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南山南》 第1页 《重生之南山南》韶华徐来 文案： 文案一： 我想亲 口说 再见 你的空 位还 在这 在开始之前 句点 后面 存活在我里面 不散 不见 你是我世界起点 我是你荆棘冠冕 把爱与亏欠 揉成一圈 来不及告别 来不及再见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如果有多看一眼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可是不散看不见 我要带你去明天 你的空位在我这 在消失之前 记忆背面 存活在我里面 不散不见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散却不见 文案二： 重生之前她是外表平凡，内心强大的李子帆 重生之后他是家境富裕，温柔体贴的明旭东 内容标籤： 性别转换 花季雨季 虐恋情深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子帆（明旭东），曾夏秋 ┃ 配角：龚艺，杨梦茹，谭文豪，黄翔等 ┃ 其它：纯爱，校园，等等 第1章 第一章 2008年 xx省长德市 早晨特有的薄雾瀰漫在巷子里。 “吱嘎”，一扇破旧的绿色铁门被一双小巧白皙的手向外拉开。“爸妈，快点儿！” 李子帆摇晃着脑袋上的马尾辫，跺着脚催促着， “来啦来啦！平日里什么事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子帆妈妈整理完了前几日在市场里淘到的小包，急赶慢赶的在满是灰尘的小鞋架上挑鞋子，一边抱怨“这孩子真是！平日里学习要是有这个劲儿就好了！” “诶！别这么和孩子说话，今天是小帆小升初报名的日子！”爸爸叼着根烟不急不慢的走出来，听到话时，浓浓的眉毛开始挤在一起。 “知道啦！知道啦！”妈妈不以为意的咕哝着。“吶！小帆，你的书包！” 小帆接过，三人开始朝巷口走去 雾气里 妈妈：“李子帆，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挽着我的手干嘛！” 李小帆故意朝妈妈吐着嘴：“就要牵着，再说我什么大人啦，我才12岁呢！” 妈妈嗔怪着：“你呀！要学会独立咯！再过几年，小帆就要长翅膀啦！” 小帆用脸贴着妈妈的衣服，蹭来蹭去：“还早呢！” “是！还早！等爸爸挣钱了，让你两娘母过好点！” 雾渐渐消散 …… 三人一步一步向前…… 阳光开始有力度起来 走出巷口，是一条狭长的巷子，巷子的尽头是条不宽的马路，呈东西走向，过了马路就是长德市五中了，小帆妈妈和爸爸费尽心力硬是把小帆送进了这所号称学风严谨，“一中升学率”最高的初级中学。 今天是九月一日，前来报名的学生从三个方向源源不断地涌入这座不大的校门 李子帆走在校门口时郑重的停了一下，而后小心的迈入，爸爸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大手抬起，停在肩膀位置，轻轻的抚摸了小帆的头髮，父女两相视而笑。 从校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直道，大概长约100米。两边是橱窗和林立的香樟，每天上放学全校的学生都要走这条道路。走到尽头，有两条岔口，正对面是主楼，李子帆一家三口开始往左拐——初一新生的教学楼在左边。 一条低矮，只有两层高的楼房——李子帆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三年的时光。 李子帆到达地点后开始捂了捂书包，确定风铃没丢——这是给杨梦茹的入学礼物。 小学毕业后，李子帆约定好了，说如果两人又分到了同一学校，自己就用攒下的的零花钱给杨梦茹送一个特别的礼物。 杨梦茹只回了两个字：“好啊” 走进教学楼，各色各样的学生和家长穿梭往来 “同学，借过借过” “同学请让一下” “哎！