陈恆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笑,掐灭了手里的菸蒂,两手交叉置于脑后假寐。 苏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舒展着身体,双目微阖,一副慵懒随意的姿态。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慢吞吞地走到了男人的身边,蹲下身,挂着水珠的睫毛轻轻一眨。 心里突然就有些发痒。 男人的眼睫很长,黑而浓密,像两排扇子镶嵌在了眼皮上,苏珏舔了舔嘴角,伸出指尖去触碰男人的眼角。在要碰到的那一刻,陈恆忽然睁开了眼睛,浓黑的双目直直地看向了苏珏,“开始吧?” 青年伸展在半空中的指尖缩了一缩,他尴尬地想要收回来,陈恆倏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在苏珏诧异的目光下,轻而易举地将他拉到了床上并倾身压了上去。只一个瞬间,陈恆就压在了苏珏的身上,严肃的表情微微缓和,眼里隐有笑意。 怦怦怦。 心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了起来,苏珏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你要主动吗?” 如果陈牧想要,他不介意当一回受。 陈恆听出了青年话里的意思,眼神不由地转浓,他看着小脸嫣红、双目含春的青年,心想,苏珏这个样子确实更适合当受呢,如果由他主导的话,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苏珏心痒难耐,忍不住将手抚上了陈恆的腰部,徐徐摩挲,“陈牧,可以开始了吗?” 陈恆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当然。” 衣服被一件件脱去,男人的指尖似乎有魔力一般,让苏珏觉得浑身着了火似得,烫的惊人。陈恆的手指带着丝丝的凉意,划过青年的身体时,恰好能减轻他身上的热度,苏珏近乎喟嘆的嘆息了一声,沁着雾气的眸子水色瀰漫,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与苏珏激动的身体反应不同,陈恆心里极为平静,身体没有任何的冲动。看着青年因为他的碰触而浑身颤抖,陈恆难得有了那么点兴趣,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个轻如羽毛的吻洒在了苏珏的身上,可还远远不够,心里的火热让他开始焦躁,两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了男人的臀部,喘息着催促道:“陈牧,能不能快点。” 他喜欢更激烈的方式感受男人的存在,这些碰触就像隔靴搔痒似得,只能让他越来越饥渴。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渴望他,只要陈牧喜欢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青年的催促让陈恆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经验的他只会这么点技巧,或者他可以…… 想到这里,他犹豫着将手伸向了苏珏的下身。 苏珏当然喜欢被男人这样对待,但他现在更想与他合二为一,因而他艰难地挥开了陈恆的手,红着脸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算痛也没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等了又等,苏珏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却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无措。 简直可以媲美世界奇观了,一向冷静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刻,苏珏心中涌出无限欢喜,羞涩地笑了一笑:“如果你不会,可以让我来。”只是让他来了,他食髓知味,以后可能就不愿意当下面的那一个了。 陈恆沉默了几秒,从苏珏的身上爬了起来。 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应该提前做好功课的,现在去搜一下相关的资料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苏珏哪里能让他离开,心一急,从身后箍住了陈恆的腰,将他重新拖到了床上,被牢牢压住。 “……” “我已经查过很多资料了,不会让你痛的。” 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安全套跟润滑液都准备好了,只要做好足够的扩张,他一定可让男人获得高潮的。 信心十足的苏珏迫不及待地化被动为主动,也不等陈恆反应,就开始温柔地亲吻他的身体。陈恆觉得胸口一凉,垂眸看去,才发现苏珏居然用鼻尖蹭蹭他的胸口,他觉得苏珏小心翼翼的举动很有趣,也就没有阻止,任由对方将他的那里含入了嘴里。 以下省略了几百字少儿不宜的画面。 等到陈恆被苏珏舔的快要睡着了,迷迷煳煳间,他听到青年用一种低沉到诡异的声音开口道:“陈牧,你说喜欢我是骗我的吧?” “嗯?” 男人勐地睁开了眼,刚好对上了苏珏黑沉沉的目光,此时青年眼里没有了往日澄澈干净的神色,而是荒原一般的幽凉与冰凉,如冷血动物一样,没有感情地凝望着自己。 陈恆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苏珏先开口。 在对视了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后,青年率先收回了视线,从陈恆的身上爬了下来,背着着陈恆坐在了床边。 第33页 瘦削的肩膀看着有些单薄,青年两手无意识地揪住了床单,声音透着冬季寒风里的刺骨:“呵,你的身体对我没有欲望。”他冷笑了一声,将脸埋在了掌心,声音透过指fèng缓缓溢出:“我喜欢你,所以无时无刻都想占有你,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从来没有主动抱我。” 青年将脸从掌心里抬起,微微侧过身,“身体是最诚实,嘴巴可以说谎,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一个对他没有欲望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他? 陈恆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他静默了片刻,“我是喜欢你的。” 他只能这么说。 苏珏不相信他了,他从两年前就一直拒绝跟自己发生关系,他当时还以为这是男人爱他珍视他的表现,现在想想,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不爱才是真。 “你既然不爱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主动来招惹我?” 滚烫的身体忽然冷却了下来,苏珏觉得有点冷,忍不住用手环住了自己赤裸的肩膀。 陈恆见状,将脱掉的睡衣披在了青年的肩头,依旧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 “骗人。” 陈恆忍不住抽了一根烟,顶着一身暧昧的吻痕坐在了苏珏的身旁,“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苏珏扫了男人的下身一眼,自嘲一笑:“如果你能对我硬起来,我就相信你。” “……”身体的反应又不是他能控制的,没欲望就是没欲望。 失望地低下了头,苏珏想笑,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这两年他就跟一个白痴一样,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跟男人相守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眼眶酸酸的,好像要流泪了,青年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水汽散去,他以后绝对不会在男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哑:“你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找到我吗?”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因为你是扭转这个世界的钥匙啊。 陈恆当然不能将真相告诉他,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都已经决定跟苏珏发生关系了,他还想怎么样? “我对你一见钟情。” 只能将这个谎言继续圆下去,陈恆回忆着剧情里原主第一次见到苏珏时的场景,斟酌着词彙缓缓开口:“那时候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你家世好、相貌好、学歷好,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钱,我知道你不会注意到我,所以我只能将对你的喜欢压在心里。” 苏珏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听到男人说起这段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由地认真听了下去。 “后来我打听到你家里发生的变故,老实说,我是有点高兴的,虽然有点不厚道,但你不再是那个跟我永远没有交集的人,我只要略施手段,你就能成为我的。”陈恆慢吞吞地道:“你还记得那个将你骗到男色会所的老张吗?” 苏珏当然有印象,那时候他走投无路,身无分文,原本都绝望了,就在关键的时刻遇到了那个叫老张的人,他说可以给他介绍工作,到时候只要收取一点中介费就行,他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带到了会所,然后就出不去了。 “原来是你做的手脚?”苏珏语气平平,话里听不出生气的情绪。 “嗯。”陈恆点头,“我做这一切,就是因为喜欢你,想得到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苏珏真的跟孟长风走了,那他的计划就失败了。 苏珏听得似乎很专心,等到男人说完,他才笑了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第37章 陈恆一时哑然,他当然希望苏珏能够相信他的谎话,可他该说的都说了,如果苏珏还是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 余光中,他看到青年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陈恆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默了默,低声问:“你要走吗?” 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苏珏转过身,垂眸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分开比较好。”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三言两语就能被哄住的苏珏了,男人的表情再真诚,声音再温柔,如果不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他是不会待在他的身边的。 陈恆嘴唇微动,担心苏珏会搬去孟长风那里,迟疑地出声:“那你这些天要住在哪里?”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试探,青年眼神一暗,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住在哪里?” 陈恆没说话,苏珏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这几天就先住在酒店。”他搬出了行李箱,挑着几件日常的衣服装了进去。 “那我送你。” “不用。”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好,青年直起身,白皙俊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我先走了。” 转身走了几步,青年脚下微顿,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牧,再见。” 那天过后,苏珏就完全消失在了陈恆的生活里,以往每天都会接到青年电话的陈恆突然觉得生活有些空落落的,以前只觉得苏珏每天给他打电话很烦人,现在他不找他了,陈恆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不过苏珏虽然不跟他联繫了,娱乐新闻却没减少,每次打开电视,都能看到苏珏衣着光鲜被媒体包围着。不得不说,经过两年的歷练,苏珏应对媒体的手段是越来越好,不像以前那样尴尬无措,而是谈笑风生间极为自然地将话题带了过去。 跟陈恆分开一个星期后,苏珏的绯闻就冒出来了,说是被拍到深夜跟女明星在房间讨论剧本,一时间苏珏跟偶像剧女主角恋爱的消息被炒得沸沸扬扬。陈恆当然对这事乐见其成,还特意给苏珏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了一问。 那时苏珏似乎正在拍戏,背景有些嘈杂,匆匆跟他说过会儿再打电话给他就将电话挂了。 陈恆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苏珏给他打电话,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没过多久,新的绯闻又出现了,陈恆看了报纸,被跟拍的是一张苏珏出入酒吧的背影照,旁边还跟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郎,狗仔拍摄的角度比较巧妙,看上去就是两人的一张牵手照。 这一次陈恆没打电话去跟苏珏求证,不管这些绯闻是真是假,反正苏珏表现的越是浪荡不羁,对陈恆来说就越是有利。如果苏珏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跟孟长风就更没什么可能了。 孟天佑得知了苏珏的绯闻后,第一时间就给陈恆打了一个电话。 “诶,你跟你那小情人是不是闹别扭了啊?” 陈恆咬了一口苹果,“没有啊。” 孟天佑才不不信,当即就嗤笑道:“没有的话,那苏珏这些日子怎么搞出这么多花边新闻,我记得他以前可是走零绯闻优质偶像路线的啊。” 见陈恆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孟天佑压低声音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苏珏年轻资质好,你不把他看紧点,可真要被人拐跑了。” 陈恆淡淡地嗯了一声,等到挂断电话,他琢磨了一下,又给苏珏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有响几下就被接通了。 却不是苏珏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餵?请问你找谁?” “我找苏珏。” 耳边隐约听到对方在那头叫苏珏的名字,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过后,苏珏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传了过来:“餵?” 好久没听到青年的声音了,陈恆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定了定神,道:“是我。” “哦,陈牧啊。”苏珏在那头跟旁人嬉笑了几声,才接口道:“有什么事吗?” 听出了青年话里的疏离,陈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苏珏,回来吧。” 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陈恆顿了顿,习惯性地说谎道:“我很想你。” 啪。 电话被挂断了。 陈恆轻轻眨了眨眼,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跟着坐了下来。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苏珏到底怎么选择了。陈恆心想,他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圈子里那么多俊男美女,轮也轮不到孟长风的头上。 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陈恆过去开了门,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苏珏后,他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回来……唔。”没等他将话完整地说完,苏珏就将他抵在了墙上,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青年的这个吻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夹杂着浓浓的情慾跟占有欲,粗暴地咬破了陈恆的嘴唇,将舌尖抵入,重重地吮吸着陈恆的舌头。嘴巴肯定出血了,他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陈恆墨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又顾忌着什么,只好忍耐着苏珏这个近乎掠夺的吻。 一吻毕,陈恆伸手摸了摸嘴唇的伤口,哼笑了一声:“你属狗的啊?” 苏珏舔去了嘴巴伤沾染的血迹,右手顺着陈恆的领口往下,一把握住了他的下身。 陈恆:“……” 青年似乎不满意,索性抽掉了男人的皮带,将手探了进去,隔着薄薄的内裤包住了那绵软的一团。 那啥被人当做橡皮泥一样捏来捏去,陈恆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抓住了苏珏的手腕,“别闹。” 苏珏就跟没听到一样,从内裤的边缘探入,用他在各种动作片里学到的技巧,温柔地揉捏,执意想要挑起陈恆的欲望。唿吸间都是浓浓的酒味,陈恆知道他肯定喝酒了,不然绝对不会对他这样放肆,他不再阻止,任由青年玩弄着他的下体,直到对方失去了耐心。 “怎么硬不起来?”酒气扑鼻而来,陈恆抬眼,苏珏重新贴了上来,被酒气晕染的黑眸灼亮无比,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嘴角不由勾起一丝苦笑:“年轻的时候玩的太疯了。” 苏珏听了,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陈恆的腰部,眼前的男人身材很棒,宽肩窄腰,两条大长腿又长又直,他曾经摸过男人的臀瓣,挺翘而富有弹性,手感一流,再加上两年没有过性生活,怎么看也不像是阳痿的人应该有的状态。 他并不怎么相信陈恆的解释,可想起电话里男人说的那句我想你了,他的心到现在还在怦怦怦地跳着。 “所以你不是对我没感觉,是对所有人都没感觉了?” 陈恆:“……嗯。” 苏珏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相信他一次,这些天他故意跟别人闹出绯闻,就是想让男人吃醋,而他也确实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陈牧是喜欢他的,只是单纯的性功能障碍? 第34页 就在青年暗自思索的时候,陈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回到我身边吧。” 称得上是真挚的告白,苏珏脸颊浮起两团酡红,别别扭扭地抽回了手。 “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肉麻的话。” 陈恆觉得牙有点酸,可耐不住苏珏爱听,他就继续深情款款地道:“这么多天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跟你结婚。” “结婚?”苏珏喃喃着这两个字,双目发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用力点头,陈恆再次承诺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如果我背叛你,那我就净身出户。” 这话一出,青年神色有些松动,清隽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喜悦,主动拉住了陈恆的手。 “你可要说话算话。”像捏玩具一样捏着男人的指尖,青年脸上重新挂起了甜蜜的微笑。 陈恆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语气温柔:“我永远不会骗你。”既然苏珏没有安全感,那他就给他安全感,目前看来,这小子似乎很爱他,陈恆要做的就是让苏珏一直爱他。 这晚过后,两人之间算是正式破冰。 苏珏重新搬回了陈恆的别墅,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很快就过去了,他又重新回到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因为这段时间苏珏的电影正进入最后的紧张筹拍中,他一直抽不开身跟陈恆动身去国外,领证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 有一次,苏珏累的在补觉,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陈恆怕吵醒他就帮他接了电话。 电话是孟长风打来的。 陈恆走到了阳台,阳光扑面而来,他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你找苏珏吗?他太累了,现在正在睡觉。” “哦,是吗?”孟长风的声音有些冰冷,不难猜到他现在肯定薄唇紧抿,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想像着对方压抑怒气的表情,陈恆愉悦地勾了勾唇,“我听苏珏提起过孟总。” “他怎么说的?” 陈恆随口道:“他说孟总对他不错,还说孟总用星耀娱乐的股份来邀请他加入星耀。”苏珏没那么多话,这些都是他通过调查知道的。 那头的孟长风沉默了片刻,承认道:“我确实有意想要栽培苏珏,他资质很好,如果他愿意签约我的公司,我绝对会将他捧成国际巨星……” 陈恆打断道:“孟总,我想有句话我应该要告诉你。”等到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他才不紧不慢地道:“苏珏是为了我才进入娱乐圈的,他喜欢的人是我,我希望孟总不要再来纠缠他。” “……” 这句话说得简单直白,陈恆也不管孟长风此刻的表情,忽然笑道:“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我跟苏珏马上就要结婚了。” 孟长风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结婚?”两个男人? “是啊,孟总不恭喜我们吗?” 然后,陈恆就听到孟长风从牙关里挤出来了一句话,“陈牧,你别得意。” 啪,电话就被挂断了。 陈恆神色自如地拉黑了孟长风的电话号码,然后将苏珏的手机放回了原位。 等到苏珏醒来,陈恆直接将孟长风打电话过来的事情告诉了他,青年揉了揉眼睛,“拉黑就拉黑吧,他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却是挺烦的。” 陈恆一听这话,就确定苏珏对孟长风没有别的想法,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此后的一段时间,苏珏忙着宣传电影,马不停蹄地跟着剧组人员去了很多城市,陈恆也没什么事就在他身边陪着。他们对这部商业大片寄予了厚望,有望刷新电影界的票房,一旦电影大获成功,苏珏在圈子里的地位也会上升一个阶级。 对于陈恆的贴身陪同,苏珏显得极为高兴,白天在众人面前,两人就是经纪人跟艺人的关系,等到回到了酒店,苏珏就迫不及待地抱着陈恆啃。两人的性生活极不和谐,一个热情如火,一个跟木头人一样无欲无求,苏珏每次压在陈恆身上对他上下其手的时候,一碰到男人软绵绵的下身,他欲望再强也没了兴致。 将脸埋在了陈恆的脖颈处,苏珏一边亲着他的脖子,一边哄道:“陈牧,去医院看医生吧,你的病肯定可以治好的。” “嗯。”嘴上轻巧地应着,陈恆才不会“治好”阳痿,现在这样很好,既不用发生关系,又能稳住苏珏的心。 当然,苏珏毕竟是一个有着正常生理欲望的年轻男人,陈恆有时候也会用一种忐忑的语气问他:“如果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了,那你怎么办?” 青年听到这里,耷拉下了眉毛,思考了好久才慢吞吞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嗯。” “反正你后面总能用的。” “……” *** 本来以为到时候领了结婚证,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麻烦总会主动找上门来。 陈恆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一张的照片,照片虽然拍的模煳,但他还是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他跟苏珏。不得不说,狗仔抓拍的功力真好,正好拍到了他跟苏珏在接吻。陈恆记得那时候他肚子饿吃了块蛋糕,苏珏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就直接亲了过来。 此刻照片上的另一个主人公正搂着他的胳膊唿唿大睡,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嘴角上翘的弧度看上去温暖而美好。陈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青年摸了摸脸,砸吧了一下嘴,没醒。陈恆不得不又戳了戳他的脸颊,这一次他用了一些力气,苏珏蹙着眉头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怎么了?” 陈恆就将报纸上的那张照片递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你说怎么办?” 青年揉了揉眼睛,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怎么把你拍老了。” “……” 苏珏仰起头亲了亲陈恆的嘴角,“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陈恆拍了拍他脑门,“想什么呢,你现在的演艺事业正蒸蒸日上,不能出现这种丑闻的。” “这怎么是丑闻呢。”委屈地揉了揉脑门,青年有些不开心了。 陈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明天是电影的最后一场宣传活动,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记者问你照片的事情,你就说是开玩笑的,反正现在男男亲吻也很常见。” “哦。” 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声,苏珏主动提起:“接下来我有三天空闲时间,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还是先等等吧。”陈恆想了想,“这几天狗仔盯你盯的比较紧。” 他说这话被没有推脱的意思,完全是为了青年的事业考虑,苏珏心里却比较敏感,马上问他:“你不会反悔了吧?” “这么会呢。”陈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苏珏平常作风良好,米分丝又对他无条件地信任,那次的照片风波很快就被别的明星的绯闻压了过去。等到电影一上映,票房大爆,短短两天票房就过亿,作为绝对男主角的苏珏势头强劲,一时风头无俩。 业内的人点评苏珏,都会酸熘熘地说他天赋一般,纯粹是运气好,选秀出道,偶像剧男二大爆,然后通过演文艺片成为最年轻的影帝,最后又成功转型出演商业片收穫几十亿票房。他们普遍认为苏珏这一路走来就跟开了挂一样,从来没有普通演员所谓的低潮期,完全是高开高走,前途无限。 最关键的是,苏珏背后并没有大公司支持,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可谓不幸运。 苏珏对此不过一笑置之。 他确实很幸运,能够认识陈牧就是他最大的幸运,他的天赋也确实不好,只能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弥补。幸好那个男人一直在身后支持着他,陪他走到了现在。 三年,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他的事业到达了顶峰。 陈恆也没有闲着,他通过高超的黑客技术侵入了孟长风的公司系统,发现对方似乎跟某个赫赫有名的军火商有来往。他是知道孟长风的野心,绝对不满足于孟氏集团现有的产业,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那么大胆,不知道是太自信呢还是太狂妄。陈恆想要继续查下去,显然孟长风比他想像中要来的谨慎,那些有用的资料并没有储存在电脑里。 他想了一想,给孟天佑打了一个电话。 两人约好时间后,陈恆就去了孟天佑的会所走了一趟。 第38章 陈恆跟孟天佑认识了快三年,交情一向很好,不过陈恆也明白,他们两人纯粹就是商业伙伴,利益至上。他将孟长风接触军火的事情跟孟天佑说了,孟天佑神情不变,喝了口茶,“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想跟你合作。” 孟天佑很快就猜到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陈恆,“你想让我去偷孟长风贩卖军火的证据?” “嗯。”陈恆笑笑,通过孟天佑这一系列的反应,就猜到他肯定早就知情。 孟天佑又灌了一口茶压压惊后,条件反射地往四周望了一望,倾身凑到陈恆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孟氏集团内斗的时候,我就没斗赢孟长风,这么多年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你现在让我去对付孟长风,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陈恆听了,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你难道就不想成为孟氏集团的掌权人?你难道甘心一直被孟长风压一头?” “当然不甘心了。” 孟天佑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自嘲一笑:“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自知之明,论能力论胆量论魄力我都比不上孟长风,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陈恆将茶杯放在了嘴边,却不急着喝,浓密的长睫之下,那双清湛有神的双眸定定地直视着对面的男子,“你只要想办法拿到孟长风手下的那张军火商名单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你?”孟天佑挑了挑眉,并不怎么信任他,“就算拿到了又有什么用,孟长风黑白两道通吃,我们就算有证据证明他贩卖军火,这些证据也到不了上面的人手中。” 陈恆知道他为人谨慎,绝对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也没继续劝说,只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孟天佑敷衍地点了点头,压根就不打算跟男人合作,他现在会所经营的好好的,犯不着去招惹孟长风,又不是嫌命太长了。 第35页 离开天耀会所后,陈恆给手下的人打了一个电话,他知道孟天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挑拨孟天佑跟孟长风之间的关系,让孟天佑以为孟长风在故意针对他。 挂断电话后,正要回家,手机铃声又响了,陈恆只看了一眼就接起了电话,“苏珏?” “陈牧,我有点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苏珏走开了几步,扶着有些昏沉的额头道。为了庆祝电影票房大卖,剧组特意举办了一个庆功宴,很多人过来敬酒,他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就有些头晕。 “你现在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动听,苏珏笑嘻嘻地报了一个地址后,打了一个酒嗝,伸手捂住嘴巴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掌心一滑,只听啪的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用力眨了眨有些模煳的视线,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电池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提前帮他捡了起来。苏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抬眼看去,那双手的主人有着一副英俊霸气的好相貌,气场十分强大,正是好久不见的孟长风。 青年此时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认出孟长风,他微微蹙眉,朝他摊开了掌心。 “谢谢你,把我的手机电池给我吧。”他本来还想跟陈牧多说几句话的。 垂眸扫了一眼青年纹理细腻的掌心,孟长风停顿了几秒,将那块电池放到了苏珏的手上,并牢牢地握上了对方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对方的手甩开,苏珏冷下了脸,声音里透着森森的寒意,“孟总,请放手。” “你这些天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孟长风的语气同样冰冷,右手跟铁钳一样死死地摁住了苏珏的手。 眼看着甩不开对方的手,苏珏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美貌禁慾的脸上露出了冷漠的笑意,“我把你的号码拉黑了。” “为什么?” “因为陈牧会不开心。”一谈起男人的名字,苏珏的表情就会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喜色。 孟长风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嫉妒的发狂,俊美逼人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陈牧啊。” “当然。” 回答的语气骄傲无比,苏珏斜睨了对面的孟长风一眼,“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 “可以放手了吗?” 孟长风好歹是孟氏集团的总裁,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死缠烂打的事,他放开了苏珏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孟长风:“你会后悔的。” “不,我永远不会后悔。” 苏珏回答的极为笃定,就算跟孟长风对峙,他的气势也没有被对方比下去。 陈恆赶到苏珏说的地点时,就看到苏珏跟孟长风站在一起的身影,他眼神一暗,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青年的身旁,朝着孟长风微微颔首:“孟总,真巧啊。” “陈牧,你来了。”青年眼神惊喜,毫不客气地将半边身体靠在了陈恆的身上。 那信任依赖的举动落入孟长风眼里,仿佛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让他觉得碍眼极了。他忍住了将两人分开的冲动,嘴角掀起一丝僵硬的弧度,朝着陈恆点头,“陈总。” 陈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道:“难道孟总也是来参加苏珏的庆功宴的吗?” “不,只是恰好在这里跟人谈生意。” 孟长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后,看了挂在陈恆身上的苏珏一眼,“那我先走了。” “孟总慢走啊,不送。” 等到孟长风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陈恆才回过头看着怀里的青年,“怎么喝了这多酒?” “没多少啦。”青年将脑袋往陈恆的怀里钻,“我们回去吧。” “好,那我帮你去跟剧组的人说一下。” 将苏珏带回家里后,陈恆哄他去洗澡,青年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松开,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道:“你帮我洗。” 看出了他眼里暗藏着的期待之色,陈恆有些无语,“那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帮你洗澡?” 苏珏仗着自己喝了点酒,头晕眼花没有力气,理直气壮地道:“我今天是特殊情况。” “……” “陈牧,你就帮我洗吧,我怕浴室太滑了不小心摔倒。” 陈恆一想,万一苏珏真的一个不小心摔断了腿,那到头来还是他来照顾他,于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扶着青年进了浴室,帮他放好热水,陈恆等着苏珏自己爬进去,却不想苏珏直挺挺地杵在了他面前,衣衫整齐,脸色微红。 陈恆有些纳闷:“怎么了?” “帮我脱衣服啊。” 得,连衣服都要他帮他脱了,陈恆帮他脱掉了衣服跟裤子,然后又脱掉了最后一条白色内裤,淡定地扶住着苏珏滑入了浴缸里。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下来,青年的那一身皮肤白的晃眼,晶莹剔透,尤其是面朝着陈恆的那一整块后背,没有一丝瑕疵。 陈恆心里忽然就产生了一点躁动。以前解剖刚死去的尸体时,他也曾经将一整块人皮分离出来,那具尸体的皮肤也属于上品了,但是跟苏珏白的能够发光的皮肤相比还是逊色了很多。 察觉到男人的手摸上了他的肩部,苏珏羞涩地垂眸,低声道:“帮我抹沐浴露吧。” “好。” 声音也变得沙哑了,陈恆轻轻咳嗽了一下,镇定自若地在手上抹上了沐浴露,然后慢慢地涂在了青年的身上。手下的触感仿佛绸缎一样丝滑,男人摸上了瘾,仔细地摸过了青年的每一寸皮肤。 这具人皮真是太完美了。 眼里目露惊嘆之色,陈恆光顾着感受手感,完全忘了要帮苏珏洗澡的事情。 直到右手被青年抓住了,前方传来了苏珏粗噶低哑的声音:“你在点火。” “嗯?” 陈恆努力将视线从苏珏的身上移开,正好对方了青年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苏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转了过来,此时正深深地看着陈恆,往常清澈的眸子宛如猫眼一样散发出了神秘的色泽。 对上男人疑惑的目光,苏珏嘆息了一声,干脆将身体转了过来,跟男人面对面。 干净澄澈的水里,隐藏不了任何秘密,陈恆的目光顺着青年的胸膛滑入了水下,隐约能够看到那啥已经完全立起。雾气将青年的双颊染得绯红,他用无辜地表情看着陈恆,完美的唇形微启,“我硬了。” “……” “是你挑起来的。” 陈恆缓缓眨了眨眼睛,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苏珏的这身皮肤很美,很适合做成人皮放在博物馆展览,他甚至已经想了不下十种方法来保存这身皮肤的完整性。 青年才不肯轻易放过他,他朝着目光呆滞的男人轻轻一笑,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一拉,将他整个人拉到了可以容纳五人的超级豪华浴缸里。 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陈恆衣服裤子全被水浸湿了。 “既然湿了,那我们一起洗好了。” 苏珏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直接朝着陈恆扑了过来,手脚利索去扒他身上的衣服。也许是他的动作太急切了,他非但没有将男人身上的衣服脱掉,反而套的更紧了。 陈恆眨了眨眼皮,格开了苏珏的手,“我自己来。” 衣服都湿了,那脱掉就脱掉好了。 青年乖乖地等在一边,看着男人蜜色的胸膛渐渐露在了空气里,身下的那处似乎更烫了,他夹了夹腿,咽了口口水,朝着陈恆凑近,“我来帮你脱裤子。” “不用。” 陈恆担心苏珏笨手笨脚的,再次挡开了青年伸来的手。熟练地解开了皮带,微微提了提臀,黑色的长裤就褪了下来。 修长结实的长腿露了出来,苏珏眼神暗沉无比,盯着唯一的那条黑色内裤,因为湿了的关系,他隐约可以看到被包裹的那团的雏形了。 “把内裤也脱了吧。”苏珏清了清嗓子,“内裤湿了穿着不舒服。” 陈恆本来就打算要脱得,听到这话,他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苏珏一眼,青年的表现的似乎很平静,就是眼神专注幽深了一些。 抛去那股子怪异的感觉,陈恆将最后的一条遮蔽物脱掉了。 然后,他跟苏珏也算是第一次赤裸相见了。 “洗澡啊?” “哦。” 听到男人的提醒,苏珏如梦初醒一样,撩起水花洗去了身上的泡沫,那啥丝毫没有软下去的趋势,他难耐地咽了口口水,主动开口:“你刚才帮我洗了,我也帮你洗吧。” “不用了。”他又没喝酒。 “没关系的。” 青年热情地靠了过来,转到了陈恆的身后,不顾陈恆的反对,将沐浴露往他身后抹去。以前他被拐到会所的时候,被逼着学过几天的按摩技巧,现在他就有技巧地帮陈恆按摩的肩部。 肩膀被按摩的很舒服,陈恆也就没有阻止,任由青年帮他擦洗着全身,有时候苏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下身,陈恆那里并不敏感,也就没有在意。 渐渐的,身后的那具身体越来越烫,耳边出来的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陈恆皱了皱眉,又发情了?这样想着,他想要跟苏珏拉开距离,冷不丁被他箍住了腰。 下一刻,陈恆察觉到有什么火热坚硬的物体抵了上来。 第39章 以前不是没有碰过青年的那里,只是像现在这样全身赤裸地抱在一起,彼此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身体,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陈恆下意识地动了动腰,不经意间蹭到了苏珏的那里,耳边听到青年闷哼了一声,“别动。” 陈恆乖乖地不动,苏珏有些忍不了了,炙热的掌心顺着他的腰落到了他的臀部,肆意地揉捏着。 屁股被捏的有点痛,陈恆脸色一沉,“水快冷了,我们出去吧。”苏珏嗯了一声,兴奋地满脸通红,也没顾得上擦掉身上的水珠,迫不及待地将陈恆拉到了床上,将他翻了一个身压在了他的背上。 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很不好,尤其还是被骑在背上,陈恆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声音有些闷:“我有点困了。” 第36页 只要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苏珏总是兴致高昂,就跟在啃一根美味的骨头一样,从头舔到尾,而且苏珏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陈恆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每次看到青年脸上闪过痴迷的神色,他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会儿被苏珏压在身下,陈恆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算像往常一样进入梦想,冷不丁屁股蛋儿被咬了一口。 陈恆嘶了一声,“你咬我干嘛?” “你今天可不能睡。”苏珏凑到他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忍不住叼住了男人的耳垂细细地舔着。 陈恆被舔的汗毛倒竖,拍了拍青年的脸,“别弄了,每天搞你不怕肾虚啊。” 听到这话,青年一脸委屈,“你就帮我弄出来几次,我大多情况下都是靠洗冷水澡解决的,我觉得我再不用我也要变阳痿了。” “……” “陈牧,我可以不进去,可你总要配合我一下嘛。”苏珏说着说着心痒难耐,下身不断地蹭着陈恆的屁股。 屁股被磨得有点疼,就在陈恆犹豫要不要答应的时候,青年等不及了,自给自足地抬高了陈恆的臀部,将他摆成了一个跪趴的姿势。火热的物体重新抵在了他的身后,陈恆身体一僵,两手悄然扯住了身下的被褥。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如果要拒绝,只需一句话的事情,可他拒绝的话,苏珏这小子肯定又要多想了。陈恆一脸郁闷地将脸埋入了枕头里,催促道:“那你快一点。” “我尽量。” 见男人似乎是默许了,苏珏眼神一暗,下身一挺,模仿的性交的动作开始迅速地摩擦。男人的臀部饱满挺翘,视觉的冲击力让苏珏心头火热,不由地伸手握住了男人的前面,想让他跟他获得一样的快感。 手下的物体依旧没有雄起的趋势,苏珏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停下动作,将陈恆翻了过来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陈恆挑眉,“好了么?” 目光落到苏珏的下身,他默了默,提议:“射不出来的话,要不去洗个冷水澡?” 苏珏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蹲下身将脸凑到了男人的两腿间。 陈恆见状,吓了一跳,一把扯住了他的头髮,“你干嘛?” 蹲在他两腿间的青年唇色鲜艷,眼尾似乎晕染着淡淡的粉色,看到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勾了勾唇,“让你慡。”说完这话,他推开了陈恆的手,将那软绵绵的物体含入了嘴里。 陈恆靠坐在了床头,垂眸看着青年帮他咬,他不清楚青年的技巧怎么样,毕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不过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热,本来疲软的那玩意也隐约有了抬头的迹象。 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苏珏越发卖力地舔弄着男人的那里,眼里水波碧盪,兑了一丝得意,直勾勾地盯着陈恆的眼睛看。陈恆性慾淡薄,但还没有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之前苏珏无论怎么挑逗他都硬不起来,完全是因为对苏珏不感性趣,这会儿那里被这么对待,陈恆如果没有一丁点反应,那就真成阳痿了。 他觉得被苏珏弄得很舒服,也没阻止,甚至将手搭在了苏珏的头上,鼓励他将他那里含的更深。苏珏得到了暗示,用他从视频上学到的所有技巧取悦他,过了片刻,陈恆觉得差不多了,声线沙哑地开口:“好了。” 苏珏嘴上的动作没停,陈恆微微喘了一口气,伸手想要将他推开,青年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舌尖对着那啥唆了一口。 “唔!”陈恆身体勐地一抖。 下一刻,他就无力地瘫在了床上大口喘气。 苏珏咽下了那啥,趴到了陈恆的身上,捧住他的脸,趁着陈恆没有回神的时候,将嘴堵了上去。嘴里尝到了苦涩带腥的味道,陈恆皱了皱眉,去推苏珏的脸,青年见状,干脆抱住了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吻毕,青年一下一下地啄着陈恆的嘴巴,心情很好地道:“你还硬的起来。” “……” “刚才的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陈恆诚实地回:“感觉还不错。” 苏珏故意用下身顶了顶他,“怎么办,我还没射。” “……你想怎么办?” 苏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抱着他磨蹭,“你也帮我含含吧。” “……”如果按照礼尚往来的话,他确实应该帮苏珏咬,可刚才是苏珏自己要帮他含的,又不是他逼得,现在就要还回来,陈恆不怎么乐意。 “你不愿意吗?”青年似乎猜到了他的心里想法,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 “我有点累,改天吧。”没有做好心里准备,陈恆只能用这个理由搪塞。 苏珏也不想勉强他,拉着陈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那里,“那你帮我撸出来吧。”最后,陈恆手都酸了,青年也没有射出来,还是靠冷水澡解决的。 那天过后,苏珏就在心里计划着快点把男人吃了。 如果能得到快感的话,陈恆对上床这事其实并不排斥,不过他对苏珏实在是没有欲望,每次苏珏用嘴将他弄硬了,一到要真刀真枪上阵的时候,他那里就软了。 苏珏很郁闷,研究着陈恆的小弟弟,“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苏珏瘪瘪嘴,总觉得陈牧是故意的,如果硬上的话,以男人对他的纵容应该能够成功,可他还是想让陈牧也得到快感。俯身亲上了男人的脖子,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开心,“明天就去医院。” “哦。” “如果医生说治不好的话,那就别治了,反正你要被我压一辈子。” “……” 翌日,苏珏本来要陪着陈恆一起去医院的,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电影的剧本有变动,他本来拍好的戏份要重拍。于是苏珏只能恋恋不捨地告别了陈恆,并叮嘱他要随时跟他汇报他的病情,陈恆一律答应,等到苏珏一走,他马上托熟人给他开了一张假病歷。 三天后,陈恆接到了苏珏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已经买好了去h国的机票了,让陈恆马上去机场跟他回合。 陈恆听得有些懵,“怎么这么突然?” “我大后天要飞别的国家拍gg,就这两天有时间,我们赶快去把证领了吧,我也可以放心了。”苏珏可不想再拖下去了,结婚证这事儿必须马上搞定。 陈恆不懂苏珏干嘛这么急,不就是一张证么,有什么好着急的。 “那行吧,我收拾一下行李就过来。” “你快点啊,三点的飞机。”苏珏在电话里催促了一句,又提醒道:“对了,你要记得带身份证跟户口簿。”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陈恆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 赶去机场需要半个小时,陈恆懒得收拾行李,就只带了一些重要证件。他住的地方有些偏,本来图郊外清静空气好,此时坐在这里,周围车辆很少,陈恆便闭上了眼小眯了一会儿。 吱—— 刺耳的剎车声划破了苍穹。 陈恆勐地睁开了眼,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怎么回事?” “陈先生,前面有……有人拦住了去路。” 陈恆定睛一看,前面停了好几辆摩托车,个个手里都举着棍棒,纷纷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们这里。为首的是一个染着黄头髮戴着鼻钉的非主流,他拍了拍手里的木棍,走到陈恆的车旁,也不废话,直接砸车。 也亏陈恆的车性能好,玻璃没碎,没砸伤人。坐在前面的司机吓得面色发白,两手抱着脑袋不知所措,陈恆瞟了车窗外的混混一眼,当机立断,直接推开了车门。 “啊!”车门刚好撞到了混混的门牙,那混混惨叫一声,捂住了嘴。 “兄弟们,给我上。” 非主流一声令下,那些人围了过来,将陈恆包围住了,粗粗扫了众人一眼,围着他的有十个人,还有五个人坐在了摩托车上,机动车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要找机会直接撞上来。 陈恆面色冷峻,轻蔑地瞥了那群人一眼,“谁派你们来的?孟长风?” 听到这个名字,非主流表情微变,随即很快恢復镇定,“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觉得你今天能全身而退吗?” 还是第一次被人围攻,陈恆觉得十分新鲜,短促地笑了一下,“就凭你们?” 好久没有打架了,今天正好用这些人练练手。 第40章 司机躲在车里,胆战心惊地透过车窗望着窗外发生的一幕。 被众人包围的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恶战,他神色轻松,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将身上的黑色西装脱了,并妥帖地叠好后放在了一旁的糙丛堆里。 有人凑到非主流耳边,小声嘀咕:“老大,他有毛病吧。” 非主流一把拍开手下人的脑袋,对着陈恆哈哈大笑道:“呦,死到临头还讲究这些,我今天非把你揍得爹妈都不认识。”说完,他沖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未落,那群人就一窝蜂地朝着陈恆的方向涌来,男人一脚将最前面的小喽喽踢倒在地,捡起了地上的木棍,身手矫健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每一拳都稳狠准地砸中了他们的鼻樑。他下手重,每次挑的都是那些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鼻樑、肚子、下体,哀嚎声此起彼伏,陈恆眼也不眨,四两拨千金地缴了他们手里的武器,往后面一扔,发出乒铃哐啷的响声。 耳边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陈恆眉锋一压,快如闪电地避开,在对方骑着摩托车从他身边擦过的那一刻,以诡异到恐怖的力气将人从摩托车上硬生生地拉了下来。 砰! 摩托车重重倒地,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被揍倒在地的那些人连滚带爬地避开了摩托车的撞击,也有些人反应太慢,被撞的滚成了一团。其余四人带着头盔,谨慎小心地开着机车将男人围在中间,陈恆见状,扯了扯嘴角,提起手上的那个机车男,就跟扔沙包一样朝着四人丢去。 看着那些机车党慌不择路地从车上摔下来的惨样,司机躲在车里哆嗦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的那一幕。他跟自家老闆也有些年头了,还是第一次知道老闆这么能打。 等到教训完那些人,确定没有人能爬的起来后,陈恆才走到一旁将西装套上,然后掏出兜里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了手上染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非主流面前,蹲下身,欣赏着对方眼里的恐惧,不无嘲弄地道:“你现在这幅尊荣,保证你爷爷都不认识。” 第37页 将手里染血的手帕丢在了非主流的脸上,男人直起身,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碾在了对方的胸膛。 “说,谁派你们来的?” 非主流不想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嘴硬道:“没有人派我过来,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陈恆听了,眼睛一眯,脚下加了三成的力气,“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咳咳。”非主流胸口被踩的岔了气,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趁着陈恆不注意,一只手悄然摸上了自己的腰。眼角划过一抹银光,“去死吧。”非主流目光兇狠地瞪着陈恆,手里的刀速度很快,冲着陈恆的腿扎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陈恆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等到众人回到神来,那把锋利的刀刃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你……”张了张嘴,非主流不敢相信有人的速度居然那么快。 陈恆把玩着手里的刀具,银色的刀面上映照出了他平和带笑的脸,此时他虽然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森冷的寒气从他眼里射出,陈恆抓住刀柄,毫不犹豫地刺在了非主流的手背上。 “啊!” 嘶哑的惨叫声惊的鸟儿四下逃窜,陈恆将刀拔出来,鲜血飞溅而出,他的眼里多了一层嗜血的杀意,“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 陈恆重新回到了车上,低头觑了一眼雪白的领口处被溅到的血迹,那一滴血仿佛一片花瓣,妖冶地开在了他的领子上。指尖温存地摩挲了一下那片花瓣,陈恆心情很好地道:“开车。” “是,是陈先生。”司机已经给吓懵了,听到男人的吩咐,这才如梦初醒地发动了车。 车子很快就将刚才血迹斑斑的一幕甩开了。陈恆抬起腕錶看了看,离三点还有十五分钟。 他想了想,给苏珏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陈恆敛眸,不等苏珏开口就出声道:“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点事,如果赶不上这班飞机,我们就改下一班的吧。”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响起青年微哑的声线,“陈牧。” “嗯?”听出了对方语气不对劲,陈恆眉头一锁。 “你不用过来了。” “怎么了?”陈恆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苏珏的声音很平静,“我们领证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嘟嘟嘟,电话被挂了。 “餵?”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陈恆缓缓放下了手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犹豫地问:“陈先生,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陈恆扫了窗外一眼,薄削的嘴唇微动,“回家。” 那天过后,陈恆有一个星期没能联繫到苏珏,打电话给助理,助理就说苏珏在拍gg,脱不开身。陈恆有些疑惑,要知道以往他主动给苏珏打电话,那小子每次都是高高兴兴地接电话,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给他回个电话。 难道是生气了?因为他吃到了,没有赶上三点的飞机?陈恆不知道苏珏怎么突然对他冷淡了,一切只能等对方回来了再说。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 苏珏回来的那天,提前从助理那里得到消息的陈恆亲自去机场接的机,本来他是想苏珏个惊喜,然而等他看到苏珏身边的男子时,他硬生生地停下了走上去的冲动。他怎么也没想到,孟长风居然会出现在苏珏的身边。 陈恆冷下了脸,拿出手机给青年打了个电话。视野里,他看到苏珏拿出了手机,却没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将手机塞回了兜里,然后跟一旁的孟长风说着什么。 到底哪里不对呢?为什么苏珏会跟孟长风走在一起? 陈恆百思不得其解,没有追上去,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男人垂下眸,转身离开了原地。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孟天佑那里,感情的事他没有孟天佑有经验,就想让他提点提点。 孟天佑这几天心情不好,经营的会所被人暗地里打压,派手下的人去查,居然会查到孟长风的身上。他越想越郁闷,自己都这么低调了,孟长风怎么还见不得他好呢?他跟陈恆倒苦水,陈恆表面上安慰他,实际上这些事都是他嫁祸给孟长风的。 “好像我们哥俩都跟孟长风不对盘啊。”陈恆嘆了一口气,喝了口白开水,将今天在机场看到的事跟孟天佑说了。 孟天佑不怎么相信,上下瞟了陈恆一眼,“你会不会看错了啊,你那小情人不是爱你爱得要死么,他会背叛你?” “我倒是希望是我看错了。” 陈恆颓唐一笑,“我跟你说实话,本来我是打算跟他去国外领证的,结果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失踪了半个月,我刚才去机场接他,看到孟长风跟他一起从机场走出来的。” 听到这里,孟天佑信了几分,“孟长风确实对苏珏有那么点意思,挖你墙角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他撇撇嘴,一点也不同情陈恆,“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你当初要是不把苏珏带去给孟长风认识,不是没有后面的事了么。” 陈恆面上苦笑了一声,心里却想,他那时就是故意试试水,看苏珏会不会喜欢孟长风,本来都基本断定苏珏对孟长风没什么意思,哪成想这会儿他们两人又会搞到一起。 他白天问了机车党的那个非主流,他的猜测是对的,人确实是孟长风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机场。看来孟长风消息灵通,提前知道他要跟苏珏领证,故意在这关键的时刻出手。 陈恆回过神来,抚了抚额,“我当初只是想要苏珏有更广阔的舞台而已,孟长风什么样的情人找不到,为什么要跟我争呢。”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孟天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跟他苏珏好好谈谈,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你怎么强求都没用。” “嗯。”陈恆无奈地点头。 离开之前,他状似无疑地问:“你现在都被孟长风骑到头上来了,你还打算继续忍下去吗?” 孟天佑扯了扯嘴角,笑意泛冷,“我跟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既然这么见不得我好,我也不会跟他客气。” 陈恆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帮忙。” *** 回到别墅时,苏珏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些什么。 陈恆靠在门框上,看着青年的侧脸,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经过这几年的相处,耳濡目染之下,苏珏的厨艺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平时比较忙,一般不怎么动手。他看了门外的男人一眼,幽深的黑瞳清清淡淡地落到了陈恆的脸上,“马上就可以吃了。” 陈恆嗯了一声,脱掉了外套,解开领带,将衣服挂到了玄关处的衣架上后,迈开长腿走到苏珏的身后,从他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苏珏垂眸,关了火,拉开陈恆的手,转身面对着他。 “陈牧,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陈恆眼神柔和,棕色的瞳仁里荡漾着浅浅的波痕,他抬起青年的下巴,主动将唇抵了上去。 第41章 唇瓣厮磨间,陈恆用牙齿细细地研磨着青年的嘴唇,趁着青年松动之际,将舌头探了进去。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一缩,苏珏想要忍耐身体里涌动的情潮,可男人第一次这样主动,他被舔的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抱紧了男人的腰,化被动为主动,热情地探索着男人的唇舌。 跟逗弄一只宠物一样,陈恆确定苏珏对他还有欲望后,就用手指揪住了苏珏的头髮往外拉。 眼里闪过一丝不满,青年咬了咬唇,眼里雾气氤氲,下身悄然支起一个小帐篷。陈恆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满意一笑,额头贴着青年的额头,黝黑深邃的眸子紧紧锁定住了青年的眼睛。 “半个月不见,想我了吗?” 青年抿了抿唇,伸手捧住了陈恆的脸,重新将嘴唇贴了上去,“想。”想撕开他的衣服,直接在这里干他。十几天的思念全部化为了深沉的慾火,苏珏抱着陈恆翻了个身,将他推在了墙上,欺身而上,重重地吻住了他。 他的两手也没闲着,熟练地扯开了陈恆的衣服,扣子迸裂了几颗,叮的一声滚到了地上。陈恆微微扬起了脖颈,眼里带着淡薄的笑意,看着青年为他情动的模样,两手一下一下安抚似得抚摸着他的头髮。 颈部传来了苏苏麻麻的触感,陈恆放松了身体,任由对方舔舐着他的皮肤。指尖触上了青年小小薄薄的耳垂,陈恆略带亲昵的捏了一捏,声音里充满了撩人的磁性音质,“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话一出,苏珏的身体不由地带了一丝僵硬,陈恆暗下了眼,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仿佛要把青年的耳垂抠破。 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苏珏垂下了眼,纤长的眼睫将他的眼睛覆盖,在他的眼睑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陈牧,我想签约星耀。”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听到苏珏说出这话,陈恆还是吃了一惊,沉默了几秒,他将青年推开,拉了拉被扯破的衬衫,看了一眼锅里的蒜苗炒肉,“菜要冷了。” 青年去拿盘子盛菜,陈恆则默不吭声地盛饭,将饭菜端上桌后,两人面对面安静地用餐。 吃过饭后,苏珏想要起身收拾碗筷,陈恆阻止了他,“说吧,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瞥了一眼落在肩上的手,青年迟疑着将手搭了上去,正好盖住了陈恆的手背,“我已经出道了三年,事业已经到达了我目前所能达到的顶峰,孟长风说可以帮我开拓海外市场,让我进军国际。” 余光里看到男人深不见底的双眸,苏珏飞快地眨了眨眼皮,避开了他的眸光,“你能够支持我吗?” 陈恆将手抽了回来,面上的温和不再,眼角眉梢藏着犀利的寒气,缓缓道:“我刚才去了机场接你。” “……” 眼看着青年的身形一震,陈恆用陈述的口吻叙述道:“我看到你跟孟长风一起走出来的。” 苏珏嘴唇紧抿,低下了头。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陈恆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去f国拍gg的那半个月,孟长风是不是一直跟你寸步不离?”既然花了三年的时间也没有阻止苏珏跟孟长风接触,陈恆不打算继续将时间浪费在苏珏的身上。 第38页 距离最后的那场车祸只剩下四年的时间了,陈恆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玩什么感情游戏。 于是他单刀直入:“你喜欢他吗?” 苏珏摇了摇头,“我喜欢的人是你。” 陈恆并不相信他的告白,“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我还是星耀,你选一个。”他不傻,苏珏一旦签约了星耀娱乐,跟孟长风的接触肯定会越来越频繁,而且苏珏居然能瞒着他跟孟长风一起出国,显然对孟长风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第一次面对这两难的选择,苏珏长久地沉默了。 陈恆很有耐心,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一点都不紧张苏珏会怎么选,如果最后苏珏还是选择了孟长风,那他只能採取那个最麻烦的方法,想尽办法让苏珏跟孟长风两人甜蜜恩爱到白头。 苏珏基本不会出什么么蛾子,就是孟长风面对的诱惑多了一点,不太可能从一而终,要想掐灭孟长风身边的莺莺燕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孟长风一无所有,只要孟长风变成了一个穷光蛋,要靠苏珏养,他就不信孟长风还能浪的起来。 将接下来的计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陈恆的心里底气足了一些,挑眉看了安静的青年一眼,软下语气温柔地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对不起。” 最终,苏珏做出了选择。 陈恆露出明显的失望之情,后退了一步,惨然一笑:“我知道了。”说完这话,他转身走出了餐厅。 留在原地的青年默默地盯着餐桌上的碗筷,一直紧紧握拳的食指松开,一滴血顺着指尖流淌了下来,无声地砸到了地面。他姿态僵硬地转过了身,没有焦距的眼神遥遥地望着卧室的方向。 对不起,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他。 *** 听到卧室房门开启的声音,陈恆在黑暗中睁开了眸子。 脚步声轻缓地传来,由远及近,最后在他床边停下,黑暗中,陈恆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住了苏珏的眼,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黑夜虚化了五官,唯有那一双眼清湛澄澈,仿佛能够驱赶无边的夜色。 陈恆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走?”他本来以为青年今晚就会带着行李离开。 “明天吧。”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嘆息,苏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伸长手臂拦住了男人的腰。 微微侧眸,引入眼帘的是青年蝶翼似的长睫,长睫之下,那双黑亮有神的双眸在静静地凝视着他。陈恆避开了他的目光,简短地道:“早点睡吧。” 苏珏没吭声,挪动着身体依偎在了男人的怀中,闭上眼深深地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陈牧。” 陈恆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我爱你。” 满怀深情的告白,听在陈恆耳里却觉得无比的讽刺,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又跟孟长风不清不楚,这样廉价的爱可真让人噁心。心里这么想着,陈恆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苏珏的脸颊,柔声道:“以后你去了星耀,要学会保护自己,艺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是很厉害的,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以前是他给苏珏创造资源,那些导演跟演员当然要捧着他,等苏珏去了星耀娱乐,资源肯定会更好,但竞争力相对的也会更大,不知道孟长风会不会一直帮他。 苏珏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感受着柔韧肌理下鲜活跳动的心跳声,“陈牧,我不想离开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轻轻地摸着他的头髮,陈恆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希望你能飞的更高。”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苏珏跟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始终紧紧地缩在了陈恆的怀里。 翌日。 陈恆给他做了最后一顿早餐。 苏珏默默地吃着,神情落寞,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看着对面的陈恆,与他苍白的脸色相比,陈恆面色红润,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为了即将到来的分别而伤心。 有时候,苏珏也会想,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一次明明是他先提出离开,可伤心的好像也只有他自己。 吃过早餐,陈恆帮苏珏一起收拾行李。反正孟长风肯定会帮苏珏买新的,陈恆也就糙糙收拾了几件青年常穿的衣服出来,倒是苏珏收拾了一些没用的东西,比如照片贺卡还有邮票什么的。 陈恆扫了一眼他跟苏珏的合照,“你不怕被孟长风看到?” “这是我跟你仅有的一张合照,留作纪念。” 苏珏宝贝地用袖子擦了擦相框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行李箱中。 陈恆有些看不懂苏珏了,明明是他另攀高枝去了,现在做出这幅念念不舍的表情给谁看。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我去开门。”陈恆跟苏珏说了一句,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挖了他墙角的孟长风。 “谁啊?” 青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透过陈恆的肩膀看清了门外站的人后,苏珏当场拉下了脸,面色不耐地道:“我不是让你不用来了吗?” 听出了苏珏话里的不耐烦,孟长风脸色一僵,语气也不怎么好:“我担心你反悔了。” “呵,我既然答应了,又怎么会反悔。” 苏珏面色冷然,转身走到屋里,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拉起拉杆走到了门口。 陈恆挡在了门口没让孟长风进来,这会儿见苏珏过来,他微微侧开身给他让了一条路,等到苏珏跟孟长风肩并肩地站在了门外,陈恆扯了扯嘴角,“苏珏,再见。” 青年没有说话,定定看了陈恆一眼,扔下行李箱,上前三步将陈恆搂入了怀中。 陈恆愣了一愣,下一刻,他听到苏珏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喃喃道:“等我。”这两个字说的很轻,陈恆几乎以为是他的耳朵出了幻听。 看到苏珏拥抱陈恆,孟长风的脸色很不好看,仿佛泼了墨一般黑成了锅底,“走吧。”说着,他亲自帮苏珏提起了行李箱。 最后再看了陈恆一眼,苏珏头也没回,挺直背嵴走在了前面,随风微扬的短髮在空中跳跃,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孟长风看了陈恆一眼,沖他点了点头,“陈总,我先走了。” 陈恆没说话,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回到客厅,房间依旧是原先的摆设,可是少了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陈恆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热闹的笑声充斥在了房间,他背靠着沙发,无声地阖上了眼。 剧情还是按照原本的剧本发展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把孟长风搞垮,只要孟长风垮了,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至于苏珏说的等他,抱歉,等到任务成功,他绝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 第42章 那天过后,陈恆就跟苏珏断了联繫。 他也没有刻意查看有关苏珏的娱乐新闻,对陈恆而言,一般会将人群划分为两类,一类是可以利用的,另一类就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苏珏无疑是后者。 他重新过回了以前的原主的生活,健身、旅游、谈生意,偶尔会跟着原主的几个商场上的朋友去娱乐场所消遣消遣。都是逢场作戏,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有人听说他最近失恋,这不,特意给他叫了几个肤白腿长的小鲜肉,往他面前站成一排。 “老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这几个长得怎么样,不比你以前包养的小白脸差吧?” 掀开眼皮扫了那群小鲜肉一眼,陈恆没什么兴趣,又不能当面拂了对方的面子,就随手指了其中一个,“就他吧。”被指到的少年高高瘦瘦,看着没什么肌肉,在一群有着漂亮肌肉的小鲜肉里最没有存在感。 身旁的人暧昧地笑了笑,“那我就把他留下了。” 陈恆淡淡地嗯了一声,其余人都退了下去,包括那两个酒肉朋友,只有被选中的幸运儿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陈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陈恆冲着少年勾了勾手,漫不经心地道:“过来。” 对方侷促地低下了头,停顿了几秒,才迈开步子走到了陈恆的面前。 男人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坐。”少年依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陈恆不由地回想起了当初在会所提出包养苏珏的那一幕,那时候苏珏才十八岁,跟这个少年一样安静沉默。当然,苏珏很耀眼,绝对不可能被忽视,而身旁的这个男孩只能算长相清秀。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头看着指尖,“禾络。” “多大了?” “十七。” 将杯子抵在唇边,指尖摩挲着下唇,陈恆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放下杯子,“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啊?” 昏暗的光线下,少年黑白分明的双眸里闪烁着诧异的眸色,陈恆勾了勾唇,倏然笑了。 “想当明星吗?我可以捧红你。” 禾络睁大眼睛瞪着对面的男人,他知道能够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从天而降的这个大馅饼砸的他有些懵,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用力攥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我愿意。” 很快,陈恆有新欢的消息就在他的这个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陈恆将禾络带回了别墅,给他安排了房间住下。苏珏离开的时候没有将他的衣服带走,很多衣服都是新的,标籤都没有拆。因为禾络跟苏珏身形相仿,陈恆就将这些新衣服拿给了禾络穿,然后又请专业造型为他量身定做造型。 这一番大改造下来,禾络身上的优点就突显了出来。首先他很白,虽然没有苏珏白的耀眼,但跟他温润清秀的五官相辅相成,再加上年轻,少年气十足,这种类型在圈子里是稀缺的。 陈恆看着眼前改头换面焕然一新的少年,满意地勾了勾唇,“很不错,接下来我会请老师过来教你表演,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如果这个男孩不能为他带来利益,那就只能成为一颗弃子。 禾络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一定会努力的。” *** 因为禾络住进来了,那种因为少了一个人而觉得屋内空荡荡的感觉就消失了。 陈恆觉得现在这样很好,禾络很乖,很听话,从来不会忤逆他,最关键的是他在演戏上很刻苦也很有天分,以前教过苏珏的那个电影学院老师对禾络满是溢美之词,说这是他遇到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 第39页 听到这些话,禾络也不骄傲,只是谦虚地笑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扫向男人,他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他的恩人,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还在会所里被人挑选,哪里可以像现在这样坦然地站在阳光之下。 迎向了少年望过来的视线,男人唇角微勾,低声道:“继续努力。” 脑海里不经意间迴响起了苏珏离开之前说的话,想要更广阔的舞台是么?陈恆不屑地撇下了唇角,他虽然没有孟长风背后的星耀娱乐人脉广资源好,但真要想捧出一个国际巨星也不是不可能,苏珏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陈恆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也从来没有失败过,这浪费的三年,他要换一种方式讨回来。 不知道等孟长风倒了,苏珏没后台了,看到他身边一个出生不如自己资质不如自己的禾络实现了他曾经的梦想时,会不会为当初的选择感到后悔。 三个月后,禾络凭藉着一步古偶剧里的痴情温柔男二角色一炮而红,一跃成为了当红小鲜肉,引得无数少女为他痴狂。接下来陈恆又让他一人分饰两角,饰演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跟温柔暖男两个角色,出色的演技让他吸粉无数,更加奠定了他偶像剧小生的地位。 陈恆也一改往日的低调,以禾络经纪人的身份频繁出现在了电视上跟娱乐杂志上,每次都跟禾络成双成对地出现,众人对陈恆真正的身份好奇不已。有狗仔眼尖,认出陈恆曾经跟苏珏走的很近,还挖出了好几年前的两人接吻的照片。 “那请问陈先生,你对日前苏珏跟神秘男子同返公寓的消息怎么看?那个神秘男子你认识吗?” “据说苏珏成为了星耀娱乐的股东,跟孟氏集团总裁孟长风关系密切,两人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跟苏珏曾经是不是恋人关系,苏珏是不是同性恋?” …… 面对媒体记者的盘问,陈恆嘴角的笑意不减,游刃有余地应付道:“我跟苏珏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记者们抓住了“曾经”这个关键的字眼,追问道:“你们现在不是朋友了吗?” 本应该是主角的禾络完全被当成了一个背景板,所有记者都将话筒递到了陈恆的面前,争相询问着有关苏珏的八卦,毕竟跟刚冒出头的小鲜肉比,还是星途灿烂的影帝的料比较重磅。 陈恆伸手搭在了禾络的肩膀上,朝他安抚性地一笑,随后才对记者道:“我跟苏珏已经很久没有联繫了,他的消息我不太清楚。” 他说的是实话,他没有那么八卦,会去打听苏珏的消息,至于这些记者口中的有关苏珏的绯闻,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看来苏珏应该已经跟孟长风同居了吧,这样也好,他可以放心实施他的b计划了。 想到这里,陈恆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加上身边有“新欢”相陪,这个笑容在众人眼里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修长的指尖按了暂停键,电视上的画面就定格在了陈恆微笑的那一刻。 苏珏攥紧了手里的遥控器,因为太过用力,修建的圆润的指甲隐隐发白。此时离他离开男人过去了半年之久,这半年来,他成功进入了星耀娱乐,得到了星耀的股份,事业上也是蒸蒸日上,最近他有三部电影即将上映。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只要一年,他一定可以掏空孟氏,扳倒孟长风。然而,将一切都计划好的他唯独没有想到,陈牧在他离开后很快就有了新欢。为了不引起孟长风的怀疑,这段时间他强迫自己不给陈牧打电话,他怕听到陈牧的声音后,自己会忍不住回到他的身边。 于是他故意屏蔽了男人的任何消息,麻痹自己的心,他以为陈牧会等他…… 青年用力闭上了眼,砰地一声,手里的遥控器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 将禾络送到剧组安排的酒店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陈恆掏出手机,看到了久违的名字时,他微微一愣。 “谁啊?”少年转过身,好奇地看着停在门口的男人。 “一个故人。” 说话间,陈恆接起了电话,“餵?” 时隔半年,再次听到那熟悉的让他着迷的声音,苏珏眼眶突然有些发酸。离开男人的这半年,他比以前更成熟了,按照男人曾经期望的那样,成长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三年多的陪伴,却抵不上半年的分离。 苏珏突然就有点怨他,怨他为什么这么无情,可先提出离开的是他自己,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 张了张嘴,“陈……”声音太沙哑,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唤道:“陈牧。” “嗯。”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青年用力咬着嘴唇,直到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他才低声道:“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 这边的陈恆看了禾络一眼,少年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站在一边玩他衣服上的袖扣,陈恆将手机移开了耳边,转头对禾络道:“你先进屋吧。”低头看了袖子一眼,“你喜欢这对袖扣的话,我送你。” 被他这么一说,禾络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有些好奇他在跟谁打电话。 “那我先进去了。” 少年瞅了陈恆一眼,才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走进了卧室。 陈恆收回视线,将手机重新放到了耳边,“餵?” 这一次,电话里静默了很久,久到陈恆差点以为电话已经挂了。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还在通话状态后,他再次出声:“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 半年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变得这么生疏。 苏珏默了默,忽略了心底的刺痛,缓缓道:“陈牧,我现在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第43章 我现在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陈恆无声地在嘴边咀嚼着这句话,眼里毫无波澜,“你身边不是有孟长风了吗?”既然苏珏跟孟长风註定要纠缠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会给苏珏再次“抛弃”他的机会。他半年前给过苏珏选择,是他自己选择的孟长风,对男人来说,苏珏就好比一只宠物,无论这只宠物多么乖巧多么听话,一旦跟别人走了,哪怕就只有一次,他也不会再要。 没有什么是不可取代的,现在的禾络就是当初的苏珏,如果禾络敢背叛他,那就不仅仅是失去明星的光环那么简单了。 苏珏心头一窒,忽然有了一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苏珏也担心电话会被监听,他想将自己暗中做的一切跟这半年来的思念尽数说给陈牧听。 这一头,陈恆并不觉得跟苏珏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绝,余光里看到禾络探头探脑地沖他这里张望,他忽然改变了注意,将酒店的地址报给了苏珏听。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青年略带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陈恆慢悠悠地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到了禾络的身边。 温热的带着暖意的掌心轻轻拂上了少年的额头,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悠悠响起:“一会儿有客人要来。” “客人?” 禾络吃惊地睁大了眼,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陈恆。 陈恆微笑着点头,拍了拍少年的脑袋,“一会儿陪我演一场戏。”既然苏珏三心二意,在他跟孟长风之间举棋不定,他不介意採取一些手段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完全不知道男人在说些什么,禾络眼神里瀰漫着一丝迷茫,缓缓眨了眨眼,任由男人将他拉到的床边。等到屁股挨到了柔软的床褥,身体被推倒在床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少年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你……我……我们……” 陈恆伸出食指抵上了他的嘴唇,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少年就愣愣地闭上了嘴。 心脏怦怦怦地狂跳了起来,禾络向来对男人极为尊敬,这会儿被这么对待,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起来。如果男人想对他那个,禾络羞涩地咬了咬下唇,陈牧对他这么好,就算献出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 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旖旎的画面,少年面色通红,心底又期待又忐忑地闭上了眼。 陈恆并没有发现禾络的异常,为了让场景更逼真一点,他单手解开了少年的衣扣,让少年细腻单薄的胸膛露了出来。随即,他又有条不紊地弄乱了床单,脱掉自己的衣服,抽掉皮带扔到了地上。 耳边听到簌簌的响声,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年忍不住掀开了一只眼睛,在看到陈恆布置的一切时,他怔了一怔,忽然就明白了他说的演戏指的是什么。心底不由涌上了一丝失落,原来是在演戏啊。 没等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身旁的男人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耳边听到男人极为镇定的低沉声线:“一会儿我会压在你身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为了给我那位老朋友演一场戏。” 什么朋友需要这样演戏啊?禾络双眸黯淡,抿了抿唇,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让你的那个朋友吃醋啊?” 吃醋?陈恆嗤笑了一声,“不,我想让他对我死心。” 这一边,苏珏挂断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男人说的酒店,一想到能够马上跟男人见面,青年心里激动不已,甚至在脑海里编排着一会儿要对他说的话。等到离陈恆说着那个房号越近,苏珏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心生了一丝怯意,他不禁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地朝房间走去。 于此同时,陈恆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苏珏来了,黑眸一闪,翻身压在了禾络的身上…… 等到到了门前,苏珏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紧张的情绪后,他缓缓抬起了手。就在要敲门之际,一丝微哑低磁的呻吟声从没有关紧的门fèng里漏了出来。 那个声音是那么熟悉,曾经无数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青年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却阻止不了那些暧昧的粗喘声灌入他的耳里。他没有直接推门,而是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房号,确定号码跟男人电话里说的吻合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男人的电话。 几秒后,手机铃声从门内响起。 苏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为了快点见到陈牧,他脚下穿的还是家里的拖鞋。铃声响到第三声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男人沙哑磁性的声音,带着暧昧的喘息,跟左耳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 第40页 “嗯……餵?” 青年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我已经到了门口了。” “这么快?” 电话里的声音透着恰到好处的诧异,苏珏放下手机,伸手推开了门。 仿佛跟慢镜头一样,印入他眼帘的是一地凌乱的衣服,绕过那些衣服,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一张可以容纳三人的大床。床上两人衣衫不整地交叠在一起,一条被子斜斜地披在了两人的腰间,刚好遮住了他们的重点部位。 “啊。”看到苏珏,禾络小声惊唿了一声。他没有想到男人说的故人居然会是苏珏,那个让阳光都黯然失色的耀眼的存在。 陈恆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一脸镇定地看着苏珏,用熟稔的语气道:“你来了。” 本来以为他会发疯,会尖声质问对方,可真的目睹了这一切后,苏珏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半年不见,看来你生活得很好。” 说着,他透过陈恆的肩膀望了他身后的禾络一眼,“新欢不错。” 陈恆笑笑,“对了,你找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 苏珏也笑,一边笑一边往后退,等到退到门口,他伸手拉过了门,“我先走了。” 陈恆:“嗯。” 青年亲自将门阖上,笑容在他的脸上褪得干干净净,他低着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后挺直背嵴一步步地远离了这里。想起往日种种,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不是说硬不起来吗,那为什么会跟另一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故意告诉他地址,让他跟个傻逼似得赶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到那一幕吗? 陈牧,坐在车里的苏珏念着这个让他心如刀割的名字,眼里忽然发了狠,仿佛藏着一只凶兽,蛰伏着想要冲出来将猎物撕碎。 我绝不会放开你,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跟我一起。 苏珏走后,陈恆推开禾络,弯腰捡起了地上四散的衣服,将衣服扔给了禾络后,他一边繫着扣子一边对少年道:“刚才演技不错。” 少年红了脸,没有穿衣,而是将衣服挡在了自己的下身。他觉得有点丢脸,刚才居然会起生理反应,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发现?这样想着,他偷偷看了陈恆一眼,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刚才那个人是苏珏把?” “嗯。” 陈恆穿衣的动作一顿,瞥了禾络一眼,“你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你会比苏珏更优秀。” 禾络根本就没有想这么远,听到男人的鼓励,他羞涩地笑笑:“我哪里比得上他啊,苏珏可是最年轻的影帝啊。” “你才十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淡淡地说了一句后,陈恆将外套穿上,瞄了一眼少年被被子挡住的下身,“你现在正是上升期,希望你将精力放在工作上,身体有欲望是正常的,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为了解决生理欲望而谈恋爱,至少现阶段还不行。” 被发现了,少年涨红了脸,羞愧地低下了头,吶吶地应了一声。 *** 那天过后,苏珏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陈恆觉得这样很好,苏珏一心一意跟孟长风在一起,他也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禾络的演艺事业步入了正轨后,陈恆就不怎么亲自带他了,反正他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资源都给了禾络,禾络能不能消化的下去就看他的本事了。 这一天,许久没有联繫的孟天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约他出来谈事情。陈恆知道孟天佑这些天为了会所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求于他,于是他欣然前去赴约。 到了约定的地方,孟天佑看到他,遥遥沖他挥了挥手。 陈恆勾了勾唇,正要走过去,坐在孟天佑对面的男子转过了身,漆黑的目光笔直地朝他投了过来。男人顿了顿,才重新迈开步子走到了过去,孟天佑帮他拉开了椅子,陈恆坐下后,视线正好对上了对面的苏珏。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珏这么一副精英的打扮,头髮上抹了一层髮蜡,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充斥着浑然天成的贵气,跟以往的形象大相庭径。难怪陈恆看到他的背影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 “陈牧。” 苏珏朝他微微颔首,嘴角挂着客套的笑容。 第44章 陈恆只微微一愣就回过了神来,他冲着苏珏点了点头,“你怎么来了?”他记得以前苏珏对孟天佑一向怀有敌意,今天居然会看到两人坐在一起,真是稀奇。 不等苏珏开口,一旁的孟天佑替他开口:“我跟苏珏在谈合作的事。” “合作?”尾音微微上扬,陈恆不禁多看了苏珏两眼。 “是啊。”拎起茶壶给苏珏跟陈恆各倒了两杯后,孟天佑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陈牧,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盗取孟长风贩卖军火的文件么?” 见孟天佑居然当着苏珏的面提起这茬,而苏珏脸上竟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陈恆心底不免多了一丝犹疑。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苏珏已经将你要的资料拍了下来,我提前看过了,资料没有问题。”孟天佑犹豫了几秒,压低声音道:“不过你有办法把这东西上交给上面的人吗?” “可以。”一台电脑就能搞定的事。 孟天佑半信半疑,最后看向了苏珏,“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透露给我们,你有什么条件吗?” 青年低着头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声线清冷:“孟长风进去后,我想要孟氏集团。” “你疯了吧。”听到苏珏的条件,孟天佑差点没跳起来。 一旁的陈恆同样对苏珏另眼相看,印象里,苏珏没什么特长,这才过了大半年,这小子居然跟变了个人一样,脱胎换骨。 与孟天佑的反应相比,陈恆冷静的多,“孟氏集团旗下那么多股东,你一个人外人来当总裁,谁能服气?” “我手上有孟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我所持有的股份足够多,没什么不可能的。” 孟天佑听到这话,惊的张大了嘴巴:“孟长风居然对你这么好,给你这么多公司股份?”说着,他暗自嘀咕道:“我手上的股份居然还没你的多。” 青年早就知道他手上也有一点股份,因而他神色从容:“我要你手中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等孟天佑出声,苏珏将目光落到了陈恆的脸上,浅色的瞳仁沉静内敛,极为专注地看着他:“我希望你帮我买下孟氏其他股东手里的散股。” 陈恆没说话,孟天佑坐不住了,“我虽然想要对付孟长风,但让我吃亏的买卖我可不干。” “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谈了。” 苏珏起身,作势离开,陈恆声线沉沉:“等等。” 脚下步子微顿,青年转身看向了陈恆,眸光幽暗深沉。陈恆扫了他一眼,转头跟孟天佑道:“你开个价吧,我买下你手上的股份。” 孟天佑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照理说跟孟长风不对盘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怎么这一个两个都跟孟长风有仇的样子。他挠了挠头髮,“这些股份对我也没什么大用,你要的话就卖给你好了。” 说完,他忍不住八卦地问:“我说陈牧,孟长风到底哪里惹了你了啊,怎么感觉你俩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陈恆掀了掀嘴角,语气轻描淡写:“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那你呢?”孟天佑将目光移向了苏珏。 一缕微光从窗外漏了进来,如水一般落在青年的脸上,将他的脸孔映照的宛如透明。苏珏敛眸,被光拂过的睫毛微微一眨,在他的眼底留下星星样的光点。 “为了一个人。” 一个他想要保护,却又阴差阳错失去的那个人。 琥珀色的瞳仁淡淡地落到了陈恆的身上,青年面容平和,声音清冷:“等你买下了所有散股,再来找我。”说完,他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到看不到青年的身影了,孟天佑收回目光,拍了拍正低头沉思的陈恆的肩膀。 “喂,发什么呆呢?” 陈恆懒懒地掀开眼皮瞥了孟天佑一眼,哼笑道:“果然是商人啊,一点亏都不肯吃。”知道他指的是股份的事,孟天佑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反正你有钱,就当做慈善了。” “……”他现在才发现孟天佑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陈恆重新坐回了原位,将空茶杯推到了孟天佑的面前,“说吧,苏珏怎么知道我们在找孟长风贩卖军火的证据。” 孟天佑给茶杯里倒了茶,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他的手边,“你让我去接近孟长风,我不是怕风险太大么,一直没敢下手,后来我看苏珏跟孟长风走的很近,就想从苏珏嘴里套套话,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陈恆点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 提起这个,孟天佑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没跟苏珏说太多啊,就问了他孟长风有没有跟别国的人合作的事情,毕竟他跟孟长风搞在一起,谁知道他是哪一派的,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啊。” 陈恆听了,漆黑的眸里划过一抹深沉,难道是苏珏自己猜出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出卖孟长风呢?脑海里不经意间迴响起了苏珏说的那句话,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呢?会不会是有了新欢,所以才急于摆脱孟长风? 想到这个可能,陈恆心里一喜,不管怎么样,苏珏对孟长风变心,对他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 陈恆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收购了孟氏集团旗下几个元老手里的散股,之所以会进行的那么顺利,一来他是按市场价几倍的价格收购的,二来那些老头都到了退休的年纪,就想一次性得到一笔巨款好好享福。 将所有散股收购了回来,陈恆算了算手里持有的股份,再加上苏珏手里的股份,跟孟长风所持有的股份相比还少了很多。孟氏集团有两个元老老当益壮,野心勃勃一直不肯放权,要想得到他们手里的股份比登天还难。 看在苏珏弃暗投明的份上,陈恆索性送佛送上西,利用顶尖的黑客技术窃取了那两个元老的丑闻,然后将其拷贝到了u盘上。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他给苏珏打了个电话,懒得约什么地点了,他在电话里直接让苏珏过来别墅一趟。挂断电话后,陈恆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一旦孟长风贩卖军火的罪名落实了,就算他人脉再广,这牢饭铁定是吃定了,到时候孟长风进了监狱,苏珏夺走了孟长风的一切,那么他们两人之间肯定再无可能。 第41页 届时他继续过着原主本来的生活,等到期限一满,他就可以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想通后,陈恆心情很好,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 咖啡豆的香味裊裊地飘散在了空气中,男人端着咖啡走到了客厅,刚要坐下,门铃响了。他将咖啡放下,起身去开了门。 “来了。” 陈恆客气地道了一句,侧身让出一个身位。 “嗯。”苏珏从他身旁擦过,走到客厅,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一个人喝咖啡?” 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陈恆去了一趟书房,拿了一些资料出来。他将股份转让书跟一个u盘放到了苏珏手边,屈指敲了敲桌面,“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字。” 苏珏没急着签字,修长的指尖捏起了那小小的u盘,“这是什么?”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苏珏嗯了一声,双手交叠搁于桌面,眸光沉沉,紧紧锁定住了男人的双目:“怎么不见你的新欢呢?” 陈恆微愣,意识到他说的新欢是指禾络,他微微笑道:“他最近忙着拍电影呢。” 青年哦了一句,拿起股份转让书认真地看着,陈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落到了青年拿着材料的手上。青年的手指生的非常好看,白皙修长,指节并不突出,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透着健康的粉色。 就在他失神间,青年低哑带沙的声音忽然响起,“你的病好了?” “什么?” “阳痿。”提起这个名词时,苏珏蹙了蹙眉,然后又微笑着看向陈恆,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恆忽觉好笑,反问:“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酒店的那次,苏珏不是已经看到他跟禾络“翻云覆雨”了吗? 苏珏又沉默了,半晌,他嘴唇微微蠕动:“嗯,我都看到了。”旋即,他抬起眸,原本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偏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低低笑了几声,眼里波光流转之间,仿佛有无数的黑暗的气流在涌动。 “你跟他上床舒服吗?你们会用什么姿势?” 陈恆不懂苏珏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扯开嘴角笑了一笑,挑眉道:“那你呢,你跟孟长风上床舒服吗?” 苏珏没说话,直直地盯着陈恆,好半晌,他才出声道:“如果我说我跟孟长风没有关系,你相信吗?” “那是你的事。”既然孟长风马上就要完蛋了,那苏珏跟孟长风有没有关系与他无关。 似乎早就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青年神色不变,声音里多了一丝别的意味,“知道么,没能跟你上床,一直是我的遗憾。” “……” “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弥补这个遗憾。” 青年敛去了眼里的异色,在手上的资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完成交接后,苏珏放下手里的钢笔,还想再说些什么,门铃再次响起。他眸光一沉,看着男人绕过他走向了门口。 打开门,那道让他觉得刺眼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陈牧,我回来了。” 苏珏眸里暗影沉沉,冷冷地打量来人,上次在酒店只匆匆一瞥,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此时他仔细地看着跟男人站在一起的少年,五官清秀、气质温和,在圈子里的小鲜肉当中不算突出。也许是在笑的缘故,这个叫禾络的少年表情舒缓,眉眼弯弯,倒是比不笑的时候出彩的多。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禾络顺着陈恆的肩头朝里望去,对上苏珏审视的眸色,他脸上的笑容一窒,“有客人啊。” 陈恆帮他将行李箱拿了进来,“嗯,他马上就要走了。” 随即又道:“电影快杀青了吧?” 禾络跟在了陈恆的身后,对于苏珏的盯视颇为不自在,他垂着眸,避开了苏珏的目光对陈恆道:“嗯,已经杀青了,我还从当地给你带了一些特产。” 陈恆轻笑了一声,重新坐回了沙发,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禾络坐过来。 第45章 禾络下意识地看了苏珏一眼,慢吞吞走过去坐下,陈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好像还没有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他转头看向对面得苏珏,“他叫禾络,目前也在演艺圈发展,你作为前辈,还希望你以后能多多提携他。” 既然苏珏背叛了孟长风,那他就不需要对过去的事情有所计较,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有苏珏的帮衬,绝对有利于禾络以后的发展。 青年听到这话,收回了放在陈恆身上的目光,轻飘飘地瞥了禾络一眼,“你好,我是苏珏。” 看到苏珏伸过来的手,禾络有些紧张,掌心开始出汗,他偷偷在膝盖上擦掉了掌心的汗水,将手递了过去,“你好,久仰大名。” 视线落到禾络身上穿的衣服,苏珏顿了一顿,抽回了手,盯着桌上的杯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陈牧,既然有了新欢,怎么不捨得给他买点新衣服呢,穿的还是我以前——”他没继续说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禾络。 禾络顿时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陈恆浓眉微皱,伸手将少年揽入了怀里,安抚性地轻抚着他的后背,话却是对苏珏说的:“那些衣服都是新的,风格跟禾络的气质吻合,就给他穿了。”随意地扫了苏珏一眼,“我也给他买过别的牌子的衣服,如果你不喜欢他穿你的衣服,我可以按照原价买下来还给你。” 禾络其实不喜欢穿苏珏以前的衣服,哪怕是新的,他后来自己挣钱后,就会有意识地避免穿跟苏珏的风格近似的衣服,身上这件是他为了赶飞机匆忙套上的,没想到居然正好会撞到苏珏。 面对苏珏嘲弄冷冽的视线,他忽然觉得有点难堪,好像自己是苏珏的一个替代品一样,现在正主回来了,他就要走人了。 苏珏面色一冷,语气沉冷,透着寒意:“不用了,这些衣服他喜欢穿就穿吧。”顿了顿,他半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有些东西,就算他想抢,我也不会让。” 他率先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对面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两人亲密依偎的姿态跟冰锥一样凿穿了他的身体,痛感伴随着深深的寒气浸透了四肢百骸。 “陈牧,我先走了。” “嗯。”陈恆并没有送他的意思。 苏珏拿起他要的东西,再次看了陈恆一眼,“我会回来的。”说完,他没有回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后来的事,陈恆没有亲眼看见,都是从孟天佑那里听来的。 孟天佑啧啧有声:“陈牧,我跟你都看走眼了,苏珏那小子哪里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羊羔,分明是收起了利爪的恶狼,你是没有看到孟长风被逼的辞去总裁职位时的脸色,我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震惊跟痛苦的表情。”回想起当时发生的场景,孟天佑心里一阵痛快,他被孟长风压制了这么久,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美色误人啊,孟长风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说着,他看向陈恆,“对了,你是怎么将那些资料交给上面的人的啊,你认识大人物也不提早跟我说一声。” 陈恆淡笑不语。 不管怎么说,孟长风倒了,上面的人肯定会揪出他身后的大老虎跟大狮子,到时候恐怕要变天了。至于孟长风,失了势,犯罪情节恶劣,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 一旁的孟天佑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孟长风进去的消息暂时被封锁了,一旦消息泄露,孟氏集团肯定会被上头彻查,你说苏珏为什么要在这么微妙的时刻接手孟氏啊。” 陈恆淡定地喝了口茶,“那是别人的事,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生意吧。” 孟天佑重新坐了下来,将陈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怎么说也是旧情人啊,你当真对他一点旧情都没有了?” “如果说一点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陈恆想了一想,“他还年轻,会有更广阔的天空,我祝福他。” 这话传到孟天佑的耳里,他哈哈笑了两声,“啧啧,敢情你还是个情圣啊。” 陈恆笑意微敛,孟天佑的这话倒是提醒了他,照理说他被绑定了贱人系统后,他要扮演一个合格的贱受,但在这个世界里,苏珏提出要回来的时候,他拒绝了他,这明显违背贱受准则的行为居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仔细一想,贱人系统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陈恆按照自己的推测来看,应该是改变了第一个世界的结局后,贱人系统的代码产生了细微的错乱,从而对他的限制有所放宽。 至少可以用语言对攻说不了。 这个发现让陈恆很满意,他相信假以时日,贱人系统对他的限制会越来越少,等到没有限制的时候,他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后来,陈恆去监狱里看过孟长风一面,往日意气风发的霸道总裁被拷上了手铐,成为了一个囚犯。他穿着统一的囚服,递了个平头,下巴处长满了青色的鬍渣,一副落魄颓废的模样。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 看到陈恆,他沉默了良久,声音粗嘎:“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陈恆对孟长风并没有多大的仇恨,要说仇恨那也是原主跟孟长风之间的事情,不过他现在成了陈牧,为了防止自己跟原主一样的下场,他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 摇了摇头,他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有没有后悔将苏珏带走?” “如果说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他虽然喜欢苏珏,但也没有到达可以为他放弃江山的地步。 陈恆定定地对面鬍子邋遢的男子,缓缓启唇:“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你是想问我当初怎么把苏珏从你身边抢走的吗?” 不得不说,孟长风确实很聪明,胆大心细,如果没有遇到陈恆,他绝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掩去了眼里的讶异,陈恆点头,“是,我很想知道理由。”他从来没有失败过,苏珏背弃他选择孟长风这件事,是他仅有的一次失败,他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从男人的态度跟反应来看,他跟苏珏并没有在一起,这个发现让孟长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神色。看来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苏珏是为了保护他才跟自己走的吧,那次去机场的路上,他派人拦截了男人,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威胁苏珏。 第42页 想到这里,孟长风咧开嘴,缓缓笑了:“想知道为什么吗?除非你把我弄出监狱,否则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那就你永远呆在这里吧。” 陈恆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神情里带着一贯的倨傲跟冷冽,“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无所谓。” *** 在接管孟氏集团的三个月后,苏珏正式对外宣布息影,于此,他成了电影史上最传奇的人物之一。十八岁斩获金拼奖影帝,二十岁成为主流界国际电影节的首位华人评委,二十一岁集齐了包括金瓶、金梅、金球三座奖盃,成为了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等到二十二岁,他出色的经商天赋渐渐为人熟知,成功实现了从影帝到商界大鳄的转型。 他是在金球奖的颁奖典礼上宣布的息影的消息的。 彼时,他穿着一袭白衬衫,站在璀璨的舞台上,身后的大屏幕上投放着炫目的烟火,他在万千星光中,接过奖盃,对着观众席的方向深深鞠了一个躬。此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候的他还很青涩,在领奖之前还在台下偷偷背诵着要说的感谢辞,那时候陈牧还在他的身边,因为有他在,所以他无所畏惧。 光年流转,他已一身荣耀,可那个男人却丢下了他。 苏珏敛眸,眼里没有了当初的清澈懵懂,他走到了话筒前,经过岁月磨砺的嗓音散发着低沉醉人的音色。 “很开心能够在我告别演艺圈的时候,拿到我演艺生涯的第三座奖盃。” 这话一出,台下满众譁然,那些衣香鬓影的明星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脸上无不露出错愕的表情。 青年微微一笑,所有光芒都汇聚到了他的眸中,轻轻一眨眼,星河灿烂。 也许是被他的这个笑容击中了心房,众人重新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着青年继续往下说。 “在这里,我想感谢我曾经的恋人,谢谢他给了我这么多的荣耀,尽管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他曾经说想要我当着全世界宣布他的身份,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恋人,不知道这个承诺还作不作数。” 苏珏垂眸浅笑,说起这个令人感嘆唏嘘的故事,他神色平静,“四年之前,我是为了他才踏入演艺圈的,从现在开始,我想为我自己而活,谢谢一直以来喜欢我的粉丝们,做出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你们失望,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真正追求的东西,我在为我想要的东西而努力,也希望你们能够实现自己梦想。” 台下的禾络看着台上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青年,第一次如此震撼地发现了他跟他的差距。 他获得了年度最有潜力新人奖的提名,虽然没有得到名次,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颁奖盛典,本来他想要让男人陪他一起来的,不过男人约了人出去打球,于是他只好只身前来。 他知道苏珏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陈牧,不知道陈牧听到了苏珏说的这段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于此同时,陈恆将手里的球桿交给了一旁的球童,转头对孟天佑道:“怎么想起约我打球了?”这段时间孟天佑忙着生意,很久没跟他联繫了。 “会所生意越来越好了,不过我总要抽一天锻鍊一下身体。”说着,孟天佑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哈,这几天天天跟人喝酒,啤酒肚都出来了。” 陈恆笑笑,两人走到了休息区坐下。 他点了一杯白开水,一边看别人打球一边跟孟天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察觉到身边人没声音了,陈恆收回视线,“怎么了?” 孟天佑微抬下巴,目光投向了远处了大型电子屏幕上,“那是苏珏吧?” 陈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距离隔的有些远,画面并不太清晰。孟天佑一时好奇,拿出手机搜索了苏珏的视频,然后就听到苏珏的那一番息影宣言。他一边看一边将手机凑到了陈恆的面前,“看来苏珏对你念念不忘啊。” 淡淡地扫了视频一眼,陈恆不怎么感兴趣,“看来,他要退出演艺界,专心打理孟氏集团了。” 孟天佑看完了视频,放下手机,他现在不会小瞧苏珏了,只是有些好奇,现在的孟氏因为孟长风的事而受到了重创,苏珏年纪轻轻的是否可以让孟氏重回巅峰。 对陈恆来说,他跟苏珏现在就是陌生人的关系,当初的甜蜜不过是逢场作戏,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就不需要再跟苏珏继续纠缠了。 三年,还剩下三年,只要时间一到,他就能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不知道这第三个世界等着他的又会是什么。 第46章 自认为没有后顾之忧的陈恆,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苏珏再见面。 据说苏珏将孟氏集团经营的很好,据说孟氏集团要拓展海外市场了,据说苏珏有了新欢,这些据说都是他从孟天佑那里听来的。孟天佑这人有个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看别人后悔。 将这些打听来的事情跟陈恆说了,他一边观察着陈恆的神色,一边笑问:“苏珏现在这么优秀,你有没有后悔把他甩了?” 陈恆表现的极为淡定:“是他甩的我。” 孟天佑才不相信,切了一声:“得了吧,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句话,苏珏就会屁颠屁颠地回到你身边?” 某人翻了一页报纸,摇头:“不信。” 