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尘》 第1页 《隐尘》作者:小禹舒言 文案: 君和隐因为车祸,灵魂穿越到异世,以皇室私生子的身份活着。然而宫廷斗争永不止息,他以死逃离,在暗中默默筹划……两年后,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然而再次回到了现代,却发现活不过来了。相同的吊坠,再次将他带回异世,被圣地之主所救,却是失了以前的记忆,懵懵懂懂地离开圣地,履行保护九漓皇子的承诺……他的记忆一步步揭开,天下也步步走向统一……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不少人都想拉拢能力卓着的君和隐,他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写了两年,本来是想弃坑的,但是最后还是把它给完结了。我很感谢点击和收藏的各位读者,让我有动力将文写下去。网文写手有两种极端,我没成为其中一种,幸运也不幸运。踏上写文这条路,让我看明白了许多东西,也让我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但也更加偏激。虽然只是自我娱乐,但是其中的起起伏伏也让我心酸。像我这样的作者有很多,祝愿大家都能在写文的路上找到自己的甜蜜。 内容标籤: 强强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和隐君和尘 ┃ 配角: ┃ 其它:弟攻兄受非傻白甜 【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https://..vip/】 第1章 第一章 1 “小姐,老爷知道你畏寒特意给你送了件狐裘来,可漂亮了!穿在小姐身上肯定很美。”侍女央儿笑着抖开她刚拿来的狐裘,在君和隐的面前展示着。 “行了,放着吧。”君和隐看不下去了佯怒着说道。 “老爷最疼小姐了!”央儿说着进了室内放东西。 君和隐两眼望着窗外,思绪飞向远方。他并非女子,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记得当初开着车去出诊急救,结果人没救到到把自己救去货车轮子底下了,然后他来了这里,然后代替原身活了将近半个月,以十二岁伪娘的身份。 不过君和隐并不有多反感,因为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了这厮身份太特殊,所以选择了默默接受。 尹君禾是尹家三小姐,上头两个哥哥。不过他却是尹家的养女,这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他是男子的身份除了他的养父养母知道外便无人知晓。 尹家是昭延第一大皇商,算这五十多年来崛起的新贵。而且很得现任皇帝的宠爱,家族事业也算是顺风顺水,蒸蒸日上。不过以君和隐得到的一些信息来看,怕是好景不长了,而且,他的养父与两位哥哥也正在悄悄地转移家族势力和钱才。 “小姐!小姐!你看下雪了下雪了!”央儿欢快的声音响起,君和隐闻言回过神来。 的确下雪了,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覆盖住这一浮华的世间。透着清亮,掩埋黑暗。在围墙边上正好生了一棵梅树,此时正应了那首“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句。 “央儿,别太贪玩小心着凉。”君和隐笑着叮嘱道,不过他脸上戴了面纱,只见得那眉眼弯弯甚是好看。君和隐很庆幸原身自小戴着面纱,连他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都忍不住一阵心动。 看见雪君和隐很是高兴,自从小时候父母离异后他随母亲去了南方,便很少看到雪。渐渐的高兴被伤感所取代,旧日的伤痛仍没有抚平。想至此,君和隐在心里轻轻地带嘆息一声,不知他死了后,他的父母会不会停下多年的争吵稍微关注他一下。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非得在争吵中维繫关系,还害苦了他。这就是他的命运吗?还真是不甘。好在这一世有人疼爱,虽然并非亲生父母。 “小姐,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年关,就没得时间玩了!”央儿声音轻快,也沖走了君和隐的一些愁绪。生命,不该在悲苦中度过,应得欢且欢,至少不应该像上一世一样死于非命。 2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多月便过去了。明日便是除夕。 “小姐,明日你跟着老爷夫人进宫赴宴,这泠苑便只奴婢一人了。你又不喜太多僕从,这泠苑里只奴婢一人,奴婢很孤独的。”央儿一边撒着娇一边帮君和隐准备明天要用到的东西。央儿并非侍女,而是那个真父亲亲自挑选派送给他的暗卫。虽然他并未见过央儿使出真本领,但那股隐隐透出的警惕,足以让人认为此女不简单,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像她那样总是一副天真单纯的脸孔的人才是最狠的。 “你不是不知我平时病弱,需静养,得有个清幽的环境才行。”君和隐笑着答道。虽然这么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该是怎么回事还是明了的。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为了他的安全不得不小心谨慎。 “小姐又这么说,每次奴婢说你放奴婢一个人时你就这么说。是不是存心说奴婢没有照顾好你!”央儿将煨在炉子上的姜汤端上来给君和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委屈,但更多的是调皮。 “呵呵。”君和隐淡笑,接过姜汤一饮而尽。大概央儿以前在黑暗中呆久了,如今在明面上生活,更多的是缺乏安全感吧。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光明又被黑暗剥夺,她也想尝遍这人世间的欢乐。大家都是人啊。 今天难得的没有下雪,但天空依旧阴沉着,也许随时都会下下雪来。风唿唿地吹着,不时地从窗隙中透过来与炉火游戏,整个室内充满一种温馨之感。 君和隐拿着一本医书在榻上卧着,边看边回忆起小时候母亲亲自拿着家传的古老医书一种草药一种草药地教他辨认。别人都说他温柔,大概就是那时从母亲身上学来的吧。 曾记得母亲在讲到一种草药时,心血来潮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夏冰。那时他还不太懂,便问母亲什么是夏冰,而且夏天怎么可能会有冰。那时母亲但笑不语,最后只说了这是要让他把家族医术传承下去的意思。现在想想,母亲想对他表达的绝不只这些,还包含着要让他长怀济世情怀,还有她对他的深深的爱。 夏天的冰,多么稀少珍贵(在古代),只可惜好景不长,美梦易碎。 “小姐,这琴匣好像落漆了,要送去工匠那补一补吗?”央儿抱了个东西在怀里,还活蹦乱跳的,难得大冬天的她还这么活跃,还可以给自己找事情做。果然,来自黑暗的人经不起一丝光明的诱惑。君和隐不知道,他在未来也如同那一丝光明样诱惑了某人,从此纠缠不清。 君和隐望着央儿,眼里透着笑意。“嗯,顺带着把那琴也带去带去保养一下。”那琴意义非凡,是来自他亲生母亲的遗物。 尹家过年的气氛还是蛮足的,到处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不过他这里倒是稍显冷清了一点。很久没有体会过过年的气氛,这会子这么热闹倒是让君和隐感觉人又活了过来,至少不是孤独的世界,孤独的一个人。果然欢乐也是会传染的。 【夏冰:亦名凌。气味甘、冷、无毒。主治去热烦,熨乳石发热发肿,解暑毒和烧酒毒。伤寒阳毒,热盛昏迷者,用冰一块放在胸部有效。冬天掘冰窖藏冰,备夏日之用。——《本草纲目》】 第2页 3 “小姐,老爷派奴婢来传话说可以出发进宫了。”侍女甲站在屋门口传话,生怕再走近一点就会打扰了这位颇得宠爱又十分娇弱的小姐休养。 “好了,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回了老爷,小姐马上就到。”央儿出声回答,手里不忘为君和隐束着头髮。 君和隐被央儿安排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外面披上上个月尹父送来的雪白狐裘,青丝被简单地用白色的丝带束住。面上蒙着素纱,只露出姣好的眉眼和光洁的额头,少了真容的璀璨,多了几分神秘。如果没人说君和隐是男的,那么在别人的眼中便会有“疑是九天仙女来,飞入凡尘莫寻踪。”的感嘆。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却已有了勾魂魅影之姿。虽然看不清全貌。 “君儿,你来了。”尹父温和的声音响起,不难听出里面全是宠爱。 “是的,父亲安好。”君和隐答道,接着又一一向尹母和两个哥哥见了礼。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一家人对他的宠爱,此生如此过了也罢。 “如今宫里不太平,一切要小心。”尹父拍了拍君和隐的肩膀,眼里几分伤痛几分无奈,却被那常年积淀下的温和很好的掩埋。 “放心吧父亲,孩儿会小心的。”听着尹父的交待,君和隐一阵心暖,在这关键时期能有人关心着你是很难得的。 马车匀速向宫城驶去,一路上的风景都被白雪淹没,独留两眼的白色。红灯笼晕开的光芒给这冷冽的黄昏添上一丝温度,也让人的心白得不那么空洞。 马车碾压着白雪召告着存在,却又被随后而来的天空精灵渐渐抹去,如同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一样。也许,这就是人的一生的命运也未可知。 马车被停在宫门口,每一个赶来赴宴的人都得在这停下,然后独步走至宴会所举行的场所。这是封建社会的尊卑,这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表现。 君和隐举着一把画着墨梅的白色油伞,清瘦的青色身影在风雪中慢慢地行走。端庄,优雅,高贵。犹如来自远方的神灵,自成一个世界,自成一道风景,任何凡俗之物皆不可将其侵犯。但那面纱之外永远盛满温柔的明眸,却又深深地吸引着人们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章合併在了一起 第2章 第二章 4 宫城总是庄严肃穆的,这是皇权长期积淀的结果。宫宴总是无聊的,这是钱多到蛋疼然后奢靡的表现。这是现在君和隐心中所想,总之,君和隐感觉他要歇菜了。现在他作为一个女子做什么都要规规矩矩,他简直要闲得发疯了,在加上那单调到让人打哈欠的歌舞——主要是欣赏不来,太保守了——他简直不想再吐槽太多。 今年的宫宴并非是宫中的那位坐镇,就连太后也没有出现。那两人都病卧床榻,如今主持大局的是皇叔君寻,是除宫里的那位外整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连皇后在宴会上都是打酱油的人在这宫中到底是谁掌权大家都心里清楚。宫里的那位在年青时做了一些有损皇威的事,现在哪里比得上戴着假面极会做人的寻亲王。想至此,君和隐的眼眸暗沉下来,也许他即将牵扯进一场纷争中,毕竟造化弄人。不过,即使面前有艰难险阻那又何妨,命运是需要抗争的,不然哪里来的未来。 君和隐正准备撩起面纱饮上一口清酒,刚好看见皇子们所落座的地方发生了一点摩擦。现在整个宴会都是自由活动,即使今年的宫宴有所不同,但往年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攀关系,作交易,或比,或炫耀。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也许正是这种感觉吧。不过前者是虚伪的,后者是高雅的。也正因为如此,也没多少人注意到皇子们的不对劲。与此同时,君和隐也望了一眼在那里假装听曲赏舞饮佳酿的寻亲王一眼,那眼神,别提多幸灾乐祸。虽然他隐藏得极好,但还是被君和隐给发现了。也许,那事便是他暗中挑拨算计的。 宫中那位虽子嗣众多,但年纪大一点的或纨绔或才能平庸,年纪小的又不大懂事,举目望去,竟也无一人能继任他的大统,也难怪寻亲王要来横插一脚。不过,一看便知他是早有预谋的,一步步算计,有了如今这番景象。 一个八九岁大小的皇子被几个年长一点的皇子推搡着出了宴会,君和隐有些担忧,便藉口出去透透气也随之走了出去。 “老九,听说昨日父皇让你去侍疾赏了你一朵雪莲给你母妃做药引,是不是?”五皇子尚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沙哑难闻,却也掩盖不住话中的咄咄逼人。 被称为老九的小皇子低垂着头并未出声。 “呸,那贱人也配得到这等好东西,当年不知是谁仗着有几分相似于死去的宸妃容貌的狐媚脸孔爬上了龙床然后生下了你这小贱种。不过宸妃的儿子一出生就受天罚死了,你倒是活得好好的,果然贱种就是命硬。” 话很难听,但九皇子依旧低垂着头,只是小小的手掌攥成了拳头,看似想反抗却是十足的在隐忍。不是怯懦,而是蛰伏,千万不能小看这种人,他们像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杀人于无形。 “哟,想反抗?难道六皇兄说的不是事实?你还真是给我们君氏皇族丢脸。”说话的八皇子扯住了九皇子握成拳的小手,紧紧的捏着,不管九皇子的挣扎,也不管在昏黄的灯光下都能看明白的迅速变青的细嫩皮肤。 八皇子没大九皇子多少,只听自己母妃隐隐提起过宸妃还有她那个早夭的皇子。也听母妃提起过久皇子的母妃貌似是宸妃的替代品,他不太懂,也看不明白母妃嫉妒的抱怨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与怜惜。不过他嫉妒,至少在众多皇子中九皇子不是身份最高贵但却是得到父皇关注最多的皇子,即使那关注廖廖无几,但总比他们这些父皇叫不叫得出来名字的皇子强多了。五皇兄和六皇兄也更他一个心里,同是身在帝王家,待遇却不尽相同。 5 三个半大孩子围困着一个小娃娃,让君和隐在心里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唾弃之感。不过,他更唾弃他自己,明明想要帮忙却因为身份而无能为力,他不想为尹家再惹祸事,如今尹家虽表面光鲜内里却被寻亲王打压的彻底,一如宫里的那位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三位皇子也许是因为出来时间久了会让人怀疑而放过了那个九皇子,但君和隐知道,他们是因为感到无趣而不再逗弄那个闷葫芦九皇子。 君和隐悄悄地从一旁的假山后面走出来,看着前面低垂着头在揉手腕的九皇子心里莫名心痛。 “你是谁?”低声的质问,锐利的眼神,完全无法同刚才低垂着头的小孩子相提并论。虽年幼,却已隐有成熟风采。这便是在黑暗中成长起来的幼鹰,警惕,敏锐,兇残。 “嗯?”君和隐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声音吓了一跳,突然感觉有点心虚,他可是隔岸观火了好大一会儿,不过他是一个成年人,又怎可在小孩子面前失了风度,虽然他现在也没多大。 “臣女君和隐拜见九皇子。”温柔细语,落落大方。“九皇子刚才没事吧?”语含担忧,轻声问道。 第3页 九皇子君和尘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心里疑惑着她截然不同的两种说话态度,面上却充满警惕,如一头领土受到侵犯准备回击的雄狮。 君和隐见君和尘不语迳自往袖袋中拿出了一瓶药膏,然后拉过他的手为他涂抹发青的手腕。 君和尘想挣扎,无奈那人拉他的手极有技巧,既不弄疼了他又让他挣脱不得。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手腕上,疼痛感立时消退不少。那人左手虎口上的红痣在昏黄的灯光下焕发着别样的光彩。 “九皇子,这药膏还是挺不错的,你把剩下的拿去给你母亲用吧,臣女也只能帮你这么多。”君和隐将药瓶递至君和尘的面前,眼里盛满温柔与怜惜。 君和尘深深地看了戴着面纱的君和隐一眼,拿过君和隐手中的药膏转身便往宫宴方向走去。 君和隐不由好笑,真是没礼貌的孩子。 “君和隐!”身后传来稚嫩的童音,君和隐一时没反应过来,当转身看时那小鬼已经走远了。大概是见他没有反应所以便又放弃了交谈。 君和隐对此也有些无奈,他在前世的名字叫君和隐,小名夏冰,虽然与现在的名字有所相似,但他听得最多的是君和隐而非君和隐,因为也没人这么叫过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恰巧他这一世真正的名字便是君和隐。 君这个姓氏,在昭延,不言而喻。很尊贵,尊贵到他用不起,这可是他们老君家传承下来的姓氏,怎奈竟然穿成了“黑户”不说,还不得认祖归宗。不过,现在什么也说不定,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了。 君和隐稍稍过了小一会儿才回了举行宫宴的地方。除了在外面有所交谈了几句,在整个宴会期间君和尘都没有看过君和隐一眼。君和隐在心里暗暗庆幸君和尘的明智,不为他惹麻烦,但同时也为他用完了人就丢的行为感到些许委屈。不过是他主动“贴”上去的,那么结果怎样也得由自己承担。 就这样,“美好”的除夕夜便过去了。 6 君和隐回到自己的屋里时已经累得快趴下了,虽然在宴会上没做过什么事,但就是在那里打酱油都身心俱疲。果然他不适合呆在那种地方。 “小姐,这是那位秘密送来的东西。”央儿神情严肃,全无平时的欢脱,将一个黑色带有暗纹的匣子双手奉上递给君和隐。君和隐拿过略显沉重的匣子,细细地抚摸着匣身上的的纹路,眼眸低垂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你先下去吧。”君和隐轻轻说道,细听之下还是能察觉到里面的凝重。 “是。” 君和隐定定地看着这只匣子,心中思绪万千。本不该是他承担的责任现在都落在了他这个半途插进来的人身上,原身死得还真不是时候。君和隐在心里苦笑了下,打开了那带有机关的匣子。 匣子还有一道机关,君和隐三两下搞定,那物什的真容总算露了出来。一块用沉木精心雕琢的镂空木牌,木牌下边压了一块锦帛。君和隐拿出了那块锦帛看了一眼,心里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那是一张暗势力分布图,独属于那位父亲的暗势力。 君和隐小心地将锦帛重新放入匣子中,依旧用那块木牌压着。这两样东西异常珍贵,恐怕已是那人最后的筹码。君和隐由此也对那位父亲有所改观,那位在别人的眼中虽不堪,但别人见到的都是他的假装吧。他算是将“置之死地而后生”演译得淋漓尽致,在明面上不如人,但在黑暗中他依旧是王。 时间依旧快速流逝,尹家却已无了年关时的热闹氛围,整个府里一派紧张。君和隐那清冷的小院子也感到了临近的危险气息。 “父亲。”君和隐停止了抚琴的动作,唤道。 “嗯。”尹父脸上依旧是温和的表情,但那微蹙的眉宇显露了他的烦恼与忧虑。“我们计划再过一个月就悄悄潜离京都,你得跟着我们走,那位也是这么安排的。”尹父知道君和隐必定对那位放心不下,毕竟那位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困境中,不过那位决定牺牲自己,他们也只能听从安排。 “父亲,你后悔过吗?”君和隐答非所问。 “不,从你爷爷开始,尹家便註定对你父亲效忠。虽然你父亲……,但尹家依旧会支持他支持到底。” 君和隐望向窗外,墙角的那棵梅树正在风雪中傲立。洁白的花瓣随雪滑落,虽陨落,但那份坚韧却永远留在了这冬日,刻印在了人们的心中。 君和隐嘆息,无论在古还是在今,永远逃不掉的便是纷争。算计,反算计;权力的争夺,权力的掌握;无法猜度的人心;步步经营,精心设下的陷阱;让人处在无休无止中,不得停歇,不得放手。或功成名就,或粉身碎骨,一念之差,一念之间,便是你后生的命运。 7 “小姐,我们偷跑出来真的没关系吗?”央儿一边看着满街的花灯,一边守着君和隐在这拥挤的人潮中走着。 “难得来这古代一趟,好不容易遇到元宵节当然得逛个痛快。这些花灯制作精美,果然还是老传统充满了国粹。”君和隐语气欢愉,显然是被这夜色美景迷住了。 “嗯?小姐你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央儿疑惑地望向君和隐,一脸不解。 “啊?哦!我是说这街上的花灯制作都十分精美,不来看一下还真是可惜。”君和隐心里暗叫不妙,竟然一时不防差点暴露了。 “哦,小姐说的是。”央儿一向听君和隐的话,也没再多问什么,有自顾自地赏着花灯护着君和隐。 “君和尘?”君和隐转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竟然是那小鬼。宫里禁制森严,也不知他是怎么混出来的。 “诶?小姐你去哪儿?别乱跑啊!”央儿急忙跟上君和隐的步伐,就怕与他走散了找不到人。 “九皇子。”君和隐走到君和尘的身边,轻轻唤道。那小鬼倒是肯长,虽然只有八九岁,但也只比他矮了一个头。 “是你。”君和尘锐利的眼神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见是君和隐,也便松了口气。 “嗯。九皇子怎么独自一人在这,不怕……”君和隐话没说完,但听得懂的人自然听得懂。 “父皇不管我们,哪里知道我们去了哪。”君和尘说的有点急切,带了几分不满与愤慨。 “额?”君和隐有点吃惊,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无奈地苦笑而过,“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独自一人偷跑出宫。” “帮本殿一个忙。”君和尘冷着一张脸,望向街那边的广场处。 “嗯?”君和隐向着君和尘望着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今夜元宵灯节的重头戏。只有猜对了所有的灯谜,然后再去到那个广场处竞猜,得第一名者,便可获得今晚的终极奖品。那是一块用上好暖玉制作成的髮簪,听说有好些个年头了,或许还是珍贵的古物。 “帮本殿赢得那支髮簪。”略带命令的口吻,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却隐隐让人有臣服的感觉。 第4页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君和隐随口问道。 闻言君和尘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是我母妃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君和隐静默,芸妃本也为良家女子,只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那如花的年华也葬送在了那深宫之中,作为一个替代品。 …… 以上为猜谜情节,请自行脑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君和隐接过那装有髮簪的匣子。古朴的纹路,透着岁月的芬芳。 “给你,这下你该满意了?”君和隐眉眼弯弯,盛满了温柔。 “嗯,谢谢。”君和尘接过了那匣子,清澈却略显暗沉的黑眸中倒映着君和隐的身影。 “这位小姐请留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君和隐,三人闻言皆望向那人,眼里微不可见地充满了警惕。 “咳。”中年男子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嗯…这位小姐,你刚才赢得了这猜谜比赛的第一名,按照我们歷年来的规矩,第一名会被选为仙童,为今年祈福,在今夜亲手点燃祈福的烟火。” “哦?还有这等事?”君和隐开始有点后悔,怎么有点被那小鬼坑了的感觉。不过也是他心甘情愿得,他自己也玩得尽兴,也不在计较什么。 “你先回去吧,出来晚了你母妃又要担心了。”君和隐话语温柔。 “你…”君和尘自知为君和隐惹了麻烦,心里有点小愧疚,但面上依旧不显。 “去吧,没事。央儿,我们走吧。”一直保持低调静默的央儿被君和隐拉着跟着那中年男子走去。 君和尘望着那抹走远的身影,也转身离去。 拱桥之上,清瘦身影,一袭红衣,面纱飞扬。如画中仙子,定格在这唯美的夜空背景下,衬得那闪耀的灯火也暗然失色。 “碰!碰!碰!”祈福的烟火被点燃,映亮了整片天空。 “小姐!小姐!不好了,尹家,尹家失火了!”央儿无意中听到有人谈论尹家失火的事情,急忙来唤君和隐。 “你说什么?”君和隐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刚才站在桥上望见的光亮,是火光。 君和隐赶到尹家时,大火已吞噬了半边房舍,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能闻到灼热的血腥味道。 “央儿!”君和隐已不能再震惊,看来,寻亲王提早对尹家下手了。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恐怕不安全了。”央儿顾不上震惊,拉上君和隐便走。 突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火光中,对着他们挥刀而下。尹君和身上鲜红的纱衣沾上了更为浓稠的血色,像一朵朵盛放的蔷薇,在火光中绽放着自己妖冶的身姿。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支持……么么哒~ 第3章 第三章 8 “夏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救了那位贵人,不然我们的这个医馆就真的要吃官司了!”京都第一医馆妙手医馆的馆主对君和隐也就是以前的尹君禾感激涕零。 “李馆主不必如此,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己任,这也是在下的份内之事。李馆主若真是要谢在下那以后便多出义诊,对于医馆也算是件好事,对在下而言也算多了一个伴。”君和隐清俊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这次帮忙出诊救人实非他所愿,那位所谓的贵人是寻亲王的外公的嫡亲儿子,仇人的亲人也算是仇人吧,当年尹家一事他想不记仇都难。 “好!好!好!”李馆主连说了三个好字,足以看出他有多激动。“这京都之人凡是受过夏先生医治的都言夏先生宅心仁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今日老夫算是见识到了。” “李馆主言重了,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这多日在下采的草药也快晒好了,到时李馆主可得给在下做做生意。”君和隐向李馆主行了一礼,举止不悲不亢,优雅从容。虽年幼,自有一番成熟风范。 “好,老夫也希望做先生的生意,先生采的药才多数是珍贵的,只是先生你以前从不踏入这妙手医馆,老夫也感到颇多遗憾。”李馆主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脸上有对君和隐的欣赏。眼前的少年虽年幼,但李馆主从未轻看过他,小小年纪医术非凡,其师必定是医术高明之人。 “嗯,多谢李馆主。”君和隐微微一笑,妙手医馆多医术高明者,有些并不必宫里的御医差,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也正因为如此,被那些世家大族甚至是皇族垄断。他以前从不踏入这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和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扯上关系,但现在情况不同,他也是时候开始那位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了。 两年前,寻亲王突然对尹家动手,尹家大部分人都被杀害,幸好家里有密道,父亲母亲还有两位兄长都及时逃了出来。当年他与央儿也差一点葬身在火海中,只可惜天无绝人之路,他没有死成,后来父亲也与他取得了联繫。 尹家最后烧得什么也不剩,世人都道尹家是遭了天罚才一家惨死。寻亲王也认为他们尹家的人都死光了,毕竟派去了许多上等的死士,还纵火烧了尹家,即使还有人活着,也翻不了天。 这两年来君和隐都呆在京都,见证了寻亲王如何将尹家明面上的财产占为己有,见证了被他打压的那些皇子的外家被一个个毁灭的过程。 宫里那位在这两年间一直病卧床榻,也算是受尽了寻亲王的折磨。寻亲王在明面上一直声称宫里那位是旧疾发作,病得很严重,无法理会朝政,是以他好心的帮他一把。但他知道这种藉口很烂,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人还怎么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觉得寻亲王对待宫里的那位有点怪异,看着他像是夺权但更像是在报復,一种对背叛之人的报復。他无从得知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从那位父亲告知的他的身世来看,一些真相真的很复杂,很复杂。这宫里多是非纷扰,让他无法平静生活,让他不得不蹚这趟浑水。 “公子!”央儿一身白色劲装,外面披了一件披风,举着一把白色的油伞在门口等着君和隐。 “雪下的一如既往的大,转眼两年就过去了。”君和隐望着天空飘下的白雪感嘆道。 “公子,走吧,上山的路不好走,待到天黑了雪下的会更大。”央儿为君和隐撑起一把青色油伞,从前的欢笑颜面如今变得冷肃严谨。再也不是当年的央儿了。 “好。”踏雪而去,寒风唿啸。不知那几家的梅树正在迎风傲立,不知与雪竞娇颜的梅花又在何处。反正已经没有尹家的了。 “宫里那位恐怕熬不过今晚。”君和隐眯了眯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公子节哀。”央儿握紧了伞把,冷淡的面庞上露出些许怜惜。 “无碍。”君和隐淡然一笑,那眸子底下也不知掩埋了什么样的心绪。 “咚、咚、咚、咚……”一声声悠长沉重的的钟声响起,飘荡在这整个京都的上空,经久不散。 第5页 君和隐和央儿都停下了脚步,在风雪中同时望向了一个方向。那位父亲,去了。 黄昏时分,风雪飘荡,钟声迴转,一个帝王的一生终于落下了帷幕。 “走吧,央儿。”君和隐迈开步子向前走去,雪花被风吹落散在肩上,将那墨发衬得更黑。 “公子,你说这人的一生会不会如同一片雪花一样,把最美的时光留在了人间却又被人间无情地消散,不留一点痕迹。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悲哀。”央儿神色悽苦,想必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央儿还真的是会借时感嘆,不过,或许吧。”君和隐苦笑,人世间无常,尤其是人。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回山上屋子必经的竹林,大雪压弯了不少竹子,但竹子坚韧,没有一棵被压断。 “谁?”央儿突然大喝起来,身体靠近君和隐将他护在身后。 君和隐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的。 央儿护着君和隐向着血腥味散发出来的方向走去,厚厚的雪层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 “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前面的模煳身影上传来。 君和隐急忙走了过去准备救人,来自上一世的习惯,见到病人见死不救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不是圣母的表现,而是被灌输的医德太根深蒂固了,谁让自己是医生呢? “是他!”君和隐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有恢復了那淡然的笑容。依寻亲王的做事风格,不把能威胁到他的人除尽就不是他了。 君和隐在那血人身上施了几针,暂时为他封住了穴脉,然后背起那人便向山上走去。 央儿留在原地处理了血迹,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追来便也回了山上。 9 君和尘醒来时望着这陌生的环境便知自己得救了,被追杀留下的阴影还在心里挥之不去,母妃为保护自己惨死的那一幕仍在脑海中迴荡。寻皇叔……吗? 狠厉的光芒自君和尘的眼中闪过,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 “你醒了,我以为还要在等一天你才会醒,先把药喝了吧。”君和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那张与自己稍稍相似的脸孔,温和一笑。依旧眉眼弯弯,盛满了温柔。 君和尘看着走进来的少年惊讶不已,但冷峻的小脸上依旧淡定无波,那惊讶也只是在眼底一闪而过。 “是你救了我?”冷冷的童音带着些沙哑。 “嗯,我叫夏冰,是一位大夫。”君和隐端着药碗坐到君和尘的身边,手里用勺子搅动着药汁准备餵君和尘喝。君和尘身上多处受伤,能少动则少动,他还年幼,切莫留下了什么病根才好。 “喝吧,我餵你。没想到你一个小孩子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到我这来。幸好我回来时发现了你,不然你可就得死在雪地里了。”君和隐眼里溢出些许怜惜,面前的孩子还真是让人心疼。 君和尘静静地望着君和隐,那淡笑中散发的温柔在配上那张清俊的脸孔,像极了母妃。 君和尘一口一口地喝着君和隐餵给的苦涩药汁,心思早已飞到了小时候生病时母妃照顾自己的事情上。 君和隐望着走神的君和尘有点好笑,那呆萌的小脸简直不要太可爱。君和隐笑的更加温柔。 君和尘在君和隐拿手帕为自己擦留在嘴角上的药汁时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走神事情,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正当君和隐收回拿手帕的左手时君和尘勐的看向了他,心中感到疑惑和震惊。 “怎么了?”君和隐柔声问道。 “没。”君和尘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冷淡模样。 面前这位少年左手上的红痣与两年前的宫宴上昏黄的灯光下的闪耀的红芒一样夺人眼球。“我叫君和尘。” “嗯,你先休息一下,一会我再来帮你换药。”君和隐的眼睛淡淡的扫过自己左手上的红痣,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那颗脑袋,如想像中的一样柔软。 君和隐走了出去,君和尘发顶上还残留着君和隐手掌的温度。 君和尘望着君和隐远去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复杂,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喜悦。 “铮……”琴声悠扬,传入君和尘的耳中,把他又飞远了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屋内并不能看到屋外的景象,君和尘卧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那琴声,脸上带了些许闲适。那琴声似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放松开来。 “吱…”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君和隐端着药物进了来。 “你不弹琴了?很好听的。”君和尘望向君和隐,冷峻的小脸有了些许缓和。 “今日的已经弹了,况且我还得给你换药,想听的话明天吧。若你想学琴,等你伤好了也可去试试。”君和隐依旧一脸的温和笑意,如冬阳,充满着温暖。 君和隐放下装药物的托盘,先去拨了拨炉子里的碳火。蹿腾起的火星子映出一片红色。 君和隐帮君和尘脱下亵衣,身上裹着的绷带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君和隐手上熟捻的动作着。拆下带了血的绷带,拿着干净的手帕清理着伤口旁边上的污秽,然后上药,然后再裹上绷带。 “你救了我不怕被牵连吗?”君和尘拉了拉刚穿上的亵衣,望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君和隐问道,眼里充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前面的少年听了他的名字便会知道他的身份,在加上宫里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怕还会救你?”君和隐反问,“放心吧,既然救了你我便有自保的绝招,至于你我也顺便护着你了。”温和一笑,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你是尹君禾。”肯定的语气。 “嗯。”君和隐闻言沉默了会,然后点了点头。他并不惊讶君和尘会知晓他的身份,反正迟早要暴露的。“以后便叫我夏冰吧,懂吗?” “嗯。”轻声答道。“两年前的尹家……还有其他的人生还?”君和尘继续问道。他一直以为尹君禾在那场大火中已经死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他竟是男子身份,的确让他吃惊。 “既然知晓了寻亲王终会扫除所有拦路的障碍,必是早做了准备的。”君和隐笑了笑,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4章 第四章 10 “央儿,父亲那边是怎么回復的?”君和隐拨弄着草药问道。几日前他写了封信给父亲,大体是他要去与他们会合。 “公子,老爷已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公子启程过去便可。”央儿答道,一边帮君和隐递着草药。 “好,那便三日后吧。君和尘的伤也好了不少,能够长途赶路,而且这几日来天气转晴,适合赶路。” “我们要去哪里?”君和尘伤好了些能够出来晃荡,对伤口也有好处。 “我父亲那里,这里可不安全了,据说寻亲王正在秘密派人找寻一个偷了虎符的贼呢。”君和隐好笑地看着君和尘,眼里似在说“都是你惹的祸”。 第6页 “我不会将东西给他们的,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没有君和隐预想中的愧疚,反倒是一脸的冰冷,真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小鬼。 “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准备好三日后启程吧。” 夜,很静,但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扰醒了本就浅眠的君和隐。 君和隐披着外衣推开了君和尘的房门,床上的人儿正在不停的呓语。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浸湿粘在额头上,一张小脸苍白中透着不自然的红晕,脸上神色痛苦。 君和隐轻脚走过去,一看便知君和尘是做了恶梦,被梦魇缠身。轻轻地拥住这个小人儿,想给他安定,让他宁静下来。 他年纪还小,却经歷了同龄人不曾经歷过的事情,所有亲人都离开他死去了,只剩他独自一人苟延残喘,还要到处逃窜躲避追杀,以保性命无虞。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却因生在帝王家而有了不同的命运。或做蝼蚁,或龙腾九重皆有可能,却要付出许多。 君和尘渐渐平静下来,君和隐就这样搂着他,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君和尘发现自己正躺在君和隐的怀里。昨夜他又梦到了那天他逃出宫时被追杀的场景,母妃为了护住他被追杀他的暗卫乱剑刺死,鲜红的血渗进了雪地,映红了人的视野。 “你醒了。”君和隐在君和尘醒了之后便醒了,他一向浅眠,稍一有动静便会醒。 “嗯。”君和隐眼尖地发现了君和尘的不好意思,耳尖儿红红的,很是可爱,虽然小脸依旧冷冷的。 “昨夜真是麻烦你了。”君和尘有点不好意地说道。 “没,你先睡会,我先去晨练,顺便看看央儿弄好早饭没。”这两年来君和隐都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如今局势复杂,先保命再说。 “嗯。”君和尘看着君和隐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有那么一点暖暖的感觉,那人长的像母妃,那温柔的气息也很像呢。 “公子打算让尘公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央儿不解。 “算是吧,他比我更值得陪养。那个匣子找机会递给他,他比我更适合完成那位父亲的任务。” 从寻亲王手中夺回大权,然后一统江山。那位父亲想要的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继承者,来完成他生前未完成的一统大业。当年他因伤未完成,还被百姓怨恨他穷兵黩武,他实在不甘心。 “好。” “央儿姐姐,怎么没有见到夏哥哥?”昨日见了君和隐练剑,他也想跟着学,就他的那几下子完全不够看。 “公子正在后山上沐浴,虽说这天气寒冷,但那处是温泉,在这冰雪之日去泡泡对身体也是很好的。”央儿微微露出些笑意,“尘公子身上有伤,去那里泡泡也是很好的。” “嗯。” 君和尘向后山走去。近几日天气回暖,厚厚的雪层也在渐渐消散。 “谁?”君和隐听到脚步声突然低喝出声,随即便从水中出来迅速拿过一边挂在树枝上的外袍披上。 “是我。”过了一会儿,一声童音传来,略略带了些颤抖。 “君和尘?你怎么来了这里?”君和隐稍稍有点惊讶,“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切莫在这里受了凉。” “央儿姐姐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君和尘又恢復了原先的平稳声线。 “嗯。你先回去吧,外面还很冷,呆久了对你的伤势恢復没有好处。”君和隐温和一笑。 “哦。”君和尘深深地望了君和隐一眼,转身沿来路走去。 今天发生的事很让君和尘震惊,虽然只是一眼,但足以让他看清楚君和隐背上与他一模一样的图滕——血藤。遍布全身,妖冶迷人。 这是昭延君氏皇族独有的标志,很少人知道,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其实是一种蛊,能延寿驻颜,但其制作极其复杂繁琐,整个天下也只有君氏皇族才拥有。 难怪他长的像他的母妃,又与他有点相似。而且母妃长得又像父皇生前极其宠爱的宸妃,宸妃祸国妖姬之罪受天罚难产而死,但也诞下了一名男婴,传闻当时是一尸两命,恐怕真相併非如此。而且尹家是父皇生前最信任的支持者,父皇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们抚养成人也有可能。如此看来,君和隐的身份昭然若揭,也不知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这个隐于世的皇子太令他震惊了。 君和隐望着君和尘远去的小身影,笑容渐渐扩大。十岁的少年,该越来越成熟才行。要走的路还很长,请原谅他的自私。 “驾!”山下的马车向南边的方向驶去。 “夏哥哥,你这琴是从哪里来的?”君和尘见过君和隐弹奏的琴,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那装琴的匣子。匣子虽新上过漆,但依旧能看出匣身上岁月的痕迹。久远的古琴,沧桑的斑驳的匣子。那匣身上古朴的纹路与他为母妃拿回的那支玉簪所装的匣子的纹路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处。 母妃曾向他提起过,她本为良家女子,却无奈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双亲皆亡,唯一的亲姐也与之分散。流落歌楼弄姿盈客实非她所愿,步入深宫周旋于宫斗中更不是她所想。母妃还曾提过宸妃也许便是她的姐姐,只是时间流逝,两人已阴阳相隔,再难见伊人面。 或许夏冰便是那位姨母留在世间见证她活过的证明,只可惜他无法去询问夏冰真相,事实到底是怎样还不能知道。 “这是母亲留下给我的,和尘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的。弹琴可以修身养性,还可以打发这一路的无聊。”君和隐打开琴匣取出了那架古琴。 “是尹夫人吗?”君和尘接着问道,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或许吧。”模稜两可的答案,君和尘已明了。这世间还真是颇多的巧合,难道真的是有缘自会相会? 他虽才十岁,但却被这世道磨的早慧,人生还真的是很奇妙。夏冰,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更! 第5章 第五章 11 “就这么容易就混进城了?”君和尘不解。恐怕现在寻皇叔正在派人找他呢,到处都有他的暗线,想要顺利逃出去何其容易。 “放心吧,公子的易容术奴婢还是放心的。”央儿驾着马车,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易容术?”君和尘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点不同了。 “昨天晚上趁你睡觉时我偷偷为你改了容貌,虽变化不大,但看着却像是另外一个人了。”君和隐拨了拨马车里的炉火,柔声说道。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那为何你与央儿姐姐不作任何改变?不怕被人认出来?”君和尘一脸不解,这样子未免太大胆了些吧。 “我与央儿皆是良民,何惧别人起疑。”君和隐低声笑了起来。 “……”敢情他不是良民?他只是被追杀了而已。君和尘在心里诽腹。 “吁!”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店小二见有人来了急忙出来侍候。 第7页 “姑娘,请问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公子,奴婢先去订房间。”央儿跟着店小二进了店里。 “和尘,今后有人的地方你我便以兄弟相称,我名唤夏冰,你唤作夏凌,如何?” “好,我听你的。” 两人下了马车,央儿与店小二也正好出来。 “公子,奴婢事已办妥,先进客栈休息吧。” “嗯,走吧凌儿。”君和隐牵着君和尘的手走进了客栈。店小二将马拉去了马棚,将马车安置好便又去侍候三人。 “为了安全委屈你与我同一间房了。”君和隐检查着床铺,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没。”君和尘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君和隐收拾床铺。桌上昏黄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像个调皮的小顽童。 “过来睡吧,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好了明天好赶路。” “嗯。” “来,我先帮你上药,上完了再睡。你的外伤伤口差不多都结痂了,会很痒,但千万别挠,不然以后用再好的药也是除不去这些疤痕的。”君和隐温和地说道,手里同时也在熟练地上着药。 “你给我用的药很好,也倒不怎么痒。”君和尘实话实说,倒是每次君和隐帮他上药时那轻轻柔柔的触碰让他感到很痒。 “好了,睡吧。”君和隐收了药瓶,下床将烛火熄灭,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君和隐在君和尘身边躺下来,时隔多年第一次与人同床而眠,有点不习惯但也感到温暖安全。 “夏哥哥,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作女子装扮。”君和尘问出了这许多天来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 “嗯?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君和隐翻身侧卧面对着君和尘。 “你有两个哥哥,但他们都没像你一样,所以我很好奇。”君和尘睁着大眼望着黑暗中的身影,脸上带了一丝暖暖的笑意。他与君和隐算是极有缘份,割捨不断的血脉亲情,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 “这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吧。”君和隐轻轻地嘆息一声,几不可闻。摸了摸君和尘的发顶,“好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嗯。”君和尘寻了个好的姿势睡了过去。君和隐望了身边的人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熟睡自己才睡了过去。这个世道太残酷了,不过不残酷又怎能让人成长。 半夜,夜深人静。 “谁?”君和隐听到轻微的声响便惊醒了过来,才出声便受到了一屋子黑衣人的攻击。君和隐护着君和尘躲过为首的黑衣人刺过来的剑。 君和尘也醒了过来,没想到寻皇叔的动作这么快。 央儿杀完了潜进她房内的黑衣人便赶来了君和隐这边,君和隐一边护着君和尘一边杀敌已受了不少外伤。 “公子!你没事吧?” “央儿,你护着夏凌先突围出去我来断后,不然我们就走不了了。寻亲王肯定已经派人守住了城门口,你们沿河流逃出城去。”君和隐杀了就近的黑衣人将君和尘推到央儿的身边。 “那公子小心!”央儿拦腰抱住君和尘从窗口施展轻功逃了出去。她不是有意要丢下君和隐,现在情况紧急她知道怎样做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原本他们就预料到了会受到寻亲王的一次劫杀,但没想到来的比想像中的要快,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君和隐拦下欲追杀出去的黑衣人,少了君和尘这个顾忌,他的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对付这些害虫已足够了,但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 央儿带着君和尘游出了城,显然寻亲王没想到这一点,他们出城还算顺利。央儿带着君和尘进了山林,那里植被茂密不易被发现,也方便採摘草药疗伤,但一旦被发现了也是很危险的。若被围困在了这山林中,逃出去的机率就更小了,他们是在赌命。 “央儿姐姐,夏哥哥不会有事吧?”君和尘担忧地问道。 “不会,尘公子应该要相信公子的,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央儿四处找寻终于发现了一个极隐秘的山洞。“走吧,那里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等公子。得先燃起火把衣服烤干,这寒冬虽快过去,但在那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可是很容易引起风寒的。况且尘公子你还大病未愈。” “嗯。” 君和隐出了城沿着央儿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公子,你终于来了!先把衣服脱了烤干吧,不然病了可不好。”央儿焦急地说道,接着便去为君和隐脱去外袍,顺便拿过了他怀里抱着的琴匣。“去烤一下火吧,然后奴婢为你处理伤口。” “嗯。和尘没事吧?”君和隐对着一旁烤火的君和尘问道。 “没事。对不起我拖了你们的后腿,还害你受了伤。”君和尘小脸面露愧疚之色。 “怎么可能,我们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也早已作了计划,无碍的。”君和隐温和一笑,摸了摸君和尘的头顶算作安慰。 君和尘闻言低下了头,小手紧握成拳。君和隐见这一幕一笑而过,待衣服烤干了些便唤了守在洞门口的央儿过来为他处理伤,顺便与她商谈一下接下来该怎样做。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君和尘的耳中,但就是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昏昏沉沉的过了好一会儿,然后睡了过去。 “尘公子,你总算醒了!”央儿抚起欲起身的君和尘。不久前她与公子只顾着商谈事情一时忘了君和尘还重伤未愈。如今他受了寒又发起了高热,若不是公子医术高明,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君和尘怕是会不好受了,若是引得新病旧病齐发那可就是命悬一线的事了。 “夏哥哥呢?”君和尘嗓子干涩,艰难地问道。 “公子为尘公子你採药去了,他见你发起了高热可是急坏了,也怪我们一时疏忽。”央儿试了试君和尘额头的温度,用冷帕子敷过后总算有点成效,烧也退了一点。 “嗯。”君和尘心中愧疚更深,君和隐也同样受了伤,却在为他奔波劳累。 “公子,你回来了。”央儿接过君和隐手中的东西,脸上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央儿,你去把这些猎物处理了,我来为和尘弄药。”君和隐走到君和尘身边探了探他的额头,“除了发烧还有那里不适?” “没有了。”君和尘虚弱地点了点头。 “我为你采了些退烧药,不过这里环境简陋你只能喝这生药汁,不过也挺管用的。”君和隐拿了草药在一边鼓捣,不一会儿便找了几中合适的出来。“把这些吃了吧,对退烧效果很好。你这病若是拖久了,你的身子可又得遭罪了。 “嗯。”君和尘乖乖的吃下了君和隐手中拿的草药,虽苦涩,但自有一股甘甜,心里头暖暖的。来自这人的关心,不比母妃的差,不比母妃的少。 过了好一会儿,央儿弄的东西也弄好了。三个人都饿了快一天了,如今见到吃的本着“我要恢復体力要快点把它吃进肚子里才行”快速地将食物消灭掉。君和尘吃完了东西便又睡了过去,吃了草药之后烧也退了下来,君和隐悬着的心也算安稳了。 第8页 君和隐三人在林中呆了两日便出了这山林,若是呆得再久点难保寻亲王的部下不会发现什么更将他们往死里逼。 “和尘,你跟着央儿先走,我去诱敌声东击西来个调虎离山之计,等摆脱了他们后我便去与你们会合。”君和隐柔声向君和尘说起他与央儿的计划。再走不远便有尹家的人接应,到时便安全了,现在要做的便是甩掉这些碍事的尾巴,以防他们知道尹家名亡实存的事实。 “夏哥哥,你要冒险?”君和尘闻言立刻一脸不悦,“我不允许你这样不顾自己安危!” “乖,这事可由不得你。好了央儿,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按计划行事。”君和隐变得一脸严肃。 “是,公子。” “放心,我会尽快回来与你们会合的。”君和隐温和一笑。 君和隐按计划偷偷地潜进城假装去买药,然后设计被发现将寻亲王的部下的视线吸引住,为君和尘他们逃出去争取时间。 君和隐在一处破庙处被人围住,他警惕地望着这些人寻找着最佳的突围地点。他拖延的这几个时辰足够央儿带着君和尘去到尹家接应的人那里。 君和隐率先发动攻击,化被动为主动,几招下来便有不少人折损在他手中。他虽年纪不大,但在武功这方面算是很给力的了,天赋加努力,不厉害都对不起自己。 君和隐不一会便弄出了个缺口,正准备突围出去时一大把暗器朝他袭来。君和隐尽力躲闪却还是中了招,而且那暗器有毒,虽不至于要人命却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散了别人的功力。 君和隐跌落在地,转头望向暗器射来的方向竟然见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人。寻亲王君寻,他竟然亲自来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受要死了…… 第6章 第六章 12 “夏大夫应该还记得本王吧,你我不久前还见过的。”君寻喝了口茶,动作优雅,看着被缚在刑架上的君和隐眼里带了一丝笑意。 “草民怎敢忘记王爷,不知王爷的外公是否还安好?”君和隐笑答,完全不见落为俘虏的负面情绪。 “好得很,还多亏了夏大夫那高明的医术。夏大夫的这双手可真真担得起‘妙手回春’这四个字。”君寻笑容扩大,妖孽般的脸孔更加妖冶。 “多谢王爷夸赞。”君和隐试图动了动身子,不想被身上绑束自己的东西缠得更紧。没想到寻亲王为了对付他连‘棘蛇’这种厉害的刑具都用上了。 ‘棘蛇’身上带了细细麻麻的小刺钩,被束住的人越挣扎那刺钩陷入的越深,若想将之取出不费点功夫不行,而且定会让人血肉模煳。这是一种极其毒辣的刑具。此时他的衣衫上已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没办法,他的皮肤太嫩,在这种他还可以承受的疼痛下便先‘丢了他的人’。 “好了,本王也不跟你废话了!”君寻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狠厉。“君和尘被你藏哪了?” “王爷,草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君和隐依旧一脸笑意。 “是吗?”君寻走至君和隐身边,伸手捏住了君和隐的下颌。 “嗯!”君和隐痛唿出声,君寻下手还真重。 “本王还不知夏大夫挺会睁眼说瞎话的嘛,嗯!”君寻又恢復了之前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的确,草民是在编谎话,但是就算草民知道也是不会相告的。”君和隐淡去脸上的笑意一脸冰冷,锐利的眼神直射向君寻。 君寻一时有点呆住,那眼神让他感到很熟悉,就像那个人一样。 “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君寻突然转移了话题,一手捏住君和隐的下颌一手游移在他的脸上。 “长得像当年颇受先帝宠爱的宸妃,是吗?””君和隐同样恢復了笑意,却夹带了一丝苦涩和无奈。 “你知道些什么?”君寻逼近君和隐厉声说道,手下更用力,君和隐的下巴已是一片青紫。 “知道……什么吗?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君和隐笑容更大,直视着君寻略显疯狂的眼睛。 “你知道吗?本王最讨厌的便是宸妃的那张脸,本王恨不得与她长得相似的人都去死!芸妃,君和尘还有你!本王知道你们是无辜的,但怪就怪你们与那个女人有了联繫!”君寻发疯似地吼道。 “你知道当年宸妃是怎么死的吗?天罚?呵,知道真相的又有谁信。那个可恶的女人不仅诱惑了先帝还为他诞下了子嗣,本王怎能容许她的存在!她的孩子是本王弄死的,她也是本王杀的。就像这样,本王在她脸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直到那张碍事的脸彻底毁了,直到她失血而亡。” “够了!”君和隐忍痛喝到,没想到君寻为了说的更真实点竟在他的脸上划拉起来。温热的液体在脸颊上流淌,浓重的血腥味扑进鼻中。 “呵呵,你小子还真有魄力!你知道吗?以你那一手医术对爱才的本王来讲绝对有条好路可走,只可惜你生错了一张脸,帮错了人,与帝王家扯上了关系。”君寻扔下了划拉君和隐的匕首,用帕子仔细擦了擦手。 “说吧,你到底把君和尘那小子藏在那了,他那条命不值钱,但他手中握的虎符还是挺值钱的。虽说本王不介意重新再造一个,但毕竟是先帝留下的东西,于本王来说可是很珍贵的。”君寻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狂的人不是他。 “草民早已言明不会出卖任何人,王爷又何必如此执着。”君和隐一脸的血,但全无狼狈之姿,反而给他添了几分妖冶的气息。 “好!你不说也可以,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君寻转身朝刑房外走去,“来人,给本王上鞭刑,直到他说为止。” “是,王爷。” “啪!啪!啪……”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不停传来,君寻勾起唇角向外走去,若是那被打之人能痛唿出声就更完美了。 君和隐已数不清自己被抽了几鞭,刚开始还能感觉得到疼痛,现在却已经完全麻木了。他们给他上刑的鞭子带满了刺钩,如今这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身上,那一身上好的肌肤怕是要毁了。即使他医术高明,也难以消除这些伤痕。 君和隐撑了多时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他也很庆幸自己晕了过去,至少让他的意识休息那么一小会儿。 当他再次醒来时君寻正站在他的面前。面前的人一脸笑意,但眼里却充满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嫉恨,狠厉,疯狂,痛苦…… “醒啦?没想到本王今天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秘密。”君寻轻声说道,手抚上君和隐血肉模煳的后背。那血藤仍在妖冶的绽放。 “嗯!”疼痛感袭来,君和隐瞬间清醒。这次果然玩大发了,本以为可以藉此事来解开寻亲王郁结多年的心结,结果他还是失算了。人心是最难算计的,他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第9页 “原来先帝竟藏了你那么多年,难怪他不重视宫中其他皇子。” “没想到先帝还真的保住了那女人的种,不,你的年龄不对,你的母妃宸妃曾经是本王的姬妾,原来她在跟本王时便爬上了先帝的龙床,真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君寻依旧一脸笑意,但却渐渐被疯狂所取代。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君和隐忍痛说道。 “不是本王想的那样?君寻记得别人为何独独忘记了我?还爱上了一个女人!他对那个女人的宠爱让我嫉妒明明那个被宠的人应该是我,他背叛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他彻底的抛弃了我!” 君寻失控,手拿鞭子又在君和隐身上补了几鞭。 君朗是那位父亲的名字,他与君寻之间算得上是相爱相杀吧。 “先帝忘了你是有原因的…”君和隐又受了几鞭,差点又晕了过去。 “有原因?即使有原因也不该存在宸妃,存在你!”君寻收回再欲抽出去的鞭子,“本王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来将君和尘给引出来,若是他有心救你,那便让他拿虎符来换,本王也可放过你二人;若是他只为他自己,那也就罢了,反正帝王家本也如此,你就只当是救了只白眼狼。反正到最后虎符终将回到本王的手中。”君寻再次走出刑房,“来人,将他带去城楼上吊起来,直到有人来救他为止。” “君寻!”君和隐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你会后悔的。” “是吗?”君寻回头望去,“该后悔的是你,谁叫你执迷不悟。” 13 君和隐被带到城楼上吊了起来,被吊在这高处甚至还能看见他们前几天逃命的那条河。 人来人往,不少人往城楼上张望,小声的议论着。 君和隐很庆幸自己还能感觉到别人同情的目光,至少他还活着。身上的烂肉在一点点腐烂,他都能隐约闻到那恶臭的气味。 没想到他重活一世还是那么的不惜命,或许是上一世从小生出的那种厌世心理在作祟吧。 不知那小鬼会不会来救他,不过他倒不想他们摊上自己的这趟浑水。生死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多活久一点,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或许还能回到现代也不一定。只可惜了那小鬼要独自一人承担过多的责任,那小傢伙不知受不受得了,死了还真是有点捨不得他。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转眼君和隐便被吊在了这城楼上三天。 夜,万籁寂俱。 “央儿姐姐,你一定要救出夏哥哥!”君和尘语气不能再痛苦。,那个人至今还被吊在城楼上,他说他不会出事,完全是骗人的。 “放心,奴婢就算是死也会救下公子。”央儿知道寻亲王肯定在那里设了埋伏,但不去救人的话公子便只有死路一条。 央儿向尹家几名精英暗卫示了意一同向城楼飞掠而去。 君和隐被救下时已只剩下了一口气。 “公子!”央儿低唤,试图叫醒君和隐,手里迅速从怀中拿出君和隐配置的救命药丸给他餵了下去。 央儿也不管君和隐有没有醒便背着他准备走人。 一路上都十分顺利,央儿正在疑惑时他们被包围住了。原来埋伏的地方不是城楼而是他们去往尹家藏身之处的路上,若再近一点尹家便就要暴露了。他们被耍了。 “果然你还是来了,本王的好皇侄。”君寻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了杯茶,一看便是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君和尘警惕地望向君寻,那眼神似要将他杀了。 “你知道吗?你现在救的人的真实身份是你父皇的儿子,你的皇兄,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生下的孩子而已。”君寻道出事实。 君和尘依旧一脸警惕地望着君寻一言不发。 “你不震惊?原来他早告诉你了,他对你还真好,你就不嫉妒吗?你父皇还真是偏心,死了也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了他。”君寻指了指央儿和那几个暗卫,他们算是拔尖的人儿,作为黑暗势力的一部分。 “寻亲王你何必如此执着。”君和隐醒了过来,示意央儿将他放下来。 “呵,没想到你还有命活到现在,本王以为你早死了,不想你如此命硬,也难怪多活了十几年。”君寻示意手下动手,包围圈又小了一倍。 “是吗?” 说话间双方人马已经打斗了起来,君和隐被君和尘护着在这战斗圈子里躲闪。君和尘本就武功不济还要护着君和隐,即使有暗卫保护也受了不少的伤。 “小心!”利箭飞来,直指君和尘的心脏,君和隐急忙弯身护住正在保护自己的人儿。利箭穿胸,直擦君和隐的心脏而过。 君寻依旧保持着射箭的动作,心勐然一痛,那两个孩子何其的像他与皇兄。 “夏冰!”君和尘震惊住,君和隐本就重伤,再中一箭岂还有活命的机会。 “君寻,你会后悔的。”君和隐倒在君和尘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公子!”央儿杀掉碍事的人来到君和隐的身边,急忙掏出药来给君和隐餵下去,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君和隐的身体仍旧散发着余温,却一次比一次添了几分凉意。 “夏冰…”君和尘颤抖着手抚上君和隐满是血迹的脸,入手一片温凉。 君寻呆愣在原地,心在微微地发痛,如血脉亲人离自己而去一般让人感到窒息,一如皇兄死去时那般。 正当众人各怀心绪之时,君和隐的身体渐渐散发出光亮。光晕越扩越大,最后一阵强芒一闪而过,众人皆被刺得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时,君和隐已然不在了原地。 “夏冰!”君和尘呆愣,那个人在自己怀中消失了。 众人不可思意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又一轮血腥之战开起,在血泊中活下来的人终会捲土重来,扫荡一切阻碍。 央儿带着君和尘逃了出来,公子突然消失,但公子的计划安排依旧要实施,她相信公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她的公子不会就此终结生命。 君和尘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眼里充满了狠厉,所有伤害过君和隐的人都要死。 夏冰,你还会回来的,对吗??不,你一定会回来,你必须回来,这是我对你的命令,命令! 君寻回了京都,自从目睹君和隐死后他便一直心神不宁。 今日他依旧来到先帝的寝宫,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熟悉,熟悉到他觉得那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君寻坐在君朗以前常批奏摺的案前,轻轻的抚摸着那砚台,那笔洗,那毛笔。那些东西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其实他死后他也感觉迷茫过,他的报復是不是正确的;他夺了那人最看中的江山,他是否怨恨过他? 君寻坐了一会儿便准备起身离去,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笔架上一只翠色的毛笔。笔落地碎成两节,露出中间夹着的一块写有字的丝绸。 第10页 君寻感到疑惑,将笔捡了起来,抽出了里面的东西看了起来。 那是皇兄的字迹。 【我为一统天下,曾叱咤疆场,不想却也因此差点送了性命。我为了活命曾吃了一种保命药,它为我延长了十五年的寿命却让我失去了部分记忆。我忘记了一个人,包括跟他的过往,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无从记起。我的脑海里还残存了些许与他有关的记忆,他有一个极貌美的姬妾,但他却为了我放弃了她,甚至想杀了那女子。我救了那女子,她正怀有身孕,后来他诞下了一名男婴。我为了保护那孩子,保护那人的血脉便让人将那男婴送去了尹家抚养成人。后来我失了忆,我便将那女子接进了宫中。宫里人都言那女子曾是君寻的姬妾,我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君寻,但我每次看他都只能从他眼中看到对我的恨意以及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绪。君寻开始蠢蠢欲动,他的权力越来越大。我有打压他,但却没下死手,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能包容他到这个地步。我依旧宠爱着那女子,君寻越野心勃勃我越依赖那女子。后来那女子怀孕了,我很慌恐,再后来那女子难产而死,一尸两命。那女子死后我又觉得缺了些什么,我拼命寻找与那女子相似的人,只望留住与那人有关的一丝一毫的气息。若那人真是君寻,那么真是抱歉,我负了他。】 君寻看完后一直处在震惊中,不知不觉间丝绸上的墨迹便被泪水晕开。 原来皇兄并没有背叛他,原来那孩子是他的,他亲手杀了他,杀了他亲手为他抚养长大的孩子。 到底还是做错了,他的一意孤行害了皇兄还害了君和隐害了他。 君朗,能原谅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受死了…… 第7章 第七章 14 君和隐很高兴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世界,但前提是不是让他以灵魂的方式再次回来。他现在在医院,这个永远充满着消毒水味的地方。他的前面不远处就是他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全身裹满了绷带,身上插了各种管子。他感觉很怪异,自己看自己治病?听来往病房的医生护士说躺在床上的他可能活不长了,他也这么认为,至少他来了这里的三天内尝试着与自身肉体合二为一的次数就不超过三十次!每次都失败…… 在这三天里他还没见过他的父母来这个医院看过他,也许是他们还不知道他出了事的问题。他从小就被忽视,父母之间的恩怨情仇算是害苦了他,如今落得个这么样的下场虽说不幸但也算可以解脱了。 君和隐穿过玻璃门来到“君和隐”的身旁沿着病房坐下,床上的人就这样安祥地躺着,若不是一旁的机器不停的传来声音,数据也在屏幕上显示着,真不敢相信人还活着。 君和隐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君和隐”,脸上无悲无喜。 正当君和隐望着床上的人发呆时病房门口传来了声音,有男人沉痛的哽咽声,有女人悲悽的啜泣声。君和隐转身望过去,是他的父母亲来了。 虽然说他的父母间接带给了他不幸,但现在见到他们君和隐还是很感动的。他一个人在这里飘荡了三天,其间也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君和隐”作陪,他慌恐、害怕,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渐渐在将他吞噬。若他还在那古代或者他在“君和隐”身上醒来都可以,可现在关键是他连人都不是。他很想叫叫爸爸妈妈这两个对于他来说已显生疏的词语,但这么简单的东西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父母亲就这样隔着玻璃门看着床上的“君和隐”,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他也于心不安。自己独自活了这么久到头来还要有连累人伤心,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包括父母的。从小他就独立,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君和隐又在医院里飘荡了两天,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明明近在咫尺,却被人忽视的彻底,而且就算心里千般不适,最终面上也只能呵呵两声。 今天突然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君和隐”的病房外,手里提了个果篮,还抱了一束百合,隔着玻璃门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君和隐就飘在那男人的旁边,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个男人他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来探病的,不会是走错了病房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父母从外面回来了,买了不少东西,大概是想在医院守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君和隐在心里嘆息一声,对于这种迟到的关爱,他早已感觉不到温暖。 君和隐的父母见到那个陌生的男人等在门外急忙走了过去,热情地跟对方打起了招唿,君和隐也才明白原先父母与他认识。 君和隐的父母与那男人在他的病房内聊起了天,至于是什么内容君和隐也不知道,他不想参于他们的任何私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男人准备离开,临走前递了一样东西给了他的父母,说是这东西是他送给他的见面礼。 那男人走了出去,君和隐也飘进了病房准备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男人在转角处时突然转头望向了他在的这个方向,而他的眼睛带着笑意,意味深长。 君和隐飘了进去,他的母亲刚好将那东西往他身上戴,那是一个吊坠。君和隐突然觉得有点眼熟,那不就是他在古代时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吊坠吗? 君和隐还没有震惊完突然感觉全身窒息般的疼痛,就像被空气尽可能的压缩一样。最后君和隐失去了意识。 君和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到周围一片漆黑,他就游荡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头脑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正在从他的脑海里消散… ——昭延 “尘公子,这是刚送来的密报。”央儿将手上的东西递送给君和尘。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是五年,但是公子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嗯。”君和尘放下了手中的剑,拿过了那密报。 “央儿,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君和尘看了密报后说道,冰寒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公子。” 君和尘看着山下的方向,眼里散发着狠厉暴虐的光芒。五年前君和隐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杳无音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造成的。如今时机成熟,不仅要从那人的手中夺回大全,还要为君和隐报仇,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是便宜了他。 15 “额…”君和隐感觉全身都是疼痛的,也对,他不是出了车祸吗,不痛才是怪事。 君和隐艰难地睁开眼睛,本以为会看到医院那白色的墙壁,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 君和隐很是震惊,难不成他穿了? 君和隐试着动了动身体,却怎么也无法掌控身体。他的身体全身僵硬,恐怕能动的也只有眼珠子了。 “你醒了。”一个冷淡的男声传来,君和隐感觉到对方正在将他扶起来,然后餵下了他不知名的东西。应该是药吧,他现在连味道都感觉不到。 第11页 “我才将你从药池里抱出来不久,所以你的身体还是僵硬的,等我餵你的药物起作用后你就能动了。”那男子向君和隐解释道。 “嗯。”君和隐在心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反正他也无法开口说话。他还以为他整个人都废了呢,原来是被药物控制了。 君和隐又被放回到了床上,如此他也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清冷,高贵,优雅,不食人间烟火。看他的穿着,颇有点祭师的感觉,很禁慾… 那男子又走了出去,君和隐也在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睡了过去。但愿一觉醒来又回了现代。 君和隐醒来时便看见那男子正坐在自己的床沿上,手里正端着一碗粥。 “醒了,吃点东西吧。”男子淡淡地道,顺便将碗递到君和隐的面前。 “这里是哪里?”君和隐尝试着发了发音,没想到还真的可以说话了,只 不过刚开口说话声音有点厮哑。身体也能动了,便接过了男子手中的碗。 “祭离殿。”男子淡淡答道。 “祭离殿?”君和隐闻言愣了一下,他很幸运拥有了原身的记忆,自然知道祭离殿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游离在各国之外的神圣的地方,是各国都只能崇敬而不可侵犯的存在。它能预算天命,知晓过去和未来。祭离殿的每一任都有一位殿主,来自各国拥有预知能力的人,有时候百年才出一个。想必现任的便是他面前的这个男子。 “嗯。” 男子站起了身准备要走,君和隐急忙叫住了对方。 “你是这任的殿主?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君和隐不解地问道。祭离殿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来的,即使是原身的身份也没有这个资格。 “嗯。” “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到了这里,这里布置着各种阵法,除非知晓破解之法的人,不然绝对没人能到得了这里。”男子转身回答君和隐,语气淡淡,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那日你突然出现在大殿外,已经奄奄一息,我便救了你,然后你昏睡了五年至今才醒来。 “嗯?”君和隐面露不解。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昏睡了五年?”君和隐接着问道。 “嗯。”男子回答完便走了出去。 君和隐卧在床上一脸纠结,他获得的原身的记忆只到他的十二岁,按照男子所说的他昏睡了五年,这么算来原身今年应该十六七岁,但看原身现在的模样至少也得有个十八九岁,如此看来,原身缺了两年多的记忆。 从他从原身的记忆中获得的信息来看,原身的身份有点复杂,他是昭延的皇帝养在昭延新贵尹家的养子,他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权倾朝野的寻亲王君寻,但他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的两位父亲之间,怎么说呢应该是有点相爱相杀的感觉,但他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以他留下的记忆推断,他的养父皇帝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做皇帝的是他的亲父。 他的养父是个挺厉害的人,年幼登位,年轻时便从权臣手中夺过了权重新执掌朝政。国家安定后他曾领兵吞併过数国,成为剩余的国家中版图最大的国家。他志在一统天下,但由于有点穷兵黩武遭到了百姓的怨恨,外加受过严重的伤不能再战才不得不放弃了坚持。只可惜因病早逝,少了一位能人。 原身缺失的记忆君和隐暂时无法得知,但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遗失的记忆找全,也许这些记忆就关乎着原身的安危,如果他不把它弄清楚,搞不好那天自己死了还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呢,这种安全隐患必须尽最大力地排除掉。 君和隐很庆幸原身的名字与他的一样,但只可惜他不能用,万一被发现了身份可就不是小事了,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是君寻的亲子,知情人什么的差不多都死光了,而且万一对方给安个假装皇室宗亲的罪,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下场。 没一会儿那男子又折返回来,手里还拿了个小匣子。 “这是你的东西。”男子将匣子递给君和隐。 君和隐疑惑地打开一看,正是那个吊坠。碧蓝色的水滴模样,若盯得它久了还会被它给催眠,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在医院里他见过这东西,那个陌生男人送给他的见面礼。貌似就是这东西将他的灵魂带来了这古代,然后他在原身身上重生醒来。 “谢谢。”君和隐道了谢,不知这个吊坠与他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不过这个好像原身一直佩戴在身上。 “你叫君和隐,遗落的昭延皇族。” 君和隐正在观察那吊坠,突然听那男子说道,急忙抬起头来,眼里带了不可置信。但随即君和隐便反应过来,这位殿主非普通人。况且他的背后有独属于君氏一族的图滕,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这位殿主绝对知道。 君和隐对着男子微微一笑,“叫我夏冰吧,那个名字于我来说不太安全。殿主你叫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 “天禅暮。”男子顿了下说道,但随即皱紧了眉头望向了君和隐。 “我无法参透你的命格,你…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句话让君和隐彻底呆愣住,他知晓他的身份!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君和隐苦笑,死非他所愿,穿越更非他所愿,上帝是在无意中跟他开了一个玩笑的节奏啊。 “嗯,”天禅暮也没多吃惊,接着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一下,我救你时给你用了一种秘药,此药能令刚死之人起死回生,但却有两个致命的缺陷。一是它会抹杀掉一个人的一部分记忆,尤其是对于用药者来说最为重要的事;二是它知能保用药者十五年的寿命,或许更短。” “嗯。”君和隐回味了一下天禅暮所说的这句信息量很大的话,令他震惊也令他无奈。 按照天禅暮所说的,原身空白的记忆断也有了解释,只是到底是什么对于原身来说很重要的记忆被抹除掉了?而且只能活十五年,如今五年已过,这么说他只能活十年,不过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多活了十年。 “好了,今后你便在这里住下来吧,祭离殿不是任何人想来便来的。你无端来了这里被我救了是你的幸事,不过我不可以随意将你送出去,这是规定,也是为你好。进这祭离殿需要考验,出这祭离殿却是要受惩罚,我想你现在恐怕是承受不了过重的攻击了。”天禅暮微不可见的嘆息一声,但还是被眼尖的君和隐给捕捉到了。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君和隐不解地问道,看来原身知道的关于祭离殿的信息也只有一小部分。 “嗯,世人都道这里多么神圣,可事实上只是困住了一个人的自由。就为了守护那通古知今的能力,有这能力又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里被孤独寂寞耗尽年华。”天禅暮苦笑出声,一点也没有之前的仙人气息。 君和隐很诧异天禅暮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12页 “殿主怎么会这么说?” “没什么。”天禅暮又恢復了原样。 “在主殿的东北方向有一处温泉,你才刚甦醒不久,去那里泡泡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天禅暮说完便走了出去。 君和隐依言来到了那处温泉所在的地方,这泉的确是个好泉,周围风景也没得说。君和隐没急着下水,倒是沿着周围的风景欣赏了一遍。 君和隐脱下繁琐的衣物,却在看到自己的身体时惊呆了。遍布全身的一条条深粉色的疤痕在白晳的肌肤上尤为显眼。君和隐感到震撼,同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自心间袭来,心也在渐渐的发痛。水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君和隐看见了他那精緻的脸上也有两条交错的十字型的伤疤。 原身到底遭遇过什么,以至于被毁了容还差点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看文的小可爱~ 第8章 第八章 16 “殿主一直被困在这么一方小天地里独自一个人吗?”君和隐走至正在弹琴的天禅暮面前,倚靠着边上的绿树滑做下去。 他醒来的这几天闲逛了这祭离殿一趟,才发现这里不止小,而且还只有天禅暮一个人,也难怪天禅暮会救他。在这里完全是自给自足,活动范围也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或许再大一点,因为这里是在山顶上,一侧便是陡崖。 “嗯。”天禅暮停下了弹琴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嘆息一声。 “不是说祭离殿的每一任殿主都是从各国中招出来的拥有特异能力的人吗?那么殿主又是哪国人?来了有几年了?”君和隐颇感无聊,很想与人交谈交谈。虽说他平时并不是多言之人,但任谁被困在了这么一个地方也会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惶恐不安,很想找一个人证明一下其实自己不是一个人。 “九漓,快八年了。”天禅暮遥望着远方,清冷的脸上无波无澜,但又能细微的感觉到他内心并不平静。 “嗯。”君和隐打量了天禅暮一遍,很年轻,二十三四左右,看来他还小的时候便到这里来当了这殿主,就这么一个人孤独了多年。真是个苦逼的娃。 “能给我讲讲这天下的局势吗?毕竟我有五年的空白期,还丢失了两年的记忆,所知的不过是七年前的事情罢了。”君和隐笑笑,然后说道。虽然天禅暮被困在这里多年,但他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天下之事,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嗯。先说昭延吧,我想你肯定关心。”天禅暮将头转了过来,话里有点奈人寻味。 “可以。” “五年前,昭延陛下驾崩,寻亲王夺一一权,然后将先帝的血脉全部诛杀,不过好像有一位皇子逃过了一劫。”天禅暮说到这里看了君和隐一眼,“之后寻亲王总揽昭延大权,不过他并未登位为皇,而是以亲王的身份摄政了五年,也就是昭延皇位空缺了五年。”天禅暮悠悠道来。 “寻亲王没有登位?”君和隐疑惑出声,以寻亲王的作为不可能将事做到这里便止步,莫非有什么隐情?还是他觉得抢了自家皇兄的位子还杀光了他的儿子为此感到对不起所以就及时收手?不过后者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嗯,不过…”天禅暮脸色稍稍沉了下来,“寻亲王把持朝政这几年昭延的经济军事都比以前翻了一倍不止。我曾预知到这天下将大乱,将会再次一统。我没有准确预到是哪个国家,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恐怕便是昭延,毕竟十几年前昭延才发动过战争。” “是吗?”的确,十几年前昭延先帝便率军吞併过数国打算一统天下,如今看昭延的架势恐怕是要继续先帝未完成的事情。 “殿主这么说不怕泄露天机吗?况且我还是昭延的人。”君和隐笑着说道。 “你不关心昭延的事?”天禅暮不答反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五年前我便被角逐出了内斗战场,不过我并非那位皇子。”君和隐一脸笑意的看着天禅暮,原来也有他算不到的事。 “嗯,我知道,我也没说你便是那位皇子。”天禅暮自是看穿了君和隐的眼神。 “呵,那你说我是谁?我是说我的原身。”君和隐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犹自说道。 “不知道,不是每任殿主都是万能的。”说完天禅暮便抱起了琴准备走人,君和隐见状连忙留住了他。 “这祭离殿可有书阁?而且可否有医书?”君和隐问道,这里实在是让人闷得很,总得有点东西来打发时间吧。 “主殿后面的左侧那扇门进去便是。”天禅暮说完便潇洒的走了。 “是那里啊…”君和隐温和的脸上此时有n多隐形的黑线。 不是说书阁什么的都是很雄伟的吗?怎么这传说中的圣地却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君和隐绕到了主殿后面找到了左侧的那扇门。门没锁,而且这扇门相较于其他门来说比较老旧,看来是经常有人来,也许每任殿主都爱往这跑来打发时间吧。 君和隐推开门进了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书阁门虽小但内里却大有干坤。这书阁实在太大了,完全不似外面看到的那样。话说主殿也就那么大,不可能一个书阁便占了至少三分之二的地方吧,果然这祭离殿到处都充满了让人难以置信事情。 君和隐大概浏览了一遍这里的书本,然后朝着他要找的放置医书的地方行去。古代的医术虽没有现代的完整,但却有一些失传了的古老医术,看看也是好的,即可以打发时间有可以增长见闻。 17 “夏冰,你与我来一趟。”正当君和隐看书看得入迷的时候天禅暮进了来,脸上不再是清冷而是一脸凝重。 “怎么了?”君和隐见天禅暮这架势嘴角的笑也淡了下来。 “你与我来便知。”天禅暮转身走了出去,君和隐也只好放好了书也跟着出去了。 天禅暮将君和隐带到了主殿里,君和隐在这里多日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殿主,不是说只有每任的殿主才能进入这里的吗?”君和隐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算是外人。” “……”什么鬼逻辑!排外吗? “这…”君和隐被天禅暮带进了玄机房内,才入门入眼的便是一片猩红。这红光正是房中心的那个水晶球散发出来的。 “这是琉璃镜,能将每任殿主预知到的事情显现出来。刚才我准备再次预知一下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是否属实时它便变成了此般模样。”天禅暮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如此又会怎样?”君和隐被这猩红弄的很是不适,就如同无数鲜血飘散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喘息而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这天下的发展已无法预知。”天禅暮默了一下说道。 “无法预知?”君和隐不解。 “至少在这多年之内我无法窥探到天下的变化。” 第13页 “虽如此说,但这样天下还不是照样会发展下去,无法窥探其变化没多大影响吧?”这预测未来本就不科学,而且预知了未来那又怎么样。 “不,祭离殿之所以成为各国都无法撼动的存在不仅因为他能窥探天下的运势,还包括预知天罚。” “天罚?”君和隐疑惑出声,这个词很熟悉,因为他原身的母亲便是因为天罚而死的,一尸两命。 “天罚说的太笼统,具体一点便是大自然带来的毁灭性的力量。