从哪里找自己的班啊” “我分的班在哪里啊” “我的班呢？” …… 李子帆想先在人群中找到杨梦茹的影子，人群中被推推攘攘 小帆妈妈：“诶！小帆，分班的布告在这儿呢！” 小帆往相反方向找 “哎！这孩子！”小帆妈妈一把拉住小帆往回走。 “诶！妈妈，我有事儿呢！”小帆不耐烦的想挣脱妈妈的手。 “有什么事儿比报名分班重要？你呀，这死小孩！” “可我要找杨梦茹啊！哎！妈，你先松开！”李子帆瘦小的身子被妈妈拖着走。 一阵纠缠 妈妈不耐烦了：“行啦！杨梦茹以后你可以天天碰到！不急于这一时。” “妈，你能不能别说废话！” 妈妈用手敲了一下脑袋瓜子：“你呀，看一下分班布告！杨梦茹的名字不就在你旁边吗？” “什么！？” …… 李子帆的教室在第一层中间 她被分在了402班，班主任是一名女老师，名叫高富华 李小帆站在门口的旁边，一边等着杨梦茹，一边打量着将来的同学们。 报名的地点就在教室讲台中间，高高矮矮的同学排着队依次登记，偶尔陪同的家长找老师寒暄几句。 “工农小学，欧阳献” “工农小学，刘澄明” “郁英小学，刘伟婷” “常师附小，陶慧伶” …… 转眼报名人数已过去大半。来来往往，没人注意这个焦急等待的小女孩…… 两女生正向402教室走来。 “龚艺，你说你看了奥运会吗？”女孩走在旁边小心试探的问。 “没怎么看呢。”龚艺边走着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女孩撇撇嘴：“哦哦。”说着低下头，眼珠子转着，想找下一个问题。 “哦，对了，龚艺，我最近迷上了偷星九月天哦，已经出了单行本，要不，改天我借给你看啊？”女孩砸吧着大眼睛，期待着旁边的女孩能多说几句话。 “好啊。” …… 女孩无话可说了。 上午10点半，阳光在这个教学楼里明明暗暗 “杨梦茹！这边，看这边！” 李子帆高兴地挥着小手，周围人纷纷侧过头。 “诶！”只见同样瘦小的身子从人群中挥着手高兴的跑过来。 “你终于来了”李子帆赶忙放下书包来，小心地拉开拉链，精美的蓝色礼品盒被拿出来。 “吶，送你的！”李子帆羞涩的抓着耳朵。 第2页 “谢谢啦！好朋友！”杨梦茹清秀小巧的脸庞上是满意的笑容。 打开礼品盒，欣赏了一会儿，“走，报名去吧！” 教室的讲台高一个台阶 杨梦茹见了老师，清秀的脸庞上溢满了开心的笑容：“高老师好！”声音俏皮而明亮 李子帆这才看清高老师的样子，高鼻樑，眼神锐利，但衣着却十分朴素。 高老师递给温和一笑：诶！同学好。哪个学校的啊？” “工农小学，杨梦茹”声音不卑不亢 高老师：“嗯。好的。今后你的班号就是37号！” “谢谢老师！” “嗯”高老师继续低头查阅文件。“下一个同学” “工农小学，李子帆” “38号” “下一个” “龚艺，你先报名吧” “不用，你先吧。” “好吧” “郁英小学，曾夏秋！” “39号” 报名后，李子帆和杨梦茹回家一路闲谈，两人同路。 小学毕业生大多是按地区来分学校，最临近五中的是皂果小区一带。五中对门就是一条破陋的巷子，这条巷子由马路这头一直往内延伸，两边是些小摊小贩，大多低矮的楼房四通八达。 整个皂果小区犹如蜘蛛网一样 杨梦茹一般回家不走这条巷子，她时常会在前头买一串煎鱿鱼丝然后穿过右边的一扇门，走到背靠巷子的相对宽阔的一条路上——两条路背靠背，且是平行。 李子帆会专门陪着她多走一段路。 两人并排行着，路面平整不齐。全程李子帆不停主动找着话题，但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右边马路上汽车不断鸣笛的声音 李子帆感觉嘴巴有点干 杨梦茹突然停下来，抬头望了望天 “李子帆，你累吗？” “啊！不累啊！” 杨梦茹转过头来，清秀小巧的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她撇撇嘴 “其实，小学毕业时，我正在和小华闹别扭，” 心脏像被突然抽紧 李子帆秀长的眼睛开始快速的眨着：“怎么啦？” 两人停在岔路口 杨梦茹：“小帆，到了，你该回去了！” “哦” “那，我走咯” “嗯，再见” “再见” 杨梦茹一直没有回头，李子帆呆呆的站在原地，视线由清晰逐渐模煳，最终煳成一团。 “我知道啊，你和小华是那么好的闺蜜，那么相配，成绩好，又能干，怎么突然之间会找我这么平凡的女孩！” 