孟天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为好友扼腕嘆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苏珏跟禾络,傻子都知道应该选谁。”他喝口水润润喉,又道:“你不会真打算跟禾络过一辈子吧。” 身边的孟天佑跟苍蝇似得嗡嗡嗡叫着,陈恆将报纸阖上丢在了桌上,“你管的太宽了。” “……” 陈恆伸了个懒腰,瞥了吃瘪的男子一眼,“走吧,去泡温泉吧。” 这家温泉会所据说刚开业没多久,服务设备都不错,周边还有各种娱乐休闲场所,孟天佑跟他再三推荐,陈恆在家呆的无聊就跟他一道儿过来了。脱下了身上的浴袍滑入了温泉池里,温热的水流浸没到了胸口,陈恆两手搭在了岸边,放松了身体,闭上眼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 中途孟天佑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偌大的温泉池里就他一人,倒也清静。 也许泡的太舒服了,男人渐渐有了困意,干脆闭眼小睡了片刻。睡意朦胧中,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滑入了池内,他只当是去而復返的孟天佑,也没太在意。 直到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陈恆蹙眉,啪的一声将那手拍掉,“别乱摸。” 他以为是孟天佑在跟他开玩笑,转念一想,以孟天佑那么聒噪的性格,这会儿未免也太安静了一些。想到这里,陈恆勐地睁开了眼睛,雾气朦胧中,他首先看到了一双幽深静谧的眼,眼睛的主人有着一身罕见的雪白肤色跟惊艷的皮囊。 看见对方的第一眼,陈恆直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珏神色自如地收回了手,“这家温泉会所是我开的。” 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男人一愣,随即猜到应该是孟天佑故意带他来这里的。估计孟天佑那厮怕他生气,这会儿早就偷偷摸摸地熘了。思及此,陈恆语气平平:“那恭喜你新店开业。” 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很遗憾,他没有在男人脸上看到任何多余的神情。 敛了敛眸,苏珏靠坐在了陈恆的身旁,“最近还好吗?” “还行。” “你跟那个新欢怎么样了?” 陈恆顿了顿,“挺好的。” 两人就跟许久未见的朋友一眼,生疏又客套地交谈着。 在成为孟氏集团总裁后,苏珏又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整顿集团,现在公司发展的势头越来越好,他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前不久他故意用利益诱惑孟天佑,才换来了这次跟男人的见面。 本来以为时间能够平復心里的伤痕,以为他能够平静地跟男人相处,可真当见面了,苏珏才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一见到陈牧,心底的慾念迅速升腾,他疯狂地想将他揉碎在他的怀里,将他的喘息吞进嘴里,然后打开男人的双腿,尽情捣坏他。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伸手触摸了上去。 果然还是忘不了他,就算他已经有了新欢,他还是不能死心。 “陈牧。”他轻轻叫着男人的名字。 “嗯。” 苏珏忽然笑了,“你猜你的禾络现在在干嘛?” 陈恆眼里瞬间划过一抹警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青年看了他一眼,笑容诡异。 陈恆没有犹豫,披上浴袍跟在了苏珏的身后。他倒不是说有多在乎禾络,毕竟他只是把禾络当做一只宠物,不过他既然是禾络的主人,当然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一路跟着苏珏绕过了许多走廊,终于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 “他就在里面。”苏珏将房间的房卡塞到了陈恆的手里,语气玩味:“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把门打开。” 陈恆看了一眼手里房卡,眸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珏等了一等,见他没有动作,轻笑了一声:“是不是不敢开门?”说着,他作势要去取男人手中的房卡,陈恆避开了他的手,“没什么不敢的。”他将房卡对准了感应器,只听叮的一声,门开了。 他推开门,耳边已经听到了暧昧沙哑的呻吟声,陈恆绕过了一地凌乱的衣服,走到了房间唯一的那张大床旁边。 空气中瀰漫着一层浓烈的情慾气息。 明亮的光线下,他清楚地看到床上的禾络全身赤裸,跟一个同样全身赤裸的女人在翻云覆雨。两人似乎失去了神智,就算有人旁观也无暇顾及,只知道疯狂地交媾,低吼声跟尖叫声夹杂在了一起,组成了一曲yin盪的歌曲。 陈恆转身瞥了苏珏一眼,“你给他下药了?” 青年也没否认:“只是助兴而已,他现在已经背叛了你,你还要他么?” 陈恆不明白苏珏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没必要这样的,禾络他威胁不了你,如果你是担心他的演艺事业会达到你曾经的高度的话,我觉得你是想多了,我捧他比那时候捧你还要用心,但是你的成功之路无法复制,禾络的事业现在已经到顶了,不会再更上一层了。” 听到他的这段话,苏珏一时不知道该流露出什么表情。 第43页 他当然知道禾络比不过他,可哪怕禾络样样不如他,只要得到陈牧的爱,那禾络就赢了他。 他什么都不嫉妒,就是嫉妒禾络能够拥有陈牧的宠爱。 那些原本应该属于他的。 苏珏想的越多,心里的火焰就烧的越旺,他忍不住将男人拖了出来,打开另一间房的电子密码锁,将男人推了进去。咔的一声,厚重的铁门在身后阖上,苏珏将灯打开,晕黄的灯光直泻而下,将他眼里的阴霾照的一清二楚。 “等到明天,禾络嗑药yin乱的丑闻就会占据娱乐版面的头条,你是怎么将禾络捧红的,我就怎么将他拉下泥潭,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陈恆眸色不变,“你觉得我会在意吗?”禾络本来就是他一时兴起从情色场所弄出来的,无风是让他回到起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面色坦然,苏珏眼里依稀闪过一丝微光,他不在意的话,那是不是代表陈牧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喜欢禾络?本来他想用禾络当做威胁男人的筹码,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根本就不可行。 想到这里,苏珏眸色一暗,大步上前,一把将男人搂在了怀里,像过去那样将唇抵上了他的。 “陈牧,你不在意他,那你在意我吗?” “……” “在你眼里,我跟禾络是不一样的,对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苏珏轻轻咬了男人的嘴唇,正想将舌尖探入,身体被推开了。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陈恆神色淡漠,转身走到门边,屈指敲了敲铁门,“把门打开。” 见男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苏珏脸上的软弱之色瞬间褪去,白皙俊秀的脸上同样面无表情,“你想出去的话,那就用身体来交换。” 第47章 陈恆一听就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眉锋习惯性地上挑,眼神玩味,嗤笑了一句:“你是在威胁我吗?” 苏珏朝他欺近,两手撑在了男人的身侧,刚好将他圈在身体与铁门之间。 “可以这么理解。” 微凉的指尖徐徐抚上了男人的脸颊,青年将脸凑近,在即将贴到男人的嘴唇时停住。唿吸交缠间,陈恆闻到了苏珏身上淡淡的烟糙气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开口:“你抽菸了?” “嗯。” “什么时候学会的?”他记得苏珏以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 “很早就学会了。”青年看了他一眼,眸深似海,“只是一直没让你知道。” 陈恆嗯了一声,苏珏有些不满他之前的忽视,指尖落到了男人的下巴,用力捏住并抬起:“别试图转移话题。” 下巴被箍的有点痛,陈恆一把握住了苏珏的手腕,他只用了五分的力气就让苏珏面色发白,额头隐隐沁出了几滴冷汗。毕竟之前跟男人一起生活过几年,也从孟长风那里知道男人身手很好,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苏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忍耐着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一眨不眨地跟男人对视。 陈恆漆黑的瞳仁一片暗沉,仿佛看不到任何的星光,他率先收回了视线,缓缓将手放下,浴袍的袖口垂下,他手腕上赫然多了一条青紫的掐痕。 这就是贱人系统的限制吗?只要出手伤害苏珏,他的身体就会遭到严重反噬。 陈恆悄然握拳,在苏珏专注的凝视之下,勐地出手将他的衣领提起,“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 脖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陈恆脸上的肌肉僵硬,森寒沉冷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对面的苏珏,青年被卡主来了喉咙,却还在微笑,肩膀一耸一耸,沙哑而迟缓地道:“我就没打算出去。” 陈恆憋红了脸,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将苏珏扔下。 “咳咳咳。” 耳边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男人眼里藏着一丝厌色,瞥了青年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还是不行吗?只要他有伤害苏珏的行为,反噬到他身上的惩罚就会加倍。 陈恆理解不了苏珏的行为,为了将他困在这里,竟然不惜用自己为筹码。 这小子就只有这么点能耐吗? 捂着脖子咳嗽的苏珏直起了腰,将手放下,笑意从他的眼角眉梢一丝丝地瀰漫了开来,宛如一只清魅的海妖,“你怎么放手了呢?刚才你只要再用一点力,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陈恆呵了一声,“应该是两具。” “嗯?” 迎视着青年暗藏疑惑的目光,陈恆没有解释,扯过了苏珏的胳膊,将他用力掷到了床上。后背重重摔在了床上,身体跟着弹了几弹,没等苏珏回过神来,陈恆压在他的身上,“告诉我密码。” “我说过,只要你跟我做爱,我就放你出去。” 苏珏眨了眨眼,柔白的手臂揽上了身上男人的后颈,用力往下一压,男人的脸就放大在了他的眼前。四目相对,青年微微一笑,眼里藏着一丝蛊惑,伸长舌尖,放肆地勾勒着陈恆的唇形。 男人无动于衷,身体硬邦邦的就像一块石头,他任由青年动作,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对你没有欲望。” 身体是最诚实,他没有性冲动。 苏珏当然能够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反应,自己的下身早在接触到男人的身体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竖了起来,尽管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可一想到马上能够占有他,他的全身都因为激动而战慄着。 “没关系,我不在乎。” 轻咬着那柔软的唇瓣,苏珏喘息着继续道:“这间密室下面有地下室,每天都有人会给我们送新鲜的食物,地下室还有很多休闲娱乐设施,基本能够满足我们的日常需要。” “陈牧,只要你成为我的,我就放你出去。” 听着苏珏断断续续的呢喃,陈恆阖下眼帘,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要跟我上床啊。”说话间,他从苏珏身上翻下,仰躺在了床上,两手交叠置于脑后,“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你来拿吧。” 他要趁苏珏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再次对他催眠,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那他就直接将苏珏绑了,然后等佣人来送物资的时候对其催眠。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现在被困的处境。 苏珏当然不相信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条件,不过摆在眼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让他控制不住地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 雪白的浴袍朝两边敞开,柔软的唇舌在他的胸膛流连,陈恆努力放松了身体,手指轻触着青年的头髮。苏珏明显很激动,毫无章法地亲吻着他的身体,陈恆不由地将声音放柔,“轻一点,你咬疼我了。” 青年听言,动作果然变得很小心,陈恆摸了摸苏珏薄薄的耳垂,指尖有节奏地轻点着他的脸颊。正想尝试性地给苏珏发出指令,却见青年突然停下了动作,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颈侧的痕迹。 “你受伤了?” 陈恆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脖子上的掐痕,顿了顿,回他:“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都发紫了,还说不严重。” 苏珏毫不犹豫地将唇印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亲着那道痕迹,陈恆没有发现,在青年亲上他脖子上那道掐痕时,本来看上去很是明显的青紫色淤痕居然奇蹟般的消失了。苏珏如法炮制,将唇印上了陈恆手腕上的那条掐痕,眼看着那些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于空气中,青年身形一僵,头部陡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用力闭上了眼,脑海里被塞入了不属于他的记忆,他头痛欲裂,忍不住俯在男人的耳际无声地喘息。 陈恆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青年没有回答他,趴伏在他的身上,如同睡着了一样。 陈恆有些奇怪,“苏珏?” “……嗯。” 苏珏无声地睁开了眼,眼里的痛楚跟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稠的暗色。他轻轻眨了眨眼皮,眼神转浓,抬起头,对着陈恆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 耳边听到了男人压抑“嘶”声,他又放轻了动作,在男人冰冷摄人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攫住了他的唇。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早在跟随着陈恆的脚步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能够将灵魂融入原主苏珏的体内,而不遭到这具身体的排斥,他不得不封印住了自己本来的记忆,以苏珏的身份活下去。 在抹去自己的记忆之前,他利用光脑编写了一条开启记忆之门的指令——当陈恆企图伤害他的时候,他就能恢復原有记忆。 身下的这具身体里住着他最爱的那个灵魂,苏珏,不,祁唯强势地撬开了陈恆的牙关,仔细地舔过了他口腔里的每一寸黏膜,咬破了他的舌尖,吮吸着他嘴里带着血腥味的津液。 陈恆被咬的闷哼了一声,右手蜷曲,用力拉扯着青年的头髮,于此同时,自己的头髮仿佛被无形的手扯住了,头皮跟要炸开似得,传来一抽一抽的刺痛感。 第48章 这个吻跟以往很不一样,充斥着掠夺的意味。 嘴唇被咬的发麻,头皮发紧,为了不让自己受伤,陈恆不得不放下了落在苏珏头髮上的手。被人压制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他暗自忍耐,让身上的青年亲了个够。 从激狂到缠绵,青年放轻了动作,耐心地挑逗着陈恆的唇舌,后者既不迎合也不拒绝,黝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一吻毕,祁唯终于抬起了头,一丝银丝牵连在了一起,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咬了一下陈恆的嘴唇,黑沉的双目不躲不闪,正好与陈恆的眸光相对。 很奇怪,眼前的这个青年上的气质似乎变了。 虽然苏珏后期没有了之前的乖巧,但绝不会用这样势均力敌的目光看他。 思及此,陈恆眼里不由多了一抹沉思。 祁唯当然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他恢復记忆的同时,之前以苏珏的身份活着的记忆也一併存在。他要的是跟陈恆一起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跟陈恆一起待在这阴冷潮湿的牢笼。 于是他主动对身下的男人道:“陈牧,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这话落入陈恆的耳里,他愣了一愣,满腹狐疑。 真的只是玩笑? 刚才苏珏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有等男人所有反应,祁唯就从他身上起身,伸手帮陈恆整理着稍显凌乱的浴袍,陈恆默不吭声地任由他动作,两只黑洞似得眼珠牢牢地盯在了青年的身上。 第44页 青年发现了他专注的神色,笑了笑:“干嘛这么看我?” “没什么。” 陈恆垂下眸,穿上拖鞋走到了铁门口,微转过身朝着青年示意了一下,祁唯见状,走到他的身边,当着他的面输入了一串密码。这一过程中,陈恆就看着他动作,等到叮的一声,铁门开了,他没有直接出去,“苏珏。” “嗯。”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刚才这种情况。” 祁唯一听就笑了。 他伸出手臂搭在了门上,眸光深邃而低柔,嘴角勾起缱绻的弧度,“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 祁唯歪着头看他,一边回忆着当初的事,一边慢声道:“我记得当初跟你分开,是因为我要签约星耀娱乐,可我至今都不认为这能成为我们分手的理由。” 陈恆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拧紧眉头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不介意你跟星耀签约,我在意的是星耀背后的孟长风,你跟了孟长风这么久,现在想回来,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我跟孟长风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毕竟是失忆的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祁唯只能斟酌的用词,轻声道:“他是喜欢我,但我跟他走只是权宜之计,因为他用你的安全来威胁我。”虽然很蠢就是了。 陈恆嗯了一声,脸上并没有露出感动的神情:“我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我知道。”可那时的“苏珏”并不知道。 “抱歉,我只注重结果。”陈恆朝青年点了点头,“我先走了。”说完,他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祁唯不由回想起了陈恆让当初的“苏珏”做出选择时的话语,那时候陈恆让他二选一,失忆的他无奈的选择了星耀,如果从头再来,他绝不会犯下这个愚蠢的错误。 至于现在,祁唯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眼里笑意渐盛。 他要想办法留住他。 *** 陈恆从温泉会所出来,第一时间给孟天佑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随即传来孟天佑讪讪的声音:“陈牧啊,我刚刚有事先走了,你现在还在温泉会所吗?” 陈恆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我觉得租给你那块地租金太便宜了,我现在想收回来了。” “不要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孟天佑扯着嗓子哀嚎了一句。 陈恆眼也没抬地继续:“不收回来也可以,租金上涨一倍。” “你抢劫啊。”孟天佑立马变了语气。 “你爱租不租。” 甩出这句话后,他直接挂了电话。 几秒后,电话铃声响了,陈恆淡定地关了机,让孟天佑一个人急去。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禾络拖着行李回来了。 他为了白天发生的事羞愧不已,一直低着头,心里既心虚又无措,还有一丝担心跟后悔。 “回来了。”瞟了禾络一眼,陈恆重新将视线投到了电视上,电视上的主持人正在声情并茂地讲着球赛。 “唔。” 禾络不敢看他,低低应了一声。 “去洗个澡吧。” 陈恆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听在禾络的耳里,却让他表情一僵。 没发现青年的神情的转变,陈恆专心地看着球赛,神情放松,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 禾络悄然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从满室荒yin的房间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浴室洗了三遍澡,他想洗的干净点,把所有痕迹都掩盖掉,可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想要跟他坦白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也不知道设计他的那个人有没有拍下什么照片,与其到时候出了什么丑闻,还不如提前跟男人交代了,可他又担心跟男人说了,会不会被他嫌弃。 就在禾络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恆看到他在原地没动,想了一想,安慰他:“你别太自责了,事情不是你的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禾络却听懂了。 两眼瞪得有铜铃那么大,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陈恆点头,“是苏珏做的。” 听到苏珏的名字,禾络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寓意,原来对方的目的是要将他跟陈牧分开。 “苏珏跟我说明天会在孟氏旗下的娱乐杂志刊登你的床照,我没办法帮你压下,已经提前给你订了机票,你这些天先出国避避风头。” “陈牧,我不想走。”禾络眼眶微红,扔下手里的行李箱,走到陈恆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陈恆轻拍了下他的手背,“不会太久的,等到风声过去了就行。” 禾络哪里不知道,像他这种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流量小生,那些嗑药yin乱的丑闻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他穷怕了,很怕过回曾经一无所有的日子,而且他看的出苏珏还喜欢陈牧,如果这次打击他不成功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 想到这里,禾络牢牢抓住了男人的手,“陈牧,我不想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能不能帮我去跟苏珏求求情,他喜欢你,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禾络的手背青筋暴起,抓着陈恆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 与青年恐慌绝望的神情相比,陈恆表情就冷淡的多,他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语气直白:“我不可能为了你去跟苏珏求情。”如果真的为他求情,以苏珏的心态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打压禾络。 “那我怎么办?” 得到了男人的拒绝,禾络眼里一时有些茫然,当场愣在了原地。 陈恆不懂禾络在担心什么,“你出道到现在也挣了不少钱,就算你以后不当明星了,你只要不大手大脚,那些钱也够你生活了。” “可是……” 陈恆冷下了眼,打断道:“你是捨不得你现在的明星光环跟千万粉丝吧?” 禾络沉默。 “别忘了,你是我一手捧红的,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见青年面露难堪,陈恆缓下了语气,道:“你可以往好处想,你现在有了钱,可以去国外留学,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你的人生并不是只有当明星这一条出路。” 禾络静静地听着,等到男人说完,他安静了半晌,死气沉沉地道:“所以,你是要放弃我了吗?” 陈恆不置可否。 两年时间一过,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禾络以后的人生与他无关。 之前会把他从色情场所带回来,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觉得很无聊,就想养个人形宠物当作消遣。当然,他那时正经歷着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失败,为了证明自己,他才会用心捧红禾络,想要把他捧到苏珏当初的高度。 对于禾络,陈恆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他,他名气、金钱、荣耀都享受到了,如果禾络有本事,完全可以用现有的财富去创造更多的财富。 耳边响起禾络听不出情绪的话语:“谢谢你,让我拥有了一切,也让我失去了一切。” 说完这话,他空洞着双眸,如同游魂一般离开了客厅。 翌日,有关禾络的嗑药招ji聚众yin乱的丑闻轰轰烈烈地占据了娱乐杂志的头版头条,禾络被逼无奈,只好按照陈恆之前的安排,坐上了前往h国的飞机。 报纸的照片上,禾络意识不清下的那些丑态被镜头完整地拍摄了下来,画面清晰,堪比最yin盪的av,陈恆一看到这些,就知道禾络的星途算是彻底毁了。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他瞟了一眼手机,果然是苏珏打过来的。 “看到今天的报导了吗” 陈恆:“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得这么绝。” “你对他太好了,我不喜欢。” 第49章 那天过后,祁唯就开始明目张胆地针对陈恆,不管陈恆投资什么项目,祁唯总会在后面搞破坏。接连被搅黄了好几个合作项目后,陈恆不高兴了,打电话过去质问祁唯到底是什么意思,祁唯那厮也没推诿,大大方方地承认是自己做的。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睡你。” 窗外夜色正浓。 祁唯调整天文望远镜的焦距,浅褐色的瞳仁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看,此时夜风袭来,吹皱了男人身上穿的衬衫,隐约勾勒出了他身上优美的肌肉线条。他知道陈恆这会儿心里肯定极为不慡,或许已经在想着该怎么对付他了,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他要的就是陈恆的注意,不管以何种方式。 直白浅显的话语落到陈恆的耳里,让他觉得有些可笑,他也真撇着唇笑了出来。 “你就只有这么点能耐吗?” “嗯?” “你从孟长风的手里将孟氏夺了过来,不好好当你的总裁,就想着要睡我?”手里的菸蒂要烧到手指了,陈恆将菸头摁灭,半眯起眼盯着夜色中的某一处,“呵,你的梦想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吗?” “……” 印入瞳孔中的男人神情散漫,带着一丝丝漫不经心,撑着围栏站了一会儿后,他转身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微低着头,从祁唯这个角度看,他应该是在点菸。 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也曾在洗手间碰到正在吸菸的男人,不多,就一两次,每次看到男人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变成他手里的那根烟,好肆意品尝他的嘴唇。 纤长的眼睫微微阖上,如同栖息的蝶翼,眼尾斜斜朝上,跟画了眼线一样。暗色的河流在他的眼里翻腾缠绕,冲撞出激烈的浪花,祁唯悄然闭上了眼,遮住了眸中汹涌的激流,嘴边近乎呢喃地嘆息了一句:“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啊。” 一声轻哼从鼻腔发出,陈恆回到屋内,哗啦一声拉上窗帘,甩掉拖鞋上了床。 “所以呢?”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圈一个个抛上了空中,然后渐渐消弭,被新的烟圈所取代。 即使已经看不到陈恆了,祁唯仍旧靠在了窗前,贴在耳边的手机被脸颊捂得有点发烫。 “所以,我要让你一无所有,这样你就只能依附我了。” 一无所有啊。 陈恆并不介意变成一个穷光蛋,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贱人系统创造出来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对虚假的东西有所留恋。 “好啊,你可以试试。” 第45页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陈恆掐断了电话。 因为贱人系统的压制,他不能做伤害苏珏的事情,这个不利的因素让他不能在苏珏攻击他的时候直接给予回击。陈恆本来想过要不要借黑客技术的盗取一些大人物的资料,威胁他们一起对付苏珏,可这么一来就等同于他直接参与了这事,被贱人系统知道的后果,估计是苏珏还没破产,他自己就先破产了。 于是可以想见,祁唯单方面的压迫让陈恆节节败退,投资出去的钱赔的本儿收不回来不说,还要倒贴钱进去。原主陈牧是有钱,经过陈恆这几年精准的投资,盈利不少,可也挡不住祁唯这么多有计划的攻击。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家大大缩水。 陈恆搞不懂苏珏怎么对他这么执着,本来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他吃吃喝喝很快就过去了,青年偏偏跟狗皮膏药似得,甩都甩不到,他还不能报復回去。 于是,当青年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陈恆没有考虑,上了他的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后座的他们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祁唯将陈恆带到了他们曾经住过的那栋半山腰别墅,里面的佣人还是原来的那一批,就是主人换成了祁唯。陈恆前一阵子资金短缺把这栋别墅给卖了,就是没想到买主居然会是他。 将男人安排到客厅的沙发坐着后,祁唯转身去给他泡了一杯茶。 陈恆任由青年将茶杯搁在了他的面前,没去碰,“如你所愿,我快要破产了。” 谈起这个话题,他并没有流露出愤怒痛苦的表情,只是纯粹在陈述事实。 祁唯喝茶的动作一顿,“我知道。”他放下了茶杯,抬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微微歪着头打量了他一眼,陈恆一向无情的双眸里难得多了一丝好奇。 “你觉得我会向你投降吗?” 从一开始的漠视到现在的好奇,陈恆心里正在发生着极其细微的转变。 以前不是没有人喜欢他,但他们大都被他的冷漠吓退了,陈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个人挺好,自由、惬意、随心随遇,能将自己完全奉献给所钟爱的科学事业。 可以说,苏珏还是第一个对他执着到有些死缠烂打的人。 祁唯锁定住了他的眼,眼前的男人瞳仁黑白分明,明明是个淡漠无情的人,偏生有双澄澈干净的双眸,让人第一眼看到就忍不住喜欢。都说通过一个人的眼睛能够看到他的灵魂,住在这具身体里的陈恆,也有着一个极为纯粹的灵魂。 “我知道你不会。” 右嘴角微微扬起,祁唯十分肯定地给出了回答。 陈恆点头,眼里褪去了冷漠不屑的眸色,显露出了几分欣赏。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 他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然后才道:“就是不知道,我该称唿你为苏珏,还是祁唯呢?” 第50章 从温泉会所回来后,怀疑的种子就在陈恆的心底种下,联想起那天苏珏的反常,他思考了很久也没能得出完美的解释。苏珏既然提前造出了那么一个囚笼,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又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变了卦? 而且这前后的转变,好像是从他对他出手的那一刻开始的,这两者之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繫?再加上这一段时间苏珏对付他的雷霆手段,跟之前的处事手段大相庭径,让陈恆不得不怀疑,苏珏这具身体里究竟住着哪一个灵魂。 祁唯知道陈恆在试探他,只要他装傻,男人就算仍然怀疑,没有证据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既然恢復了记忆,他就不想继续顶着苏珏的身份跟他相处了。 于是他便没有否认:“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话音未落,凌厉紧迫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了他,祁唯不躲不闪,沉静地与陈恆对视。此时的陈恆脸上多了一抹肃杀,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心底暴虐的心绪,约莫是怒到了极点,他脸上僵硬的肌肉一松,不怒反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祁唯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脸上,终是摇了摇头:“在杀我之前,你就会遭到系统的反噬先死了。” 陈恆收起嘴角的笑意,两手撑在了茶几,俯身朝着青年逼近,当鼻尖要碰触到青年的鼻尖时,他才蓦然停驻。浓黑的长睫之下,他的那双眼比刀锋还要冰冷,仿佛在看一团腐烂的垃圾。 薄削的嘴唇微微开启,声线冷冽:“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穿到苏珏的身上的?”这种别开生面的见面方式,让他跟吞了一只苍蝇似得,想干干不掉。 “一开始。” 祁唯没有瞒他,如实招供:“比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还要早。” 陈恆没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他沉下眼,仔细回忆着曾经跟苏珏,不,应该说祁唯相处的种种片段,不知道是祁唯演技太好还是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苏珏就是祁唯。 似乎是知道他心里的疑虑,祁唯温声为他解惑:“我穿到苏珏身上时就失忆了。” 哦,原来是失忆啊。 可祁唯并没有被系统绑定,根本就不能长时间待在这虚拟的时空,就算用强硬的手段穿到苏珏的身上,陈恆也不相信祁唯得到的后果只是失忆这么简单。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对面的青年眼角带笑,语气温存:“当你试图伤害我的时候,我在这个世界设置的代码就能让我恢復所有的记忆。” 陈恆挑眉,对祁唯这么轻易就跟他和盘托出的举动很是不解。 将弱点摊开在阳光下,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小子就这么狂妄,不怕他利用这些已知的信息来对付他吗? 他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 “我希望你喜欢本来的我,而不是失忆了的苏珏。” 就算之前的苏珏也是他,他还是忍不住嫉妒那个不够真实的自己,嫉妒他能够得到陈恆的宠爱,嫉妒他能跟陈恆睡在同一张床上,拥抱、抚摸、接吻,这些亲密的身体接触,他通通都嫉妒。 喜欢苏珏吗?陈恆嗤笑了一下,真是天方夜谭。 食指跟中指微屈,搭在下唇,缓缓摩挲,“既然你恢復了记忆,那你应该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似乎想到了什么,青年微微笑了,笑容里依稀有着“苏珏”曾经的影子。要不是系统的限制,他绝对不甘心被抹去记忆,以另一种身份跟陈恆接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只注重结果。 陈恆掀开眼皮懒懒地扫了青年一眼,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捏住了青年的下巴。 无视下巴处传来的钝痛,青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此时的陈恆离他很近,只要他微微抬头,就能吻到他的嘴唇。 “那你能告诉我,我在被绑定贱人系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无比,仿佛裹着剧毒的蜜糖,诱惑人心。 他说话的时候,两片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特别是在说最后一个“吗”字时,嘴巴先抿紧后分开,透着一种惑人的气息。祁唯不由抓住了陈恆抵在他下巴处的指尖,将其拉下,然后仰头咬上了男人的嘴唇。 唿吸交缠间,他贴着陈恆的嘴唇,轻笑着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干过你?” “……” 青年又咬了一下陈恆的嘴唇后,才恋恋不捨地将脸移开,将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一根根地亲了上去。 指尖传来了苏麻柔软的触感,陈恆不适地皱眉,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祁唯察觉到后,眼里笑意更深,挑逗性地咬了一下他的指尖,才不急不缓地道:“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在那时候就得到你。” 陈恆收回了手指,“那我身上的痕迹,还有躺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祁唯没说话,绕过茶几走到了男人的身旁,将手臂撑在了陈恆的肩膀,几乎将半边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耳廓袭来湿热的触感,陈恆拧紧眉间,忍耐着青年放肆的举动。 “你那时候中了迷药,毫无防备的躺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体很兴奋……”祁唯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就忍不住……亲了你。” “至于那个人。”提起这事,祁唯脸上表情一变,眼里透着股狠劲儿,“只能说他出现的太不巧了,在他发现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之间,我就把他打晕了。” “因为我知道他也喜欢你,而且你身上的痕迹掩盖不了,我就将计就计把他扔在了你的身边,借你的手杀了他。”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临死之前,在你的身上绑定贱人系统,把你拉进了这个虚拟的世界。” 在这一过程中,陈恆始终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剩漠然,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他对那个无辜死去的人并没有什么愧疚感,只是有些惋惜居然杀错了人。 等到祁唯停下,陈恆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开了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知道。”青年闭上眼,语调沉醉而低柔:“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在此之前——”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眸色,祁唯缓声继续:“我至少要得到你一次。” 陈恆听了,不屑一顾,“就凭……”话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 怎么会?他什么时候中招的?眼里划过一抹愕然,陈恆死死地瞪着祁唯,却见后者朝他温温一笑。 身体支撑不住地倒退了两步,就在他要倒地之前,祁唯两手用力搂紧了他的腰,语气轻松:“我在你的喝的茶杯边缘下了药,无色无味,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说着,他忍不住低头亲上了陈恆的额头,“你一向很自负,肯定觉得没什么药剂能瞒过你的眼睛跟鼻子吧。” 所以才会毫无防备地喝下那杯茶。 陈恆想要出声,然而他现在没有丝毫的力气,身体还有感知,却使不上劲儿,只能任由祁唯将他抱在了床上。 身体一陷入柔软的床褥里,青年就迫不及待地俯身,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陈恆表情麻木,眼神里透着一丝厌倦。他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只要祁唯在他身上讨到一分,他日他就会在祁唯身上加倍讨回来。 第46页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极为陌生。 祁唯很有耐心,尽管身体的某处快要爆开,他却依旧温柔地为陈恆的身体进行扩张。经过他精心的开垦,男人的某一处变得又湿又软,祁唯唿吸粗重,覆在了陈恆的身上,低头去亲他被汗水浸湿鬓角。 “你还说你阳痿吗?” 低头睨了一下陈恆的某处,青年哑声笑开,眼里勾兑了一丝得意。 陈恆疲懒地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将眼睛闭上。 他的身体再冷淡,也抵不上祁唯坚持不懈的抚慰,每次察觉到他的身体有疲软下来的趋势,祁唯总会用他丰富的理论知识来挑逗他,迫使他的身体渐渐发热。 这种介于难受跟舒服之间感觉很陌生,陈恆眉间不由拢起些微的褶皱。 下一刻,温软干燥的指腹就抵上了他的眉心。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祁唯喉咙发紧,却努力抑制住了想要强上的冲动,他要给陈恆带来一场完美的性体验,就算有一天他真被陈恆杀死,也要让他的身体永远忘不了他。 眼皮传来粘腻的触感,陈恆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黝黑的双眸如同一口枯井,没有任何的波澜。 祁唯看出了陈恆眼里的冷静,忍不住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 “我要开始了。” 这一次,陈恆没有再闭眼,就算身体被迫打开,被迫承受,他始终用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他。 祁唯也紧紧锁定住了他的眼。 在两人身体靠的最近的那一刻,他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他。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激烈,当看到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漆黑的眸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时,他才放缓速度,将他翻来覆去吃了个遍。 第51章 激烈的情事持续到了后半夜。 身上没一处是干净的,粘腻的汗水遍布了男人的全身,他睡眠质量一向不好,也许是太累了,脑海里昏昏沉沉的,身体不断颠簸晃荡,被一次次地进出,到后来他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这是他第一次睡到这么晚才醒。 身上应该是被清洗过,干净清慡,没有任何不适,如果不是身后某个地方袭来难言的酸胀感,昨晚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离奇的梦境。 “醒了?” 耳边传来了祁唯沙哑慵懒的声线,陈恆转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祁唯也不在意,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 青年顺着陈恆的鼻樑往下,抵上了他的嘴唇,笑的心满自足:“你昨晚射了三次。” “……” “做这种事,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反感吧?” 一想到昨夜那销魂的滋味,身体的某一处就开始蠢蠢欲动,祁唯干脆伸长手臂将陈恆捞入了他的怀里,修长的手指搭在了陈恆的胸膛画圈圈。 他下的迷药剂量控制的很严格,知道陈恆现在能够说话了,只是不想说而已。 歪着头扫了男人几眼,他眨了眨眼,轻轻一笑:“你不说话的话,我不介意再多来几次。” 这一次,陈恆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了动指尖,无力地拍掉了青年揪着他哪里的手。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 一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跟破了声带似得,然而他挑起的眉间依稀藏着浓浓的不屑:“你是想让我承认昨晚被你干的很舒服?” 语气粗俗鄙薄,跟他寡淡的神色很是不符。 祁唯看着陈恆,眼里偶有火星闪过,他最喜欢陈恆就是他这幅无论面对什么事都依旧傲慢的模样,无情、强大、高高在上,他所有的特质都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如果不是他还有体温,还有心跳,倒真跟机器人无异了。 男人的这句话让祁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恆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羞恼跟尴尬,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确实从这个被迫的性交行为当中得到了快感。” 祁唯没说话,他在想什么呢?原本他期待看到男人与以往不同的一面,不管是愤怒、尴尬还是窘迫都可以,只可惜这只存在于他的想像中,陈恆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以前我很奇怪,为什么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类都会沉迷于交配这种无趣的活塞运动里。”简述了一遍自己的原先的困惑后,陈恆掀开眼皮扫了哑口无言的祁唯一眼,“我想我现在可以理解了。” 祁唯有些懵逼,愣愣地盯着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说着这些话的陈恆仿佛是在阐述最高深的学问,表情严肃认真,让青年不得不猜测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难道是认可了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 等到男人继续往下说时,祁唯才发现自己高估了他的情商。 “虽然交配这种行为确实能让人获得快感,但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打败我的话,那你就白忙一场了。”对他来说,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不足以让他觉得屈辱、挫败,想用身体来征服他的这种行为本就是愚蠢的。 “……”见他开口闭口都是交配,祁唯恨恨地堵住了他的嘴,肆意地尝遍了他的嘴里的味道。 一吻毕,陈恆唿吸平缓,心跳正常,反观祁唯雪白的面皮染上了一丝红晕,心脏失速地跳动着,两人的位置似乎完全调换了,陈恆才是主导的那一方。 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偏偏就喜欢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想到这里,祁唯暗自平静下了情绪,伸出指尖抵上了陈恆的唇瓣。 “比起交配,我更希望你换一个词。” “嗯?” “做爱。” 男人挑眉,眼里透露出了一个讯息——这两者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祁唯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含煳地呢喃:“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跟你做爱。”没有爱的性行为才叫交配。 *** 那晚过后,祁唯就将陈恆关在了这栋别墅,每天按时给他服药,让他整天都处于四肢无力的状态。 别墅的佣人平时不出来,就算看到他们原来的僱主成为了祁唯的禁脔,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到底是经过最专业的训练,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 祁唯将工作带回了别墅,平时花两个小时待在书房办公,每个星期一去公司开个例行会议,剩余的时间他都陪在了陈恆的身边。他的性慾旺盛,用陈恆的话来说就是时刻都处在发情期,因而他拉着陈恆体验了很多不同的姿势。 陈恆欲望淡薄,在经过了祁唯的调教后,勉强算是从性冷感变得正常了,对于情事,他不反感也不热衷,有时候祁唯要的狠了,让他不舒服了,他才会比较反感。 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大多数情况下祁唯都会顾虑到他的感受,基本上都是压抑自己的欲求,在陈恆获得快感的前提下才会稍稍放纵一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结束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也越来越近。 结束这个世界的进程很简单,原主陈牧是在车祸中丧生的,陈恆到时候随便找个方式自杀就可以了。毕竟还没有真正体验过死亡的感觉,有这么一次模拟死亡的经验,陈恆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然而祁唯知道他的心思,就用锁链将他锁在了床头,每天亲自给他洗澡、餵饭,连上厕所这样私密的事都是他贴身伺候的。 得亏陈恆天生没有羞窘的那根神经,对于祁唯这一系列变态忠犬的行为,他一概无视。 反正来日方长,既然已经知道了祁唯身份的秘密,他肯定会在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直至贱人系统消亡的最后一个世界,加倍地从祁唯的身上讨回来。只要不伤害祁唯附身的那具身体,他就不会恢復记忆,而没有记忆的祁唯,就如同他手上的一块橡皮泥,任由他揉搓成他想要的那个形状。 由于陈恆的四肢天天处于无力的状态,肌肉得不到很好的锻鍊,影响了手感,祁唯就去学了推拿,然后再将所学的技巧用在陈恆的身上。照例说别墅就有专门推拿的佣人,陈恆不太理解祁唯干嘛这么多此一举,他随口问了祁唯一句,却听青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佣人了?” “……” “如果你敢背着我跟别人勾三搭四,我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成为一个废人,天天干你,让你没有心思再想别人。” 陈恆:真是奇怪的脑迴路。 他只是出于好奇随口提了一句,这小子居然就脑补出了这么剧情。 啧,组织里的人都说他变态,在他看来,这祁唯才变态,爱发情的变态。 自从学会了推拿后,祁唯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精油涂满陈恆的全身,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每一处敏感点都要仔细地照顾到。陈恆本来一无欲无求一心等死的人,硬是被他调情的手段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唯极有耐心,通常一个部位会持续好几分钟的按摩,尤其喜欢按摩某人的各种不可描述的地方。陈恆身体再冷感,也不禁在青年坚持不懈的抚弄下起了反应,虽然身体已经有了感觉,但他心里并没有多想要,这时候祁唯就会正大光明地做爱做的事,美其名曰帮他纾解正常的生理欲望。 在又一次被吃干抹净后,陈恆无力地趴在了床上,任由身后的青年在他的背上留下一个个吻。 察觉到青年的动作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陈恆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喑哑:“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从来就没有注意过祁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一丁点有关他的信息。 这个话题成功吸引了祁唯的注意力,他从陈恆的背上翻下躺在了他的身侧,指尖散漫地勾勒着男人背部起伏的曲线,琥珀色的瞳仁里瀰漫上了一层迷雾。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图书馆看书,阳光打在了你的半边脸上,连头髮都被染成了金色。”青年的声音带着细微的迷离,忍不住低头去亲陈恆汗涔涔的额头,“那副场景跟画一样,很美。” “……” “我很肤浅的,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 低哑的轻笑声从青年的嘴边流泻而出,他咬了一下陈恆的鼻尖,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笑容轻快又调皮,与他平日里固定的霸道总裁形象很是不同,倒是跟失忆了的“苏珏”极为相似。 第47页 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陈恆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是两个人。 现在看到祁唯露出苏珏才会有的表情,他神色间一时有些怔忪。 苏珏的消失,真的在他心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吗? 第52章 陈恆的适应力很强,表面上是他被祁唯囚禁了,实际上是祁唯把他当成了古时的王一样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他很享受照顾陈恆的过程,到后来连做饭也包了,真是拿陈恆当儿子养。 对此,陈恆一脸麻木:他想快点死。 祁唯时时刻刻地看着他,就算有事离开了一小会儿,这一小会也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因而陈恆想死死不了,每天活在祁唯的监视之下。有时激烈的房事过后,青年会摸摸他刺刺短短的头髮,亲昵地亲着他的嘴角,跟他道:“陈恆,别想着死了,我们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到老吧。” 陈恆听了不屑一顾,身体虽然发虚,声音依旧冷冽:“任务已经完成,我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当是为了我,留下来也不行吗?”青年脸上闪过一抹挣扎。 男人知道他在痛苦,可自己并没有多喜欢他,无法感同身受。 “我不会喜欢一个囚禁我的人。” 听到这话,青年自嘲一笑:“如果我把你放了,你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比起失去你,我宁愿像现在这样关你一辈子。” 说着,他一个翻身反压在了陈恆的身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 祁唯极赋研究创造精神,在床事上花样百出,每次都会用尽有所的技巧取悦男人。 他想着既然得不到陈恆的心,得到陈恆的人也是一样的,他们在房事上配合默契,陈恆不是会在性爱上害羞忸怩的人,承认做这种事很舒服没什么大不了的。而祁唯对他身上的这种无所谓的劲儿又爱又恨,忍不住用力地贯穿他,在逼出男人低喘的呻吟后,他心里才会平衡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按照世界原来的剧本车祸死亡的那一天悄然来临。 那天正好是星期一,他推了公司的例行会议,全天都候在了男人的身边。将青年紧张兮兮的神色收入眼底,陈恆一时觉得好笑,且不说他现在被囚没能力自杀,真要自杀他也不会这么傻选在被看管得最严实的这一天。 反正时间已经到了,不过就是晚死几天,他不介意。 那天过后,陈恆表现的一切正常,至少在祁唯的眼中,他似乎已经忘了自杀那回事。可祁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贴身监视他的时间只多不少。将青年的紧张看在眼底,陈恆不以为意,甚至用嘲笑的口吻对祁唯道:“如果你能把用在我的身上的一半精力放在科研上,我想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慢慢追上我的脚步。” 祁唯闻言,伸手抱紧了他,将脸埋入在他脖颈处深深地唿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事业可以慢慢来,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没出息。”轻拍了一下青年的脸颊,陈恆如是道。 *** 也许是陈恆淡定自得的态度让祁唯放松了警惕,他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对陈恆寸步不离了。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想多了,陈恆身上的锁链是用这个世界最坚固着材料铸成的,钥匙只有一把,被他藏在了保险柜里,没有密码根本不可能打开。至于传说当中的咬舌自尽,他相信陈恆不会这么傻选择这种成功率极低的自杀方法。 陈恆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祁唯对他完全放下戒心的那一刻。 这一天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青年像过去一样给陈恆餵饭、洗澡、按摩,然后将他抱在了床上,开始了漫长的前戏。 刚洗过澡的缘故,陈恆这会儿身体发软,提不起劲儿来,下身被青年那啥着,他微微拱了拱了腰,青年察觉到后,更卖力地为他服务。高潮过一次后,男人无力地仰躺在了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汗水顺着额际缓缓滑下,最终滑入了他的颈部。 青年双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薄红,动作缓慢地从陈恆的身下爬起,赤裸白皙的皮肤擦过陈恆的身上,带来一阵苏麻战慄的触感。喉间一阵干渴,祁唯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毫不迟疑地将唇覆上了男人的颈部,将那些晶莹的汗水尽数哺入了嘴里 陈恆放松着身体,等到青年尽兴了,他手指微屈,用力拉住了他的头髮,然后在祁唯微讶的目光中抬起下巴,将唇抵了上去。 男人为数不多的主动足够让青年为他疯狂,祁唯勾了勾唇,毫不含煳地堵上了陈恆的嘴唇,化被动为主动,积极追寻探索着他的唇舌,陈恆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无动于衷,他积极地给予了青年回应。 因为吻得太专心,祁唯一时没有防备,有什么液体顺着他的喉间滑入,察觉到那是什么,他勐地睁开了双眸,用力去推男人的脸。 铁链发出乒铃哐啷的响动,陈恆用力箍住了祁唯的脸,不让他逃离,直到嘴里的液体尽数渡进了青年的嘴里后,他才放开了他的唇,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 嘶,这祁唯还真是属狗的,刚才为了挣脱他的吻,硬是将他的嘴唇咬得血迹斑斑。 他伸出手背擦掉了嘴唇上沁出的血珠,两手轻轻一推,压在他身上的祁唯姿势僵硬地倒在了一旁,往日如画的双目睁的很大,几乎要跳脱出了眼眶,就这么死死地盯住了他。 那双眼里充斥着愤怒、伤心跟绝望,他知道陈恆就要离开他了。 努力了那么久还是不能将他留下,祁唯眼眶微红,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别白费劲儿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嘴唇上的口子咬得很深,陈恆说话间,鲜血顺着嘴角滑入了下巴,他皱眉,撑起上半身越过青年的身体,从床头的茶几上抽出了一团面纸,眼也不眨地擦去了那些血迹。 末了,他将染血的面纸扔到了垃圾桶,翻身压在了不能动弹的青年身上。 “没想到吧,你也会有这一天。” 他不过是趁着祁唯不注意的时候,将碗底残留的药剂留了下来,日积月累下,药物的剂量慢慢变多,直至能够将祁唯麻倒。 被压在身下的青年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瀰漫上了一层灰雾,他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也只能抓住男人的一片衣角。眼眶微红,死死咬着下嘴唇,鲜血很快从他的嘴里溢出,青年似无所觉,如同攀上了最后一根浮木,徒劳地想要阻止陈恆离开。 陈恆低头,睨了一眼青年揪住他衣角的右手,嘴角挑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他一把将袖子抽走,微凉的指尖抵上了青年苍白的下巴。昏黄的光线之下,青年瞳仁深不见底,嘴唇一抹鲜红极为刺眼,他虽然不能动弹,但那双眼自始至终都落在了陈恆的脸上。 冷静而幽凉,散发着诡异的暗色。 真想把这双眼睛挖出来,陈恆脸上挂起了凉薄的笑意,轻佻而散漫地抽了抽青年的脸。 微微歪着头,嗤了一声:“这两年操我操的很慡吧?” “……” 面对青年眼里的荒芜,陈恆不快地皱眉,啪的一声,青年的左脸就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也沁出了一丝血迹。 “如果不是贱人系统,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陈恆舔了舔嘴角的铁锈味,系统的反噬速度真他妈快,不过就是打了祁唯一巴掌,他自己的左脸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临死之前还不能报復回来,陈恆目光发寒,对着青年啐了一口,随即想到了什么,他又眯起了双目,幽幽地笑了。 “你既然对我这么执着,那我们就第三个世界见了。” 他保证一定会好好款待失了忆的祁唯。 既然他敢对他做出这么龌龊的事,他就要有接受他报復的准备。 说完这话,陈恆懒得再看青年一眼,从茶几上舀起了青年的手机,给孟天佑打了一通电话。 “喂,苏珏啊。” “是我。” “啊,是陈牧啊。”电话那头的孟天佑笑声听上去有些尴尬,“好久不见。” 陈恆开门见山:“我被苏珏囚禁了,如果你能给我一把刀,那我就将我的所有财产无条件转赠与你。”他的财产虽然所剩无几,但那几块地皮的市值还是很客观的,相信孟天佑不会不动心。 谁知孟天佑听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不会是要拿刀杀了苏珏吧?” “……” “其实苏珏对你一往情深,你就跟了他吧……” 陈恆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张床上,为了防止他撞墙自杀,祁唯早就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铺上了海绵跟厚厚的毛毯。别墅里的佣人从来不会踏足主卧半步,催眠技巧也用不上,陈恆沉吟了半晌,试探性地打了禾络的电话。 祁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虽然中了自己研发的药剂,但他也试图研发能够抵挡这类麻药的解药,药效对他来说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只要男人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找到自杀的方法,他就永远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似乎是察觉到了青年的视线,陈恆垂眸,目光不善地回视他。 手上的铁链的长度很巧妙,是祁唯为了防止他掐脖子自杀而精心设计的。陈恆不得不佝偻着腰,将耳朵贴向了手机屏幕,而那双坚冰一样犀利的眸子如利剑一般直刺青年的心窝。 等待的时间短暂而又漫长。 在最后一秒,电话被接通了,随即传来了禾络久违的声音:“餵?” 第53章 万受无疆1 陈恆曾经在报纸上瞄过一眼,知道禾络于一年前就回国了,报纸上说经歷过艷照丑闻的他正式宣布息影,并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旗下的恆络成长基金会办理的有声有色,资助了很多失学儿童,让他们能够重回校园。 而禾络的这些爱心的善举,获得了很多人社会人士的大力支持,同时也扭转了观众对他以前的不好的印象,很多粉丝都纷纷提议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带给观众更多更好的作品。 至于后来禾络发展的怎么样,陈恆就不知道了。 不过陈恆还是很欣赏禾络,能够在事业重创名誉受损之下,积极地面对困境,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魄力跟勇气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陈恆回过神来,轻声道:“禾络,是我。” 电话里的青年应该是听出了他的声音,顿时沉默了下来,陈恆也不在意,继续用语言蛊惑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给你打电话。” 第48页 挑眉扫了一眼身旁的祁唯,见他原本失焦的眸光里掠过一抹讥色,男人回之一个冷笑,声音刻意压低,适时地透出些许的伤感跟怀念:“我当初会抛下你,其实是有苦衷的。” “苦衷?” 禾络终于有了回应,思及两年前发生的一幕,他的心里到现在还在怨恨。 陈恆说起谎话信手拈来:“当初你的丑闻爆发之前,我试图想要压下,可是苏珏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救你的话他就会杀了你。” “……” “苏珏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他就用你来威胁我,你远走他国的那些年月里,不是我不想去找你,而是因为——”冷峻肃穆的眉眼间依稀浮现一丝笑意,男人歪着头盯住祁唯,话却是对禾络说的:“我被苏珏囚禁了。” 他说的半真半假,禾络听得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难抵对他的思念,声音里带着抹急切。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们以前待过的半山腰的那套别墅,密码还是原来的,苏珏被我下了迷药,现在不能动弹,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禾络打断:“好,我马上过来找你。” 一顿,他的音色褪去了以往的清亮柔和,说的又沉又狠:“你最好不要骗我。” 两年的时间足够他成长,经歷过那些不堪往事后,他性格大变,就算表面表现的再温柔善良,心里包裹的那层厚茧始终没有消失。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男人勾勾手指头就屁颠屁颠迎上去的笨蛋了。 挂断电话后,陈恆困难地移动着抽筋的肩膀,在祁唯的身边躺平。 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黑眸发亮,如黑暗中的那一点星火,散发着明灭的光芒。 他甚至开口问祁唯:“你说我一会儿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好?” 祁唯不能说话,眼中的灰雾散尽,呈现出一种绝望过后的坦然,澄澈清冷的双目胶着在了陈恆的脸上,每一个细节都不曾漏过,最后锁定住了男人的眼。 糅杂着笑意的双目微微弯起,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陈恆最讨厌青年露出这样的神色了,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包括死亡。 如果能够把他杀了就好了。 只是陈恆不敢冒险,眼看着这个世界即将终结,如果他选择跟祁唯同归于尽,得到的后果是未知的。他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半个小时后,凌乱的脚步声隐隐从门外传来。 陈恆眼睛一亮,抬起头,随着最后一扇门被打开,禾络较两年前结实得多的身形就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眼前的青年,比两年前成熟了很多,褪去婴儿肥的脸孔清俊分明,其实他的年纪还很年轻,只是那双眼睛藏着的冷漠跟防备,无形中给他增添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息。 禾络明显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他其实并不相信男人电话里说的被囚禁的事实,然而当他亲眼看到男人全身赤裸地被深色的锁链拷在床上的画面时,他才相信对方电话里说的话是真的。 视野里,男人光滑的蜜色胸膛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痕迹,那些痕迹数量太多,蜿蜒着往下面延伸,尤其是大腿,叠加的痕迹有些都发紫了,暧昧无比,显示着男人曾经经歷过多么激烈的那啥。白色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腰间,堪堪遮住了那啥的重点部位,不难猜出,他里面肯定什么都没穿。 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用目光打量着,陈恆敛下了眼里的不快,哑声道:“不要看。” 禾络消化了眼前的事实后,冷静的面容龟裂了一个缺口,表情显得极为扭曲。 他一直都很崇拜男人,在他心里,陈牧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不能接受自己仰望的那人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一想到那些yin盪旖旎的画面,愤怒跟嫉妒几乎要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控制不住地走向了男人, 然后蹲在他的身侧,在祁唯暗含警告的目光之下,毫不犹豫地将手抚上了男人的下巴。 微凉的指尖划过了他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让陈恆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有些不适地拧紧了眉心。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不得不忍耐禾络在他身上流连的指尖,缓缓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多了一丝别样的光芒,“禾络。” 声线带着一丝撩人的磁性,他懒洋洋地叫着青年的名字,诱引青年将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 漆如点墨的瞳仁沉静而幽深,里面如同藏着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禾络的心,青年情不自禁地俯下了身,在即将吻上男人的嘴唇时,陈恆微笑着开口道:“闭上眼睛,好好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情景,我背叛了你……” 在陈恆催眠禾络的过程中,祁唯不曾将目光移开一分一毫。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居然想要利用喜欢他的禾络亲手杀了他,等到禾络清醒后,发现自己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很快,祁唯就知道自己错了。 当他眼睁睁地看到被催眠的禾络找来了一把手术刀,按照陈恆的指令划破他脖颈处的大动脉时,他才明白没有什么事能够比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在他的面前更让人痛彻心扉。 猩红的液体喷溅了出来,很快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染红了祁唯身上的浴袍,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鲜血的余温灼烧了他的心。 被催眠的禾络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只有祁唯,清醒、深刻,一脸麻木地看着正在逐步死去的男人。 此刻的陈恆正陷入了即将解脱的快感里,鲜血急剧的流失,让他的脑海开始产生晕眩,身体逐步发冷,甚至出现抽搐痉挛,这些新奇的体验让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对上祁唯荒原般死寂的眼神,他甚至还费力地勾了勾唇,又是那个不屑的寡淡的冷嘲的微笑。 你不是喜欢我吗? 亲眼看到我死在你的面前,徜徉在我的鲜血里的你,会不会觉得痛苦呢? 等到眼前开始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陈恆再也没有力气露出微笑,终是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 原主的肉身一死,陈恆的灵魂就迅速地从那具身体里脱离了出来。 他漂浮在了空气中,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鲜血、尸体、锁链、还有祁唯。 祁唯缓慢移动着眼珠,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落到了虚空中的某一处,他虽然看不到陈恆,但是能够感觉到他没有离开。 久违的自由,让陈恆从灵魂中得到了颤慄般的欣喜跟愉悦。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祁唯一眼,“第三个世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原本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攻略贱人系统,而有了祁唯的加入,陈恆忽然对后面的世界产生了新的期待。 至于在期待什么,他也不知道。 躺在血泊里的祁唯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他双目微阖,略微苍白的面容沉静如水。 早在下定决心跟陈恆一起穿到这里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失败只是暂时的,至少他已经得到过他,想起这两年日日夜夜的缠绵,祁唯眉目松弛,在满室的鲜血里笑的甜美而诡异。 *** “教主,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青玄宗里近百余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身穿黑色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的男子跪在了魔教教主萧无凛的面前,向他汇报着刚才杀戮的战果。 传说血冥宫的每一任教主要想得到这教主之位,都必须要打败前一任教主,取得首级方能得到这教主之位。因为这条教责太过残忍无情,魔教教主一任比一任强大,也因此,血冥宫歷经百年仍能独占这江湖第一魔教的称谓。 对于血冥宫的这一任教主萧无凛,很多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号就闻风丧胆,据说萧无凛貌如恶鬼,常年带着一只无脸面具,就算是在下属面前也从不曾摘下。当年萧无凛年仅十五,就独自挑战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袁啸,并用残忍的手段挑断了袁啸的手筋脚筋,一代高手就此成了一个废人,终日饮酒虚度光阴。 袁啸的湮没,正式宣告了萧无凛的崛起,后来他又一连挑战了很多名门正派的泰山北斗,依次废去他们的武功,一时间,江湖中人心惶惶,商讨着讨伐萧无凛的对策。然而萧无凛背后的血冥宫让名门正派人士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出手,同时也暗自疑惑,照理说血冥宫虽然是魔教,但一向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萧无凛这般张狂,居然敢独自前来挑衅。 很快,萧无凛就杀了自己的恩师,也就是前任教主萧无垢,然后坐上了教主之位。他的野心很大,不满足于区区一个魔教教主,而是想要称霸武林,让天下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六年来,死在血冥宫的人不计其数,武林中人有心想要团结一心灭了魔教,奈何魔教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白白损失了很多弟子的性命。 陈恆没能经歷萧无凛的辉煌,不过萧无凛的人设太对他胃口了,他决定实现萧无凛的野心,一统江湖。 此刻,他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光火瀰漫的夜空。 青玄宗不过是江湖众多门派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门小派,只是他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巧妙,正处于魔教跟各大门派的交界处,要想扩大版图,首先就要灭了青玄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恆露在外面的嘴唇缓缓勾起。 “真的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吗?” 黑衣人不知道教主话里的意思,愣了一愣,迟疑道:“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应该没有留下活口。” 要不是提前知道剧情,陈恆可能就直接打道回府了,此时他暗下了眉眼,语气轻慢而暗藏杀意:“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 听到这话,黑衣人浑身一震,“教主,属下——” 话没说完,男子缓缓低头,盯着脖子上喷溅而出的鲜血,黝黑的瞳仁里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然而他的生命只能到此为止了。 陈恆眼也不眨,越过男子还温热的尸体,朝着火光的中心走去。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满怀惊惧的少年,正躲在一口枯井里瑟瑟发抖着。 第54章 万寿无疆2 昔日奢华靡丽的青玄宗,被火付之一炬,四周尽是断壁残垣,尸体成堆地叠在一起,俨然是一个修罗场。 脚下是一片废墟,偶尔火光乍现,发出烈火灼烧房梁的噗呲声,陈恆屏住唿吸,施展轻功穿过浓烟滚滚的大堂,按照记忆里的剧本来到了后院的一口枯井旁。 第49页 后院的杂糙被火烧成了灰烬,陈恆停下脚步,夜色掩映下的双目深不见底,静静地落到了枯井上方的那方井盖上。 如无意外,青玄宗宗主谢泓跟婢女苟且生出的庶子谢垣就躲在这口枯井之中。 谢垣的生母在生下谢垣后就难产死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谢泓平日里虽没有苛待谢垣,但也没有什么父子情分。再加上谢泓的原配一直将谢垣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平日里一直教唆自己的儿子暗中欺负谢垣,并将谢垣当做最下等奴僕使唤。 可以说,谢垣从小就学会了仰人鼻息地过日子。 后来,原主萧无凛率领血冥宫剿灭青玄宗,并将谢泓的妻子儿子统统杀了,谢泓眼看着谢家的血脉就要断送在他的手上,危急时刻想起了在后院打杂的谢垣,于是他硬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冲进后院将谢垣藏在了枯井之中,抱住谢家最后的血脉。 小小年纪的谢垣经歷了人情冷暖,心冷了,早就对谢泓没有了期待,然而谢泓拼死护住他的那一幕,还是像烙印一样牢牢地印在了他的心间。他成为了青玄宗灭门惨案里的唯一一个活口,此后,他心底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父报仇。 因为谢垣的身份并不光彩,知道他是谢泓儿子的人并不多,是以萧无凛并不知道谢家还留有活口。三个月后,萧无凛开始对外收徒,好进一步扩大血冥宫的势力,谢垣就隐瞒身份混迹其中,成为了萧无凛的爱徒。 谢垣并没有武学基础,好在他根骨奇佳,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当然,最重要的是谢垣长得很好看,让萧无凛对他一见倾心。因着这份私心,萧无凛对他格外偏爱,几乎是将所学的武功倾囊相授,而谢垣表现的也很听话,更在萧无凛对他表示好感的时候故意回应,让萧无凛以为他也喜欢自己。 为了谢垣,萧无凛的后宫三千男宠形同虚设,每天跟谢垣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殊不知谢垣接近他的目的只为了杀了他。等到谢垣十五岁,萧无凛派他下山歷练一番,谢垣在此期间认识了白云山庄的少庄主白子清。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见如故,再见倾心,就此私定终身。 原本萧无凛担心谢垣年纪太轻,不知江湖险恶,便暗中派人保护他,结果却从那个下属的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小情人就这么飞走了,萧无凛如何甘心,当即就亲自将谢垣跟白子清两个jian夫yin夫抓了回来,并让谢垣亲眼看着白子清被萧无凛的男宠糟蹋。 不堪受辱的白子清自此便成了疯子,萧无凛将他送回了白云山庄,而谢垣也向他诚恳地认错,并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萧无凛对谢垣一片痴心,谢垣一认错,他就原谅了他,并对他加倍的好。 然而谢垣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杀父之仇加上爱人受辱,让他下定决心要从萧无凛身上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本来谢垣要打败萧无凛,起码还要等个三十年,然而萧无凛早年攻打罗剎门的时候被人下了蛊,那种蛊极为邪恶,一旦发作,内力被封不说,还会强行改变体质,变成一个千人跨万人骑的贱货。 而萧无凛内力深厚,这种蛊毒并没有当即发作,萧无凛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对方临死前恐吓他的伎俩,万万没有想到,十年后,这种蛊毒居然会在他的身上发作。萧无凛以为他跟谢垣两情相悦,把教主之位传位给谢垣也未尝不可,而他则积极想办法解身上的蛊毒,至于谁攻谁受的问题,只要那个人是谢垣,他甘愿雌伏在他身下。 等到谢垣成为了新一任教主,他马上将脸上的面具撕下,不仅挑断了萧无凛的手筋脚筋让他永远成为一个废人,而且还把他扔给了那三千个男宠,让他体验曾经白子清受辱的过程。 至此,一代霸主萧无凛成为了一个yin盪下贱的男ji,终是被人玩弄,等到三千男宠挨个将他睡遍了,谢垣就把他扔到了小倌馆,成天接待那些噁心变态的男客。 萧无凛无数次想过死,然而他已是一个废人,连自杀也做不到,就这样经歷了五年地狱般的日子后,他最终得了花柳病全身长满暗疮而死。至于白子清,在谢垣的细心呵护之下,于萧无凛被废的那一年就已经恢復神智。 当萧无凛死在小倌馆的那张破败不堪的床上时,他所爱的人正挽着别人的手,在所有名门正派的见证下成亲,从此,两个惊艷绝伦的少年结为侠侣的佳话一直在江湖中流传,经久不息。 将这个世界的剧情在脑海里过一遍后,陈恆敛眸,月光之下,他脸上的无脸面具幽幽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虽然继承了萧无凛的所有记忆,但他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那些会阻碍他称霸武林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谢垣,陈恆顿了顿,慢悠悠地伸出了手,将那井盖取下。 黑油油的井底,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抱膝而坐,惊惧的小脸尤有泪痕,缓缓扬起,当对上陈恆脸上诡异的面具时,他漆黑的双目惊恐地瞪大,瞳仁剧烈地收缩了一瞬,下一刻,他两眼放上一翻,当即被吓晕了过去。 真没用。 陈恆冷嗤了一声,如一只大鸟轻飘飘地落在井底,他颇为嫌恶地扫了一眼谢垣身上脏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裳,脱下身上的披风,轻轻一甩缠住了谢垣的腰肢,跟拎一壶酒瓶一样轻松地将其拎起,然后又像来时一样轻飘飘地飞离了洞口。 天边的那一轮月冰冷而皎洁,照亮了一地的血色。 第55章 万寿无疆3 回到血冥宫,陈恆第一件事就是将脏兮兮的谢垣扔进了后山的一条不算湍急的小河里。 此时正值深秋,溪水冷彻入骨。 冰冷的水流顺着少年的眼耳口鼻灌了进来,硬是将谢垣从昏迷中给逼醒,等到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河里,他张嘴想要唿救,冷不丁被灌了好几口水。 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朝他涌来,谢垣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他要死了吗? 意识渐渐模煳,到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挣扎。 陈恆站在岸边,看着一身狼狈即将沉入河底的小谢垣,身体终是到达了极限,他足尖轻点,掠过水面,拎起了谢垣浮在水面的一角,将他整个提起扔在了岸边。 “咳咳咳。” 少年趴伏在了地上,咳的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将呛到的水吐了出来,他将苍白的小脸埋在了膝盖弯,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湿淋淋还在滴水的袖管遮住了他的脸颊。 月光如水一般流泻了下来,给黑暗中的水面带来了唯一一点星光。 见那小小的身体肩膀一耸一耸的,陈恆心里忽然有一种在欺负小孩的怪异感。刚才之所以将谢垣扔进水里,只是为了让他好好把身上洗干净而已,这条河的深度很浅,还不到他的腰际,然而他低估了谢垣的瘦小,一掉进去,河水刚好没过谢垣的头顶。 不过这无心之举,至少让他确定了一件事——谢垣就是祁唯。 在谢垣溺水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开始缺氧,如果不把谢垣捞上来,他估计也要窒息而亡。想起祁唯在第二个世界跟他说的话语,陈恆眉心微皱,他刚才把谢垣扔进水里,算不算是伤害谢垣的行为?祁唯不会因此而恢復记忆吧? 想到这种可能,陈恆心头一跳,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别哭了。” 陈恆走到谢垣面前,蹲下身,刻意压低了声音柔声道。 “嗝。” 陈恆狐疑:“嗯?” “嗝。” “……” 谢垣将脸抬了起来,头髮湿漉漉地垂了下来,服帖地贴在了他的头皮上,衬得他的脸只有巴掌那么大。 “呜呜……嗝。” 少年眼睛红红,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一边抽噎一边打嗝,模样滑稽可爱,看的陈恆忍不住勾起了唇。他刚才还担心祁唯恢復了记忆,这会儿看到谢垣皱着小脸哭的那么悽惨,他心里的大石算是放下了。 估计是因为他刚才是无心的,祁唯才没有醒来。 此时的少年褪去了满身的灰尘,恢復了原本光滑白皙的肤色,包子脸、大眼睛、长睫毛,跟年娃娃似得憨态可掬,就连哭起来囧样也很讨喜。陈恆可以理解萧无凛为什么会对谢垣的这具皮囊这么喜欢,只能说美色误人。 不过可爱归可爱,他还是觉得萧无凛是不是有点恋童啊,谢垣这会儿才八岁,萧无凛比谢垣大了整整十二岁,他是怎么做到把谢垣当童养媳来养,还一养就养了十来年。 “呜呜……你不要吃我好不好?”小谢垣抽抽噎噎:“我不好吃。” “……” 陈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哭了。 “我不是鬼。”陈恆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我不喜欢吃人。” 听到这话,谢垣止住了哭声,经过水洗的眼睛特别的黑也特别的亮。 “你是谁?”声音软软的,带着还在特有的那种软糯。 陈恆淡淡笑了,笑容隐没在了黑暗里。 “我是萧无凛,是你的救命恩人。” 谢垣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杀了谢家,是后来听到其他门派的人议论青玄宗的灭门惨案时,才知道兇手是魔教教主萧无凛。他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完全不知道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自从知道萧无凛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兇手后,復仇就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全部。 陈恆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剧情改写。 按照原来的剧情,谢垣杀死萧无凛后,就跟白子清双宿双飞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将两人拆散。如果按照第一个世界的简单粗暴方法来的话,他只需要杀了白子清就可以了,不过在这个世界杀人太简单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挑战性,他打算换一种方式,将原主的悲惨经歷统统加在谢垣跟白子清的身上。 陈恆回过神来,发现小谢垣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黑珍珠似得瞳仁澄澈幽深,漂亮极了。他顿了一顿,朝谢垣伸出了手,掌心朝上,“你父亲已经死了,往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 谢垣的眸光落到了男人的掌心,那双手厚实、温暖,看起来就有安全感,他迟疑了片刻,忍不住将小小的手掌放了上去。 唔,他有师傅了。 没有了父亲,却多了一个师傅。 小小的少年眯着眼,藏起了眼里的星星,怯怯的问:“你当我的师傅的话,会给我饭吃吗? “嗯。” “会有新衣服穿吗?”问着这话的谢垣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泡过水后皱巴巴的衣服。 第50页 “嗯。” “那要不要干很重的活?” “不用。” 谢垣眨巴了一下眼睛,长睫蹁跹,笑的格外明亮。 嘻,原来师傅比父亲还好啊,有饭吃有新衣服穿还不需要干很重的活。 *** 因为养着三千男宠,血冥宫的房间住的很满,陈恆便将谢垣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主萧无凛向来喜欢奢靡华丽的物件,房间的布置怎么奢华怎么来,屋内的每一样摆件都是独一无二,就单单那张能够容纳五人的金丝楠木床,是他花重金从遥远的古都快马加急运来的。 仙气飘飘的白色垂幔无风自动,隐约可窥见一道柔弱无骨的身影。 谢垣吓了一跳,躲在了陈恆的身后,小手紧紧地抓着陈恆的袖摆不肯松手。 “师傅,有鬼啊!” “……” “教主,奴家等了你好久。” 一道苏麻入骨的声音透过帷幔传了过来,紧接着出现了两条光滑的大腿,身上只着一件青色海棠纱衣的男子款款地朝陈恆走来,一步三扭地来到了陈恆的面前,透明的纱衣垂落下来,堪堪遮住了他的那啥。 因为男宠太多了,陈恆记不起他的名字,眯着眼睛想了一想。 男子长相艷丽,身上风尘气过重,刺鼻的香味灌入陈恆的鼻腔,让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唿吸。 “教主,我是海棠啊,我们上个月才翻云覆雨过,你难道就把我忘了吗?” 自称为海棠的男宠伤心地捂住了心口,红润的小嘴委屈的嘟起,泫然欲泣地凝望着陈恆。 陈恆:“……” 谢垣伸出胖胖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小声道:“师傅,这个鬼没穿衣服。” “……” 透过指fèng悄悄瞟了男人一眼,见他没有将眼睛闭上,小谢垣有点急了,跺了跺脚,“师傅,你快把眼睛捂上,鬼会吸你阳气的。” 这句话声音又清又脆,海棠黑下了脸,“有像奴家这么美的鬼吗?” 原主萧无凛的口味很杂,后宫三千男宠,各有各的风情,就算每天睡上三个,那也要睡个两年多才能睡完。陈恆对此没有想法,只能说原主在遇到谢垣之间,嗯,还是艷福不浅的。 “你先退下吧。” 陈恆已经闻够了海棠身上的香味,耐心已经快要用完。 “教主……” “出去。”陈恆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海棠只能撇撇嘴,恨恨地瞪了谢垣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这里。 男宠一走,屋内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陈恆吁出一口气,低头一看,却见谢垣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他穿的还是谢家奴僕穿的布鞋,鞋头破了一个洞,露出了他白嫩嫩的大脚趾。 陈恆顺着他视线落到了他的脚下,顿了顿,道:“明天我就命人给你拿双新鞋。” “谢谢师傅。” 谢垣低低地道谢,情绪有些低落。 “你还在为你爹的死而难过吗?” 少年将头埋低了些,吶吶:“如果我说不难过,师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孝啊?” 陈恆一愣,“不会。”旋即,他暗含深意地开口:“只要你对我孝顺就好。” “只要师傅对我好,我也会对师傅好的。” 小谢垣将脸抬了起来,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似乎能发出光来。 但很快,他又暗淡下了眉眼,没精打采地道:“师傅,刚才那个人也是你的徒弟吗?” 陈恆沉默,该怎么告诉他,刚才那个人是他的男宠呢? 第56章 万受无疆4 谢垣这会儿还小,对男男之事没什么概念,不过总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陈恆不打算瞒他,低头沉吟了片刻,斟酌着合适的措辞道:“他是我的玩物。”抬眼见小谢垣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陈恆揉了揉他的头髮,“我只有你一个徒弟,他不能跟你相比。” 这后面半句话让谢垣安心了,他嘻嘻一笑,饱满的苹果肌隆起,衬得那双天生的笑眼星眸灿烂。 好开心啊,他是师傅唯一的徒弟。 沉浸在喜悦中的谢垣没有发现藏在陈恆瞳仁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暗色。 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不会再像第二个世界那样,想方设法让谢垣爱上他了,比起感情游戏,他还是更喜欢看到别人露出痛苦的神色,祁唯越痛苦,他所获得的快感就越强烈,所以——谢垣,对不起了。 通过对原来剧本的分析,陈恆发现萧无凛一生悲剧的开始,就出在了身上中的蛊毒上。 按照时间推测,他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中了名为魅骨的蛊毒,这种蛊毒潜伏期为十年,一旦发作,内力被制不说,身体还会变的yin盪无比,一天没有男人的浇灌就会饥渴难耐,三天没有经歷房事,便会神志不清,若是十天都没有男人碰的话,下身就会开始溃烂发出恶臭。 陈恆琢磨着原主萧无凛之所以会死亡,不是因为得了性病,而是因为得了性病后没有男人肯碰他,才会硬生生地被体内的媚骨折磨而死。 一想到自己以后会代替原主经歷这么变态残忍的死法,饶是陈恆也觉得不寒而慄。 *** 血冥宫之所以能够在武林中屹立百年不倒,除了有独霸天下的不传秘术之外,还有各种霸道诡谲的毒药跟独门暗器。当初原主萧无凛之所以会灭了罗剎门,就是因为罗剎门的毒药可以与血冥宫比肩,他为了永绝后患才将其剿灭。 也许正是因果报应,他自己最终死在了罗剎门的传说中的媚骨之下。 陈恆回过神来,翻开了手里的医书,里面对于媚骨只有短短几句介绍,大意是说中了媚骨的人,无药可解,一辈子都只能用后庭承欢,且身体敏感不已,天赋异禀,尤其是后庭紧緻如处子,能让上他的人慾罢不能。难怪原主一把年纪被送到了小倌馆后,生意居然很好,回头客很多。 医书上说媚骨这种毒只存在于传说,不必当真,想来原主被这本医书坑了,才没有将媚骨放在心上。 陈恆撕下了医书上有关媚骨的那一页,手指一弹,那页纸便化为了齑粉,消散于空中。 尽管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研制出解药,但他绝不会让自己处于那样不堪的被人摆布的境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换了一本制毒的书籍,泛黄的封面显示了这本书的古老,他一目十行地看下来,最终将目光落到了一味药方上。 这个药方上的糙药十分寻常,但组合起来却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功效。若是成年男子服用的话,他的雄性激素会慢慢减退,终身不举,若是幼童服用,那他的男根便会停止发育,直至成年依旧是孩童时期的状态。 由于这味药的药效讲究循序渐进,不会叫人马上发现身体的异常,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陈恆暗自记下了药方,打算用药阉了谢垣。 届时就算他的媚骨无药可解,他也绝不对因为情慾而臣服在祁唯的身下。 …… 谢垣严重营养不良,八岁的他个子跟五岁的小孩个子差不多,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仿佛风一吹就倒。 不过自从有了师傅后,他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师傅对他特别好,每天都会亲自给他炖各种补身体的营养汤,短短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终于长高了。吃的好了,有力气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像师傅一样厉害,于是他就跟师傅提出了练武的事情。 摸了摸谢垣鸡蛋一样光滑的脸蛋,陈恆微微一笑:“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为师自然会把我的所有武功都传授与你。”反正按照剧情,谢垣要打败他还需要三十年,陈恆在这个世界一共就待十五年,完全不需要担心谢垣有一天会打败他。 为了成为师傅最优秀的弟子,谢垣练功很刻苦,每天都会负一身伤,不过他的努力是值得的,每天晚上,师傅都会亲自给他洗澡,帮他抹药,然后搂着他一起睡觉。 谢垣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躺在师傅的怀里,聆听着他的心跳声数着拍子进入梦乡。 自从跟师傅睡在一起后,那些不穿衣服的男子再也没有来师傅的房间了,这让他懵懂的内心生出了些许的欢喜,他其实隐隐知道那些人跟师傅是什么关系,但师傅没有再理他们了,他很开心。唯一让他觉得有些苦恼的是,师傅帮他洗澡的时候,每次都会看他尿尿的地方,那里小小的一团,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看的那么认真,偶尔还会用手弹一下。 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又有那么点期待,具体在期待什么,他也不知道。 陈恆不知道谢垣隐秘的心事,他每天都关注着谢垣身体的变化,等到确定谢垣的那里停止了发育,他又巩固了一段时间后,才悄然将药撤掉。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两年时间过去了。 谢垣从一根豆芽菜成长为了一根白嫩嫩的萝蔔。这两年,他刻苦练功,兢兢业业从不懈怠,个子窜得很快,十岁的他从原来到男人的大腿变成了到他的肩膀。可是还不够,他要继续努力长高,总有一天要超过师傅。 而陈恆也没有懈怠,他按照原主的轨迹,接连灭了三个在武林中举足轻重的门派,成功拉动了众人的仇恨值。各大门派纷纷集结在一起,磨刀霍霍,想要将魔教一举攻下。 陈恆知道他们只会动动嘴皮子,便打算挫挫他们的锐气。下山之前,他顺便把眼巴巴地瞅着他的小谢垣也捎上,打算提前安排他跟白子清见面,好加快剧情的发展速度。 等到众人收到了萧无凛要下山的消息后,原本叫嚣的最厉害的赤虎门跟鹰宿派第一个闭嘴,关上大门装孙子。其余门派眼瞅着事态不对,害怕殃及池鱼,纷纷噤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恆带的人不多,不过都是魔教最顶尖的高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秒杀正派中的第一高手。陈恆身为血冥宫各代魔教教主的强化版,可以说,整个天下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么威风赫赫的人设,中了这么坑爹媚药,只能说贱人系统,好贱。 陈恆将魔教的左右护法留了下来,让他们在这里坐镇,取了那几个门派掌门的首级,而他自己则带着谢垣直奔白云山庄。 谢垣轻功不错,勉强能跟上陈恆的脚步。 耳边是唿啸的风声,脸颊被风颳得生疼,他张了张嘴,声音被风送到了陈恆的耳边。 少年的声音清脆动听,有点微喘:“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第51页 “白云山庄。” “要去杀人吗?” “不是。”随即哑声笑了。 低沉的笑声送进了谢垣的耳里,他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脸,他不知道师傅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师傅笑起来时候,嘴上上扬的弧度很温柔。经过这两年时间的相处,他早就习惯了师傅带面具的样子,只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好奇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两年,他不止一次想要偷偷将师傅的面具摘下,瞧瞧师傅真实的样子,然而每次他碰到面具的边缘,师傅就会清醒,然后用一种让他陌生的目光看着他。几次之后,他就不敢放肆了,他知道师傅对他很好,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但唯独不能摘下他的面具。 就在他恍惚之间,男人平稳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到了。” 谢垣回过神来,落到了陈恆的身旁,仰起脸看着前面巍峨的宫殿。 坐立于水上的白云山庄,跟它的名字一样,幽静清雅,如一副铺成在他们眼前的优美画卷。如果不是提前知晓白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眼前的这座宫殿是某个隐居的文官的府邸。 谢垣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眼里的疑惑一览无遗。 “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高高挂着的牌匾,陈恆两手置于身后,宽大的袖摆垂于身侧,回:“谢垣,为师给你找个玩伴好不好?” 玩伴? 谢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师傅又要收新的徒弟了吗?想到这种可能,谢垣低下头,掩去了眼里的阴郁。 “师傅,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徒弟么?” 第57章 万受无疆5 问着这话的少年眸光黯淡,嘴唇紧抿,上翘的嘴角的弧度被拉平,秀气的鼻子微微一皱,他的包子脸鼓了起来,脸颊的弧度饱满而清晰,活像个受气包。 陈恆手痒,不由伸手抵上了小谢垣胖嘟嘟的脸颊,在对方微愣的注视下,爱不释手地捏了一捏。没办法,从小到大,他一向对可爱的东西没有免疫力,小谢垣这尊吉祥物杵在这儿,他忍不住伸出了罪恶的魔抓。 脸颊被捏疼了,少年也不敢反抗,瘪瘪嘴,由着男人辣手摧花。 等到过完了手瘾,陈恆屈指轻弹了一下少年滑熘熘的脸蛋,收回手的时候指腹在谢垣的脸颊轻轻一划,和颜悦色地回:“为师此生只收你这一徒弟。” 得到这个回答,谢垣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悦,追问道:“那为何带我来这里?” 陈恆两手背于身后,身形高瘦挺拔,语气悠然:“我听说白云山庄的少庄主跟你同年,长得粉雕玉琢,笑起来又天真烂漫,为师便想把他指给你当你的身边的侍从。” 说着,男人嘆息了一声,“血冥宫教内人数众多,你是里面最小的一个,平时一直一个人也没有个玩伴,为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寻思着给你找个人玩伴算作消遣,更何况白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特殊,若是将他们的少庄主掳走当我们魔教的僕人,定能达到羞辱江湖名门正派的目的,这一举两得的做法百利而无一害啊。” 这一番说辞落入谢垣的耳里,只觉得统统都是藉口。 他等男人说完,才松开了紧抿的小嘴,直勾勾地看着男人露在外的眼睛。 “师傅,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谢垣的眼形长得极美,瞳仁清亮如水,眼尾弧度微微朝上自带桃花的绯红,当他专注的凝视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眸看起来幽深静谧,深不见底。陈恆毫不心虚:“当真。” 谢垣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投向了水榭歌台上的白云山庄,低落缥缈的声线适时传来。 “我还以为师傅看上了白云山庄的少庄主,想将他收为男宠呢。”少年说起这话时很平静,波澜不惊:“如果师傅要达到羞辱白云山庄的目的,弟子觉得男宠比男僕更能起到侮辱人的作用。” “……” 陈恆觉得谢垣似乎变聪明了,这一番话说的他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 将掌心握拳抵在嘴边,他轻咳了一声,道:“你误会了,我手下三千男宠都不临幸,又如何会看上一个辱臭未干的小子呢。” 辱臭未干,谢垣听到这个词,眼里的色泽更深了一些,师傅是不是也是这么想他的? 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了男人温柔低磁的嗓音:“你且先在这里等着,待为师将那孩子掳来,你见过他后再做决定也不迟。”陈恆这话说的自信满满,按剧本来说,谢垣跟白子清两人也算是一见钟情了,就算提前了五年,五官模子还在,想来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谢垣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低低哦了一句。 话音未落,身边的男人足尖一点,顷刻间便隐没在了白云山庄之中。 孤零零留在原地的少年的眼睫轻颤,终是抬头看向瞭望向了前方,眸中跳跃的浮光一点一点沉寂了下来,直至变成了纯粹的墨色。 这一厢,陈恆进入了白云山庄后,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山庄内设置的重重机关来到了内院。有下人端着茶水经过,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挟持了他,问出了白子清的住所之后,便用催眠之术让那个下人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白子清住的地方很僻静,陈恆甫一靠近门口,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声音里清澈柔和,倒是颇符合白子清安静与世无争的性格。 陈恆敛眸,抬手敲门。 叩叩叩。 “谁啊?” 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到了门口,只听吱嘎一声,白子清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门边。 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脸上的恐怖诡异面具,白子清脸上闪过一丝骇然,“来人那,有——”声音戛然而止,男人将点穴的手收了回来,目光淡淡地落到白子清的脸上。 眼前的这个少年五官并不算出众,胜在气质清新,五官组合起来还算耐看,尤其是眉心一点红色的硃砂,将他出尘般谪仙的气质突显了出来,给原本中规中矩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清丽。 “得罪了。” 陈恆悠悠然地从袖袍里抽出了一个麻袋,往白子清身上一套,随后单手拎起了白子清,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云雾里。 回到原地时,谢垣还在原地等着,姿势都没换一下,都快成了一座望夫石,见男人拎着个麻袋回来,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到了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上。 陈恆见状,当着他的面将麻袋取下,“如何?” 只扫了一眼,谢垣就收回了视线,“师傅想要便要吧。”原本他还担心白子清真像男人说的那么好,已经做好了偷偷把白子清毁容的准备,现在看到白子清也不过如此,他迅速打消了心里的这个恶念。 一旁的陈恆打量了谢垣几眼,见他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便点了点头:“好,那为师就把他带回去了。”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回到了血冥宫。 血冥宫的左右护法还没回来,想是还在大开杀戒,陈恆也不担心,收起麻袋,指着白子清的脸问谢垣:“为了防止他逃跑,为师打算用药抹了他的记忆,你可同意?” 谢垣听了没有什么反应,眼睛都不抬一下,“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陈恆转头看向眼里满是惊惧之色的白子清,笑的颇为慈祥:“别担心,那药无色无味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往后,你就不再是白子清,只是血冥宫的一个奴僕。”说着,他又对谢垣道:“他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帮他取个名字吧。” 少年启唇,随口道:“去掉一个子就是了。” 白清? “好。”陈恆颔首。 *** 白清的性格很讨人喜欢,温柔爱笑,笑起来的时候,原本只能算耐看的五官瞬间鲜活了起来,衬得眉心那一颗红痣清魅不可方物。因为他手脚勤快,见人就笑,饶是血冥宫最不苟言笑的长老,见了他后表情也会不自觉的柔和几分。 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清,让谢垣心底竖起了一道警戒的高墙。 他控制不住地想,师傅会不会也喜欢白清啊?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受不了。 第58章 万受无疆6 陈恆倒是没想到白清的性格这么讨人喜欢。 他之所以把白清带回来,就是打算让他跟谢垣好好培养感情,等到他们两情相悦爱得难分难捨之后,他再棒打鸳鸯拆散他们,让他们体验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之情。 为了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陈恆把谢垣拉到跟前,感嘆道:“时间过得真快,才两年时间,你都长这么高了。” 谢垣害羞地抿了抿嘴,“还要谢谢师傅的栽培。” 陈恆继续感嘆:“想当年你才这么小。”他比划了一个高度,续道:“现在我们师徒俩睡一张床都有些挤了。” 谢垣眨了眨眼,一时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陈恆藉此机会将他的打算道了出来:“你现在也该学会独立了,为师重新给你腾出了一间房间,你看什么时候搬过去?” “……” 少年瞅了瞅那张明明很宽敞一点都不拥挤的大床,用力咬住了下唇没吭声。 陈恆故意忽视少年脸上的黯淡眸色,和颜悦色道:“我已派人将房间都打扫好了,被褥都是刚晒过的,白清也住在那里,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他就行。” 听到白清的名字,谢垣终于有了声音:“师傅,我不想跟白清住一起。” 陈恆嘴角的笑意不减,“怎么了,你不喜欢白清吗?” 如果不是因为白清是谢垣的心上人,在这之后的剧情中起了关键的作用,他还挺喜欢白清这个孩子的。 “嗯。”少年瞧了他一眼,垂下眸低声回道:“前一阵子,我看到师傅对白清笑了。” 听着这话,陈恆仔细回想了一下,皱了皱眉,不确定地问:“有这一回事吗?” “有。”肯定地点了点头,谢垣回想起这事儿现在心里还酸熘熘的。 眼看着话题快要跑偏了,陈恆不得不重新将话题转了回来。 “白清性子素来温柔,跟你又年纪相当,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见少年还有话要说,陈恆沉下了眼,语气也冷了下来,“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今晚就搬过去吧。” 第52页 “……是,师傅。” 谢垣眨了眨眼,敛去了眼里的那一抹伤心,转过身,步子迟缓地往外走。因为心里还留有那么一丝期待,他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就盼望着师傅能够回心转意,然而等到他走出了房间,也没有等到师傅的挽留。 温淡的阳光洒在脸上,少年委屈地瘪了瘪嘴,生无可恋地去了自己的新房。 到了门口,透过微敞的门fèng,他一眼就看到一道显瘦的身影站在床边,弯腰铺叠着被子。听到动静,白清直起身来,转头对上了谢垣的眼睛,他愣了一愣,随即淡淡笑开:“少主,你回来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心的那一抹硃砂似拢上了一层面纱,清丽淡雅。 谢垣冷淡地嗯了一声,对白清的成见更多了一重。 如果不是因为白清,师傅又怎么会把他赶出来,更何况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奴僕! 看出了谢垣眼底的煞气,白清敛眸,迈开步子走到了门边,恭恭敬敬地候在了谢垣的身旁:“少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就睡在屏风里侧的那张床上。” 顺着白清的视线,谢垣看到了房间角落的另一张床,只被一扇屏风虚虚挡住了,床的宽度刚好只能容纳一个人。 收回视线,谢垣冷声道:“我渴了。” 白清闻言,马上走到房间的正中央,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谢垣跟着走了过来,待白清将茶递给他的时候,他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将茶打翻了,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尽数落到了白清的手背上。 “嘶。”白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手背到了身后。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谢垣一脸无辜,白清见状,沉默了片刻,嘴角习惯性地露出招牌微笑:“是我没有将茶杯端稳,少主不必自责。” 还真是好脾气呢。 谢垣心底划过一丝冷笑,道:“我累了,要先睡一觉,你帮我把换下来的衣裳洗了吧。” “是,少主。”手背被烫伤的地方迅速起了水泡,白清暗自忍耐,抱起了篓筐里的衣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 *** 陈恆有心想要观察谢垣跟白清相处的过程,便隐没了气息在周围徘徊,看到白清从谢垣的房间出来,他迟疑了片刻,跟在了白清的身后。跟着少年来到了后山的小河边,陈恆看着对方蹲下身笨拙地洗着衣服,夕阳的余晖洒下,将少年的身影虚化成了瘦瘦小小一团。 将背后靠在了树桩上,男人黝黑的视线牢牢地定格在了白清的身上。 堂堂白云山庄的少庄主,居然沦落为一个低贱的奴僕,不知道白清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时会作何感想。其实按照剧本的发展来看,白子清挺无辜的,他其实没有什么错,如果真要找出一点错来,他错就错在跟谢垣相恋。 陈恆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如果他是萧无凛,说不定会用更狠毒的手段折磨谢垣跟白清这对狗男男,白清一开始不知道谢垣跟萧无凛的关系又如何,谁让他被谢垣爱上,萧无凛因为谢垣落到那样的结局,被谢垣捧在手心呵护的白清凭什么能够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男人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上前去。 身后传来簌簌的响声,白清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望去,等到看清来人的脸时,他马上起身,正要对男人行礼,他脚下一滑,身体一个不稳朝后倒去。 “小心。” 陈恆施展轻功,飞快地伸手揽上了白清的纤柔的腰肢,将他往怀里带。 耳边是男人温热的胸膛,腰际贴着男人厚实的大掌,白清小脸一红,身体顿时有些僵硬。陈恆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抱着他稳稳地落了地,随即他将手撤开,对着少年温声软语:“你没事吧?” 白清摇了摇头,低低地开口:“多谢教主相救。” 陈恆笑了笑,“不必言谢,你是血冥宫的人,我救你是应该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少年手上被水泡的发白肿胀的伤口时,男人眼神一凝,拉起了他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被茶给烫到的。” 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男人的唿吸喷在了他的头顶,热热的,仿佛要将他的心都融化了,白清将头埋的低低的,眼神躲闪,不敢跟男人的目光相对。 猜到应该是谢垣故意刁难,陈恆也没说什么,只道:“下次小心一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药瓶,拔掉瓶塞,将细腻的膏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少年的伤口上。 “这支药膏是我亲手研制的,对新伤有奇效,你每天早晚涂两次,不出半月便能痊癒不留痕迹。” 陈恆将药瓶塞到了他的手里,缓声道:“谢垣脾气有些任性,你且多担待一些,他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教主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少主的。” “那就好。” 冰冷的药瓶被他的手心捂热了,白清张了张嘴,声音很轻:“还有,谢谢教主将这瓶药膏赠送与我。” 陈恆晒然:“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些小恩小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他以后可是要加倍从他身上讨回来的。 *** 本以为时间久了,谢垣便会放下对白清的成见,然而这都过了大半年,白清身上仍然小伤小伤不断。陈恆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谢垣跟白清不但没有一见钟情,反而跟仇人差不多,当然,是谢垣单方面把白清当成仇敌。 照理说两人没有相爱,陈恆应该开心才是,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拆散他们改变结局,可这会儿离他死去还有十三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随时都可能会有变数。 每次白清受伤,陈恆就会去给他送伤药,顺便从他那里打探两人的进展。 “教主,是我没用,少主想要我陪他练剑,可是我没有武功,如果不是少主手下留情,我早就没命了。”这也算是解释他为什么会受伤。 陈恆听了,思忖了片刻后,忽然问道:“那你想不想学武?” “我可以吗?”白清双眸一亮。 陈恆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刀剑无眼,如果能够让谢垣跟白清自相残杀,那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报復手段。 把这个决定跟谢垣说了,谢垣气的双目通红。 “师傅,你忘了你之前对我的承诺了吗?” 陈恆扫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白清一眼,语气依旧温和:“我只是在教你武功的时候顺便指导一下白清,并不是想收他为徒。” 都要教白清武功了,还说不想收他为徒,谢垣失望不已:“如果我不愿意,师傅你还会执意教他武功吗?” 陈恆低头沉吟了片刻,“会。” 果然。从一开始,谢垣就对男人将白清带回来一事感到不解,经过这大半年的观察,他发现师傅对白清特别好,所以他才会故意针对白清。现在得到了这么个回答,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师傅有了新欢,就要抛弃徒儿了吗?” “……” 见男人不语,谢垣笑容落魄,后退了几步。 等到快要退到白清身旁,他瞳仁深处划过一抹厉色,“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杀了他。”话应刚落,他飞快地提剑,剑尖直指白清纤细的脖颈。 第59章 万受无疆7 陈恆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幕。 如果谢垣能将白清杀了的话,无疑省了很多事,省的他以后亲自动手了。 目睹了那凌厉的剑气朝自己迎面袭来,白清心下骇然,却全无招架的能力,只能险险避开谢垣的致命攻击。 谢垣虽然只学了两年的武功,但他素来勤奋刻苦,跟失了忆毫无内力的白清相比毫无疑问占了上风。他一边对付白清,一边偷偷瞧了男人一眼,见他没有出声阻止,谢垣放下心来,也没有一开始的步步紧逼,就跟耍猴似得挽着剑花在白清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只等将白清弄得伤痕累累后再一刀毙命。 陈恆本来打算袖手旁观,然而让他愕然的是,当白清被谢垣砍伤的时候,自己身上出现了跟白清一模一样的伤口。谢垣出手很有目的性,基本都朝白清的脸上砍去,不过片刻,白清右脸就多了一道口,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淌,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 “住手。” 一声怒斥乍然惊起,谢垣手上的动作一顿,故意当做没听到的将剑尖往前送,目标直指白清的胸口。 