祭离殿预知出它,是不能阻止它的到来,但却可以减少伤亡,改变既定的轨道。” “……”君和隐沉默,天禅暮说的这祭离殿好似搞地质监测似的。 “嗯。不过听你这么说难道以前也发生过此类的事情?” “嗯,就在两百年前。那时琉璃镜也变红过一次,之后一统了八百年的华琰便开始混乱起来,四方割据,民不聊生。之后天现异象,陨星从天而降,陨星降落之处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然后各地便开始干旱,连每年阴雨连绵的江南地区每一寸土地都是干裂的,庄稼颗粒无收,无数的人在那次灾难中死去。最后一统的华琰解体,成了现在各国各占一方的局面。” “嗯。”君和隐蹙起了眉,这些他在原身的记忆里也知道了一些。 “其实琉璃镜变色也算是一个预兆,诏示着天下将异变。”天禅暮将手放置在琉璃镜上,不一会儿猩红便消失了,但天禅暮的脸色却变得苍白了。 “你没事吧?”君和隐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天禅暮。 “没。”天禅暮稳了稳身体,轻推开了扶住自己的君和隐。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君和隐眉头更加紧蹙。 “你非常人,我的预感告诉我,也许你能化解这次的灾难。”天禅暮目光悠远,“走吧,出去吧。” “嗯。”君和隐跟着天禅暮走了出去。 “给朕拖下去处死!” “陛下饶命!陛下……” …… “全部给朕处死!” “陛下!你不能这样啊陛下!” …… 君和隐才刚踏出门,脑海里便出现了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年轻的帝王一脸暴虐,处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或无辜或有罪,血色染红了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天下。 那个人莫名的熟悉…… 君和隐还没有反应过来,脑海里再次涌现出了陌生的画面。 天降陨石,天下被冰雪所覆盖,到处民不聊生。冰雪地里到处尸体遍布,瘟疫爆发,尽管天寒地冻,依旧死了不少人。 然后国家开始动盪,年轻的帝王受到挑衅,就像又一次回到了二百多年前,数年短暂的一统帝国再次混乱,最后帝王死天下分。 一切,皆缘于天罚…… 君和隐呆愣在原地,脑海中的画面令他震惊。心下疼痛蔓延,那个人…… “天禅暮!”君和隐突然叫住了他,天禅暮迴转过头来,苍白的脸色有所缓解。 “如果,引发天罚的便是我又将如何?”君和隐脸色苍白,墨色的瞳仁泛着银灰色。 “如果这是真的,那也是天命。” 第9章 第九章 18 “夏冰,我送你出这祭离殿吧。” “怎么?不是说不能出去的吗?” “可以的。” “那为何要将我送出去,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而且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若我走了,你不是…” “替我去保护一个人,直到我能离开这祭离殿。” “一个人?是谁?” “九漓七皇子,临渊。” “九漓七皇子?不是说每任的殿主都被这祭离殿耗尽了年华吗?而且我恐怕活不到…” “不,给我数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尽快找到下一任殿主,然后去找你们。” “嗯,那人…是你什么人吗?” “拼尽一生…都要保护的人。” 君和隐被天禅暮送出了祭离殿,天禅暮说昭延已经对他国发动了战争,不久后天下将处于混乱之中。 君和隐此刻正在去往九漓的路上,话说天禅暮将保护九漓七皇子临渊的事交给他妥当吗?他的原身是昭延的人,他也算是昭延的人,况且还是皇族,现在不应该是他回归本土一起帮昭延消灭各国的节奏吗? 唉,此事就此揭过,他不说谁知道他就是君和隐。 君和隐无奈的嘆息一声,正好前面就是一条小溪,便坐了下来歇息。 水中倒映着他的面庞,清俊的脸孔与他原先的脸有三分相像,但比他的更趋向中性一点。如果脸上没有那两条碍事的伤疤该有多好,恐怕能迷死不少女子。 现在即使他医术高明,但在这落后的古代,这些搁了多年的伤疤恐怕也要伴随他一生了。不,也不是一生,仅只是十年而已,但愿昭延的战火能烧的慢些,在他没死之前能护住临渊等到天禅暮的到来。这一对有情人,他也不忍心有些什么不好的想法,毕竟大家都是过来人,他也不喜欢女人…… “快护住七殿下!” “该死!那群人真是不省心!” …… 一声声的刀剑声传来,扰了君和隐小憩的意兴。这里已经靠近九漓的都城下源,从他来到这里便感受到了许多陌生的气息,明显是有人在这里设下了埋伏,而且对象可能便是受皇命外出巡游回来的七皇子殿下临渊。 君和隐很庆幸原身是个会武功的,不过原身在十二岁之前武功并没有那么厉害,真正学武所成是在十二岁以后至十四岁。看来原身失了记忆,但一些东西却没有失去,比如武功,比如易容术。 临渊安静的在马车里坐着,此时着急也没有用。他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大皇兄完全是要杀死他的节奏,只因为他站的队是三皇兄那边的。他也只是想寻求庇护,不想还是同样要遭到破坏。 临渊看着越来越多被杀死的自己人,心里暗恨自己因身体病弱而不能习武,全靠别人的保护。该死! “啊!” “啊!” …… 突然一声声惨叫传来,临渊急忙挡开车帘看外面,死的都是大皇兄的人。 地上的人一个个脸色青紫,口吐白沫,一看便知出手之人是个擅长用毒的。 “谁?”临渊出声喝到,心里有点忐忑,害怕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是我。”平淡的声音传入临渊的耳中是那么的熟悉,入目的容颜一如七年前的一样俊朗。那是在他十二岁时便被迫离开自己远去的人儿。 “天哥哥……”临渊正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他不是正身在祭离殿内可能永远也不能出来看他吗? “渊儿…”‘天禅暮’渐渐走近临渊的马车,却被护在马车周围的人给拦住了。 第14页 “天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惊喜的声音。 “对,我回来了,来找你了。” 七皇子一行整顿好后便又出发了,原先还充满血腥的地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马车内 “说吧,你到底是何人。”妖孽般的容颜上,一双美眸异常锐利。 “呵呵,没想到七皇子你这么厉害,一下子便识破了在下。”‘天禅暮’轻笑出声,说着便撕下了脸上的假面,声音也恢復了原样。 “没想到你对天禅暮那么上心,连伪装得那么像的我都被你认出来了,他到底有那一点好的?”君和隐嘴角带着浅笑,虽然脸上带了伤疤,但却完全不影响他那儒雅温和的气质。 “你认识他?”临渊微眯起了眼眸,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但如果细察之下,便会感受到有那么一丝忧伤掩藏其中。 “嗯,其实也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他让我来保护你。”君和隐简短的说出来的目的,他总不能道出天机说是昭延正在发动吞併各国的战争吧,毕竟现在还没有一国察觉到昭延此举的真正目的,只知道是一般的国与国之间的摩擦而已,这种事是经常出现的。 “他让你来保护我?”临渊脸上带了不信。 “嗯,你不是身体先天不足吗?我是大夫,正好给你调养调养身体。”君和隐面上笑的温和,内心却已在诽腹,这七皇子看着柔柔弱弱的但确实不是一个好骗之人,是要说天禅暮眼光好呢还是口味重呢?竟喜欢这种‘外柔内刚’的人。某人忘了自己就是一个‘外柔内刚’型的典型代表…… “哼,你有何证据?”临渊白了君和隐一眼,但脸色已有了些许放松,也只有天禅暮会为了他寻遍天下名医。他刚才看到过面前之人露出过的那一手,便知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算不算?”君和隐无视临渊的那所谓的傲娇,自自己袖袋中拿出了一件物什,外面是素色的扇套,内里是一柄雕刻精美的玉扇,全部扇骨皆是镂空雕花的。 临渊见此连忙将东西抢了过来,这是天禅暮亲手做的东西,整个九漓再也找不出比他玉雕技术更精湛的人了。 “他送给你的?”临渊紧握住那扇子,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别扭。 “嗯,他亲手送的。”君和隐加重了‘亲手’二字。 “哦?是吗?” “嗯。”君和隐笑了笑。 “那你哪只手接的,嗯?”临渊话语突然变得柔和,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慄。 “双手。我…我开玩笑的…” 19 君和尘伪装后参了军,如今已入军营半年,昭延已出兵靖岚半年。这军旅生活比他想像中的要艰苦很多,但他知道这里不仅可以磨砺他还能让他站上权力的顶峰。这条路他必须走。 “夏凌,你那边完事了吗?”一个斥候从另一边悄悄潜到君和尘的旁边低声问道。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 靖岚大军之前受了昭延大军频繁的突击,精神上高度紧张,不久后昭延便又突然停止了动作,靖岚大军更是不敢松懈半分,生怕一不注意便又受了昭延的袭击。虽然靖岚的军队表面上严防,但实际上内心的弦早已绷到极致,只要一点点外力便会全部崩溃。他们内心一直期望着昭延别再一直没有动静而是快来搞突袭,那么他们准备好的计策也可派上用场,然后反被动为主动,与昭延正面交锋。如果昭延会把握时机,那么击溃靖岚也挺容易的。 “我们撤吧。”那斥候看了看左右说道,神色紧张。做斥候的就是一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就挂路上了。 “好。” 君和尘与那斥候悄悄潜出了观测地,却还没走多远便被一队靖岚的巡逻士兵给发现了。 “快!快抓住他们!”为首的将领模样的人喊到。 君和尘与那斥候极力在山林间穿梭,后面的追兵紧跟不舍。 不到片刻他们便被围困住了。 “怎么办?”那斥候强自镇定,问道,额头上已聚了不少汗珠。 “他们恐怕早发了信号,我们得趁人不多之前突围出去。”君和尘冷眼扫了一圈围住他们的士兵,将手中握着的紧了紧,以他一人之力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他不想太早暴露实力。 “我对付那将领,你负责突围出一个缺口!”包围住他们的圈子在聚拢,君和尘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将领攻去。 “那小心!”那斥候说完便也拔刀向那些士兵攻去。 那将领没料到君和尘会突然向他攻来,一时被杀的措手不及。 最终君和尘与那斥候突围了出来,两人身上均受了不少伤,那斥候伤的比君和尘重很多,一条腿差点废掉。 “大军应该攻过来了吧。”那斥候稍稍平了气息说道,脸上因失血过多苍白中透着不自然的红色。 “嗯。”君和尘帮那斥候弄着腿上的伤,而自己受的伤却像无事一样。 “这次我们有命活着还弄到了靖岚的行兵布阵图,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吧。”那斥候笑得痛苦,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们只是疆场上的炮灰而已。 “算是。”休息了一会,君和尘扶起了那斥候,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背上他便向山下走去。马上昭延靖岚便又要展开一次大战,这里恐怕会被殃及到。 昭延大军早有准备,此刻已与靖岚的军队打了起来。靖岚虽时刻盼望着昭延早些开战,但真正打了起来才知道他们的想法完全是在为自己的害怕找藉口,昭延在前几次的突袭中便夺了他们的勇气,这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暗示。 君和尘直接回了营地,他们弄的行兵布阵图得及时上交才行,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还有效,不然他们就白忙活了。这图不仅有靖岚的兵力部署,那附近的地理也大概画在了上面,以目前来说,对昭延确实有用。 —军中— “禀王爷,那两个斥候回来了。”传话的人声音里带了些许惊讶,很少有诱饵能活着回来的。 “传。”君寻面上无多少表情,眼睛继续看着案上的地图。此次作战一切顺利,不久后便可以突破靖岚的边防,一旦进了靖岚的国土,那便是成功了一半。 “卑职参见王爷。”君和尘扶着那斥候入了君寻的营帐,齐声拜见。 “嗯,起来吧。此次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君寻看着地上的人随意应付了两句。军中不无勇者,有人能从危险中活着回来君寻并不吃惊。 “谢王爷。”君和尘两人起了身,却没有急着退下去。君和尘自怀中掏出一件物什,“王爷,这是你吩咐带回来的东西”君和尘将东西呈给君寻。 “嗯?”君寻眼眸微眯,伸手拿过了君和尘手中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详细的兵防图。 此次出兵攻打靖岚算筹谋已久,要的便是一个时机,而面前的两人便是那创造时机的诱饵。他们知晓计划的一小部分,他们将要作为诱饵去迷惑敌军,能活着回来是一件幸事。但现在他们不仅回来了还把他随口弄的藉口也完成了,看来是他小瞧你面前的这两人。 第15页 君寻隐了眼里的锐利,“好了,下去吧。” “是。”君和尘扶着那斥候准备走出去,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等等,这图是出自谁人之手?”君寻问道,口气里尽是严厉。 “是卑职。”君和尘没作隐瞒,大方承认,与身边害怕颤抖的斥候完全不同。 “嗯。你叫什么名字?”君寻顿了一下问道。 “夏凌。”君和尘完全不怕君寻认出自己,他已经改了面貌,根本不怕他认出来。 “嗯,退下吧。”君寻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夏凌?”君寻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莫名的熟悉,可又记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君和尘扶了那斥候去了军医处,两人处理了伤口便回了自个的营帐。 君和尘挺佩服君寻的,如果两人没有仇恨的话。今日昭延再次对靖岚发动的战争便是君寻一手计划的先从心理上攻击他们然后再一举进攻,他与那斥候便是计划中安排的诱饵。他们假装去探查,然后被发现,给靖岚再一次恐慌,在惊措之间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特别是在靖岚的援军还没有到来的时刻。 君寻确实厉害,不过他将要比他更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想看更多的可以去贴吧搜索哦~ 第10章 第十章 20 “你倒是有闲情逸緻!”临渊坐到君和尘的对面,拈了颗白子准备与君和隐对弈,一身深蓝色的朝服衬得他更病弱几分。 “七皇子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么这会子在这儿?”君和隐落下一子,然后站了起来,走至一旁的书案边拿起被砚台压住的纸张。 “我父皇上朝不到一半时间便突然晕了过去,朝臣们散了,我也就回来了。”临渊看着这盘棋眉头微蹙,白子被黑子逼入困境,想自救,很难。 “哦,那你不去侍疾?”君和隐復又坐了回去,将纸张递至临渊的面前。 “我父皇儿子女儿多的是,不差我一个,而且如今局势微妙,我巴巴的往上凑不是让有心人不安吗?”临渊扫了眼君和隐手中的纸张,“这是什么?” “我为你弄的药方。我来次数月对你的病情也有所了解,想根治也行,但很麻烦,需要不少东西,这张药方也只是暂时的,你先用着养着身体。” “嗯,我先天体弱,要根治也不容易。”临渊小心地将纸张叠好放入了怀中。 “你这病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我猜想你母妃在生你之前受过不小的创伤吧。”君和隐肯定的说道。 “嗯,若不是母妃死命保住了我,现在你面前恐怕就没人了。”临渊苦笑了下,面上尽是无奈,“如今她已逝去,也少了这世俗之事的打扰。” “嗯。对了,过几日我要出去为你寻药,你的病若想完全治好的用到不少药材,有些甚至你们没听说过,宫里自然也不会有,我走了之后你一切小心。” “嗯,你也是。”临渊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盘,“这白子被逼到这般境地可还有转圜之地?”临渊转了转手中拈着的那粒白子,一直找不到落子之处。 “呵呵,那是自然,任何事物都不是有始无终的。”君和隐笑了笑,“这棋局甚是诡异,我也是思考了几日才有所答案。你看,”君和隐拈起了数粒白子,“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很奇妙?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下棋之人都不敢这样来以死搏生,这么做太危险,不过人们似乎忘了有舍才有得,而且有时不能在乎太多,这样反而会禁锢了自己。”君和隐看似混乱实则有律地落下几颗棋子,白子顿时转危为安,甚至隐隐有包围黑子之势。 “原来如此!”临渊苍白病弱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妖孽般的笑容都快要闪瞎君和隐的眼了。 “你怎么想到的?如你所说,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的。看来我还差得远呢。”临渊仔细观看着棋局,果然精妙。 “突然灵光一闪而已。”君和隐笑了笑,“下棋,能让人修生养性,开拓智慧,亦能总揽天下,纵观大局。”君和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什么意思?”临渊不解。 “你对昭延与靖岚之间的战争有何看法?”君和隐不答反问。 “这昭延与靖岚爆发战争是迟早的事,还能有何看法,莫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临渊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过了一会却一脸的吃惊。 “对了,十几年前的昭延先帝便发动过战争,数年内便吞併了数国,莫非这次也与上一次一样,昭延又要发动一统天下的战争?若真是这样以昭延现在的实力来看完全有可能,九漓也将面临着危机。” “你果然敏感。”君和隐将棋子一一收了回去,那精妙的一局便被这样给拆了。 “你说的是真的?”临渊一脸的不可置信,难得有几年的平静,难道又要乱了? 见君和隐沉默不语,临渊也不再追问,只是眉头蹙得更紧。 “呵,罢了,我知晓这些又有何用,闲人就该有闲人的模样,不该多心就无心得了。”过了好一会儿临渊苦笑着说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即使他说出了这些又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嗯,我们博弈一局如何?”君和隐闻言笑了笑,说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 21 “王爷,不过今夜我昭延大军便可攻破靖岚的边防。王爷还有何吩咐,请示下。” “嗯。没了,下去吧。”君寻将目光定在地图上,“等一下,去帮本王将斥候夏凌唤来。” “是,王爷。” “卑职参见王爷。”不一会儿君和尘便到了君寻的帐内,他不知道他找他所谓何事,如果有可能,他绝对不想见到君寻,他怕他稍一控制不好,便会让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过来。”君寻朝君和尘招了招手,望向君和尘的眼眸似无波无澜又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让人无从分辨。 “王爷唤卑职来有何事?”君和尘走至君寻身旁,小心的问道。 “说说你对昭延攻取靖岚边关后下一步的打算吧。”君寻直奔主题,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案上的地图。他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嗯?”君和尘有片刻的愣神。 “怎么,不愿意?”君寻反问道,温和的声线夹杂了不容抗拒的严厉。 “不,卑职不敢。但这不该是卑职的事,卑职知军中规矩,不敢逾越。”君和尘跪了下来,恭敬中带着畏惧的解释道。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装的。 “无碍,本王既然唤了你来,自有本王打算,不涉及军规,本王看中你的才华你也不要让本王失望才是。” “是,多谢王爷赏识。” 第16页 君寻示意君和尘起身说话,君和尘谢了礼走至了案前,然后看着案上铺展开的地图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地图上标了许多印记,大概是君寻自己划的,看划的标记确是一个好方案。 不过,“王爷,我昭延大军攻破靖岚的边关后会在这里,”君和尘指了指靖岚境内最靠边境的那座城池,“最近的岢(ke,第三声)州休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分别是亭州,满洲,闽州。这三个地方呈三角之势,也算是靖岚边界的一大屏障,如果专挑一个地方下手势必会被其他两州夹击。而且那时靖岚的援军也已到达,恐怕会更难对付。” “靖岚也知这三州的重要之处,必会分派援军进驻三州。我们大可兵分三路,两路分别朝三州进发,一路是主军大队。这三州里相对较弱的是位于西南方的亭州,其次是东南方的闽州,我军可先同时攻打亭州和闽州,让北边的满洲分别出兵援救两州。然后我方的主军大队又分成两路,一路从正面进攻最弱的亭州,一路悄悄转向闽州,先前一路攻打闽州的军队假装败落给闽州及救援的满洲一个喘息,让他们放松警惕。” “若满、闽二州放弃救援亭州,则我军攻下亭州后与攻打闽州的军队形成夹角的形式包围住满、闽二州;若其不放弃亭州,出兵救援,则先前悄悄转向闽州的军队会趁闽州兵防减弱时一举拿下闽州,然后再转向满洲,最后我军将形成逐渐缩小的包围趋势攻占下亭、满二州。” “只要靖岚这三州被攻占,在这里,沔河穿过的靖岚第二大经济城沔城便会暴露在我军面前,待取下这沔城后攻下靖岚的其他地方便容易了。” “而且这里是陈川与靖岚的国界,”君和尘指了指靖岚的东北角,“等我军灭掉了靖岚完全可以转向东北一鼓作气灭掉陈川,然后是陈川南边的九漓,然后是与我昭延、靖岚、九漓皆接壤的肃宁。若有可能,这里,靖岚、九漓、肃宁交界处隔绝出来的圣地也将是我昭延的。” 君和尘详细的说着自己的策略,完全没有注意到君寻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 “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的野心,连圣地都敢亵渎……”君寻半勾起嘴角,眼神邪魅锐利。 “卑职有罪,甘愿受罚。”君和尘单膝跪地请罪。 “呵,还真是不经吓,你的提议很不错,起来吧。”君寻又恢復了那副严厉的样子,“你的策略确实不错,与本王的相比甚至更好。” “王爷谬赞,这只是卑职个人的想法,自然无法与王爷的相比。”君和尘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王既然爱才,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你这些兵法策略是跟谁学的?”君寻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茶已凉,苦涩之味顿时瀰漫了整个口腔。 “卑职的师父,不过他已西去,然后卑职来参了军,卑职也希望为国家另一份绵薄之力。”君和尘面上说的慷慨激昂,心里却冷笑不已,还真是多事。 “嗯。此战告捷之后会重新编排军队,你且去先锋营报到。”君寻默了一下说道。 “下去吧。” “是。” “来人。”君和尘走后君寻便唤了人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一位士兵单膝跪地恭敬地道。 “去查一查那人。” “是。” 君寻一直觉得那位名为夏凌的少年让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很是让人疑惑。 君和尘回了自个营帐,事情一切顺利,他得将自己的才华能力展现在君寻的面前,让他重用他。即使他有所怀疑那也无所谓,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一个疑似敌人的人留在自己身边晃荡着,总的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即使一开始不觉察,但久而久之终会被一点点蚕食掉理智。 第11章 第十一章 22 “殿下,三皇子府来了人,此刻正在书房等着呢。”临渊才从君和隐住处出来,便被奴僕唤住。闻言眉头微蹙,不知三皇兄派人来找他所谓何事。 “嗯。”临渊加快了去往书房的步伐,也许皇兄找他有急事呢。 “奴才拜见七皇子。”候在书房门外的那奴僕见到临渊,脸上的焦急稍微消散了一点。 “起来吧,不知皇兄让你来本殿府上所谓何事?”临渊看了那奴僕一眼,径直进了书房。他自是看见了那奴僕脸上的神色,也不知皇兄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今天早上父皇才刚出事,他不希望任何与他有关的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也出事,麻烦这东西他最不喜欢了。 “回七皇子,两个时辰前三皇子才从宫里出来,马车行到青衣巷时突然遭了刺客刺杀。当时没费多大力便解决了所有的刺客,也没有什么突发状况,但三皇子回到府后便突然晕了过去。府里的大夫为三皇子看了病后说是中了毒,但用了不少法子后三皇子就是没有醒过来。因为事情发生的时间就在不久前,所以府里对外隐瞒了这件事,然后便派了奴才来七皇子府传消息。” 那奴僕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临渊听了眉头深深的皱起。这件事很不简单,这是临渊听到此消息后得出的唯一结论。 没想到三皇兄也有如此遭人算计的时候,平时都是他算计别人,临渊在心里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其实他与三皇兄并没有多熟,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他支持三皇兄,三皇兄为他提供一个庇护的场所。外人看来他是站在三皇兄这边,事实也是如此,到最重要的一个事实是他不是三皇兄的“心腹”皇弟。三皇兄好强者,而他不用细看都知道是一个弱者,三皇兄能为他提供庇护恐怕也只是因为他这个弱者很“机智”的选择了他这棵大树而已。 “嗯,本殿知道了。”临渊默了一下说道,“你先回去吧,本殿帮忙想想办法的。对了,其他的人都通知了吗?”既然三皇兄要保密此事,这件事情也只会让那几个站在他这一边的人知晓。 “那些该知晓的皇子大人都已收到了消息。” “嗯。此事事发突然,三皇子府定要多加小心。”临渊在那奴僕欲退下时说道,面色沉重。 “是,殿下。” 临渊看着那奴僕远走的背影眼眸微眯,他知晓是谁下的黑手,除了最爱玩刺杀的大皇兄还能有谁,数月前他便差一点死在了荒郊野外了。也不知道大皇兄才刚在父皇倒下不久就闹出这么大一个悄无声息的动静是要闹那样,他不想太插手这些皇兄皇弟的争斗,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找个大夫为三皇兄看看病而已。 临渊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出去,他得想办法求求夏冰为三皇兄看病,他的医术恐怕是他见过的医师中最好的了。可他之前为他治病时就声明过不能暴露他的医术,不要将他牵扯进他们的那个浑水圈子里,不过他这么说给他听他也不一定要遵守,这都是不得已啊。 第17页 临渊慢慢的踱步来到君和隐的院子,君和隐正在修理院子里摆放的那几盆菊花,没想到不知不觉又到了秋天。 临渊无视君和隐那疑惑的眼神儿,迳自走至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正是他之前坐的那个位子,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你怎么又来了?”君和隐放下手中的工具,用毛巾擦了擦手走至临渊的对面坐了下来。 “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临渊也不废话,笑了笑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哦?难不成还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君和隐亦笑了笑,能来找他帮的忙除了治病救人外还有什么,或者是出个计谋什么的,这个他也还是可以帮得上一点点小忙的。 “当然,我也不废话,救人,帮不帮?”临渊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双好看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君和隐看。 “不是早先说过了吗?除了你还有我自愿医的人其他人都休想让我为他们服务半分。”君和隐依旧笑的温和优雅,完全无视临渊看过来的小眼神。 “是吗?其实你就是不想让太多人来打扰你罢了,你那颗心我早看透了,便是一个与你有仇有怨的伤者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拒绝救他的,即使你要他死你也会先把他救活了再亲自结果了他。”临渊邪魅一笑,看着君和隐一副瞭然的神色。 “……”君和隐听了临渊所言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在他心中他就是一个犯贱的人?而且还隐隐带着傲娇的属性? “说吧,你到底答不答应?”临渊追问。 “救谁?”君和隐心里充满了无奈,终究是被坑了。 “三皇子,他中毒了,但大夫都束手无策,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是帮他找个大夫。况且他倒了我也没好日子过。”临渊耸了耸肩,也是满脸无奈。 “呵,皇家人还真是麻烦。”君和隐轻笑一声,他的原身也是皇家人。 “一般般吧,反正我是习惯了。”临渊说着站起了身,“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三皇子府。” “嗯。” 23 君和隐跟着临渊上了马车,向着三皇子府驶去。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马车上,临渊结束了闭目养神,对着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君和隐问道。 “嗯?”君和隐回过神来,“怎么?” “他…为什么是让你来保护我?”临渊默了一下说道。他,指的自然是天禅暮。 “嗯…他曾经救了我,而我也无事可做,所以便帮他一个忙,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件心事。”君和隐笑了起来,嘴角带了温柔,眼里却带了暧昧的意味。 “救你?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他也不像是是会主动救人的人。”临渊皱了皱眉,记忆里他自与天禅暮相识以来便形影不离,何时见他救过不相干的人。莫非是在与他相识之前? “呵呵,他是在五年前救的我。那时好像他才去祭离殿不久,所以你不知道。”君和隐再次望向了外面,好像已经要接近黄昏了。 “哦,难怪。”临渊点了点头,但眉头渐渐浮起疑惑之色,“你是从祭离殿里出来的?” “嗯。”君和隐眼眸微眯,嘴角依旧带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圣地不是除了每一任的殿主外无一人能安全进入再出来的吗?你又是怎么……”临渊语带惊讶。 “不知道,醒来便在那里了。出来嘛自是付出代价。”君和隐敛了笑,“天禅暮送我出来的,不然我永远都得待在圣地,他是在圣地救的我。” “他…没事吧?”临渊脸上尽显担忧之色,也忽略了君和隐会突然出现在祭离殿的事。 “不知道,但还有你在他自是会惜命的。放心吧。”君和隐又想到了天禅暮送他出圣地的那天,貌似他伤的挺厉害的。不过作为一名医生,早已有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他也不是故意说假话的。况且以临渊对天禅暮的在乎,恐怕又要伤心一阵子了。 “嗯,也不知几时能见到他。等这边的事结束后我便去往圣地,即便只能在外面等候,我也离他又近了一点。”临渊默了一会,又再次恢復了之前那副妖孽样。 “额,那时需要我陪你吗?”君和隐望着临渊那妖孽的笑颜,有那么一瞬的晃神,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算是为埋没n多美女做出了巨大贡献…… “不是说非礼勿视吗?你这不是有违医德吗?”临渊随口说道,美眸上挑,意味明显。 “……”礼吗?直接说他是电灯泡不就行了吗,跟医德扯个毛线的关系……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到了三皇子府上。 三皇子府依旧像往常一样,如果不是有心人很难发现这里已经出了大事。 “七皇子来了,老奴这就去通告三殿下。”说话之人弯腰行礼,毕恭毕敬。 迎接君和隐临渊的是三皇子府的老管家,从小看着三皇子长大,虽为阉人,但却是三皇子在老一辈中的亲信,可想而知这人的厉害之处。 “老管家不必多礼,本殿已知晓事情经过,如今特地找了一名大夫来为三皇兄诊治。他叫夏冰。”临渊迈步走进三皇子府,君和隐便跟在他后边。他们这算是正大光明的进了这三皇子府,不过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反正迟早要有人为救三皇兄踏进这三皇子府,他们不过是提前了而已。一些事情,之情人早已心知肚明预料到了。 “嗯,多谢三皇子。”老管家也不多言,依旧走在最后边,头低垂着,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君和隐一见这老管家便知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这种表面忠厚老实的人往往是最心狠的,也往往是最会算计别人的人。君和隐压下心中的不适,希望他不是他要钓的鱼,这老管家最初放在他身上打量他的眼神,锐利得让人无端的恐惧,即使很短暂。 进了三皇子的院子,那老管家便停在了门口,临渊带着君和隐进了三皇子的寝室,薄纱所制的屏风后面隐约可见躺在床上的身影。 君和隐止住了临渊欲跟上的步伐,他不习惯有人看着他治病。 君和隐来到三皇子躺着的床边,沿着床沿坐了下来。床上的人面色与常人无异,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一点差别的,他的眼睑下方较之常人略显苍白。 三皇子名临沐,是当朝贵妃之子。当朝国君并未立太子,临沐算是众皇子中有很大可能当上皇储的人。 君和隐自药箱里拿出自己特制的手套戴上,医人嘛他也不希望占别人的便宜,何况他有心理洁癖,病人细菌多…… 君和隐搭上临沐的手为他号脉,临沐修长白皙的手上隐约可见青紫色的细小血丝。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君和隐才收拾了东西走了出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的蹙在了一起。 “出来了?怎么样了?”临渊在外室坐的快发霉了,不过这是他的自我感觉,虽然时间才过了没多久,但他觉得好像过了好久。 第18页 “呵,三皇子的确是中了毒。那下毒之人是不是与三皇子有仇?”君和隐恢復了一贯的脸孔,语气里带了些许疑惑。 “嗯?何出此言?这毒可有解法?”临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当然有,”君和隐轻笑出声,“不过是三皇子要受一点罪而已。” “嗯” “你猜三皇子中的是什么毒?”君和隐笑意更深。 “嗯?”临渊很配合的疑惑的问道。 “说出来你别不信,这是江湖上已经失传了的毒,千日醉。这毒忒霸道,简直就是让人在睡梦中死去的必备良药,而且别人还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君和隐稍稍敛了脸上的笑,不让自己让人看起来太过幸灾乐祸,“对了,这这毒还是改良版的。”末了君和隐又加了这么一句,而且他感觉这毒让他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感。 “千日醉?”临渊语气惊讶,“这东西不是早八百年就绝迹了吗?怎么还会出现?”难怪没人看出是中了什么毒。 临渊如此惊讶是有原因的,千日醉并不如它的名字那样美好,中此毒者,不死即残。怎么说呢,就是中了这毒的人若没被及时解毒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若被人所救,那最终的结果就是成为一个高度伤残人士。不过古往今来后者还没被人验证过,因为此毒无解。 “嗯,确实是这种毒药,我想应该是有人又将它重现江湖了吧。”君和隐脸上多了点严肃,临渊那一脸的不可置信瞬间让他觉得他作为一位医者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那你知道这毒的解法吗?”临渊渐渐恢復淡定的表情,眼睛紧盯着君和隐看。 “嗯,只是很麻烦。唉,皇家的斗争还真是又狠毒又精彩。”君和隐佯装嘆息一声,“先回你的七皇子府,我要准备一些东西才能更好的帮三皇子解毒。刚才我已帮他施了针,暂且没有生命危险。” “嗯。”临渊思索了一阵,他知晓这毒是大皇兄让人下的,可这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若没有君和隐,恐怕不久后便是三皇兄的出殡之日了,而这朝堂的局势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皇兄还真是狠毒,不过又跟他扯得上多大的关系呢?处在争斗中的只是他与三皇兄而已。 临渊跟着君和隐出了临沐的寝室,那老管家依旧如一个多时辰前那样守在门口。 “七皇子是要走了吗?”老管家语带恭敬。 “嗯,不过一会还来,你好好准备一下。”临渊自是知晓老管家已知道了所有有关三皇兄的事情,毕竟刚才他与君和隐的谈话也没有主动避开他。 “是,老奴明白。” 第12章 第十二章 24 君和隐与临渊回了府弄好了一切又去了三皇子府,不过这次很不巧,竟然在路上与大皇子回府的马车撞到一块去了。现在天色黑沉,他们能凑到一起是不是很有缘分?呵呵,笑话,所谓一些偶遇都是在刻意安排下进行的。 “不知七皇弟这么晚了还要去往何处?”大皇子临溱首先发了话,语气平淡,话里带着几分温和,让人一听便有好感。 “去三皇兄府上,大皇兄才从宫里出来嘛?”临渊很配合的演戏,他们的马车之所以撞在了一起,又十成是大皇兄使的怪,不就是想跟他“搭个讪”吗,至于这样劳神费力? “嗯,好像皇弟车里还有一个人?”临溱随口问道。 “嗯,他是我找来的大夫。”临渊也不遮遮掩掩,坦言说出,反正事情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额。”临溱也没想到临渊回答的如此爽快,倒有些不自在,“怎么,三皇弟病了?” “嗯,差不多。”临渊望着身边一脸黑线的君和隐答到。 “好了,天色也晚了,本殿也不耽搁七皇弟的时间了,先走一步了。你身体不好,可要多加注意才行。”临溱吩咐了车夫继续赶车回府。 “嗯,多谢皇兄关心,皇兄慢走。” 临溱走后临渊与君和隐又接着向三皇子府而去。 “大皇兄一定派人密切监视了三皇兄的府邸,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了。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可是一块香馍馍,弄不好会死的。”临渊嘆息一声,他似乎又被大皇兄惦记上了。 “呵呵,无碍,见招拆招便可。”君和隐面色一如既往的平和。刚才是他第一次见到大皇子临溱,虽未见其真面目,但他知晓此人也是深藏不露的人。光听那声音完全无法想像他是一个狠毒的人,那声音带着温柔与蛊惑,足以让人卸下防御接纳他。不过他的音色里似乎夹杂了那么一丝丝的阴郁。 “你倒是心态好,我只觉得麻烦又来了。”临渊一手扶额,脸上尽是无奈。 “嗯,大皇子这人应该不错。”君和隐想了想说道。 “额?”临渊有一瞬的呆愣,“的确,如果撇开他现在的手段来说。不过在五年前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临渊语气变得悠远。 “怎么说?”君和隐语带好奇,难道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嗯…其实在我以前的记忆里大皇兄一直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子,他在众皇子中算是顶优秀的了。而且他虽为皇后之子,却从来不争不抢,与皇后极为相似,父皇因此还很宠爱他,不过他对皇储之事却并不怎么上心。但在五年前,他就变了,在皇储争夺中也有了他的一方势力。”临渊一脸思索模样,脸上带了丝凝重。 “怎么回事?”君和隐绝对不承认他是一个八卦的人。 “五年前九漓的三大世家之一阮家被三皇兄母家吞併,全族散尽,也不知有多少活口。不过这里面关系太复杂,一时也说不清。”临渊说道这里自己也渐渐明白了一点,只是以前不曾将其联繫起来罢了。 “阮家与大皇子有何关系?”君和隐有点想不通,大皇子会因为一个阮家而甘愿混迹于皇权争斗中,然后与三皇子为敌? “阮家出过一个少年,他曾经是大皇兄的侍读……” 两人再次来到三皇子府时老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七皇子,老奴已吩咐下人收拾好了客房,天色已晚七皇子可先去休息,老奴带夏大夫去为殿下治病。”老管家依旧是恭敬的模样,让君和隐有一种在看木偶的感觉。 “嗯,本殿先去休息,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临渊朝君和隐打了个照应,跟着三皇子府的下人去了休息的客房。这一天诸多劳累,他这个病弱的身体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错了。 “夏大夫,请随老奴来。”老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为君和隐引路。 “有劳老管家了。”君和隐跟随着老管家而去。在回七皇子府之前君和隐特地吩咐老管家将三皇子移去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保障三皇子的安全之外更多的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此次他要低调,越少人知道是他救了三皇子越好,更何况他也不希望他的医术被别的人看到,不然被钉上一个“异类”的名号就不好了。 第19页 老管家带着君和隐进了白天他看到的那座假山,假山里有机关,内里是一个密室,一个很大的密室。 密室里嵌满了夜明珠,一室光亮,正中间是一个温泉池,他才站在边上都能感受到那温泉的温度。没想到三皇子府里竟有这么好的一处地方,恐怕皇宫也比不上。 “这里以前就存在,三皇子发现后便将它整修了一番。”老管家似是知道君和隐在想着什么,解释道。 “啊?哦,原来如此。”君和隐笑了笑,“这里很适合为三皇子解毒,省了在下不少麻烦。” “嗯,老奴就在入口处守着,若夏大夫有事需要老奴帮忙就摇这墙上的铃铛,老奴会及时赶到的。”老管家指了指左边墙上的铃铛,转身走了出去。 君和隐走至三皇子躺着的榻上,几个时辰不见三皇子的脸色比之前的又苍白了几分。 君和隐打开自己的药箱,然后戴上自己特制的手套,拿出了一套针以及几瓶药物。 君和隐先餵三皇子吃下了他特制的一种养生丸,然后在他的头部扎了几针。完事后歇了一刻钟左右君和隐走至池边试了试水温,刚刚好,然后对着池水倒下了几瓶药粉。药粉才入水就迅速消融,但池水却从一开始的琥珀色变成了无色。 君和隐将三皇子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去,原本应该是白皙的肌肤上到处布满了青紫色的细小血丝。乍一看不怎么样,若一直盯着看会让人产生一种诡异可怕的感觉。 君和隐在三皇子的左胸口处扎了三针,只余针尾出露在外面,然后拿着锋利的匕首各在三皇子手脚末端处划了一道五厘米的口子。被划处因为封住了穴道并未流血,君和隐抱起三皇子将其放入了温泉池内。 君和隐也跟着下了水,他将三皇子抱至池水中央,那里有泉眼。然后一手扶着三皇子一手慢慢的将扎在三皇子胸口处的那三根针拔了出来。针被□□后,被划开的口子也渐渐溢出鲜血,不一会儿池水中央就全被红色所覆盖。若细看之下会发现那红色隐隐透着暗紫色的光芒。 —— 临渊一大早便醒了,得知君和隐还没有做完事情只得在大厅里等着他,估计他一整夜都没有休息。 “怎么样了?”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临渊终于见到了君和隐,他虽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眼里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恐怕昨晚的事情没有很顺利就完成。 “一切还好。三皇子的毒基本上已经解了,但最重要的是后面的恢復。”君和隐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昨晚也是够累了。那毒解起来比他想像中的难,能弄出这毒的也算是一朵奇葩。 “嗯,还需要做些什么吗?”临渊想了想问道。 “暂时不用,现在三皇子还没有醒来,等三天后他醒了我再来为他做后期的治疗。”君和隐伸手揉了揉眉心,“对了老管家,这三天定要照顾好三皇子,切莫出现什么变故才好。” “是,老奴会亲自照顾三皇子的。”老管家在入口守了一夜,神情也有些憔悴,不过那眉宇间的喜悦和激动心情让他看上去又精神了一点。 “那本殿先与夏大夫回七皇子府,若有什么事老管家尽可派人到本殿府上传话。”临渊自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他也不想多呆,而且他还没吃早饭呢。不是三皇子府的东西不好,而是他是病人,吃的东西自是有点不同,他也不想多加麻烦他人。 “是,老奴代三皇子谢过七皇子还有夏大夫。”老管家朝临渊一拜然后又对着君和隐一拜,语气虔诚。 “呵呵,这倒不用,毕竟他是本殿的三哥嘛。” 君和隐回了七皇子府顾不得吃一点东西便倒头睡下了,昨晚确实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他的身体素质比他想像中的差多了。 大皇子府。 “禀报殿下,我们派去监视三皇子府的人都给解决了。”侍卫单膝跪地向临溱禀报情况。 “嗯。三皇子府那边先放一下,给本殿密切监视七皇子府,尤其是那位医者。”临溱嘴角带笑,拿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与临渊相似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是。那属下先行告退。” “嗯。” 临溱放下茶盅,右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他要找的人似乎找到了。 25 三日后君和隐再次来到了三皇子府。 “夏大夫。”君和隐才下马车便见等在府门口的老管家迎了上来。 “老管家。”君和隐一脸温和,嘴角带笑。“这几日三皇子可还好?” “一切正常。”老管家恭敬中多了一丝亲切,“三皇子昨晚已醒,现在已经在寝殿里等着夏大夫。” “嗯。如此便好。”君和隐边说边跟随着老管家进了府。 三日前君和隐来这三皇子府并未仔细观察过这里,如今一看才发觉七皇子府与这里简直无法相比。到处假山流水,亭台楼榭,入目所及皆是一片奢华。这就是受宠与不受宠,争夺与不争夺之间的差距吧。总的看下来君和隐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走了好久才到了三皇子临沐的寝殿,也许是上一次来时心里只想着救人,倒也不觉得路长。君和隐虽然不在乎这么一点路程但心里已经诽腹了许多,这就是未来资本家金钱上的原型——贵族剥削阶级的真实面目。 “草民夏冰参见三皇子。”君和隐朝着对面端坐在榻上的临沐行了一礼,却并未跪拜。 “夏大夫不必多礼。”临沐也不计较太多,他的生命安全还掌握在面前的人身上的。不过,这种不被控制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爽。 “谢殿下。”君和隐道了谢之后也不多废话,拿下了身上背的医箱便弄了起来。 君和隐把在临渊府上弄好的半成品药剂拿了出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先后又拿出了一些在别人看来古怪的药物,慢慢在桌子上弄起来。 临沐看着不远处鼓捣着的君和隐,眼里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想到替他解毒的医者竟然只是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男子。那人看起来文文弱弱,但他可以猜到他的真实实力恐怕会让他更吃一惊,毕竟能够解开“千日醉”的人他是第一个。如若能为他所用,那他肯定又再一次如虎添翼,也不知他的七皇弟是怎样找到的这么一位厉害的的医师的。 不过为何他的脸上会带了两道伤痕,看着便像是被人毁了容貌一样。如果他的脸孔毫无瑕疵,恐怕又要多一位倾国倾城的佳公子了。想到此处临沐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竟然不知不觉关注起了对方。 “殿下请伸出手来,随便那只都可以。”临沐呆愣之际君和隐已经弄完了自己的东西走到了他的身边。 临沐回过神来,敛了刚才不小心露出来的情绪,面色平淡,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到君和隐的面前。 “不知夏大夫是如何为本殿解的毒?”君和隐附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微凉,带来一丝怪异的感觉,让他有片刻的恍然。 第20页 “殿下很感兴趣?”君和隐一边为临沐把脉一边反问道。临沐的脉象已经趋近于平稳,只要再辅与一些药物肃清余毒便可,就是刚才他鼓捣的那些东西。 “的确。”临沐微微点了点头,嘴角上带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殿下这么坦诚草民但是不好意思不告诉了,不过这太复杂,非门内人是不会太懂的。”君和隐笑了笑,来了个峰迴路转。笑话,谁会把自个儿的吃饭的傢伙告诉别人,还是不相干的人。 “呵呵,夏大夫不想说便罢了。”临沐也只是一时兴起问了问而已,至于什么结果他无所谓,反正他在这之后恐怕不会中这种毒了,一次中是疏忽,二次中就是废物。况且他这么问也算是与面前的人无关紧要的说上了几句话,也算是为了拉近此次之间的关系而试探一番。 “多谢殿下谅解。”君和隐看似真诚的道了谢。 “这是草民为殿下配的药物,一天两服,半月后便可痊癒了。”君和隐将桌上放的药物拿了一个成品到临沐的面前说道,须知解毒容易祛毒难。 “嗯。”临沐大量了一番君和隐手上的药物,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事情到此便也告一段落,草民先行告退。如若殿下有什么需要尽可到七皇子府去唤草民。”君和隐公式化地说道。 “也好,本殿也希望夏大夫能多来三皇子府逛逛。”临沐的确希望他来,这种人才,不抓紧可不行。 “是,那草民先回去了。”君和隐行了一礼,带上自己的医箱便走了。依旧是老管家送的人,君和隐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 临沐看着君和隐远走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眼里精光乍现。 第13章 第十三章 26 日子又过了数日。 君和隐已经打算这几日便出发去为临渊找寻治病的药物,马上便是秋末,他要找的一种草药不过多日便成熟,得抓紧时间才行。 “你这是准备走了吗?”临渊才走进入君和隐的屋内便见他在收拾东西。 “嗯,我本来的打算是前几天便出发的,不过被三皇子的事情耽搁了罢了。”君和隐将整理好的包袱和药箱放在桌子上,然后为临渊到了一杯茶。 “谢了,”临渊接过茶喝了一口,“你大概要去多长时间?” “这个,我也不太肯定。这几日你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可得坚持服用我配的药物。”君和隐说完打开了自己的医箱,拿出了两个瓷瓶。 “这是?”临渊看着君和隐送至他面前的东西,问道。 “这是我自制的百花露,一般的毒用这个东西便可解决问题。而且这东西自身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长期服用还可以抵制一些毒一一药,这对你来说最好不过了。”君和隐笑了笑,临渊的身体只能慢慢的调养,不过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嗯。”临渊接过了那两个瓷瓶,果然夏冰手里都是东西。 “说实话这次我离开可能会过好长时间才回来,你万事要小心。”君和隐敛了笑意,眉间浮起一抹忧虑。 “放心,你来之前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临渊邪魅一笑,眉宇间纨绔之气尽显。 “呵,也对。不过马上局势就要发生大的改变了。”君和隐脸色变得凝重。也不知他不在临渊身边时又会出现些什么事情,不过他也不可能时时守着他。真希望天禅暮下一秒就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也不用担心这忧虑那的,本来他就没几年好活的,这么一劳苦命更是不能长久,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 “嗯。”临渊自是知道夏冰所说的局势是什么,反正以后的路是不会多么好走了。 —— 君和隐出了城便驾着马车向着南方行去,他先要去的地方是肃宁,肃宁的皇室有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也许是今天不宜出行,君和隐出了城还没赶上几里的路便被人给劫了。此刻他的内心很复杂,他这么低调了还能被人盯上? 其实事实上是君和隐早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所以就将计就计想看一看到底是谁劫的他,不然他会那什么很厉害的武功难道还打不过这些个菜鸟?如果劫他的人是有关他原身的人的话,也许他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也说不定。 君和隐被那群不知名的人绑起来后便被蒙住了眼睛,本来他想记记路线的,然而这群人也不是没有智商的人,所以他的想法泡汤了。至于为何记路线除了为逃跑时增加机率还有就是哪一天他闲暇了还可以来这里做做客什么的,顺便找找绑他的是那几个走狗。 话说他现在真的很难在,以前看武侠电视剧时看见贼人劫了男或者女主角扛在肩上然后施展所谓的轻功飞檐走壁的样子挺酷的,现在看来他那时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被扛在肩头的人的感受。不过现在不用考虑了,他正在实践着。果然实践真的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群人终于停了下来,君和隐正在思考着待会还用怎样的表情来演完一场戏。 “主子,人已带到。”君和隐被说话的人放了下来,顿时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 “嗯,下去吧。”主位上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挥袖示意那些人下去。 君和隐在听见那声音后心里浮起了一丝熟悉感,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夏大夫没事吧?在下也是不得已才对夏大夫这么做的,不然恐怕请不动您。”主位上的人朝着君和隐走来,边走边说道。 “你是谁?”君和隐已经知道此人是谁,就是几天前才见过的大皇子临溱,不过那天只闻其声并未见到其人。 “在下临溱。”临溱为君和隐解开了束缚住手的绳子,语带恭敬地说道。 君和隐手得了空一把摘下了蒙住了双眼的黑纱布,入眼的便是临溱俊朗的容颜。不得不说九漓皇室的基因很好,个个长得都挺好看的。 “哦,原来是大皇子啊!”君和隐状作吃惊地说道,随即收了情绪一脸面无表情,“不知在下好好的赶着路大皇子非把我劫来这里做什么?” “夏大夫莫要误会,夏大夫医好了三皇弟,医术高明,在下废此番功夫便是因为如此。”临溱一脸温和的笑着说道,不过心里却升起了疑惑。六年前他还向他求过药为母后治病,他不应该不认得他啊。而且他给临沐下的“千日醉”便是他附送给他的东西。 还有一点是他所疑惑的,这五年来他一直在找他,却是一无所获,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让人找不到半点痕迹。直到几个月前见到七皇弟带回来的人时他才有所猜测他又出现了,若非几年前他见过他的真容外加见识过他的医术才认定那人便是他。而且这世上能解“千日醉”的毒的人这只有他一人,毕竟是他弄出来的东西嘛。 “哦?”果然临溱派人监视了他们那些人,不然他又怎会在他才出城便把他给劫了。 第21页 “这些天在下都在关注夏大夫,还望夏大夫见谅。”临溱的关注却是别有它意,君和隐也懂得。 “那大皇子找在下何事?”君和隐心里也是疑惑,看临溱的态度好像他与他曾经见过面还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救人。”临溱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虽心有疑惑,但他知道这事好像他不能插手。心里有一种感觉,这里面含了太多复杂的事,就如同为何他的脸上多了两条伤痕一样。 27 “殿下,三皇子不久前来了府上,已经在大厅等了好一会了。”临渊才刚醒来就听到下人说道。 “额三皇兄来了怎么不立刻叫醒本殿…”临渊揉了揉有点胀痛的额角,声音里夹了几丝疑惑,不知三皇兄突然来府上所谓何事。难道是来找夏冰?好像现在他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理由吧。 “是三皇子殿下说殿下身体病弱,让奴才们切莫打扰了殿下歇息,他自个等一会就是。”那奴才如实说道。 “嗯,替本殿穿衣洗漱,别让皇兄再久等了。”临渊面上不显,心里却诽腹了开。现在已是下午,三皇兄恐怕等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闲时间。而且也害得他不能好好的静心养神了。 “是,殿下。” 临渊快速的收拾了一会便向大厅走去。他睡觉让别人等是一回事,醒了磨蹭让人等又是一回事,他还清醒,知道分寸,不然小命就是不长久的结局了。 “臣弟拜见三皇兄。”临渊状似恭敬的向临沐行了一礼,脸上带了歉意,“臣弟不知三皇兄到来未能迎接还望三皇兄见谅。” “无碍,是本殿不让那些奴才叫醒皇弟的。你身体病弱,当该多多修养。”临沐脸上带了一丝笑意,不见半分等人的烦躁。临渊稍稍惊奇,但一想他来的目的也就释然了。 “多谢三皇兄记掂。”临渊刚从床上爬起来,脸色比平时要白了几分,乍一看上去真的会以为是多病之身。不过真实情况也只有他自己还有君和隐知晓。 “皇兄是来找夏大夫的吗?”临渊知晓临沐的目的,自是不会让他先挑明,做人么得有一点眼色不是。 “嗯,确是如此。”临沐也接着临渊的问话扯到了此次来的正题上,“不知夏大夫在何处,本殿来此多时都没见到他人影。” “皇兄来的不凑巧,不久前夏大夫刚走了。”临渊看着临沐,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郁。 “哦,他怎么就走了,本殿还没有亲自向他郑重地道歉呢。”临沐脸上依旧带笑,但看着临渊的眼神不由冷了下来。 临渊假装看不见临沐看过来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你怎么就放任如此厉害之人离去”的怨恨的眼神,脸上的歉意更深,“不,其实夏大夫是去帮臣弟寻那治病的药草去了。皇兄知道臣弟病弱,夏大夫济慈心怀,肯帮臣弟治病,还愿意帮臣弟寻找治病药草,这一生夏大夫算是臣弟最大的恩人了。” 临渊看着临沐听到他的故意的迟来的解释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时不由在心里诽腹起来。看来皇兄很是重视夏冰。 其实三皇兄也算是一个情绪伪装高手,不过遇到他这么一个极敏感的人,有一些小破绽是藏不住的。只要皇兄对夏冰产生了兴趣,他们就不会有太多的危险。这是夏冰说的,只不过就是苦了他… “原来如此。”临沐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跑,一切都好办。“不知七皇弟是如何寻到夏大夫这么厉害的医师的?” “这个,”临渊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脸色又白了一点,“他说天禅暮是他的救命恩人,天禅暮让他来找我的。” 临沐闻言也愣了愣,没想到竟是这样,他还以为是临渊暗地里派人去找来的。不过他竟与天禅暮扯得上关系,事情好像有点棘手了。也不知天禅暮与临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这样啊。”临沐脸上笑意减了一点,“本殿也来这里很久了,该是时候回府了,若有闲暇时间皇兄再来皇弟府上闲聊。” “皇弟自是时刻欢迎皇兄的到来,还望臣弟照顾不周的地方请皇兄多多担待。”临渊接着临沐的话说道。他虽为皇兄一派,但始终不是皇兄的心腹,到底是有一些生疏。事实上在皇兄的心中他不过是一个没多大用处的不得已才依靠他而生存的蝼蚁而已,平时的照顾也算是尽了他与他的兄弟情义,不过他们又有什么兄弟情义可言。临渊在心里一阵苦笑。 临渊送走了临沐只觉得身心一阵疲惫,果然他这种病弱之人不能他与心思深沉之人打交道,这脑子用的貌似太过分了,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小命是否保住了没有。 另一边君和隐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肃宁的地界,不过多久便可到达肃宁的皇都牧敛。 此刻君和隐正在马车内闭目沉思。那天大皇子临溱费尽心思让他救的人竟是个女子,他还以为临溱费那么大的阵仗是要他救一个在他看来对他很有价值的人的,结果……结果就是与想像中的差了千八百天路…… 临溱那时只是简单的与他说了那女子的名字,姓阮,名泠依。刚开始他还以为那女子是他的那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情人,毕竟即使那女子被他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的。之后他看着临溱看向那女子的眼神除了担忧外就只有透过那女子看着另一个人的眼神。 那女子长的很漂亮,沉睡的脸庞依旧难掩精緻,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宁静安祥的仙子气息。 不过或许是天妒红颜,这女子受了严重的内伤。在他看来,若没有临溱将她放置在难得的冰玉床上养着,外加一直用上好的药物续着微弱的生命,恐怕那女子早死了。 现在他唯一好奇的是临溱与那女子是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情人,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还有临溱透过那女子痛苦思念的人又是谁。 那女子虽伤的很重,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续命,只不过是麻烦了一点而已。医术上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关键是缺乏一味极稀有的药材。这药材能护住那女子脆弱的经脉,不然那救助她的方法连练武之人都不一定受得住,何况是她这么一个病人。也许之前临溱找来的大夫救不了那女子便就是因为这一个原因所以才放弃了,那药材十分难寻,找到它可以说讲求的就是一个缘分。不过他自己倒是知道何处有这东西,这也多亏了祭漓殿书阁里的那些个珍贵医书。 不过据临溱所说那女子已经昏睡了五年多快六年,当他听到这个信息时不禁震惊了。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古人的科技好先进啊!那冰玉床帮那女子的脉象保留在了当初刚放在床上那会的模样,难怪他一摸脉象还以为是刚受伤不久的。对此他也做了些许感嘆,果然他在这里混实力还是一个大问题…… 之后他向临溱说明了情况,临溱那微微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也松了些许。他还以为临溱在听到他不能马上救治那女子时会生气,不过却是没有,还一脸的感激外加些许的恭敬。 第22页 这不得不让他又想起了不久前想到的问题,临溱好像是认识他的样子,而且他对他也有一点点熟悉感。难道以前原身与临溱见过面?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在时间上推算正好是原身空白记忆的那个时间段。 君和隐这么想着,突然马车一阵剧烈晃动。君和隐呆愣地看着插在他左脸旁几公分处的匕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靠,谁他妈敢甩暗器伤他!果然大晚上的不睡觉连夜赶路什么的真的是会碰上夺命鬼的…… 君和隐很清楚这匕首不是针对他的,他已经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了,还是标准的多对一。原来,他差一点就被殃及池鱼被炮灰掉了。不过他不惨有人惨了,他的马车夫死了。其实是他惨吧,他又不会赶马车!不要问他为何对待此死者没有同情心,因为他就是临溱安排的劫他的走狗之一,这马车是临溱给安排的,他之前从七皇子府中弄出来的马车以及车夫恐怕已经被game over掉了。所以,他也算是借了他人之手为他自己以及为别人报了仇,谁叫他现在无法朝临溱下黑手呢。若临溱出了一点点小事,那三皇子不就寂寞了?而且他的好戏也没得看了,多可惜。所以,他手下留情了,给他留了一条看精彩戏码的路。 君和隐从马车上下了来,虽然在黑暗中不怎么会被人看了脸去,但是他还是谨慎的易了容。他只是将他脸上的五官稍稍调整了一点,现在的脸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与真容相似的地方,就连脸上的伤痕也让他被巧妙的隐了去。君和隐对此的解释是易容练到了相当高的境界,所以,就是这样。 外面打斗的没有注意到君和隐就在他们不远处观战,此刻君和隐的内心是复杂的,他到底该不该帮忙?毕竟他们帮了他的忙,可帮忙又要帮谁呢?是独自一人应敌的反派女子,还是展开群攻架势的正义一方? 最后,君和隐帮那女子解决掉了多余的人。因为,差一点又中招了,出自群攻之人的暗器,幸好刚才那女子替他拦了下。所以,该帮谁一目了然。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那女子将剑拔出刚咽气的黑衣人身体,对着君和隐抱拳谢恩,对面的人不像是敌人,若是敌人此刻重伤的她根本不是对面人的对手。而且对面人貌似让她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如此。”君和隐笑着说道,明亮的月光下勉强可以看清对面女子的容貌,只可惜她带了蒙面纱巾,看不见真容。不过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注意,面前的女子的武功招式竟与他的一样,莫非是遇到熟人了? “嗯,小女子还有事,他日若有缘小女子定当报答救命之恩。”央儿看着对面的男子承诺道。今夜她潜进肃宁的皇宫夺取那里的一样东西,不想竟被发现,还被追杀到这郊外的密林中,还中了皇宫中的秘制毒一一药,若不是她内功深厚,压制下了毒性的扩散,此刻恐怕早已死了。 “姑娘似乎中了毒?”君和隐闻到女子的血液中隐隐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便知她是中了毒,而且很是霸道,不会让人立刻死去,却也没人能将中毒者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不过,他是一个意外。刚才那女子还与那么多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也可想而知那女子的心理和生理是多么的强大。反正他很佩服就是了。 “你懂毒?”央儿正准备要走,听闻君和隐的话停止了动作,秀气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在下懂医。”君和隐依旧笑的温和,但看着对面女子眼里透出的复杂的神色心里不由起了疑惑。 “那可否请公子再帮小女子一次?”央儿默了一下问道,她现在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即使坚持着回去了不久也要毒性侵蚀心脉而亡。 “当然,不过在下有一个条件。”君和隐很想知道对面的女子是否是熟悉之人,若她是,那么得快点躲开,不然若此女子是昭延摄政王的人,他这不就是等于羊入虎口吗?他还不想死。 “公子请说。”央儿也不疑有他,若对面的人没有任何缘由的便出手救她,她只会更加警惕。 “姑娘答应就好,在下先帮姑娘解毒疗伤。”君和隐迴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他的药箱还在那里面。 君和隐先用金针封了央儿的几大要穴,然后为她吃了一瓶药散。 央儿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得麻木,最后什么也感受不到。如此央儿本是要生气的,但她就是感觉正在为她解毒的人是真的值得信任的,她也不知道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姑娘是否是昭延的人?”君和隐为央儿擦干净被划破的手指上的最后一丝毒血问道。 “嗯?”央儿一时愣住,“算是吧。” “嗯,在下也是昭延的人,在下与姑娘也算有缘。”君和隐收了金针,自药箱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央儿,“这药一天一次按时服下,可以清除余毒,对你的外伤也有一定的帮助。” “嗯。”央儿接过了君和隐手中的药瓶,眼眸低垂。这人让她感觉很奇怪,而且她也算消息灵通,怎么不知昭延有这号人物。即使对方易了容,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昭延可没有能解肃宁皇室秘药的人。这次就算她能带伤回到自己的去处,也只能用公子留下的药物暂时维持生命。 “好了,在下能做的也都做了,姑娘先在此休息片刻,方可行动。”君和隐笑着嘱咐道,说话间递了一些外敷的药和纱布给了女子。男女有别,他虽为医师,但也懂得分寸,反正那女子又不是不能动了。 “多谢。”央儿正准备问一问那人的姓名,不料那人竟是走了,他竟然对她也不问多少,还有他提的条件似乎还没说呢。 君和隐走至马车旁拿了里面自己放置一旁的披风便快速的闪人了,那女子承认了自己是昭延的人,也许或多或少会与昭延皇室扯上关系,他得更小心才行,小命要紧。 第14章 第十四章 28 “王爷,我军基本占领了岢州,军队也部署妥当,下一步该如何做?”五大三粗的黄将军问出了君寻营帐中众位将领想问的问题。 “自然是乘胜追击。”君寻指了指地图,“闽、亭、满三州已经部署了大部分兵力守住外城,更组织了军队打算收回被我军攻占的边城重镇。靖岚的援军一个月内便可到达这三州,我军得抓紧时间在这一个月内削弱这三州的兵力,待到靖岚援军一到他们分散兵力支援这三州时我军再给靖岚军队沉重一击。之后便是入冬时节,双方必定休战。我军休整数月于冬末再次出击彻底攻占三州。” “王爷怎知靖岚援军一个月内必到达三州?况且若靖岚急于收回失地而加快行军速度,我军的计划不是被打乱了吗?”先锋营的领头将领何将军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这个不用担心,听闻靖岚朝堂出了些事情,恐怕那援军到达的时间还会拖延不少。只是我所担心的是我军能否在一月之内搅混闽、亭、满三州的水。”方副将回答了何将军的问题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第23页 “这些不必担心。”君寻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地图上三州所在的位置,“据在靖岚的暗线传来的消息,此三州的官员貌合神离,每个人之间多少都有一些利益之争,我军要做的便是钻空子。” “如此倒是可以,不知王爷是否做好了计划,末将们随时听候王爷的命令。”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稍年长的杨将军说道,他在先帝时便随同先帝征战过数国,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 “计划部署倒是有了,不过还没有详细的列出来,诸位将军先回自己营帐,本王做好一切后会派人去给诸位传消息。”君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 “是,王爷!”众人齐声答到。 另一边。 君和尘已经被分到先锋营好几天了,这几天里除了开始的两天是整顿外其余的时间都在训练。 昭延的兵很强,这是君和尘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先锋营的兵相比较其他的兵更强更有纪律一点,毕竟是走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前端的嘛,若技术不佳就会有生命危险。 夏凌,你也在这呀!”一个老兵走过来揽住了君和尘的肩膀,“走走走,那边有不少先锋营的士兵在比武,好像御前先锋卫先锋也在呢,一起去看看吧,挺热闹的!” 君和尘因为杨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微微皱起了眉头,杨立是他刚来先锋营便认识的老兵,年纪不大,为人爽快豪气,对待他这种刚编制进来的新兵态度也不错,他倒是觉得此人可以结交,在战场上要的就是要有义气的人。 “嗯,有吧,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君和尘点了点头,这么免费的切磋现场他可不能错过了,或许他能在里面的人中挖出几个日后可以助他完成大事的人。 君和尘与杨立走到士兵们比武的场地时正好赶上御前先锋卫崭与一个大块头士兵的比武。 那大块头身高将近九尺,身上肌肉发达,看起来极有力量。反观卫崭,身高只到那大块头的肩膀处,身材较之大块头更是显得有点瘦弱。虽然卫崭对付那大块头也很是吃力,但明显的技压那大块头一筹,身体灵活的躲避过那大块头的攻击,然后找准时机对那大块头发动攻击。 君和尘定定地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他们的武功在一般人中算是高手了,如果能够收服这两人对他来说是极有帮助的。 君和尘正思考怎样将人弄到手时那两人的比武已经结束了,是卫崭占了上风。 “卫将军果然厉害,末将佩服!”那大块头朝卫崭行了一个军礼,脸上带了敬佩之情,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打赢过他,能打赢他的人又不屑与他们这些低等的士兵比武切磋。 “哈哈,你也很厉害,下次再有时间本将再来与你切磋一番!”卫崭笑的爽朗,俊朗的脸上一双眸子弯成月牙状。 那大块头见卫崭笑的如此爽朗微微一愣,“是,卫将军!” 卫崭将自己的长戟递给一旁的士兵,向众位围观的士兵打了声招唿便走了。剩下的士兵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又围起了场切磋了起来。 “成九,没想到卫先锋这么厉害!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卫先锋刚入营时大家还以为他是个小白脸,是靠上头吃饭的。”成九才退出场地杨立便走上前去打招唿,两人是一起拼杀过的老兵,关系自不必说。 “嗯。”成九点了点头,稍显黝黑的俊朗容颜上带了一丝浅笑,刚才他比武比的很尽兴。 “介绍一下,这是我那边刚编排来的新兵,他叫夏凌。”接着杨立指着夏凌对着成九,“他是成九,也是老兵。” “成大哥!”君和尘一抱拳礼貌的叫到。他也没有想到杨立竟然认识这大块头,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成九稍显冷淡的点了点头,杨立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老九,你别整天绷着一张脸好不好,刚才不是还笑了吗,你就该那样,不然吓到新兵了怎么办!”杨立好笑的说着,还朝着君和尘耸了耸肩。 “……”成九斜睨了杨立一眼,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听过,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君和尘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突然也有点动容,大概这就是军营中的的兄弟之情,这只有在生死患难下才有的情感。想到此君和尘不由想起了君和隐,那个人是甘愿为了他牺牲一切的。 29 君和隐那天晚上便连夜赶到了肃宁的都城牧敛,才进了城便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间上房睡觉去了。从那么野外的地方用轻功飞到这里费了他不少内力,人更是疲惫不堪,刚放松下来不睡倒才怪。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天,君和尘一直待在客栈里,寻思着怎样去到肃宁的皇宫将他需要的药材搞到手。是悄悄地潜入皇宫去偷呢还是费点力气与肃宁皇室搞好关系然后将药材骗到手? 他要拿到手的药材是肃宁皇室的宝贝纤莲草,可以说是肃宁皇室的象徵。因为各国中也只有肃宁才生产得出这种东西,而且数量极少,因为它不仅生长期长而且对待生长的地方极为严苛,这东西几乎只供皇室以及一些与皇室关系密切的世家大族使用,有价无市。此物形似莲花,很是美丽,它最大的特点便是摘下来后还能够保持原来的样子至少三年,然后在一夜之间枯萎,很是稀奇。这东西种子特别多,但是除了在肃宁这里种活过,别的地方是从来没有过。所以反而这种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些。 得到这东西的人一般是将其当作饰品来用,多是用来炫耀的。不过人们只看到了纤莲草的表面,却是不知这东西还是救命的好东西。此次他要将这东西拿下便是为了救人,临渊恢復身体需要这东西,还有救治阮泠依要用到的珍贵药物也是这东西。 不过自从肃宁的长宁公主掌握了肃宁的朝堂后这东西便就此被肃宁皇室垄断,再加上这几年天象异变,纤莲草的产量逐年下滑,新鲜的纤莲草已经快绝迹了,上一年就没有产出过这东西。今年运气倒是还好一点,肃宁皇室就拥有两株,而他要用的便是这新鲜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年,如今时间刚刚好,他正需要这东西呢。不过既然这东西很是珍贵那么拿到其中的一株还是有点难度的,皇宫这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得赶在秋末之前将东西拿到手,然后迅速赶到昭延才行。 昭延的皇家密林禁地里有一种名叫百早暮的植物,这东西只在昭延那里才有。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在夏末秋初生长一百个日夜直到成熟,而且是夜晚生长白天枯萎如此反覆一百天到最后才会开花结果,它开花迅速,几乎只有白天时间,然后迅速结果,而他要的便是它的果实,而且是刚好瓜熟蒂落的那种,很考验技术的。 这东西是他还在祭漓殿的时候在书阁里面的医书上看到的,若非如此他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么稀奇的功夫。书上介绍说这东西可以强壮骨骼改变肌理,说直白一点就是让人脱胎换骨,而且附带养身功能。只不过这东西不被人所识,不然这东西肯定会比那纤莲草还能引起轰动,如果人们也知道纤莲草真正的价值的话。 第24页 现在他要思考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纤莲草然后准时採到百早暮,这还真是伤他的脑子。 君和隐想了好大一会还是没有想到怎样以最便捷的方式同时将这两样东西弄到手。不过他并不着急,现在他还有几天的时间来细细筹划,无论怎样他定会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办好这两件事。 既是如此君和隐也不纠结,到客栈大厅吃了饭后便思索着出去逛上一逛。他是第一次来这肃宁得都城,对比处不甚熟悉。既然他是有目的而来,自然是要对这里了如指掌,这样做事才更有把握些。 这牧敛不愧是肃宁的皇都,其繁华程度不比他到过的唯一一个皇都下源差。 君和隐花了两三个时辰才逛了不到半个城,不过虽然如此,可通过他自己的观察还有小憩茶楼还有询问路人,这城大致的布局构造他是基本清楚了。 居民住处、商业区域等等都分布的极有条理。在他看来,这肃宁的掌权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在他来肃宁皇都时途径的几个城镇的经济多少与这牧敛皇都有些许相似之处,总之都是趋向于繁华之势,其前景不可谓不大。 他现在倒是有些担心发动兼併战争的昭延,如果他们在兼併其他国家时的速度上有所延缓,那么对上肃宁时恐怕又会艰难几分。肃宁之前虽有些许衰败之意,如今却是又从新崛起,毕竟是大国嘛,有好的掌权人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不得不说肃宁的掌权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只可惜她还没有看清如今局势的发展方向。 这一趟逛下来他倒是发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在九漓时他没有好好地逛过这古代的街市,如今也算是过了一下眼瘾。 不知不觉便到了黄昏时分,君和隐正准备回自个呆的那个客栈时却发现有人陆陆续续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那些人多为衣着华丽之人,也有一些穿着一般的。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满脸的猴急以及猥琐-_- 咳,他承认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嗯好奇心,看他们那面带春风的样子他只能想到一个他们会去的地方,那就是青楼。 他对古代的青楼很是好奇,不知这与现代的夜店相比如何。不是他猥琐,而是这青楼除了是满足别人慾望和享受的地方外,它还是一个收集信息的好去处。如果闲着没事的话便多去此处逛逛,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于是君和隐跟随着“大部队”走了。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些人的目的地的确是青楼。 这青楼名为千绮坊,是这一条花街上生意最红火的青楼。这青楼不只有女妓还有男妓,有买艺不卖身的,但更多的是做皮肉生意的。反正总之一句话,燕瘦环肥什么样的都有。这大概也是这家青楼红火的缘故之一。 而今天之所以这么多人来这千绮坊捧场便是因为这坊里第一男花魁温语的出阁,各人都来竞他的初夜。听闻这温语气质出众,又弹得一手好琴,在众多中意他的人心里对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尤物。虽然他一直以面纱蒙住脸颊,但并不影响别人对他的欣赏,而且这样反而为他增添了不少神秘之感,变得更加的吸引人。 听人这么说君和隐也对那传说中的花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虽然他现在是处在那坊门口的外围的外围,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他要做的事。虽然那花魁激不起他任何本能的“兴趣”,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一下还是不错得。 君和隐很轻松地便进了千绮坊,然后选了一个观看视角还不错的地方等着看一会儿的热闹。 这千绮坊虽然是青楼,但这里面的布置却不让人感觉有一丝的烟尘气息,反而是大方明亮,雍容典雅,难怪那么吸引客人到来,连他也有一点点震撼。 看样子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这千绮坊的幕后之人势力应该很大。而且这里有不少高手坐镇,更让他加深了这个念头。 想到这里君和隐不由想起了刚才他逛这牧敛城的见到的几家店铺茶楼,同样的低调典雅吸引顾客。这些地方都给他相似的感觉,相比幕后之人是同一个,也不知是这幕后大老闆是谁,要是能结识也很不错,若是交好了可能还会多一座靠山,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这种人太可怕了,不惹上麻烦就好了。 正当君和隐想东想西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他知道肯定是那什么花魁亮相了,以至于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 君和隐收了思绪向那楼下看去,映入他眼帘的的男人的确有让人沉迷的资本,修长白皙的脖颈,纤细挺直的腰肢,一切都很迷人。而且那人明显受过这坊里的调教,只那么一两个动作便有说不出的魅惑,也难怪有那么多的人中意他。只可惜不是他的菜,对他倒是没多大影响。(看来隐隐还是没有小受的觉悟-_-) 那人坐了下来,双手抚上面前的琴试了试音。那双手修长白皙,在君和隐看来也是一件引人犯罪的利器。 君和隐盯着那人打量的同时琴音也响了起来。这琴曲很是不错,只不过他好像从中听出了那么一点苦愁的味道。不是这琴曲含有这哀戚之感,而是那弹琴之人本身充斥着这种情感。 一曲毕,台下皆是迷失在这琴乐中的人,连君和隐自己也不得不感嘆这人的琴技之高超,也难怪能当得起这千绮坊第一花魁之名。 下面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那花魁沦为一件新鲜物品,等待着竞价高者将其带走。 楼下开始响起竞价的声音,君和隐看着也只有无奈。他不是思想太过正直的人,对于此种事也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嘆息一声,虽然他也怜悯那花魁。而且这古代之事,他也是掺合不了的。 楼下的竞价声音越来越高亢,那人却始终静静地站在老鸨身边,也不管老鸨怂恿着台下的人将他的身价抬到了多少。在君和隐看来他就仿佛是游离于这世界一样,无论台下的人怎样的叫喊,都与他无关。 那人是如此的清冷傲然。 君和隐一直望着那人,越看越觉得那人莫名的熟悉,尤其是他未被面纱遮住的眼眸。这种熟悉不是那种接触过的熟识,而是见过一眼便不会忘记的一种吸引。 过了一会儿楼下激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转而是成了一片片的哀嘆之声。有自己努力了还是得不到那花魁的哀嘆,有那花魁落入别人之手的哀嘆,但更多的是那花魁落入一个其貌不扬还很猥琐的人手中的哀嘆。 君和隐在楼上看得嘴角直抽搐,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金钱都是至上的。现在花魁落入猥琐男之手的结局充分说明了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也不知那花儿似的人儿会不会做出反抗,如果不的话,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那人紧跟在那花魁的身后走了,无论他怎样装都无法掩盖他那猥琐的气息,君和隐是这么觉得的。 君和隐见戏看完了也便不再呆在这里,虽然呆在这里很是享受,但这个地方明显不适合他。 君和隐温和地笑着拒绝走上来邀请他的各色美人,然后艰难地向着楼下挪去。果然对付女人不是他的强项-_- 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25页 30 温语一步一步地踏上楼梯,脚步显得凝滞沉重。他的房间在三楼西边最里边的那一阁,平时只用很短的时间便可到达的地方今天走得格外的漫长煎熬。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更加恼火,他必须在这短时间内想到一个解决身后之人的办法。他无法反抗老鸨的的命令,但也不会逆来顺受因此葬送了自己。 温语斜睨了身后人一眼,半握住的手掌突然攥紧,白皙的手背上浮起根根青筋,指关节泛着不自然的白色。 “进去吧。”温语站在自个房门前说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门打开。 “呵呵,温公子不愧是千绮坊第一花魁,这房间布置的还真是精緻。”那人踏入温语的房门后不由贊道,眼里带了猥琐的神情。 温语闻言一愣,然后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多谢大人的夸赞。”温语柔声说道,话里含了不易察觉的冰冷。 “那我们…”那人眼里露出了□□的神色。 “呵呵,大人何必如此着急,”温语笑了笑,“既然大人买下了在下的初夜,得该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这…温公子所言极是,不知温公子要做什么?”那人闻言面露犹豫,不过一下子又被那□□的笑脸所取代。 “人们都知在下弹得一手好琴,却不知在下也煮得一手好茶,不知大人想不想试试在下的手艺?”温语话语轻柔,眼里却闪过一抹晦涩。 “哦…那好那好,温公子肯露一手是在下的荣幸。”那人笑的谄媚,再配上那□□的表情,直看得温语想吐。 “大人哪里的话。”说罢温语便去了左手边的柜子里拿了套煮茶的器具出来,这茶具虽然有点老旧,但却是干净透亮,想必煮茶之人很是爱惜。 温语按照平时那样架火,烧水,然后放茶叶,不一会儿便有茶的清香溢出来。(乱写的,莫怪^_^) “不知温公子是何处人氏?”那人目光□□地扫视着温语的身体,其目的不言而喻,却是碍于温语的面子不得补忍下来。 “我?”温语闻言一愣,“在下也不记得了,在下年幼丧失双亲,唯一的姐姐也不知去处。后来在下整日漂泊,幸得千绮坊救助才得以苟存。” “温公子的过往还真是惹人怜惜,不过你放心,你以后跟了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那人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温语感觉很是不舒服,但也只好忍下,免得坏了自己的计划。 “多谢大人的关怀。”温语拿下茶罐开始倒茶,“大人经常来这千绮坊,也算是给足了千绮坊面子,在下在此谢过。” “呵呵,这还不是有温公子你么…”那人开始不规矩,伸手握住温语欲放东西的手。 “大人还真是会说。”温语试图抽回被握住的右手,无奈那人握得紧,只好用左手拿了茶杯递给那人。 “大人请吧。” “嗯…真香…”那人在温语手上又摸了几把才拿过温语递过来的茶杯然后将茶水饮尽,温语一阵恶寒,差一点就将那人的手甩开。 “味道如何?”温语眼里闪过一丝邪气。 “温公子的手艺真是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那人明显有点亢奋,说着又将茶杯递给了温语。 温语又为那人添了一杯茶,只不过温语还未将杯子递给那人那人便倒下了。 “咚…”那人倒地带来不小的动静。 “哼,还真是麻烦!”温语眼里露出鄙夷之色,忙掏出手绢擦了擦被那人碰到的地方。 那人就躺在地方,脸孔痛苦中带着笑意,很是诡异。 “温公子这么做就不怕出个什么好歹?” “谁?”温语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眼里充满了警惕。这千绮坊可不简单,若是有人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对他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在下夏冰。”君和隐轻笑一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回客栈,而是潜伏在了那花魁的房间,有好戏看何乐而不为,然后如果有需要的话顺便来个英雄救美也是不错的。只可惜这结局太让他失望了,自己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而且那个色胚的智商也真是堪忧,转瞬便被那花魁game over了,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温语见来人并非是千绮坊的人不由送了口气,但眼神却是更加警惕地望向对面的不速之客。 “在下夏冰。”君和隐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温公子这茶水真是不错,不请在下喝一杯?” 