李子帆嘴里呢喃着 “没关系，没关系……” 休息了一天，五中正式开学了。 402班教室里56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讲台中央——高富华老师正在为新一届的学生做自我介绍，顺便灌输一下初中生以后要有的理念。 李子帆到达教室时随意选了一个位子坐下，在比较靠后的中间位置——可以看到整个教室的样子。 60多平方米的空间里不免有些闷热，尽管头顶四个大风扇正在不厌其烦的转着。李子帆觉得教室里最值钱的应属讲台旁边的大电视了——学校应该砸了大价钱，李子帆看了周围几个教室都有这个大傢伙。 “啪”高老师说毕。“好！大家今后要相处三年的时间，那给你们三分钟，都认识一下！” 教室里的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声音混成一团。 李子帆搭讪了旁边的一位女同学，叫什么陶慧伶，几句聊天下来算是认识了。再看看周围，有的认识的聚成一团，有的喜欢安静自己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有的自告奋勇，有的大声嚷嚷，有的低声细语…… 一切都还是新的，一切都还只是开始，还没有拉帮结派，没有小团体，没有因成绩三六九等，青春的诗才刚刚提笔。 “叮铃铃，叮铃铃” 开学第一课正式打响 “叮铃铃，叮铃铃” 第三节 课下课的铃声 李子帆撑了撑懒腰，趴在课桌上睡眼惺忪，前面的三节课无非就是老师的自我介绍，让同学们了解一下老师的作风，印象最深的还是生物老师的“发飙”，硬是动手教训了一下顽劣又调皮的学生，用脚踹，弄得班主任从办公室出来查看了一下情形，效果嘛，当时教室里硬是鸦雀无声——今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必须尊敬！必须听话！ 离上课还有八分钟时间 李子帆想在外面走走，起身，看了看坐在第三排第二座的杨梦茹，正在和饶小华聊得正欢，李子帆不禁苦笑，默默从后门走出。 这栋楼的正面不远处是一小树林，种的大多是香樟，小树林中间有一凉亭，名叫“渔夫亭”，李子帆知道，这是五中的标志建筑物。不知怎地，心血来潮，想去那儿走走，散散心，看看鱼，总比枯坐，枯站着强。走下两层不高的台阶，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倚着栏杆，淡看碧空之蓝。 浮云流走，离上课时间不久了。 看了看自己手上刚买的卡通手錶，准备返回。 本来耳根清净，然而还是听到了不想听的。 是一女孩的声音：“死龚艺，臭龚艺，老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人家喜欢你……我知道你不缺朋友，我知道你比别人高半个头，可……我就是喜欢你嘛，哼！一点都不在乎我！” 石子不停落入水中的声音“扑通扑通” 不一会儿好像是啜泣的声音 李子帆皱了皱眉，转身，定焦，一容貌姣好的聘婷身影映入眼帘——长得还不错嘛！干嘛这么自卑，低到尘埃里。 哎！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知为什么，鬼打墙，步子竟然像那女孩迈去，停下，李子帆抬起头仰着，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一下：“同学，你也是402班的吗？” 女孩这才收敛了心情，用手擦了下眼睛，转过头 两人相对站着 一高一矮 双方这才看清了对方的容颜 “是，我是402班的同学，你好！” “还蛮有礼貌的嘛”李子帆心里想着 李子帆故意装作睁大眼睛：“诶！同学一看就是有涵养，很优秀的同学呢！” 女孩好看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李子帆：“新学期新开始，加油哦！” 女孩不想入学得到了如此真诚，温暖的鼓励，眉眼间的苦恼瞬间烟消云散 李子帆见好就收。这时上课铃响了。 “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好啊！” 