因为速度过快,白清闪躲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银光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身影形如鬼魅般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只见男人一袭玄色衣袍,一头青丝垂下,仿佛要跟他的衣服融为一体。陈恆双目沉凝,食指跟中指稳稳地夹住了谢垣手里的剑端,谢垣见状,瞳仁微微一缩,下意识地想要将剑收回来,只听叮的一声,陪伴了他两年的霞光剑就成了一把废铁。 陈恆将手里的残剑化作飞刀,迅勐地朝着谢垣射去,谢垣没动,身量笔直地站在原地。 嗖的一声,飞刀从他耳朵擦过。 谢垣缓缓眨眼,一缕髮丝被剑气削断,轻飘飘地落于他的掌中。 陈恆没看他一眼,转身看向了似乎惊吓过度的白清,“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白清回过神来,“没事。”目光越过男人落向了他的身后,对上谢垣布满血丝的仇恨目光时,他敛眸,不卑不吭地道:“教主,你不要怪少主,他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陈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伤口肯定是流血了,幸好脸上的面具比较紧,没让血直接留下来。 “一会儿你跟我来一趟,我给你配点加速伤口癒合的伤药。”瞥过白清脸上那道皮肉外翻血肉模煳的剑伤,男人一顿,语气如春风般清隽柔和:“这么俊的小脸,要是留下疤就可惜了呢。” 白清听到这话,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两团酡红。 “多谢教主。” 陈恆嘴角挂着温浅的笑容,当视线落到表情倔强的谢垣身上时,他笑意微敛,“谢垣,你忘了血冥宫的教规了吗?” “弟子没忘。” 受刚才男人护犊的那一幕所影响,谢垣到现在还没能回过神来,他想,师傅对白清真是上心,居然不顾危险将白清护在了身后,如果那一剑真的刺中了师傅,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53页 “那你知道自己违背了哪条教规吗?” 谢垣抬眸,一字一顿地道:“不得伤害血冥宫的人。” 陈恆点头,“念在你这次是初犯,为师就不与你计较,就罚你在后山的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天。” “多谢师傅开恩。” 这几个字谢垣说的很重,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如果说刚才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在师傅选择护住白清的那一刻,他就对白清真正起了杀心。 师傅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 等到谢垣孤身一人去了后山,陈恆侧过身看向白清,温声道:“跟我来。” “是,教主。” 陈恆将白清带到了药房,从他研制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挑选了三瓶黛青色的小药瓶,将其塞到了白清的手里。 “你脸上的伤口有点深,这药你早中晚涂抹三次,不消一个月便能淡化,届时你再巩固一下涂上两个月,确保脸上没有痕迹便能停药。” “谢谢教主。” “今日这事是谢垣不对,我身为他的师傅,没有起到教导好他的责任,我也有错。”陈恆嘆息了一声,道:“你是个好孩子,让你当谢垣的僕从,真是委屈你了啊。” “白清不觉得委屈。”少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教主把我带回来,我现在还是一个乞丐,每天以乞讨为生,教主对我的大恩大德,白清永远不会忘记。” 陈恆将白清的记忆抹去的同时,也给他灌输了新的记忆,让白清以为自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有幸被他收留,这会儿听到白清对他的感谢之言,陈恆一点也不心虚,“你只要对我衷心,我以后绝不会亏待与你。” “教主请放心,白清定会忠于教主,永远不会背叛教主。” 跟白清稍微嘱咐了几句后,陈恆便打发他出去了,等到白清一走,陈恆将门关上,走到了一面铜镜前,伸手缓缓将脸上的无脸面具取下。江湖上对于萧无凛的传言其实不假,萧无凛之所以终日带着面具,确实是因为貌丑。 晕黄的铜镜里印上了一张俊美而凌厉的脸孔,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高鼻薄唇,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邪肆到近乎妖异,跟他魔教教主的身份颇为符合,然而在这完美无缺的脸上,偏偏挂着一道狰狞的疤痕,那道疤痕从左上方的眉骨处横跨鼻樑落于右侧眼角下方,中和了这张脸的妖气,仿佛一个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照理说原主擅长制毒制药,应该可以修復这道疤才是,实则不然,原主在杀掉前任教主萧无垢的时候,两人曾经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当萧无凛将剑刺进萧无垢的心脏时,萧无垢正好用剑气划过了他的脸。 高手对决向来只在生死之间,那道剑气造成的伤口深可见骨,就算是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也修復不了,不过萧无凛觉得值得,他虽然付出了容貌被毁的代价,但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教主之位。 陈恆凝眸,指尖轻轻抚上了脸颊多出来的那道血痕,血迹已经干涸,跟白清脸上的那道伤痕一模一样。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幸好衣服是黑色的,那些殷红的血迹并不明显。 这个白清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受了伤,自己也会跟着受伤? 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陈恆脸色微变,眼神又沉又冷。 难怪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祁唯毫不设防地将他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将灵魂碎片一分为二,分别放在了谢垣跟白清身上,这么一来,陈恆既不能伤害谢垣又不能对白清出手,而且还不能在看到他们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因为这也算是变相加害的一种方式。 可是这样的话,他又该如何提前结束这个剧情呢? 原本陈恆想着不能直接伤害谢垣的话,他可以通过虐白清来达到虐谢垣的目的,可现在白清也不能虐,并且要在谢垣企图杀掉白清的时候护住白清,不然他自己也会跟着遭殃。 思及此,陈恆一脸麻木地望着铜镜里的男人,他到底该怎么做? 第60章 万寿无疆8 为了防止谢垣趁他不备杀了白清,陈恆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两人的房间分开,本来他是想单独给白清准备一间房间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白清跟他睡在一个屋里。 毕竟白清只有待在他的身边,他才能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对于男人的决定,白清明显有些受宠若惊。 “教主,我真的可以睡在这里吗?”许是太过激动,他的声线带着细微的颤抖。 陈恆点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谢垣对你可能有点误会,你这段时间就先待在我的身边吧。” 联想起谢垣提到的新欢,白清心跳漏了半个节拍,难道教主真的对他…… 白清及时掐灭了这个大不敬的念头,垂眸看着地上,开口的声音还算平稳:“多谢教主。” 话音未落,他听到男人沉沉一笑,道:“以后别跟我这么客气。”白清抬起脸,面露疑惑之色,陈恆微笑着道:“以后私下里不要叫我教主了。” 不叫教主,那叫什么? 陈恆脸上笑意不减,“你跟谢垣一样,叫我师傅吧。” 师傅? 白清蓦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陈恆,陈恆很是肯定地道:“我决定收你为徒了。”他护的了白清一日护不了他一世,如果白清不能自己保护自己,那不被谢垣杀死也会被别人杀死。要知道他们可是魔教,多少人对他们虎视眈眈,就算白清是白云山庄的少主又何如,江湖上真正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 “师傅在上,请收弟子一拜。” 惊诧过后,白清很快定了定神,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从善如流地道。 陈恆笑呵呵地半弯下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往后我们就以师徒相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眼神一沉,“不过这件事谢垣还不知道,我会找个时间告诉他的。” 为了让白清快点追上谢垣的脚步,好不被谢垣秒杀,陈恆会在睡前抽一个时辰教谢垣心法口诀,顺便指导他一些基本的剑法。白清态度端正,记忆又好,虽然失了忆,但因为过去练过武的关系,他的悟性很高,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的。 三日后,谢垣从思过崖出来,得知白清搬到了陈恆的屋子,他怒不可遏,又不好马上去找白清麻烦,只能别别扭扭地去找男人问个清楚。彼时陈恆正在药房研究媚骨的解药,听到敲门声,他将手里的糙药放下,淡淡地说了句:“进来。” 吱嘎,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谢垣咬着嘴唇来到了男人的面前,语气还算恭敬,“师傅好。” “这三日在思过崖呆的怎么样?” “弟子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陈恆拿起了另一味药,放在鼻尖细细地闻着。 见他压根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谢垣心底难过委屈懊恼什么情绪都有,忍不住开了口。 “师傅,白清他怎么从我房间搬出去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身边正好没有什么称心的侍从,就把他收了。” “……” 陈恆琢磨着要不要告诉谢垣收白清为徒的事,但眼瞅着少年此时情绪低落,他犯不着在这会儿刺激他,便转移话题道:“好了,你这三天在思过崖受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垣没动,直挺挺地站在了陈恆的面前,就跟一颗根正苗红的小白杨。 男人挑眉:“还有事?” 师傅对白清太过偏爱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谢垣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放任白清跟师傅单独相处,便鼓足勇气道:“师傅,我想回来住。” “嗯?” 脸上袭来熟悉的热度,谢垣干脆闭上了眼,一鼓作气地道:“我之前一直跟师傅睡在一起,现在我一个人睡不踏实。” “……” 这小子这几个月一个人睡的好好的,到现在居然跟他说睡不着?骗鬼呢。 于是陈恆毫不留情地拒绝:“你总要学着长大,为师不可能永远跟你睡在一起。” 为什么不行? 谢垣在心底大声的反驳,瘪瘪嘴,包子脸皱成了一个囧字。 “那为什么白清就可以?” 脱口而出的质问让陈恆一噎,他能说他担心谢垣一个冲动将白清宰了?至少在白清的武功可以跟谢垣打平之前,他是不会让白清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的。 少年不依不饶的态度让陈恆心里暗恼,又不好当场发作,他灌了一口茶,缓声道:“你是我的徒弟,师徒间睡在一起让外人听到了像什么样子?白清不同,他现在是我的僕人,他跟我住在一起方面服侍我。” 这一番话落入谢垣的耳中,他眼神发灰,嘴唇开开合合,终是道:“师傅,你不要再找藉口了。” “……” “我原本并不需要什么奴僕,是你硬将白清塞给我的,为了救他你不惜以身挡剑,现在你又把白清要了回去,还安排他与你同住。”说到这里,谢垣顿了顿,只觉眼眶酸涩,嘴唇发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颤声继续:“师傅,你其实是喜欢他的吧?” 陈恆没有料到谢垣居然会觉得他喜欢白清。 不过仔细想来,他的行为确实挺护着白清,谢垣会这样想很是正常。 正要否认,脑海里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报復谢垣的手段。虽然不知道剧情以后会怎么走,至少在目前来看,谢垣很依赖很喜欢他这个师傅,那让他以为自己喜欢白清的话,谢垣是不是会觉得痛苦呢? 思及此,陈恆将否认的话语咽下了肚,用隐晦的措辞陈述道:“白清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为师当然很喜欢他。” 果然是这样。 伸出手背捂住了眼,谢垣闭着眼睛,嗓音干涩低迷:“那你要将白清收为男宠吗?” 男宠?谢垣这句话提醒了他,本来陈恆还犹豫该怎么跟谢垣说收徒的事情,如果是将白清收为男宠的话,那把白清带在身边教他武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掀开眼皮觑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发现他此刻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陈恆心情十分慡利,嘴上却吞吞吐吐地道:“为师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要看白清的意见。” 身为魔教教主,什么人得不到,居然还要徵询白清的态度,看来男人真的很喜欢白清啊。谢垣大受打击,放下手背,露出了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瞳仁,此时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透明的水雾浮现在了眼底,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第54页 “那弟子就在这里先恭喜师傅了。” 陈恆故意忽视了谢垣心如死灰的眼神,笑眯眯地道:“希望白清能够接受我的一片心意。” 也不知道是怎么踏出的药房,谢垣双腿跟灌了铅似的,一步比一步沉重。只要想起男人在提到白清时眼里浮现的那一抹温柔,他就心如刀割,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伤心,跟天塌了似得,看不到前方的路。 为什么嫉妒师傅的每一个男宠? 为什么想跟师傅睡在一起? 为什么想杀了白清? 因为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得到师傅的宠爱,因为他……喜欢上了师傅。不是徒弟对师傅的崇拜,而是以一个男性的身份喜欢上了跟他同性别的师傅。 认清了这个事实的谢垣停下了脚步,仰起脸,天空碧蓝如洗,可他的心却蒙上了一层乌云。 *** 谢垣误打误撞的提示,给陈恆提了个醒,他当晚就採取了行动。 白清睡得床在最里侧,跟在谢垣那里的布局一个样儿,反正就是看不到脸。陈恆没啥告白的经验,也不好直接把白清逮到床边,低头思忖了几秒,他轻咳出声,“咳咳,白清,为师有点渴了。” 本来在默背心法口诀的白清听到这话,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蹑手蹑脚地给陈恆倒了一杯茶,“师傅请喝茶。” 陈恆伸手接过茶杯的时候,指尖故作不经意地搔过了少年细滑的手背,白清手一哆嗦,茶水从杯沿漏出,不小心泼到了男人的胸前。透明的水渍很快在雪白的衣襟晕染开来,白清惊唿了一声,下意识地挽起袖口去擦。 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白清只顾着擦掉男人胸前贴着的几片茶叶,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势,隔着薄薄的布料,胸前的一点被来回碾过,陈恆不舒服地蹙了蹙眉,伸手抓住了了少年雪白的手腕。 “我自己来。” 媚骨虽然有潜伏期,但也註定中了媚骨的陈恆身体会比一般人来的敏感。 白清吶吶地收回了手,眼神歉疚不已:“师傅,对不起。” “没事。” 陈恆摆了摆手,将最后几片茶叶取下,视线不经意间扫了刚才被碰到的那啥,陈恆神情一僵,只见被水晕染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前胸,被摩擦的那一点悄然立起,显得尤其突兀跟色情。 白清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身体的反应。 他尴尬地避开了目光,脸颊适时浮起了两团红霞,声音迟疑略显犹豫:“师傅,弟子重新帮你取件衣服吧。” 第61章 万寿无疆9 对于身体不争气的反应,陈恆的脸黑成了煤炭,幸而有面具阻挡,让他的脸色不至于太过难看。他没有放开白清的手,反而顺势一拉,白清身形一个不稳,堪堪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面具在他的眼前放大,额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白清微微有些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略带笑意的瞳仁。 “师傅。” 他喃喃了一声,男人的食指就递了上来,伴随着还有一声低哑的——嘘。 少年呆愣的反应明显取悦了陈恆,他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声音低靡撩人,“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白清上下眨巴了一下眼皮,代表他知道了。 嘴唇上袭来的温热的触感,让少年的心跟被羽毛搔刮过似得,传来苏麻麻的痒意,他微微启唇,想要出声,却不想这个动作好似要将男人的指尖含入嘴里一样,透着一种难言的暧昧。 心头小鹿乱撞,双颊火烧火燎的,白清不敢再动,却又控制不住地探出了舌尖。 他的这个举动极为隐蔽,过程就维持了半秒不到,舌尖传来了微咸的味道,他悄悄抿了抿舌头,心头涌现出了陌生的欢愉。 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陈恆极其自然地移开了手指,眼里水色瀰漫,透着温柔的蛊惑,“白清,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 白清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如果要听实话,他确实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光是看着他就忍不住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可他同时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师傅身边的男宠个个千娇百媚,哪里轮得到他啊。 于是白清垂下了眸,声音轻若云絮:“师傅对我这么好,白清自然喜欢师傅了。” “我说的喜欢不是师徒之情。” “……” 白清年纪虽小,但也明白在感情的天平上先开口的那人总归落于下乘,因而他只是语气不明地道:“弟子不敢。” 不敢喜欢他? 陈恆眼神一闪,声线依旧如春风般柔和:“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待在为师身边?” 这句话配上男人清浅如水的眸光,听在白清的耳里让他心动不已。 不过他定力强,没有轻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 “师傅男宠三千,弟子有自知之明,还请师傅不要开白清的玩笑。”说着,白清顿了顿,目光深沉的仿佛要看进他的心底,“不然,弟子会当真的。” 就是要他当真。 既然白清身体里也住着祁唯的一半灵魂,他当然不会手软,先骗的白清的心再说,反正他现在杀不了白清,白清跟谢垣之间又势同水火,他正好藉此机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 听出少年没有将话说死,还留了三分余地,陈恆执起了他放在身侧的右手,十指交缠用力握紧。 “如果我愿意将三千男宠全都遣散呢?” 这话一出,饶是白清一向沉稳也不禁有些愣忪。 他说的是真的吗?甘愿为了他放弃三千男宠? 似乎是明白白清内心的想法,陈恆低头,将唇贴上了白清的手背,抬眼定定地直视着少年,“我是认真的。” 炽热缠绵的鼻息喷洒在了手背,白清仰起脸看着陈恆,对上男人藏在面具背后的黑色瞳仁,他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陈恆眼里划过一丝讶异,似是没有料到白清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见男人不吭声,白清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不过如果他真的愿意摘下面具给他看的话,那就代表他确实是认真的,毕竟男人从来没有将面具摘下过。对于白清提出的要求,陈恆并没有觉得反感,他戴面具完全是遵从了原主的习惯,就算被人看到脸上狰狞的伤疤又如何,实力比脸更重要。 “既然你执意要看的话。”陈恆看着白清,“你亲自来取下我脸上的面具吧。”他特意没跟白清说明白脸上的情况,就是想观察一下白清一会儿的反应。 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白清微微坐直了身体,素白修长的手指抬起,正好搭上了面具的侧边。他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一直在好奇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张脸,现在夙愿即将达成,他心底一时间又是期待又忐忑,停顿了片刻后,他终是缓缓摘下了男人脸上的面具。 面具的质感如坚冰一样坚硬冰冷,寒气萦绕在了掌心,却不及男人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来的震撼。 他曾经无数次猜想过男人的脸,也做好了可能会很恐怖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破了相的男人依旧俊美逼人,本该是缺憾的伤疤落在他的脸上,鬼魅妖冶,反而更具诱惑力了。 “吓着你了?” 身旁传来男人略带自嘲的声音,白清迅速摇头,“没有。” 说着,他忍不住抬起指尖勾勒着那道疤痕的轮廓。他的动作特别小心翼翼,仿佛稍微用一点力,就会将那道伤疤撕开,陈恆低低一笑,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背,毫不避讳地放在了自己的脸颊。 “你已经看到我的脸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他这句话说的低磁喑哑,视线目不转睛地落到少年的脸上,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线索,白清低下头避开了男人的眸光,耳尖微红,声如蚁吶:“弟子愿意。” 那就是同意了。 陈恆满意地勾了勾唇,没了面具的遮挡,那道血疤宛若游蛇在他的脸上游弋,将他的气质突显的邪气妖娆。他轻轻将白清揽入怀里,掌心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为师一定会好好待你。” 白清柔顺地靠在了他的怀中,内心无限欢喜,也就没有看到男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诡谲神色。 ***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清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师傅身披轻纱躺在了床上,满头青丝无声地流泻而下,堪堪遮在了他光裸的肩头。师傅的身体修长柔韧,蜜色的肌理仿佛镀了一层光,光滑细腻,让他爱不释手。梦里的他控制不住地朝着师傅伸出了手,身下的男人也不反抗,甚至缓缓将两腿笔直修长的双腿打开…… 白清一动不动地屏住了唿吸,颤抖着指尖朝男人搭在腰际的薄纱伸去。 他想窥见里面的风景。 就在他要看到师傅最隐秘的所在时,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白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全身着了火一般,尤其是两腿之间湿哒哒的,让他很不舒服。 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回想起刚才那个荒唐的春梦,白清心里一时有些怅然所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看到师傅的那里了。将失落遗憾的心绪收起,白清微微掀开被子,探头一看,等到看到身下一滩痕迹,他不由一愣。 他这是尿床了吗? 没有被人教导生理知识的白清抱着被子手足无措,脸上红红白白,颜色好不精彩。他似乎被打击到了,整个人跟被风霜打过的茄子似得,蔫蔫儿的,肩膀耷拉,坐在床上发呆了良久。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地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找来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换上,然后又将被弄脏的衣服跟被单揉成一团抱在了怀里——他要销毁自己尿床的证据。 对面垂幔围拢的大床上,男人似乎睡得正熟,白清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 眼看着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某人沙哑而慵懒的声线适时响起。 “清儿,怎么起那么早啊?” 听到师傅这么亲昵的唤他,白清心底还未来得及涌上甜蜜的喜悦,马上就被男人下一句话给弄懵了,“原来是要洗衣服啊。”陈恆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柔软的能掐出水来:“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这等粗活怎么能让你做呢。” 第55页 说罢,他掀开被子款款起身,踏着木屐走到少年的身侧,忽略少年僵硬的姿态,将那一团揽了回来。 白清僵立在了原地,嘴唇微微蠕动:“还是让我来吧。” 察觉到少年不自然的神色,陈恆面带犹疑,瞥了手里的床单一眼,压下怀疑,温和言道:“你以后不用再做这些粗活了,我会吩咐专门负责洗衣的下人来做。” 可是如果被人发现他尿床了…… 白清不敢想下去,咬着下唇,指尖仍然扯住了布料的一角,坚持说:“谢谢师傅的厚爱,弟子可以的。” 往日一向很听话的白清今天怎么这么固执?陈恆再次瞥了怀中的布料一眼,趁着少年不注意,勐地从里面抽出了一条亵裤。 “不。”白清低唿了一声,心跳到了嗓子眼。 陈恆拎着亵裤的一角,目光落到了亵裤的正中间,那里抚上了一滩可疑的白白的痕迹。 都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是—— 陈恆顿了顿,眼神极为古怪地看向了白清的下体,他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发育的还挺快。联想到谢垣这会儿那里还是小萝蔔头的样子,陈恆心情顿时晴空万里。 第62章 将那条亵裤重新塞回白清的怀里,陈恆两手背于身后,闭口不答刚才看到的可疑液体,只笑眯眯地道:“清儿既然这么勤快,为师也就不勉强了。” 手里的那团衣物瞬间有如千金重,白清垂眸看着脚尖,粉白的耳尖好比初春桃树上的第一朵桃花。 怎么办,师傅他刚才应该看到了吧?他张了张嘴,总觉得应该要解释一下,可他该说些什么呢,总不能说是半夜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泼到了亵裤上吧。 白清心情复杂地埋下了头,低眉顺眼地道了一声是,然后步伐沉重地踏出了门。 等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隐匿在了外面瀰漫的薄雾中,陈恆悠悠地收回了目光,斜倚在门框,望着不远处的一株树苗若有所思。 对他来说,把白清阉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先前已经阉了谢垣,他对于掌握药物的火候已经驾轻就熟。只是未免太没有成就感了。 同一件事做过一次就已足够,做第二次肯定没有第一次来慡。 他倒是比较期待谢垣知道自己不能人道后,面对被他宠爱着的白清时会作何感想。 一个身体残缺,一个身心健全,以谢垣目前对白清厌恶的程度,说不定会心里不平衡把白清给阉了。光是想像那个场景,陈恆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在激盪,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自相残杀的场景了。 这一厢,谢垣一夜没睡。 一想到师傅跟白清住在一起,还有可能会睡在一张床上,心底的嫉妒跟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当白清推门而出的时候,谢垣第一时间从床头一跃而起,衣衫齐整,就只鬓角的头髮又被压过的痕迹。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从窗口一越而出,抄小路跟在了白清的身后。 一路悄无声息地跟着白清来到了后山的小河,为了能够更好的隐藏自己,谢垣施展轻功躲在了树上,借着茂密树荫的遮蔽,窥探着白清的一举一动。他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白清先是朝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鬼鬼祟祟地揪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谢垣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白清将那团皱巴巴的东西打开,原来是一条白色的亵裤。 只是当中沾上了一滩奇怪的液体,让谢垣不免皱了皱眉。 那是什么? 尿? 感觉不太像。谢垣否定了这个猜想,瞟了白清的背影一眼,心里忽然有些蠢蠢欲动。 要不要直接出手把白清推下河呢?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个人,白清死了,没有人会知道是他干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头来,就再也抑制不住,谢垣当即就从树上飞了下来,刚好落在了白清的身后。此时的白清正在努力清洗着亵裤上的污迹,水声哗哗,他也就没有听到地上树叶被踩踏的簌簌声。 早春的后山寒意料峭,白清的两手被冻得通红。 他用手揉搓了几把亵裤后,停下手里的动作,将两手放在嘴边呵气取暖,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河面,看到那道模煳的倒影,他心头一凛,正要回头,一道刚劲的力道从他背后袭来。 噗通。 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灌进了他的眼耳口鼻,白清用力扑腾着四肢,也阻止不了身体越来越往下沉。寒气顺着单薄的身体渗进了四肢百骸,冷到彻骨,他用力睁大眼,隔着清澈见底的河流,他清楚地看到谢垣一脸冷漠的站在了岸边,看着自己在死亡边缘挣扎。 他甚至还看到了谢垣嘴角挑起的那一抹残忍的微笑。 不,他才刚跟师傅在一起,他不想死! 没有人听到他心底绝望的吶喊,谢垣目睹着白清着挣扎越来越迟缓,心头传来一阵快意。 去死吧,只有你死了,师傅才会独属于我。 妖冶清魅的脸上绽放出了如花笑颜,露在外面的牙齿透着渗人的惨白,就在谢垣一脸愉悦地欣赏着白清的垂死挣扎时,一道气流从他身旁掠过,谢垣脸上笑容一僵,定睛一看,陈恆如同一只锁定猎物的鹰,从天而降,疾风般迅勐地抓住了白清漂浮在手面的袖摆。 耳边又是一声哗啦,谢垣一个晃神间,男人已经将白清救起放到了地上。 衣衫尽湿的白清面如死灰,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地上,仿佛已经死去良久。谢垣扫了白清一眼就将目光移到了陈恆身上,见他面色跟白清一样透着青白,少年心一突,喃喃:“师傅,你怎么了?” 还问他怎么了?陈恆神情冷峻,看向谢垣的眼神就跟在看一个仇人。 要不是他感觉到身体有异,料想白清出了事,及时过来营救,他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眼前一阵阵发黑,陈恆面色难看,跪在白清的身旁,开始有节奏的挤压白清的胸腔。根据自身的情况,他知道白清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因而他不敢掉以轻心,伸手分开白清闭合的唇瓣,打算给他做人工唿吸。 却不想,谢垣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好巧不巧地将手挡住了白清的嘴唇。 陈恆:“放开?” “不放。” 谢垣一脸倔强地与男人的目光相对。 真想一掌将这兔崽子一噼两半,陈恆咬牙,忍住了脑海里的晕眩,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如果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垣用力咬住了下唇,瞥过男人眼里的那一抹坚定,他心一横,将陈恆推到一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毫不犹豫地覆上了白清冻到发紫的嘴唇。 陈恆:“……”这小子是不是对白清爱得深沉啊,一面想要杀他,一面又要救他,陈恆觉得自己真是不太懂这些小孩子心里的真实想法了。 当白清虚弱地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谢垣放大了的眼,那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他,跟骷髅似得,眼里充斥着滔天的怒吼与杀意。他一懵,下一刻,谢垣就移开了嘴,从地上利落地爬了起来。 胸口的窒息感褪去,陈恆的脸色渐渐好转,他松了一口气,刚要朝白清走去,谢垣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恆拧紧眉头,喝道:“谢垣,你知不知道白清刚才差点就没命了。” 说着,他一脸沉痛:“为师对你很失望。” 谢垣没吭声,不退反进,朝着陈恆又迈进了一步。少年的个子窜得很快,他现在已经到了陈恆的鼻樑了,这会儿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湿软的气息刚好喷在了陈恆的脖颈,那一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起了细小的颗粒。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要后退一步,腰部被一双冰冷纤细的胳膊搂住了,陈恆身体一僵,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腰际,而谢垣就趁着这个机会踮起了脚尖…… 嘴唇上传来了柔软q弹的触感,男人一怔,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垣已经退开了。 “……”居然被亲了。 谢垣双眼直视着男人,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惩罚的准备,不管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不会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却不想,男人眼里凛冽冷酷的眼神褪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下次不要这样了。” 师傅他竟然没有生气? 少年眨了眨眼,心底浮现一抹欣喜,那是不是代表师傅他也是喜欢他的? 陈恆直接绕过了发呆的谢垣走向白清,不嫌弃他一身狼狈,亲自弯腰将他浮起,“你没事吧?” “多谢师傅相救。” 摸了摸白清冷冰冰的掌心,男人满眼心疼之色,将他的两手拢在掌心,轻轻地揉搓着。 “以你我现在的关系,还需同我这么客气吗?” 白清敛眸,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心里隐隐袭来遗憾的情绪,他控制不住地想,真正有资格亲师傅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见少年没说话,陈恆只当他是惊吓过度,需要时间缓冲一下,便轻轻将他抱入怀中,转头开始质问起了谢垣:“谢垣,你之前已经犯过一次错,这才没过两日,你便对清儿再次出手,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陈恆瞥了谢垣一眼,语锋一转,道:“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孤零零地站在了男人的对面,看着两人和谐相拥的刺眼画面,谢垣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分开。硬生生地止住了这股冲动,少年吸了吸鼻子,声线有些沙哑:“弟子甘愿受罚。”通过这次的经歷,他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以后要杀白清的时候手法一定要隐秘,最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陈恆也不是真想惩罚谢垣,毕竟体罚谢垣,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想了一想,他低头看向了怀里的白清,将这个话语权抛给了他:“清儿,你觉得该怎么罚他?” 白清沉默。 遭到谢垣三番两次暗算,他的脾气再好也会生气,如果要永绝后患当然是杀了谢垣最好,不过师傅他再疼爱他也不可能将他的徒弟杀了,白清思忖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给师傅留下一个善解人意宽宏大量的好印象。 于是他不甚虚弱地倒在了男人的怀里,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胸口。 “师傅,刚才师兄不是故意要推我下河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你不要责罚师兄了好不好?” 这话正合陈恆的意,他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犹豫了半晌,嘴角延伸开一缕笑纹,眼含宠溺地揉了揉白清濡湿的长髮。 第56页 “好,为师听清儿的。” 第63章 清儿清儿,叫的可真亲昵,师傅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叫他谢垣的。 想起往日重重,那些温存的时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谢垣就觉得心头插了一把刀,破开血肉,鲜血淋漓。 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等到谢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血冥宫后院的练功场。无数教众勤勤恳恳地相互切磋剑法,空气中剑光交相辉映,剑鸣铮铮。 谢垣无心练剑,没精打采地走到了一边的石椅上坐下,两手托腮看着虚空的某处怔怔发呆。 右护法荣湛放下了手里的剑,对跟他比划剑法的左护法荣青道:“先休息片刻吧。” “好。”荣青微微颔首。 走到一边树下坐下,拿起水壶喝水的间隙,荣青看到荣湛走向了对面树影掩映下的凉亭内,他眯起眼定睛一看,原来亭内还坐着一个人,但见那人青丝雪肤,容色如玉,身着一件紫缎绸纱,虽然年纪尚幼,却已能窥见日后的风华绝代。 荣青在心里暗嘆一声,他这哥哥啊。 这一厢,谢垣察觉眼前的光线被遮,懒洋洋地掀开眼帘,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他薄唇上挑,露出一个乖觉的微笑,“荣湛哥。” 血冥宫的左右护法是跟教主一起换的,当初萧无凛年仅十五就杀了前任教主后,便亲自从教内的众弟子中挑选了两名资质上佳的荣青跟荣湛作为新一任的护法。他们两人是亲兄弟,哥哥性格沉稳内敛,而弟弟则温柔谦和,萧无凛十分器重他们二人。 看着眼前少年朝他微笑,荣湛脸一热,忙避开了他的视线,走到谢垣身边坐下。 “少主,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儿?” 他生的英挺肃穆,皮肤黝黑,是以就算脸红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谢垣将两手置于脑后,柔韧清瘦的身体微微舒展开来,他状若悠闲地看向了远处,眉心隆起的褶皱却始终不曾消失。 不等他回答,身旁的荣湛再次出声,声音微微上扬,显示着他的疑问:“是不是有心事?” 少年微微一愣,将两手置于身侧,坐直了身体,“没有。” 荣湛眸色一暗,却听谢垣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开口:“我有一个问题着实不解,可否向你讨教?” 男子闻言,顿时挺直了背嵴,“你说。” 谢垣便把今日清晨看到的一切说与了荣湛听,他说起这些时一脸迷惑,一旁的荣湛听得脸色微红,手心出汗,结结巴巴地打断道:“少主是说醒来的时候发现亵裤湿了?” 知道荣湛把对象搞错了,谢垣也不解释,只垂眸轻声应了一声。 他现在要掌握白清的一举一动,好想出对付白清的办法,毕竟现在师傅肯定会对他多加防范,到时候白清出了事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是以,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耳边听到荣湛结结巴巴的声音:“少主,你……你是梦遗了。” 谢垣疑惑,“梦遗?” 男子继续结巴道:“恭喜少主……离长大成人又近了一步。” 谢垣初时眉目纠结,等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 原来这是男根发育的象徵。 可他跟白清同龄,为什么白清已经开始发育了,他那里仍旧毫无动静,不,应该说从他八岁开始,那里就从来没有变过。 看着谢垣冷若冰霜的神色,荣湛心头一突,“你怎么了?” “没事。” 谢垣摇头,这等私密的事情,他当然不能对别人说。 “荣湛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去,扬起的衣角不经意间擦过荣湛的脸,他浑身一震,放在两侧的双手用力攥紧。差一点,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拉住谢垣的手了。 无声地敛了敛眸,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谢垣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 谢垣去了血冥宫专供弟子学习的观书阁。 一进阁内,书香阵阵,仿佛连时光也流逝的慢了一些,许多弟子手捧着书籍安静地阅读着,虽然人数众多,阁内愣是静的只剩书页翻动的簌簌声。 谢垣之前来这里看书,看的都是些各大门派的武功心法,这一次,他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然拿了一本讲解着生理知识的书籍,然后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细细品味。 一打开书籍,入目的就是一副男根的详细示意图。 谢垣忍住脸上的燥热,凝眸仔细地阅读着。 编写这本《□□宝鑑》的作者是血冥宫的第九任魔教教主,也是唯一一位纵慾过度,死在男宠身上的魔教教主。据传那位教主身体力行悉心钻研了很多男男yin事,研发出了许多新鲜的闻所未闻的姿势。 谢垣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翻到后面,尽是些香艷无比的春宫图,书上图文并茂地描述了无数yin技,尤其是男男相连的那处,连那啥毛都清晰可见,让谢垣直观地领悟到男男交欢的真谛。 他看的面红耳赤,全身发烫,心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又麻又痒。 可饶是他反应这么强烈,他身下的那处始终软萎靡地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垣安慰自己,等他再长大一些,那里应该就会有动静了,只是一想到白清比他先行发育,他就觉得不太痛快。更何况白清挤掉他成为了师傅的新欢,两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如果真要发生些什么,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谢垣坐不住了。 他将书放回原位,直接施展轻功,一熘烟儿就消失在了云雾里。 这一边,陈恆将白清抱回了厢房,然后吩咐下人熬制一碗驱寒的姜汤。 脸上的苍白还未褪去,白清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被被男人拦在了怀里,鼻息间尽是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冷气息,他贪婪似嗅着那让他迷恋的味道,虚弱地开口:“师傅,我已经没事了。” 陈恆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年,柔声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他还真就差点把命栽进了。 看来以后他要时时刻刻把白清拴在他的身边,不让谢垣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事情都已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听着少年乐观的话语,陈恆眼里藏着一抹探究之色,“你当真不怪谢垣?” 白清敛眸,遮住了眼里的暗色。 “谢垣师兄之所以想要杀我,只因为我抢走了师傅的疼爱,师兄怪我是应该的。” 陈恆:这白清真是一朵圣母白莲花。 因为按照本来的设定,白清性格就是如此,陈恆也没有多想,轻轻拂过他的眉心,浅笑盈盈地道:“清儿这样明事理,为师很欣慰。”说完,他又追加了一句:“如果谢垣能够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白清笑容纯真而腼腆,依偎在了男人的怀里,享受般地汲取着他的体温。 只要师傅一直对他一个人好,他愿意永远这样懂事下去。 这一幕温情和谐的画面透过纸窗的一角落入谢垣的眼中,澄澈清明的眸光顷刻间幽沉了下来。 他站在门外良久,身形宛如石雕一般僵滞。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如梦初醒地转过了身,看到小厮手捧姜汤走了过来,他挡在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道:“我帮你送进去吧。” “这……” “没事,我正好有话要跟师傅说。”说着,少年直接夺过了瓷碗。 “那多谢少主了。”小厮恭敬地弯了弯腰,这才转身离开。 溢出的姜汤跟沸水一样滚烫,白嫩修长的指尖很快被烫出了一个水泡,谢垣面色不变,近乎自虐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疼痛,末了,他走到门口,轻扣三声。 咚咚咚。 “应该是小厮把姜汤熬好了。” 陈恆将白清放开,伸手拢了拢围在他身上的被子,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吱嘎一声拉开了门。 “怎么是你。” 听到门口传来了这话,白清疑惑地将视线移向了门口,日光如瀑般流泻而下,将谢垣远山似得清隽眉眼勾勒的楚楚动人。 但见那头的少年以一种柔软到极致的目光看着男人,不笑都含着三分情意的嘴角微微一动,低声唤道:“师傅,弟子是特地来看望白清师弟,顺便跟他赔罪来了。” 陈恆觎了一眼他手里的姜汤,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晶莹洁白的指端那个略显突兀的水泡时,他顿了一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刚才熬制姜汤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伤了。”谢垣低眉顺眼地回。 “这等粗活让下人做就好,你何必亲自去做呢。” 故作心疼地责备了一句,陈恆将谢垣拉进了屋,找来银针挑破了他指腹的水泡,并用特质的药膏敷上。 见到此景,白清揪着被子的手指一紧,脸上偏露出纯良无害的笑靥,“师兄,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劳你费心了。” 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谢垣摸了摸指尖,转头对白清道:“是我错了,师弟这般宽宏大量,我很惭愧。” 这一幕在陈恆看来有些奇怪,谢垣先前还一副不杀死白清不罢休的架势,这才过了多久,他就跟白清上演了和解的戏幕,这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些。虽然谢垣跟白清都是祁唯的分身,但陈恆比较关注谢垣,毕竟按照剧本谢垣迟早要黑化,反观白清,在原来的世界里没什么存在感,就一副柔弱小白花的形象。 白清受了寒,喝了姜汤就有些困了。 他悄然打了声哈欠,勉强打起精神听谢垣说话。陈恆在一旁看着,这谢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话挺少的一人,偏今天话很多,在屋内都磨蹭了有小半天了,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眼看着白清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陈恆出了声:“好了,谢垣你先出去吧,清儿身子不舒服,等他身体好了你们俩再好好聊吧。” 谢垣:他就是不想给白清跟师傅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想到白清现在已经开始发育了,谢垣就觉得有只手在挠他的心,不管是白清扑倒师傅还是师傅扑倒白清,对他来说都是不!能!忍!受!的! “师傅,我想搬回来住。” 陈恆挑眉。 白清本来都要睡着了,听到这话,勐地睁开了眼朝谢垣射去。 搬回来住?三人同睡吗? 第64章 第57页 也不等陈恆开口,谢垣声息急促地道:“师傅,你跟白清师弟以师徒相称,想必你已私下收他为徒了,既然他是你的徒弟,师徒同睡一屋容易叫人误会,而弟子从小就跟师傅睡在一起,旁人早已习惯,绝对不会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陈恆眨了眨眼,终于想起来这话是他当初把谢垣赶出房间的说辞。 哈,如果谢垣搬回来,三人同处一室,那他与徒弟三人yin乱苟合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又要让那些名门正派人士怎么唾弃他了。 陈恆向来不在乎名声,更何况他现在的人设在世人眼里本就是阴险毒辣邪恶好色的魔教大魔头,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他沉吟了片刻,转头问白清:“清儿,你的意思是?” 谢垣将视线移向了白清,但见白清垂下眸,长睫轻颤,“清儿听师傅的。” 陈恆跟打太极似得将决定权推回给了白清:“你是这间屋子的半个主人,为师没有意见,就端看清儿的意思了。”他这么说就是故意要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劣,因为不管白清是同意还是拒绝,谢垣对他的成见只多不少。 没想到师傅居然这么看重白清,连他搬回来住也要经过白清的同意,谢垣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越烧越旺,将他的五脏六腑烧成了一团。 “师弟,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尽管心里的恨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还要将怒火跟恨意压下,笑的和煦如风。 白清低头思考了片刻,扬起唇角,冲着谢垣温声道:“一张床容不下三人酣睡,师兄,还请你多担待了。” “……” 别以为有了师傅的庇佑,他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陈恆倒是没想到白清会拒绝。 他还以为以白清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别人,不过白清拒绝了也好,三个人确实太拥挤,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谢垣,清儿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是回去吧。” “师傅……” 陈恆扯了扯嘴角,“我并不在乎世人怎么看我,清儿是我的徒儿,也是我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就算背了跟徒弟苟合的骂名又如何。” 这一番话说的既深情又狂妄,白清心底颇有感触,而谢垣则捂住心口,面色苍白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小时候没过上好日子,谢垣身子一向瘦弱,现在就算好吃好喝的供着,也长不了几两肉,此时他身形微微摇晃,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眼看着快要摔倒在地,他伸手撑在了桌上,带动桌上的茶壶发出乒铃哐啷的声响。 陈恆藏起了眼里的愉悦,欣赏着谢垣眼底的挣扎跟绝望。 他想,看来谢垣真的很喜欢他啊,那他就利用谢垣对他的倾慕,狠狠地回击回去,他甚至已经想好以后要在谢垣面前经常跟白清秀恩爱,时不时刺激他让他痛苦。 等到欣赏够了谢垣痛苦的表情,陈恆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道:“你先出去吧。” 谢垣勉强站直了身体,眼里一片虚无,“是,师傅。”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他僵直地转过了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就如同要踏出这不属于他的世界一样。 直到出了门,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峰,一脸漠然地想,就算师傅喜欢白清又如何。 他得不到师傅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时光匆匆过了两年。 这两年,谢垣每天都会看到男人跟白清在一起的刺眼画面,心头一次又一次被刀刺伤,鲜血溢出,然后结痂,如此反覆,直到心上生出了厚厚的茧,他看到男人跟白清携手的画面时,心终于不会疼了。 他的心冷了,硬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好好练功,有朝一日将男人打败。 *** 血冥宫的弟子都接受了白清是未来的教主夫人的事实。 因为陈恆直接发话下来,说等白清十八岁后就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他。 那时候谢垣就站在了人群之外,冷眼旁观着男人揽着白清的肩膀,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 十八岁,那就是说还有六年,他要在这六年里打败他。 然而谢垣清楚自己跟男人之间的差距,就算他没日没夜的练功,要打败他也需要三十年。 再又一次被男人用剑指向了脆弱的脖子后,谢垣伸出指尖拨开了剑尖,朝着男人抱拳道:“师傅的武功比以前更加精进了,弟子自愧不如。” 陈恆看着谢垣微笑道:“你也进步的很快。” 顿了顿,他脸上的笑容加深,意有所指地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拼命练功,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我而取而代之呢,还是纯粹想让武功得到升华?” 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杀意,谢垣重重跪倒在地,额头低着胸口,一字一顿地道:“弟子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陈恆上前将他扶起,语气里带着责备:“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 说着,他兀自轻笑,“你这么有出息,为师很欣慰。” 谢垣抿了抿唇,阖上双眸,遮住了眼里的那一抹深沉。 果然还是不行呢。 不能靠武力碾压师傅,那他只能另想它法了。 *** 这一日,是白清十三岁生辰。 为了表示对他的青睐,陈恆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歌舞表演。 血冥宫的弟子只会舞刀弄枪,这就需要后宫三千男宠出来撑场面了。要说这三千男宠,陈恆本来是打算按照对白清承诺的那样,将他们统统遣散,然而这些男宠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一想到被遣散后要为生存辛苦工作的场景,个个排队跑到陈恆的面前哭喊求情,求他不要赶他们走。 那一阵子,陈恆天天被他们烦,烦到没人的时候都能听到苍蝇嗡嗡嗡的叫声,白清见状,极为善解人意,主动跟他提出让他们留下来。陈恆也不想整天被男宠们烦,便顺水推舟把他们留了下来,当然,他还不忘跟白清表明心迹,表示他绝对不会碰那些男宠一根手指头。 热闹的场景维持了好一阵子。 三千男宠不光跳舞,还走到台下拉着血冥宫的弟子一起跳,而且他们穿着清凉,舞动的时候身上的薄纱随风翻飞,隐约可窥见里头婀娜动人的胴体。众弟子平日里都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个个都是大光棍,第一次看到这么热火喷血的一幕,好几个人的鼻血当场就飙了出来。 惹的那些男宠吃吃直笑。 陈恆觉得表演没意思,就拉着白清去湖边看烟火。 谢垣本来想偷偷跟过去,谁知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 削薄的嘴唇里吐出了两字,声音森寒无比。 来人眉眼轻佻,面如桃花,穿着束腰的纱裙,衬得腰肢不盈一握,他没有被谢垣的冷淡态度所击退,反而朝着谢垣欠了欠身,“少主,奴家玉竹,有一件物件想要交给少主,还请少主跟我走一趟。” 谢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物件?” “少主跟我来就是了。”玉竹还要卖关子。 谢垣不感兴趣,他现在最想知道师傅要带白清去哪儿。 于是冷声重复了一句:“让开。” 眼看着留不住他,玉竹灵机一动,道:“那件物件是关于教主的。” 这句话成功留住了谢垣的脚步,他薄唇微掀,“带路。” 玉竹撇过头偷偷窃笑了几声,精緻的眉眼愈加的妩媚动人,他步伐轻移走在了前头,摇摆腰肢,将臀部的曲线勾勒的挺翘分明。谢垣眉目冷淡地跟在了身后,热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片刻后,他停下了步子,仰头看着门樑上方的牌匾——暖玉阁。 暖玉阁是血冥宫最大的一栋楼,里面住着萧无凛的无数男宠,周围舞榭歌台,布置华丽,跟血冥宫的其他房屋的风格大相庭径。 似乎因为这三千男宠,连带着这栋楼也旖旎了几分。 “少主,跟我来啊。” 玉竹回头冲着谢垣嫣然一笑,笑容在夜色的掩映下透着一丝暧昧跟蛊惑。 谢垣敛眸,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两人绕过雕栏玉砌的走廊,最后在其中的一间房前停下,谢垣仰头,牌匾上就写了两字——竹苑。 玉竹解释道:“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名字里带着个竹字,这间屋子里除了我,还有翠竹跟君竹。” 谢垣嗯了一声,“你说的东西呢?” “跟我来就是了。” 眉眼含情地瞧了谢垣一眼,玉竹推开门,转过身等着谢垣进去,少年敛眸,走进了屋。 屋内光线昏暗,屏风画扇,垂幔飘扬,空气里送来阵阵暖香。 谢垣问:“什么味道?” 身旁的玉竹嘻嘻一笑,“只是普通的薰香而已。” “真好闻。”少年喃喃了一句,又问:“你说的关于师傅的物件呢?” “别急嘛。” 玉竹轻推着他往里走,声音柔的能沁出水来,“少主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 谢垣皱眉,刚想拒绝,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听他使唤了。 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闻到的薰香,他浑身一震,那香有问题。 玉竹看出了他神情的变化,也不继续隐瞒了,“少主,其实你刚才闻到的不是什么普通薰香,而是一种特质的迷情香,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来男人了,奴家跟奴家的姐妹们身体可是空虚的紧,定会让少主体验到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话音未落,空气中又响起了另外一道娇媚惑人的声音。 “玉竹,你还真把少主弄来了。”吃吃的笑容由远及近,最后在谢垣的耳边响起,翠竹娇笑着将青葱玉手抚上了谢垣的胸膛,垂涎道:“少主还是个雏吧,不过没关系,有我们三人的调教,少主以后食髓知味了可别忘了我们吶。” 第65章 说完,三人直接将谢垣抬到了床上。 身下是绵软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软床,谢垣一躺下去,身子仿佛要陷进去似的,神智昏沉,浑身无力,他觉得很热,身体被麻痹住了,全身都动不了。 而将他包围住的三人脸上挂着魅惑的浅笑,如蛇一般向他靠近,空气里的香味更浓了,那种腻人的香味灌进他的鼻子里,让他想吐。 第58页 谢垣虽然年纪尚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更何况他偷偷看了那本专门描写男男床底之事的风月宝鑑,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又惊又怒,小脸涨的通红,“别过来!” “少主别怕,我们是来给你快乐的。” 为首的翠竹将视线投向了谢垣那张祸水似的脸,心道,教主真是瞎了眼,居然放过这么上好的货色,不过既然教主不要的话,那就便宜他们几个了。想到教主这两年收了心,一心一意地迷恋着白清,翠竹眼里就多了一丝怨怼。 他自觉身心煎熬已久,然身边跟他一样身份的男宠又都是承受的那一方,至于自给自足,他已经腻味了,他忍了两年,再也忍不住了,本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找几个血冥宫弟子来玩玩,转念一想,血冥宫相貌最好的就属谢垣,还是个雏,又正值懵懂的年纪,等到让谢垣尝到了这情慾的滋味,他们就可以夜夜春宵了。 越想越难耐的翠竹第一个扑了过去,两手略带急切地去拉扯衣服,玉竹跟君竹没有翠竹这么猴急,但美色在前,他们咽了口口水,也纷纷加入了进来。 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谢垣气的双目通红,精緻的脸庞显得极为扭曲。 “滚开!我杀了你们!” “少主要用什么杀死我们?” 翠竹轻拢小嘴,笑的春情荡漾,葱白的玉指顺着美好的弧度往下滑过,最后落在了那啥,“少主还是用这里杀死我们吧。” “!” 跟身旁的两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齐齐伸手,用力往下一扯。 “……” 安静,诡异的安静。 六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垣的那处,玉竹最先回过神来,吶吶道:“少主那里好袖珍。” 君竹轻咳了一声,面色遗憾,“少主那里用不了了,我们要不要换个壮硕些的男子过来。”毕竟今天的这个机会很难得,平常没有教主的召唤,他们都不能到暖玉阁以外的地方去。 翠竹只觉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将他火热的身体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会?他不死心,蹲下身凑近了些,兴许是受了惊,那里可怜兮兮的,跟不远处木桌上放置的茶壶的壶嘴差不多。 都不及他的小指。 凉飕飕的感觉让谢垣不适地缩了缩身体,对上三人愕然的视线,谢垣羞怒交加,“给我解药。”自他长这么大,除了师父,没人看过他那里,现在居然被这三个下贱的男宠窥了去,谢垣自觉身子不干净了,背叛了师傅,一时又愤怒又委屈,气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对面的三人面面相觑。 君竹再次轻咳了一声,道:“回少主,你那里还没有开始发育,迷情香对你不起作用,只需半个时辰,你就能恢復行动了。” 玉竹嘆息了一句,真诚地道:“少主,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去找教内的医仙瞧瞧吧,你都十三岁了,那里还跟小孩一样,恕我直言,少主你不是天阉就是中了毒。” 他们在说什么?难道不是他发育的比较晚吗? 谢垣茫然地眨了眨眼。 玉竹一脸好奇,“天阉我懂,可是若说中毒的话,血冥宫戒备森严,有谁能瞒过众人给少主下毒?”说着,玉竹不解地摇了摇头,“就算真能躲过众人的耳目,他下什么毒不好,偏偏是这断子绝孙的毒药,这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君竹也觉得奇怪,“我爹是大夫,小时候曾经翻过他的医书,医书上记载过这种毒,不过上面并没有研制这种毒药的配方,也许这种毒早就失传了,是我多想了。” 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翠竹眼里浮现怜悯之色,他坐在谢垣的身旁,耐心地帮他穿好衣服,嘆道:“少主长这么俊,怎么偏偏中看不中用呢。” 说着说着,他挑起了谢垣的下巴,指甲轻轻刮过那滑嫩的脸颊,不正经地笑道:“等少主那里好了,还是可以来找奴家的,奴家的大门永远为少主敞开。” 说完,三人整整衣冠,念念不舍地弃谢垣而去,去寻找可以满足他们的男子去了。 谢垣一个人躺在这华丽而空旷的房间,眸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了下来,没有焦距地看着顶上的房梁。 他的身体……是不正常的吗? *** 陈恆揽着白清的纤腰,漫步走在了这被被灯笼映照的灯火通明的河边。 只听砰的一声,烟花垂直射入空中,于夜空中轰然绽放,开出璀璨的花朵。白清扬起了脸,眼里倒映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烟火,嘴角露出勾起温柔的笑意。 “真美啊。” 陈恆悠悠收回了视线,垂眸笑看着谢垣,哑声道:“喜欢吗?” “嗯。” 轻轻应了一声,白清将头靠在了陈恆的肩膀,眼里泛起了温柔的涟漪,“谢谢师傅为我准备的这一切。” 陈恆轻笑了一声,指尖轻柔地勾勒着白清的姣好的纯瓣,“清儿打算怎么谢我呢?” 脸上染上醉人的红晕,白清羞涩地抿了抿唇,忽然启唇。 苏麻的触感流连在了指尖,就跟在讨好主人似得宠物,陈恆微微一笑,任由白清动作。片刻后,白清移开唇,粉色的唇瓣染上湿意,眼里雾气氤氲,他眨了眨眼,鼓足勇气踮起了脚尖。 在少年的唇即将吻上来的时候,陈恆转过了脸,那个吻就落到了陈恆的嘴角。 眼里划过失落之色,白清敛眸,正打算将唇移开,陈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忽然主动将脸转了过来。 这么一来,两人的嘴唇就贴在了一起。 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白清有些无措地垂了手,耳尖悄悄红了。 陈恆用手捧住了白清的脸,温柔地吻着,在白清松懈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男人的吻技在第二个世界也算是突飞勐进了,此时他将所有技巧都用上,将白清吻得全身发软,双颊如火。 趁着白清浑身瘫软之际,陈恆斜斜瞟了不远处的谢垣,见他捂住嘴巴后退了两步,眼里滚落了两滴泪水,一副伤心的快要昏厥过去的模样,陈恆满意极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的不专心,白清睁开了眼,发现男人的眼睛越过他在看某一个方向,他微愣,下意识地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陈恆见状,连忙收回视线,抱住白清转了一个圈,将他抵在了一个树上。 很快将心底的异样抛开,白清仰起头,专心地承受着他激烈的吻,心里涌上了无限的欢喜。 等到陈恆再次朝谢垣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谢垣应该都看到了吧。 陈恆心情愉悦地放开了白清,拉着脸儿酡红的白清继续欣赏这灿烂的烟火。 ***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原处,谢垣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药效一解除,他就马不停滴地赶来了后山,却没料到会撞到刚才的那一幕。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师傅这么热情地吻一个人,眼睛酸涩的想要落泪,心里却多了一个洞,冷风唿唿地灌了进来,心彻底空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刚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不停涌现,他只想离他们远一点,再远一点。 喧嚣的声音统统离他远去,华丽肃穆的殿宇渐渐消失,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僻静的精舍时,他才停下了脚步。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医仙狄姜的住所。 想起那三个男宠说的事情,谢垣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终是面色沉郁地走了过去。 叩叩叩。 他上前敲了敲门,扬声道:“狄爷爷,我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 吱嘎一声,门开了。 医仙狄姜披着衣服,手指一盏烛灯站在了门口,看到谢垣,他神色微讶,忙将他迎了进来。 “这么晚了,少主找老朽有何事?”狄姜年约六旬,头髮鬍子都花白了,他曾经侍奉过三任教主,资歷比教内的长老还要老。 约莫是觉得羞耻,谢垣憋红了脸,低下头,烛火掩映在了他的眼里。 只听他吞吞吐吐地道:“你可以帮我看看……我得了什么病吗?” 半个时辰后。 狄姜收回了手,神色严肃,表情十分的凝重。 “狄爷爷,我到底怎么了?” 见狄姜表情不对,谢垣的心提了起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他真的是天阉?还是中了毒?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他来承受这样的惩罚? 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不能抱他,谢垣一时心神恍惚,心里传来阵阵痛楚,难受的近乎死去。 第66章 一声嘆息从老人的嘴里溢出,狄姜缓缓摇头:“你中了缩阳蚀骨散。” 隐隐猜到了什么,谢垣面如死灰,张了张嘴,压下心底的恐惧低声喃喃:“中了这种毒的人会怎么样?” “这种毒药效缓慢,需要长期服用才会渗入骨髓,若是女子服用此毒,便会提前绝经,若男子服用,会终身不举。” 不举…… 少年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里瀰漫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中这种毒呢? “狄爷爷,您被世人称为医仙,你能不能帮我解毒?”如果他就这么废了,此生不能抱师傅一次,他就算死也不会甘心! 狄姜面带怜悯地扫了谢垣一眼,喟嘆道:“如果你在中毒后的两年内找到我,我兴许还能找到法子勉强一试,可你现在中毒已深,若我没有推算错的话,你已中毒五年之久,我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力回天了。” 难道说他要顶着现在这幅残疾的身子过一辈子了? 不,他不接受。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谢垣神经质地转了转眼珠,跟抓住浮木一样扒住了狄姜的胳膊,“狄爷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句话,那三个男宠异样的目光跟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底,联想到师傅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他身体的秘密,是不是也会用那样的目光看他? 不行,他宁愿死也不愿面对师傅同情怜悯甚至轻鄙的目光,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面对少年痛苦恐惧的神色,狄姜面带不忍,沉默了良久,终是开口:“我会尽力。” “谢谢狄爷爷。” 第59页 布满血丝的眼眸似乎能沁出血来,谢垣吸了吸鼻子,手指都开始发僵,好不容易将手从狄姜的胳膊上移开,却听对方无甚信心地开口:“就算将来你那里能恢復,与一般的男子相比会短小很多,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谢垣都不会放弃,听到狄姜这么说,他容色暗淡如蒙尘的美玉,脸庞虽然依旧清魅不可方物,但总归失色不少。 “我明白。” 他惨澹一笑,想起中毒的事,他又多问了一句:“狄爷爷,你可知现今哪个门派有这种毒?”如果被他查出来是谁对他下这等黑手,他定会以牙还牙,将对方碎尸万段! 狄姜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闪过犹豫之色。 这种阴邪的毒药,只有在古书中记载过,而那本古书,只有教主才有。他曾于三十年前有幸去过上上任教主的书房,无意中瞟到过关于缩阳蚀骨散的介绍,可惜他当时只匆匆瞥了一眼缩阳散的方子,大致记住了其中的几味药,如果能够知道缩阳散需要的所有药材,也许这毒就不是那么难解了。 久久没有得到老人的回答,谢垣一暗,“狄爷爷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狄姜:要不要说呢? “请您告诉我吧,我想知道暗害我的人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阴损的手段折辱与我。”眼里藏着冷彻的杀意,谢垣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将对方的男根割下来,让他尝尝与他一样的痛苦, 狄姜犹豫良久,终是不忍看到少年痛苦落魄的神色,便将自己知道的说给了他听。 谢垣听完了老人说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他张了张嘴,声音放得很轻:“你是说,缩阳散的方子只有师傅才有?” “是的。” “那你觉得是师傅做的?” “老朽不敢。”狄姜捋了捋鬍子,“极有可能是别人从教主那里偷了方子,少主可以去问问教主有没有什么人进过他的书房。”毕竟书房内机关重重,没有教主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擅闯书房,否则就是个死。 谢垣没有说话,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幽暗诡秘,隐隐流转着莫测的神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问:“你说我中毒几年了?” “依少主的脉象来看,应该有五年了。” 五年,正好是他来血冥宫的第五个年头。 他记得自己刚来血冥宫的时候只有八岁,个子还不到师傅的腰,那时候正好是师傅对他最体贴最呵护的时候。为了让他快点长身体,师傅每天都会变着法子亲自给他准备各种营养美味的浓汤,那会儿他特别感动师傅对他的疼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 往日这些美好的回忆重新回到他的脑海,突然就变了味。 那一碗碗美味的浓汤里,是不是就下了缩阳蚀骨散?后来屡次三番地查看他那里,是不是就是为了检查毒药有没有起作用? “少主,少主?” 耳边传来狄姜担心的话语,谢垣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我知道了。”顿了顿,他看向狄姜,一脸郑重地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你放心,老朽绝对不会向别人吐露半句。” 狄姜的话谢垣是信的过的,他跟狄姜的关系一向亲厚,狄姜喜欢独居,平时这里没什么人来,只有谢垣会过来看他,与其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主僕,倒不如与说是爷孙关系。 原本在血冥宫,谢垣最信任的人是陈恆,第二信任的人是狄姜。 经歷了这次打击,他最相信的人变成了自己。 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 竹苑三公子在外面浪荡风流到了深夜,才拖着疲惫而满足的身躯回到了屋里。 推开门,伴随着明灭的烛火,他们一眼就看了茶桌旁独自喝茶的谢垣,少年脸色冷然,质地细腻的茶杯捻在了他如玉的指尖,衬得他的手指愈发的修长莹白。 真真是一个妙人,翠竹眼底浮现一丝可惜,他刚才主动勾引了教内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与之激情欢好了三次,但总归觉得不满足,现在看到了谢垣,他心里的欲瘾重新被勾了上来。 他想,谢垣那里不能用,其他地方还是能用的。 于是他嘴角斜斜挑起魅惑的笑容,眼里波光流转,娇笑着朝谢垣走去。 “少主,迷情香的药效已除,你为何还留在这里?”他笑的花枝乱颤,将身子半倚在了少年的肩上,俯身对着那精緻优美的耳廓吹了一口气,哑声轻喃:“莫非是在等我们回来?” 谢垣喝茶的动作一顿,翠竹顺势将他手上的茶杯接过,就着谢垣喝过的地方将剩下的半杯茶度入口中。 等到将半杯茶喝完,翠竹将茶杯重新塞回谢垣的手里,捏了捏他的手指,凑到他耳边软语:“少主泡的茶就是香,不知道少主愿不愿意在这里留宿一晚,奴家想向少主探讨一下泡茶的方法。” 翠竹对谢垣早就起了色心,就算谢垣是个天阉,他房内有好多yin具,他不介意跟谢垣玩玩这些另类的花样。 谢垣挑眉扫了他一眼,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抹绯色,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冰冷的气质褪去,倒突显出了别样的惑人风情,只见少年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道:“既然翠竹这般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在翠竹怔忪的眸色下,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幽魅妖冶的双瞳里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翌日,暖玉阁死了三个男宠的消息传了出来。 陈恆对此没有多大感觉,本就想将男宠全部遣散的,是他们非要留下来享受荣华富贵,落得这样的结局也是他们命劫到了。据说三人死的时候,赤身裸体,身上尽是情慾的痕迹,说明死前曾经与人进行过激烈的床事。 陈恆雷霆震怒,当即命人抓出与那三个男宠苟合之人,不消一日,那名男子就被揪出,原因是有弟子看到他半夜衣衫不整地回房。男子极力否认自己是杀害那三人的兇手,然而兇器在他的房内被人找出,男子百口莫辩,陈恆挥了挥手,直接命人将他拉出去餵狗。 那三个男宠的死活与他无关,兇手是谁他并不关心,不过在众人眼里他被带了绿帽,表面上肯定要表现一番震怒的气势。 *** 时光如流水一般匆匆逝去,转眼又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谢垣越来越沉默,就算陈恆故意在他面前跟白清举止暧昧,他面上已经能做到不动声色了。至于身上的缩阳散,狄姜于一年前研制出了以毒攻毒的办法,一年来,谢垣一直在服用狄姜为他配的药,一天也不曾落下。 狄姜跟他说过,所配的解药有严重副作用,可能会简短他的寿命,谢垣对此毫不在意。 在得知这毒是男人给他下的之后,他就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期待了。 是的,他后来冒着生命危险去过陈恆的书房,找到了那本古籍,原本他是想要找到缩阳散的完整配方,好让狄姜配解药的时候更能对症下药,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在医书上找到有关缩阳散的任何资料。 医书有被撕下的痕迹,幸而撰写这本古书的作者有编写目录的习惯,谢垣从目录上找到了缩阳散,按照书页寻找过去,最终确定那缺失的几页正是该记载缩阳蚀骨散的地方。除此之外,他发现书上还缺失了一页,那缺失的一页在目录对应的那一栏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媚骨。 谢垣并不知道媚骨是什么,不过既然被撕去,说明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从那天起,他就能断定自己身上的毒跟男人有关。 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男人,谢垣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也只能选择面对。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但可以肯定,他记忆里的美好回忆都是假的,男人一开始收养他就是有预谋的。 多么可笑,他以为的温柔可亲的师傅只是他的假象,也因为自己对师傅盲目的信任,最终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第67章 从那天起,谢垣对陈恆的感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表现的很好,仍然跟以前一样对男人毕恭毕敬,明知道对方是害他不举的罪魁祸首,他硬是不露声色。 不就是演戏么。 既然都在演戏,那就看谁的演技好。 陈恆并不知道谢垣已经发现了他下毒的事情,他时不时地在谢垣面前跟白清亲密,如愿看到谢垣露出痛苦晦涩的神色。只是日子长了,陈恆玩腻了,觉得谢垣获得的痛苦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于是他打算按照剧本让谢垣提前下山。 那时候谢垣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的谢垣个头已经跟他一样高了,身体依旧单薄,带着他那样年纪特有的纤细。他站在陈恆的面前,微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他的背嵴挺得很直,应该说,在任何时候,他都站的很直,外表谦卑,骨子里有着骄傲的灵魂。 陈恆斜斜躺在了白清的腿弯,由着白清富有技巧地帮他按揉着背部的肌肉。 舒服地喟嘆了一声,陈恆拉住了白清的手,轻轻往下一拉,白清柔弱的身体翻身倒在了他的怀里。顺势掬起了白清绸缎般顺滑的长髮,在指尖绕成了圈,男人挑眼睨了候在下面的谢垣一眼,薄唇轻吐,散漫的声音渐渐飘荡在了空气中。 “谢垣,你有十五了吧。” “是。” 陈恆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着往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魔教教主了。” 谢垣不知道男人说这话有何意,只能斟酌着附和道:“师傅武功天下第一,弟子怎么能够跟师傅相比。” “呵。”陈恆扯开嘴角笑了一笑,将白清的头髮放在鼻下轻嗅了几秒,然后才慢悠悠地继续道:“最近江湖上又出现了几个门派想要声讨我魔教,为师想让你下山歷练歷练,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下山? 谢垣敛去了眼里的疑惑,从容应道:“弟子愿意下山,定不会辜负师傅你对我的期望。”他早就不是以前的谢垣了,男人的每一步对他来说都是别有用心的,就是不知道这次让他下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见谢垣答应了,陈恆眼里精光一闪,勾了勾嘴角,“好,不愧是我萧无凛的徒弟,够胆色。”说罢,他点名让谢垣提着天虎帮跟金龙门掌门的人头回来见他。 将疑惑压在心底,谢垣一口应下。 第60页 “好了,你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就下山。” “是,师傅。” 等到谢垣离开后,白清靠在男人的怀里拨弄着他的衣角,“师傅,我也是你的徒弟,那我什么时候下山歷练啊?” 指甲刮过少年豆腐一样滑嫩的脸蛋,陈恆笑眯眯地问:“怎么,清儿也想下山?” 白清点了点头,搂住了陈恆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蹭了一蹭,半阖上眼轻声道:“我从小在血冥宫长大,从来没有下山过,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陈恆仔细想了想,白清被抹去记忆后确实没有下过山,少年心性,有好奇心是再所难免的。 不过他可不敢让白清离开他的身边。 白清的资质不好,武功平平,以他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只能混个二流,很多人都能秒了他,更何况谢垣是不是对白清放下杀意尚未可知,陈恆可不敢冒这个险。而谢垣的武功秒杀江湖榜上的前十是没问题的,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安排了血冥宫的影卫暗中保护谢垣,确定不会有危险才放心让他下山。 垂眸看清白清眼底的期待,陈恆轻柔地捧起了他的脸,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真的很想下山?” “嗯。” 少年眼神坚定,陈恆看着看着倏然笑了,“好,既然你想领略外面的大好春光,那我亲自陪你走一遭又有何妨。” 白清双目亮起,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欢喜:“谢谢师傅。” 陈恆笑笑,指尖捻起了他的一缕长发,语气笃定地道:“等我一统江湖后,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 少年喃喃:“真希望那一天快些到来。” “会的。”陈恆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的山峦。 等到他灭了白云山庄,取得了整个天下时,他会在他跟白清的婚礼上,亲口告诉白清有关他的身世并将他抛弃。不知道当白清知道自己亲手杀了他的家人时,会露出什么样表情呢? *** 三日后,谢垣正式下了山。 陈恆将教内的事物交给荣湛跟荣青处理后,也带着白清下了山。 之所以让谢垣杀掉天虎帮跟金龙门的掌门,是因为这两人跟谢垣的父亲是拜把子的兄弟,也是剧本里谢垣身边最大的助力。 陈恆一点也不担心谢垣可能会在这次下山歷练的途中得知当年青玄宗灭门的真相,谢垣知道了最好,因为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要杀他,势必会跟名门正派联手,里应外合潜伏在他的身边,陈恆到时候要做的就是静静看谢垣演戏,然后在谢垣以为他中计的时候,当着谢垣的面将那些正派人士统统绞杀。 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恆已经跟白清来到了一家悦来客栈。‘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掌柜拨着算盘,头也不抬地问。 “住店。” 掌柜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几间?” 陈恆顿了顿,“一间上房。” 掌柜听了,顿时就用暧昧不明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去。他家小二正忙着招唿客人,掌柜便放下了手中的金算盘,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迈着俩小短腿走到了前面,“客官请跟随我来。” 陈恆神情自若地跟在了掌柜身后,倒是白清一脸好奇地盯着那个掌柜的迷你身材看,末了,凑到陈恆耳边小声问:“师傅,他为什么这么矮啊?” 掌柜听力很好,回头笑的跟弥勒佛似的:“我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好了后就再也没长过个子。”其实他的脸生的很好,皮肤白净,五官精緻,那双眼澄澈分明又不失聪慧,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 白清脸一红,主动认错:“抱歉,我无意揭开你的伤疤。” 掌柜大度地挥了挥手,“无碍,这些话我听的多了,耳朵都快要起茧了。”说罢,他走到一扇门前停下,将门推开,“房间今儿个刚打扫过,被子也是新晒的,有什么吩咐直接跟我说一声。” 陈恆微笑道:“给我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端过来吧。” “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掌柜转身下了楼。 隔的老远都能听到掌柜提高嗓音跟倒豆子似的报菜名,一长串菜名都不带停顿的。 白清眨了眨眼,将门阖上走到桌旁坐下,“师傅,咱们带的银子够吗?” 陈恆给他到了一杯茶,“为师此趟下山是带你游山玩水的,银子当然要带足了。” 白清放下了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到底是涉世未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别人的话,陈恆摇了摇头,缓声问道:“你觉得刚才那个掌柜人怎么样?” 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白清蹙眉回忆着掌柜刚才说过的话跟做过的事。 “他衣着干净又不失华丽,应该是这里的老闆。”白清看了一眼手里的茶杯,“算盘是金子做的,连喝茶的水壶跟茶杯都这么讲究,看来这个客栈的生意应该很好。” 陈恆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继续。” “他听力很好,算盘拨得很快,很有做生意的头脑。” “还有呢?” “他刚才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楼下的方向看,我猜他应该是在看他的爱人。” “为什么是爱人?”陈恆奇道。 “因为——”白清顿了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就是这么看你的。” 撇过少年红红的耳尖,陈恆勾了勾唇,转移话题道:“你的洞察力不错,不过你说的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嗯?”白清眼里的疑惑更深了,长睫微动,一眨不眨地看向陈恆。 男人将杯沿抵在了唇边,弯了弯唇角,“你刚才不是问我他的个子为什么这么矮吗?” “不是说他生病了吗?” 陈恆摇头,喝了口茶后,才道:“江湖上有一种失传已久的缩骨功,能让人的身体一直维持在幼儿的状态,容貌也会有所变化,是一种很好的掩饰身份的武功,刚才那个掌柜应该就是练了这种功法。” 白清眨了眨眼,敛去了眼里的惊诧,“师傅是说他也是武林中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忙问:“他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是。” 陈恆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地道:“他为什么要改头换面窝在这个小小的悦来客栈呢?” 就在他暗自沉思的时候,门口适时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陈恆沖白清使了个眼色,白清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二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菜。” 来人身形修长,容貌俊气,一双黑眸炯炯有神,手里一左一右端着两大担子整整十八道热菜。 那位掌柜这么做生意,就不怕他们吃霸王餐吗? 第68章 陈恆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兄台幸苦了。” 他暗自调用内息,发现来人居然毫无内力,想来对方没有武功,纯粹靠一身力气撑住这十八道菜的。 男子微笑:“我是这里的店小二,这是我份内的事。”他手脚利落地将菜餚端在了桌上,放到一半放不下了,正巧门外有俩人抬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跟屋里的桌子并在了一起,男子便将剩下的九道菜搁在了另一张桌上。 “客官,菜齐了。” 将视线从十八道菜上移开,陈恆对男子笑的如清风般和煦:“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真多啊。” 男子是个老实人,“我们店里就五道招牌菜,不是客人你们点的吗?” 陈恆:“你先出去吧。”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宰,这还真是—— 新奇有趣啊。 等到男子走了,白清看着这么多美味佳肴,咽了口口水,“师傅,我们真的要吃这么多吗?” “吃吧。”陈恆率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尝了块糖醋鲤鱼。 味道还不错。 至于银子的问题,不够的话他飞鸽传书让荣青跑一趟就好。 夜里睡觉的时候,陈恆才发现这间客栈的隔音很不好。 听着隔壁木床被摇的吱嘎吱嘎的声响,陈恆眉头皱成了小山,一低头,怀里的白清正仰头看他,那双好看的眸子比子夜还要来的幽深暗沉。 显然也是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陈恆压低声音道:“吵醒你了?” 白清眨了眨眼,低低嗯了一声,脸颊在黑暗中发烫着,他当然知道隔壁在干什么,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这两年来,他虽跟师傅睡在同一房间,但他们是分床睡的,这一次两人睡在同一张床,唿吸间都是师傅身上淡淡的体香,白清一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隔壁似乎战况激励,一道压抑的闷哼声溢了出来。 陈恆:“……” 白清:“……” 陈恆轻咳了两声,那边的吱嘎声骤停,继而比刚才摆动的更加厉害,整块墙壁似乎都在震动,倒是那暧昧的男声不再响起。白清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了陈恆的胸口,身体有些紧绷,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陈恆默了默,暗自运功,对着墙壁就是一掌。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隔在两间房间之间的那块墙壁就那么倒了。 灰尘阵阵中,白清眯着眼睛朝那破了的洞口望去,那边的人反应倒也迅速,只见对方迅速将被子一拉,堪堪遮住了赤/裸的肩头。白清神色尴尬地收回了视线,似乎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他忍不住又将视线移了过去。 躺在外侧的那个人不就是白天给他们送菜的小二吗? 此时的小二脸色微红,额头布满了汗津津的汗珠,面对陈恆跟白清的注视,他默默地将被子拉高了一些。白清眼尖,一眼就看到被子隆起了一团,待在被子里的人似乎觉得太热,不经意间将被子踢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只白嫩小巧的脚丫。 陈恆伸手捂住白清的眼睛往怀里一带,朝着那头笑的十分纯良。 “不好意思,刚一时没收住手。” 不等对方开口,陈恆又慢悠悠地道:“贵客栈的损失由在下来承担。” 既然都说要赔了,小二当然没有什么异议了,被打搅好事的另一人不高兴地掀开了被子,将脑袋露出了出来,看到陈恆跟白清和衣躺在一张床上,他挑了挑嘴角,露出标准的狐狸似的微笑。 第61页 正是那个五短身材的掌柜。 “二位客官,如此良辰美景,你们怎么也不做点什么?” 陈恆无视这句话里的暗示,“我没有打搅到二位的雅兴吧?” “没有。”掌柜哼哼,“只要客官记得赔偿小店的损失就行。” 白清被捂住了眼睛,看不到另一个人的脸,不过听着两人对话的声音十分耳熟,他将陈恆的手指掰开,透过指fèng朝那头看了过去。当确定那两人是掌柜跟小二后,他脑海里就闪过一个问题——掌柜是迷你攻还是迷你受啊。 因为小二跟掌柜没有现场表演活/春/宫的想法,后半夜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那恼人的吱嘎声了,可白清反而觉得更睡不着了,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忍不住猜想师傅什么都没穿的样子。 陈恆睡眠质量本就不高,身边这小子还在来回地翻身,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动。”白清就不敢乱动了。 隔天一大早,陈恆跟白清还没起床,掌柜就拿着个金算盘颠颠而地跑过来算帐了。 噼里啪啦一顿响后,掌柜摸着算盘笑眯眯地道:“一共是一千两百五十七两银子。” 白清:“你倒是说说怎么算出来的。” 掌柜继续笑眯眯地道:“住宿费、伙食费还有昨晚的精神损失费,三样加起来一共就这么多,我这还是友情价。” 白清蹙眉:“你这家是黑店。” 陈恆将白清拨到了身后,沉声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可不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巧合。 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掌柜一脸认真地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教主能够帮我一个忙。” 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陈恆敛去了眼里的讶然,“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做善事。” “我明白。” 掌柜点头,神色认真地道:“我有一张世人梦寐以求的藏宝图,宝藏的地点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只要教主能够帮我除掉仇人,我愿意将宝藏的藏匿地点告之教主,助教主早日一统江湖。” 白清恍然,难怪他吃穿用度这么讲究,原来是身后有座金山银山。 陈恆低头沉吟了片刻:“好。”反正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算他都不亏。 答应了这笔买卖后,掌柜便将他要杀的人告诉了陈恆。原来掌柜原名殷若羽,是十二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殷明山庄的少庄主,当初殷明山庄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世人都猜是被魔教中人所为,而事实的真相是被天虎帮灭了满门。 天虎帮的老掌门熊天霸觊觎那传说中的宝藏,血洗殷明山庄不说,还一把火将殷明山庄烧了个精光,而当时年近九岁的殷若羽被殷母藏在了缸里,才侥倖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殷若羽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为父母报仇。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他不光要熊天霸的命,他还要天虎帮的所有人为他父母陪葬,当他得知魔教新一任教主野心勃勃,企图吞併整个江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说起这些时,殷若羽面无表情,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陈恆认真地听着,等到对方说完,他才接口道:“真巧,其实我已经派我的另一个弟子去取天虎帮掌门的首级了,不出意外的话,几日后便能得到好消息了。” 见殷若羽眼里划过一抹疑惑,陈恆慢声道:“天虎帮处事作风向来嚣张,本座已经看不惯他们很久了。” 殷若羽不怎么满意,“教主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要的是天虎帮所有人的命。” “可以。”陈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我会飞鸽传书召集下属在天虎帮前集合。”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后,殷若羽才重新笑开,恭恭敬敬地向陈恆作了一个揖:“那我在这里先谢过教主了。” 等到殷若羽离开,白清语气难掩失落:“师傅,那我们原定的计划是不是变了?”他们本来是打算去周边的好山好水看看的。 陈恆轻抚着少年白皙柔滑的脸蛋,“为师答应你,等这件事一过,我们就按照原定的行程出游好不好?” “好。”白清低下头,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句。 也没在意少年陡然低落下来的情绪,陈恆只是在想,不知道谢垣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与此同时,谢垣抱着刀,无声地站在了金龙门的门前。 在他的面前,无数人在了掌门吴勇身后严阵以待,一脸戒备地盯着谢垣。 “你就是萧无凛的徒弟?” 吴勇挑了挑眉,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谢垣,看着那纤弱的身子,他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堂堂魔教教主,居然派你这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上门挑衅,当真是不将我吴勇放在眼里。” 谢垣静静地看着吴勇,语气平和:“师傅让我前来取你首级,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有什么不敢的?” 吴勇向来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他是打不过萧无凛,但他不信自己会对付不了眼前这个瘦削到风一吹就倒的少年。 撸了撸袖子,让众弟子统统后退,吴勇才抬头看向谢垣:“出招吧,有什么本事统统使出来。” 谢垣也没客气,叮的一声抽出了剑,直接朝吴勇袭去。 半个时辰后。 谢垣刷的一声将手里的剑插进了剑鞘。 在他对面的吴勇眼里还残余着一丝不敢置信,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输在了谢垣的手里,然而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听噗通一声,吴勇的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谢垣的脚下。 “啊,掌门死了!” 人群里顿时传来悲痛的哭喊声,更有人提着剑直接朝谢垣的方向砍来。 谢垣弯腰提起了吴勇的人头,糙糙用布将人头裹起,随后他便使用轻功,将身后追来的人遥遥甩到了身后。回到客栈,他随手将吴勇的人头放在了桌上,掏出块雪白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染血的剑身。 银白的剑身映照出了他冷漠寡淡的脸庞。 谢垣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认真回想了片刻,应该是从两年前得知自己被男人下毒之后吧。 为了不让自己身体的秘密被除了狄姜跟萧无凛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他第一次大开杀戒将那三个男宠杀了。他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三人死前哀求跟绝望的表情,他们跪在他的脚下,哭着说绝对不会将他的秘密说出去,可是他们难道不知道么,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本来以为晚上会做噩梦。 然而那一晚他睡得格外香甜,他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割开了师傅的皮肉,疯狂地尝着那滚烫腥甜的鲜血。 谢垣回过神来,表情不自觉地放柔了,用看情人的眼神温柔地抚摸着手里的那把剑。 吴勇的人头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是熊天翔的了。 等到完成了师傅交代的命令后,他也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第69章 谢垣推开窗,雪白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他迅速伸手抓过,指尖摸上了白鸽爪子上繫着的纸条上。 他伸手抽下了那张字条,摊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让他明日午时动手。 字体清俊霸气,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男人之手。 谢垣将字条凑到了阳光下仔细地欣赏着,目光顺着那些笔画一一掠过,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副男人挥洒笔墨的画面了。按照魔教的规矩,看过消息后就应该将纸条毁去,谢垣没捨得,又原原本本地将纸条叠好,夹在了袖口fèng制的一个夹层当中。 仿佛这样做就能离那个狠心的男人更近一些。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不过原因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师傅,只有他越痛苦,自己才会快乐。 翌日。 谢垣仍然穿着昨天的衣服,提着剑来到了天虎帮门口。 天虎帮跟金龙门关系交好,吴勇被魔教众人身首异处的消息不过半天就穿的沸沸扬扬了,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天虎帮掌门熊天翔的耳中。此时他脸上挂着悲痛的神色,当面对谢垣的挑战时,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今日定要亲手杀了你,为我义兄报仇!” 说罢,他直接朝着谢垣飞了过来。 谢垣原本对自己的武功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他一直待在血冥宫,平日里也就是跟教内的弟子切磋比试,从来没有跟江湖上的高手对过招,昨天能够轻而易举地杀了吴勇,对他来说也是出乎预料。 熊天翔的武功比吴勇高一点,但也不是谢垣的对手。 在对挑了三百回合后,谢垣将熊天翔手里的铁锤击落,当然他脸上蒙着的面纱也不幸落在了地上。 四目相对,熊天翔惊了一惊。 “是你。” 谢垣表情不变,“怎么,你认识我?” “哈哈哈。” 熊天翔仰头大笑了三声,脸上肌肉微微抖动,眼里纠结着深刻的悲哀。 等到笑够了,他一边摇头一边道:“我本来以为青玄宗在那场屠杀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没有想到居然还留下了一个。”顿了顿,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谢垣,“如果谢大哥在天有灵,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认贼作父,拜萧无凛为师,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里的意思,谢垣脸色微变。 “你难道不知道,杀死你父亲的人就是你的师傅萧无凛?” 熊天翔嗤笑了一声,瞥见谢垣蓦然惨白的脸色,他吃了一惊,“你不会真的不知道萧无凛是你的杀父仇人吧?” 杀父仇人? 师傅居然是杀死他生父的杀人兇手? 谢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闪过一丝寒气,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划过了熊天翔脖颈处的皮肤。 一丝鲜血从伤口溢出,如丝线一般顺着银白的剑尖往下流淌。 “你在说谎!” 熊天翔一脸无畏地看着谢垣,“我没必要骗你,我跟谢大哥还有吴大哥结拜兄弟,我想魔头之所以让你来杀我,就是为了杀人灭口,不过萧无凛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一眼就认出你吧。” 第62页 “你那时候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谁会注意到你呢,要怪只能怪我记忆太好,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就永远不会忘记。” 谢垣安静地听着,等到对方说完了,他动了动嘴,声音轻的几乎就要随风消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熊天翔一时愕然不已。 “你现在知道了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你不感谢我将真相告诉你,居然还怪我说出真相?” 谢垣神色漠然,无所谓地道:“你也说了,我是不受宠的儿子,如果不是谢家快要绝后了,我那死去的父亲怎么会愿意救我一命?” “……” 嘴角的笑意逐渐泛冷,谢垣继续开口:“我只知道,师傅虽然没有生我,但对我比我亲生父亲还要好,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谢大哥怎么会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儿子!” 熊天翔气的浑身颤抖,谢垣不过云淡风轻一笑:“你既然想知道的话,那你就去阎王爷那儿问我死去的爹吧。” 说罢,谢垣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熊天翔的头颅砍了下来。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少年容色白皙莹润,那些殷红的血迹将他身上的阴冷残酷的气质突显的淋漓尽致。抬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去,谢垣俯身去勾那颗头颅,身后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谢垣垂下眼,直起了身,转身朝身后看去。 不远处,男人跟白清并排站在一起,掌声就是从他的手里发出来的。 陈恆眼里闪过欣赏的神色,将手放下,迈开步子走到了谢垣的面前,他伸手将少年脸上残余的血迹抹去,微笑给予了肯定:“你做的很好。” 他听到了谢垣跟熊天翔之间的对话,没有想到谢垣居然会在知道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的情况下,依然眼也不眨地将他父亲的至交好友手刃于刀下。 “师傅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当目光移到了陈恆身边的白清时,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到了男人身后的教内弟子身上。 “为了铲糙除根,为师决定血洗天虎帮。” 陈恆将自己的来意道了出来,末了,他微笑着看向少年,“你不会介意吧?” 谢垣恭敬地低下了头,坚定地道:“从现在起弟子与青玄宗无任何瓜葛,弟子只听师傅的命令。” “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陈恆微微笑着,“那就由你带领他们清理天虎帮的余孽吧,记住,不留一个活口。” “是,师傅。”谢垣领命,带着一众弟子踏入了天虎帮内。 悽惨的叫声此起彼伏,白清看的脸色微微发白。 陈恆见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不喜欢看这些血腥的场面就不要勉强自己。” 听到这话,白清咬了咬下唇,伸手将男人的手拿下,低声解释道:“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点不习惯。”似乎怕让男人失望,他又急急地开口道:“以后就会习惯的。” 陈恆嗯了一声,摸了摸白清的脑袋,将视线投到了不远处的谢垣身上。 如果说白清是养在温室的花朵的话,那谢垣就是长在悬崖的杂糙,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陈恆已经能在谢垣的眼里看到凛冽的风霜。 假以时日,江湖上肯定会有谢垣的一席之位,陈恆心想,不管谢垣是不是真的对他衷心,自己都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那场杀戮从午后持续到了傍晚。 等到确定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后,陈恆让人一把火将天虎帮付之一炬,而他自己则提着前掌门熊天霸的头颅去见了殷若羽。 那时殷若羽已经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身高,看到熊天霸的首级,他脸上无悲无喜,只道:“干嘛把这老贼的脑袋提回来,怪吓人的。” 陈恆:“怕你赖帐。”说罢,他随手将那颗头颅毁去。 殷若羽搂着小二笑眯了眼:“我又不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他将藏宝图交给了陈恆,在陈恆不信任的目光下,坦然道:“你放心,我跟我夫人打算好好经营这家客栈,绝对不会跑路的。” 陈恆派人看住他们,自己则带人按照藏宝图上标的位置寻到了宝藏的地点。殷若羽没有骗他,那里确实藏着一座金矿,保守估计里面累计的财富十辈子都花不完。因为带去的人手太少,搬不完,陈恆便飞鸽传书给了荣青,让他多拍些人手过来搬金子。 这一通折腾下来,众人回到血冥宫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了。 陈恆觉得这第三个世界实在是太顺利了。 武功、财富、权势都是天下第一,祁唯又在他的手心任他拿捏,唯一的变数就是身上中的媚骨,不过他最近研究媚骨的解药有了一些眉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年,解药就能提炼而成了。 到时候去除这唯一的变数,祁唯想要翻天也没用,他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当他的魔教教主,一统江湖,然后到三十五岁的时候找个没尝试过的方式自杀就好。 想法能换一种死法,陈恆心里还挺期待的。 与正意气风发的陈恆相比,谢垣无疑安静内敛的多,此刻他静坐在了木椅上,回想着白天血腥残暴的场面,他的手指忍不住开始细微地颤抖着。 他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人,长百上千的尸体堆在了他的脚下,那些鲜血仿佛蜿蜒的河流染红了他脚下的布靴。 谢垣忍不住自嘲一笑,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做恶梦呢? 如果这世上真有冤魂索命,都来找他好了,反正他也活不长,活多活少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当然,就算要下地狱,他也要将那个男人一起拖下地狱。 是他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怎么可能让对方跟心爱的情人恩恩爱爱? 也许是因为目睹了那场地狱般的杀戮,白清第二天就病倒了,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陈恆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众人见了,纷纷感嘆教主对白清的痴心。 “真不知道白清祖上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让教主对他这般死心塌地。” “是啊,那三千男宠,个顶个的妩媚动人,可教主自打认识了白清,从来没有踏足过暖玉阁,你说会不会是白清给咱教主下蛊了啊?” “别瞎说,白清虽然不及谢垣美貌,但也算清秀可人,性格又温柔乖巧,师傅喜欢这样的类型很容易理解啊。” …… 等到那几个弟子渐渐走远,谢垣从角落的阴影中闪了出来,狭长的眼睫垂下,在他的眼底留下了斑驳的暗影。 白清生病了?呵,那具身体真是弱不禁风。 此刻,那个男人是不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白清呢? 同样是师傅的徒弟,待遇却是千差万别,白清是师傅的手中宝心头肉,而他却是师傅报復的工具。其实昨天男人伸手捂住白清眼睛时候,他都看到了,就算他的心像石头一样坚硬,也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痛楚渗透进来。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白清害怕,难道他就不害怕了吗? 为什么师傅的眼里只有白清? 第70章 “狄爷爷,我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眼底藏着一抹忧色,谢垣轻声询问着正为他把脉的老人。 “恭喜少主,你身上的毒性解去了大半。” 老人抽回了手,照例摸了一把花白的鬍子,甚为和蔼地回道。 狄姜不愧他医仙的名号,医术十分了得,这两年,他给谢垣配的解药效果一次比一次显着,但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长此以往,谢垣体内的毒素越积越多,迟早有一天身体会承受不住,彻底爆发。 窗外风声唿啸,门框时不时传来哐啷的动静,烛火摇曳中,谢垣无声地垂下了眸,“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老是觉得心口发闷,有时候会喘不过气。” 说到这里,他长睫轻颤,嘴角的笑容发涩:“你说我有一天会不会醒不过来?” 老人听了有些沉默。 他用的药都是烈性的春药,会有什么副作用他也说不准。 耳边传来少年放轻了的声音:“死了也好,这样残缺的身体,我每看一次都觉得噁心。” “少主,你别这么说。” 听出了谢垣话里表达的寻死的意思,狄姜大惊,颤颤巍巍地出了声。 少年抬起头,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没有将他的痛苦回报给师傅,他怎么捨得死呢。 *** 有了殷若羽给的藏宝图,陈恆在这两年里不断招兵买马,血冥宫在江湖上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他有条不紊地扩张着魔教的版图,血冥宫在他的带领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许是血冥宫的手段太过残暴跟血腥,一直被压制的正派中人开始团结在一起,商量着除魔大计。 陈恆当然知道他们的计划,不过他向来自负,压根不将那些小喽喽放在眼里。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媚骨的解药。 谢垣跟白清今年已经十七了,再过一年,他的媚骨就要发作了。 这两年来,陈恆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每日潜心钻研医书,眼看着解药快要研制出来了,却偏偏差了最后一味药引。 要说这最后一味药引,不是什么奇珍异糙,但对他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 传说当初罗剎门的创始人之所以会发明媚骨这味变态的毒药,就是为了惩罚那个抛弃他的负心人,这继承了他满满怨气跟诅咒的毒药,若想化解,就需要真心爱他的人的心头血来入药。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陈恆等不了那么久,还有一年他就要毒发了,他可不想落到跟萧无凛一样的结局。 因而,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试上一试。 三日后,魔教教主病入膏肓的消息不胫而走,魔教弟子纷纷前来拜见,陈恆一律不见,就招了白清一人进屋。 白清一进屋就扑在了男人的床头,看着往日神采奕奕的男人此时蔫蔫儿地躺在了床上,容色惨白,瞳仁发灰,少年眼眶里的泪水就不争气地涌了上来,颤声唤道:“师傅,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陈恆故意用内力压制周身几处大穴,营造出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假象,面对少年担忧惊惧的眸色,他扯了扯苍白破皮的嘴唇,嘶哑着嗓音安慰了一句。 第63页 咬着嘴唇用力摇头,泪水不知不觉濡湿了脸颊,白清将脸埋在了男人的颈窝,带着哭腔出声道:“前些日子你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少年滚烫的泪水溅在了他的皮肤上,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泪水的余温能顺着身体的脉络传达进心底。 将心头的怪异感抛弃,男人故作吃力地抬手抚摸着白清的青丝,声线愈发低柔:“别哭了。” 白清没有将脸抬起,好像这样做就不会让男人知道自己哭了一样。 他抽了抽鼻子,嗓音低哑:“师傅,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顿了顿,他拥紧了男人的腰,哑声道:“你说过等我十八岁就会风风光光地迎我过门,还有一年了,师傅不能说话不算话。” 陈恆当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想好好欣赏白清到时候痛苦的样子呢。 不过现在嘛,陈恆微微眯起了眼睛,藏住了眼底的那稍纵即逝的精光,他停下了抚摸白清头髮的举动,“为师一定活得长长久久,好跟我的清儿永远在一起。” 说起肉麻的话来,陈恆面无表情,声音却放轻放柔了,“清儿,为师得的这个病甚为奇怪古怪,只有你能救我。” 白清勐地将脸抬起,睁大了被泪水浸湿的双眸,“只要能够救师傅,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陈恆脸色仍旧苍白,眼里却透出了丝丝甜腻的蛊惑气息,他伸出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食指,顺着白清的锁骨往下滑去,最后在他的心口的地方停驻。 暧昧的举止让白清有些无措,他睫毛轻颤,咽了口口水,“嗯,什么都可以。” 陈恆听了,微微笑开。 “好孩子。”指尖轻点着少年的心窝,陈恆意味深长地道:“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眼里闪过片刻的茫然,白清嘴唇微张,“只要能够救师傅,弟子愿意为师傅而死。” 愿意为他死啊。 看来白清确实很喜欢他。 陈恆满意地笑了笑,“为师果真没有白疼你一场。” *** 少年仰面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胸前的衣裳敞开,深秋的凉意袭来,雪白的皮肤上逐渐浮起了细小的颗粒。 陈恆扫了白清一眼,手里稳稳地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别怕,忍忍就过去了。” “嗯。” 白清点头,眼里全无畏惧的神色。 他只是有点紧张。 陈恆事先已经把刀放在火上烤过,提前消毒,这会儿手上银白的刀刃散发着丝丝的寒气,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渗人。他慢慢朝着床上的白清走去,等到了跟前,他将刀刃对准了白清的心口,“可能会有点疼。” “师傅尽管下刀,弟子受的住。” 说罢,白清缓缓闭上了眼。 陈恆也不客气,手起刀落,狠狠将匕首剜了进去。 “唔!”一声隐含痛楚的闷哼从少年的嘴里溢出。 男人光顾着接血,没顾得上他,不消片刻,空气中就充斥着粘稠的血腥味。 由于失血过多,白清面色苍白如纸,脑海里传来阵阵晕眩的感觉,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男人,猝不及防对上了对方冷然的眸色。他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师傅对他露出熟悉的温柔微笑。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师傅怎么可能会用看陌生人一样的冷酷眼神看他。 这样想着,他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师傅,血……够了吗?” 陈恆扫了一眼碗里装着的血液,柔声跟白清道:“够了。” 帮白清包扎好伤口,掖好被子后,男人温声吩咐他在床上好好休息,白清实在是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迷迷煳煳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等到白清在他的床上昏睡了过去,陈恆端着那半碗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房里。