君和隐拿起那人用过的茶杯在手中把玩,杯中残液散发出的一缕幽香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也不怕落得个那人的下场?”温语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人说道。对面的人并无恶意,不由让他放松了些。 “这个在下倒是怕。”君和隐嘴角带起一抹笑意,“不知温公子可否告知在下这放在茶水中的东西是何物?这东西有让人产生幻觉的作用,可是个好东西。” “你问这做什么?我们并不认识吧。”温语眉头略微皱起,眼里闪过一抹晦涩。 “增长见识也不可以吗?”君和隐笑容扩大了几分。他真的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何物,为何让他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是出自他的手笔一样。 “不知公子来在下这里所谓何事?”温语转移了话题,眼眸定定地望着君和隐,脑里不断地思考着对面人到来的意图。 “自然是有目的而来。”君和隐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眼里带了邪气,对于温语转移话题的做法也不在乎。 “何事?”温语闻言有片刻的呆愣,不想来人如此直接。不安的情绪渐渐自心里升腾而起,他不知道为何这样,但直觉一定与对面的人有关系。 “不知温公子可否让在下看看公子的容貌?”君和隐面上依旧带笑,却是带上了正经的神色。 “你…”温语微微眯起了眼眸,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莫非那些追杀他的人已经找到他了吗?明明他隐藏的够好了,这六年来除了为他保密的鸨母见过他的真面目外谁人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知温公子可否识得这图?”君和隐自怀中掏出一方细绢,展开来是一幅画。画中的少年着一身白衣,墨色的髮丝随风飘飞,明亮的眸子充满着光彩,犹如世上最好的琉璃折射出的光芒。 “你到底是谁?”温语声音中含了一丝痛苦。画中的少年明明就是他,而且还是那人亲自为他着墨,一笔一划细细描绘出来的。如今他安逸了那么多年的生活被打破,那人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阮泠末?”君和隐看着温语冒出些许细汗的额头自己紧绷的身体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看他这模样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第26页 “嗯。”温语僵硬地点了点头,“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吗?” “杀你?”君和隐眉头皱的更紧,“大皇子只是嘱託我若我见到与你相似的人便告诉他,顺便带回去,何来杀人一说?” “六年前皇后一族灭了我阮家全族,他一直在利用我而已,当时我与姐姐倖存下来却还是被他给追杀,而姐姐为了救我也已经死去。”温语语含悲痛,眼眸低垂着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是何种情绪。 “我想你还不知道内幕。”君和隐得知温语的想法心里有点无奈,却也为面前的人感到一点点心疼。 “内幕?”温语闻言勐的抬起了头来,望向君和隐的眼神里带了疑惑还有不可置信。 “阮家被灭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三皇子母家一族,他们为了削弱大皇子的势力给阮家设下了圈套,最后阮家被灭的的罪名还被推到了大皇子一派身上。”君和隐将那幅画叠好放入怀中,但思索了片刻还是将它取出放到了温语的手中。 “你说的是真的?”温语因为君和隐的动作呆愣住,这张画放在他的手中犹如千斤重,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然,大皇子可是找了很久。”君和隐有些许暧昧,临溱与阮泠末那点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我…一直以为是他利用了我还有阮家…”温语不曾想真相竟然是这样,一时间心里各种情绪翻涌。 “你没事吧?”君和隐扶住摇摇欲坠的温语,看这情形他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愣谁得知自己的仇人原来另有其人,而且自己认为的仇人还一直在寻找自己应该都不会有太好的反应。如果他遭遇了此种情形肯定是希望来个晴天霹雳把不长眼的自己给噼了吧。 “没事。”温语轻轻摇了摇头,模样甚为虚弱。 “你且等几日,我会将找到你的消息告知大皇子,然后让他来接你回九漓。”君和隐思索了一下这么说道,阮泠末呆在这烟花之地始终不是办法,而且若是他自己将阮泠末带出这千绮坊肯定过不了那幕后主人这一关。他既没有钱也没有权能拿什么来跟人拼,若是叫了临溱来他也就没必要淌这趟浑水。至于临溱解不解决得了这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多谢。”阮泠末语音颤抖,饱含感激之情。 “呵呵,何必言谢。”君和隐温和一笑,“对了,之前我问你下在那茶中的药物是怎么回事?” 阮泠末闻言一愣,“我还以为你之前是在无话找话呢。” “不是,我确实想知道。” “此药名为迷幻,是一种防身用得药物,六年前大皇子送予我的,他说这是他向一位神医讨要的,其他的在下也就不清楚了。”虽然不解面前人所问为何,但阮泠末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了他。 “嗯,原来如此。”君和隐眉头又皱了起来,“千日醉”与“迷幻”都有一种让他熟悉的感觉,或许这些真的都与原身缺失的那两年记忆有关,而且这两样东西都与临溱扯上关系,说不定他知晓一些关于原身的事情。 君和隐帮阮泠末处理了那□□后便回了客栈,临溱让他帮忙找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第二天一早君和隐便写好了密信差人送去了九漓,此事不可多加耽搁,千绮坊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那人第二天醒来后不明所以地出了千绮坊,他的记忆里没有昨晚一度春宵的场景,不过身体却是很舒畅,也没有对昨晚的事情多加思考。 阮泠末在这事之后便称病拒不接客,他必须尽量拖延时间等到临溱来才行。鸨母也没有做过多的猜想,毕竟像阮泠末这样日进斗金的人可不多,得好好的捧在手心才行。 第16章 第十六章 31 肃宁皇宫 “那刺客抓到了没有?”坐在上位的女子声音冰冷,但也无法掩盖那包含在其中的怒火。 “主子息怒,自那日后属下们便失去了那刺客的线索,被盗的绶印恐怕还暂时无法追回。属下们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声音颤抖着说道。 “哼!连一个人都抓不到本宫养你们这些暗卫何用?责罚责罚你们要责罚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帮本宫把人抓住,滚!” “是,属下告退…” “长公主…”一太监从殿外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多好,还带了点恐惧之色。 “何事?”萧茗池伸手揉了揉额际,半闭的眸子微微颤抖着。近日来有太多事情让她烦心了。 “陛下又自个跑出宫去了。”那太监声音渐小,脸上的恐惧之色又多了几分。 那太监是萧茗池安插在玖龙殿的眼线,玖龙殿内萧御敏的大小事宜皆由他汇报给萧茗池。 “呵,又出去了,随他吧,本宫也管不了那么多。”萧茗池眼里寒光乍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是,那奴才告退。”那太监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玉池殿,里面的主子可不是自己能惹的,或许除了那个刚回宫不久的四公主敢与长公主对着干外其余的人见了长公主都只有耗子见了猫快跑的份了。 萧茗池闭眸沉思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叩叩”的声音,明显地表露了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心绪。 “来人。”萧茗池勐地睁开了眼眸,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长公主。”萧茗池话音刚落殿外便走进来一位年长的太监。 “看情况那绶印是一时半会追不回来了,你且秘密遣人仿制一个,免得朝堂混乱。”萧茗池声音不急不缓,也没了之前的焦躁之感,“至于那个盗取绶印之人加派人手抓捕。” “是。”刘协只是简单地应答一声,那爬满皱纹的脸没有多少表情,但那双沉淀了许多沧桑岁月的眸子却是要多精明有多精明。 “对了,秋祭准备得怎么样了?”萧茗池又恢復了一贯典雅端庄的模样,语气里也尽显柔和,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小事宜皆筹备妥当。” “既如此明天便挑个好时辰出发前往祭祀台进行祭祀。” “是。” 肃宁的皇帝还未满十六岁,自他登基后这秋祭便一直由摄政王长公主主持,明眼人也都知道长公主安的是什么心。 刘协走后萧茗池便出了玉池殿,听侍人说她的四妹妹几天前生了病,她可得去看看,免得惹来不好的麻烦。 “滚滚滚!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怎么做事的,本宫的脸差点便被你们给毁了!” 萧茗池还未踏入玉烟殿便听到了萧素烟暴怒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即又恢復了一贯的端庄笑容,向着玉烟殿走了进去。 “四妹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萧茗池看着殿内一片狼藉的模样微皱起眉头问道,声音温和中却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27页 “皇姐怎么突然来了皇妹这里?”萧素烟眼里闪过一抹惊恐,之后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伸脚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太监,那太监急忙捂着正在流血的额头退出了殿内,其他跪着的宫女太监见状也急忙退了出去。 “听侍人说皇妹几日前生了病,看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倒是不像侍人说的那样。”萧茗池显得一脸温和,“不过皇妹怎么戴上了面纱,莫非真是伤了脸?若是这样,皇妹可得请御医来好生治疗一番。” “哼!这是我的事,谁要你管,真是虚伪。”萧素烟有点底气不足,若她的脸真的毁了,那萧茗池还不得拍手叫好。 “皇妹怎么能这么说,你流落在外多年,皇姐关心你一下也不可以吗?”萧茗池对萧素烟的话没做过多计较,在她看来,萧素烟还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萧素烟闻言沉默了下来,微垂着头看不清眼里是何种情绪,露在衣袖外的双手却是紧握成了拳。 “好了,皇妹你自个好生养着,皇姐便不打扰你了。” 萧茗池走出了玉烟殿,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没想到当年年仅七岁的萧素烟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先皇后的嫡脉还真是不好剷除。 宫外 君和隐听人说不久后便是肃宁的秋祭,心里正琢磨着怎样利用秋祭勾搭上肃宁的皇室。如若真的勾搭不上那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那就是偷,不过这样危险系数太大,也只能放到最后他不成功的情况下来实行。 君和隐就这么在大街上走着,心思百般纠结,突然前面传来吵闹声响,飞远的思绪也回笼来。 君和隐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八卦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不看也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君和隐拼了命的往人群里面挤,看到的竟然是强抢良家少男的戏码,顿时心里各种情绪纠结,没被雷到是假话。 “这位公子,我们的钱包被偷了真的不能及时赔偿公子这玉佩的钱,还请公子给我们一点缓和的时间,我们定当将钱送到公子府上。”说话的小厮声音有点怪异,但是因着起十二三岁的少年大家倒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君和隐却是听出了端倪。 那小厮身旁站的是他家公子,着一袭白色锦袍,一张尤带青涩的俊脸却是瘫着。那小厮在一旁据理力争他却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呵,弄坏了本公子的东西就想这么算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若看在小哥这么苦苦哀求的份上本公子也不是不可以宽容几分。”那人眼里带上了几分猥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多加出声提醒那主僕二人,全都是端着看好戏的姿态。不过这肃宁都城牧敛随意走出一个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够惹得起。 君和隐敏锐地察觉到那人眼里的志在必得,心下一思索便退出了人群。 “那公子该当如何?”那小厮说话虽然还是温和有礼,但眼里却是带上了阴沉的神色。 “自然是让你家公子跟着本公子走了。”那人将摺扇打开,自认为风流潇洒的扇了扇。 “哦,是吗?” 突然一个不属于被被围观人群的声音响起,让大伙不由呆愣住。 “这位公子设计偷走了那位小公子的钱包又设计摔碎了自己的玉佩为难人家怕是不怎么道德吧?”君和隐说着走到了两方人的中间,手里还抓着那人的跟班,那跟班手里还握着一个做工精緻的银色荷包。 “你是何人,竟然敢管本公子的事!”那人见自己的小厮被抓住不由一怒。 君和隐俯身在那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人的脸色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变成惨白惨白的。 “公子,那不是我们的钱包吗?”那小厮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眼尖地发现了他们的钱包,那白袍少年目光停留在君和隐身上然后点了点头。 “你们…”那人见事情败露脸上的猥琐表情变成了惊慌。 “我们怎么,嗯?”君和隐拿过那跟班手里的钱包,也没做过多的动作,“走吧你们,若是闹出了事可不太好。” 那主僕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慌慌张张地钻出围观人群,恰巧错过了君和隐带着诡异的笑。两人向着自家府邸快速走去,身上冷汗直冒,随便出来撩个人都能碰到大人物,恐怕他们家以后是不好过了。 “这位公子,你怎么可以放了他?他这么为难我们公子难道就这样算了?”那小厮声音有点尖锐,带了少年人的浮躁。 “呵,这位小哥,在下替你们解了围你们不是应该说声谢谢吗?”君和隐扯出一抹儒雅温和的笑,然后将钱包扔到了那小厮怀里。 “抱歉公子,我也是一时性急,刚才多有得罪。”那小厮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急忙道歉,“刚才的事还真是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君和隐摆了摆手,眼睛望向白袍少年,眉头略微皱起,从他见到此人时他就没有说过话,还真是奇怪。 君和隐在心里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公子的好意我们定当记得,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请公子直言。”那主僕二人也不是个喜欢欠别人恩情的,直接开口对君和隐说道。 “都说了举手之劳,还能有什么需要。”君和隐轻笑出声,他当然需要他主子的帮忙,只不过得慢慢来,先得将好感培养好,然后才好做接下来坑人的事情。 他基本已经断定面前两人的身份,此刻心里正想着他要做的是从白袍少年入手成功率为多少,毕竟这小子虽然是肃宁的天子,但是真正掌实权的却不是他。 君和隐思绪快速飘飞,正打算开口勾搭关系时突然头脑一片昏沉,心口的位置也泛起了疼痛,心思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人便倒了下去。 那主僕二人见状也是吓了一大跳,那小厮急忙去扶住快要倒地的人,不曾想那人高出他一个头还要多却是没有多重。那白袍少年也上去帮忙,用眼神询问那小厮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厮也只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刚才才散了的围观群众此刻又聚拢了来,那白袍少年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对着那小厮打了个手势便一起架着君和隐走了。 32 君和隐醒来入目的便是一间素雅却不失华贵的屋子,脑子有那么几秒迟愣,直到胸口泛起的微微疼痛才让他回过神来。记得他之前好像突然胸口泛疼然后就晕了过去。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是旧病復发罢了,飘飘唿唿这么几个月,他也只快剩下九年的时间可以活了,还真是悲哀,不过谁叫他好死不死穿来了这具身体之上。 “公子,你醒了。”文良也就是之前跟在那白袍少年身边的小厮走了进来,见到君和隐起身坐在床上便走了过去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嗯?”君和隐的脑子还有点煳,见了换了个装扮的文良差点认不出来。“原来是你啊,这里是哪里?”君和隐伸手揉了揉额头。 第28页 君和隐再次环顾四周,这里面的摆设虽不怎么起眼,却是货真价实的好货。这时他也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除了是那个白袍少年萧御敏的老窝还能是哪里。 “这里是皇宫清敏殿的侧殿,主子让小的照看着公子。想必公子早已经猜到了主子的身份了,不然那日也不会有意放过那个禽兽,还有小的名唤文良。”文良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许气愤,不过那日也是他思虑不周,若是愣是要追究那人的罪过,到头来也只会给主子多添了些麻烦,坏了名声那还是小事,若是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主子的处境只会更糟糕。 “嗯,不过也多谢你们救了在下,在下名唤夏冰。”君和隐真诚道谢。 “彼此彼此。”文良也露出些笑容,年轻的脸庞显得尤为可爱,“主子有些事情要做,恐怕过一会才能来看望夏公子。” 君和隐闻言满脸黑线,他何德何能能够让一国皇帝亲自来看望,这皇帝当的也太谦逊些了吧。 “这是哪的话。”君和隐讪讪一笑。 “还有太医此前说了夏公子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公子你昏睡了五天还是让人担心的,等会若是太医院的人有空闲了便去请一个再来给公子你瞧瞧。”文良说到此眉目间不由浮上了疑惑之色。 “我昏睡了五天?”君和隐眉目间尽是凝重,看来他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什么还有十年的生命完全是骗人的,在他看来对于他这个劳碌命来说能活过五六年算是不错的了。 “嗯,这个太医也说不清楚,应该只有公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听文良这么说君和隐也没有什么可以见怪的,他身上的的那些伤痕还是挺吓人的,估计他是看见过的了,所以才有了如此说法。 “的确。”君和隐说的有点无奈。 “夏公子莫想歪了。”文良到底才十二三岁,见着君和隐这副模样有点慌了神,毕竟触及了别人的私事。 “公子想必饿了,小的去给公子弄些吃的来。” “好,多谢。”君和隐也没有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闲扯,“对了,刚才你说等太医院得了空再来为在下诊治,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貌似皇室的秋祭已经结束了吧。”君和隐想到了些什么然后问道,他不太确定事情是否就是他想的那样。 “这个…”文良面露豫色,不过略一思索就又恢復了原状。 “摄政王长公主在秋祭归途中遭了刺杀,现下正性命堪忧。如今朝堂因此事乱了秩序,主子和四公主正在忙着处理,宫里也只有这两位主子能够镇场面了。”文良神色有些许怪异,微微透出了那么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却又因害怕而尽力地掩藏起来。君和隐多少能猜得到这萧氏皇宫的内幕,倒是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在下腹中还真有些飢饿,麻烦公公了。”君和隐朝着文良微微一笑说道,他本也不打算探听多少事情,知道适可而止,虽然这话题转的有些生硬,但他真的是很饿。 文良有点愣住,对面的人竟然不多问一些,不过他随还年幼,但毕竟在宫中呆了数年,自然知道对方其实是不想惹麻烦而已,只有聪明人才活得久走得远。 文良走了出去,君和隐在床上盘腿坐了起来,右手抚上左胸,那里泛起的似利箭穿透般的灼热疼痛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曾经真的被那利箭刺透胸腔,其实他才是经歷过那些痛苦过程的人,而并非是原主。 此刻玉池殿前正围着许多御医,因为现在萧茗池正生死未卜。 “皇姐她怎么样了?”萧素烟和萧御敏大体处理了前朝的事便来了萧茗池这里。萧素烟虽然与萧茗池关系不好,萧茗池也不待见她,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陛下,四公主。”在外室候着的诸位御医见到这两人来急忙行礼。 虽然他们中一位是傀儡皇帝,一位是流离宫外多年的公主,但是他们却是不敢对这两位轻视半分。毕竟是皇家血脉,更何况若是摄政王长公主真有个什么不测,这萧氏皇族的大权落入这对姑侄的手中,他们可就是玩完了的节奏了。即使之前态度有什么不好的这会儿也要改过来,起码先过了眼下这一关,长公主得有命护着他们才行。 “起来吧,你们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呢?”萧素烟有些许不耐烦,萧御敏站在一旁瘫着一张脸。 “回公主,长公主殿下的情况不容乐观,长公主殿下似乎在宫里便中了一种□□,如今行刺又中了另外一种毒,两种毒一相遇又新生成了另外一种毒,下官们并没有见过,此刻正在想办法研制解药。若是没有解药或是其他压制毒素的药剂,长公主怕是撑不过三日。”那御医说完额头已是一片冷汗,他们太医院平时肯定是太闲了,如今一出事就是这么大的一件事,还是始料未及的! “原来如此,皇姐还真是不小心。听说她还是被人给救了,不然可活不到现在。”萧素烟眼里闪现一抹复杂的情绪,那刺杀之人用的□□还真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她可不希望皇姐就这么死了,那样多无趣啊。 “好了,你们尽心医治皇姐吧,本宫也去想想办法。”萧素烟说完便转身走了,萧茗池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 萧御敏在玉池殿多待了一会才走,那张脸始终瘫着,倒是察觉不出有些什么情绪。 萧御敏回了清和殿,文良见了他便上前去向他汇报君和隐的情况。萧御敏不能说话,用手打了几个手势,文良看后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君和隐在远处看着那主僕二人无声的交流,眉头也微微蹙起,看来那个长公主萧茗池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君和隐心里已有计较,若是能以救萧茗池为契机得到纤莲草,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文良同萧御敏交谈完毕后便向着君和隐走来,君和隐尽量装作一副不知何事的模样等着文良还有萧御敏求他救人。突然之间觉得不那么道德是怎么回事… “公子,这宫里出了大事您怕是不能久待,刚才主子与我说了马上送公子出宫,若是公子被殃及了麻烦就不好了。”文良倒是直接,君和隐闻言却是温和一笑。废话,要是真被送走了那还怎么完成计划,这不是浪费了这次意外的的进入肃宁皇宫的机会吗。 “在下多谢陛下的关心,不过若是在下能够救长公主呢?”君和隐说的风轻云淡,萧御敏和文良闻言齐齐朝君和隐望过来,君和隐又接着说。 “若是长公主逝去了萧氏恐怕会大乱,而且在下还能为陛下您治好嗓子。”君和隐抛下一个巨大的诱饵,就不怕他们不上钩。不过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找一个为萧茗池治病的藉口。若是要有把握可以医治萧茗池那还得看看她的现状才行,至于承诺医治萧御敏的嗓子一事,纯属他瞎诹的藉口而已。不过他们还真上当了,毕竟哪怕有一丁点的机会也不能错过啊。 第17章 第十七章 33 “听说陛下为皇姐找了个极厉害的大夫来为皇姐解毒?”萧素烟才回宫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这个消息,然后又从玉烟殿去往玉池殿。也不知是那方高人敢接手皇姐这件棘手的事,不过这对她也的确有好处。若是救活了皇姐那她的计划就不用大乱重整,若是皇姐真的不幸逝去,那她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自己得费一点心力去对付威胁着萧氏的那些害虫。 第29页 “回公主,的确如此。”依旧是不久前接待萧素烟和萧御敏的那个御医,那人看了一眼面瘫样的萧御敏才又回答了萧素烟的问话。陛下找来的大夫确实厉害,他们一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什么眉目,那人一出手这毒就解了大半。看样子长公主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他们也不用时刻担心掉脑袋这事了。 “皇姐倒是运气甚佳,本宫还真想见见那厉害之人。”萧素烟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那双眸子里的神色倒是有几分复杂。 “阿敏过来坐,姑姑问你些事。”萧素烟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萧御敏,萧御敏迟疑片刻便走了过去,文良一直尽心地跟在主子身边。 “那大夫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什么不知情的人都往宫里带?”萧素烟语气并不怎么好,但大家都习以为常,四公主回宫后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喜怒无常的模样,无论对面的人是谁。有时可以温言以对,有时却是不问缘由就打打杀杀,伺候的奴才们成天都提心弔胆的,这宫里的主子怕是除了皇上好说话些,其他的都是做什么什么不对的样子。而且四公主本就与长公主不对盘,巴不得她出些事才好,这样子对待皇上态度虽然不好倒也情有可言。 “回公主的话,前些天主子出宫遇到了些麻烦刚好让那位大夫解了围,之后他又出事了然后主子便把他带回了宫里。”萧御敏不能够说话,所以只能由文良代劳。文良对萧素烟倒是恭恭敬敬的,毕竟再怎么说这四公主也是主子的亲姑姑,而且他们的关系可不像表面上的一般般。 “原来是皇侄你救回来的那个人啊,没想到还真是深藏不漏。”萧素烟倒是听说过这事,不过也因为是件不怎么严重的事她便没有多管。 萧御敏点了点头,那张脸细看还是与萧素烟的很相似的,只不过他的脸一直都是瘫着的模样,倒是将这份相似给掩藏了几分。 此刻身在内室的君和隐却是一脸凝重,因为这长公主中的毒着实厉害,也倒幸亏这毒发作的慢,不然这位长公主此刻怕是已经下葬了。 医治了一段时间后君和隐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抹了把额上的细汗便便走了出去。 “夏大夫,长公主的情况如何?”年过半百的太医院的院首此刻正满脸焦急地望着对面的君和隐,对着君和隐的态度也不差,没有那种老顽固的思想,看不起君和隐这种年轻有出身于乡野的大夫。 “长公主情况已经稳定,在下已经将那些体内的尽数逼了出来,不过这清除余毒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这余毒清除不了,长公主不会死怕是也不会醒过来。在下需要一样东西才能为长公主做接下来的治疗,只怕这东西不太好弄到。”君和隐说出了心中的打算,若要治好长公主,非此物不可。 众御医听闻君和隐言语后整间屋子的气压又下降了几分,敢情他们的小命还是玄乎着呢。 “夏大夫所言何物?”院首倒是沉得住气,很是配合地问道。 “就是那象徵着萧氏皇族的珍贵之物纤莲草。” 君和隐说的风轻云淡,众人闻言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玩意到了现在可真真算是珍宝了。这几年纤莲草的产量极低,有时一年内还没有出产的,这纤莲草的种子倒是有不少流于市面,可惜却是都种不出植株来了。再加上这纤莲草的植株死去甚多,全国内恐怕也没剩多少了,剩下的也怕只是皇室悉心照料的那几株象徵皇室的上品了。而且这纤莲草的衰败恐怕已经在暗中预示了些什么了。 萧素烟静静地待在一旁,眼中的神色愈加复杂,有惊讶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激动。这青年不久前才救过她,而且这人医术超群,这么多人中恐怕也只有他一人才有如此能力,他真的没有死! 之前她便有过怀疑,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能够帮她解了萧氏皇族秘药的人恐怕不是一般的人,而在她知道的人中恐怕也只有那人才会有如此手段。或许他真的有出现了,夏冰,或是君和隐。他一直还活着。 “夏大夫这么说可是有依据?”萧素烟沉默了一会后出声打破了沉默。“本宫还没有听说过这珍宝除了稀罕点可观赏外还有治病解毒的功效。” “在下说的确实是真的,这纤莲草却是有如此功效,而且也只有新鲜的才有药效。”君和隐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不过心里却是笑翻了。这肃宁的人守着这纤莲草数百年,却是对这东西知之甚少,还真是让人无语。 “夏大夫不会不知道这是萧氏的贵重之物吧,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过大胆了点?”萧素烟话里带了些许讥讽,让人听了有种是她正在阻止君和隐救人的感觉。 君和隐闻言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笑的温和,这皇室中的各种争斗他还是明白的。 “公主言重了,在下只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陈述事实罢了。” 君和隐说完后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围观群众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呵呵…这可是关系到长公主性命的要紧事,他们敢添麻烦吗?答案是不敢。 “好了,本宫也暂且不计较那么多了,皇姐此刻还性命堪忧呢。”萧素烟说完望向一旁站立着的老太监刘协,眼神带了些幸灾乐祸,“刘公公,你且去取了鑫殿的钥匙去取纤莲草来,你主子可经不起耽搁,皇姐的命可宝贵着呢。” “是,四公主。”刘协低垂着头将眼里的精光尽数掩下,对于萧素烟的命令也顺从地去执行,反正救的是他的主子。而且这纤莲草是重要之物,就这么拿了救主子这罪名也不用主子担着,反正开口的是四公主,也正合他意。 “等一下!”君和隐叫住了正要走出去的刘协,“这纤莲草入药可是大有讲究的,刘公公且去取今年刚送入宫的其中一株,也只有这些有药效而已。” “夏大夫对我萧氏还真是了解,也不知道这背后藏了些什么别样的心思?”萧素烟眼眸复杂地望向君和隐,而在一旁的众人则是感觉不要太好。现在这么要紧的时刻不是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救治长公主上吗?其他的可不可以先歇歇,他们的小命要是不在了还怎么给人当观众… “公主慎言!”君和隐佯装生气的样子,“在下是游行医者,所知的并非就只是那么一些医理而已。” “是吗?那么本宫就勉强信了夏大夫,要是夏大夫救好了本宫皇姐本宫自然会好好谢谢夏大夫你,但要是夏大夫你真的心怀不轨的话也别怪本宫不客气!”萧素烟说完后便准备走人。众人听着萧素烟这正常的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话汗颜了一把,果然这救人就是一项高危的行为! “阿敏,要是皇姐醒了且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现在也不打扰皇姐治病了,要是皇姐醒了知道本宫在她宫里乱窜她不知又要怎么对待本宫了。”萧素烟望了萧御敏一眼便走了出去,然后留下一干人的面面相觑。果然这女人之间的斗争是最可怕的! 萧素烟走后这屋子里的压抑气氛顿时减轻了不少,众人也都送了一口气。萧素烟虽然刚回萧氏皇室不久,但也没有什么人敢小看她。一个流失外在多年的公主竟然还能够安然地回到皇宫并且还活的顺风顺水已是让人吃惊并且敬佩了,就连长公主也不得不容忍着她活到现在,可见这可不是一般的主儿。况且再加上她那比长公主还时阴时晴的暴怒脾气,更是让人对她更加畏惧她。 第30页 君和隐倒是觉得奇怪,虽然萧素烟的话会不由得让人想歪,暗示别人他心怀不轨,但他听着总有那么点怪怪的,好像萧素烟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针对之意。但是她是萧氏的公主,难道真的不在乎她的老巢出事?而且他还真的是心怀不轨诶! 萧素烟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寝宫,微垂的头颅看不清眼里的神情。 刘协速度倒是快,不一会儿便将东西给拿了来。君和隐接过装着纤莲草的匣子后直接进入了内室,萧茗池可等不起。 君和隐准备用药浴为萧茗池祛除余毒,那纤莲草被他捣成了药汁,只要每次往药浴里加上那么几滴作为药引便可。之后君和隐又去准备其他的药浴材料,一个人甚是忙碌。 君和隐再次出来时已是天黑时分,细緻地吩咐那些御医后便不再插手。距离萧茗池醒来至少还要四五天,他时间宝贵可是等不起。 做好这些事后君和隐便跟着萧御敏回了清和殿。 “在下可以帮陛下治好嗓子,陛下可否帮在下一个忙?”君和隐打定主意从萧御敏身上下手,萧御敏的嗓子该是后天弄伤的,毕竟他出身于帝王之家,那些个不能为人所道的事他还不懂?若是如此,要医治好的可能性也大。而且他还顺手蹭了些纤莲草的药汁,想必把握更大了。 萧御敏闻言望向君和隐,用眼神示意君和隐何事。 君和隐浅浅一笑,自动忽略掉萧御敏眼中的警惕说道:“等在下将此事做好了再说吧。” 第18章 第十八章 34 回到萧御敏的清和殿君和隐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他算是带伤上阵,体力精力自是没有之前的好。 第二天一早君和隐便去了玉池殿,那些御医丝毫不敢懈怠,原本还脸色苍白的萧茗池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色。 “夏公子,不知长公主何时可以醒过来?”刘协唤住欲起身走人的君和隐问道。 “这个在下也不甚明了,不过左右不过这四五天的事,长公主年幼时受过一些伤害,这身体比一般的女子差一些,所以可能排毒的速度会慢一些,怕是会晚醒一点。不过公公不必太过担心,长公主会没事的。”君和隐依旧温和有礼,有问必答。话说这长公主起码也二十六七了,怎么就没有见到驸马?还是说这古代也流行大龄剩女?还有貌似那四公主也十九二十了,还是单身。也不知道这萧氏皇室搞些什么,可怜公主独守空闺… 刘协点了点头谢过君和隐便不再多言,君和隐看他那架势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这老太监还真是会装。又在哪里站立一会后君和隐也便告辞离去。 “刘公公,安置于西苑的贵人想要来探望长公主一番,此刻人已经在宫门口那里了。” 君和隐还未出门便有一小太监进来禀报事宜,闻言停下了脚步,心里充满了好奇。这贵人到底是谁他挺感兴趣的,听说当日有人救了长公主,莫非就是那人? 刘协听完禀报后眼睛转动了一下,神色也严肃了几分,说道:“你且去将人引进来,切不可失了礼数。” 君和隐见刘协如此做派也知此人定不简单,就又打消了围观的念头继续走自己的。照这样子他兴许还能够远远地偷窥一下下呢。君和隐也说到做到,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准备偷窥。也不怕人发现,反正看一眼又不会死人,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那小太监自宫门口将人引了进来。那人嘴角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一身月牙白的袍子衬得那人更加温润儒雅,而且看上去竟然无端看出了些许文弱。君和隐在心里诽腹这么个文弱的人竟然能够在危险时刻救下长公主一命,不过诽腹归诽腹,这么个文弱的很容易让人以外表看人,这样的人不简单才怪。 不过君和隐越看越觉得此人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想了一会无果后便也不再纠结。长的不是多有标志性的人儿在他眼里都是不怎么熟的人,他的认人能力没有那么高的水平。 回了清和殿君和隐便开始为萧御敏看病。他可以待在肃宁的时间不多了,那百早暮可是不等人的,在肃宁的一切事务都得速战速决。 “陛下的嗓子似乎是被烟雾呛坏的。”君和隐查探良久后说道。 萧御敏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面瘫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情绪,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陛下年幼时所居宫殿难道失过火?”君和隐又问,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萧御敏这次倒是很快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文良去拿过笔墨纸砚来。 “…母后…救人…”君和隐轻声呢喃,“原来如此。” 君和隐差不多知道了萧御敏失声的原因,不仅因为当时吸入了过多烟雾,同时还受了不小的惊吓,造成了心理阴影。那是这孩子也不过才两三岁,会这样子也是正常,这宫中的阴谋诡计颇多,倒是苦了这孩子。 “夏公子可有法子治好陛下的旧疾?”文良是个聪颖的,忙帮主子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这生理上的病痛在下倒是可以治疗,不过陛下若是真想开口说话那么还得自己克服心中的阻碍才行。”君和隐猜这孩子肯定是见到了他母亲被火活活烧死的画面,心里不禁啧啧几声,还真是个可怜的娃儿。 那主僕二人一同沉默了下来,君和隐瞥了一眼后便迳自去为萧御敏配药。这药分前中后期,要治疗他这种陈年旧疾得慢慢来,用温和的药剂养好方为上策,切不可一时急躁坏了大事。君和隐尽量将注意事项写完整,毕竟他没时间守着治好萧御敏的嗓子。如果药剂用完了之后他仍然不能够说话,那么他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医术好就一定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那些话简直废到不能再废。 “这些东西都记住了吗?”君和隐将自己的治病计划详细地说给了文良和萧御敏,严肃的眸子扫过两人,看看到底用不用再重复一遍。 “都记住了。”文良自是没有让君和隐失望,捧着君和隐写的药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对了,夏公子,这碧琼浆是何物?” “哦,瞧在下这记性差点给忘了!”君和隐面上现出些许懊恼之色,“就是此物。”君和隐将蹭来的纤莲草汁递给那主僕二人,这东西可是治病关键啊。 “此物贵重,当小心使用。”君和隐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诓人。 “夏公子,这…文良替主子谢过夏公子!”文良也不多言,却是深深鞠了一躬,面前的人拿出的这东西该是很贵重。 君和隐见文良此番模样在心里偷笑不已,心想这小孩子还真是好骗,即使在这污秽的宫中待了挺久的,但始终还是个少年而已。 不等君和隐乐呵完萧御敏那边又提笔写了起来。 “陛下问在下所求何事?”君和隐眼里精光一闪而逝,带笑的嘴角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这个嘛对于陛下来说还真有点难办。” 看着君和隐为难的神色,主僕二人自觉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在能力范围中麻烦点也还是可以,若是不在能力范围没,恐怕也是鞭长莫及。他们对自身在这宫中的定位还是合理的,一切时机未到,总归是被束缚的。 第31页 “在下希望陛下能够帮忙向长公主殿下求得今年送进宫里的纤莲草,长公主用了一株,剩下的那株在下甚是感兴趣。”君和隐说的相对委婉,到要传达的意思却是一丝不漏,我看上了那纤莲草,又救了长公主的命,应该有筹码来借借那东西玩玩。他自是知道这个做法对于萧御敏来说除了坑就是坑,但是他另有一番计较。如果萧御敏能够替他解决了看守的那些个禁卫,偷个东西还不容易吗?以他的武功和变装能力,难道还怕躲不过那些个追杀的人。 主僕二人中文良一脸震惊地望着君和隐,萧御敏也一脸面瘫样地望向他,而君和隐却是依旧保持着他那温文儒雅的模样,心里的小人此刻正在拼命地抽着嘴角表示汗颜。至于这么望着他吗? 然而还不等三人再做出反应,一名宫女便帮他们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你说四公主要唤在下去玉烟殿?”君和隐思考着这四公主找他所为何事,思索间望向主僕二人向他们询问意见,毕竟他与所谓的四公主真心不熟。 “四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文良接收了君和隐的小眼神帮忙问道,若是君和隐问必是不礼貌的。 “四公主前些天便得了怪病,脸上的疹子至今还没有消下去,今儿个一早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些,所以四公主才遣了婢子来请夏公子过去。” 这小宫女说的也是事实,三人也相信,毕竟四公主每次出现都戴着面纱,每次出现不久后就又闪人了,眼睛瞎了的人才会觉得她没什么… “既然如此,在下便去一趟,能为四公主服务是在下的荣幸。”君和隐转身去桌上拿了他托人从客栈里带回来的药箱,然后示意那小宫女引路走人。 萧御敏本欲跟着前往,但见到那小宫女的手势便止了步,转身吩咐文良去太医院抓药。 君和隐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也不知那萧素烟与萧御敏在那表面上看起来冷淡的姑侄关系中有怎样真正的关系。想至此心里的八卦之火又燃烧了起来,这样子自己又不用太过无聊了,探知别人秘密什么的好像蛮不错的。只是他们当着他的面如此,让人不起疑心不行,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到底为何。 第19章 第十九章 35 “夏公子,主子便在里面,您且进去。”那小宫女停在了屋门口,态度恭敬地说道。 “你不进去?”君和隐破天荒来了这么一句,心里有点汗颜,其实他就是猜不准这萧素烟找他到底是何事,肯定不是治病这么简单。莫不是让他设计将萧茗池解决了?这可是个难题。 小宫女闻言愣了一下,却道:“主子有吩咐,只是让夏公子您一人进去。” 君和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分明是交代办坏事的节奏,不过既然都来了,那么也得把戏给演全套了不是。 “夏公子你来了,请坐吧。”君和隐才一进门那小宫女便将门给关上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略显亲切的女声。没错,就是亲切,这萧素烟到底要搞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咳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过四公主。” “夏公子不必多礼。”萧素烟迳自坐下,然后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夏公子医术高超,本宫现下得了怪病,还望公子能够帮帮本宫。” 君和隐倒也不废话,放下自己的医箱就为萧素烟把脉。 “夏公子医术如此绝妙,为何之前本宫不曾听说过公子的名号?”萧素烟状似自然的与君和隐闲谈,望向君和隐略微低垂的头颅眼里闪现激动的光芒。 “那是自然,在下也才刚入世不久。”君和隐随和地答道,不过之后眉头却轻微地蹙了起来,这四公主的脉象让他觉得很是熟悉,这人不就是那天晚上他救的黑衣女子吗?没想到竟然是这萧氏皇族的公主大人,真相不要太雷人。 君和隐依旧低垂着头,脑子里的想法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如果这萧素烟与萧御敏联手,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那麻烦的纤莲草?如果此法行得通,那么现在只需要想办法让两人都帮自己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天下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 “嗯。”君和隐收回把脉的手,低垂的头也抬了起来,“公主似乎并没有患什么怪病,倒是因为受伤身子有些许虚弱。” “是吗?”萧素烟轻轻笑了出来,“夏公子可知本宫找你来此所谓何事?” “难不成公主想报恩?”君和隐扯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里带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公子愿意想本宫如何都行。”萧素烟眼含笑意地望着君和隐,君和隐听闻此言倒是有些微惊讶,她就不怕他拆穿她吗?不过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怕是有心也无力喽。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倒是愿意受着了。”说完君和隐迳自取了笔墨在纸上写下一张药方,“那晚在下条件有限并未帮公主清除余毒,所幸今日遇见,便将这事一併办妥了吧。” “那倒是多谢夏公子了。”萧素烟脸上的红点点确实是真的,她为了脱离萧茗池的怀疑特意让人配了药让自己病倒,不曾想这药与她中的毒起了冲突就成了今日这般模样。不过这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倒是还可以藉此消除萧茗池的戒心。而且上天也是眷顾她,让她机缘巧合之下寻到了要寻的人。 “不知公主除了这事之外还想要在下做些什么?”君和隐想先跟萧素烟打太极,等弄清楚了她的想法了再出手也不急。 “这个还真有。”萧素烟眼神变得严肃,君和隐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熟悉,好似他以前经常面对这么一双眸子一样。 “还请公主示下。” “那好,不知公子可否听闻过一名医者的名字,他也叫夏冰。”萧素烟语气轻淡,却又似含着许多沉重的情感,让君和隐原本震惊的心头又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撞击。 “公主此话怎讲?”君和隐压下翻涌的心绪,眼里带了疑惑。 “难道公子还听不明白吗?央儿说的就是你。”萧素烟伸手扯下面上的纱巾,露出了长满红点的脸蛋,虽然有碍观瞻,但是脸部轮廓还是能够分辨的。 “你…”君和隐看见萧素烟的容貌后便呆愣在了原地,这个人他知道,就是原主身边的那个暗卫侍女,虽然几年后脸部长开了,但他还是能够认出来。 “公子!”萧素烟单膝跪倒在地,腰杆挺的笔直,自有一番傲气。 “你这是做什么!”君和隐见萧素烟这个架势立马回过神来,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君和隐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他看见了原主的侍女会呆住,就好像是震惊她还活着一样,他的潜意识里认为这侍女或许也像他一样被杀害了。这是原主的记忆影响了他的记忆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记忆?想到此处他又不由大吃一惊,他竟然觉得他就是原主… 第32页 “公子,你可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寻你,可却一直杳无音讯…”萧素烟眼眶红红的,声线已是哽咽。 “嗯…”君和隐只觉得胸口闷痛,却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属于原身的责任现在他都得一一承担,恐怕他原本就不安静的生活就更加不得安静了。不过谁叫他占了人家的身体呢,拿人手短,没有办法啊。 “央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萧氏的皇宫,而且还是公主身份?”君和隐翻找原主的记忆也没能找到更多关于央儿的信息。这一国公主竟然做过原主的侍女不由让他有点小吃惊,而且她还是一个很厉害的暗卫,作为一个女子,似乎挺强的。而且原主的武功也由她教导过一些,总之原主与其的关系可谓很亲密,不过她这特殊的身份原主还真是不知道。 “公子,婢子的身份太过复杂了些,不过也就像公子所看到的这样,婢子确实是萧氏的公主。若不是婢子要復仇还有帮助尘公子然后回了萧氏,恐怕现在依旧寻不到公子你呢。”萧素烟眼眶已是湿润。 她回萧氏一是为了为母后皇兄皇侄还有自己报仇,当年萧茗池设计杀死了母后又设计将年幼的她逐出了皇宫,之后皇兄登基没几年便去世了,这里面不用想都知道有萧茗池的手笔。萧茗池背负太多,这也是萧氏内部的争斗造成了她现在的样子,她够狠,可以说便是男子也比不上她。现在整个萧氏都被她掌握在手中,若是她想称帝,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除此之外她还应着君和尘的计划,将肃宁掌控在手中,为他一统天下免去肃宁的战争。不是她对肃宁无情甘愿将其奉上,而是这天下一统是趋势,反抗之后依然会被灭掉,以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以和平来免除战争。 “你现在是一国公主,对我不必以婢子自称。”君和隐收拾好情绪说道。刚才他反应太过明显,直接便承认了自己是君和隐,若是谨慎一点,凭藉他这差不多天衣无缝的易容术怕是也不会被认出来。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公子这么说是不想被我们寻到?难怪我们寻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结果。”萧素菸嘴角略带苦笑,“公子左手掌虎口处有一颗红痣,央儿曾伺候你多年,只是只知甚详,这也怪公子不谨慎。” “这…也倒是。”君和隐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无奈地笑了出来。平时他都有戴着手套,别人自是无法窥见,不过他也总不能时时戴着不是,难免会出了些许纰漏,就像现在一样。“还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君和隐眉头微皱。 “那公子这五年来去了哪里?不仅尘公子,就连寻亲王都翻遍了各国都没有找到公子你。”萧素烟面带严肃地望向君和隐,顺势将面纱又带回了脸上。 “我在圣地,也难怪你们寻不到。”君和隐本也不打算隐瞒此事,“对了,你所说的尘公子是谁,难不成是君和尘?” “圣地!”如君和隐所料萧素烟闻言后眼里充满了震惊。 “嗯,五年来我一直待在那里,是祭离殿的殿主救了我。” “原来如此。”萧素烟恢復了些许情绪,也不多问。圣地是华琰神秘的存在,那里不是人人都可以探知的。 “好像每个人都对圣地有所忌惮。”君和隐微微扯开一个笑容。 “那是自然,那里可是圣地。”萧素烟略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刚才公子你问我尘公子是谁?”萧素烟反应过来君和隐刚才问的话,疑惑地望向君和隐,眼里有些许担忧。 “不瞒你说,我丢失了两年的记忆。十二岁之前的全部记得,之后两年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君和隐敛了脸上的笑,一脸凝重地望向萧素烟,其实他只是想让萧素烟告诉她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不过他是不会告诉萧素烟他只有不到十年的寿命,若是让她知道了此事,以他们对原主的重视程度又要引起一场风波了,而他现在就是原主。 “公子,你…”萧素烟眼里带上了不可置信,之后又转为无奈。 “央儿本还在想为何公子你出现后不去寻找我们,原来有此缘由,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这段记忆很是重要?”君和隐配合着问道,事实上他真的挺好奇的。 “嗯。”萧素烟语气沉重,“昭延寻亲王把持昭延朝政,先主原本希望您能够按照计划杀了寻亲王登上帝位,先主驾崩后寻亲王将先主的子嗣尽数屠戮了,唯剩下尘公子逃过了一劫。恰巧尘公子被公子所救,之后您打算培养尘公子为帝位继承人。不过这世事难料,中途突发意外,让寻亲王知道了尘公子没有死,彼时尘公子将虎符带出了皇宫,寻亲王也因此紧追不放。” “之后您为了保护尘公子不幸深受重伤,之后突然消失不见了。之后我们一直在寻找公子您,而且公子之前也下过命令,此后的一切我们都是听任于尘公子,按照布置好的计划行事。”萧素烟将事情大致说了出来。 “这样啊。”君和隐有原主的记忆,听闻这些事情也很快反应过来,也知道了原来原主还是大伙的领头羊,不过原主这一失踪就是五年,也难为那些坚持不懈地找人的手下了。 “那么说来你们现在的主子还是君和尘?” “嗯,不过现在公子您回来了,想必大家都会很高兴,尤其是尘公子,这些年来尘公子可是从没有放弃过一丝寻找公子您的机会。” “这样也好,那就让君和尘继续做你们的主子,反正听你所言当初我也是有意培养他,这可算不得是我在逃避责任。” 君和隐復又笑了起来,其实他真正的愿望是将自己从这些纷争中剥离出来,可惜办不到,从原主被天禅暮救了然后他穿了过来,一切都已命定。 “公子怎样都可。”萧素烟也不强求,公子失去了最重要的记忆,必是会有所顾忌的,也倒是可以理解。 “央儿现在已经确认了公子的身份,一会儿便书信告知尘公子还有其他的人,也好让他们放心。” “嗯。”虽然他不想太过暴露身份,但是也无所谓了,依现在的局势也只能如此。 “那现在君和尘在何处?”那可是暗中筹划的大boss。 “尘公子此刻正在昭延,其他的央儿便无法告知了。”萧素烟面上闪过一抹晦涩,话里带了十足的歉意。 “嗯,他倒是挺辛苦的。”君和隐对萧素烟的态度倒没多大反应,反正他又不是原主,须得面对自个侍女胳膊肘向外拐的伤感。不过君和尘也同他一样身份特殊,这么个保密法也见怪不怪,如果他站在君和尘的立场上也会这么做的,小命最重要。 之后君和隐又和萧素烟谈了一阵,君和隐向萧素烟说了自己要得到纤莲草的事情,萧素烟敛眉沉思一会便点头答应了。君和隐没想到萧素烟那么轻易的便答应了他的请求,神情有些微的吃惊。不过以萧素烟的实力和地位来看想必也没多大的难度,至少没有他那么怂。不过君和隐还是想说一句,萧素烟作为肃宁的公主殿下这样子胳膊肘向外拐真的好吗?好歹那也是她家的珍宝诶。 第33页 君和隐又在肃宁皇宫待了三天。萧素烟帮忙弄的纤莲草已经到手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在这里久呆。虽然不知道萧素烟用了何种法子将东西搞到手的,但总比他这个拖了好久还搞不定的人强。而且他也要快一点离开这里,若是东窗事发,那结果可想而知,他还是比较惜命的。 “夏公子这是准备辞行?”文良面上带了些许惊讶,“长公主她还没有醒过来呢。” “这个无须担心,长公主已经没事了。” 君和隐绽开一抹安抚性的笑容,看着对面的文良少年。 “夏公子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快速离开?若不是在这皇宫中多留几日也是好的,陛下他定会很高兴。”文良本不是多事之人,可如今自家主子正在吃药治病,这主治医者多留几日对他们有利而无害。 “确实有事。”君和隐笑意更深了些,“在下此次外出便是以边行医边采草药为目的的,如今有了一味稀罕的药草到了採摘的时间,怕是耽搁不得。” “原来如此,小的本还想着帮主子多留公子几日呢。”文良也能理解君和隐的情绪,但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地现出了遗憾之情,不过随即便又笑了开来。 “那小的先祝贺夏公子能后得偿所愿!” “承你吉言!”君和隐语气里带着愉悦。这文良倒是个人精,不愧是宫里混的:“你主子是个好的,相信诸神不会亏待他的。” “嗯,小的自是希望主子一切安好。” “对了,陛下被四公主唤了去,在下怕是不能与他正面辞行了,虽说有失礼仪,但是在下当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还望公公帮忙转告一声,并送上在下的歉意。” 君和隐朝着文良行了一礼算是道歉,面上也带着歉意。他这么着急走也是有原因的,之前就说过,萧茗池要醒了,此时不熘何时熘。若是她得知他们皇氏的贵重东西落入了他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手上,还不得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折磨以报觊觎之仇。虽然他有萧素烟作为后盾,但凡事还是靠自己为好。所以他得抓紧时间离开这皇城,迅速赶往昭延才行。 “夏公子不必如此,主子明理自是会谅解的。”文良急忙扶起君和隐,“对了,小的记得夏公子要主子帮忙做一件事情的,如今公子要走了,此事该当如何?” “这个在下差点忘了,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做不做都无所谓。”君和隐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文良很会察言观色,猜想此事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轻松,不过别人都主动拒绝了,他自是不会贴上去,主子的麻烦还是少一点为好。 “这…夏公子岂不是白白做了一件事?” “这个便不用纠结的,医者人心,这些名利有怎能够看得太重。”君和隐多少也能够探知一点文良的内心,他那么护主,他又怎么能够损他忠诚的小心脏呢,还是不要给这两位小少年添麻烦了,而且他的麻烦也已经解决完了,又拿什么去麻烦人呢。 “好了,在下也不多言,就此告辞。”君和隐朝文良一抱拳,算是别过。 “小的立即遣人送夏公子出宫,若是公子下次再到了肃宁来,莫要忘了来这宫里探望主子一番。”君和隐是位能人,虽然他还年幼,但多年历练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若是能够交好此人,对于主子来说无疑是增添了不少力量,反正对他们有诸多好处。 “陛下如此优秀,在下能够结识陛下是在下的荣幸。” 君和隐出了肃宁皇宫便向着西方极速而去,百早暮这东西还真真催人命! 第20章 第二十章 36 君和隐才走了不过半日萧茗池便醒了,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已是无大碍了。 “这几日内均发生了些什么事?”萧茗池皱紧眉头,伸手揉着太阳穴,语气中含着压抑不住的暴躁。 “朝堂在四公主和陛下的主持下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只是刺杀长公主的刺客至今还下落不明。”刘协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语气里含着小心翼翼,若是长公主在此时暴怒,他的下场可向而知。 “呵!那两人竟然没有趁机钻空子,不简单哪。”萧茗池嗤笑一声,眼里精光闪过。 “这些刺客恐怕没那么简单,接着去查,本宫可不能白白躺在床上那么多时日。”萧茗池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眼眸更加深邃。 “对了,五皇子没事吧?若是没有他,本宫现在恐怕已经下葬了。”萧茗池轻哼一声,面部表情倒是柔和了些许。 “五皇子此刻正在西苑住着,几日前还来探望过长公主您,不知长公主有何吩咐?” “明日帮本宫请他过来,本宫得当面向他谢过救命之恩,而且对方还是他国的皇子,切不可怠慢了。” “是。” “这几日四妹妹和陛下倒是挺有能耐的,还帮本宫找了个厉害大夫。晚上传他们来与本宫一同用晚膳,这亲情关系可是多联繫联繫才行。”萧茗池眼里闪过不屑,那两人再怎么蹦跶,她想要对付他们不过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这就是掌握权力的事。 晚上萧素烟萧御敏都准时去了萧茗池的玉池殿,萧茗池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不过其中的意味大家都明白。 第二天一早五皇子临浠便到了萧茗池的玉池殿,萧茗池也早早等在了那里。 “见长公主无恙了本殿也就放心了。”临浠脸上带着关切却又不过分逾越,显得恰到好处。 若说真正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临浠当之无愧,一身温润儒雅,再配上皇室中人本身所具有的华贵气质,简直不要太好。而且那微微绽开的笑容,让人看了平添几分亲切。 萧茗池微微一笑,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愉悦。 “多谢五殿下的关心,此次事发突然,倒是本宫连累了五殿下。”萧茗池作势起身向临浠行谢礼,却被临浠及时止住了动作。 “长公主不必如此,本殿能够识得长公主是在下的荣幸,这天底下的女子恐怕也没有几个是像长公主一样有如此胆力气魄的。人们常言‘观其棋知其人’,本殿有幸与长公主博弈几局,对长公主性子也是能够了解一二的。”临浠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立刻让萧茗池原本略带内疚的面孔舒缓下来。 “五殿下谬赞了,本宫只不过一介女流,到底是不如男儿。”萧茗池如此说但面上却是带了喜色,显然是的对临浠的话很是受用。那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红晕,整个人霎时生动了几分。 “其实本殿在肃宁秋祭之日拜见长公主除了联络一下两国情谊之外还有一事相求,只不过那日长公主突然受刺杀本殿没来得及将其告知而已。”临浠脸上带了深深的歉意,“这么做虽然显得有些无耻,但是本殿还是希望长公主能够帮忙。” “哦?不知五殿下有何事需要本宫帮忙的?”萧茗池看着临浠微微发红的脸颊,面上带起了一丝欢快的笑容。 第34页 “此事恐怕不那么好办,本殿觉得长公主怕是不会答应。” “那是何事?”萧茗池敏感,自是察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立刻打起了精神。她虽然对临浠有好感,但也还没到感情正事混为一谈的地步,不过也没这种可能。 “本殿虽说是做个闲散人游歷各国,不过此次来肃宁却是身负皇命的。本殿丰父皇之命前来肃宁换取一株新鲜的纤莲草。”临浠实话实说。那纤莲草是肃宁皇室的象徵,这么个做法确实不对。 “原来五殿下的目的是这样,虽说这纤莲草是萧氏皇族的象徵,也到不是不能换取。”萧茗池微微一笑,“只不过本宫大难不死便是靠了其中一株,若是本宫把另一株也换给了五殿下,这皇室还有本宫怕是不好做人。” “这…”临浠无奈苦笑,“本殿自知会有如此结果,不过本殿也是有备而来的,还请长公主见谅,而且这东西长公主定会感兴趣。” 说完临浠便将东西拿了出来。 萧茗池见到躺在锦盒里的珠子一阵愣神,她费尽心思寻找的舍利子不想今日便这般机缘巧合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传闻舍利子能够超度亡灵,她苦心寻找这珠子便是为了超度她母妃的亡灵,让惨死的她得以安息。 前朝还统一这华琰大陆的时候这舍利子还是齐全的,只是之后经歷了国家分裂的浩劫,这东西已是残存不多,而且存在的也很难找到。不过这东西是前朝之物,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喜好之人或是需要之人也只是暗中寻找,找到了也只是默默地收藏着而已。 “没想到五殿下竟然带了如此贵重之物前来。”萧茗池语气暗含凝重。九漓皇帝能够拿出这么贵重的舍利子来交换纤莲草这事怎么看怎么不简单,至少她也才近期知道这纤莲草可以治病救人的功效,而九漓对肃宁的某些事也太熟悉过头了吧。不过也不排除九漓皇帝是在碰运气,毕竟任何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延续生命,尤其是帝王。现在她需要知道的是九漓皇帝到底是从哪里听到此番消息的,照现在的形势来看,能够知道这纤莲草底细的人只有救过她的那名医。 “不,舍利子虽然贵重,但主要讲求的也是一个缘字。此物与九漓无缘,倒是能够全了长公主的意愿。”临浠态度真诚,萧茗池心里不快但见此倒是舒缓了几分。 “既然五殿下有如此诚意,本宫也着实不忍心拒绝。”萧茗池微微抿唇一笑,“不过这交易怕是五殿下吃亏了,肃宁的纤莲草还可以再获得,而这舍利子可是只有一粒而已。” “长公主莫要再说其他,在下并不吃亏。”临浠神情稍微放松了些,他的父皇还等着这东西续命呢。 不久前游歷在外的他收到了来自父皇的信件,信中言说让他拿着这舍利子去肃宁换取纤莲草,起初他还弄不明白父皇这么做到底为何,但是知道这纤莲草的神效后立时明白了。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皇会知道肃宁珍宝的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看萧茗池的态度应该也是近期才知道纤莲草的如此功用,而且在此之前世人对于纤莲草的认知也仅限于一种奇特的植株而已,难不成是有人向父皇提起过? “那好,五殿下可莫要反悔。”萧茗池也有意将计就计揪出肃宁皇宫中的内鬼,这国与国之间可以用战争、利益来解决矛盾冲突,即使输了也不觉得可耻,若是让对方的细作在国内自由来去,那么当权者也只能够用无能来形容了。 “长公主放心便可。” “刘协。”萧茗池望了桌上的锦盒一眼转身去唤门外的刘协,刘协闻言立马进了来请示萧茗池的吩咐。 “公主有何事吩咐?”刘协低垂着头,面上很是恭敬。 “你且去鑫殿将另一株纤莲草取来。”萧茗池冷声吩咐道。 “是。” 刘协依言去鑫殿取纤莲草,面上也没有显露什么疑惑之色,毕竟这是长公主吩咐的事,他无权知道,也不能好奇。 刘协还没到鑫殿便遇到了从御花园那处过来的萧素烟,行了礼后本打算继续办事,不想萧素烟所言却是让人震惊不已。刘协无奈只能返回玉池殿,萧素烟紧随其后。 此时还未进入玉池殿的门刘协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冷汗,四公主擅自将皇室珍宝赐予了那位救了长公主的医者,恐怕长公主又要大怒一番,到时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个奴才。 萧茗池见刘协这么快折返回来脸上显出不解,但看到其身后的萧素烟时脸立马沉了下去。 “皇妹见过皇姐。”萧素烟微微屈膝行礼,目光瞟向临浠。 “这位便是刘公公所言的皇姐的贵人吧,素烟有礼了,多谢公子救了皇姐一命。” “公主不必如此。”临浠回了一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皇妹,这是九漓五皇子临浠殿下。”萧茗池强行压下心里的不适缓了下脸色说道。 “五殿下,这是本宫四皇妹萧素烟,让你见笑了。” “无碍。”临浠摆了摆衣袖,端的一派风流儒雅。 “皇妹到此来是有何事?”萧茗池尽量以平和的声调问道,萧素烟突然到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不过是妹妹将那株剩余的纤莲草赐给了救了皇姐的那位医者罢了,妹妹特地来此向皇姐说明一下。”萧素烟虽蒙着面,但那双眼睛却是笑的分外明亮。 “你说什么?你竟然将萧氏的珍宝随意赠与他人!”萧茗池也顾不得临浠在场,闻言立马暴怒起来。 “皇姐息怒,这里还有五皇子在呢,还有,妹妹这不是主动来与皇姐告罪了吗?况且这萧氏的纤莲草又不是不可以有了,皇姐何必如此动怒,而且那位医者救皇姐时便提了这么个要求,当时皇姐的情况不容乐观,妹妹也是不得已才答应的,现下妹妹不过是按照约定办事罢了,不然我萧氏皇室的信誉可就会被人说道不过尔尔了,于皇室千般不利。” “好!四妹妹还真是顾全大局!”萧茗池稍微冷静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且先回去,本宫还有事情要办。” “皇姐既然这么说那妹妹便先行退下了。”萧素烟这么说又让萧茗池的怒火上涨了几分,这萧素烟次次与她作对,看来非得除掉这贱人不可了,不然她还能有几时的安静可言。 “看来事情不尽如人意啊。”萧茗池的脸孔因为生气显现出不自然的红色,她虽极力压制怒气但眉宇间还是透出了几分戾气来。 “事情的确超出预料之外。”临浠无奈苦笑,千辛万苦跑来肃宁却是得到这么个结果。 看来本宫也与这舍利子无缘。”萧茗池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原则的。这舍利子是圣物,损失无缘便是无缘,做的多了反而会坏事。 “长公主这么说也不一定,在下愿意将这舍利子送与长公主。那医者救了长公主一命得了那纤莲草也不过是与之有缘罢了。”临浠感嘆着说道。 第35页 “五殿下有何要求?”萧茗池并非愚蠢之人,自然知道五皇子也是有所求的,而且既然五皇子都那么说了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长公主哪的话。”临浠谦和一笑,“在下能否向长公主索要一株纤莲草?那也是萧氏的珍宝,而且在下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嗯,五殿下与九漓皇帝的恩情本宫记下了。”萧茗池点了点头,对于其中可能暗含的诸多事宜,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明说也能够清楚。 临浠告辞后萧茗池压抑的怒火全数爆发了出来,刺杀她的刺客还有偷了绶印的刺客还没有抓到,还有碍眼的萧素烟的挑衅,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情不佳。 萧茗池没有去找萧素烟的麻烦,这让她很是吃惊,不过还没有等她吃惊完频繁又烦心的来自萧茗池的报復差点压的她喘不过起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化解不了的大事,萧茗池的能耐还没大过她去。只不过她想感嘆一句,当属下的果然是最辛苦的,当主子的却是自由自在又自由自在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37 君和隐赶了两天三夜的路总算到了昭延的边境。现在已是深秋时分,肃宁那边虽然转冷却也不像昭延这里一样早已结了厚厚的冰霜。 君和隐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对昭延不同寻常的秋冬嘆息一声。主要是自己真的好冷,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昭延的其他两季都挺正常,就是这秋冬两季很是奇怪,就是很冷!马上就到冬天了,真正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秋天都那么冷冬天的话更不用说…听说昭延禁地背后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看来他採集药草的难度又上升了一阶,真特么的艰辛。 又花了三天的时间的时间终于到了昭延的都城京都。君和隐找了一家人客栈打算休整一番然后第二天动身前往昭延皇室的禁地。果然有座大冰山坐镇,这京都比其他地方又冷了一些。其实这样的冷度对于正常人来说倒是还可以的态度,但是对他这种病患来说就差了一个档次了。不过好在还可以忍受,而且还要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生病! “谁?”晚上君和隐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主要是室内温度突然变化,让人不由警觉,这里是原身的老巢,不小心一点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 屋内数个黑衣人站在君和隐的面前,场面一派肃杀。 君和隐立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萧茗池的人追来了,萧素烟说好的那什么善后,还真是…差评! 月光自窗外照射进来,屋内朦朦胧胧一片。 为首的黑衣人瞧见突然剧情行清醒的君和隐不由一愣,迅速回过神后继续做未完成的事,朝君和隐的药箱下手。 君和隐立即向那数个黑衣人攻去,虽然他看出了这群不善的傢伙对他没有杀意,但是他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东西岂能够被人这么随随便便地抢走! 结果很明显,君和隐落了下风,毕竟以一对多嘛,如果他还是康健的话,那么结果就另当别论了。然后,君和隐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将他努力了大半个月的成果给抢走了。 君和隐气急攻心一口乌血喷了出来,他是不是该庆幸那些黑衣人没有以取他的性命为他们的目标之一。 君和隐从地上站了起来,胸口的闷痛煞是折磨人。细小的汗珠从额际冒了出来,原本便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孔更加苍白。 君和隐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对此次事故做总结分析还有以后到底要怎样再弄到一株纤莲草。 其实他已经细细研究过了那纤莲草,若是人工养活的话十有八九会失败,但也不是不可能成功,这得看培养的技术还有运气。而且他有的是时间,就不信他努力之后还养不活一株!也许纤莲草生长需要的苛刻条件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对于今日的抢劫事件君和隐也只能小小地哀嘆一声,不是他的终究不会是他的,而且现在他已想到应对之策,倒是无所谓了,但是这东西连累了他受伤还真是…倒霉!他本来就脆弱,如今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君和隐这么想着身体显得更加疲惫,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竟然忘记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今儿晚上没有易容!谁特么想得到今晚上有偷袭的活动啊!要是暴露了…呵呵…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君和隐纠结了一下下便不纠结了,毕竟原身也是有靠山的人,如今这靠山就是他的了,再不济就叫临渊带着他去隐居几年,等天禅暮回来了他也就解放了。 君和隐费了些许时日打探清楚了这禁地的相关事宜,然后不费多大力气地就潜了进去。其实真的是那些看守禁地的人员不给力,一个个的菜鸟似的简直弱爆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禁地背后那么大一座雪山,里面又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谁特么的没事往那里凑啊,除了他这个为了给生命找点刺激的傻子还有谁! 虽说知道百早暮就在这禁地中,可君和隐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了一小簇,毕竟这禁地里面危险着实多,什么毒蛇、毒蟾蜍、毒花草简直是小意思。 君和隐在禁地里呆了三天才採到百早暮的果实,一共五颗,够用了。虽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他的病情又加重了着实让他高兴不起来,他简直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向全世界宣告:年轻人就是要勇于挑战生命的极限! 君和隐才潜出禁地便病倒了,都说医者不自医,他也只好认命。 原本他是沿着来时的路走的,可是走着走着就出问题了,他…不小心迷路了。头渐渐变得昏沉,视线也变得模煳,但是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去找正确的道路。也亏得他运气好,天刚亮他便站在了来时的那条道路上。然而出去后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便栽倒在了路上,果然指望这个破身体真的只有失望一说,奈何他还不能换! 君和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竹屋内,屋里的陈设朴素典雅,不过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直觉告诉他他以前来过这里甚至在这住了不久的时间,但事实上他真的真的没有来过此处,这个处处透着怪异感觉的地方。 也许是原身熟悉的地方也不一定,毕竟原身的记忆多少对他有点影响。 正当君和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人影推门进了来。君和隐定睛一看,正是那日他在肃宁皇宫偷看到的那位贵人,至于叫什么他便不清楚了,而且他怎么在这里,而且明显是他救了他。君和隐眸子微微眯起,望着迎面走来的人。 “先生醒了,先吃药吧。”临浠走了过来温声说道。他出了肃宁皇宫后便接着游歷,不曾想半路竟然救下了救了肃宁长公主的医士。 “多谢阁下相救。”君和隐回以一笑,伸手接过了临浠手中的药碗,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麻烦阁下了,不知阁下名姓?” 君和隐虽然见过这位贵人,但是也不会傻到去跟人说:嗨哥们,我见过你!这怎么听怎么傻气!况且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他眼里一切陌生人都有可能威胁到他,更何况莫名出现在昭延禁地附近的这位贵人。 第36页 “在下浠。”临浠温和一笑,“其实在下在肃宁的皇宫中见过先生,只不过先生貌似并不认得在下。” “原来如此,不知长公主可曾好些?在下因为有事没能等到长公主醒来便走了,倒是不知了之后的情况。”君和隐露出歉疚的表情,心里却是在诽腹,几天前萧茗池还派人抢了他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长公主已无大碍。她醒后不久在下也离开了肃宁皇宫,具体的也不大清楚了。”临浠轻轻摇了摇头。“在下听说先生游歷各国行医者仁心,不知在下能否也与先生一道?在下浅薄,也喜好游歷各处,自当增长见识。且在下十分敬佩先生,若能够与先生成为朋友也是在下之幸。” “这…阁下不必如此,随意便可。”君和隐笑了笑。虽然本来还是陌生人的两人突然结伴而行怎么看怎么有猫腻,总不会是他的魅力太大了吧!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防备别人的事做,这浠也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他无所谓了,反正一路有人陪着也省得无聊。况且这人怎么看都不简单,谁会没事往禁地跑啊,彼此心照不宣,多留个心眼便是。 “你可知这里是哪里?”君和隐打量了屋内一遍后问道。 “不知。”临浠摇了摇头,“当时我就了夏先生后走了不远便见到此处屋子,那是夏先生病的着实厉害,所以便带着夏先生来了这里,不成想此处是个空屋,也乐享其成。恕浠无礼问一句,夏先生怎么突然昏倒在山上还病成这样?” 君和隐闻言笑了开来,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不过是去采个药,没成想染了风寒,可是当时不容我休息,倒是没想到将自己拖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君和隐只想感嘆一句,这数日以来他已经被救了两次了,想当初都是他救别人,如今这反差……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 君和隐挑着能说的说了,他对对面的人还是挺有好感的,温文尔雅,除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昭延禁地附近还救了他之外,一切好说。 “夏先生虽然对医术有很大的追求,但也得注意身体才行。” “多谢阁下关心,这个自是会的,不过在下也不太敢保证啊!”现在君和隐也没觉得身体有更多的不适,恐怕修养个一两天便好了。不过他那还剩十年的寿命怕是要缩水了。他已看淡了不少世事,对于死亡倒也没有多少惧怕,只是怕没等到天禅暮的到来自己就game over了,这也太对不起自己许下的承诺了。 经过两天的修养君和隐已是恢復如初,浠倒是很会照顾人,因此他对他的好感也是噌噌噌地往上涨,排除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并要求跟随他外一切都还可以。不过浠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儿,也不知道他所为又是因为那般,不过以他的能力而言应该是能够应付的吧,若是此人真的威胁到他,他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先生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就恰巧遇到先生还救了先生?” 君和隐闻言迴转过头来,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是为什么?”君和隐笑笑,接着道:“其实在下觉得没必要纠结那么多,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总会出现,不是吗?” “嗯……”临浠闻言一愣,“先生说的是。” “不过我还是向先生解释一下为好,免得先生误会。”临浠歉意一笑,“在九漓皇宫时我便注意到了先生,知道先生也是云游四海时便想与先生一起,不成想先生走得太快,是以我追上先生时刚好遇到先生出事。” “原来如此。”君和隐笑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小人了,不过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该是要谨慎些。他与浠萍水相逢,彼此都不知根知底,到底会少一份信任,而且他刚好是不会太轻信别人的人,虽然浠确实有恩于他,但他这多年的做派一时子也是改不了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38 当君和隐下了山进了城他才有那么一丢丢的真实感,差一点点他就死在那山上了。也许是上天觉得他良善或者是可怜他没几年可活了索性放过了他。不过管它如何呢,他可是个无神论者! “先生大病初癒,又走了这许多的路,不如先找处地方歇息吧。”临浠临望了眼京都的城门说道。 “如此也好。听说这京都很是繁华,也不知是何种模样。”君和隐面上虽依旧带笑,但内心却是有点不安,他想应该是他怕被发现所以才会这样吧。这么想着,原本无事的左胸口隐隐泛着疼痛,像是抗拒着什么东西一样,很是奇怪。 两人说着便到了城门口,不成想这城门口的盘查甚是严苛。君和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君朗去了战场也不忘防内,果然心思谨慎细緻,也难怪能夺了先皇的大权去。 “昭延出战靖岚怎么看都有点不同寻常,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临浠临小声嘀咕起来。君和隐听了有那么一两分的惊讶,直觉得临浠临这人敏锐地有点可怕,毕竟昭延的意图现在还没有曝光,昭延与靖岚本就不和谐,此时出了战事也正常,此为合情合理的事,谁会作他想。 “哦……是吗?我虽然常年居于山上,但对各国之事倒也有所耳闻,这昭延靖岚之间的牵扯太过复杂,如此也没什么。”君和隐睁着眼睛说瞎话,同时悄悄打量临浠临的表情,对方只是略微蹙了眉头,那情绪掩藏在了眼中,竟是看不透多少。君和隐并未小瞧过临浠临,恐怕这厮也是个善于掩藏的货,不过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大概吧。”临浠临想不通也便不想了,反正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他虽然身为皇子,可却是被排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其他皇子之间的斗争虽然不祸及他,但终究少了他的位置。 “走,那家客栈好像还不错,去看看吧。”君和隐不再纠结,看到一家装饰低调却又尽显奢华的客栈便指了给临浠临看。他虽然是个穷人,但是这种地方还是去得起的,毕竟有人帮忙报销路费嘛。而且外出办事这么辛苦,总得好好对待自己吧。虽然不能将公差当作旅游,但好东西可不能错过了。 “先生,这客栈旁边便是花楼,你我身份去怕是不合适吧?”临浠临出声阻止玉都客栈旁边便是花楼,生意好像还不错。他自幼洁身自好,那种地方自是敬谢不敏。而且看玉都客栈生意那么红火,恐怕与这客栈有行暗通款曲之事。 “秦娥坊?看样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君和隐笑容扩大了几分,“浠临可是觉得这里有不妥当的之处?放心吧,你我皆是有点能力之人,怕那作甚。而且这玉都客栈门面正经,想必也不会过分到那里去。你我不必因此委屈自己。” 君和隐一番话意有所指,临浠临被说的脸颊泛红。 “先生说的是。” 两人一进客栈便被店小二热情有礼地带到了一旁的空桌上。君和隐看出了一点门路,这大堂里坐着的大都是些享受美食之人或是像他们一样的儒雅之人,恐怕那客栈的雅间才是有猫腻的地方。君和隐直嘆这店小二有眼里,看得出他们是正经人,看来这家店的东家也不简单哪。 第37页 临浠临点了菜后君和隐也点了自己喜欢的菜,那东西着实贵,看得他都不由得肉疼,要是使这些菜的钱去买生菜来自己做,***够摆好几桌了。 “不知先生过了这京都后打算去往何处?”菜还没有上来临浠临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事实上他很想结交夏冰,此人不但医术好,品质也不错,与他也有许多可以交谈的地方,要是能够成为挚友就好了。 “我啊?这个不确定。我都是一边救人一边采草药的,算是居无定所在外面乱晃悠吧。”君和隐略一思索后说道。为临渊配的药还差几味没有找到,不过大体方位他已经确定了,只等着去采了。 “那就是没有目的地乱走喽?”临浠无奈一笑,“先生还真是随意。不过这外出□□本也就讲求一个舒心自在,增长见闻的,也不能被那许多规矩给束缚了。” “嗯,你倒是有心了。”君和隐笑出了声,对临浠说的话也颇为贊同。“对了,你那管笛子是防身用的吗,我瞧着也不像是真正的笛子。” “这个啊确实是防身用的。”临浠将腰间的笛子拿了下来,“不过我也喜爱这东西,武器和乐器融为一体也正合心意。”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不过我看着你这周身气度倒是更像个弹琴的。”君和隐也是懂琴之人,对同样喜爱乐器的人自是多了几分喜爱。不过心里头对临浠也多了几分顾忌,毕竟他坐实了对方会武功一事,果然此人不简单。 “琴瑟我也喜爱,不过相较之下还是这管笛子来的好,既好携带又可随时抒发胸臆。”临浠笑的温润,眼里也透出对这乐器的喜爱,让那周身儒雅之气多了份活泼。 两人说话间菜也上了来,所幸这些东西也是对得起那些付出的银两的,虽然君和隐有所挑剔。不过谁让他是个现代人呢,这古代的菜式可是少的可怜。但看临浠的模样,这东西似乎已经很美味了。 吃好之后两人很快就结帐离开,毕竟旁边就是声色场所,到了晚上可就不如白天这么安静了。 不过两人还未踏出客栈大门便被隔壁门口的吵闹声吸引了去。君和隐自己说过他对八卦不感兴趣,除非八卦自己送上门来。 “呸!小贱蹄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老娘花钱将你这小乞丐给买回来,不好好给老娘赚银子反倒还给老娘玩儿逃跑?活腻了吧!” 躺在地上一身脏污破烂衣服的孩子死命反抗着压住他的两个龟公,一张污秽的小脸满是倔强,连鸨母踢踏也没发出痛唿的声音。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客,有人还两眼放光直说那孩子是个好苗子。 君和隐嘆息一声,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的思想观念里容不下那么低俗骯脏的事。 而且这古代花楼妓院的存在是合理的,既然如此那就得有其高雅的一面,至少这丑恶之事不能摆在明面上。 现代的那些高级会馆俱乐部不是就做的很好,而且他还去逛过呢,有对比就有评价,没办法。 “这秦娥馆倒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手段似乎有点上不了台面?”君和隐直接开口,没做那些迂迴婉转的姿态。 因为这鸨母一看就是个直肠子的人,你跟她饶弯弯恐怕只会把自己绕晕吧。明明一句正常而富有暗示性的话她愣是会理解得那么肤浅。 “哼!还有人敢管我秦娥馆的事?”鸨母停下踢打咒骂将脸转向君和隐,一张化了浓妆的脸孔上尽是怒气,“是你?你胆子倒是挺大!” 君和隐隐忍下心中的不适暗自退后半步,那鸨母脸上的粉快要抖到他的面前了。还有那粗暴的态度,啧啧,不敢恭维啊。 “鸨母这话未免太猖狂了些,这天子脚下这做生意至少也得顾及一会门面,也让各位客官好做人。而鸨母这行为不是□□裸的挑衅那又是为何?”君和隐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眸子里的神情也越发柔和,而说出的话确实如此尖利。 “你!你倒是个好小子!”鸨母一时语塞,脸上的怒气有蹭蹭蹭往上涨了几分,“敢管老娘的事就得知道后果!” 鸨母一示意,身后站着的护卫便就到了君和隐的身前。 “鸨母这是何意?在下也是好言相劝,天子脚下动手怕是不太好吧。”“哈哈,老娘这秦娥馆到今天还真没人敢来触霉头,公子还是第一人呢!我看公子长的俊俏,就是管事太多,不讨喜!” 看热闹的人立时后退了数步,临浠虽然担心君和隐但也知道他此番作为必有安排也不便去插手。眼睛落在那个还在挣扎的少年上,临浠有点想不通君和隐这么大费周章的做法。 众人正担心君和隐不敌时,原本现在君和隐面前的两个护卫突然倒地,众人见此皆被吓了一跳,临浠也不例外。 “鸨母,有些人可是比那些个有权势地位的人还要可怕。”君和隐勾唇一笑,临浠竟然觉得有那么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你!”鸨母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的手下倒的如此突然,人虽无事,但是看着他们那痛苦的样子实在令人唏嘘。 “鸨母,我想要那小少年,鸨母是给还不不给?”君和隐决定将高调进行到底,那少年看着也着实可怜。 “呸!老娘花钱买来的人儿也是说给就给的?这样岂不是灭了我秦娥馆的威风?”鸨母虽这么说,但是始终是底气不足。 “是吗?”君和隐微眯眼眸,突然按着那少年的两人也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众人更是吃惊。鸨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身边的人倒了四个,下一个恐怕就是她了。 “鸨母思考的如何了?”君和隐放柔了声调,模样与之前的别无二致,又是那个柔和的人了。 “你、你把老娘的手下怎么啦?我要报官、报官……”鸨母颤颤巍巍地说着,眼里尽是惶恐,君和隐不由唾弃一声,贪生怕死。 “报官也没用,在下怎么会给鸨母你这个机会呢。不过鸨母若是把那少年给了在下,在下既往不咎。”君和隐说完朝那少年走入,迎着那双带着惧怕又有些倔强的眸子,君和隐心里很是不适。 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模样与此相似至极,那眼神如此神似,不过那孩子却是因他的照顾自己不周最终病死了。 