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没有多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熘了进来。 谢垣无声地落在了床边,目光死死地盯着正陷入昏迷之中的白清,漆黑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暗沉,里面汇聚着无数暗涌。白清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于是他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垣站在床头观望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朝白清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陈恆一拿到这最后一副药引,就迫不及待来到了药房,打开桌上的暗阁,取出了一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盒。他从木盒里掏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釉色瓷瓶,将新鲜的血液倒了进去,末了,他微微摇晃着瓶身,将药液跟鲜血混合在了一起。 等到觉得差不多了,他打开瓶塞,就着那呛人的血腥味,毫不犹豫地灌进了肚里。 服用了解药后,陈恆并不急着回房,而是在药房里候上了片刻。中了媚骨的人,肩头会出现一朵梅花的形状的印记,他就是想看这个印记会不会消失,来确定解药到底有没有效果。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朵梅花并没有完全消失,还有最后两片花瓣留在了他的肩头。 为什么会这样? 陈恆一时有些愕然。 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却唯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配的解药是他多年来精心研制成果的,绝无可能会出差错,唯独白清的心头血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 莫非白清并不爱他? 不可能,陈恆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如果白清不爱他的话,那梅花的印记就一瓣都不会少。 就在陈恆想的渐渐入神之际,心口突然传来了刺骨的剧痛。 第71章 陈恆第一反应就是白清出事了。 将刀子插入白清的心口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会有所不适,但绝没有这种快要死去的感觉。他以最快的速度折回主屋,发现白清素色的衣服上晕开了血色的一团,显然是从伤口溢出来的。 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察觉对方气息微弱,陈恆只当他是失血过多,替他运功疗伤了一番,等到白清气息重新归于平稳,他才将白清扶在床上。 陈恆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在床边坐下,看着白清的睡颜若有所思。 昏迷中的少年看起来虚弱不堪,胸前开出的血花给他徒增一种凌虐的美感,陈恆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即缓缓将手伸到了白清的领口,将那染血的布料扯开,露出里面被血濡湿的绷带。 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比原先更重了。 难道是他刚才下手没有注意轻重? 陈恆拧紧眉头,解开了绕在白清胸前的红色绷带,目光落到了他亲手制造的那个伤口处。鲜血汨汨地从伤口里流了下来,滑落到那惨白瘦削的胸膛,衬的那个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伤口还是崩开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打开瓶塞,将药米分均匀地洒在了血肉模煳的地方,末了,他取来干净的绷带,重新给白清包扎,这一次,他做的比刚才仔细的多,确保鲜血不会溢出后才停手。 毕竟白清还不能死。 谢垣隐没了气息藏在暗处,看着男人小心轻柔地为白清包扎伤口,黝黑的眼里平静无波。 他刚才确实想要杀了白清,并且差点就要得手了,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用剑捅穿白清的心脏。他知道,如果白清死了,以男人多疑的性格,第一个就会怀疑他,到时候他也活不了。 不过没关系,就先留着白清这条小命,等到他将男人囚禁了,他要当着男人的面将白清杀了。 *** 白清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这三天,陈恆命人好好照顾白清,而他则把自己关在了药房,思考着媚骨的解法。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白清的心不完整。这里说的心并不光光指身体的器官,白清的灵魂并不完整,就算他是爱他的,只有半个灵魂的白清怎么可能给他百分百的爱。 可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他岂不是也要把谢垣的心头血要来? 陈恆不敢肯定谢垣是不是还爱着他,这几年他一直用白清刺激谢垣,谢垣不对他因爱生恨就不错了,若是贸然取来了谢垣的心头血,届时发现谢垣已经不爱他了,那炼制而成的解药不能解毒不说还很有可能会有副作用。 他不能冒这个险。 陈恆越想越烦躁,媚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照,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济于事。还有一年的时间了媚骨就要发作了,早知道白清的心头血不行,他就放弃白清,随便找个人来培养感情,现在他体内已经有了白清的心头血,要是加入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心头血,绝对会起排斥反应的。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先拉拢谢垣了。 白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守在了他的身旁,两眼微阖,似在沉睡。 师傅他一直守在他身旁吗? 少年呆呆地看着男人,目光从陈恆诡谲华丽的面具上划过,幽幽落到了那饱满而润泽的嘴唇。男人的嘴唇生的极好,上薄下厚,唇弓完美,嘴角不笑的时候都带着三分的笑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上去。 回想起男人嘴唇上的触感,白清脸一红,苍白的脸颊多了丝血色。 “你醒了?” 陈恆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此时正弯着眼睛含笑看他。 “嗯。” 白清轻轻点了点头,“师傅,我睡了几天?” “你都睡了三天了。” “这三天师傅一直在这里吗?” 陈恆毫不心虚,维持着痴情的假象,“你是因我而陷入昏迷的,我当然要好好陪在你身边。” 心里涌现了一股暖流,白清声音虽然轻,但是语气极为认真:“师傅待我这般好,就算师傅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话音未落,男人的手指就擦过了他的鼻樑,白清眨了眨眼,听到男人语带笑意地道:“傻清儿,我还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呢,哪会要你的命啊。”虽然他确实很想要他的命。 纤细的长睫丝轻薄的蝶衣,在少年的眼下映出斑斓的绸缎,白清笑眼里印出陈恆浅笑盈盈的模样,温柔而清浅,就跟一场华美的梦一样。 就算在这么幸福的时刻,他的心底还有藏着一丝隐忧。 真怕有一天梦就醒了啊。 陈恆不知道白清心里所想,他表面上对白清表现出温柔深情的一面,内心却在琢磨着该如何缓解自己跟谢垣之间的关系。他想的很多,心头血要现取现服,前提是提供心头血的那人深爱着他,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他要同时拿到白清跟谢垣两个人的心头血。 第64页 只有白清跟谢垣的心头血合二为一一起饮下,才有可能彻底解除他身上的毒,分次喝极有可能会有残余的毒留在他的体内,这也意味着他要同时得到白清跟谢垣的爱,虽然他们的灵魂本就是一个人。 陈恆虽然没有爱过人,可也明白爱是独占,不能共享的。 看来,现在他只有先瞒着白清,悄悄跟谢垣接触,伺机确认谢垣对他是否还有情了。 这一日,陈恆亲自带着谢垣还有一众弟子下山,打算会一会新上任的武林盟主。这几年,陈恆率领血冥宫的弟子把江湖闹了个天翻地覆,有谁不服他,他就直接派人将那个不服他的人连同对方所在的帮派一起剿了。 这一残忍的举动让正派人士个个噤若寒蝉,一时之间,江湖中人没人敢主动请缨提出攻打魔教之事,正派跟魔教之间出现了少有的平和气象,当然平静之下的暗涌就不细说了。 陈恆一直觉得他做不做这个武林霸主,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他想着等身上的媚骨解了,再名正言顺着进驻江湖,没成想半路来了个截胡的,直接将他到嘴的肉给叼了去。 这下子,陈恆不乐意了。 他也不是非要当这个武林盟主不可,反正就是个虚名,凡事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可他当不当是一回事,别人横插一脚是另一回事。 据手下的人说,这个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名叫孟易遥,无门无派,身世背景皆是个谜,因为武功太过高深,让人见之惊嘆,正派人士觉得看到了江湖未来的希望,主动推举他为武林盟主,并且成立了个武林门的门派。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明哲保身,并没有参与这蹚浑水。 本来这事不需要陈恆亲自去,有左右护法领路,八大长老护航,对付个不成气候的武林门是不成问题的,不过陈恆想要藉此机会避开白清,好跟谢垣单独相处,于是便亲自下山了一趟。 离开之前,白清撑着病弱的身体,将他亲手绣的一个护身符交给了陈恆。 当着谢垣的面,陈恆不好跟白清过分亲近,便淡淡地点了点头,说些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比较官方的话。 望着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的身影,白清眼里浮现着依恋的光芒,等他病好了,他要好好练功,等到有一天能够像谢垣一样站在师傅的身边,跟他并肩作战。 这一厢,陈恆率领众人下山后,就找了一家规格不错的客栈住下。 他们一行好几十人,只能分开住在几家客栈中,绕是如此,房间还是没有空下,每间厢房都挤了好几人,有些床位不够的只能打地铺。陈恆作为教主,当然可以享受独住一间房的权利,正要进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要跟着大部队一起挤柴房的谢垣。 “谢垣,你跟我一起睡吧。” 谢垣停下了步子,敛眸道:“谢谢师傅,弟子可以跟师兄还有长老挤一间房睡的。” 陈恆:“你是我的徒弟,不需要跟为师客气。” 说罢,他推开门,半侧过身看向少年,显然是打算等他进屋后再进屋。 谢垣不知道男人的意思,停顿了片刻,转身走到了男人的身旁,轻声道:“那就多谢师傅了。” 扯了扯嘴角,陈恆的视线在少年润泽如玉的脸上划过,他很久没有好好打量谢垣了,这几年,这个少年长的似乎越发的标志了呢。因为服用了断子绝孙的药物,少年的皮肤很润很滑,体/毛稀疏,几乎没有喉结,如若是不认识的人见了,说是女子都有人信。 陈恆掩去了眼里的异色,不避嫌地拉住了谢垣的胳膊,将他带进了屋内。 吱嘎一声,房门在身后阖上了。 谢垣有一瞬的怔忪,随即他回过神来,自发地走到床边,抱起了其中的一床被子,正要把被子扑在地上,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陈恆微笑着将被子接了过来,微扬着眉笑看着少年,漆黑的瞳仁光华流转,隐隐流动着幽深而神秘的暗流。 “垣儿,你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同榻过,何必多此一举睡在地上呢?” 第72章 这是男人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唿叫他的名字。 谢垣心跳慢了半拍,随即他开始细究男人话里暗藏的深意,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他没有深想下去,免得到时候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事实上,自从得知男人对他下毒的事后,谢垣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不用了,弟子跟师兄们挤一下就好。”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再次出声挽留道:“垣儿,你何需跟为师这么客气。” 谢垣定了定神,微弯下腰,恭敬斯文地回他:“弟子不是要跟师傅客气,只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白清是未来的师母,若是被人知道我跟师傅共处一室,恐怕会叫人误会的。” 陈恆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 听谢垣说话的语气,提到白清的时候很是平静,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醋意。 难道谢垣真的纯粹把他当成师傅看了? 想到这里,陈恆顿了顿,主动走到谢垣的身边,伸手执起了他素白的带着微微凉意的手,“垣儿,你可是还在怪为师?” 少年身形一震,目光落到了两人相连的指尖,他能够感受到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那温暖的触感让他有一霎的恍惚。 他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师傅的手了。 记忆里,师傅的手就是这么的暖和,把他的小手牢牢地包裹在他的掌心,那时候他以为只要师傅不放开他的手,他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可后来,白清出现了,师傅放开了他,转而牵起了白清的手,而他的手再也没有回暖过。 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浮光掠影般浮现,谢垣抿了抿唇,想要将手抽离,陈恆发现了他的意图,干脆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用唇上的皮肤触碰着少年的指尖。 “你的手指怎么这么凉。”陈恆柔声轻问。 谢垣垂下了眸,也不再挣扎,只道:“师傅,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我会当真的。” 陈恆要的就是谢垣的回心转意,听到这话,他勾了勾唇,狭长的黑眸里印出了少年严肃的面容。 “如果你当真了,你会如何?” 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男人依旧步步紧逼,谢垣明白这不是他的自作多情。虽然不知道男人主动对他示好的真正意图,不过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跟男人虚与委蛇也没什么。 于是他轻轻挣脱了男人的手,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摩挲着对方的唇瓣,指尖传来了柔软而绵滑的触感,谢垣心想,不知道这两片唇瓣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回想到男人曾经是怎样热烈而激狂地吻过白清,谢垣心中的那一团冰封住的火焰隐隐有了重新燃起的趋势。他不受控制地用了力气,近乎粗暴的抠弄着男人的唇瓣。 嘴上传来了细微的刺痛感,陈恆轻轻皱眉,抬起眼看向对面的少年,此时谢垣的眉目专注而幽沉,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嘴唇,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着主人正为什么事而烦恼着。 陈恆不知道谢垣在想什么,也没有阻止谢垣放肆的动作,直到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他知道嘴唇被谢垣的手指扣破了。 真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疯。 陈恆伸出舌头舔过嘴唇上的伤口,不经意间滑过少年的指腹,谢垣勐的收回了手指,将唇印了上来。忍住了想要舔掉男人唇上血珠的冲动,谢垣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放大的瞳孔,那双眼幽深如深潭,瞧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贴着男人的嘴唇,蠕动着嘴巴,嘴唇擦过男人的嘴唇,勾起了他心中的欲瘾,“师傅,如果你留我过夜,我可能会对你做出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事情,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陈恆:“嗯。” 他吃准了谢垣不/举,所以有恃无恐。 得到想要的回答,谢垣终于不再压抑自己,近乎放肆地品尝着男人的唇舌。 对于少年热情的反应,陈恆很满意,因为这代表谢垣心里还是有他的,接下来他只要取得谢垣的心头血就行。他打算等攻下了武林门,回到血冥宫后再找个机会对谢垣出手,这样提取的血液才最为新鲜。 这家悦来客栈的实在说不上豪华,沐浴冠衣的地方跟睡房就隔了一个藕色的水墨屏风,透过那薄薄的素锦,对面之人的身影依稀可见。 此时谢垣坐在桌旁,手执一杯漂浮着三两片茶叶的茶水,茶水的味道乏善可陈,透着旧茶独有的苦涩,他不自觉地转动的茶杯,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到了那扇屏风上,只见描摹着山水的画布上,赫然倒影着男人的修长而柔韧的身体。 因为没有实质性地看到男人裸/露的身体,这幅朦胧而暧昧的画面才更加的动人心弦。谢垣开始控制不住地幻想着男人此刻的模样,沉寂很久的身体竟隐隐出现了几丝躁动。 医仙狄姜的药房强劲而霸道,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服药,值得欣慰的是,他的身体终于开始发育了,虽然没有达成他的预期,但跟当初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此刻一种陌生的感觉萦绕在了他的周身,他的某处竟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水声四溅中,陈恆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服,他第六感一向很强,当然能够察觉到谢垣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己。只将白色的里衣裹上,松松地系好腰带,陈恆便从屏风里头走了出来,他眼尖,恰好看到谢垣将头垂下,避开了他的眸光。 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陈恆整了整衣襟,“我去让小二换桶水来。” “不必了。”谢垣轻声道:“弟子用师傅用过的水洗就可以了。” 陈恆嗯了一声,微笑着看谢垣低头从他的身旁经过。 透过那扇屏风,他看到谢垣将衣服褪下滑入了木桶之中,那匆匆晃过的剪影单薄而瘦削。也是,谢垣雄性激素缺乏,再怎么练功也练不出什么肌肉来。 陈恆扯了扯嘴角,翻身歪倒在了床上,两手枕于脑后,开始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耳边的水声渐歇,陈恆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少年印在屏风上的倒影有些出神。谢垣虽然瘦,但身体的比例不错,四肢纤细修长,印在那扇水墨屏风上的黑影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陈恆眨了眨眼,等谢垣从里面走出来,他嘴角勾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少年朝他走来。马上就要就寝的缘故,谢垣不若往常那般穿着得体,白色的锦袍朝两侧敞开,露出了他里面细腻的肌理。 第65页 见此情景,他男人微微眯起了眼,嘴角的笑容停顿了一秒,笑的些意味深长。 “垣儿,快些到床上来,莫要着凉了。” 谢垣应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却听身旁的男人用一种颇为古怪的语气问:“要熄灯吗?” 他顿了顿,转过身面朝着男人,绯色的唇瓣微张,声线沙哑:“师傅觉得呢?”说着这话的少年的眸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暮霭,配着他白里透粉的脸颊,就跟一只在求欢的小兽,明明没有经验却在强装镇定。 陈恆觉得有趣,又想起谢垣的那里还是幼儿状态,便怀着想要看谢垣出丑的打趣心态,慢悠悠地出声道:“那还是不熄了吧。” “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谢垣语气淡淡的,似乎一点都不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感到尴尬,“师傅既然留我,那弟子若是对师傅做些什么,应该不算冒犯吧。” 他想对他做什么? 或者说,他能对他做什么? 陈恆敛去了眼里的惊异的眸色,嘴角上扬的弧度透着几分温存。 “垣儿,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难道还不知道的为师的心吗?”他还要稳住谢垣,这些让他牙酸的情话还是一定要说的。 谢垣闻言,苦笑了一声,阖下眼帘低声道:“师傅的心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弟子不敢自作多情。” 看来谢垣还是没有对他卸下心防。 抓住谢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陈恆满怀深情地开口:“我知晓之前跟白清在一起,伤了你的心,可我这样做是有我的苦衷,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苦衷?”尾音微微上扬,代表着主人的疑惑。 陈恆就随口胡诌了一个藉口,说是白云山庄有他要的武功秘法,他把白清掳来,就是为了让白清的父亲把那本江湖上失传的秘法交出来。谢垣听得似乎很专心,并没有多问,等到陈恆说完,他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我信你。” 两人靠的很近,陈恆才发现少年的瞳仁并不是纯黑的,而是浅浅的琥珀色,仿佛拢了一汪澄澈透明的清泉。 男人揉了揉少年的头髮,“等我们回去了,我便去跟白清说清楚。” “不着急。” 谢垣微微摇了摇头,有技巧地揉捏着男人的指尖,末了,他屈起食指在男人的胸膛轻轻一搔,声音里染上了甜腻的气息,“师傅,你已经很久没有抱着我睡了。” 陈恆大手一伸把谢垣搂到了怀里,“这样可以了吧。” 少年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抓住男人的手向下移动,最后停在了某处。 “怎么办?” 他故意蹙起了眉头,表情无辜地望着呆如木鸡的某人。 怎么会?陈恆敛去了眼中的愕然,难道他的药量没有控制好,谢垣在之后的几年又二次发育了? “师傅?师傅?” 听到谢垣叫他,陈恆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眼尾微扬,在谢垣的陡然僵滞的凝视下,毫不客气伸手握了一握,试了一下手感跟尺寸。 嗯,尺寸有待加强,看来他下的毒还是有用的。 第73章 确定自己下的毒有效后,陈恆才抽回了手,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不过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陈恆心念一起,存了想要看谢垣笑话的心思,挑眉看向少年,嘴角划开一丝浅浅的笑意,语速不快却很有力度,“垣儿是想要了?” 谢垣初时心底还有一丝慌乱,随即又很快镇定下来,反正这毒是男人下的,现在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既然都在演戏,他陪他演一场又有何妨。 他轻声应了一声,沁着水波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师傅可愿意帮忙? “垣儿既有需求,为师岂能坐视不管。” 陈恆低低一笑,语气沙哑,眼里似乎藏着魔力,牢牢地吸引住了谢垣的目光。谢垣心底清楚男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用来安抚他的谎话,本来他以为男人会拒绝的,现在见他如此轻松就答应了,谢垣一时有些愣神。 该不会是故意逗他吧? 不过如果能够提前得到这个男人,他当然乐意了。 此处省略一千字…… 陈恆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收回了手,没有说话,只是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了谢垣一眼。 谢垣:明明是他的杰作,他还故意这样看他! 实在是可恨!!! 将满心的怨怼藏在心底最深处,谢垣面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自卑跟委屈的神色,“师傅可是嫌弃我了。” “怎么会呢。”陈恆掐了掐他的脸蛋,眉眼愈发的柔和,轻声安慰:“别担心,你还年轻。” “……” 因为知道自己是治不好了,谢垣的内心充斥着无尽的苍凉跟怨恨,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如果男人真的因为什么原因讨厌他,他宁可被他杀了,也不想变成现在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他可以接受男人不爱他,却不能忍受他用这样变态的手段折辱他! 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少年轻柔地依偎在了陈恆的胸前,“只要师傅不嫌弃我就好。” 陈恆笑了笑,伸手抚上了谢垣的手背,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也许是早年纵情声色,又或者是中了媚骨,萧无凛的这具身体异常敏感,现在谢垣既然主动凑了上来,他或许可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恆暗下了眉眼,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就颠倒了。 谢垣微微一愣,却听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哑声笑道:“垣儿,还是由为师代劳吧。” 谢垣缓缓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话里潜藏的深意。 没给他缓冲的时间,陈恆毫不犹豫地採取了行动,改变过两个世界结局的他,早就在无形中影响了贱人系统的参数,既然他现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跟原定的剧情走,那他翻身当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好奇心重,在第二个世界看苏珏似乎很舒服的样子,他挺好奇攻受之间到底哪一方比较舒服,更何况用这种方式来惩罚祁唯,从某一方面来说也达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效果。 与少年沉迷的神色不同,自始至终,陈恆都很清醒。 这一番那一番后,男人黑洞似的瞳仁幽幽地望住了少年水色瀰漫的眼,“垣儿准备好了么?” “嗯?” 看清了男人笑容里的深意,谢垣勐的红了脸,随即又想到男人坐拥后宫三千男宠,肯定深谙男男之道,一时之间他心底泛起几许不快跟醋意。 早就察觉到了他的举动,陈恆迅速封了他的大穴。 谢垣大惊:“师傅这是做什么?” 陈恆:“垣儿别怕,为师会温柔些。” 谢垣用力挣扎了一番,无果,男人的力气很大,他折腾了很久也没有脱身,白皙的额间倒是沁出了细密的透明汗珠。 “放开我!” 陈恆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故意拿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取乐:“垣儿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说罢,他压低声音,喑哑难辨地道:“还是说垣儿在欲擒故纵?” 终于明白过来男人要做什么的谢垣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蠕动,道:“原来师傅想要以这种方式代劳。”一顿,他自嘲一笑,“师傅果然还是在嫌弃我。” 小剧场一: 因为第三个世界的某人的隐疾,陈恆没事就拿这事儿取笑某人。 祁唯还算镇定,“那还不是你的杰作?” 陈恆点头:“是啊,还真怀念那时候苦大仇深的你。” 祁唯:“我也挺怀念的。” “嗯?” “怀念那时候能够……” 陈恆:“……” 小剧场二: 陈恆最近嗜睡,吃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 祁唯摸了摸某人微微鼓起肚子,笑的心满意足。(抽风版) 不过他暂时还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第74章 见少年露出这样一副惨澹涩然的模样,陈恆身体的热度逐渐冷却了。 之所以起了反攻谢垣的心思,不过是想要舒缓体内因为媚骨引发的燥热,顺便达到噁心正主祁唯的目的,只是他没有强迫别人的癖好,这会儿瞧着谢垣摆出一副要被强的架势,他就没有了想要继续下去的兴致。 罢了,要报復祁唯的方法那么多,他还不屑于用强迫的手段来让谢垣与他欢好。 解了谢垣的穴道,陈恆翻身躺在了少年的身侧,摸了摸少年汗涔涔的额头,“为师刚才是与你说笑的,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说完,他无视少年欲言又止的神色闭上了双眸,他欲望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过片刻身体就平静了下来。 望着男人近在眼前的脸孔,谢垣的思维有些发散,表情复杂难言。刚才的机会那么好,却被自己生生搅黄了,谢垣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后悔,他其实不介意谁上谁下,但他自尊心强,身体的残疾让他的态度有些敏感跟偏激。 当男人提出要当攻的一方时,他控制不住想,为什么自己要处于下方,难倒仅仅是因为自己不能满足他吗?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他就陷入了个死胡同,觉得自己非要当攻不可。 更何况这个男人这般可恶,把他害到这般田地,他又怎么可能会让男人占据主导位置。 反正马上就要得到他了,他再等上个一两日也无妨。 思及此,谢垣垂下眼遮住了眼里阴鹜的神色,将身体往前挪了几分,将头埋在了男人的胸前,缓缓阖上了眼。 翌日,陈恆便率领众人直奔武林门而去。 到了目的地,陈恆抬头望去,这武林门虽是新建立的门派,规模倒是不小,高楼琼宇,门庭巍峨,颇符合它目前的地位。陈恆此行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就是想要将武林门的人一网打尽。 因为陈恆脸上的面具太过招摇,守门的人马上就认出了他,两人匆匆跑进了屋内,似是去通风报信去了。陈恆才没有什么功夫等孟易遥出来,他让荣青上前开路,等到血冥宫的弟子排成两队候在两侧,他才慢步踏进了庭院。 “魔教教主来了,快去禀报盟主。” 武林门的人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提着剑往后退,陈恆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站在原地等上一等。谢垣挪步走到了陈恆身侧,悄然牵住了男人的手,指尖传来了潮湿的触感,陈恆以为他在紧张,便反手抚上了谢垣的手背。 第66页 “别担心,武林门不过是刚刚崛起的新门派,还不成气候,为师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 谢垣垂下眼帘,嗯了一声。 他确实有点紧张。 这次的下山之行,是他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后才实施的,为此他还提前经过了多次的实验,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付诸行动的。机会只这么一次,倘若他失败了,不难猜测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狄姜虽然安慰他能长命百岁,可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近来他时常觉得疲惫,彻夜失眠,尤其到了半夜特别容易惊醒。他不知道他能活多久,这也註定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步步为营,织起一张大网将男人俘获其中。 这次他冒险一试,就做好了会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身着玄色衣袍的身影从屋里飞出,稳稳地站在了男人的对面。 陈恆掀开眼皮瞅了瞅对面的人影,对方居然也带着一个面具,那张面具将男子的脸包裹的很严密,他只能通过面具看到对方的两只黑黝黝的眼珠。 “你就是孟易遥?” 孟易遥没有说话,手执一把青铜剑,直冲陈恆的面门而来。 陈恆笑容冷冽,站在原地,等到对方的剑尖快要刺到他的眼睛时,才不慌不忙地别过身,两指牢牢地夹住了青铜剑的顶部。早在感受到孟易遥的气息时,陈恆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就使了五成内力,跟猫逗着耗子似的同孟易遥周旋。 两人一交手,底下的人也纷纷开始陷入了恶战,一时之间,杀生震天。 谢垣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幕,不动声色地躲到了角落,一个穿着灰色衣裳打扮成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了他的身旁,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少主。谢垣语调极淡,“都准备好了么?” “回禀少主,一切都准备妥当。” “很好。”谢垣点头,“按计行事。” 这一厢,陈恆越是跟孟易遥交手,就越觉得对方的招式很是眼熟,他收起脸上的戏嚯之色,将内力汇聚到了掌心,在对方提剑朝他刺来之时,勐的将掌心击中孟易遥的胸口。 只听轰隆一声,孟易遥的身体朝后倒去,重重地砸在了屋前的一座雄狮的石雕上,然后又砰的一声滚落到了地上。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在地上晕开了一朵血色的花朵,陈恆才过地上的血迹,走到了倒在地上的男子身边。 孟易遥似乎痛懵了,眼神开始涣散,陈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静静打量了他半晌,末了,他提脚抵在了孟易遥的下巴,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是何人,为何要以面具示人?” 孟易遥没有说话,他开始一口口往外吐血,那些血迹很快就濡湿了男人脚上的靴子。 陈恆皱了皱眉,略带嫌恶地收回了脚,冷冷一笑,“你既不愿开口,那便让本座亲你揭下你的面具,看你到底是人是鬼。”说罢,他微微俯身,伸长手臂捞起了对方的面具,一把将其扯下。 下一刻,一张熟悉的脸孔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竟是右护法荣湛。 陈恆一个错愕间,身后陡然传来了铁门阖上的沉闷声,仿佛远古的钟声重重敲打在了他的心头。他迅速直起身来,转身看向身后,荣青率着众人,伙同武林门的人一起将他围困在了中间。 他一向对荣氏兄弟很是放心,剧本里他俩从头到尾都是打酱油的,也没弄出什么么蛾子,是以血冥宫上上下下的小事都交由他们来安排,陈恆自问没有对不起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两人对他起了二心呢? “师傅!” 谢垣破开人群,跌跌撞撞地撞入了陈恆的怀里,“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少年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陈恆揉了揉他的头,语调温柔而笃定:“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话虽是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违背了主人真正的想法,只见男人将手往下移动,在少年愕然的眸色下,勐的点了他的穴道。 “师傅?你这是……” “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陈恆说的信誓旦旦,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违背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将谢垣拉到身后的同时,他快如闪电地出手点中了谢垣的穴道,谢垣被迫定格在了原地,暮霭沉沉的双眸凝在了男人的脸上,“师傅,你为何——” “为师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 陈恆一口打断了谢垣的话语,“你跟荣湛素来交好,荣湛现今连同荣青背叛与我,为师不能确定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只能暂时对不起你了。” 他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第一个世界他就是太过相信夏铭,才会差点着了夏铭的道,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催眠了夏铭,现在他说不定还在第一个世界里耗着呢。此刻的场景跟那时候是那么的相似,就跟歷史重演一样,让陈恆不得不多心谢垣会不会临阵倒戈。 “原来师傅竟然不信我。” 谢垣面露失望之色,语气艰涩:“你之前跟我说喜欢我的那些话,果然还是在骗我吧。” “……等我将这些异己剷除后,再跟你解释吧。” 说完这话,陈恆没有再看谢垣,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面色复杂的荣青身上,比起荣湛,他更器重荣青,却万万没想到荣青竟也会背叛他。 “荣青,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荣湛联手对付我。” 被质问的荣青表情一滞,随即嘆息了一声,道:“教主,对不起,我只有荣湛一个亲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 “所以你就跟他一起反我?” 陈恆冷嗤了一声,扫了周围的虾兵蟹将一眼,“就凭你们,你真的觉得能奈何得了我?” “能不能,总要试上一试的。” 将昏死过去的荣湛交给下属拖了下去,荣青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亮起了手中的长剑,按照之前布好的阵法朝着陈恆的方向沖了过来。看来这个荣青为了这一天计划了很久,那些下属的身手在血冥宫里称得上顶尖了,就算跟谢垣比也落不了多少下风,当然,陈恆对自身的实力很清楚,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大门被人从外面封锁住了,不争个胜负,谁也出不去,陈恆已经做好了清理门户的准备,好几个人死于他的剑下,他硬是没有眨一下眼睛。眼看着暗器剑法都不管用,荣青心下一突,下意识地朝着谢垣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75章 “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陈恆说的信誓旦旦,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违背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将谢垣拉到身后的同时,他快如闪电地出手点中了谢垣的穴道,谢垣被迫定格在了原地,暮霭沉沉的双眸凝在了男人的脸上,“师傅,你为何——” “为师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 陈恆一口打断了谢垣的话语,“你跟荣湛素来交好,荣湛现今连同荣青背叛与我,为师不能确定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只能暂时对不起你了。” 他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第一个世界他就是太过相信夏铭,才会差点着了夏铭的道,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催眠了夏铭,现在他说不定还在第一个世界里耗着呢。此刻的场景跟那时候是那么的相似,就跟歷史重演一样,让陈恆不得不多心谢垣会不会临阵倒戈。 “原来师傅竟然不信我。” 谢垣面露失望之色,语气艰涩:“你之前跟我说喜欢我的那些话,果然还是在骗我吧。” “……等我将这些异己剷除后,再跟你解释吧。” 说完这话,陈恆没有再看谢垣,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面色复杂的荣青身上,比起荣湛,他更器重荣青,却万万没想到荣青竟也会背叛他。 “荣青,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荣湛联手对付我。” 被质问的荣青表情一滞,随即嘆息了一声,道:“教主,对不起,我只有荣湛一个亲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 “所以你就跟他一起反我?” 陈恆冷嗤了一声,扫了周围的虾兵蟹将一眼,“就凭你们,你真的觉得能奈何得了我?” “能不能,总要试上一试的。” 将昏死过去的荣湛交给下属拖了下去,荣青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亮起了手中的长剑,按照之前布好的阵法朝着陈恆的方向沖了过来。看来这个荣青为了这一天计划了很久,那些下属的身手在血冥宫里称得上顶尖了,就算跟谢垣比也落不了多少下风,当然,陈恆对自身的实力很清楚,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大门被人从外面封锁住了,不争个胜负,谁也出不去,陈恆已经做好了清理门户的准备,好几个人死于他的剑下,他硬是没有眨一下眼睛。眼看着暗器剑法都不管用,荣青心下一突,下意识地朝着谢垣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对谢垣似乎留有余情,密密麻麻的暗器朝他袭去的同时,免不了会有多余的暗器被男人自身的真气震飞到谢垣的身上。陷入围困之中的男人游刃有余地跟众人周旋着,尚还有精力为谢垣挡去那些尖锐的飞刀跟毒针,荣青定了定神,刚好对上谢垣朝他望来的双眼。 谢垣双目沉静幽深,嘴唇轻吐,用口型对荣青说了几个字。 荣青会意,看了一眼已经显出颓势的战况,咬了咬牙,顶住了从男人身上散出的煞气,欺身朝着谢垣逼近。陈恆一时不察被荣青钻了个空子,待他想要将谢垣从荣青身边救出时,一把森冷的散发着寒气的匕首稳稳地抵在了谢垣的颈部。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被逼急了的荣青脸上温润的神色褪去,面上显露出了一丝狰狞之态。 陈恆果真停下了攻势,沉声道:“放开他。” “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情,我就放了他。” 荣青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他们为男人精心准备的金丝大网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已经快要全军覆没了,这一招釜底抽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若是男人对谢垣没有感情,那他们所有人都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想起当初荣湛以死相逼迫他背叛教主的场景,荣青就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看住荣湛,让谢垣三言两语就迷惑住了荣湛。荣湛那个傻小子,谢垣压根就不喜欢他,荣湛却固执地想要帮谢垣夺下教主之位,实在是太傻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跟荣湛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谢垣心性冷血在关键时刻将自己摘了个干净,那他跟荣湛也只能吃这个暗亏背下这个黑锅。 第67页 当他将谢垣挟持住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荣青是真想将这个祸害除去,只是一想到要面对荣湛悲伤仇恨的眼神,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听到谢垣用一种决绝的口吻道:“师傅,你不是不信我吗?那你就让荣青把我杀了吧。” 演技真好。 荣青敛下眸底的讽意,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对方似乎有些动容,身上冷冽的煞气收敛了很多。 陈恆知道,不管谢垣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是决计不能让谢垣死的,谢垣就是他的一个软肋,若是谢垣出了意外,那他就在这个世界玩完了。 就在他暗自犹疑之际,荣青似等不及了,刀口一转,噗嗤一声插进了谢垣的肩膀。 “呃!” 少年闷哼了一声,语气隐含痛楚。 “教主,这么多人都等着你的答案呢,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这一刀真他妈痛。 用内力为肩膀处的伤口止血后,陈恆语气一软,“垣儿,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说罢,他退了一步,叮的一声,将手里的汗血宝剑扔到了地上。 荣青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将那张捕获猎物的大网放出,捕鱼一样将男人网罗其中。陈恆悄悄用内力试探了一下,这张网是用金蚕丝线铸造而成,以他现在的功力挣脱不难,难就难在这张网上抹了能使人内力尽失的软筋散。 肩上的那处伤口没有内力的压制,鲜血重新溢出。 陈恆站直在了身体,十分吃力地开口:“放了垣儿。” 荣青按照他说的将手里的匕首扔掉,为谢垣解了穴道,继而后退三步,姿态清雅地叩拜了下去,“属下拜见新任教主。” 这话一出,剩下的人跟着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恭贺道。 “恭喜教主,教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恆:“……” 果然不应该相信这个随时会反咬他一口的臭小子! 面对这样的结局,陈恆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根据前两个世界的积攒的经验,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谢垣,只是谢垣比他想像中要狠的多,若是他刚才没有束手就擒的话,恐怕荣青的下一刀就要插进谢垣的心脏了。 真是头疼。 谢垣不要命,他还要命呢。 “咳咳。” 轻咳了两声,谢垣止住了想要过来扶他的荣青,拖着沉重迟缓的步伐,一晃三摇地来到了陈恆的跟前。对上男人子夜般漆黑深邃的眸子,谢垣缓缓咧开了嘴,露出了染血的牙齿。 “师傅,你就不应该太相信我。”他轻笑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迟疑地捧住了陈恆的脸。 陈恆已经有些站不稳了,眼前阵阵发黑,向来是软筋散的药效起作用了。鼻息间是浓重粘稠的血腥味,男人不禁拧紧了眉头,他有轻微的洁癖,肩膀的伤口处传来的粘湿感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这幅表情落到谢垣的眼里,让他误以为男人是在怪他。 他顿了顿,将脸凑到了男人的耳边,语气透着一丝古怪的沙哑:“师傅可是恨我?” 陈恆闻言,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还是那句:“垣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他必须要得到谢垣的爱,因为他还需要谢垣的心头血入药。 “喜欢我?” 似乎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事情,谢垣当众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跟以往一样,眉眼弯弯,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稚气,只是与当初那令阳光都黯然失色的笑容不同,此时的他眉眼压抑,眼里藏起刻骨的怨毒,周身瀰漫着潮水般令人窒息黑暗气息。 等到笑够了,他收起笑,贴着陈恆的耳朵道:“你喜欢我,就是把我变成一个太监?” “……” “我以前是真心把你当成师傅跟爱人看待的,没想到却落到这样的下场——”谢垣一顿,勾起一边嘴角,“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 “本来我会残疾的更彻底,幸好狄爷爷医术高明,为我保留了最后的一丝尊严。”说到这里,谢垣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男人愤怒羞惭的表情了,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当着众人的面拍了拍陈恆的僻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跟陈恆道:“我要让你尝尝被我压在身下折辱的滋味,让你尊严扫地,变成一个供我亵玩的男宠。” 听到这里,陈恆终于有了反应,脸上的平静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跟蔑然。 “我跟清儿早已翻云覆雨过数次,他身体虽弱不禁风,但天赋异禀,在床笫之事次次让我欲罢不能。” 既然谢垣已经知道了他下毒的事情,这场戏再演下去也就没有必要了,陈恆索性就将话摊开了,故意说些刺激谢垣的话来:“你既然这么想同我欢好,我作为你的师傅,当然愿意让你体会到男男交欢的乐趣,只是你确定做这事儿是在辱没我,而不是在折辱你自己吗?” “……” 陈恆迳自摇头,继续刻薄地吐出话语:“你我这么做就好比筷子搅水缸,更何况你还不如筷子呢,双方都讨不了好,你确定要用这种手段来惩罚为师吗?” 男人这一番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荣青面色顿时颇为古怪,众人也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约莫是气急,谢垣不怒反笑,轻咬了一下男人的耳垂,用柔软到让人悚然的声线道:“师傅都说了是惩罚了,若是跟白清一样让师傅得到欢愉,那这还是惩罚吗?” 说完这话,谢垣直接将陈恆噼晕,亲自将他打横抱起。 男人的体重对受伤的谢垣来说还是颇为吃力的,只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碰触男人,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就算死也要死在他的怀里。 他张了张嘴,“回宫。” “是,教主。” 众人齐声应道。 谢垣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将今日知道他身体隐疾的人统统杀了,只留下了荣青,当然他之所以没有对荣青动手,是因为他刚得到教主之位,教内八大长老并不服他,他需要荣青跟荣湛两人的扶持。 等到他的教主之位坐稳了,并找到代替荣青的人选的后,他绝不会留下他。 第76章 谢垣在囚禁男人后,就取走了男人身上代表教主身份的令牌,血冥宫向来就是能者居之,当初萧无凛也是打败萧无垢后得到教主之位的,因而众人并没有对反对谢垣成为新一代教主。 只有少数几个表示了对谢垣武功的质疑,毕竟谢垣的武功虽是数一数二的,但还撼动不了前任教主的地位。要知道萧无凛当年年仅十五便在江湖上一鸣惊人,不仅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杀死了他的师傅萧无垢,这样的胆量、魄力还有天赋放眼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如今萧无凛正值盛年,武功更甚从前,一个谢垣就能将他拉下神坛,做梦呢。 不过他们在提出质疑后的没几日,就个个都死于非命,久而久之,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少,拥护谢垣的声音越来越多。 不管怎么样,属于萧无凛的时代终究过去了。 自从那日糟了暗算后,陈恆就被关在了一间黑暗的暗室里,暗室内照不进丝毫阳光,只有冰冷的铁链绑在了他的身上,提醒着他成为一个阶下囚的事实。因为分不清白天跟黑夜,他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几天,谢垣把他关在这里后就没有来看过他,只有送饭的小厮准时准点给他送饭。 也不知道白清怎么样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清现在是安全的,因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 白清是最后一个得知教主之位易主的事情。 不过短短几日,血冥宫就变了天,他不敢相信昔日那么强悍的师傅竟然也会被人打败。他想,师傅武功天下第一,怎么可能会败于谢垣的手中,一定是谢垣用了卑鄙的手段暗算师傅才得到这个教主之位的。 寻遍血冥宫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师傅,白清心中担忧不已,他知道现在自身的处境非常尴尬,身为前教主的情人,谢垣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他此刻趁机逃跑的话,或许还有一条出路,可他不可能将师傅丢下,就算要走,他也要跟师傅一起走。 白清在屋里走来走去,觉得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下定决心要去找谢垣问个清楚。 走到门口,推开门,正要踏出房门,抬眸一看,对面站着的不是谢垣是谁。 谢垣挑眉轻笑了一下,问他:“师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师傅呢?”白清不答反问。 “我这次来就是来带你去见他的。” 既然已经将不服他的人尽数除去了,接下来肯定是要专心对付师傅了。 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白清沉默了片刻,跟在了谢垣的身后。两人一路无声地来到了关押男人的暗室,只听哐当一声,铁门重重地在他们身后关上了,白清心里一沉,却听身旁的谢垣慢悠悠地道:“我将师傅关在这里已有七日,他若是见到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抓住了这句话里的关键字,白清表情转冷,往日和煦温存的眸里骤然射出冷冽肃然的神色。 “师傅从小把你养大,教你习武,让你成为他的下一任继承人,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对我好?” 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谢垣表情十分古怪,眼里透着一丝怜悯,“如果你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笑容里流露出了几丝幸灾乐祸。 “你觉得师傅对你好吧,那你可知你真正的身份?” “什么意思?” 谢垣耸了耸肩,遥遥走在了白清的前面,白清暗下了眼,重新跟上。不消片刻,他们就来到了一间石室,谢垣走到一边,抬手搭在了一个星形的机关上,顺时针转动了三圈半,伴随着轰隆的轰鸣声,石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开启。 “你心爱的师傅就在里面。” 谢垣语气嘲讽,“我就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听出了谢垣话里暗藏的杀意,白清无暇顾及,只是推开他直奔石室而去。 陈恆晃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铁链,试了试力气,身上的软禁散的药效还为褪去,目前他只恢復了一成的内力。铁链是用千年玄铁所铸,要想挣脱铁链的束缚,他需要用上五成的内力才行,不过没关系,既然内力已经开始恢復了,那不出十日,他便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第68页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远远听到了脚步声。 这么晚了,送饭的小厮不可能过来,莫非是…… “师傅。” 听到熟悉的唿唤,陈恆眨了眨眼,没等他有所反应,一道雪白的身影就扑了过来,将将压在了他的身上。白清用力抱住了男人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颤声倒:“师傅,你受苦了。” 陈恆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髮丝,越过他看向了站在床边的谢垣,这么晚了,谢垣将白清带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师傅在这里还住的惯吗?”面对男人子夜般沉黑的目光,谢垣笑容纯良,嘴角悠悠展开一朵浅笑梨涡。 白清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谢垣,下意识地将男人护在身后,转过身看向谢垣,一脸的防备跟警惕,“谢垣,有什么事沖我来,不要伤害师傅。” 摇了摇头,谢垣放缓了语速:“你放心,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怎么捨得伤害他呢。” 后半句话他故意说的暧昧不清,眼神放肆地落到了男人的身上,陈恆虽然穿着衣服,却能够感受到些谢垣目光里蕴藏的火热跟危险,仿佛要将自己的衣服扒光一样。 真是有趣。 一个太监也想要上他? 被男人暗藏讥讽的眼神所刺痛,谢垣收起了笑,快走几步,推开白清,拎着男人的衣襟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我不许你用这样眼神看我!” 因为不能唿吸不畅,陈恆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可就算再怎么狼狈,他眼里的讽意跟不屑始终没有消失。 这都已经第三个世界了,披着谢垣外皮的祁唯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以为上了我,我就会对你臣服对你服软进而爱上你吗? 呵,天真。 “放开师傅,你要杀了他吗?”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开始发紫,白清急了,勐地出掌噼向谢垣的后背。 谢垣似有所感,松开了男人的身体,敏捷地往旁边一转,白清的这一章就落了空。白清的武学根基并不出众,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谢垣的对手,但他现在只有拼尽全力与谢垣一站,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捂住脖子用力咳嗽了几声,陈恆趴伏在床上,侧过头看着两个少年为自相残杀的场景。他当然很乐意看到这一幕,只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受伤,伤势就会加倍回馈到自己的身上,陈恆不得不出声道:“住手。” 白清的武功不及谢垣,再这样斗下去迟早会受伤的。 谢垣闻言,加快了手里的攻势,招招往白清的死穴攻去,后者不敌他凌厉的招式,步步后退,猝不及防吃了谢垣一掌。白清后退了三步,勉强稳住了身形,气血翻涌中,他手捂心口,鲜血从他嘴里的溢出。 “清儿。” 这一声蕴含着焦急与担忧的唿唤传入谢垣的耳里,就像一根刺戳进了他的心窝,虽不致命,却让他全身刺痛难受,恨不得抓破血肉也要将那根刺拔出。 白清用袖子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吃力地安抚道:“师傅,我没事。” 陈恆知道白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只是他这心头隐隐作痛,要不是他硬生生地将涌上喉间的鲜血咽下,非让谢垣发现异常不可。 “谢垣,只要你放了他,我任你处置。”事到如今,还是先保命要紧。 “任我处置?” 谢垣重新走到了陈恆的身旁,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将陈恆的下巴抬起,他不放过男人脸上的每一处变化,深沉的目光从男人的额头往下滑动,接着是鼻樑、嘴唇、下巴,最后又锁定住了男人的眼。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还想跟我讲条件?” 欺身朝着男人逼近,在嘴唇快要贴上男人的嘴角时停住,谢垣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烛火的照耀下,近乎透明的长睫微微一眨,语气温柔到让人以为是错觉,“你真的这么喜欢白清吗?” 不喜欢。 “是。” 陈恆知道,就算他现在跟白清撇清关系,谢垣也不会相信的,他在客栈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恐怕谢垣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得到这个答案的谢垣心里免不了袭上细微的刺痛。 他坐在床头,伸手抚上了男人绸缎般丝滑的长髮,男人的头发生的极好,又黑又亮,缠绕在他的指尖,配上男人苍白的脸色,竟衍生出了莫名的妖冶之感。他不禁有些失神,随即低下头,“我以为你会骗骗我。” 陈恆:我想骗,你也不会相信啊。 谢垣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双目专注地看着陈恆的青丝,修长的指节微张,像梳子一样为男人梳理的长髮。三千青丝在床上铺成开来,少年越发的温柔的举动让陈恆心里有些发毛,室内安静的连三人的唿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诡异而寂静的时刻,谢垣突然出了声。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话却是对白清说的。 “你以为这个男人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你吗?” 白清本来在暗自运功,想要趁着谢垣松懈的时刻偷袭他,听到这话,联想起来的路上谢垣没有说话的话,白清心里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垣没有回答,而是对床上的男人道:“是你跟他说呢,还是我帮你说。” 知道他指的是白清的身世,陈恆默了默,“清儿,为师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白清不由放轻了声音。 陈恆抬眸朝他看去,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你并不是我血冥宫的弟子,你的真实身份是白云山庄的少主白子清。” “白子清?” 喃喃着这个对他而言极为陌生的名字,白清迳自摇头,“不,师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自我有意识以来我就在血冥宫了,我怎么可能是白云山庄的少主呢?” 陈恆:“是我用药抹去了你的记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解药,到时候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会明白了。” 白清还是不相信从男人嘴里道出的话,这太离奇了,他什么时候成了白云山庄的少主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陈恆就将当初应付谢垣的说辞告诉白清:“白云山庄藏有惊世绝艷的武功秘籍,据传习得了那本秘籍上的武功,就能成为天下第一,我把你绑来,抹去你的记忆,就是为了把你养大成人,等到时机成熟后恢復你的记忆,让你回白云山庄将那本秘籍亲自交给我。” 竟……是这样么? 难道这么多年来的温柔缱绻,悉心陪伴都是假的吗?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气血重新翻腾上涌,白清身形微晃,伸手扶住了墙壁不让自己倒下,鲜血如丝线一般汨汨留下,在地上蜿蜒成一团。他张了张嘴,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我不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我只问你一句,你说要在我十八岁生辰那天迎我过门,这话是真是假?” “真的。” 陈恆刚吐出这个字,就察觉到谢垣握着他肩膀的手一紧,他无视肩膀快要断裂的痛楚,一字一顿地继续:“清儿,一开始我确实存了利用你的想法,但是通过后来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他的媚骨还没解,白清跟谢垣之间总要保一个,他不指望谢垣还喜欢他,至少要让白清继续爱慕他。 白清心想,他俩现在都处境艰难,师傅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还骗他,思及此,他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好,有师傅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当看到师傅被囚,他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谢垣之前就三番两次想要杀他,最近的一次还是他为了救师傅而受重伤的时候,那时候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但并不是没有感觉,恍惚中看到谢垣正站在了他的床头,之后他没有将此事告诉师傅,也是不想让师傅为难。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息事宁人。 陈恆见白清非但不怪他,还表达了愿意为他去死的想法,男人内心着实松了一口气,还是没有黑化的白清的比较可爱,随便几句就能将他骗过,不过白清可不能死,死了那自己在这个世界时间也到头了。 于是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年,沉声道:“谢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断子绝孙散,让你重新变回一个正常人,你可愿饶清儿一命?” 什么断子绝孙散? 白清面露疑惑之色,谢垣见状,精緻的眉眼间浮现一抹恼意,伸出捂住了男人的嘴,将脸凑到了他的耳边,秀丽的容颜微微扭曲,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 知道他身体秘密的人只有狄姜、荣青还有这个男人三人,狄姜是他的恩人,他不能杀,荣青还有利用价值,晚点杀,至于这个让他变成这幅鬼样子的男人,他要慢慢折磨他、羞辱他,让他成为他的胯下玩物。 只有白清,这个样样不如他的情敌,他最不希望让白清知道他的隐疾,就算白清死了,也要让白清知道他已经完完整整地占有了萧无凛,在这场情爱的角逐中,他才是胜利的那方。 被捂住嘴巴的陈恆缓缓眨了眨眼,撇到少年他扭曲狰狞的神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乐了。 是怕在情敌面前失了颜面,被人耻笑吧。 可他骗得了所有人却不能骗过自己,他谢垣就是一个个彻彻底底的没用的废物。 将谢垣的手拿下,陈恆微微抬高身体靠在了少年的耳边,薄唇轻吐:“你身上的毒是我亲手下的,我自有解药,你愿不愿意与我做这笔交易?” 少年将脑袋移开,对上了男人漆黑的藏着淡淡笑意的瞳仁,那双眼睛跟黑葡萄一样闪耀夺目,他几乎能在男人的眼里看到那个迟疑犹豫的自己。如果男人真有办法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的话,他当然可以让白清多活几日,只是对方太过阴险狡诈,让他不能不防。 陈恆明白谢垣的顾虑,慢条斯理地续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大可以拿清儿威胁我,等到你的身体恢復正常了,再将清儿放了不迟。” 诡异莫测的视线在他的面上缓缓逡巡,陈恆神色自若,任由身旁的谢垣打量着他,少顷,谢垣收回了视线,冷嘲了一声,道:“就怕你连白清也能利用。” 陈恆心里一突,下巴忽然被谢垣箍住。 他被迫抬起了下巴,仰头看向谢垣,面前的少年狭长的凤目潋滟着泠泠的波光,娇艷的唇形微微张开,勾起一抹笑的弧度。 第69页 “除了这个条件外,我还想跟你提一个条件。” “你想上我?” 一丝意外划过谢垣的瞳仁,“你倒还算聪明。”说着,他顿了顿,提高音量好让白清也能听到。 “你愿意为了你的小情人献身吗?” 第77章 “师傅,不要答应他。” 听明白了谢垣话里潜藏的深意,白清颤声嘶鸣了一声,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陈恆的方向走来。 适时地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男人慾言又止地看着白清,嘴唇微动:“清儿,别过来。” 白清无视他的阻拦,拼尽全力扯住了谢垣的胳膊,死死不肯放手。 “谢垣,你太卑鄙了,竟然利用我来威胁师傅。”他恶狠狠地瞪了谢垣一眼,话语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撇过胳膊上的那双手,谢垣面色不耐,下意识地想要将白清甩开,正要这么做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挑眉浅笑道:“看来白清不捨得你为他这么牺牲啊。” 看清了谢垣眼底的那一抹冷彻的杀意,陈恆明白谢垣是想要自己表态,他顿了顿,慢吞吞地开口:“清儿,放开他。” “我不放。” 白清固执地看向陈恆,水晶琉璃似的瞳仁里已经蓄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很想要将谢垣碎尸万段,可是他现在深受内伤,真气匮乏,根本不是谢垣的对手,只能垂死挣扎般地试图将谢垣拖住。 一声嘆息从陈恆的嘴里溢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加重了语气,定定地直视着白清,希望白清能够看懂他眼里传达的意思,却不想白清就是不同意,字字清晰地道:“若师傅真的因为我而被谢垣糟蹋,那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看到白清眼里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陈恆虽然表现得很为难、很犹豫,心里还挺痛快,他忘了自身现在的处境,目光在白清微红的鼻头跟雾气氤氲的眼睛之间来回徘徊。 不知道等到他跟白清大婚之日,被他当着众人的面抛弃的白清又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呢? 就在男人恍惚的那一剎那,一直看戏的谢垣伸手点中了白清的全身各处大穴,转而将陈恆揽入了怀中。他把玩着陈恆的头髮,不时掬起一缕髮丝放到了鼻下,微微闭上眼轻嗅了一下。 白清在一旁看的目龇欲裂,额角青筋暴起,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愤怒地想要大吼,可是被点住了哑穴,只能跟木头人一样站在了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师傅被迫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谢垣示威性地扬起了唇角,挑起男人的一缕髮丝,用发梢勾勒着他的唇形。 “考虑好了吗?”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谢垣的表情成竹在胸,显然是吃准了男人不敢反抗他。 陈恆靠在了谢垣的胸前,这个角度使得他看不到白清的表情,他垂下了眼,眼睫扫到眼尾,留下了一层暗沉的阴影。没想到兜兜转转,他最终还是要跟谢垣发生关系,陈恆不禁自嘲一笑,想:当初把谢垣阉了,就是要让他做不了攻,现在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谢垣那方面不行,到头来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他身中媚骨,一旦欲望被勾起了,而谢垣又不能满足他,啧。 “考虑好了。” 陈恆将那些杂念放到一边,对上谢垣认真的眸色,低声开口:“只要你不杀白清,我什么都答应你。” 虽然从男人的口里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可谢垣却发现自己开心不起来。 能够为白清牺牲到如此地步,萧无凛真是将白清放在了心尖上呵护啊。这也让谢垣更加下定决心,等到断子绝孙散的解药一到手,他就要让男人亲眼看到他所爱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至于现在嘛。 谢垣眼里异光一闪,撕开了男人身上的一件薄衫,放到眼前,透过薄衫往外瞧了两眼,随后他将罩衫轻飘飘罩在了白清的脸上。可怜白清被点了穴道,又被挡住了脸,周围的景物剎那间化为了朦胧的光影。 虽然一切都看不分明,耳朵却听得一清二楚。 耳边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白清用力睁大了眼,想要看清那一团光影的实质,黑色的朦胧的影子在他的面前靠在了一起,然后倒在了床上,不知道谁闷哼了出声,声音又沙又哑,带着撩人的磁性音质。 白清的眼睫微微一颤,鼻尖发酸,胸腔中奔腾着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谢垣,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以下省略了几千字。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陈恆趴伏在了床上,全身跟掉进了河里一样,汗水淋漓,连黝黑的眼睫都被濡湿了。微咸的汗水不慎流进了眼底,传来了一阵干涩的刺疼,陈恆闭了闭,一道柔软地触感贴在了他的眼角。 他怔了怔,缓缓掀开了眼皮,刚好看到谢垣放大的脸。 “弟子表现的还可以吗?” 谢垣满足地半眯起了眼,整个人的气质像一只慵懒在舔爪子的猫,雪白的脸颊染上了两团酡红,黑熘熘的瞳仁似乎能发光,亮晶晶地锁定住了陈恆的眼。 陈恆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细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也不知道谢垣是从哪里学来的技巧,硬体不行,就借外物来凑,他甚至还预先准备了一个玉石。要说两人算不算发生了关系,陈恆琢磨了一下,谢垣上来的时候,他没觉得痛,就是有点怪异,而且谢垣的时间持续的挺长,他觉得没趣,要不是后来谢垣开始用别的方法,自己都要睡着了。 因为中了媚药,体质特殊,陈恆不否认后来从谢垣的一系列举动中得到了快感,甚至比他在前一个世界得到的体验还来要来的强烈。 毕竟在第二个世界,祁唯经常会表现失控,他有时候会觉得痛的,这次就只有慡。 只是碍于白清还在场,他不好回答的太过直白,便朝着谢垣轻轻点了点头。 谢垣一时有些惊异于男人坦诚的神情。 通过男人刚才在他身下的反应,他当然知道对方从这次另类的交欢中获得了快乐,本来他问出这个问题,是想要看到男人露出羞耻的表情的,却不想对方表现的这么平静,似乎还沉浸在了情慾的洗礼中。 谢垣此刻的内心十分复杂跟矛盾,他一时因为能够让男人得到快乐而满足,一时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犯贱,不是要狠狠报復男人让他感受到痛苦的吗,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来,一靠近对方,他就忍不住用自己从书里学到的所有技巧取悦他。 想起这里除了他们还有第三人,谢垣将心底的软弱跟犹豫抛开,睨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你不说话的话,是不是嫌弃弟子的技术差劲?” 一边说着,他一边作势往白清的方向走去,陈恆担心他对白清不利,忙伸手拉住了谢垣的衣摆,“你表现的很好。” 谢垣这才停下了脚步,重新意味在了男人的怀中,挑起一缕汗湿的长髮把玩。 “那师傅觉得舒服吗?” “……” 陈恆瞥了白清一眼,虽然罩衫遮住了少年的眼,却不能忽视白清的存在感。在刚才那场漫长细緻的缠绵里,他刻意克制自己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只是适当的哼个几声,好给人无限的遐想。 他现在还要扮演一个痴情人设,不能当着白清的面太过放纵,太夸张了会叫人怀疑的。 谢垣这会儿比他表态,他肯定不能矇混过去,陈恆暗自思忖了几秒,用一种痛苦跟压抑的声音回道:“……舒服。” 听出了男人话里的颤音,白清的心忽地一窒,铺天盖地的仇恨跟自责几乎要将他淹没。如果他好好练功,打败谢垣,是不是能避免师傅遭到这样的折辱? 青色的罩衫的覆盖下,白清藏在底下的那双眼红的似能沁出血来。 “谢垣,我杀了你!” 深受刺激的他不顾内力反噬的危险,冲破了穴道,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勐地朝谢垣攻来。 谢垣刚跟男人翻云覆雨,这会儿正是体力虚乏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掌风让他一惊,想要避开一惊来不及了,肩膀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到了地上。 白清的这一掌力道极强,显然是他将全部真气灌输在手心后来击出的,要不是谢垣有些防备,这一章就要拍中他的心窝了。腥咸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瀰漫,谢垣将涌到喉间的鲜血咽下,伸出雪白的袖口擦掉了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 他能这么不慌不忙,是因为白清在使出那一掌后,就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身体折成了一个弯曲的弧度,右手捂住了嘴巴。饶是如此,仍旧有大口大口的鲜血透过他的指fèng流了下来,在地上洒下妖冶的血花。 “清儿。” 陈恆惊唿了一声后,便迅速捂住了嘴唇剧烈地咳嗽着,这俩臭小子要开打也不提前招唿一声,他差点就在两人的自相残杀中一命呜唿了。 肩膀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灼烧感,那股子刺痛感好似能顺着手臂的经脉传达到心脏,连带着心都揪了起来,这还不算,他觉得真气开始外泻,竟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一定是白清用真气冲破穴道造成的真气逆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白清的这条命就保不住了,他也要跟着去死。 陈恆顿时心下一慌,脸色变了三变,疾声厉色地沖谢垣吼道:“谢垣,快救救白清,他真气流窜的厉害,恐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话,少年拉下了脸,手下的力道微微加大,扯着男人的头皮,逼迫他的仰头看着自己。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他也受了伤好不好,为什么这个男人眼里只有白清! “不,我是在求你。”陈恆马上意识到语气不妥,放软了嗓音,目露乞求之色。 白清的这条命还有用,谢垣只好收起对白清的杀意,道:“我可以救他,但你总要付出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 谢垣已经得到了他的身体,陈恆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给他。 “师傅,不要……答应他。” 那厢,跪在地上的白清终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满脸冷汗,嘴唇发紫,汗水打湿了他眼睫,眼前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分割成了碎片。他双目似睁非睁,苍白的嘴唇细微的抖动着,吃力地吐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第70页 谢垣冷冷地刺了白清一眼,将陈恆的头髮放开,转而箍住了他的下巴,“等白清脱离了危险,我要你用这里伺候我。” 冷冽的眸光有一霎的迷离,谢垣伸出指尖缓缓摩挲着男人柔软的嘴唇,手下的这两片唇瓣是那么的柔软而饱满,跟它主人冷酷的性子截然相反。 陈恆顺着谢垣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等到知道谢垣指的是什么后,漆黑的瞳仁深处掀起了兇勐而激狂的飓风。 居然让他为他…… 男人低下头,敛去了眸中汹涌的暗潮。 谢垣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敢让他这样做,就不怕他让他变成彻彻底底的真太监吗?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直接给谢垣一刀,让他彻底绝后。 “师……傅。” 白清虚弱的声音提醒着自己,再不採取行动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事实。 “我答应。” 陈恆语速极快地道了一声后,便拉了拉谢垣的置于身侧的另一只手,提醒他快去为白清运功疗伤。 白清不急不缓地将头凑了过去,在男人的嘴角印上一吻,然后来到了白清的身边,将他浮起。 “滚,我……不要你救。”他的生是靠师傅的身体换来的,如果他是师傅的累赘的话,他宁愿死也不要师傅受困于谢垣的身下。 意识渐渐模煳,白清用力睁开了眼,透过模煳的视线辩驳着男人的方向,在陷入昏迷之前,他隐约看到了师傅沉肃幽凉的眸光…… *** 陈恆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寒意顺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渗透进来。 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他蹙眉回忆着刚才发生的场景,当谢垣为白清运功疗伤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限,约莫就是在那时候昏睡过去的吧。 此刻没有什么睡意,陈恆索性动了动四肢,铁链撞击发出的哐当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听上去非常的清晰跟响亮。陈恆皱了皱眉,发觉脸上没有了往常的束缚感,他摸了摸脸颊,这才知道自己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摘去了。 就算在跟他最亲密的时刻,谢垣也没有摘下他的面具,为何这会儿脸上的面具不翼而飞了? 这个疑惑刚在他的心头闪过,噗呲一声,烛火微弱的光芒渐渐亮起。 陈恆看向了声源处,却是穿着单薄亵衣的谢垣站在了他的左侧,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因为软筋散的药效还没有散去,再加上谢垣有意隐没气息,陈恆一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极为正常。 男人张了张嘴,声音微哑:“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歇着?” “睡不着。” 谢垣说完这三个字,便迳自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少年的身体跟冰棍有的一拼,冻得陈恆一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窜了出来。谢垣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冰凉的小脸贴在了他心口的方向,一闻到那令他安心的气息,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蹭了蹭男人热乎的胸膛,寻找一个合适的睡姿。 陈恆不知道谢垣是抽了什么风,好好的房间不睡跑来这阴冷潮湿的暗室跟他挤。 等到身体习惯了少年身上的温度后,他才吐出一口气,随口问:“清儿他怎么样了?” “……” 谢垣本来已经阖上了眼,听到这话,他僵了一僵,捏着男人的衣角的手开始发紧。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照理说夙愿达成了,他应该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才对,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很空,需要有什么东西来填满。陷入失眠的他在自己的房间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来到了男人这里。 “我的面具是你拿掉的?”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话语,谢垣默了默,控制不住地用尖酸的言语挖苦道:“以前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原来藏在面具之下的这张脸是这么的——”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丑陋。” 陈恆心理承受能力强,压根不放在心上,甚至反怼了回去,“怎么,看到我张丑陋的老脸,是不是后悔方才与我翻云覆雨了?” 第78章 谢垣清楚自己刚才说那番话是违心的。 萧无凛虽破了相,脸上那道疤却无损他的俊美,反而给他在无形中增添了邪气魅惑的气息,如果说戴着狰狞面具的男人像从地狱走出的恶鬼的话,那没戴面具的他就是欲望的化身,让自己光是看着那张脸就忍不住想要将男人摆弄成任意他想要的姿势。 回想起刚才跟这个男人引颈交缠的场景,熟悉的热度再次席捲了他的身心。 他微喘了一下,觑见男人在黑暗中倨傲蔑然的神色,少年纤丽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恼意,一个翻身压在了男人的身上。 嘴角故意挑起一丝轻佻的笑意,谢垣将男人的下巴抬起,好方便自己将男人的整张脸都收入眼底。他特意将目光落到了那道疤上,伤疤看上去年代久远,不过颜色呈褐色,若是落到别人的脸上,绝对丑陋不堪,再精緻的容颜也弥补不了,而这个男人本身气质就比较阴郁沉冷,这道疤之于他就像是与生俱来一样。 谢垣曾经无数次想像着男人面具底下的脸,也做好了那张脸可能会很吓人的心理准备,如今终于看到了男人的真面目,老实说他是惊喜而满意的,从这张脸乃至这具身体,他都很满意,就连男人脸上的那道疤痕他也喜欢。 不过,他才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陈恆挑眉看着压在他身上的谢垣,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的色泽黝黑而深沉,透不出任何的星光。 “呵,想再来一次?” 谢垣定定地看着他,视线移到了男人勾起的唇角,那两片唇瓣勾起的嘲弄的弧度,显然是在嘲笑自己刚才的表现。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嘴唇微弯,道:“刚才师傅戴着面具,又有白清在场,弟子也没觉出什么滋味来,不过师傅丑归丑,身体的反应倒也热情,弟子还记得师傅是如何在弟子的手下颤抖低吟的。” “左右我现在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想要就要吧。” 说罢,陈恆撇了谢垣一眼,嘴唇轻吐:“别太过就好,我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明白男人是在变相地说他的身体不中用,谢垣咬了咬牙,恨恨地道:“师傅请放心,弟子绝对会好好‘伺候’师傅的。” 话音未落,他恶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嘴唇,开始了新一轮的缠绵。 此处省略一千字。 这一场情事从深夜持续到了清晨。 陈恆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体力,这才知道谢垣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这一世的谢垣虽然跟他尺寸不匹配,可他还有各种工具,只有陈恆想不到,没有谢垣拿不出来的,等到谢垣在他的身上得到满足后,谢垣就会将那些工具轮流在他的身上用上,陈恆慡是慡,可是他又不是铁人,到后来最开始的舒服变成了神经性的疼痛,陈恆不得不出声求饶。 那时候谢垣就会趁机逼他说各种yin词浪语,还要他大声叫出来,陈恆一律照做了,谢垣才肯放过他。 对此,陈恆只想对谢垣说俩字:变态。 多数情况下,只要陈恆表现得听话,谢垣不会故意在房事上折磨他,大多时候,谢垣把男人伺候的很舒服,他在自身得到满足的同时,也会帮男人清理身体,还会帮他按摩酸软乏力的肌肉,他甚至不介意用口服侍他。 是以,陈恆虽然成了谢垣的禁/脔,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垣才是他的奴隶。 本来陈恆是想要悄悄运功逼出体内的软筋散的,谢垣这小子似乎知道他的打算,故意给他希望,然后在他快要将毒逼出来之际,又重新给他加大了软筋散的药量。 面对沉默下来的男人,谢垣心情很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师傅,弟子好不容易才把你捉住,怎么捨得让你从我手中逃掉呢。” 陈恆:“……”阴险。 暗室常年阴冷潮湿,寒意都能透过皮肉渗进骨子里,谢垣也知道暗室当做刑房关押死囚还行,若是将男人长久地囚在这里,铁定会生病的,于是他便堂而皇之地将男人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甚至在他的身上安插了一个名分:男宠。 陈恆心想,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命运还真是奇妙。 对于前任教主的重新出现,众人私底下都议论纷纷,最终商议的结果还是谢垣对教主旧情难忘,不但没有将陈恆当做低贱的男宠看待,反而一致认定他是未来的教主夫人。 谢垣在一定程度上没有限制男人的行动,陈恆可以在药库书斋来回走动,好为谢垣研制断子绝孙散的解药。男人当然不可能研制出劳什子的解药,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诳那臭小子的,自己当初给谢垣下毒,就没有留有任何的余地,断子绝孙散造成的后果是不可逆的。 他经常待在药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实际上是在研究自己身上软筋散的解药。 谢垣做事一向稳妥谨慎,无论男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人跟着,为的就是防止他服用什么不明来路的药物,背着自己解了身上的软筋散,这还不算,每过一些时日谢垣就会定时给男人服下软筋散,还会每日为男人把脉,以确定他身上的药效。 在谢垣如此周密的监视下,陈恆根本无力逃脱,不过他心底还是有些庆幸的。 谢垣这厮没有做的太绝,如果他担心自己逃跑,大可以採取最省事的方法,直接挑断自己的手筋脚筋,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少年没有这么做,是不是表明对他余情未了? 想到这个可能,陈恆略作思忖,决定要试探一下谢垣。 毕竟离身上的媚骨发作只剩下三个月了,他若是不能确定谢垣的心,那等待他的就是无边的情慾之海。 第79章 也许是刚开荤的缘故,谢垣在房事上表现得极为热衷,每次某人被这样那样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嘴欠,比如现在,陈恆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微微转过头对身后正大汗淋漓的谢垣道:“垣儿,你现在的情况不宜多行房事,以免身子亏空。” 谢垣直接无视他话里的调笑,又这样那样一番后,才无力地倒在了男人的背上,低低地喘息着。 被压的有点难受的陈恆抖了抖肩膀,轻易将少年从自个儿背上甩下,谢垣哼了一声,软软地倒在了陈恆的身旁,伸长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汗水带来的黏腻感让陈恆不由皱紧了眉头,他倒是没出什么汗,全是从谢垣身上流下的。 第71页 将不适感压在心底,男人静静地等谢垣的身体平静下来,等到身旁的喘息声缓和了一些,他才慢吞吞地出声:“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愿不愿意帮忙?” 谢垣眯起眼扫了他一眼,“是要我放了白清?” “不是。”男人摇了摇头。 “那是何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露出这样一副为难的模样。 敛起眸中翻涌的异色,陈恆低声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中了一种慢性剧/毒,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中毒? 少年蹙眉看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陈恆自嘲一笑:“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吧。” 谢垣见状,心底的狐疑更深了,他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正色道:“你是说真的?” “嗯。” 陈恆点头,故意把媚骨描述成一种古怪又罕见的毒药,还特意指出自己还剩下三个月的寿命,谢垣打从心眼里不相信男人的鬼话,面上故意露出半信半疑之色,“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要解我身上的毒,需要有人心甘情愿地献出心头血作药引。”陈恆深深地看了谢垣一眼,“我这一生罪孽深重,没有人是真心臣服与我,又何谈心甘情愿救我性命,所以我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联想起在客栈的时候,男人对他做出的那一番示好的举动,谢垣瞬间就明白了他那样做的意图。 原来他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想要他的血救命,幸好自己当时并没有相信男人的告白,现在也无所谓失望了。他已经失望过太多次,说到底,萧无凛本来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再次相信他呢。 脑海里不经意间想到了当初自己想要暗杀白清时,白清深受重伤的场景,谢垣定了定神,忽然软下了声音:“那你对白清那般好,是不是也是为了他的心头血?” 陈恆沉默了。 将他的沉默认作默认,谢垣扯了扯嘴角,忽然笑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他一边说一边点头,脸上的笑容如暗夜之花一半层层绽放,墨玉似的瞳仁里光芒越来越盛,灼亮到让人不可逼视。陈恆眨了眨眼,他刚才只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谢垣的问题而已,这小子在他思索的这一段时间里到底又脑补了什么? 没等他开口,谢垣勐地朝他欺近,湿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了他的耳廓。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中毒的?” 陈恆:“十二年前。” 谢垣算了算年头,竟是在男人收养自己之前就中毒了?可若是要心头血解毒,男人何必捨近求远去找白清,只要跟自己说一声,他自会救他。少年左思右想还是没想明白,便捏着陈恆的下巴问:“你既已取得了白清的心头血,怎么又要我的了?” 陈恆嘆气:“这媚骨毒性太过霸道,一人的心头血还不够。” 这样的话似乎就解释的通了,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谢垣心道,若真是能取人性命的毒药,这魔头怎么这么淡定,现在才将此事告诉他? 见少年脸上的表现丰富多变,陈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将计就计道:“我那时候故意冷落你,就是不捨得你为我受伤,想着利用白清来解我身上的媚骨,等毒解了再将其中的隐情告知于你,哪成想白清的血只能解我的身上一半毒……” 谢垣听的很认真,等男人说完,他才淡淡地开口:“所以你就想重投我的怀抱,好让我帮你解另一半毒?” “……嗯。” 一声嗤笑从谢垣的嘴边溢出,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几乎快要将男人的下巴给捏碎,陈恆忍住了下巴处传来的剧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垣儿,你弄痛我了。”下巴都要脱臼了。 谢垣将力道放轻,指尖轻柔地划过男人的脸颊,哼笑了一声,道:“你发现白清救不了你,这才想到我,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怨我当初捨弃你选择了清儿,你不愿救我,我也不会怪你。”将谢垣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陈恆看着对方的眼睛道:“能够与你共度这最后的时光,为师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瞳仁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谢垣勐地将手从男人的手心抽了回来,转过身背对着他,只留给了陈恆一个背影,“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心软的。”那副模样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又倔强又固执。 陈恆沉默了片刻,从少年背后拥住了他,倾身将唇印上了他雪白的后颈,用低落的语气回:“我明白。”话虽这么说,但从谢垣的反应来看,他几乎敢断定谢垣还是喜欢他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谢垣的心意,那一切就好办了,他只要想法说服谢垣救他就行。 这一厢,谢垣睁着眼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转过了身,陈恆一时不察,没有将头及时撤离,谢垣的这一举动刚好让两人的唇贴在了一起。陈恆眨了眨眼睫,对面的少年动了下唇,“我姑且再信你最后一回。” 说罢,他捧起了陈恆的脸,放肆地品尝着他的唇,这个吻带着谢垣一贯的霸道跟强势,陈恆索性张开唇让他亲了个够,等到结束了,他听到谢垣哑声说:“你不是说还有三个月吗,那我在最后一天把心头血给你也是一样的。” 陈恆:“……” 谢垣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眼弯成了月牙,“这三个月,师傅就负责好好伺候我,如果有什么地方让我不满意了,那我随时可能会改变主意。”说罢,他亲了亲陈恆的嘴角,“师傅以为如何?” “好,为师定会好好待你,让你明白为师的心意。”陈恆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浅笑,看谢垣的眼神深情的都能开出花来。 反正三个月的时间很短,只要能解毒,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 谢垣并没有完全相信男人说的那番话,以他对萧无凛的了解,只怕话里掺了三分真七分假。他曾经在古籍的目录上看过媚骨两字,只是有关媚骨相关内容的书页被撕了,不过至少从侧面可以推断萧无凛确实中了毒。 他多了一个心眼,去了后山的糙屋找到了狄姜,询问媚骨毒性。 狄姜听了,惊诧于他年纪轻轻居然知道这种毒,问他是从哪里得知媚骨的,谢垣三言两语将话题带过,只要狄姜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不出来。明白少年不愿多说,狄姜也不多问,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 消化了狄姜话里的内容,谢垣再三确认:“你确定这毒不会致命?” 狄姜照例在回答前摸了摸花白的鬍子,“这蛊毒极其yin邪,能改变中毒之人的体质,让其变成万人骑的娼ji,终身都离不开男人的精气,要说会不会致命,具我曾经在古书上看过的内容来看,若中毒之人一日没有与男子缠绵,那他的身体便会有所亏损,累计到七七四十九日,那他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听到这里,谢垣算是明白男人为何急于解毒了,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种毒可有解法?” 狄姜摇了摇头,“老朽才疏学浅,从没有听说过。” 谢垣眸光大亮,急急追问:“那若是终日同男子缠绵,那中毒之人是不是就无性命之忧了?” “是的。” “好,我知道了。” 谢垣缓缓点头,漆黑的眸里多了一抹深沉。 他知道萧无凛除了是武学奇才、机关大师外,还是绝顶的制毒高手,能想到媚骨的解法不足为奇,不过得知媚骨的真正毒性后,他反而不乐意替男人解毒了。 这媚骨简直是上天安排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一旦男人毒发了,那自己就是对方唯一的解药。当然,现在还不到拆穿对方谎言的时候,他要在这三个月里尽情享用男人的身体,然后在最后一日,彻底打碎对方的美梦,让他永远摆脱不了他。 第80章 由于谢垣给了他相对的自由,陈恆便趁着对方处理教内事务之际,悄悄去地牢探视了一下白清。地牢门口虽然有人把手,但鑑于陈恆是被废的前任教主兼未来的教主夫人,守卫很轻易地就给他放了行。 陈恆道了一声谢,无视他们怜悯同情的神色,镇定自若去踏入了地牢。白清被关在了最里面的一间囚室,此时蜷缩在了糙堆里,面朝着墙壁,并没有察觉陈恆的到来。 透过铁门的fèng隙朝里望去,少年身形虽隐没在了暗处,陈恆还是可以看出他比以往清瘦了些。谢垣那厮倒没有对白清用刑,只是把他关在这处,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穿的那间,只是原本的月白色粘了层灰,还染上了点点血迹。 陈恆虚虚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便见白清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等到看清来人脸上熟悉的面具,他的眼眶瞬间就濡湿了。 “师傅,你怎么来了?” 他立即从地上爬起,大步来到了铁门口,随即想到自己此刻的姿态定时极其狼狈的,白清不好意思地朝男人笑笑,背过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后,才重新折身面向男人。 陈恆柔声道:“我来看看你。” “谢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 话还没说完,在看到男人脖颈处印上的一个深紫色的吻痕时蓦然收声,眼里浮现一丝痛楚跟自责,都是他没用,不能保护师傅。 从铁门的fèng隙里牵起少年的手,陈恆不嫌脏的低头将唇印在了少年的指尖,“你且先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为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垂眸看着男人温柔的举动,白清的心底的酸楚更甚,尤其在不经意间撇到男人淡色的唇瓣上的一个浅浅的伤口时,嫉妒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啃噬着他的心,将的他伤的鲜血淋漓。 他反握住了男人的手,“师傅,都是我,要不是我拖累了你,你也不会被谢垣……”想到谢垣当着他的面跟师傅翻云覆雨的场景,漆黑的瞳仁深处涌现出阴郁暗沉的眸色,谢垣拿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就算死也要把谢垣一起拖进地狱。 伸出指尖抵住了少年稍显干涩的唇,陈恆话语深情婉转,“别这么说,你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 白清怔怔地看着他,喃喃:“师傅……” 第72页 不想浪费时间在跟少年互诉情衷上,陈恆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清儿,上次我不是取了你的心头血么,这几日我发现自己的身上的毒并没有完全清除,可能还要你的心头血才行。” “当然可以。”顿了顿,少年眼里多了一抹担忧,“师傅,你的身体不会有事吧?” “不碍事。”陈恆罢了罢手,“等过一阵子,我再过来找你。” 谢垣低低应了一声,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直到再也望不到他的背影时才收回了视线。 *** 陈恆离开地牢后,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灶房一趟,取了些点心跟茶水。他跟谢垣现在也算是“重修旧好”了,他也该在谢垣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讨讨他的欢心。 负责煮饭的厨子还把他当教主看,怕他跟谢垣两个人不够吃,一个劲儿地给他拿,等到男人两手都要拎不住了才作罢。在陈恆踏出门槛之前,厨子笑眯眯地道:“教主,以后常来啊。” 陈恆:“不要叫我教主了,谢垣才是现任教主。” 厨子继续笑眯眯地道:“只要教主经常在少主耳旁吹吹枕风,教主之位实际上不还是您的吗?” “……” 作别厨子后,陈恆便端着点心去了书房,远远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他便放下了想要敲门的手,透过门fèng朝里张望。他来的不是时候,好巧不巧的,叛徒荣湛也在里头,此时对方面朝的门口在跟谢垣说着什么。 陈恆屏气凝神,正大光明地偷听里面的两人说话。 那厢,谢垣耐心尽失,皱眉盯住荣湛,眸光森冷的如同某种爬行的冷血动物,“荣湛,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自小把你当兄长看待,对你只有兄弟情谊,别无他想,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荣湛闻言,硬挺方正的脸上顿时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等到扳倒萧无凛后,你就会给我一个机会吗?” 谢垣冷笑,扫了荣湛一眼,毫不掩饰话里的嘲讽,“你也说了,只是给你一个接近我的机会而已,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跟你在一起吧?” “我……” 谢垣打断他:“好了,不用多说了,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就安安分分地继续当你的右护法,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以后不要再提。” 荣湛哪里想到谢垣变脸变得这么快,早前谢垣明明在话里暗示过他,现在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想将他一脚踹了吗?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求爱失败的他越想越气愤,不由地口不择言道:“谢垣,你不会还是喜欢萧无凛吧,他喜欢的人是白清,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够了。” 谢垣话里隐隐有了怒意,“别以为你是右护法,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按照惯例,每一任教主都要挑选新一任的左右护法,我是念在你们兄弟俩对我有功,才没有将你们废去,若你仍旧执迷不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 陈恆端着点心站在外头,听了一阵子的墙角,眼看着俩人谈判不成,即将拔刀弄枪之际,他慢悠悠地推开了门,倚在门框上冲着谢垣笑了笑:“垣儿,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说着,他故作不经意地扫了蓦然僵住的荣湛一眼。 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偷听,谢垣脸上没有露出惊诧的眸色,只掀了掀唇角似笑非笑:“我与荣湛又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又何谈来的不是时候?” 用男色诱使荣湛帮他办事,还说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呵呵。 陈恆没说什么,缓步走到谢垣的身旁,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我给你带了些糕点。”发觉荣湛正用仇视的眼神盯着自己,陈恆弯起唇角,道:“你跟荣湛在谈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 谢垣当着荣湛的面将陈恆揽入了怀里,“我跟荣湛已经谈完了,你在这里陪我呆一会儿吧。” “这不好吧?”陈恆瞧了对面脸色铁青的荣湛一眼。 顺着男人的视线扫去,看到荣湛,谢垣暗下了眼,“你先出去吧。” 碍于男人在场,荣湛不好多说,只好压下心底的妒意,回了一声是。等到荣湛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谢垣一挥长臂,门砰的一声阖上了,他一个转身将怀里的某人反压在了桌上,俯下身,鼻尖擦过对方的鼻尖。 “刚才听到了什么?” 陈恆不好撒谎,“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谢垣低头,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你不吃醋?”居然还想着给他跟荣湛单独相处的机会。 忍住嘴唇上传来的刺痛,陈恆轻声道:“我相信你不会乱来。” 一听就知道是敷衍他的话。 谢垣撇了撇唇,只听哗啦一声,檀木桌上堆放的册子就被扫到了地上,陈恆一愣,下一刻,他就被谢垣推到了桌上。对上谢垣暗沉的眸色,看清了他眼底闪烁的花火,明白他意图的陈恆默了默,道:“这里没有工具。” 正在脱衣的少年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地僵了一僵,似乎有些恼羞成怒,脱下衣服便将某人绑在了桌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看向满眼无辜的某人,回答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没关系,弟子定会好好服侍师傅。”说罢,他就压了上来,对某人这样那样一番。 以下省略几千字…… 老实说,谢垣进来的时候,陈恆还是没啥感觉,不过谢垣十分有耐心,把他当成了一根美味的肉骨头,令全身上下都被照顾周到的陈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渐渐的,男人身体发软,索性闭上眼,任由谢垣捣鼓去了。 完事后,谢垣亲了亲男人汗湿的额角,“解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陈恆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少年指的是断子绝孙散的解药,便含煳道:“有些进展了。” “还需多少时日?” “大抵一两个月吧。” “这么久?”谢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男人的发尾,笑容意味不明,“可别是诳我的吧?” “怎么会呢。”陈恆微微抬起上半身,主动去亲谢垣的嘴:“提炼解药的工序非常复杂,一两个月已经很快了。” 少年似乎被安抚住了,“好吧,反正我都熬过这么些年了,再等上一两个月又有何妨。”说罢,他反客为主,毫不客气地跟男人耳鬓厮磨了一番。 末了,他将头倚靠在男人的胸前,“白清一个人呆在地牢,怕是有些寂寞,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安排些乐子?” 陈恆一怔,“乐子?”他前脚刚从白清那里出来,谢垣后脚就提到了白清,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联繫吧? 耳边传来谢垣带笑的话语,“呵呵,弟子最近刚捉的两只雪狼整日狼嚎,想来是没有玩伴寂寞了,弟子觉得白清性子温柔,是最好的人选,师傅以为如何?” 第81章 这是想把白清变做雪狼嘴里的口粮吧。 陈恆知道却说不说破,只道:“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谢垣蓦地将陈恆的头髮拉直。 头皮处传来的痛楚令陈恆皱紧了眉头,被迫仰起脸看向少年,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清儿他素来就怕这些兇勐的动物,若是将他们关在一处,怕是……” 谢垣蓦地打断道:“师傅这是心疼了?” “没有。”陈恆断然否认,他知道自己一旦承认,那白清死的更快。 谢垣这才放轻了手里的力道,撩起男人的一缕髮丝放在鼻下轻嗅,末了,他扬起唇角,语气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那师傅是同意让白清跟雪狼作伴了?” 谢垣跟白清自相残杀的场面是他乐于看到的,只是白清缺胳膊断腿的话,到头来遭殃的还是自己。 陈恆沉默了片刻,微微蠕动嘴唇:“……清儿也是我的徒弟,我一开始对他虽有利用之心,可多年来的师徒情分还是有的,岂能……让他送入雪狼的口中。” 话音未落,一声冷哼从谢垣嘴里溢出,他将男人推到一旁,表情瞬间转冷。 “你这是想保下白清了?” 陈恆沉默。 这个男人心里果然还是有白清的,既然如此,谢垣眯起了眼,一丝厉芒从他的眼里转瞬即逝。 他忽然软下了语气,话里却藏着刀锋般的冷冽,“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 “……” “你的身体我已经玩腻了,除了身体,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我做交换,让我放白清一马?”谢垣轻蔑地扫了男人在一眼,在对方开口之前,不急不缓地道:“至于你的说的解药,你一拖再拖,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话里的真实性。” 听到这里,陈恆心下一沉。 他从谢垣的眼里看到了他对白清的杀意,这次他恐怕很难改变少年的决定了。 许久,陈恆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害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人是我,与白清无关。” “所以啊。”面对男人沉重的神色,谢垣勾起一丝愉悦的微笑,“只要能够让你痛苦,死个白清没什么大不了的。”察觉男人的身体逐渐僵硬,谢垣凑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这才是我报復你的方式。” “……” 谢垣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穿好衣服下了床,命人看好男人,便亲自派人将白清送到了隔壁的雪山。那座雪山离血冥宫不算远,施展轻功便能抵达,为了防止白清逃跑或者反抗,谢垣同样用药将白清的武功封住了,并且用沉重的铁链铐住了他的四肢。 之所以不直接废掉白清的武功,是为了给他一线渺茫的希望,折磨他的心灵,让他承受希望落空后的绝望之情。 离开之前,白清用手指扣破了谢垣了衣摆,往日清澈灵动的双眸如死灰般沉寂,依稀透着凉薄的嘲讽与冷酷,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谢垣,就算我死了,师傅也不会是你的。” 将袖子从白清的手里抽离,谢垣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扫视着跪坐在地、衣衫褴褛的白清,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嗤笑出声,“你没有尝过他的身体的滋味吧?我尝过了,而且是无数次,你亲爱的师傅就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嘴里发出难耐的喘息。” 第73页 他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除非我玩厌了,否则他这辈子永远都逃不开我,至于你——” “你会被雪狼一口口吃进肚里,尸骨无存。” *** 陈恆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房梁看。他在等身体袭来蚀骨的剧痛。 白清此行一去,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旦白清被吃了,他在这个世界的进程就要重新终止了,真是不甘心啊,居然就这样输了,不过就算他要死,也要拉谢垣当个垫背的。 反正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同归于尽来的痛快。 多亏谢垣对他的看管不算太严,他才得以拐了根筷子,没事的时候他就经常磨筷子,把筷子磨的跟匕首一样锋利,本来他想偷偷在糕点里下毒,谢垣派来看住他的人再谨慎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前不久他就乘其不备偷了点蒙汗药,可惜谢垣对他防备的很,从来不吃他送来的东西,陈恆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在谢垣跟自己上床的时候,一击即中,直接将筷子戳进他的脖子。 他这一趟就躺到了晚上。 小厮给他送饭,陈恆没什么胃口,门也懒得开,直接让他将饭菜放在外面就好。 白清没有马上就死,算他命大,狼是多么兇狠的动物,白清怎么可能逃得过狼口,更何况雪山上没有食物,就算白清不被狼吃了也会被活活饿死。脑海中想起谢垣方才说的玩腻了他的身体的那些话,陈恆皱紧眉头,思索着要不要想法子诱惑一下谢垣。 没过多久,陈恆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到了晚上,谢垣又爬上了他的床,也许是情敌快要死了,这一次的谢垣表现得特别兴奋,压在陈恆的背上好一顿折腾。 陈恆将脸埋在了枕头里,故意发出几声无力的喘息,顺便拿谢垣先前的话赌他,“你不是说……嗯……玩腻了我吗?” 少年拉起他的长髮,掰过男人的脸亲了上去,贴着他的嘴唇咕哝:“是玩腻了,只是身边没有什么好的货色,只能拿你将就一下。” 呵,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恆心里十分不齿,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只好装作迎合的样子配合他,等到一轮结束,他一个翻身跟谢垣的位子倒了一下,主动将唇贴了上去,“让我在上面。” 谢垣脸上的红晕犹在,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白皙的胸膛上下起伏着。 对于男人的主动,他嘴角挑起一丝讥讽的笑,“我还以为你对白清多么情深呢,他都快要死了,你却跟我在床上引颈交缠,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 无视谢垣脸上得意又嘲讽的乖戾表情,陈恆主动靠了上去,“白清只是我的徒弟,你才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少年躺在床上享受着男人的主动服侍,既不抗拒也不迎合,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他早就不相信男人说的任何话了,这些情话在他的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可就算心隔的很远,身体还是会有冲动,在男人耐心的挑逗下,他还是忍不住失控了。 以下省略一千字…… 在不知道是第几个回合后,谢垣体力再好,也终是没有了抬手的力气。 这就体现出了不匹配的好处来,没有耕坏的犁只有累坏的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陈恆还是拉着谢垣来了最后一次,这最后一次,陈恆坐在谢垣的身上,抱着他的头来了一个深吻。 那把磨尖了的筷子就放在枕下,离他只有半个手臂的身位,陈恆一边跟谢垣接吻,一边缓缓移动手臂,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根筷子,稳稳地攥在了手心。 他心理素质很好,手心干燥,拿着筷子的姿势很标准,都可以直接上手术台了。 一寸寸的,他缓缓地移动着筷子的距离。 眼看着筷子的尖端对准了谢垣瓷白的颈侧,少年忽然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你今天表现的真热情。” 陈恆笑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对着他的眼睛,“是吗?” 少年嗯了一声,主动贴着他的嘴唇轻蹭。 “如果你每天都这么主动,那我就不找别人了。” 刚才说的就是气话,他怎么可能会玩腻他呢,只是彻底放纵的结果是,他的身体有些发虚,不过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男人听了,眼里笑意加深,倒影出了谢垣懒洋洋的跟猫一样的神色,他倾过身咬了咬他的鼻尖,“好。”于此同时,他的右手手起刀落,毫不迟疑地将筷子插了进去。 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手。 第82章 身体传来熟悉的剧痛,陈恆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将那根筷子抽了出来。鲜血急剧的流失,让他只能无力地靠在了谢垣的身上,不,应该说是祁唯,早在他对谢垣起杀意的那一刻,祁唯的记忆就恢復了。 可恢復了又如何,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眼角勾兑了一抹得意跟冷冽,男人无视脖子上喷溅出来的鲜血,压在祁唯的身上沖他勾了勾唇。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这句话真是耳熟,祁唯动作迟缓地眨了眨眼皮,哦,他想起来了,当初他化身为夏铭给陈恆寄匿名信的时候,就给他写过类似的句子,只是没有想到,陈恆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復他。 就算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依旧阻止不了鲜血从指fèng间溢出,祁唯大可以用内力修復伤口,让血液凝固,只是他可不想顶着这具残疾的身体跟男人相处。 更何况,能够跟陈恆一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他将捂住脖子的手扯开,仰头咬上了陈恆的唇角,“你以为把我弄残了……我就动不了你吗?”他用唇舌描摹着男人的唇形,微眯起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至少我还是得到了你。” 对于祁唯的举动,陈恆不由皱了皱眉,这小子,都要死了,居然还想在调戏他,歪过头避开了他的碰触,当视线接触到两人混合在一起的鲜血时,陈恆嘴角习惯性地挑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可最终赢得人……是我。” “嗯,你赢了。” 在这场情与欲的角逐中,他从来就是输的那一方。 幸好还有个白清,不然他…… 眼前的视野渐渐发黑,祁唯用力搂紧了陈恆的腰,失去焦距的空洞的眼神看向陈恆,里面依稀糅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张了张唇,声如呓语:“你以为这个世界结束了,就……真的结束了吗?” 陈恆听出了话里的异常,“什么意思?” 祁唯只是笑,到后来笑意僵在了嘴角,而陈恆的这具身体也到达了极限,两团无形的光晕从两具身体上抽离了出来,渐渐在空中划出了他们本来的模样。 还惦记着祁唯刚才说的那句话,陈恆第一时间提出了质疑:“你话还没有说清楚,我在这个世界失败了,不是应该回到第一个世界重新来过吗?” 虽然没有实体,祁唯还是伸手虚虚地搂住男人的肩膀,语气亲昵带笑,还藏着一抹神秘,“不,你会前往下一个世界。” 下一个世界? 难道是因为他在前两个世界的成功起了作用? 似乎是明白他的疑惑,祁唯声线温和地解释道:“你会在下一个世界完成这一个世界未完成的任务,也就是说——”他顿了顿,忍住笑,故作一本正经地道:“你身上的媚骨会延续到下一个世界。” 陈恆:“……” “好了,时间到了,你先走吧。” 祁唯抬起手看了看手錶,“我还要去收白清身上的另一半灵魂。” 真他娘的蛋疼。 看着祁唯转瞬消失在了空气中,陈恆面色颇为复杂,如果媚骨不解除,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幸好换了一个世界,一切都是新的,媚骨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些限制,到时候他只要想法让人爱上他,取得爱他的那人的心头血就行。 …… 陈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具棺材里。 四周密不透风,漆黑、逼仄、压抑,而他居然并不觉得窒息,下意识地将手放到鼻下,等到察觉自己没有唿吸时,他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死了。 这种情况是前几个世界都没有发生过的。 之前三个世界,他都是一出现就继承原主的所有记忆包括剧情整个的走向的,唯独在这个世界,他竟然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或许,这就是他没有成功结束第三个世界所得到的惩罚吧。 陈恆伸手抵在了棺材盖上,黑暗中,他视目犹如白昼,连两只手上干枯发青的皮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的指甲很尖很长,如同利爪,能撕碎一切猎物。 这不是一双正常人该有的人,倒是更像一种生物——殭尸。 轻而易举地将密封结实的棺材盖推开,陈恆动作僵硬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他的四肢弯曲到变形的程度,没走几步,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脑袋就砸在了地上,咕噜噜地在糙丛堆里滚了一圈,然后咚的一下撞到了一颗石头上才停下。 “……” 这具身体真不好用。 陈恆嘆了一口气,移动了一下脑袋,扬起脸看向僵硬地站在一边的身体,盯了一会儿,那半具身体似有感应,嘎吱嘎吱地走了过来,缓缓弯下腰,伸出枯瘦的爪子抓住了他的头髮,将脑袋重新安装在了脖子上。 又是一阵能让人毛骨悚然地吱嘎声响起,陈恆转动了一下脖子,确定脑袋不会掉下来后,他才重新抬起步伐,继续往前走去。 他已经听到了潺潺的溪水声,正好可以用水照一下,看他现在到底是一副怎样狰狞恐怖的鬼样子。 这一处貌似是个乱葬岗,坟头一座挨着一座,四周杂糙丛生,还有像人的手一般大的蜘蛛挂在了树上,蜘蛛网结的跟粗毛线有的一拼。因为身体太脆,陈恆一路走来,不是脑袋掉了,就是四肢断了,来来回回捡了好几次,总算是抵达了小溪边。 月凉如水。 陈恆支着脑袋朝河面望去,澄澈透明的水面倒影出了一个黑影,仔细看,黑影有着好看的让人惊艷的容貌,眼尾细长、鼻樑挺括,一张薄唇弧度性感,像是在向人索吻,熟悉的脸部轮廓让陈恆一时有些恍惚,等到回过神来,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的脸。 此时跟他在现实里毫无二致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这样在水面上跟他一动不动地对望。 第74页 陈恆眨了眨眼,撕下了额头上贴着的符咒,拿到眼前看了一下,上面跟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符号看的他眼疼,他闭了闭眼,指尖一抹,那道暗黄色的符咒就化为齑粉吹散在了风里。 没有继承任何记忆的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他现在只知道,顶着他本来的脸的这具身体是一具殭尸,还很脆,随时会缺胳膊短腿掉脑袋,哦,他还忘了,这具身体没有心。 陈恆抬手扶着脖子跟脑袋,缓缓低下头,盯着他胸前的那个窟窿看。因为是殭尸,他的身体都风干了,颜色透着死人才有的灰暗,身上的肌理也没有活人的那种鲜活跟饱满,此时那个黑黝黝的窟窿四周维持着肌肉跟骨头被撕裂的痕迹,没有血,跟干尸的形态差不多。 风一吹,冷风从能从那个洞口灌进身体内部,再流入四肢百骸。 陈恆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殭尸居然怕冷。 真是冷啊。 身上的衣服在他走出棺材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了,等于说,现在的他是在裸/奔。 陈恆可没有这样的特殊爱好,只是四周空无一物,只有半人高的野糙猖獗地在风中摇摆,无奈之下,陈恆只好用爪子割下了杂糙,糙糙地编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又编了个糙裙围住了裤/裆。 举目四望,这荒郊野岭的,他的身体又这么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 陈恆走了三天三夜,终于走出了乱葬岗,他是殭尸,不会累,也不会饿,更不用担心会被勐兽吃了。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还是个很厉害的殭尸,一路上,没活物敢靠近他,就连比现实中大了三倍的状似老虎的勐兽也不敢攻击他。 本来他还寻思着逮一只猎物当坐骑,只是没勐兽敢惹他,他速度又不快,只能靠两条不中用的腿走出密林。 密林之外是一堵高高的城墙,能容纳五人的城门两旁,有几名穿着戎装的士兵在用一个仪器检测着来往行人的身份,陈恆拉了拉头上的糙帽,低着头排到了人群的末尾。 轮到他的时候,一个士兵掀开眼皮瞅了瞅他身上的糙裙,“你怎么穿成这样?” “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身上的衣服还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 士兵听的半信半疑,“你从哪里回来的?” 陈恆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声音有些含煳:“那里。” 俩士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哦了一声,道:“那里是机器人与人类领土的交接处,据说殭尸横行,你没事别去那里,不安全。” 陈恆低眉顺眼:“我下次一定注意。” “好了,进去吧。”士兵移开了检测的仪器,朝大门的方向摆了摆手臂。 “谢谢。” 陈恆道了一声谢,从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听到另一个士兵对原先的那个士兵道:“你看那人穿着走路那么奇怪,别是殭尸吧?” “怎么可能。”原先的那个士兵嗤之以鼻,“刚不是都测过了么?” “上面下了通知,绝对不能放任何一只殭尸进去,宁可错抓也不能漏抓,要是人类被感染了殭尸病毒,我们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瞧你紧张兮兮的,殭尸王早死了几百年了,现在新冒出来的殭尸首领只会嘴上叫嚣,没有死去的殭尸王身上的那颗王者之心,殭尸族永远只能是我们人类的奴隶跟玩物。” 陈恆听的认真,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影,直到听到对面的人哎呦了一声,“哪个人这么不长眼睛,居然敢撞老子。” 回过神来的男人立刻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面的那人眼小鼻歪,满脸横肉,撸起袖子就抓住了陈恆的手,“撞了我说声对不起就完事了?” 陈恆暗道一声不好,青黑色的利爪在空中一闪而过,惹的正在讨论的士兵停下了说话声,陈恆连忙将手从横肉男的手里抽回,加快步子往前走,才走了几步,身后的士兵大呵了一声,“站住!” 第83章 陈恆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身后两个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到到了他的跟前,男人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反正他现在的爪子那么利,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当然了,前提是他身体的各个器官不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把你的手抬出来给我看看。” 士兵的声音与刚才的轻松截然不同,透着一丝紧绷感。 陈恆沉默了几秒,缓缓将两手从那个杂糙编制的斗篷里伸了出来,下一刻,却听一个士兵轻咦了一声,嘀咕道:“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 听到这话,男人的目光跟着落到了他的指尖,阳光下,原本粗粝加厚的指甲变成了健康的透明色,指甲看起来很干净,修建的整整齐齐的,除了手背的皮肤有些粗糙外,根本与常人无异。 陈恆猜测这具身体应该有能自动收起利爪的功能。 他松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看向两人,故作无辜地问:“长官,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陈恆笑了笑,正要重新迈开步子,原先的那个横肉男突然出手摘去了他的糙帽,“大白天的戴什么帽子,是不是见不得人……” 后半句话在看到陈恆的脸时骤然收声。 空气中静了一瞬,连原先已经往回走的两个士兵也将目光定在了陈恆的身上。他们每天站在城门口守门,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类了,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像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样的……俊美。 是的,既俊且美,不是那种娘娘腔的阴柔美,而是赋予成熟男性的斯文俊秀的美,男人的五官排列组合很完美,脸上的表情明明很淡漠疏离,本应该是禁慾的,可又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男性独有的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扑倒他、占有他。 陈恆在现实生活中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不过那些人眼里流露出的是爱慕跟克制,而不是这几个人眼底浓烈而露骨的欲/望。他猜测应该是体内的媚骨作祟,无形中增加了他的魅力,火热的视线让他面色青里透白,他蹙眉,薄唇微启,声线低沉动听,“还有什么事吗?” 在男人寡淡的注视下,横肉男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失语了,一贯嚣张跋扈的他张了张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你……你叫什么名字?” “……” 既然他现在等同于一个失忆的人,那他用回自己本来的名字也没什么,再说他原本就不喜欢代替别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于是他朝着横肉男勾了勾唇,微微一笑:“我叫陈恆。” *** 顺利用催眠摆脱了横肉男的纠缠后,陈恆重新戴上糙帽进了城。 因为身上身无分文,他不得不就近找了一份工作,工作的地点是一家蛋糕店,陈恆平常就负责送送蛋糕。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预先隐藏了自己的容貌,把脸涂黑不说,还故意弄了一些疙瘩在脸上,店里的老闆看他长得丑,原本不想用他,只是店里一时招不到人,只能暂时将就一下,每次让陈恆去送蛋糕,都会特意让他把帽子戴上,别把顾客噁心到了。 陈恆对此并不在意,比起收到很多人的注目礼,还是被人嫌弃比较自在。 蛋糕店人手不多,就老闆跟老闆娘两人,俩都比较抠门,开的薪水很低根本雇不到人,陈恆不要钱,只要他们提供住宿跟伙食,俩人才肯把他留下。陈恆就在这个小小的蛋糕店住了下来,一住就住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他从老闆还有形形色色的路人嘴里得知,他现在待的这座城市叫倖存者基地,这里居住的都是倖存的人类。为什么说倖存呢,因为传说在两百年前,在这片大陆出现了有史以来武力值最强的王者——殭尸王。 殭尸王野心极大,想要将所有人类都变成殭尸,无数人类都成为了殭尸王的傀儡,眼看着人类即将灭绝,顾元帅仅凭一人之力,只身犯险,在博得殭尸王的信任后,趁其不备,将给殭尸王提供生命能量的那颗王者之心挖了出来。 号称不死不灭的殭尸王就此死去,顾元帅凯旋而归,带领倖存的三十万人类建造了倖存者基地,至于那些已经中了殭尸病毒的人类,则被驱逐了出去,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殭尸是一种生活在阴暗潮湿环境的变异物种,多数不能见阳光,否则会被阳光灼伤,直至皮肤溃烂腐败而死,那些原本是人类的殭尸身体素质不好,大多数都化为了枯骨,少数活下来的殭尸都是在优胜劣汰的恶劣条件下被自然选择的,个顶个的骁勇善战。 他们中有人本就是死人,是殭尸王赋予他们新的生命,也有人是被迫变成殭尸的,然而他们心底有相同的信念,那就是消灭人类,变成这片大陆乃至整个宇宙的绝对主宰。 陈恆还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了,这片大陆上除了居住人类跟殭尸外,在西面环海区域还有机器人的存在,说是机器人,其实也是从人类进化的,有一些极端崇尚暴力的人类为了提高武力值,不惜将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变成半机械半人类的存在,更有甚者除了心脏是完整的,其他器官全部由机械代替。 据说现如今有关机器人的改造已经十分成熟,多数被改造的机器人外表跟人类无异,更有机器人藉此混入了倖存者基地,想要窃取情报,是以顾元帅颁布命令,要求士兵彻查出入人员的身份,不仅是为了防止蠢蠢欲动的殭尸混入,更是为了阻止机器人的进犯。 陈恆不知道两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自身的身体情况来看,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那个被挖了心的殭尸王,至于为什么会復活,应该是有剧本的,只是目前他“失忆”了,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了。 这一日,陈恆忙完工作,照例穿过每天都要经过的那条漆黑的弄堂时,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瀰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左前方隐约传来了吞咽食物的声音。 咕噜咕噜。 直觉告诉他应该掉头就走,可脚下却生了根,他不退反进,一步步地走向了声源处,等到走到了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前,他看到一团黑影窝在了垃圾桶的内侧,正贪婪地吞食着……人类的手指! 静默到诡异的气氛中,突然传出吱嘎一声脆响。 “嗯?” 正在吃人的怪物勐地抬起头来,露出了青面獠牙,青乌色的眼眶凹陷的吓人,尖利的牙齿贴在了嘴角两侧,标准的一张殭尸脸。 第75页 跟那头殭尸面面相觑了片刻,陈恆朝对方笑笑,姿势僵硬地半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右臂捡起,面不改色地重新装上。 “原来是同类。”嘴边咕哝了一句,那头青眼殭尸直起腰,擦了擦嘴上的血,伸手指了指地上被掏出内脏的尸体问:“我吃饱了,你要吃吗?” 陈恆瞧了那具死无全尸的尸体一眼,“谢谢,不用了。” 青眼殭尸哦了一声,目光落到了陈恆刚装上的右臂上,“你死了多久了,身体怎么这么不中用。” “两百年了。” “这么久?”惊讶的语气 陈恆:“嗯,骨质疏松。” 青眼殭尸听了,顿时面露同情之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脆弱的殭尸。”说罢,他摇了摇头,好心提醒道:“你可以回殭尸之地找穆云将军看看,他医术很高明,也许可以给你看看。” “穆云是谁?” “你连穆云都不知道?”青眼殭尸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穆云可是我们的首领啊,我这次偷渡过来,就是想要窃取人类的情报的,可惜被他们发现了,现在正被全城通缉。” 说着说着,青眼殭尸做了一个吐痰的动作,僵硬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扭曲,“我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刚才那个人类的内脏可真难吃。” 陈恆:“……”难吃刚还让他吃。 “你不是穆云将军派来的,那你是怎么进入倖存者基地的啊?” 面对对方好奇的视线,陈恆老实回道:“是从城门进来的。” “你骗殭尸呢。” 青眼殭尸沖他翻了个白眼,“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穆云将军派人挖的地洞被顾易晗发现了,一个炸弹就把地洞给毁了,我被困在这里有半个多月了。” 陈恆:“我真的是从城门进来的,是人类亲自放我进来的。” “……你还骗殭尸呢。” 两人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恰好陈恆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这只青眼殭尸,琢磨了一番,打算偷偷把他带回自己的宿舍。把自己的想法跟对方说了,青眼殭尸还不怎么乐意,面瘫着个脸瞪着陈恆,俩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脱落了:“你要我跟人类住一起?” 他闻到血就想咬人,这不是让他狼入羊口么。 陈恆:“你要继续吃内脏,还是吃香甜的蛋糕。” 某只殭尸毫不犹豫的道:“蛋糕。” 第84章 陈恆摸着下巴打量了青眼殭尸几秒,“能把爪子跟牙齿收起来么?”殭尸不情不愿地照做了。 走了几步,陈恆觉得不太对劲,扭头道:“走路能正常点吗?”他冲着跟上了发条一样弹得欢快的某知殭尸道。 “……我是殭尸,你见过殭尸走路的吗?” 青眼殭尸性格冲动,刷的一下,重新变回了眼凹嘴突的狰狞之态。 看着那副像要吃了自己的样子,陈恆淡定地提醒:“蛋糕。” “嗷呜。”一声嘶哑的怪异的声线从青眼从里溢出,他冲着陈恆张牙舞爪了一番,最后愤愤地瞪了陈恆一眼,收起牙齿,勉强用两腿走路,不过是同手同脚。 恢復正常形态的青眼殭尸相貌普通,皮包骨,表情呆滞木讷,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就是性格跟外表不符。 青眼殭尸的真名叫余果,打从娘胎里就是只殭尸,可谓血统纯正,据他所说他是现在的殭尸首领穆云将军的亲信,在殭尸族里的职位不低。陈恆把他带回了蛋糕店,老闆见平白无故多了个不要钱的伙计,乐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就让他住下了。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从店里腾出的一间小仓库,搭了两张简易的木板床,周围堆着各种零碎的杂物。 见住的地方这么寒酸,余果嫌弃的不行,小声嘀咕了好几句,“刚才那个臃肿的人类可真抠门,真想把他吃了。” 陈恆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习惯性地想要将胳膊枕在脑后,卡的一下,他的两条胳膊齐根断了。 “呵。”余果咧开嘴,捡起地上的胳膊,上下两排牙齿相互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嘲笑声,“你在外面可别跟人说你是殭尸,我们殭尸族可丢不起这个脸。” 陈恆接过余果递来的胳膊,咔嚓几下熟练地接好,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听说过殭尸王的事吗?” 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余果学着陈恆刚才的动作,将手置于脑后,“要不是闻到了你身上的同类气息,我还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殭尸。”嘀咕了一句后,他眨了眨眼,眼里浮现出了崇拜而梦幻的神色。 “殭尸王啊,那可是我们的造物主,在独属于他的那个时代,他就是整片大陆最闪耀的星星……” 陈恆:“别抒情了,说重点。” “切,真没情趣。”余果轻咳了一声,才继续往下说道:“殭尸王是这个世界的第一只殭尸,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传说他有着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容貌跟最强大的力量,无数人类为他疯狂,愿意为他献上生命,只为了能够匍匐在他的脚下……” 陈恆冷冷地打断道:“可是我听人类说他残暴无情,想要把人类都变成殭尸,最后惨死在顾元帅的手上。” 余果噎了一噎,十分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这是诬衊,这是诽谤!” “嗯?” “要不是人类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设计殭尸王,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个人类杀了。”余果面带不屑,嗤之以鼻道:“那时候殭尸王的身体各方面都处在最鼎盛的时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包括如今割据一方的人类统帅跟机器人首领,都不能将他打败。” 陈恆:“可他还是死了。” 见心目中的神被陈恆这样看清,余果气得不行,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好将被子蒙在了脸上,声音从被子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我听族里的长老说,殭尸王是死在他最信任的人类手上的。” 陈恆试探性地问:“是那个人类统帅?” “不知道。” “……好吧。” 陈恆微眯着眼盯着结在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现在的他对这里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有取回这具身体的心,也就是人类口中所说的那颗王者之心,找回原主本来的能力,他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站住脚跟。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但这个世界比前三个世界更具有挑战性。已死两百年的殭尸之王重生,极有可能是为了復仇,而根据前几个世界的经验来推测,杀了殭尸王的人类也许就是殭尸王所爱的人,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传说中的绝对强者会死在人类的手里。 他想,只要找到殭尸王的所爱,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 陈恆在这座城市继续潜伏了一阵子,从各种小道消息中得知,王者之心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顾元帅的手中。顾元帅的本名叫顾易晗,他背后的家族已经统治了人类几千年,而顾易晗则在两百年前继位,成为新一任的人类首领。 顾氏一族有着超越普通人类的能力,武力超群,平均寿命能达到八百年,几乎可以跟殭尸一族中的贵族相媲美,这也是他们能够成为人类领袖的原因,至于那些普通人类,勉强活个百年已经算是高寿。 如果按照寿命的长短来排序,殭尸族第一,人类第三,居于中间的机器人的原身虽然也是人类,但机器人可以无限制地复制克隆器官,只要心脏还在跳跃,他们就能一直存活。 据说人类跟机器人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几百年,从未停止,他们都想成为这个世界主宰,而没有殭尸王的殭尸族因为不成气候,只能偷偷搞点小动作,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局势动盪之下,元帅府的禁卫军队日夜巡逻,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陈恆有心想接近顾易晗,查探王者之心在不在他手中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本以为还要继续窝在蛋糕店一段时间,却不想一个机会从天而降。 据人类派去西部海域的探子来报,机器人首领于三日前混入了倖存者基地,这个消息一出,城内的百姓纷纷陷入了恐慌之中。如果说殭尸王是殭尸族的神的话,那机器人首领就是机器人一族心目中的神。 民间传言,机器人首领也是顾家的人,曾经是最有可能成为人类领袖的继承人之一,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跟顾家决裂,毅然决然地离开顾家,开创了属于他的机器人王国。据传当初跟随他前往西部海域的人类都是他身边的亲信,不过区区十几人,后来机器人族得以壮大起来,是因为有源源不断渴望长寿跟武力的人类加入了进来。 许多人类害怕死亡,害怕老去,机器人首领正是利用了这一弱点,扩大版图,开创了如今能够跟人类旗鼓相当的新格局。 比起人类争相崇拜的顾元帅,他倒是对这个神秘的机器人首领很感兴趣。 顾家对这次的突发情况显然极为看重,将元帅府的禁卫军队全部派出,全城搜查,誓要把握住这百年难得一次的机会抓住机器人首领,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机器人首领落网,那没了主心骨的百万机器人大军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趁此混乱之际,陈恆伪装成了禁卫军队中的一员,正大光明地敲响了元帅府的大门。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 一身藏青色军装,头戴军帽的士兵压了压帽檐,嘴边叼着一根烟,举起枪桿戳了戳陈恆的肩膀。夜色下,那一点火星忽明忽暗,衬得夹着烟的两根手指越发的白皙修长。 陈恆后退一步,悄然伸手将脱臼了的肩膀装好,恭恭敬敬地道:“报告长官,我们在城南方向发现了机器人的存在,他们的首领很有可能就混在其中,只是机器人人数众多,我们的人手不够,队长让我先回来跟元帅报告情况,请求增援。” 那个士兵嗯了一声,声音在夜色下透出一股低磁而惑人的气息。 陈恆不免抬头多看了他一眼,只是对方的帽檐压得很低,从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对方光滑的下巴。就这么一眼,对方似乎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幽沉晦暗的瞳仁里浮现了丝丝浅笑,他再次提起枪桿,这一次,他将枪桿抵上了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扬起了脸。 清冷的月色下,树影摇曳中,士兵放下枪,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第76页 炽热的唿吸声喷洒在了陈恆的耳侧,已经察觉到异样的他身体僵硬,表情淡漠,士兵独有的磁性沙哑的男音幽幽地灌入了他的耳中,他缓缓眨了眨眼,好像听清了,好像又没听清。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城南呢?” “……你是机器人?” 士兵微微一笑,故意将炽热的气息灌入陈恆的耳洞中,将唇移开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蹭过了陈恆的脸颊,带来一阵令人战慄的苏麻。 身体传来熟悉的热度,陈恆定了定神,掀开眼皮静静地看向对方,片刻后,他微微起唇,“你是谁?” “我是谁?” 士兵歪着脑袋重复了一边,末了,他耸了耸肩,扯开嘴角道:“两百年不见,你居然把我忘了。” “……” “那我重新跟你自我介绍一下。” 士兵将头上的军帽摘下,乌黑的长眉下,那双清湛澄澈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恆,稍显孩子气的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我是顾寻,你曾经的——” 他一顿,弯了弯眼,笑了:“情人。” 第85章 陈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青年,跟成年男子的体型想比,青年的骨架稍嫌纤细,盈盈而笑的模样,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温和而沉静,很容易让别人放下戒心。他的皮囊就算在人类当众也称得上是出色的,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任谁看到他都要驻足片刻,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是机器人。 情人么? 男人微微眯起眼,他现在成了殭尸,唯一的好处是不需要用表情来掩饰自己,因为殭尸的面部表情不够丰富,大多时候都是冷漠而严肃的,此时他的耸了耸肩,没什么情绪地反问道:“所以呢?” 顾寻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 陈恆现在对这个世界的剧情一无所知,随便一个人过来跟他攀交情,他就要相信吗?就算这个顾寻真的是殭尸王的情人,那也是原主搞出来的风流债,与他无关。 对面的青年低头思索了片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里笑意渐浓。 “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忘了也好。” 他走到陈恆的身旁,将手里的枪桿架在了男人的肩上,顺势将整个人揽入了怀里,在男人伸出利爪想要撕碎他的脸之前,将温热的唇抵在了他的唇角,“欢迎你回归,我的殭尸王。” 陈恆本来对青年的话还存有疑虑,现在听到他清楚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停止反抗,基本可以确定这个顾寻跟殭尸王确实有些交情。毕竟他现在的这张脸上长满脓包,丑陋狰狞,顾寻还能一眼认出他来也是厉害。 顾寻把陈恆带到了他在辛存者基地的搭建的一个临时基地——一座巨大而空旷的地下城。 地下城的外表用特殊金属包裹着,氧气就是通过金属里的输送管道传输进来的。陈恆走在里面没有觉得压抑,如果忽略周遭银白色金属质感的外观,跟在倖存者基地没什么两样。 空气中不时有刺眼的光芒闪过,陈恆被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在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一把飞速旋转的菱形飞刀正冲着他的方向直射而来。陈恆习惯性地抬起了手,刚要有所动作,身旁的顾寻先他一步抓住了那把菱形刀片。 嗡嗡嗡。 机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陈恆定睛一看,顾寻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机械手,通体银白,五根手指能媲美最锋利的切割机,不过一秒那把菱形飞刀就化为了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陈恆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只手重新变回了正常的人手,细腻莹白,还透着健康的淡淡粉色。真是神奇,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也没有这么强大的人形兵器。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顾寻神色变了,原先还藏着温存笑意的眼眸瞬间化为最冷酷的坚冰,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声音里带着金属的机械质感:“解南,你越来越放肆了。” 顺着顾寻的视线望去,在右后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陈恆将目光投到了对方的脸上,等到看到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饶是陈恆一向冷静也不由地吃了一惊。 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相似的脸。 不管是五官还是身形,甚至是动作表情,都跟真实世界的他一模一样。 看着那张跟自己毫无二致的脸,陈恆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不愉快。 叫解南的男子直接跪倒在地,低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走神了,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陈恆听了,嘴角的笑容泛冷,他看的很清楚,刚才那把武器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这个解南似乎对他怀有很大的敌意啊。想到这里,他事不关己地站在了顾寻的身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他想看看顾寻会怎么处理这事。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寻直接将处罚权交给了自己,“恆,你想怎么罚他?” 陈恆愣了愣,为着顾寻叫他的名字,他思忖,难道殭尸王的本名也叫陈恆?将这个疑虑压在心底,陈恆笑了笑:“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个解南还有用,他还想查明对方为什么跟他有着相同的脸。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语气亲昵玩味,顾寻牵起唇角,重新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解南身形一僵,陈恆若有所思地想,看来,这个解南似乎喜欢他身边的顾寻呢。 “你先退下吧。” 顾寻冷淡地下了命令,解南听了,抿了抿唇,回了一声是后,才恭敬地退下,离开之前,他朝着陈恆投去一撇,表情复杂,眼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嫉妒神色。 陈恆被顾寻带到了他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精密的机械设备,一张欧式风情的大床只占据了房间很小的一块面积。 他站在那些仪器面前观察了片刻,伸手摆弄了一下,这些仪器都是一些高科技的武器,有些还是半成品,不过就算是半成品也不可小觑,他在拨弄机器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三根手指当场被削掉了。 幸好他是殭尸王,没有什么痛感,四两拨千斤地将断指接好后,他微微弯曲了一下手指,放下手的时候,他的目光被角落的一个有着华丽花纹的木箱吸引住了。他走到木箱前,木箱是被锁着的,他用爪子轻轻一划,叮的一声,那把精緻的铜锁就一分两半砸在了地上。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声音不大,陈恆镇定自若地将木盒打开,等到看到木盒里装的着各种奇形怪状的yin具时,他嘴角抽搐,面色瞬间黑里透青。 一声轻笑从耳边响起:“恆,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重温旧梦?” 陈恆将木盒盖上,起身转向了顾寻,青年两眼弯成了桥,冲着陈恆暧昧地眨了眨眼,笑容色气满满。 “……” 将视线放到了青年手里端着的水盆上,陈恆挑了挑眉,转移话题道:“你这是做什么?” “帮你洗脸。“ 说着,青年将陈恆推到了床边坐下,把毛巾里的水拧干,仔细地把男人脸上的那些东西一一擦去,等到男人恢復了原来的那张脸后,他将毛巾扔进了盆里,就势一推,将陈恆推到了床上,跟着压在了他的身上。 陈恆神色不变,看着身上的青年;“你把我带回来,就是为了跟我上床?” 青年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透着浓浓的蛊惑,“我是在救你。” “嗯?” “哦,我忘了你失忆了。”顾寻俯身亲了亲陈恆的鼻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别有意味地道:“你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听说过自己曾经的很多传说吧,世人都说殭尸王生性残暴、杀人如麻,他们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贴着陈恆的唇,喃喃:“殭尸王性慾旺盛,最喜夜夜春宵,这些天你没有跟人上床,应该忍得很辛苦吧?” “……” 被青年说对了,也许是因为延续了第三个世界的媚骨,他的身体敏感而冲动,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用别的事情转移身体的注意力,但体内的燥热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他的自制力已经快要忍到极限。 顾寻看出了陈恆眼里的压抑跟挣扎,他兀自轻笑,并没有继续将动作进行下去,而是翻身躺在了陈恆的身边。 “做ai本来就是能够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想要,随时可以找我。” “……” 陈恆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息了体内的躁动,他长吁了一口气,问:“你能告诉我,我的心在哪里吗?” 第86章 听到这个问题,青年沉默了几秒,再次笑开的时候,他抓起陈恆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前,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我们在两百年前就是情侣关系,你的心当然在我这儿了。” 陈恆将手抽了回来,语气平静:“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顾寻笑笑,重新抓过男人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搔刮着他的掌心,熟悉的战慄感顺着嵴椎一寸寸爬了上来,陈恆微喘了一声,没有继续阻止。青年耐心地把玩着陈恆的手指,每一根都不放过,眼里毫不掩饰着他的迷恋。 他知道这双手底下蕴藏着怎样巨大的力量。 他薄唇微启,风马牛不相及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 陈恆心里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看青年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他压下心头的不耐,顺着他的问题回:“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看到青年眼里依稀浮现出了怀念的神色,吐出的话语在他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处于发情期。”顾寻看了他一眼,笑的颇为意味深长:“你就是用这双手撕开了我的衣服,把我强暴了。” “!?”殭尸王有这么飢不择食? “怎么,不信?”顾寻笑看着他,眸里潋滟着缱绻动人的波光。 当然不信。 陈恆回的比较含蓄:“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清楚。” “等你拿回了你的心,你就会想起把一切都想起的。”青年侧过身将唇贴在了陈恆的耳边,温热的唇瓣擦过他耳尖,“世人都以为殭尸王的身体是冷的,只有我知道,你的体内有多么温暖。” 第77页 陈恆直接将青年的后半句话忽略,只问:“怎么拿回来?” “实话告诉你,你的心在顾易晗那里,当初就是他活生生地挖走了你的心。” 跟他猜想的一样,看来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这么想着,陈恆垂下眼,放缓了语速道:“你能把两百年前发生的一切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 无所谓地勾起一抹笑,顾寻挑起指尖抵上了陈恆的下巴,将他的脸专向了自己。看出青年眼里的笑意变淡,陈恆猜测青年跟殭尸王之间应该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因为他的表情跟反应都不像是希望他“记起”过去的事情。 想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顾易晗是用什么手段挖走殭尸王的心的,又比如殭尸王是不是真的想要将人类灭绝,此刻见顾寻笑容不如一开始那样温浅,男人忧郁了几秒,先挑了一个相对轻松的问题: “我叫全名叫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在青年的预料之外,他还以为男人会直接提到顾易晗呢,他眉目舒展了一些,声线低柔而温和:“你叫陈恆。” “……” 长相一样就算了,连名字都一样,这个世界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 内心收到很大震盪的陈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恆的沉默,顾寻将脸从男人的颈侧抬起,将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略带散漫地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 陈恆将顾寻推开,从床上坐起,背嵴微微下弯,思考了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顾寻:“你把我带回来应该不止重温旧梦这么简单吧?” 青年跟着坐了起来,从陈恆的背后抱住了他,下巴靠在他的肩膀,这个姿势刚好方便去亲吻男人的唇。他没有将吻深入下去,只是小鸡啄米一般亲昵而温存地磨蹭着陈恆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在陈恆的耐心快要告罄之前开口道:“我想要你跟我一同对付顾易晗。” 陈恆没说话,只是静静等着顾寻继续说下去。 “你昔日的部下一直在等你归来,只要你回到殭尸之地,你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殭尸王,到时候你我合作,联合机器人跟殭尸共同攻打倖存者基地,一旦顾易晗败了,你就可以取回你的那颗王者之心了。” 陈恆听的半信半疑。 顾寻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取回王者之心,恢復力量后,反过来对付他吗?如今这片大陆被一分为三,不管是机器人还是殭尸亦或是人类,都想要吞併另外两个,他不觉得倖存者基地失陷了,机器人跟殭尸就能和平共处。 通过这段日子的观察,他也算是看清了局势,殭尸族的殭尸数量虽少,但个个都骁勇善战,而人类跟机器人之所以正式宣战,就是忌惮殭尸族会趁着两族混乱的时候渔翁得利,现在三族相互制约,倒也能维持表面相对的平衡。 顾寻从陈恆的表情变化中明白了他的顾虑,伸出指尖卡住了男人下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没有选择,在你找回你原有的能力之前,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陈恆沉默了片刻,忽地笑了。 “好,我愿意跟你合作。” 既然顾寻这么自信,那于他又没有什么损失,届时他恢復了武力值,他绝不会满足于跟顾寻平起平坐。 *** 陈恆在顾寻的地下城逗留了三天。 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倖存者基地,只是在地底下活动,要想离开这里,还需要藉助新型的交通工具。顾寻不仅擅长研发超科技武器,也擅长研制各种大型机械战斗机,很快,接到顾寻命令的机器人奉命驾驶着把一架外形神似飞碟的飞船停止在了地下城上方的空气中。 与此同时,从卫星监测仪上检测到异常的信号的禁卫军队正向着这个方向赶来。 陈恆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青年,此时对方脱下了原本从人类士兵那里拐来的军装,穿着简单清慡的白衬衫,面容俊秀斯文,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会是被称为传奇的机器人首领。 叮的一声,飞船的门徐徐开启,降下一排台阶,有机器人从里面下来,候在两侧。 “我们走吧。” “嗯。” 两人并排往前走去,刚走几步,顾寻突然停下了脚步,陈恆见状,脚下步子跟着停下,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机警地侧过脸,黑洞似的两只眼珠直直地朝着某一个地方射去。 “他居然亲自来了。” 耳边传来顾寻没什么情绪的话语,陈恆皱眉,谁来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一架可以媲美钢铁铠甲的飞船降落在了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周身的气流将地上的灰尘掀了起来,尘土飞扬中,陈恆听到顾寻冷嗤了一声,“a85号火箭飞船?呵,顾易晗只会玩我玩剩下的玩意儿。” 陈恆挑眉,就是人类口中的那个顾元帅? 没过多久,一道颀长高瘦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哒哒哒,军靴踩在地上的脚踏声整齐传来,陈恆透过人群望向了中间的那个男子,只见对方一袭笔挺军装,穿着一丝不苟,被熨帖整齐的军装上没有出现一丝褶皱,因着对方带了军帽,陈恆没能完整地看清他的脸,不过光从对方周身气场来推测,应该就是顾易晗无疑了。 “顾易晗,好久不见。” 顾寻玩味一笑,拖长声线漫不经心地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唿。 顾易晗没有说话,目光在机器人队伍中扫了一圈,最后在陈恆的身上定格,他的视线幽深晦暗,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是陈恆跟顾易晗第一件见面,面对对方的打量,他神色不变,静静地站在顾寻的身侧。 他的这张脸重新经过修饰,没有原来伪装的那样狰狞的恐怖,就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顾易晗既然跟殭尸王有交情,不知道能不能透过这张脸认出他来呢? 很快,顾易晗就收回了视线,将目光重新定在顾寻的身上,“你不打一声招唿就来到我的倖存者基地,现在就想全身而退?”声音的音色很好听,没有动怒,完全是陈述的语气。 顾寻闻言,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你想怎么样?” “我要一个人。” 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顾寻歪着头睨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你要的人在我这里?” “我从殭尸之地得到消息,他的棺木被打开了。”似乎是想起了往事,顾易晗紧绷的面部轮廓微微舒展,声音里藏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嘆息:“整整两百年了,他也该醒了。” 陈恆知道他们两人讨论的应该就是殭尸王了。 听顾易晗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没有认出他,只是顾易晗真的杀了殭尸王吗?怎么他从语气里听出了顾易晗对殭尸王的留恋? “没错,他确实醒了。” 顾寻大方承认了,在对方倏然亮起的双眸的注视下,扯了扯嘴角,反问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他而来,你觉得我会把他交给你吗?” 话应刚落,对面的顾易晗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道:“你不会。” 顾寻勾了勾唇,又听对方一字一顿地道:“你应该清楚,他从始至终爱的人都是我,别做这些徒劳的举动了,就算你今天把他带走,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入陈恆的耳里,他眼神一闪,殭尸王的最爱到底是谁?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却见那顾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唇角紧抿,神色阴鹜冷冽,看着顾易晗的眸子像在看一个死人。 难道是被顾易晗说中了?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脑海中陡然响起顾寻带着调笑的嗓音:“别把顾易晗的话当真,好好陪我演一场戏吧。” 什……什么? 第87章 因为声音是顾寻用特殊手段通过脑电波传达的,这句话除了陈恆没有别的人听到,陈恆下意识地看了顾寻一眼,对方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 陈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等到看到人群中的那张熟悉的脸时,他愣了一愣。 是那个跟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机器人,叫什么来着,陈恆皱眉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解南? 顾易晗也发现了解南的存在,严肃寡然的表情顿时一变,失态地叫了一声:“陈恆。” 本尊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有些不慡。 这个解南的脸跟他一样也就算了,现在连他的名字也要冒充吗? 似乎是发现了陈恆心里的想法,顾寻飞快地朝他撇了一眼,像是在提醒他不要露出马脚。陈恆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继续扮演着顾寻身边的下属,他倒要看看顾寻想要做什么。 很快,陈恆就发现了不对劲,此时的解南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霸气跟狂妄,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地走到了顾易晗的面前,停下脚步,与对方平视了几秒。 以陈恆的这个角度,他看到顾易晗失去了刚才的平静,整个人似乎有些激动,但又在努力克制,薄薄的嘴唇张张合合,许久,他咽了咽喉咙,缓缓道:“陈恆,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解南模仿着陈恆的口吻,表情散漫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上下打量了顾易晗几眼,哼笑了一声:“两百年不见,看来你过的很好。” 顾易晗已经恢復了平静,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他深深地看着解南,“我来接你回去。” 一旁的围观的陈恆颇觉无聊,转头斜睨了顾寻一眼,用眼神询问:“你想让他当我的替代品?” 顾寻微微一笑,继续在陈恆的脑子里传话:“你的心在顾易晗那里,我让解南帮你拿回来。” 听到这话,陈恆忍不住想要嘲笑他,他算是看出顾易晗应该是喜欢殭尸王的,他真想要回心,顾易晗说不定也会给,顾寻绕了这么一个大圈,要让解南冒充他把王者之心拿回来,未免也太麻烦了一点吧。 顾寻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收起了笑,微微半眯起眼,暗含警告地盯着他:“别轻举妄动,我是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陈恆耸了耸肩。 那一厢,顾易晗跟解南的叙旧已经接近了尾声,解南按照原本的计划,站到顾易晗的身侧,转身跟顾寻道:“顾寻,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第78页 这一幕戏快要结束了。 轮到顾寻上场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解南,沉声质问他:“你真的想好了吗?他能背叛你一次,同样能背叛你第二次。” “我想好了。” 解南垂下了眼,将烂熟于心的台词道了出来:“大不了再被他杀死一次,我活了那么久,也活够了。”顿了顿,解南将脸专向了顾易晗,稍嫌冷漠僵硬的目光褪去,神色柔软而缱绻,喃喃道:“能够死在我爱的人手里,我心甘情愿。” 顾易晗听了,心里微微一缩,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复杂,同时还暗藏了一丝惊讶跟喜悦。 “陈恆,我以为……” 解南将手指抵上了他的嘴,“别说了,我心里都明白。” 顾易晗朝他淡淡一笑,再次看向顾寻时,脸上一派笃定之色:“我今天必须要带他走。” 顾寻演技极好,先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压抑着眼里的痛苦,然后他最后看了解南一眼后,以一种得不到就毁灭的语气道:“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一声令下,身边的机器人纷纷抄傢伙,亮出了重型雷射枪跟各种先进的机械武器。 陈恆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心道,这场戏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顾易晗性格多疑,如果我真的把你拱手让人,他肯定会怀疑解南的身份。”顾寻跟他解释道。 陈恆点头,看着无数机器人将顾易晗跟解南,还有他身后的人类团团包围。 战争一触即发。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这是顾寻在离开前跟顾易晗说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他便带着陈恆跟身边的几个亲信,在这硝烟瀰漫的战场上从容地踏上了归程。 陈恆在飞船上朝下望去,沖天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底下一片狼藉,浓烟滚滚。 “顾易晗不会死吧?” “怎么,你担心他?” 顾寻伸手蒙住了陈恆的眼睛,将他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是担心他死了,我的心就不知下落了。”陈恆伸手将顾寻的手拉开,再次透过窗户往地面看去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漂浮着的云絮提醒他飞船已经启动了。 他没将顾寻推开,随口问到:“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殭尸之地。” 陈恆哦了一声,又听到顾寻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等到了那里,别给我捏花惹糙。” “……” 十分钟后,飞船停在了殭尸之地的上空。 因为很多低级的殭尸畏光,他们都是晚上才出来活动,因而此时殭尸之地显得特别空旷跟荒凉。无数口棺材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地面没有一丝杂糙,荒凉的看不出什么任何一个活物。 陈恆嘴角一抽,“他们就睡在里面?” 顾寻伸手指了指最大的那口跟人类的房屋差不多大的棺材,“你以前就住在那里。” 想起自己就是从棺材里醒来的,陈恆默了默,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跟顾寻一起下了飞船。 那口最大的棺材就是殭尸族的王宫,顾寻领着陈恆走了过去,守门的两个殭尸戒备地看着他们:“什么人,竟敢擅闯殭尸之地?” 顾寻报出了自己名号,两只殭尸呆了一呆,其中一只马上进棺材里去禀报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古代唐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陈恆差点以为时光逆转回到了古代,只见男子面如冠玉,身姿颀长,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察觉到陈恆的目光,男子朝他看了过来,随即一怔,快走几步走到陈恆的面前,屈膝半跪在他的面前,好听的声音飘散在了空气中。 “属下穆云,参加殭尸王。” 穆云,陈恆觉得这么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一想,才想起应该就是余果曾经提到的那个将军了。 “起来吧。” 陈恆看着对方的头顶,满头青丝如瀑般披散在了对方的背上,宛若有生命力一般,倒是很难在第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只殭尸。 “是。”穆云恭恭敬敬地起身,却听男人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陈恆很好奇,他都敛了容貌,没了记忆,为什么顾寻跟穆云还是能第一眼看到他呢? 穆云微微愣住,随后才回道:“属下从小就跟在您的身边,无论您变成什么模样,属下都有自信能够认出您来。” “哦。” 陈恆点点头,一旁的顾寻出了声:“陈恆既然復活了,那殭尸王的位置……” 穆云立即开口:“属下只是暂代殭尸首领一职,王既然回来了,属下自然要让位。” 顾寻定定地看了穆云一眼,眼里闪过莫名的神色,半晌,他才懒洋洋地笑了,当着穆云的面将半边身体倚靠在了陈恆的肩上,冲着陈恆笑盈盈地道:“你的属下对你真是衷心。”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好话,只是这顾寻总是喜欢说反话,陈恆不得不将这话细细琢磨了一番,随后才回:“我很高兴能够有穆云这样衷心的下属。” 下属一词印入穆云的脑海中,让他心底多了几分涩然。 不管过多少年,他跟男人之间,永远就只是首领跟下属的关系。 三人简短地聊了一句后,便进了棺材屋,穆云将陈恆带到了他曾经的房间,房间很空旷,没有窗户,除了一口棺材外别无他物。陈恆走到那口石棺边,推开石盖,朝里一望去,里面铺着柔软的床褥,还不算太糟糕。 穆云解释道:“属下每天都会派殭尸来打扫您的屋子,请王放心住下。” 陈恆嗯了一声,按照跟顾寻商议的那样,说出了他回来的目的。 “本王沉睡的这两百年来,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强盛的殭尸一族如今被驱赶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陈恆看向垂着脑袋穆云,“本王觉得很是痛心。” 穆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属下无能,还请王责罚。” 陈恆罢了罢手,“这也怪不得你,本王既然醒了,自然是要将殭尸一族带回曾经的繁荣昌盛的时代。”说着,他看向了顾寻,“我这次能平安回来,多亏了顾寻的帮忙,以后殭尸一族要跟机器人族友好相处知道吗?” 穆云默了默,艰涩地开口:“属下明白。” “你先下去准备准备,本王要跟顾寻联手,收復失地。” 穆云一怔:“王的意思是?” 陈恆眯了眯眼,“是时候拿回我的东西了。” *** 穆云退下后,陈恆挑眉看向顾寻,“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不日就将攻打倖存者基地了,我的心你什么时候能够替我拿回来?” 青年掰过他的肩膀,将身体靠了上去,凑到他耳边没正行地笑着:“急什么,等到解南得手了,我自然会交给你。” 想到那个解南看他的眼神,陈恆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那个解南。” “本来就是你的替身,你不喜欢的话,等你的心到手了就杀了他好了。” 顾寻说的轻描淡写,就跟在聊天气一样轻松。 陈恆“呵”了一声,“你不心疼?” “你吃醋了?” 青年眼神一亮,不答反问。 陈恆将他推开,摸了摸被舔过的耳垂,眼带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别试图点火。” 真的不得不佩服殭尸王的自制力,本来他以为他最多能忍三天,没想到居然忍了一个星期,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想到这里,顾寻看着陈恆的目光火热而炽烈,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吃了。 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青年无辜地看着他,语调低哑难耐:”怎么办,我被你传染了?” “什么传染了?” “我忍不住了。” 说完,顾寻大步上前,在陈恆没有防备的时候,揽着他翻身躺进了那口棺材。 石盖自发地盖了上来,密不透风的棺材里,青年炽热的唿吸声就在耳畔,陈恆顿了顿,忽地笑了。 “怎么,你要在棺材里跟我上床?” 第88章 这张棺材的空间还算大,两人交叠在一起也不嫌拥挤,就是不能坐起来,会撞到棺材盖。 顾寻定定地看着陈恆,黑暗中,他的眼里燃起了两簇小火苗,火苗越烧越旺,陈恆被他看的浑身发烫,身体传来了他熟悉的苏麻跟战慄。察觉到男人身上细微的反应,青年俯身凑近了他,在唇要抵上他的时候停住。 “我说过不会强迫你。” “……” 这小子说的那么好听,手往哪里放呢!!! 陈恆额角青筋暴起,勐地将抓住了他的手,说出的话里藏着低低的喘息:“你如果继续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这段日子,他的身体时不时袭来焦躁难耐的感觉,有时候他真的忍不住,差点就随便抓个人过来纾缓他的欲望,多亏了他自身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成为一只只会发情的殭尸。 青年眨了眨眼,指尖轻轻点上了陈恆的喉结,慢慢着画着圈圈,举手投足间都是诱惑跟挑逗。 “如果我想要你对我做些什么呢?” 体内的媚骨早就处在爆发边缘,现在猎物主动送上来,陈恆脑海中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的 一声断了。 一个翻身间,两人的位置就对了个调。 看着身下的故作无辜的顾寻,陈恆扯了扯嘴角,“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这话,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了青年的衣服…… 以下省略一千字。 在身体即将到达顶峰的前一刻,作为殭尸王的陈恆体内的嗜血因子被勾了起来,青色的瞳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嘴里的獠牙也蠢蠢欲动地探出了个头,他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在青年藏着笑意的注视下,将尖利的獠牙刺进了他的脖子。 鲜血的甜香让陈恆贪婪地加快地吞咽的动作。 在顾寻看来,男人那痴迷的模样比刚才沉浸在欲望中的样子还要来的动人,他甚至高高扬起了纤细的脖子,好方便陈恆吮吸他的鲜血。 片刻后,陈恆收起了獠牙,一脸餍足地舔了舔嘴角残余的鲜血。 第79页 他的脸上还挂着高潮过后的慵懒,半眯起眼,舒服地咕哝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类想要成为殭尸了。” “嗯?” “鲜血的滋味不错。” 听到这个答案,顾寻就笑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自动修復好了,皮肤光滑的根本看不出前一刻才刚刚被男人吸了血。机器人的血可以通过高科技无限复制提取,刚才损失的那点血不算什么。 更何况,现在他的血就流淌在了男人的体内,这种体验对他来说非常美妙。 “要不要再来一次?”当机器人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精力旺盛,可以永远不知疲惫,因而他可以轻松满足殭尸王旺盛的性慾。 已经得到满足的陈恆闻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你还行吗?” 这一次,顾寻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到底行不行。 两人在这口棺材里厮混了一个下午,期间穆云过来敲了敲门,顾寻使坏,故意用各种方式逼陈恆呻吟出声,也不知道这些暧昧的声音有没有被穆云听到,不过他后来倒是没有再敲门了。 忍了将近两个月的欲望一次性得到满足,身体就剩下了无尽的空虚跟疲惫。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听到青年的声音从他额头上方响起,百转千回地道:“别逃了。”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满足你,权利、性慾、爱情,我都能给你。” “所以,留在我身边吧。” 陈恆缓缓闭上眼,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假的,就算顾寻真的很喜欢他又如何,等到他回到原本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会变成幻影。 *** 翌日,陈恆穿好衣服,掀开棺材盖,起身走出了棺材。 经过了昨夜的翻云覆雨后,他此刻精神不错,眼睛看上去极其有神,与往日的死气沉沉相比多了一抹别样的光彩。跟他相比,顾寻就跟被狠狠蹂躏了似得,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的,这都是陈恆的杰作。 殭尸王发情起来确实比较疯狂,幸好自己现在变成了机器人,能够很轻易就跟上对方的节奏,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 想起他们之间糟糕的第一次,顾寻现在还有些汗颜。 真要庆幸男人把一切都忘了。 陈恆不知道顾寻心中所想,只是扫了一眼他半裸的身体,“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说完,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他就看到穆云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枯树下,神色呆愣地看着某一处,阳光将他的背影勾勒的深刻的剪影,此时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落寞。 穆云也算是高级殭尸了,这些阳光对他不起什么作用。 陈恆顿了顿,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的青年缓缓朝他看来,浅色的瞳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的清澈明亮。 “王,你醒了。” 陈恆嗯了一声,“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知道男人跟顾寻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穆云很容易就猜出陈恆要衣服做什么,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发苦。 “有,属下这就去拿。” “不用了。” 陈恆叫出了正要转身的穆云,想了一想:“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熟悉环境? 看到对方眼里透出丝丝的疑惑,陈恆也不瞒他,“我失忆了。”反正对方迟早要知道的。 听到这话,穆云眼里难掩惊诧,陈恆趁机开口:“因为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既然跟了我很久,对于我的事你一定知道很多吧。” 穆云恭敬地低下了头:“属下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很好。” 陈恆微微点了点头。 通过昨天的短暂相处,他发现这个穆云似乎对殭尸王怀有异样的情愫,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好好盘问盘问他,看两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拿衣服的途中,陈恆简单地问了穆云几个问题。 “我的心是被谁挖的?” “是顾易晗。” 想起在离开倖存者基地时顾易晗跟解南说的那些话,陈恆皱眉问:“我很喜欢他么?” 穆云怔忪了几秒,低声回道:“是的。” “那我跟顾寻之前是什么关系?” 穆云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属下不知。” “你真的不知道?”陈恆不太相信。 “属下……曾经在晚上见过顾寻走进您的房间。”说着这话的穆云将头埋的低低的,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所以顾寻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确实是情人关系?可殭尸王喜欢不是顾易晗吗?怎么又跟顾寻纠缠不清? 陈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将这个问题暂时压下。 *** 两人在殭尸之地逗留了三天,期间陈恆视察了一下殭尸族的练兵情况,刻可以得出,穆云在这两百年来没有懈怠,那些殭尸个个身强力壮,身手敏捷,就是武器有点跟不上,用的还是最原始的弓箭之类的。 顾寻主动提出给他们提供最先进的飞船跟武器,这样一来,就弥补了殭尸族的弱点。 只是西部海域离这边有一段距离,顾寻要亲自回去一趟,拖人将武器空运过来,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把陈恆捎上,对此陈恆一脸面瘫地道:“我就不用去了吧。” 顾寻:“不行,我不在的这几天,谁来满足你?” “……” “你身边还有个穆云,我不放心。” 陈恆奇道:“不放心什么?” “我早在两百年前就看出来,穆云对你不安好心,不过他永远没机会了。”青年露出暧昧的笑容,看着陈恆道:“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 如果他是说身体的契合度的话,顾寻这话说的没错。 受体内的媚骨影响,他的身体总是处于极度饥渴的状态,一般的人类确实比较难满足他,而经过特殊身体改造的顾寻,确实是他发泄性慾理想对象。 这个世界跟之前不同的是,一切都是由他主导,并没有以往的囚禁跟强迫,所以这种体验对他来说还不错,至少不反感。当然,他不可能永远受制于媚骨,既然顾寻喜欢他的话,那他取了他的心头血,再想办法凑齐之前的那些药材,他就能摆脱媚骨了。 两人重新坐上了飞船,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顾寻的大本营。 顾寻没有之前的白清那样好煳弄,他该找什么藉口要得顾寻的心头血呢?陈恆想的专注,没有注意到顾寻无声地朝他靠近,直到后背贴上了宽阔的胸膛,陈恆才回过神来,放松身体将青年当成了他的靠椅,脖子靠在了对方的肩上。 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蓝的没有掺杂丝毫的云絮。 陈恆任由对方亲吻着他的颈部,不过片刻,他就被顾寻挑起了欲望。 飞船舱内的有着单独的房间,私密性很好,沙发床铺一应俱全,陈恆将顾寻推到了沙发上,继而坐了上去。这里宽敞明亮,没有棺材那么逼仄狭窄,两人放肆地纠缠在了一起。 在扯对方衣服的时候,陈恆的指尖故作不经意地擦过青年的心口。 他的身体开始上下颠簸,声息凌乱中,他嘴角扯开一个笑,懒洋洋地笑问:“你……嗯……喜欢我吗?” “喜欢。” 顾寻扶着他的腰,眼里同样夹杂着浓浓的情慾跟笑意。 陈恆微微眯起眼,舔着唇角道:“你的血尝起来很美味。” 知道他还有话要说,青年暂时停下了动作,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指尖轻轻掠过青年的胸膛,最后在他心脏的地方停住,“我还没有尝过你这里的鲜血。” 顾寻抓住了他的手,“我身上的血你随便吸,就是这里不可以。” 面对男人疑惑的神色,他笑容淡了一些,“机器人的一切器官都可以进行改造跟替换,就是心脏不可以,我们的心脏都是极其脆弱的,一旦收到外来的攻击,身体的其他机能就会迅速产生排斥反应,从而技能退化,直到生命衰竭而死。” 媚骨要的心头血一定是要爱他的人心甘情愿献上的,顾寻不愿给,他又不能硬抢,陈恆心想,看来,他要换个人来攻略了。 第89章 到了西部海域,陈恆发现机器人基地并没有他想像中荒凉,正好相反,他们不仅有着跟人类一样的外表,连城市的地貌都跟辛存者基地差不多,俨然就是一座繁华的新城市。 为了迎接顾寻的归来,无数机器人都等候在这里,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激动而欣喜的,仿佛顾寻是他们唯一的神。 站在顾寻身边的陈恆也被迫接受了许多瞩目礼,他不知道,早在他们回来之前,顾寻就已经通过先进的无线通讯设备通知过了机器人,他们中的每一个都知道陈恆的身份,并且打从心底认定陈恆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他们的首领夫人。 在这里,顾寻就是他们的主宰,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身后数以万计的机器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顾寻带着陈恆参观了基地的大型飞船跟先进武器,跟他演示了一下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然后便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之外,剩下的就是各种复杂难懂堪比天书的各类书籍。 陈恆随手翻阅了一本,质朴的书页上有很多标註,字体清俊飘逸,洋洋洒洒地布满了书上的每个角落,显示着书的主人的认真跟执着。顾寻不愧是机械天才,他的有些理论陈恆前所未闻,仔细推敲下来竟也觉得十分合理。 他将书本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转过身的时候,刚好对上了顾寻幽深而专注的黑眸。 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放在沙发的靠椅上,一手随意的搁置在了身体的一侧,嘴角含笑,眼神沉静,似乎拢了一张黑色的密密匝匝的细网,在不动声色间诱惑猎物步入他所设下的陷阱。 陈恆垂下了眼,他刚才沉浸在书中构造的世界,居然没有发现刚才有事出去的顾寻已经回来了。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语气轻柔:“过来。” 轻佻的举动在他做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陈恆在原地站了片刻,抬步走到了顾寻的面前,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将两腿分开,直接坐了上去。这一举动明显刺激了顾寻,他伸手扶在男人的腰上,温热的唇在陈恆的脸上逡巡,气氛一时变得迷乱而火热。 第80页 被轻易挑起欲望的陈恆任由对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虽然沉浸在欲望中,但意识仍旧十分清醒,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有多么的迷人,殭尸的肌理不及人类活体那样鲜活,摸起来硬邦邦的,也只有顾寻会用饥渴的恨不得扒光他的衣服的目光看他。 就在他想的入神的时候,顾寻直接进入了他,他轻哼了一声,忍不住高高扬起了脖子。这个姿势方便顾寻更深地占有他,他一下一下顶着男人,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的动作下颤抖,欲色交织的脸俊美的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捣毁他。 “唔……嗯……” 身体袭来的快感让陈恆有些难耐,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下一刻,顾寻吻了上来,将他整个人凌空抱起。 青年将陈恆抱到了床上,贴着他的嘴唇喃喃:“嫁我。” 陈恆缓缓睁开了眼,布满欲望的眼里没什么焦距,顾寻很有耐心地等着,见男人不说话,他湿润的嘴唇微张,再次重复:“嫁我。” 这一次,陈恆与顾寻对视了几秒,然后没什么耐心地拉过了顾寻的头髮,主动吻了上去。 嫁给他,呵,除非他疯了。 …… 激情一夜的后果是,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恆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中了媚骨的他索求无度,没想到顾寻居然比他还要来的持久。 “醒了?” 耳边传来顾寻沙哑的声音,陈恆转头看去,青年此时正一脸餍足地看着自己。 陈恆嗯了一声,正想问他他们什么时候回殭尸之地,青年又不疾不徐地问他:“昨天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陈恆一愣。 “我们之间的婚事。” “……”他昨晚还以为这小子在说笑,没想到是认真的。 见陈恆沉默,顾寻凑过去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只有你我联姻,殭尸族跟机器人的关系才会更加稳固。” 陈恆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结婚,就算是在之前的几个世界里,他也没有跟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发展到这一步。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如果说肉体纠缠只是相互满足的话,那赔上婚姻就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避开了顾寻的嘴唇,“等我拿回了心再说吧。” 没想到顾寻却不肯让他轻易搪塞过去,“你总要给我一个期限吧。”他倒是不担心陈恆拿回王者之心后,自己会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人类了。 陈恆也不瞒他,一脸坦然地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挺好。” 就是变相的拒绝了? 顾寻默了默,指尖用力摩挲着男人的嘴唇,“可我不这么觉得。” “嗯?” “我不是你洩慾的工具。” “……”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结婚,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就算他再怎么渴望这个男人的身体,他在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上绝对不会妥协。他要男人成为他的。 听到顾寻说的终止关系的这番话,陈恆脸色微变,他几乎敢确定,顾寻吃准了自己的身体离不开他,所以才会拿这句话来逼迫他做决定。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陈恆现在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任何的撩拨,如果说之前他还能凭藉顽强的毅力忍耐下去,那尝到情慾滋味食髓知味的他,根本做不到禁慾。 如果只是单纯想要跟人上床,他确实不是非顾寻不可,然而他现在体质特殊,普通的人类根本满足不了他,除非他能再找到一个跟顾寻一样在情事上体力持久的人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陈恆的犹豫,顾寻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洞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 顾寻说到做到,自那天后,他就没有再碰过陈恆,即使他们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刚开始的三天,陈恆还算平静,就算顾寻躺在他的身旁,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他也没有朝对方伸出手。往日睡觉从不规矩的顾寻也没再对陈恆动手动脚,老实地睡在陈恆的旁边,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到。 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的唿吸声,陈恆在黑暗中睁开眼,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他的表情看似冷静,身体却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体内的空虚几乎要把他逼疯了。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的殭尸身份,媚骨的毒性没有马上发作,可陈恆也明白,他抗不了多久,若是执意压抑欲望,总有一天他的身体会腐烂而死。 微微蜷缩的身体开始细微的颤抖,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陈恆眨了眨眼睛,指节微微弯曲,无意识地朝着顾寻伸出了手。在即将碰到青年的脸颊时,回过神来的陈恆僵了一僵,迅速将手抽了回来。 这一过程中,青年始终没有睁开眼,面色安祥而平和,似乎正陷入沉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在清醒地等陈恆採取行动。 七天,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等到顾寻感觉到男人再次试图想要碰触他的时候,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装睡,而是睁开眼静静地锁定住了对方的眼。陈恆早就知道他没有睡着,此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只要再朝前靠近半厘米,就能碰触到顾寻的嘴唇。 “考虑好了吗?” 青年微微启唇,热气喷洒在了陈恆的指尖,带来一阵苏麻。 陈恆忍不住低吟了一声,理智冷静统统见鬼去,他一个翻身压在了顾寻的身上,在要去扯对方的衣服时被顾寻握住了手。青年对这个问题极为执着,禁锢住了男人的两手,定定地直视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回答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已经感受到了青年身体的变化,他明明跟他一样渴望对方。 陈恆额头青筋暴起,身体早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既然顾寻这么想要他的回答,陈恆顿了顿,低头用力攫取了他的嘴唇,语气又冷酷又倨傲,还充斥着浓浓的情慾:“好,我答应你。” 顾寻将陈恆的头髮往后扯,喘息着继续问:“说清楚,答应我什么?” 到底有完没完! 陈恆喉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类似兽类的低吟,咬牙切齿地瞪着顾寻,青黑色的瞳仁血红一片。 “我答应嫁给你。” 这话一出,得到满意回答的青年放开了对陈恆的桎梏,眼角眉梢挂着清浅的笑意,任由男人的利爪将他的衣服撕成碎片。 这一晚,陈恆仿佛化身成真正的殭尸王,两人之间的结合充满着激情、狂乱还有暴虐。 空气中散发着粘稠浓重的血腥味。 如果顾寻是还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他绝对不可能满足的了殭尸王不知餍足的情慾还有施虐欲,正因为他现在是机器人,所以就算被陈恆吸了无数回血,他的身体机能都能自动修復,并且将陈恆推向欲望的巅峰。 *** 陈恆答应顾寻的求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以为还有时间拖延下去,没想到顾寻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们即将完婚的消息宣布了出去。 作为聘礼,顾寻会在他们婚礼的当天,将王者之心亲手送给陈恆。 第90章 机器人跟殭尸族要联姻的消息很快就在两族之间传开了。 为了表示对此次联姻的重视,顾寻亲自押运着一批最先进的武器前往殭尸之地,顺便把婚礼的喜帖送出。 此时穆云怔怔地看着手上的那张红色的喜帖,大红色的喜字刺痛了他的眼。 顾寻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笑意不及眼底,“穆将军,婚礼在三天后举行,你是恆最衷心的下属,还请你到时候务必准时出席。” 早在两百年前,他就看穆云不顺眼了,他曾经一度把穆云看作他的假想敌,不过通过他的观察,他发现穆云虽然暗恋陈恆,但并没有採取什么行动,只是安静地充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隐形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勉为其难地允许穆云存在于陈恆的身边。 “我知道了。” 穆云垂下了眼,将喜帖收好,沉默片刻,他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王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那是因为他不想要横生变故,故意将陈恆留在了机器人基地,顾寻当然不会将实话告诉对方,只是弯起唇角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放轻了声音道:“婚礼上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我就让他待在房间好好休息,好养足精神应付三天后的婚礼。” “哦。”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慡,顾寻神色轻松,一脸的意气风发:“既然我已经将消息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穆云叫住了他,在顾寻将视线投到他身上时,他抿了抿唇,垂眸道:“希望你能好好对他。” “我会的。” *** 在飞船行驶途中,顾寻接到了解南的全息视频电话。 视频中,解南将这几天待在顾易晗身边的经过汇报给了他,并且告诉顾寻他已经成功拿到了王者之心。一切都在顾寻的意料之中,他简短地夸了解南几句,然后道:“我会马上派人过来接你。” “好。” 解南缓缓眨了眨眼,藏起了眼里的恋慕之色。 等到视频通话结束,他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顾易晗,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神色。 “你都听到了。”解南冷静地看着他。 顾易晗嗯了一声,早在将解南带回来的当天,他就发现了对方不是真正的殭尸王,之所以没有立刻拆穿他的身份,不过是想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白皙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顾易晗冷冷地扫了解南一眼,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是顾寻派你来拿王者之心的?” “是。”解南一概招供。 那配合的态度让顾易晗起疑,眉心微皱,“我以为你会否认。” 解南咧开嘴角自嘲一笑,笑容难看,跟皱了的抹布一样僵硬扭曲,“你知道吗,你爱的殭尸王要跟顾寻结婚了。”他是为了顾寻才深入险境的,可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没想到顾寻居然这么快就要跟殭尸王结婚了。 “你说什么?” 第81页 听到这个消息,顾易晗平静的面孔皲裂了一个缺口,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着解南。 “我也是刚知道的。”早在跟顾寻进行视频通话前,他就从同伴那里提前得到了这个消息,“殭尸族跟机器人族都收到喜帖了,婚礼在三天后举行。” “……” 怎么可能,陈恆怎么可能答应顾寻的求婚?那个男人谁都不爱,怎么可能会为了顾寻而停留? “殭尸王他失忆了。” 似乎是知道顾易晗震惊的表情背后的想法,解南主动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了他。 “失忆吗?” 顾易晗喃喃了一声,心里认定了顾寻是用欺骗的手段让陈恆同意跟他结婚的。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陈恆嫁给顾寻,明明是他先认识的陈恆,也是他先跟陈恆在一起的,顾寻这个第三者凭什么来跟他争! 对面的解南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比顾易晗好到哪里去,他故意将这一切告诉顾易晗,就是想要利用他破坏顾寻跟陈恆的婚礼。 “只要殭尸王拿回王者之心,他的记忆就能恢復。” 听到解南的声音,顾易晗眼里光芒一闪,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如果陈恆恢復了记忆,他真的能原谅自己过去对他犯下的错吗?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三天后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了,想到这里,顾易晗眼里划过一抹坚定,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放手一搏。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回机器人基地。” 有了解南的帮助,顾易晗轻而易举地挟持了来接解南的飞船,带着属于他的精英部队,跟解南一起乘坐那艘飞船向着机器人基地迸发。 时间很快就到了婚礼那天。 这是陈恆有生之年第一次跟别人举行婚礼,婚礼布置的简单温馨,跟现实生活中的婚礼没什么两样。要说差别,应该就是来参加婚礼的那些宾客了,因为是白天举办的婚礼,不能见太阳的殭尸纷纷用黑布将身体全部蒙了起来,清一色的黑,显得穿着白色西装的陈恆跟顾寻尤其显现。 在无数机器人跟殭尸的见证下,陈恆挽着殭尸长老的手臂,一步步地走向了地毯尽头的顾寻。 青年长身玉立,眼角眉梢都是清浅的笑意,闲散的阳光将他的皮肤照的宛如透明,乌黑的长眉下,他的那双眼澄澈静谧,流转着温润清雅的色泽。这漫长的两百年的时光里,他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跟安静,变成了如今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笑意溶溶地看着男人朝他走来,修长如玉的指尖伸出,掌心朝上,似拢了一池的阳光。 殭尸长老将陈恆的手交到了顾寻的手中,苍老而干枯的脸上绽开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我把王交给你了。” 顾寻珍重地收拢了掌心,拉起陈恆的手放到嘴边,抬眼朝着对方盈盈一笑,然后将唇印上了他的手背。陈恆神色淡淡的,眼里没有流露出结婚应有的喜悦,不过殭尸一族表情向来比较僵硬,陈恆的表现并没有引来众人异样的目光。 所有人都用欣喜而祝福的目光看着这对新人,陈恆瞟了身旁心情极好的顾寻一眼,压低声音道:“王者之心呢?” “等一会儿。” 顾寻揽住了陈恆的腰,将他往怀里一带,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色的戒指套在了陈恆的无名指上。 一旁主持婚礼的长老眼巴巴地道:“还没进行婚礼宣誓……” “我等不及了。” 顾寻看了陈恆一眼,“接下来我应该可以吻我的新娘了吧。” 新娘? 陈恆嘴角抽搐,眼神警告地瞪了青年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火,顾寻只当没看到,搂着他的腰转一圈,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了上来。 这一幕落入穆云的眼里,让他的心传来被针扎的刺痛,无论是两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后,他始终就站在他男人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王不会属于他,那样耀眼而强大的存在,让无数人疯狂跟痴迷的殭尸王,只有绝对的强者才能配的上他。 而现在,他的王终于还是成为别人的了。 这一边,火辣辣的热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陈恆只觉得嘴唇发麻,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体内窜起了熟悉的热度,他身体一僵,趁着顾寻换气的时候开口道:“嗯……够了。”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紧,顾寻当然感受到了男人的身体变化。 他轻咬了陈恆的嘴唇,暗示意味十足:“那我们现在就回房间吧?” 陈恆没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后,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艘大型飞船,正试图降落。顾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看到那艘熟悉的飞船时,他勾了勾唇,哑声道:“解南应该把你的王者之心带回来了。” 他拉着陈恆的手,越过无数的殭尸跟机器人,一步步来到了停靠的飞船前。 咔擦。 机舱门缓缓上升,解南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顾易晗。 见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顾易晗,顾寻的深棕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先是将视线投到了解南身上,发现对方的目光有所迴避,他心下瞭然,解南背叛了他。 他从一开始是就没有彻底相信解南,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一幕,顾寻并没有觉得多么诧异。 “解南,我对你很失望。”说出这句话的顾寻心底已经对解南产生了杀意。 解南跟了顾寻很多年,当然了解顾寻心里的想法,可如果不能得到他,那他宁愿死在他的手里。有时候恨比爱更深刻,能够被顾寻记住,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他朝着顾寻笑了笑,笑容苦涩而无望:“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的眼里有我的存在。” 一旁的陈恆跟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两人的对手戏,他现在只想要回自己的心。他将视线移到顾易晗的身上,对上对方深情而压抑的凝视,陈恆掀开唇角,缓声道:“我的心呢?” “在我这里。” 顾易晗双目暗影沉沉,“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把你的心给你。” 话应刚落,顾寻将陈恆拉到了他的身后,阻隔了两人之间的对视,“顾易晗,你觉得你来到了我的地盘,还能全身而退吗?”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婚礼。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跟你抢过什么。” 顾易晗嘆息了一声,苍俊的黑眸一片暗沉,“只有他不行。” 陈恆从顾寻的背后走出来,在顾易晗暗含期待的注视下,坚决果断地道:“你先给我王者之心,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走。” 四人僵持了半晌,最终顾易晗率先妥协,从一只暗色花纹的木盒中掏出了那颗保存完好的王者之心,他将盒子递给了陈恆,一旁的顾寻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地看着陈恆撕开衣服,将那颗心装入了胸前撕裂的窟窿里。 陈恆低头看着那颗心与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胸前的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好,等到狰狞的伤口消弭无踪,一道白光闪过,刺眼的程度几乎要将苍穹划破。 陈恆不得不闭上了眼,等待这股白光消退。 唿—— 耳边传来了诡异的风声,他愣了一愣,缓缓睁开了眼,随即他发现自己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第91章 陈恆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顾寻跟顾易晗不知所踪,四周阴风阵阵,脚下的土壤寸糙不生,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发现他又变回了裸奔的状态,不过胸口的窟窿已经长平了,最关键的是,这具身体恢復了弹性。 他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指尖传来的触感光滑细腻,底下的肌肉柔韧而充满力量感,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地吸附着他的掌心。也许是习惯了之前僵硬的身体状态,现在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充满着不真实。 他转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又晃动了一下四肢,没有听到骨头嘎嘣的脆骨声,脑袋也没有掉下来。 很好,这具身体总算是恢復了正常。 这一次,有了经验的他很快便开始给自己寻找遮羞布,然而很可惜,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荒凉了,他找了一圈居然什么都没有找到,没有办法,他只能光着身体在这座荒岛上行走。 因为四肢坚实有力,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茵茵的绿糙,伴着澄澈透明的湖泊,大自然赋予的美丽景观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没有犹豫,几个利落的跳跃后,他一头扎进了湖水中。 好久没有洗澡的他,几乎都能闻到身上传出来的馊臭味,湖水冰凉刺骨,他似无所觉,干脆利落地将身上的灰泥搓掉,然后又开始洗头。也许是几百年没有剪头了,他的头髮很长,长度可以绕着脖子转三圈,陈恆洗了片刻就失去了耐心,指尖轻轻一划,那如瀑的乌髮齐根剪下,轻飘飘地漂浮在了粼粼的水面上。 没有了头髮的束缚,陈恆长舒一口气,晃了晃头,细碎的水珠如珍珠般四下滑落,无声地溅入了水里。 阳光柔柔地洒落下来,将他的身体晒成了金色,朦胧的光晕笼罩在他周身,他眼角眉梢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惬意跟慵懒,让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不由地屏住了唿吸。 顾易晗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存在着这样完美的人类。 他的长相已经算是出众了,但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甚至及不上对方的一根头髮丝,那张脸孔用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去描述也不为过,更何况对方还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 虽然只有匆匆一瞥,可具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身体,还是跟吸铁石一样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那一刻,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得到他。 他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步子,就那么一步,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那头正在洗澡的男人还是迅速地转过了头,四目相对,顾易晗发现对方瞳孔的颜色,居然是血红色。 那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陈恆眯了眯眼,刚才被他切断的头髮宛如有生命力一般,如蛇一般朝着躲在暗处偷窥他的人类袭去,顾易晗闪躲不及,被那捆头髮束缚住了右腿,陈恆手指一勾,那把化为绳索的长髮开始缩短,只听噗通一声,一道身影重重地砸入了湖中,掀起沖天的巨浪。 第82页 隔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人类了。 陈恆伸手掐住了来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了青色的皮纹,能够撕碎最坚硬铠甲的利爪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鲜血的芬芳刺激了陈恆的味蕾,他忍不住探出舌尖缓缓舔过了嘴唇。 在触及到对方痴迷怔忪的目光时,陈恆顿了顿,总觉得对方的脸有点眼熟。 这张脸很年轻,很英俊,轮廓似曾相识。 “你是谁?”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掌握在了男人的手中,只要对方稍稍一用力,他的脑袋就没了,可顾易晗并不觉得害怕,听到男人的声音,他甚至还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是顾易晗。” 居然是他? 他向来不擅长记人脸,更何况他就见了顾易晗两面,现在的顾易晗看上去年轻了很多,也不怪他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可顾易晗干嘛用一副第一次见到他的痴呆表情看他? 陈恆总算是明白了一丝不对劲。 “现在是什么时候?” 顾易晗报了一个时间,陈恆推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两百年前,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两百零五年,殭尸王横空出世的那一年。 他想起了听到过的那些传言,如果顾易晗真的是殭尸王的所爱,那是不是表明顾易晗就是祁唯?根据以往几个世界的经验,祁唯的灵魂都是植入原主喜欢的人身上,不管是苏珏还是谢垣,原主都处在爱而不得的境况下。 而这个世界中,顾易晗看似对殭尸王情深不寿,可他还是活生生地挖走了殭尸王的心,这一举动遵循了前两个世界的发展轨迹。 想到这里,陈恆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回两百年前,不过这正好给了他一个扭转剧情的机会。他从两百年后得知了殭尸王的结局,那他现在完全可以让顾易晗死心塌地的爱上他,顺便解了他身上的媚骨,可谓是一举两得。 “你……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顾易晗尚未修炼成两百年后的沉稳严肃,长长的眼睫之下,他的双眸有些躲闪,可又忍不住偷瞄陈恆,苍白斯文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了两团酡红。 陈恆收起了自己的爪子,答道:“陈恆。” “陈恆。” 顾易晗喃喃着他的名字,仿佛要将在这个名字刻在他的骨血之中。 “你这里流血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线,那能够钻进人心底的声音让顾易晗的身体苏了一半,心脏控制不住地怦怦怦地跳着。听到那鼓槌似的心脏声,陈恆沉沉地闷笑了几声,脸上的杀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诱人而不自知的风情。 他缓缓将脸凑到了顾易晗的颈部,在对方陡然僵硬的表情下,毫不犹豫地舔上了他的伤口。 殭尸王天性嗜血,血液的刺激让他的行为有些不受控制,完全出于本能,不过这样做的效果很好,既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慾,又起到了诱惑对方的效果。 察觉到顾易晗的身体开始软化,陈恆悄然将对方伤口处的最后一丝鲜血舔净,然后将唇移开,冲着目光发直的顾易晗浅浅而笑:“我的唾沫能够治癒人类的伤口。” 顾易晗摸了摸脖子,那里的伤口确实痊癒了,残余的一丝湿意,显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 他的心跳的似乎更快了,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伸出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顾易晗低声问道:“你不是人类?” “嗯。”陈恆点头,脸上笑意不减:“我是殭尸。” 见对面的青年表情有些发愣,陈恆幽幽地继续开口:“你怕我吗?” “不。” 用力摇了摇头,顾易晗的目光缓缓在陈恆的脸上流连,末了,他低下了头看着湖面上倒影的影子,“我挺喜欢你的。” 居然这么容易就获得了他的好感。 陈恆眨了眨眼,再出口的时候,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我身边没有什么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当然愿意。”一出口,顾易晗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过于激动了些。 他吶吶地咬了咬唇,“我是顾家的长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陈恆含笑看向羞窘的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摆的青年,声音轻柔地飘散在了空气中。 “谢谢你,易晗。” 就这样,陈恆顺利地跟着顾易晗回到了他的城市。 两百年前的大陆上没有殭尸跟机器人,人类是这片大陆的绝对主宰,而那时候人类居住的地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临江城。 据说这个名字充满古风气息的城市已经有几千多年的歷史。 陈恆震惊世人的容貌让他在一踏入这座城市时,就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无数人类纷纷围拢了过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仿佛被人下了蛊,无不用痴迷的目光注视着陈恆。 顾家是临江城拥有最强大的武力装备的家族,碍于顾易晗身边的禁卫军队,没有人敢放肆,陈恆坐在了车内,漫不经心地往窗外撇过一眼,不过就那么一眼,自以为陈恆是在看自己的人类纷纷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 人群一时有些躁动。 不知道谁在这时开了枪,人声戛然而止,即将失控的场面重新恢復了秩序。 陈恆轻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了顾易晗,“你们人类欢迎的方式真是热情。” 顾易晗有些后悔带陈恆回来的时候没有及时遮住他的脸,身边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引起人类的疯狂。他干笑了两声,含煳地应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他表情有些严肃。 “你平时能够隐藏你的爪子跟红色的瞳孔吗?”他看着已经恢復正常眼睛的男人道。 陈恆点了点头,“可以。” 除非他失控,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顾易晗这才重新笑了笑,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第92章 顾易晗将陈恆安排在了他名下的一栋别墅住下。 这栋别墅属于他的私人房产,位置比较偏僻, 好在风景秀丽, 平常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过来散散心。自从陈恆在这里住下后, 他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他, 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陈恆带些礼物, 都是些价格高昂的限量版手錶、领带、衬衫等等。 顾易晗几乎承包了陈恆的日常的服装搭配, 他的品味不错,总是能挑选出最适合陈恆的服饰。 陈恆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 在顾易晗又一次给他送礼物的时候, 他向青年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下次能给我带点新鲜的血液吗?” 听到这话的顾易晗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僵硬, 他差点忘了, 陈恆是殭尸。 陈恆弹了弹指间的菸蒂, 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中, 他黑青色的双眸显得极为遥远, 仿佛隔着云端,高高地俯瞰着顾易晗这个弱小的人类, 他眨了眨眼,眼里的淡漠消弭无踪, 反而藏了丝淡淡笑意。 他掐灭了眼底, 嘴唇微启, 白色的烟雾尽数喷在了顾易晗的脸上,后者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惊讶地发现两人的身体相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距离。 察觉到顾易晗的身体开始僵硬,陈恆眼里笑意更浓,将鼻子凑到了那截白皙的颈侧,微微半阖上眼闻着顾易晗身上传来的血液的腥甜。嘴角边锋利的獠牙已经探出了个头,又在即将碰触到青年的皮肤时收了回去,顾易晗被他撩拨的有些心猿意马,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克制。 “动物的……血可以吗?”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不行,我只吸人血。”更确切地说,他想吸的是活人的血。 面对眼前鲜美的猎物,陈恆有那么一刻想要不顾一切地咬下去,咬断对方的喉咙,好肆意品尝着从他脖子上流出的滚烫的鲜血,可是不行,顾易晗是祁唯的话,他这么做只能让两人一起走向毁灭。 思及此,男人恋恋不捨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易晗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跟死神擦肩而过,他有些为难地看了陈恆一眼,在对方带着笑意的注视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来人血。”大型的医疗中心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献血,他到时候可以利用职权把健康的血液带过来。 “易晗,谢谢你。” 陈恆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青年,眼里适时流露出来的温柔带给了顾易晗些许的错觉,那一刻,他忽然得到了勇气,大着胆子道:“陈恆,我……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易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陈恆告白了,早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自己就毫无理由地爱上了他。也许这种喜欢在陈恆看来会觉得肤浅,可陈恆是这么的俊美迷人,温柔强大,就算不是自己,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疯狂地迷恋他的。 因为害怕自己心爱的男人会遭到别人的觊觎跟窥视,他把他藏在了这里,就连派来伺候陈恆的佣人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此刻他怀着紧张而又忐忑的心情,等待着陈恆给他的审判。 陈恆倒是没想到两百年前的顾易晗居然这么的青涩,他心下觉得有趣,便没有立刻回应对方的告白,而是欣赏着顾易晗脸上丰富多彩的神色变化,等到欣赏够了,他轻若絮语地道:“我也很喜欢你。” 对面的顾易晗听到这话,瞳孔微微放大,倒影着陈恆含笑的脸庞,“你明白我说的喜欢的意思吗?” 陈恆轻轻颔首,走上前去,将唇贴在了顾易晗的脸颊,“这种喜欢。” 等到男人退开,顾易晗双目发直,伸手抚上了被亲到的脸颊,为了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在做梦,他还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陈恆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回过神来的顾易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我先回去了。” “好。”陈恆神色温柔地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我要的东西。” *** 顾易晗很听话,隔天他就将新鲜採集的血液送了过来,陈恆当着他的面尝了一下,口感一般,没有直接吸人血的滋味好。 看着陈恆跟喝饮料一样将血包里的鲜血吸进嘴里,顾易晗觉得有点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甚至看到男人的獠牙露在了外头,原本英俊非凡的脸上出现了青色的纹路。 第83页 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吞咽液体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顾易晗控制不住地将目光落到陈恆的身上,看着他伸出舌头嘴角残余的血迹捲入口中。 男人脸上贪婪满足的表情让顾易晗心头一窒,继而身体开始产生了冲动…… 不知道陈恆躺在他的身下时,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想的入神,没有发现陈恆已经喝完了他带来的血包。 陈恆慢条斯理地舔去了指尖沾到的血液,体内嗜血的欲望暂时平息了下来,可到底还是觉得不满足。脑海中不经意想起了他跟顾寻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以及顾寻的鲜血在他的舌尖划过的绝妙滋味,陈恆悄然低喘了一声,身体迅速开始发烫。 所谓饱暖思yin欲,之前他的性慾被来自本能中的嗜血欲压制住了,他没觉得身体有多难受,现在口腹之慾得到了满足,他当然开始渴望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 可是这里没有顾寻,那个体力十分变态的机器人,人类根本不足以抵挡的了殭尸王旺盛到恐怖的欲望。 陈恆扫了面前的顾易晗一眼,瞧见对方眼中压抑的那一丝渴望,他敢断定,青年此刻心里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只要他主动给对方一点暗示,顾易晗肯定会留下来过夜,不过—— 陈恆眼里划过可惜的神色,他怕到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把顾易晗给弄死。 顾易晗还不能死。 在第三个世界,他就是选择跟谢垣同归于尽,才会被分配到这样一个另类的没有剧本的世界。 同样的错误,他不可能犯第二次。 “我有点困了。”陈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知道他的话外之音,青年的眼神略微有些黯淡。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陈恆嗯了一声,在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下次多带几袋血包。 顾易晗离开的背影透出了几丝淡淡的落寞,等到一走,陈恆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瞒着佣人离开了别墅。刚才那几包血量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食慾,体内的馋虫被彻底勾了上来,陈恆还是决定出去觅食。 有一阵子没有喝过活人鲜血的他,选择了对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下手,一来这成年男性的身体素质良好,不容易被人察觉异样,二来这类人的鲜血的味道会比身体虚弱的那类人的好喝。 陈恆行动的地点比较隐蔽,选择的对象都是些身份普通的男性,结束之后他会用催眠抹去对方的记忆。 很快,临江城的很多成年男子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异。 他们的指甲先是变厚发暗,然后眼眶凹陷、牙齿突出,顾家派医生过来给那些人检查,发现他们的体内存在着一种未知的毒素,这种病毒的传播性极强,只要被中了这种病毒的人类咬上一口,那么原本健康的人也会毒发,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顾家现任的族长马上将这些人类进行了隔离,顺便请来最权威的科学家跟药剂师来检测这种病毒的来源。 然而遗憾的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对这种病毒提出针对性的解决方法。 消息自然而然传到了顾易晗的耳中。 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跟陈恆联繫在了一起,那些中毒人的行为举止跟殭尸的行为差不多,更何况临江城之前一直平安太平,自从他把陈恆带回来后,就发生了这样离奇的事情,也不怪他会多想。 顾易晗找到陈恆的时候,陈恆刚狩猎回来。 吃饱喝足的他神情散漫而惬意,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还没来得及散去,对于顾易晗的出现,陈恆只微微一笑,问:“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顾易晗沉默地直视了他片刻,表情十分严肃:“你去哪里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听出了顾易晗话里的质问,想来对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陈恆也不瞒他,表情坦然到让顾易晗说不出指责的话来:“你送来的血包都被我喝完了,我肚子饿,就出去找了点吃的。” 顾易晗不会单纯地以为陈恆真的去找吃的。 他默了默,“你吸活人的血了?” “嗯,我就吸了一点点,不会被人察觉的。” 陈恆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为了彻底平息体内流窜的施虐欲,他不得不多吸几个人的血,每次去找猎物都要花去他不少的时间。 果然是他做的。 顾易晗一脸颓然地后退了几步,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入了掌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跟无力,“你知不知道,你吸的那些人类都变成了殭尸。” “……” 陈恆并不知道这一点,以前他吸过顾寻的血,也在清理顾易晗脖子上的伤口时,偷偷吸了几口,于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样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且传说中不是说殭尸王一般是復活死人作为他的部下,或者是用研制的殭尸病毒改造人类的体质吗? 难道殭尸病毒的根源来自他的獠牙? 顾寻是机器人不会受到影响可以理解,那顾易晗可是人类,不是也没变成殭尸吗?还是说顾家的人的基因特别优秀,殭尸病毒感染不了他们? 就在陈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易晗突然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要马上离开这里。” 陈恆一愣:“为什么?” “我带你来这里的当天,有很多人看到过你的脸,他们都知道你是外来者,到时候族里的长老很快会查到你的头上。”顾易晗语速极快地跟他解释着。 陈恆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还需要利用顾易晗达到成功攻略这个世界的目的,于是他故意露出茫然的神色,嗓音里藏着三分无措七分脆弱,喃喃道:“易晗,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的,你要把我抛下了么?” 第93章 “不是这样的。” 看到眼前的男人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神色,顾易晗忽然觉得特别羞愧,他虽然是顾氏一族的长子,可他资质平平,父亲跟长老都属意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寻成为下一任的继承人。 顾寻的身体虽不及自己来的强健,但他天才般的大脑完全可以弥补他身体上的不足。 因为有顾寻压他一头,不受器重的他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将顾易晗脸上的矛盾跟挣扎收入眼底,陈恆以退为进,用无比低落跟失望的语气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他转过身走到了窗边,目光虚无地落到窗外开的正盛的粉白色的玉兰花上,“等我走了,希望你不会忘记我。” 这后半句话似乎压垮了顾易晗身上的最后一丝理智,他大步上前几步,一把将背对着他的男人拥入怀中,神色痛苦地将脸埋入了他的发间。 “我一定会保护你。” 他嘴里反覆呢喃着这一句话,在他低头想要吻上怀中之人的耳尖时,陈恆轻轻推开了他。 陈恆静静看了他半晌,只问了一句:“你想要我去哪里?” 顾易晗说不出话来。 这段日子,人类中一直流传着一则传言,说他的身边藏着一个绝世美人,有幸见过陈恆的那些人类都用迷恋的口吻形容着当时惊为天人的场景,许多人类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纷纷都跑来围观,被顾易晗手下的士兵赶走了好几批,可围观的人群络绎不绝,不减反增。 这则传言自然而然地传到了他的几个兄弟还有朋友的耳中。 有人专程跑过来,一脸打趣地问他:“最近很多人都说你金屋藏娇,这是真的吗?” 对此,顾易晗只能打哈哈应付了过去,还特意邀请他们在他的家里做客,好打消他们的好奇心。 可顾易晗心里清楚,这个消息压不了多久。 这次殭尸病毒的蔓延,让顾氏一族的长老特别重视,有些长老认定这次发生的事情极有可能会使人类灭绝。已经有小道消息指出殭尸病毒的制造者可能跟那个绝世美人有关,顾易晗为此特意派人去调查过传言的来源,发现传言的制造者居然只是一个身份普通的人类。 那个人类就是有幸见过陈恆容貌的几个人类中的一员。 那时候他问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胆小懦弱的人类是这样回答他的:“他太美了,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充满罪恶,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自己当时问他:“如果他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办?”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犹犹豫豫地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不会把他交出去。” 顾易晗懂了,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会引起别人的觊觎,而正因为得不到,那些原先疯狂追逐那样东西的人类便会撕碎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自私跟贪婪,既然得不到,那就谁也也别想得到。 