那段时间他为父母之事烦忧,没能将突然发病的他送往医院,说实话他对那孩子有很大的的愧疚感,只可惜这孩子不久之后就死了。 君和隐找了一家还说得过去的客栈住下。他也不怕那那秦娥馆的人来报復,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做了坏事尤其是这种事如果逃跑的话实在太掉价了。 “小二,麻烦你帮忙去成衣店给这孩子买几件合适的衣服。”君和隐将钱递给店小二,小二看他俩穿着华贵也不敢怠慢,忙应声下去。 “先生为何为了这孩子闹那么大的动静?”临浠皱眉不解地问到。 “该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吧。”君和隐笑笑,也不多言,直接将僵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放在了床上。 第38页 “麻烦浠临为我去弄些热水来,我先为这孩子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嗯,先生如此医者仁心,浠临果然没有看错人。”临浠没有多问救人的缘由,迳自出了门去。 临浠走后君和隐便开始为那少年检查身体,那少年刚开始还不肯,但在君和隐的淫_威下还是屈服了,只能乖乖地任由君和隐摆布。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临浠抬着盆热水进来问到。 “刚才麻烦你了,也没什么大事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你且去歇息吧,有事了我再唤你。”君和隐说着接过临浠手中的热水,开始用毛巾沾湿了为那孩子清理伤口。这孩子身上几乎没一处是好的,所幸没怎么伤及内在,不然还真是麻烦。 “那先生有事再唤我,我先出去了。”临浠也不多留,其实他也有事情要做。 君和隐细緻地为那少年处理伤口,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的衣服也买了来了,君和隐又吩咐他去准备一桶洗澡水。 等到一切做完已是过了个把时辰,君和隐望着眼前干净清秀的少年,眉眼微弯,透着喜爱与宠溺。 “你可有名字?”君和隐边为对方上药边问到,语气尽显柔和。 那少年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君和隐不喜欢对方这种沉默阴郁的样子,这样子的少年应该是快乐的阳光的。 “我……我没有名字。”那少年沉默一会终于憋出这几个字,蜡黄的小脸也爬上几丝红晕,“谢谢你。” “举手之劳。”君和隐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若你不嫌弃我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那少年闻言抬起头,眼中撩起了丝丝波动,復又垂下了头,“嗯。” “那便叫夏玙桑吧,识字吗?”君和隐这么说眼里露出一抹哀痛,却又转瞬即逝。他真的是将这个孩子当做了替代之人,不过真心以待又有什么区别。 那少年又摇了摇头,脸上也阴沉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倔强。 “那以后我便教你识字?你呢便拜我为师如何?”君和隐看得出这孩子聪慧,索性收了当作弟子,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培育出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也能了却他的一个遗憾。 少年惊得勐地抬起了头,君和隐知道这古代对于拜师一事极为看重,不过在现代不也是这样? “如何?”君和隐再次问到,嘴角的笑又温柔了几分。 “徒儿拜见师父!”夏玙桑确定君和隐不是骗他的,急忙跪下身来磕头,其间牵动伤口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别的什么反应。 “这礼呢算是成了,为师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你且带着吧。”君和隐将在天禅暮那里坑到的一块暖玉玉佩递给了夏玙桑,眼里带着宠溺的笑。 “谢谢师父!”夏玙桑红了眼眶,动作笨拙地将玉佩系在了脖子上。 “这玉是圣洁之物,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夏玙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下了决定,他这一生只为师父而活,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如今他将从新来过。 第二天一早君和隐准备带着夏玙桑去见见临浠,顺便从他那里为夏玙桑讨点好东西,毕竟也算熟人了。 敲了好一会门没人答应,君和隐见情况不对直接撞门进去。结果呢扑了个空,临浠并未在里面。 正当君和隐猜测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刚好望见了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竟然不打一声招唿便走了,啧啧,还真是没礼貌。”君和隐无奈地说道。 浠临说他有急事须得回家一趟,还说若是下次遇见还结伴而行。君和隐撇撇嘴做无所谓的态度,萍水相逢,也算相识一场,如果下次还能遇见那也算是缘分了。 只可惜这里是古代,交通通讯什么的都不发达,遇见的可能性还真小,也就说了玩玩吧。而且他用的并非真容貌,他以后遇见能认出他来才怪。况且浠临的身份并不简单,他自己可是懂得明哲保身,若是牵扯进他们的争斗中去那可就麻烦了,他一向不喜欢麻烦。 临浠虽然不在了但是这路嘛还是要赶的。君和隐打算一直北上,去往靖岚与昭延的边界。那里虽说有战乱,但是他需要的药草就在那里,有什么办法啊。 两人在京都呆了两天便立马上路了。这昭延的秋天简直折磨人,才深秋时节就堪比深冬,不下雪比下雪还冷,那霜可是结了厚厚的一层。 唯一好看的就怕是禁地后的那座雪山越冷越发散发冰冷圣洁的气息。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39 休整了半个月后,昭延便对靖岚发动了进攻。 君寻听取了君和隐的部分作战意见,决定将军队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向亭州进发,一部分向闽州进发。前者由君寻带领却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只是将靖岚援军大部分的视线吸引停留在亭州。亭州是亭满闽三州防守最薄弱的,一般人都会加强对亭州的防守。 而君寻反其道而行之,先让军队突袭闽州,而另一支军队则拖住援军,来个声东击西。 为了不引起靖岚的怀疑,君寻带领的军队先前往亭州,另一支军队在后行。而且此军队人数不能过多,多了势必容易暴露。总得来说有很大的危险。 不过君寻这人也敢挑战此法,如果成了,昭延军队必会省下不少精力。 卫崭是先锋营的将领,被派遣与大将军杨史去攻打闽州。君和尘作为先锋营的“菜鸟”,去往闽州自不必说。 君寻安排的战术很成功,在秋末时节昭延军队便占了闽州大部分郡县,如今一路厮杀下来也只有一个郡在死守。 亭州那边也做的很好,援军基本被困在亭州郡县,进退维谷。若是前去援助闽州,亭州便完了,昭延拖延靖岚的军队人数占了军队总人数的六成多;若是不去支援闽州,守得住亭州也会失去闽州。攻打闽州的人马虽不多,但胜在精良。大将军杨史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手下又有许多勐将,靖岚几乎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最要命的其实是援军还未到达闽州,昭延军队便一鼓作气地将亭州占为己有了。 “圻郡的太守还不打算出城投降吗?这么死守了城门数日,内里怕是一片狼藉了。属下佩服他的骨气,可他这骨气未免太过了些,为了不让铁蹄踏城,甘愿牺牲那么多将士的生命。圻城内里现在怕是早已没有了粮草,坚持不了几日,真不知道那太守是忠还是愚。”卫崭直接道明了圻郡现在的状况,其他的将领也点头了点头,表情都带了些不屑和烦躁。圻郡所有的郡县只有圻城还没被攻破,若是圻郡太守不那么顽固,圻郡早就是昭延的囊中之物了。 “已经数日还未攻下圻郡,拖的久了也不是好事,先整顿好我方兵马,最迟后日一定要拿下圻郡!”杨史略一思索直接下了命令。今日收到来自君寻的亲笔书信,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拿下闽州。 昭延去往亭州的军队人数虽与靖岚军队人数差不多,但昭延精英多数来了闽州,时间久了必然对在亭州的大军不利。而且马上就要入冬,不宜再激烈作战,所以时间更为紧迫。 第39页 “是,将军!”众将高声答道,语气里尽是坚定,对拿下闽州势在必得。随后众将便退出了营帐,各自去安排事情为明日的攻城之事做准备。 “卫崭,你留下。”杨史出声叫住了卫崭。 “将军,可是有何事?”经过数月的血腥厮杀,卫崭成熟稳重了不少,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将领。原本也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如今更是镀了一层“真实”的光华。 “明日你带领先锋营的进行突击,配合正面攻城的军队。你对明日出战有何看法?”杨史长得刚毅,一双眸子尽显锐利,整个人气息内敛,却无时无刻不散发威严,这就是疆场战将。 “末将觉得可行。如今圻郡虽然表面固若金汤,但内里终究不成气候,想必我军攻势再勐一点,圻郡便会溃散。”卫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一想到明日又可一战,简直热血沸腾。 “你可有什么好的突袭法子?”杨史接着问到。前几次攻城,因为条件不允许也便没有突袭一说,如今经由卫崭说出来,这法子也许能成。 “这法子也只有刚才末将所言的声东击西之法。让圻郡内的守军皆被我大军吸引战力,然后我们先锋营的藉机偷潜入城,擒杀城内反抗之人。”卫崭实话实说,现在确实也没其他更好吧法子了。这个法子虽然费劲了一点,但是做成了也算有效。 “嗯,罢了,明日且一试,若是不行,直接毁了圻城!” 卫崭闻言一愣,随即便又恢復过来,“是!将军!” 对于圻城这种难啃的骨头,不能收服便只能毁了。 “你且退下吧。” “是。” 卫崭一路边思考边回了自个营帐。 “将军您回来了,杨什长等人求见您,此刻正在帐中等候。”守门的小兵见卫崭回来便将事情禀报给他。 “夏凌他们回来了?本将这就去见他们!”卫崭面露愉悦之色,此次出征他倒是好运气,得到三名有才能的手下。杨立为人稳重纵观大局,成九武功高强,而那夏凌精于谋略,此次攻占闽州的不少计策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不久前他们被派出去察探圻城的情况,不知会带回些什么情报。 “卫将军。”君和隐等三人见卫崭进来急忙下跪行礼。 “不必多礼,如今圻城情况如何了?”卫崭迫不及待地问到。 “卫将军,事情有点复杂。”杨立语气颇为严肃,用眼神示意了君和尘。 “回将军,圻城的情况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复杂。属下与杨什长成大哥爬到附近的山峰去观看了圻城现状。圻城貌似并没有出现我们所说的无粮草的状况。”君和尘将所见的都说出来,眉头皱的有些深,却并不凝重。 “什么?”卫崭闻言一惊,这么说来他们明日出战一事怕是不行了,“这样子的话明日出战怕是会着了道。” “将军不必着急,夏凌已有计策。”杨立见卫崭这般模样急忙出声说道。卫将军为人亲和,平易近人,对待将士们极好,这几日又为了攻克圻城一事而不得好好休息,所以也不忍心再逗弄他。 “哦?何种计策?”卫崭凝眉出声问到。 “属下这几日观测天象,想必不日便会有一场大雪。以圻城的地势看,下雪对于我们攻城绝无好处。只要我军停止攻城,圻城的军民便可喘口气,等待援军的到来。” “想必是那太守想等来满洲的军队或者是援军的救援。援军倒是不用想了,彻底地被我军拖延住了,所以他寄希望的只有满洲的军队。” “而且那太守这么拼命地死守圻城应该是有收到过来自满洲刺史的书信,他们不日会增派援军。那太守怕是急疯了才会相信,不过这情况也不容他不相信。亭满闽三州远离靖岚朝堂,争利之事只多不少,若是满州想援助闽州早就派兵来援助了。而且满州现在还未被我军染指,这满州刺史的打算怕是等亭闽二州被攻克,到那时援军就只用志愿满州,利用援军死守满州,再夺回亭闽二州。这样子既解决了政敌又可将保护羽翼靖岚援军为己用。而且再只剩下满州的情况下也许靖岚朝堂还会增派援军,到那时我军想攻克满州就有大问题了。况且冬至将至,我军也不能再厮杀下去,满州便可藉此休整,再来杀我军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这满州刺史竟然有如此阴暗的想法?”卫崭不可思议地问到,眉眼间是深深的忧虑,看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也可这么说。结合满州刺史所做的诸多事情,能这么做也不奇怪,他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圻郡必定会被占领,而他也有出兵过去帮忙的理由,一切都合理。而且这毕竟是官场争斗,当然阴暗。虽然这只是猜度,但是离事实也相去不远了。” “那你刚才所说的计策呢?”卫崭也想不到该如何,圻城一战太过棘手,能想到的办法都不奏效。 “攻心计。”君和尘略微勾唇一笑,“我军边攻城边散布谣言,满州刺史假仁假义,并未想真正救援圻城。圻城如今消息闭塞,又怎么能辨别真假,随便我们怎么说都行。到那时动摇了圻城军民坚守的决心,还不怕攻不下城。也许这法子以前用处不大,可是在如今他们处于绝望的边缘,这计策的伤害加成可是很高。任何一颗可疑的种子皆可击垮人心。” “之后我军撤退,让他们有个思考的时间,想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然后我军再频繁攻城,最后就是收割人头的时间了。” “不过这事必须得在三日内完成,若是下了雪,这计策也只能是说说而已,我军实力大打折扣,这样子还不如不战。”君和尘语气变得很是严肃,虽然带了个假面,但也没妨碍他表达该表达的情绪。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那今晚便准备好,明日一早便去攻城,我先去于大将军说明。” “不,今晚正是好时机。这秋日夜色暗沉,要虚张声势最好不过。由我们先锋营的先去散布谣言,过了今晚,明日大军全体出动,让圻城军民更加害怕,计谋一成,圻城也就攻下了。” 卫崭略一思索眉眼间出现喜色,“成,本将现下就去请示大将军,你们立即去整顿先锋营的兄弟,咱们今晚大干一场!” 说完卫崭便吩咐了其他将士去调遣先锋营的士兵,他们几个则对着地图又细细研究了一遍。 先锋营人虽不多,但是却个个精良。其头目卫崭虽然入军不久,但其能力素质却是让人佩服不已。整个营整顿好不过用了半刻钟,一切事宜处理好之后众人便向着圻城方向进发。 攻城的最佳时刻是凌晨时分,那时军民多数陷入睡眠,是偷袭的最好时机。 先锋营众人潜伏在圻城东城三里外的密林里。今晚上的月亮到时很给力,既能照亮前行的路,又不至于被敌人发现。 圻城戒备森严,但若是细看也可看出一些端倪。那些个士兵早已不如之前那么有精气神,估计全凭意志支撑到现在。 第40页 “咱们此次主要是为了干扰敌方,速战速决,完成目标便成。”卫崭看了看已是灰濛的天,朝着后面的将士打了个手势然后率先沖了出去。 “不好啦!昭延的军队攻过来了,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守城的靖岚士兵见到大片的火光立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先锋营的士兵在圻城士兵的攻击范围之外,好整以暇地看着圻城城楼上架起弓弩的众士兵。 “圻城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是快些投降较好,等到那时我们昭延军队进驻圻城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杨立释放出些许内力大声喊到,先锋营的众人立马应声大喊,气势磅礴。 “哼!投降?若是我们想降何必等到今日。你们昭延军队啃不下圻城这块硬骨头找什么藉口,我呸!”城楼上的副官同样放出狠话。 “是吗?好像我们昭延军营近日也流传着将有援军来支援圻城,那可是弄得我军将士很不安哪。明明一块将要入口的肥肉却又要飞走,还真不痛快。” 杨立说完这话明显看到了那副官瑟缩了一下动作,看来今日的计划怕是很容易就能够完成。 “既然你们知道有援军即将到来,我圻城将士有岂会投降,少痴人说梦!”那副官额头已是冒出了不少冷汗,不成想昭延军队已对圻城了如指掌而且看现在的趋势,那所谓的援军怕是不会来了。 不过现在只要做的是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全凭这救援的意念支撑着,若是连这个念头都崩了的话,这圻城也就等于进了昭延的口袋了。 那副官想的倒是不差,只可惜因为情急疏忽了这原本就是昭延的一条计策而已,而且他们已然入套。 “你们不是向满洲请了援军了吗?恐怕那些人是不会到了。满闽二州斗的厉害,谁不希望自己好别人不好。”说到这里杨立还大笑了几声。 “他们与我们同样是靖岚子民,在敌军前又怎会让敌军狂妄嚣张!”那副官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见到身边架着弓弩的小兵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由一眼瞪了过去,“出息!” 双方一直在那里僵持着,趁乱出去侦查情况的君和尘已回到了队伍中。 “情况如何?”卫崭退到队伍后方询问君和尘探查到的情报。 “属下已就近考察过,的确适合火攻,之前因为天气干燥,此计谋只是鸡肋,毕竟会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失。如今即将降雪,此计正好。而且火攻圻城也有好处,至少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而不是像圻城一样负隅顽抗。” 卫崭闻言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原本他们的计划便是一边散布谣言一边查看地势,如今两者均已完成。 “圻城的各位将士还是快些投降吧,不然以后会发生什么可就不一定了。最好来个屠城,若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可以吓唬吓唬人。”卫崭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看那些人的样子倒是不打算这么做了,那后果就由他们自己去承担吧。”卫崭说完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众人立马掉头离开。 那副官看着离开的昭延将士不由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们执意攻城,那么己方有要耗费不少物资了。 他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想到这儿那副官立时脸色更沉了,当看到一旁带了恐慌绝望表情的将士时立马醒过神来。 原本昭延军队此番到来并非攻城,而是乱我军心,想到这那副官一阵后悔,只可惜昭延达到目的了。 果然第二天昭延军队便大肆攻城,不过半日圻城便被全线突破。整个圻城被烈火焚烧着,火舌无情地吞吐着,那些坚决不投降的军民尽数葬生在火海中。 第二天一早天上便下起了大雪,圻城肆虐的火焰渐渐被冰雪压制下去。 火攻圻城这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昭延军队一鼓作气将圻郡其余的城池也尽数拿下。 至此,闽州的战争彻底结束。 过了数日,昭延军队便将闽州事宜安排妥当,寻亲王也来了书信,说不日便可撤兵到闽州凉城集合。 “卫崭小子,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杨史生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欣赏的笑。 “将军谬赞了,这也多亏了末将的几位得力手下。”卫崭也不敢居功,将君和尘几个的事一一明说。 “他们可都是些可塑之才,尤其是那个夏凌,好像亲王也很看重他。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可事实的确如此。”杨史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花白鬍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如今虽是御前先锋,却也只担了个副将之职,待得寻亲王归来,本将向寻亲王奏请封你将军之职,以便统领更多的将士,你手下那么多良将,不用可不行。” “多谢将军!”卫崭闻言自是高兴,不过也没忘乎所以。 其实他上战场除了家族的关系之外也是有一颗报国的雄心的,他发现战场上这种挥洒热血的战斗非常地适合他。 君和尘操练完后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彼时他正在擦拭自己防身用的锋利断刀,神思却已经到了天外了。 数日前他收到央儿的来信,说是他的哥哥君和隐找到了。天知道他当时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说以大局为重而不是跑去找人见上他一面。 当初君和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后来他消失了央儿才把一切都告知他,他才明白一切,也真正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果真是姨母的孩子。 不过有一点他是生气的,那就是君和隐记得好多人和事,却独独忘记了他还有他与他之间的所有事。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人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他会重新让他记起他,重新认识他。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孩子了,相反他可以保护他了。 “夏凌,发什么呆呢?”杨立一进来便揽住君和尘的脖颈,“这一仗打的甚是憋屈,希望下次能够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他虽是有个职位,为人却随性,对君和尘很是照顾,不仅因他是寻亲王安顿过来的,还因为他确实被被人欣赏的资格。 “放开你的手。”君和尘颇冷淡的声音脱口而出,手里几下擦拭完短刀便将其插入了刀鞘中。“杀敌固然爽快,但是用计谋获得最大的胜利可能更有成就感。” “喂,这话谁教你的,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活络。我们可不比你,喜欢打打杀杀也算是当兵的乐趣。”杨立自是知晓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了君和尘一句。 君和尘闻言沉默了下来,一会后又道:“我师父。” 君和隐确确实实能算得上他的师父,虽然他们相处不过短短数月,但他教给了他不少东西,也让他变得更加明智。 “你师父倒是个厉害人物。”杨立笑了笑,也同样拿出自己防身的短刀出来保养。 “你那短刀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很我们的有点不一样啊,更精美也更锋利。” “我师父送的。”君和尘嘴角溢出一丝浅笑,看得杨立一愣一愣的。 第41页 这把短刀是君和隐送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不过具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他见过的最锋利最精美的短刀。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师父这么疼你。” 杨立说着成久就进了来,他那大块头的身板倒真是会给人带来压迫感,纯力量的士兵也是很可怕的。 “你可算回来了,过来,帮我保养保养。”杨立挥了挥手中的短刀朝着成久喊到,成久倒也听话,直接走了过来接过了杨立手中的东西。不过他那张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就一沉默寡言的形象。 “那天在凉城的战斗中你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养好了,没多大事儿。”杨立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脸上却是有些愤恨的神色。想他也是一个混迹军营多年的老兵,竟然被平民偷袭中招,还真是tm的耻辱。 “杨大哥,现在已经入冬,这伤口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君和尘出声提醒,“我想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此类事情,先找个法子去应对才是,不能杀平民也不能让平民伤害到将士。” “嗯,与我遭遇同样事情的士兵挺多,是得想个法子。”杨立沉思了一会,又道,“不过眼下得专注于入冬的打算了,咱们昭延秋冬季本就偏冷,如今这点冷度还不算什么。大概我军休养到冬末便会再次出击,那时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大干一场了。” “的确。”君和尘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战争尽快结束他也能尽快见到君和隐。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40 不日君和尘便率领军队来了闽州与闽州的昭延军队会合,前往亭州的军队没多大的损伤。总体而言,昭延攻下闽州并没有浪费多少兵力,而且闽州是个极佳的地方,向北可以攻占满州,向东可攻占亭州,背后又有昭延作为后盾,总之地理位置超级好。 君寻不日便召了各方将士去开了会议,除了总结此次作战的各方面事情还有商量冬末再次出击的事宜。 众将士高兴地来高兴地去,大家都在期待冬末的出击。拒内线传来的消息,靖岚朝堂有生异变,这不正为他们制造了一个进攻的好时机。 开完会议后君寻便遣人去唤了君和尘来,此次君和尘所为虽有点幕后的意味,但其功劳却是毋庸置疑。 “寻亲王!”君和尘单膝跪地行礼,经过战争的洗礼他变得更加成熟了些,身上也多了许多血腥味儿。 “起来吧,你倒是没让本王失望。”君寻喝了口茶,用欣赏的眼光上下大量着君和尘。 “王爷缪贊。”君和尘答的不卑不亢,至于心里的不喜早已能够被很好地藏在心中。与虎谋皮,可得善于伪装。 “嗯。”君寻淡淡道,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一旁的桌子,“如今进入冬季,双方休战,这闲暇时日倒是挺多。” “亲王有何事请示下!”君和尘自是听得明白君寻的暗示,心里正琢磨着君寻要让他做什么呢。 “你倒是聪明。”君寻露出一个儒雅温和的笑,似乎心情很好,“你有本事,又做过斥候,本王派你去打探消息最适合不过。我军要减少伤亡,就得多忙活忙活。” 君和尘略微抬起头时恰好看到君寻的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君和隐。 说实话,若是仔细观察,好像君和隐更像君寻一点,但是君寻与先帝也与他和君和隐一般长得相似,倒也没什么。 “属下定会办好这差事。”君和尘倒是不介意君寻派给他这么个任务,与其大冬天的呆在军营里,不如外出去磨砺一番。他自身能力强,但是还是缺乏经验,缺少见识。 “说实话本王看你这番气质倒是有点像本王皇兄,他同样优秀能力卓着,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君和尘闻言有些许惊讶,倒是不怕君寻识破他的身份,而是君寻这般怀念的语气。不像敌人,反像故友或是情人。父皇与寻亲王有权力之争众所周知,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属下并不及先帝分毫,当年先帝带兵灭了数国的风采着实让属下敬佩。” “你说的倒是是实话,好了,你下去吧。” 君和尘依言退下,虽然君寻表面没有什么,但是他还是能敏感地察觉到君寻的情绪变化。 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哀凄,总之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君和尘退下后君寻发起呆来。 这一生他做错了很多事,对皇兄的误会,对自己还有皇兄子嗣的赶尽杀绝。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君和尘,若是那厮有雄心有魄力定能从他的手中夺取皇权,这样子他当是喜闻乐见的。这江山本来就是他的,若是他强势归来,必会是昭延一代优秀的帝王,昭延必定如虎添翼。也不用担心皇兄一手扩展的疆土没有人去延续其繁荣。 至于君和隐,那是他最为愧疚的人,他的亲子,他不仅没有将其抚养成人,还亲手将他杀死。如今他是昭延地位最高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悔恨他一无所有。 君寻回过神来,轻轻地嘆息一声,丰神俊朗的脸颊又多了几分憔悴。 “寻亲王对你倒是看重。”杨立、成九刚从练兵场回来,看到君和尘便拉着他闲聊起来,三人一起朝着火头营而去。 “没什么。”君和尘表情淡淡,“对了,一会回营帐后我有事与你们说,是寻亲王安排的。” “好。”杨立虽然职务比君和尘高,但仍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脚步。不过君和尘本身也有这个资本,他就像一盏明灯,吸引着看见光明的人靠近。 一场大雪后的夜晚,君和尘、杨立、成九三人伪装好后便出了凉城。三人先去了满州,之后才去援军驻扎的亭州。 靖岚的军士不如昭延的耐寒,此刻军营一片萧索,更兼之失了闽州,士气更是低落。君和尘三人花费了半个月多的时间大体绘了满州的地图,又分析了从何处路线进攻为好,之后又去了亭州。 今年风雪颇大,倒是有几分瑞雪兆丰年的味道,于双方开战也很有利。昭延物资丰厚,于是更是占了利处。 41. 君和隐本欲五日之内到达昭延与靖岚的边界,然后将那里的药草扫荡一番。不成想边界是到了,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弄病倒了。 原本他的病就没有养好过,此刻病倒也情有可原,不过染了风寒却是比现代可怕多了。 “阿嚏!”君和隐揉了揉鼻子,再将身上的棉袄给紧了紧,“不成想我也有如此虚弱的一天。” “师父,这是林家嫂子给熬的鸡汤,您喝点,呆会儿喝药。”夏玙桑伸手碰了碰君和隐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好歹烧退了,昨日可是吓死徒儿了。” “好了好了,为师这副身子骨为师早就习惯了。”君和隐无奈地笑笑,“这汤倒是不错,替为师谢谢林家嫂子。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又好心地收留了我们,如今大冬天的,你多递点银钱过去给她。” 第42页 “弟子已经给了,不过却是硬塞的。”夏玙桑脸上带着明显的暖意,“弟子一直以为只有师父才是心善的,现在看来这世间好人很多呢。” “你这孩子!”君和隐脸上都是宠溺,夏玙桑似乎把他想的太好了,看来他还是摆脱不了之前流浪的阴影。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伴随着的还有林家嫂子无奈担忧的声音。 “这孩子出生不久,又受了冻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我与媳妇儿好不容易从战乱的地方逃亡至此,媳妇儿生下孩子便去了,我不能再让我的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男子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又似有磕头的声音传过来。 “大兄弟可别这样!” …… “玙桑,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能帮忙的去帮一下。”君和隐揉了揉太阳穴,自从男子带着孩子出现后,他便有一种预感,那孩子恐怕并非普通人。 “是的师父。”夏玙桑走了出去,门外传来了他们的交谈声。 君和隐又想起了那段在祭离殿的日子,在天禅暮送他出来之前他脑中浮现过诸多关于未来的画面,似乎总有一天会变为现实。 那时他还不清楚画面中的年轻帝王是谁,如今想来该是君和尘。而他,是一切发生的诱因。 整个事情发展的如此不可思议,他也有想过如果他避世不出是否可以避免诸多事宜,只可惜如今已无反悔的余地。 他似乎在天道的轨迹中身陷下去,无法避开这些纷争。 外面的对话仍未结束,君和隐也等不了了太多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过一旁的雪裘披上便走了出去。 “师父,你怎么下床了?”夏玙桑才进来便见到这一幕,心里勐地吓了一跳。 “那男子呢?”此时已没有了那男子的声音,君和隐不由疑惑地问道。 “林家嫂子将他带去了正屋烤火,但是那男婴怕是不行了。徒儿看了一眼,那小脸蛋儿都冻青了,唿吸也很微弱。”夏玙桑说着嘆息一声,他这几天跟着君和隐多少学了点医术,懂得一点。 “是吗?我亲自去看看吧,希望那孩子无事。”君和隐拢了拢身上的裘衣,在夏玙桑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你便是小哥口中的师父?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那男子见了君和隐便急忙冲到人前,接着直接跪了下去,他那怀里的孩子倒是被呵护的挺好。 “你先起来,让我看看孩子。”君和隐示意夏玙桑将人扶起来,又与林家嫂子还有她的孩子打了个招唿。林家嫂子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君和隐一笑置之,并未多言。 那男子将孩子递给了君和隐,脸上的表情急切担忧。 “不愧是做父亲的人。”君和隐在心里道,然后顺手揭开了襁褓上头挡风的布巾,查看孩子的情况。 那孩子脸颊青紫,紧闭着眼睛,只余微弱的唿吸,君和隐不得不暗道一声这孩子生命力很强。若是普通的婴孩,在这饥寒交迫、天寒地冻的时节早挂了。不是他感性,而是这是事实。 “我有法子救这孩子,你们放心吧。”君和隐温和一笑,之后不顾众人迳自离开回了屋子里。夏玙桑急忙跟了上去,到门口时却被君和隐拦在了门外。 君和隐边走边为这孩子输送内力保暖,小傢伙的脸色逐渐恢復正常,而君和隐却是满头虚汗,脸色更加苍白。在生病期间这么使用能力,怎找死二字了得。 君和隐将小傢伙放在床上,然后再从脖颈上取下自己一直佩戴着的吊坠。这东西可不简单,他有感知这东西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那吊坠此刻正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君和隐将吊坠放在小傢伙的额头上,顿时光芒笼罩住小傢伙全身。 待得光芒退散,小傢伙的脸色已经是白里透红的了。那睁开了的眼睛有着漆黑如墨的瞳仁,整个眸子清澈透亮无暇。 君和隐将吊坠戴回去,伸手捏了捏小傢伙的脸颊,嫩嫩的滑滑的,好可爱。 “天禅暮不就后就会来找你,而我的承诺距离结束似乎又近了些。”君和隐笑的温柔,让苍白的脸孔多了几分灵动。 当男子见到自家孩子模样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其他人也是被震惊的哑口无言。明明上一刻快被阎王带走的孩子,这一刻却是鲜活地笑着看着他们。 “夏先生神医在世,请受小人一拜,小人甘愿为夏先生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这个倒是不必。”君和隐急忙扶住男子,嘴角微微裂开,“你只要好好养着他就行了。” “我的孩子命大,小人定会好好待他!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男子也不在乎其言夸大,脸上带着父母对子女特有的宠溺笑容。 “对了,这孩子唤什么名字?”君和隐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定是没被取名的,不过总得有个代号嘛,不然乖别扭的。 “小人还未给孩子起名,这孩子与夏先生有缘,不如夏先生帮忙起一个?”男子一脸感激,期待地望着君和隐。 君和隐只觉得满头黑线,他这算是无事找事吧。这古人起名字颇为讲究,不是吾等随便就能驾驭的。不过试试的话应该还可以吧。 “这孩子确实与我有缘,我也便不推脱了。不如唤冰融,寓意着一切苦难终将被克服。”君和隐说着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觉得自己起名字还是有一手的,夏玙桑这小子的名字不就很不错? “小人鄙姓曲,以后孩子便唤曲冰融,小人替孩子多谢恩人。”男子一脸激动,眼眶早已湿润,“小人与妻子从逃亡那天起便没这么高兴过,他娘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曲大哥,不必客气。”君和隐望了那孩子一眼,小傢伙似有感应地回望了君和隐一眼,然后朝他咧嘴一笑。 “对了,曲大哥是从那边逃出来的,那边战况很是激烈?” “其实我们算是被靖岚的那些士兵给逼走的。昭延大军攻城,靖岚军队的将领为了不让我们百姓拖累他们总是将人赶出城去,也不管人死活,城外面又在打仗,我们无处可去,到处不得安宁。”男子越说越悲悽,到了最后却只是重重地嘆息一声。 “原来如此。”君和隐若有所思,难怪昭延攻打靖岚各国都不怎么尽全力,原来是早就研究透了靖岚民心,还有各国对昭延攻打靖岚是件理所当然的事的心理。 各国对昭延的野心虽有猜测,不过倒是不怎么敏感,这该不该算昭延表面工作做的太到位,迷惑效果一等一的强? —— 到了亭州后,君和尘三人分了任务各自分散做事去了。 君和尘伪装了一番进了亭州一座小县城里。顺利地混进城里边后直接进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跟店小二交谈了几句后便被引到了一间房内。 屋里早有人在等候,那人见到君和尘的到来神情立刻变得严肃恭敬。 第43页 “尘公子。”尹祈准备站起来行礼,却被君和尘阻了。 君和尘走到尹祈的身边坐下,“京都的事进展地如何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待得昭延和靖岚之间的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便可以行动了。”尹祈动作随意了些,迳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年风雪颇大,倒是个祥瑞之景,明年肯定能大赚一笔。你若是想好了要做些什么买卖揽钱,尽管说便是。” 君和尘看着尹祈那副笑面虎的脸孔,沉思了一会说道,“你精于商业算计,这个买卖随你定,只不过这次重心得偏向九漓,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尹祈爽快地答应,目中精光闪烁。“九漓是几个国家中最难渗透的,如今事宜都准备充分了,倒是有点期待呢。” 尹祈笑的甚是放肆,“对了,此次你急招我过来不会只是说这个吧?” 尹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君和尘人远在战场,怎么还有闲心操劳这操劳那的。 君和尘闻言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许,看得尹祈心里暗暗吃惊。几年来这厮都绷着个脸,谁也没见他笑过,如今这虽不是笑,却也难得了。 “皇兄他……被找到了。”君和尘说着神情晦涩起来,整个人都沉寂了几分,“只不过发生了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 尹祈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后又欣喜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说这都有点难以置信,明明已经消失了的人却真的又出现了。原本他们也放弃了找人,毕竟翻遍了整个天下都没有找到关于君和隐的线索。现在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人还活着比什么都让人高兴。 “嗯,不过多久皇兄便会到靖岚来,这里正值战乱,你回去多派些人来保护他。” “行!父亲和大哥要是知道了这个定会十分高兴。”尹祈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当年虽然是君和隐掩埋了皇子身份潜在尹家,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情却不是假的,“三妹”既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的兄弟。 “不过皇兄失了些许记忆,尤其是……关于密谋的,你仅只派人保护他便可,其他的以后再说。” 君和尘想到这里就郁结,君和隐忘记的记忆恰好都是他与他有交集之后的,怎么想怎么让人郁闷。须得想个法子让他记起自己,然后永远不会忘掉! “怎么回事?”尹祈有点不好受,这种正兴奋的时候突然被泼一盆冷水的滋味不要太爽,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只有自己能体验。 “具体不清楚,当初皇兄受了重创,想来是后遗症。”君和尘也只能这么解释。 “嗯,如此我会如实转告父亲和大哥的。” 之后君和尘又交代了尹祈一些事情,然后出了客栈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准备与杨立和成久会合。等到冬至的时候将会有一场大战,他是时候崭露头角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41. 转瞬便到了冬至,昭延在充分备战后再次向靖岚发动了进攻,不过半月便夺了满州两座中型城池,然后直逼华郡主城华城。 君和尘直接被君寻任命为副将,率三万人马去攻打华城。其主要目的是拖住华城主力,然后昭延另派一只军队绕到华城后方,攻打其他的城池,最后对华城形成包围之势,两线作战、前后夹击。则满州可破,不过这却是个冒险之举。 这数日君和尘屡次进攻华城,分散华城军士的注意力,以杨史将军还有卫崭带领的军队已经尽数暗度陈仓。 “以前几次的经验来看,这华城实属易守难攻,更何况如今甚是谨慎,没有丝毫松懈,要攻破难啊。”杨立微微皱起了眉毛,却不见过多烦恼,“夏副将,该怎么办?” “等。”君和尘淡淡道,“成久前两次带兵分别攻击华城的北门和东门,东门外有一片密林,利于伏击,守卫也比较松懈,可以从此处突破。” “确实如此,不过副将要等什么?”成久不解地问道。 “莫非是回春后的第一场春雪?”杨立思索片刻后说道。这几日气温回升之后骤降,天边的云有聚拢之势,恐怕所言不差。 “嗯。”君和尘说着瞥了一眼外面,“大概明日下午便可。今晚上整顿好兵马,明晚进攻华城。为杨将军一行拖延时间,最好一举歼灭。” 说到为何昭延军队会冒险进入满州腹地,这其中倒是有些渊缘。 邙城是华郡的粮仓所在,主城华城的粮食还有周边的几座城池的粮食均是由此处供给,刚好前不久邙城的城主突然暴毙身亡,事情便是从这里突发转机的。 邙城的人简直愚蠢,竟然将此事给瞒了下来。邙城百姓倒是相安无事,内部高层却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尤其还是在这战事吃紧的时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因着前几日君和尘几人探查了亭、满二州的情况,对这次机会的把握倒是恰到好处。 第二天日暮时分,天空真如君和尘所说下起了雪,而昭延军队也整装待发。此次依旧是声东击西的战术,将守城军士尽数引至北门,而潜伏在东门密林中的军队趁机攻入东门,快速结束战斗。 “会些功夫的与我爬城,□□手在后掩护射击城墙上的敌军。”君和尘说完便带着人沖了出去。 城墙上的守军见有人影急忙射箭抵挡,职位较高的士兵直唿上当,急忙吩咐人去叫援军。 昭延的□□手个个精英,很快就牵制住了城上的守军,为爬城的士兵拖延了时间。 “华城东门被攻破了,副将有令军队转至东门支援。”单骑走马来的士兵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昭延士兵迅速且战且退,然后向东门移去。 “去东门支援。”负责领兵的成久指挥着士兵。 昭延军队从北门撤退后城上守城的副官也接到了东门的求援信号,但却没有去东门支援,只是召集剩余的士兵撤回内城。东门一旦失陷,华城外城很快就会被昭延控制,死守内城再说。 但华城的官员还没缓过劲来便接到邙城城主暴毙、昭延军队兵临城下的消息。 “混帐!邙城城主暴毙数日却至今才被人知晓,简直为华郡再添冰霜!再这样下去华城必破、邙城必破,满州危矣!”华郡郡守焦躁地走来走去,脸色凝重。 如今外城被昭延控制,华城有兵也出去不了救援。 好一招瓮中捉鳖。 华城外城被控制后,昭延军队便闲下来不再进攻。 一则如今此支军队只有两万多人马,要拖住华城的军队还要不让其发现他们人少因此展开疯狂的反击。 二是整顿休养这一支精锐军队,待得另一支军队拿下邙城控制住华郡的粮食命脉,满州要攻破也就简单了。之后这支军队完全可当做先锋攻打亭州,另一支军队休整完毕后再来个两军会合,一气呵成拿下亭州。 三则亭州所在的援军已经赶来,其最先目标必是华郡,然昭延大军并未全部出动,到那时与留守军队一起给援军来个夹击。再加上彼时邙城已被攻破,邙城的昭延军也可以分部分兵力来对抗援军,反正无论怎么做对昭延都是有利的。 第44页 果不其然第二天靖岚援军便到了已被攻破的两座城池下,而昭延军队也结束守株待兔的战略与敌军酣战起来。 其间还不忘放进一小股一小股的援军供华城外城的士兵歼灭。冬日作战靖岚本就不如昭延,哪有不败的道理。说实话靖岚的军队也不是太差劲,只不过是昭延挑了个利人不利己的时机发动进攻而已。 因为援军还要分部分兵力援助亭州,所以救援的兵力就只有一半,但是却被昭延在不损失多少的兵力下歼灭了大半,最后靖岚援军只得弃了华郡,然后撤退至离亭州不远的郃郡整顿兵马查探情况。 此时邙城也被攻破,而君和尘也带领着自己统领的军队联合另一支军队对华城进行最后的进攻,数万顽抗的士兵死在刀戈下,数万没逃出去的百姓被俘虏。 华郡之战在不损失多少兵力的情况下大捷。 而靖岚国君听闻又丢失了一郡气的差点晕过去,只能大唿再派援军过去。 “若是再失一城一郡,尔等全部处死!”真是不知战场险恶的君王。 “将军,邙城是整个满州重要的粮仓,如今邙城被夺,郃郡也受到不小的影响,得速战速决才行。至少得在援军到来之前夺回邙城,不然郃郡危矣!虽有亭州作为后援,可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靖岚军队的副将张知指了指案上的地图,神情甚是苦恼。 “不急,如今要解决的是郃郡内政问题。那几只老狐狸在也难怪靖岚城池连番失守。”王重凡嗤笑一声,他最看不惯这些追名逐利之辈,靖岚沦落到如今地步,恐怕说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他们在敌军先来之时便弃城逃跑,这不正是在给昭延送城池吗?不战而屈人之兵,还真是贪生怕死的鼠辈! “那几位大人已经被抓了送入了地牢,属下与将军一同前去。” —— “此次前来的援军将领王重凡倒是个难缠的主,亏得靖岚还能有此良将。”之前与君寻一同前往亭州诱敌的将领之一颇惋惜地说到。 另一位将领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良将又如何,靖岚那样子能把他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别开玩笑了,留着也是浪费。” “这王重凡的确是一名良将,不过怕是要死在战场上了。”隔了一会君寻出声言道,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让人可怖。 “以此人性格怕是容不得内部有半粒沙子,现在恐怕正处理内部事物呢。我方不如趁这个时机加把火,挑拨他们的利益关系,让郃郡多乱乱才好。”君和尘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脸上带了些笑意,但语气却有那么一点点血猩的味道。 “如此……甚好。”君寻看了君和尘一眼,眼里多少带了点欣慰,出征他国能得此深谋机智的人相助,着实是如虎添翼。 “卫崭听令!” “末将在!” “此事交由你去完成。”君寻说完又转头面对杨史,“杨将军,你尽快整顿兵马,最好给郃郡军士来个出其不意却又毕生难忘的突袭。” 不过半个月,郃郡便彻底沦陷在了昭延军的铁蹄下。而靖岚良将也在捍卫郃郡律城的过程中身受重伤,剩余的援军且战且退撤到了亭州。 君和尘所说的这把火其实挺简单,到要实行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人心这种东西不好言说,恰巧这就是君和尘想利用的地方。 满州各城官员关系复杂,各种利益相互交织,如今兵临城下,大多数人只顾着保命。如果许之利益,再来些挑拨离间,这事也就成了。 满州两大郡华郡、郃郡被攻破,其他的小郡被攻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因为昭延的攻势太勐,驻守在亭州的援军也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只能拼命加固亭州的防御。后来到来的援军也只能进入亭州,来保护这三角区的最后一道防线,然后伺机夺回满闽二州,收復失落的城池。如果让昭延军突破亭州进去了沔州,那么靖岚是真的危矣! 昭延军在吞併完满州后倒也不急着进行下一轮的军事行动。不仅因为这到手的几座城池需要安排妥当,还因为靖岚军现在的状况。 自昭延与靖岚大战以来,靖岚无一战告捷。如今援军又到了,他们血洗前辱的意念正浓厚,而且亭州为靖岚最后边防线,靖岚军怎会不尽力将其死守住。所以现在并非作战的最佳时机。 不过对于此就必须要让昭延军先沉住气,多消磨几个时日,将靖岚军士的战意挫掉,然后再来个一举歼灭,这样子靖岚军战败的局面是无法挽转了。 42.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42. 这天正好到君和尘值班巡查,看着不復往昔繁华的街道只能在心里暗嘆一声。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结果,而他必须走上这么一条路,成为一个至高无上的人,夺回自己的一切,守护自己发誓守护的人。 “那边何事喧譁?”君和尘回过神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回禀副将,好像是两天前进城的一名医士还有他的弟子正在为百姓还有将士们看病呢。此人医术高明,许多人都被他的医术给折服。”回话的士兵笑的一脸憨厚,“昨日属下也去找那大夫看过,确实厉害,副将若是有空也去看看,挺好的。” “这么厉害?”君和尘望了过边一眼,而后敛眉沉思,不一会儿便又恢復了原状,倒是嘴角不经意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等一下换班后本将就去瞧瞧,看看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君和尘有点小激动,不过没激动多久就熄火了。本来换班后有时间去休息,但是却被君寻给叫到了营帐里。 “寻亲王。”君和尘规规矩矩地行礼,将心里的不悦尽数隐藏,露出最寻常不过的一面。 “嗯。”君寻也没多废话,指了指自个身边的位子让君和尘过来,“如今亭州守的固若金汤,你觉得该用个什么法子攻破这亭州才好?” 君和尘闻言看向君寻面前的地图,“靖岚军死守着亭州不过是要护住这三州与沔州往来的唯一通道琉城而已,沔州与这三州之间隔了一条沔河,亭州之处的琉城正处于沔河的下游,那里河流平缓,不似满州沔河所过处俱是波涛汹涌,能过得去的只有琉城这一处。” “寻亲王请看这里。”君和尘指了指亭州外的一个地方,“这里是琉城的城郊,这有数万亩良田,可如今这里的百姓因战乱都逃走了,现在初春时节,正是春耕的时候,这些田地定没有人栽种。而靖岚军失了邙城这个粮仓,军粮方面必定有大问题,大概会拨一批士兵去将这些荒废的土地耕作起来,到那时亭州守军该是会松懈。不过我们能想到的敌军也能想到,若是他们不这么做,我们也可以略施小计让他们这么做。除此之外我们也要将满闽二州的无人之地耕作起来,虽费了一些兵力,但对我军也有颇多益处,既得了粮食又把打下的城池内化,何乐而不为呢。” 君寻静静地听着君和尘说着,接着自己又说道,“你有何法子?” 第45页 “我军也春耕,一则可为长久的战事增加补给,二则靖岚军见我军如此多少会松一口气,但同时也会增加守卫力度,尤其是在春耕期间,防止我军突袭,不过我军也可如此。” “此次我军不用主动出击,让靖岚军来反击我军最好。亭州守卫固若金汤,若是出了这亭州可就不好说了。靖岚军收復失地心切,我方只须弄些算计在里头,一切将会很简单。” 君和尘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原本想去找人的,不过却被君寻给耽搁了。对于此事他倒没有多急,他有的是时间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只要君和隐不在消失就好了。 “君和隐……皇兄……” —— “师父,这是一位军官托人送过来给您的东西。”夏玙桑提着一串羊肉进了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咱们有好吃的了。” “羊肉?这可真是贵重。”君和隐倒也没有言说什么推脱之词,他在这城中免费为这里的军民看病,有偿也是件好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夏玙桑将东西放置好,又转过身来帮君和隐捣弄药草,“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进山採药啊?” 君和隐看着夏玙桑闪动的眼眸觉得可爱至极,不自觉笑出声,“不急,等春日真的到来了再进山也不迟,那时好货才多呢。”比如蛇啊蜈蚣啊等等。 “哦,”夏玙桑有点小失望,“那徒儿就趁这空闲时间多学点东西。” “如此甚好。”君和隐满意地点了点头,“交给你的那套剑法练得如何了?” “一切谨遵师父教导,徒儿并未偷懒。” “行了,看你的医书去吧,为师这便不用你帮忙了,我能应付得过来。”君和隐拍了拍夏玙桑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前方桌子上的医书。 “是,师父。” 见到夏玙桑变得活泼生动的脸孔,君和隐感到欣慰非常,这小傢伙可不能总是生活在黑暗中啊。 君和隐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君和尘,这个原身的弟弟。照他的推测,他人应该就在昭延军中,只是他不知道对方长啥样,根本就无从找起。而且这人肯定易了容,也许只有彼此见过才能知道。 其实两人已经见过了,不然怎么会有人主动送东西给他们,只是君和隐不知道罢了。 再则他这副易容之前的样貌君寻肯定认得,如今他孤身闯入敌人的势力范围,不危险才怪,凡事小心再小心。而且原身和寻亲王还是亲父子呢,却是因为某些原因落得个相残相杀的局面,怪可惜的。 半个月后邙城爆发了瘟疫,昭延军队大部分撤了了出去,只有染病的士兵和民众被留在城中。为了隔绝病源的扩散,昭延军队只好一把火烧了邙城。那些被留在城中的人皆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 可惜不幸的是,有消息传出昭延军中依旧有士兵相继死去。又过了半个月,病情总算被控制住,但是昭延军已无往昔的那股锐利之气。 因着此事靖岚大军甚是高兴,弄清事情后立刻集结了军队出击,将昭延占领的城池都夺回来,将昭延军赶出国土。 “徐将军,如今时刻万万不可出兵。昭延突然爆发瘟疫这事本就值得推敲,切不可贸然行动!”王重凡竭力谏道,他之前吃了败仗丢了数座城池,如今威信已不如从前,令他更是苦恼烦躁。 “哼,败军之将何必再次妖言惑众。现在天赐良机,正是我军拿回气势的时候,休得多言。”徐将军并未听取王重凡的意见,执意要出兵。王重凡也拦不住他,只得在心里重重地嘆息一声。他有预感,此次靖岚一旦出兵,必将有去无回。 不得不说王重凡的直觉很准,靖岚军队一路顺顺利利地收回了三座城池后开始受到了阻碍。昭延军一改之前的疲态,正面迎击靖岚军,就像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个假象罢了。 “遭了!我们中计了,快撤!”彼时靖岚军正进入一座空城,与之前进入其他城池不同,这城里瀰漫着肃杀血腥的气息。 “哈哈哈……晚了,放箭!”一时间,在城中的靖岚军大部分被埋伏在城楼上的昭延军给射杀掉,有个别逃出去通风报信的成功了,但是,他们已经註定要被困死在昭延的包围中了。 “混帐!昭延军竟然埋伏在周边引诱我靖岚军进入闽州,形成包围之势,如今我军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一将领看着眼前收割人头的血腥场景,不禁这么想到。忽又想到出兵之前王重凡的劝告,心中不禁懊恼万分,却是再悔也躲不过死亡。 “想必这‘瓮中捉鳖’的戏码已经演完,兄弟们我们上!”出声的是君和尘,他分到的任务是领一支千人的精英队伍,迅速攻占兵力空虚的亭州主城。 整场战争持续了三天两夜,靖岚军全数被歼灭。至此,昭延军算是彻底控制了靖岚的三州防线。 这次昭延故意用计假装爆发瘟疫,引得靖岚军出城反击昭延。昭延便使了这招“瓮中捉鳖”,没想到靖岚还挺配合的。 —— 当在山里餵了二十多天的蚊子的君和隐回到邙城的时候,对着那依旧被在清理的战场发起了愣。在他不在的这数十天里,昭延靖岚又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靖岚士兵死的比昭延士兵要多得多,可以说这近乎是一种屠杀。他没有亲眼见到过厮杀的场面,但是也能想像得到它的惨烈。 这是冷兵器时代,是杀人平常的时代。这场面充满血腥,令人胆寒,但是在他有生之年,他也终将走上这么一条道路。 他现在是昭延的皇子,是“暗”的首领,他早已被拉入了这纷争之中,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而且他也想在活着的时候尝尝这血腥缠身的滋味,现代的框框条条束缚了他,在这里就好好放纵放纵。咳,以上只是玩笑话而已,对于一个知道自己最终结局的人来说,他还是放弃这份“咸吃萝蔔淡操心”的情感吧。除了天禅暮知道这事外只有他一人知晓,这种我知道许多秘密却无法对人说的感觉真真让人郁闷。 “你没事吧?”君和隐在愣神间听到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叫唤他,转身一看,是不久前来找他看病的某个士兵。 他的旁边还站着有点惊慌失措或者说是惊恐的夏玙桑。君和隐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多谢这位军爷。”君和隐看向满脸冷淡实则内心担忧不已的君和尘,顺手将夏玙桑给拉了过来,却是没有看见君和尘一闪而逝的复杂眼神。 “吓坏了吧?”君和隐笑着安抚夏玙桑,声音却有一丝暗哑。 “昨晚我们回了住处,那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夏玙桑顿了顿,故作坚强,“师父从昨晚便不在屋子里,徒儿担心师父出事便出来寻找,然后……” 夏玙桑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知道隐没。 听夏玙桑这么说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晚上,难怪那些收尸的士兵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第46页 “为师无事。”君和隐说着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情以后你还要经歷许多,作为为师的徒儿,你的任务可不轻松。” 君和隐说到此处略微眯起了眼睛,神情也变得悠远,看似宁静却暗藏波涛汹涌。 君和尘一时间看得呆住,没想到在他的记忆中素来温和的皇兄也有如此暗沉的一面。他一直知道皇兄并非平凡人,皇兄註定成为人上人,而他要做的就是帮助皇兄成为人上人。 如果君和隐知道君和尘所想,一定会感嘆一声,“虽然你我并非亲兄弟,但我们的逻辑思维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你才是註定成为人上人的人。” “夏副将不用善后战场吗?”君和隐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淡漠实则在发呆的君和尘说道。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不用,我只用负责打仗就行。”君和尘淡淡答到,心里却是乐翻天了。 “哦。”君和隐微微点了点头,“之前夏副将多有帮衬,不如去寒舍坐坐?我那里没被战火波及太多,重新收拾收拾应该还行。” 邙城虽然经歷了火灾,但却没有多严重,好在这简单的把戏成功地骗过了靖岚军,到底要不要对靖岚军开启嘲讽模式呢,难说啊。 “好。”君和尘点了点头爽快答应。 一旁围观的夏玙桑拉着君和隐的袖子,突然觉得气氛有点那啥怪怪的,是他的错觉吗? 君和隐带着两人向自个临时的住处行去,嘴角始终带着微笑,那永远明亮的眸子多了一抹坚决。他知道他不能再等死下去了,在他有生之年还可以活的很愉快不是吗? 一味的逃避最终不过是像那些躺在战场上的冰冷尸体一般,最后的人生意义也消失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43. “如今亭、满、闽三州已经被我军控制,只待度过沔河攻占了沔州,靖岚便可成为我昭延的囊中之物。”君寻略带笑意地扫视了座下的众人一番,随即又将视线落到地图上,“各位将军有何看法?” “沔州只剩下州郡常备军和部分援军,自琉城被攻占后沔州通往琉城的大桥便被靖岚军斩断,以防我军趁势渡河而战。我军少有习水性之人,只怕渡河作战有点难度,而且沔州军队也正在那里对咱们守株待兔呢。”杨史将军分析了当下形式,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现在的局势对昭延再次进攻极为不利。 君和尘兀自敛眉沉思,与当前的激烈谈论显得格格不入。 “夏副将有何计策?”一旁听人议论的卫崭见了夏凌的模样不由问道。当初攻破闽州以及其他城池可是多亏了他献计,次次成功而且还事半功倍,为昭延可是省了不少事。 众人听了卫崭的话停止了讨论,双眸都一齐望向君和尘。夏凌在军中颇为出名,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还很得寻亲王看重,是昭延军中一大助力。 “本将暂时也没有什么眉目。”君和尘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接着望向君寻。他知道面前的人带兵出来打仗定是有为一些细节做准备的,昭延军总不能一直被困在此处吧。 君寻自然接受到了来自君和尘的眼神,略微思索后说道:“本王本来以为至少沔州的军士也得来援助一下琉城,不成想琉城才被攻破那方的士兵便立即斩断了桥索,不过若是本王也会这么做。” 众人:“……” 当初君和尘领命攻占琉城的时候还有再接再厉攻占沔州与琉城相接的曲城的任务,只是沔州军出手太让人难以预料,这琉城才被攻破那桥就被立刻给毁了。所以呢这个任务也就不了了之了。说多了还不都是利益惹的祸,若是他为曲城城主,也会像君寻说的那样下这种命令的。 “本王也没指望能攻占曲城,若是想不到进军之法便退而求其次与靖岚签订停战协议,这三州依旧被我昭延控制,等到其他国家被我昭延纳入版图后再来屠杀靖岚也不迟。” “亲王,这……”听了君寻的话后有人立即出声,“这样子恐怕会有损士气,而且要是我军转去攻打他国,靖岚必会藉机休整,到那时也就麻烦了。” “对,亲王,若是不能趁机拿下靖岚,我昭延一统天下之路将更加困难!” …… “好了,多说无益。道理大家都懂,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想法子,诸位可别让之前的苦心白费。”君寻止住了众人的言谈,面色严肃地说道。 “是,亲王!” 众人散出君寻营帐,君和尘也跟着走了出去。 君和尘无意识地朝一个方向行去,脑子里想着君寻的那一番话。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虽然并不怎么明显。 君寻倒真是个老狐狸,在这种军队进退不得的时候还能来个算计。当初他号召军队发动战争,如今又设计让那些将士愿意为了一国大统而战。啧啧,胜仗打多了也不好啊,容易被成就蒙蔽了双眼。 不过他倒是真有自信渡过沔河,但是他的法子需要损耗不少兵力,这对昭延军来说是不利的,谁也不想死是不是。再者那些将领也是被近来的“智取城池”给迷了心神,都想要以最简单的方法来达到最好的效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其次加上君寻的忽悠,让他们倒是把这些东西给忘了。长此以往,对昭延军极为不利,虽然这也是行军打仗中的惯性思维,无可厚非。 想到此,君和尘觉得自己又被君寻给坑了。沔河君寻是一定要过去的,而方法还不是得他想。如今他算是昭延军的将领之一,这种出谋划策的事情多数非他莫属。 现在昭延军大部分驻扎在琉城,君和隐索性也搬到了琉城。他是医者,多少能帮到一点“自家军队”的忙,反正他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事实上他只是想一路跟随着昭延军打到靖岚的都城,然后去那靖岚皇宫之中搜刮点有用的东西而已。而且沿途还能看看真是血腥的“战争片”,也算是给他无聊的人生添加一点趣味。 君和尘不知不觉走到了君和隐的住处,君和隐此刻正在挑拣药草,而夏玙桑正在一旁练剑,嘴里还在念叨着他不太熟悉的药草名以及功效。 “夏副将怎么来了?”君和隐见到君和尘的到来也没怎么吃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人请进了屋子里。这屋子一如既往的残破,君和隐也没花多少心思整顿,反正也住不长久。 “难道我不能来?”君和尘反问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以。”君和隐有点无力吐槽。“这次来确实有事。”君和尘接过君和隐递过来的茶水缓缓说道,握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手指沿着君和隐触碰过的地方轻缓摩擦着,“昭延军渡不过沔河,你可有什么法子?” “渡不过?开玩笑的吧!”君和隐笑的一脸嘲讽,“昭延军可不能事事都过的顺利,军队练出来的。” 第47页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这个隐患以后会解决,得先找个好法子顺利渡过去才行。昭延军识水性的人不多,尽量减少伤亡比较好点。” “你说的也对,这个我会帮忙计划一番的。”君和隐爽快答应,法子他倒是有,不过实用效果最好的才是最好的。 “嗯。”君和尘略微低垂了头,掩去眼底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君和隐正在思索,闻言突然一愣,没想到君和尘会这么问。不久前两人便坦白了身份,但君和尘貌似对他“忘了”他很不满,还很委屈。是原主忘了他的关他个毛线啊!瞧那可怜的小眼神,这是在逼一个基佬犯罪,幸亏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不然以面前人的真姿色,不是易容的那种,还真的是符合他的心意。不过他对君和尘倒是有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且还是那么近的一棵……他曾经听天禅暮说过,吃过那种类似起死回生药的人会忘记一些最重要的人和事,难不成君和尘对原主很重要? “没有。”君和隐回答得干脆利落。他是那么的诚实,况且即使再过几年他死了他也依旧记不得什么,谁让他真的没有这段记忆呢,要怪就怪原主。 “哦。”君和尘声音里的失落之意显而易见,君和隐只能强迫自己去忽略。但是最终他还是友好地拍了拍君和尘的肩膀,“好了,记不得又如何,今后的事记住不就行了?” “你说的是真的?”君和尘突然抬起头来,眼眸晶亮却是处在暗沉的漩涡中心,让人无法忽视。 “额……嗯。”君和隐有点被君和尘的眼神震住,这暗含多种情绪的眸子让他看不明白。 “嗯。”你只能记住我一个人,不能再将之忘记。 —— “夏副将,船只还有稻草人已全部准备完毕。”杨立做完任务后来向君和尘復命。如今他与成久都成了夏凌的手下,虽然他们资歷比夏凌老,但是对于夏凌的才能他们是由衷地敬佩,从无质疑之声,比对卫崭的还要更加信服他。 “好,传令下去,今晚开始行动。”君和尘望着沔河的方向,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渡沔河的法子是君和隐想出来的,因为过河的桥索已经被斩断,而靖岚军要防备昭延军必会用上弓弩。君和隐想出了利用稻草人渡河将靖岚军的弓箭尽数消耗完毕,然后再来个以假乱真,将稻草人换成真人。 若是其他时候这个法子可能就有点冒险了,但靖岚军害怕敌军渡河的紧张心理和无法及时补给的军需物资很好地帮了他们一把,谁叫靖岚军一直吃败仗吃出诸多问题来了呢。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44. “报!”一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进城主府,“禀告城主、王将军,昭延军又攻过来了!” 闻言的几人倒是没有多惊讶,毕竟这数日昭延一直企图过河,乐此不疲,只不过这个坏消息让他们的眉头皱的更紧,“王将军,这曲城的军队人数已然不多,若是昭延军再进攻几次,曲城便只能不战而降了。”老城主重重地嘆息一声,原本便花白的头髮此刻算白了。 “不,曲城一定要守住!”王重凡眉眼凝重,目光中透着坚定,“即使耗尽曲城一兵一卒,也不能让昭延军过了沔河。” 王重凡因为受着伤并未参与过反攻满州之事,待得昭延一举拿下亭州,他只得带领残余兵力退回曲城。若不是还有昭延军在亭州虎视眈眈,他早已经自刎谢罪。自出征昭延以来,不仅没有带领靖岚军打过一次胜仗,还连带着损失了不少兵力,实在是该死! “传令下去死守沔河畔,定不能让昭延军踏上半步!” “是!” “王将军,现在该当如何?”老城主此刻也没有往昔的意气风发,他在曲城担任城主多年,自然是不想看到曲城失守。 “现下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王重凡眉头蹙的更紧,“等会本将书信一封,老城主且遣人送去沔州主城垠城,若是守不住曲城,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昭延军有备而来且来势汹汹,我们已经尽力了。这般筹谋已久的阴谋之事也只有昭延如此罔顾皇室伦理的的国家才做得出来。”王重凡脸上尽显愤恨,眼里带上了鄙夷。 “唉!可那又如何,该来的都挡不住啊。”老城主有事是一声重重的嘆息。靖岚皇室若是争气一点,国家也不会内乱不止,然后被外人找准时机拿捏,说起来谁也不比谁好,现在比的只有谁比谁强。然而靖岚表面风光无限,其实内在早已千疮百孔。每个人都知道这事,但大家就是很有默契般不去言说,各自忙各自的利益争斗去了。他们还依然幻想着活在靖岚之前的风光与繁华中。 “老城主,若是曲城守不住,您老也快些离开吧。如今此处即将发生战乱,也没人会追究。”王重凡一脸严肃地说道。曲城城主没有过多的利益缠身,直到此刻也还依旧坚守着曲城,这一点不得不让他心生敬佩。 “城主、王将军,垠城有消息传来。”一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大概是跑得太快了,此刻正气喘吁吁,“这是从垠城遣送过来的信件,请城主将军查看。” 王重凡有些吃惊,没想到垠城的城主会主动送信过来。面带惊疑地将信件打开,看过后却满面震惊,接着又流露出喜色。 “王将军,信中所言为何?” 王重凡将信封递给老城主,“看来我们有救了!” “来人,传令给严守沔河的将士,假装败落让昭延军上岸,其余人收拾行囊,咱们连夜退出曲城!”另一边。 “夏副将,靖岚那边的防守好像弱了,要不要趁机攻上去?” “防守弱了?”君和尘若有所思,“好,从现在开始正是出兵,天亮前一定要拿下曲城,这时日耗费的也忒久了。” “是!”接令的士兵有点汗颜,这几日虽没有进攻曲城,但曲城的箭矢什么的昭延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尽数收入了囊中,夏副将这话说的有够风凉的。 君和尘在人走后嘴角的绽出一抹诡异的笑,靖岚军想玩阴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而且昭延军的征战路过得太顺,也是时候来上那么一下打击了。 不过事情发生的却是出乎君和尘预料,他猜得到有阴谋将近,却没猜透具体过程。 “禀王爷,我军成功渡过沔河攻占了琉城!”禀报的士兵嘴角上扬,显得愉悦得意。 “……夏副将当真手脚利索。”君寻略微沉吟,脸上没有打了胜仗而该有的喜悦,那微蹙的眉头倒是露出一丝丝凝重。 “夏副将确实厉害。”站在君寻旁边的军官开了腔,脸上带着敬佩之情,“不过听说这次能顺利攻下琉城也多亏了有人帮忙。” “哦?还有这回事?”君寻修长的手指徐徐敲击着桌面,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第48页 “是,这是夏副将亲口说的,还说若是计成还要当面去谢谢人家。看夏副将的样子那人似乎也是个人才。” “若真是人才,倒是可以请来助我军一臂之力。”君寻嘴角绽开些许弧度,眼里神色复杂,让人看不透。 “可知那人是谁?” “这……属下不知道,等夏副将回来可让他为王爷引荐那人。” “王爷,请恕属下无礼。”那禀报的士兵还未退出营帐,闻言便插了一句,“或许属下知道那人是谁。” “哦?你说。” “那人大概是夏大夫,就是军营里一直传言的那个很厉害的游医。” 君寻绽开一抹复杂的笑,说道:“这么说还真是一个人才。” 君和隐此刻正在捣弄药材,听闻夏玙桑言说昭延的捷讯也只是一笑置之。 “对这些事你倒是上心,且去看你的医书吧。” “是,师父。”夏玙桑说完便捧了那本厚厚的医书蹲角落去了。 “为师要出去一趟看看城里百姓、还有士兵们的情况,我们也呆不了了几天,多帮帮忙也是好的。” 夏玙桑点了点头,君和隐背着医箱走了出去。其实他出去不止帮忙看病疗伤,这被攻占的靖岚城池还就有不少未曾逃出去的靖岚子民,都是些老弱妇孺,也怪可怜。不过昭延军并没有为难他们,还为他们解决温饱问题。 不过那受了战场血腥“洗礼”的精神就不大好了,他们全是昭延的俘虏,在这个时代俘虏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他们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不过既然他们还有命在,也说明了昭延军并不想以血腥来完成统一,昭延要的是精神上的服从。 君和隐现在要去做的就是安抚安抚这些经歷过战争的人的小心灵。其实说难听点就是去为他们洗脑,将他们心里的怨恨以及恐慌淡化掉。好歹他也是昭延的一份子,这种细微之事还是可以尽力去做做的。 “这是药方,大爷您只需要到在下所居处便会有人为您抓药,如今正值寒冬,得多注意些才是。”君和隐将东西递到了对面老大爷的手中,在他出来前已经吩咐过夏玙桑如何行事。老大爷只身带着两个孙子,生病的是较小的那个,整体看来一家人并不好过,他们都是战乱发生时未曾逃出去的靖岚子民。 “大夫,真是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救我的孙子。”老大爷红了眼眶,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那在绝望中显露出来的喜悦让他看起来又似活了一样。 “大爷,您不必言谢,在下作为一位大夫,这本该是分内之事。”君和隐温和一笑,随即带上了些感慨之意,“如今昭延与靖岚发生战乱,最受害的便是百姓。不过此乃天意,国无一统势必乱,如今才只是开始,然而大乱之后必是辉煌。” 之后君和隐又接连去几处难民聚集的地方诊治,呆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内他弄了不少药草,为那靖岚难民医治小疾足够了。这些人都是些老弱妇孺,何其无辜,不是他妇人之仁,只是战事的残酷总是引人唏嘘。 君和隐准备回去的时候已是将近黄昏,冬日的暮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也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玙桑,今早晒出去的药草收起了没,可别着了露水。”君和隐未进屋门便先喊道。他此时所居的地方是一家生活还算过得去的人家的小院,反正人都跑光了,正好便宜了他们。 “师父,您回来了。”夏玙桑迎了出来,恭敬地向君和隐行了一礼,“师父交代的事情徒儿都完成了。” 夏玙桑接过君隐身上的药箱,接着说道:“不久前有数人来寻师父您弟子说您不在,此刻他们正在屋里候着。” “有人找为师?”君和隐不禁皱起了眉,他除了认识君和尘外还认识谁啊,“先进去吧,莫让客人久等了。” 君和隐整理了装束后便向客厅走去,未曾想来人竟然是君寻,莫非他已经识出了他的身份?虽然原身与他是亲父子,但感知能力也不应该这么强吧…… 不过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君和隐面色不显,脚步不顿地跨进了厅门,脸上依旧是温和浅淡的笑。如果熟悉他的人见他此刻的模样,便会感嘆一句:这个淡定帝其实很紧张。此刻的君合隐就是以表面随和内心严谨的态度对待这一位不速之客,他的父亲。 “在下夏冰,不知阁下有何事来找在下?若是治病救人之时,在下定尽己所能倾力相助。”君和隐对着君寻友好地一拜,脸上是恰到好处其实略有点僵硬的笑,好在不明显,毕竟装惯了嘛。 “夏先生,打扰了。”君寻从位上站了起来,面色温和,竟是与君和隐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应该说是君和隐与他相似,君和隐年少时还不怎么明显,现在倒是像得不行。 “本王听闻先生的事迹良久,如今得空便来拜访一番,不过还真是不虚此行。” 君和隐面上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您便是寻亲王,后生对您一直心有景仰,如今能亲自见到也是幸事。”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倒是有模有样。 “夏先生不必客气。”君寻示意两人坐下谈话,“本王不曾想先生竟是如此年轻,倒是有点惊讶。” “王爷谬赞了。”君和隐谦逊一笑。 “本王倒不是乱说,本王我听说此次我军能攻过沔河,这其中便有先生出谋划策的功劳,本王还真的是要谢谢先生您。”君寻略有些深意的眸子望向君和隐,看得君和隐有点愣愣的。原来如此,他还以为是被发现了身份了呢,不曾想他是上这儿来招人才的,害他白担心一场。 “这个算不得什么。”君和隐笑笑,“在下与夏副将相识一场,这点忙总该帮一下子。” “你们认识?”君寻眸色变得复杂起来,却是转瞬又恢復如常。 “人生难得一知己,足矣,这也算是在下游歷靖岚所获吧。况且我与他皆是夏姓,也算是种缘分。” “先生也太大胆了些,战场刀剑无眼。”君寻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不过先生这种气魄倒是令人佩服。” “王爷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在做在下所能做的事情而已,我本为医士,职责所在便是救死扶伤,任何动盪之事也是不可改变的。”君和隐回以君寻一笑,脸上带着自信,不过这仅只是表面上的。君和隐心里是这么想的:按照辈分来说,他是君寻的儿子,如今与这个老爹面对面侃大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再者他老爹到底有何目的,是说还是不说,他还没有吃过晚饭呢,午饭也只吃了一个饼子,现在好饿有没有! “嗯。”君寻点了点头,面色恢復严肃,“本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来意。” 君和隐面上恭敬,心里却在嗤笑,特么终于扯到正题上来了:“王爷请说。” “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君寻说完便没了下文,但是望向君和隐的目光却是更深幽了些,不细看也看不出门道来。 第49页 “王爷这是打算拉拢我?”君和隐笑的越发温和,他觉得君寻有点自信过头了,要是他不明白他的暗示又该当如何? “先生可以考虑考虑,昭延是个不错的归属。”君寻眸子微眯,他有意这么说是暗示对面的人未来的局势。 “王爷可否与在下摆上一局棋?”君和隐不答反问,有些事情从口中说出来并不是最好的。 “好。”君寻微愣,然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眸子里的复杂之色被掩了下去。 君和隐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厅堂去取了棋具。 “不曾想先生这般年轻,却也是个爱棋之人。”君寻捻起一枚打磨得光滑的黑子,凝视片刻后落在棋盘上。 “没什么爱不爱的,”君和隐落下一枚白子,“只不过此物有颇多玄机,又能怡情养性,闲时倒是可以碰上一碰。” “哦?先生可否说说有些什么玄机?”君寻又落下一子,已无了刚才的随性,整个人都集中起精神来破解对面人的棋局。 “要说玄机,在下也没有参透多少。”君和隐笑了笑,下子却是比君寻随意多了,“在下只知二字,静与动。” “静,讲究一个谋略,敌动我不动,观事态之便,伺机而出;动,更多的是主动出击,但却不单纯以动为主,在动中迷惑敌人,布下诱敌之局,杀敌于无形之中。”说完君和隐捻起被白子围攻而死的黑子,“王爷以为如何?” “先生倒是会下棋。”君寻答非所问,眉头微微蹙起。君和隐看着对面中年人的脸孔,有那么一丝微妙的感觉,就像你坐着时空机去到未来,然后与那时的你怎么样怎么样,这种感觉还真是……难于言喻。因为原身与对面人的人真的很相像,不愧是父子! 之后两人并未再言语,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因这棋局变得严肃紧张。 都言下棋的人享受下棋的乐趣,观棋的人享受观棋的紧张,此刻那些君寻的手下就是这么个感觉,苦逼啊有没有! “本王输了。”落下一子,君寻嘆息着说道,不过面上并无沮丧失意之色,他是真心佩服对面的年轻人。 “王爷现在就言自己输了吗?”君和隐抬头望着君寻,晶亮的眸子带着三分傲气,三分自信,四分深邃。 “哦?本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黑子尽数被白子围攻,还有下下去的必要吗?”军训又扫了棋盘一眼,眼中露出些许无奈。 君和隐笑笑并不语,而是手执了一粒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只是几步,棋局中黑子的劣势便完全被逆转过来。“任何事情不到最后尚不能定论,这只是一盘棋,更何况是天下。”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自君和隐破了黑子的劣势后,君寻便一直盯着棋盘,看面上神色不显,眉眼低垂着看不清情绪。君和隐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就一盘棋吗,即使扯上天下不也是一盘棋吗,好歹说句话啊! “你……”君寻终于抬起头来,眼里神色复杂,“……很厉害。今日倒是在先生这里学了不少,若有机会,本王还会再来拜见先生。”君寻说完便告辞离去,他手下的人急忙跟上。君和隐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唱的是哪出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君和隐愣完便将视线放回到棋盘上,嘴角温和的弧度渐渐扩大,他现在也不用怕君寻死活拉他做手下什么的了,这局棋其实暗示了今后各国局势的走向,看他那样子是看明白了。这也算是他在力所能及之下帮昭延一把,毕竟他是昭延的人不是,更何况今后天下还是君和尘的呢,不帮他帮谁啊。 “这个夏冰,还真是……诡异……”君寻喃喃细语,狭长的眸子带上了许久不现的疯狂,还有征服一切的雄心,先帝未完成的事情就让他来个终结吧。 第二天君和尘便领了部分将士回齐城復命,其余人皆留守曲城。 “此战完成的不错,不过曲城毕竟与齐城隔了一条沔河,我军须得尽快打入靖岚腹地才行。”君寻面色严肃,“大将军听令,立刻率三成兵马进驻曲城!” “是!” “卫崭夏凌听令,卫崭带兵修筑过河的桥,夏凌留守军营负责训练士兵!” “是!” 君和尘忙完自己的事后便去了君和尘住处找人,听到君寻去找了君和隐着实吓了一跳。五年前那血腥的一幕依旧清晰地存留在他的脑海里,时刻让人后怕,虽然如今人找回来了,但心里始终不踏实。 “夏冰。”君和尘直接唤了君和隐的名字,原本稍冷的脸色更冷了,不是因为生气或者愤怒,而是因为担忧。 “诶?你怎么来了?”君和隐转过头来,刚好见到一脸冰冷的君和尘,微微点头,有些吃惊。 “他来找你了,没事吧?”君和尘走到君和隐身边坐下,帮忙侍弄药草。 “无事,只要不被识破身份,就没事了。”说着君和隐将带了手套的手在君和尘面前晃了晃,笑的有些无奈,“若非我左手虎口长了颗红痣,也不必那么麻烦了。” “怎么能这么说,若非没有这颗红痣,幼时我也不可能认出你来。”君和尘嘴角微微勾起,其实他想起来很好看,至少君和隐是真的觉得的,即使隔了一层假人皮。 “嗯,全是缘分吧。”君和隐捣弄那些药草,“曲城的战报我已大概听说,八成是敌人的圈套。” 君和隐转了话题,君和尘也自然而然跟上,“我也这么猜测,不过这可是个检验昭延军的机会。” “嗯,寻亲王大概也这么猜测,他为人精明,凡事看得通透,你与他好好配合。”君和隐不忘叮嘱道。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并不怎么好,“他曾经那么对你,你难道不恨?” “嗯?”君和隐闻言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君和尘说的是啥,心里不免诽腹。这就有些尴尬了,他又没有原身那个时候的记忆,恨个毛线的恨。而且那是原身的事了,翻旧帐总不太好,他心思宽,不喜欢计较过多。 “如今恨不恨也不是问题。”君和隐望向君和尘,带笑的脸孔却是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还有沉重,如今昭延正在对外扩张,这些内斗可不适合,待得夺得大权,一切有待商议。这世间缺少的便是能够隐忍之人,为了达到目的,细细筹划才是上策。” “你……还真是字字珠玑啊。”君和尘復又笑了出来,“你曾经教导过我数月,虽时日颇短,确实让人受用终生。” “是吗?恐怕那也是逼不得已。”君和隐笑的越发温和,将眼里浮起的那抹异色彻底掩去。 九漓。 “各位皇子且可安心,陛下服下药物后,身体已是好转,已无性命之虞。”九漓的首席御医从皇帝寝宫中走出来,脸上一脸正直的神情,倒是各位皇子听了消息后,神态不一。 第50页 “既然父皇无事,那我们也便不担心了。”说话的是四皇子临沄,原本紧绷的脸色有了些许放松。 “既然如此,那大家便各自回府吧。张御医,若是父皇清醒了,再来通知我们兄弟。”临溱说完起先站了起来,向各位皇子示意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本殿也先回去了。”临沐也向临沄临浠示意后也离开了。 “四哥五哥,那我也先走了。”临渊对着两位兄长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再配上单薄的身子,让人一看便会脱口而出三个字,病秧子。 两位皇子点了点头,四皇子临沄一脸平淡,五皇子临浠倒是一脸关心的模样。“七弟,看你这样子,病情似是加重了,也得好好养着。” “多谢五皇兄关心,也没多大事儿,一直以来就是这副样子。”临渊无奈苦笑,又跟临浠扯了几句后便走了出去。 “三皇兄?”临渊走出宫殿,便见着临沐还在宫门口站着,不由疑惑出声。 “本店送你回府吧。”临沐说完便朝前走去,经过中毒事件后,他比之前更深沉内敛。 “多谢皇兄。”临渊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便直接跟了上去,见这架势也不难明白临沐是找他有事。 上了临沐的马车,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临渊看不下去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闷的局面,虽然他也搞不懂临沐的意图。 “三皇兄找皇弟所谓何事?” 临沐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也没多大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大皇兄的事情。” “嗯?”临渊有些疑惑。 “大皇兄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临沐微微眯起眼眸,似是在思考。 “三皇兄……何出此言?”临渊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不得不感嘆三皇兄与大皇兄死磕到底,对彼此了解的程度。果然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自父皇大病后,他完全可以有所行动,再加上本殿也中毒,整个九漓属他权力最大,那时不做些什么,怕是不合适。”临沐轻缓地说出来,眼里渐渐积淀起阴郁来。 临渊闻言沉默下来,感觉临沐今天不是有一点两点的奇怪,而是非常的奇怪。“三皇兄……为什么对皇弟说这些?我……” “怎么?不可以吗?”临沐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渊,“说实话,当本殿出事时,竟然会是你第一个出手救本殿,还真是出人意料。本殿知你寻我做庇护,我也一直以为皇弟也只是依附我这个皇兄罢了,没想到你比我想像中厉害多了。”临沐一双眼眸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临渊看。 “我……”临渊有些被临沐的这般模样惊吓到,果然这便是睿智狠辣果决的三皇子。不过临沐这么直接说出来到底是何意?真心拉拢他,还是让他万劫不復? 没想到临沐突然画风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出事后,本殿也看通透了些,我母家强势,我亦有问鼎皇位的机会,只是这些年里只专注与大皇兄争斗,倒是忘了一些事情。” “皇弟对三皇兄绝无二心!”临渊实在看不懂临沐想要表达些什么,只能先宣誓效忠了再说,夏冰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几分。 “本殿自知皇弟真心。”临沐斜睨了临渊一眼,眼中若有所思。l “多谢皇兄信任。”临渊点了点头,临沐说的是中毒一事,不管他有何目的,反正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利益牵扯,不会随意伤害对方。 沉默了一会临沐接着问道:“您与夏先生是朋友?” “嗯?嗯……”临渊有些无奈,敢情临沐说这么多是奔着夏冰去的。不过也是,夏冰是个人才,临沐想拉拢他也是在正常不过。 “能否让他助我吗?”临沐直接问道,反倒是临渊闻言一惊,临沐何时这么信任他了?临渊沉默了下来。 “本殿知道皇弟你不信任皇兄我,可是如今大局微妙,是时候做准备了。”临沐倒是没有愤怒情绪,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临渊虽然是与他一个阵营的,不过若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他也不会被波及多少。临渊常年处于病弱状态,皇室中人早就将他驱逐出了皇位角逐中了。 如果他不是有一副病弱的身躯,相信九漓的皇室争斗会更精彩。以前父皇最放心的人便是临渊,即使他是与他一个阵营的,在别人眼中也是翻不起大风大浪。不过他们却是忘了,这从小病病弱弱的人,却是一直活到了现在就如此,怎能说明他不厉害。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人作用才非常之大。 “那皇兄为什么这么做?皇弟并无多少可用之处。”临渊低垂着眉眼,眼中翻滚着嘲讽的情绪。 “昭延进攻靖岚,势如破竹。”临沐一脸严肃,即使累都再厉害,他也是知分寸的人。 临渊闻言身体一顿,人更加沉默,他知道很多关于天下趋势的事,都是夏冰告诉她的,可是他不能说。过了一会儿,临渊才抬起头来,可临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脸上的犹豫之色掩去后,他才说道,“那皇兄想表达什么?” 临沐没有错过临渊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心下对临渊的认知又有了更新,看来这临渊果然不简单。“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临渊回望过去,丝毫不见弱色,“昭延又将再次开闢战场。”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倒是难办了。”临沐闻言反倒笑了起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殿下,七皇子府到了。”正谈话间,车夫停的马车。 “我到府了,多谢皇兄相送。”