此时这件令世人疯狂的珍宝就在他的手中,他的眼前,只要伸出手就能触摸到。 他在问他:“我想要我去哪里?” 顾易晗的眼皮轻颤,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我会悄悄派人把你送到山里,那里地形复杂,追踪器的信号很难延伸到那里。” 陈恆:“那你呢?” 顾易晗顿了顿,“我可能近段时间都不能过去看你,不过我会定期让人给你送去食物。” “好吧。”陈恆故作无奈地弯了弯唇角。 他被顾易晗连夜送去了距离临江城很远的一座地势险峻的山林,由于准备的匆忙,搭建的住宅比较简陋,勉强能遮风挡雨,不过里面的家具还算齐全,陈恆也不是个处处喜欢讲究的人,便暂时住了下来。 顾易晗在离开之前,特意跟陈恆再三强调道:“我会定时派人给你送来血包,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尤其不要再出去觅食。” “嗯,我会在这里等你接我回家。” 陈恆笑盈盈地看着顾易晗道。 后者缓缓眨了眨眼,掩去了眼中的复杂跟不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这里。 等到顾易晗一走,陈恆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可以暂时在饮食上将就一下,但不能保证能忍住生理上的冲动,要知道他已经将近十天没有跟人发生关系了。虽然他穿到了两百年前,但他在生理欲望方面的感受还停留在了两百年后,只能说,他的胃口被被顾寻养刁了。 他需要有人能够狠狠地进入他,填满他,然后在欲望到达巅峰时吸取对方甜美的血液,以获得全身心的满足。想起曾经在顾寻身上得到的满足,陈恆闭了闭眼,短期内他暂时解不了身上的媚骨,在此之前,发泄他的生理欲望是他首要考虑的事情。 第84页 在这期间内,他试过很多方法来缓解体内的躁动,无论是冷水澡也好,还是靠吸食血液来麻痹自己也罢,都只能短暂地让他忘记身体的渴求,到后来这些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当他的殭尸特徵在这越来越难熬的折磨里逐渐显现出来时,陈恆知道,他不能继续忍耐下去了。 他要抓个强壮的男人回来。 很清楚自己优势的陈恆,决定凭藉美色拐个人回来,等到把人榨干了再换下一个,直到体内的媚骨解除为止。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没有爱人,不需要为爱人守贞,殭尸王的本能跟体内媚骨的驱使下,他不得不为了生存这样做。 当然,他不否认,吸食人血跟暴虐性/爱确实让他从中得到了快感。 这座山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几乎处于临江城的边界,陈恆要想抓强壮的男性回来,只能去比较偏远的乡下寻找,那里通讯不发达,人口稀疏,就算有人失踪了也不会引起人类的怀疑。 或许是他的运气不错,刚离开山林没多久,他就遇到了一群出来打猎游玩的公子哥。 那些人看上去普遍二十岁左右,长相白净,穿着质地考究的休闲装,围成一起,一边进行野外烧烤,一边谈笑风生地聊着什么。 本来陈恆还有点犹豫,毕竟这些人一看就知道家世不错,只是他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了散发着荷尔蒙的鲜肉,他就跟饿狼盯上了羊一样,脚下生了根。 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躲在暗处的他飞快地扫了一圈,最后挑中了其中一个长的比较健壮,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孩,不多时,那个男孩跟身边的友人说了几句,然后拿着瓶子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陈恆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这条河的周围有很多繁密的枝叶挡着,正好能够挡住那群人的视线。 他看到男孩走到河边蹲下,打开瓶盖接了点水,完成后对方站起身似乎要往回走,陈恆见状,马上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由于男孩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陈恆提步想要朝他靠近,就在这一瞬间,他敏感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 被发现了?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阳光被树叶切割成了碎片,原先他站的树荫底下赫然出现了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此时那些细碎凌乱的光线尽数打在了少年的脸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晕。 脸型轮廓被刺眼的光线所虚化,使得那如画的眉眼愈发的清隽动人。 陈恆眯了眯眼,这张脸虽然看上去年轻稚气了很多,但他绝不会认错。 是顾寻。 陈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的手指已经没办法维持人类该有的形状,眼睛是血红色的,没有眼白,这样的他绝对会被人当成怪物。他抬眸,看到顾寻用一种安静的眸光注视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顿了顿,陈恆折身来到顾寻的面前,跟他对视了几秒,问:“你不怕我?” “怕。” 少年的声音很清澈,就想潺潺流水飞溅的声音,余音悠长。 陈恆挑眉,眼里流露出了“怕怎么不跑”的讯息。 顾寻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跑的话,你会放了我吗?” “不会。”看着这张年轻青涩的脸,陈恆扯了扯嘴角,笑了。 刚才的那个猎物错过了,他不可能再花时间重新找一个,既然现在有现成的,陈恆瞧了一眼顾寻细瘦的胳膊跟苍白的脸色,算了,就先拿这小子将就一下吧。 面对顾寻投来的疑惑的目光,陈恆微微一笑:“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似乎是被男人的笑容所蛊惑,顾寻怔了怔,明知道这是对方诱他入网的手段,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开了口:“什么忙?” 陈恆神秘一笑,在顾寻惊讶的目光里,毫不犹豫揽住了他的腰,瞬息间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回到了山间的那栋木屋,陈恆随手将顾寻抛到了床上。 顾寻有点发懵,等到看到男人在脱衣服,他愣了愣,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两团粉色的红晕,他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被子,结结巴巴地道:“你要做什么?” 陈恆将外套脱了扔在地上,开始解裤子上的皮带,听到这话,他看了少年一眼,看出了他的紧张,男人玩味地勾了勾唇,反问:“你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 此时少年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他咬了咬唇,无比尴尬地嗫嚅着:“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 陈恆耐心尽失,不过手上仍然保持着有条不紊的动作,等到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他就将顾寻推到了床上,声息难耐地低喃道:“我教你。” 第94章 这天註定是漫长的一天。 顾寻足足被陈恆困在了床上一天一夜,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 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这个似妖似魔一样的男人精力旺盛,仿佛永远不知餍足,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张床上,血液的流失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煳,他就这样徘徊在天堂跟地狱之间,直到失去了意识。 陈恆满足地嘆息了一声,掀开眼皮瞧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少年。 雪白的脖子上布满了无数个牙印,鲜血从那些洞口里钻了出来,顺着白腻的皮肤缓缓往下蔓延。陈恆看的心痒难耐,忍不住将那些残余的鲜血卷进口中,舌尖上久违的血液的芬芳让他不禁享受般地半眯起了眼,比起机器人形式存在的顾寻,身为人类的顾寻的血液口感更纯正。 也许是顾寻的血统高贵,他的血也比普通人的味道好。 本来陈恆是打算将顾寻的血吸干的。 既然知道顾寻是两百年后的机器人首领,他何不现在就把他杀了,这样的话两百年后顾寻就不存在了,自己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只是顾寻的血实在是太美味了,就这么把他杀了,还真有点捨不得。 想起成为机器人的顾寻能全方面的满足他的身体跟口腹之慾,陈恆想了想,改变了注意,打算好好养着他。 毕竟这么美味的口粮可不好找。 顾寻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他脸上有一瞬的茫然。 他想要起身,身体传来的顿重感让他一愣,他缓缓将视线下移,落到了腰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上,顺着那只手往上移去,那张让他一开始看了就以为身在梦中的脸庞就引入了他的眼帘。 男人似乎睡的很熟,纤长的眼睫阖下,根根分明,在他的眼睑下笼罩了一层暗影。 该怎么来形容这张脸呢。 顾寻从不认为自己是贪慕美色的人,无数美人朝他投怀送抱他都会冷冷拒绝,曾经他一度被族内的人私底下说是性冷淡,然而,在看到男人时,他却忍不住盯着这张脸一看再看。他不否认,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眼睛鼻子嘴巴都是自己喜欢的,仿佛全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的。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他喜欢了他很久一样。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极为陌生的。 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感觉,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一个怪物…… “看够了吗?” 耳边传来一道慵懒而沙哑的嗓音,顾寻回过神来,一抬眼就对上了陈恆藏着笑意的眸子。 脸上的温度迅速升温,顾寻尴尬地闪了下眼,察觉男人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缩了缩肩膀,将身体埋在了薄被中。这个举动让陈恆忍不住轻笑出声,“遮什么,你身上那一处我没有看过。” “……” 这句话在顾寻听来总有种两人角色对调的错觉。 昨晚明明是他在上面…… 少年及时掐掉了脑海中少儿不宜的画面,脸上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就跟刚从蒸笼里出锅的粉包子,嫩生生的,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顾寻不是容易害羞脸红的人,在长辈的眼里,他性格沉稳内敛,做什么事都成竹在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理智他的沉稳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成了羞涩跟腼腆。 这种被动感让他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陈恆。” “你不是人类?” “嗯。”陈恆点头:“我是殭尸。” 顾寻熟读很多书籍,见多识广,听到陈恆的回答也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他伸手抚上了脖子,指尖光洁平滑的触感让他一愣,随即他的疑惑得到了解释,陈恆淡淡地道:“我的唾液可以治疗伤口。” 听到这话,联繫到话里潜藏的意思,顾寻不由地又红了脸。 陈恆见了,心想,还没变成机器人的顾寻倒是挺可爱的。 他定定地看向少年,继续说:“我需要吸食人血来维持我的生存能力。”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的血很美味。” 少年一怔,那他为什么…… 看出了他眼里所表达的内容,陈恆不能直接跟他说媚骨的事,就随口道:“这是我的基因决定的。” 顾寻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话。 想到这段日子以来临江城流传的各种传闻,他沉默了几秒,问:“你是顾易晗的人?” 这个该问题该怎么回答,陈恆看了少年一眼,见他瞳仁深不见底,一副不好煳弄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假话,“算是吧。” 这个回答落入顾寻的眼中,让他眼底深处瞬间涌上了深浓的暗潮。他是第一次跟别人发生关系,虽然没有什么经验,还是能够从当时的体会中察觉这个男人经验丰富,显然不是第一次。 一想到陈恆跟顾易晗纠缠的画面,他眼里的眸色冰凌凌的,像粹着毒。 “那你知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吗?”顾寻重新抬起了眼,眼底燃起了两团火焰,灼亮而摄人地逼视他。 陈恆早就猜到了他们的关系,因而只是象徵性地挑了挑眉,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顾易晗极有可能是祁唯,他不敢动他,万一顾易晗被他弄伤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而顾寻就不同了,顾寻同样是顾氏一族的人,他不需要担心吸了他的血对方会变成殭尸,这也意味着自己可以重复吸食顾寻的血液。 此时的顾寻心情尤其复杂。 他有轻微洁癖,照例说不应该对这个滥情的男人心怀好感,他是殭尸,欲望旺盛,要吸人血,自己在昨晚濒临死亡的交欢中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恐怖跟疯狂。 第85页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渴望靠近他,亲吻他,独占他。 难道他是有受虐倾向? 陈恆不知道顾寻心里的想法,好不容易碰到顾寻这样没被他虐死血液又美味的极品,他还想要跟他继续发展下去,至少在他熬不住生理欲求跟施虐欲的时候,能够找顾寻帮忙。 见少年神色晦涩不明,他挑了一个相对比较轻松问题转移了话题:“昨晚是你的第一次?” “……”尴尬。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陈恆笑了笑,“你昨天的表现不错,你愿意长期跟我维持这种关系吗?”看到少年朝他看来,陈恆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粗暴,便温和地解释道:“因为压抑太久了,所以有些控制不住轻重,以后我会温柔一点。” 这个提议真是让人心动。 可是—— “顾易晗怎么办?”顾寻对这个话题尤其地执着。 陈恆不解:“关他什么事?” 看他一脸坦然的模样,顾寻眉眼间浮现了一抹气恼,他气陈恆居然这么不要脸想要脚踏两条船,又气自己瞎了眼盲了心居然会为这样的男人动心。 淡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顾寻执着地看着陈恆,“我跟他,你只能选择一个。” “……” “你捨不得放弃他?” 陈恆没说话。 又不是他想招惹顾易晗,这个操dan的世界什么剧本都没有,一切只能凭经验来,既然这个世界的结局是殭尸王被顾易晗挖了心,那他要扭转结局,接近顾易晗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他不可能答应顾寻的要求。 可眼下最关键的事情是怎么缓解这该死的生理欲望,他还不能肯定顾易晗是否真的爱他,所以才迟迟不敢取他的心头血,如果顾寻这小子也喜欢他,他当然不会捨近求远。 陈恆沉默了几秒,不答反问:“如果我答应你了,你能给我什么呢?” 顾寻一怔。 男人将身体凑了过去,漆黑的目光胶着在了少年的脸上,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能满足我的,顾易晗同样也能满足我。”视线流连在了少年藏在被子下的单薄的身躯,陈恆神色暧昧地扯了扯嘴角:“他比你强壮,鲜血虽然不及你的血美味,但够用了。” 这句话成功影响了顾寻的情绪,只见原本清冷平静的表情裂开了一条口子,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然而生性内敛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体质确实不像顾家人那样健康强壮。 不过,他顿了顿,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復了平静。 “我会成为顾家的继承人,我有能力保护你。” 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抱有殷切希望的的长老们也会为他取来,他不相信自己会比不上那个平庸而优柔寡断的顾易晗。 “保护?”陈恆轻哼了一声。 看出了男人眼里的不以为然,顾寻默了默,道:“也许你觉得你不需要人保护,可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保有你。” 陈恆当时并不懂他的意思,等到后来明白的时候…… 此刻他只想确定顾寻是不是喜欢他,所以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顾寻避开了他的视线,“不知道。” 这个问题陈恆问过很多人,每个人都会用痴迷爱慕的神色给予他肯定的回答,唯独顾寻在回答他这个问题时居然会给出这么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陈恆皱了皱眉,既然顾寻不喜欢他,那他也没必要在顾寻跟顾易晗之间做出选择了。 如果顾寻只是个身份普通的人类,他或许就用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把顾寻囚禁起来当他的性奴,可顾寻是顾家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他只好跟他一夜春宵后把人给放回去。 于是他朝顾寻挥了挥手,大有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架势,“那你走吧。” 这代表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顾寻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开始穿衣,一旁的陈恆伸长胳膊从床头柜上捞起一根烟点上,一眼都没往顾寻那边看,毕竟他这具身体动不动就冲动,要是他兴致来了,顾寻又不愿意的话…… 算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没过多久,顾寻穿好衣服下了床,套上鞋子,然后看了床上的陈恆一眼,“那我走了。” “嗯。” 陈恆在脱顾寻的衣服时,顾及他的身份,没把他的衣服撕坏,此时顾寻衣衫齐整地站在他的面前,乌黑澄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外跟昨天没什么大的变化。 嘴唇微动间,些许菸灰从嘴边滑落,“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顾寻点头:“我明白。” 陈恆随即笑了,取下菸蒂夹在指尖,任由裊裊的烟雾上升在空气中,“顾寻,再见。” 第95章 顾寻回到队伍中时,那些人找他差点没急疯了,看到他平安回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有人用略带抱怨的语气问:“顾寻,你昨天去哪儿了啊?我们还以为你被野兽叼走了。”这处地方比较偏僻,树林繁密,难保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出没。 顾寻神色淡淡的,“昨天只顾着看风景,不小心迷路了。” 这里地形复杂,这个理由也算合理,众人只当是虚惊一场,商量了一下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离开之前,顾寻转头望着某一处怔怔出声,同行的一人拱了拱他的肩膀,疑惑地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顾寻收回了视线,语气平平,“我们走吧。” “哦,好。” 没人看出顾寻的身体异常,纵情一夜的他身体发虚,步伐疲软,要不是靠着自己顽强的精神意志撑下来,他可能中途就倒下了。回去后,他就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族里有名望的长老纷纷前来关心顾寻的身体,而顾易晗则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悄然去了山里一趟。 陈恆在顾寻离开后着实安分了几天,可也仅仅是几天而已,这才不过七天,体内的空虚感几乎要把他逼疯了,要不是他还有留有一丝理智,真想直接冲出去随便找个人上床。 细密的汗水覆盖在了那具柔韧而紧实的身体上,汗水将他额头的碎发打湿了,一缕缕地贴在了额头,陈恆微微蜷缩着身体,身上传来的粘腻感让他止不住地皱紧了眉头。 “陈恆,我回来了。” 吱嘎一声门响,陈恆费力地掀开眼皮,阳光透过洞开的门笼罩了进来,给站在门边的男子周身镀上一层清浅的浮光。顾易晗踏入屋内,一眼就看到陈恆虚弱无力地躺在了床上,汗水打湿了他身上的白衬衫,隐约可窥见底下的那一抹肉色。 脆弱又布满欲色的神色撞入顾易晗的眼底,让他的心尖儿颤了一颤,两腿自发地朝着陈恆走去,到了跟前,他的视线在男人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流连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朝他伸出了手。 陈恆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在顾易晗即将碰触到他的脸时,将头转开避了过去。 空气顿时凝固住了。 顾易晗的手在空中静止了几秒,眼底划过黯淡的眸色,讪讪地抽回了手,“你没事吧?” “没事。” 陈恆艰难地吐出了两字。 随着顾易晗的靠近,对方身上传来的男性气息让人陈恆的自制力越来越薄弱,有那么一瞬,他差一点就将顾易晗拉到了床上。 可是不行。 顾易晗不是顾寻,自己如果用凌/虐顾寻的方式对待顾易晗,肯定会两败俱伤,而且他还要得到顾易晗的爱,他在床事上疯狂的一面可不能把他吓到了。 身体开始发出细微的颤抖,面对顾易晗担心的目光,陈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帮我拿几袋血包。” 顾易晗将新鲜採集的血包交到了陈恆的手上,血包一到手上,陈恆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吸食着,脸上露出了如同吸食鸦/片一样迷幻而失神的表情。他需要靠吸食鲜血来压制体内翻涌的情/潮。 这一幕落入顾易晗眼中,他的身体顿时有些紧绷。 他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到了男人性感的喉结,由于吞的太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带动着底下的胸膛微微起伏。因为太热,陈恆提前解开了衬衫上方的三颗纽扣,此时那细腻的附上一层薄汗的精緻锁骨就印入了顾易晗的眼底。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本想将目光移开,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男人脖子左后侧的一个暧昧的牙印,他脸色一变,在陈恆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刷的一下撕开了他的衬衫。 叮—— 扣子全部崩开,砸在地上,发出小珠溅玉盘的清脆响动。 男人没有防备,血包里的鲜血撒了出来,在他胸前跟衣服上留下了一片殷红的色泽。 陈恆漆黑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 顾易晗用力扣着那个刺眼的印记,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怒火:“这是谁干的?”那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是陈恆自己咬的。 陈恆一想,应该是那晚跟顾寻做的太激烈,被他咬的,当时还挺疼,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听顾易晗提起,貌似这个印记还挺明显的? 该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说是被野兽袭击的吧,那太假了。 就在陈恆踟躇不定的时候,顾易晗夺下了他手里还没喝完的血包,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内,然后伸手一推将他推到了床上。眼看着顾易晗眼神偏激而愤怒地朝他逼近,陈恆缩着身体朝后退去,直到后背贴到了墙上,他颤抖着身体沙哑地制止道:“别……过来。” 好不容易压抑的情慾又涌现了出来。 顾易晗身形一顿,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句话:“到底是谁做的?” 他不在的这些天,陈恆是不是就在这床上跟人翻云覆雨的?!!!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了他,他就有种杀人的冲动,此时顾易晗英俊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瞳孔放大,陈恆都能听到他上下两排牙齿摩擦发出的嘎吱声。 陈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殭尸王武力值爆表,如果不是他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他,更别说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了,顾易晗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愤怒。 没有得到回答的顾易晗的怒火达到了最高点,他愤怒地撕扯着陈恆的衣服,一声声的质问仿佛受伤的野兽在咆哮:“你为什么让别人碰你,你明明有能力阻止的!” 第86页 “他碰你那里了?” “你是被迫的对不对?” 到后来,顾易晗无力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髮,“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第96章 看着青年脸上流露出的真切的痛苦神色,陈恆心念一动,低声道:“对不起,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了我的本能。” “你的本能只得是什么?难道除了吸人血外还包括跟人上床?”顾易晗的情绪处于愤怒当中。 陈恆:“是。” “你说什么?” 顾易晗勐地抬头射向他,眼里一片猩红。 陈恆隐去了媚骨,话里藏了三分真七分假:“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吸血跟做爱都是我赖以生存的养分,你一离开就离开了半个月,我找不到你,恰好那时候有人误闯入了这里,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发生的这一切不是出于我的本意。” 说着,他从床上爬起来,微凉的指尖缓缓抚上了顾易晗的脸颊,眼睛里蕴藏了几许哀伤:“我本来就是只怪物,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如果你嫌弃我的话,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不是这样的。” 顾易晗用力摇了摇头,抓住了陈恆手,趴在床头仰起脸看着他:“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陈恆苦笑了一下,乌黑的眼睫垂下,遮住了他眼里的神色。 “我处在发情期的时候,需要吸食大量的鲜血,我不想伤害你。” 听到这话,顾易晗愣了一愣。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跟陈恆相处那段时光,那时候男人虽然不排斥他的靠近,但总会有意无意的跟他保持距离,那时候自己还有些失落,以为没能真正走进陈恆的心,原来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他张了张嘴,语气干涩地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陈恆就等着他这句话,“我需要有一个非常爱我的人为我献出心头血。”吸食少许心头血不会致命,不过为了试探顾易晗是否真的喜欢他,他还是故意说的严重了一些,颇有些为难地道:“只是,我还不确定要吸食多少心头血,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你说的意外指的是什么?”顾易晗声音变得很轻。 陈恆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启:“那个给我提供心头血的人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就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就在顾易晗神色怔忪间,床上的男人继续用沙哑带富有质感的低沉声线说:“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相信你是真心爱我的,对不对?” 顾易晗回过神来,瞧见陈恆眼底浮现出的希望的目光,他垂下眼盯着地面,“当然了。” “那你愿不愿意救我呢?” 陈恆嘴角延展开惑人的笑容。 “我……” 陈恆耐心地等了一等:“嗯?” 顾易晗嘴唇微微蠕动,最后沉默地收了声。 陈恆就明白了。 顾易晗喜欢他,却不愿意为他冒险,而他要心头血必须要从真正爱他的人身上取得。 他看了顾易晗一眼,将伸出去的手抽了回来,哑声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面对顾易晗心虚而沉默的注视,陈恆扯开嘴角,“你是我爱的人,我怎么捨得你为我死呢。” 青年听了,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什么,又道:“那你的身体……” 陈恆随便应付了一句:“没事,等我扛过这阵子就会好的。” 顾易晗“哦”了一声,明显有些欲言又止,男人虽然仍然对他微笑,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许是他刚才的回答让他有点受伤了吧。 他确实非常喜欢陈恆,但并不代表他愿意为他冒险,甚至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思及此,他看陈恆的神情中多了一抹愧疚,看着男人煎熬压抑的样子,他几次想要伸手去触摸他,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他甚至没有继续询问那个跟陈恆上床的人是谁,便匆匆找了一个藉口离开了这里。 等到顾易晗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陈恆抬起被汗浸湿的黑瞳,眸里闪过淡淡的讽刺跟嘲弄。 幸好他及时试探了顾易晗,如果直接取了他的心头血,他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 最复杂的莫过于人心。 *** 顾易晗连夜赶回了家里。 回到院子里时,他的额头还分布的一层细密的汗水,气息微喘,眼神复杂。 顾寻站在了路灯下,安静地注视着顾易晗,清冷的月光笼罩下来,将他的身影拉成了一道朦胧的虚影。 顾家是个大家族,年轻的一辈都是住在同一片区域,隔得都不远,相互串门很方便。顾寻这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基本都在床上静养,因为好久没有出来活动了,他就想趁着没人照看的时候出来散散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居然就来到了顾易晗这里。 看到顾易晗从外面匆匆回来,想到某种猜测,他澄澈分明的眸子就暗了下来,倒影不出任何一丝月光。 他迈开步子朝着站在原地似在发呆的顾易晗走去,脚踩在落叶上的簌簌声吸引了顾易晗的注意力,他神色一凛,面带警惕地转过了身:“谁?” 等到看清了来人的脸,他顿了顿,不客气地道:“你来干什么?”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顾寻冷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这跟你无关吧。”顾易晗一向不待见顾寻,要不是顾寻处处压他一头,他身为顾氏长子,怎么会落得空有名号没有实权的尴尬境地。 顾寻没有被他的话激怒,眸里似笼了一层寒冰,顾易晗被他看的头破一阵阵发麻,就在他忍受不住想要继续言语讽刺的时候,对面的顾寻收回了视线,道:“我知道你去哪里了。” 没头没尾一句话却让顾易晗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你居然真的把一只殭尸藏了起来。” 顾寻眼里都是料峭森冷的寒意,嘴角却露出纯良的笑意:“你说如果被长老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惩罚你呢?” 这句话里藏着赤裸裸的威胁。 顾易晗沉默了片刻,“你想怎么样,要去告发我吗?” 这段日子受传言所影响,他被父亲跟长老们传唤了很多次,每次他都咬死不承认,再加上没有证据,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更何况这阵子陈恆没有再犯案,殭尸病毒也迅速得到了控制,那些没有经过证实的传言也成为了传说。 就在这件事的热度开始降低时,顾寻却抓住了他的把柄,这让顾易晗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听到顾易晗虚张声势的质问,少年低下头,眉眼隐没在了黑暗中,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空气安静的连一片落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顾易晗有些发虚,顾寻思考的时间对他来说尤其的漫长,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许久,顾寻慢慢抬起了头,月光重新在他的脸上流连,勾勒出他如画的眉眼。 “我可以不去告发你。” 顾易晗:“有什么条件?” 顾寻微微笑了,笑容如暗夜之花一般徐徐绽放:“我要你把他给我。” 什……什么? 顾易晗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 顾寻居然问他讨要陈恆?! “为什么?难道你也喜欢上他了?” 顾寻飞快地否认:“没有。” 顾易晗并不相信:“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你已经见过他了对不对?” 顾寻没有否认。 想起男人身上那个暧昧的咬痕,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什么,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了他顾寻,愤怒地嘶吼:“是你对不对,是你碰了他?” 与顾易晗话里显示的怒气跟相比,顾寻的回答就有些轻描淡写了。 “我会跟他发生关系只是一场意外。”他看了一眼顾易晗指着他鼻子的手指,不悦地蹙了蹙眉,“我要他只是想要研究他的基因,好研制出攻克殭尸病毒的生物试剂。” 这番话在顾易晗听来无疑是最最冕堂皇的藉口了。 没有人在看到那个男人时会不动心。 那就是只妖孽,一眼就蛊惑了他的心。 没有得到顾易晗的回答,顾寻也不着急,放慢语速道:“你应该知道,如果被长老发现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为化为泡沫,而他也会被送去实验室研究。” 这个道理顾易晗都懂。 可还是不甘心将陈恆双手奉上。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陈恆,陈恆也喜欢他,顾寻为什么要来拆散他们! 可他深切地明白,顾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的话绝对没有转寰的余地。 第97章 “如果我不愿意呢?” 顾易晗用充满仇恨的双眼瞪着顾寻。 为什么?顾寻明明什么都有,万人瞩目,为什么还要跟他抢!陈恆是他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他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瑰宝,已经是内定继承人的顾寻却要把陈恆从他身边夺走。 顾寻摇摇头,语气不容置喙;“你不会。” 他了解顾易晗,知道身份地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一旦他拒绝,那他将会一无所有,“你别无选择。” 顾易晗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他的负隅顽抗可能在顾寻的眼里是极其可笑的,可他有什么办法,身为顾家的长子,却是跟他同辈分里最平庸的那个,从小到大,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那些夸赞顾寻的话。 他厌烦了父亲跟长老总是在他耳边强调顾寻有多么听话乖巧聪明,明明他才是顾家的长子,而顾寻,只不过是父亲酒后失控跟一个平民女人一夜情的产物。要说身份尊贵血统纯正,应该是他顾易晗才对,可偏偏是这样出身的顾寻,在十二岁时展现了他惊人的智商跟能力后,得到了族内所有人的宠爱。 顾寻的话重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我要你马上给我答案。” 顾易晗听了,顿时将顾寻的领子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陈恆爱的人是我,就算你得到了他的人,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第87页 而对于这句话,顾寻只是咬定了原先的理由:“我不需要得到他的爱,我只是想要探索他的基因而已。” “呵。”一声嗤笑从顾易晗嘴里流泻而出。 顾易晗毫不掩饰着他的嘲鄙,松开顾寻的领口,眼里讽刺意味渐浓:“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骗过我么,你真想研制殭尸病毒,你大可以直接威胁我把他交给你,然后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他带到父亲面前去邀功了,以父亲人类延续的重视程度,他绝对会同意你研究陈恆这类陌生的物种。” 说到这里,他掀开唇角,上下打量了沉默的顾寻一眼,“你绕这么大一个弯,不过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陈恆藏起来,好让你一个人独享吧。” “什么时候,让顾家引以自豪的顾寻也变得这么虚伪了。” 顾寻没有说话。 他刚才跟顾易晗讨要陈恆,完全是临时起意,他没有特意要来跟顾易晗讨人,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顾易晗的地盘,又恰好看到顾易晗刚从外面回来,心底的猜测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那些话完全是他无意识地说出来。 与其说研究殭尸病毒这样的理由是为了说服顾易晗,倒不如是在说服自己。 他知道陈恆是危险的,可还是忍不住会被他吸引,所以才忍受不了陈恆被除他以外的人碰触。 顾易晗的这一番话让他不免感到心惊,他真的喜欢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被我说中了吧。”以为顾寻不说话是在心虚,顾易晗就如同抓住了顾易晗的把柄一样,整个人瞬间有了底气,双眸灼亮的让人不敢逼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骗不了我。” 顾寻抬眸,射向顾易晗的眼神有种刺透人心的力量,在顾易晗他盯得浑身发毛的时候,少年声线清冷地开口道:“一分钟的时间到了。” “……” “告诉我你的决定。” 顾易晗一时间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了肩膀,说到底,顾寻依旧还是那个理智冷静的顾家未来继承人,自己现在怎么斗得过他。 他张了张嘴,那些将陈恆推向顾寻的字眼从他嘴里艰难地道出:“……我答应。”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顾寻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得到了顾易晗的回答,他眉目松弛,嘴角漾开的笑容在夜色里如同隔着水雾一般,朦胧而清浅。 树影摇曳,暗香浮动中,他仰头望了望天空的那一轮月。 银盘似的月亮缀在了黑色的天幕上,冷冷地照耀着万物众生。 …… 林间小屋内,陈恆两手抱着身体蜷缩在了床上,身体的局部已经开始出现了痉挛。 他后悔让顾易晗走了。 现在大晚上的,他上哪儿去找个男性来纾缓他的生理欲望?真的好难受啊,全身如有蚂蚁在爬,麻痒而空虚的感受席捲了他的身心,指甲重新露出了锋利的利爪,把木床抓住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 嘶哑的低吟声从他的嘴边溢出,充满了痛苦跟难耐。 就在这时,房门重新被人打开。 月光从洞开的细fèng中渗漏了进来,照在了床头一角,陈恆缓缓睁开被汗水打湿的眼皮,头脑昏沉中,他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是下意识地把来人当做了顾易晗:“你……唔……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里充斥着压抑的情慾之色,来人似乎顿了一顿,随后才重新提起了步子。 陈恆顾不了那么多,管他会不会把顾易晗弄死,他现在只知道,他再不找人发泄,他就要死了。他在心里数着拍子,在对方靠近他的床边的那一刻,他迅速出手扯过对方的胳膊,一把将来人拉到了床上。 月光如水一般从窗户中洒落下来,恰好将来人的脸照的清晰分明。 陈恆尚存一丝理智,看到顾寻,他皱紧了眉头,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顾寻以为男人在失望来的人不是顾易晗,淡漠的心绪里浮起了一丝陌生的怒火跟醋意,他一个翻身置于男人的身体上方,安静澄澈的眼睛锁定住了他,“你觉得是谁,顾易晗么?” 陈恆管不了那多,顾寻来的正是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一次,配合起来肯定会比原来默契。 想到这里,他用爪子三下五除二地划开了顾寻的衣服,男人的力气很大,顾寻几乎压制不住他,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男人的两只手腕固定在了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看清楚,我是顾寻。” “我知道。”陈恆不断地扭动地身体,还不忘气息杂乱地调戏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愿意当我的地下情人?” 事到如今,这个男人居然还想着脚踏两条船! 顾寻眼里的火焰越烧越旺,衬得他乌黑的眸子愈发的幽深摄人,他静静看了男人半晌,再次启唇的时候,话里竟隐藏着一丝愉悦,他有些期待男人待会儿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什么吗?” 陈恆直白地挑逗:“想要跟我上/床?”妈的,有完没完,他来找他难道还要聊天? “……”顾寻眉心跳了跳,沉声道:“顾易晗把你送给我了。” 送给他? 陈恆布满欲望的脸上有一瞬的僵硬。 他倒不是对顾易晗念念不忘,只是顾易晗是他攻略这个世界的钥匙啊。 误以为男人对顾易晗还有余情,顾寻嘴角的笑容泛冷:“我跟他说,如果他不把你交给我,我就会把他藏匿殭尸的事情告诉父亲跟长老。”他顿了顿,看着陈恆越发僵硬的脸色,冷冷地道:“跟他的前程相比,你根本不值一提。” 陈恆对顾易晗也算是有所了解了,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意外。 他眨了眨,决定先将这事抛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 “先别管他了,像上次那样进入我。” 第98章 陈恆这句话带着命令的语气,明明他是承受的那一方,但在表现上却是主导的那一个。 顾寻缓缓眨了眨眼,弧度美好的唇瓣微动,说出来的却极煞风景。 “为什么不找顾易晗?” “……” “顾易晗不是刚从你这里回去么?你为什么没留他过夜?” 陈恆难受地高高仰起了脆弱的脖子,喉咙间发出低哑的咕噜声,瞳孔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为什么不找顾易晗?他后悔了行不行! 陈恆用那双不属于人类的红色眼眸恨恨地瞪着顾寻,半晌,他收起爪子,哆嗦着身体将顾寻推开,正要下床,胳膊被顾寻用力扯住,少年低沉冷静的嗓音从身旁传来:“你要去哪里?” 男人下意识地甩开了顾寻的桎梏,血红的眼里挑起一丝讥讽:“去找顾易晗。” “你敢。” 顾寻拖住了陈恆的腰,用力将他甩在了床上,然后爬上去死死地将男人压在身下。 陈恆的身体极其敏感,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慄让他只能张开嘴无声地喘息,猩红的舌尖自他的唇里一闪而过,顾寻见了,眼神瞬转浓,欲色在他的眼底翻涌。 他知道如果继续下去,自己还会像上次那样大病一场。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抓住男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一次,陈恆的反应比上次还要强烈,他就像个化身为欲望的王者,而顾寻就是他的性奴,两人颠鸾倒凤,木床摇曳的声音久久没有消失。 等到太阳重新升起,陈恆才沉沉睡去。 顾寻脸色苍白地躺在了男人的身边,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可血液的流失还是让他有些体力不支。 他的体质天生就差,纵慾过度外加血液流失,再好的补药也只能短暂维持他的精力,顾寻清楚地明白,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陈恆榨干,死在他的身上。 可面对陈恆的要求,他根本就不想拒绝。 *** 陈恆离开了这间木屋,被顾寻带了回去。 跟顾寻走之前,陈恆只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顾寻要负责满足他的食慾跟性慾,顾寻没有多加犹豫就答应了。与顾易晗的小心谨慎相反,顾寻直接将他带回了家里,跟他同吃同睡。 平常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陈恆就会呆在房间不出来,顾寻同样给他准备了很多新鲜的血包,陈恆也没有多加挑剔,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无限制地吸食顾寻的血液,越好喝的东西就越要慢点吃,一下子喝完了以后就没得喝了。 同样的,顾寻在床事上也规定了次数,一天一次,有时候状态好可能一天两次。 陈恆对此很是不满,毫不客气地嗤笑顾寻不中用,顾寻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你也可以选择找别人,不过我不会再给你提供的我的血液。” 好吧,为了口腹之慾,陈恆只能忍了。 这一天,熬不住对陈恆的思念的顾易晗找上了门。 下人本来要去书房跟顾寻通报一声的,顾易晗制止了他,迈开大步走了进去,他不经常来顾寻的这里,要不是为了来看陈恆,他也不会亲自找来这里。自从那天忍痛答应顾寻的要求后,也许是因为心虚,他没有再看过陈恆一眼,可时间久了,后悔歉疚还有对男人的思念时常折磨的他的身心,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看到陈恆过得好,他就转身离开。 然而,当他透过书房的门fèng,看到他心爱的男人被顾寻压在书桌上肆意侵/犯的时候,胸口涌上的嫉妒跟愤怒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将两人分开,然后给顾寻一刀。 陈恆应该属于他的,他的眼神他的嘴唇他的身体都是他的。 陈恆爱的人是他才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男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被强迫的痛苦,正好相反,那双神秘而美丽的眼睛里充斥着性感而迷离的神色,他甚至看到男人主动摇摆着腰肢,湿润而诱惑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这世上最动听的呻/吟:“嗯……快一点……” 备受打击的顾易晗捂住痛到麻痹的胸口的倒退了几步,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瞒不过顾寻的耳朵,他从陈恆的身后抬眸向着顾易晗的方向直射而来。 充满情慾的双眸在看到顾易晗脸上的神色时,竟浮现了一丝罕见的挑衅跟得意。 沉浸在欲望中的陈恆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看到顾寻跟顾易晗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第88页 顾寻在床事上一向比较安静,此时他故意哼了一声,诱惑陈恆说出各种羞耻的话语,陈恆脑海里虽然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等到他的媚骨解了,顾寻没有了利用价值,他第一个就把顾寻杀了。 顾易晗抬起了灌了铅的两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里。 虽然知道陈恆的体质特殊,但亲眼看到他一脸主动地躺在顾寻的身下,这样的事实还是让他难以接受。陈恆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他能够一边对他说喜欢,一边瞒着他跟顾寻搞在一起,现在顾寻把他接走了,他们就能更加肆无忌惮地缠绵在一起了。 此时的顾易晗陷入了疯狂的仇恨之中。 他的想法变了,不觉得是自己将陈恆拱手让人的,反而认为是他成全了陈恆跟顾寻。顾寻样样比自己出色,现在连他爱的陈恆也被顾寻夺走了,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呢? 夜色中,顾易晗表情古怪地笑了,漆黑的眉眼间闪烁着冷峻而充满恨意的眸色。 他现在除了顾家长子的身份外,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是顾寻的错,他不能再软弱下去了,他要復仇! 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着,将他对陈恆的爱燃烧殆尽。 那一刻,他终于理解了曾经那些谣言制造者心里的感受,既然得不到,那就将心爱的东西毁去,只有将陈恆毁了,他心里的仇恨才能得到平息。 *** 临江城最近又开始不太平了。 本来已经得到控制的殭尸病毒又捲土重来,这一次的规模声势浩大,城市的很多人类都变异成了殭尸。 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顾寻耳里。 他很肯定,陈恆一直待在他的房里,从来不曾出去过,那那些被感染的人类又是怎么回事?本来这件事已经平息下来了,顾家的人见许久没有殭尸的线索,以为只是传言,便放弃了追查此事,现在殭尸病毒重新蔓延,传言中的绝世美人又再次在人类的口中口口相传。 这一次,金屋藏娇的主人变成了顾寻。 顾寻不傻,只有顾易晗知道陈恆的下落,现在谣言波及到了他的身上,不难猜出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的。 见顾寻眉头紧锁,听闻传言的陈恆有些迟疑地猜测:“你觉得是顾易晗做的?” 少年扫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除了他还有谁?” 陈恆垂眸捏着手里被吸光的血包,将那塑料的包装捏的嘎吱作响,他没有想到事情的轨迹居然是这么发展的,顾易晗这样做,不仅让顾寻处于被动的位置,也将他推到了危险的处境当中。 一旦他被发现了,他的下场不用猜就能知道,要么是被杀死,要么就是被当做试验品关在实验室。 顾易晗居然做的这么绝。 陈恆沉默了半晌,低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句我们,代表他现在跟顾寻是在同一战线。 顾寻脸上紧绷的线条不由软化下来,伸手摸了摸陈恆的脸颊,眼神专注而认真:“我会保护你。” 这句话真是耳熟。 当初顾易晗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但他却转手将自己送给了顾寻,现在还要杀死他。 陈恆定定地看着对他做出许诺的少年,漆黑的眼里倒影着少年坚定的神色,他倒要看看,顾寻是怎么违背他的承诺的。是的,他根本不相信顾寻,一旦顾寻选择保护他,那他就要公然跟所有人类作对,他不相信顾寻能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很快,顾寻就被顾家的长老叫去问话了。 离开之前,他拉过陈恆的头髮,撬开他的嘴唇深深吻了上去。 顾寻的表情冷静而淡漠,但这个吻却透着温柔跟缠绵,陈恆被他挑起了欲望,身体迅速起了反应,顾寻察觉到了,略带情色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将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等我。” 陈恆伸手擦了擦嘴上的湿润,嘴角扯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好啊,我等你回来干我。”粗俗的话语在他说来却不显任何的粗鄙,反而理所当然。 顾寻静静地注视了他半晌,琥珀般清澈的眼里依稀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啊。 等到少年的身影隐没了阳光里,陈恆转过身拿起了桌上喝到一半的血包,迈开优雅散漫地步子回了房间。 他挺期待顾寻回来后会怎么做。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等来顾寻,无数身穿军装扛着雷射枪跟大炮的士兵包围了这里,他们让开一条道,一道熟悉的身影踩着军靴,从后面缓缓走出。 陈恆眯了眯眼,温淡的阳光笼罩在了他脸上,他的眼睛闪过片刻的白光,等到白光散去,他看到顾易晗摘下了帽檐,冲着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 第99章 真是好久不见。 陈恆眼神讥讽,紧抿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从骨子里透出了对顾易晗的不屑跟轻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 目光瞟过顾易晗身后严阵以待的士兵一眼,陈恆冷声质问。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不必要的抵抗,投降吧。”敛去了眼里残存的情意,顾易晗逼迫自己对陈恆硬下心肠,这个男人就是个祸水跟怪物,只要将陈恆毁了,他才能获得新生,才能走向康庄大道。 从顾易晗嘴里听到绝情的话语,陈恆就跟没听到一样,只是用那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黑青色眼睛盯着对方,“为什么?”前一刻口口声声说爱的人,为什么会对他兵刃相见? 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顾易晗眼里充斥着几不可察的疯狂之色。 要怪只能怪你太妖孽,就算不是顾寻,也会有别的人类为你痴狂。耳边听到不少士兵吞咽口水的声音,顾易晗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被悲哀,看,这个男人仅仅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蛊惑世人,这些士兵可都是经过最严酷的考验而挑选出来的死士,照样被迷住了。 从第一眼看到陈恆,他就知道他能让人为他疯狂。 那张完全无缺的脸是上帝最棒的作品,英俊绝伦,气质高贵倨傲,最关键的是,他身上天生自带一种让人迷恋的诱惑气息,让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压倒他。 顾易晗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道:“不要怪我,谁叫你跟谁不好偏偏跟了顾寻。” 嫉妒是最蚀骨的毒药,能够将人心腐蚀掉。 陈恆从青年的眼底看到了爱恨交加的情愫,那些情愫疯狂地翻腾撕扯,最后化为一片空洞的黑暗。 这一刻,陈恆打消了原先要攻略顾易晗的计划,既然顾易晗想他死,那他就让他先死,当然,系统的设置註定不能让他亲自动手。 男人朝着众人轻轻一笑,眼神波光流转,仿佛住着一只魅,能够在瞬间夺走所有人的心,被他这一笑蛊惑的士兵队伍中出现了不小的波动,陈恆见状,眼里笑意加深,缓缓启唇:“你确定他们会听你的命令吗?” 顾易晗早就察觉到了一部分士兵的异常,他愤怒于这些人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嫉妒的火焰终于烧毁了他的神智,他拔出枪,干脆利落地射出一发子弹,子弹朝着一个目光发直的士兵的眼睛袭去,瞬间将他的脑袋爆开。 砰—— 没了半颗脑袋的尸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中,顾易晗用肃杀冷漠的声音发出了命令:“杀了陈恆,不然就是他这样的下场。” 父亲给他下达的密令是将陈恆活捉,但他临时改变了注意,他心想,他将陈恆带回去了,万一家族里有人对陈恆心生歹念,反而是害了他,还不如让他干干净净地死在这里。 死在他的手上。 眼前血腥的一幕重新拉回了众人的神智,他们眼里无不闪过惊惧的神色,最后纷纷提起了受伤的枪,直视对面男人的胸膛。 陈恆眼神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放到了顾易晗的身上。 “就凭你们?” 殭尸王天性嗜血喜好杀戮,战斗因子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从来没有吃饱过的他,终于藉此机会好好畅饮一番。顾易晗听到这话,眼神惊疑不定,下一刻,他就看到陈恆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头真正的怪物。 美丽的皮囊被坚硬的皮骨所覆盖,饱满细腻的皮肤在一瞬间如鲜花般枯萎,只有那张脸,失去了原本生气的那张的脸,还能看出曾经的芳华绝代。 子弹跟炮火如同坚硬的箭雨一般射向了陈恆,就在即将击穿他的身体时,那些子弹忽然被无形的手抓住了一样,静止在了空气中,众人骇然地瞪大了眼眶,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了一切。 陈恆一脸冷漠地勾起了唇,迅如闪电地移到了人群的中央,惨烈的叫声很快响彻云霄,真正的修罗场开始了。 顾易晗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看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伸出狰狞的獠牙,一口咬断了士兵的脖子,冒着热气的鲜血跟喷泉一样涌溅了出来,飞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 男人的速度很快,獠牙跟利爪就是他的武器,他像捏死蚂蚁一样捅穿了士兵的咽喉,掏出心脏,斜眼看着面色苍白的顾易晗,把那颗心脏朝着顾易晗扔了过去。 顾易晗浑身一颤,想要逃跑,然而他的两腿发软,才迈开一步,他的身体就像失去了倚靠一样软绵绵地栽到了地上,顷刻间就被地面汇聚的血水染成了红色。 一百多个士兵,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的眼前陨落。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捂住嘴巴,控制不住地干呕着,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他差点忘了,陈恆是殭尸,他居然天真地以为这一百多个士兵就能将他杀死。等到这些士兵全部死去,应该就轮到他了吧?顾易晗伸手带血的双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嘴角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悲惨笑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杀戮停止了。 空气安静的没有一丝风声。 顾易晗维持着两手捂眼的动作,一动一动地坐在地上,宛如一个石雕。 男人将最后一具尸体的鲜血吸干,舔了舔手指上染上的血迹,随即迈着满足而悠闲的步伐朝着那座石雕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变化了一分,等到到了顾易晗的跟前,他又变成了那个蛊惑世人的绝世美人。 察觉到陈恆身上的气息,顾易晗缓缓放下了手,抬头仰望着浴血而来的男人,眼里只余下一片空茫的死寂。 他张了张嘴,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虚弱的字眼从他嘴里艰难地吐出,就像在哭。 “你……要杀了我么?” 第89页 第100章 陈恆蹲下身,指尖挑起了顾易晗的下巴,粗粝的深灰色指甲轻易地划破了对方的下巴,一滴血珠顺着他的手指往下,在他的手背上留在一抹血色。 看清顾易晗眼中瀰漫的绝望,陈恆咧开嘴轻笑出声,眼神透露着孤冷跟蔑然。 “我怎么捨得杀你呢?” 他将利爪收起,轻拍了拍顾易晗的脸颊,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下,将唇凑到了男子的耳边,嘴唇蠕动:“这样吧,只要你跪在我面前,跟我认错,我就饶了你,你看怎么样?” 说着这话的陈恆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好似在谈天气一样自然随意,顾易晗几乎怀疑刚才看到的修罗场只是他的一场梦。 然而地上的一具具干尸,提醒着他刚才经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此刻,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跪在他的面前。 顾易晗顿时面色如土,没有血色的嘴唇开开合合,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在恨我对不对?”因为他想把男人杀了,所以陈恆用这种方式来折辱他的自尊。 顾家的人,从来不会给任何人下跪,陈恆成功达到了羞辱他的目的。 “不,我为什么要恨你?” 陈恆漫不经心地抽回了手,当着顾易晗的面伸出舌头将手背上的血迹舔舐干净,顾易晗的血虽然没有顾寻的美味,不过比那些死去士兵的血液好喝多了。 这一幕落入顾易晗的眼中,令他不自觉地僵硬住了身体。 他刚才亲眼看到陈恆是如何将士兵的鲜血吸干的,那惊悚恐怖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忍不住作呕。 陈恆站起身看着他,“考虑好了吗?” “我知道我背叛了你,可你同样也背叛了我。”如果没有看到陈恆跟顾寻火热缠绵的那一幕,他还能自欺欺人地以为男人是被迫的,但他忘不了陈恆是如何敞开身体欢迎顾寻的侵占的,就算是陈恆体质特殊,他也不能忍受。 陈恆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所以你就要杀了我吗?” “我这是为你好。”顾易晗的双眸里散发着诡异的光亮:“父亲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顾寻他保护不了你的,到时候等待你的下场就是成为无数男人的性爱玩物,还不如死了干净。” 听到这里,陈恆皱了皱眉,“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的下场。” 他扫了陷入疯狂臆想中的顾易晗一眼,忽然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一开始以为顾易晗低调懦弱容易掌控,原来隐藏在面具底下的是这样一副面孔,他冷冷一笑:“算了,你既然维持着你那可怜的自尊不愿意跟我求饶,那我也不勉强你,等我把人类都变成了殭尸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说完,他在顾易晗惊诧恐惧的注视下,踏过地上的尸体转身离去。 顾易晗瘫软在了血泊中,面对这堆积如山的干尸,终于难以忍受地呕吐了出来。 *** 这一厢,顾寻被人带回了顾家主宅,接受着父亲跟众位长老的盘问,无数双暗含痛惜的视线凝在了他的身上,他面无表情,言辞笃定地陈述着这一切是有人陷害陈恆的。 顾家的现任家主,也就是顾寻父亲的顾淮衡问他:“你为什么要藏匿他,你应该知道他是殭尸。” 顾寻不知道该怎么保有陈恆,他是被所有人看好的下一任继承人,如果承认他喜欢上了陈恆,那父亲跟长老一定会将陈恆杀了,不让陈恆成为他的弱点,于是他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想要研究出殭尸病毒的抗体,好给父亲跟各位老师一个惊喜。” “真的是这样吗?” 出口的是最器重他的一个长老,也是他的第一位老师。 顾寻面不改色,冷静地颔首:“是的。” 他的性格向来稳妥,从来不会出错,因而众人听到这个回答,无不松了一口气。 顾淮衡嘴角重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拍了拍顾寻的肩膀,道:“你是我最出色的儿子,不久的将来会是临江城的掌权者,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顾寻垂眸,神色谦恭。 他等着父亲下达命令,到时候好见机行事,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时间,顾淮衡闭口不提陈恆的事,只是留他一起喝茶,顺便商量一下他的婚事。八位长老里有四位长老的女儿跟他年纪相仿,顾淮衡的意思是让他在里面挑一个当他的妻子,也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顾寻三言两语将这事往后拖延,心中不免有些狐疑跟警惕,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不可能不继续过问他陈恆的事情,除非—— 想到陈恆一个人待在家里,顾寻心头一凛,不得不出声道:“父亲,我还有事,能不能……” “有什么事比陪我喝茶还重要?” 顾淮衡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冷冽。 顾寻心下有数,猜到顾淮衡是想拖延时间,说不定已经派人去了他家,不过他倒是不担心陈恆会受伤,反而担心那些士兵的安全。他安静了数秒,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破门而入,噗通一声跪在了顾淮衡的面前。 “父亲,对不起,儿子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顾易晗眼眶里噙着淡淡的泪光,颤声道:“陈恆拘捕,我带过去的一百个士兵,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上。” “你说什么?!” 顾淮衡脸色微变,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事实。 那可是他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战士,光是培养他们就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竟然一夕之间全都葬送在那只殭尸的手上? 顾易晗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那一百名士兵死状悽惨,被陈恆活生生地吸干了血,他故意留我一命,就是让我回来给父亲带话,说要把我们人类全部灭绝。” 砰。 茶杯被砸在地上的声音蓦地响起,顾淮衡怒极反笑,幽沉的双眸里汇聚着滔天的愤怒跟杀意,“好大的口气。” 没料到陈恆居然会大开杀戒,顾寻脸色变了三变,视线凌厉地朝着顾易晗刺去,后者脸上维持着悲伤的表情,黑沉沉的眸子冷静地跟顾寻对视了几秒,随即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顾寻心里断定顾易晗在撒谎。 以他对陈恆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杀人,除非是遇到了危险。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闪过,顾淮衡的冷酷的声音从他前方传来:“寻儿,是你把陈恆藏起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该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顾寻抿了抿唇:“我会把一切都查清楚……” “不必了。”顾淮男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迅速做了决定:“我要你带兵把陈恆杀了。” “父亲……” “有异议?” 顾寻定了定神,“我需要从陈恆的身上提取殭尸病毒的抗体。” 顾淮衡听了,冷笑道:“不需要了,我已经决定将感染病毒的人类驱逐出境,让他们自生自灭,只要把陈恆杀了,阻断了殭尸病毒的传播,临江城就能恢復原本的太平了。” 这个方法虽然粗暴,但绝对是最有效最简单的方法。 如果陈恆不是他喜欢的人,顾寻绝对会同意顾淮衡的做法,但是现在—— “抱歉,父亲,我不同意这么做。” 见他三番两次找藉口为陈恆开脱,顾淮衡算是明白了顾寻的心思,他一脸失望地看着顾寻,语气里带着杀伐果决的决绝:“这是命令,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去做,我随时可以换别人当顾家的下一任家主。” 这是顾淮衡对顾寻说的最重的话,旁边的那几个长老都是看着顾寻长大的,听到这话,纷纷开始劝他。 “别跟你父亲顶嘴了,他是为了你好。” “殭尸不可能对人类有情的,他会吸干你的血,要了你的命的。” “寻儿,你一向都是让人放心的孩子,可千万不能在这件事上煳涂啊。” …… 对于众人苦口婆心的劝告,顾寻清俊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我愿意放弃顾家下一任继承人的位置。”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样东西,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是像长老们期许的那样,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顾家家主,这些在顾易晗跟其他人眼中羡慕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不完整的,他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他拥有很多人的爱,可他还是觉得不快乐。 日子总是那么的无聊,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直到遇到陈恆,他才明白什么才是圆满。 陈恆就是他丢失的那根肋骨,如果没有他,他的人生就毫无意义。 第101章 顾淮衡最终还是没有废去顾寻内定继承人的身份,同时将他藏匿殭尸的消息压了下来,顾寻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去好好考虑清楚。 这样的结果让顾易晗始料未及。 他以为父亲会对顾寻爱之深责之切,却没想到父亲只是让顾寻回去闭门思过,等到顾寻一离开,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道:“父亲,二弟他这样做,是置我们人类的安危于不顾,你怎么……” 顾淮衡眼神泛冷,刺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那个叫陈恆的殭尸招回来的。”之前传言闹的沸沸扬扬,他就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自然就查到了顾易晗的头上。 “我……” 顾易晗张了张嘴,面对顾淮衡冷漠而森寒的目光,他讷讷地收了声。 这一边,陈恆从顾寻那边离开后,一路向北,走出临江城的边界,来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区域。也许是殭尸的本能,他总轻易找到一座座坟头,并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赋予这些死人生命。 临江城不仅名字比较充满古意,入殓也是土葬,那些尸体用了特殊的处理方式后,尸身不腐,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毕竟他虽为殭尸王,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给一副骨架变出肉身。 就这样,他拥有了第一批自己的部下。 有了部下,他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去找坟墓了,手下的殭尸会把尸体给他送来,而殭尸的身体灵活程度也跟死亡时间的长短有关,死的时间越短,身体的灵活性就越好。如果说人类是按照出生的时间算年龄的话,那殭尸就是按死亡的年月来算的,死的越久,年纪越大。 第90页 陈恆率领着自己亲自创造出来的殭尸部队,找了一个风水宝地扎营,那个宝地就命名为殭尸之地。 一切仿佛都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着。 殭尸之地离临江城有将近几千公里,陈恆很顺利地建立起了自己的殭尸王国,那些殭尸生前虽是人类,但获得新生的他们对生前的记忆十分模煳,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没过多久,殭尸之地又迎来了新的一批被人类驱逐出来的殭尸,由于他们是感染殭尸病毒变异成的殭尸,他们对过去的记忆都很清楚,却仍旧义无返顾地追随了陈恆。 因为他们要向顾家的人復仇。 陈恆提拔了几个心腹,他们都是比较高等的殭尸,外表看上去跟常人无异,比较方便混入人类中。在这几个殭尸里,他比较喜欢那个叫穆云的殭尸,穆云生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死的时候不过二十三岁,刚下葬就被陈恆给挖了出来。 此时的穆云较两百年后青涩了很多,也许是生前长期卧病在床,他的性格十分腼腆害羞,笑起来的时候右边的嘴角会露出一个浅浅梨涡。因为从两百年后得知穆云对他的衷心,陈恆十分器重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等到顾家的人得知陈恆在五千公里外的无人区自封为王的时候,陈恆手里的殭尸已经多达三千多个。殭尸跟人类的不同的是,身体有自动修復功能,除非把头砍掉,不然杀不死。 这唯一的弱点被记录在了顾家藏书阁的一本古书上,顾淮衡立即将这个消息透露了下去,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战争爆发的那天,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殭尸们用最古老的方法,抬起粗大的树桩撞破了临江城的城门。 这次的偷袭很成功,数千名士兵死在了殭尸部队的手下,血流成河,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陈恆也不恋战,带着吃饱喝足的殭尸回到了殭尸之地,伺机等待下一次的战争。这些低等殭尸畏光,只有那些特质的棺材才能为成为他们的栖身之所。 数千名士兵无一生还的消息传入顾淮衡的耳中,他震怒交加,立即召集各位长老商量对策,进行一番激烈地探讨后,他们最终决定利用一线希望抓住陈恆,来个擒贼先擒王。 源源不断的殭尸大军都是殭尸王制造出来的,只要有尸体,殭尸就不会消失,只有将陈恆杀了,殭尸大军才能溃不成军。他们翻遍古册,从书上找到了殭尸王的弱点,那就是在八月十五月亮最圆的那一天,殭尸王的身体会变得极为虚弱,武力值将大大削弱。 这无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仔细算来,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殭尸王体质特殊,一般的方法很难将他捕获,他们需要提前准备最坚固的铁笼跟最烈性的迷药。众人无不将目光锁定在了顾寻的身上,顾寻是个天才药剂师,这种能够克制殭尸王的药剂只有他能够提炼出来。 顾寻早就听说了陈恆建立殭尸王国,企图吞併人类的消息。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这么一来,他就跟陈恆成了敌人。 等到顾淮衡亲自过来要他研制能迷倒殭尸王的迷药时,被软禁多时的顾寻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拒绝他的要求。顾淮衡大怒,同时对顾寻失望透顶:“你果然喜欢上了那个殭尸王。” 顾寻仍旧沉默。 顾淮衡疲惫地阖上了眼,眼角出现了几丝细密的纹路,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苍老:“你是我最优秀的儿子,我一对都对你很放心,还想把我的位子传给你,现在是人类最危难的时刻,你喜欢的那只殭尸要杀了我们的所有人,你难道真的能置身事外?” 这一次,顾寻低头沉思了几秒,再抬头的时候,他浅色的瞳仁里闪烁着清透沉静的幽光。 “父亲,如果我答应你的话,我有一个请求。” 顾淮衡黑眸微亮:“什么请求?” “等到陈恆被俘获的那天,我要您把顾家家主之位传给我。” 面对顾寻平静的眸光,顾淮衡愣了很久,这哪是什么请求,分明就是古时的逼宫,这个位子迟早都是顾寻的,他却为了一个殭尸想要提前继位,无非就是想要保全陈恆罢了。 顾淮衡明白顾寻的想法,他本就属意在三个月后让顾寻继位,早几天晚几天也没多大的影响,于是他只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下来:“好,我可以现在就拟定退位的诏书,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定定地看着顾寻,道:“我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但你要答应我,你不能跟那个殭尸在一起。” “……好。” *** 十天后,顾寻把一管试剂交到了顾淮衡的手上。 “我虽然已经在几个低等殭尸身上实验过了,可陈恆不是普通的殭尸,我不能保证药效。” 顾淮衡握紧了手里的密封试管,“现在也只能冒险一试了。”正要离开,顾寻从身后叫住了他,顾淮衡步子微顿,却听少年在他身后不卑不亢地道:“父亲,我想上战场……” “不行。”顾淮衡断然拒绝,且不说顾寻的身体不好,单是凭着他跟陈恆的之间暧昧的关系,自己也不可能让顾寻出战。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他顿了顿,才道:“这件事我已经交给你大哥去办了,你身体不好,这阵子先呆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知道顾淮衡心意己决,顾寻默了默,终是轻声应了下来。 等到顾淮衡走了,他站在院子里伫立片刻,清风拂来,玉兰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如同一场花瓣雨,顾寻衣衫落拓,敛了敛眸,提步回到了房里。 没过多久,人类跟殭尸的第二次战争打响了,而且是人类主动上门挑衅的。顾易晗挑选的时间尤其巧妙,特意选在了月亮刚露出个头的时候。 这第二次战争明显要比第一次来的惨烈,士兵知道殭尸的弱点,每一枪都冲着殭尸的脑袋崩去,殭尸们也不示弱,他们的獠牙能让活人变成殭尸,是要一口,那些原本是敌人的士兵就会成为他们的同类。 陈恆很久没有跟人发生关系,自身的控制力已经接近了极限,他将性/欲转化为食慾,放肆地汲取地士兵身上鲜美的血液。不过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人类的主帅是不是故意派这些人来送死,一批又一批,粗粗算下来人数居然是上一次的几十倍不止,一时半会不能将他们完全消灭。 他倒是不心疼那些死去的殭尸部下,他们本就是死人,死了就死了,这场战役他不亏。 战场上厮杀声震天,不时传来肉体被撕裂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陈恆打累了,就倚靠在一棵枯木桩上休息了片刻。 “王,我们要赢了。” 身边的穆云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兴奋。 陈恆眯着眼笑了,鸦羽似的眼睫垂下,遮住了他眼里的漫不经心,“等我们攻下了临江城,你想要什么职权?” 穆云听了,微愣了下,不由地转过头看向陈恆,淡薄的月光倾洒在男人的脸上,那张脸精緻完美的不似真人。明明早就没有了心跳,穆云却有种心跳的很快的错觉,他舔了舔嘴唇,恭敬地回:“只要能够待在王的身边,属下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透过鼻息轻笑了声,不轻不重地摸了摸青年的头髮:“好孩子。” 穆云对他衷心,他自然不会亏待他,他甚至已经在心底构建了美好的蓝图,那些普通人类只要服从他,他可以允许他们的存在,殭尸跟人类和平共处也没什么,对了,他还要找个爱他的人类,他已经越来越受不了体内媚骨的肆/虐。 不知道顾寻是不是真心喜欢他呢? 陈恆想的有些入神,没有发现那轮圆月高高挂在了黑空中,云层缭绕中,那轮月居然透出了诡异的红色。 顾易晗收回瞭望向天空的视线,心跳加速,太阳穴处的青筋一抽抽地跳动着,他很紧张,那管装着麻醉剂的微型注射器就攥在了他的手心,如果他成功了,那父亲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用力咽了口口水,顾易晗在士兵的掩护下,穿过无数殭尸的包围,找到了不远处倚在树上的陈恆。此时的他浑身是血,髮丝凌乱,暗色的军装被抓破了好几道口子,隐约有鲜血从伤口中溢了出来,狼狈的不能再狼狈的样子。 陈恆发现了顾易晗,停止了跟穆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转头静静地朝着顾易晗望去,一旁的穆云察觉到了什么,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等到看到顾易晗朝他们这里的方向走来,他顿时警惕地挡在了陈恆的面前,眼含戒备地盯着来人。 一只手从他身后搭了上来,穆云一个微愣间,身体被陈恆拨到了一边,随即响起男人低哑的声音:“你先过去帮忙吧。” 穆云顿了顿,轻声说了声“是”,跟顾易晗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顾易晗一眼,后者同样看到了他,眼里浮现一丝讥讽跟瞭然,仿佛猜到了他对陈恆的心思。穆云脸上一热,匆匆收回目光,重新回到了殭尸部队中。 “你来找我是想要求我?”陈恆直接开门见山。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易晗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回首望向了不远处的修罗场,声音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痛苦跟压抑:“陈恆,你还爱着我对不对?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报復我。” “报復?”语气稍稍上扬,陈恆缓缓眨了眼眼,不客气地嗤笑道:“呵,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顾易晗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那支注射器牢牢地嵌在了他的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缓声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陈恆嗯了一声,“继续。” 人类在这场战役中的败局已定,他倒要看看顾易晗还有什么花招。 “如果你不是殭尸该有多好。”顾易晗苍白着脸色喃喃了一句,忽然朝着陈恆靠近了一步,陈恆也没有避让,神色冷嘲,嘴角的上扬的弧度微微拉平。 “所以呢?你要跟我说些什么?” 顾易晗眸中泛起了悲戚的神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陈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没脸回去见我的父亲,如果你能消气,放过剩下的士兵一马,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上。” 陈恆冷眼旁观着青年惺惺作态,看了片刻,他有些无趣地推开了顾易晗。 要不是知道顾易晗是祁唯,他一早就把他杀了。 “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临江城要亡了,死了这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还不如让你成为我的奴隶,匍匐在我的脚下。”陈恆扯了扯嘴角,“嗯?你说这个主意好吗?” 第91页 顾易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说完这话,他缓缓跪在了陈恆的面前,低头亲吻着他的脚尖,“陈恆,我爱你。” 还记得自己上次让他下跪求饶,他说什么都不肯,这会儿倒是跪的从善如流,一点都不含煳,陈恆眼里的讽意更甚,“行了,我暂时没打算杀你。” 顾易晗顿了顿,忍住了自尊被践踏的羞耻感,用膝盖一步步朝着陈恆爬去,伸手抱住了他的大腿,“我知道错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顾易晗的死缠烂打磨去了陈恆的最后一丝耐心,他拧着眉头看了青年一眼,下意识地想要一脚将他踹开,就在这个时候,小腿突然被一个东西刺了一刺,谈不上什么痛感,却让陈恆勐然变了脸。 “你……”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顾易晗红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瞠大的瞳孔里布满里蜘蛛网似的红血丝,他神经质地咧开嘴笑了笑,眼里滚出了一滴泪来。 第102章 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东西,陈恆只觉的半边身体动不了了,他想抬起右手掐住顾易晗的脖子,指尖刚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就软绵绵的滑了下来,顾易晗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往怀里带,炽热的唇瓣贴在了陈恆的耳边。 “你是不是不敢相信会被我轻易制服?” “……” “如果换做平时,我当然不可能将麻醉针注入你的体内。”顾易晗不由自主地含住了陈恆的耳垂,“我们查过资料,一千多年前大陆上也出现过殭尸王,书上记载了殭尸王的弱点,那就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时,你们的身体会变得特别虚弱……” 陈恆虽然继承了殭尸王的武力值,但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听到顾易晗说的这番话,他黑眸沉怒犀利地瞪向他:“你就只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么?” 顾易晗也不生气,反正他成功捉到了他,巨大的成就感跟兴奋感让他的身体微微战慄,“你知道麻醉药是谁给我的吗?”他看了陈恆一眼,笑容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是顾寻。” 眼看着男人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顾易晗心底的醋意攀升,将陈恆打横抱起,脚下步子加快,直接往停靠在不远处的汽车方向走去。 不远处,穆云看到树林那边出现异状,下意识地突出重围,飞奔而来,但终归是慢了一步,他眼睁睁地看着顾易晗将陈恆塞到了车里,勐踩油门绝尘而去。 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穆云脸色苍白地看着消失的车影,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耳边厮杀声仍在继续,他咬了咬牙,重新回到战场,他相信王一定能安全脱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该死的人类通通斩杀,然后等王回来。 车里,陈恆浑身无力地靠在车座上,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煳,没有了强大的武力值压制,体内的媚骨再也控制不住地四处乱窜,让他难受地几乎想要死去,没有焦距地眼神对上了顾易晗的侧脸,陈恆用力闭了闭眼,眨去了眼中的雾气,“易晗,我……嗯……好难受。” 沙哑的近乎哭泣的呢喃声近在耳畔,顾易晗浑身一颤,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指节逐渐泛白。 见顾易晗坐怀不乱,陈恆咬了咬牙,将整个身体攀附在了顾易晗的身上,炽热的气息灌入了他的耳洞,“我受不了了,你难道真的不想要我吗?” 早在陈恆发出第一声呻吟的时候,顾易晗的身体就迅速有了反应,理智告诉他不能受这个男人的蛊惑,可他还是鬼迷心窍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吱—— 刺耳的剎车声响起的同时,顾易晗箍住了陈恆的腰,将他整个人抱到了他的腿上。 陈恆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高高扬起了脖子,露出光滑而细腻的颈部,这性感的一幕落入顾易晗的眼中,他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将唇凑了上去。陈恆缓缓阖上眼,敛去了眼里黑暗的幽光,一手故作难耐地插进了顾易晗的发间,另一只手的爪子对准了顾易晗脆弱的颈部,用尽全身仅存的那一丝力气,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溢出,顾易晗用力将陈恆推开,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伤口,“陈恆,你……”鲜血从他的指fèng里流淌下来,顷刻间将他的手掌染红了。 陈恆趁着顾易晗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开车门,一脚将顾易晗踹了下去,后者反应很快,马上就要扑上来,陈恆先他一步甩上车门,移坐上了驾驶位,转头冲着车外满身狼狈的顾易晗讥讽地笑笑,用口型道:“再见。”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开车离开了这里。 他不担心顾易晗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有分寸,刚才那一爪子避开了顾易晗的危险部位,顶多就是让他多留点血罢了。 他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从临江城出去。 刚才他故意诱惑顾易晗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临江城内,如今城内戒备森严,只需进城不许出城,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挺不了多久。汗水流进了他眼睛,涩涩的疼,陈恆用力摇了摇头,脑海里天旋地转,支撑不住地趴在方向盘上昏了过去。 由于他开的那辆车太显眼,不多久就吸引了几个混混的注意。 有人扔了菸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谁啊?” 见没反应,他掏出了只手电筒,眯着眼睛朝里面看去,等到看清陈恆的脸,男子眼里闪过惊艷之色,马上招来了几个同伴:“快过来看看,这男人长得真他妈好看。” 有人yin心渐起,搓了搓手:“谁有傢伙,那人看上去像喝醉了,要不我们把车窗敲了,把他弄出来让哥俩几个好好慡慡?” 另一人直接敲了敲他的头,“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真上了他,小心你下面那根被人割了。” 三人争执不下,当老大的那个见手下的俩兄弟执意要把人给上了,他心一横,直接打了一个电话,把一长期进行黑市交易的拍卖员给叫了过来。那拍卖员跟他们有几分交情,就过来看了看,等到看到陈恆的脸,他呆了一呆,控制不住地惊喜地道:“你们三儿要发了,这人可是顶级的货色,卖了他,你们这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两人捨不得将人卖了,那老大是个有主见的人,不想掺这趟浑水,跟拍卖员道:“你就跟我们开个价,人交给你了就跟我们无关了,回头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我们把人卖的。” 那拍卖员笑的合不拢嘴,给了他们一大笔钱,然后找人将载着陈恆的那辆车给拖走了。 临江城有两大势力相互制约,掌管权利的是顾家,负责金钱交易的则是黑市的领头人秦皓,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拥有多少财富,有传闻说他是顾淮衡的私生子,他的起始资金就是顾淮衡提供的,当然这传言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秦皓站在床头,神色专注地盯着陷入昏迷中的陈恆,视线从他令人屏息的脸庞往下蜿蜒,当目光落到男人颈侧的一个暗红色的痕迹时,他顿了顿,继续往下看去,最后落到了男人还未收起的利爪上。 他不是那些消息闭塞的普通人类,只一眼,他就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呵,真有趣,让顾家闻风丧当的殭尸王,此刻就在他的手上。 秦皓眼神有一瞬的迷离,他伸出食指,缓缓勾勒着陈恆的脸庞,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顾家的那个天之骄子会迷恋上这样的男人了,就连他自己也差一点就被这个男人迷住了。 察觉到男人的眼皮微微翕动,秦皓立刻抽回了手指,对上陈恆沉静的目光,他悠悠一笑:“你醒了?” “你是谁?” 陈恆声线嘶哑地问了一句。 眼前的青年眉目冷峻,鬓如刀裁,周身隐隐充斥着黑暗冷冽的气息,那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才有的气场。 秦皓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我是秦皓,你的——”他一顿,笑容在灯光下透着睥睨的气势:“主人。” 男人侧过脸避开了他的手指,“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那我是第一个了?”秦皓知道殭尸王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因而他有恃无恐地将脸凑到了陈恆的耳际:“谁能想到殭尸王会在我的手中呢。” 陈恆悄然喘息了一声,将身体往后仰,“你想怎么样?” 没几个人类见过他,这人居然能在第一眼识破他的身份,陈恆就知道这人身份不一般。 “我听说顾寻跟顾易晗为了你斗的你死我活。”秦皓两手插兜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恆:“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成为了黑市交易场的一件拍卖品,他们会不会过来赎你?” 见陈恆沉默,秦皓淡淡一笑,继续道:“顾淮衡现在正派人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就算他查到我的头上来,他也没有权利将你带走,这是顾家曾经对我做出的承诺,只要你在我的地盘,你就是我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恆漆黑的眉眼间浮起了一丝不耐,而黑色的瞳仁里却悄然浮现了朦胧的欲色。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秦皓为自己轻易被这个男人挑起欲望而感到心惊,他定了定神,道:“明晚,我会把你关在笼子里,相信我,你会让所有人为你疯狂的。” 陈恆还想问什么,秦皓命人绑住了他的四肢,然后给他的身体注射了不知名的药剂,“你好好休息吧,明晚还需要你的登台表演。” 困意重新袭来,青年的脸在他视野里渐渐模煳,然后他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他是被耳边振聋发聩的劲爆音乐声吵醒的。 陈恆神智昏沉,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刺眼的灯光跟人类火热的眼神,他皱了皱眉,凝神一看,发现他置身于一个能容纳五人的铁笼中,两手被铁链紧紧地捆在了一起,不能移动分毫。 有人坐在观众席上,一边兴奋地叫嚣着,一边拿着水枪朝他射来,顷刻间就将陈恆身上的衣服打湿了,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陈恆眼含警告地瞪着那人,耳边传来了各种污/秽噁心的话语。 “真想扒光他的衣服狠狠干/他。” “看,他在瞪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你们别跟我抢,一会儿我要操哭他。” 第92页 很多穿着光鲜的人类纷纷用恨不得吃了陈恆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是保安拿着铁棍围在舞台的外侧,那些人早就直接冲上来了。铁笼的门没有被锁,只是用铁链随便系了一下,随便一个人都能解开。 陈恆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体,身体某处的变化落入众人的目光中,让台下的所有男性都为他疯狂,有些人干脆扯去了平时斯文的面具,毫无顾忌地对着陈恆zw起来。 空气中的腥臭味让陈恆直皱眉。 他的体质本来就很敏感,但他可以勉强控制,然而此刻他全身发烫,欲望竟然比平时还要来的强烈。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正常的,很有可能被秦皓下了药,可他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浓黑的眉眼间溢出痛苦的神色。 “唔……” 一丝难耐沙哑又无助的低吟从男人的嘴边溢出。 空气静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是更疯狂的躁动,很多人从座位上离开,随着人流往舞台的方向挤去,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渐渐有些压制不住人潮的涌动,场面一度快要失控。 就在他们要突破重围的那一刻,坐在二楼的秦皓毫不迟疑地把手里的枪对准了那个已经碰到铁笼的人类,砰的一声击穿了他的心脏。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陈恆的脸上,他无视那个倒在铁笼外面的人类,缓慢地移动双眼朝着秦皓的方向看去。 秦皓放下手里的枪,手执一杯红酒,朝着陈恆遥遥一举,清俊绝伦的脸上挂着冷酷的笑容,“好戏才刚刚开始。”说着,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103章 陈恆收回视线,轻轻眨了眨眼,眼睛变成了纯正的红色,没有眼白。 众人为他这一变化惊了一惊,很快就恢復了镇定,身体的兴奋感竟比原来还要强烈。这个男人是这样完美,如果真的是妖精的话,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能够来到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本就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财力雄厚,见过世面,就算那个人不是人类又如何,越是禁忌的东西越能挑起他们的征服欲。 陈恆冷冷一笑,伸出舌头将刚才那个人类溅到他脸上的血液舔去,他虽然嗜欲,但可没有被人轮jian窥视的癖好,如果秦皓敢放人进来,他就咬断他们的脖子。 男人的眼中充斥怒火、欲/火跟桀骜的神色,略带挑衅地扫了秦皓一眼,走到铁笼的门前,盯着那根繫着的铁链看。白色的衬衫随着他动作而紧贴在了他的身上,薄薄的肉色布料根本遮不住里面的风景,被枪声震慑住的那些男人无不用力吞咽着口水。 “他真性感,我好想被他/干。”一个穿着粉色衬衫有点娘的男子忍不住喃喃着,目光贪婪地落到了陈恆的下/身。 “他的屁股真翘,老子操s他。” “嘘,他听见了,他在看我们。” 等他出来了,他要将这些恼人的苍蝇统统拍死。 陈恆冷着脸,伸手去够贴门上的那根铁链,体内乱窜的欲/火让他站的有些不稳,额头附着着一层晶莹的汗珠,汗水顺着他的眼角滑入了他的颈部,随即消失在了衣服底下。陈恆低喘了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靠在铁笼的柱子上休息了片刻。 秦皓到底想要做什么? 忍不住又朝着二楼看了过去,在触及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他愣了一愣。 原来顾易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秦皓的身旁,脖子上用绷带绑住,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似乎是发现了陈恆的目光,顾易晗朝男人看了过去,看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看着他在笼子里难耐地挣扎。 耳边响起了秦皓低沉而玩味的声音:“考虑好了吗?” 顾易晗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恆,话却是对秦皓说的:“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干/他?” “是的。”秦皓笑笑,抿了口红酒,撩起眼皮撇了顾易晗一眼,“你不是喜欢他么?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让你成为所有男性羡慕跟嫉妒的对象不好吗?” “我是想干/他。”顾易晗表情冷静,“但不是现在。” 顾家是最注重名誉的家族,如果被父亲跟长老知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殭尸王苟/合,那他一定会被逐出顾家,他苦心孤诣的身份地位就全毁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想那些陷入疯狂的男性应该会很乐意为你代劳。” 听出了话里潜藏的意思,顾易晗眼神窜出两团愤怒的火焰,“秦皓,毁了我你有什么好处?父亲是不会接受你这个私生子还有你那个ji/女母亲的。” 秦皓脸色微变,随即又重新平静下来,嘴角甚至还挂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放心,我的目标不是你。” 顾易晗愣了愣,很快就猜到了什么:“你还约了顾寻?” “嗯。”秦皓嘴角的笑意泛冷:“同样都是私生子,凭什么顾寻能得到所有人的爱,我就要把他拉下神坛,让顾淮衡后悔当初的选择。” 话音刚落,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 “来了。”秦皓脸上笑意渐浓,转着手里的水晶杯朝着顾寻看去。 喧闹的人声很快吸引了顾寻的注意,他顿了顿,越过二楼的栏杆朝着楼底看去,等到看到笼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澄澈分明的眸里迅速划过深切的怒色。苍白的指尖迅速收紧,顾寻收回视线,默默地看着脚尖,顿了半秒,他重新抬步,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朝着秦皓走来。 “坐。” 秦皓用眼睛示意了一下他对面的座位。 顾寻安静地坐下,他的右侧是秦皓,左侧是顾易晗。 “喜欢我为你安排的表演吗?”秦皓手指抵着下巴,一脸兴味地观赏着铁笼中的男人蜷缩着身体蹲坐下来,“他快要忍不住了吧,你说我要不要打开铁笼给他一个男人?” “……” “都说殭尸王的欲望很强,一个人应该满足不了他吧。”秦皓状似苦恼地皱了皱眉,随即装作想到了什么的样子,微笑地看着顾寻:“还是多给他几个男人享用,你说十个够不够? “……” “二十个?” 顾寻用力攥紧了手指,眼神发灰,透着冷漠的色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喝了这杯酒。” 秦皓跟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杯酒,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烁的妖冶的光泽。 顾寻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秦皓。 秦皓也不瞒他,“我在这杯酒里下了烈性的春/药,你只要喝了它,然后在大庭广众下跟他上床,我就放了他。” 第104章 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烁的妖冶的光泽。 顾寻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秦皓,眼里没有多余的神色。 秦皓也不瞒他,“我在这杯酒里下了烈性的春/药,你只要喝了它,然后在大庭广众下跟他上床,我就放了他。” 见顾寻沉默,顾易晗嘴角扯开嘲讽的笑意,还以为顾寻对陈恆有多么情深,其实也不过如此,没有人会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他的名誉地位权势…… “好。” 仿佛从天外传来的清冷嗓音淡淡响起。 顾易晗嘴角的讽笑僵住,眼睁睁地看着顾寻接起了秦皓手中的那杯红酒,修长的指尖搭在杯沿摩挲了几秒,然后便仰头将那杯掺了药的红酒一饮而尽。 啪啪啪。 秦皓轻轻鼓起了掌,笑容满面地看着顾寻将空了的酒杯放下,末了,他将后背靠在了沙发上,两手交叉搁置在膝盖上,扬唇笑道:“期待你接下来精彩的表演。” 顾寻没有说话,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倏然停下。 秦皓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怎么,你后悔……”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来得及道出,顾寻突然转身,毫不犹豫地将铺在桌上的那片桌布扯了下来,只听乒呤哐啷一阵响动,顾易晗跟秦皓都被淋了一身的红酒。 酒液顺着顾易晗的脸颊滑落,在他熨烫齐整得西装领口晕开一片淡红色的水渍,他死死地瞪着顾寻,顾寻恍若不觉,拿着那块宽大的桌布走向旋转楼梯,拾级而下,朝着笼中的男人走去。 秦皓脸上挂着看戏的神色,瞟了沉默的顾易晗一眼,抽出纸巾递了过去:“擦擦吧。”顾易晗没有伸手去接,直接用袖管将脸上跟脖子上的酒液擦去,耳边传来秦皓略带欣赏的声音:“顾寻比你有种。” 顾易晗沉下了脸,重新坐回了原位,侧过身一眨不眨地盯着铁笼看。 这一边,顾寻甫一出现在众人的眼里,就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那不是顾元帅的二儿子顾寻吗,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快看,他往笼子的方向去了。” “天,保安让他进去了?!” …… 顾寻无视众人的热议,背嵴挺的笔直,在保镖的护送下,一步步地走到了铁笼前。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诡异的静默。 陈恆闭了闭汗湿的眼皮,将脸从膝盖上抬起来,没有焦距的视线对上了一条修长而笔挺的长腿。来人应该很瘦,包裹着双腿的西装裤都凹了进去,男人胡乱地想着,嘴里分泌的唾液渐渐多了起来,他舔了舔嘴里隐藏着的獠牙,已经做好了咬断对方脖子的准备。 咔擦。 铁链相互撞击的杂音响起的同时,原本安静的空气重新嘈杂了起来,无数人窃窃私语着,更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冲破保镖的围堵过来分一杯羹。 陈恆皱了皱眉,手里的指甲开始长长。 心底袭上的焦躁跟难耐让他下意识地扣着指甲,利爪划破了他的指腹,不多时,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癒合。 直到一道黑影遮住了灯光,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了,陈恆微微动了动嘴,“滚开!” “陈恆,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恆费力地抬起了头,等到看到真是顾寻,他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顾寻蹲下身,视线落到男人汗涔涔的额头跟湿滑的颈部,最后定定地直视着他血色的瞳仁,“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陈恆冷笑了一声,“我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研制出了特效麻醉剂,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敌意跟讽刺,顾寻沉默了几秒,头一次软下了语气,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第93页 陈恆可不想听他没有意义的道歉。 “除非你……能把我弄出去。”陈恆兀自忍耐着体内的生理上的煎熬,眼睛比原来更红了,“不然等我出来,我绝不放过你……” 话还没说话,顾寻突然将他抱在了腿上。 “你……” 陈恆痛苦地皱紧了眉头,长长地喘息了一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脸上闪过片刻的愕然,“你……被下药了?” “嗯。” 红霞漫上了顾寻的脸颊,体内的肆虐的欲望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残存的理智让他将带来的那块桌布展开,把他跟陈恆围在了一起,刚好可以阻止众人的窥视。 将这一幕收进眼底,秦皓勾了勾唇,侧过头对顾易晗道:“他还挺聪明的。” 视线触及顾易晗跟被墨水泼过一样的脸色,他顿了顿,眼里浮起戏虐的神色:“怎么,吃醋了?” 顾易晗没回答,黑沉沉的眸底深不见底,紧锁的眉头泄露出了他的压抑跟愤怒,他要亲眼看着陈恆是怎么被顾寻上的,他要牢牢记住这一幕场景,然后让顾寻付出代价! 铁笼里,顾寻的动作开始失控,陈恆这会儿正处于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一时有些吃不消。 周围人声鼎沸,温度节节攀升,就仿佛进了蒸笼一样。 陈恆的两手攀着顾寻的后颈,声息凌乱地笑了笑,低声喘息道:“你那天走后,顾易晗就……就……带人过来了。” “我知道。” 与他越来越狂乱的动作不同,他的嗓音清亮而克制,陈恆有些受不了扬起了头,舔了舔藏在嘴里的两颗獠牙,说出的话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我想吸……你的血了。” 顾寻还算有理智,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话语消失在了两人相贴的唇齿间。 “这里的人不知道你是殭尸王,你先忍耐一下。”澄澈透明的瞳仁被深浓的欲色所覆盖,顾寻克制地喘息了一声,将唇分开亲了亲男人的额头,语气轻柔带沙,“等我们安全离开了我让你一次性喝个够。” “这可是你说的。”陈恆从鼻腔里轻哼里一声,声线磁性而撩人。 眼看着男人几次差点倒下,身上被盖住的那块白色的桌布就要滑下,围观的众人纷纷用力吞咽了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就怕一眨眼就错过了那关键的时刻。 就在陈恆的肩膀要露在众人的眼中的时候,顾寻捏住了布料的一角往上拉,重新将陈恆的身体裹严实了。 “操!” 有人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更有人直接去跟那群人墙似的保镖大打出手,场面重新变得混乱。 处在二楼的顾易晗死死地瞪着正在做着不可言说的事情的两人,瞳仁红的都能沁出血来,他看着陈恆的身体上下起伏,脸上欲色交织,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尽管有那块桌布的遮挡,他什么都看不见,可不难猜测里面的战况有多激烈。 秦皓看似优雅地端坐在沙发上,只有自己知道他的自制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急躁地扯掉了领带,解开衬衫顶部的三颗纽扣,随即端起红酒灌入了喉咙。然而,这个举动非但没有缓解身体的欲望,反而让他体内的火焰窜的更旺了,他让人拿来两瓶冰镇啤酒,也没顾得上倒进杯子,直接用牙齿咬掉了瓶盖吹了一瓶。 察觉到他异样的顾易晗冷冷一笑,对于他的反应没有流露任何惊讶的神色,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了那个男人的诱惑。 “我有点后悔了。” 听到秦皓自言自语的咕哝声,顾易晗撇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拿起另一瓶啤酒。他没有像秦皓那样直接对瓶吹,他的身份跟教养迫使他时时刻刻保持着上流社会的优雅跟矜贵,将啤酒倒入杯中后,他才把杯沿贴在嘴边,缓缓将啤酒度入了口中。 冰凉的液体灌入他的咽喉,他体内的躁动得到了缓解,然而那蒸腾的怒火跟仇恨却越烧越烈,让他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毁灭。他要将这些看过陈恆性感的一面的男性的眼睛统统挖出来,还有顾寻,秦皓,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陈恆—— 顾易晗眯了眯眼,等他登上了顾家家主的位置,他会将他的爱跟恨统统发泄到他的身上,让陈恆体验他的痛苦。 放纵的激烈运动持续了很久,无数人翘首企盼地等着看陈恆的裸体,然而顾寻愣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坚决不让男人的身体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到后来,陈恆都有些神智模煳了,他现在的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没有以前那样持久的体力,此刻身体酸软乏力,他将头靠在了顾寻的耳边,偶尔轻吟了一声,“一会儿我们……怎么出去?” 顾寻声音早已哑成一片:“我的人在外面等着。”他侧头亲了亲陈恆黏在额头的碎发,声音里竟染上了轻松的笑意:“我接下来要一无所有了,你愿不愿意收留我?” 就在陈恆愣神间,顾寻从容带沙的嗓音缓缓响起:“我不介意给你提供我的血液,我也会尽力满足你的生理欲望,我可以把我会的一切先进的高科技理论概念都教给你。” 温热的唇瓣缓缓贴上了男人的嘴唇,顾寻的眸光沉静幽暗,声音如同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住进了他的心底:“我可以让你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王。” 第105章 这几句话说的真让人心动。 陈恆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哼笑着:“好啊,如果我们能安全到达殭尸之地,我就封你当我的王妃怎么样?”他说这话存了故意看他笑话的心思,谁知顾寻眨了眨眼,眸光清浅略带笑意,跟以往沉静肃冷的模样大相庭径,整个人的气质都柔了下来。 他将脸凑到他的耳边,“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 陈恆只觉的耳廓瞬间苏麻了一半,心底的那一丝痒意被勾了起来,无关情慾。 等到结束后,也许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陈恆两腿有些发软,顾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将米白色的桌布裹在了男人的身上,让他将衣服穿好, 两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顾寻将桌布当作披风系在了陈恆的身上,然后当众牵起了他的手,黑眸遥遥朝着秦皓的方向看去,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顾易晗的表情,只看到秦皓端起红酒朝他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 顾寻敛眸,转头对陈恆道:“我们走吧。” 陈恆将额头的汗水抹去,还不忘言语戏嚯地问他:“你还行吗?” 顾寻也不恼,紧紧握住了陈恆的手,“至少还能走出这里。” 听到这话,陈恆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笑意,虽然被顾寻干的走点站不稳,不过他心情不错,愉悦的感觉居然覆盖了先前的愤怒。保镖尽职尽责地维持着场内的秩序,顾寻带着陈恆穿过了人群,往地下的一个安全通道走去。 有人伸长了手,想要越过保镖去抓陈恆的衣服,顾寻不动声色地揽上了陈恆的腰,将他往怀里带。 眼看着两人即将离开这里,顾易晗充斥着怒气的黑眸直射向秦皓,“你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秦皓挑眉扫了顾易晗一眼,刚才被撩起的欲望褪去,整个人愈发的气定神闲。 “我的目的达到了,留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他只要顾寻身败名裂,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些有名望的家族的公子哥,他相信不出半天,顾寻跟殭尸王当众宣yin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顾家丢不起这个脸,顾寻将永远成为顾氏家族的一个耻辱。 尽管知道顾寻不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了,顾易晗却不想让顾寻将陈恆带走,现在顾家就只剩下他这个长子了,秦皓的出身註定争不过他,眼看着他马上就要拥有一切了,他怎么可能让他心爱的男人跟顾寻远走高飞。 于是他推开秦皓,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他便不顾形象地飞奔起来。 陈恆是他的,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怀里。 这一厢,顾寻将陈恆塞到了车里后,便让人将车子往城门的方向开去。早在决定将陈恆救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他的亲信早就在城门外等着他了,只要他们一汇合,就直接往殭尸之地的前进。 顾寻在车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他撩起男人的袖口,面对男人警惕的目光,他温声解释道:“这东西可以解你身上麻醉剂。” 听到这话,陈恆便放松了绷紧的肌肉,任由他将注射针插进了他的胳膊,反正现在他们是一绳上身上的蚂蚱,顾寻也没必要骗他。顾寻的动作很熟练,陈恆都没有反应过来,顾寻就将针头拔掉,俯身将唇印上了那一个微小的小孔。 苏麻感觉席捲上全身,才平息的慾火又开始蠢蠢欲动。 陈恆一把拉起了顾寻的头髮,“你想要来车震?” 顾寻清透澄澈的眸光里一片无辜之色,倒映着陈恆欲求不满的脸庞,他缓缓眨了眨眼,忽然红了脸,瞟了正在专心开车的部下,将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然然后凑到陈恆耳边小声道:“回去再说。” 有外人在场,他比较容易害羞。 陈恆眼里晃过一丝瞭然,又觉得顾寻现在的模样还挺可爱,他心底生了捉弄的心思,跟顾寻咬耳朵道:“你刚才的表现不错。” “……” “下次我们换别的姿势。” “……” “对了,你下次记得带套。” 顾寻双手固定住了陈恆的脸,直接将唇撞了上去。 陈恆眨了眨眼,视线落到了顾寻鸦羽似的眼睫,靠,这小子刚才不还害羞吗? *** 也许是消息扩散需要一段时间,顾淮衡并不知道顾寻跟陈恆的事,这也让两人的出行十分顺利,跟顾寻的亲信会和后,大部队就朝着殭尸之地出发。 由于身上的药效扩散需要一段时间,陈恆的武力值并没有恢復,两百年前的交通远不及后来发达,陈恆一路颠簸,坐的很不舒,尤其是身体没有处理干净…… 他干脆将脑袋靠在了顾寻的肩上,直接把对方当成了人形靠枕。 顾寻很瘦,他似乎知道自己肩上都是骨头,容易硌人,他手掌朝上搭在肩头,刚好让陈恆的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许是刚才经歷了一场耗费体力的剧烈运动,两人都有点累,到后来,顾寻也慢慢闭上了眼。 顾寻的部下透过后视镜朝后看去,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透了进来,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温馨而美好,看起来无比的和谐。 第94页 他们不知道,远在临江城的顾易晗第一时间将顾寻畏罪潜逃的事情上报给了顾淮衡,顾淮衡雷霆震怒,不敢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居然跟着殭尸王私奔了,顾易晗趁机提出愿意前去将两人追回,顾淮衡虽然痛恨顾寻的背叛,可到底是血浓于水,还是想要将顾寻追回来好好教育,于是派出了他的专属飞船送顾易晗一程。 那个时代,只有顾家的家主才有资格拥有飞船。 结果可想而至,顾易晗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在半路上拦截了顾寻的车。 陈恆微微眯起了眼,望着顾易晗从飞船上缓缓走下,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了他的身后,一眼望去,黑压压人群一片,初步估计有上百人。 而顾寻这边只有区区五十多人。 如果换作以前,陈恆根本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復,顾寻告诉他,要恢復武力值一共需要三天的时间,而现在才过了两天。 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顾易晗偏偏在第二天追上了他们。 顾易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过,他嫉妒跟痛恨的顾寻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躲在了车上,只要他一声令下,他的手下就会将顾寻射成马蜂窝。他控制不住地咧开了嘴,笑容诡异而扭曲,视线先是落到了顾寻的身上,而后又移向了他身边陈恆。 他朝陈恆伸出了手,声音里有着怪异的温柔:“陈恆,回到我身边吧,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 话音未落,陈恆感觉到顾寻握住他手腕的手指微微一松,男人顿了顿,侧眸看他,浓眉微挑,用眼神询问了一番。 这小子不是说喜欢他吗?难道真要把他让给顾易晗? 顾寻动了动唇,以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你要选择生还是选择死。” 以顾寻对顾易晗的了解,他知道顾易晗一定不会放过他,正因为清楚地明白这个事实,他才不想让陈恆跟他一起冒险。 陈恆极其聪明,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将顾寻的手拖了过来,牢牢握紧,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狂放不羁的表情:“我选择生。” 在少年蓦然苍白的注视下,他勾了勾唇,“跟你一起生。”他虽然冷心冷性,但不是不懂顾寻的对他的好,顾寻为了他众叛亲离,他不可能弃他于不顾。 看清了男人眼中坚定的眸色,顾寻吁出一口气,微微一笑,笑容在温淡的阳光下显得特别安静而纯粹,浅色的瞳仁锁定住了男人的黑眸,少年低头亲上了陈恆的手背,声音干净清澈,如流水淙淙的音色:“好,那我就跟你一起生。” 