临渊笑着谢过临沐,“刚才皇兄说的其实并不难,只要止了内斗,一致对外不就行了。” 临渊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三皇兄完全可以与大皇兄联手,大皇兄其实并非贪恋权势之人,若当年并无阮家一事,大皇兄与三皇兄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临渊说完便下了马车,七皇子府相对偏远一点,外面的街道有些冷清,不过也很适合他养病。其实他刚才更想说的是: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也是当初夏冰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想想都有些可怕,可怕这天下运势的发展,可怕有这么一个人已经洞悉了一切。 “阮家……倒是有些麻烦……”临沐几不可见地嘆了口气。当年阮家的事有些复杂,说到底也是利益之争,不过他不会与临溱和解,在皇家只有你争我夺才算兄弟。临沐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嘴角略微勾起。 “回府!”临沐冷冷的吐出一句,原本好心情的车夫吓得战战兢兢,试图让自己赶的马车稳些再稳些。 回了府,临沐便吩咐下人前去大皇子府送拜帖,此时下人们只有一个念头,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肃宁。 第51页 “各位爱卿对于昭延一路势如破竹,打过了靖岚边疆三道防线有何看法?”萧茗池看着下面一众小心翼翼的官员冷声问道。 闻言的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吱声。 “皇姐,这还有什么看法,明摆着昭延又在实行那大一统的计划了。”萧素烟站了出来,一脸的嘲讽。 “哦?那皇妹有何看法?”萧茗池强忍住怒气,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 “当然是趁机搞破坏呗。”萧素烟一脸玩味,眼里却是沉甸甸的。 “昭延出兵靖岚,面上是两国矛盾,暗里怕是早已计划了怎样将各国纳入版图。昭延与我肃宁一直以来还算平和,如今其后方空虚,我方何不趁火打劫,屯兵边境,到得时机成熟再突袭,昭延也分身乏术。”萧茗池闻言沉默了下来。 “禀摄镇王长公主,老臣也觉得四公主所言在理,是该早些做准备。”老丞相站出来说道。萧素烟斜睨了那老头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然而这只是其中一只。 “长公主,昭延素来霸道蛮横,如今正是个机会。” “长公主,昭延……” …… “够了!”萧茗池冷喝一声,“昭延出兵靖岚,难道就没有想到你们的打算?” 萧茗池扫视了殿下一众人之后,便挥了挥手让大家退朝,陪侍的太监唱礼后,各位官员便怀揣着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各回各家了。萧茗池走后萧御敏倒是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到了萧素烟的身边。 “走吧,该用午膳了。”萧素烟替萧御敏理了理朝服,“你那药喝着可对,夏冰是个信得过的人。只怕你嗓子坏了多年,如今可是难医得很。” 萧御敏点了点头,那粉嫩的小脸依旧瘫着。 萧素烟一路边走边思考着怎样让萧茗池答应,将兵调往与昭延的边境,那样尘公子的计划才能执行下去。不要说她背国什么的,这只是顺应发展而已,而且她可是跟了两个好主子。 君和隐是她最佩服的,那两年他筹划了很多,涉及全部国家,虽然那会儿才只是初始,但是现在这盘棋局渐渐地浮出水面,让人心惊的同时,也让人心生敬佩。 是谓要有多大的胆气和魄力,才让此人在没有夺得皇位的时候,便将触手伸向了所有国家,只可惜他什么都忘了,不然事情会变得更加有趣。想到此,萧素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里隐隐有期待之情。 陈川。 “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找臣妾有何事?”说话的女子着一袭素雅的裙裳,头上也并无多少配饰,仅是一支白玉簪子和两支银步摇。女子脸上未施粉黛,却一样耐看,黛眉朱唇,白皙肤色。 “听华影说昭延灭了靖岚后便要来攻打陈川了,可有此事?”陈川皇帝冷着眉眼斥问。 “陛下,臣妾为一介宫妇,不知此事。”女子低垂下头颅,一脸惶恐。 “若真是如此,你却去了冷宫呆着吧!” “是!”女子身体略微颤抖,满脸的诚惶诚恐。 “还不快滚!看着就心烦。”陈川陛下挥了挥衣袖,将人像赶苍蝇似的赶走。 女子行了礼后走了出去,身体微微发抖,眼眶更是红了。他是昭延先帝最小的妹妹君钰,当年陈川为了自保,主动向昭延求娶了她。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只身来到城川,想想也知道日子难过,这一晃便是十年。五年前皇兄驾崩,她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好在她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儿相伴,不然这日子真的是熬不下去,一晃五年也过了。 “皇后娘娘。”男人长了一份妩媚的皮囊,这是华影。 “华丞相。”君钰点了点头,尽管此刻狼狈,却也不失公主之仪,依旧端庄典雅。 “刚才小公主还在到处找您,臣见状便让人将她送回宫去了。”华影笑的魅惑,君钰见此也不由感嘆,难怪陈川皇帝被他迷住,还陷得那么深。 “许是刚睡好了午觉,没见到本宫便四处寻找吧。”君钰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不担心你会出事,这些年来,陈川皇帝一直没有子嗣,仅仅只有子珺这么个女儿,比谁都宝贝。她至今还在宫中过活,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子珺的功劳,陈川皇帝昏庸,沉迷酒色,身子早已被掏空,有子嗣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华丞相来了吗?陛下正在等你呢。”正谈话间,便有陈川皇帝身边的红人从寝宫出来唤人,那人睨了君钰一眼,对华影倒是老实客气。 “那本宫先走了,华丞相且去陪陛下。”君钰点头示意便走了,华影看着君钰的背影,眼中略有深意,心里不住嘆息可惜了一个好女子。 “陛下,你怎么又喝酒了?”华影进的寝宫,见人这副模样,急忙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其实朕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陈涅书喃喃自语,微红的脸色显露出醉态,“朕平庸,可为什么就要朕当皇帝,是怕成为亡国之君吗?啊?” “陛下,你醉了。”华影说完便示意宫人下去弄醒汤。 “朕没有多少才华,坐拥陈川大权,陈川岂有不衰亡的道理!难道就因为那陈川必亡的预言,而真甘心让陈川自生自灭下去?他们甘心,可朕不甘心!不甘心吶!” 华颖抱着人,任由其在怀里哭嚎,微垂的眸子似平静又似暗藏波涛。 十几年前,上一任圣地之主出圣地接找到的新一任圣地之主时,因与陈川有国家情缘,特地给陈川皇室留了预言,本意是让他们尽量避开这一结局,不过那时预言不甚清晰,阴差阳错造成了陈川如今的局面。 “华影,你会一直陪着朕吗?”华影愣神之间陈涅书来了这么一句。他沉默下来,陈涅书望着他,因为醉酒的眼眸微微眯着。 “不知道。”良久后华影才答道,面色平静。 “不知道啊……”陈涅书喃喃,忽而咧嘴一笑,便睡了过去。陈涅书面容俊朗,但微微皱起的眉目间总是含有一股戾气。那是常年积怨留下的,原本乌黑的鬓角也有了些许银色。 华易轻声嘆息,伸手抚了抚怀中人的眉心,那人似有感应,郁结的眉头舒展了些许。主子下的这盘棋太大,几乎所有关键的人都成了他的棋子,如今他一无所知,但棋盘却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知道最后能活下来的棋子有几个。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45 不日,齐城通往曲城的吊桥便修建好了。昭延近乎一半的兵力就都进驻到了曲程及周边一带。因为靖岚弃曲城太过诡异,昭延军士倒也谨慎,时刻关注着靖岚的状况。这数日来,靖岚也没有多大的动静,反而更显得有猫腻。 在曲城整顿好后,君寻等人便开始计划进一步的战略。曲城原先的守军退守垠城,垠城易守难攻,倒是要好好谋划一番。不过意外总是来的出其不意,尽管昭延军士再小心,还是中了招。在曲城驻守的军士将领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都倒下了,包括亲王君寻,而随行的军医却无从查出病因。一时间军中人心惶惶,更要命的是靖岚对曲城发动的进攻势要夺回曲城,还有其他被昭延所攻占的城池。 第52页 “靖岚倒是下了血本了。”君和隐把完脉后咧嘴一笑,有点“不过如此”的味道。自从昭延军中出了事,他便被君和尘给带了过来,还没找出病因,靖岚就反攻了过来,只得退往齐城,经过两天的努力,总算找出了原因。 “这是一种极具传染性的蛊,繁殖力极强,却又不容易被发现,也难怪浪费了那么多时日。”在君和隐身边有数名军医,原本还有几位,只不过在医治过程中也不幸被传染了。染病的将是被隔离开来,剩余的全部在抵抗靖岚军。这一次昭延可谓损失惨重,但君和隐还是觉得幸运,因为这蛊运用范围太大,其自身的作用也被削弱了不少。昭延军现在还没有死去一个将士。 君和隐与那几位明显憔悴不堪的军医说明了情况,然后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立刻去抓齐这些药材熬药,然后找人试验一下,若是成功便大肆分发下去,这东西多少可以拖延几日,剩下的便交由我来办吧。” “夏先生,如今我们也只有靠你了!”为首的军医一脸激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他们也只能悔恨自己技艺不精了。 说完大伙便行动起来,君和隐在原地略一思索,便朝着齐城的城墙而去。君和尘便在那里指挥战斗,虽然隔着一条沔河,但由于曲城攻齐城要比齐城攻曲城容易得多,这多日靖岚军不时渡河骚扰,让原本就惶恐的昭延军更加疲惫不堪。 “你怎么来了这里?”君和尘用布巾擦掉衣甲上的鲜血,眉头微皱。 君和隐笑笑道:“我有事来找你帮忙。昭延军所中之毒已经查探出来了,是一种蛊毒,据我所知此为苗疆族人的拿手绝活,只不过很久以前就绝迹了。如今靖岚还能找出会这种阴毒之术的人,可见是下了血本,打算反抗到底了。” “那要如何做?”君和尘直接问道,“昭延军的兵力已经下降许多,若是解决不了,情况危矣。” 君和隐点了点头,“此毒有母蛊,毁了便算成功了一半了。”他嘴唇微微勾起,“如今寻亲王也因病卧床,做一些逾矩的事情也不为过。” “嗯?”君和尘见君和隐此番模样不禁疑惑。 “你且去找杨史将军,让他组织昭延军退出齐城回到邙城,然后防着靖岚军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哦?那倒是不错。”君和尘闻言也笑了起来。靖岚胆敢如此算计昭延,那么也得为此付出代价。 “对了,那母蛊还是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给我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说不定能为昭延省下不少兵力。还有那下毒之人也给我带回来,那可是个人才,也别浪费了。”君和隐眼眸微微眯着,眸光有些微的深沉。 “嗯。” 君和隐离开齐城城头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才从邙城搬过来几天,这就要搬回去了,还真是麻烦。 半日不到便有人来跟君和隐汇报中蛊者的情况。中蛊者面色泛青,嘴唇却是红的妖艷,如今一剂药下去,差不多已经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模样,除了还没醒过来之外。 “这貌似不正常……”君和隐微微蹙起了眉。 “夏先生,可是有什么纰漏之处?”来传话的士兵见着君和隐这般模样,脸上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君和隐再次挎上药箱向外走去。他开的那个药方只是为了拖延蛊毒蔓延的时间罢了,并没有解除的功效,如今那些病患突然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样,不得不让人疑心! 然而君和隐的猜测的并没有错,那些恢復了正常人模样的士兵们此刻又陷入了另一种折磨中去。 “是梦魇。”君和隐观察了一番后肯定地说道,“没想到靖岚还留有后手,真的是让昭延军措手不及。” “夏先生,这……难道已经无能为力了吗?”为首的军医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脸色更是惨白惨白的。 “也倒不是。”君和隐绽开一抹笑,“我们时间不多了,先按军令撤回邙城,其他的只不过等待一个转机。”君和隐说完站起身来,随后招了个小兵过来,“有劳你替我传个话,告诉我那徒弟,为师不与他一块儿走了,让他注意安全。” “是!夏先生。” “赵大夫,告诉大伙儿稍安勿躁,在下先去看看寻亲王的情况。”君和隐说完便向着君寻的营帐走去,也不知道君寻有没有陷入梦魇中去,若是的话倒是有些棘手了。 “夏先生,王爷他的情况好像更加糟糕了。”守着君寻的军医见到君和隐的到来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君和隐并非军中的人,但是他的能力早已让人信服。若是没有他,昭延此刻怕是会更乱。 “亲王不过是被梦魇住了,大夫照顾亲王也是辛苦了,这里便交给我,你且下去休息,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君和隐看一眼君寻的模样便知他也被梦魇住了,只是几不可见地感慨一声。 “这……”那军医欲拒绝,却又被君和隐给打断。他温和一笑,道:“若大夫不接受,那便出去帮忙,昭延军退守邙城,只怕是人手不够。” “是……” 那大夫走后君和隐便走到了君寻的榻前,榻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只不过过度苍白的脸色还有紧皱的眉头都显示着此人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下来,立刻渗入到了被褥中去。 君和隐轻轻地嘆息一声,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了金针。当金针刺入了君寻头部的几个穴位后,他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些,君和隐见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麻一一痹神经的法子有效,不然君寻这样的人被梦魇缠身,怕是等不到解药人便被自己折磨死了。心思越多的人,越容易丧命。 不过再怎么说这人也是原身的亲生父亲,以怨抱怨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也是暂时,这人是昭延的领头人物,死了可就麻烦大了。 靖岚真的就像有预谋一般,趁着昭延军所中蛊毒进入另一个阶段,又发动了进攻,且来势兇勐。不过半日便攻下了齐城,好在昭延军士也动作利索,赶在靖岚攻破城池时尽数撤出了齐城。 君和尘的办事效率果然没话说,退出齐城不过一日他要的人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夏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君和尘瞄了一眼昏睡在地的人,皱着眉问道。 “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做,你且去挑选一支精兵能配合着夺回齐城便是。”君和隐依旧笑的温和,只不过那发亮的眸子却让人看了不由心惊。 君和尘见君和隐这般模样,就知道他又要算计,心下不由莞尔一笑,道:“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说便是。”君和尘说完便走了出去,君和隐看着地上昏睡的清俊少年,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喂,醒醒……”君和隐朝人嘴里扔了一颗药丸,不过片刻那人便睁开了眼睛。 第53页 “你……”少年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知道他被抓了,而且还被带到了敌方的营帐里来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君和隐轻声笑了出来,特别有亲切感。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哼!”少年毫不示弱地瞪着君和隐,君和隐见状更是乐呵了。 “杀了你对在下可没什么好处,在下还指望着你救人呢。” “让你的敌人帮你救人?呵……你真如此自以为是?” “身为靖岚国师,阁下倒是有几分骨气,只不过阁下如此委屈地听从靖岚差遣,在下倒是替阁下感到不值。”那人闻言面色一愣,原本充满愤恨的眸子也暗淡下去。 “你说要是苗疆的长老们知道阁下不仅惹了大麻烦,还身中情蛊,不知该如何处置阁下。”君和隐敛了笑容,静静地注视着浑身变得僵硬的少年。 “苗疆族人自从灭族之祸后便一直隐居山林,曾发誓过永不出山,阁下即使改头换貌也难保不被族人找到,去接受惩罚。” “你……你想怎样……”过了许久少年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同时心里暗惊面前的人为何对他的族人如此了解。 “在下只希望阁下能帮忙救人,而且在下也可以帮助阁下压制阁□□内的情蛊。” 少年略微沉吟,“我会帮你救人,不过你得放过我。至于你说的压制我体内的情蛊,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少年说完脸上的神色又阴暗了几分。 “此话怎讲?”被怀疑了自己能力的君和隐还是有一点点不高兴的,不由追问道。少年这么说难不成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少年静默了片刻才道:“我本就是被人逼着出山才中了这情蛊的,没到情动之时都会有人送解药来给我。若我回族里,也只不过是死路一条,他们意在控制我而已。你不知我族的饲蛊方式霸道,需要用自身的血液作为引子,让蛊虫认主。每一个人饲养的蛊虫都是独一无二的,除非本人给解药,不然都是徒劳。” “是吗?”君和隐反问,不过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要是不知道这些信息干嘛还抓人来,不过不曾想这国师的身上还有这么多麻烦事,不过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少年静默不语,君和隐只得再次说道:“阁下既然答应了在下,那么在下也定不会食言。这情蛊在下确实有压制的方法,待得阁下回了族里,凡事都可解决。” “……那……多谢了。” 忽而君和隐狡黠一笑,“话说阁下为靖岚国师,这么容易就叛变了不太好吧?” “……谁稀罕……” “……” “若不是靖岚看中了我饲蛊的能力,我怕是早已死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少年定定地看向君和隐,“不过,我想知道为何你知道的那么多?” 少年眸光变得锐利起来,君和隐倒是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得愣住,旋即笑开,“猜的而已。” “呵,不过如此……” 少年国师名唤巫祠在巫祠的帮助下昭延所中蛊毒很快就解开了,方法也颇为简单,这些东西都是巫祠用自身血液饲养的,只要以他的血为引子,再辅之以其他的东西自然而然就能解了。 “可否把那梦幻蛊的母蛊给在下?”君和隐拔出扎在巫祠身上的金针说道。 “为何?”巫祠迅速将衣服拉好,苍白的脸上出现些许红晕。 “在下知这母蛊极难养活,但于你而言不过是件小事。”君和隐笑笑,“不过在下也不会平白拿阁下的东西的,想必阁下回归族里也必要经歷一番苦难,若阁下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帮助阁下一把。” “好。”几经思量巫祠还是答应了君和隐,他也是看得透利弊的人,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 君和隐将巫祠送走便去找了君和尘,刚不久靖岚军又对昭延军发动了进攻,靖岚军内部核心怕是已经知道他们的国师被抓了的事情,只不过下层军民还被隐瞒着。既然如此,那他就将计就计还他们一个国师……的大惊喜! “夏先生既然心中有计,吾等定当配合!”卫崭大病初癒,此番有攻敌之策,心动定是万分激动,毕竟要血洗耻辱嘛。 “好,不过也用不到太多的人,有收尸的人就够了,此战就当是庆祝将士们大难不死吧。”君和隐笑的越发柔和,但看到的人都不由嵴背发寒,这是靖岚军要倒大霉的节奏!? 时隔数日昭延军首次对靖岚军反击。 齐城脚下,数千昭延骑兵严阵以待,与齐城城墙上的靖岚军两相对望,双方眼里都是满满的□□味儿。 昭延士兵在地上铺上一张草蓆,君和尘跪坐席上,面前矮桌上放置着一把古琴,而君和隐立于君和尘左侧,手持一管竹笛。 君和隐用眼神示意君和尘起奏,顿时一串串灵动而又诡异的音符便从琴上流泻出来,因有内力加持,乐声立即向四方扩散。片刻后君和隐吹响了竹笛,尖利的音调霎时划破琴音,似嘈杂却又与之意外地相融。 合奏才刚开始,空气中便飘出淡淡的香气,仔细嗅着,却又似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儿。 众人皆惊奇,尤其是靖岚的士兵,心中更是在吶喊:特一一么的这是来进攻的架势!?这突如其来的合奏是要闹哪样!? 可惜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齐城脚下便聚集了大批的毒蛇蜈蚣蜘蛛蝎子毒蟾蜍。大批的毒物顺着城墙的缝隙钻进去,等靖岚军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城内一片哀嚎。 昭延的骑兵也是看的一头雾水,这特一一么也太厉害了吧!还如此地血腥暴力,想至此众人的身体均不由一抖,望向君和隐的目光出了深深的敬佩还有分外明显的恐惧,这人还真是可怕,白瞎了那张无时无刻不在笑的脸…… “这香气是用梦幻蛊的母蛊制成的,如今这般也算是有借有还吧。”君和隐怕众人误会便开口解释道。 而众人:“……” “夏先生,等到何时可以进攻齐城?靖岚精兵有不少都驻扎在齐城里,如今怕是已经全部折损在了里面。”君和尘收起了古琴,看了一眼齐城城墙问道。 “半日便可。等梦幻蛊的效果一散,那些毒物也便会死去,到时便没有什么威胁了。而且东西南三门,昭延都有士兵把守,齐城里的靖岚军这时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也倒是有趣。” 众人:“……” “好了,在下便帮诸位到此,剩下的就交由你们了。”君和隐说完朝君和尘示意后便走人了,虽然他表面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其实内里难受个要死。 刚才吹笛子的时候费了他不少内力,如今五脏六腑就像生生移位了一般,疼痛非常。他这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每况愈下,确实让人痛苦。 第54页 不过,装一一逼什么的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简直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更新很慢吶……啊哈哈 第30章 第三十章 46 解决了梦幻蛊的事情后,昭延一路势如破竹,才两个月的时间便打倒了靖岚的皇都靖京。 靖岚的兵力大部分折损在了沔州,两个月才灭亡靖岚算是昭延手下留情了。 昭延军纪律严明,攻入靖岚宫城后并未造就多少血腥杀伐,只不过是将碍事的人全部囚禁起来,等候发落。 君和隐也跟随昭延军士进入了靖岚宫城,并且亲眼目睹了靖岚帝王从惊恐到绝望到以死结束生命。当鲜活的人儿倒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若是有一天他也处于这种穷途末路的状况,他又该如何?当他真正面临死亡之时,他是留恋生命还是潇洒赴死? 他的生命可是不长久了…… 君寻见到君和隐的时候,君和隐正倚靠在一棵树下发呆。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衬得君和隐整个人明明灭灭的。 君寻觉得自从他遇见夏冰以来,还未见他流露过如此茫然的神色,不由对其显现出几分好奇,究竟何事能困扰到一个强者,他这个人总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 “夏先生原来在此处,本王已命人备下了庆功宴,一起去吧。”君寻走到君和隐的身边笑着说道,灭了靖岚的确让人愉悦,毕竟昭延的首战是战事告捷结束的。 “寻亲王。”君和隐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迅速调整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和儒雅的模样。也不知君寻怎么就找到了冷宫这个地方,他只想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看来还真是难啊。 “寻亲王怎么只身来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遇到漏网之鱼就糟糕了。靖岚宫城刚攻破,可不是每一处都安全,亲王需得注意才是。” “无妨。”君寻摆了摆手,忽地眸光变得锐利起来,道,“此次能顺利灭掉靖岚,夏先生可是功不可没,不知先生有何想要的?” 君和隐闻言轻笑出声,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不过随性而为,不求所得的。” “是吗?”君寻反问,“之前本王曾去见过先生,问先生是否能为我昭延所用,不知先生思考得如何了?” “能得亲王赏识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在下也有在下的事情要做。”君和隐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这些时日以来亲王怕是费了不少心思探查在下的底细,在下也不瞒亲王,在下乃九漓七皇子临渊身边的人。之所以出现在七皇子的身边,实在是受人所託,在这乱世即将到来之时好好护着他罢了,太多的并没有想。”君和隐忽地绽出一抹笑靥,“在下无所求,自然不必依附谁。” “九漓的朝堂也不安稳。”君寻略思索后来了这么一句,幽深的眸子里探寻不到更多的情绪变化。 “群真是到了走投无路,在下自有思量。” 君寻闻言皱起的眉头略微舒缓,嘴角带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我昭延随时为夏先生敞开大门。” 昭延的庆功宴就设在靖岚原先的大殿上,纪律严明的昭延军在这辉煌的大殿中原本应显得格格不入,但不知怎地却异样融合。 藉此宴会该封赏的人都封赏了,君和尘、卫崭都被封了将军,杨立、成久封了副将,杨史大将军因着年纪大了,被君寻任了都督一职暂时管理靖岚事务。 君和隐也有份儿,君寻应着他的要求,几乎靖岚药库里的好药材都进了他的口袋,弄得夏玙桑止不住抱怨手里的布袋子不够用。 “我已经与寻亲王说了明日启程走人,我走了以后你多多保重。”彼时已是黄昏,昏黄的光线投射在君和隐身上,有种不切实际的美,和着他那隐藏在深处的脆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君和尘一时不由看得呆住。 “嗯,你也多保重,九漓那边我已派了人去,他们会护着你的。”君和尘眼眸微垂,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好,我在九漓等着你的到来。”君和隐展颜一笑,真真明艷动人。 君和隐觉得现在与君和尘类似与别离的场景,完全是在浪费口舌,不过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是好的,有帅哥不看白不看。 第二日君和隐便启程走了,且不去管其他国家在收到靖岚亡国的消息后会有何反应,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九漓,看看临渊是否安然无恙,否则还真是有负天禅暮所託。 到那时被人揪着领子质问:“你就是这么照看我老婆的吗?”这样子的话就大事不妙了。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替别的男人照顾老婆,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君和隐还没走多久,君寻也领了部分兵马回了昭延,肃宁在得知靖岚被灭后,公然骚扰了昭延的边界,准备趁火打劫,在昭延大后方空虚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不过昭延又岂是忍气吞声之辈,不过这次回去昭延还不止这个原因,不久前朝廷发生动乱,这可不是一件能够饶恕的事情。当前线军士浴血奋战之时,大后方传出动盪之事,这与叛国又有什么两样? 君和尘在君寻走后被命为元帅,出兵北上攻打陈川,新的杀伐即将开始。 —— 曾被君和隐救过的那名男子,带着他的孩子重新回到了已被昭延攻占了的故土,即使国家已亡,但是故土的深情依旧潜藏在心中。 半路上走着,突然冒出几个大汉出来,男子被吓得急忙后退,手上更是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和我的孩子!”说着男子突然跪了下来,“我知道你们也是被逼无奈,请你们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吧!” “呵,放过?听说小孩子的肉很好吃的,咱哥们几个今天尝尝鲜如何?” “啊!?”男子吓得呆住,怀中睡着了的孩子也醒了过来,不过却是不哭不闹,眼睛滴熘熘的盯着几个匪人。 一个打劫的小喽啰走了过来,准备抢过男子怀中的孩子,突然孩子身上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将小喽啰弹了出去。 “怎么回事?”小喽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惊吓。 “莫不是碰上了怪事?”打劫的头头眉头皱得紧紧的,打劫这么多天还没见过这等事呢。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时,密林深处慢慢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衣脸戴面具的男子,而他所走过的地方都瀰漫起了白雾,让人看不真切。 众人很是惊讶,白衣男子微启薄唇,空灵的声音顿时迴荡在空间中。 “真主再现,尔等离去吧。” 雾气越来越浓重,几人渐渐被白雾包裹住,而那白衣男子,在说话间也消失在了白雾中。那男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手上不自觉抱紧了孩子。 “把你的孩子给我吧,他是下一任祭离殿殿主,这华琰大地的守护者。” 第55页 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那男子的面前,在男子发愣的期间将孩子接了过去。 “不!我的孩子你不能带走!”那男子反应过来,急忙去抢白衣人手中的孩子,却是没有抢到。 “一切皆是缘……”白衣男子说着微微嘆了一口气,接着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不!”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47 靖岚离九漓要近一些,才两天多的时间,君和隐与夏玙桑便到达了两国的交界处,而在靠近九漓的不远处,便是人人敬畏,却又崇拜到了极致的圣地。 “师父,这里便是……”夏玙桑望着面前雾霭缭绕,有淡淡的光晕流泻出来的深山,面色有些微的惊讶和感嘆,毕竟这里是传说中的圣地,本来人们就对其心生景仰,如今得见想不失态都不行。 “这里便是圣地。”君和隐微微一笑,提步向山林里走去,“不过这里只是圣地的外围,真正核心的地方便是祭离殿所在之处。不过祭离殿之外设了结界,即使它就在你的面前,你也看不到它,这便是它的神圣之处。” “原来如此,难怪圣地那么神圣。”夏玙桑敛了脸上惊嘆的表情,转而变成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君和隐,“师父,你懂得真多!” “……”君和隐见着夏玙桑的模样不由汗颜,他不过是将关于圣地的知识给搬出来而已,这是常识,被说厉害,真特一一么的尴尬。果然还是他的知识传授不到位,这带徒弟就跟养儿子一样,难吶! “关于圣地的知识,这几日为师会为你多讲解讲解,免得你一副小白的样子。”君和隐伸手揉了揉夏玙桑的小脑袋,满脸的宠溺。 他又接着说道:“为师有事要在这圣地办好,这数日你便静心修习医术和武术,切莫乱跑,迷失在此山林中。此处有不少玄妙的阵法,若是碰上了怕是会有麻烦,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请师父放心!”夏玙桑扬了扬手中握着的君和隐赠予的薄剑,笑得一脸开朗。 君和隐见此也甚是欣慰,这孩子与初见时确实变了不少,而且他与医术的确有天分,他的衣钵倒是可以传承下去。 君和隐之所以来圣地,便是想藉助这里优渥的环境种植仙灵草,如果成功了那自是好的,如果不成功……那怎么可能! 他很快选好了一块“风水宝地”,咳……主要是那里有一间木屋罢了。其实这里是他还在靖岚帮昭延打仗时,让君和尘遣人来这里建造的,那些在靖岚抢的好货他也让人帮他提前送到了这里。 可以说,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大本营了!因为这里的地理环境着实复杂,想在这种云雾缭绕的地方行走而不迷失方向,很是难啊!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影响,天禅暮送他出来时,便赠予了他在圣地附近游荡的法子,也因此君和尘的手下才可以很利落地在这里帮他安了家。 “一会儿为师便教你在这云雾中行走而不迷失方向的房子,我们大概要在此处待上一个月,若是吃穿用度不够了,你便自己去不久前我们所路过的那个小城镇里採集,知道不?” “嗯,多谢师父!” 不用多久,君和隐和夏玙桑便将这小木屋给收拾妥当了。君和隐暂歇了一会儿,便开始了自己伟大的“生物工程”,夏玙桑自己拿了本医书,自去蹲在角落里看了起来。 —— 君寻收到昭延朝中的来信,便带领一半的兵马从靖岚归来,跟着他一起回来的卫崭直接接了命令去边界处抵挡肃宁的进攻。而他则直接奔往昭延的京都。 昭延朝廷内乱的原因之一,便是六年前未被他诛杀成功的九皇子君和尘回来了,这让他很是激动,兴奋的血液在骨子里流淌。 那时未被他杀死的血性孩子回来后,又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之后的一切还真是让人期待啊!若是这孩子争气,那么皇兄便会有一位优秀的继承人,如若不然,他也会想法子让那孩子站于顶峰,接管皇兄和他打下的万里江山! 此时君寻的嘴角微微勾起,微眯的眼眸流露出的是疯狂而又热血的神情。 不日君寻便到达了京都,因收到君寻回归的消息,早已有君寻的亲信在城门口等候。 “听说九皇子活着回来了,不知人现下在何处?”君寻坐于马上,就这么慢悠悠地前进,整个迎接队伍也呈龟爬式向前走着。 “回王爷,人正在宫中,不过那人并非九皇子,而是九皇子的手下,名唤祀尹,他说九皇子不方便出面,便由他代劳。”说话之人虽然腔调端得正,可内里衣服却是被汗水浸透了。这皇家之事本就复杂,岂是他们这些奴才下人可以去猜测议论的。 “是吗?这老九倒是聪明,又想从本王手中夺回皇权,又不想被本王暗算,还真是……愚蠢……”君寻嗤笑一声,吓得身旁的内侍都不敢唿吸。这王爷是毒,得防啊!如今他老人家正心情不好(大雾),想找死多容易,还真是恐怖! “你且去传话,本王想见一见这老九的心腹手下,当初他从本王手中逃了,还盗去了昭延的虎符,这笔帐还真是有点难算。” “是,王爷!” 君寻回到宫里收拾一番后,那人也被带了来,男人脸上戴了青铜面具,看不清容貌。 “属下参见寻亲王,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千岁!”来人恭敬地下跪行礼,礼仪之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只不过那出口的沙哑声音,倒是让君寻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起来吧。”君寻的声音冷淡至极,那人也不觉得有什么,迳自谢了恩。 “老九大难不死,本王真替他高兴。”君寻拿起了茶杯朝那人也就是尹祀的方向敬了敬,尹祀被逼无奈只能微微倾斜了身子。这特一一么的是敬死人的节奏,亏君寻做得出来。 这九皇子的手下祀尹其实是尹家长子尹祀,君和尘待在尹家时的大哥,如今受君和隐的命令潜入朝堂,伺机夺权。 “本王是真的关心他,不知老九可否出来让本王见上一见,也好联络联络我们多年疏离的叔侄情分。”君寻笑的温柔,刚才说的一番话也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尹祀微不可见地嗤笑一声,不过有着青铜面具挡着倒也看不出什么。 “九殿下说过时机到了他便会出来,王爷不必急着见人。” “是吗?那本王还真是期待,毕竟还从没有人从本王手中逃脱过……” 昭延与肃宁在边关上僵持着,因着肃宁地势复杂,倒也不好勐攻过去,得从长计议才行。 就在这时,昭延朝堂又发生了新的动乱。因为九皇子的回归,一些原本便支持先皇正统的老臣们集体主张迎回九皇子,继位昭延大统,毕竟昭延不可一日无君。 朝堂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最棘手的是还不能一声令下,让他们都闭嘴。如今昭延对外发动战争,那里若真的乱了,后果不堪设想。 第56页 “你这儿子倒是有点能耐,这么快便控制了大半个朝堂,还趁机以国家大事为重威胁于我,让我亲自将他迎回宫中呢……”君寻静坐在先皇的寝宫中,口中喃喃自语。 “你儿子倒是像极了你,心计手段一样不缺,最适合继承大统,只可惜我儿……确实被我亲手给杀了……不然也是个厉害人物,而且还能辅佐你儿……”君寻直挺的身躯微微颤抖,紧握的指节泛出苍白的颜色。—— 君和尘被君寻任命为昭延军最高统帅进攻陈川,不过半月的时间陈川便有两座城池陷落。陈川这般模样,倒真的是符合衰败的境况。 “这里直逼易水,是陈川进出口贸易往来的重要通道,只要打下易水,陈川便也打下一半了。不过这里有重兵把守,会辛苦些,这便是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各位明白了吗?”君和尘指着悬挂着的地图说道。 “明白!” “本将预计陈川用不了多久,便会向九漓求救,九漓为了遏制昭延,必会应允,到那时九漓的援军到来,又会是一个麻烦。大家争取在九漓援军未到来之时拿下陈川城池,若有可能,尽量陈川让孤军奋战。” “是!” 这天君和隐才从培植纤莲草的地方出来,便收到了来自君和尘的书信,无非是说说他近期的情况,还有问候关心一下他。君和隐看得有些汗颜,咳……何时他与君和尘熟到这个地步了…… 这特一一么就像丈夫在外,向家里的妻子报平安一般……不过原身是他的兄长,写封信来问候一下也没什么,应该是他脑补过头了。 “师父,我回来了!”君和隐兀自思考着人生,便听到了夏玙桑那活泼清脆的声音。 “你小子倒是厉害,下山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君和隐笑着帮夏玙桑卸下身上的东西,因为在深山里,所以君和隐并没有易容。 刚开始夏玙桑见着他的真容时,还受到过不小的惊吓,以为这深林中突然被什么人给闯进来了。而且他太过弱小,又不能很好地保护师父,保护自己,不过后来得知真相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倒是颇为惊讶,师父那么一张俊美的脸,硬生生被脸上那两天交错的刀痕给毁了,也不知师父经歷过什么。不过他这样子依旧好看,不愧是他的师父! “师父,徒儿这不是为了孝敬你吗?”夏玙桑甜甜一笑,颇为可爱。 君和隐揉了揉夏玙桑的头顶,说道:“你正在长身体,多吃一点,今晚便由为师掌厨吧。” “师父做的东西很好吃,徒儿先谢过师父!” “行,去练你的剑术吧,为师去看看那纤莲草的长势。” “是,师父!”夏玙桑高高兴兴地去提了剑,在院中练了起来,看那姿势神态倒是长进不少,君和隐甚感欣慰。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徒弟,以后拉出去也是件倍有面子的事儿。 到了傍晚,君和隐倒真依言做了饭菜,因着为医的关系,他不经常下厨,这倒也不能说明他厨艺不好,现代如今的发展情况,想吃又好又健康的东西,也只有自己动手做了。 “师父,你吃这个,每次你都只吃很少的东西,那怎么能行!”夏玙桑将几块鸡肉夹入君和隐碗中,脸上的表情愤愤的。君和隐见着碗中的东西哭笑不得,是自家徒弟饭量大好不好?他也就比正常男人少吃了那么一点点,比自家徒儿少吃了一半而已。 “你自己多吃一点,为师再夹多少菜也只能吃得下那么一些。” “那好吧,不过师父你倒是偏瘦弱了些,从明儿起,徒儿为您定一份膳食的,帮您补补才行。”夏玙桑满脸兴奋模样,“师父平日忙,以后师父的生活琐事便交由徒儿打理,徒儿会好好护着师父的!” “你倒是有心了。”君和隐眉眼弯弯,看着夏玙桑的表情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时间又过了半月,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纤莲草在君和隐的精心栽培下,终于开出了圣洁的花朵。 面对生长周期缩短了不知多少时间,反而开的更冰清玉洁的纤莲草,君和隐难得真切的感嘆了一句:果然出来混是要讲求运气的! “师父,咱们现在就走吗?”夏玙桑听到君和隐说的要走人的消息有点惊讶,这都快黄昏了,适合赶路吗? “嗯。”君和隐点了点头,顺便将打包好的夏玙桑的包袱扔给他,“马上便黄昏了,这样出去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也好行事些。” “哦!”夏玙桑一脸恍然大悟,回神后立马跟着君和隐走了。说好的多运动能让人思维敏捷,他剑术都快练好了,可惜智商似乎……也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会更的比较慢,见谅见谅!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48 君和隐启程后便直接奔着九漓的都城下源而去,其间他耽误了不少时日,倒是得加快行程了,不然他自个儿等得起,临渊也等不起。 原本以为他能够悄悄的回去七皇子府,不曾想才进了府去,便见到了三张熟悉的面孔——大皇子临溱,三皇子临沐,七皇子临渊。这特一一么是早就做好准备等着他回来的架势,搞的跟三堂会审似的。 临渊依旧端着张病态的笑脸,只不过那笑有点苦涩,临溱儒雅端正,正喝着一杯茶,临沐一脸傲气,眼角带着些许锐利,一看就不好让人接近。 君和隐略疑惑地扫了一眼相处得相安无事的临溱和临沐,然后一一向三位行礼。夏玙桑为人聪慧,也跟着君和隐有模有样地行礼。还在圣地时,君和隐便教过他相关礼节,如今到了有用之处,也不至于失礼。 “先生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一去便再无音讯了呢。”临渊略嗔怪地说道,然后让君和隐入座,遣下人去给他上茶。其实他这么说也是隐晦地提出一些人对他离去的看法,毕竟君和隐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放走了岂不是失误。 “这个七皇子倒不必担心,我的命还长着呢,不过你消息倒是灵通。”君和隐笑笑,同样隐晦地怼回去,倒不是怼临,都是为了它而来的。 他招手让一个下人过来,将夏玙桑带去他原先的住所,他对着下人说道:“这是我徒儿夏玙桑,你且好好照看他一会。”几人看了夏玙桑一眼,又回到正轨上。 “还好吧。”其实还不是临溱和临沐来了他府上,他才知晓的。这两人消息比他灵通多了,相比较他的淡定,这两人明显是不淡定的,都是为了夏冰来的。君和隐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 临溱和临沐没想到临渊与夏冰的关系竟然那么好,是那种友情深厚不掺杂利益的关系,倒是以前太忽视了。不过是临渊没有注意到他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还是夏冰隐藏的深,让他们都被蒙蔽了? 君和隐又啜了一口茶,然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另两位一直沉默着的皇子身上,今天的主角可是他俩,这两人无端端的同时出现在七皇子府,没有点猫腻才怪。 第57页 对于临溱他还有点理由,毕竟他答应过要救阮泠依,这人来到七皇子府截他,倒是情有可原。但是这临沐嘛,倒是让他想不明白了,他与他的接触不过是给他治了一次病而已,还有就是他是临渊所依附的人。 “不知二位前来七皇子府有何事?”这两人明显是奔着他来的,他就索性直接开口问了,若是跟他们拐弯抹角,指不定得多伤脑筋。万一一不小心被他们给绕进去了就糟糕了,他可不敢保证他的脑子够用,毕竟连着赶了数日的路,脑子有些不好使,得放松放松去去疲劳才行。 君和隐说完后倒是临溱先开了口:“本殿来这的目的夏先生也该是知晓的,本殿瞧着她情况貌似变差了,还脏夏先生能够帮一帮忙。”临溱不未说出这人是谁,倒是让临渊和临沐有些吃惊,而且疑惑君和隐怎么跟大皇子扯上关系了,还有些熟的样子。 “嗯,在下整顿好后便前往大皇子府,大皇子放心便是,这段时间内,尽量照顾好人。”临溱点了点头。 君和隐说完将目光放在临沐身上,临沐见此却是一笑,说道:“夏先生不久前救过本殿一命,本殿醒来后曾到七皇子府上拜见先生,可惜先生先走了一步,未能见成。如今听闻夏先生归来便来此拜见,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大恩不言谢,救死扶伤这也本该是在下身为医者的职责。”君和隐笑的谦逊,他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呢,话说他好像都快要忘记救过临沐的这事了,果真是“举手之劳”。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想,三皇子是个有野心的人来找他必定有些什么目的,这次拜见只是前奏,也不是他自恋,这馍馍太香,每个人都想尝一口,是该多防防,这里可不比昭延自在。 “先生莫要谦虚,先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临溱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身边的临沐端茶的动作顿了一顿,至于临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白了几分。 “或许吧。”君和隐觉得这话谈的差不多了,要是再谈下去就该冷场了,反正该说的事情已经说明白了。而且看临渊那小子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周旋于尔虞我诈中总是浪费精力,对于一个病患来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临溱和临沐两个死对头处在七皇子府中,让临渊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中,不加重病情才怪。而且两人要是在他的府里边出了些什么事情,最后受苦的还是他。 “在下才刚到下源,一些事情还未处理妥当,便不陪三位殿下了,恕在下无礼。”君和隐干脆地站起身行了礼,脸上的歉意倒是装的十成十的像。 “你且去吧,吾等片刻后也便回府了。”临溱挥了挥衣袖,另外两人也配合着点了点头。 君和隐走了出去,那三个人倒还是一片平和,只不过氛围多少有点怪异。 “七弟,我也便先告辞回府了,你且安心养病,若有事,只需遣人送信到我府上。”临沐站起了身,临溱也跟着站了起来,“大皇兄也便先告辞了,若有事也可到大皇子府找我。” “多谢两位皇兄。”待得两位皇子走后,临渊整个人虚脱的模样才敢显现出来。你说平时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突然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还相安无事,这特一一么不是让人糟心吗? 临渊边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边向着君和隐的住处而去。要是每个皇子都想拉拢夏冰,那该怎么办?他虽然明面上是临沐的人,可是夏冰不是,他可以选择跟任何皇子或者每个都拒绝。他就怕他会在争斗中处于危险境地,到那时可就对不住这个一直帮他的人了。 临溱临沐出了七皇子府的大门,倒是很有默契地拒绝了乘坐自家的马车,改成了并肩行走。 “大皇兄也想拉拢夏先生?”临沐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刚才的平和是假象一般。 临溱闻言脸上的表情复杂了几分,之后忽而又释然地笑了出来,道:“夏冰可不是个善茬,你可要当心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爬上了自家的马车,果然还是马车最舒服,至少帘子挡住了不想见的人。 临沐听闻临溱的言语微微愣住,他知道夏冰不是个简单的人,但见临溱刚才那复杂的神情,看来夏冰还真的是不一般。如果夏冰真的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倒是要想想夏冰怎样不能为别人所用。自己得不到的难道还要推给别人,让人用来对付自己?这样子才是真的傻。 临渊入了君和隐的院子,只见人在那里闲坐着,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在看着,淡色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柔和的笑。 “先生看什么这么入迷?”临渊不禁好奇的问道。 “情书。”君和隐干脆地答道,临渊倒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殿下不信?”君和隐晃了晃手中的纸张,忽而邪魅一笑,“其实我也不信。” 临渊:“……” “你说我怎么才不在半年之久,这大皇子和三皇子就搞到一块去了。”君和隐将信件收藏在怀中,“这根本就不合逻辑嘛!” 临渊有些无奈,“先生又不是看不透他们,这样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如今昭延大举进攻别国,九漓也得长个心眼。”他听闻君和隐这么个说法倒是颇为无语,总觉得这才不见了半年,这人的性格却改变了不少,变化可大着呢。 事实上君和隐并非性情大变,只不过是这厮不想装了,暴露了本性而已,装逼可是个浪费脑力的活儿。 “长个心眼……这倒是好。”君和隐略微沉吟,“如果昭延打到九漓,你打算如何?” “不知道。”临渊摇了摇头,“不过现在可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父皇近日已恢復健康,恐怕朝中的局势又会大变了。” “九漓帝不是……怎么说?”君和隐闻言皱起了眉,不是传闻说这九漓帝快要入土为安了嘛,怎么突然“杀出重围”了,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据我所知,是五皇兄帮父皇到肃宁讨要到了纤莲草,你曾说过这东西可以延长寿命,看来是真的了。”临渊面露一丝疑惑,“可父皇又怎会知道这东西的神奇功效?” “这个恐怕除了九漓帝知晓外,便无人知晓了吧。”君和隐耸了耸肩膀,面露一丝感慨,内心却是涌起了波涛。敢情萧茗池抢回了他的纤莲草就是给九漓的五皇子,可他在肃宁也没听到过九漓五皇子的到访啊,难不成是他走后的事? “也倒是,不过以后就得注意安全了。”临渊微微嘆息,倒越发像个病弱的美人,“对了,还有一事我未曾与你言明,五日后便是我父皇的五十寿辰,到时你与我一同前去,除了保护我外顺便观察一番这朝中局势,也好为我们的未来做些打算。” “哦?还有这事,这倒是有趣了。”君和隐脸上露出一丝兴味,随即却又苦了一张脸,“这么说我得做个侍从跟随你进宫了?” 第58页 “大概是的……”临渊有些汗颜,不过不这么做的话,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夏冰混入宫里,若是偷偷地踏入皇宫也行,只不过总归没有寿宴那天正大光明地进去来的好。 “也罢,我想我还是能够扮演好一个侍从的。”君和隐温和一笑,还挑了挑眉头,倒是让临渊有种怕怕的感觉,是他太敏感了,还是对方的气场真的强大…… “对了,今晚我得去一趟大皇子府,恐怕之后接连数日都得呆在那里,我徒儿初到九漓,你且帮我照看一二。” “嗯。”临渊点了点头,“这个……大皇兄到底让先生医治什么人?本殿可从没听说过先生提起过大皇兄,在大皇兄那里同样没有听闻过先生。” “这个事说来话长,大皇子原本要算计三皇子,不曾想倒是算计出了我。”君和隐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过大皇子也没什么恶意,我权且当做一次‘举手之劳’。” “原来如此,若是排除这皇室争斗,大皇兄倒真是个好人,只可惜彼此都生在了帝王家。” “嗯。”君和隐不可见地嘆息一声,原身便是生在帝王家,才落得命殒的结果,倒是便宜了他。 君和隐收拾妥当后便去了大皇子府,虽然他也很想休息一番,但是听着临溱那个说法,阮泠依的情况是相当不妙了。 想必是临溱与府上的下人交代过,他才一到大皇子府,便有人直接领着他去了临溱居住的院子,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候,却不是临溱。 “温语不过夏先生。”等候在此处的便是温语,君和隐在昭延救下的人,临溱的小情人。他一见来人便急忙见礼,虽然来人样貌不一样了,但临溱如果他此人便是在千绮坊救他于水火的人。 “你倒是认得出在下。”君和隐礼貌地笑着,心里倒是对临溱有些思考,这温语能认出他应该是临溱提前告知过,难不成临溱以前与原身接触过?之前就有所怀疑,这日后倒是得弄清楚,不明不白地搁着心里难受。“对了,大皇子呢?怎么不见他?” “刚才宫里传了消息来,要让殿下入宫,殿下急忙去了,然后命了我在此候着。”阮泠末满脸歉意,“想必殿下已与先生说过我的事,在下姓阮名泠末,如今殿下请了先生来为家姐治病,在下先谢过先生。” “这是在下原本便答应了大皇子的,你且先带在下去看看阮小姐的情况,你大可放心,在下定会医治好阮小姐的。” “多谢先生!”阮泠末收了脸上哀伤的神情,朝君和隐感激一笑。君和隐不语,倒是催着阮泠末赶快带他前去。 阮泠依与半年前也倒没多大变化,但是这只是表面,她内里曾受了重伤,后来全靠临溱用药材吊着,才没有香消玉殒。 “先生,家姐她……”阮泠末见着君和隐皱紧了眉头的模样,不由焦急地问道,御医曾言他姐姐活不过半年,不知是否真实…… “这个……阮小姐的病情确实棘手,不过还是有一线生机的,阮公子不必焦急。”君和隐撤回把脉的手,回以阮泠末一个安抚的笑容,人倒是有救,不过就是要受些苦头罢了。 “在下一会儿写下一张药方,你且叫人将药材准备好,阮小姐病卧床榻多年一直未醒,身上经脉多处堵塞,用药浴祛除体内杂质最好不过。” “好,多谢夏先生!” “哪里的话……对了,除此之外在下还需一位内力强劲的人为阮小姐打通经脉,阮公子可着人去寻找一个。”说完君和隐提笔下一大串药材名称,都是一些常人会忽视的,但凑在一起会有很大作用的药材。 “这事好办,此事在下定当办好,先生等着便是!”阮泠末说完接过君和隐递过来的药方,急匆匆地向君和隐告辞,便出去办事去了。 阮泠末走后,君和隐又唤了两名侍女进来,帮助他为阮泠依扎针。他打算在为阮泠依进行药浴治疗之前帮她扎上几针,保护她的心脉,顺便消消里面的浊气,好让药材的成分更好地渗入体内。 之前未能直接救了阮泠依是因为缺少一味稀有药材,这东西便是百早暮,如今这东西他拿到了,救治阮泠依自然不在话下。 等到处理好阮泠依的事情已经是三天以后,对于这三天内高强度的工作,君和隐表示不想再吐槽,因为还有临渊的事儿等着他去做,无论怎样都将是累的,多累累也好啊,简直是成了抖一一m工作狂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阮泠依顺利地清醒了,预计后面的恢復也会很顺利。如今他的麻烦事儿也就只有临渊了,只用将他保护好,照顾好,等到天禅暮的到来就行。对,就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又要等一大段时间了……过年不更新……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49 到了九漓帝大寿的这一天,君和隐早早地就跟着临渊进了宫,虽然是做侍从打扮,但是一些知晓他的人对他还是很是恭敬的,这不得不让他感嘆,这些时日混的着实不错,没白费了力气。 因为身子本来就弱,又有不少事务要跑来跑去,所以这几天消瘦得厉害,比刚回来那会儿气色要差的很多。救阮泠依是一件苦累的事,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中途还要思考如何为临渊温养身体,简直身累心累。 坐在马车上君和隐有些昏昏欲睡,临渊在一旁看着他,倒是有些担忧的样子。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开口说道:“先生没事吧?” 君和隐微微睁开眸子,懒懒地瞥了临渊一眼,“死一一不了,天禅暮不来我会坚持下去的,怎么忍心看你被欺负。”他觉得他简直是圣一一父一一病一一犯,不就为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吗,连一一命也无所谓,其实说到底是他对生一一命的漠一一视,所以对自己不再加之珍惜,心一一理原因,能怪得了谁。 “你……”临渊有些欲言又止,他着实被君和隐感动到了,何德何能能得这么一个厉害人的真心相待,“我会好好配合治疗,不会拖累于你,还有天哥哥。” 君和隐轻轻一笑,老怀安慰。临渊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果真没看错人,如果遇到的人都跟临渊一般,那不知要省心多少。 “行了,要煽情一会煽去,先让我睡会觉,这几天身体虚,记得把你的补品都分我一些。”说些君和隐就又睡了过去,即使马车晃晃悠悠,也丝毫不影响。 “……好。” 不到一刻钟马车就到了皇宫,临渊摇醒了君和隐,两人下了车,迳自往一处偏僻的方向走去。因为离开宴还有些时候,临渊打算带君和隐去他以前的行宫休息一番,然后再前去设宴的大殿。 “呦呵,你以前就住这里?”君和隐上下打量着这有些老旧的屋子,心里止不住嘆息,怕是九漓皇宫里经费短缺,拿不出银子修修门窗,好在院子里没有杂草,还像个人住的地方。 第59页 临渊有些羞赫,轻咳一声将君和隐引进去,“好几年不来了,也是宫里的奴才尽心,这里才没荒废掉。父皇忽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好在自个宫里的奴才还顶些用处,没有踩高捧低。” “你运气真好。”君和隐意味深长地看了临渊一眼,“要是我,肯定欺负你,不欺白不欺。”临渊满头黑线,什么时候夏先生这么狠毒了,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君和隐看到临渊过的不怎么好的处境,突然想起了君和尘和原身,这两小子一个从小不受先帝待见,一个被先帝藏起来却是别人家的孩子,都没得到皇室宗亲该享受的待遇,可怜啊可怜。原身倒是好一些,至少之前还有先帝疼爱,之后死了还有他接着过他的人生,君和尘这小子可是差点就被炮灰掉了。以前被君寻追杀,现在还要忍辱负重待在君寻旁边伺机夺权,难呀难呀。好在他的未来一片光明,统一天下算是他的重酬了,也不枉苦难一场。 君和隐进了屋子倒是没有休息的欲望了,看着一旁的几个大书架,不由自主就抽出一本文集看了起来。临渊也不管他,而是跟他说了一声,然后去找奴才弄点吃的去了。宴会这种东西,去充个数就行,谁还给你吃吃喝喝的时间,小心着不被捲入你争我斗暗潮汹涌就算是一件好事了。 君和隐对拿在手中的诗集爱不释手,不为别的,主要是这小字儿写的太漂亮了,该柔柔,该刚刚,反正就是好好看!他嘴角露出一抹笑,眼中都是欣赏,临渊拿着吃食进来的时候还小小惊艷了一把。 “先生这么喜欢这诗集?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临渊将食盒安放在桌上,“先吃点东西吧,这宴会可捞不到太多好处。” 君和隐转过身来,走到临渊身边,“你可知这下这本诗集的是哪位?这字真是漂亮。”他知道古人的诗集大都是手写抄录的,尤其是这种一看就珍贵的。 临渊看了一眼,笑的有些腼腆,给他那苍白病弱的脸增添了不一样的生气,“我写的,当时还在宫中的时候,闲着没事自个抄的,若是先生不嫌弃,尽管拿走便是。” “……”君和隐有些吃惊,不过临渊这么端正的人,有一手这样的好字,挺名副其实的啊,他虽然也能写上几个,但是风骨与临渊的比起来,差远了。“既然七皇子诚心送我,那我收着便是,等我离开九漓的时候,顺便给我写一幅字画,或许以后走投无路还可以卖了找找活路。” “……额,也不是不可。”临渊有些黑线,接着赶忙招唿君和隐吃东西。 休息了些许时候,临渊带着君和隐穿过御花园来到了设宴的地方,玉泉殿。一般皇家的大型宫宴都会在这里举行,地理位置好,还很清静,性价比很高。 “七皇子,说实话我有点紧张。”君和隐边欣赏着傍晚时分的御花园,边随意说道。这园子里的花朵真是漂亮,晚间的余晖撒在花瓣上,和着晚露,闪着浅浅的金光,不愧是皇家的花园,争奇斗艳,千姿百态。 临渊轻轻嘆息一声,“……可是先生状态还不错啊。”反正他是那么认为的。 “……”君和隐拢了拢袖子,目光看朝前面,似是有些伤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 两人闲谈着便到了玉泉殿,他们到时,已经有不少官员皇子在宴席上等待着,他们去的不算早却也不算迟。 因为临渊平时低调惯了,所以到的时候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众人大多是看上一眼,然后又接着闲聊自己的事情了。 君和隐用目光暗暗扫过宴会中的众人,然后跟着临渊去到了他的位子那里,在他的旁边跪坐下来,等着开席的时候给他布菜。他面色依旧温和儒雅,不过心里却嗤笑开了,这就是朝廷众人的嘴角,面上热情,实际是否冷漠心里难道没有点13数吗? 临渊面色依旧平稳,这种宴会他已经麻木了,别人是个什么状态完全与他无关,若是引得他关心,非得加重病情不可。君和隐看着依旧老神在在的临渊,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人也是淡定。 没落座一会儿,宴席上的众人便沸腾起来,与临渊进来之时场景相差甚大,来人正是颇为受宠的四皇子临沄。他面色沉静,神色内敛,但是还是掩盖不住那眉间的倨傲。 君和隐悄悄打量着这位四皇子,看来是个被宠坏的娃娃,这样子的皇子,哪有什么能力担当下一任九漓继承人。 难不成这九漓帝用了一个障眼法,把所有人的敌意都转接到四皇子身上,然后想扶持谁上位?或者又可以说成引起九漓的皇位之争,坐等最后的大boss?这么想想,这种可能性很大。 君和隐不由暗暗佩服,这九漓帝方正冷漠,可以任由自己的孩子你争我夺,从大皇子临溱和三皇子临沐的敌对上来说,就可窥见一斑。 君和隐微微凑近临渊,“这四皇子很厉害嘛,你不跟他学学?” 临渊依旧是那副病美人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四皇兄可是有不少人羡慕嫉妒的,从小被父皇呵护着长大,母家势力一般,却被父皇护着。” “是吗?”君和隐轻轻反问,嘴角依旧是温和的笑,有些人看的可不能是表面。 “先生怎么这么问?”临渊有些疑惑,忽而又反应过来,“的确,这些年我们大都觉得理所当然,倒是被一些事情给蒙蔽了。”临渊苦笑,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顺便看了四皇子临沄一眼。 君和隐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开个头就行,不必深究,把自己也绕进去。 君和隐既然是作为临渊侍从来的,就不能太过高调,他把脸上的伤痕遮掩住,穿了一身奴才的服装。身上的气势收了点,倒真像那么回事,不认识他的人倒真觉得他就是个下人。 临溱和临沐是一起进殿的,他们的到来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谁都知道这大皇子和三皇子不和,这些年来一只敌对着,如今一起和和气气地迈进权力中心,想想还是让人吃惊的。 两人倒不理会群臣的窃窃私语,双双暗自朝君和隐和临渊那边看了一眼,便去了位子上坐下。 君和隐隐晦地盯着那两人看着,嘴角笑意似有似无,这皇室众皇子就像现代的娱乐明星,谁跟谁关系如何,都能让大家“茶余饭后”作为谈资一番。其实他也想八卦一番,这两人自从那次出了七皇子府后,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给他娱乐娱乐。 正当君和隐想入非非的时候,又一个人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就是常年在外游歷的五皇子临浠,君和隐在肃宁遇到的那个贵人浠…… 君和隐面色有些古怪,没想到之前遇到的深藏不漏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九漓的五皇子,那么给九漓帝带来救命药的就是这厮,同时也是萧茗池抢了他的纤莲草做人情的对象!? “先生,你没事吧?”临渊见君和隐气场有些问题连忙问道。 第60页 “无碍。”君和隐笑笑,就是遇到个熟人而已,“你对你这五皇兄有个什么样的评价?”兴许能从临渊这里问道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个人这么能隐藏,说不定会给人惊喜呢。 “五皇兄?”临渊看了落座了的临浠一眼,笑的有些无奈,“他啊,挺好的,就是常年不在宫中,连面都见不上几面。五皇兄以前很照顾我的,自从离开皇宫后就出门游歷去了,目的也明了,怕扯上皇室争斗。皇室的那些兄弟跟他关系也好,他哪一边也不得罪,人际关系处理的游刃有余,要是我有这能力,也不用如此憋屈去依附谁了。” 君和隐听着临渊的说法,敢情这临浠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一个样啊。初见他的时候也是温文尔雅,还以为他是装的呢。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定,他这么想明哲保身,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临浠正在跟临溱他们打招唿,忽而望向君和隐这边,礼貌而又亲切地朝临渊笑笑,在看到君和隐时忽然皱起了眉,露出些惊疑不定的神情,不过很快消逝掉,君和隐看过去与他的视线对上,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君和隐有礼地笑笑,算是跟他打招唿。忽然想起之前见到临浠时,他是易了容的,难不成这样也被他给认出来了!?好歹也是在熟人君寻面前熘过的手艺,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识破。 也许是他的易容术不太过关,但是见过他的人都不好意思跟他说,嗨兄弟,你的易容术掉马甲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怎么可能! 算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他背后有强大的君和尘呢,大不了混不了带着临渊远走高飞呗,当然是飞去君和尘那里。 也不知道君和尘进攻陈川到什么地步了的,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去做,错过了就不好了。 “七皇子,你已经很优秀了,倒是不必羡慕其他人。”君和隐说的确实是大实话,毕竟这么个病弱皇子坚持到现在,也是一部励志大戏了。 “多谢先生。”临渊颇为感激地笑笑,能得到认可倒是挺让人开心的。 没交谈一会大boss九漓帝也来了,跟在他后边的有临溱的母后皇后娘娘,还有临溱的母妃芩贵妃。 皇后娘娘一脸淡然,虽然身着华服,头戴凤冠,却是给人淡然出世的味道,也许是与她常年礼佛有关。君和隐对这个女人倒是颇为赞赏,或许临溱就是随了她的样子,无形中就看得见大度与宽容,对不在乎的事情也不多费心思。 芩贵妃倒是显得雍容华贵,无形中透着点霸气,与端庄内敛的皇后相比,更加吸引人。如果说皇后娘娘是那淡然的白菊,那么贵妃娘娘就是那嫣红的牡丹。 两位娘娘都保养得当,看着才三十出头,一点也不像有二十多岁儿子的妇人。她们一左一右随在皇帝身后,越发地显得皇帝老态,不像他的结髮妻子,倒像是他的女儿。也许是皇帝大病过一场,所以才瞬间衰老了不少,细细地看,也能看出皇帝年轻的时候很帅,从他的后代就看出来了嘛。 “臣等参见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人才一到场,这玉泉殿就热闹起来了,山唿声响彻整个殿堂。君和隐也跟着行礼,对于这震撼的场面也不得不佩服。 “众卿平身!今日是朕的五十大寿,爱卿们随意便可。”九漓帝虽然笑的亲切,却是分外威严,不敢让人造次,既拉近了与人的距离,又给人一种愿意臣服的感觉,果然这就是帝王,办起事来一套一套的。 众人自是纷纷附和,然后就是祝皇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的,君和隐默默看着,这些人个个都是戏精,感觉自己快比不上了。 九漓帝吩咐宫人布菜后,君和隐开始担当起了侍从的角色,为临渊夹菜倒酒。幸好之前就吃过东西,不然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场景,别提多心塞了。 正当君和隐为临渊挑鱼刺的时候,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停在了他这里,他犹豫了片刻回望过去,正好对上了九漓帝的眸子。 君和隐只想呵呵两声,我就给你儿子夹个菜,有什么好看的。九漓帝的目光倒是没有多大的敌意,更多的是打量。君和隐倒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会瞒的老老实实的,毕竟能引起他的几个儿子争相抢夺的人物,不关注一下也说不过去是吧。 待得九漓帝收回视线,君和隐才又继续挑鱼刺,刚才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啊,难不成九漓帝也对他有所图谋? 这个老傢伙可不简单,如果跟他对上,可是有好戏看了。 “你父皇也注意到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君和隐将雪白的鱼肉放入临渊的碗里,声线平静地说道。 临渊使筷子的手一顿,“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君和隐贊同地点了点头,“我这命说实话挺值钱的,你可得给我好好护着,不然有你好看的。” “……”临渊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復,还是吃东西吧,把嘴塞满了就不用说话了。 宴会歌舞昇平,好不热闹,中途时九漓帝给五皇子临浠敬了酒,众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引起身波澜,都是临浠该得的,没人会嫉妒。 宴会结束后已经快到半夜了,众位皇子都在宫中歇下,那些大臣倒是要赶路回家。君和隐不得不感嘆,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距,瞧瞧,多有杀伤力。 因为临渊病弱,倒是没有沾酒,其他的皇子看着就不怎么好了,一起身就东倒西歪,连忙让侍从扶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炒鸡慢~慢慢看吧~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50 第二天一早,临渊便打算直接带着君和隐回府,没成想还没出走几步,便有皇后宫中的人前来,邀请君和隐去皇后宫中一趟。 “皇后娘娘怎么想得起邀请本殿的侍从前去皇后宫中?”临渊眉头紧蹙着,皇后并不认得夏冰,缘何让他去皇后宫中?莫不是这背后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若是有可能威胁到夏冰的生命安全,他是决计不会让去的。 “这个他去了便知道了。”这太监也是精明,虽然在临渊面前卑躬屈膝,但是就是问不出些什么。 “我去便是。”君和隐笑笑,看样子就是他的身份被识破了呗,虽然想低调,但是无形中的高调也是让人无奈,“大抵是有人想见我,并非皇后娘娘,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你前去大皇子府帮我找临溱,让他救救我。”君和隐这么说着,那传话的太监身子不由抖了抖,他看了那太监一眼,笑的越发诡异。 “也罢,你自个注意安全便是,能让皇后娘娘请人的人也没有几个。”临渊颇为严肃。 “嗯。我这一去可能会耗费不少时间,你先回七皇子府,好好将养身体,等我回去便开始治疗。”君和隐示意那太监带路,便走出了屋子。 “那我便先回去了。” —— 皇后的宫殿离临渊的住处还是有些距离的,真佩服这来传话的太监,怕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不然时间哪里够啊。 第61页 君和隐跟在那太监的身后,走的脚酸了也不敢说些什么,看着这太监比他还忐忑的样子,步伐都有些不稳了,他也就心里平衡了。 那指使皇后请人的除了九漓帝也没谁了,不然小太监怎么会这么慌张。 他倒是要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九漓帝了,这厮如果要他辅佐九漓对抗昭延,那是门都没有。不过也可以试试,最后背叛九漓成就昭延,应该也挺不错的。 如果有可能,倒是可以打听打听九漓帝属意哪位皇子继承皇位,反正他觉得不太可能是四皇子临沄,这么个一看就是炮灰的皇子,出场不了几集的,也真是可怜。 事实上君和隐猜测的不错,指使皇后的大boss果然是九漓帝。 九漓帝端坐在上位,皇后娘娘坐在侧位,君和隐进了殿门行了礼,便跟他们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你倒是不畏惧朕的威严。”九漓帝先开口说道,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他的眼眸不大,却很狭长,看着人有种锐利、穿透灵魂的感觉。不过君和隐表示无所谓了。 “在下行得正坐得直,为何要惧怕陛下您。”君和隐不卑不亢地怼回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九漓帝的气度如何,才一见面,就给他下套子,真是佩服佩服。 “真是伶牙俐齿!”九漓帝突然一拍大腿大笑起来,“昨晚上朕就观察了你许久,你这气度也是少有的。这数日来,下源臣子王侯都在说你的事情,朕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有什么能耐能在这儿掀起波涛的,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君和隐很想翻一个白眼,我大招都没出呢你就拍马屁,这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吗?不过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他躬身行了一礼,“陛下谬赞了,在下只不过一普通人而已,会些医术罢了,却是被人议论成十分厉害的模样,实在惭愧!” “夏先生不必如此谦虚,这七皇子府住的可还习惯?若是夏先生有意向,可来皇宫小住几日。本宫时常听溱儿提起你,今日见着本人,本宫也甚是喜爱。”说话的是皇后本人,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显得特别平易近人。 “多谢皇后娘娘。”君和隐知道皇后娘娘这么说必定是九漓帝授意的,目的也是为了试探他,若是在往深处理解,九漓帝是希望他一直留在九漓下源,哪里也去不了。 想必这厮也查了他的不少信息,他在靖岚国土帮助昭延攻打靖岚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如此的话,他们这些人对待他的态度无非两种,收为己用,或者赶尽杀绝。照九漓帝的意思,似乎是想收服他。不过这有什么不行的呢,他在九漓掌控好一切,到那时只用双手奉上给昭延便成,还不用费什么麻烦,何乐而不为。 “听说夏先生正在为渊儿医治先天不足之症,现在如何了?”九漓帝突然对君和隐恭敬了些让他颇为不适应,不过还是礼貌地答道,“回陛下的话,这医治之事正在进行中,在下也不会拿七皇子的生命安危开玩笑的。” 君和隐回答的一本正经,倒是九漓帝有些尴尬的意味,毕竟突然用一个不怎么关注的儿子作为话题,是个人都会尬上那么几秒,从这也可以看出,九漓帝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家。 “渊儿能遇到你也真是有福气。”九漓帝点了点头,“一会便用早膳了,夏先生也便留在此处一同用餐吧,可不能让人说朕薄待了夏先生。”君和隐默了一秒,欣然应允。 用完早膳后九漓帝也不留君和隐,君和隐告辞后便直接离去了。 君和隐慢悠悠地在皇宫中走着,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还有心思赏花。虽然现在是初夏,但是这园子里还是有不少争奇斗艳的花朵,这伺候园子的花匠也真是有一些功夫。 君和隐走走停停,心里不住感嘆皇室的财大气粗,好多花种都分外美丽,品种还是稀有的,也真的只有在这里才看到。 “是夏先生吗……”正感慨间,君和隐突然被人叫住了,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九漓的五皇子殿下临浠。 临浠正一脸纠结地看着君和隐,君和隐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在下。” “我们……” “我们见过。”君和隐把临浠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他易容的身份早就泄露了,何必要隐瞒于临浠。更何况临浠是个聪明人,他迟早会知道真相的。本来就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原来是这么个角儿,还真是出人意料。 “原来我并没有认错人。”临浠状似松了一口气,“在宴会上初见先生,便觉着先生那浑身的气质有些眼熟,所以现下才贸然前来相认,也是运气好,真的是先生你。”他当然不会说出他曾经见过夏冰原本的样子,那个抢了他纤莲草的蒙面人便是他,他抢了他本该得到的纤莲草,要是这事儿被他知道了,这友谊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在下也没想到在下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九漓的五皇子,殿下生于皇室,却更像个游离江湖的儒雅公子,那份淡然的气质着实令人佩服。”君和隐发自真心地感嘆,临浠确实是个这样的人。不过他隐藏的很深,这个样子恐怕也是个表象,这皇室中,又有多少人能孑然一身。临浠的能力就决定了他不是一个出世之人,这九漓下一任的主也许会有他的一份儿。不过临浠也是厉害,即使他知道他深藏不露,也没办法讨厌他,大概是他给他的第一印象太好了吧,谁让人家救了他的命呢。 “先生谬赞了。上一次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未跟先生告别便走了,这事儿我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愧对先生,如今能再次见到先生,也是幸事,我想跟先生亲自赔礼道歉,不知先生可否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去五皇子府喝上一杯?”临浠行了一礼,态度诚恳,不过君和隐却是避了过去。人家可是尊贵的皇子,这个样子可是使不得呀。 君和隐倒是没想到临浠还记着这事儿,不过这是真的想赔礼道歉还是只是个藉口,那就无从得知了。“五皇子不必如此,这心意在下便当收下了,前去五皇子府倒是不必了,若是能的话,去个茶楼喝上一杯也挺不错。” 君和隐弄出这个提议也算是慎重考虑过的,一则不能直接推脱了临浠的好意,而且这个人他也想结交,二则临渊说了这临浠是中央空调,对谁都差不多,跟他交往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太多猜忌,最后大不了直接说他和临浠早就认识罢了。 “先生肯跟我坐下聊天便很不错了,我知道许多人都想将先生拉拢过去,先生能答应我的请求算是顾念之前的情分了。”临浠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君和隐挑了挑眉,向前走了出去。 “这个在下也没办法,在下就是会些医术而已,这么多人争着抢着,实在是让在下汗颜。”君和隐边说边感慨,其实这也不过是间接暗示了他没什么能够帮助别人的,至于原因嘛他是不会说的,在别人的地盘说出自己是别国的人,那不是找死吗…… “先生莫要谦虚。”临浠谦逊地笑笑,他总觉得夏冰变了些,比在肃宁看见的更有魅力了些。这个人这么厉害,若是为九漓所用确实是一大助力。这人总是充满自信的样子,每时每刻都闪耀着夺人眼球的光彩,真真是让人慾一一罢不能。 第62页 君和隐没有回话,是不是谦虚他心里还是有些数的。明明只想好好医治临渊,却不想捲入了这些宫廷斗争中,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待得君和隐回到七皇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回到住处君和隐便歇下了,之前在皇宫应付九漓帝还有五皇子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子安闲了,反而那些不对劲儿都涌上来了。 原本夏玙桑还想着来叫君和隐吃晚饭,甫一见到躺在床上一脸红晕的君和隐,吓得在心里直唿糟糕。这几日师父奔波劳累,这原本就虚的身子透支了不少,眼下看着是又病了。 夏玙桑为君和隐把了脉,觉得他脉象还算平和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唤了下人进来让人前去抓药煎药,自己则守在君和隐身边。 君和隐发了低烧,此刻脸孔嫣红眉头紧皱着,显得很是难受。夏玙桑又想起了那次离开昭延前往靖岚时君和隐突发的风寒,师父虽然看着身体康健,其实内里有些亏虚,病入了根骨,甚至有命不久矣之象。不过他学医时日尚浅,这些也不过猜测而已,实在是师父他人的状况不容乐观。 临渊听闻君和隐的状况后急忙赶了过来,原本君和隐在前去宫中时身体便有不适,现在这个样子倒也说得过去。本来还有些事想找他商量,看来得缓缓了。从这事中临渊也看出了,君和隐本人并不是所向披靡的,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总是能力卓着、无所不能,看来有些假象是真的。他面前躺着的也是一个人,拥有血肉之躯。 一个时辰后下人端着药进了房门,临渊赶忙接过去,走到床沿边取代夏玙桑坐下来,扶起君和隐给他餵药。 “你师父身子确实是虚弱的?”临渊将君和隐扶起来,有些嘲讽地说道。这人本就是个病人,还要来关照他这个病人,还真是捨己救人。 夏玙桑点了点头,小小的眉眼蹙在一起,尽显忧愁。“我师父内里其实并不康健,他是医者自然也是懂得的。若是师父静下心来将养身体,还希望七皇子殿下给些帮助。” “这是自然。”临渊微不可见地嘆了一口气,夏冰生病一事还得瞒住,不然在这即将混乱的九漓,可是占不到好处的。“这几天你就好好照顾你师父,其他的事有本殿撑着,待得他病好后再现身吧。” “多谢七皇子殿下。” 君和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这一觉睡过去迷迷煳煳的,思绪沉重得很,不过睡醒后倒是好了不少。 “师父,你醒啦!”夏玙桑端着药碗进来,见君和隐醒了眼里尽是喜悦,师父没事了就好。 “嗯。”君和隐揉了揉额头,“我这睡了挺久的,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了?”君和隐自己抬过药碗喝了起来,一口饮尽,“这是你配的,还行。” 夏玙桑顾不得应和君和隐的夸赞,“师父有哪里不舒服?你成天就想着别人,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可知徒儿担心得要死?” 君和隐闻言无奈地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让这笑多了份柔弱娇美的味道。玙桑小子这么说他这个小子可就扎心了,这也并非他的本愿,原本原身就留了一个残缺的身体给他,还能怎样。不过说他不爱惜身体倒是真的,他的想法一直积极不起来,对待生命冷漠的程度更大些。 “为师已经好了不少,亏的乖徒儿还一直惦记着为师。那剑术和医术有按时练吗?别师父一生病便偷工减料。” “徒儿哪敢,谨遵师父教诲呢!”夏玙桑有些骄傲又有些羞涩,眉眼间俱是舒心的笑意。 远在陈川国土攻打陈川城池的君和尘收到暗卫的密报后,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君和隐的身边。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君和隐突然又消失不见了,原本健健康康的人连点疾病都抗拒不了,说明这人连底子都不怎么样了。 君和尘的心急也只有他自己还有被他的暴虐残杀的陈川士兵知晓,他无法自己平静下心来,就只能通过杀戮释放出来。他非常、迫切地想待在君和隐的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超级慢……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51 君和隐一病就是几天,因为有临渊的隐瞒,他生病的事并没有暴露出去。身体还没有好多少,他便开始投入到了为临渊治病的过程中去了。 临渊的身体要一步步将养,万万急不得。如今九漓即将混乱,倒不是个能够安心养病的地方,但因为临渊是皇子,一时子也走不开,只能防着点,走一步是一步。 君和隐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劳碌命,病还没好全便又要为别人打算,真是可怜而又迫不得已。 正在制药时,原本应该躺在床上休养的临渊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说让你专心配合治病吗,你这样子怎么能行?”君和隐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不过看到临渊紧皱的眉头,也便没再说些什么。 “夏先生,我有事要与你说。”临渊喘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 “什么事这么急?”君和隐微眯着眼眸问道。这几天他都不问世事,自然不知道九漓又出了什么事情。 临渊揉了揉鬓角,“刚才三皇子派人来传话说,今天陈川御使匆匆来到九漓,向父皇借兵,父皇点了五万兵马,派了大皇兄前去。” “嗯?”君和隐有些出乎意料,不是因为陈川这么快就跟九漓借兵,而是九漓帝竟会派了一位皇子去出征。昭延现在四处征讨,陈川九漓是近邻,唇亡齿寒,给予兵马增援是必然的。只是九漓帝派出大皇子前去,怕是捨弃大皇子了。这明着有军功可占,暗地里却是将大皇子推出了九漓皇室斗争的圈子。 不过这对大皇子来说并非是坏事,他本就无心皇位,这么做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看来九漓帝这个人,也不完全昏庸无道,对临溱还算是有点心,不过也大概是跟皇后本人有关吧。 “没想到昭延这么厉害,陈川怕是支持不住了。” “九漓危矣!”临渊有些着急,“即使昭延吞併九漓后就此收手,它的国土也是九漓、肃宁、昭延三足鼎立中最大的,随时都有可能吞併点九漓和肃宁。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真真是……唉……无能为力啊!” “你这是急什么,你可是个病人,讲究心平气和。”君和隐轻声笑了出来,“你之前不是说不关心九漓了吗,这会子怎么这样了。” “先生莫要打趣我,之前也是说着玩呢,哪有皇子不爱国的。”临渊嘆息一声,笑的有些无奈,“不过我也只是抱怨一声,一切都顺应天命,我们这些凡事俗人又能如何。” “你能想通就好,安心养病吧。”君和隐拍了拍临渊的肩膀,安慰着他。其实尽管陈川被灭了,昭延的战火也不可能这么快便烧到九漓来,君和尘还要回昭延京都夺取皇位呢,九漓至少也有年把的时间准备着御敌,而且后面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第63页 “嗯,我知道了。”临渊点了点头。 “等会,我有样东西要你递给大皇子,若是危机时刻,许是能保他一命。”君和隐说着将腰上繫着的坠子拿了下来,递给了临渊。这坠子君和尘见过,应该能认出是他的东西,也就说明这是他君和隐想保下的人,君和尘那么听话,应该会给他点面子。 “好,我这就遣人快马送去给大皇兄。” —— “师父,这是你的药,趁热喝了吧。”临渊刚走夏玙桑便走了进来,“刚才徒儿见到七皇子离开了,可是有什么事?” “只是陈川派人来九漓搬救兵罢了,与我们无多大关系。”君和隐笑笑,端起药碗把药喝完了。他现在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如果说之前还能有七八年的活头,那现在只有四五年,一切事情都得加快脚步了。 “哦。”夏玙桑没有多问,反正师父只是负责给九漓七皇子治病,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九漓的人。 “为师教给你的医术你得尽快学会,早些出师也好,让为师骄傲骄傲。”君和隐眉间有些微忧郁,让病态的苍白脸孔更脆弱了些。 “徒儿会的,不会让师父失望!”夏玙桑满脸的斗志和期待之情,他眉眼弯弯地对着君和隐笑,怪天真可爱的。君和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感慨自己的年少时期。虽然也是如夏玙桑这般大的年纪,也是每日都沉浸在医学的学习中,但是却缺乏了像他这般的心境。夏玙桑的心灵有他的治癒,而他的却是没人能去触碰,也没人能了解。 夏玙桑离开后君和隐并没有接着研究给临渊治病的药物,而是躺在院子里,在树荫下乘凉。 他的思绪一会儿飘飞到君和尘所在的战场上,一会儿飘飞到现代的生活中。也不知君和尘有没有打到陈川的都城銮京,也不知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母生活的如何了。 恍恍惚惚中君和隐睡了过去,在阴影下,他脖子上带着的那个吊坠闪烁了一下,然后那光芒便消弥不见了。 君和隐此刻正身处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就连他自己,好像都无法感知。他好像是这个黑暗空间的一部分,那黑暗中的寂静让人毛骨悚然,又好像是开启了上帝之眼,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黑暗。 隐隐约约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雌雄莫辨空灵冷冽,听着听着还可能被蛊惑。声音响起的同时,黑暗的空间也渐渐变亮。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那声音就来自那里。 正待君和隐要看清那人是谁时,他突然醒了过来。微微愣神,嘴角突然绽开来,表情也有些古怪。 “夏先生何事笑的这么开心?”正出神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是五皇子临浠。 君和隐收了笑回望过去,点了点头,“五皇子殿下怎么来了七皇子府了?” “我想着多日未见先生出现,便主动来七弟的府上拜访。先生倒是悠闲,在这里乘凉小憩呢。”临浠也不扭捏,直接坐在了君和隐的对面。他依旧儒雅,不过君和隐看着他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怎么悠闲了,也不过是晒个太阳罢了。你也知道在下为何在七皇子府,本来就是为了他而来的,治不好他的病也是在下的失职。”君和隐也没隐瞒,实话实说。有些时候越坦白,别人也就越找不到突破口。 “我倒是好奇夏先生为何而来了。”临渊略微低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告诉五皇子也无妨。”君和隐半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碧蓝碧蓝的,几缕白云飘散着,煞是好看。“在下在到九漓之前曾遇害,那时刚出山不懂事,是祭离殿殿主机缘巧合下救了在下。在圣地附近养好伤后便应殿主所託,前来照看七皇子殿下。在下拿手的也表示这医术,想着若是能医治好七皇子,也表示报答了殿主的救命之恩。” “你说的殿主便是天禅暮吧,他以前待七弟极好,会这般做也正常。”临渊听闻君和隐的说法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释然了。夏冰能力超然,与圣地扯上些关系也不足为奇。他这么做倒是显得有情有义,与他那淳朴的性子倒也极为般配。 “正是。”君和隐点了点头,“不过在下对他了解不多,但确实对他极为佩服。” “他很厉害。”临渊也不得不贊同,命运选定的圣地之主,怎么能不厉害呢。 “对了,陈川与昭延的斗争如何了?之前七皇子告诉在下陈川前来九漓借兵了,其他的却并未多说。” 临渊沉吟了一会,“这个……陈川情况不太乐观,恐怕九漓的援军去了,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昭延不攻下陈川,是不会罢休的。” “那九漓可就危险了。”君和隐嘆了口气,“如果战火有可能烧到九漓,还请五皇子看在在下与您昔日的情分上,给七皇子和在下安排个好去处。” “先生这是哪的话,若是有这种可能,临渊定会护着先生的。”临渊笑着摇了摇头,“先生尽管放心,一切有我呢。” “嗯,那多谢了。”君和隐准备行礼,却是被临渊拦了下来。 临渊无意中触碰到君和隐的手,那温凉的触感分外清晰,那感觉在他的指尖上久久不散去。君和隐自是没在意这事儿,他心里自有一番计较。这会儿在临渊面前演的一齣戏也不过是试探而已,至少这临渊在他逼不得已的时候还能用上一用,足够了。 —— 三皇子府内,临沐的那些幕僚正因为九漓帝派了大皇子前去而忧虑不已,看来九漓帝要开始对付他的那些优秀的皇儿了。虽然明面上大皇子带兵支援陈川,可以手握兵权,但是暗地里却是将大皇子推出了朝堂。 虽然大皇子背后有皇后母家,但是皇后母家这一代的家主没什么大志向,只图安稳,所以对于皇位也不敢有什么冒险的行为,因为九漓帝对待大皇子始终不冷不热,也让他们歇了这个心思,而且大皇子对这方面也无多少追求。 至于三皇子的母家,虽然不及皇后母家传承悠久,但实力倒是可以与之媲美,这种势力雄厚的家族,一般都是会遭帝王暗算的。虽然这几年在三皇子的操作下收敛了不少,但是帝王心谁又能猜的准呢。三皇子有夺位之心,九漓帝便会防着他。而九漓帝宠爱的人是四皇子临沄,临沄能力也算出众,三皇子在夺位途中定是艰难万分。 这次九漓帝出手的人是大皇子,那么下一个定会是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三皇子。 虽然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幕僚猜测的事情内幕,往最坏的方向去猜测,但是也不代表九漓帝就没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着夺位之事。谁也不知道九漓帝恢復身体后还能活多久,若是途中出现意外,那就会让人措手不及了。 “三皇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一个中年幕僚皱着眉问临沐。 “走一步算一步,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先把临沄解决了再说。”临沐眉眼有些阴狠,嘴角微微勾起,算计十足。这几年他派人收集了不少临沄的罪证,倒是适合弄一场算计。之前已经和临溱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他们两个人一起,应该是能够解决掉临沄了。到最后只用将他父皇解决掉,虽然有父子之间的伦理道德问题,但是这里是皇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第64页 “属下们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慢了……有人看吗……啊哈哈……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52 君和尘让两个副将带领一半的昭延精兵去攻打易水,一个副将带领一对精兵正面攻城,另一个副将带领一对精兵,偷袭了易水防守较弱的西门。 易水城池西门正对着一座山,那座山据说是易水的守护神山,传闻里面住着山神狸魅,每年易水的人都会祭祀这座山,以祈求风调雨顺。 易水这里地势低洼,水汽潮湿,容易形成降水,尤其是在夏季的时候。君和尘懂一些天象,看准了天要下雨,所以让人假扮山神狸魅出现在山上,让这个消息扩散在易水城中,从而分散易水军民的注意力,然后让昭延士兵出击。 都说易水易受难攻,所以这次昭延军队的出击以失败告终也不足为奇。不过这只是君和尘的一个计谋,他真正的目的是用攻打易水城做掩护,让昭延的几个士兵潜入易水城里边去,从里边攻破易水城。 之前有士兵勘测过易水的地形,易水城的供水是从南门处的大河那里分支出来的,围着易水城的内河绕了一圈,而且水流平缓 君和尘分给潜入进去的几个士兵的任务便是去到易水城的水源处,“投毒”。不过不是真的投毒,而是将河水变个颜色,再弄出几起中毒身亡的事件,让易水城里的军民以为河水有毒不可再使用。这样子弄下去定会让易水城的军民人心惶惶,最终必会不战而降。 染色河水的东西君和尘会偷偷弄在难民身上让其带进去,东西就藏在他们的破烂衣服上。到时候只用夺了难民的衣服浸泡在河水里,衣服里的物质就会自动飘散出来,遇水凝结成红色的丝状物。许多的这东西留在河水里,河水看起来就像变成了红色的。 君和尘这个计谋见效倒是快,河水被“污染”后便有人河水死去,一时间易水城内人充满了慌乱,他们都在担心会因为没水喝渴死在易水城内。 其实这个计谋是君和尘书信君和隐如何能更快攻下易水时,君和隐出的损招,那红色的污染物也是君和隐弄出来的。不过君和隐只是根据君和尘提供的易水城的信息想出来的方法,没想到还真被君和尘给实施成功了。 不过三日,易水城的守城将领就举旗投降了,他模样憔悴,甚至比同行出城受降的将士还脆弱,让对面的昭延军士看了分外想笑。不过碍于严格的军队矩律,他们只能憋笑憋到内伤。 君和尘接受了易水城的印章,跟守城将领客套几句就带领着昭延军大摇大摆的进城了。他眉头微蹙着,显得格外严肃。 守城将领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重重地嘆了一口气,易水城这么易守难攻的城池都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娃子给设计夺了去,真的是有损陈川的颜面,他这将军当的也实在羞愧。可是城池河水的毒一日不解,这城中数十万生命也将毁于朝夕。 昭延的军士们高高兴兴地进了易水城,他们自然知道易水城里的河水根本没有毒,在暗地里默默嘲笑陈川军士的愚蠢呢。不过他们笑话归笑话,若是这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恐怕也是像易水城里的军民一样,绝望到最后只能投降。 而做出这一切的是那个新近崛起的年轻将领夏凌,这个人有气魄有胆识有计谋,也只有这种人能在吞併国土的战争中一往无前,毫无败绩。这种人让人觉得敬畏可怕,幸好是他们的头儿,若是敌人,此刻他们怕是已经回去昭延老家,休养生息去了。 君和尘故意隐瞒了易水城被攻占了的消息,等易水城被安顿好后,这个消息才慢慢传到了陈川朝堂。陈川皇帝赶忙向九漓借兵,而君和尘已经带领骑兵,快速踏上了攻打陈川都城銮京的路程。 陈川的易水被攻占后,陈川也算是拿下了一半,君和尘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带领军士打到了陈川的都城銮京,与此同时,也与九漓派来的援军正面对上。 之前君和尘就想好了如何对付九漓的援军,对于领头的将领九漓大皇子临溱,在他还没有到达陈川时他的信息就已经被昭延所知晓。 “将军,九漓给了陈川五万兵马,这些兵力却是全部歼灭,怕是会拖延时间,于我们不利。”说话的是副将杨立,他现在已经成了君和尘的心腹。君和尘在掌握了攻打陈川的军队后,渐渐地与一些将领透露了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也甘愿跟随他。君和尘的目的莫过于掌握军权,回到昭延皇都从寻亲王的手中夺权罢了,这么个年轻有为的皇子,对昭延有利无害,他们为什么支持。 “对啊,昭延朝堂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咱们还是早做些准备的好。”说话的是另一个支持君和尘的将领。 “不急。”君和尘淡淡地说道,“咱们面前现在都是九漓的士兵,是大可以将其引到附近的鑫城,破开一道口子,一队兵马直接去攻取銮京,大部队留下来制约九漓士兵。本将不想杀了九漓的这五万兵马,本将想把他们都俘虏起来,跟九漓做一笔交易,人杀的多了也是无趣。” “将军说的方法也倒是可行,不过这一下子俘虏这么多士兵,怕是有些难度。”杨立有些忧虑,他跟对面的成久对视一眼,对方也点了点头。 “这个好办,如今不是盛夏嘛,派几个人往九漓军中用来煮消暑绿豆汤的绿豆里放些巴豆进去,让他们消停几天,足够攻下銮京和俘虏他们了。” 众人:“……”突然觉得老大不仅厉害,还很心黑。 君和尘这个也只是随口说说,具体的计划已经弄出来了,只等着派人去执行,那些将领也不得不佩服君和尘的雷厉风行。不过他们似乎忘了,君和尘也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君和尘派了杨立带领一队精英部队前去攻打銮京,而他则带领大部队,亲自去会会九漓的士兵,还有那个将领大皇子。 君和尘第一次带兵与九漓士兵交上手,便对上了大皇子临溱。临溱虽然看着文质彬彬,但是武艺也没差到哪里去。身为皇室中的人,尽可能的文武双全才有可能与别的皇子争夺。 君和尘没想到九漓的大皇子还算是个人才,虽然武功没他厉害,但是也算佼佼者。他气度不凡,也能让人敬佩一番。 临溱早就知道昭延军中的将领夏凌是个厉害的人物,也早就做好了与之交手的准备。但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这人身上充满军中歷练出来的血腥煞气,他这种在皇宫中安闲的皇子,又怎么能够比拟。恐怕这一次支援陈川,结果要让大家失望了。 “夏将军武功高强,还真是让人佩服,可惜我们是敌人!”临溱弯身挡住君和尘攻击过来的长剑,一个翻身下了马,勉强躲过危险。 “我昭延现在可没把矛头指向九漓,真正的敌人还算不上,是你们不自量力要助陈川一臂之力罢了。”君和尘嗤笑一声,这九漓的人怕是还不怎么拎得清现在的状况。虽然陈川被攻击九漓面临着危险,但是大可不必增援陈川,因为陈川的灭亡已经註定了,援军来了也无济于事,不若自个好好屯兵,等着跟昭延的军队战上一战。 第65页 “哼!昭延包藏祸心,九漓又岂会坐以待毙!”临溱主动攻击过去,君和尘也索性弃了马匹,不再与临溱废话。擒贼先擒王,把临溱捉住了事情也就办妥一大半了。 君和尘将内力贯穿在手中的长剑上,然后一个侧翻过去挑落了临溱手中的武器,接着一脚将临溱踢倒在地上。临溱吐出一口血后,迅速在地上翻滚起来,躲过了君和尘插下来的一剑。本想去拿起挑落的武器,武器却是被君和尘踢开,然后瞬间被君和尘在胸口刺了一剑。剑身一抽离,血液突然喷涌出来,怪是血腥恐怖。临溱捂着胸口,接着又吐出一口血。 “你输了。”君和尘只是轻轻说出了这么三个字,随即他迅速蹲下身,点住了临溱的穴道,然后给临溱餵了颗药丸。 “你!”临溱有些惊惧,他被餵下药丸后突然浑身发软,内力似乎一点点被卸去,被踢到的胸口也越来越疼。 “本将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只是想俘虏你罢了。” 临溱瞳孔勐地睁大,他宁愿死也不想被俘虏。如今陈川危在旦夕,下一个便是九漓,如果他这里败了,等于九漓也失败了一大半。原本他想亲自出来看看昭延军如何能耐,却不想第一次就遇到了夏凌,首将之间的对决基本就会决定双方的胜败,而现下结果已经出来了。 君和尘将临溱制服后,立刻便有人前来将其带回昭延的营地。九漓的士兵见到大皇子被抓走,立刻便慌了神,最后无奈只能逃回去。 君和尘制止了要去追杀的手下,他可不想再浪费兵力击杀这些虾兵蟹将,有了临溱,俘虏九漓的士兵就容易多了。 回到营地,君和尘给临溱餵下了卸功散的解药,然后将他的武功封住,让军医来给他治伤。 军医在给临溱剪衣服处理剑伤的时候,一块玉坠子突然掉落了下来。君和尘还未离开,军医将坠子捡起来递给了他,他一看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 这明明是君和隐的坠子,却是出现在这个大皇子的身上。他当然知道君和隐不做无谓的功夫,把坠子给这个人也是希望他留他一命。不过他心里可不爽快,君和隐完全可以书信给他,让他别伤害这个大皇子,而不是偷偷把自身的东西给人。他们这些人怎么有资格拥有君和隐的东西! 原本君和尘还想好好对待这个大皇子,现在想想,该是给他吃点苦头长记性才好。“给这皇子处理伤口时用最烈性的伤药,十分疼痛而且还会留疤的那种。”君和隐来了军中后将军中的伤药改良了一下,药性温和还不太会留疤,军中受伤的将士们立刻减轻了不小的疼痛。不过君和尘就是不给临溱用,这也是君和隐的东西,为何要给敌国皇子用,浪费! “是,将军!”军医有些胆颤,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将军大人,突然就成了冰山了,这让他还怎么医治人,手都抖成这样了。军医在给临溱用药时,急得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将军大人怕是跟这俘虏皇子有仇,这种药还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不过这是将军的要求,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药才沾上伤口,临溱的身体便因为疼痛剧烈抽搐起来,人倒是还没醒,只不过眉头紧皱着很是痛苦。军医早就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虽然可怜临溱,不过也只是加大了药物的使用,让临溱更加痛苦了些。 这次受伤的痛苦经歷让临溱终身难忘,即使人是昏迷的,痛苦也依旧被记录了下来。直到最后君和尘统一了天下,临溱也没闹明白在昭延军中,为何军医给他用了最毒辣的药物,而不是那种温和无刺激不留痕的好东西。每次跟阮泠末在一起时,看到胸口上的疤痕,他都会觉得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来……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53 君和隐这边也有收到陈川的消息,他只是笑笑并不言说什么。没想到君和尘这么快就攻下了陈川的易水,相信不久后他就可以回去昭延,进行皇位争夺了。 这几天君和隐一直在研究治癒临渊方子,在昨天的时候终于有了个成果。那千辛万苦弄到的纤莲草和百早暮也尽最大力的发挥了药效,没啥子浪费的情况。 弄好临渊的事儿后,君和隐就专注自己的事儿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就怕支持不到天禅暮回来。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挺有趣的,活着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这几天君和隐做梦总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像进入了一场玄幻电影,里面的人都拥有无上法力,大家斗来斗去,最后陨落。 在梦里,天界的天尊云灭在幽冥之河与魔神萧祗缠斗了三天三夜,最后天尊被魔神刺中胸口,转瞬间消失在天地间。魔神神情悲怆绝望,随后也消失了,而整个天界和魔界迅速崩塌,最后只留下弱势的人界。 在后来的梦境碎片里,魔神萧祗一直在寻找天尊云灭的神魂,几经转世。君和隐总觉得这魔神有些眼熟,天尊也很眼熟,就好像他见过他们,那是一种记忆的刺激,也是来自灵魂的震颤。 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总是看不真切,在梦中,他有时会出现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又会完全无踪无影。对着这个人他有一种愉悦之情,看到他的出现他就会很开心,就像他是他相爱已久的恋人。 每次君和隐从梦中醒来都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那种像沉湎于过去的感觉,很让人留恋。 难不成是他生命快要终结了,所以上一世的记忆以梦境的形式慢慢浮现了出来?不过这怎么可能,大概就是他这些天忧思过度,太过想念现代的原因。 临渊在治病,所以没什么人来打扰,七皇子府也难得有清静的时刻。不过有句话叫暴风雨前的平静,九漓没过多久就乱了,七皇子府也没了清静。 其一,被派去支援陈川的大皇子被昭延的将领夏凌抓了,生死未卜;其二,四皇子临沄突然晕倒在朝堂,御医检查不出是什么病症,但是没过一会儿,四皇子的脖子上就长出了一种奇怪的红斑,御医再号脉时,突然大惊失色,因为四皇子是中了巫蛊之术。 九漓帝宠爱的四皇子出事的事儿瞬间夺取了人们的眼球,大皇子被俘虏的事情反而多少人关注了,四皇子的事儿可是关系到九漓皇位的事儿,关系可大着呢。 九漓帝得知情况后分外震怒,竟然有人敢公然在皇宫中使用这等巫蛊之术,这是在挑战皇威。 因为四皇子的病情紧急,君和隐急忙被请去了四皇子府。君和隐对待此事的态度倒是慎重,也不知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拿四皇子开刀。其实这事儿有些疑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样。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医治好人,然后好好护着临渊。 君和隐见到四皇子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那红斑长满了脸颊脖颈,生生把俊俏的人弄得乱七八糟,不忍直视。 君和隐先是给四皇子号了脉,然后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最后才开始帮四皇子解除这巫蛊之术。 其实四皇子病的并不严重,看着倒是快要死了的样子,其实根本要不了命,也不知弄出这阵仗的人是怎么想的,不把人杀死了,留着干嘛,往后添堵增加仇敌吗? 第66页 君和隐先是给四皇子放了血,然后在他身上扎满了针,之后就让奴才去抓药方里的药材去了。做完这些,四皇子身上的红斑浅淡了不少。 君和隐能做的只是解除四皇子的性命之危,他醒不醒得来还要看老天是不是眷顾他。都说了这是中了巫蛊之术,找不到诅咒的源头,四皇子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这种事情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了。 四皇子身上的红斑是一种□□所致,主要效果就是让他的情况看起来更糟糕一点,至于昏睡的根本,就是巫蛊诅咒了。 如果君和隐自己是个跳大神的,倒是很乐意帮帮忙,可惜他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大好青年,无神论者。尽管他来到的这个世界充满了玄幻的神秘色彩,但是很抱歉,他不是忘本的人。 君和隐把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四皇子如果要醒来就得破除巫蛊诅咒,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寻找可能陷害四皇子的人吧。 傍晚的时候君和隐才从四皇子府离开,到了七皇子府,正好遇见前来探望临渊的三皇子临沐。 君和隐看临沐的样子似乎是有事情要与他说,他也很配合,直接将人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君和隐以为临沐要说四皇子的事情呢,没想到开口竟然是问临溱的事情该怎么办。 是了,临溱现在正被君和尘俘虏着呢,他也打算处理一下这件事情的。 君和隐倒也猜得到为何临沐对临溱这么上心,这两人联手交易,已经是捆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方出事另一方定也不能无动于衷。 “先生可有法子解决大皇兄的危机?”临沐面色并不怎么好,大皇兄这里是个变数,已经影响到了他们后面的计划。大皇兄被敌军俘虏了,即使最后取得胜利,也不免一罚。 君和隐笑的高深莫测,“看来你们都很担心陈川的战况,人为陈川亡了,九漓也危在旦夕。” “先生此话怎讲?”临沐有些惊疑。 “恐怕这下一步,昭延军队就会俘虏九漓的那五万兵马,来跟九漓做交易。昭延的目的只是陈川,并非九漓。”君和隐挑了挑眉,把昭延的意图说了出来。这从一方面讲是出卖了昭延,但是有一个词叫“瓮中捉鳖”,把鳖慢慢地引进翁中,就不能怕那些牺牲掉的饵料。 “这……”临沐勐地睁大了瞳仁,有些不可置信,君和隐并不言语,任凭对面的人猜测。 之后两人就没什么交谈了,临沐坐了一会后便离开了,君和隐也收拾收拾回了屋子睡大觉,今天这一忙活,可把他累坏了,之前补的营养又全没了。 —— 临沐才回到府里就派人处理四皇子的事情,尽量防着别让此事妨碍到他。临溱的事在经过夏冰的分析后他已经没怎么担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九漓朝堂的事。 从七皇子府出来后临沐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然而不久后这不安就应验了,九漓帝的禁卫军包围了他的三皇子府。原因很简单,他就是对四皇子临沄下巫蛊之术的人,所以被抓了,九漓帝亲自下的令。 事情倒并非如此,临沐自然知道自己还没有开始算计临沄,只是九漓帝对他的算计开始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三皇子,证据确凿,跟臣走吧。”禁卫军统领拿着从三皇子府搜出来的人偶娃娃还有四皇子临沄的生辰八字,面色严肃地看着临沐。 临沐嗤笑一声,“跟林统领走本殿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个罪儿,本殿可担待不起。这种腌臜手段,对付临沄实在有些掉价。”临沐斜看了一旁的老管家一眼,随后便自己走了出去。 临沐有些嘲讽自己的父皇,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在帝王家,真的是什么阴损的法子都使得出来。他自己不是圣人,手段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不过跟自己父皇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些。 临沐用邪术算计自家兄弟的事情算是皇室丑闻,但是本来就是要让其身败名裂,所以这个事情一夜之间就被整个都城的人知晓了。 芩贵妃作为三皇子的生母,自然要为他求情,联合着母家的人让皇帝给个说法。不过这事儿被九漓帝压下去了,一则九漓帝这是无中生有,二则贵妃母家也不是真的想跟皇帝较劲。这很明显就是皇帝的意思,他们也不过是陪他做戏罢了。况且三皇子之前叮嘱过,凡事三思而后行,保存有生力量。 然而事情的发展最终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临沐才被抓走的第二天,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被翻了出来。全是些被毁了证据的事情,九漓帝也能给他还原了。这时的临沐罪加一等,最重的罪是结党营私,谋害手足。 第三天的时候四皇子醒了,而临沐也被定罪了,才一个上午三皇子府就被封了,他的那些个跟随者都贬谪的贬谪,罢官的罢官,为了让事实真实点,还下令杀了不少有罪却也无辜的人。 七皇子临渊是临沐这一派的,因为这件事儿七皇子府也被戒严了,若不是临渊正在治病,恐怕他也在惩罚之列,都是三皇子的余党。 七皇子府内,君和隐和临渊正在好整以暇地品茶。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临渊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体格似乎也强健了些。 临渊紧皱着眉头,眼里泛着担忧的情绪,“三皇兄被父皇这么一弄,一生怕是就此为止了,只是父皇怎么会捨得用四皇兄对付三皇兄呢?” 君和隐表情淡淡,“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没人会在意。四皇子的病并不需要我出手,他们自个玩自个的,也是料到我会明哲保身,拿我当障眼法呢。”这次九漓帝出手必有目的,是不是为了四皇子,那也就说不定了。 “可是三皇兄怎么办?如今大皇兄生死未卜,三皇兄身在牢狱无法脱身,九漓在最危险的时刻发生大的变动,这不是把弱点给敌人看吗?” “临沐不会就这么栽了的,之前他跟临溱有过交易,定是有了计划,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九漓帝解决掉。现在要担心的是九漓的士兵,临溱倒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五万士兵就难说了。”君和隐用手指敲击着茶盅,若有所思,“等过几天咱们便悄悄离开九漓,这里太危险了,若是在天禅暮没到来前你有什么损失,那就太对不住他了。” “好吧,一切都听你安排。” 这边君和隐和临渊准备着离开九漓,那边五皇子临浠进了宫去跟九漓帝交谈去了。 “儿臣参见父皇。”临浠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态度恭敬。 “何事?”九漓帝蹙着眉,严肃地看着临浠,让他站起了身。 临浠直面着九漓帝,原本儒雅的模样多了几分大无畏,“自然是因为三皇兄的事情而来的。” 临浠才说出来,便遭到了九漓帝质问的眼光,他也不胆怯,接着说道:“儿臣素来淡泊,对于皇宫中朝堂中的事情也不大关注,只不过三皇兄的事情如今闹的沸沸扬扬,儿臣我不得不说几句。并非是儿臣为三皇兄求情,如今陈川有灭国危机,九漓与之唇亡齿寒,在这危急时刻,又岂能因为国家内部之事而影响到外部之事。大皇兄在陈川生死不知,那五万九漓兵马无人统领。朝堂混乱,必会造成军中人心混乱,于九漓不利。况且若是大皇兄和三皇兄都出事了,这必是九漓的损失!” 第67页 “说完了?”临浠说的慷慨激昂,九漓帝却只来了这么一句,眉目间全是冷漠与无情。 “儿臣……”临浠见状欲言又止,下一刻九漓帝的行为却让他彻底失望了。 “来人吶,把五皇子带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可踏出鎏磬宫半步!”鎏磬宫是皇宫里用来关禁闭的地方,一般犯了错的女官太监皇子公主都会被关在这里。 “父皇!你怎么能……” “放肆!” 临浠被带了下去,他也没想到父皇这么不顾全大局。原本是想来求求父皇,最后却搭上了自己。之前还答应了会尽力保全临渊和夏冰,看来是说了句白话了。 君和隐知道临浠的事情后愣了一愣,大致也猜到了一直明哲保身的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只能嘆息一声,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不过对于临浠这种行为,他还是有些触动的。 这天晚上君和隐要休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黑衣人给挟持了,这人还受了伤,满身都是血腥味。 “放开。”君和隐语气淡淡,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人放开君和隐,却是立马跪下了,“求夏先生救救三皇子,我是三皇子的暗卫首领,几天后负责劫狱救出三皇子的,但是今晚我们的据点遭到了洗劫,三十个暗卫最后只剩下七个,三皇子交代的事情是无法完成了的!” “所以你们想到了我?”君和隐反问道,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悠哉悠哉的。 “三皇子说若是事情有变故,便去寻夏先生帮忙。” 君和隐停了动作,心里暗骂一声临沐就会拖人下水,他怎么不说他能够打下整个九灕然后送给他。“在下也不跟你废话,剩下的事儿在下会处理,你且去处理伤口吧。” 黑衣人愣了一下,“是。” 黑衣人走后君和隐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外面的月亮不太园,像个玉盘缺了一口。外面事物的影子隐隐绰绰的,配合着月光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君和隐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劳碌命,这不,马上又要忙活起来了。 —— 昭延这边,杨立奉命带兵攻下陈川都城銮京,不过五日,整个銮京都陷入了战火中,最后缴械投降。 杨立带着一队人马攻进了陈川的皇城,将里面的禁卫军都解决掉,把宫女太监后妃都俘虏起来。他还接到君和尘的命令,务必将陈川皇帝和皇后还有小公主带回去。 不过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陈川的兵力虽然不强,但是这些禁卫军却少见地勇敢,直接跟他们昭延的士兵拼杀了起来,拒不投降。一瞬间皇宫中的杀伐展开,到最后都杀红了眼,不少宫女太监都被殃及了。等到杨立想控制场面时,情况已经很恶劣了。 “皇后和小公主找到了吗?”杨立眉头紧皱着,比起陈川皇帝,他更关心皇后和小公主,因为皇后是昭延的公主,小公主也算昭延君家的血脉,夏将军下过令要确保她们安然无恙,现在却是找不到人。 “禀告杨副将,属下们正在尽力寻找!” “找到人后第一时间确保他们的安全,若是有丝毫损失,军法处置!” “是!” 杨立说完便向着陈川的大殿走去,不久前他们放出了消息,让陈川的京官都进入皇宫受降。 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个面具人拦住了杨立的去路,杨立也不动手,只是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谁?不怕本将杀了你?” “不怕。”面具人嗤笑出声,“在下是来助你的,将军你可不能这么做。” “助我?如何助我?”杨立质问道,着兴许是那些禁卫军的一个计谋,想着怎么解决掉他这个将领呢。 “这个。”面具人很平静,然后拿出了一件东西,正是陈川的国玺。 “嗯?”杨立有些吃惊,原来一直找不到的陈川国玺是在这人身上,他还以为是被陈川皇帝带走藏了起来了。“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有了便是有了,不问出处。你且拿去,在下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面具人将国玺递过去,“还有一事,务必确保陈川皇帝皇后还有小公主的安危。” “你到底是谁?”杨立再次质问,面具人却腾空而起,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杨副将,这人到底是谁?”杨立身旁的士兵忍不住问道。 “不知,走吧。”杨立说着向前走去,这人大概是安插在陈川的卧底。也难怪他们这么快就攻入了銮京,进入了皇城,这些人应该是功不可没。让他心惊的是放入这些卧底的人,这应该是渗透在陈川好些年了。 面具人在大殿一角停了下来,他脱下身上的衣物,露出里面的朝服,然后便把脸上的面具摘下,一张妖娆的脸孔显露了出来。面具人正是陈川的丞相华影。 华影步入大殿,里面都是些鹌鹑似的官员,浑身瑟瑟发抖,面上都是恐惧。他突然有些忧心,不知陈涅书现下如何了,因为忙着攻破陈川的事,他也无暇顾及这么多。那人现在是在宫里躲藏着,还是已经出了宫外?不过只要不死什么都行。 众官员见到华影就像见到了希望,纷纷围了上来跟华影说话。 “华丞相,一会儿昭延军要处置我们,你可得想个办法啊!” “是啊是啊,我、我还没活够呢!” “华丞相,陛下现在再何处?” …… “够了,陈川被灭已经成了定局,各位大人早做些心理准备,死也是一种解脱。”华影没有了往昔的妖娆笑容,而是一脸严肃,这让众官员们纷纷意识到,他们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正在众人嘆息绝望之时,杨立带人走了进来,陈川的官员看到后,真正的面如死灰了。 这边陈川皇帝带着皇后和小公主躲藏了一段时间后,见外面动静小了一点,便带着两人走了出去,打算从宫里的下水道逃去宫外。 陈川皇帝自己并不怕死,但是才六岁的女儿可不能跟着他丧命在此处。还有他辜负了的皇后,他给不了他幸福,但是也不能把她的生命剥夺掉。她虽然是昭延的公主,但也仅仅是一颗弃子罢了,她比她还惨,他又怎么忍心让他更加受伤害。 “父皇的宝贝子珺,一会儿父皇去引开那些坏人,你带着母后逃出宫去,好好护着你母后好不好?”陈涅书擦了擦小子珺脏污的脸蛋儿,紧紧地抱了抱她。 “父皇,那你呢?”小子珺抿紧了嘴唇,担忧地问道。 “父皇晚上再来跟你和母后汇合。”陈涅书放开孩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因为陈川的诸多事情的纷扰,陈涅书消瘦了不少,颧骨凸出,下巴尖利。 “陛下何须如此。”站在一旁沉默着的君钰突然开口,她神色淡然,只不过脸色分外苍白。“你带着孩子走吧,其他的交给妾身。” “你……朕不会同意的,朕又负于你,岂能又伤你性命!” 第68页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君钰有些强硬,这是陈涅书未曾见过的,“妾身去赴死并不全然为了陛下,也为了我自己。”君钰突然嗤笑出声,“我乃昭延公主,我倒要看看,在昭延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的位置。”君钰的神情有些悲切,陈涅书看着突然有些明白了,昭延放弃她的事情,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子珺,以后好好跟着你父皇,即使你父皇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切记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以后安安稳稳地活着,母后就放心了。” “母后……”小子珺泪眼汪汪地看着君钰,小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君钰摸摸她的头,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君钰走出去后陈涅书也抱起子珺跟了出去,在君钰引开别人注意力后走到宫里的下水道那里,然后潜逃出去。 君钰走出去的时候刚好有几个禁卫军跑了过来,他们神色慌张,显然后面有人在追捕。 “皇后娘娘?”领头的禁卫军见到君钰有些吃惊,眼睛游移一会儿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君钰见到陈川的禁卫军先惊讶,又是欢喜,但是见到领头的禁卫军的神色后,突然就变了脸色。接着他们后面跑过来不少昭延的士兵,君钰才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 君钰警惕地望向昭延的军士,心里担忧着陈涅书和小子珺会不会暴露。然而还没等她想好办法怎么对付眼下的局面,她就被那个禁卫军领头给挟持住了。 “你们不是要找皇后娘娘吗?若是你们放过我们几个兄弟,我们就放了她!”领头的禁卫军有些癫狂,但是眼眸深处是惧怕,他不想死。 昭延军士闻言很是惊奇,在看他们挟持的女子,模样与寻亲王有几分相似,大概就是他们要找的昭延公主了。 “依你所言,只要你们放了她,便放你们一条生路!”昭延军士一脸严肃,心下其实很担忧,就怕君钰出什么事情。 “放开我。”君钰只是淡淡说道。领头禁卫军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冰凉冰凉的,无端给人一种战慄的感觉。 领头禁卫军突然被君钰吓到,手抖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脖子,流下了一丝丝鲜血。 君钰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紧紧地盯着昭延军士说道:“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并不是,属下是奉杨将军之命,寻找公主您和小公主的。” “本宫是昭延弃子,何故寻我?”君钰眼眸有些湿润,细看之下有些绝望。 “您是昭延的公主,永远都是。”那人顿了一下说道。 君钰泪水瞬间流了出来,“何故把人逼上绝路……” 如果昭延的态度恶劣,她尚可用仇恨坚持着活下去,她早就麻木了,昭延对她再坏点又如何。可惜在她被抛弃十多年之后,重新被珍惜,这无疑是对她的摧毁,那一份执着也没有理由在继续,她活着也将没有意义。 昭延的军士有些奇怪君钰的态度,在她哭了之后更是一脸懵的,陈川的禁卫军也是如此。 不等他们思考,君钰突然握住了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然后一刀划了过去。 “公主!”昭延士兵想过去抢救已经是来不及了,陈川禁卫军也是傻了眼。 “母后!”在一旁躲着的陈涅书和小子珺见到这一幕更是瞪大了眼眸,小子珺惊唿出声,被陈涅书及时捂住了嘴巴,也蒙住了双眼。 陈涅书紧紧地看着那个倒下的柔弱女子,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这么勇敢,甘愿赴死。在宫里她都是如履薄冰,惜命得很,到了这里却是如此的大无畏。 直到君钰的尸身被抱离开后,陈涅书才抱着一言不发的小子珺走了出来,然后顺利找到宫里的下水道,钻了进去。 “将军不好了,公主她自尽了!”目睹君钰自杀的昭延军士赶忙去到大殿向杨立禀明情况,他们这么失职,实在是惭愧。 此时杨立正在给陈川的官员讲话,闻言俱是愣住,然后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下属,自己前去处理君钰的事情。 陈川的众官员听到皇后自尽的消息都震惊了,看来皇帝陛下也凶多吉少。 华影手心直冒汗,君钰自杀了,那陈涅书和小公主逃出去了没有?自己的主子不久前传信来给他说任务结束后便直接前往九漓,时隔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收到主子的来信。主子倒是跟他说过陈涅书和小公主不会有事,但他就怕发生什么意外。至于君钰公主,主子说她的命由天定,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君和尘在收到君钰自尽的消息后只是一愣,他倒是不在乎这个陌生女人的性命,只是君和隐点名要保护的,他也不能违背了去。他嘆息一声,然后让人将君钰的尸身送回昭延去,以公主礼仪下葬。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主要在贴吧,是日更,一天一千多两千字,追文的可以上贴吧。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54 陈涅书带着小子珺顺利地逃出了陈川的皇宫,因为陈涅书很少出宫,所以不太知道外面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原本他们是想逃亡到圣地的,没想到方向错了一些,倒是直接去往了九漓, 他们并不知道此事,等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发觉这是在去送死。 饥寒交迫和逃亡的紧张折磨着陈涅书,他只想快些安顿下来,好好地照顾女儿。自从逃出皇宫后小子珺就发起了高热,情况还一天比一天严重,陈涅书一度有一种错路,子珺她可能活不过明天。陈涅书心里分外焦急,只能拼命往城镇里边赶,找个大夫给小子珺看病,这一拖就是四五天。 进了九漓边界的小城里,陈涅书赶快去找医馆。这城里边跟他一样衣衫褴褛的人很多,都是从陈川逃亡过来的。陈涅书看到一个便愧疚一分,他这个帝王确实做的不够称职。 这里每一家医馆陈涅书都去敲过门,但是就是没人愿意给小子珺看病,因为他们没有钱,还像个乞丐一样。陈涅书分外失望,心里悲痛万分,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这般死去。 夕阳西下时分,陈涅书走到了城边缘,这里还有一家医馆,有些破旧,他不太抱希望地敲响了医馆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见到一身脏污的陈涅书还对他笑了笑,眼眸深处却是闪着不易察觉的精光,一心救女的陈涅书并没有察觉。 “求大夫救救我的女儿!”陈涅书再次恳求道,他虽然是皇帝,但是在这几天内他已经求过人许多次了。 “跟我来吧,我师父在里面。”年轻小伙子柔声说道,“把孩子给我吧,你这样子抱着她会加重她的病情的。”小子珺即使脸上脏污,但是还是能看出潮红的颜色,她唿吸急切,有种破败的感觉,确实病的很严重。 “……多谢!”陈涅书很是感动,因为终于有人肯救救他们父女了。 “不客气,我知道你们没有银子看病,不过我们这医馆可以用别的方式支付药钱,公子不用担心。”年轻小伙子将陈涅书引入内间,“公子在这里坐一会,我把孩子交给我师父看病,她病的不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第69页 陈涅书担忧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诡异,让他警惕起来,但是为了女儿,他只能冒险。即使入了黑心医馆,也要把孩子的病给治好了。 年轻小伙子走后,陈涅书打量着这里,这越看越让他心惊,这里果然有问题。他醒悟过来,小子珺还在他们手中,不知道是凶是吉。 他想冲进去将女儿带出来,还没迈开步子那年轻小伙子就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几个馒头还有一壶茶。 “公子吃点东西吧,孩子会没事的。”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做什么的?”陈涅书冷声质问,心里却是紧张的不得了,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液,黏黏腻腻的。 “我是这里的学徒,我师父是医馆的主人,给人治病的。”年轻小伙子举手投足温文尔雅,陈涅书知道,哪有学徒是这般气度的。 “我一无所有,你们能算计什么?” “当然能,公子可是聪明人。”年轻小伙子倒了一杯茶递给陈涅书,“今天观察你一整天了,想着你应该会上当。我师父需要几个人体做研究,你们这种难民自然是首选。至于你女儿,我们会好好给她治病的,但是她病的严重,也不知能不能活。” “你!”陈涅书气结,浑身都颤抖着。突然他感觉全身无力,眼睛勐地睁大瞪着年轻小伙子,“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年轻小伙子笑笑,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这茶水可不是用来喝的,里面下的迷香会挥发。”说完陈涅书倒了下去,年轻小伙子赶忙去扶住他。 年轻小伙子嗤嗤地笑了起来,带着一股子邪气。他将陈涅书抱起来,转身走进里面去。 然而才转身,一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他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个恐怖的面具。 “你、你是谁?”年轻小伙子瞬间被吓懵了,手中抱着的陈涅书被砸在了地上。 “我是坏人。”说完一条红色的皮鞭就缠上了年轻小伙子的腰部,然后一甩,他就撞到了柱子,晕了过去。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赶忙出来看,却是被面具人伏击,下一刻也倒在了地上。 面具人蹲下身给陈涅书餵了一颗解□□丸,然后不再理会他,直接进了屋子里面。 小子珺被脱了衣服放在床上,她身上脏兮兮的,之前的人正准备帮她清洗。面具人嘆息一声,接着这个活计做下去,顺手还给她餵了一颗百花露。 面具人正是君和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原本在睡梦中的人,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方。他只是感觉到有一种危险在心中蔓延,然后脑中突然闪过陈川皇帝和小公主的画面,接着他便到了这里。想来这个也是同预测到君钰公主有生死劫的事情一样。不过这种科幻的东西不是属于天禅暮的范畴的吗,怎么现在到了他的身上了。 小子珺病的确实严重,不过君和隐的药效果也好,到了半夜的时候,她脸上的潮红已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透着红润的苍白。陈涅书在吃了解毒丸后不久便醒了,他急着去看小子珺的情况,刚好见到带着恐怖面具的君和隐在为她施针。那一刻他没有去打扰,这人确实是在救他的女儿。 陈涅书又回到了刚才所在的地方,那两个居心叵测之人正躺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找了把匕首,把两人的心脏刺穿了。这种人若是留着,日后必会后患无穷。 君和隐自然知道这边的情况,不过他只是笑笑并不阻止。这种坏人,解决掉也没什么心理愧疚的,而且他的身边可不放置无用之人。 君和隐有些想笑,他觉得自己有些变了。原本的医者仁心也不仁了,或许是因为君和尘的缘故?也不知道这个锅他背不背,啧啧。他觉得这跟他近期经常做的梦有关系,总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情绪试图干扰他。 第二天一早小子珺就醒了,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君和隐。小子珺还有些迷迷煳煳的,觉得见到的这个大哥哥就像天神一样,好漂亮好美丽。君和隐早在午夜时分就摘下了面具,与陈涅书打过照面。 小子珺呆呆的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君和隐。君和隐见状笑笑,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我让你父亲去买了吃的,好好休息。” “是哥哥你救了我?”小子珺眼神清明起来,模样严肃地看着君和隐。 “是的。”君和隐看着小子珺的模样有些愣住,这孩子才这么点大,神色却与同龄孩子不尽相同。这孩子眉眼间还与君和尘有些相似,他不禁想起了原身记忆里,小时候的君和尘,早熟隐忍,让人忍不住心疼。君家的孩子都这么惨吗,真让人觉着好笑。 “你已经安全了,你父亲也是,哥哥不会让你们再受伤害。” 小子珺瞪大了眼睛望着君和隐,随后又低垂下去,小手紧紧地抓着君和隐的袖子,“……嗯。” “夏先生,珺儿已经醒了?”正当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着的时候,陈涅书从外面走了进来,拿了几身新衣服,还有一些吃的。 “……父皇。”小子珺闻言转过头去,声音沙哑地唤道。陈涅书听着孩子的声音,心都要碎了,所幸死神没有将他的孩子夺了去。 “好孩子!”陈涅书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抱住小子珺,小子珺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眶子红红的。 “你们父女先说会话,我去熬药,你给她餵点吃的。”君和隐说完便走了出去。 “嗯。”陈涅书眸色复杂地看着君和隐走出去后,目光才回到小子珺身上。 “父皇,母后她死了……”小子珺没有哭,说话的语气很平淡。 陈涅书有些被吓到,拍着小子珺的身子安慰道:“珺儿还有父皇呢,父皇不会让珺儿再受到伤害的。” “……嗯。”小子珺点了点头,“我饿了父皇。”陈涅书闻言赶忙收拾好情绪餵东西给小子珺。 昨天晚上陈涅书杀人后不久,君和隐便来到了他的身旁,主动告诉了陈涅书他的身份。陈涅书在知道他是君家的人后只是沉默着,最后只是说道:“陈川国破家亡,这是天命所归,谁也阻止不了。” 君和隐倒是有些吃惊,“大概就是天命吧,现在这天下乱的很,可是却又有规律,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陈涅书看了一眼没有星星的夜空,“无论如何,我现在只希望珺儿不再受到伤害。” 君和隐轻声笑了出来,眸子有些深幽,“陈子珺她不会有事的,她也是君家的孩子,未来不可知。”陈涅书很是吃惊君和隐这么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君和隐微微低下头颅,面色有些痛苦无奈的样子,“我现在脑子很乱,但是我敢保证,陈子珺的未来不会止于平凡。” 君和隐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感觉越活越不像自己,突然之间就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能力,都分不清自己的本我是谁了。难不成是他陷入这个世界太深,曾经隔岸观火的状态已经荡然无存了? 第70页 —— 九漓这边,三皇子临沐在君和隐的帮助下被成功劫狱了,而逃出去的三皇子在短时间内直接消失了,九漓帝派人追捕也无济于事,没有找到人。 众人并不知道临沐有君和隐的帮助,包括临渊,等临渊来跟君和隐分享这个消息时,临渊愣是翻遍了整个七皇子府,也没有找到君和隐这个人。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因为他制作到一半的药物还一样不缺地摆放在屋子里。 夏玙桑也是听临渊所说才知道自个师父不见,他有些担忧君和隐的安全,因为他的身体不太好,出了事情就糟糕了。 “七皇子殿下,你一定要找到我师父!”夏玙桑恳求着说道。 “放心吧,夏先生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临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是担心个要死。他甚至怀疑夏冰的消失与三皇兄有关,因为两人同时没了音讯,这事情不能说没有猫腻。 “这件事情先别传出去,否则对夏先生不利,与我们也没好处。”若是父皇知道夏冰不见了,恐怕也会多想。 “我知道了。”夏玙桑点了点头,眉头依旧蹙着。 君和隐才不见了的第一个晚上,陈川那边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陈川灭亡,大皇子所带领的五万兵马也尽数被俘虏。第二天一早便有昭延的使者前来,跟九漓做交易呢。 九漓帝被这不算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到,这不仅是九漓的兵败,还是昭延对九漓的藐视。士可杀不可辱,如今五万九漓兵马被当做俘虏进行交易,比直接攻击九漓还要对九漓有杀伤力。 九漓朝堂上,九漓帝在龙座上正襟危坐,面色严肃,一群官员噤若寒蝉,头垂的很低。大殿中央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带笑容,整一个笑面虎。此人是君和尘的手下之一,名叫邓儒,这次被君和尘派来当谈判人员。此人能说会道,估计能在九漓这里给昭延占到不小的便宜。 “九漓陛下考虑的如何?将九漓的雷州划分到昭延名下,换五万兵马的性命,应该是值得的。” 九漓本就与陈川在雷州无烟城上存在着一些地界上分歧,君和尘向九漓提这么个要求也不无道理。只不过雷州算是九漓的一道边防重地,失去了也会损伤不小的元气。若是以后昭延攻过来,很容易被突破。 “昭延未免把九漓想的太过愚蠢,这种被压制的选择,是欺负我九漓没能力跟昭延对抗上?”九漓帝面露怒色,昭延未免太不把九漓放在眼里了。不过谁有能想到,九漓的五万兵马尽数被俘虏了,大皇子还真是没用! “非也,昭延并没有与九漓正面对上的心思。”邓儒把君和尘让传给九漓的信息说出来,“雷州不过是一块小小的地界,与这五万兵马相比较,哪一样更值得?退一步说,这五万兵马也是九漓的子民,若是民众知道九漓弃这些人于不顾,九漓又该会面临什么境况?” “你!”九漓帝气结,不过这个说法也是正确的,他不能不考虑。“来人,先送昭延使者下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议!”九漓帝甩了袖子直接走人,众官员都是面面相觑的。 邓儒笑笑跟着一个太监走出了大殿,在他看来,九漓也不过如此,到现在还看不清大势所趋。 —— 昭延这边,边疆这里依旧在与肃宁对峙着,而昭延朝堂这里就动盪得多。 因为九皇子君和尘的出现,昭延出现了不少皇位继承的说法,不少忠于先帝的老臣,都希望君和尘能回来继承帝位。因此朝中形成了两派,以尹祀为首的君和尘一派,以君寻为首的皇叔派。不认同君和尘的多半是认为君和尘还是个半大孩子,无法担当起昭延的大任,尤其是现在昭延正在进行吞併战争。 虽然朝中有许多争执,不过君寻并未当面表态,一时间众人心里也有些忐忑,寻亲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君寻此刻只是悠闲地在亲王府里喝着茶,任由外面的人谈论着。他已经知道他那个九皇侄到底是谁,而这人的能力他也认同。夏凌这人藏的真深,若不是他自己放出消息,他还真是确定不了九皇子君和尘是谁。 当年这小子也是够隐忍倔强的,能从他的手里逃脱出去,最后还得到君和隐的帮助,当初还真是小看他了。若是君和隐还活着,会不会也跟着他一起来抢夺皇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 —— 肃宁。 这数月以来,长公主萧茗池的名声地位在九漓一落千丈,先是被传出残害朝中官员一事,到后来传出了杀害先帝谋害当今小皇帝的事情,虽然这些舆论都被萧茗池给压下去了,但是这些舆论的作用已经发挥了,无论如何镇压,都是不可挽回了。 “何时对萧茗池出手?”萧御敏看着一旁悠闲地喝茶水的萧素烟问道。他嗓子已经恢復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些沙哑,连萧素烟都有些吃惊他嗓子会恢復的这么快,果然公子的医术不是吹嘘的。 “不急,等着她自个作死。”萧素烟神色淡淡,却掩盖不住眼里的精光还有那一丝狠厉。当初萧茗池是怎么对付她还有皇兄的,如今她就要怎么还回去。虽然说以怨抱怨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为了心里舒坦一点,不得不下狠手啊。而且为了主子,这些可是必须的。 “听说她跟九漓有些联繫,会不会……” “这个你就放心了,有人会处理好的。”萧素菸嘴角微微勾起,忽而转头面向萧御敏,神色严肃,“御敏,你要明白现在天下的大势所趋,如果有一天姑姑背叛了肃宁,你大可怨恨姑姑,但是不要想着反抗,你还年轻,生命还很长呢。姑姑也会一直护着你的。” “我知道的……”萧御敏也没有多说什么,萧素烟无非就是给他提个醒,这肃宁终究不会是他的。虽然残忍了点,也是在救他。不过他从登上帝位开始,哪一天真正做过皇帝,他倒是想卸了这个包袱,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 作者有话要说:  凑合着看看,脑壳疼……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55 九漓帝先前还态度坚决地不把雷州割让出去,一晚上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答应把雷州让出去换取那五万兵马。不过九漓帝虽然处于弱势,也不是那种甘愿吃亏的人。把一个雷州交託出去,还要从昭延那里拿到一点好处,五十万两黄金。 这对于昭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邓儒也欣然应允,毕竟这种交易在君和尘的预料之中。邓儒把消息传去了陈川,自己带着手下拟定条约。君和尘收到消息后便直接放了九漓的五万兵马回去,至于大皇子临溱却被扣押了下来。九漓帝知道昭延耍赖之后非常气愤,但是又不能把昭延怎么样,因为他已经签订了条约,里面并未提到是否释放临溱。 愣是九漓帝也没想到,昭延会在这里钻空子。大皇子被扣押在昭延,就等于昭延有九漓的质子,虽然没多少实际意义,但是面子上却是过不去啊。 君和尘也并非想扣押临溱,不过这是君和隐所坚持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君和隐为何要这么做。君和隐会这么做也是偶然的,有一天睡觉时做梦,正巧梦见了临溱,梦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临溱回了九漓必死无疑。他觉得挺玄的,但是他身边已经发生了不少玄的事情了,这件事儿也不能大意。 第71页 在九漓的五万兵马还回不到九漓的时候,九漓的朝堂彻底乱了,因为失踪已久的三皇子临沐突然出现,还带领着手下发动了宫变。宫里的禁卫军都尽数换成了他的忠实手下,没过半个时辰,整个九漓皇城便被控制了。 “你!逆子,你竟敢发动宫变!”临沐亲自去找了九漓帝,九漓帝正因为与昭延交易的事情气的卧病在床,这会子发生了宫变的事情,更是气得吐出了一口血老。 “逆子?父皇真是说笑了,当初父皇亲自陷害儿臣的时候怎么不说儿臣是逆子?”临沐满眼狠厉,看着九漓帝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不过这也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帝王家本就是如此。 “你!”九漓帝又吐出一口血,之前临浠辛辛苦苦带回来的救命良药,怕是白费了。 “呵,父皇不必如此伤心,如今您年事已高,是时候退位安闲了。”临沐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下压,透露出鄙夷和嘲讽。说起来九漓帝也不算一个称职的皇帝,总是局限于勾心斗角中,忘了帝王本心。 “放肆!你有什么本事逼迫朕退位?这个皇位是朕的,就是你这个逆子,也休想抢走!”这算是九漓帝算漏的一处地方,他的自傲与蔑视,忽视了他的儿子会直接跟他抢夺皇位的可能性。 “抢不走又如何,那也不会再是你的了!”临沐阴险地笑了起来,然后出声喊了外面的手下进来,准备把九漓帝抓起来软禁了。 “没想到三皇兄是这样不顾念父子亲情的人,非得把父皇逼到这般地步吗?”然而进来的并不是临沐的手下,而是四皇子临沄还有一队禁卫军。 临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便觉得大事不妙,立马警惕起来。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难道是他身边出了叛徒? “四皇弟看戏来的还真是及时,你说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临沐依旧从容不迫,面色平静的让临沄觉得是错觉。 “你想知道?”临沄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之前的那种被宠坏的皇子,“那皇弟告诉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临沐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听临沄接着说道:“这人便是你最信任的老管家,可是在腐蚀蛊的面前,还不是照样屈服。” “你还真是卑鄙。”临沐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这腐蚀蛊是一种□□,专门用来审讯死士。不仅可以拷问出想知道的问题,还能顺便把死士的尸体给处理了,到最后剩下的只是一滩血水,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卑鄙也不及皇兄本人,不过看样子皇兄尚存一丝人性,难怪会失败。”临沄勾起嘴角,微眯的眸子里,满是怨毒与阴狠。 “呵!”临沐嗤笑一声,突然对临沄发动了攻击,如今他处于被动,必须先发制人逃出去再说。如果丢了性命,何谈东山再起。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受死吧!”临沄动作灵活利落,跟之前学术不精的模样截然不同,让临沐大吃一惊,也让一旁的九漓帝大吃一惊。 临沐毕竟潜伏多年,武功高强,但是同时对付临沄和那些禁卫军,不免吃力。打斗中临沐不幸被临沄划中了一剑,然而伤口迅速变黑,才知这剑上有毒。 临沐原本想着速战速决,岂料发生这等变故,瞬间便变得绝望起来,为了不毒发丧命,直接咬牙砍掉了中毒的左臂。他随手点上几个穴位止血,便又投入到了打斗中,当临沄的剑快要插到胸口时,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转头一看,竟是有面具人替他挡住了攻击。 君和隐利落地解决掉面前的杂碎,单手扶住临沐直接施展轻功离开了皇宫。等到了他们栖身的隐蔽客栈时,临沐已经昏死过去了。 “夏先生,这人是?”跟着君和隐一起到九漓的陈涅书有些吃惊地问道,没想到君和隐出去一趟,竟然带回来一个伤患。 “发动九漓宫变的三皇子临沐。”君和隐说着开始为临沐处理伤口。他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断臂,心里啧啧两声,这古人的手臂说断就断,真的不疼吗? “竟然会是这人?” “嗯。不过宫变失败了。”就连君和隐也没料到,四皇子临沄会是隐藏在背后的真大boss,就连拿他当替身的九漓帝也失算了。 “还真是可惜。”陈涅书嘆息一声便不再说些什么。 “你身份特殊,不宜跟着我,这几日便就在这里照顾三皇子吧。等他伤势恢復后你便跟着他,至少能确保你的安全。”君和隐如是说道,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总比跟着他强点。他是处在明面上的,若是陈涅书跟着他,难保不会有人调查他的身份,到时候就有些危险了。不怕危险,却是怕有人利用他的身份做文章,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不过子珺便由你照料了。”陈涅书欣然应允,只要能活命陪着女儿,其他的又有何惧。 这边临沐被救走后临沄立刻派了人前去追查,务必将临沐解决掉。 临沐收了脸上阴险的表情,恢復了一贯的天真骄纵。他走到一脸死灰的九漓帝面前,开口说道:“父皇没事吧?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见谅!” “呵……”九漓帝嗤笑一声,并不见答话。 “父皇是不是很意外,毕竟您使的顺手的棋子,突然爆发了,愣是谁心里也不好受吧。”临沄缓声道来,九漓帝终于有了些反应。 “确实意外。” “意外便好,父皇重病在身,应该好好养着才是,不然也浪费了之前的好药了。”临沄说着吩咐一个禁卫军去请御医来,让其好好伺候着九漓帝,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御医来为九漓帝诊脉时当真是战战兢兢,所幸九漓帝就是怒火攻心,没什么大碍。然而傍晚时分,九漓帝却因为一碗汤药突然暴毙,打得人措手不及。为九漓帝诊治的御医顿时慌了神,还不待临沄过来问清状况,便撞柱子自杀身亡。 九漓帝是被毒杀的,临沄为了不引起动乱,打算将九漓帝的死嫁祸到发动宫变的三皇子临沐身上。 元启二十八年,九漓帝驾崩,持续一整天的宫变事件也落下了帷幕。四皇子付皇帝所託接管朝中权力,继承皇位一事还有待商楫。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即使是日后,还是有不少人议论纷纷。众人多是猜测九漓帝的死因,因为发动宫变的三皇子也死了,这事儿就没个交代了。 —— 君和隐带着小子珺悄悄回了七皇子府,临渊见到这人回来,胸口悬乎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他总担心君和隐会出事儿。 “她是?”临渊见到君和隐手中抱着的娃娃,有些微的呆愣住,怎么君和隐才不见了一段时间,突然便抱回来一个与他有些相像的孩子。 “这是我妹妹夏珺,之前没跟你提过,这几日消失不见便是去接了她。我原本把她安置在陈川的銮京,陈川出了事,自然不能久留。”君和隐有些抱歉地笑笑,没有多说些什么。四皇子临沄将七皇子府看管了起来。有些言行还是要注意,若是被听了墙角,那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第72页 “原来是这样。”临渊没有多问,心中那些思量也沉在肚子里,现在可不是分享事情的好时机。临渊蹲下身,与小子珺齐平,“来,哥哥抱抱你,长的真是可爱。” “你喊他渊哥哥,待会哥哥还要带你去见另一个哥哥。” “渊哥哥。”小子珺乖巧地喊到,粉粉嫩嫩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摸上一摸。 “真乖!”临渊摸了摸小子珺的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观你气色,这病是好了不少,恭喜了。等会儿帮你把脉看看,你这个病人这么给力,我也很高兴。”君和隐笑着打趣,临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唉!九漓发生那么多糟心事,我这病还越来越好,也算是幸运。我父皇还未下葬,等他入了皇陵,咱们便离去吧。” “可以。不过四皇子真的打算登基为皇?九漓帝也没遗诏,我倒是好奇他死时发生了些什么,好歹他也拉拢过我。” “不是他会是谁。大皇兄还在昭延手中,三皇兄下落不明,五皇兄被囚禁了,事实很明显嘛。”临渊有些失落,“明明之前还一起商量过抵抗昭延的侵略,转眼便在皇室里斗的你死我活,许是九漓气数真的尽了。” “你说的也对。”君和隐自是不能直接跟临渊说九漓就是要亡了,你等着看戏吧。九漓的情况,倒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之前他便怀疑四皇子临沄是九漓帝用来掩人耳目的棋子,他选定的皇位继承人另有其人,而这人还是五皇子临浠,没想到最后发力的是四皇子,他早就看出了九漓帝的打算,扮猪吃老虎来了个釜底抽薪。 君和隐先为临渊把了脉象,恢復得很快,一切良好,他的担忧倒是减少了不少。弄完这些君和隐便带着小子珺回去了住处,离开时临渊还送了小子珺一枚玉佩,君和隐替她戴在了脖子上,才抱着她出门。夏玙桑还不知道君和隐回来了,君和隐不知道在他不在的这几日里,这孩子过的如何。 此时夏玙桑正在阴凉处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君和隐后眼里亮晶晶的。 “师父,你回来了!” “嗯,让你担心了。”君和隐抱着小子珺走过去,“这是师父的妹妹夏珺,珺儿,这是哥哥的徒儿夏玙桑,你以后直接叫他玙桑哥哥便是,咱们不讲究那些辈份的。” “玙桑哥哥。”小子珺甜甜地喊到,睁着大眼睛看着夏玙桑,这个小哥哥挺漂亮的。 “师父,这个小妹妹……她……”夏玙桑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精緻漂亮的小女孩呢。 “瞧你这齣息,以后帮师父好好照顾她,以后她便是你妹妹。”君和隐有些好笑,小孩子什么的还真的挺可爱的。 “自然会!”夏玙桑有些激动,走过去摸了摸小子珺的头髮,“哥哥以后带你玩儿!” “嗯,好。”小子珺依旧乖巧地答道。其实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若不是眉眼本来就生的弯弯的,嘴角也是上翘的,显得她长相甜美,可能看到的便不是这般讨人喜欢的样子了。 君和隐看着两个孩子相处融洽的模样甚是开心,原本还以为带着小子珺来这儿,让她会不适应,看来也并非如此。这孩子经歷了不少大事儿,国家亡了母亲死了,对她来说算是童年阴影。这孩子被迫早熟,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长大,以后有出息了能帮帮君和尘。 将小子珺交给夏玙桑带着后,君和隐忙活起自己的事儿了。之前他为自个弄的养生丸还差点功夫,这会子可不能浪费时间了。晚上的时候还要给君和尘送书信去,跟他商量商量以后的细节。 晚上的时候,华影来到了七皇子府来跟君和隐復命。君和隐没有原身那两年的记忆,自然记不得华影这人,还是华影主动联繫了他,跟他说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君和隐自然是将计就计,同时也从华影这里了解到以前的不少事情。不过君和隐总有一种感觉,华影提到的原身便是他自己。 四皇子临沄一边准备九漓帝的丧事,一边处理朝中那些反对的声音,一时之间九漓皇都一片萧条。临沄并未急着登上皇位,大抵是惧怕皇都里边的那些口水仗,只是小心翼翼地收拢朝中权力。 第40章 第四十章 56 九漓帝发丧那天,宫变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君和隐跟着临渊去宫里,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临浠。临浠被临沄囚禁在宫里数月,整个人都是憔悴的,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君和隐看着有些吃惊。他见到君和隐时朝他笑笑,并没有说话。一个人沉默着,看着九漓帝的棺椁。 待得傍晚的时候,九漓帝的事情落幕了,君和隐悄悄地去了囚禁临浠的地方。这里有不少人把守着,君和隐也是费了力气才进来的。临浠见到他的接近有些吃惊,温和地笑笑,“好久不见夏先生。” “好久不见,在这里过的可安逸?”君和隐调侃道。 “还行。”临浠笑出了声,“我没想到夏先生会来这里看我,我被囚禁着,倒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夏先生。” “招待倒是不必,在下只想知道五皇子让人传话,让在下来这里,所为何事?”君和隐开门见山,本来他不想沾染这些事的,不久后便要带着临渊走人了,若是出了意外,整个计划都乱套了。 临浠闻言哀嘆一声,“我只希望夏先生能救我一命,临沄他费了我的武功,还给我下了生死蛊。我无意皇位,受这种苦楚,实在是委屈。” “可能是九漓帝想传位给你吧。”君和隐直言道,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临浠闻言很是吃惊,却又很快平静,无奈地笑出声,“若是如此,我岂不是更冤。年少时我便游离于朝堂之外,哪里知道他们怎么争抢的。” 君和隐对皇家斗争多少有些感触,毕竟他自己也是一国皇子,这你死我活的宫廷斗争,在皇室里永远不会停息。他倒是有些可怜临浠了,皇位就这么被算计没了。 他伸手摸上临浠的脉搏,的确如临浠自己所说,他武功全无,同时还有蛊虫在体内蠕动。 “五皇子的身体确实有些危险,这蛊虫在下倒是能解决,武功一事,便无能为力了。”君和隐如实说道,说着还从袖中拿出自己的银针,顺便还有一小瓶药粉。虽然他没带药箱,保命的一些东西还是要带在身上的。 “随缘吧。”临浠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豁达,倒是让君和隐有些佩服。 “嗯。不过这蛊虫并不能一次性解决掉,今天先帮你控制住,明天在下又来一次,差不多三日便能清除。明日我会带些药物过来,你把它吃下去调养身体。”说着君和隐便把银针扎入了临浠的左手,同时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临浠身上的蛊虫大约在心口位置,若是爬到了脑子里,他的命也便终结了。这蛊虫与苗疆族人饲养的有些相似,不过并不是出自那里,大概是也有人通这一道吧。 第73页 “那便多谢夏先生了。”临浠很是感激,看着君和隐的目光很是柔和,无端让君和隐生出一种错觉,这人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等这蛊虫解决后,你打算如何逃出去?” “等着看吧,我那些手下怕是都被临沄解决了,如今也是个孤家寡人,要不夏先生收留我?” “五皇子何谈收留二字,事情也不一定就那么糟糕。”君和隐笑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君和隐凌晨时分才回了七皇子府,特意去看了小子珺和夏玙桑一眼才去睡觉。如今这两个孩子算是他的软肋,若有心人想用他们做坏事的话,他也会无能为力的。 第二天一早君和隐收到了来自君和尘的书信,君和尘已经安顿好了陈川,带兵回了昭延。他带领的那些兵马都臣服于他了,不仅因为他是皇子,还因为他身上有真的虎符,当年从皇宫中逃亡出来时,一併偷出来的。 君和隐很是高兴,计划着解决完临浠的事情后便离开九漓。不过他还没高兴太久,四皇子临沄的人便上七皇子府请他去皇宫。 君和隐眼皮一跳,直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四皇子让他前去到底有何事情?莫不是又要拉拢他? 君和隐跟着临沄的人去了宫里,那人把他带去了御书房,临沄正在那儿处理事务。看样子临沄夺位夺的很成功,毕竟外面里面也没有太大的反对声音。 “草民参见四皇子殿下。”君和隐规规矩矩地给临沄行礼,临沄只是抬了下眼皮,然后接着做自己的。 “夏先生这边坐,殿下他过一会儿才能与先生交谈。”带他来的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君和隐无奈,却也只得按着他们的说法去做。这临沄怕是存心针对他,也不知今天来这里有几分兇险。 君和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临沄,思考着他的意图。一会儿后宫人给他上了一杯茶,还拿了些水果点心。君和隐在心里笑笑,装模作样地吃了一点。要是有人给他下毒,可没谁能救得了他。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临沄才处理完了手中的事务,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君和隐似笑非笑的眼眸。临沄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本殿让夏先生久等了,还望先生见谅。”临沄虽然是笑着说的,不过眼里神色复杂,君和隐觉得这人肯定会算计他。 “四皇子事务繁忙,在下等一等又有什么要紧的。只是不知四皇子亲自遣人将在下唤进宫里,所谓何事?”君和隐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那夏先生觉得是什么事呢?”临沄不答,反倒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君和隐。君和隐心里边不停地诽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四皇子既然问在下,那在下便直说了。自从在下出世以来,有不少人因为在下的医术而拉拢在下,包括先帝,可是在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何你们有这种错觉,以为在下能帮助你们许多,又或者成为你们的绊脚石。”君和隐神色严肃地看着四皇子,“想必今天四皇子存了两种心思,不过在下的想法依旧不会改变。这天下厉害人多的是,不必局限于在下这里。” “夏先生说的真是在理,本殿差点都被说服了。不过既然夏先生明事理,便好好考虑考虑。本殿身边可以纳贤,但是绝对不允许威胁。”临沄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君和隐觉得此刻正有一条毒蛇在盯着他看。 “在下没想到四皇子这么强硬,倒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君和隐再次温和的笑出声,却让人感觉嵴背一寒。临沄想逼迫他,他也不能一味地处于被动地位。 “如此甚好,本殿给夏先生三天的时间,希望夏先生的想法有所改变。” 君和隐有些疲惫地回到七皇子府,果不其然,临沄派了不少禁卫军把守了七皇子府。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临沄是想解决了他,毕竟他这根硬骨头,他是啃不动的。 “你没事吧?”临渊见到君和隐完好无损地回来不由舒了一口气,生怕临沄会对君和隐做些什么。 “无事。”君和隐拍了拍临渊的肩膀,“看到外面的禁卫军了吧,这便是临沄的态度。这几天咱们就好好歇着,伺机而动吧。” “四皇兄应该是对着我来的,九漓皇室的皇子中就我活的还算安稳,他肯定担心着哪一天,我会给他造成威胁,我的病可是越来越好了。”临渊邪笑着,脱离了病弱美人的姿态,这傢伙更加妖冶惑人了。 “你知道便好,注意安全。”君和隐从临渊的美色中脱离出来,瞥了他一眼便迈开步子走了。 “啊?额……”临渊一愣,看到君和隐离开赶紧追上去。 “夏先生,要不你带我去圣地躲躲,谁敢去那里撒野。” “你不会是想天禅暮了吧?”君和隐睨了临渊一眼,临渊有些心虚,接着又听君和隐说道,“不好意思,我也要去昭延找人,他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啊?”临渊直接傻了,“难道夏先生在外面已经有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君和隐再次潜入了皇宫,为临浠解决蛊虫的事情,一切顺利。做好这些后,君和隐还有闲心去窥探了临沄的私生活,他也没做什么事,依旧在御书房里处理事情。 君和隐倒是好奇了,九漓现在到底有多少事情需要临沄亲自处理。九漓的权力几乎都在了临沄的手中,瞧他眉头紧蹙的样子,该是什么事呢?—— 第三天晚上,君和隐彻底治癒了临浠后便迅速回了七皇子府。才到半路,他便感觉有危险接近。他微微眯起眼睛,预测着到底有多少人在追击着他。这里是皇城外围,距离七皇子府还有一段路程,君和隐不想将危险带去七皇子府,便引着那些杀手往城郊奔去。到了城郊,大开杀戒也没人管。 君和隐想着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第一反应的便是四皇子,看来四皇子想除去他的心,还真是急切。这算不算无妄之灾?他不过是有些才华而已,至于如此吗?真的是不能再吐槽了! 君和隐才在城郊停下,那些追击他的杀手便将他围住。他盯着这些人嗤笑一声,“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们并不回答,君和隐也没想过他们会回答,趁此机会主动攻击过去。说句实话,他一个病弱的人对付这么多职业杀手,应该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君和隐迅速夺取一个杀手的性命,抢过他手中的剑,接住其他杀手的攻击。这些杀手的武功甚高,他不得以花费全力去应付。杀伐过半,他的身上已经添了不少新伤。好在这具身体的武功还算给力,最终还是解决了这些杂碎,只不过他的状态并不好了。 然而一些事情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有一个杀手并没有被他杀死,他也不恋战,直接逃走了,估计是去报信了。君和隐也没有力气再追下去,只能任由这人在自己眼前逃离。他一改往日的温和,一脸阴沉地望着那个杀手离去的方向。这次被人暗算得狠了,总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他是一个良善的人,却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人。 第74页 君和隐迈开步子离开这里,新添上的剑伤被撕扯着,火辣辣的疼。刚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心里自我打趣着,原本身子上就有好多伤疤,显得很难看,这会儿怕是更难看了。不知道君和尘看到了会是何反应,记得他在昭延的时候,换衣服不小心被君和尘看到,他只是盯着他身上的伤疤看,沉默着并不言语。那会儿他显得很尴尬,我也没有忘记君和尘盯着他看的眼神,充满了对他的怜惜还有那复杂的怨恨情绪。 君和隐虽然外伤看着可怕,但真正忧伤的是内在。原本他这个身体就不适合动用内力,如今还过度使用,早就枯朽的身躯更是雪上加霜。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那么杀人竟然没有噁心牴触的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他杀了不少人一样,我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君和隐勉强支持着回到七皇子府,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原本包围四皇子府的那些禁卫军不在了,他不由好奇起来。等到进到府里一看,七皇子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则是因为他不见了,二则是因为小子珺和夏玙桑被四皇子抓走了。 “夏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临渊见到君和隐时整个身体还是颤抖,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便知道他是真的出事了。 “珺儿和玙桑被四皇子带走,四皇子可有什么交代?”君和隐平静得可怕,临渊听着这声音不由有些嵴背发寒。 “珺儿和玙桑半夜便失踪了,临沄派人留下信说让夏先生你一人前去皇宫。” “是吗?”君和隐冷哼一声,这临沄倒真是欺人太甚。派杀手解决不了他,便想着拿他亲近的人威胁他,真是厚颜无耻。 “夏先生,你可不能只身冒险,这摆明是临沄的阳谋,是想杀了你。”临渊急切地说道,这时他才知道,临沄针对的并不是他,而是夏冰。 “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君和隐说着朝自己的住处走去,那里放了不少□□,不能使用内力武功,也能用□□杀死不少人。 君和隐才刚踏出七皇子府,华影便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那孩子正是夏玙桑,只不过他嘴唇发黑,明显中毒了,此刻正痛苦地闭着眼眸。 “公子!属下无能,没有好好保护公主和少爷,只能抢回了少爷,公主她还在贼人手中!”华影一脸愧疚,他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君和隐觉得,四皇子为了除去他,这是下了血本了。 “无碍,你先给玙桑解毒,然后带着临渊立刻出发去昭延。君和尘派来保护我的暗卫被我安顿在了不远处的小镇准备离开的事宜,你直接联繫他们,便说是我的命令。”君和隐眉尖蹙着,因为换了衣衫,所以华影并不知道君和隐受了伤,“至于我,等救出了珺儿我便去追你们。” “……属下遵命!”华影想拒绝,他不能让君和隐去冒险,不过还是答应了。谁能想到他们在九漓,会遭遇这等事情! 君和隐交代完便去了皇宫,华影则抱着夏玙桑快速进了七皇子府。临渊见到华影进来只是一愣,看了他怀中的夏玙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把人领到了君和隐住的地方。 华影为夏玙桑施功逼出毒素,所幸夏玙桑有些内力,没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安置好夏玙桑后,华影主动跟临渊表明了身份,并且告知临渊君和隐的原话。君和隐也跟临渊提过,所以没多大一会,两个人便易了妆容,带着夏玙桑离开了七皇子府。—— 君和隐去到皇城城门口时,已经有人事先在那里等着。他有些感慨,这种被逼无奈的感觉,还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呢。要是这一次死在了九漓皇宫,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现代。 待得君和隐被带到临沄常在的御书房时,他只见到了临沄,并未见到小子珺。临沄依旧坐在龙椅上,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眼眸里全是怨恨。 君和隐有些奇怪,细细观察着临沄。不待临沄先开口,他便说道:“珺儿她在哪里?你先是派人追杀在下,不成功便做这些威胁之事?”君和隐微微眯着眼,眼中闪烁着精光。 临沄直面君和隐,细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君和隐,那眸光就像毒蛇吐出来的信子,充满危险的气息。他嗤笑一声,“那孩子被本殿下了毒关起来了,若是夏先生能突破这些无碍,便可去寻找她,本殿说话算话。”临沄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便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 “四皇子这是打算血染御书房?”君和隐睨了黑衣人一眼,又看向临沄。 “差不多吧。”临沄耸了耸肩,“先生你可知道,你这样的人,无论谁都不会放过你的。九漓不少人都曾试图拉拢你,可惜你的心却是向着昭延,还收留了陈川余孽,这么说吧,九漓留不得你了。” 君和隐闻言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的信息竟然被查出了这么多,不过还不等他细细思考,那些黑衣人已经向他杀过来。他原本就有伤在身,此刻只能尽力避开,然后用手中的□□对付一二。 正当君和隐快要不行时,一旁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刺向他的黑衣人击杀掉,暂时解除了他的危机。 “夏先生你没事吧?”临浠投入到打斗中去,还不忘焦急地问道君和隐。 君和隐只是摇了摇头,看了他怀中的小子珺一眼,沖他感激一笑,“多谢!”虽然并不知道为何临浠的武功突然恢復了,但是有一个人帮忙总比孤军奋战要来得好。小子珺她并未中毒,只不过昏迷了过去,小脸有些惨白,让人看了不由怜惜。 临沄见到临浠的到来,原本怨毒的眸光更加怨毒,不过还夹杂着一些恐惧与绝望。 黑衣人越来越少,临沄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死去,最后亲自拿起了剑,加入到了打斗中去。 临沄的目标是君和隐,毕竟君和隐因为受伤,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打算解决掉君和隐,再跟临浠斗个你死网破。 临浠见状急忙来帮君和隐挡开临沄的攻击,临沄嘲讽地笑出声,然后弹跳出去。临浠将小子珺抱给君和隐,自己去与临沄打斗。少了小子珺,临浠的动作流畅不少,临沄渐渐变得吃力,身上也添了不少伤痕。 君和隐被两个黑衣人缠住,突然一样暗器破风而来,他转身看过去,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想像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临浠为他挡住了临沄偷袭过来的匕首。匕首正中临浠的胸口,最致命的是,匕首淬了毒。 君和隐赶忙给临浠点了几处穴道,这时临沄的剑已经刺了过来,正中君和隐的左肩。而临沄的咽喉处扎了几根银针,根根深入,与皮肤的交接处泛着青黑色。 临沄拔出剑踉跄几步,君和隐直接跪倒在地上,口中吐出几口鲜血。左肩泪泪地流着血液,止也止不住的样子。 君和隐有些感到绝望,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整个身子都痛得麻木。正当他想放弃时,脖子上戴着的坠子突然散发出一阵光芒。他还来不及惊疑,整个人还有临浠小子珺都被捲入到了光芒漩涡之中。 第75页 临沄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口黑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这些将死之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难道命运都在眷顾着他们吗? 临沄倒地的那一刻甚至想大笑出声,只不过疼痛压抑了他的嗓音,只能从口中吐出一些细碎的□□。 他觉得临浠是所有九漓的皇子中最幸运的,有父皇真心的宠爱,最后皇位也是留给他的。只不过父皇到死也不知道,真正杀了他的不是他,而是他最宠爱的皇子临浠。 有因必有果,父皇曾经杀了临浠的母妃,被临浠一命偿一命地报復,也说得过去。父皇似乎犯了皇家的大忌,不该爱上临浠的母妃,不该杀了她,不该对临浠有愧疚,不该宠着临浠,更不该让九漓皇室的所有妃子和皇子感到绝望。 他看着君和隐和临浠消失的方向,带着嘲讽的笑闭上了眼睛。救走临浠的夏冰也被他给迷惑了,派人刺杀他的是临浠,想借他的手了解他的也是临浠,如果他不能及时醒悟,只怕比他死的更惨。临浠这人城府极深,为人狠厉,步步为营步步算计,他不甘心也得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身心俱疲……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57 君和隐几人被传送到了圣地脚下,离之前君和隐在这搭建的小屋子没多少距离。 君和隐依旧是一脸呆愣的神色,怎么要死了突然就开挂了呢。他怀中的小子珺依旧昏迷着,受伤的临希躺在一旁,胸口还插着匕首。他瞥了他们一眼,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了不远处的屋子一眼,然后起身打算先将小子珺送过去。但是一站起身就感觉不对劲儿了,他打量了一下身体,才明白刚才强烈的违和感出在什么地方,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癒合了,难怪他之前感觉不到疼痛。不过他也顾不得探究什么,还是先救人要紧。 小子珺倒不碍事,就是因为过度昏迷有些低烧,临浠的伤口就有些棘手了,因为那匕首刚好擦着他的心脏边缘而过,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好歹这伤口也是因为他君和隐弄的,他应该对他负责,很认真的那种。好在之前在这里住过,留下了不少药草,现在也不至于太束手无策。 临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睁开眼睛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陌生屋子,迷茫一会儿瞬间警惕起来。他准备起身,胸口传来疼痛才想起他自己之前为夏冰挡下了暗器。他脸上的警惕渐渐卸下来,转而是无奈苦笑,当时明明可以同时除掉临沄和夏冰,他为什么要去挡那把飞射过来的匕首。 君和隐正在给临浠熬药,那浓重的药味让他觉得有些难受,他不禁吐槽他是不是学医的,这点东西都受不住。他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小子珺,这孩子自从醒来后不哭不闹,只是他去哪里她便跟到哪里。他知道,小子珺受伤的是心灵,而不是肉体,这孩子都太多心理阴影了。他想把小子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还带着她回昭延,只怕会加重她的病情。 君和隐听到屋里的动静后,忙把药汁倒腾出来,然后带着小子珺进了屋里。“这么快便醒了,有些出乎在下的预料。” “我就知道是夏先生救了我。”临浠的声音有些嘶哑,无血色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是五皇子先救了我,这谢谢该由在下说。”君和隐歉疚地笑笑,然后开始给临浠餵药。临浠也不推辞,自个喝药时牵扯到伤口,又是一番疼痛了。 “夏先生怎么一点事也没有?我记得你受了不少的伤。”临浠有些疑惑地开口,“还有这是哪儿?” 君和隐脸上显出难色,临浠急忙说道:“既然夏先生不方便开口便不用说了,临浠不是追究到底的人。” “这倒不是。”君和隐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下只不过不知道怎么描述罢了,不过五皇子既然这么说了,那在下便不解释了吧。”而且解释了临浠也不信,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玄乎了。不过君和隐怕是忘了,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玄乎的世界。 “……”临浠闻言有些呆愣,继而是深深的无奈,对方的回答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临浠君和隐打听一番才知道这里是圣地,惊嘆了一番之后也没什么想法,因为他的伤口太深,现在根本就下不了床,圣地的风景只能够以后再看。 之前是迫不得已要除掉君和隐,这一次再和他近距离相处,发现这人有更多让人出乎意料的地方,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们都说君和隐是一个神秘的人,包括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挑水砍柴做饭这种事情,他觉得是不会发生在君和隐身上的,如今见他做了,还做的这么熟练,真的是让他难以置信。这人对于照顾孩子也颇有一套,跟着他的这女孩子之前还病病弱弱的,给他养了几天又变得白白胖胖了。 每天君和隐都会给他料理生活琐事,虽然觉得有些羞窘,但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生活,被人悉心照顾着。 君和隐要是知道临浠的想法是这样的,非得吐出一口老血。这仅只是作为一个医生该尽的责任,并不牵扯上其他什么情愫。他倒是希望临浠的伤势赶快好起来,这样他便可以离开了。 半个月之后,临浠已经能够下床自由走动。因为之前摘的药草已经没有了,所以君和隐不得不浅入深林中去寻找菸草。他本来是想让临浠照顾小子珺的,奈何小子珺无论怎样都要跟着他,他无法,只得带着他一起去了。 找到要找的药草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君和隐打算带着小子珺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走入了迷障中。君和隐警惕起来,眉头皱的死紧,把药草放在一只手上,将小子珺抱了起来。 “你别害怕,哥哥护着你呢。”君和隐在小子珺耳边轻声说道。 树林子里雾气聚拢又散开,瞬息之间就变坏了数十种景色,最后画面停留在一个巨大的石窟中。他们就像已经身处在石窟中一样,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突然间,前边的石壁破碎开来,数条最大的锁链显现出来,锁链聚集的地方,绑缚着一个身穿大红袍的男子。红袍曳地,如鲜血一般红,袍子上刺绣着的龙凤,栩栩如生。男子低垂着头颅,墨黑的头髮披散开来,记得微微露出的苍白皮肤几近透明。 突然间,男子抬起头来,平静无波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君和隐。