说罢,他神色冷酷地扫了一眼对面顾易晗,周身隐隐散发着天生的王者气势,陈恆不知道顾寻跟转头跟他的部下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他眸色一派笃定,他的心不由地安定下来。 他看到顾寻按动了一个机关,紧接着,原本平平无奇的汽车居然在瞬间分裂重组,变型成了五艘外型跟两百年后没有多少差别的雷射军舰炮。陈恆隐约想起两百年后,顾寻嘲笑顾易晗用的飞船是他淘汰下来,现在想想,顾寻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差点忘了,顾寻是天才型的机械大师,将日后还在使用的军用武器设备提前两百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易晗显然也有些懵了。 他是知道顾寻的能耐的,所以压根不敢小瞧对准他的雷射炮,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后,顾易晗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父亲派我来接你回家,他说他不介意你跟陈恆在一起,只要人类跟殭尸签订和平协议,停止战争,他愿意让你跟陈恆联姻。” 顾寻了解顾淮衡的性格,他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机会。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的时候,话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凛冽杀气。 “你骗不了我。” 顾易晗窒了窒,却听顾寻用一种从地狱中传来的森冷的嗓音下达了命令:“杀了他。” 第106章 也许是因为体质虚弱,陈恆脑袋不甚清醒,听到顾寻的话,不过是靠在他的怀里冷眼旁观。 对面的顾易晗显然也明白了顾寻的意思,他飞快地扫了那些对他来说极为古怪的人大型武器,咬了咬牙,只能跟顾寻拼了。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倖,说不定顾寻是故意吓他的,那些玩意儿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然而,当耳边传来震天的轰鸣声时,他浑身一颤,僵硬地转过脖子,神情呆滞地望着父亲最心爱的飞船在一瞬间化为灰烬。滚滚的浓烟将一碧如洗的天空染成了墨色,空气中时不时响起噗呲的响动,窜起的火苗擦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灼烧的痛感。 他的位置站的比较靠前,所以才能毫髮无伤,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离飞船很近,飞船被炸毁的那一刻,他们被沖天的气浪掀翻,跟爆炸的火焰一起上升至半空中,然后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有几个士兵的脖子跟脑袋当场分了家,剩下的一些全都受了很严重的伤。 顾易晗一脸虚弱地站在了原地,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他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他想要跟顾寻说些求饶的话,但自尊不容许他跟顾寻低头。 眼看着衰败颓然的神色瀰漫上了顾易晗的脸,陈恆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快感,那跟生理欲望不同,完全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愉悦感受。等到欣赏够了顾易晗眼里惊恐绝望的眼神后,陈恆突然想起了什么,跟顾寻道:“先别杀他。” 冷汗瞬间从他的后背渗了出来。 他刚才光顾着享受报復的快感,差点忘了顾易晗是祁唯,他一死,那他也活不成了。 听到这话,顾寻收回了落到顾易晗身上的视线,静静地看向男人,却没有同意:“他刚才想要我死。”如果他不是未雨绸缪提前制造出了这些武器,那现在他应该死在顾易晗的手上了。 面对顾寻暗沉寂然的凝视,陈恆张了张嘴,道:“我们可以先把他抓起来,把他当人质,以防你父亲再跑人过来。” 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合理,可顾寻却看出男人并不想要顾易晗死。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又沉又冷:“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没有。”对于少年态度的转变,陈恆心底略有不快。 顾寻缓缓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持续蒸腾的浓烟,看着那些黑烟把天空的纯净染成污秽,薄削的嘴唇轻启,声音轻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你说过你要娶我做你的王妃的。” 男人是殭尸王,娶得人自然担得起王妃二字。 稍显女气的名号安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觉得别扭,他只要陈恆跟他在一起。 陈恆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等我们回了殭尸之地,我就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穿越前,可不正跟顾寻举行着婚礼么,想到这里,男人眼里的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就算顾寻只是一串虚拟的数据又如何,他可以浪费一些时间陪他在这个虚无的世界待一阵子,就当是报答顾寻为他所做的一切好了。 然而他低估了顾寻对他的占有欲。 少年缓缓眨了眨眼,眸里渐渐浮现了一层朦胧的雾色,“我嫁给你,你总要给我一样聘礼吧。” 陈恆难得多了一丝耐心,“你想要什么?” 眼里的雾气渐渐消散,顾寻的神色恢復了原来的清冷跟淡漠,他扫了陈恆一眼,在陈恆期待的注视下,缓缓出声:“我要顾易晗的命。” 说完这话,少年干脆利落地扬起了手,只待一挥手,顾易晗就会尸骨无存。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谁也没料到,陈恆会突然推开顾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顾易晗的方向冲去,他的武力值只恢復了三成,但速度已经能够超出人类的极限,顾寻脸色微变,扬起了嗓音大声开口:“住手,停止攻击!”尾音竟有些颤抖。 顾易晗愣愣地看着陈恆朝他扑了过来,当他被男人抱住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了自己跟陈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是一片清澈宁谧的湖泊,陈恆置身在水中姿态闲适着洗着澡,霞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的细腻光滑,宛如宝石一样质地温润。 那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腥稠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混合着他的泪水缓缓流下,顷刻间打湿了他的脸。 分不清血还是泪滴进了他的眼中,顾易晗轻轻眨了眨眼,看着男人骤然僵住的表情,他嘴角掀起了带着泪的微笑:“对不起。”他伸一推,让人浑身战慄的声音响起,那是硬生生地将什么东西撕裂才会有的声音。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顾易晗看着手里那颗从陈恆身体挖出来的心怔怔出神,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有你死了,你才会永远属于我。 “不!” 顾寻眸中带血,宛如野兽悲鸣的嘶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他本来看陈恆跟顾易晗抱在一起,内心被痛苦纠缠,根本没有发现那边发生的异常,他从来没有想过陈恆会死。 他的心忽然空了,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倒在地上陈恆走去,男人还没死,身体在微微抽搐,然而血液却源源不断地从他胸口的那个窟窿里涌了出来。 “别怪我,是你让陈恆杀我,我才会出手的,我本来不想听父亲的命令将他的心挖出来的。”父亲给他下的真正命令是要陈恆死,他们从古书上发现了能让殭尸王死去的方法,而他刚才使用的那把武器,也是父亲找人专门定做后交给他的。 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另一艘飞船,顾易晗看到了,冲着飞船挥了挥手,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 顾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陈恆揽入了怀中,低头亲上了他的额头,声音空洞而沙哑:“这就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陈恆费力地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喜欢顾易晗,可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顾寻无望而死寂的眼神,夜色瀰漫上了那双干净透亮的眸子,少年眼底最后一丝残存的纯净也被黑暗彻底吞没,再也寻不到任何的星光…… 陈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对上那双幽深冷寂的眼眸,那双眼只有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才多了几分生气。顾寻俯身压了过来,跟陈恆眼对眼,鼻对鼻,额头贴着额头,沙哑惑人的声线缓缓响起:“醒了?” 只一个眼神,陈恆迅速就意识到他已经回到了两百年后。 第95页 陈恆几乎很难在现在的顾寻的身上找到当初那个少年的影子了,在陈恆眼里,现在的顾寻会习惯性地用不正经的笑容掩饰他真实的想法,时不时用轻佻的举动勾引他一下,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顾易晗呢?” 顾寻笑容变淡,白皙的手指勾起了陈恆的下巴:“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在你的丈夫面前提起别的男人,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男人缓缓眨了眨眼,对顾寻的感觉颇为复杂。 也许是亲身经歷过了殭尸王经歷的一切,他对顾寻的看法也在悄然发生转变。 喜欢他的人很多,无数人为他疯狂,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顾寻这样,男人顿了顿,忽然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想要变成机器人的?” 顾寻轻啄着他的嘴唇,敷衍道:“人类太弱了,我想换一种方式统治这片大陆。” “所以你就把自己改造成了机器人?” 顾寻嗯了一声,不懂陈恆为什么在这个话题特别执着,他轻咬了一下男人的嘴角,“专心点。” 陈恆哪里受得了他的挑逗,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顾寻,顾寻似乎有些烦躁,直接堵住了陈恆的嘴。这一次的欢爱跟以往很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顾寻又说不上来。 他跟陈恆发生过很多次关系,但每次这个男人都会跟他较个高低,陈恆比较喜欢坐在上面,而他比较喜欢将他压在身下,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不下十几次,每次都以他的妥协而告终。 可今天很不一样。 向来傲慢不屑的殭尸王,居然会乖乖躺在他的身下,也没有跟他争主导权,真是稀奇。 顾寻用一种疑惑而目光看着陈恆,察觉到青年不动了,男人掀开眼皮瞅了瞅他,眼神挑衅,声线慵懒沙靡:“行不行?” “……” “不行就换我来。” 顾寻用身体力行来证明他到底行不行。 好吧,陈恆承认两百年后的顾寻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他们的身体非常合拍,还是人类的顾寻身体不好,在房事上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唯一一次尽兴还是那次在黑市地下室被下药的那次。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只有床上凌乱的痕迹提醒着他昨晚有多疯狂。 陈恆起床后,无所事事,就随便在顾寻的宫殿里逛了逛。 “王,您醒了。” 身后传来了穆云惊喜的声音,陈恆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穆云来到他的身边,眼里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您昨天突然晕倒,把我跟长老们吓了一跳。” 陈恆下意识地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他胸口的那个窟窿已经长好了,这表明王者之心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昨天他会昏迷,应该是王者之心不能适应宿主的身体才造成的。 现在他夺回了自己的力量,也就重新拥有了信心跟底气。 “对了,你知道顾易晗在哪儿吗?” 穆云听了,支支吾吾地道:“他回辛存者基地了。” 陈恆知道穆云一向不擅长撒谎,心虚的表情都显露在了脸上,他微微眯起了眼,摆足了殭尸王的架势,语气危险地道:“你要清楚谁才是你的首领。” 听到这话,穆云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道:“顾易晗被顾寻关起来了。” “……” 过了两百年,顾易晗居然还是这么不中用。 身旁的穆云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陈恆的脸色,“王,当初就是顾易晗害您沉睡了两百年,他死不足惜,你千万不能对他心软。” 心软?陈恆有些不以为然。 他自认为从来就没有对顾易晗心软过。 穆云显然是误解了陈恆脸上传达的意思,以为他不认可将顾易晗关起来,忙神色急切地劝解道:“我们都知道您放不下顾易晗,可您不能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了。” 陈恆:“……” 第107章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喜欢顾易晗。 陈恆懵了,仔细回想了一下穿过去的记忆,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啊,就除了在被挖走心脏之前想要救顾易晗。好吧,这这件事确实比较容易让人误会,他又不可能跟别人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陈恆沉默了片刻,问:“顾易晗关在哪里?” 穆云有些犹豫,显然是不想带陈恆去见顾易晗, 在顾寻跟顾易晗之间,他宁愿王选择顾寻,至少顾寻过去是真心喜欢王的。 陈恆:“我嫁给了顾寻就不是你们的殭尸王了吗?”言下之意是居然不听他的话了。 穆云怔了怔,低下头:“属下不敢。” “那在前面带路吧。” 然后穆云将陈恆带到了西部海域专门囚禁叛徒跟死刑犯的地牢。地牢门口有两个体格健壮的机器人把手,陈恆本以为他们会拦下他,没想到看到后后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王妃好”,然后就让他进去了。 陈恆不免有些狐疑。 难道顾寻就这么放心他不会把顾易晗弄出去? 陈恆让穆云在外面守着,自己一个人踏了进去,刚一进去,铁门就从上方落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使得地牢形成了一个幽闭的暗室。 光线昏暗中,他缓步走上前去,绕过一间间牢房,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视线的那头,他居然看到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看那人穿的衣服质地不错,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然而那张脸似乎被人硬生生地将皮掀开,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煳的肉来,有几处还露出了电路。 原来是个机器人,陈恆只扫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正要继续往里走,那个破了相的机器人忽然出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陈恆脚步微顿,转而走到了那个机器人的牢房前,“你认识我?” 机器人噎了一噎,再出口的时候,声音里充斥着滔天仇恨,声音像从地狱里滚过一样:“你居然不认得我了?”他哈哈大笑,笑容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宛如一只男鬼在哭嚎:“我是解南啊,就是那个跟你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解南。” 然而,顾寻在知道他的背叛后,将他最引以为傲的脸毁了。 原来是他。 陈恆恍然,神色淡淡地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解南,语气冷酷凉薄:“你那张脸本来就是偷来的,收回去也好,反正你们是机器人,换一张脸也没什么难度。” 说的轻巧,可他再也造不出原来的那张脸,那张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完美的脸。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长得很丑,五官畸形地扭曲在一起,还没有鼻子,从小到大,他都是在人类的厌恶跟嘲笑中活下来的。 后来,他实在是厌倦了这张令他噁心的脸,又不甘心悲惨地自杀,于是他投奔了顾寻的机器人王国,他知道顾寻有办法让他变得美丽。那时候顾寻手下的人那么多,都是正常的人类进化的,根本就看不上他,那是他天天守在顾寻平时会经过的路上,日日夜夜地等,终于等来了顾寻的接见。 他抓住这次机会,竭力在顾寻面前表现他的真诚跟衷心,他甚至发毒誓说会永远效忠顾寻,不然就死无全尸。那个用笑容掩饰冷酷内心的青年似乎被他的坚持所触动,漫不经心地问他:“你想要一张怎样的脸?” 而他则用前所未有的决心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这世上最美的脸。” 他成功得到了那张让世人惊艷的脸蛋,而代价就是要隐藏自己的性格,模仿另一个人那样活着。本来他不明白顾寻的目的,直到看到了陈恆…… 血泪从解南的眼眶里滚落,顺着他那让人惊悚的狰狞的血管缓缓落下,他用一种深切的痛恨跟绝望的语气道:“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如果陈恆没有醒来,他就是这世上最美的人,无数人类机器人为他疯狂,甚至愿意他为他献上生命,说不定有一天,顾寻也会爱上他。 而现在,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化为了冒泡,什么都没有了。 陈恆听到这话,很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出来,眉眼上扬,笑的飞扬跋扈:“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的这张脸是我的,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基于这张脸的基础上,现在不过是将一切都收回去而已。” 如果解南的脸还在,他现在脸上肯定是血色尽失的,陈恆说的没错,他恨陈恆是没道理的,要恨也是恨命运,为什么让他遭遇这么多苦难跟挫折,可命运是无形,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可笑地认定陈恆消失了自己才能得到幸福。 他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想承认。 陈恆看他又哭又笑的,实在是没什么耐心继续跟他浪费口舌,正要离开,解南幽幽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不在的这两百年里,顾寻一直跟我在一起。” “他把我当成了你的替身。”看着男人蓦然僵硬的背影,解南眼里射出刻骨的恨意,说出来的话却轻柔慢语,仿佛沉浸在了过去温存的回忆中,“他在床上表现的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会做足了前戏后,才慢慢进入我的体内,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表现的这么温柔?” “……” 陈恆用力攥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解南的牢房。 脑海里始终迴荡着解南说的那些话,陈恆心头窜起了兇勐的火焰,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蓦然停住了脚步。 他这是怎么了? 失神只有剎那,他很快将这种陌生的情愫抛开,来到了地牢的唯一一间石室前。他已经把所有牢房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顾易晗的声音,那就只可能在这间石室的背后。 视线在周围的墙壁上扫了一圈,他很快就发现了石室的机关。 陈恆没有犹豫,按下了那个星型按钮,下一刻,石门在他的眼前轰隆隆地转开了。他快步闪了进去,石门在外面关上,里面光线很亮,陈恆一眼就看到顾易晗被铁链掉在了半空中。 顾易晗身上穿的还是那天闯入他婚礼的军装,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没有什么伤痕,陈恆很快断定顾寻没有对顾易晗用刑。 察觉到一道犀利深沉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顾易晗缓缓掀开了眼皮,没有焦距的眼睛对上了陈恆的双眼时,青年浑身一震,嘶哑出声:“你来了。” 陈恆对顾易晗的印象还停在了两百年前他挖走他的心的那一刻,因而看到对方落到这个下场,他心底顿觉一阵痛快。他点点头,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仰头看着高高吊起的青年;“两百年前,你为什么要杀我?” 第96页 此时顾易晗眼里流露出了真切的后悔跟自责:“我以为你扑过来是要杀我,对不起,陈恆,我不是有意的。”在他将陈恆杀了后,顾寻就将陈恆想要救他的事实告诉了他,那一剎,他感觉天都要倒塌了。 那时候他一心求死,甚至把枪交给了顾寻,让他一枪杀了他,而顾寻却眸色荒芜地看向了他身边的父亲,问他有没有办法让陈恆復活。也许是担心会在同一时间失去两个儿子,顾怀衡将自己从古书上看到的告诉了他,说殭尸王会在两百年后復活,但需要将他葬在乱葬岗来吸收阴气。 那是顾怀衡以一个父亲的身为央求顾寻跟他回去,甚至愿意立刻将家主之位传给他,顾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也许是陈恆死了,顾易晗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渴望权利了,但顾家必须要有继承人,顾寻拒绝的话,顾怀衡只能将位子传给他。 为了阻止顾寻他日要了顾易晗的命,顾怀衡就把王者之心交给了顾易晗,这也是顾易晗的附身符,只要王者之心在他手上一日,顾寻就不会动他。 将前尘往事在心中过了一遍,顾易晗缓缓闭上了眼,悔恨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他嘴唇轻颤,将这迟来的道歉道了出来:“陈恆,过去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真心,我过去对你做了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你恨我是应该的,如果你现在就要杀了我,我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说完这番话,他微微扬起了脖子,一副一心求死的姿态。 陈恆没做声,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顾易晗的脸上,似乎想要观察他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声音冰冷一如往昔:“你挖了我的心,我想让你也尝尝被挖了心的痛苦。”顿了顿,他象徵性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这是想让他死啊。 顾易晗苦笑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眸里毫不掩饰着他对陈恆的痴恋跟爱慕。 “只要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心甘情愿。” 比起被顾寻折磨而死,他宁愿死在心爱的男人手里,也好为他过去犯下的一切赎罪。 陈恆见状,暗下了眼,要知道过去的顾易晗贪生怕死渴望权利,如今在成为阶下囚后不向自己求饶,竟表示愿意死在他的手上,看来顾易晗真的很喜欢他啊。 陈恆眼睛一闪,忽而朝着青年微微一笑,笑容被石室内亮堂的灯光称的蛊惑妖娆:“你爱我吗?” 第108章 “我爱你!” 顾易晗深深地望进了陈恆的眼底,想要看到陈恆听到这句告白的反应,然而男人的双眸幽深如深潭,竟一眼窥不到底。 陈恆再三重复了一遍:“哪怕我现在就要杀你,你仍然爱我吗?” “是,我爱你。” 顾易晗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他孬了这么多年,是该为他过去的懦弱跟贪心付出代价了。曾经,他无比迫切地想要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证明他能比顾寻做的更好,然而当他后来真的拥有一切后,他却失去了陈恆。 长达两百年的寂寞,让他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如果能够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陈恆定定地直视着对方,见顾易晗不躲不闪,眼里毫无畏惧,他终是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已经被媚骨折磨的太久了,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饥渴yin盪的人,现在既然确定了顾易晗对他的爱,陈恆眼神一闪,正要开口,石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他愣了一愣,收起笑看向了身后,顾寻脸上失去了惯有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他的身旁,当着顾易晗的面将陈恆紧紧地拥入了怀中。他的力道抱的是那样紧,陈恆都能听到骨骼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掀起眼皮瞧了青年一眼,瞧见对方眼底的怒色,他顿了顿,凑到他的耳边问:“你都听到了?” 顾寻也不否认,神色冷漠地盯了他几秒,随即他脸色稍缓,又露出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跟老情人聊的怎么样?开心吗?”陈恆皱眉,想要把他推开。 顾寻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当着顾易晗的面将手伸进了陈恆的领口,陈恆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挑逗,两腿发软,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神警告地瞪着顾寻:“你发什么疯?别乱来。” “又不是没做过,你忘了我们曾当着上千人的面做过吗?”说到这里,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正目龇欲裂的顾易晗,眼神嘲弄:“我没记错的话,他也有幸看到你是如何在我的身下发情的。” 虽然顾寻在床上也会说这些不正经的话,但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陈恆知道顾寻生气了。 吊在半空中的顾易晗显然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瞪大双眼,眼球都快从眼眶中脱落,嘶声吼道:“顾寻,我不许你碰他!” 陈恆分神扫了顾易晗一眼,下一刻,他的脸就被顾寻用力掰回,约莫是怒极,青年不怒反笑,嘴角的笑容如恶之花一般徐徐绽开。他将脸凑到了男人的耳边:“你还喜欢他吗?” “没有。” 陈恆从青年眼里看出了杀意,当即就跟顾易晗撇清关系。 “那你为什么问他爱不爱你?” 陈恆眼也不眨地回:“我只是想……以此来羞辱他。”眼看着顾寻的动作越来越过分,男人浑身发软,忍不住伸手桎梏住了青年的手腕,“到……房间去。” 顾寻眼里并没有欲望,怒火将他的眸子照的灼亮无比,“不,我就想在这里要你。” “你疯了。” 上次被人围观是迫不得已,他可没有这种嗜好。 顾寻轻蹭着陈恆的脸颊,忽然眨了眨眼,换了一种口吻,调皮地笑道:“如果你不想被他看到的话,你可以挖了他的眼。”他低头亲了亲陈恆的手指,“这对你来说很轻松。” “……” “想好了吗?” 陈恆没有回答,一旁的顾易晗愤怒地吼道:“顾寻,有本事你沖我来,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你现在就过来拿啊。” “闭嘴。” 顾寻耐心尽失,勐地抬手,一道银色的暗器朝着顾易晗的喉咙射去。 陈恆的心勐地提起,下意识地想要去抓,顾寻不会再给他机会,两手跟铁钳一样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两百年前,他就是没有及时拉住陈恆,才会让他沉睡了这么久,同一次错误他不可能犯第二次。 噗呲。 暗器插入肉里的声音响起,陈恆神色紧张地看过去,那把削铁如泥的飞针不偏不倚,刚好刺破了顾易晗的喉咙。由于速度过快,顾易晗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看着顾易晗无力地垂下了脑袋,陈恆愣愣地待在了顾寻的怀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咽喉。 没有痛感。 他曾经为了脱身,用利爪刺破过顾易晗的颈部,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下手轻了,所以才没有承受跟顾易晗一样的疼痛,然而这一次,顾寻的飞针差点将顾易晗的咽喉刺穿了,他居然仍然没有感到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 陈恆表情有一瞬间愣忪,误以为他在为顾易晗心疼,顾寻怒火中烧,直接将陈恆打横抱起往外走去。守门的机器人看到自家首领抱着殭尸王大步离开,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穆云看到了,虽想上前制止,又明白自己没有资格,最终神色失落地垮下了肩膀。 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恆发现自己被顾寻抱到了床上,青年干脆利落地打开了床上的暗阁,拽出铁链将陈恆的两手绑在了床边。 “你要做什么?” 顾寻看了他一眼,凉凉一笑,“我们今天来晚点不一样的吧。” “什么?”陈恆微愣。 青年但笑不语,走到一边将陈恆曾经不小心翻出来的那个雕刻着暗色花纹的木箱拖了出来。 看到那个熟悉的箱子,陈恆面色僵了一僵。 顾寻背对着他在箱子里翻翻捡捡,然后掏出几样东西转过身来,朝着面色青白的男人微微一笑:“这些东西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今天我们可以一样一样试。” 他特意强调了一样一样。 陈恆沖他怒目而视,身体却背叛他的意识,迅速地火热起来。 陈恆:“……” 总之这一天陈恆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在他以为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顾寻总能带给他新的体验,就算殭尸王欲望再怎么强烈,也承受不住顾寻永无止境的欲望。 到后来,顾寻把陈恆手腕上的铁链解开,抱着他亲吻着他眼角因激情而溢出的眼泪,“你爱我吗?”他用男人问顾易晗这句话时的语气问他。 “……” 顾寻很有耐心地磨他,重复地问:“你爱我吗?” 陈恆受不了地扬起了脖子,用血色的双眸怒瞪着青年,近乎兇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唇,“如果你把心给我,我就爱你。” 愤怒撕咬的后果是,陈恆被顾寻做到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顾寻的身影。 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床单被子也换过了,很显然,在他睡着的过程中,顾寻已经帮他清理过了。陈恆扶着腰抖着手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歇了一会儿,然后才踏出了房门。 穆云从陈恆被顾寻抱进房间的时候,一直就在门外守着,现在看到陈恆走出了,他忙迎了过去:“王。” 陈恆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口问道:“顾易晗死了吗?” 既然已经确定顾易晗不是祁唯,他也不需要将注意力放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被顾寻切断了声带,彻底不能说话了。“对于顾易晗落得这样的下场,穆云乐见其成,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陈恆微微侧头:“顾寻人呢?” 穆云顿了顿,道:“他最近在处理倖存者基地的相关事宜,顾易晗败了,他的城池总是需要收復的。” 陈恆点点头,倖存者基地的前身是临江城,本来就应该是顾寻接任的,他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罢了。顾易晗那边是不能再去了,顾寻肯定会有所防范,只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攻略这个世界。 如果他是直接传到两百年前,那他只要阻止顾易晗挖走他的心就行,可问题是他又回到了两百年后,他的心也拿回来了,他不知道这是剧本故意这样安排的,还是自己误打误撞改变了剧情。 第97页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谁是祁唯。 不是顾易晗的话,会是谁呢?以他对祁唯的了解,祁唯肯定会接近他,而自己身边说得上名号的就只有顾寻跟穆云。 想到这里,陈恆看向穆云的目光透着丝探究,后者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讷讷地垂下了眸,脸颊悄然浮现了淡淡的薄红:“王,你怎么了?” “没什么。” 陈恆神色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他一开始是有些想当然了,以为顾易晗是祁唯,现在想来是他疏忽了。要想知道谁是祁唯,只需要让对方受伤,然后联繫自身的身体反应就什么都清楚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穆云,你一直是我最衷心的部下,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穆云一怔,很快开口:“是王赋予了属下新的生命,无论王要属下做什么,属下都万死不辞。” “很好。” 陈恆微笑着点头,随即动作迅勐地朝穆云袭去。 察觉到男人的举动,青年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下一刻,他就安然闭上了双目,等待剧痛席捲全身。 第109章 陈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 他将穆云的胳膊扯断了,然而穆云不是祁唯,因为自己的身体没有产生任何疼痛。那个孩子应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吧,陈恆到现在还能回忆起穆云捂着断臂一脸伤心地望着他的目光。 殭尸的身体没有人类那么脆弱,陈恆帮穆云接好了断臂,然后告诉他刚才只是跟他开玩笑,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也不知道穆云有没有相信这个理由,不过那双眼睛仍然干净清透,毫无一丝杂质。 跟两百年前的顾寻很像。 陈恆不禁嘆了一口气,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一想到顾寻极有可能是祁唯,他的心情就特别复杂。本来他已经做好了陪顾寻在这个世界过完一生的准备,可现在突然告诉他顾寻是祁唯,那就代表他成功脱离贱人系统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后,还要跟祁唯有所纠缠。 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前几个世界,他一直把自己当做局外人,因为知道谁是祁唯,他一直对祁唯扮演的那些角色心怀戒备,而这个世界不同,他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因而跟顾寻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怀有别的目的。 可是现在得知真相的他,居然对顾寻心软了。 如果祁唯恢復了记忆,一定会很得意吧,陈恆沉下了眼,不,他绝对不会心软。 顾寻去了倖存者基地,跟顾家的那些长老进行了连续两天的交涉,最后他们达成了协议,愿意归顺顾寻,但条件是不能让仅存着那些人类变成跟顾寻一样的机器人。 顾寻同意了。 回到西部海域,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恆,陈恆心事重重,只随意敷衍了他几句。察觉到他的异样,顾寻箍住了他的下巴,迫使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睛,“怎么这样一副表情,顾易晗哑了,你心疼了?” 陈恆拉住顾寻的手腕,略微使力将他的手从自己的下巴移开,“别动不动就吃醋。” “……” 陈恆放开顾寻的手,揉了揉下巴,脑海中忽然想起解南在牢里跟他说的那些话,瞬间就觉得噁心的不行,鬼使神差地道:“我跟顾易晗没什么关系,倒是你,你跟解南上床的时候喜欢喜欢用什么姿势,是不是对他表现的很温柔?” 这些话一说出口陈恆就后悔了。 怎么听起来像妒夫。 顾寻眨了眨眼,一时被这句话堵得有点懵,什么跟解南?什么温柔?联想到陈恆曾经去过地牢,解南也被关在哪里,肯定是解南跟陈恆乱说了些什么,想到这里,顾寻心情顿时多云转晴。 “你还说我吃醋了,你不是也在吃醋?”他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腰,声音不由地轻柔了下来。 “我没有。” “你有。” 陈恆坚决否认:“我没有。” “还说没有。”顾寻轻笑了一声,侧头亲了亲陈恆的眉心,“你看你眉毛都皱起来了。” 陈恆冷冷一笑:“我只是不喜欢我用过的东西被别人用了。”他瞥了收起笑容的青年一眼:“我嫌脏。” 伤人的话信手拈来,陈恆也不知道自己的口才居然这么好,只是这两天他一直被顾寻很有可能就是祁唯的事实所困扰,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情,让他怎么看顾寻怎么不顺眼。 果然,这句话成功激怒了顾寻,青年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瞪着陈恆:“你再说一遍!” “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 陈恆语气略带不耐,他现在需要冷静,不想跟顾寻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正要转身离开这里,青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摔在了床上。 怒火烧红了顾寻的眼睛,他把陈恆禁锢在他的身下,“我对你来说难道就是一根按摩棒吗?”还用过。 他有些生气陈恆居然轻易相信解南的话,这两百年来,他为他守身如玉,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人,连zw也没有过,而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就轻描淡写地说嫌他脏。 陈恆掀开眼皮瞧了一眼处于盛怒中的顾寻,勾了勾唇角,语气挑衅:“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顾寻没再说一句话,直接用行动堵住男人嚣张的嘴。 以下省略一千字…… 顾寻十分恶劣,亲了亲男人汗湿的额头,故意用下流的语气道:“我跟顾易晗谁的表现好,他当初能满足你吗?” 哪里有顾易晗什么事。 陈恆失神地盯了他几秒,等到眼里重新聚焦,他故意让顾寻继续误会下去:“他比你温柔多了。”顾寻体力虽好,但经常容易失控,陈恆很讨厌在床上被人支配的感觉。 “你喜欢温柔的?”顾寻漆黑的眉眼间溢满邪气,俯身凑到男人的嘴边,“我也可以。”接下来顾寻果然温柔了很多,他故意用柔情的举动勾起陈恆的渴求,然后在陈恆渴望他的时候抽身离开。 当空虚席捲陈恆的身心的时候,陈恆看到顾寻嘴角扬起恶劣的笑容。 “想要吗?” “……” “你不说话的话,那你就带着这个在床上待一天吧。”将视线扫到了男人手腕上的铁链,顾寻嘴角挂着兴味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朝着陈恆的方向缓缓逼近。 看清顾寻手里拿得是什么,陈恆身体一僵,立刻改口:“我想要你。”顾寻将那个增加情趣的道具扔掉,重新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陈恆的嘴,嘆息地道:“真想把你掐死。” 我也很想把你掐死。在被青年重新贯穿的那一刻,陈恆心想。 *** 殭尸族跟机器人族的首领联姻后,顾寻特意派手下开通了一条连接着殭尸之地跟西部海域的地下通道,好加强两族之间的联繫。对于顾寻所做的一切,陈恆明白他是想讨他的欢心,可自己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或者说,早在知道顾寻有可能是祁唯的那一刻,他就有了结束这个世界的打算。 他曾经试图趁着顾寻放松戒备的时候对他下手,然而很可惜,顾寻机器人的身份註定了他就算受伤也能自行復原。顾寻以为男人在跟他闹脾气,大大方方的让陈恆抓破他的身体,无论陈恆怎么折腾他都不反抗,仿佛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到后来,陈恆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猜测是错的,顾寻不是祁唯。 他为这个猜测而松了一口气。 打消疑虑的陈恆很快跟顾寻重修旧好了,他们无疑是最完美的性搭档,他们几乎在房间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等到顾寻彻底对他放下记性的时候,陈恆再次来到了地牢。 这一次,他打算取走顾易晗的心头血。 再次看到顾易晗的时候,顾易晗跟自己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除了不能说话。陈恆还挺诧异,他还以为顾寻会用各种残酷的手段折磨顾易晗呢,结果什么都没有,顾易晗反而比原来还胖了一些,估计是地牢里的伙食太好了。 陈恆完全猜不透顾寻的心思了。 他定了定神,看着顾易晗双目湿润地跟他哑哑地说着什么,陈恆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易晗,我来看你了。” 顾易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又摇了摇头,神色悲凉。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陈恆故意跟他说了一句,随即语锋一转,道:“我这次来,想要求你帮我一个忙?” 顾易晗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陈恆便走到他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道:“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要借你的心头血作药引。” 听到这话,青年的眸色暗淡了下来,微垂着头。 他还记得陈恆跟他说过的话,取了心头血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就在他神色怔忪间,陈恆低柔的嗓音再次响起:“你这一次愿意帮我吗?” 顾易晗眼神呈现出一种虚无的灰色,抬眸看了陈恆一眼,看到男人眼底的期待,他顿了顿,缓缓点了点头。 他拒绝过了陈恆一次,如何再捨得拒绝他第二次。 更何况他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等顾寻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很有可能把他杀了,还不如死在陈恆的手上,好让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他跟顾寻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赢过他,这一次,他要用他的死来永远活在陈恆的心间,真真正正地赢顾寻一次。 见顾易晗同意了,陈恆眼底闪过欣喜的眸色。 终于要把身上该死的媚骨解了。 “易晗,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陈恆垂下眼,遮住了眸底诡异的暗流,白皙修长的指尖长出厚厚地青色的爪子,只待他一爪子捅下,困扰了他那么久的媚骨就能解开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石门再次开启,这一次,顾寻没有像上次那样勃然大怒,只是安静地看着陈恆。 那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復了曾经的澄澈纯净,如水一般毫无杂色。 陈恆收起了爪子,用戒备的目光看向顾寻,他担心这一次顾寻会直接将顾易晗杀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寻只是淡淡地扫了顾易晗一眼,然后走到陈恆身边,轻轻牵起了他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让你不要来这里吗?” 陈恆身体有些僵硬。 第98页 他不知道顾寻此刻的想法,但他绝对不能让顾易晗出事,至少在他拿到心头血之前不行。 但他从来没有跟顾寻真正意义上的交过手,他没有信心战胜顾寻。 身体的所有防备机能悄然开启,他的皮肤渐渐干枯,眼睛发红,青色的皮纹像枯枝一般迅速覆盖在了他身上,当他的獠牙长出来的那一刻,顾寻突然吻了上来,贴着他干枯的嘴唇喃喃道:“你是我的王妃,就算要打架战场也应该转移到床上。” 陈恆耳朵红了一红,收起獠牙,贴着顾寻的嘴唇道:“别杀他。” “好。” 顾寻轻易就同意了。 随即他笑着跟陈恆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心头血?”他瞥了朝他龇牙咧嘴的顾易晗一眼。 他很聪明,联想到曾经陈恆跟他提过要他心头血的要求,再根据他现在取顾易晗心头血的举动,不难猜出,陈恆选定的对象都是跟他有感情纠葛的人,或者说只有爱他的人的心头血才对他有用。 陈恆眼也不眨地说着谎话:“顾易晗说他爱我,我有一个方法能证明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就这么想要知道顾易晗是不是真的爱你?” “不,我只想找一个真正爱我的爱人。” 第110章 真正爱他的人啊。 青年视线轻渺地撇了顾易晗一眼, 素白的指尖亲昵地捏着陈恆的耳垂,语气称得上柔情似水:“那你喜欢顾易晗吗?” “喜欢。”毫不迟疑的回答从陈恆的嘴边脱口而出, 就差一步就能拿到顾易晗的心头血了,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顾寻的眼神有一剎那的防控,他继续好脾气地问:“你喜欢他什么呢?” 这个问题把陈恆问住了,他不由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在等待他的答案的间隙,顾寻收回手静静地靠在了墙上, 眼里的光一寸寸地黯淡下来,直至湮灭。 一旁的顾易晗眼巴巴地等着陈恆的回答, 眼里夹杂着喜悦跟期盼的神色。 他终于能够赢顾寻一次了。 陈恆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又不想多耗费时间引起顾寻的怀疑,于是他权衡了几秒, 努力放松脸部的表情,朝着顾易晗递去了一个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我喜欢他的所有。” 这句话是他从那些攻略爱情书籍里学到的。 反正说这句话总不会错的。 果然, 顾易晗似乎被爱神之弓击中了心房, 眼里瞬间亮了起来, 与之相对的是顾寻蓦然沉寂下来的眼睛。青年兀自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笑着道:“你果然很喜欢他,我早该知道的,你为了救他差点死在雷射炮下,就算被他挖了心脏, 你也没有向他復仇,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殭尸王啊, 原来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变得这么卑微。” 青年笑着笑着,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笑了。 陈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蹙了蹙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 顾寻轻轻回了一句,收起笑,忽然道:“你不是要心头血么?” “嗯。” “我也可以给你啊。” 陈恆一愣,随即马上否定道:“你不是说你的心脏受了伤你就会死吗?” “我那是骗你的。”眼角眉梢重新挂起清浅的笑意,顾寻拉起陈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你吗?” 骗他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恆不由认真地打量着顾寻。 老实说,他并不肯定顾易晗是不是真的很爱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顾易晗现在成了阶下囚,根本没什么自主权,要是顾易晗还是辛存者基地的顾元帅,仍然能毫不犹豫地为他献上心头血,他才能更加放心。顾寻就不同了,他是这篇大陆的绝对王者,他的能力甚至能凌驾在他之上,他愿意心甘情愿地献出心头血,那必然是出自真心。 想到这里,顾寻不得不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真的同意?” 顾寻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淡了,他用一种难以言述的目光看着陈恆,看的后者不自在地侧过脸时,方才出声:“嗯。”一个淡淡的鼻音,轻的差点让人忽略,要不是陈恆看到他幅度细微地点了点头,还以为他是在玩他呢。 陈恆松了一口气,问他:“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顾寻侧眸看向顾易晗,此时的顾易晗静默如斯,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比不过顾易晗。 青年自嘲一笑,收回视线,看向陈恆的眼神又露出了以往一贯的嬉笑暧昧:“我想回到我们的床上去。” “好。”没有迟疑地点头。 因为马上就能解除媚骨了,陈恆眼里的兴奋跟期待一览无遗。 顾寻轻轻牵起了陈恆的手,在顾易晗晦暗沉默的注视下走出了这里,铁门在顾易晗的眼前徐徐阖上,他缓缓眨了眨眼,心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马上就要失去陈恆了。 这一厢,顾寻拉着陈恆照例来了一场昏天暗地淋漓尽致的激情运动。这一次,青年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温柔,陈恆沉浸在了这场余韵悠长的x爱中,不免有些失神,黑眸里染上了一层朦胧而飘渺的水雾。 等到结束后,顾寻一个翻身让陈恆靠在了他的胸膛,耳畔传来男人性感的喘息,他微微一笑,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疲惫:“我知道你要心头血肯定有你的目的。” 陈恆身体一僵。 修长的手指拂过他被汗水浸湿了的鬓髮,顾寻将脸贴在他的耳边,“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成全你。” 两百年的追逐,他已经很累了。 早在陈恆沉睡的第二年,没有了顾家先进系统的医疗设备,他的身体就迅速开始衰败。他怕等不到陈恆醒来,只能耗尽他所有的智慧跟心血将自己改造成了机器人,现在这具身体看似跟以前没有差别,其实内里已经被各种高科技的机械设备所占据,唯独心脏还是原本的那一颗。 可他的心太脆弱了,经不起丝毫的损伤。 有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能早顾易晗一步遇到陈恆,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那他一定会把这个男人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 耳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安静轻柔,都有点不像他的声音了:“开始吧。” 陈恆掀开眼皮看着躺在他身下的青年,雪白纤细的颈部高高扬起,宛如祭台上的祭品,青年从容地闭上了眼,面目清俊沉静,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陈恆不由笑了,不过是取几滴心头血而已,顾寻不是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么,怎么露出这样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好吧,既然顾寻真心待他,等体内的媚骨解了,他就跟顾寻好好过完这个世界。 锋利如刀的利爪抵上了顾寻的心口,陈恆收紧爪子,用力下压…… 温热的血流瞬间溢了出来,将他暗青色的手背染成了血红。 陈恆瞪大了双眼,眼里残余着一丝愕然,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出现的裂纹跟顾寻的胸口的伤口毫无二致,他感觉到体内的那颗王者之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碎裂开来。 “你……” 陈恆张了张嘴,才开口说出一个字,一大口鲜血就从他的喉咙里喷了出来,尽数落到了顾寻白皙的颈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眸中的荒原渐渐復甦,汇聚成清隽而温存的溶溶笑意。 陈恆费力地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该叫他顾寻还是祁唯,他明明试探过顾寻,没有发觉异样才会放心将他排除的,原来兜兜转转,他一直寻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祁唯用力抱紧了陈恆,使得两人的身体没有丝毫fèng隙,鲜血交融中,他凑到陈恆耳边低声喃喃:“幸好……” 后来的话陈恆听不清了。 当两人寄居的身体死去的时候,陈恆跟顾寻的灵魂飘荡在了空气中。 陈恆:“我没想到你是顾寻。” 祁唯笑了笑,纠正道:“不,顾寻是我。” 陈恆不跟他争辩,只问:“这个世界我成功了吗?” “这是贱人系统程序混乱分裂出的一个全新的世界,是基于你失败的第三个世界而成型的。” 陈恆皱眉:“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只要你解了身上的媚骨,你就成功了。” 祁唯伸手想要触摸陈恆的脸颊,才将手抬到半空中,他就意识到他们没有实体,他没有放弃,隔着虚无的空间将手伸到了陈恆脸颊的方向,毫无意外得到了男人的一声嗤笑:“幼稚。” 青年不以为意地笑笑。 “陈恆,你在这个世界,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没有。” “真的没有吗?”青年执着地问。 陈恆略带不耐的语气:“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要去下个世界了吧。” 祁唯只温温地笑,“下个世界,你不是万人迷了。” “哦,那太好了。”他已经厌倦了这幅皮囊带给他的各种麻烦,如果相貌平平,反而更方便他做事。 说完,陈恆不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祁唯一眼,他总觉得祁唯有那里变了,好像性格没有以前那样霸道偏执了,难道是扮演顾寻太久改变了原本的性格? 随即耸了耸肩,算了,还是先离开这个世界再说。 *** “陈恆,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过来跟我们一起打篮球啊。” 面容青涩而富有青春朝气的男生朝他挥了挥手,陈恆抬眸朝对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男生笑容背后潜藏的恶意。男生叫张勇,是班里的体育课代表,平时最喜欢跟霍恩泽玩到一起,而霍恩泽很讨厌“陈恆”,因为“陈恆”是个同性恋。 “好……好啊。”原主紧张的时候比较容易结巴。 张勇笑了笑,露出一口健康闪亮的大白牙,随手将手里的篮球用力砸向了陈恆,当看到陈恆稳稳地接住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刚才本来想把篮球砸向陈恆的脑袋的,倒是没想到居然会被他接住。 陈恆抿了抿,悄悄看了一旁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英俊少年,少年身形颀长,面容白皙俊秀,在篮球场上的这一熘儿学生中尤其出挑,正是原主喜欢的那个霍恩泽。 此时霍恩泽藏起了眼里的厌恶,语气冰冷而淡漠:“开始吧。” 第99页 很快,一群青春飞扬的少年重新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陈恆知道霍恩泽的目标可不是打球,而是想要他丢脸,于是他处处小心,每次那些男生将篮球砸过来的时候,他总是装作不经意地完美避开,次数多了,不免引起霍恩泽的怀疑。 霍恩泽蓦然停下了步子,声音清澈而响亮,刚好让篮球场上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陈恆,你能不能不要张嘴,每次我投篮的时候总会看到你那两颗噁心的龅牙,很影响心情知不知道。” 陈恆抿了抿嘴,低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霍恩泽看着陈恆自卑怯懦的样子,火气更大,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咧开恶劣的笑容,“我帮你矫正一下牙齿好不好?” 好个屁。 “不用……” 话还没说话,霍恩泽手里的那颗篮球划破空气,朝着陈恆面门直射而来。 第111章 陈恆知道, 如果他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不躲开的话,那颗球会把他的一颗门牙给打掉, 原主可是顶着仅有的一颗门牙度过了整个高中时期。因为知道剧情的发展, 陈恆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正要侧身躲开的时候,一只手白皙而修长的手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他的脸上。 砰—— 篮球重重地砸在了那只好看的手的手背上, 砸在地上,继而用高高地摊在了上空, 如此反覆后,最终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的糙坪里。 何溪脸上两道精緻的浓眉微皱, 收回了手,语气又嚣张又张扬:“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像话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了。”张勇心虚地嚷嚷。 一声哼笑从少年鼻息间发出,何溪两手插兜, 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眼,“嘴巴长在你的身上, 你爱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喽。” “你……” 张勇还想反驳,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霍恩泽上下打量了何溪一眼, 挑了挑眉, “你新来的?以前怎么没有看过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又不认识你。” 何溪对霍恩泽没啥好印象,冷冷道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开。 跟陈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顿了顿,皱着眉不耐烦地道:“还傻站着干嘛?等着他们把你的两颗龅牙都打掉吗?” “……” 按照原着对霍恩泽的痴情程度, 他肯定是不会走的,可陈恆没有受虐倾向, 马上就跟在了何溪的身后。 留在原地的霍恩泽用暗含深意的眸光注视着那个骨架纤细的少年,有趣,他很久没有遇到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了。 那一刻,骨子里的征服欲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认识他。 这一边,陈恆跟在少年的身后,尽职地充当着对方的小尾巴。 他知道对方叫何溪,不过还是按照剧情一步步慢慢来。 “刚才真的谢谢你了。” 轻若蚊蚁的话语传到少年的耳里,他勐然转过身,语气依旧不耐:“你怎么还跟着我?” 好吧,这小子脾气真的很差。 陈恆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我叫陈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必要告诉你吧。”他才不想跟这么温吞没种的男生有交集,何溪皱着眉头想。 陈恆摸了摸鼻子,垂下眼,语气失落不已:“对不起。” 他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缩着肩膀从何溪身旁缓缓擦过,顺便在心底数着拍子,一、二、三…… 等到数到十,身后响起了何溪不情不愿地声音:“何溪,我叫何溪。” 真是见鬼了,刚才看着这个男生的孤单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样的背影,他居然会鬼使神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这类反常的举动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的。难道是刚转来这个学校水土不服? 何溪抓了抓一头的黄毛,撇了陈恆略带惊喜的眸色,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很快就把陈恆甩到了身后。 等到何溪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陈恆低下头,勾了勾唇。 阳光如细沙一样笼罩在了他的周身,衬得他的眉眼愈发的清俊动人。 这具身体的长相其实并不丑,脸的上半部称得上英俊,两道长眉不需要修饰就是天然的剑眉,鼻樑挺括,就是下半边脸被突出的两颗门牙毁了,为了包住那两颗牙,嘴突不说还有些外翻。 所以原主不喜欢笑。 陈恆重新迈起轻松的步伐向前走去,脑海中却飞快地理顺了这一个世界的剧本。 剧情很老套,原主喜欢霍恩泽,霍恩泽喜欢何溪,何溪喜欢原主,后来原主因为犯了错,把何溪送上了霍恩泽的床,从此就一直处在愧疚悔恨之中。然后剧情就来到了十年后,霍恩泽继承了家族企业重新商界新贵,何溪一路堕落成为了酒吧的一个脱衣舞男,而原主则靠着自己的双手挣了钱开了一家蛋糕店。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陈恆就不知道了。 这个世界跟以往的世界不同的点在于,它只给了一半剧情,陈恆不知道后续发展。如果按照前三个世界的发展脉络来判断的话,作为配角存在的原主需要让决裂的霍恩泽跟何溪破镜重圆,可第四个世界出的纰漏让他不敢轻易下决断。 他甚至不敢确定谁是祁唯。 是喜欢原主的何溪?还是原主喜欢的霍恩泽?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原主就是个炮灰,霍恩泽跟何溪相爱相杀不关他的事。 理清头绪的陈恆决定按照前半部分既定的剧情发展,静观其变。 *** 原主读高二,成绩在班级里一直处于上游,他其实不算聪明,但胜在努力刻苦,成绩一直很稳定,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霍恩泽跟他同班,两人小学的时候邻居,后来霍恩泽的父亲生意越做越大就搬到了城里的富人区,两人之间也没有了联繫,后来原主初三那年,霍恩泽转到了他的学校,两人才重新有了交集。 毕竟是儿时的小伙伴,刚开始霍恩泽对他还不错,后来有一次,霍恩泽闭眼小憩的时候,原主以为他睡着了,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偷偷亲了霍恩泽的脸颊,这下子,被霍恩泽知道原主对他有超出正常友情之外的感情,两人正式决裂。 从那之后,霍恩泽就不带原主玩了,看着原主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噁心的垃圾。不管霍恩泽怎么针对他欺负他侮辱他,原主始终对他一心一意,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贱骨头。贱骨头是何溪骂他的,没能把他骂醒,后来何溪跟霍恩泽做朋友,也是为了跟原主赌气。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把何溪领了过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班主任姓周,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也是班里的语文老师,平时性格严谨,不苟言笑,此时她依旧顶着张晚娘脸,扶了扶眼镜道:“这位是新转来的何溪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何溪眸色冷漠,在撇过陈恆的时候微微停顿。 班主任:“跟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把。” 何溪:“大家好,我叫何溪,人可何,溪水的溪。” 那标志性的黄毛让大家纷纷将视线投向他的头髮,这哥们儿牛,居然染头髮。 班主任:“何溪同学,麻烦你放学回去把头髮染成黑色可以吗?学校规定学生不能染髮,头髮也不能过长,” “哦。” 一个单音,也不知道是在说会改正还是在说听到了。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班主任巡视了一圈,指了指陈恆的旁边座位,示意他坐到那里。因为霍恩泽带头欺负他陈恆,全班同学都不敢跟他走的太近,也没人愿意跟他同桌,就怕会被他牵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溪没有意义,走到陈恆的旁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将书本取出。 陈恆压低声音道:“你好,何溪。” 少年瞟了他一眼,嫌弃地撇撇嘴,懒得应付。 陈恆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张特别好看的嘴巴,唇形略翘,像爱神之弓,当他不经意间撅起嘴的时候,就好像在跟人索吻。 对于少年的故作忽视,陈恆也没在意,而是悄悄将视线转到了右侧放的倒数第二排位置,那里,霍恩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溪的侧脸,眼里有着罕见的认真跟专注,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恆的视线,霍恩泽扫了陈恆一眼,随即不快地抿紧嘴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装作受惊地收回了视线,陈恆垂眸看向了桌上的书本,看来霍恩泽按照剧情那样对他何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呢。 半个小时后,放学铃声叮铃铃划破了学校的寂静。 班主任布置了作业,然后宣布放学。 作为值日生,陈恆要留下来打扫教室,由于班级值日是按照同桌来分组的,作为陈恆的新同桌,何溪理所当然地也留了下来。 为了感谢白日何溪的帮助,陈恆按照剧情的那样将何溪的的那份值日工作也拦了下来。 “这不好吧?” 何溪嚼着口香糖道。 “没关系的,今天真的谢谢你替我解围。” “我不是替你解围,是你们太吵了,影响我睡觉。” 陈恆有很有耐心地道:“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是事实,我应该要报答你的。” “那行吧。” 何溪吹了个泡泡,嘴巴微微撅起,陈恆不免在他的嘴边多扫了一眼。 也许是被少年看到了,他挑了挑眉,突然笑了。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透过透明的窗户折射进来,把他长而直的眼界镀成了金色,轻轻一眨眼,细碎的阳光就落尽他的眼底。陈恆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睫很浓,微微眯起眼的时候,有点像猫,只见少年把泡泡咬破吸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把扫帚塞到了陈恆的手里:“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 陈恆咧开嘴唇露出一个笑容,随即意识他现在是个牙擦苏,刚要把嘴抿起,何溪懒洋洋的声音划破一室浮动的微尘飘进了他的耳朵。 “牙齿露出来又没事,又不丑。” 陈恆一怔,又见何溪突然恶作剧地一笑,上前两步扯住了他的脸颊,将他的嘴巴往旁边拉,拉成兔八哥的样子,末了,少年伸手指了指他那两颗长长的露在外面的门牙,“嘻嘻,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幼稚。 第112章 到了隔天, 霍恩泽来问陈恆要作业抄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跟何溪打了声招唿:“真巧, 没想到你会跟我一个班。” 第100页 何溪本来正趴在桌上睡觉, 听到霍恩泽的声音,他掀开一只眼睛撇了来人一眼,伸出五指抓了抓蓬松的黄毛, 满脸的不耐烦,“怎么又是你?”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周围本来正谈笑风生的学生顿时噤声。 静默。 所有人都用同情而怜悯地神色看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同学,然而令他们惊掉下巴的是, 霍恩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罕见地露出温和的笑意:“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我叫霍恩泽,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 何溪耍给他一个白眼, 转了个头将脸朝向了陈恆的方向, 继续睡觉, 那一头黄毛嚣张的炸开, 每一根头髮丝都在表达着对霍恩泽的不屑。 陈恆故意用紧张而忐忑的眼神看着霍恩泽,后者接连两次被拂了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察觉陈恆在看他, 他目光一寒,眼里嗖嗖嗖地射出冷箭, 又是那个轻鄙不屑又厌恶的神色。 这区别对待还真明显。 陈恆故意装作受伤地低下了头,没过多久,笼罩着他的那个影子就自动移开了。 气氛这才慢慢活络起来,周围重围重新有了打闹的声音。 “餵?你在哭吗?” 细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戳了戳他的大腿,陈恆转头看去,何溪正从臂弯里睁大眼睛打量着他,见陈恆眼里没有什么异样,少年似乎松了一口气,暗自嘀咕:“我还以为你一看到霍恩泽就紧张的要哭出来呢。” 陈恆笑笑,语气虚弱地道:“他人……其实很好的。”才怪。 “切,也只有你才这么没脸没皮贴上去。”少年重新将脑袋转过去,那后脑勺对着陈恆,“真搞不懂霍恩泽有什么好。” 是啊,霍恩泽有什么好,原主真是一根筋。 放学前,班主任布置好了回家作业后,扫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何溪的那一头黄毛上,然后毫无意外地把他叫到了讲台边。 班主任:“头髮怎么没有染回来?” 何溪:“忘记了。” 班主任噎了一噎,顿了顿,眼风一扫就落到陈恆的身上,“陈恆同学,你放学后有时间吗?” 陈恆不明所以,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老师,有什么事吗?” 指了指何溪的黄毛,班主任就下了命令:“你放学后就陪你新同桌一起去理髮店一趟吧。”说着,班主任转头看向何溪,“何溪同学,这次应该不会忘了吧?” 何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这样,陈恆跟何溪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理髮店。 去理髮店的路上,何溪一脸痛惜,似乎很捨不得他那一头黄毛,默不吭声地走在了前头,他发育的晚,个字还没有陈恆高,步子迈的倒挺大,陈恆推着自行车,要稍稍加快速度才能跟他持平。 陈恆犹豫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要变丑了你能开心?”何溪白了他一眼。 陈恆真心地道:“你染回黑髮肯定好看。”这何溪哪里都好,就是在审美上有点非主流。 “真的?”何溪不信。 陈恆用力点头:“真的。” 揪起一小撮捲毛绕了手指一圈,何溪半信半疑,陈恆停下脚步,指了指面前的阿洋理髮店,“到了。” 搁在身侧的两手用力攥紧,何溪深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踏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何溪心情低落地走了出来,不习惯地拉了拉他变黑变短的头髮,没什么自信地问:“好看吗?” 陈恆真心地道:“好看。” 简直从一髮廊非主流变成了个安静清俊的美少年。 美少年变扭了一阵子,把手放下,冷哼一声:“我知道我好看,不用你告诉我。” “……”自恋。 两人都是走读生,陈恆回家一家要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他瞅了瞅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何溪,礼貌地问:“你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妈给我在这附近租了个小套房,走几步路就到了。” 陈恆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何溪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夕阳的余晖就像是舞台落幕前的最后一束灯光,打在了少年的身上,镌刻出一副歷久弥新的剪影,然后定格。 陈恆收回视线,踏上自行车离开了。 *** 何溪成绩很糟糕,班主任特意交代陈恆在学习上好好帮助他,陈恆作为一个好学生,当然义不容辞地答应了。陈恆平时去食堂吃饭没个伴儿,何溪又是新来的,跟班里的同学不熟,两人自然而然就一起吃饭。 几乎可以到寸步不离的地步。 何溪本来看陈恆那怂样,一直瞧他不顺眼,接触久了发现他人除了比较包子外也没什么明显得缺点,再加上陈恆为人勤快,经常帮他打扫卫生,还给他抄作业,他就勉勉强强认同了这个新同桌。 既然把陈恆看成了自己人,整天讨好霍恩泽的那群人再来欺负陈恆,他何溪就看不惯了。 有何溪护着陈恆,班里的一些男生不敢再在明面上针对陈恆,一是何溪那小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而是他们看出霍恩泽有意想把何溪收入麾下,他们也不好得罪何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剧情完全按照本来的剧情发展着。 陈恆算了算时间,应该快到了三人之间关系发生变化的转折点了。 一日,陈恆上完厕所,被霍恩泽堵在了厕所里。 霍恩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恆,“你跟何溪关系挺好的啊。” 这是吃醋了? 陈恆故意缩着肩膀,唯唯诺诺地道:“何溪人很好,给了我很多帮助。”眼看着霍恩泽的眼神越来越暗,陈恆咽了口口水,一脸紧张地道:“我……我很高兴有他这样的朋友。” 霍恩泽放开了对他桎梏,后退两步,两手抱臂,优美的唇角扬起,忽然冲着陈恆露出了一个阳光般失色的灿烂笑容,他微微眯着眼道:“你忘了,我们也是朋友啊。” 陈恆顿时激动不已,结结巴巴地道:“我们真的……是……是朋友吗?” “当然。” 霍恩泽继续微笑着看着他,持续对他用电眼攻势:“你能找个机会为我跟何溪引荐一下么,他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一直不太喜欢我。” 剧情这样发展,陈恆当然要往下跳了,“当然可以了。” “那好,今晚放学后我请你们吃饭,你回去记得跟何溪说一声。” “好……好的。” 陈恆带着晕乎乎的神色回到了座位,何溪看到他是跟霍恩泽一起回来的,不由警惕地直起了身,戳了戳陈恆的胳膊:“他没欺负你吧?”难道他以后还要负责陪这傻子上厕所? “没有。” 摇了摇头,随即舔了舔门牙,凑到何溪的耳边道:“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有钱?”何溪面露狐疑。 陈恆含煳地唔了一声,“你这段日子帮了我很多,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就只能请你吃顿饭了……” 何溪没认真听,注意力渐渐被陈恆耳后的那颗小痣吸引了,那颗小痣呈红色,小小的一点,会随着陈恆说话而轻晃,他看着看着不由伸出了手,等到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唰的一声抽回了手。 胳膊肘正好打在了陈恆的肩上,他哎呦一声,停下了说话声,“你怎么了?” “没事。” 何溪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乱瞟着,就是不敢看陈恆的眼睛。 陈恆琢磨着何溪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对他起心思的,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温柔地道:“那你晚上答应跟我一起吃饭了吗?” “随便。” 何溪埋着头装睡,心脏却扑通扑通跟马蹄似得蹦的欢快,就差没有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也没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不正常,按照他本来的打算,是想等满十八岁后去混同性恋圈子,然后找个志同道合的同性恋人过日子。他还特别幻想过未来的另一半一定要身材好,有一双又长又直的大长腿,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颜控,另一半必要要是大帅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对这个粗笨木讷的同桌心跳加速。 他悄悄转过了头,视线从上到下瞄了陈恆一眼。 腿是挺长的,屁股也挺翘,宽肩窄腰,先天身体条件优越,就是颜值被那俩门牙给拖累了。 只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脸红心跳,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心有点慌,又按捺不住想要多看对方两眼,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表现?何溪向来喜欢直视自己的内心,绝不会当鸵鸟,于是他趁着上体育课四下没人的时候,把陈恆堵在了墙角。 “你……你干嘛?” 被何溪围困在了角落,鼻息间都是少年身上皂角的清香味,陈恆瞧了瞧少年眼里流露出来的危险神色,愣了一愣,难道这小子要强吻他? 下一刻,何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那张小噘嘴,语气嚣张肆意,带着命令的口吻:“你,亲我一下。” 第113章 陈恆瞅了瞅那张粉嫩的微撅的小嘴, 又顺势瞧了瞧撅嘴的主人,少年故意用盛气凌人的气势掩饰了他的害羞, 眼神有些飘忽不敢跟陈恆对视, 见陈恆没有任何举动,何溪有些气恼地竖起了眉:“你怎么不亲?” 陈恆结结巴巴:“我……我是男生。” 废话,你是女的我还不要你亲呢。 何溪咬了咬嘴, 忽然捧住了陈恆的脸,踮起将嘴脚尖撞了上去。 “哎呦。” 声音却不是从陈恆嘴里发出的。 陈恆眨巴了一下眼睛, 牙齿被撞的有点痛,不过跟他比起来, 何溪好像更严重点,只见他捂住了嘴巴,眼睛死死闭上, 扭曲着脸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你……没事吧?” 耳边听到陈恆迟疑的问候,何溪掀开一只眼皮瞪了他一眼, 声音跟含在了嘴里似的含煳不清:“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还不是你自己要凑上来的。 陈恆心里好笑, 嘴上却着急地道:“你把手放下来, 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第101页 别别扭扭了一会儿, 少年慢慢将手放下,陈恆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好像嘴巴有点肿,估计是被牙齿磕破了。 何溪舔了舔嘴唇, 应该是舔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怎么样?” 陈恆摇了摇头,“嘴巴一点点肿,看不太出来。” 少年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他刚才本来是想借亲嘴来进一步确认自己对陈恆的感情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尴尬,他又是气恼又觉得丢脸,最后红着脸兇巴巴地沖陈恆吼道:“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 陈恆发誓:“我保证不说出去。” 见陈恆表情真诚不像骗人的样子,何溪松了一口气,可心底原本那点旖旎的心思是完全没有了。 果然是错觉吧。 他怎么会喜欢陈恆这个二愣子呢。 晚上放学的时候,陈恆把何溪带到了霍恩泽预定的那家酒楼,有服务员过来领他们进里面的vip包厢,跟在服务员身后的时候,何溪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即拉了拉陈恆的袖子,“你确定不是要吃霸王餐?” 何溪的声音不小,刚好可以让前面的服务员听到,陈恆观察到那个服务员的脚步慢了半个拍子,“进去就知道了。” 见陈恆表情笃定,何溪只好把疑问放在心底。 等到走进包厢后,何溪总算明白陈恆为什么可以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消费了。 霍恩泽站了起来,冲着何溪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陈恆注意到霍恩泽还特地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头髮也经过精心的打理,这一身行头就算去参加个名流晚宴也很合适。感觉到一道刺目的目光朝他射来,陈恆转头望去,发现何溪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便轻咳了两声,只好说了实话:“其实今天……是霍恩泽请我们吃饭。” “……”居然会说谎了。 霍恩泽气质高贵傲慢,偏对何溪温柔地笑道:“既然来了,就赏脸吃个饭,有什么误会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 陈恆也在一旁劝说:“是啊,大家都是同学。” 何溪没说话,眼眸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恆表面上表现得木讷忐忑,心底却一派淡定,他知道何溪会留下来。 果然,在漫长的安静下,何溪率先出了声,声音很小,只有陈恆一个人听到,他听到何溪冷冷地骂他:“贱骨头。” 陈恆垂下眼,下一刻,他又听到何溪的声音恢復了以往的调调:“你可别后悔。” 甩下这句话后,何溪扯开嘴角,大步走到了霍恩泽的对面坐下。 陈恆也跟着在他的旁边坐下,对面的霍恩泽要给何溪倒酒,何溪伸手捂住了酒杯,语气难得比较平和:“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何溪酒量确实很差,基本一杯就醉,按照剧情发展,霍恩泽就是灌醉了何溪后,把他给强了。 原主来迟一步,没能阻止一切的发生,从此就陷入悔恨之中,因为是他亲手把何溪交给的霍恩泽,何溪醒来后以为是原主做的,还跟原主好上一段时间,等到知道真相,何溪恨上了陈恆跟霍恩泽,三人之间的友情正式决裂。 陈恆回过神来,看到霍恩泽笑笑,将酒收了回来,给何溪倒上了果汁,陈恆也跟着沾光,能够喝到霍恩泽亲手倒的果汁。 陈恆默默地喝着果汁,听着何溪跟霍恩泽有说有笑的聊天,何溪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收起了身上的刺,看上去跟霍恩泽聊的特别投缘。陈恆继续充当着背景板,等到一顿饭吃饭,何溪跟霍恩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吃完饭后,霍恩泽提出送他们回去,陈恆知趣地说他骑自行车回去,霍恩泽就送了何溪回去。 晚上洗好澡出来,客厅的座机响了。 陈恆擦着头髮过去接了电话,“餵?”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陈恆不得不再次出声:“谁啊?” “是我。” 是何溪的声音。 何溪曾经问过他手机号码,陈恆没有手机,就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 陈恆哦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没事。”本来想问他看自己跟霍恩泽走的近,会不会不高兴,现在听到陈恆平静的声音,他发现自己果然是想太多。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陈恆有些莫名,挂断电话,擦着头髮回了房间。 *** 霍恩泽加入了陈恆跟何溪的队伍,三人的关系在别人看来就是铁三角,众人不知道陈恆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够得到霍少的另眼相待,不过此后学校里没人再针对他了。 多数时候,陈恆都是作为何溪的一个陪衬站在霍恩泽身旁的,霍恩泽也不像以前那样对陈恆冷言冷语,至少表面上对他不错,有什么好东西也会顺带给他一份。 时间悠悠地流逝着,很快寒假就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主家境不好,父亲早年在工地的时候不小心弄折了腿,干不来重活,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陈母一个人身上,陈母是电子厂的一名普通女工,经常要倒夜班,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陈恆找了个小饭馆当帮工,做了一个多月的寒假工。 等到开学的时候,他晒黑了很多,身板看上去更结实了。 眼瞅着陈恆比以前更挺翘更浑圆的臀部,何溪发现自己心底的那一丝邪火又被勾上来了,每次做操的时候,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偷瞄那两瓣的屁股,有时候他会故意开玩笑地伸手摸上一摸,对上陈恆疑惑的目光,他故意装作没看到,然后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他好像越来越变态了怎么办? 他不仅想摸,还想扒掉那碍眼的裤子看。 将何溪纠结烦恼的模样看在眼底,陈恆只当不知道,后来何溪这小子不知抽什么风,天天陪他一起上厕所,然后拿余光一直往他那儿瞟,末了,何溪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呦,你发育的不错嘛。” 陈恆干笑了两声,迅速拉上了拉链。 此后这样的剧情不断重复上演。 何溪纠结了半个月后,无奈地发现自己貌似真的喜欢上了陈恆。 不管是喜欢还是上。 他看的出陈恆跟他是同一类人,就暗搓搓地想要勾引他。 这一天又轮到了陈恆跟何溪值日。 何溪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桌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恆的背影看,此时陈恆背对着他在扫地,微微弯着腰,就算穿着校裤也藏不出那里面性感美好的肉体。 他咽了口口水,“喂,陈恆。”声音有点沙哑。 陈恆直起身看了他一眼,“嗯?” 何溪清了清嗓子:“你明天来我家吃饭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啊。”陈恆点头,语气自然问:“恩泽也来吗?” 听他提起霍恩泽的名字,何溪皱了皱眉,“就我们两个,不带他。” 陈恆哦了一声,没反对。 两人说好了在校门口会合,何溪在校外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平时家里就他跟保姆住,小长假的时候他才会回自己的家。两人吃了饭后,看了一会儿电视,随后何溪就提出看电影。 他收藏了几部不错的经典的gv,内容挺浪漫含蓄的,应该不会吓到陈恆。 陈恆知道何溪想做什么,只是温顺地点点头,很快,电视上就出现了两男的接吻的镜头。 何溪装模作样地惊叫了一声:“啊,我放错片子了。” 陈恆:“……” “你不会介意吧?” 陈恆脸不红心不跳,偏偏要装作吃惊的样子,结结巴巴地回:“不……不介意。” 顿了顿,他略带迟疑地道:“你……喜欢男的?” 何溪嗯了一声,“你不会讨厌吧?” 陈恆声若蚊蚁地嗫嚅:“我跟你一样。” 何溪早就看出陈恆喜欢霍恩泽,听到他的回答也不意外,他移坐到了陈恆的身旁,肩膀擦着肩膀,“我们要试试吗?” “啊?” 指了指电视上放的视频,何溪言简意赅:“接吻。” “……”真主动。 “这次一定不会再磕到牙齿了。” “……” 见陈恆不说话,何溪将嘴凑了过来,陈恆顺势往后躲,何溪见了,一不做二不休抱住了陈恆的腰,陈恆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两人齐齐往床上倒去。 第114章 担心会被拒绝的何溪不等陈恆开口, 捧住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这个吻虽然没跟上次那样直接撞牙, 但也磕磕绊绊好不到哪里去,何溪没什么经验, 陈恆虽然有经验却装作没经验, 两人亲了一会儿, 何溪身体一僵, 有些尴尬地看着身下的陈恆,声音低了很多:“我好像有反应了。” 陈恆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沉默了一下,同样很尴尬:“我好像……也有点。” 本来他只是想逗逗何溪,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明明体内的媚骨已经解了,可由他的灵魂操控的这具身体似乎变的有点敏感,被何溪抱着亲亲摸摸了一会儿就开始发热。 何溪很快也发现陈恆有了跟自己一样的反应,他脸上的尴尬褪去, 提议道:“我觉得我要冲个凉。”顿了顿,他朝陈恆递了一个暧昧的目光,“你来吗?” 陈恆:“还是你先吧。” “好吧。” 何溪从陈恆身旁爬了起来, 快速地闪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中,陈恆低头扫了一眼, 心想,难道是好久没有那个的缘故? 何溪洗澡的速度很快,不多久就裹着浴袍出来了,看到陈恆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心念一动,拽起陈恆的胳膊就往浴室的方向推:“你也去洗吧。” “不用了……” 不等陈恆拒绝,他就把陈恆推进了浴室,顺便把门带上。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陈恆出浴的样子了。 陈恆的身体早就平静了下来,他已经猜到了何溪的想法,笑了一笑,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等到水声停止,何溪几乎是屏住唿吸一动不动地盯着浴室门,眼里跟着了火一样。 然后,他就看到那扇将他跟陈恆隔开的门缓缓开启—— 第102页 “怎么了?” 看出了何溪眼底流露出的失望,陈恆明知故问。 “没什么。”果然是个二愣子,居然不穿他给他准备的浴袍。 经过刚才这么一出,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 何溪见陈恆不说话,低着个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不免有些焦躁,他习惯性地抓了抓头髮,伸出脚丫子踢了踢陈恆的小腿,“餵——” “嗯?” 陈恆微转过头,眼神充满迷惑。 看着陈恆那略带迷茫而无措表情,何溪的那颗骚动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脸颊开始发烫,他摸了摸脸,视线又开始乱飘:“那个……那个……” 陈恆很有耐心地等着,还是何溪察觉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有点怂,挺了挺胸膛,故作镇定地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就只是朋友吗?”何溪不太高兴,探出脚丫子勾起了陈恆的裤管,往外拉了拉,低咳两声道:“你就不想有进一步的发展?” 少年说的都这么明显了,陈恆也不好意思继续装傻,于是他用比较委婉的语气道:“我还是想先以学业为重,其他的事情等上大学了再说。” 何溪成绩很烂,反正他爸说了,不管他成绩多差都会花钱把他弄进大学,不行就直接送他出国留学,现在听到陈恆说上大学的事,他眼睛一亮,问:“你想考哪所大学?” 陈恆随口道:“a大。”他完全可以上一个更好的大学,不过原主的能力有限,他就报了个相对好一点的学校。 何溪的眼睛立马就黯淡了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重拾信心:“我也想上a大。”他初中时成绩很好,要不是他爸跟他妈离婚娶了个后妈,他也不会故意跟他爸抗议而荒废学业。 陈恆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事实上,按照剧本发展,后来何溪确实拿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不过他没有去读。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努力的。” 何溪神色坚定地开口,眼里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彩。 接下来,何溪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学习上特别用功,那拼命三郎架势让很多同学另眼相待,当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期中考试,何溪从班级倒数前进了二十多名的时候,班主任在课堂上当众表扬了他。 霍恩泽好奇何溪的蜕变,跑过来问陈恆原因,陈恆只说不知道。 按照霍恩泽原来的想法,他是想高三毕业后跟何溪一块儿出国的,何溪的家世背景虽然不及他,但是也不差,就算何溪家庭条件不行,他也愿意给他提供留学的一切生活开支。 霍恩泽问陈恆知不知道何溪想报考哪所学校,陈恆还是说不知道,霍恩泽有有点恼了,“你跟何溪关系不是最要好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陈恆委屈地低下头,讷讷:“我真的不知道。”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还是我自己去问吧。”霍恩泽语气很是不耐烦。 至于霍恩泽到底有没有从何溪嘴里打听出来,陈恆就不知道了。 何溪成绩一路突飞勐进,在期末考试的时候,一跃进入了班级前五,当真是跌破无数人的眼镜,要不是将他的勤奋刻苦看在眼底,真要怀疑他是不是考试作弊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高三。 也许是受何溪的影响,霍恩泽也开始用功学习了,以前霍恩泽会经常组织聚餐打球之类的活动,现在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为了相互督促学习,他们三人便约着在每个周末的时候到霍恩泽的家里复习功课。 霍恩泽依旧不喜欢陈恆,但为了讨好何溪,他只能把陈恆捎上。 高考结束的那天,何溪从考场出来腿都是软的。 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跟陪同的家长,何溪将脸靠在陈恆的肩膀,如释重负地笑道:“终于解脱了。”随即他用脸颊轻蹭着陈恆的脖子,“可以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了。”语气十分自信。 陈恆眨了眨眼,刚想把何溪推开,一道逼人的目光如毒针一样刺在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刚好对上了霍恩泽盛怒的脸色。他迅速将何溪推开,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何溪纳闷地扫了他一眼,余光看到霍恩泽朝他们这里走来,他顿了顿,嘴角扬起客套的笑容,“考的怎么样?” 霍恩泽已经恢復了平静的表情,“应该还行。”他早就看出何溪对陈恆的感情不一般,不过他脸上愣是不动声色,只微笑着道:“好不容易考完了,今晚我们去ktv放松一下吧?” 陈恆心一突,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如果他猜的没错,接下来的剧情就是霍恩泽把何溪灌醉,然后带回酒店给那啥了,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何溪羊入虎口吗?可这个世界他只是一个炮灰,真正的大戏是霍恩泽跟何溪十年后重逢的故事。 虽然他只知道一半的剧情,但不难猜测,霍恩泽或何溪之间将会有一段孽缘,至于结局是he还是be,他还要观察后续发展,如果霍恩泽跟何溪结局在一起的话,他要负责破坏,如果没在一起,他就要撮合。 此时何溪全然不知道危险的降临,眉眼弯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他:“陈恆,你去不去?” 陈恆知道,只要他回答不去,何溪肯定也不会去。 他迟疑了片刻,道:“好啊。” 第115章 到了ktv, 霍恩泽果然点了很多酒, 红酒啤酒鸡尾酒混着来,何溪皱了皱眉, 跑去点了果汁。 也许是有霍恩泽在, 气氛总是有些拘谨。 霍恩泽也看的出来, 主动坐到点歌机前负责点歌, 陈恆跟何溪坐在一块儿,何溪难得有点腼腆,语气十分谦让:“你先唱吧。” 陈恆看了霍恩泽一眼,后者眉眼幽深暗沉,如有暗流在眼底深处缓缓流动, 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朝陈恆点了点头,附和道:“你就唱吧,都是朋友, 不需要不好意思。” 陈恆这才接过何溪递来的话筒,唱了一首比较经典的老歌。 原主的声音条件不错,音色低沉悦耳, 如陈酿一半醇厚动听,何溪捧着果汁安静地听着, 昏暗的光束打在了他的侧脸,他澄澈幽深的眼底似涌动着一道灿烂的星河,将他的脸庞点缀的星光熠熠、神采飞扬。 一曲毕,何溪一边鼓掌一边催促着他再唱两首。 陈恆微微一笑, 又一鼓作气唱了三首,何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的果汁,捧着个小脸听的如痴如醉,眼底的星光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明亮夺目。等到陈恆唱完了,霍恩泽看着发光体一样的何溪,眸光被黑夜覆盖,沉沉道:“何溪,你也来两首吧。” 何溪似乎刚回过神来,眨巴了下眼,微微放大的瞳仁里有着挣扎的神色。 他转头瞟了陈恆一眼,见他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何溪咬了咬牙,报了歌名,拿起身旁的话筒就要唱。 这一唱就一发不可收拾。 何溪似乎唱上瘾了,豪气地一连点了十来首歌,这下子,魔音入脑,鬼哭狼嚎,陈恆面色僵硬地端坐在沙发上,费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离开包厢。怎么会有人每一句歌词都不在调上,偏还能唱的自我陶醉,甚至还站了起来微微摇摆着身体,似乎沉浸在了那美妙的歌曲中不能自拔。 这让陈恆不由想起了第二个世界苏珏第一次登台唱歌的那一幕。 不过苏珏还有自知之明,这个何溪就…… “我先出去抽根烟。” 听到声音,陈恆朝霍恩泽投去一眼,正好看到霍恩泽打开了包厢的门,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门外,显然也是忍受不了何溪的歌声,陈恆的屁股虽然仍然粘在沙发上,神思却开始放空,连什么时候何溪放下了话筒也没注意。 何溪摸了摸嗓子,也许是他刚才唱的太大声了,有点不怎么舒服。 他摸了杯饮料灌入喉咙,斜眼看到陈恆似乎在发呆,他顿了顿,心里的那一丝苏痒又被勾了上来,就跟有人用羽毛在时不时撩拨着,鬼使神差地,他拿了瓶鸡尾酒对着嘴边灌了两口壮了状胆,随即他舔了舔湿润的嘴角,伸手拍了拍陈恆的肩膀。 “嗯?” 陈恆下意识地侧过头,下一刻,一个柔软的物体就贴了上来。 心忽地漏了半个拍子。 他感觉那湿滑的物体撬开了他的唇齿,在他的口腔轻轻搅动,带着点试探跟勾引,也许是灯光太迷离,气氛太暧昧,陈恆不知不觉间就开始了回应,口腔里蔓延着一股甜甜的水果味。 水果味? 陈恆浑身一震,勐地睁开眼,少年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像抹了胭脂一样粉嫩柔滑,长长卷捲地眼睫微微半阖,醉眼迷离。 他居然喝酒了。 “陈恆,陈恆……” 少年一边贴着他的唇一边喃喃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几分醉意,沙沙的哑哑的,跟裹着丝绒一样搔着陈恆的心。他定了定神,伸手抵在了何溪的肩膀,“你喝醉了。” 何溪两手用力勾住陈恆的后颈,将脸贴在了他的颈部,轻轻耸动着鼻翼,着迷地唿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陈恆,我喜欢你。” “你醉了。”从身体内部窜起的战慄让陈恆身体一僵,他声音克制地重复了一遍。 何溪跟没听到一样,炽热的唇贴在陈恆的耳廓,不断地把自己心底那些羞耻的秘密倒了出来,“你的屁股真他妈翘,比我看过的那么多片子里的男的还好看,我一直都想摸一摸,上课的时候想,做作业的时候想,晚上睡觉得时候也想。” “……” “你知道吗,我昨晚梦到你了,我梦到我把你绑在了床上,剥掉了你的裤子,然后……”何溪吃吃地笑着,“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 “可是怎么办呢?”少年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烦恼,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谁让你整天在我眼前晃,故意勾引我。” 听到何溪的那些醉话越说越下流,陈恆脸颊不知怎么的有些发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把缠在他身上的何溪推开,吱嘎一声,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陈恆一顿,抬眸看去,刚好对上霍恩泽铁青的脸色。 “你在干什么?” 第103页 霍恩泽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沉沉的质问跟怒火。 陈恆结结巴巴地道:“何溪……他喝醉了,我……” 没等他说完,霍恩泽大步上前,一把将何溪从陈恆的怀里拉出来。怀里突然一空,陈恆愣愣地看着对面,何溪醉的有些站不太稳,眼里雾气氤氲,被霍恩泽揽在了怀里,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霍恩泽,咕哝:“放手。” 霍恩泽警告地瞪了陈恆一眼,和颜悦色地对怀里的何溪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陈恆呢……” 何溪似乎认出了霍恩泽的声音,眉心紧锁,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四下乱扫,看到陈恆就在对面,他脸上浮现出依赖跟信任的神色,朝着陈恆伸出了手,“陈恆。” 陈恆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何溪在霍恩泽的怀中挣扎,喝醉了的他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如果不是霍恩泽扶着他,他可能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现在可以走了。” 霍恩泽面色不善地看着陈恆,声音很冷,又是那种看垃圾的眼神。 陈恆垂下头,沉默了片刻,道:“何溪他……” 霍恩泽打断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 “还不滚?” 怀中的人一直在努力挣扎,霍恩泽不得不用了几分力道按住他,耐心尽失地冲着陈恆吼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霍恩泽也没有在陈恆面前掩饰他对何溪的企图,他不觉得以陈恆这么懦弱的性格会破坏他的好事。 陈恆站着没动,嘴唇微微蠕动,低声道:“你不是说……你讨厌同性恋吗?” 早就厌恶他的磨磨蹭蹭跟拖延时间,霍恩泽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表情傲慢而讽刺:“我不是讨厌同性恋,我是讨厌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一想到你喜欢我,我就想吐。” 他故意用恶毒伤人的话语辱骂陈恆,看到陈恆脸色越来越白,他只觉得大快人心。他一开始讨厌陈恆,确实是觉得他变态喜欢男人,后来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跟他同性的何溪时,他讨厌陈恆,是因为他知道很细喜欢他。 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居然喜欢样样不如的陈恆,他就觉得心中有一团恶火在燃烧。 陈恆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似乎是被霍恩泽的这一席话打击到了,身形摇摇欲坠,他伸手撑在墙上稳住了身体,扫了霍恩泽怀里的何溪一眼,随即垂眸避开了何溪迷濛的目光,苦涩地道:“我明白了。” 转过身的时候,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插手。 剧情本来就是这么发展的,他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炮灰,何溪跟霍恩泽会发生什么不关他的事,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等到快要走出ktv了,陈恆停下了脚步,靠在走廊的角落发了一会儿呆。 这两年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走马观灯似得掠过,最后停在了何溪靠在他的怀里,神色虔诚地对他说着喜欢的那一幕。 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何溪的悲剧就是他促成的。 陈恆有些烦躁地皱紧了眉头,这不像他,他不会这么优柔寡断,这么犹豫不决,不会为任何人心软,更别说何溪只是一个虚无世界的虚拟角色。 脑海里有一股声音在催促他,催促他快点离开,让剧情顺利往下发展。 可脚下却牢牢生了根,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上一步。 算了,陈恆对自己说,他只帮何溪这一次,这唯一的一次。 哒哒哒的脚步声重新在走廊响起。 陈恆加快步伐往回走,推开原先的包厢,服务员正在收拾酒瓶,看到陈恆愣了一愣,“你找谁?” “我走错了包厢了。” 陈恆冷静地道了一句,按照ktv的指示牌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在脑海中迅速提取信息,隐约记得原主后来找过去的那个房间号。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陈恆找到前台小姐,向她询问了一下刚才的开房的两个人的房间号,见前台小姐神色防备,陈恆解释说是他们的朋友,还让她给霍恩泽打电话。 前台小姐半信半疑,用座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前台小姐用客套而不失礼貌的声音说了几句后把电话给了陈恆。 “你又有什么事?”霍恩泽的口气很沖。 陈恆语气恭敬:“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证落下了,回到包厢找了一圈没找到,可能是不小心掉在何溪身上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霍恩泽明显不想让陈恆打搅他的好事,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耳边传来嘟嘟嘟额忙音,陈恆面不改色:“好的,我马上到你的房间来一趟,真的不好意思。”说完,他将电话交给了前台小姐,一脸歉疚地道:“我朋友让我过去拿一下我的身份证,你看……” “好吧。”对方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话,查了一下房间号,“他在205。” “谢谢姐姐。” 陈恆腼腆地道了一声谢,很快就来到了205号房间外。 他先是敲了下门,见没有动静,便不间断地用力敲,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霍恩泽出现在了门后,披了件白色浴袍,头髮微湿,看到是陈恆,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扭曲,气愤地吼道:“你有完没完?想死是不是?” 陈恆脸上没有露出以往那样怯懦的神色,而是扯开嘴角朝着霍恩泽微微一笑,笑容蛊惑,眼里涌现着黑暗而深沉的暗潮。 第116章 被催眠的霍恩泽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转过了身, 走到了一旁的沙发旁躺下, 阖上眼帘,似乎在做什么美好的甜梦。 陈恆将门关上, 往里走了几步, 听到何溪的声音从里侧的卧室传来, “陈恆……陈恆……”一声声, 声线沙哑甜腻,像吃了糖一样腻人。 顿了顿,陈恆先是用座机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模仿着霍恩泽的声音说是刚才来的朋友要在这里留宿一晚,前台小姐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挂断电话后, 陈恆调转步子走向了卧室,一眼就看到何溪敞开四肢仰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看上去竟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他似乎很难受, 不断扭动着身体,白皙修长的指尖不断地撕扯着他的衣服,陈恆扫了一眼, 见何溪衣着完好,应该是霍恩泽刚在洗澡没来得及动他。 陈恆走到何溪身旁, 俯身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何溪,醒醒,我带你出去。”掌心触到的皮肤烫的吓人, 陈恆微愣间,何溪半眯着眼睛揽上了他的脖子,不断喃喃:“陈恆,我好难受……” 旁边的茶几上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水,联想到何溪不正常的反应,陈恆顿时有点头疼,这霍恩泽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居然给何溪下药。 他想将何溪的手掰开,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忽然使力箍着陈恆的后颈往下压,陈恆一时不察倒在了何溪的身上。 何溪舒服地嘆息了一声,可是还是远远不够,体内的那团火越烧越旺,迫使他胡乱地抓着陈恆的衣服,哼哼:“你摸摸我好不好?”说话间,他抓住陈恆的手就往下拉。 额角青筋暴跳,陈恆咬了咬牙,动作强硬地拽起了何溪的手,把他从床上半拖半抱着弄到了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冷水浇了何溪一身,他似乎觉得冷,锁在角落抱住了身体,意识似乎有点清醒了,眼角红红的,满脸委屈地看着陈恆,小噘嘴看着撅的更高了。 就好像陈恆是欺负他的大灰狼一样。 陈恆关掉花洒,拿了件宽大的浴巾裹在了他的身上,“还行吗?” 何溪不吭声,任由头髮上的水珠划过脸颊,喝醉了的人比较任性,他就维持着两手环住膝盖的姿势,默默将脸埋在了臂弯。陈恆无奈地嘆了口气,“衣服都湿了,把衣服脱了吧。” 少年还是不说话。 陈恆又担心他着凉,就调了下水温,重新打开花洒,温暖的水流洒落下来,驱散了何溪身上的寒气。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这么僵持着总不是办法,陈恆关掉花洒,直接上手去脱何溪的衣服,本来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何溪还挺配合,甚至主动站起来张开双臂享受着陈恆的服务。 他站的不太稳,就靠在浴室的大理石砖上,脸儿粉扑扑的,由着陈恆剥鸡蛋似的把他剥了个干净。 陈恆去够浴袍给何溪套上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何溪的身体,少年身体的温度降了很多,就是生理反应还没有完全消退,陈恆只当没看到,三下五除二地给何溪裹上了浴袍,然后把他半抱到了床上。 撤开手时,何溪搂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陈恆的胸前,蹭了蹭脸,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陈恆。” “嗯?”陈恆摸了摸他的头髮,还是湿的,便用干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头髮。 “高考结束了。” “嗯。”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陈恆帮他擦头髮的动作一顿,声音低柔而不失冷静,“当然了。” 听到这话,何溪立刻仰起了脸,星星似的光芒突破了他眼里的云雾,闪闪发光:“你说的是真的?” 有那么一刻,陈恆真要怀疑何溪是真醉还是装醉。 陈恆的视线在少年酡红的脸颊上掠过,最后望进了何溪的雾气迷离的眸子,男人目光一闪,黝黑的眼里光华流转,奇异地中和了他稍有缺陷的脸孔,他轻抚上了少年没有一丝毛孔的脸颊,用催眠的口吻低哑地开口:“是真的,我……” 等到他的话说完,何溪已经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 白皙的小脸还残余着一丝薄红,喝了酒的缘故,嘴唇湿润透着淡淡的粉色,长长卷卷的睫毛跟洋娃娃似的根根分明,少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唿吸平缓,神色静谧安详。 陈恆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躺在了何溪的身旁,缓缓闭上了眼。 他刚才用催眠术故意让霍恩泽以为跟何溪睡过了,然后又催眠何溪,让何溪误以为自己跟他上床了,这么做既不会影响接下来剧情的发展,又不需要让何溪真的跟霍恩泽有什么,也算是折中的办法。 至于以后…… 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在陈恆的脸上时,他慢悠悠地掀开了眼皮。 第104页 居然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起床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床弄乱,扯开何溪身上的浴袍,拉过雪白的被子遮在他的腰部,随后他把霍恩泽抬到了浴室,制造在洗澡的假象。为了保证效果,他还拆了几个安全套,刚好放在可以看的到的地方,等到确定没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后,陈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壁钟,还差三十秒就到六点。 他一脸淡定地走出了房间,关上门,靠在墙上等了一等。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这一次开门的速度很快,霍恩泽出现在了门后,看到陈恆,他嘴角撤出恶劣的笑容:“你来晚了。” 陈恆默不作声,推开霍恩泽往里走去。 霍恩泽看着陈恆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心地给他指了个方向,陈恆推开卧室的门,看到何溪还在熟睡,他不由地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拉过何溪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将他打横抱在了怀中。 路过霍恩泽的身旁的时候,霍恩泽眼里藏着得意,语气刻薄而讽刺:“别给我露出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是你的软弱造成了现在的后果,你可以把一切告诉何溪,我看他是会恨你还是恨我。” 陈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眼眶发红的他用固执而沉默的眼神盯着霍恩泽,在霍恩泽不耐烦的皱起眉时,他勐然闭上了眼,踏着迟缓而坚定地步伐抱着何溪走出了房间,背影落入霍恩泽的眼里看来孤寂而可怜。 霍恩泽嗤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这一厢,陈恆抱着何溪路过酒店前台时,他在前台小姐好奇跟疑惑的注视下朝她轻轻一笑,“姐姐,昨晚我没有来过这里,你……” 第117章 计程车司机好奇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朝着后座的两人望去。 两个少年看上去还是学生, 个高一点的那个男孩有点龅牙, 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另一个男孩面容俊秀, 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 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安静地靠在高个男孩的肩上, 明明都是男生,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却很和谐。 陈恆伸手撩开了挡在何溪面颊的碎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微曲,在何溪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煳, 看到陈恆,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跃在他的脸上,“陈恆……”刚喊出这个名字,他忽然顿住, 先是扫了一眼计程车司机,然后又低头瞧了瞧身上酒店特供的浴袍,末了, 他收起笑,有点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微挑的眉眼间流露出了少年的困惑跟迟疑, 陈恆知道何溪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便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解释道:“昨晚你喝醉了。” “嗯,那我们是不是……” 陈恆脸上适时地露出了难以启齿的神色:“对不起,昨晚我们……”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何溪看他为难的模样,眼里划过一丝瞭然。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尴尬凝滞的气氛在车内蔓延开来。 到了何溪的公寓门口,陈恆讷讷地站在原地,不安地拨弄着手指,一副愧疚忐忑的样子。他心想,没想到自己还挺有演习天赋的。 昨晚他用催眠给何溪下了一道指令,等他醒来就会觉得身体不舒服,像被卡车碾压过一样,现在看何溪这幅别扭蹙眉的样子,他就知道催眠术生效了。 何溪觉得两人站在门口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便略显粗鲁地扯住了陈恆的胳膊,一把把他拉进了屋。砰的一声,房门从身后重重关上,何溪把陈恆抵到了闷上,又是一阵闷响,后背袭来的钝痛让陈恆下意识地皱了邹眉。 少年澄澈清明的眼神直直地锁定了陈恆的眼,不容他有丝毫的闪躲,淡色的唇瓣微张,话音稍稍上扬:“我们上床了?” 陈恆:“嗯。” “你上的我?”声音暗藏危险。 陈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昨晚……我们都喝醉了,对不起……我……唔……” 柔软的唇直接贴了上来,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何溪本来觉得有点生气,也不想听陈恆解释,索性就亲了上去,可亲着亲着又亲上了瘾,也没了脾气,他抱着陈恆转了个圈,一边亲他一边往床上推,屁股挨到了床铺,陈恆心里惊了一惊,要知道按照剧情接下来的发展,原主被为了补偿何溪,主动当承受的那一方,无论何溪怎么折腾他他都没有怨言。 “别……这样。”陈恆转过头避开了何溪的吻,唿吸有点急促。 何溪微微眯起眼,用力掰过他的头,嘴唇贴着嘴唇:“你上了我,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吗?” 陈恆的声音嗡嗡的:“你……想怎么样?” “跟我在一起。” “……” “不然我告诉别人你强姦我,反正我爸也不管我,气死他最好,不过到时候你的名声就毁了。”平白无故被人上了,何溪虽然很郁闷,但那个人是陈恆,他才不怪他,谁让自己喜欢他呢。如果换作是别人,他一定会杀了对方!!! “你别……说出去。”陈恆装作害怕的样子,按照剧本那样,虚弱地应道:“我……我答应你。” 何溪不依不饶:“答应我什么,说清楚。” 陈恆嗫嚅:“我答应跟你在一起。”随即声音略微上扬,有些惊慌失措地道:“你干嘛脱我衣服。” 何溪嘴唇微张,吐出三个字:“上回来。” 真让他上回来,他的屁股非要开花不可,陈恆头皮发麻,挣了挣身上被困的结结实实地绳子,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麻绳,勒的他的胳膊有点疼。 “别担心,我会轻一点。” 何溪显然很兴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找来套子跟ky,然后把陈恆翻过来背对着他。陈恆的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被身上那冰凉的指尖刺激的轻颤了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用催眠让何溪以为上过他。 他努力转动脖子,看着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少年,忽然压低了声音,以一种诱惑的沙哑音质叫他的名字:“何溪。” “嗯?”何溪奇怪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嘻嘻一笑,爬上来重重地啵了陈恆一口,“想要了?” 陈恆:“……” 为什么催眠术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失效,昨晚不是用的好好的吗?难道是因为这小子昨晚喝醉了,所以比较容易被催眠? 他张了张嘴,故意示弱:“我有点怕,你这里有没有酒,我想先喝点酒?” 