“我作恶多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君和隐就听到了男子说的话。直到幻境消失,君和隐没有回过神来。 “隐哥哥!”小子珺焦急地叫唤着君和隐,过了好一会儿君和隐才堪堪回过神来。 “我没事,小子珺不用担心。”君和隐摸了摸小子珺的头髮,笑着说道。但还没高兴多久,君和隐突然扔了药草用手捂住嘴巴,暗红的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隐哥哥!你别吓珺儿!”小子珺突然被君和隐的这个架势给吓到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君和隐将小子珺放下来,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和嘴边的血,内心泛起苦涩,无奈地笑出声。 第76页 “刚才是不是吓坏你了?”君和隐无奈地笑着对小子珺说道,小子珺摇了摇头,勐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隐哥哥你怎么啦?” 君和隐将小子珺拉出怀抱,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哥哥受伤了而已,以后哥哥打算将珺儿送去苗疆,珺儿能不能答应哥哥好好照顾自己?” “哥哥不要我了吗?”小子珺不再哭泣,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君和隐。 “不是哥哥不要你了,是哥哥不能陪你这么久。珺儿能答应哥哥吗?”君和隐一直以为他所有的伤忽然间好了,是这个世界给他的大bug,没想到给他的都是幻象。就他刚才的这个吐血法,拼死活不过两年。 “珺儿会听话的。”小子珺再次抱住了君和隐,小小的身躯颤抖不已。 之后君和隐快速带着小子珺离开了这里,迷障消失了,自然不用担心迷路。临浠自然不知道君和隐发生了这件事情,看到君和隐衣服上的血迹,还以为他是遇到什么勐兽了。 君和隐决定三天后离开这里,直接前往苗疆安顿小子珺。他留了一份从圣地外围走出去的地图给临浠,然后不打招唿便悄悄走了。临浠是第二天才知道君和隐离开的消息,他气愤君和隐的不辞而别。他掩住心中的情绪,拿着地图出了圣地外围。九漓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既然他掌控了九漓,便还有机会再次见到他。 —— 华影带着临渊和夏玙桑联络到了君和尘的那些暗卫,让他高兴的是许久不见的陈涅书竟然也在那里。商楫好后一群人边悄悄离开了下源,有两个暗卫被华影留下来接应君和隐,若是实在等不到人,那便回去復命。 几人花费了数日便到达了昭延的都城京都,京都不像下源那么安稳,至少表面上不像。京都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紧张得不得了,因为身为昭延将军的九皇子君和尘,正带着数万兵马回京,准备逼宫。这是从九皇子那里传过来的消息,而且他手里边有真正的虎符。 华影带着人在京都落脚没几日,君和尘带领着的大部队已经到了城外。以尹祀为首的九皇子派老早就到城外等着,随时迎接他们的新主人回来。 “臣等参见九皇子殿下!”百名官员下跪行礼,唿声震天,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跪了不少。有些不明白情况的,还吵吵闹闹的说昭延的主子不是摄政王吗? “众卿起来吧,本将还未拜见过皇叔呢,便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君和尘下了马,回礼过去,说完便又上马继续前行。这些官员也由了他去,跟在他的后面朝皇城而去。君和尘除去了易容恢復了原本的面貌,乍一看真的有些像先帝年轻时候的样子。 时隔数月君和尘再次见到君寻,此刻他正在下棋,悠闲得不得了。他身上的戾气仿佛消散了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雅致慵懒的气息。越是这样君和尘越恨君寻,这人曾经差点毁了他和君和隐。 “侄儿参见皇叔。”君和尘并未用军中的身份跟君寻对峙,这是皇家的份内之事,把别的东西掺杂进来似乎不太好。 “你这一声皇叔本王倒是有些担待不起,都快逼宫了不是。想当年你喊本王皇叔的时候,可是在求饶,如今都这么大了。”君寻嘴角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尖利刻薄的。他斜看着君和尘,似是在蔑视他。 “皇叔有什么担待不起的,以前侄儿便发过誓言,要把失去的一切全部都拿回来,如今是时候了。”君和尘坐到了君寻的对面,“皇叔下棋的兴致这么高昂,不若让侄儿陪你玩会儿?” “好啊,只要你敢!”君寻也回答得干脆,直接丢下了手中的棋子,把棋盘弄乱。不过这动作被君和尘拦住了,“重新来多没意思,皇叔这盘棋摆的好,不过接下去?”君寻嗤笑一声,倒是答应了。 “君和尘,你说你以前无权无势,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好结果?”君寻落下一子,砸吧了一下嘴,“你小子运气真是好,本王帮你杀了那些皇兄皇弟们,你现在连黑锅都不用背,直接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有谁敢说你。” “皇叔还是专心下棋吧。”君和尘脸色有些沉,君寻每说起一次以前,他就像杀了君寻一次。那时候被君寻无休止地追杀,若不是君和隐相救,早死了。 “的确得专心,本王在战场上识人不清,白白养了一匹狼。”君寻意味深长地看着君和尘,“你跟本王说实话,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在帮你?” “尹家,先帝的拥垒,皇叔难道不知道?”君和尘嘲讽地看着君寻,认真地落下一子。 “本王自然知道尹家,也知道先帝剩下的那些暗势力,不过这些都是先帝给君和隐的,他也是疼你,把这些势力都交给你了。”君寻低垂着眉目,气场一点点沉下去。 “那又如何?”君和尘反问道,“你曾毁了他,我说过要给他报仇的,你等着便是。” “我等着。”君寻声音有些嘶哑,“本王问你个事儿,你得如实回答。”君寻突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进君和尘的眼里,“君和隐他是不是没有死?他现在在哪?” “死了。”君和尘放下刚捻起的黑子,回答得干脆又严肃。 “不可能。”君寻肯定道。 “那皇叔还想怎样?再杀他一次吗?”君和尘嘲讽地勾起嘴角,“如果他能过去来,侄儿不介意皇叔再杀他一次。”说完君和尘便起身走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君寻喃喃自语,忽而把整个棋盘都掀翻了,模样甚至有些癫狂。 君和尘自然看到了君寻的举动,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君寻对君和隐这么执着,但是他不会再给他一次伤害君和隐的机会。君和隐的存在只用他知道便好,其他人休想打他的主意! 君和尘出宫后直接去了尹祀的住处,华影一行人也在那里候着,他自是知道了九漓发生的那些事儿,还有君和隐并未到昭延的事情。 “夏凌哥哥!”虽然君和尘恢復了容貌,但是夏玙桑还是一眼认出了君和尘,因为君和尘与君和隐着实相象,而且师父也跟他说过若是见到一个跟他长的差不多的人,那便是他的弟弟了。 “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君和尘跟夏玙桑打了招唿,这孩子他倒也喜欢,毕竟是君和隐收的徒弟,眼光不会差的。只不过以后要避免他们独处了,发生些意外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华影参见尘公子。”华影主动向君和尘行礼。 “你便是他安插在陈川的一步暗棋?倒挺像他的风格的。”君和尘点了点头,示意他说明其他人,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比如一个是陈川皇帝陈涅书,一个是九漓三皇子临沄,一个是九漓七皇子临渊。 “……是。”华影偷偷瞄了一眼陈涅书不太好的脸色,接着说道“这是陈涅书陈先生,这两位是九漓的皇子殿下。”华影也不多说废话,反正君和尘知道。 第77页 三个人被点名后便朝君和尘行礼,毕竟是寄人篱下,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太过傲慢。不过三人也是低调的人,尤其经歷了那么多事。 君和尘受了他们的礼,象徵性地点了点头,眼光在临渊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人便是君和隐承诺别人要保护的人,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也不怎么样的临渊嵴背都冒冷汗了,为什么这个一脸冷漠的君和隐弟弟要这么看着他。到达昭延之前华影便独自跟他说了夏冰的身份,想来也是怕引起些什么误会。 就这样,一场不尴不尬的见面会举行完毕,众人都在等着君和隐的到来也没什么闲心扯淡。 君和尘回来的第三天,昭延皇宫便被包围起来了,君寻被抓,禁卫军投降,不过半个时辰,这昭延的主子就易主了。这可以说得上是史上最强宫变,时间短,不耗费一兵一卒。 —— 君和隐带着小子珺去了苗疆,苗疆在肃宁南边的深山里,有好大一段路程。因为带着个孩子,身体还不怎么好,所以君和隐好不怎么急着赶路。到了肃宁的时候还给君和尘写了封信,让他不要担心他的安危。 巫祠再次见到君和隐的时候,很是吃惊,没想到恩人会出现在他们苗疆族人隐居的地方。若不是君和隐,可能他现在还受人控制,永远回不到这里。他现在已经成了苗疆族的族长,除了身上被封住的情蛊,一切都很好。君和隐瞧着他倒是比之前稳重内敛了不少,也是个有能耐的人。 “看来你回了族里后过的还不错,真羡慕。”君和隐看着苗疆族人端上来的美食,笑着感嘆到。 “还行,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巫祠端起一杯酒,朝君和隐敬了敬,然后一口饮下。 “不必客气,这次在下前来也是有目的的。”君和隐小酌了一口,看了一眼小子珺,“她是我妹妹,这次来苗疆是拜託你照顾她的,她跟着我太危险了。作为交换,在下可以解决掉你体内的情蛊,让你摆脱后顾之忧。” “这孩子倒是挺精緻的。”巫祠也看向小子珺,这小女娃子倒是挺招人喜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推辞了,只不过你用这种託孤的口气跟我说话,着实是不习惯。怎么,外面真的很乱吗?” 君和隐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很乱,这些在下尚且能应付,就怕连累了她。实不相瞒,我和她的身份都有些不能为外人所道。我和她都是昭延皇室中人,现在昭延局势微妙,自是要小心谨慎。”君和隐直接跟巫祠坦白,免得以后生出什么事端。 巫祠没想到君和隐会跟他坦白,还给他说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些事跟我说了干嘛,故意拉我下水?” “算是吧。”君和隐无奈地笑笑,“在下本名君和隐,我妹妹她唤做君梓宸,以后她便摆脱你了。苗疆隐秘,没人会找到她的。” 小子珺乖乖地在一旁吃着东西,对于君和隐临时给她改了名字的事情也没有意见,从现在起她是君家的人,不再姓陈。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走完一大半了,开心……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58 君和隐并没有在苗疆呆很久,离开后直接朝着昭延而去。在信中君和隐已经跟君和尘说明了此番前往苗疆的缘由,陈涅书知道小子珺被送走后不但没恼怒,反而还松了一口气。这么小的孩子跟着他们这些大人混在乱世中,危险重重,谁又忍心让她受此磨难。 君和隐到达昭延都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刚好皇城内正在准备继位大典,分外热闹。君和隐看着城里一派喜庆,比上一次来京都还要热闹几分,看得出来君和尘挺受大家欢迎的。 君和隐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这几天舟车劳顿,身心俱疲得很。既然要去见那些许久未见的人,该是状态好些才好。现在的他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如果眼窝再深陷一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是吸毒多年的渣宰。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君和隐下去吃东西,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客栈,正是他让君和尘俘虏的临溱。没想到君和尘会对他这么放心,直接将人放了,不过他的意愿也本是这样,左右不过是保他一命。 君和尘正在忙着整顿朝堂,忽而听宫人来禀报说君寻自从被囚禁后,时而沉默时而疯魔,俨然是个疯子。原本君和尘还不想理会,但是想到若是君寻真疯了,让君和隐亲自报仇也就没了快感,因为对方并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君寻被安置在冷宫里,武功被君和尘封了,已经没啥能耐。冷宫外围派了重兵把守,若是有人想救人,也当真不容易。 君和尘见到君寻的时候,君寻正拿着一支帝王绿的簪子发呆。他衣衫穿的倒是规整,就是头髮散乱着,显得有些颓废。 “听说皇叔精神不太好,但侄儿这会儿看着,也没啥可担心的。”君和尘说的虽然是嘲讽的话,但是冷漠更多一点,就好像对面的人只是一个物件一般。 君寻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到一脸黑沉的君和尘,一反常态温和地说道,“是你啊,来坐这儿。” 君和尘有些讶异,君寻这想起来的温和模样,跟君和隐极相像。“皇叔这是真的疯了?” “疯?”君寻突然嗤笑出声,“本王要是疯了,还会在这里跟你说话。说实话,你这冷漠的样子像极了皇兄。他逝世前几年也是这么对我的,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君寻一脸怀旧,似乎很满足的感觉。 君和尘讽刺道:“父皇有你这么不念手足的兄弟,真是耻辱。” 君寻闻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君和尘。突然间他仰头大笑,眸光变得锐利,瞬间让人觉得嵴背发寒,“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本王和先帝的关系?你是在拿君和隐与你的关系跟我们对比吗?要是哪一天君和隐彻底忘记了你,本王看你该当如何!”君寻声声充满质问,有种怨毒的感觉。 君和尘闻言,心顿时悬了起来,君和隐早就忘了他,还是他不断给他灌输以前的记忆,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君和隐彻底不记得他了,他想他会疯狂的。 “我与他,又岂能是你们能比的。” “是吗?”君寻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君和尘,“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便让君和隐来见本王一面,本王愧对他,自然要跟他当面说清楚。” “你……”君和尘无语,不知不觉中,竟然被君寻套话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叔就这么想见他?” “让他来见我,想必他也希望见本王一面。” “皇叔还是在这冷宫里好好呆着吧,君和隐我是不会让你见他的。或许你可以见上一面,便是在你死之时。现在朝中还有皇叔的不少拥护者,侄儿处理的也费劲,皇叔要死还要多等等才是。”说完君和尘便沉着脸离去,没去关顾神色怪异的君寻。 “你儿对上我儿怕是栽了,若是重蹈咱们的覆辙,我是不是该感嘆还有同病相怜的人?” 第78页 —— 君和尘等了一段时间还不见君和隐回来,不由感到焦急,立即派了些手下去查询君和隐的行踪。三天后便是正式的登基大典,等他名正言顺成了昭延的掌权人,便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 君和隐在君和尘登基前一天才去了尹祀的府邸找他,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復多少,但是也不能不出现啊,毕竟是君和尘一生中重要的日子。更何况他没有告知过君和尘他的下落,可不能让他太过担心。 君和隐知道尹祀便是原身名义上的大哥,还有一个二哥叫尹祁,这两个人现在都是君和尘的手下,不过也不全是,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交易一般,结点便是原身。回想起原身记忆里那些男扮女装的生活,君和隐觉得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慌,这种性别错位严重还乐意接受的感觉,真心接受不了。 君和隐换了一身黑色红边的宽松袍子,把身上病弱的气息压下去,不过称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把头髮披散下来,只在发梢处用缎带绑束着。他亲自给自己画了个妖艷的妆容,很好地掩饰掉苍白的脸色。不过看着镜中变得妖娆,俨然像个女子的面孔,他只能轻轻地嘆息一声。虽然对女装真的没什么想法,但是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君和隐下楼的时候,楼下不少吃东西的人都朝他这里看过来,店小二还一脸惊奇,感嘆说他们客栈啥时候多了个美人儿。不过看到君和隐脸上的伤疤时,便清醒过来,原来是那位顾客。不过即使这人脸上有些缺陷,但完全不影响其的美貌。 “公子这是要离去了吗?”店小二对君和隐的好感高涨了不少,找到机会便上去搭讪,谁管他是男的女的。 “嗯,这几日叨扰店家了。”君和隐温和一笑,多了丝妖冶,整个人就像散发着魅惑气息的罂粟。 店小二有点看呆了,不由热情地说道:“不叨扰不叨扰,公子没事便来这儿歇脚。” 君和隐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了。”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君和隐边探听边朝尹祀的府邸而去,一路上欣赏着京都住宅区的风景,也还算愉悦。虽然说有轿子这种出行的东西,但是路还是自己走出来的比较踏实,虽然真的好远。 这一说着还真有轿子从君和隐的身后而来,他下意识望过去,里面的人刚好掀开帘子看出来。这一望让君和隐有些心虚,因为里边的是个女孩子,他这副装扮,在女孩子面前总有一种羞耻的感觉。 轿子里边的人久久才撤下帘子,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脑海里是那人挥之不去的模样。黑色红边的袍子,深墨色的长髮,美到窒息的面庞,那可是神仙? 君和隐给自己做了尽力建设后继续前进,一路走走停停,竟然是到了下午才到达了尹祀的府邸。来到府门前,君和隐便被几个禁卫军拦住。突然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用伪装出来的温婉声音向他们说道:“小女子尹君禾,烦请官爷通报一声,让我见上尹大人一面。”君和隐掌权后,尹家也洗白重新回了朝堂,尹祀便是当家的。 几个禁卫军不吃君和隐这一套,尤其君和隐还说自己姓尹,不过出于对美人的宽容,只说让他快些离去。因为明天便是新皇登基之日,这皇帝便在尹府,他们可不能因为美色误了大事。 君和隐倒也料到会是这样,不过他一句劳累,此刻也不想多做些什么,自去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坐着歇会气。那些禁卫军倒是没想到君和隐会这么做,不仅不离去,还在这里坐着歇下了。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该不会是尹大人的什么亲戚或者干脆是情人罢了? 最终他们商定了一下,还是让人去通报了,君和隐朝那里看了一眼,笑笑没再说什么。他背部靠在一面墙上,坐姿潇洒,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回想着这几天梦里梦见的东西。那每一个梦都光怪离奇,让人不可置信,却又让他有一种感觉,那些仿佛是他堆积了千万年的记忆。 “哥!”直到君和尘的声音传过来,君和隐才睁开了眼睛。还没好好地看看面前的人,便被这人抱了个满怀。“你又瘦了,对不起……” “你先放开我,现在我可是个女孩子!”君和隐推了推君和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君和尘不舍地放开君和隐,看到君和隐抖袍子的动作,脸色不由黑了。“你这是做什么?不喜欢我碰你?” “瞎说什么呢!”君和隐用柔和的嗓音嗔怪道,“我可是用尹家三小姐的身份回来的,你可别给我瞎掺和。你刚才这么抱着我,这不是毁我名节吗?”说着君和隐还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不会对你负责!”君和尘脸色稍微好了些,虽然君和隐用尹家三小姐的身份回来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也找不到太合适的理由安顿好他,他这个身份还省了不少麻烦。 “行了,先进府吧,我肚子也饿了。”君和隐笑笑,率先迈步便府门走去。“话说你怎么出来时连个随从也不带,不怕出事?” “刚好遇到进来通报的侍卫,便遣散了随从自个出来了。尹小姐倒是挺关心我的,需要答谢吗?”君和尘微微扬起了嘴角。 “别贫,其他人都可还好?”君和隐说的是夏玙桑还有临渊华影陈涅书他们。 “你的人我又怎么敢亏待。”君和尘有些酸酸地说道,君和隐笑笑没理他。 “你要知道我并非圣人,有些事情是天意,谁敢逆天而行。”君和隐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君和尘听的一愣。 “为了你逆天又如何。”君和尘过了一会儿回了这么一句。君和隐闻言心尖儿突然一颤,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君和尘。脑中突然快速地飞掠过一幕场景,让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那几个禁卫军见到君和尘亲自出来迎接君和隐,不禁呆愣住,看来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这京都里有谁能跟未来皇帝这么亲密的,而且还是个女的。这人与尹家必是有大联繫,甚至以后还会成为陛下的妃子。君和尘有私心直接带着君和隐去了自己的住处,“你现下奔波劳累,先休息一番,然后我又带你去见尹祀还有其他人。” 君和隐确实有些累,对于君和尘的提议自然满意,“那我便先去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告诉他们尹家三小姐回来了,还有告诉玙桑他们,以后我暂时是个女人,别把我身份揭穿了,等哪天离开了昭延再说。” “你不想重新回到君家,和我一起治理天下?”君和尘微微蹙起了眉头。 “那是自然,我并不想找麻烦。我的心愿是云游四海,做个普通的医者,哪有闲情逸緻跟你管这些家国琐事。”君和隐讪笑一声,觉得这么说有点对不住君和尘,“虽然我这么做自私了点,对不起你……” “随你的意愿吧,不过皇室族谱需得写上你的名字。”君和隐退让了一步,君和隐曾经忘了他,唯一让他们有牵扯的记忆也没有了,现下他要用这种方式将将人永远联繫在一起,名正言顺地。 第79页 “这……还是从长计议吧。”君和隐有些微停顿,因为他并非先帝的儿子,这名字自然不能加在先帝这一支。 君和尘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君寻被关押在了冷宫里,你若是想好怎么处置他,便告知我。” “你打算如何?”君和隐有些小纠结地问道,毕竟君寻是原身的亲生父亲,而且事实上他与君寻没什么关系,不能直接就处置别人。 “若是我,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君和尘眉眼突然暴戾起来,一想起当年君和隐被君寻折磨的模样,他就恨不得剁了君寻。 “额……”君和隐有些汗颜,看来君和尘挺恨君寻的。不过在靖岚那会儿,君寻前来找他与他交谈,他感觉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没君和尘所说的这么招人恨。“你给我安排一个时间,我去见见他。” “嗯。”—— 君和隐这一歇息便歇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只见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格子投射进来,给屋里弄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阿禾,你醒了。”君和隐正准备起身,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他闻言看过去,正是他的便宜大哥尹祀。他一身月白色袍子,显得人高挺修长,白玉冠将头髮束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鼻樑高挺,嘴角上翘,当真是一美男子。 “……大哥。”君和隐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对着来人笑着唤道。尹祀直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眸光温柔地看着君和隐。“我原本过会儿去见你的,没想到你先来了这里。” “大哥这是着急想见你,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以前一直以为你死了,害大哥伤心了好久,后来有你的消息了,若不是事务缠身,大哥早就去找你了。”尹祀说的有些激动,伸手握住君和隐的手,“若你真是尹家的三小姐多好,有大哥二哥护着你,哪能让你吃那么多的苦。” 君和隐有些不适应尹祀的靠近,不过看在这是原身哥哥的份上,先暂且这样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大哥不必再忧心了。咱们的身份、使命註定要奔波劳累,大可不必如此纠结。” “确实如此。”尹祀放开了君和隐的手,改而摸了摸他的发顶,“大哥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不过现下却没有太好的时机,等到一切都稳定了,咱们再好好叙旧。父亲等九皇子登基后才会回来,他可是天天念叨着你的。”尹祀的眸光分外温柔,就像面前是他珍而重之的宝贝儿,举手投足间都是怜惜。 “我失踪数年,确实让你们担心了。中途我又失了记忆,一些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也幸亏这计划万无一失,井井有条地进行着,不然也是功亏一篑,这实在是让我感到惭愧。”君和隐微微避开尹祀的眼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尹祀对他好像有些超乎兄弟的情愫。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得断了他的念想,不娶何撩,作为一个资深gay深有体会,即使这男人长的真不赖。 “你不必愧疚,等京都的所有事情都稳定了,大哥便把手中掌握的尹家的势力交接给九皇子,咱们一家人回去北山隐居,一起自由自在的,不用为这些权力所束缚。” 君和隐有些诧异尹祀的说法,难得这人不是个贪念权贵的,“大哥这说法我倒是心动得很,远离朝堂俗事也是我的愿望。” 君和隐与尹祀交谈一番后便被尹祀带了去大厅用餐,当尹祀道出君和隐是尹家三小姐的时候,因为见到多日不见的君和隐而高兴的夏玙桑几人,突然就懵了。难不成以前相处的君和隐是个女子不成?!临渊华影陈涅书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他们知道君和隐的真实身份是昭延的皇子,这尹家三小姐的做派,应该只是另一个假身份罢了。不过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个男子汉,女儿家做派到底是有些毁形象了。 用膳的时候君和尘并不在,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所以去了皇宫里。不过也幸亏没有君和尘那座冷冰山,不然真的不能好好吃饭了。 用完膳后君和隐依旧回了君和尘的院子,他的院子还在收拾,他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临渊因为有事情要问君和隐便跟了过来,“你怎么这般作态,用你神医夏冰的身份回来难道不好吗,非得这么做?”他脸色纠结地看着君和隐那张涂涂抹抹了不少脂粉的脸孔,说实话还真的有韵味。那脸上的伤痕也不突兀,反而增添了一种凌厉的美。 “你跟过来难道就只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君和隐用女声对着临渊说道,这样子又把临渊给弄得吓了一跳。 “并不是,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以后的打算。”临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五皇兄掌握了九漓朝堂,成了九漓的皇帝,昭延即将新帝登基,肃宁朝堂也要变天,这华琰大陆三国鼎足,离统一也不远了。我跟三哥商量了一下,打算回九漓藏起来静观其变,我有感觉这天下的变化并不简单。若是天哥哥在便好了,大抵能指个明路。” 君和隐闻言嘆息一声,“其实你不必如此杞人忧天的,有些该来的总是回来的,大抵不过是顺应天道,安心接受便是。”听临渊这么一说他又想起了天禅暮所说的天罚,那次出祭离殿时看到的毁灭景象,还不知何时会发生呢。年轻的帝王满脸暴虐,手持沾满鲜血的利刃,下令砍杀一个个无辜之人的头颅。这年轻帝王是君和尘,他不知道为何在镜中会看到他的这种局面,是预告还是既定的结局? 半夜的时候,君和隐恍恍惚惚间感觉被人抱住,对方的动作很轻,不过他没感知到危险,便又睡了过去。君和尘看着被圈在怀中的人,嘴角含笑睡了过去。 几乎没睡上两个时辰君和尘便起床收拾进宫了,今天是他的登基大典,要早早地去祭拜先祖才行。君和隐自然也早早起床了,毕竟是君和尘的大日子,他怎么能缺席呢。 等到登基大典结束进入晚宴的时候,君和隐已经快累趴下了,不过他的精神还很亢奋,下意识不想休息。 君和隐规规矩矩地坐在尹祀的身旁,观看着这晚会上每个人的表演。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在皇家宫宴里见到君和尘的场景,小小的人儿那么倔强那么隐忍,只一眼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段,但是感觉就像真实的一样,他看到了原身的过去,仿若是他自己的过去一般。 “你怎么了?”一旁的尹祀见君和隐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开口担忧地问道。 君和隐摇了摇头,“无事,许是喝多了些酒有点晕罢了。之前我受过重伤,确实不适合喝酒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 “无碍,我先出去走走,若是陛下找我你便跟他说我出去了。”君和隐说着站起了身,他身上依旧是那一身黑色袍子,只不过脸上的妆容清纯了些,没那么妖娆了。 尹祀看着君和隐走出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抬头看了一眼龙座上的君和尘一眼,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第80页 君和隐来到外面,看着满天的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不少。正看着天空出神,轻浅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君和隐看过去,正是一位阿娜的女子走了过来。昏暗的光线下,女子的身形明明灭灭的,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君和隐猜测着女子有多貌美时,女子主动开口跟他讲话。 “你便是那天在路上行走的美人吗?我在轿子里看到过你!” 君和隐愣住,这女子说的话怎么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位小姐此话怎讲?我们见过面?” “啊?你……你是女儿家啊?”女子的声音很是惊诧,“我明明……” “明明什么?”君和隐有些想笑,看着面前明艷动人的女孩子,顿时起了欣赏的心思。 “我以为你是哪家公子来着。”女子不满地嘟起了嘴,有些失望的感觉,“我叫卫妍,你唤我妍儿便好。” “我是尹家三小姐尹君禾。”君和隐笑着说道,“你哥哥可是将军卫崭?” “你怎么知道?”卫妍有些惊奇,“你认识他?” “认识,他很厉害。”君和隐如实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我哥哥他可厉害了!”卫妍满脸的骄傲,不过忽而又变得难过起来,“可是他现在还在边疆带领军队跟肃宁打仗,都不能回来陪我。” “你们以后相聚的时日会很多,这些事儿便别纠结了,徒增伤感。” “你说的倒是正确,不过我父亲说我可能会被选进宫里做皇上的妃子,这样子还怎么跟哥哥在一起。” 君和隐闻言微微蹙起了眉,“我怎么没听说过陛下要纳妃子的?” 卫妍听君和隐这么说突然笑起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许多大臣都想把自己的嫡女庶女送进宫里来换取权力富贵,这女子註定成为一颗棋子。”卫妍越说声音越低下,君和隐听了也不是滋味。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宴会还在进行中呢。你若是想找我便去卫府,有个伴儿我也开心。”卫妍说完便走了。 君和隐原本也想返回宴会的,但是情绪不怎么对味儿,索性继续往前走。什么时候他这么在乎君和尘了,这明明是他的弟弟…… 君和隐边走边想,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冷宫这里。这儿确实有不少禁卫军在守着,他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还是挺多字的,攻受终于可以好好谈谈恋爱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59 君和隐离开冷宫没多久便觉得头晕目眩,胸口闷痛,还没走出几步便吐出一口鲜血,随后晕了过去。 君和隐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梦一样,整个人恍恍惚惚虚虚实实,不知道今日何夕。 睁开眼时,入目的是一片白色,鼻腔里还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极其真实有有点虚幻。 “我这是……回来了?”君和隐突然瞪大了眼睛,眸子里都是些难以置信,干涩的喉咙卡着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君和隐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景色是久违的摩天大厦。在古代待久了,看着这种场景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突然笑了起来,带着那么点苦涩的味道,这突然回来了,古代那边可怎么交代? 君和隐想着可能发生的种种,神色突然激动起来。他挣扎着爬起身,打算离开病房出去看看,确认一下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梦。没想到真的回到了现代,他的心竟然会痛,会留恋在古代发生的一切。 君和隐急忙下床来,但脚尖一触碰到地上,整个人都跌倒了。他整个下肢都软的不行,稍微一刺激都会有尖锐的疼痛。 “啊!这是怎么回事?”君和隐大惊,忙用手臂支撑着站起来。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液,此刻正顺着苍白透明的脸滑下来。 君和隐艰辛地向前爬着,似是要证明自己能行,又或者是抵抗不断迴旋在脑海里的不甘。等到累了便趴着休息,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病床到门口的距离有南极到北极那么远。 君和隐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雕龙画栋的屋子,偏头一看,有个人正趴在床沿休息,是君和尘。他定定地看着君和尘的侧颜,脑子里还在恍惚着现代与古代之间的切换。 君和隐醒来时弄出了一点小动静,一向警觉的君和尘立马醒了过来。眸光对上君和隐呆愣的眼神,似要穿透他所有的内在。 君和隐没想到君和尘会突然醒过来,出神的思绪还没拉回来便被君和尘抱了个满怀。 “你这一睡便是三天,你可知也有多担心你。”君和尘紧紧抱住君和隐,说话的腔调都有些颤抖。 “是我不好让你忧心了,原本只是出去透透气,却把自己透倒了。”君和隐轻声笑了起来,“这次是我疏忽,这事儿没有下次了。” 君和尘点了点头,面色却有些严肃,“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君和隐见君和尘这个架势只得打哈哈,“我能隐瞒你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我想跟你抢皇位?” 君和尘闻言眸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原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君和隐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君和尘收敛了神色,“给你看病的御医说你内里早已枯朽亏空,怕是没多久可活了,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你怎么不早告知我?” 君和隐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件事情,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与你听便是。” 君和尘见君和隐这态度,心里的火气差点憋不住,“你难道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君和隐嘆了口气,“这命我自然是爱惜的,但上天只愿意让我活这么久,我难道要逆天改命不成?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惩罚,当我有命活着的时候我不珍惜,当我命不久矣的时候却妄想寿与天齐。我本想陪你好好治理昭延的天下,如今是办不到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为了护你我受了重伤,幸亏得祭离殿主相救。他给我吃了一种药,有十五年的寿命。不过我沉睡花费了五年,后面的十年可由我自己支配。所以我答应了殿主去保护九漓的七皇子临渊,顺便祝你夺得天下。其中自然有诸多危险,我活命的机会自然被消耗掉了。” “你难道就没为自己想过,或者为我想过吗?”君和尘硬生生憋着吼出来,他怕吓到君和隐,天知道现在他有多生君和隐的气,有多么怜惜他。 君和隐用双手遮住脸颊,口中嗤笑出声,“按照你这么个说法,我当时真实的想法恐怕会让你很失望,我厌弃活着。” 君和尘冰冷的脸突然出现一丝裂缝,拳头勐地攥紧,“那你现在的想法?” “我……”君和隐低垂着头,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君和隐,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上天再一次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便不会再让你离开,即使上天要你死,我也会与天决斗,将你的抢回来!你自己也不准死,我要亲自支配你的人生……” 第81页 君和隐缓缓抬起头来,深沉的眸子扫视着面前的人,“我的人生凭什么让你支配,我的命我会自己插手,毕竟答应过某个人要陪着他的。” 君和尘望进君和隐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个正在跳跃的灵魂。 —— 君和隐修养了大半个月才被君和尘允许出去外面闲逛,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中看不中用了。之前君和尘与他说会为他寻遍世间的好药材,即使是续命,也要续个三五十年。到时候他们脱离朝堂,自在隐居,同生共死。 君和隐倒是没有打破君和尘的幻想,他自己现在也想活命,与君和尘是一样的想法的。他现在所能做的便是静心休养,不断服用药物调养身体。 君和隐去了夏玙桑居住的地方,夏玙桑正在练剑。这一段时间夏玙桑武功精进不少,医术也有所小成,他甚是欣慰。 “师父!”夏玙桑见到君和隐到来很是惊讶,自从师父病倒后,皇帝便下令不得接近师父,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师父人了。虽然如今他一身女装,可也不能掩饰他的英姿飒爽。 “你倒是勤劳,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君和隐笑着拍了拍夏玙桑的肩膀,数日未见这孩子又拔高了不少。 “师父用心良苦,徒儿怎能混水摸鱼!”夏玙桑嘟起了嘴,有些不满君和隐这么说,随即面露担忧,“师父的病情如何了?皇帝之前都不允许我们探望你。临渊公子为此还跟皇帝吵过一架呢。” “哦?有这等事?”君和隐一愣,旋即笑开,他就说怎么他休养的时候没个人来探望,敢情是君和尘下了命令。之前先是骗他说那些人在他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他了,后来又说为了他能静心休养,他把来探望的人都打发回去了。这小子是不是皮痒了,敢这么欺骗他。 “对啊,皇帝那时可凶了,只准他一直陪着你,干嘛不让我们看看你,就这么让我们担心了好久。” “算了吧,他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君和隐为君和尘说了句好话,“咱们先别纠结这个了,从明儿起为师会一直过来你这里教你医术,你用心学,争取早日超过为师。” “这是真的?师父可别骗人!” “那你拭目以待便是。”君和隐敲了夏玙桑的额头一下,“不过为师要教你的比之前的难上数倍,学不学得来便看你的缘份了,也看为师的缘份,能不能将衣钵传承下去了。” 夏玙桑听着君和隐这么说眉头微微蹙起,“师父为何这么急着教徒儿?难道师父……” “大体与你想的一般,师父也是以防万一。” “没有万一的!”夏玙桑面色颇为严肃,“不仅徒儿不会让师父出事,其他人也不会。” “嗯。” 君和隐从夏玙桑的住处离开后便直接去找了临渊。天禅暮估计没个三五年不会离开圣地,他得将临渊安置好才行。最好的身份便是代替他成为昭延的皇子,到那时君和尘给他在族谱上添加名字也说得过去一点。有了这层庇护,临渊可能会更安全一些。 这事儿他已经跟君和尘商量好了,虽然君和尘反对有人冒用他的身份,不过都被他驳回了。弟弟和哥哥在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当然是弟弟选择听哥哥的了。 —— 君和尘自从登基后便特别繁忙,尤其为了照顾君和隐堆积了不少事务,十天有七天宿在宫里的御书房,三天时间偷偷跑去尹府跟君和隐抢床睡。 君和隐对他这种来回跑的行为有些不满,这样子着实累人,何必呢,他这人又不是会跑了,几天见不到算什么事儿啊。 每天君和隐都会去夏玙桑那里,君和尘听说这事儿后很不是滋味,想跟君和隐生闷气,却又怕君和隐真的不理他了。 这日子一过便是一个月,君和隐的身体养好了不少。他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君寻的事情,所以寻了个日子进了宫,打算去见见君寻。君和尘说君寻自从被抓后精神便不太好,貌似疯癫了,君和隐倒是不信,若是君寻真会疯,也不会在先帝死后步步算计,不过从另一个层面上讲,他是真的疯了。 君和隐进宫的事情并未提前告知君和尘,所以当路过宫中的绿池时,不小心听到了君和尘与数个心腹大臣的谈话,其中包括他大哥尹祀。也不是他想听,只是习武之人耳力太好,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君和隐见到亭中的一群人便停下了脚步,恰巧前面是一座假山,挡住了他的身影,不过他却可以望见那边的人。 君和隐远远地看着君和尘,只见他略一思索对着尚书大人说道:“这后妃人选便暂定杨史将军的孙女杨雪儿,卫家千金卫妍,王丞相的小女儿王玥琪,至于皇后人选,朕自有定夺。”一群人称是,然后谈论了一些细节,便各自下去准备了。 君和隐看完戏后便接着向前走去,他心里有些烦躁,也有些小小的失落。他知道君和尘当上皇帝后必然要巩固皇位,娶后纳妃不过是时间问题,终究是要发生的。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冷宫,这里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荒芜,大体是许多年没有死过妃子,怨气什么的少了些。 “你是什么人?这里关押着犯人,闲杂人等禁入!” “我乃尹家三小姐尹君禾,这是陛下的令牌,放我进去吧。”君和隐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拿出了君和尘给他的令牌。 守门的禁卫军头领见到令牌后立即下跪,然后让人打开冷宫大门放了君和隐进去。君和隐掂量着手中的令牌,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使,以后多找君和尘要几个。 君和隐步入冷宫门口,走了一段路进了内殿。远远地便见到一个人影卧在躺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你怎么这么有雅兴在这里晒太阳,不逃出去?”君和隐慢慢走近,心里的情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以为真正以君和隐的身份面对君寻时他会很激动,毕竟他曾经对原身那么残忍。此时他很平静,只想与君寻好好交谈一番,大抵是血缘浓于水吧。 “没想到君和尘为了羞辱本王,竟然找了个女人来,这小子倒是能耐了。”君寻翻身坐了起来,利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倒真是恨你,毕竟你差点毁了他的一切。”君和隐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君寻的背影。君寻比之前消瘦了不少,也颓靡不少,不过比他想像中的倒是好上许多。 “若是没有别人,本王毁不毁了他,他都没有这一切。”君寻冷哼一声,包含着嘲讽不屑,还有一丝丝失望与痛苦。 “寻亲王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你不打算转过身来看看我吗?” “没什么可看的,本王留你一命,你要知道珍惜。”君寻停下了喝酒的动作,声音如寒冬飘零的雪,冷得刺骨。 “呵,寻亲王倒是大度。不过今天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有些事情我想我们必须说清楚。”君和隐慢慢走过去,走到了君寻的面前,“你抬起头来看看我,七年前我们见过最后一面,我脸上的刀疤还有些疼痛呢。” 第82页 君寻闻言勐地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君和隐对上,君和隐无悲无喜,只是静静地看着君寻。君寻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机械地伸出手想摸一摸君和隐,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本来也想报復你来着,大抵是时隔多年,我也不是记仇的人,那些伤痛也便不计较了。”君和隐边说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这会儿他却迫切需要一些酒液平復一下有些躁动的情绪。“听君和尘说你精神不大好,可需要我帮你瞧瞧?你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处,不能让疯了或者干脆死了。” 君寻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接着把整杯酒送入了口中,“你最近还好吗?” 君和隐顿了一下,“还好吧,君和尘当上了皇帝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当年先帝做了许多安排,想让我日后登基轻松一些,不过我志不在皇位,便让给了君和尘。” “先帝当时是不是想杀了我?”过了一会儿君寻才问道。 “他杀不了你,他让我解决掉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君和隐轻轻嘆了一口气,“你后悔过吗?” “后悔过。”君寻面色平静,不过却毫无血色,“不过若是不知道他是失了记忆而不是想与我为敌,我想我会过的快活一点,即使活在仇恨中,也比活在悔恨中来的好。” “大概是天命吧。”君和隐忽然笑出声来,“不过你至少还活着,你是个聪慧的人,若君和尘有你协助着,这统领天下便会容易许多。” “你来便是想让我辅佐君和尘?” “没错,你这么能看清利弊,没理由会不答应的。若是你担心君和尘不答应,我自会说服他。” 君寻紧紧地盯着君和隐看,“那为何你不辅佐他?你不仅助他夺了皇位,也助昭延灭了靖岚和陈川,你深谋远虑 、步步为营,可比我厉害多了。” 君和隐放下酒杯,“大抵是天命吧,我只擅于斗,不善于守。天命如此,做的逾越了,是会被反噬的。” 君寻再次愣住,君和隐接着道:“寻亲王的酒是好酒,多谢款待。”说完君和隐便迈步离开,多做停留也是麻烦。 “等一下!”君寻大声叫住君和隐,“你……不打算唤我一声父亲吗?哪怕一声……” “有些事情一旦牵绊住便会有因果,父亲大人珍重。此后我便是尹家三小姐尹君禾,君和隐此人活着也便当死了罢了。” 君和隐走着急切地离开了冷宫,君寻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良久后终是大声地哭了出来。 “你若是死了……罪孽难赎啊……”—— 这一次君和隐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极其陌生的人,他跟君和隐说他能让他长寿,不过需要他付出那么一点点代价。 “你是谁?”君和隐看着面前俊朗的男子,他一身灰白色的长袍,让人看着有种压抑的感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活着,而且我可以帮你。”男子温和地笑着,如果不看他犀利的目光,会觉得这人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得很。 “呵,你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我命该绝,难道还要与天争命不成?”君和隐嘲讽地说道,接着嘆息一声,朝着那男子摆了摆手。 “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男子笑的越发温和,“你不是想一直活着,陪着你那个弟弟执手白头吗?” 君和隐突然愣住,继而眸光狠厉地看向男子,“你说这些无非是诱惑我,你以为我会上当?” “可是你信了,不是吗?” “呵,去死吧!”说完君和隐便朝男子攻过去,手法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狠厉。他不知道为何面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难道他的潜意识里真的很想活着,以至于精神出了问题? 君和尘忙了一天后直接去了尹府潜入君和隐的房间,不过他并没有在床上没有见到君和隐的身影。正担心人时,一根毒针突然飞射过来,堪堪躲过却被窜出来的君和隐一掌拍在胸上。 君和尘退后几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眼睛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君和隐。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这里?没事吧?”君和隐一身慵懒,他头髮披散着,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丝质亵衣亵裤,精緻的锁骨和小片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那水滴状的吊坠垂在脖根处,平添一份清纯。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出手?”君和尘脸色不怎么好看,眼睛紧紧地盯着君和隐,感觉他今天怪怪的。 “下意识以为是贼人,不小心失手伤了你。”君和隐歉疚地笑着,“你受伤了,回宫去吧。” “你什么意思?”君和尘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度,拳头紧紧地攥住,指甲几乎都陷进肉里了。 “字面上的意思。”君和隐有些无奈,“你晚上莫要再来我这里,若是有事我自会进宫去见你。” “你在拒绝我?”君和尘慢慢走近君和隐,眸光一直锁定在君和隐的脸上。君和隐低垂着眉目,避免与君和尘对视,被他看穿。 君和隐沉默着没有答话,君和尘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君和隐突然瘫软在了地上。 他苦涩地勾起嘴角,一缕血丝从嘴角滑落。突然他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只见苍白的手指立刻被染红,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之前在梦中与那个陌生男人打斗,他便不是那人的对手,虽然后面这人消失了,不过他的内息却变得十分紊乱。恰巧君和尘刚好到来,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他只好将人赶走。 吐完血后君和隐赶紧调息内力,疏通被阻塞了的经脉。嘴角的血淌到吊坠上面,渐渐地消失不见,接着还迅速闪过一簇墨绿的光,看着极为诡异。 第二天君和尘并没有来尹府,倒是派人送来了不少好药材。君和隐笑着收下,心里却艰难地思考着怎么解决昨晚上的事情,到底是他对不起君和尘。 下午的时候尹祀来了君和隐的住处,问了他的身体情况后便跟他说起了君和尘三日后要封妃的事情。君和隐本来便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听了后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 “你可后悔将皇位让给他?”尹祀思索一会儿后说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君和隐了。 “我为什么要后悔?他比我更适合那个位子,能者居之不是吗?”君和隐慵懒地闭着眼睛,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阳光倾泻下来,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尹祀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他有能力并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去拥护,尹家一直认定的主子都是你。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怕是要想好退路了。” 君和隐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不是说父亲要来吗,怎么还没见他人?” 君和隐问起这个尹祀突然笑了,“说起来你可能不太信,母亲突然怀孕了,父亲带着她安胎去了,过些日子才能来。今儿个我也是要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第83页 君和隐闻言下巴都快惊掉了,这种老树开花在古代还是挺那啥的,不过不也证明父亲母亲身体都很健朗吗。“这倒是挺好,到那会儿大哥二哥的孩子跟四弟或者四妹一起养大,也别有一番乐趣。” “你倒是会打趣。”尹祀笑了起来,“三日后陛下的封妃大典你跟我一同进宫吧,也省的你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嗯,这三个准妃子我只见过卫崭的妹妹卫妍,倒是个有灵气的女孩儿,不过宫里这种地方,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也不可知啊。”君和隐嘆息一声,眉眼低垂着掩饰住了里面的失落。 “这三位皇妃选的都还不错,不过都是家里的棋子,本身便是悲剧。” “大哥倒是看得透彻,何时也取个世家女子,生个侄儿侄女给我玩玩。”君和隐笑着调侃道。 “这你就说错人了,大哥了没那个闲情找女儿家,不过有个事我倒是可以跟你分享分享。”尹祀突然笑的有些怪异,让君和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哥不妨说来听听。” 尹祀蹙起眉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你可知你二哥早已心有所属?” “嗯?”君和隐有些吃惊,脑中突然闪过尹祈那邪肆的笑容,二哥那种一看就是花蝴蝶的人,会静下心来喜欢一个人? “我便知道你会是这般模样。”尹祀突然笑的有些不厚道,不过并非是对君和隐的,而是对尹祈的。“二弟喜欢的也并非什么世家女儿,他从小精于商道,看人眼光毒辣,整天就知道挑三拣四的,不过最终还是栽了。当初父亲派了央儿前来保护你,做你的贴身侍女,只是一面这小子便静下心来了。这次皇帝登基他没出面,估计是在央儿那里呢。” 君和隐一开始挺吃惊的,毕竟这事儿他压根没察觉到。不过二哥和央儿倒是挺般配的,有点像现代的霸道总裁和灰姑娘,不过央儿可不是那种小白兔。 “要不你找个空档去给二哥提亲?”君和隐这么提议道。 “不了,这是他的事儿,他不让插手的。” 君和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这么说我这使坏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呢。”大体是最近无聊透了才会如此的吧。 还没到君和尘的封妃大典,便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出来,被囚禁在冷宫中的寻亲王竟然逃了出去,不知去向。君和尘立马派人追查他的下落,君和隐只是笑笑,对这件事儿没太上心。有些人死不了就是死不了,何必费太多力气去追杀。不过君寻大概是听进去了他的话,他等着他重新归来的那一天,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 三日后君和隐早早地便和尹祀一起进了宫,他本想先去寻找君和尘,不过看样子君和尘很忙,他便没有去打扰。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君和尘道歉,顺便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圆过去。 君和隐进了宫后便没与尹祀呆在一块,尹祀自有事情要做,也顾及不到君和隐。 君和隐独自一人走在去举行大典的路上,虽说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但这会儿一想到马上要看到的景象,心中便憋闷不已。一时想的出神,没留意到身后窜出来身影,等他挣扎的时候已经被蒙住口鼻带走了。 君和隐感觉昏昏沉沉的,劫走他的人轻功不怎么好,颠得他分外难受。这离开的方向大致是宫外,不知抓他的人想干嘛。等到落地的时候,君和隐没出息地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君和隐回过身去,见到的正是君寻。 “你不是逃走了吗,怎么还在京都?”君和隐有些惊奇地问道。 君寻给君和隐顺了顺背,“我本来是想离开几年,今天不得已把你劫出来只是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没有递给你们。” 君和隐没有排斥君寻的动作,注意力倒是用在了君寻说的物件上,“什么东西?” 君寻拿出一块立体的菱形石头,“传说这是能开启昭延禁地的钥匙,众人只知道昭延禁地很邪乎,进去的人没有能出来的,但在昭延皇室流传下来的说法,那里面似乎藏着一样东西。以前老祖宗也派人秘密探寻过,都以失败告终,后来只将钥匙传承下来,并告诫后人不准进入此处。我们皇室的人顶多能在里面熘达熘达,将秘密探寻出来怕是不可能了。你们也要切记我所说的,莫要为了好奇而丧命。” 君和隐接过这奇怪的石头,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事儿我会留心的,天下不久后将统一,或许这个秘密会浮出水面。” 君寻点了点头,“我知你身体不好,所以想去为你寻药,算是弥补你的吧。”君和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石头看。 “我让人送你回皇宫吧。”君和隐点了点头。 君和隐回到皇宫并没去看封妃大典,而是寻了个角落研究那个石头去了。 “原来你在这里,怎么大典上没看到你?”不知过了多久君和隐打算走人的时候尹祀找到了这里。 “大哥,要回去了?”君和隐揉了揉脖颈说道,没有回答尹祀的问话,他自个情绪并不怎么高涨。 “若是你累了我先带你回去,晚宴便不参加了。”尹祀见君和隐这般模样,不由担心地问道。 “不了,你就在这里参加晚宴,我先回去吧,君和尘那里你帮我交代一下。”君和隐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得先回去。” “那好吧,我吩咐人送你回去,注意安全。”尹祀有些无奈,只好由着他去,看着君和隐这副模样他倒是挺担心的。 “嗯。” 君和隐回到尹府后接着研究那颗石头,说实话他觉得这东西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至于是为什么他也想不出来。总感觉与经常梦到的东西有关系,直觉里它们有一定联繫的。 不知不觉便是深夜,君和隐准备歇下的时候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谁?”君和隐眸光警惕起来,看清是君和尘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我。”君和尘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君和隐听得出来他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来了?”君和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封妃大典的事情?”君和尘眉头微蹙,神色间有些小心翼翼,“我知道此事我没有跟你商量,一则我不想让你为了朝堂之事忧心,二则我存心想试一试你有多在乎我。我不知你竟然反应如此之大,竟然直接对我冷言冷语。今天本想在宫里与你说个明白,竟然直接找不到你人,你可知我有多忧心。” 君和隐这一听心中顿时一喜,也顾不得嫌烦,原本还想着如何解决掉那天晚上的事儿,倒是君和尘先开了个头弄了个台阶给他下,而且与他真实要瞒过去的事情相差甚远。“呵,你这样子好玩吗?”君和隐面色有些冷淡,心里却有点紧张。 “不好玩!”君和尘一把抱住君和隐,弄得君和隐一个猝不及防,脸都红透了。“当我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以后,都后悔得要死,若是没了你,这江山帝位还要了做什么。” 第84页 “你、你怎么这样?”君和隐做势去推君和尘,没有推开反而被抱的越紧。 “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让你丢下我一人。”君和尘放开君和隐,然后吻上了他的唇。君和隐一下子呆了,然而却是被君和尘得寸进尺,一举攻陷了去。一吻结束,君和隐被吻的气喘吁吁,君和尘倒依旧气定神闲,他微微勾起嘴角,“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君和隐有些无语,被君和尘占了便宜了不说,还被他这么调戏,真真是让人气不过。“你回宫里吧,三位皇妃在那里呢,你这个主角不上场岂不是不完美?” “语气都这么酸了还想让我离开,我若是离开了你会不会想女儿家一般躲起来偷偷地哭啊?”君和尘笑着捏了君和隐的鼻樑一下,被君和隐鼓着脸瞪了一眼。 “哭又如何?我现在是尹家三小姐的身份,还有什么我不能做的?”君和隐一脸傲娇像,这样子的他倒是少见。 “都随你。”君和尘又将君和隐拥入怀中,“从明日起你便进宫陪着我吧,我一天见不到你便会担心你又离开了,若是可以,真想把你与我融为一体。” “这倒是要看我的心情了,怎么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君和隐一脸傲气,“对了,寻亲王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了结?” “这种时候谈这些事做什么。”君和尘有些不满意,“你之前提过让他辅佐我,虽然我觉得你是在开玩笑,不过细细想来倒也可行。只不过他不识好歹,也别怪我手段狠毒。” “他逃走也出乎我的意料,此事便就此放下吧,何必费那些麻烦,你听我的便是。”君和尘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已经看到了结局……加油(? ??_??)?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60 君和隐答应了君和尘进宫去陪伴他,那里虽然地方局限,不过胜在清静,比如之前关押君寻的冷宫。君和尘本想让君和隐住在自己的寝宫,不过被君和隐拒绝了。之前进宫时尹祀便劝阻过一番,说他现在是女子身份不能乱来,他有所思量便选择了这么做。 以女子身份呆在京都确实比男子身份要好,至少可以省了那些争名夺利的麻烦。比如封妃大典结束没几日,君和尘便向朝堂众人宣布了君和隐的存在,顿时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君和隐纯属看戏,反正他现在是尹君禾。 今年昭延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才十月份便开始变冷,十一月中旬便下起了雪。然而这才是君和隐噩梦的开端,第一场雪下下来他便病倒了,半个月里有十天是躺在床上,剩下的那五天勉强能动,偶尔练练武功增强抗寒能力。 君和尘颇为心疼君和隐,几乎每天下朝后便往这边跑。一想到君和隐可能命不久矣的事情,他的心里便一阵暴怒。 “你怎么又来了?这是打算‘为伊消得人憔悴’?”君和隐摸了摸君和尘有些鬍渣的下巴,心疼地调侃道,“我这会儿哪里都疼,忍过了便是,一个冬天罢了。你可得爱惜你自己,不然谁来照顾我。” “我辛苦些又怎么样?我不放心任何人,你有我照顾便够了。”君和尘将君和隐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吹凉手中的药汁给他餵进去。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除了我母亲还没谁对我这么好过,心眼里想的都是我,怕我伤心怕我受苦。”君和隐突然感嘆到,“或许是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所以长大了才会遇到你。” “你安心便是,我一直在你身旁。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哪里捨得割捨你。”虽然君和尘觉得君和隐说的话有些怪异,但是也没有深究,有些事情君和隐愿意告诉他便听,不愿意告诉他便什么也不问。 “皇城附近有一处名叫踏雪寻梅的院子,里面种了数个品种的梅树,过几天花儿便开了,等你病好一点我便带你去。” “自古梅便是高洁冷傲之物,不过给人的感觉始终悽惨了些。我比较喜欢桃花,‘粉衣欲坠三两瓣,摺扇轻扑花粉香’,虽然娘气了点,却是青春活泼。”君和隐眉眼含笑,他想到了以前跟大学同学一起去看桃花的场景,那数百米的粉红艷色,当真能给人以心灵的震撼。 “你这么喜欢桃花,不过过两天我让宫人给你送几身绣着桃花的衣裳来,你现在穿着也合适。”君和尘一脸坏笑,看得君和隐只想打他一顿。 “你是不是傻啊?”君和隐没怎么反驳,直接一个大白眼怼回去,君和尘给他顺了顺毛,接着给他餵药。 第二天因为君和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要到晚上才能过来,恰巧君和隐也能下地走动,便穿了厚厚的大氅出去赏雪去了。本来他想堆雪人来着,碍于身体原因,便不亲自动手而是指挥着伺候他的奴才,给他弄这个弄那个的。 “这位妹妹真是好兴致,在冷宫这种地方也能玩的这么开心?”君和隐和奴才正在开心玩耍,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闯了进来。 “祺妃娘娘万安!”伺候君和隐的奴才知道面前人的身份,急忙下跪行礼,也算是给君和隐指明来人身份,这人便是王丞相的小女儿王玥琪。 “原来是新晋的祺妃娘娘,民女拜见娘娘。”君和隐学着女孩子家行礼,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闯入这里干嘛,难不成他现在触发了宫斗的技能,有人要来找他决斗抢皇帝? “免礼。”王玥琪眉目间隐隐充斥着傲慢之色,君和隐看了一眼便猜透人底子了,这种野心又大城府有没那么深的女人,一般都活不过大结局的。“本宫一直以为陛下不临幸后宫是因为前朝有诸多要事,如今来了这里却是知道了点眉目,冷宫中藏着个病弱美人,难怪看不上我们这些大世家出身的‘胭脂俗粉’。” 君和隐听王玥琪这么一说立时有些不高兴,这夹枪带棒明里暗里的藐视是要闹哪样啊?而且这说的话都骑到君和尘头上来了,还真是不以规矩。 “民女劝娘娘还是离开这里吧,这儿是冷宫,您一个正儿八经的妃子怎么能到这里来呢。”君和隐心里嗤笑一声,讽刺人谁不会啊。 “你!”王玥琪有些被气到,“你这好不知羞的狐狸精,每天勾引皇上来你这里,还真是贱骨头!” “骂完了吗?骂完了便快滚吧!”君和隐不想与她理论,直接转身进屋。果然女孩子都是些搞不懂脑迴路的生物,可怕真是可怕。 “你站住!竟敢如此对待祺妃娘娘!”王玥琪身边的贴身侍女见自家主子吃亏,突然对着君和隐吼道。 君和隐听到那侍女的声音心里顿时乐呵了,现下正无聊呢,突然就来了这么一群解闷的,果然天地良心。 “怎么,这样子不行吗?那还想民女怎么对待祺妃娘娘?”君和隐转过身来,一脸笑意地反问道。 第85页 站在他旁边伺候的人急出了一身冷汗,陛下让他好好伺候这位尹姑娘,可不是让他被人欺负的。“祺妃娘娘,若是不想陛下责罚,还请你快些离去!” “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君和隐将那人打发了下去,说自己想喝莲子银耳汤。 “就凭你,也想与本宫斗?好歹本宫是个妃子,你却连身份都没有!你整天霸占着陛下,真是恶毒!” “你怎么看出民女恶毒了?就因为皇帝来我这里不去你那里?”君和隐啧啧两声,“我个人觉得恶毒是这样的,你可看好了!”说着君和隐突然对着那侍女的脸打了过去,一声脆响落地,脸也红肿起来了。 “啊!”那侍女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双手捂着红肿地嘴脸颊哭了起来。 “你、你竟然打本宫的人!”王玥琪突然恼怒,一伸手便朝着君和隐打去。君和隐直接截住她纤细的手臂,“咔嚓”一声直接将人胳膊肘给卸了。 “啊!”王玥琪突然惨叫出声,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皇帝知道你出现在这里非的杀了你不可,这冷宫虽然没有护卫,却是最不能来的地方。这次给你一点教训,下次我可没这么好心了!”说完君和隐便进了屋子里,王玥琪瞪着君和隐离去的背影好大一会儿,才带着侍女离去。 晚上的时候君和隐便听到了祺妃被惩罚的消息,他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即使君和尘主动提起了也只是说上两句,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落井下石的人,而且也不想与女人计较。 自此之后君和尘便想派些可靠的人来冷宫这里守卫着,不过被君和隐拒绝了,这样子做法跟囚禁君寻有什么两样,即使要保护他也不是这个样子。 几天以后冷宫又来了一位客人,是君和隐许久未见的卫家千金卫妍。 “祺妃说这里藏了陛下的一个宝贝人儿,我好奇便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卫妍是独自一人前来的,说话的模样依旧和之前一般,没什么皇妃的架势。 “那种人的话你也信,也不怕吃亏。”君和隐觉得好笑,有些可怜她便把她领进了屋子里。 “你这里还真是暖和。”卫妍解下披风,搓了搓手感嘆到。 “怎么,你那里皇帝亏待你了?”君和隐有些吃惊,君和尘那会是这种人。 “这倒不是,只是我住的地方能说话的人太少,冷清了些。”卫妍眉间有些阴郁,君和隐见状顿觉不好,卫妍这种小女孩子呆在皇宫这种牢笼里,迟早要憋出病来的。 “这是想家了?” “并不是。”卫妍摇了摇头,“进宫一事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真正进了却发现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能这么想便好了,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吃穿用度比家里的好,也算是享福。”君和隐默默吐槽自己,明明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好吧。 “嗯。”卫妍笑着点了点头,“话说你怎么到了宫里来了?” “你也看出来了,我身体不好,所以兄长求了陛下让我在宫里久住,好让御医医治。”君和隐睁着眼睛撒谎道。 “那你可得多注意一点,身体髮肤受之父母,切不可年纪轻轻便毁了。”卫妍眸子里尽是些担忧,君和隐看着甚是欣慰,这女孩子算是熟悉的陌生人竟然也关心他,心里不自觉暖了起来。 “我会的,借你吉言。” —— 几天后君和尘如愿以偿地带着君和隐去了踏雪寻梅那个院子看梅花去了,这几日君和隐恢復的不错,虽不能蹦蹦跳跳,但是出个远门还是可以的。 踏雪寻梅这里确实有许多品种的梅花,最容易分辨的就属红白黄三种梅花了。君和隐对这些没有什么研究,能闻着清冷的空气中散发的梅花香味儿赞美几句,也便完事了。 “你说你喜欢桃花,我已经派人去寻了最好的桃花种子,你把它们亲手栽种下去,待得长成了,春日赏花秋日吃桃,也是别有趣味。”君和尘将煮好的梅花茶递给君和隐一杯,自个儿拿了一壶酒准备和着梅花煮。 “呦呵,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利索。听说桃花酿不错,不若你学学弄给我喝?”君和隐投了个赞赏的眼神给君和尘,接着打开放在一旁的油纸伞,撑着去了院子里摘了一枝红梅。君和尘在亭子里坐着静静地看着君和隐移动的背影,眼里都是光点。 “吶,既然你送我桃花,我给你一枝红梅便是。这红色喜庆,配上你这种清冷的人,最适合不过。” “是吗?”君和尘接过那枝梅花,“我觉得你送我的分外好看,我让奴才烘干了放在床头吧,让我每晚做梦梦见的都是你。” “啧啧,我还不知道你嘴巴这么甜,这情话张口便来,要不是知道你还是童子一一鸡,我都要怀疑你阅人无数了。”君和隐耸了耸肩,难得邪笑着打趣君和尘。 “你这么说我,难道你自己不是?”君和尘突然笑了出来,趁君和隐不注意一把将人拉入了怀中。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君和隐说不赢君和尘直接耍赖不谈这事儿,“对了,你那三个妃子莫不是要让她们守活寡?你呢我可不会让出去,不若寻思个机会给她们配配对吧。” “封妃不过是封住朝堂众人的口罢了,省的以后麻烦,而且也算是为我以后要做的事儿进行铺垫,只不过现在委屈你了。”君和尘替君和隐理了理髮丝,一脸宠溺,“这事儿以后我会解决,有需要寻你帮助的自会来与你商量。” “你这以后要做什么事啊?还跟这些妃子扯上关系。” 君和尘顿了顿,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这是个秘密,以后你便会知晓,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养好你的身体,我可不愿意看着你受苦。” “你不说便算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君和隐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君和尘也不介意。 过了一会儿君和尘说道:“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我想把小子珺接回昭延,悉心栽培。” 君和隐有些发愣,“你这是要干什么?” “自然是让她作为继承人继承昭延的帝位,我要陪着你,哪有那么多时间看顾江山社稷。” 君和隐感嘆两声,一脸得意像,“没想到我君和隐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帝王愿意为了我‘不爱江山爱美人’,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你早该如此!”君和尘捏了捏君和隐的鼻子,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个冬天过去后肃宁那边便传来了宫变的消息,长公主萧茗池刺杀肃宁皇帝未遂,被禁卫军困在淑合殿放火烧死了。肃宁这次宫变也来的比较突然,为了稳固朝中势力,四公主萧素烟主动撤回了边界与昭延对峙的兵马,并且向昭延示好。昭延也大度,传令撤回了兵马,同时派了使者前往肃宁恭贺肃宁皇帝萧御敏掌权。 第86页 这段时期九漓发展的特别快,新任九漓帝手段高明,主动与肃宁昭延发展贸易以示友好,完全忘了之前被昭延俘虏五万兵马的耻辱。 君和隐听到这些消息后倒是很淡定,毕竟事情还是沿着计划中的走下去的,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 ̄▽ ̄~)~麦萌求支持?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61 一晃眼便到了夏末,这些□□堂里一直在讨论一件事情,便是君和尘立皇后的事情。朝堂里讨论这事情讨论的热火朝天,君和隐这里却没翻出什么波澜,他压根儿不关心这事儿。反正君和尘娶了个皇后也只是当个摆设,还轮不到他这人操心。 一个月前君和尘去把小子珺给接了回来,连带着巫祠也跟着来了。他现在关心的只是如何教导好夏玙桑和小子珺,其他的都是些次要的事情。 这天君和隐回了尹府去查探夏玙桑的功课,刚好碰到许久未见的尹家二哥尹祈。 君和隐收起脸上的惊讶,下意识拜了一下,女子气十足却又不失端庄优雅,“二哥现在才回昭延,是不是有些对不起我们吶?”他坏笑一声,调侃意味十足。 “你莫要打趣我,你二哥我情路坎坷,三妹可得帮帮二哥。”尹祈下意识拍了拍君和隐的肩膀,然后拉起了他的手向着尹祀的院子而去,“我正要去找大哥,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这样也好。” 两人来到尹祀的院子里,从外面透过打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屋子里人的一举一动。尹祀正拿着一些画册在看着,眉头微微蹙起。 “大哥看什么这么入迷?”尹祈敲了敲门,示意尹祀有人到来。 尹祀听到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快进来歇着吧,三妹也捨得从皇宫里出来看看大哥了,病好些没有?” “已经好了不少,宫里的御医还算称职,况且我自个也是大夫,这病自然好的快。”君和隐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并指使尹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样自然是好。”尹祀坐到君和隐身旁,“不久前父亲得了一支百年大参,正好给你养病,估计过些时日便到了。” “阿禾竟是生病了,二哥倒是疏忽了,我认识的商人不少,估计也能弄些好货给你。” “你们对我如此之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们了!”君和隐突然笑了起来,“对了,大哥刚才在看什么呢?” 尹祀闻言起身拿起了那些画册,“这些都是皇后的备选人,皇帝让我们大臣们琢磨琢磨呢,你看看觉得哪个合适?” 君和隐有些好奇地接过画册,一页页地翻看起来,尹祈也有点兴趣直接凑了过去。里面的女子各有千秋,都是些大家闺秀,端庄优雅。 “这些女人都挺不错,大哥不若娶上一个两个给我们做嫂子?”尹祈边看边说道,不时还收到君和隐贊同的眼神。 “花虽好,终究不是给我摘的。”尹祀看着君和隐微微低垂的头颅,笑容浅淡地回道。 “也是,这些都是皇帝的女人,你能掺和什么。” 尹祀闻言一愣,尹祈直接大笑起来,“哎呀阿禾说的不错,大哥这红线堪忧啊!”尹祀无奈一笑,直接把画册抢走了,君和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然而三天之后君和尘下了一道让人意想不到的圣旨,点名尹家三小姐作为昭延皇后,他君和尘唯一的妻子。 朝堂一片惊讶之声,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尹家三小姐家世样貌都不错,作为皇后也符合国母身份。不过尹家众人还有君和隐就吃不消了,愣是如何他们也没想到君和尘会封一个男人为后,即使这男人现在是女的。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君和隐拿着圣旨一遍遍抚摸着,像是确定它的真假,他眉头紧蹙着,嘴角微微拧着。 “你不愿意吗?”君和尘皱着眉可怜兮兮地看着君和隐。 君和隐突然扶额,满脸的无奈,“不是我说你,这可是大事儿,把我这个男的牵扯进去真的不太合适。” 君和尘顿了一下,“你是怕你的真实身份吗?我们是兄弟又如何,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想让你正大光明地属于我。” “这些我并不在乎。”至少他君和隐思想上没任何负担,跟君和尘有些血缘关系的是原身并不是他,“你难道一直想让我以女子的身份活着?不久后尹祀便会把尹家的权力交接给你,我也会虽他们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我真成了你的皇后,没了尹家支持难道你要让我受别人欺负?” “你就当成全我的私心吧,没有你我很难过的快乐。”君和尘一把将君和隐抱入怀中,“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昨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一身鲜血躺在我的怀里死去,你无法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即使毁灭全世界我也想要让你復活。” “是吗?”君和隐突然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到,“你也不必这么担忧,听天由命都没你想的这么惨。” “嗯,我希望身边永远都有你。” 君和隐被点名做皇后的事儿迅速传播开来,众人都是一片叫好。尹祀态度却不怎么好,事出当天直接亲自进宫将君和隐接了回去。 “看你这态度是想要嫁于君和尘了?”尹祀脸色不怎么好,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捏紧,“虽然这是你们皇家的事儿,原本我们是管不着的,但你既然有个尹家三小姐的名头,是我们的三妹,我便不得不说你一句。君和尘他什么都敢做,那是因为他是皇帝,你作为他的兄长,难道也要跟着他一起疯吗?” 君和隐听着尹祀的话依旧气定神闲,“大哥大可不必这么担心,这皇室□□的事情自古不在少数,你就当不知道呗。而且左右不过一场婚礼,即使没有我跟君和尘不也在一起,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确实没几个人知道他和君和尘的事,一直以为他们是兄弟所以才走的近。 “……罢了,你自个自在便是,若是君和尘对不住你,还有尹家呢。”尹祀嘆息一声,隐去了眼里复杂的神色,“我不打算将尹的势力移交了,你这样子我不放心。” “……”君和隐一阵无语,这算不算有得有失?“那大哥不去隐居了?” “还有什么心情去,都被你们气死了!” —— 昭延皇宫分外忙碌,宫人们正在各个宫里布置大婚用的红绸,宫里红红火火的一片煞是好看。 此时君和隐正在尹府待嫁,小子珺也被她接去了那里,免得一个人无聊。几个月的时间小子珺便长高了不少,君和隐现在抱她起来都有些吃力。 君和隐正在给小子珺讲解兵法,突然停下来咳嗽了两声。 “阿禾姐姐怎么了?”小子珺担忧地问道,因为君和隐让她叫姐姐,所以她便唤他姐姐。 第87页 “无事。”君和隐微微一笑,蹙起的眉舒展了些,“这些兵书你要好好研究,你人虽小却聪明智慧,自小你便经歷了许多不好的事,比一般孩子早熟,懂得人世险恶。你尘哥哥有心栽培你做继承人你便用心去做,虽然对你不公平,可终究是为了大利益。你尘哥哥去打天下,你便帮他守天下,这样子多好。” “我自是会的,我已经是君家的孩子了。”小子珺神色忽然变狠,虽然在君和隐看来还是一样的可爱。 君和隐摸了摸小子珺的发顶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有一事我想与你说了,别看我现在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其实我内里早已油尽灯枯,我多想留下来看看你们走出的每一步,不过这也是天命不可违背。你别把这事儿告诉你尘哥哥,我怕他说我不守诺言再次离他而去。你心思细腻,我怕我出事后你缓不过神来,这件事困扰你一辈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小子珺紧蹙着眉头问道,眼里都是不信。 “自然是真的,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去陈川救你的事情,左右我只是去鬼门关走一趟罢了。”君和隐看着窗外一脸平淡,手指却紧紧捏着袖口。 “你骗人!”小子珺走到了君和隐的面前,一脸生气地看着君和隐。 君和隐笑笑,“你只要记住,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 当天晚上君和隐吐出不少血,将前来送药的夏玙桑吓了一大跳。“师父你怎么了?”夏玙桑一边唿喊着君和隐,一边唤了下人进来让他去找尹祀尹祈。 君和隐早就昏了过去,夏玙桑搭上他的脉门,发现他的经脉极为混乱,几小股内力四处乱窜破坏着他的经脉。 君和隐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奇怪的空间里,然而并没有出现上一次的那个人影。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突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间。 “谁?” “自然是我,你已经想好要活命了吗?”黑暗中响起那个人的声音,却是不见他的人。 君和隐沉默着,并不回答。 接着那人又道:“我知道你的内心在挣扎,一边是天命一边是心爱的人,我想你一定后悔自己有那些神通本领,因为到最后不仅害了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君和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用手重重地揉了揉太阳穴,想摆脱那若隐若现的疼痛。 “你若是答应了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是吗?”君和隐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若答应你,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只想要你的身体,我千辛万苦把你从未来带到这里,便是想进入昭延禁地救出自己心爱的人。” 君和隐大惊,原来他穿越来这里并非偶然而是这人在作祟,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你是谁?这禁地之中又掩埋了什么?” “我是华琰大陆曾经的圣地之主伯麓,而这禁地掩埋的是你们君家的罪孽。我不惜逆天而行,等的便是今天。” 君和隐脑子突然有一瞬间的混乱,这个人他好像听说过,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刻印过仇恨一般。“你为何要用我的身体,若是我不允许你不是白费劲?” “你的灵魂与肉体的联繫已经快要被身上所佩戴的吊坠给切断了,我自然可以顺利地拿到你的身体,只不过我想让你心甘情愿而已,啊哈哈哈哈!”那人变得有些疯狂,“你的身体既流着君家的血液,可以开启禁地,又蕴含着无数天地灵气,我为何不用?当初便是你亲手把我心爱的人封印住,如今我占了你的身体也算两清。” “你心爱的人是谁?”君和隐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脑子里有不少记忆在乱窜,什么也抓不住。胸前的吊坠散发着幽绿的光,有些圣洁又有些邪恶。 “流肆……” 那人沉重的声音敲击在君和隐的心上,流肆这人……恍惚间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君和隐的脑海里闪现而过,那倾泻下来的乌黑长髮,粗重散发着乌光的玄铁锁链,那悬浮着绝望的漆黑瞳仁…… “啊!” 这边御医正在全力救助君和隐,突然间君和隐的生命体徵完全消失,正当他们惊愕之际君和隐又活了过来,而且脉象平稳俨然就像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这是错觉还是真的……” 御医有些害怕,急忙出去唤了君和尘进来告知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君和尘眼眶通红,脸色阴沉得要命,不过御医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君和尘听到消息后立马来到了君和隐的床前,床上的人早已没了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唿吸,取而代之的是红润的脸红和平稳起伏的胸膛。 “这是怎么回事?”君和尘有些惊疑,脸上的神色比之前还不好看,“这是迴光返照?” “启禀陛下,皇后这并不是迴光返照,只是突然间身体恢復健康了,这很是不可思议!” 君和尘凝眉坐上床沿握住君和隐的手,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你本就不是寻常人,我信你永远都会呆在我的身边。” 晚上的时候君和隐醒了过来,君和尘见状急忙将人抱住,“你现下感觉如何了?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君和隐呆愣数秒,嘴角突然浮现一抹笑容,“我感觉好得很,你放心我怎么捨得离开你呢……” 皇帝大婚的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不过君和隐就跟个局外人似的对此事漠不关心。每天只是拿着那颗菱形的时候看着,眼里似乎还带着些隐忍和癫狂。 大婚当天,是君和尘亲自去的尹府接人,这也是皇室所有皇帝大婚中独有的一份,可见皇帝对皇后有多宠爱。 两人要先去祭天,然后才回皇宫拜天地,最后才算礼成。一天忙下来君和隐有些受不住便提前回去歇息了,至于最后的晚宴君和尘直接让他不用参加,省得累着他,君和隐也乐得自在。 今天君和尘分外开心,因为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成了自己的妻子,永远都会跟他在一起。晚宴的时候一个侍候的小太监不小心把酒液弄洒了,他都没有斥责。 晚宴结束后君和尘正打算前往寝宫见君和隐,却是被尹祀拦住了。 “尹大人这是做什么?”君和尘有些不高兴,他现在急切地想见到君和隐。 “阿禾既然嫁给你了你便好好待他,不然我们尹家不会罢休的。”尹祀面色平静,不过与他平时的模样大为不同。 “他是君家的人。”君和尘微微眯起了眼睛,面前的人似乎有些逾越的想法,“你下去吧。” 尹祀深深地看了君和尘一眼,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告辞。” 君和尘原本十二分的心情此刻只有十分了,他想见到君和隐的心情更加迫切,想亲吻他拥抱他占有他,确认这个人真的在他的身边。 然而意外来得那么突然,当他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君和隐在拿着一把匕首刺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喷涌出来溅到了一旁的桌椅上。 第88页 “阿隐!”君和尘瞳孔勐地睁大,迅速出手阻止君和隐的自残行为。 “杀了我!我已经被控制了,快!”君和隐艰难地说着话,一旁机械地伸出手臂扯下脖子上的吊坠,“把它给毁了!毁了!” 君和尘一把抱住君和隐,“这是怎么回事?”他接过君和隐递过来的吊坠,看着他迷离的眼神,心里的慌乱越来越巨大。 君和尘在这混乱的一幕中还回不过神来,突然之间便感觉腹部一阵疼痛,“你……”他低下头,正好对上君和隐狠厉的目光。 “呵,一个死掉了的人竟然还会反抗,看来真是低估他了!”君和隐慢慢从君和尘的怀中站起身来,面前的这个君和隐已经不是君和隐了,而是伯麓。 “你是谁?你把君和隐怎么样了?”君和尘回过神来,一脸冷若冰霜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为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伯麓阴狠地笑了起来,“等我大功告成的那一天,我要让你们君家的人全部陪葬!”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大红色的凤袍衬得这人有几分妖娆,阴狠的气息在夜色中似乎会将空气凝结。 君和尘一脸茫然无措,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滑过了脸颊,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暗淡失色的吊坠,立马起身追了出去,连腹部的伤口也不顾了。 伯麓连夜来到了昭延的禁地,这里即使是炎夏也是一片寒冷,让人觉得分外诡异。他一步步往里边走去,越走感觉越艰难,头脑都有些昏昏涨涨的。 “这是怎么回事?”伯麓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脑袋一阵钝痛,仿佛有一个声音要突破出来。 “该死!这人的意识怎么这么顽强,明明已经自愿了!”当初他潜伏在君和隐常年佩戴在身上的吊坠里,可谓对他了如指掌,如今怎么又有这种变化?难道他的身份并不仅是天命所眷的大祭司,还是别的? 大祭司是华琰大陆尚且统一时,与圣地之主并存的神秘人物,不过圣地之主脱离世俗,大祭司却是为世俗而活。华琰大陆统一时的最后一个皇帝便是流肆,而这大祭司是一个名叫归隐的人物。昭延便是这位大祭司所建立的,而那位末代皇帝也是他封印的。现下的君和隐是他的转世,他永远活在这世上,庇护着子子孙孙,不过君家人并不是他的直系后代,而是继承皇位的傀儡。 伯麓停下了脚步,看了不远处的禁地一眼直接转身走了。等到他彻底解决了君和隐,便再来这禁地不迟。 君和尘追出去后看见伯麓走近了禁地,他犹豫了数秒也跟了进去,没找到不一会儿便把人给跟丢了。他腹部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鲜血晕染在大红袍上,让红颜色加深了一点。 君和尘四处寻找着,突然便看到了折返回来的伯麓,二话没说直接动手攻过去。他眼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至极,“你把君和隐怎么样了?” 伯麓阴狠地笑出声,“你的小情人早就死了,这便是你们兄弟乱一一伦的惩罚!” 君和尘原本便受了伤,此刻渐渐不敌,不过他也不与君和尘纠缠,将人打伤后便跑了。只是没想到君和尘会在短时间内叫来了禁卫军,现在整个禁地都被禁卫军包围,若是要闯出去也得费上一番力气。 最后伯麓杀了半数禁卫军逃了出去,不知去向。君和尘勉强走出禁地,看着面前横陈的尸体,突然嘶吼一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大概死了……才怪(▼皿▼#)卖萌打滚求支持? 第46章 四十六章 62 君和尘醒来之后一直沉默寡言,整天呆在寝宫里看着手中的吊坠,不知道想些什么。皇宫中热闹的氛围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他们只是听说皇后刺伤了皇上跑去了禁地,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至于皇后为何要这么做,无人解答。 尹祀知道这件事后便立刻前去寻找君和尘,那时君和尘才刚刚甦醒,脸色苍白得要命,腹部包扎的纱布隐隐透出一些血色。 尹祀本想质问,但是看到君和尘这般模样便放弃了,他打算倾尽尹家的势力去寻找君和隐,直到把他找回来。 尹祀正准备离开时,倒是君和尘主动叫住了他,“他被控制了,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你若寻到他,死了也把他给我带回来。” 尹祀瞳孔勐地紧缩,“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你不懂吗?”君和尘冷冷地看着尹祀,却是对着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朝中的事情交由丞相处理,谁也别来烦我。” “是。”那太监唯唯诺诺地答道,生怕惹怒君和尘。尹祀皱紧了眉头,顿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了。 皇帝大婚当晚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京都,却是没人敢议论几分,每个人都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样。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来到了九漓都城下源,他奇怪的打扮都会让人忍不住看他几眼。他来到宫墙外仰头看着面前的皇城,守城的士兵立刻将他拦住。 “在下夏冰求见九漓皇帝,麻烦差爷去传一下话。”男子声音有些冰冷,听着让人莫名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陛下岂是你想见便见的?”守门的士兵有些底气不足,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反驳道。 “放心,我是他的熟人,他会很乐意见我的。”男子轻笑出声,守门的士兵立即不敢说话了,还赶忙进了城门去给男子传话。 临浠听到君和隐到来的消息分外激动,他还以为会很多年见不到他,没想到一年不到这人便主动来了九漓皇宫。虽然他知道夏冰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过他甘愿陷进去。 临浠派了人去宫门在接君和隐,自个去了寝宫等着人的到来。 男子也便是伯麓跟随着宫人进了皇宫,他嘴角始终上扬着,不似以前君和隐的那种温和,反而有种嘲讽的味道。 “草民参见九漓皇帝。”伯麓伸手拜了一拜,面前的人可以尊重,但是让他下跪行礼还嫩了点。 “怎么,数月不见先生怎么与我这般生疏了?”临浠有些惊讶,不过也由着面前的人去,左右不过见到了人,无所谓怎样了。 “倒不是生疏,终究身份不同了。”伯麓笑笑,“这数月我走过不少地方,这道理也明白了不少。” “先生何出此言?”临浠有些讶异,“先生莫不是又遭遇了什么被人拉拢的苦恼?”伯麓笑笑并不说话。 “恕我冒昧,先生怎么又会重返九漓?我自是愿意将先生留在这儿。若先生有难言之隐大可与我说道,我定会尽力帮助先生,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吧。”临浠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不放过一丝一毫他的情绪变化。总觉得面前的夏冰有些怪怪的,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而且这具皮囊可是真真切切的。 “在下确实遭遇了一些难以言说的事情,需要九漓的帮助。”伯麓眉尖微蹙,“在下得罪了昭延皇室,打算借九漓的手报仇。或许你会觉得在下气量狭小,但有些事情是没法定论的。而且在下能够帮助九漓强大起来,让昭延一统天下的美梦破碎。这个交易很划算,陛下意下如何?” 第89页 临浠微微眯起眼眸,“先生许久之前不是还跟昭延关系颇好吗?怎么现今……”临浠说的是君和隐为临渊收集药材时在昭延军队中的所作所为。 伯麓低垂着头颅不说话,任由临浠去怀疑然后相信他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临浠才开了口,“先生想达成交易也成,不过需要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 临浠轻笑出声,“暂时还没想好,先生先安顿下来再说吧。我也有意对抗昭延,改天寻个日子好好探讨探讨。” “嗯。” —— 伯麓被临浠安排在了皇宫西边的一个院子里,那里僻静却也方便出入。 这天伯麓正好从临浠的御书房回来,突然被出现的女声给拦住。 “请问姑娘有何要事?”伯麓瞥了一眼一旁脸戴面纱的女子,温和地说道。 “夏先生别来无恙。”蒙面女子也便是萧茗池摘下了面纱,微眯着眼眸看着伯麓。她九死一生逃到了九漓,若非临浠相救早就死在了萧素烟的手中。她没想到萧素烟背后竟然有那么大的势力,很庆幸当初与临浠做了些许交易,以至于她现在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迟早有一天她会将萧素烟和萧御敏凌迟殆尽。 “长公主别来无恙,您此刻这么躲着藏着,干嘛还跟在下袒露身份,不怕在下加害于你?”伯麓笑的越发温和,隐隐有一丝可怕的气息泄露出来。 “为何不让夏先生知道?夏先生是我的恩人,人品自是信得过的,还是夏先生不信任我?”萧茗池微微蹙眉,怎么许久不见的人会是这般模样,是他变化有些大还是当初她了解他不够多? “你我不需要谈论什么信任,保不准哪天你怨恨我呢,到时不是打脸了?”伯麓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茗池,“你可知九漓皇帝为何这么容易便接纳在下,因为你想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放在我这呢。” “你什么意思?”萧茗池眸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或许你以后便会懂的。”伯麓擦身走过去,“你我都想仰仗着九漓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须得同心协力不然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萧茗池看着伯麓远走的背影,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升腾起来,“该死,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伯麓悠哉游哉地回了住处,然后开始着手九漓扩张的计划。现在他还没彻底掌握君和隐的身体,等到所有时机成熟,也便是琰华大陆变天之日。—— 半月之后昭延皇室直接发布了一条消息,说是皇后尹君禾身殒,三天之后送葬,入皇陵。 虽然大众都不太清楚这里边有些什么恩恩怨怨,但是不妨碍他们在私底下猜测,加油添醋杜撰这里边发生的事情。即使风险再大,也要冒险娱乐。 昭延皇宫内,尹祀和尹祁正在跟君和尘对峙。 “阿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人丢了你还要直接宣布他的死讯?”尹祁分外激动,尹祀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君和尘。 君和尘手中握着那个吊坠,看着窗外,“朕的暗卫来报,他去了九漓投靠了九漓皇帝,朕之前便与你兄长说过,君和隐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别人顶着他的皮囊、朕皇后的身份活着吗?” “你!”尹祁有些无话可说,“我不相信阿禾真的死了,而且如果阿禾死了,他的皮囊怎么会被别人占据着活着?” 君和尘听到这话手抖了一下,立刻攥紧了手中的坠子,“他不是平凡人,你们忘记了他曾经被圣地之主救过,他是从圣地里出来的。” 君和尘这么一说几人都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尹祀说道:“我会派人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我们并不清楚此人的意图,这件事情现在并不明了,我会查清楚所有的事的。” “阿祁,我们走吧。”尹祀说完便转身离去,都没跟君和尘告辞,“阿禾的葬礼我会处理妥当,陛下安心养伤吧。” 君和尘转头看了尹祀离去的背影一眼,眸子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向了窗外,口中喃喃自语:“你以为我会真的相信你死了吗?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然后我陪你一起死……”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63 时间一过便是两年,一年前肃宁主动臣服于昭延,但是不久后九漓便派兵驻扎在了九漓与肃宁的边界,随时有开战的可能。昭延也派了兵马前往肃宁,与九漓对抗起来,一时之间三国局势微妙,似乎要战火燎原,但却又保持着一种平衡。 这两年来九漓发展迅速,国力以一种世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增强。许多人都听说是九漓朝堂多了一位能力卓着的国师,帮助新帝出谋划策,做了不少有利于九漓的事。只有知情人知道,此人是在昭延消失已久的先皇后尹君禾,不过现在是伯麓了。 ——昭延 昭延朝堂上正在谈论着要不要直接增兵攻打九漓的事情,一群人主张攻打,一群人驳回,还怕肃宁突然反叛,打昭延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得到可靠消息,肃宁的长公主萧茗池身在九漓,随时有可能藉助九漓的势力夺权重归。 君和尘在龙座上听着底下的交谈声有些烦躁,眉头微蹙着沉着一张脸,不过也没有出声打断的意思。他不时用手揉捏额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身旁站立的太监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丸给他。 君和尘吃药的动作成功让众大臣们噤声,各个都规规矩矩地站好,低垂着生怕被他点到名字。这两年来皇帝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一个不注意便会被他揪住错误,丢了官位事小,没了小命事大。 “众爱卿怎么都不讨论了?”君和尘冰冷的声音响起,大臣们的头低的更低,“不再讨论的话那便退朝!” 大臣们闻言便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然后行完礼节纷纷退出大殿。君和尘依旧在龙座上坐着,看着鱼贯而出的背影,眼里神色晦暗。原本是皇帝先离朝的,不过在君和尘这里就有些怪异,他总喜欢待到最后一刻,看类似尘埃落定的场景。 “陛下,奴才先伺候你回寝宫吧,下午时分尹大人还要进宫求见您。” 君和尘睨了那太监一眼,站起身来,“若是尹祀来了让他在御书房等着,朕有事要做。” “是,陛下!” 君和尘起身朝着寝宫走去,特意绕了远路平復心绪。自从君和隐“死”后,他便日益暴躁,到最后只有靠药物平復,他也不想如此,因为他还想留着一个理智的自己去质问君和隐。 这两年,每天他都能收到君和隐的消息,他做了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越看下去他的心越痛甚至有些时候难以唿吸。他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想要守护的人被别人占有了身体,为所欲为。 “陛下。”到了寝宫,一个黑衣人下跪行礼,并给君和尘呈上一封书信。 “下去吧。”君和尘拿过信封,打发人走了。 第90页 君和尘默了一下才将信封给拆开,虽然每次得到的消息都不尽人意,但是他依旧会最随着那个身影,就像着魔了一般。 才打开,君和尘第一眼便定睛在了大婚两个字上。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薄薄的纸张也受了牵动,似乎要从手中飞走似的。 “为什么……”君和尘的声音嘶哑又颤抖,像是那种遭遇了无数绝望又要假装没事的样子,脆弱得好似随时都可能破碎。 信中所言,九漓国师夏冰即将嫁于九漓帝为后,这也是九漓第一任男后,虽然让人吃惊却也没有多少人反驳。 君和尘一个人拿着信沉淀了许久,最后唤了宫人进来。 “传令下去,即日起出兵九漓,直到把九漓踏平为止。” 尹祀还未到御书房便先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惊疑为何迟迟不出兵的君和尘突然这么做了。待得他去求见君和尘的时候,被宫人告知君和尘离开了皇宫不知去向。尹祀倒是无所谓,反正进宫也是为了劝君和尘出兵,如今目的达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自然知道君和隐在九漓发生的事情,他也跟君和尘一样,一直介意着君和隐“死亡”的真相。即使当初君和隐命不久矣,他们也潜意识里接受了他会死的想法,但是这种死法却是让人疑惑万千。 ——九漓 伯麓正在自己住处试十日后要穿的大婚喜袍,上面刺绣一只盘身的四趾的金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他任由侍从摆布着,面上无悲无喜,嫁给九漓帝左右不过是一个计谋,用来打击昭延皇室罢了。 相信不久后昭延便会亲自出兵九漓,到时候把昭延的兵马一网打尽,再把肃宁倾吞了,天下便大统,到时候他便可以顺利进入禁地,救出他心爱的人。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了来,伯麓转身一看竟然是萧茗池。“什么大风把长公主你吹到这儿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肃宁做事的吗?” 萧茗池一脸阴沉地看着伯麓,“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伯麓挥了挥手让侍从退下,走过去关上了门,“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他那么爱我,不嫁给他岂不是说不过去。还是长公主嫉妒我得到了临浠的爱?至于目的嘛,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不就是让九漓强大起来,让临浠做一个一统天下的君王吗,难道长公主想背叛他?” “呵!”萧茗池握紧了手掌,隐忍着说道,“你根本不爱他,之前去肃宁的时候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昭延皇帝,为何还要来祸害他?” “你知道了?”伯麓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而且纵使你深爱着临浠,你也不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你还是好好地做你的长公主吧,免得最后丢了性命后悔莫及。” 萧茗池冷眼看着伯麓,“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敌对昭延,为何能为了九漓机关算尽,可是若你伤了临浠,我会跟你斗个鱼死网破。” 伯麓突然嗤笑出来,有些怜悯地看着萧茗池,“你可知这世间最可悲的是什么,是痴情种。长公主气量不够,还是别学这些伤情的东西了。” “你!”萧茗池勐地瞪大了眼,嘴唇有些颤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作为肃宁的长公主,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她也不跟伯麓多说什么,气愤地转身离去。 伯麓看着萧茗池走远的背影,突然有种悲凉的情绪袭上心头。当年流肆被他大祭司封印之前,他也是这么对待大祭司的,只希望自己心爱之人不受伤害。可是到了最后,逆天而行都无法挽回什么。 萧茗池离开后直接去找了临浠,她打算将她在肃宁打听到的关于夏冰的信息告诉他,说她愚蠢也好冲动也罢,反正她听到夏冰要嫁给临浠时她就乱了阵脚了。若不是有临浠的存在,恐怕她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在肃宁宫斗败落之时她早就想通了,权力于她而言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工具,既然已经成了丧家之犬,那更惨一点有又何妨。争来斗去实在是太费心机,又怎么把自己的一辈子耗费在这上面。 其实爱上临浠才是她最可悲的事,夏冰早就跟她说过,她不会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的。奈何她到现在还在苦苦挣扎,只因为爱的太深,早已控制不住。 “何事?”临浠抬起头来看了萧茗池一眼,接着又低头批改奏章了,这与对待夏冰的模样截然不同。 萧茗池似乎已经习惯了临浠的态度,只是说道:“陛下可曾怀疑过夏先生的身份?” 临浠没什么反应,依旧进行着手中的动作,“为何要怀疑,他的身份本就神秘,估计没人能真正了解他。” “那陛下怎么能安心把他放在身边,还娶他为妻?” 临浠顿了顿,“一则他头脑好,九漓需要他,二则朕心悦他,有何不可?更何况,朕同样把你放在身边,何曾顾忌到你肃宁长公主的身份。” “陛下!”萧茗池突然跪了下来,“是我逾越了。” 临浠突然笑出声,“你大可不必如此,你也是为了朕好,不过若是你为此做些什么不该做的,朕可不会饶恕你。” “……明白。” “下去吧。” 萧茗池站起了身,神色复杂地看了临浠一眼,走了出去。 萧茗池一离开临浠嘴角的笑容便消失了,他自然怀疑过夏冰的身份,之前查到的莫不是昭延皇帝的皇后、尹家三小姐尹君禾。 可是他知道夏冰并非常人,当初他对付临沄时是夏冰将他救到了圣地外围,替他疗伤,但他却是一点事也没有,明明之前还有许多剑伤。 不过他是真的喜欢夏冰,这个人全身上下都能吸引人的目光,也幸亏他当初没有除掉他,不然他又怎能找到那种心动的感觉。 大婚前三天,昭延出兵的消息传了过来,九漓也立刻派了一队兵马去了九漓与肃宁的边界,准备与昭延作战。原本守卫在雷州的昭延军率先对九漓发动了进攻,九漓也早有应对之策,早已派了兵马在那里潜伏着,等候昭延军的进攻。一时之间,双方人马僵持起来。 不过九漓皇帝的大婚还是要继续的,但在当晚,有刺客潜入皇宫刺杀皇后夏冰,幸得禁卫军抓获,并没有伤害到人。严刑拷问之下,得出幕后主使者是萧茗池,九漓帝大怒,将其关入了大牢里等候发落。 “你没事吧?”临浠一脸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伯麓,“朕不知道萧茗池竟然会如此待你,你想怎样处置她?” 伯麓摇了摇头笑起来,“还能如何处置,杀了她的话便太过可惜,毕竟这人可是深爱着你的。” “朕只爱你一人。”临浠抓起伯麓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能答应嫁于朕是朕现在最开心的一件事。” 伯麓微微低下眉眼,“长公主也并没有伤到我,把她送回肃宁去吧,也算是有始有终。咱们不是在肃宁设了计了吗,把她抛出去迷惑一下人的眼球也不是不可。” 第91页 “那便依你所言。” 晚上的时候伯麓悄悄潜入了大牢里,萧茗池模样狼狈地坐在地上,不过面色却极为平静。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萧茗池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伯麓。 “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区别。”伯麓一脸温和,“我只不过不想再看你被别人欺骗,来告诉你一些真相。” “呵,真相?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相……”萧茗池眉间有些疲惫,“我被陷害进入这大牢,有人想藉机除掉我,他竟然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你是不是以为是我设的计谋?” “难道不是?除了你有谁敢这般对待我?” 伯麓突然有些嘲讽地笑出声,“罢了罢了,你不过一个可怜人。想除掉你的人是临浠,你可别冤枉我。我怜悯你不过是怜悯你的痴情,其他的我可不关心。” “你!”萧茗池有些不可置信,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想抓住了伯麓,伯麓一个闪身将她踢了出去,“你骗我的!即使他对我无情也不会这般绝情!” “这是真的。”伯麓弹了弹衣袖,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对了,还有一事我想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几年前中毒的事吗?是夏冰救了你,这下毒之人便是临浠,他身上有解药的,之所以给你下毒不过是想用解药给你交易肃宁的纤莲草。之后不是萧素烟把纤莲草给了夏冰吗,最后被他抢了,然后让夏冰一直以为是你派人夺回了纤莲草送给了临浠。临浠可是要用这东西救九漓先帝的,向你讨要一株失去药效的怕是对不住那颗送出去的舍利子。” 萧茗池闻言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如果夏冰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深爱的人便是一直想着害她的人。“这怎么可能……” 伯麓转身离去,“他会将你送回肃宁,若你想逃还是早做算计吧,别到死还一副天真模样。” 萧茗池一脸痛苦地趴在地上,一手用力地抓着栏杆,一手紧紧地攥着胸口,“啊!……” 九漓帝大婚那一天,刚好是九漓与昭延战争打响的那一天,九漓皇宫一片喜气洋洋,昭延皇宫一直愁云惨澹。 —— 战争开始的前半个月九漓处于弱势,第十六天开始,肃宁朝堂突然发生动乱,紧接着作战的士兵开始离奇死亡,搞的军营里紧张兮兮,而兇手却始终没有下落。 “陛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朝堂上,一大臣问道。 “九漓让我们昭延和肃宁的士兵被残忍杀害,手法实在是阴毒!” 君和尘听着这些话只是冷笑出声,“众卿可别着了道自乱阵脚,九漓既然想要肃宁和昭延,那就让他们来吧。” “可是听说卫将军差点出事,这事情着实严重,得想个对策!”说话的是卫崭的一个叔叔,对于卫崭这个新一代的继承人,可是宝贵得很。 “无碍,让尹祀带着巫祠去一趟肃宁吧,大概能控制一点情况。”君和尘嘴角渐渐扩大,九漓想算计昭延,也得掂量掂量。 君和尘离朝后去了君和隐之前住的地方,正好在那里见到了看书的小子珺,她看的很专注,连君和尘又到她面前都没有察觉。 “这兵书都看了许久了,有什么收穫?” 小子珺抬起头来,一脸淡漠地说道:“看懂了不少,今日重温一遍,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君和尘摸摸小子珺的头,“巫祠要被派去肃宁,你跟着去吧。” “是不是可以在那里见到隐哥哥?” “可以见到,但是你得把他带回来知道吗?他想进入禁地,我会在那里等着他的,我也想知道禁地藏着什么秘密,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更新,就等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64 因为肃宁朝堂的动乱,昭延与肃宁之间发生了间隙,局面完全超出了萧素烟的掌控范围。有一部分肃宁军队直接叛变到了九漓军那里,与昭延兵戎相见。 才一个月的时间,肃宁国土便被九漓占了一大半,为了抵抗九漓,肃宁皇帝甘愿退位,将肃宁交託到昭延的手中。自此三国之间的战斗变为两国的,九漓势如破竹,昭延且战且退。 “你要亲自上战场?”当伯麓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临浠急切地反问道,“虽然昭延败退的有些快速,这其中必然有猫腻,但是也不必你亲自前去。” “马上便能打到昭延的京都了,我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国家。我想去昭延禁地,趁着战乱不是正好?” “昭延禁地?”临浠眉头微蹙,“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我自是没有与你说起过,这昭延禁地是除了圣地之外最神秘的地方,传言昭延皇室一直守着这禁地,里面的东西必非凡物。我知道你已经探听到了我的身份,我是昭延的皇子,我来九漓的目的也是想借九漓的手达成这个目的。虽然我欺骗了你,但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你可会怨我?” 临浠有些惊讶,没想到夏冰会主动说出这些事情,“我怎么怨你,你助九漓做了不少事,我该是感谢你的。我只是怕你去了有危险,怎敢直接放你走。” “我不会有危险的,你大可放心。”伯麓拍了拍临浠的肩膀让他安心,“等我进了禁地,弄清楚所有事情,定会回来见你。” “嗯。” 伯麓独自一人连夜离开了九漓下源,等到到达昭延禁地的时候,九漓的兵马也打到了昭延京都附近。 如伯麓所想,禁地这里增加了不少兵力把守,想要进去也要费一些力气。 “你果然会来这里。”正当伯麓想踏足禁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是昭延皇帝,你来的正好,我想进去这里探寻一下君家守了多年的秘密,你也跟去见识见识?”伯麓笑的很温和,却是有点绵里藏针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慄。 “朕倒是不知道这禁地还有这么多花样。”君和尘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熟悉的面孔,语调却平稳得很。 伯麓啧啧两声,“看来是君和隐没有把这事情告知与你,这兄弟夫妻做的倒是有些不称职。”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吗?随我来便是。”伯麓说完便踏入了禁地,君和尘看着他离去他背影也跟着走了上去。 君和尘甫一进去,禁地外围便多了许多禁卫军,为首的正是尹祀。 两人才一进入禁地,这里便瀰漫起了雾气,伯麓并没有受影响,依旧超前走着。 “你这么大胆地跟进来,就不怕再也出不去?”君和尘紧紧跟着伯麓的步伐,并不搭话。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便给你数数你们君家人的罪过吧。”伯麓自言自语,“这具身体最早的灵魂已经死了,后来的那个灵魂,也便是你所爱之人,他可不属于现在。我等了许久才在那个时段找到他,把他带到这里来让他赎罪,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千疮百孔的心灵有个归属。你们君家的开国皇帝,那个叫归隐的大祭司毁了上一时代的大一统,封印了不该封印的人,我也要让他尝尝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痛苦。这归隐便是你爱的人,谁能想到他会爱上我这个时代的你,这可是逆天的,也是自己为自己找罪受。”君和尘依旧沉默着。 第92页 “怎么,连这些都不可能让你内心波动?”伯麓再次问道。他们已经很接近山脚下,这里的温度比之前走过的路要低上许多,若非两人都并非常人,早就冻僵了。 “我只想知道他在那里。”君和尘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里到处冰寒料峭,比想像中要严重许多。 “早跟你说过,他被我吞噬了,不能活在这里也回不了他来的地方。”伯麓突然阴寒地笑出声来,“我把你带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若你能出得去也是你的造化,这传说中的禁地怕是与你无缘了。”说完伯麓突然消失不见,君和尘还来不及反应,四周便冒出来不少凶兽。 在禁地外围等候抓捕伯麓的禁卫军们突然被浓雾包裹住,一时间全部惊慌起来。没一会儿一阵大风颳过,吹散了不少雾气,当视野渐渐清晰时,不远处的林子里投射出了禁地内里的景象。君和尘正在与野兽搏斗,那新出的鲜血似乎能将雾气染红。 君和尘利落地解决掉这些不知名的怪物,然后四处寻找着伯麓的下落。他肩膀处被抓出来两道爪印,伤口皮肉外翻,看起来分外狰狞。 伯麓爬到了禁地雪山的半山腰,终于在那里找到了一座荒废的石门。他站在石门面前,眸光有些涣散地看着石门上雕刻着的那些图案。 石门上有一个凹陷的地方,呈菱形,跟君寻递交给君和隐的那把钥匙很相像。 伯麓将钥匙拿了出来,端详了片刻,将其放在了门上凹陷的地方。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落在钥匙上。一时之间土地颤动起来,石门缓缓打开,伯麓沉下眼眸,踏步走了进去。 君和尘追到这里的时候石门即将关闭,他想也不想后果直接一个闪身飞了进去。石门闭合后那把钥匙融入了门里,石门上也再无缺陷。 伯麓心情有些亢奋地走在狭长黑暗的过道里,他能感觉到心爱之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罪孽深重,你为何不杀了我?” 突然之间,这空间里突然传出一句嘶吼,然后一遍遍循环。 “流肆!”伯麓有些被这声音干扰到,流肆在被归隐封印的那一刻,说的便是这一句话。在他的心里,就算是死也比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强的多。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能忍受屈服他人之手。 伯麓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可是越往前面走道路越黑,而且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却是心智不坚定,一个不小心便会被里面设置的幻想卷了进去,然后万劫不復。 君和尘跌跌撞撞地也走进了漆黑狭长的过道,他勉强忍受着这里散发出来的威压向前走去。恍惚间好像有些什么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更甚者他产生了一种他不是他的错觉。 伯麓一个不留神被捲入了一个幻象中,他看到了尚且年少的他和帝王流肆相处的画面。流肆他很高傲暴虐,但是对待朋友却又分外温柔,他想他便是因为这个才会深爱上流肆,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大祭司归隐比他们年长了不少,说实话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因为他经歷不许多任帝王。每次他都会在远处看着他们,他的眼神复杂,每次看向虚空时都像在看一个人,他在缅怀一个人。 画面再次切换,天罚降临天下大乱,流肆性情一天比一天暴虐,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手里占满了上万人的鲜血。他作为圣地之主早就预言到了这些,可是他不能说,这是天命。他想要就流肆一命,因为他作为末代帝王,所有的罪孽都会承载在他的身上,这些罪孽会连累着他让他无法投胎转世。 最后他将这些都告诉了流肆,换来的是归隐的杀伐,他所幸逃过去,但最后面对的却是归隐将流肆封印的事实。仇恨占据了他的心灵,他用了禁术让自己灵魂不灭并获得无穷力量,只为了救出流肆杀了归隐。 伯麓看着这些画面,心痛地不能自已,仿佛自己再重新经歷了一遍。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身旁的幻境也消失了。 伯麓接着向前走去,突然间豁然开朗,刺目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向前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那红色的身影。 巨大的锁链将人垂吊在空中,黑髮蒙住了大半张沉睡的面孔,红袍垂落着显得有些颓丧。 伯麓双手颤抖着蒙住脸孔,一瞬间跪到地上,痛苦地低吟着。“你还能活着也便了了我一桩心愿,只是终究天人永隔……” 伯麓控制住情绪站起身来,他向前走去,眼里带着痴迷。就像朝圣者朝着他们敬仰的塑像走去,怀揣着圣洁、激动、忐忑的心,把那珍藏已久的吻,印刻路途的终点。 走了一段距离后伯麓再也没办法前进,他知道这前面是归隐下的结界,只有破坏了结界打碎了锁链,才能将流肆救出来。 伯麓嗤笑一声,抬起被划破的左手,再次将伤口弄来,将手附上结界。 “住手!”君和尘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空间里迴旋着,急切中多了几分凄凉的感觉。 伯麓停下动作,回身看着一脸冰冷的君和尘。他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能跟到这里,怎么没被幻境所吞噬?” “这里是哪里?” “没看到吗?这里便是禁地内部,他便是华琰大陆尚且统一的时候,最后一任帝王,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优秀。”伯麓指着流肆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把他救出来,然后再现大一统的荣耀!” 君和尘看向流肆,沉声说道:“无论如何,你都休想!” 伯麓睨了君和尘一眼直接将手贴在了结界上,君和尘还来不及阻止整个空间便震动起来。 伯麓笑容有些癫狂,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红影,君和尘趁机朝他攻过去,打算将人解脱掉,因为不知道这空间震动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伯麓一闪身躲过了君和尘的攻击,一个翻转与君和尘缠斗到一块儿去。君和尘本就受了伤,渐渐有些不敌,没过一会儿便被伯麓踢翻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我暂且不杀你,你们君家人我会找个机会一个个凌迟的。”伯麓说完向着即将破碎的结界走去,君和尘愤恨地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伯麓将手再次伸向结界,一股力量从手心散发出去,像蜘蛛网一样遍布结界,只是瞬间结界便化作虚无。 伯麓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他向前迈开一步,笑容瞬间凝结。无数冰棱从虚空中飞射过来,让人避无可避。君和尘迅速将伯麓扑倒地上,避过了冰棱的攻击,不过自己却被冰棱切中了脖颈。 “吼!”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透明的巨龙突然出现,将这里搅的地动山摇。 “竟然有龙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伯麓勐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流肆竟然是心甘情愿被封印在这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巨龙飞掠过来,一尾巴甩在伯麓身上,伯麓被掀翻在地上,额头被擦破流出了不少血。巨龙嘶吼一声,朝着君和尘飞过去,君和尘勐然射出一把利刃,堪堪擦过巨龙的爪子,自己却被巨龙的大尾巴打到,脖颈上的伤口流的血更多了。 第93页 巨龙在上空盘旋一阵,降落在了伯麓的面前,“你逆天而行,早就触犯了天命,如今还敢来这里闹事,是想灰飞烟灭吗?” “归隐?”伯麓大惊,情急之下又吐出数口鲜血。 巨龙发出一声龙吟,口中吐出一个结印,映照在伯麓的身上。 “啊!”伯麓发出痛唿,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带在君和尘身上水滴吊坠突然腾空而起,飞到了结印面前,与结印的光辉相融合,爆发出更大的光芒。 “会有人来解救他,但不是你。” 伯麓的意识被吸进了吊坠里边,与之前的附体不同,这次是被禁锢。这吊坠原本便是归隐的,不过被伯麓利用了罢了。 失去支配的身体倒在地上,巨龙看了一眼便将锐利的目光对向君和尘,“所有闯入这里的人,都要被处死。” “……隐!”君和尘躲过巨龙的攻击翻滚到君和隐的身边,两人身上都遍布了血液,犹如战场上的修罗。 巨龙口中吐出数根冰棱朝两人击过去,君和尘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却被身下的人翻身抱住,将他护的死死的。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君和隐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身形,眉头紧蹙着。他一直在伺机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不料那人竟是进入了昭延禁地。他总觉得这里莫名地熟悉,直到那巨龙出现后,一切才有些眉目…… “放我们出去吧。”君和隐看向巨龙,这巨龙是大祭司归隐的身外化身,跟他有莫大联繫。 “你的精魂还没有彻底觉醒,我会等你来的,这因果没有解决便不会有安生……”巨龙在空中盘旋一周,将吊坠扔给君和隐,便消失不见了。 “你没事吧……”君和尘眸光有些涣散地看着君和隐,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颊,却无力地垂落下去,“我相信你不会离我而去的。” “你伤的很重,我会送你出去,你睡一觉便什么事也没有了。”君和隐笑笑,将君和尘抱了起来。 禁地外的人目睹了全过程,虽然看得到画面,却不知道里面为何会发生这些事。 尹祀率先反应过来,“快去召御医前来,等候陛下和皇后!”众人一愣还是有人立马去了皇宫。 然而还没等君和隐和君和尘出来,天空立即乌云密布,粗大的闪电开始在空中盘旋,随时都有可能降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 这边君和隐已经抱着君和尘走下了雪山,看到天空突显异象停了下来。 “天罚要来了。”君和隐对着天空喃喃道。 “怎么回事?”君和尘声音分外虚弱。 君和隐将君和尘放在地上,然后拿出水滴吊坠给君和尘繫上。“你听我说,这里发生的所有不过是让我们再重新观看了一遍歷史,算是一个梦境,但是禁地发生的一切之前并没有经歷过,那是真实的,是跨度着时间发生的。我的身份很复杂,你的身份也很复杂,你原本是来带我回去的,却意外得被困在了这里。我现在怕是要回去,你要记住,我回来找你的。” “你说什么?”君和尘有些惊乱,急忙去抓君和隐。 君和隐口中默念着什么,突然君和尘脖子上的吊坠大放光彩,只一瞬间君和尘便消失在了原地。便是在那一刻,天空粗大的闪电迅速打下来,击倒了附近数棵大树。 君和隐眸色复杂地看着天空中划落的巨大陨石,轻轻地嘆息一声。这次的天罚就跟流肆还是帝王的时候发生的一模一样,却不再是因为大一统的分裂,而是因为天魔两界的消亡了。他曾在祭离殿里看到过的记忆,那都是天罚降落后的下场。他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物,这天罚的威力,他自是能深切感知。天罚不因他而起,却也承载了一份他的因果,名为爱情。 每一次天罚都会给人间带来磨难,带着因果轮迴,带着天地法则。他之前所做的梦并不是虚幻,而是对整个事件的记录,在这一段时间内,众星陨落。人界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隐隐能窥探天命的修行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向世人传说,只会记载下来,留给后辈传承。 引发天魔两界磨难的天尊和魔神自此不知去处,此后这六界也便只剩下四界,除了人界全都日益衰微。君和隐向前走去,他的身体渐渐消失,陨石迅速砸落下来,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钻了个坑。 祭离殿内,天禅暮正在观看着琉璃镜,通红的琉璃镜投射出陨石坠落的痕迹,那巨大的能量似乎能穿透镜子飞射出来。 “天罚真的开始了……可天下还没统一,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算粗长~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65 君和隐醒来时外面阳光正好,倾洒在窗台上,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他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额头,按响了一旁的铃声唿叫医生护士。 君和隐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他头脑有些混帐,毕竟刚刚想起来了数万年的记忆,脑子有些不够用。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平凡的人罢了,奈何也是有些故事的。 不过有着二十几年的平凡时光也是不错,忘记了苦痛杀伐,活的够自在。只不过苦了深爱着他的那个人,自己每一次轮迴都会忘了他许久,他依旧能忍耐着陪在自己身边。这一次他被伯麓带回过去,他为了救他也跟了过去,只不过他回来了,他却被困在了那里。 “病人醒啦,来给你测测生命体徵,可别像上一次一样醒过来又昏睡了过去。”突然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走了进来,看见君和隐又是高兴又是松了一口气的。 “麻烦你们了。”君和隐礼貌地笑笑,他这身体是凡人之躯,自然要受些苦痛。至于他的真身嘛,便是这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精魂,是一条巨龙。 不过自从天魔两界对峙后,他便隐约猜测到了一点天意,为了躲避天地法则的束缚,他主动去了冥界入了轮迴。为了不触怒天地法则,他的记忆会被封存,只有死后才会记起来。 恰巧第一次轮迴,他便遇上了剑尘,也便是去寻他的君和尘,两人兜兜转转走到了一起,因缘巧合之下他的记忆恢復了,他也知道了剑尘的身份。 他乃魔神萧祗的本命剑,在萧祗与其师尊云灭决斗之时损毁,被萧祗投入了魔炉里重新锻造。彼时他正在人界做大祭司,直到他的记忆恢復,剑尘也没出现过。直到数百年后他才又见到了剑尘,彼时他下凡歷劫成了昭延的皇子君和尘,而他也转生成了他的兄长君和隐。 伯麓带他回到的过去,真实却也虚假,有些事发生过有些事却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一想起那一段时光,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属,你的身体除了瘫痪的两条腿外都已经恢復了。不过年轻人不要沮丧,医院已经给你联繫了康復师,只要意志坚定是能够再次站起来的。”看病的医生很积极向上,拼命鼓励君和隐,旁边的两个女护士也赶忙应合,生怕君和隐会想大多数病人一样纠结在这个上。 第94页 “多谢你们的鼓励,若是真的站不起来不是还有轮椅吗。”君和隐自我调侃道,“话说我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出院手续倒是可以办了,不过我建议再留下来观察一天,等病情真的稳定了再出院。你这一躺就是大半年,先出去熘达一圈吧。” “嗯。”君和隐点点头,两个护士一人推了轮椅过来,一人将君和隐半抱着下了床。 君和隐住的是顶楼的病房,去到下面的花园里散步也要费一番劲儿。这里的许多东西他已经好久没有接触了,别人以为他只是睡了大半年,其实他在别的地方可是呆了好几年的。 等到出院后他要去寻找一个人,便是父亲的那位好友,那一次给他送来吊坠的人。那吊坠其实是他一直以来的贴身之物,当年封印流肆的时候丢了,被伯麓拿了去。轮迴成了皇子君和隐后,他也没找回来,死后他便陷入了沉睡,直到许久后才轮迴,这次轮迴便成了他现在这个人。 父亲那位好友送吊坠送的及时,将灵魂回归了现代的他又带回了古代,这估计有伯麓的手法在里边。那吊坠被附了术法,想必那人也精通一些门道,他须得藉助这人的手段,再次回到过去将剑尘带回来。他虽然懂得许多术法咒语,奈何以凡人之躯不可使用,最后还得藉助外力。 君和隐让护士推着逛了许多地方,同时也问了她许多问题,没一会儿两人就混熟了。大概这小护士比较喜欢什么霸道总裁与灰姑娘的戏码,所以跟他提了不少哪个白领女又跟哪个富二代相恋了,什么员工以小三上位了的八卦,听得他一脸黑线。 “照你这么个说法,这女孩子等着嫁个钻石王老五算了,干嘛那么努力。”君和隐笑着调侃,却被小护士掐了一下肩膀。 “怎么,等着嫁个土豪难道就有错了,哼哼!不过长得帅的也很不错,最好又帅又有钱!” “你歇停一点吧!”君和隐无奈扶额,不过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抹高大笔挺的身影,“诶,刚才过去的那个西装男挺不错嘛,要不你去看看?” “嗯?”小护士闻言看过去,“这不是萧氏集团的总裁萧祗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祗?”君和隐眉头微微蹙起,这个萧祗不会是那一个吧…… “我跟你说啊,”小护士将头凑到君和隐耳边,“这个我也是听来的,这萧总裁的父亲是萧家黑道的管理者,而他专门管理白道,萧家黑白双吃,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在这市里只手遮天都可以。” 君和隐嘴角抽了抽,“你这听到的消息不会是烂大街的吧,这年头混黑道的哪敢这么明目张胆,而且你见过萧总裁他爸?” “没有见过,不过偶然一次我见过他爷爷,挺精神矍铄的一个老人,传说是萧家黑道的创始人。”小护士说的一脸兴奋,不过一会儿又嘟起了嘴,“不过听说这萧总裁挺惨的,从小父母离异,听说他还有一个弟弟,不过被母亲带着走了。” “是这样吗?”君和隐神色有些复杂,有些事情不太愿意想起。 如果这萧家真的是他年幼时离开的那个家,这小护士说的倒是对的。当年他父亲母亲之间的爱情在上流社会闹的纷纷扬扬,时而甜甜蜜蜜羡煞旁人,时而争吵不断继而成为别人的谈资。 最后两人选择了分手,他被母亲带到了南方,从此专心学习母亲家族流传下来的医术,再未过问过萧家的事情。而这也是他悲惨童年的开端,母亲作为一名中医泰斗常年在外,他时常一个人待在家里,直到小学结束大都是这样,也只有学习母亲传授的医术时才能跟母亲待的长久一点。初中时他申请住校,自己生活自己学习。 “我送你回去吧,估计林医生帮你联繫的家属已经到了。”小护士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急忙说道。 “推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熘达的了。”君和隐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你是不是跟家里关系不太好,我都不怎么见到你的家人来看你,不过你住在那种烧钱的病房里,肯定非富即贵……”小护士一脸深思,不过这话里隐喻的意思恨不得君和隐拍她几巴掌,这豪门世家的文看多了还真是会中毒。 “我爸妈都很忙,而且家里人独立惯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死,还能时刻来守着不成。” “那也经常来看看,哪能让护工每天看护着……” 君和隐有些感动,“还真是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小护士“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帅。” 君和隐:“……” 两人来到病房外,正好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那里边的男人正在讲电话,语气不怎么友善。 “别再让我帮忙找剑尘了,他又不是我的奴隶,这小子半年前不知跑哪里去了,我也大半年没见到他了。” “行了,就这样……好的,若是见到他肯定让他去找你,挂了。”男人有些厌烦地挂掉手机,抬头一看刚好见到君和隐两人。 “你……你竟然是萧大总裁萧祗,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护士有些结巴,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萧祗瞬间回归到那个高冷又有些阴暗的形象,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接君和隐回去。” “嗯?”小护士突然变得呆傻,看了看萧祗又看了看君和隐,“你、你是他的家属?”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君和隐笑的温和,眉间还有点疑惑。事实上他怎么能不认识萧祗,他的亲哥哥嘛,只不过他现在不想跟萧家的人扯上关系,同时也包括他的母亲。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亲情这种东西他已经不需要了。而且他好歹也是活了数万年的灵物,何必纠结于这些东西里面。 “阿隐,我是你的哥哥,萧祗。”萧祗眉间微蹙,“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他们出国旅游去了。” 君和隐闻言瞳孔勐地紧缩,也顾不得装聋作哑,愤怒地说道:“呵,他们还真是凉薄,自己孩子不知生死,还有心情旅游。” 萧祗眉目稍微舒缓了一些,“你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况,何必让自己痛苦。” “别这么说,不然显得我像个傻子。”君和隐突然喷笑出来,眉眼间有些伤感。“我可以跟你回去,不过我不会去萧家,送我回我的狗窝吧。” “不行,爷爷特意嘱咐让我带你回去。”萧祗说道。 君和隐顿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家那里的人我都不怎么认识,到了的时候麻烦你给我引荐引荐。” “那里也是你家。”萧祗强调道。 “哦。”君和隐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对了,刚才你打电话提到的剑尘是谁?”君和隐觉得这人便是他的爱人,还真是缘分,原来他们在这一层面上还有牵扯。 第95页 萧祗顿了顿,眸色有些复杂地说:“我的朋友,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给你介绍了认识。” “嗯。”君和隐淡定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吐槽开了,要是萧祗知道自己的朋友因他的弟弟的缘故回到了回去还回不来,不知道有什么感想。不过剑尘不是一般人,这萧祗是他的朋友,不会也不是一般人吧。电光石火间君和隐想起了剑尘的主子,该不会就是面前这厮吧,真的不是同名同姓?!都过了这么多年,脸什么的都忘记了。 君和隐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剧情狗血,身体止不住恶寒一下,却被小护士以为又出毛病了,吓得君和隐急忙解释。 既然是萧大总裁来接人,林医生也便直接放了人走,不然耽误了这大人物挣钱的机会可不好。 君和隐被萧祗带上了豪车里,顿时心里好受了一大截,毕竟物质上的舒适能带来身心上的愉悦。上了车后君和隐也不说话,就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你怎么不说话?”萧祗先开口问道,他觉得这个多年不见的弟弟有点难搞定,比谈生意棘手多了,不过比他追妻应该要轻松许多。 “没什么可说的。”君和隐声音有些冷淡,不过嘴角依旧微微勾起,“我在想什么时候能站起来而已。” 萧祗看了一眼后视镜,“这个不急,我会帮你的。” “不用,这是我的事。”君和隐一句话呛回去,萧祗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君和隐继续盯着窗外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有人在一处巷道里打斗,以为是错觉,没想到萧祗突然停了车子,开门下了车。“你在这里等我!” 君和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便见不到萧祗的身影了,果然萧祗不是个普通人,大概他便是当年的那个魔界头头,魔神萧祗吧。 君和隐悠哉悠哉地在车上坐着,闲来无事还给萧祗算了个卦,这小子最近命犯桃花,还真是走运。刚才的打斗场面应该是驱魔或者除妖的在捍卫正义,萧祗不会是看上了哪一个魔或者妖了,所以赶忙去救人吧。 过了一会儿萧祗才回来,同时带回来了一位冷淡却优雅的青年。他的头髮有些凌乱,不过五官精緻反而增添了一种凌厉的美。他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刀,看着挺威武的。看来这便是萧祗的桃花了,虽然是个男的,但是真的好优秀。 君和隐打开车门,一脸看好戏地看着萧祗和那青年,“哥,不给我介绍介绍嫂子?” 萧祗闻言眸子更暗沉了些,那青年却是愣住了,那冷淡的面容有种随时都会破碎的感觉。 “他是云灭,云家的继承人,以后我会跟你细说的。”萧祗不澄清,而是这么跟君和隐说道。 君和隐有些惊讶,云灭这人……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魔神萧祗的师尊便是天尊云灭,后来两人相爱相杀,斗的你死我活。据说云灭魂魄消散了,而萧祗不知去处,最后天魔两界也彻底崩塌了。 想当年天尊云灭和魔神萧祗的事情在六界传了个遍,不知情的人以为魔神萧祗恩将仇报背叛师尊背叛天界,知情的人才真正知道原因,因为天尊无法接受原本便为魔的魔神,然后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不过换他也接受不了,原本器重的弟子竟然是与天界为敌的魔,那种滋味怕是很酸爽。不过天尊没直接灭了魔神,从中也能看出他对他的爱护。 “我叫君和隐,萧祗的弟弟,很高兴认识你。”君和隐一脸真诚笑地伸出手,云灭回过神来也伸出手与君和隐握住,“云灭,也很高兴认识你。” 君和隐收回手,饶有兴味地盯着云灭看,被萧祗瞪了一眼,然后开口说让云灭坐进来。萧祗见状才转身回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君和隐本想找云灭套套话的,但看到萧祗一脸警惕地盯着后视镜,想想还是算了。老爸老妈肯定没想到,这就生了俩孩子,还都是基佬,怕是要心塞死。所谓因果轮迴,便是小时候他们不让他们兄弟俩好过,长大了他们也不让他们夫妻俩好过。 原本云灭想让萧祗直接送他回去的,但是君和隐挺喜欢这个嫂子,所以便撒谎说今天他刚出院,家里举行了欢迎会,让云灭去家里帮忙热闹热闹。云灭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君和隐高兴地笑笑,谢了谢他。他斜眼看了萧祗那里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由撇了撇嘴,不过他也不敢太过搞事情,把事情弄砸了可就不好玩了。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后,几人终于来到了坐落在a市市郊的山间别墅区,萧家的老宅子就在这附近,跟别墅区挨在一起。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最显赫的也便是萧家。 “云灭哥,能不能麻烦你抱我出去,我哥帮我去后备箱拿轮椅了,我这腿脚不方便。”萧祗停车后君和隐直接跟云灭说道,云灭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此时萧祗还在驾驶位上。 “那多谢了。”君和隐无视萧祗笑着跟云灭说道,他觉得萧祗和云灭都挺好玩的,就是可惜了这一对人,到现在这个时间了还没走到一起。 君和隐双手搭在云灭胳膊上,让云灭公主抱的样式抱下了车,云灭也挺高大的,不过抱着君和隐总觉得身体单薄了点。 云灭小心地将君和隐放在了轮椅上,还挺关心地问他坐的舒不舒适,君和隐笑着点了点头,无视了萧祗犹如实质性的凝视。 萧祗回来立马有佣人出来迎接,他们恭恭敬敬地像萧祗问好,因为云灭他们也见过,所以也问了好,轮到坐着轮椅的君和隐时却犯难了,因为不知道是谁。 “这以后是萧家二公子君和隐,别怠慢了。”佣人们忙点头称是。 君和隐见状脸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你不是说是爷爷让我回来的吗?怎么你们家里人都不告知一声,说他们还有一个二公子没有回家呢!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是不是你们萧家只能存在一个继承者,所以要这么对待我?” 君和隐突然变得有些疯狂,他也不想要这样,似乎只是想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嘶吼出来。 萧祗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旁的佣人都被吓得有些战战兢兢。 “我自己回去吧,多谢你的好意。”君和隐突然面上带上疲色,眉眼微微低垂着。 “是我准备不周全,抱歉。”萧祗语气有些歉疚,“这事儿我会跟爷爷好好商量的。” “不用了,当初爸妈分开还不是因为这事儿,别以为我人小就什么都不懂。现在咱们都是成人,自己能照顾自己,牵绊那么多干嘛。”君和隐恢復了平静,变得理智了不少,“你也有你的难处,别为了我让你为难,不值得。” 说完君和隐转头看向一旁当背景板但眼神貌似有些光亮的云灭,“云灭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云灭看也不看萧祗一眼,直接点了点头。 萧祗无法阻止君和隐的离去,便只能嘆息一声,将车钥匙递给了云灭,“麻烦你送他回去,车子开到你那里去,我会去取的。”云灭点了点头接过了钥匙。 第96页 萧祗看着车子离去,过了一会儿才脸色阴沉地进了家门。此刻萧老爷子正在跟好友下棋,见到萧祗后连忙招了招手让萧祗过去。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萧老爷子挑了挑眉,一脸不忿,“怎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爷爷的?” “算了,下棋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萧祗有些无奈。 “等等!”萧老爷子急忙叫住萧祗,“隐小子怎么没带进来?” 萧祗紧紧盯着萧老爷子,“被你给气走了,那些佣人不正是你安排的吗?” 萧老爷子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色厉内苒地说道:“我也不过是想试试他对萧家的成见有多深嘛,哪想到弄巧成拙了!吶,你快去再给我把人带回来!” 萧祗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萧老爷子了,“带不回来了,他似乎不想接触咱们萧家,这次把他带回来也是连哄带骗的,结果被你搞砸了。这件事我也不管了,等爸妈回来让他们试试吧。”说完萧祗便转身走了,徒留下萧老爷子一脸郁闷。 这边君和隐一脸不快地坐在车上,心里不住吐槽着萧祗这个大骗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儿,伸手过去拍了拍云灭的肩膀,“云灭哥,我看你精魂并不完整,有些缺陷,有个地方我想让你去一下,应该能有所收穫。” 云灭闻言一脸警惕地看着君和隐,吓得君和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别这么看着我,你不信便算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精魂碎片在哪里,从这里穿过十条街,在翡翠路靠右的小巷里有一家古玩店,里面有一件怨气颇重的玉器,你把怨气清除后,便可取得玉里面温养的精魂。对了,这玉器上的怨气一般会被人认为是祥瑞之气,所以被当成了镇店之宝,入手有点困难。不过我既然这么说了便表明这件玉器有些危险,你要小心,可别砸了你驱魔人的招牌。”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灭更加警惕地看着君和隐,君和隐面色如常地回望过去,“天地灵者,归隐。” 君和隐觉得既然认识了一个会点术法的人,那么便不用去寻找那个父亲的朋友了,反正他所需要的人只用有点基础就行,没多大要求,这样子也省了不少麻烦,不过遇到个更厉害的更好喽,多多益善。 云灭微微眯起眼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若你为恶,我必与你为敌。” 君和隐:“……”他觉得他这个嫂子真的挺好玩的,难怪萧祗会栽了。 “你大可放心,我怎么忍心让嫂子你与我为敌呢。”君和隐有些谄媚地说道。 “……我不是你嫂子。” “……哦。” 因为君和隐回去也是独自一人,不太好照顾自己,所以死缠烂打让云灭将他带回去,云灭因为目睹了之前的那一幕,所以非常同情地将君和隐捎了回去。 相比较萧家的豪宅,云家就比较落魄得多,不是说那种一派萧索的样子,而是云家老宅太过古老,显得厚重不少。看来这云家传承很久了,既然是属于驱魔师,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君和隐倒是猜对了云家是个庞大的家族,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云家驱魔人一脉已经快要凋零了,若非出现云灭这个天才,真正的云家传承也便断了。云家那些子子孙孙不是为官了就是从商了,虽然他们也想光復驱魔人一脉,但是实属无能为力。 “你们家应该传承许久了吧?”君和隐好奇地打量着,不过这雕樑画栋的倒是挺精緻的。 “云家已经传承一千多年了,是圣地之主的一脉分支。”云灭想了想答道。 “哦,原来如此。”君和隐投了个赞赏的眼神给云灭,没想到圣地之主还能有传承分支。 就这样君和隐米虫一般地住进了云灭的家,这偌大一个家里只有云老爷子一人在守着,云灭平时都出去驱魔,其他子孙只有到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回来本家。 云老爷子很欢迎君和隐的到来,因为终于有人陪着他解闷了。一般情况下云灭会出去驱魔几天不回来,是以这个老宅只有云老爷子和君和隐。白天云老爷子会帮助君和隐做腿部復健,晚上君和隐会陪云老爷子厮杀几局,两个人在一起但也能娱乐娱乐。有些时候两人还会在一起交谈如何养生,听得云灭一脸抽筋模样。 君和隐离开萧家老宅不久后萧祗便去了他的住处找他,找了一番找不到开始急了,还是云灭去还车的时候说了君和隐的去处,让他安了心。趁此机会萧祗请了云灭吃饭,不过很快便被邪魔破坏了气氛。萧祗本来就憋着一股闷气,遇到这种事儿又怎么会手下留情,所以完全不用云灭出手这厮便烟消云散了。云灭自是知道萧祗不同常人的身份,见他出手收拾了那些个挑事儿的喽啰,不吃惊也不感谢。然而又是看的萧祗一个郁闷,心里不住吶喊媳妇和弟弟怎么能都这么欠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诶~ 第50章 第五十章 66 君和隐腿部的康復速度比他想像中的慢,但是好歹也能站立起来走上两步,也算是可喜可贺的。 这天云灭一身伤地回来,没走几步便晕过去了,吓得云老爷子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看看哪一样能立刻把他的伤治好。君和隐看着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场面,顿时有些无语。好歹云老爷子也是个驱魔师,怎么能这个样子,淡定什么的被鬼吃了吗? “老爷子,你这样只会越帮越忙。”君和隐过去拍了拍云老爷子的肩膀,“他的外伤只不过血流的比较多,其实没事的。重要的是他的精魂遭到了反噬,魂魄已经离体了。” “嗯?”云老爷子大惊,“怎么我没看出来他魂魄离体了?” 君和隐没答话,云灭离体的不是他凡人的魂魄,而是那个不完整的仙魂,说直白一点就是天尊云灭的魂魄离体了。 云老爷子见君和隐不说话,赶忙问他怎么办。 君和隐想了想,“你在地上按我的说法画一个图案,然后把云灭哥搬上去,我会教你一个咒语,然后为云灭哥点一盏长明灯,您是驱魔师,应该知道怎么做。”云老爷子严肃着脸去办事了。 君和隐打了萧祗的电话,“云灭哥出事了,你现在按我的说法前往翡翠路靠右的小巷去取他们的镇店之宝,有用。取回来后你把玉上面的那些祥瑞全部焚烧殆尽,你要寻找的云灭哥最后的精魂残片就在其中。” 君和隐也不等萧祗回话直接挂了电话,云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大半,等到点燃长明灯便可以进行下一步。 “这云家老宅有没有枯井?”君和隐问道。因为云灭的精魂极有可能去了冥界,所以要去追回来,万一又入了轮迴那边不好了。他是肉体凡胎,不能用直接打开冥界之门,所以只能藉助外屋辅之于咒语。 “……有,隐娃子要拿着作甚?”云老爷子有些奇怪。 “去冥界。”君和隐来到云灭面前,“我先用针封住他的几大穴位,防止他体内的力量溃散出去,您守着他,一会儿我哥萧祗会来,我让下人带我去枯井。” 第97页 云老爷子点头后君和隐便直接出去了,他来到枯井旁便让下人回去了,一会儿做的事儿可见不得人。 枯井是冥界直接存在人界的入口,不过要打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君和隐打算兵行险招,假死逼出自己体内的真元,让后用这种方式前往冥界。要问为什么他要如此捨己救人,因为心爱的剑尘是天尊云灭锻造出来并为之养出精魄的,这可是剑尘的创造者,若是剑尘在肯定也会奋力救人的。 君和隐用小刀在右手食指上划破一个小口,然后在井沿画上一些符咒。接着他又用针封住了自己几个重要的穴位,然后让小刀对准胸口,一刀插了进去。说实话,还真特么的疼! 一时间周围吹起阵阵阴风,君和隐流出的血淌在地上,然后诡异地向井口爬去。他缓缓闭上眼睛,突然头顶迸发出一道强光,一条巨龙腾飞出来,发出一声巨大的龙吟,然后在上空盘旋一周,向着井口飞了进去。 君和隐进入冥界后便幻化成了人形,身着一身灰蓝色长袍,温文儒雅的。说实话这个地方他来了无数次了,每次兴致好都回去找冥王姬川小酌一杯,然后再入轮迴。他千年后甦醒投胎君和隐的时候,这厮好像去追小娇妻去了,所以没见成,今天来寻云灭恰好可以见上一见。 君和隐朝着冥王宫走去,他感觉云灭便在那里,说不定在跟冥王姬川做客呢。随着时代的发展,妖、冥两界收敛了不少,都不敢在人界乱逛,佛界有人界的摩拜,过的倒是挺滋润的。 “你是何人?”君和隐正走着,被突然出现的鬼差拦住了去路。 “在下归隐,求见冥王。”君和隐有礼貌地说道,“在下想从这里带一人回去而已,还望冥王应允。” 鬼差有些吊儿郎当,“你是哪门子的鬼,怎么都这个时代了还復古成这样,你等着,我去帮你传话。” 君和隐有些嘴角抽搐,这冥王宫如此古老的地方,西装革履什么的总归有点违和。 君和隐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直觉得那鬼差耍了他,便自个幻化成巨龙飞进了冥王宫。他在大殿停下来,冥王姬川正在跟他的小娇妻调情,一旁正襟危坐着天尊云灭。 他们几人见到君和隐的到来皆是一愣,姬川那小娇妻还被吓了一跳。君和隐赶忙恢復人形,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在下突然闯入扰了诸位的兴致,还望诸位见谅。” “是归隐你啊,怎么突然来了冥王宫了,又死了?”姬川上下打量了君和隐一番,不厚道地说道。 “并不,我只是来带一个人回去。”说完君和隐把目光放向云灭。 “来来来,过来喝几杯,云灭天尊可是我这的稀客,你让他多留一会儿。”姬川让侍从添了桌子,招唿君和隐坐下。 “你为何要带本尊回去?”云灭有些疑惑地对君和隐问道,“本尊好像刚恢復意识便是出现在这冥界。” “……”原来云灭天尊根本就记不得在人界的事情,“你的精魂不完整,我是带你回去补全的,等补全了你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哦,是吗?”云灭疑惑更深,君和隐觉得很无奈。 “所以你快些跟我回去吧,不然马上我就支持不住了,我以凡人之躯发动术法,过了那个时辰就真的要到冥界投胎轮迴了。”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死了又能怎样,来冥界跟我玩呗。”姬川颇没良心地笑着说道。 “算了,我才刚从医院出来,就不劳烦他们给我抢救了。”君和隐白了姬川一眼,“对了,一会儿麻烦你送我回人界,我怕自己使用太多法力我的凡人身体承受不了。” “我在人界是不是也有凡人之躯?”突然云灭问道。 君和隐顿了顿,“有。” “嗯。” “……” 四人来到冥界出口处,君和隐化作巨龙将云灭盘起来,然后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姬川使用术法将出口打开,然后将君和隐推了出去。 “下次记得来玩啊!” 萧祗拿到那件玉器后便赶来了云家老宅,果然如君和隐所说,他寻觅已久的云灭的精魂碎片便藏在里头。他将精魂碎片融入云灭体内便来了枯井这里,他知道君和隐定是去了冥界找云灭的仙魂。只是让他意想不到,君和隐竟然也不是普通人,而且能力非凡。 萧祗见到井边的君和隐时被吓了一跳,身上插了几根针,胸口还插了一把小刀,血流了一地。若不是他身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还以为他遇害了。 君和隐周身都被下了结界,所以萧祗只能在不远处焦急地等待着。突然之间枯井四周吹起了风,没一会儿井底便传来声响,接着一条巨龙窜了出来。巨龙盘旋一阵消失无踪,只有云灭的仙魂落了下来。 萧祗见到墨发白衣的男子一阵恍惚,不过一瞬云灭便散了化形变成了一簇火焰,在空中停顿着。 萧祗小心翼翼地将火焰护在手心里,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萧家的私人医生的电话。 君和隐再一次进了急救室,手术后三天都没醒来,因为他又回到了古代。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67 君和隐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外面一片白雪皑皑,仿佛万物都会被降落的雪花淹没了似的。 “小伙子醒啦,来喝点热粥。”一位衰老的婆婆捧了一碗粥过来,笑着对君和隐说道。 君和隐一愣,“这里是哪里?” “这儿是宿城挺偏僻的,看小伙子你衣着华贵,可别嫌弃这儿啊。” 君和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会嫌弃,多谢阿婆救了我。”他倒是不知道这宿城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儿是不是他当初待的那里。 “唉,这世道艰难,多积点功德以后也好去地府报导,我一个老婆子在这儿苟延残喘,累啊……我儿和媳妇几年前因战乱而死,让我老婆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当年陛下带兵攻入九漓的时候,为了杀了九漓帝,生生放火烧了一座城池!我儿和媳妇便是这么死的……”老婆婆将碗递给君和隐,便自个儿在那里唉声嘆气的,眼里透露着悲伤。 “这……阿婆节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无法体会那种苦痛。” 老婆婆有些惊讶又有些焦急,“小伙子是不是脑子受伤了?对了,老婆子还不知道你叫啥子呢。” 君和隐犹豫了一会,“我叫归隐,阿婆,现在是什么时候,哪个皇帝当政?” “叫归隐啊,好名字。”老婆婆赞扬了一声,接着一脸哀愁,“这天下七年前大一统,当政的是昭延皇帝,不过四年前国舅爷尹大人带着兵马反了。这几年皇帝□□,加之各地气候突然变得恶劣,所以民不聊生之事越来越多,尹大人反对皇帝,便带着手下反了。” “你说的是真的?”君和隐惊讶过后一脸凝重,这里是歷史的重演,他自然知道君和尘会□□,因为剑尘身上煞气太重,下凡歷劫成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而且天罚过后华琰大陆一度颓靡,过了二三十年才缓过来。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尹祀带着人反了。 第98页 “我老婆子还会骗人不成,咱们现在就在尹大人所属的地方,而且听说不久后要跟朝廷开战呢!”老婆婆有些激动,“我这老婆子也逃不到哪里去,安心等死算了。” “阿婆怎么能这么说,人活着便是好的。”君和隐赶忙说道,这老人家还真难对付。“阿婆可知道这尹大人所在何处?我打算去见他一面,兴许能平了这战事。” “啊?”老婆婆很是吃惊,“小伙子说什么大话呢,那尹大人怎是说见便见的,莫不是你与他相识?” 君和隐点了点头,“不过也不知他认不认得出我,毕竟好些年没见了。” 老婆婆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君和隐的手,“若是你能让这战事停止,老婆子我当牛做马伺候你!” 君和隐讪讪地笑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这是一定的。” 君和隐在老婆婆这里休养了两天便离去了,他的腿脚不方便,老婆婆还给他找了辆牛车送他进城,然后再换马车去往尹祀所在的原肃宁的都城牧敛。 宿城那边还是白雪皑皑,进了肃宁之后不仅没见到雪,还有些炎热,这跟寒冬腊月很是违和,说起来宿城那边雪下的也有点过多了。果然天罚之后,民生悽苦。 他这次意外能回来,不仅要带回剑尘,还要把流肆和伯麓的事情解决了,吊坠在剑尘那里,也不好拿过来。回来一趟到处都是麻烦,真是烦死人了。 君和隐直接让车夫带他去了尹祀所在的府邸,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下人将一封信递交给尹祀。虽然已经死掉的他突然出现有些玄幻,但是这是事实,得接受才行。 等了好大一会儿君和隐还是没有等到尹祀,倒是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说道:“这几年冒充三少爷的人不少,奴才们需要确定身份了才能让大人过目。” 君和隐闻言突然火冒三丈,不过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修养,“这么说在下的书信是被你给瞧去了?” “正是,还请公子随奴才前去验明身份,虽然公子书信里写的言辞恳切,不过这不是更加可疑?”那管家说的义正言辞,“皇帝比较了解三少爷,就怕公子是皇帝派来的细作,我们自是要谨慎点,还请公子见谅。” “是吗?”君和隐嗤笑一声,“若是如此不见也罢,那封书信最好还是交由尹大人过目,否则你们这些奴才怕是小命不保。”君和隐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什么,曾几何时他见个人也这么麻烦。 “这可由不得公子了。”那管家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士兵围住了君和隐的马车。 君和隐听着声音耸了耸肩,无奈地笑出声,“若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在下也认了,派个人把我搬下去吧,我腿脚不方便。” 那管家有些惊讶,忙让人去掀了帘子。里面的人正斜靠在马车壁上,眸光戏嚯地看着他们,那模样多了份邪气,却是与三少爷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朱管家不认得我了,我是尹君禾啊。” “少爷?”朱管家被震惊住,“你真的是……” “带我去见大哥吧,有些事情我需要与他说明。”君和隐变得严肃起来。 朱管家已经忘了刚才的威胁,忙派人去通知尹祀,他自己在这里招唿君和隐。 尹祀听到朱管家传回来的消息后,立马放下手中的大事去门外接人去了。他就说君和隐不会死,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书房内,君和隐尹祀两人相顾无言,尹祀眼眶发红地盯着君和隐,君和隐在思考着怎么解释他的出现而不吓到尹祀。 不过最后还是尹祀先开的口,“你是不是打算找了我之后去找君和尘?” 君和隐一愣,接着说道:“的确如此,我回来后沿路听说了这几年发生的事儿,我猜到了阿尘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倒是没想到大哥你会直接带着人反了他。” 尹祀有些无奈地笑出声,“我这反了也纯属无奈之举,这天下大一统你可是出了不少精力,我又怎么忍心看它再次分裂。君和尘的□□引起了民心不稳,不是我反也会有人带头反,既然我能提前控制局势,何不自己做了这领头人,况且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知你护着他,他若受了伤害心疼的还是你,你若心疼我也便心疼。” “大哥……”君和隐有些无措,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听说你要很朝堂打仗?” 尹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毕竟这段时间来君和尘做的太过分了,我作为头领也应该拿出点态度来。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这事儿也便不必了,我择日安排你去京都,与他见面。他最听你的话,或许会有所收敛。” “多谢大哥!”君和隐觉得挺对不住尹祀的,不过很感激他帮忙做了那么多。 “对了,你的腿没事吧?”尹祀笑笑主动揭过刚才的话题,转而问起了君和隐的现状。 君和隐摇了摇头,“没多大事儿,只不过是这段时间站不起来罢了,等过些时日便好了。”尹祀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他。 —— 三日后君和隐在尹祀的护送下来到了京都,君和隐没有直接入宫去见君和尘,而是去了禁地在那里等着他。他现在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让剑尘再留在这里,他怕中途会出什么意外,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君和尘收到尹祀的书信后并没有立即前往禁地,而是派了人前去打探真假。派去打探的人回来时不仅完好无损,还带回来了君和隐的书信,是亲笔所写的。 君和尘读完书信后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君和隐的身旁,几乎是看完信后他便离开了皇宫前往了禁地。 恰巧这一天下起了小雪,众人都惊嘆这上一刻还是酷暑下一刻便是寒冬。 君和尘到禁地的时候,君和隐正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狐裘,手中打着一把油纸伞。一如多年前见到的那人一般,雪花飞舞,佳人撑伞回眸。 “……隐。”君和尘慢慢走近君和隐,害怕脚底踩重了会惊吓到这静谧安详的一幕,害怕这是幻想,惊扰了它便会消失不见。 “呦呵,可把你等来了。”君和隐转过头来看向君和尘,脸上没有伤感没有激动,就是淡淡的微笑。有些事情不用大喜大悲,一个简单的拥抱,便可传递犹如渊海的想念。 “嗯,我来了。”君和尘颤抖着双手,突然间搂抱住君和隐,紧紧地箍着,不敢放手。 君和隐任由君和尘抱着,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 过了好大一会儿君和尘才放开君和隐,他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君和隐的面前,伸出双手抚摸着君和隐被冻得发白的脸庞。雪花坠落在他的脸上,一会儿就化开了,留下一点点水渍。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坚信你会回来,因为你从没有骗过我。不过是时间长短,我能等,我等得起。” 君和隐俯视着有些卑微的君和尘,突然有一种想吻过去的冲动。“嗯,我什么时候都没骗过你,也谢谢你一直在等我。”说完他还真的亲了下去。 第99页 君和隐跟君和尘提了禁地的事情,君和尘欣然应允陪他去一探究竟。遗诏什么的在七年前便已经拟好了,出了事情回不来也在意料之中。君和隐也早就跟尹祀交代过了,若是真出了事,这国家也便交给他们了。 君和尘是第二次进入禁地,所以比君和隐熟悉路程,他背着君和隐穿过雾瘴区域来到了雪山脚下。原本以为会遇到那次遇到的凶兽的,这次却平安无事。 待的他们到达那座石门的时候,雪停了,天空中竟然繁星点点。 “这个没有钥匙该怎么进去?”君和尘触摸着石门,想寻找是否有什么机关。 君和隐皱着眉头看着,突然说道:“你把那个吊坠取出来给我吧,也许能藉助这个进去也不一定。” 君和尘愣了一下,赶忙将脖子上带了七年的吊坠取了下来递给君和隐。君和隐摸着尚存着君和尘体温的吊坠,心里甜蜜蜜的。 君和隐将吊坠展开,口中默念着咒语,突然吊坠光芒大盛,紧接着两人便消失在了门前。 两人来到一个二十平米不到的圆形山洞里,四面大方都有通道,只不过不知道通向哪里。 “选一条吧,看咱们运气了。”君和隐有些破罐子破摔,这种地方分明就是在为难他这种有选择恐惧症的人。 “这一条。”君和尘指着他们正对面的道路说道。 “你不会想都没想吧?”君和隐怀疑地看着君和尘。 “想了。”君和尘将头偏向别处,不去看君和隐的眼神。 君和尘也不太过计较,“走吧。” 两人直接走了进去,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渐渐地便警惕起来。 “可能会有危险,小心。”君和尘将君和隐托起来一点,严肃地叮嘱道。 “嗯。” 他们一开始的警惕是对的,因为这一条路沿途都是些机关陷阱!经过重重困难,君和隐已经不想再吐槽君和尘这个倒霉蛋,这手气真的是要多臭有多臭。 “你没事吧?”解决掉一个飞射暗器的机关后君和尘将君和隐放了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就是有点想吐。”君和隐一脸想笑又憋笑的模样,“你看看你选的什么路,要是一会儿有什么陷阱将我们直接带到目的地就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君和尘点了点头颇为贊同,“你先休息一会儿,歇好了咱们再走。”君和尘说完挨着君和隐坐下,他伸过手臂将他捞到怀里,两人相依偎着。 然而温情还没开始三秒,两人所在的地方突然凹陷下去,然后两个人都掉了下去。君和隐觉得自己也是个乌鸦嘴,倒霉催的。 两人比较幸运,直接掉落到了封印流肆的地方。流肆依旧被锁链束缚在空中,红袍垂落,墨发流泻。 “就是这儿了,扶我起来。”君和隐看着流肆的身影说道。 “你打算解封他?” “嗯,这事儿说来复杂,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细节。他便是华琰上一次统一时的末代帝王,当时天罚降落后影响到了他,为了他不被牺牲,我把他封印了,他原本是想死的。后来我轮迴了一次便进入了沉睡,这事情便耽搁了,后来出了一些事情这座雪山消亡了,所以伯麓才会将我带到这里,想解开封印。” “嗯。”君和尘也不多问,“那你要用什么法子?” “用君家人的血打开这个这个结界,然后斩断锁链便可。”说完君和隐便拉扯过君和尘的手,用小刀在他手心划了一下然后贴到了结界上,“小心,一会儿巨龙会出来。” “嗯。”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震动起来,结界渐渐龟裂,在破碎的瞬间一条巨龙从流肆的身后窜了出来。 巨龙盘旋一周降落在君和隐的面前,模样恭敬,“主人。” “我来带走流肆,你的使命也完成了。”君和隐默念咒语,然后巨龙瞬间萎缩,变成了一把透明的利刃。 “把锁链老断吧。”君和隐将利刃交给君和尘,示意他去进行这个苦力活。 “怎么会这么简单?”君和尘有些疑惑。 “一会儿你便知道有多不简单了。”君和隐笑的意味深长,“若我把你带走了,你会不会留恋这里?” 君和尘一愣,“你去哪我便去哪!”说完便奋力朝着锁链砍下去。 锁链砍断的那一瞬间,流肆突然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眸迸发出红光,让人觉得犹如恶魔诞生。君和隐迅速捂住君和尘的双耳,下一刻流肆的嘶吼响彻整个空间。 过了好大一会儿流肆才缓缓落地,他就像睡着了一般躺在地上,模样安详得很。 “死了?”君和尘蹙着眉头问道。 “活死人。”君和隐拿出了吊坠,上面正散发着幽绿的光芒,他将吊坠扔到流肆身上,顿时光芒大涨笼罩住了他,等到光芒消失流肆便不见了。 君和尘有些惊讶,不过君和隐却是握紧了他的手,严肃地说道:“这个空间即将塌陷,你抓紧我,我带你出去。” 君和尘还没点头,头顶上的石柱便砸落下来,但是他们周身有结界,都砸不到他们身上。 …… “阿尘,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很感谢你冒险能来找我,回去后记得去看我,我等你!”这是君和尘失去意识前听到的话。 京都的人正在睡梦中,突然被倒塌的轰隆声惊醒,他们纷纷跑出去,只见天边红霞满天,在禁地雪山的上空一条巨龙腾空而起,一柄利剑划破了天空,紧接着雪山被夷为了平地。 —— 昭延隐尘十年十二月,昭延帝驾崩,两月后公主君梓晨按先帝遗诏登基为帝,封国舅尹祀为摄政王,协助女帝处理政事。 “陛下,有人求见!”女帝正在批改奏摺,突然有太监进来通报导。 “让他们进来吧。”女帝揉了揉额头,站起了身来。 进来的是临渊还有一个身披斗篷蒙面人。 “拜见女帝!” “无需多礼,许久不见渊哥哥,今日怎么突然进宫了?”女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啜了一口。 “我打算去云游四海,特来跟女帝告辞。这是上一任圣地之主,他有些话想对您说,便随我进了宫。”临渊与之前相比变化了不少,眉间添上了不少沧桑,却越发有魅力。 “你这告辞离去,朕倒是少了个陪说话的,此行离去倒是得注意安全,没事儿便回宫看看朕。”女帝说完将目光投向天禅暮,“你便是天禅暮?隐哥哥在世前跟朕提起过你,很感激当年你能救他一命。” “这是天命。”天禅暮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像受过重创一样,不过这便是离开圣地的代价,他不仅失了声还毁了容,不过总比断手断脚的好。 女帝闻言眸光突然变得暗沉起来,“许多人都跟朕提过天命,知道这东西不过是个藉口。” 第100页 “并非如此。”天禅暮嘆息一声,“陛下心里有心结才会这么想,我只想告诉陛下,隐皇叔和先帝的离去是天命所定,他们并非凡人,来这世间不过是歷劫罢了,陛下切莫太过执着。” 女帝冷笑一声,“你既是做过圣地之主的人,怕是懂得胡说八道的下场,信不信朕现在便杀了你!” “我言尽于此,陛下该怎么做还是陛下的事,我们也无法插手。” “你们下去吧,朕想休息一会儿。”女帝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一副疲惫的样子。两人依言告辞,临走时无不是轻声嘆息一声。 —— 这边君和隐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让等待的那几个人不由松了一口气。云灭尤其激动,君和隐可是他的大恩人,若不是他,他早死了,更别提将整个精魂修復完整,恢復了以前的记忆。 “怎么没见我哥了?”君和隐接过云灭削的苹果啃了起来,随口问道。 云灭顿了一下,面色平静道:“我让他换下一班,我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哦。”君和隐也不多问,反正那是他们的事儿,他等着看热闹便是。 过了一会儿云灭出去接了个电话,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投射下来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呦呵,来了?”君和隐有些吊儿郎当的,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努了努嘴让来人给他拿纸巾。 “什么时候出院?”来人给君和隐拿了纸巾,然后在床沿上坐下,替君和隐理了理刘海。 “我才住进来,过几天再说吧。”君和隐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出去了也没意思,反正是无业游民。” “我养你呗,出院后去我那里住,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来人掐了掐君和隐的腰身,嘴角勾着暧昧的笑。君和隐白了他一眼,突然一下子搂住那人的脖颈,吻了上去。 打完电话回来的云灭在考虑着要不要进去,正准备转身走人时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墙。 “没事吧?” 云灭摇了摇头打算侧身走人,却被萧祗拉住了手腕。 “师尊……” 两人正在对峙着,突然房门被打开,露出剑尘的脸来,“你们在干嘛?进来啊。” 两人愣了一下,还是萧祗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照顾我媳妇。” 云灭和萧祗:“……”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撒花撒花~ 【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https://..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