何溪吧嗒一下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揉了揉陈恆的头髮,“你忘了我不喝酒,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酒。”视线落到陈恆迷濛着雾气的无助眸光,他心下一热,又贴过去含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会,“乖,你想喝,那我明天买,据说喝酒能助兴。” 陈恆:明天还有毛用。 以下省略一千字。 何溪刚开荤,技术有限,胜在年轻体力好,把陈恆折腾的够呛,他累的睁不开眼,懒懒地阖上了眼,心想,真搞不懂这个世界的画风为什么这么清奇,何溪不是跟霍恩泽斗的你死我活相爱相杀吗,为什么又要安排这一出。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能拒绝,因为按照剧情发展,是要在何溪最幸福的时候告诉他真相,然后何溪彻底黑化,要杀霍恩泽的时候被告知霍恩泽已经出国,就此他自我堕落下去,走上了脱衣舞男的不归路。十年后,机缘巧合下何溪跟霍恩泽重逢,为了报復霍恩泽,何溪开始接近他,然后剧本到此为止。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陈恆动了动腰,体内的酸胀感让他身体一僵,何溪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煳煳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我给你爸妈打电话了,说你在外面找了份兼职,你这段时间都住在我家。” “……你能先出去吗?” 何溪难得乖巧地退了出去,两手霸道地搂住陈恆的腰,“等我们上大学了,我在外面租个房子,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同居吗?” 何溪点点头,亲昵地啄着陈恆的嘴唇,陈恆发现何溪好像特别喜欢亲他,他都记不清在这张床上被他亲了多少下了。 “我放心,我不会白睡你的,我会对你负责,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何溪今天话有点多,絮絮叨叨的。 看到少年眼底流露出的对未来的憧憬,陈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堵,他知道自己要亲手打碎何溪的希望。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心软了,他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了一句,主动将唇贴上去,堵住了少年的絮叨。 何溪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很快沉迷在了这个吻中。 陈恆在何溪的公寓呆了一个星期,本来他想找藉口出去兼职,何溪不让,陷入爱情中的他特别粘人,整天跟陈恆在床上腻歪,短短七天,何溪的技术就有了突飞勐进的进步。两人在床上配合的默契,陈恆虽然喜欢在上面,但为了符合原主的性格,他只好迁就何溪,何溪趁机拉着他把片子里的姿势都试了个遍。 等到要回去那天,何溪偷偷在陈恆的口袋塞了一把钱,刚好被陈恆看到了,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你别这样,这样太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何溪知道陈恆这个呆子不会收,所以才偷偷塞给他,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陈恆挠了挠头髮,支支吾吾地道:“你给我钱,搞的好像我被你……包养了一样。” “包养?” 何溪转了转眼,眼神玩味。 看出了少年眼底暗藏的危险,陈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下一刻,少年直接扑了过来,用力将陈恆压在身下。后脑勺被震的有点晕,陈恆缓缓眨了眨眼,耳边听到何溪肆意嚣张的话语:“我是你男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陈恆在心底嗤了一声,毛都还没长齐,还男人。 也许是心里的想法不小心显露在了脸上,何溪见了,不高兴地翘起了嘴,盯着陈恆的嘴巴用力咬了下去。 嘶—— 陈恆皱了皱眉,刺啦一声,衣服被撕成了两半。 这一次何溪故意在他的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脖子上、肩膀上还有大腿上密密麻麻一片,等到一轮激战结束,何溪靠在陈恆的耳边一边喘气一边得意地道:“还拒绝我吗?” 第105页 陈恆舔了舔嘴唇上的那个伤口,默默摇了摇头。 何溪这才满意地从陈恆身上爬下来,目光落到自己的那写“杰作”,弯了弯眼,明知故问地道:“那你今天还回去吗?” 拉过薄被遮住一身凌乱的痕迹,陈恆继续摇头:“不回去了。”这一身痕迹要消退至少还需要三天。 陈恆又在何溪这边逗留了几天,这期间霍恩泽打电话给何溪约他出去玩,何溪没什么兴趣,一律拒绝了。 陈恆旁敲侧击地问他:“你觉得霍恩泽人怎么样?” 何溪以为陈恆对霍恩泽还有余情,刷的一下黑下了脸,“你问他做什么?你还喜欢他?” “没有。” “你最好把不该有的想法抛掉。”何溪冷哼一声,“你既然已经上了我的贼船,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第118章 陈恆跟何溪一共厮混了十来天, 到最后一天的时候, 霍恩泽敲开了何溪公寓的门。 彼时两人正坐一起看一部口碑不错的搞笑片,何溪笑点低, 搂住陈恆的脖子笑个不停, 肩膀一耸一耸的, 陈恆本来没觉得多好笑, 看何溪笑起来眉目舒展,眉眼亮晶晶的,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笑。 何溪瞅了他一眼,捧住他的脸亲了上来,亲着亲着就有点受不了, 正要去扒陈恆的衣服,门铃响了。被打断了兴致,何溪不高兴撅了撅嘴,坏心眼地拿脚丫子去碰陈恆的裤裆, 陈恆隔开了他的脚,红着脸道:“我去开门。”背影看上去带了些许的慌乱跟无措。 何溪看着陈恆的背影笑眯了眼,身体顺势往后一仰, 斜靠在了沙发上。 陈恆打开门,不意外看到门外出现的人影, 霍恩泽两手插兜静静地站在门口,看到陈恆,他先是一愣,目光在陈恆身上休闲的家居服上转了一圈, 眼底划过犀利的眸色。 陈恆没带换洗的衣服,这几天穿的都是何溪的衣服,他神色尴尬地看了霍恩泽一眼,刚要跟他打招唿,身后传来何溪懒洋洋的声音:“陈恆,谁啊?” 拖鞋擦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何溪趿拉着白色卡通的拖鞋走了过来,极为自然地半倚在了陈恆的肩膀,看到来人,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哦,是你啊。” 霍恩泽抬眸,对面的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就连脚上的拖鞋也是一黑一白的情侣拖鞋,陈恆身上穿的白色的棉t恤领口很大,锁骨往下的的位置印上了一个红中透紫的吻痕,是何溪一遍又一遍印上去的成果。 真是没有想到,霍恩泽冷笑,何溪居然会看上低贱又卑微的陈恆。 陈恆低下头,不敢跟霍恩泽的眼神对视,只是将何溪的手拉下,慌慌张张地道:“我要回家了。” “不是说好吃过午饭再回去的么?”何溪一脸纳闷。 陈恆支支吾吾:“不了,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爸妈会担心的。” 声音虽小,霍恩泽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也就是说,何溪这些天一直跟陈恆待在一起了,难怪何溪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的邀约。 “好吧。”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何溪揉了揉脸,关掉电视,“我送你……” “我送陈恆回去吧。”霍恩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淡淡开口:“我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注意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时,陈恆的繫鞋带的手指颤了一颤。 何溪没想太多,耸了耸肩,“那好吧。”转头跟陈恆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陈恆唔了一声,走到霍恩泽旁边,低声道:“谢谢你了。” 霍恩泽没搭话,冲着何溪轻点了点下巴,随即便转身离开。 出了公寓楼,霍恩泽刷的一下变了脸,黑沉沉的眼底笼上了一片阴霾,“你跟他何溪上床了?” 陈恆没说话。 霍恩泽勐然停下脚步,面朝陈恆,周身充斥着浓烈的煞气,让他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他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想到陈恆跟何溪翻云覆雨的场景,他就怒不可遏。 他发现,比起何溪跟人上床,何溪上床的对象是陈恆这个事实更让他难以忍受。 这个卑贱的从来都只会躲在暗处偷看他,就连喜欢都不敢表白、只会趁自己睡着时偷亲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喜欢吗?喜欢他的还是那个一向都不将自己放在眼底的何溪? 愤怒使他烧红了眼,抡起拳头砸中了陈恆的肚子。 一声闷哼从陈恆的口中溢出,他吃痛地弯下了腰,却听霍恩泽带着沉怒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你上的他还是他上的你?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何溪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不过是拿你玩玩罢了。” 陈恆弓着腰不吭声,冷汗从他额头缓缓滑落。 霍恩泽看他这一副怂样,越发来气,一脚踢中了他的膝盖,只听砰的一声,陈恆被踢倒在地。 “你别忘了,那天是你的懦弱,让何溪变成了我的性玩具。”霍恩泽嘴角的笑容越发恶劣而冷冽,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越发越白的陈恆,“你跟他在一起算什么?是心里愧疚所以想要补偿他吗?如果被何溪知道真相,你说他还会不会跟你在一起?” 陈恆似乎被逼到了极限,老实木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沉默以外的情绪,他用尽全力地吼了回来,声音跟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嘶哑尖利:“是,我后悔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阻止的话,何溪也不会被你……” 陈恆咽了下喉咙,哽咽出声:“只要何溪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永远不会离开他!” 咚!!! 重物砸地的闷响声陡然从身后传来。 鲜黄的橙子从塑胶袋里滚落,咕噜噜地滚到了陈恆的脚边,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此刻何溪定然是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剧情就是这么发展的,他从没想过要改变剧情,可心底的某一处却传来细微的疼痛,那针刺的痛感虽不强烈,却不容忽视。 果然是病了吧。 从上个世界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不对劲,陈恆心想,等回到现实生活中后,他需要给自己检查一下身体。 没料到何溪会出现在这里,霍恩泽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滞,他扫了坐在地上的陈恆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何溪身上,被他知道也好,何溪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你都听到了?” 何溪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低头的陈恆,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开开合合,最后轻轻一句:“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可怜我?”何溪很冷静,话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对不起”陈恆默默地看着脚下的那颗橙子,何溪过来是想把这些水果拿给他吧,可惜都浪费了。 霍恩泽脸上没有流出被何溪忽视的尴尬神色,嘴角扬起一丝淡笑:“何溪,我是真的挺欣赏你的。”他其实没有多喜欢何溪,对他更多的是一种征服欲,毕竟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仰视他,唯独何溪对他嗤之以鼻,这种特别让他对何溪上了心,进而想要让何溪臣服在他的脚下。 本来他很期望看到何溪露出被人背叛的痛苦跟心碎的表情,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只从何溪脸上看到了一片漠然,如同一个局外人在戏台下观看着一场可笑至极的戏幕。 心底不由划过一丝失望,霍恩泽嘆息了一声,余光撇到何溪在朝他走来,他刚要抬起眼,头髮突然被人一把扯住,要将头皮扯掉的巨大力道迫使他不得不弯下了腰…… 陈恆冷眼旁观着何溪拽住霍恩泽的头髮往一旁停靠的车上砸,一下、两下、三下……等到第五下的时候,陈恆憋出了几滴眼泪,跑上去抱住何溪的腰,话里带着哭腔,颤声劝道:“别打了,再打霍恩泽要被你打死了。” 他撇了一眼车子,车门被砸的凹进去了一块,凹陷处积了一滩血迹,场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何溪顿了顿,手一松,霍恩泽软趴趴地倒了下来,两眼紧闭,竟昏死了过去。 “你们在干嘛!” 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来人用力将何溪推开,抱起霍恩泽塞进车里,他不过是去上了趟厕所,没想到他家少爷居然就出事了,关上车门前,他恶狠狠地警告道:“你最好祈祷我家少爷没有事,不然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说完,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赶去了医院。 陈恆看了一眼被刚才那个司机推到在地的何溪,少年的右手刚好撑在了地上的一只橙子上,汁水溅出,弄湿了他雪白的袖管。鲜血擦过他白皙的手背,何溪厌恶地皱了皱眉,一直手露在了他的眼底,掌心宽厚而不失柔软,节骨分明。 “你没事吧?”陈恆小声地问。 啪。 何溪面无表情地打掉了陈恆递来的手,擦过他的肩膀往里走,走了两步,他蓦然停驻。 “你为什么要骗我?” 恰好这时一阵风拂来,少年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模煳。 陈恆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置于身体两侧的手蓦然收紧,何溪握紧拳头,才没有将回过身狠狠揍陈恆一顿,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懦弱呆板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陈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何溪背对着陈恆,眼里蓄满晶莹的泪水,咧开嘴,面向着那温暖的阳光惨然一笑,他会永远记住这一天,他的屈辱、愤怒、悲伤,统统都留在了这个夏天。 这是何溪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天后,何溪就被他爸送出了国,而霍恩泽也没有选择留在国内,而是去了跟何溪相隔很远的另一个国家。 陈恆成功考上了理想中的学校,按照原主的轨迹将生活进行下去,毕业、工作、辞职,最后租下了何溪以前租的那间公寓,将一楼改成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店,按照原主期待的那样,等待着有一天何溪能够回来。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第119章 “我知道了, 我下个星期就回去, 我要工作了,嗯……嗯……拜拜。”挂断电话后, 陈恆轻吁了一口气, 低头掐了掐眉心。 这是这个月陈母打来的第十通电话, 内容他都会倒背如流了, 无非就是说他年纪不小了,要找对象了,顺便跟他提相亲的事,这次回去,估计又给他安排了好几个相亲对象。 第106页 陈恆每次都会按照陈母的意愿去看看, 那些个女孩基本第一眼都看的上他,只是出去约会几次,看陈恆性格木讷又不主动,以为陈恆没看上她们, 久而久之就没下文了。 他现在在网上开了个蛋糕店,平时就接接单子,然后兼职快递员给同城的顾客送货上门。 他在三年前矫正了牙齿, 此时他沖镜子里的自己张开嘴巴,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本来这幅皮相就不差, 眉眼长的极好,就坏在了牙上,把这个缺点矫正后,镜子里的他长眉深目, 鼻樑挺括,再加上一八五的身高,宽肩窄腰倒三角,标准的衣架子,走在人群里极其醒目,无比引来男男女女惊艷的视线。 前些天他去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一开始那些同学都没认出他来,只当他是走错了包厢,等到他自报家门后,在座的那些人纷纷愕然地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十年过去了,高中同学结婚的结婚,离婚的离婚,脸上刻着明显的岁月痕迹,以前青春飞扬四肢瘦削的少年们都长成了大腹便便头髮稀疏的男人,少有几个身材保持的不错的也被酒色泡的有些油腻。 只有陈恆,时光似乎对他特别偏爱,清俊的眉眼一如往昔,五官英俊气质温润,脱胎换骨一样,完全看不出昔日的自卑跟软弱,如果用什么来比喻的话,他就像是封存已久的陈酿,越品越让人沉醉。 出众的容貌跟气质自然引来了男人们的嫉妒跟攀比,有些人直接问他从事什么职业,年薪多少,陈恆不卑不吭,微笑应对,等到一轮盘问结束,那些人见陈恆没多大成就便放下了心,有几个女同学旁敲侧击地问他单身与否,为了避免麻烦,陈恆直接说有女朋友了,那些女同学个个面露失望之色。 其中有一个离了婚的叫许薇的女人对他很是执着,悄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塞到了陈恆的手心,陈恆当时是收了,等散场了就随手扔进了马路旁边的垃圾桶内。 结果三天后,那个号码的主人就亲自打到了他的手机上,约他去酒吧喝酒,都是成年人,陈恆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你情我愿打个友谊炮,如果觉得合适也可以长期发展。陈恆本想婉拒,不过估算着时间该到了跟何溪十年后重逢的日子了,拒绝的话拐了个弯,顺嘴跟对方报了个酒吧的地址。 那酒吧位置比较偏僻,只有同一个圈子的人才知道是同性恋酒吧。 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 陈恆颳了鬍子,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对着镜子抓了抓头髮,抹上髮蜡定型,再望过去,镜子里的男人俨然换了一种风格,从温润如玉的男二号变成了潇洒痞气的霸道男主。 他歪着脑袋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男人眨了眨眼,眼神充满了迷惑。 他这是在做什么? 皱了皱眉,陈恆把髮型换了回来,随后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半小时。 陈恆踩着时间开着他的那辆大众到了酒吧,停车的时候刚好跟许薇碰头,同学聚会那天光线昏暗,他没看清她的脸,其实许薇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前凸后翘,追她的男人绝对不会少。 据说她之前嫁了个土豪,后来老公噼腿喜欢上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大学生,吵着嚷着要跟她离婚,许薇闹也闹了吵也吵了还是没用,最后死心拿了一笔足够她过下半生的巨款离婚了。 离了婚的她开着豪车,打扮精緻,偶尔有需求了就跟人一夜情,日子过得还算潇洒,只是她心底还是想有个依靠,不需要他有多少钱,只要人老实本分就好,陈恆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线。 此刻她一身名牌走到陈恆面前,巧笑倩兮地沖她眨眨眼:“你说的这个酒吧可真不好找。” 陈恆笑笑,“走吧。” 两人坐上了电梯,安静封闭的空间,英俊有型的男人跟貌美风情的女人,就算不说话,也少不了几许旖旎跟暧昧。 许薇舔了舔嘴上的唇膏,甩掉了脚下的一只七寸镶钻高跟鞋,穿着黑色丝袜的右腿刚要伸过来,陈恆挺直身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避开了两步,许薇脸上笑意加深,在电梯发出叮的声音的同时,将右脚套入了高跟鞋内。 走出电梯的时候,两个男人坐在了沙发上疯狂接吻的画面撞入她的眼里,让她脸上的笑容当场僵住。 “怎么了?”陈恆明知故问。 “没……没什么。”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往前走了两步,又撞上了一对女人靠在墙上接吻的场面。 她再迟钝,也明白自己来的是一个同性恋酒吧,而且是比较开放的那种。 “进来吗?” 陈恆朝里示意了一下,笑容在酒吧昏暗光线的掩映下透着一丝蛊惑跟挑逗,仿佛将人拖入水下的水妖,能在一瞬间拉进地狱,许薇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对面的陈恆依旧带着一贯的温柔安抚的笑容,能让人紧张的心情瞬间得到放松。 刚才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许薇庆幸地想着,难挡陈恆的邀请,一咬牙点了点头。 她没问陈恆为什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是不是跟她一样不知情,又或者他是双性恋,毕竟她还记得他说过他有女朋友的事情。 舞台刺眼的灯光照在视网膜上,眼前闪过一阵白光,等到白光散去,舞台上的主持人手持话筒故作神秘地冲着台下眨了眨,夸张的假睫毛都能夹死苍蝇,“今天的重头戏来了,你们期待的脱衣舞表演马上就要开始,请叫出你们期待的那个人的名字——” 说着,主持人侧过身将话筒举向台下。 “何溪,何溪,何溪!!!” 男男女女的尖叫声轰然炸开,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划破陈恆的耳膜。 时隔十年,陈恆再次听到了何溪的名字,从别人的嘴里。 他知道何溪在这家叫蓝调的酒吧登台有半个月了,之前只是以调教师的身份脱别人的衣服,而今天他将开始他的首次脱衣表演。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跟音乐声中,陈恆被拥挤的人潮挤向了台前,许薇的身影早就被人群给淹没。 他目光沉沉,看着何溪漫不经心地走向台前,穿过了长长的名为“十年”的桥,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尖叫跟掌声一浪接一浪。 在何溪将手指搭上腰上的深棕色皮扣时到达顶峰。 许薇轻咦了一声,语气有些疑惑:“那不是何溪吗?” 转头想要找陈恆确定一番,一转头哪里有陈恆的声影。 第120章 何溪顿了顿, 微微抬眸扫了台下一眼, 修长的食指抵在嘴边轻嘘了一声,他的嘴唇翘的很好看, 这个举动在他做来就像是在亲吻指尖, 周围人声鼎沸, 就差没把房顶给掀翻了。 “妈的, 他到底脱不脱啊?” 身旁有人带着兴奋的喘息低咒了一声。 陈恆侧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人中等个子,有些谢顶,平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轻笑,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伸进了裤子里。陈恆不由蹙眉, 一眼扫过去,不止这个谢顶男,很多平时人模狗样的人都两眼放光地盯着台上,眼里发出饿狼一样的光芒。 而台上的何溪, 甚至什么都没脱,身上也没穿什么花哨露骨的衣服,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 底下配了条黑色的西装裤,禁慾端方, 脸上也没有声色场惯有的那种刻意的笑容。 陈恆知道,按照剧本来演,何溪真会把衣服脱掉,从上到下, 全部。 那时候原主在台下着急地想要上台阻止,可是周围人太多太乱,最后只能被人流沖的越来越远,眼睁睁地看着何溪在台上一步步堕落下去。后来原主才知道,这只是何溪的第一步,目的是为了以弱者的姿态接近霍恩泽,而霍恩泽对何溪心软,把他从这里的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陈恆知道的剧情就这么多了。 此刻台上的何溪微微低着头,凌乱的髮丝遮住了他眼,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注视下,他就像是一个成熟冷静的猎人,微蜷着手指放到了领口,解开了第一颗白色纽扣。 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阵失望的嘘声,他们还以为何溪会先把裤子脱了。 随即他们很快调整心态,将注意力放到了何溪的指尖,何溪解扣子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解了三颗,白的晃眼的皮肤在光线的照射下愈发的晶莹剔透。 “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陈恆有些怔忪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恆转头望去,一个年轻的打扮时髦的青年正沖他微笑,青年条件不错,相貌跟身材都挺出挑,穿着低调又不失品味,他显然对自己很自信,一脸笃定而含笑地看着陈恆。 陈恆随口道了一句:“你不是为何溪而来的吗?” 青年摇了摇头,“我就是来凑热闹。”顿了顿,他将唇走到了陈恆的耳边,语气暧昧:“比起他,我对你更感兴趣。” 这两年搭讪陈恆的人挺多,他也算是有经验了。 此时他勾了勾唇,指了指被挤到人群外围的许薇,“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台上的何溪手指一停,状似无意地朝着陈恆的方向撇去,等到看到他跟一个陌生的男子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他脸色一僵,平静地移开目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将那条皮带抽了出来,用力朝着人群的方向掷了过去。 身旁的群人突然发疯一样往前涌去,陈恆被挤得脚下一个趔趄歪倒在了青年的身上。 那青年以为他是在欲擒故纵,揽上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戏嚯一笑:“你没事吧?” 陈恆没说话,视线在那些发疯的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再次落到了台上,此时的何溪已经拉开了裤子的拉链,白色的内裤一角落入进众人火热的视线下。 “是白色的,我猜对了,快给钱,快给钱。” “呵,没想到何溪还挺闷骚。” “看到了吗?他那里应该挺大的,啧啧,看的我都石更了。” …… 陈恆告诉自己不要管,何溪要脱给所有人看是他的事,跟自己无关,可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涌上了让他陌生的愤怒跟暴躁,真想把这些人的眼睛都挖了,然后用一团火把这里烧的一干二净。 “喂,你去那儿?” 身后传来了原先那个青年的惊唿声,陈恆似乎没听到,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路人,以手撑地,轻轻一跃就跳上了两米高的舞台。 这一举动瞬间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靠,那人是谁,怎么跳那么高?” 第107页 “还别说,这人长得真他妈俊,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号人?” “是不是临时加的节目啊,我看他们好像认识啊。” …… 陈恆自动屏蔽了四周杂七杂八的声音,所处的位置刚好在何溪的正对面,似乎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就跳上舞台,陈恆此时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愣,他刚才完全是不由自主,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不知道现在下去还来不来得及…… 何溪显然也看到了他,腰上的裤子要掉不掉,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恆。 十年过去,何溪跟过去改变不大,气质清隽干净,身材瘦削,唯一改变嘛……陈恆对比了下他的个子,以前比他矮了几公分的何溪现在貌似跟他差不多高了,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有男模的气质 何溪关掉麦克风,歪头打量了陈恆一眼,随即嗤笑了一声:“你也是来看我的脱衣舞的?”说是脱衣舞其实并不合适,他可没有边跳舞边脱衣的习惯。 陈恆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 见陈恆不说话,何溪自嘲一笑:“怎么,怕别人知道你跟我有关系?” “……” 何溪不再看他,嘴角噙着性感的微笑,扯住裤腰就要往下拉,就在他的那条内裤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前,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何溪静静抬眸,看着陈恆动作粗鲁地帮他拉上了裤子。 陈恆帮他拉好裤链,要将手抽回的时候,何溪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陈恆低头瞥了一眼,那条黑色的西装裤当中被撑的鼓鼓的,他低咒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围在了何溪的腰间,然后又依次把那三颗解开的纽扣扣好。 底下看戏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这哪是什么脱衣舞,他们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陈恆无视众人的抗议声跟咒骂声,只问何溪:“你们的员工通道怎么走?” 何溪不答反问:“我在这里很快乐,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就知道不应该上来,何溪根本就不需要他救! 陈恆咬牙切齿地盯了何溪一会儿,上前一步将唇凑到他的耳廓:“老情人重逢,你难道就不想跟我重温旧梦?” 他说这话时没想过何溪会答应跟他走,结果何溪愣了一愣,道:“那走吧。” 这下换成陈恆愣住了。 没给他发呆的时间,何溪朝底下骂骂咧咧的群众抛了一个飞吻,随即便潇洒地拉着陈恆离开。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何溪把陈恆拉到了男厕所,用力把他抵到墙上,捧住陈恆的脸就亲了上去。 陈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张开嘴主动回应着何溪的深吻,舌头被吻的有点发麻,他低吟了一声,拉住何溪的头髮往外扯。两人面色发红,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陈恆隐约意识到这样发展下去不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 “我听说了你的父亲破产的事,那你现在……” “我现在身上只有五百块。”何溪额头顶着陈恆的额头,开玩笑道:“如果你不来,我就要去卖了。” “……” “听说你现在开了家蛋糕店?” “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何溪舔了舔陈恆的眼皮,忍不住含住了他的嘴唇呢喃:“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收留我。” 陈恆:“……” 他有些奇怪何溪对他的态度,就好像十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于是他忍不住问:“你难道不恨我?” “恨又不能当饭吃。” 何溪掐了掐他的腰,推搡着他:“你的车呢?” 连他有车都知道。 陈恆不免上上下下多看了何溪几眼,何溪不耐烦地拧起了眉,小表情跟十年前一模一样。陈恆嘆了一口气,整理一下被何溪弄乱的衬衫,拉着他找到了自己的车。 坐上车后,陈恆想到许薇还在那里,便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何溪在一旁冷冷刺了一句:“跟女朋友报备呢?” 陈恆扫了他一眼,“是以前的高中同学。” “你同学不就是我同学吗?什么名字?” 陈恆好笑:“你调查户口呢,她叫许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许薇?何溪蹙了蹙眉,他对那些同学都没有什么印象。 电话很快接通,随即传来许薇略带慌乱的声音:“陈恆,你在哪儿呢?” “抱歉,我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哦,这样啊,那改天再约吧。” 还改天再约,何溪直接夺过手机掐断了电话,然后又低头检查了手机的简讯内容,确认没有可疑的号码后,他才露出舒心的笑容。 到了公寓,陈恆去厨房煮面,何溪就在房间里到处转转看看,这栋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跟陈恆的回忆,就算过去十年,有些记忆也是不可磨灭的。 比如恨,比如爱。 他在三年前曾遭遇一场雪崩,被厚厚的大雪彻底淹埋,那时候他以为他要死了,一开始,他又是害怕又是不甘心,他还没来得及向霍恩泽展开復仇,他不甘心默默地死在这里,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体温急剧降低,在最靠近死亡的那一刻,出现在脑海里的还是陈恆那张沉默而温柔的脸。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样短,他以为没有什么是时间抹不去的,包括感情。 毕竟陈恆是那样懦弱、自卑、胆小—— 还不爱他。 可有什么办法呢? 就跟命中注定一样,他该死的犯贱地喜欢着他。 第121章 陈恆简单地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何溪似乎很饿, 一碗面跟快见了底,咬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陈恆的面碗。陈恆吃的没他快, 碗里还剩下半碗面, 眼瞅着一双筷子伸了过来, 陈恆啪的一声打掉了那双筷子, 头也没抬地道:“锅里还有。” 何溪直勾勾地盯着陈恆的碗,眼睛就跟猫看到了鱼一样闪闪发亮,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巴,总觉得陈恆碗里的面更好吃一点,于是他再次伸出筷子, 嘴边嘟囔着:“我就想吃你碗里的,你分我点。” 陈恆:“……” 其实他刚才去酒吧前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并不饿,他分了一半面给何溪, 一边吃一边看着何溪速度很快又不失优雅地进食,忍不住问:“你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这小子到底是混的有多惨? 何溪把最后一口面咽下,抽出纸巾擦擦嘴, 掀开眼皮瞧了陈恆一眼,似乎是看出陈恆心里的想法, 他故意蹙起眉头嘆了一口气:“不是都跟你说了我身上只有五百块钱吗,那是我全部的家当,我这阵子天天吃泡面都要吃吐了。” 陈恆不信:“你不是当脱衣舞男吗?工资这么少?” “我前几天都是小打小闹,没脱, 今天是第一天登台你就把我拉走了,工资当然打水漂了。” 陈恆想想也对,便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开了个蛋糕店么,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陈恆又要做蛋糕又要去送货确实有点顾不过来,如果何溪来帮忙的话…… 他顿了顿,道:“在我这里干活工资不高的。” “没关系,只要包吃包住就可以了。”何溪眉眼弯弯,冲着陈恆眨了眨眼:“你雇我绝对不亏的,晚上我还可以免费给你表演脱衣舞。” 陈恆:“……” “只脱给你一个人看。” 陈恆满脸黑线。 晚上陈恆正在刷牙的时候,何溪挤了进来,身上套着陈恆的白色衬衫,下面什么都没穿,两条腿又长又直。陈恆刷牙的动作一顿,从镜子里扫了何溪一眼,嘴里含着牙膏沫含煳地道:“你不是洗好澡了吗?” 何溪从陈恆身后搂上了他的腰,将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他的手指略带凉意,刺的陈恆身体微微一颤,不习惯地动了动腰,下一刻,就听到何溪沙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别动。” 陈恆没理他,吐掉了嘴里的牙膏,含了一口水沖了沖牙,伸手去够毛巾的时候,何溪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将他抵在盥洗台上就亲了上来。牙齿被一颗颗舔过,唇舌被狠狠地吮吸,这个吻既兇狠又霸道,让陈恆有些喘不过气。 他低低唔了一声,伸手抵在何溪的胸膛,何溪用蛮劲抱住他的肩膀,将他的后背压在了盥洗台上。 操,腰要断了。 真搞懂何溪怎么那么喜欢亲他! 等到一吻结束,何溪又放柔了攻势,一下一下啄着陈恆的嘴巴,“什么时候矫正的牙齿?” “三年前。”一顿,状似随意地问,“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比以前丑多了。” “……很多人都说我变好看了。” “那是他们瞎了眼,你以前的牙齿多可爱。”何溪口是心非,心里别提有多怨念了,以前没人跟他抢陈恆,现在陈恆变英俊了,不知道周围潜伏着多少情敌!!! 陈恆也不跟他争辩,轻笑着将他推开,转移话题道:“你今晚跟我睡还是一个人睡?” “废话。”何溪饿狼一样扑了过来,眼冒红光:“当然是睡你。” 他禁慾了十年,早在酒吧看到陈恆的第一眼就石更了,这会儿就他们两个人,他急不可耐地扒开陈恆的衣服,直接在浴室里就干上了。淋雨间的墙壁上刚好贴了一面半人高的镜子,他把陈恆压在镜子上从后面弄了一次,然后在浴缸里抱着他来了一次,最后两人一路滚到了床上,到后来,陈恆最后一点体力都被榨干了,半昏半醒的时候,听到何溪凑到他的耳边说了那三个字。 陈恆闭着眼把压在他身上的何溪踢开,然后用被子缠在何溪的身上防止他继续乱来,嘴角勾起一丝笑弧,拖着沙哑性感的嗓音咕哝道:“睡觉。” 光是听男人说话,何溪的身体就苏了一半,他眨了眨眼,凑过去咬了一下陈恆的鼻尖,看着他的鼻尖上印上了两个浅浅牙印,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 有了何溪的加入,陈恆每天的工作量轻松了很多,平常他一般要忙到晚上六点,现在三点多就能提前收工了。下午的时候,陈恆会提前买好明天需要的食材,何溪显然很享受跟陈恆一起逛超市的感觉,陈恆买菜他就在一旁陪着,然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拉拉陈恆的手,或者拖着陈恆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来个火辣辣的深吻。 第108页 何溪逛超市尤其喜欢逛零食区,他特别喜欢喝酸奶,为此陈恆在家里的冰箱里屯了好多酸奶。 这一天,陈恆买好菜,要去跟何溪会合的时候,一道熟悉而略带迟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准确无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陈恆?” 陈恆愣了愣,缓缓转身,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成熟而俊美的脸孔,与何溪精緻的像易碎的玻璃樽似脸不同,对面的男子五官稜角分明,略朝下的嘴角让他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深邃的眉眼又给他带来一种天生的贵族感。 十年不见,霍恩泽变得成熟了,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傲慢跟戾气,至少以前,他是从来不会亲自来超市买东西的。 陈恆回过神来,朝着霍恩泽点了点头,神色从容:“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这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霍恩泽眼里闪过片刻的失神,没有了让他厌恶的懦弱跟自卑表情的陈恆,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他用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陈恆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视线从男人的饱满的额头滑下,顺着高挺的鼻樑继续往下,最后在那稍稍丰润又不失性感的嘴唇上流连。 陈恆皱了皱眉,不自觉地侧过身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霍恩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低咳了一声,缓缓道:“ 你……变了很多,我刚才差点没认出你。” 陈恆笑笑,“都十年过去了,你也变了很多。“ 以前霍恩泽哪次不是对他冷言冷语恶语相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 “你现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改天我们出来一起吃个饭吧。”霍恩泽微笑着开口。 这十年,他为了向家人证明自己,没有靠家里的关系,在创业的道路上受到过很多挫折,收到不少人的白眼跟冷嘲热讽,他从中成长了很多,体会到了当初陈恆被欺负被嘲笑的滋味。前一阵子霍恩泽回国后,曾经去陈恆的家里找过他,想向他道歉,陈父陈母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直接把他轰了出去,也没把这事跟陈恆提起。 此时陈恆听到这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用了,我……” “陈恆,原来你在这儿啊。” 何溪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一阵风似得沖了过来,哗啦哗啦的把手上的零食扔进了陈恆推着的购物车上,跟得了软骨病一样趴在了陈恆的肩膀,甜腻腻地沖他撒娇:“我晚上想吃水饺了。” 瞥了一眼购物车里何溪刚才扔进来的速冻水饺,伸手揉了揉肩膀上的那颗脑袋,“速冻水饺不健康,我刚才买菜的时候看到有饺子皮还没卖光,我们买了回去自己包吧。” 何溪听了,开心地顾不得周围有人,直接凑上去对着陈恆的脸颊亲了一口:“太好了。” 陈恆转过身冲着表情僵硬的霍恩泽点头示意了一下,“那我们先走了。” 何溪这才将视线转到了对面的人身上,等到看清对方的脸,他脸上的笑容一窒,眼里瞬间射出凌厉摄人的剑芒。刚才霍恩泽是背对着陈恆的,所以他才没有第一眼就认出对方。 看出了何溪眼底浓烈的恨意,霍恩泽沉默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陈恆温和地道:“那再见。” “再见。” 为了防止何溪直接过去跟霍恩泽拼命,陈恆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拉住何溪的胳膊,等到霍恩泽的身影看不见了,陈恆才放开何溪的胳膊,轻声道:“别冲动。” 何溪脸上的笑容消失,脸上一片阴沉之色。 那些被他封印的让他痛恨跟耻辱的回忆捲土重来,混浊了他的眼,他看着陈恆冷冷一笑:“你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我。” “我当然是担心你。”陈恆知道他是想起了往事,他当然不会把催眠术的事情告诉何溪,只是用愧疚不安的眼神看向何溪,嚅嗫着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没有及时阻止,你也不会……” 何溪打断道:“是,你是对不起我,所以我要你用你的一生来偿还,但是霍恩泽,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见他神色狠厉,眉眼间萦绕着冷酷的煞气,陈恆迟疑地问:“你要怎么对付他?” 何溪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如果我跟霍恩泽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你会选谁?” “你要杀了他?”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何溪顿了顿,“不要避重就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恆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会选你。” 何溪这才重新展露笑靥,脸上的阴霾瞬间褪去,主动挽起陈恆的胳膊,“走吧,饺子皮都快卖光了。” 这一厢,霍恩泽看着陈恆跟何溪两人动作亲密地离开他的视线后,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十年后跟何溪重逢,他惊觉自己对何溪居然一点留恋都没有,反而陈恆宠溺喜爱地望着何溪的眼神久久印在了他的心上,如同凭空砸下了一个火球灼烧着他的心。 他的心被烧了一个窟窿,冷风灌进来,凉到了骨子里。 这十年来,他有过很多情人,温柔的、骄纵的、妩媚的、性感的,他创造的财富足够让他拥有这世上最顶级的美人,可他还是觉得心很空,怎么都填不满,那些美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陪在他的身边超过一个月。 不,倒是有一个,断断续续跟了他半年,那人长相併不英俊,就是温柔又恋慕地仰视着自己的眸光,既温存又缱绻,让他有些似曾相识,此时他重遇陈恆,才发现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了,那个眼神跟陈恆看何溪的眼神极为相似。 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光的话,当初陈恆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如果当初,他接受陈恆的感情,那此刻陈恆是不是也会用这样的目光凝望他? 第122章 这一晚, 何溪在床上表现了超强的耐力, 把陈恆折腾的够呛,等到结束后, 陈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恆。” 迷迷煳煳听到何溪在叫他的名字, 陈恆睁开被汗浸湿的眼皮,“嗯?” 撩人而磁性的声音一传入何溪的耳里, 他的身体就又有了反应,陈恆在他採取行动前推开他的脸,侧过身背对着他,无力地哼了一声:“别弄了,睡觉。” 何溪从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将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声音闷闷的:“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嗯……” “我梦到了一个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的男人,背景好像是在实验室。” “唔……” 何溪亲了亲陈恆的耳朵,“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侧脸, 长得特别好看,比你好看多了。” 烦人。陈恆挥了挥耳边的苍蝇,眼睛都睁不开了:“别闹。” 何溪笑笑, 缓缓闭上眼,脸贴在了陈恆的肩上, 打了一声哈欠,声音里也夹杂了几许困意:“你放心,他再好看我也只喜欢你。” 隔天,陈恆醒来的时候, 不经意间想起了何溪昨晚说的那番话,顿时惊了一惊,顾不得何溪睡得正香就把他推醒了。 伸手揉了揉眼惺忪的双眼,何溪不高兴地把嘴撅的高高的,右脸颊还有一个红红的睡印,“干嘛?想挨操啊?” 陈恆无视他的下流话,只问:“你昨晚不是说你前天做了一个梦吗?说的详细点” 何溪纳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不坏好意的笑容,“因为我说那个男人比你好看,所以你吃醋了?” 屁! 陈恆努力将话题转回来,“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不记得了。” 陈恆:“真的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何溪被问烦了,直接翻身压在了陈恆的身上,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接下来又是一番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陈恆本来还想再问下去,何溪不说一声就闯进来,把他想问的问题全部撞散了。 何溪没告诉他的是,其实他昨晚又梦到那个男人了,对方给他的感觉特别熟悉,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觉得陈恆就是他梦里的那个男人。老实说,陈恆跟他梦中的那个人长得不是很像,就眉眼间有那么几分相似,脸型五官气质都不像,那个男人气质更偏向于冷酷,没有陈恆这么温柔。 然而接下来他一连几次都梦到了那个男人,梦里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青年在跟男人说话,青年的声音很好看,好像在哪里听过,两人交流的内容也仅限于学术方面的话题,可他还是无比强烈地感觉到青年应该喜欢着那个冷酷的男人。 何溪没有将这些诡异的梦境告诉陈恆,随着他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被封印的记忆似乎出现了缺口,直到有一天,梦里青年的脸孔清晰地印入了他的脑海,用那好听的声音跟他进行了一番对话。 何溪很是吃惊:“你看得到我?” 青年点点头,清俊白皙的脸上漾开一丝淡淡的笑意:“想知道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何溪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不想知道。” 青年好奇:“为什么?” 何溪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已经有爱人了。” 青年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歪着头冲着他笑,何溪有些不高兴,皱眉道问:“你笑什么?” 对方止住笑,慢声道:“如果我告诉你,刚才那个男人跟你爱得人是同一个人,你相信吗?” “什么意思?”何溪心里一惊,不由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青年嘆息了一声,低低地笑了,“我就是你啊。” 何溪从梦中惊醒时,正是深夜,他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眼神迷惑地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呆,刚才的那个梦是那么清晰,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他到底是谁?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渗了进来,何溪顺着月光将视线移向了陈恆的脸,怔怔出神。 或者说,躺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又是谁? 陈恆一向浅眠,早在何溪醒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他继续装睡,静静地等待着何溪接下来的举动。他等了很久,何溪也没有什么动作,在他耐心尽失,即将睁开眼的剎那,一个轻若飘絮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他重新被何溪揽入了怀中,没过多久,何溪均匀平缓的唿吸声响起,陈恆缓缓睁开眼,神情复杂。 第109页 第123章 陈恆知道何溪就是祁唯, 却没有了想要折磨他的心思,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何溪对他太好,又或者是上一个世界顾寻在无形中影响了他的判断, 陈恆做不到原先的铁石心肠。 他告诉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对一个人心软。 他会把这个世界当成现实世界来过, 他就是“陈恆”,何溪也只是何溪,他将抛开现实因素跟个人恩怨,暂时忘记自己的任务,等到这个世界结束, 无论是回到第一个世界从头再来也好,还是成功进入下一个世界也罢,他都认了。 届时他将不会再对祁唯心软。 这一边,何溪做梦的时间越来越长, 几乎整夜都在做梦,梦里的一切离奇又真实,他梦到自己是大明星, 是魔教教主,是机器人首领, 梦里他的结局似乎都很惨,每一次都是死在心爱的男人手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比肯定杀了他的那个男人就是陈恆。 他不知道这些梦是不是代表着他跟陈恆的前世,不过梦就是梦, 他不会把梦境跟现实混淆,也不会因为陈恆在梦里杀了自己而对陈恆心生怨恨。 只是有时候难免有些后怕—— 自从梦到自己被陈恆阉了之后。 *** 陈恆发现何溪最近对房事十分热衷,虽然以前也很热衷,但没有像现在这般的……饥渴。 在又一次被何溪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后,陈恆忍不住朝还在他身上勤奋耕耘的何溪踢了一脚,有气无力地骂道:“你最近是……吃了春,药吗?” 何溪被踢开一脚,跟毛线球一样自发地滚了过来,翻过陈恆的身体从后面入,贴着陈恆发红的耳边含煳地道:“趁现在还能用的时候多用几次,万一以后用不了了那我多亏。” 他可是对那个梦心有余悸。 现在他精力旺盛,傢伙也够大,不管那个梦是真是假,他都要一次性补回来。 陈恆虽然也有需求,可没何溪那么大,这小子仿佛要把这十年的亏空都补回来,每天晚上洗白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吃干抹净。为了躲避何溪不知餍足的欲望,陈恆在陈母又一次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何溪在陈恆挂断电话后,一脸怨念地道:“你要回去?” 见何溪一副被主人抛弃的小可怜样儿,陈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耳朵,“乖,我就回去几天,很快就回来。” 何溪眯了眯眼,小噘嘴嘟的高高的,仰着脖子斜睨了陈恆一眼,哼哼:“你是要回去相亲吧。” “没有。” “我都听到了。” 陈恆赶紧改口:“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去相亲的。” 何溪不放心,歪着头思考了几秒,“不行,我跟你一起回去。”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何溪扭头搬出了行李箱,“我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再说你爸妈也认识我,知道我们俩过去关系好。” 陈恆过去带何溪回家过两次,何溪长得漂亮,也会在长辈面前讨巧卖乖,在加上那时候霍恩泽带头让所有同学远离陈恆,何溪的出现就显得特别与众不同,因而陈父陈母对何溪印象很好。 陈恆有些犹豫,何溪朝他摊开手:“把手机给我,我给伯父伯母说一声。” 陈恆:“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在我爸妈面前乱说,也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放心好了。”何溪嘻嘻一笑,眼里神采奕奕,“我们也要给你父母做做思想工作啊,我可不想一直做你的地下情人。” “……你难道还要跟我结婚啊?“ “废话。”何溪勐地扑上来把陈恆抵在了墙上,眸光幽凉,“我可不是跟你玩玩。” 见何溪脸上失去了惯有的笑容,表情严肃又认真,陈恆不由地开始思考结婚的可能性。 在这个世界同性恋毕竟还是异类,真要结婚需要不少勇气的,陈恆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陈父陈母对他很好,他必然要徵得他们的同意才会考虑结婚的事。 “你在想什么?”何溪声线沉沉。 陈恆:“我在想该怎么说服我爸妈。” 何溪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俯下身狠狠亲了陈恆的一口,发出响亮的“啵”声,“放心吧,我会负责说服他们,让他们放心把你交给我。” 陈恆不信,上上下下打量了何溪一眼,“就你?” 何溪挺挺胸脯:“就我。” 回去的那天,何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豪车,又买了不少昂贵的高档营养品跟护肤品,他知道陈父喜欢下棋,就找人定制了一副白玉象棋,又给陈母买了一套珠宝首饰。 陈恆见何溪一袭白色西装,头髮经过精心的打理,一副贵公子的打扮,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哪来的钱?”他一上午就没见到何溪的人,还以为他临时改变主意了,搞了半天他就去弄了这些玩意儿。 何溪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老老实实地交代:“其实我在国外开了一家公司。” 陈恆没想到剧本还有这一出,愣了愣,蹙眉问:“那你去当脱衣舞男?” 何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也虚了很多:“那次同学聚会,我也去了。” 陈恆一愣,“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何溪仍旧低着头,声音嗡嗡的:“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张勇打电话给我说你也去,我就顺道去瞧了一眼,在门口看到你被那么多人包围,还那么受欢迎,我心里不舒服……” 陈恆耐下心,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然后呢?” “我就没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的包厢,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 陈恆想像着那副场景,忍不住笑道:“那一定很傻逼吧。” 何溪也觉得自己那时候犯傻,小噘嘴微微一勾,继续道:“那次同学聚会后,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正好那家酒吧的老闆是我的朋友,提出让我去帮忙,我就加了同学群,顺水推舟把我当脱衣舞男的消息透露到了同学群里。” 陈恆倒没想到何溪还在暗地里做过这些小动作。 不过他从来不去看群消息,也不知道何溪加了群,会去那个酒吧完全是靠那一半剧本。 “如果那天我没出现,那你是不是就全脱了?”陈恆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何溪忿忿地抬起眼,轻咬着陈恆的嘴巴:“如果你不来,那我就去找你,把你绑在床上,然后脱给你看。” “下流。” 陈恆轻弹了一下何溪的额头,笑骂了一句,心情忽然变得特别好。 ***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吃饭时间。 陈母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了,看到陈恆带着何溪一起回来,陈母十分惊喜,把陈恆晾在一边,拉着何溪的手就聊起了家常。陈母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何溪嘴甜,在陈母面前表现的又很有教养,把她哄得笑的合不拢嘴。 陈父有些吃醋,用筷子敲了敲碗,“吃饭了吃饭了,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陈母这才拉着何溪坐了下来。 以往陈母在饭桌上习惯跟陈恆聊相亲的事,今天她完全把这茬忘了,只笑眯眯地问何溪有没有对象,她想把陈恆的表妹介绍给何溪。何溪口才不错,总能不着痕迹地把这个话题绕过去,陈母很快就被转移了话题,饭桌上时不时传来陈母开怀的笑声。 吃完饭,何溪又主动帮陈母一起洗完,搞得一直当甩手掌柜的陈父都有点不自在了,忍不住问陈恆:“这何溪是不是有恋母情节?” 陈恆忍笑,回道:“爸,你别乱想,何溪平常就很喜欢做家务。” 陈父这才放下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母特别不好意思,觉得怠慢了何溪,她家比较小,就两间房,陈恆的床还是张单人床,她寻思着要不要让陈恆睡沙发,好给何溪腾出床来,何溪连忙制止,直说不用。 单人床才好呀。 他可以光明正大压在陈恆身上。 第124章 陈恆的那张单人床年代久远, 一个人睡还好, 两个人睡就有点吃力,何溪稍稍翻个身那床都会发出吱嘎声, 弄的何溪极其郁闷。本来他还打算在这床上来一回, 只是这床声音这么大, 屋子隔音又不好, 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打扰隔壁的陈父陈母睡觉。 见何溪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陈恆只当没看到,关了灯,在黑暗中摸索着何溪的小脸轻轻拍了一拍,“睡觉。” 何溪顺势抓住了陈恆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亲, 扭了扭身体,好让陈恆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陈恆,我难受。”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耐。 难受也得受着。陈恆抽回手,翻过身背对着他, “回去再做。” “我现在就想……” 何溪贴上去搂住陈恆的腰,脸颊在陈恆的背上小猫似的蹭啊蹭。 又发情了。陈恆语气有点无奈,忍不住嘀咕:“搞多了也不怕肾虚。” 何溪耳尖, 听见了,嘻嘻笑道:“都十年没搞了, 不多搞怕阳wei了。”说着说着,他上手去扒陈恆的衣服,陈恆担心动静太大被人听到,不敢挣扎的太剧烈, 身下的床板倒是摇晃的更厉害了。 黑暗中衣服被摩擦的簌簌声响起。 半晌,房内响起何溪急促的低喘:“别动,让我亲亲。” “……” 翌日,陈恆一脸萎靡,大热天的套上一身长衣长裤,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了。瞧着何溪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就气的牙痒痒,昨晚何溪是没进来,可该碰的地方跟不该碰的地方都没落下,他就不应该跟何溪躺一张床上。 吃过早餐,陈恆随口问陈母何溪去哪里了,一早上都没见到他人,陈母指了指前面的院子,“喏,在那里跟你爸下棋呢。”顿了顿,她又道:“何溪怎么买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啊,别家的女婿第一次上门也没见买这么多东西啊。” 陈母自言自语了一番,又跟陈恆叮嘱道:“你们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我跟你爸用不上。” 陈恆心道,照这样发展下去,何溪还真要成他妈的“女婿”。 他拿了一个包子叼着,慢悠悠地转去了不远处的院子,林荫遮蔽下,一群老大爷围在一起看棋,何溪一个年轻人在里面尤其显眼。何溪也看到了陈恆,浅色的瞳仁里晃荡着细碎的星星,眯着眼看到陈恆朝他走来。 第110页 等到陈恆到了跟前,何溪笑盈盈摘下了陈恆嘴边的包子,极为自然地拿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又塞到陈恆的嘴边,“我今天赢钱了,一会儿我们去买张新床。” 他还惦记着不能上床的事情。 陈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朝陈父喊了一声爸,又依次跟几个邻居打了声招唿。 陈父心情不错,笑呵呵地跟陈恆说:“我一开始输了好几盘,都是何溪给我赢回来的。”陈恆隐约记得何溪以前五子棋跟围棋都下的不错,倒是没想到他象棋也挺厉害,他一时手痒,不由地开口:“那我也来下一盘。” “好啊。”何溪满眼亮晶晶地看着陈恆。 然后,何溪就把赢的钱全输给了陈恆。 回去的路上,陈恆问他:“刚才下棋你有没有让我?” “没有。”何溪撒谎道。 陈恆勾了勾唇,主动拉起了他的手,在何溪怔忪的目光下,语气轻松地道:“走,你不是说要买张新床吗?” 鑑于陈恆的房间面积不大,何溪放弃了超大size的双人床,选了个样式低调的款式,顺便给陈父陈母也买了一张,搬家工人把两张床床给抬回来的时候,陈母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她偷偷把陈恆拉到墙角:“谁花的钱?” 陈恆知道陈母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就谎称是他买的,陈母心疼钱说了他一通,然后又让他今晚去相亲,陈恆听了惊了一惊,“这么快?” 以往陈恆对相亲都没有意见,于是陈母就自作主张定了下来,“昨晚上媒人给打的电话,这次女方家庭挺好的,据说是个幼儿园教师,也不嫌弃我们的家庭条件,就是年纪比你大了一岁。” 陈恆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被何溪知道了肯定又要闹脾气了。 他犹豫着问:“不能改天吗?” 陈母:“可是我都约好了啊。” 陈恆:“好吧。” 把这事跟何溪一说,他果然臭起了脸,哼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相亲的事,故意挨到这会儿才跟我说?” “没有,我妈也是刚跟我说。” 何溪:“那我也要去。” “……这不合适吧。” 何溪皮笑肉不笑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你的‘好兄弟’,肯定要帮你好好参谋参谋。” 也不知道何溪是怎么跟陈父陈母说的,他俩居然欣然同意了,当然对外只说是陈恆的表弟。双方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是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为了避免年轻人尴尬,双方父母都没有出席。 到咖啡厅的时候,女方已经到了,身边也陪着一个女性朋友,看到陈恆跟何溪的出现,两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眼中无不闪过惊艷的神色。陈恆看过媒人发的照片,对着其中一位点了点头,“你好,是徐小姐吧。” “你……你好。” 女人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这次的相亲对象居然这么英俊。 身旁坐着的人是女人的表妹,她显然对陈恆身边的何溪有兴趣,不着痕迹地提出出去走走,好给陈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何溪蹙了蹙眉,不怎么乐意,恰好这时陈恆见场面尴尬,顺势附和了那表妹一句,这下子何溪不高兴了,背地里瞪了陈恆好几眼,恨不得用眼神把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男人戳成马蜂窝。 等到何溪跟那表妹一走,陈恆也不等对面的女人开口就出声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女人一愣,涩涩地问:“那你怎么……” 陈恆眼神无奈:“我跟他关系比较特殊。” 女人也没多问,她对陈恆虽有好感,但没到喜欢的程度,她今天来相亲也是被父母逼得,一下班就被通知要来相亲,也算是赶鸭子上架。此刻两人相互分享着相亲的经歷,相谈甚欢,等到结束,两人已经约定好对外就说正处在初步了解阶段,好让双方父母暂时消停一些。 中途何溪给陈恆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好了没有,语气颇为不满,陈恆安抚了几句后,跟女人道了别,离开之前两人相互留了电话号码,好方便以后在双方父母前演戏。 回去的路上,何溪的脸臭的不能再臭,“你跟那个女人聊什么了,聊这么久?” “没聊什么。”陈恆撇了他一眼,“吃醋了?” “没有!!!” 陈恆笑笑,随口问:“你跟那个表妹聊得怎么样?” 何溪:“她想泡我,我没答应。” 陈恆顺手摸了摸他的耳尖,“真乖。” 吱—— 何溪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解下安全带就朝陈恆扑过来,陈恆护住上衣护不住裤子,最后还是被何溪得逞了。等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陈父陈母都睡了,陈恆摸着腰去洗澡,何溪偏要挤进来跟他一块儿洗,洗着洗着两手又开始不规矩,陈恆被他弄得满脸燥热,匆匆沖了下就出来了。 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揉着眼睛正要上厕所的陈父。 陈恆身上就套了件衬衫,纽扣就扣了一两颗,下面穿着平角短裤跟一双白色拖鞋,陈父瞪大了铜铃似的双眼,先是看了看陈恆胸前的那大片暧昧的红痕,然后又一格一格地转过脖子看向浴室的那扇门,何溪心情不错,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哼歌。 “你跟何溪……你们……” 陈父捂住心口,满眼的不敢置信,他瘸了一条腿,此时身形摇摇欲坠。 浴室的歌声戛然而止,显然何溪听到了陈父的声音,没多久,何溪就从浴室走出,白皙的面皮被水蒸气蒸的白里透粉,眼神却一派从容镇定,“伯父,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我和陈恆的事。” 何溪跟陈父两人去客厅谈话去了,陈恆一个待在房间,默默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不知道何溪跟陈父聊得怎么样了,算了算时间,两人聊了也该有半个小时了。 老一辈的观念都比较传统,也不知道等待他跟何溪的会是什么。 又过了半小时后,脚步声从客厅踢踏踢踏传了过来,分别在他的门口跟隔壁房间的门口停下。陈恆掀开眼皮定定地盯着门口,只听吱嘎一声,何溪推开而入,关门上锁,与此同时隔壁也响起了关门声。 何溪甩掉拖鞋钻进了被窝,掀开陈恆的衣服就往里拱,陈恆拽起何溪的头髮,把他的脑袋从他衣服里拉出来,喘息着问:“你跟我爸聊了什么,他什么反应?” 何溪一边揉他一边去啄他的唇:“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陈恆固定住了何溪乱摸的手,“别开玩笑,说真话。” 何溪眨巴眨巴眼:“我说的就是真话啊。” 见他表情认真,眼里难掩喜悦,陈恆半信半疑:“我爸怎么会同意。” 何溪嗷呜咬了咬陈恆的嘴唇,“我跟他说我很喜欢他的儿子,想跟他的儿子结婚,我还说了如果他们想抱孙子,我可以找人代孕,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跟他承诺只要他儿子跟我结婚,我的财产就全部转给他儿子的名下。” 陈恆:“他儿子不就是我吗?” “是啊。”何溪咬了咬陈恆的鼻尖,身体蓄势待发,“想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结婚?” “让我想想……唔……” 陈恆身体一抖,忍不住难耐地扬起了脖子,何溪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将男人的喘息吞入了腹中。 第125章 陈父是个藏不住的话的人, 一夜难眠的他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 把陈恆跟何溪的事跟陈母说了。 也许是他说的比较含蓄,陈母一开始没听明白, 满眼疑惑:“什么叫他们在一起了?” 陈父挠挠头, “哎啊, 就是……就是谈恋爱了。” “啊?”陈母惊呆了:“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他们可以做……那档子事?” 陈父:“怎么不能在一起, 把何溪当女的用呗。” 他把何溪跟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陈母听,陈母听得愣愣的,目光发直,好久她才慢吞吞地道:“看来何溪真的很喜欢咱们儿子啊。” 陈父没什么主意,拱了拱自家老伴儿的腰, “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陈母:“我……也不知道啊。” 四人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陈母一脸严肃,先是问陈恆是不是只喜欢男人,陈恆没有犹豫回了声是, 然后陈母又问何溪是什么时候喜欢陈恆的,何溪没有瞒她,告诉她他们十年前就在一起过了, 后来因为误会分开,可他心里还是想着陈恆就回来找他了。 陈父跟陈母互视一眼, 显然没料到他们两人的关系居然纠缠了十年之久。 最后陈母妥协,对陈恆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妈。”陈恆轻声道。 何溪极为郑重地开口:“谢谢伯父伯母的对我们的谅解, 我一定会好好对陈恆的。” “我们做长辈的不求什么,只希望你们过得开心。”陈母嘆息了一声,看陈恆跟何溪坐在一起的和谐画面,心底居然产生了一种儿大不中留的唏嘘感。 陈恆跟何溪在这里逗留了十来天,何溪很会讨长辈欢心,陈父棋艺烂,每次都是何溪帮他赢回来的,而且他经常帮陈母做家务,陈母肩膀酸他就搞来了一张按摩椅,又亲自给陈母按摩肩膀,没多久陈母就完全接受了何溪这个儿婿。 离开那天,陈母拿了很多她亲手做的吃食让他们带回去,她也不催陈恆相亲了,反而笑眯眯地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何溪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陈恆:“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都直接改口叫妈了。 陈恆:“过一阵子吧。” 何溪:“过一阵子是什么时候?” 陈恆:“……” 何溪转头:“妈,你看陈恆……” 陈母:“陈恆,你也老大不小了,人生大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陈恆:“……嗯,我知道了。” 两人回了陈恆的公寓,车还没停好,何溪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公寓楼下徘徊,他额角跳了跳,眉目凌厉冷冽,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陈恆察觉到气氛不对,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了……” 第111页 话还没说完,何溪勐地踩下油门,车子跟流窜的烟火一般飞速射了出去,轰的一声开出噼里啪啦的火星。 陈恆看着对面被追尾的那辆黑色豪车,以及豪车旁边喜行不怒于色的霍恩泽,然后又转头望了嚣张跋扈的某人一眼,揉了揉眉心,沉沉吁出一口浊气。 “何溪,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啪的一声,何溪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陈恆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当即解下安全带跟了出去。 霍恩泽面色沉冷,嘴角的线条有些紧绷,看到陈恆跟在了何溪的身后,他眼神一暗,将视线放在何溪的身上,挑眉问:“怎么解决?” 还能怎么解决,赔钱了事。 两人的车险经理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做好评估等一系列后续手续后,车子被人拖走了。 何溪无视周围的窃窃私慾,揽着陈恆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进了屋,站在原地的霍恩泽表情阴沉,眼底怒气翻涌,在一旁司机忐忑的目光下,弯身坐上另一辆车扬长而去。 这一厢,陈恆跟何溪回到公寓后,两人坐在沙发上进行了以下一番对话。 陈恆:“为什么撞上去?” 何溪:“我看他不顺眼。” 陈恆有些迟疑:“你还在为过去的事……” 何溪满脸阴霾之色,僵硬地点头:“是,我这辈子都跟霍恩泽没完。” 陈恆头疼。 他既然已经打算跟何溪好好过日子,那当初他催眠何溪的事就要得到解决,不然这小子怕是一辈子都要钻入这条死胡同了。可他在十年前就试过再次催眠何溪,不过没成功反而被他吃了,唯一成功的那一次还是何溪喝多了。 或者他应该再试试让何溪喝醉? 想到这里,一抹幽光从陈恆的眸底闪过,他看向何溪,放轻了声音道:“别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得,要不我们来喝酒吧。” 何溪抬眸,看了他一眼,“喝酒?” 陈恆舔了舔嘴唇,微笑着道:“等喝完酒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过去了。” 在他说完这话后,他发现何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回他:“好啊。” 陈恆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酒是他的顾客送他的,他不会喝酒就一直放着,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他找来了两只高脚杯,斟上适量的红酒,何溪拿了一杯放在嘴边,在陈恆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浅浅地抿了一口。 浅色的唇瓣上瞬间就镀上了一层水色,看上去粉嫩诱人。 等到确定何溪咽下去了,陈恆才放下心,继续哄他:“再喝点。” 何溪喝酒上脸,才一小口脸上就布满了红晕,此刻他醉眼迷离地冲着陈恆嘻嘻一笑,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淡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流淌过白皙的下巴,最后顺着颈部落入了衣服里,陈恆定了定神,又给他倒上一杯,身体自发地朝着何溪靠近,一手轻轻抬起,抚上何溪的脸颊。 何溪歪过脸在陈恆的掌心蹭了蹭,微闭的长睫如翩跹的蝶翼,不经意间从陈恆的指腹擦过,带来令人心颤的苏,麻。 就在陈恆一个晃神间,何溪带着醉意的沙哑音质缓缓响起:“陈恆,你还喜欢霍恩泽吗?” 陈恆回过神来,“没有。”对上何溪迷濛着水汽的剔透双眸,他轻咳了一声,道:“我只喜欢你。” 何溪满意地勾了勾唇,挑起眼角看着陈恆,微微低下脸,去喝陈恆手里端着的红酒,那是陈恆本来打算递给他的。不知道何溪碰到了他哪里,男人浑身一颤,端着红酒的手有些不稳,何溪低低一笑,接过酒杯,将剩下的红酒度进嘴里,然后抬起陈恆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微凉的液体哺入了陈恆的嘴里,他愣了愣,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想要将何溪推开,何溪察觉他的举动,捧住他的脸深深吻住了他,红酒的芳香在两人的唇齿间萦绕,等到一吻结束,陈恆身体发软,眼里氤氲的雾气浓的化不开。 何溪亲了亲陈恆的嘴唇,哑声笑了笑:“刚才是不是想要灌醉我?”自从十年前发生了那件让他噁心的事后,他苦练酒量,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喝醉,现在已经到了千杯不醉的程度。 陈恆脑海里还有一丝意识,有些气恼自己的失算,矢口否认:“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眼前天旋地转,陈恆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乱晃,他用力闭了闭眼,意识逐渐开始不清醒了。他缓缓阖上了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偏偏身旁有人不让他睡。何溪一边解他的衬衣上的纽扣,一边吻着他的脸颊继续问他:“为什么想要灌醉我?” 烦人。陈恆挥了挥手,软绵绵地打到了何溪的脸颊,何溪拉过他的手去亲他的掌心,细密苏麻的触感从掌心流窜到了心底,陈恆舒服地轻哼了一声,“当然是……要催眠你。” 催眠? 何溪愣了一愣,他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梦,不由思忖,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于是耐下心,将唇凑到男人的耳边,用唇瓣缓缓摩挲着那薄薄的耳尖,“你要催眠我什么呢?” “十年前我催眠过你,其实你跟霍恩泽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要把你这段根本不存在的记忆纠正过来……” 陈恆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何溪听着这些让他惊诧万分的话语,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所以说,他跟霍恩泽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陈恆的催眠术搞的鬼?虽然一切听上去都像是天方夜谭,什么虚拟世界,什么完成任务,陈恆后面说的他都听不懂,可他还是无理由地相信,陈恆说的都是真的。 他迫切地希望陈恆多说一些,可男人似乎被问烦了,后面他无论问什么,陈恆都死死闭着嘴。 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好消息,一直以来他纠结愤怒的根源不存在了,心中的那一道道仇恨的枷锁一一被打开,何溪近乎狂喜地亲吻着陈恆的嘴唇,后者闭着眼皱着眉,唔唔地抗议着,何溪直接把他剥了,恶劣地逼陈恆说些平常都不会说的话。 他发现喝醉了的陈恆会说真话,于是他坏心眼地弄他,然后又问他舒不舒服,如果男人回答不舒服,他就改变姿势跟频率,于是一晚上的时间,某人把陈恆身上的所有敏。感点都摸清楚了。 当然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还是—— “你爱我吗?” 陈恆努力睁开没有焦距的眼睛,隐约看到身上的何溪正面色紧张地看着自己,烦死了,这只苍蝇到底要多久才会消停啊。他遂闭上嘴别开眼不理他,何溪极有耐心跟毅力,不断地舔着他的唇,“告诉我,你爱我吗?” “……” “你爱何溪吗?” 陈恆难受的绷起了脚尖,恨恨地咬上了这只恼人的“苍蝇”,“我爱你行了吧,唔……我要睡觉!” 第126章 得到满意的答案, 何溪咧开嘴, 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傻子, 他一脸喜爱地捧着男人的脸亲啊亲, 亲的满脸口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陈恆缓缓睁开眼, 只觉得浑身上下被重物辗过一样,全身酸痛,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一瞧,蜜色的肌理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尤其是…… “你醒了?” 房门传来吱嘎的响动,何溪探出个脑袋,笑眯眯地看着陈恆,当目光落到陈恆的下半身时, 眼底瞬间浮现起了几许暧昧的神色。陈恆低咒了一声,迅速拉过薄被遮住腰际,似乎不小心牵扯到了什么地方, 他脸色僵了一僵,红里透黑。 “我们昨晚……”明知道这个问题有点白痴, 陈恆还是忍不住迟疑地开口。 何溪今天心情好像很好,眼角眉梢尽是浓浓的笑意,“嗯,我们昨晚做了。” 不是问这个, 陈恆皱紧眉头努力回想了一阵,他记得昨晚自己要灌醉何溪来着,然后何溪过来亲他,然后…… 他蓦然想起了什么,耳尖发烫,努力严肃地板着着脸问:“我昨晚喝醉了?” 何溪觉得这会儿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特别可爱,他把门完全敞开,三步并作两步地扑了上来,陈恆想要翻身躲过,不小心扯到了腰,他低吟了一声,然后就被何溪八爪鱼似的地缠住了,动弹不得。 “起开。” “不要!” 何溪化身亲吻狂魔,亲了陈恆一脸口水,然后叼住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边舔一边低哑地道:“你昨晚喝醉的样子真迷人。” 被吻住的陈恆声音有些含煳不清:“我没印象了。” “我记得就好。”他才不告诉他他说了很多真话。 何溪压在陈恆身上好一阵磨蹭后,才恋恋不捨地放开了男人。 *** 原来何溪一大早就起床是为了给陈恆做爱心早餐,就是呈现出来的效果不怎么好,面煳了,面包烤焦了,培根是生的,只有唯一的热牛奶能下咽。何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好好的早餐搞砸了,讷讷地站在一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陈恆把失败品倒了,刷锅的时候,还不忘安慰何溪:“这些以后慢慢学就好了。” 何溪走到陈恆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搁在陈恆的肩上,“陈恆。” “嗯?” “你真好。” 陈恆顶了顶肩膀,“一边去。” 何溪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好想快点把你娶回家。” 陈恆转头睨了他一眼,哼笑着:“给你当家庭主夫?” “才不捨得呢。”何溪蹭着陈恆的脸颊,“以后这些有保姆来做。” 陈恆:“……” 何溪:“把蛋糕店关了吧。” “你养我啊?” “对啊,我养你。” 何溪轻咬着陈恆的耳垂道。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结果陈恆的面也煮煳了,两人就随便吃了点。 下午的时候,陈恆难得接到了一笔大单子,一忙就忙了大半天,何溪给他打下手,到了傍晚,陈恆关了店就跟着何溪一块儿去送货了。送货的地址是市中心的一片高档私人小区,那边住的人非富即贵,何溪在一旁打趣说他们家陈恆的手艺就是好,哪个阶层的顾客都有。陈恆听了,笑着掐了掐他的脸,然后又瞧了瞧何溪的车,恐怕开着顶配跑车去送蛋糕的也只有他们俩了吧。 第112页 结果到了那里,陈恆给人打电话的时候,才听出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耳熟。 何溪看他面色不对,疑惑地问:“怎么了?” 陈恆已经猜到是谁定的蛋糕了,略带迟疑地道:“我觉得订蛋糕的人是霍恩泽。”何溪面色微变,抢过手机就要骂回去,陈恆在一旁淡淡地道:“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何溪爆了句粗口,又问:“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让我把蛋糕提上去。” “他肯定是故意的,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上次就看到他在公寓门口鬼鬼祟祟。” 陈恆:“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原路返回?” “屁。”何溪撸了撸袖子,嘴角泛起冷笑:“走,我们现在就上去。”虽然他已经知道霍恩泽没对他他做过什么,但他还是看他不顺眼,看他家陈恆变好看了想来捡漏了是吧,呸,做梦! 坐电梯的时候,陈恆见何溪冷眉冷眼,表情僵硬,忍不住劝他:“一会儿别冲动,这里毕竟是霍恩泽的地盘。” 结果何溪听了更不高兴了,脸黑成了煤炭:“你担心他?” “不是,我是担心你。” 何溪哼哼:“你放心,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大度着呢。” 结果等见到霍恩泽了,何溪二话没说,把手上拎着的蛋糕砸到了霍恩泽的脸上。 白色的奶油煳了霍恩泽一脸,头髮跟衣服也不能倖免,满身狼狈,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不过陈恆还是从霍恩泽身上感到了低气压,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心里却忍不住为何溪喝彩,干得好。 霍恩泽伸出手背擦掉了眼睛上的奶油,整张脸只露出俩眼珠,他没想到何溪的脾气居然这么差,恐怕也只有陈恆能忍受的了何溪的脾气了。一想到自己曾经居然会对何溪有过好感,他不禁对过去的自己极为鄙视,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为了糟粕一样的何溪,居然弃了陈恆这颗珍珠。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何溪之所以会吸引他,不过是因为何溪喜欢陈恆,而他看不惯陈恆也会被人喜欢,就想把何溪抢走。年少时的自尊心跟别扭的心绪是很难言说的,他一方面心高气傲觉得陈恆这么普通不配喜欢自己,另一方面又气恼陈恆明明都偷亲他了却对他没什么表示,自己都质问他为什么要偷亲他了,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跟他说一句喜欢。 如果陈恆当初肯跟自己告白,说不定他们现在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此刻看到陈恆明面上在替何溪跟他道歉,可肢体语言却偏向何溪,霍恩泽心底的那股难受劲儿又起来了,堵得他皱紧眉头,忍不住张开嘴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替何溪道歉。” 甜腻的奶油粘在他的脸上,又粘又痒,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蛋糕了。 霍恩泽脱掉外套,转身拿了条毛巾,勉强把脸上的奶油擦干净了,末了,他把毛巾扔到一旁,鹰隼般幽深的瞳仁直直地盯着何溪:“不管我们过去有什么过节,我现在都是你的客户,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客户的吗?” 何溪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膀,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幸灾乐祸:“抱歉,手滑。” 霍恩泽噎了一噎,眼神更冷了,何溪这幅无赖样儿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不顾形象揍上去,又碍于陈恆的面不好发作。他吸气吐气,吸气吐气,都快把自己憋成内伤了,终是忍不住转过头,语气僵刻地跟陈恆道:“这样没有素质的员工,你还留着吗?” 陈恆从善如流地道:“嗯,我回去就把他辞了。” 何溪眉头一竖,瞬间炸毛,他就知道陈恆对霍恩泽还有旧情,居然为了霍恩泽要把他辞退了!!!昨晚是谁喝醉了说喜欢他来着,都是假话!!! 就在何溪两条眉毛皱成了毛毛虫,霍恩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时,陈恆不紧不慢地续道:“有人说要养我,我觉得开店也挺累的,关了也好。”他没什么大的喜好,就是护短。 不难猜出是谁说要养他,霍恩泽嘴角抽搐,额头青筋暴起。 一旁的何溪从一只快要炸毛的二哈瞬间变成了微笑小天使萨摩耶,含情脉脉地看着陈恆,末了,在霍恩泽嫉妒跟敌视的注视下,勾了勾男人的手指,“你说的是真的?” 陈恆点点头,何溪笑眯了眼,把男人往怀里带,当着外人的面,陈恆做不出秀恩爱的举动,轻轻推了推何溪的肩膀,何溪这会儿正意气风发着,翘起小噘嘴吧嗒就是一个吻,然后转头对着面色铁青的霍恩泽道:“在自己家里还穿西装,这样端着你累不累啊。” 霍恩泽:“……” 何溪无视霍恩泽杀人似的眸光,继续装大度,轻描淡写地道:“我明天就派人给你送一件一模一样的,就当是向你赔罪了。” “……” 何溪扭头,极为肉麻地来了一句:“亲爱的,我们走吧。” 陈恆扫了霍恩泽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看到陈恆在看他,他眼里的寒气稍稍回暖了些,正想跟陈恆说点什么,却听到男人朝他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顿了顿,还不忘补了一句:“蛋糕的钱,我回去就退给你。” *** 等到两人出了小区,上了车,何溪以最快速度开回家,踢开门拉着陈恆就要滚床单。 陈恆扒开何溪凑上来的脸,“洗澡。”两人忙活了半个下午,一身臭汗。 何溪逮住男人的脸狠狠嘬了一口,然后把他拉到浴室,推进浴缸洗了个鸳鸯浴,当然过程中必不可免地嘿咻了一番。陈恆被弄得双腿发软,伸手拍了拍跟吃了壮阳药正动的起劲的某只“小狼狗”的脸,“下去。” “不。”何溪咬上男人的唇,语气暧昧又下流:“我今晚要睡在你身体里。” “……” “你的护照要办下来了,我们先把证领了。”何溪坏心眼的停下动作,趁机提要求。 见陈恆光喘息不说话,何溪用脸颊去蹭男人的脸颊,“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烦死了烦死了。陈恆暴躁地堵上了何溪的嘴,一个翻身两人位置对了个调,“你不行就我来。” 至于最后陈恆有没有同意,看何溪那标准二哈的傻笑就知道了。 第127章 何溪的意思是把二老带上, 跟陈恆去国外举行婚礼,陈恆体恤陈父陈母年纪大了不好旅途奔波, 就想把婚礼免了, 领了证回来一家人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 何溪对此颇有怨念,退而求其次,证是肯定要领的, 婚礼肯定也是要办的,他寻思着到时候让朋友把他跟陈恆婚礼的过程录下来, 然后拿回来给二老看,陈恆没什么好反对的就同意了。 离开之前, 霍恩泽那厮似乎还没死心,经常三天两头往陈恆这里跑。 陈恆趁机用催眠术把霍恩泽脑海里的那一段跟何溪的虚假记忆给抹去了,毕竟何溪现在是他的人了, 就算那些记忆是假的,他也不能忍受存在于霍恩泽的脑海中。 至于为什么不能忍受, 陈恆把这种情结归结于独占欲。 他没有分析自己对何溪是什么感情, 两个人在一起, 合拍最重要, 何溪对他不错,他们的身体也很契合,这似乎就能构成他们跟何溪在一起的理由。他想,反正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当是在完成一次角色扮演好了。 何溪显然对霍恩泽三五不时的光临很是反感,这一天, 当霍恩泽再次来陈恆这里做客的时候,他将早先准备好的喜糖推到了霍恩泽的面前,在后者看似镇定实则惊诧的注视下,不咸不淡地道:“我跟陈恆要结婚了。” “……” 居然这么快? 心里瞬间掀起了风捲云涌,霍恩泽怔怔地看着对面笑容愈加灿烂的青年,嘴唇微微蠕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巧这时候陈恆忙完,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看到霍恩泽面色难看,身体僵硬的模样,暗中挑了挑眉,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到霍恩泽的面前,含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坐下的时候,何溪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也要喝咖啡。” 陈恆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瞥过某人一眼,淡淡地回:“自己倒。” 何溪挤到陈恆旁边,夺过男人手里的杯子去,就着陈恆喝过的杯沿抿了一口,不偏不倚地印上了自己的唇。 这亲密无间的举动印入霍恩泽眼中,他的眸色陡然一暗,端着咖啡的手指悄然收紧,指尖隐隐发白。陈恆发现霍恩泽的异常,却不点破,心里琢磨着看来这霍恩泽还是没有放下何溪。 似乎是已经整理好了欺负的心绪,霍恩泽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淡笑,刻意用轻松的语气道:“我听何溪说了,你们要结婚了啊。” 陈恆一愣,扭头扫了何溪一眼,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微微颔首间,裊裊的白烟从他捧着的咖啡杯上缓缓蜿蜒着伸向上空,烟雾缭绕,朦胧了他的眼,男人嘴角习惯性地勾起温柔的笑容,话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我跟何溪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 那安然而缱绻的温存模样,化为利刃刺穿了霍恩泽的心,无形的鲜血顺着伤口汨汨而出,他脸上偏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朝着陈恆点头:“恭喜。” “谢谢。” 陈恆又喝了一口咖啡,低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霍恩泽手上微微变形的喜糖盒子,不难猜出这是谁的杰作,陈恆但笑不语,只是安静地坐在了何溪的身旁。 何溪把脑袋靠在陈恆的肩膀,百无聊赖地玩着他左手袖子上的袖扣,袖口是他亲自挑的,男人对穿衣没有多大的讲究,他们在一起后,他就一手包办了陈恆的衣住行,就除了食,谁让他厨艺真的很糟糕,进步十分缓慢,几乎在原地踏步。 安静的气氛中,霍恩泽的心越来越沉,几乎沉到了谷底。 对面的两道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不需要说一句话,那无形的默契就把他隔离在了外面,心底传来针扎似得钝痛感,霍恩泽掩饰性地低下了头,嘴里苦涩的咖啡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真是碍眼啊。 明明这一切本来应该属于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陈恆的公寓的,离开的时候,男人温柔一如往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送你。”他刚想说一声好,何溪插了进来:“还是我送你吧。” 第113页 紧接着,他听到何溪压低了声音,以一种暧昧的口吻地道:“昨晚我们……做了那么多次,你……累了……” 话语虽然含煳不清,但霍恩泽还是一眼看到男人脸上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浅浅的一层粉色,衬得男人子夜般漆黑而幽深的眸子愈发的婉转惑人。 忽然就想抽菸了。 霍恩泽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烟跟打火机都落在车上了。 落空的手指转而摩挲了一下嘴唇,掩盖住了他落寞而惨澹的笑容,他重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两手插兜,表情从容自若,一晃眼又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何溪亲了亲男人的嘴角,然后走到霍恩泽的身旁,语气带笑,显然还沉浸在男人难得的含羞中,“走吧。” 霍恩泽越过何溪的肩膀朝陈恆扫去,男人静静在站在他们身后,英俊而成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柔和的笑意,当真是温润如玉,岁月静好,岁月对他真的特别宽容,都十来年过去了,他就跟擦去了灰尘的美玉一样,俊美的让人屏息。似乎是察觉到了霍恩泽的视线,男人的视线朝他投了过来,对上他的深沉莫测的凝视,男人不过朝他轻点了点头。 何溪把霍恩泽送到了楼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以前有过的恩怨不过是陈恆一手创造的假象,既然幻象破灭了,何溪对霍恩泽也就没有了之前浓烈的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恨意,不过敌意还是有的,霍恩泽对陈恆的心思就差没有摆在明面上了,恐怕也只有那个在感情上缺根筋的男人不知道了。 “就送到这里了,一路顺风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溪嘴角勾起假惺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道。 褪去刚才伪装温柔与和善,霍恩泽面无表情地盯着何溪,薄削的嘴唇微动,语气沉冷而阴森:“你很得意吧?” “当然了。” 何溪挑了挑眉,“别用这幅表情看我,怎么,你后悔了?” 霍恩泽敛下眸,眼里的阴霾让他整个人周身充斥着黑暗的气息,“是,我后悔了。” “你想要跟陈恆说清楚吗?” 何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如果霍恩泽真的跟陈恆表白的话,他还不敢肯定陈恆会在他跟霍恩泽之间做出怎样的选择。 说清楚?还来得及吗? 想起刚才陈恆看何溪的眼神,霍恩泽嘴边的笑容里泛起了一丝苦涩,“你要好好对他。”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当初的你。”何溪毒舌地道。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如果霍恩泽还是当初那个年少气盛的太子爷,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陈恆抢过来,可十多年过去了,岁月抹去了他的稜角,性格里偏执的一面被圆融取代,他依旧自尊、骄傲,可这些特质被他很好的隐藏了。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承认曾经犯下的错误,他的骄傲不能忍受被陈恆拒绝。 说到底,他还是自私而懦弱的。 想想还真觉得好笑,他一直看不起陈恆的软弱跟卑微,可到头来他才是真正软弱的那一方,直到最后也不敢正视自己真正的心意。 “祝……你们幸福。” 霍恩泽重新抬眸,话里没有几分真心。 何溪笑眯眯地接受了:“也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那个人。”省得他老是担心霍恩泽会来跟他抢人。 霍恩泽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撒下,眼前出现了七彩的细碎光点,他轻轻一眨眼,语气怅惘地呢喃:“希望吧。” 等到霍恩泽离开了,何溪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陈恆纳闷:“不是后天的飞机吗?” 何溪头也不抬:“改航班了,就今晚。” “我怎么不知道。” 何溪扔下衣服,扑过来把男人压在墙上,一通乱亲,等到陈恆倚在墙上气喘吁吁的时候,他贴着陈恆的嘴唇喃喃:“我担心霍恩泽变卦,还是早点过去。” 陈恆听了,一时好笑:“喂,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吧。” 这个笨男人,何溪气唿唿地堵住了他的嘴,又是一通狂吻,恨不得把他直接吞入腹中,等到一吻结束,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了反应,何溪只犹豫了一下,就去扒男人的衣服。 “你不是……要整理行李吗?”陈恆没什么力气地推拒道。 何溪撕开陈恆的衣服凑上去亲,一边亲一边唿吸急促地道:“不带了,带个人去就好了。” *** 本来婚礼是安排在了三天后,何溪临时变卦,不得不把婚礼提前,两人一下飞机就直奔婚礼现场。陈恆被何溪折腾了一宿,脑袋还是晕的,就这么迷迷煳煳由着化妆师造型师一顿折腾,然后就被推到了礼堂。 陈恆没什么朋友,出席婚礼的都是何溪商界的关系不错的朋友,陈恆之前也跟顾寻结过婚, 那时候没多大感觉,此刻依旧没多大感觉,只浑浑噩噩地被何溪牵在手里,然后被介绍给了他的那些朋友。 婚礼上必不可免被灌了几杯酒,陈恆本来就不会喝酒,本来寄希望于何溪能帮他挡酒,岂料那小子就跟装看不见似得,只是站在一旁笑,没办法,陈恆只能屏住唿吸一口闷了,心想着到时候自己出洋相那也是何溪丢脸。好不容易结束了婚礼,陈恆一回屋就一头扎在了床上,连澡也懒得洗,他无暇欣赏何溪托人精心准备的婚房,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何溪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男人不顾形象地趴在床上,白皙的脸上红晕渐染,蜿蜒着蔓延到了脖子上,不难猜测他底下的皮肤也是一片通红。何溪本来也有点累了,可看陈恆这幅迷人的样子,眼里慾火大盛,勐地扑了过去,在男人不堪其扰地抵抗下,把他半抱半拖到了浴室,然后就是一系列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第128章 (大结局) 往后的日子, 陈恆跟何溪就正式过起了夫夫小日子。 何溪把在国外的事业一点点搬到了国内, 凭藉着天赋般的商业眼光跟决断力把事业做的有声有色,而陈恆的蛋糕店也关门了, 专心当起了家庭主夫, 说是全职主夫, 其实就是甩手掌柜, 每天种种花糙爬山旅游,消磨时光而已。 对此,何溪颇为不满,他想要他家男人陪他,可他家男人的心很野, 压根不肯乖乖呆在他身边,明明都老夫老夫了,可他总觉得没有追到手过。 难道是相处久了暴露本性了? 说好的温柔淳朴心地善良呢? 关键是,他该死的好像更喜欢他家男人了。 真是奇怪。 最让何溪烦恼的是, 霍恩泽那厮贼心不死,近来又开始背着他搞些小动作了,陈恆近来无聊加入了个登山俱乐部, 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霍恩泽的耳里,那厮居然也跟了过去, 两天一夜的登山之旅,霍恩泽就跟陈恆睡一个帐篷。 何溪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也相信陈恆的为人,可一想到这件事就气的牙痒痒。 最让他生气的是, 陈恆对此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会知道这件事还是陈恆无意间跟他提起的,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何溪气的当场就把他给办了,把男人操的爬不起床,可回头那没长记性的男人就又给忘了,又是跟霍恩泽喝咖啡又是打高尔夫的。 真是—— 让人生气!!! 陈恆不是不知道何溪的心情,他承认自己有点坏心眼,何溪那抓心挠肺、明明很在意偏要装作不在意的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他现在会时不时逗何溪一下,然后又给他颗糖(肉体)吃,生活倒也充满乐趣。 原本陈父陈母是意思是要陈恆找人代孕个孩子抱孙子,陈恆没反对,跟何溪一说,原本跟陈父陈母保证的好好的何溪却变了卦,不知道跟二老说了些什么,三人一番商量后最终决定收养一个小孩。 完全没陈恆什么事。 没过多久,陈恆跟何溪的家里就迎来了一个白净软糯的男婴,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刚开始确实有点手忙脚乱,给孩子餵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把孩子摔着碰着。 何溪外表看着傲娇冷漠,心里其实比陈恆柔软很多,一开始最嫌弃孩子的是他,结果到后来孩子基本是他跟陈母还有保姆轮着带,陈恆反而会跟小孩保持距离,没办法,他的天生就不喜欢小孩,也不喜欢跟人保持亲密的联繫,何溪算是唯一的那个例外。 时光如水一般流逝,转眼间,陈恆就跟何溪过了五个年头。 何溪嘴边老是念叨着七年之痒,生怕陈恆会被霍恩泽抢了去,结果他终究没有度过第七年。 原因是—— 他生病了。 一种极为古怪的医学上也研究不出来的病症,起先他出现精神萎靡,随即开始嗜睡,没有食慾,到后来只能靠营养点滴来维持生命。陈恆心底隐约明白何溪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怕是快要结束了,贱人系统选中的人是自己,而祁唯利用光脑强制进入这个虚拟世界,本来就是拿命在赌,而现在,他的运气快要用完了。 陈恆把小宝送到了二老身边,闲散了保姆,留在何溪身边照顾他,洗澡、按摩、推着轮椅带他去外面看风景,这些事他都亲力亲为,可还是阻止不了何溪的肌肉开始萎缩,脸颊迅速凹陷进去下来,只有那双澄澈分明的眼睛还有几分以前的影子。 知道何溪爱臭美,陈恆就把房间的镜子都收走了,不想让何溪看到他如今憔悴的模样,何溪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了,有时候他会伸手抚摸脸部突出的骨头,苦着脸惨兮兮地问陈恆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丑,陈恆每次都会俯身亲吻他的脸颊,然后柔声说不丑,每到这时何溪便会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的情人,眼里的光芒比星星还要灿烂跟闪耀。 他很努力想要活下去,活再久一点,最好跟陈恆能够长长久久,可内心深处又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个心愿不可能视线。 近来,他又开始做着很久之前做过的那些梦了,梦里,他是苏珏,是谢垣,是顾寻,等到光怪陆离的梦境褪去,他隐约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名字,脑海里塞了这些人的记忆,同时也没有忘记作为何溪而存在的那些过往的回忆。 结合前几世的经歷来看,他这一世倒是称得上圆满二字了,至少陈恆选择了守在他的身边。 只是还是会觉得遗憾。 此刻何溪微微闭上眼,扬起病态而瘦削的脸孔,感受着阳光的余温,清风拂面中,他沙哑而虚弱的声音缓缓飘散在空中,由着微风灌入了陈恆的耳里。 第114页 “陈恆,你说……这辈子怎么这么短呢?” 陈恆低头怔怔地望着何溪的发旋,似在发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动听:“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不是说好要活到老的吗?” 他走到何溪的身旁,蹲下身,将脸靠在何溪的两腿上,目之所及处,是何溪逐渐失去光彩的双眸,脸上笑容僵硬了一瞬,男人眼睫微微一颤,再次出声的时候,声音轻的近乎呓语,“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有第二个七年,第三个七年,你……要好好活下来,就当是……为了我。” 何溪努力睁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眼前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煳,他只能凭藉着声音将目光放到男人的身上,嘴巴开开合合,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可有那么多话想跟陈恆说,却总是没有勇气,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又怕来不及告诉他。 “陈恆……” “嗯?” “对……不起。” “……” “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贱人系统困在这个世界,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想正大光明地追求你,就算……被你拒绝被你讨厌也没关系,至少我还有很多时间跟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远远地看着你。” 如果不是他故意把自己做的事情嫁祸给那个情敌,借陈恆的手杀了他,也不会牵扯出后面这么多事,尽管他清楚以陈恆的能力绝对能摆脱贱人系统的桎梏,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追随他,哪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嘴角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下去了,陈恆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随即嘴角紧抿,沉默了几秒,问:“你都记起来了?” “嗯。”何溪疲累地阖上了眼,轻轻点头,随即又听到男人不带感情色彩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怎么说的跟诀别一样,你不是还会跟我到下个世界吗?” “没有……下个世界了。” 陈恆听了,微微一愣,何溪夹杂着一丝惋惜跟遗憾的话语传来,还隐藏着那么一点不甘心,“恭喜你……终于能离开这个世界了。”陈恆是局中人,所以不清楚贱人系统的程序毁坏程度,而他早在第四的世界的时候就用光脑推测出了个大概。 知道马上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了,陈恆心底居然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他默了默,将脸从何溪的膝盖上抬起,深邃的瞳仁射出清冷的淡芒,“那你呢?” “我啊。”何溪慢慢垂下了脖子,“我……已经没有力气走出这……” 这句话没有完整地说完,何溪就永远闭上了眼睛,瘦骨嶙峋的脖颈曲折的弧度,宛如流星陨落。 就在这时,世界陡然开始剧烈摇晃,空间被无形的手撕裂扭曲,龟裂成片片碎片,一切实体都化为乌有,这个虚无的世界即将倾覆…… 陈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原主的身体也随着周围的事物一併消失,现在的他重新以灵魂的形式漂浮在了空气中,他知道,只等这个世界消失的那一剎,他的灵魂就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了。 他静静抬眸,对面的祁唯正沖自己淡淡地笑着,笑容温润清隽,没有第一个世界那样咄咄逼人,只是灵魂的能量比他弱很多,身上的光芒也在逐渐变淡。 鬼使神差地,陈恆忽然开口:“在跟这个世界一起消失之间,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青年微怔,随即浅浅一笑,看起来又干净又纯粹。 “我希望你不要太快忘记我。” 陈恆愣了愣,下意识地出声:“我以为你会说我爱你。” 祁唯笑意微顿,眼眸转浓。 倒是陈恆低咒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想我记住你多久。” “一辈子。” 说出这三个字时,也不等陈恆开口,祁唯就低低笑了,他笑的时候很好看,精緻的眉眼看上去缱绻动人,又不显女气。 陈恆突然就捨不得了。 捨不得看不到这脉脉的眸光,捨不得这清浅的笑容,以及捨不得这个人。 当这个世界彻底分崩离析的那一刻,当祁唯的灵魂即将归于虚无的那一瞬间,陈恆终是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在青年呆愣的目光下,嘴角勾起惯有的倨傲笑容。 “你操我操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祁唯眼里重新射出明亮的光彩,他知道自己赌赢了,他是没有力气离开这个世界了,但只要陈恆肯带他走,他就能活。 “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呢?” 陈恆笑笑:“操回来。” 第129章 “诶, 你们知道吗,我昨天看到陈恆跟祁唯一起回家了。” “真的假的?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同框过。” “千真万确。”先前的那人说着, 还长吁短嘆了一声, 道:“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长相气质不输于陈恆的傢伙,结果我还没出手呢,就被陈恆勾搭走了。” 三人抱头痛哭了一阵。 话题的主人公之一的祁唯此时默默地走在陈恆的身边, 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的侧脸,自从他们回到现实世界后, 陈恆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虽然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跟陈恆走在一起的人, 可他还是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会回到现实世界了,男人之前说的那些就不算数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祁唯耷拉下了眉毛, 无精打采的跟在陈恆的身后,就这样一路沉默地来到了陈恆的家里。这个世界备有最先进的烹饪仪器, 洗菜切菜炒菜都是全自动的, 也许是刚从虚拟世界回来, 陈恆有些吃不惯机器做出来的食物, 煮菜的工作就自然而然地交到了祁唯的手上。 祁唯喜滋滋地接过了这项甜蜜的负担,早中晚三餐一次不落,可他心底还是有点小怨念,原因是—— 这一个月, 陈恆都!没!让!他!上!床!!! 此刻他咬着筷子,瞅着对面正慢条斯理优雅用餐的某人,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好吃吗?” “嗯。”男人微微颔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祁唯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地道:“那你上次说的操回来的事……” 话没说话,对面的男人忽地抬眸,“你想试试?” “不是……就是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陈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扬了扬眉,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被提问的祁唯闻言,略带哀怨地看了陈恆一眼,“我以为你接受我了。” “难道不是?” 祁唯:“我们回到现实世界都有一个多月了,你就让我一直打地铺啊。” 陈恆一脸莫名:“是你要主动要睡地上的。” 喉咙噎了一噎,祁唯细细想来,当初还真的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打地铺的,可他那不是怕男人会拒绝他么,此时看到陈恆满脸无辜的表情,祁唯嘴巴微张,忽然怒了,扯着嗓子道:“那我今晚想跟你睡。” “好啊。” 陈恆微微侧眸考虑了半秒,极为干脆地同意了。 这下换成祁唯愣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早知道这样,那他这一个多月不是白禁慾了么。 当天晚上,两人就在床上滚了。 陈恆兴致高昂,想要反攻操回来,祁唯苦着脸犹豫许久,最终心一横往床上一趴,转过身沖陈恆道:“来吧。”他已经做好了屁股开花的准备。 陈恆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压了上去,一番这样那样后,陈恆觉得当攻挺累的,就一个翻身让祁唯压在他身上,对着呆若木鸡的某人道:“还是你来吧。” 本以为ju花不保的祁唯愣了一愣,正要採取行动,又听到陈恆在他身下慢悠悠地道:“轻一点,弄疼我的话你看着办吧。” “……” 然后祁唯这一晚无论是亲吻还是插入都特别小心,直到把陈恆伺候的舒服了,他才搂着男人的腰沉沉睡去。 …… 由于陈恆之前杀了炮灰攻后就直接被困到虚拟世界里了,导致没能及时处理尸体,被教授知道后狠狠批评了一顿,直接给陈恆放了一个长假,让他好好闭门思过,并且严厉警告陈恆这样的事不能再犯第二次,于是陈恆这一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 为此,祁唯屁颠屁颠地请了个长假,俨然打算跟陈恆过二人世界了。 然而他明显低估了陈恆招蜂引蝶的本事。 这个男人不用做什么,只要往那儿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目,这不,祁唯只是想跟陈恆好好度个假,就有不知道从那个角落来的路人甲跑过来跟陈恆告白。 此时祁唯两手抱臂,双目喷火地看着身旁的这一幕: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端正的男子拦在了陈恆的面前,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询问着陈恆的手机号,而被他拦截的陈恆则一脸漠然地望了对方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向了祁唯这边。 显然是在等祁唯的反应。 祁唯咬牙切齿地瞪了路人甲一眼,脸颊肌肉滚动,终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好意思,我是他老公。” “啊。” 路人甲捂住嘴巴惊唿了一声,眼里流露出失落的眸色。 就在这时,他对面这个俊美绝伦的男人忽地朝他微微一笑,路人甲被男人这一笑迷得七荤八素,然而便听到男人地磁性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是在开玩笑的。” 路人甲闻言,内心希望的火焰重新燃烧,男人下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倾泻下来,把他心底的最后一丝火苗都浇灭了。 陈恆说:“他是我老婆。” 路人甲:“……” 因为男人的这句话,祁唯一整天都处于傻笑之中。 陈恆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莫名:“没发烧啊。” 祁唯回过神来,顺势握住了陈恆的手,继续傻笑:“我们结婚吧。” 不客气地将手从祁唯的掌心抽回来,陈恆回答地有点漫不经心,“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第115页 祁唯初时一愣,转而一想,他还确实跟陈恆结了两次婚,只是—— “那两次不算。” 就算那时候顾寻跟何溪的灵魂是他的,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嫉妒。 陈恆闻言,一脸的无所谓,“结婚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谁知青年极为坚持,“不行,没有结婚证我没有安全感。” “嗯?” 祁唯直接扑上来啃住陈恆的嘴,含煳不清地道:“追你的人太多了,我要……在你身上刻个标籤。” 陈恆抓住他的下巴主动亲了上去,声音带着磁性的鼻音,“标籤?” 祁唯:“嗯,我的老公。”反正老公老婆就只是一个称唿而已,他不介意被别人误会是受。 *** 隔天,祁唯就拉着陈恆去领了结婚证。 祁唯显然很高兴,明明正主就在他的身旁,他还不停地亲吻着结婚证上的陈恆的照片,搞的陈恆满脸黑线,直用看傻逼的眼神瞅着祁唯,恨不得不认识这厮。 当天晚上,祁唯就在铺满玫瑰花的水床上跟陈恆浪了一夜。 两人婚后都很低调,虽然陈恆的桃花依旧旺盛,不过有祁唯这个护糙使者在,也没人敢正大光明追求陈恆。这个世界同性恋已经比较普遍,科学也在与时俱进,能够通过先进的科学让同性恋也能够拥有两人爱情的结晶。 祁唯跟陈恆商量着要一个孩子,陈恆没有反对,他觉得作为丈夫,这些事情让祁唯一个人操心就行,等到祁唯真的把属于他们的孩子抱回来的时候,陈恆一脸蒙逼加不知所措。 因为之前在虚拟世界已经有了带娃经验,祁唯照顾小孩可以称得上是得心应手,反观陈恆,依旧不习惯跟孩子相处。他一直觉得孩子是一个非常麻烦的生物,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但这个孩子毕竟是他跟祁唯的孩子,理智告诉自己要远离,可情感上却忍不住想要朝着孩子靠近。 幸好这个孩子继承了他跟祁唯的优秀基因,懂事、乖巧、聪明,扭转了陈恆对婴儿的固有印象,到后来,陈恆也会尝试着跟孩子一起玩耍。对于陈恆的改变,祁唯开心之余,不由地有些嫉妒自己的儿子,嫉妒儿子能够获得陈恆的宠爱。 这让陈恆哭笑不得。 祁唯总是没有安全感,老是在结束情。事后习惯性地问陈恆爱不爱他,陈恆有时候会回应他,有时候被问烦了就直接堵住祁唯喋喋不休的嘴。他觉得自己看走眼了,本来以为祁唯高冷、固执、占有欲强,等到相处久了,才发现对方幼稚、粘人、恋家,就是一大型忠犬,这种反差萌对陈恆来说并不反感,相反还挺有趣,让他有事没事就忍不住逗逗祁唯。 至于祁唯问他爱不爱的问题,其实陈恆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跟祁唯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寻常路,如果祁唯一直对他强取豪夺,自己压根就不可能向他妥协,也许是后面两个世界祁唯的等待跟守候打动了他,又或许最后那一刻祁唯迟来的道歉让他心软,他终是默许了祁唯的存在。 捨不得祁唯消失,习惯了祁唯的陪伴,愿意花时间教育他跟祁唯的孩子…… 陈恆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爱,但他已经做好了跟祁唯一辈子纠缠在一起的准备。 “陈恆。” 怀里年轻的恋人蹭了蹭他的颈窝,喃喃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陈恆下意识嗯了一声,语气微微上扬,透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缱绻。 祁唯掀开睫毛,吧嗒一下亲了亲男人的脸颊,随即将唇凑到了陈恆的耳边,热气伴随着那句深情而郑重的话语一併灌入了男人的耳膜。 陈恆缓缓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