李子帆主动伸出手，女孩接过，匆忙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子帆” “哦！我叫曾夏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第3页 阳光下两人如同夏日绽开的花一样灿烂 。 第2章 第二章 开学典礼下午举行后，接着上了两节课——第一天的磨合课程算是结束了。 放学后，班上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回家。 初二，初三的学哥学姐们从主楼勤励楼蜂拥而出，无数的黑白校服密集的聚集在一起，然后走出象徵性的大门，各自分散在暮色的黄昏里。 初一新生很好辨认——五中的校服要过几天才发。 李子帆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书包后，走到门外旁边，用身体抵着墙壁，眼神空茫的望着远方。 在等人。 杨梦茹早就走了，说回家有急事。 等的是曾夏秋。 曾夏秋自从上午“相遇”后，为表示感激，表示今天回家可以一起走。李子帆说好啊——尽管有些不情愿。 暮色渐浓，李子帆等着快不耐烦了，站直，迈一大步走到不远处的窗口，脸贴近——到底搞什么啊？全班几乎走得差不多了！真是……无语 然而 李子帆看到两个女孩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手里拿了一本习册，嘴里不停讨论着同一问题，看来，曾那么喜欢龚艺是有原因的——龚艺可能是挺不错的。 但，没有杨梦茹好。 李子帆移开视线，走过来，静静的守在门口。 光亮一点一点被吞噬。 小树林吹来的风终于清凉，孤寂的路灯昏昏暗暗，声音逐渐若隐若现。 两人就这样为友谊站岗着。 回家已是七点。 阴暗的屋子里亮着瓦数不高的省电的白炽灯，她的床铺就摆放在客厅的角落里，这还是房东另外送的一张小床，床头旁边是清出来的书桌，除书以外堆放着杂物。顶头安放着计电錶，全部电线就暴露在墙壁上……这是只有30平方米的屋子。 回来已是晚上七点 妈妈神色有些抱怨，李子帆当做没看到，把桌上有些冷的菜全部吃光后，去客厅前面的卫生间洗漱完毕，然后直接倒在床上，发呆——脑海里是回家时路上的情形…… 李子帆和曾夏秋，龚艺走出教室时已是六点多了，放学时间是五点二十，李子帆看了看表，再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开始露出来了。 三人走过拐角，走上直通校门大约100米长的直道。 走得忒慢了。 李子帆想直接甩手走人——不仅慢，还不把人放在眼里。 简直是个透明人。 于是李子帆加快了步伐。后面两个高个子满嘴都是语文，数学，英语…… 龚艺丝毫没有想停止的趋势，也丝毫没注意旁边的曾夏秋嘴巴快要讲干的趋势…… “诶！你们看路灯亮起来了，耶。”李子帆把“耶”字硬生生加进来。 两人“旁若无人” “诶！最近你们看过奥运会吗？中国队可拿了50多枚金牌。哦。” 两人继续“旁若无人” “哦，对了！汶川512大地震你们听说过吗？” “还有啊，最近的漫画很好看啊，比如1区212，偷星啊，神精榜啊什么的，你们看过吗？” 曾夏秋这才别过头来，眼睛里是欣喜，李子帆看样子准备功成身退，但，曾突然来了一句：“李子帆，你帮我解答一下定冠词的特指功能吧，哎呀，我昨天没有提前预习呢！” 李子帆：“……” 路灯的灯光里龚艺和曾夏秋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李子帆走在前面，脚狠狠的踩了一下曾夏秋的影子。 出了校门，龚艺朝右边直接走了——龚艺家在长德市最豪华的地段之一，九重天。 剩下的李子帆和曾夏秋居然同路，两人穿过马路。停在校门对面的巷子口。 李子帆再也忍受不了了，准备直接回家。 曾夏秋站在原地蹙着眉，一副难受的样子。 李子帆走开了，迈着小腿走向小摊小贩。 曾夏秋觉得又干又饿，摸了摸裤子的口袋，还有一块钱，于是准备走向前方的小摊买一小杯劣质饮料——解渴，顺便填一下肚子。 “吶。” 曾夏秋好像闻到煎饼的味道，脑海里信息一阵搜索，这才稍微低了下头。 只见李子帆手上拿着双份的煎饼和豆浆，好看而狭长的眼睛不经意的眯了眯：“吃吧！” 天色渐黑，商贩们都收了摊回家了，有的回去准备晚上的夜宵摊。长德这座小城市开始现出繁华的夜景来。 两人都没有走小巷回家，从巷口的右边走，是一条相连且相通的路——这条路李子帆和杨梦茹走了无数次了。 这次，李子帆旁边换成了曾夏秋。 两人缓步走着。走边是林立的商店，右边是马路。 经过常驻足观看的宠物店，年久失修的危楼，停在公交站牌前，坐下。 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两人开始了正式的对话。 李子帆咬了一小口，然后再吸一吸管子：“为什么这么勉强自己，不累吗？” 曾夏秋刚才一直在发呆，这才一语惊醒：“啊？！” 原来是开门见山。 一辆车疾驰而过。“呜……” “我也想过为什么，就是喜欢！，喜欢她的懂事！她的冰雪聪明！她的姿态！……” “一切一切？”李子帆稍稍转过头，看着曾夏秋美好的侧脸。 侧脸也有现出疲惫。 曾夏秋低下头，望着自己有些灰尘，发旧的白鞋子：“我对她没什么想法，就单纯的想和她成为朋友，是可以一起谈天说地，互相理解，互相帮助，永远永远……” “闺蜜？”李子帆脸上有些许轻佻。 “嗯！” “你可能找错人了。” ‘“没有，吧。” “呵！” “你在嘲笑我！” “没有，吧。” “还不是！” “你难道就没有这么值得珍惜的女孩子吗？” “有，吧。” “你还在嘲笑我！”曾夏秋气得扔掉了煎饼。煎饼在地上无辜的躺着。 两人望着夜色发呆，各自想着什么。 不久，曾夏秋起身背着书包，欲走：“我该回去预习功课了，再见！” 李子帆摇晃着悬着的小腿，望着曾夏秋的背影，长长的马尾垂下来，有着淑女的美态。 “要不，我两凑成一对闺蜜算了。” 背影一滞。 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你！就你！？”； 李子帆眼睛变得深邃：“嗯！名义上的女性朋友，简称女朋友！” 空气里飘着不知名的花香，芬芳了整个心园。 回忆的思绪渐渐收回来。 眼前是爸爸妈妈各自忙碌的身影。 第4页 李子帆打开床头的檯灯，桌边是摞的高高的音乐杂志，于是，随手拿来一本，翻阅——书本已经翻得很旧了。 看了有一会儿，耳朵犯瘾了，起身，倾着身子过去一点，在凌乱的书桌上找到了cd机，耳机还插在插孔上，线缠在一团，李子帆耐心的一点一点解开，没过多久，白色的耳机就听话的待在她的耳朵上。打开翻盖——是朴树的碟子，李子帆怔住，蹙紧眉头，而后取下cd碟，放进最左边的抽屉，而后，拿出王菲的新碟，盖上，按下开关键，靠在床头，享受的听起来…… 世界里仿佛只有音乐 “李子帆！”妈妈尖利的声音突然穿透进来。 李子帆吓得坐直了，摘下耳机：“诶！妈妈！什……什么事？” 妈妈在厨房洗刷完毕后，正在旁边的洗手间洗漱，双手正揉搓着满是洗面奶的脸，边道：“今天就开学了，怎么没见你好好复习功课！你呀！老是爱搞东搞西，不务正业，这年头学习才是正事儿！都是初中生了，该懂事了！我看你那什么音乐特长班以后就别上了！以后啊，专门给我搞学习！” 李子帆可怜巴巴的望着一旁看报纸抽菸的爸爸。 两父女会意，收回眼色。 爸爸弹了弹菸灰，清了清喉咙，道：“立芳啊，我看咱们小帆挺优秀的，有自己的想法，思想，小孩喜好不一样，别强加，360行行行出状元，搞学习不行咱们搞音乐，成绩的好坏也不是评定一个孩子优秀的标准！” “可咱家就是这个条件，光是上这个音乐班就要几百块钱，孩子上初中了，学杂费也不是小数目……唉！”小小的洗手间投出来的橘黄的灯光里是妈妈唉声嘆气的背影。 爸爸不禁蹙紧了眉头，拿着烟的手垂在破旧的沙发椅子上，菸灰越燃越多，积成大约有一小指的长度，快烧到手了，李子帆想提醒爸爸注意烫。 爸爸及时的把菸头掐在菸灰缸里，重新点燃一支。 “你啊！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抽点！”妈妈洗完了脸，踩着湿鞋“吧唧”“吧唧”走向客厅。 客厅里电视因没有数位电视，寥寥几个台被爸爸不断换着，最终停在湖南卫视。 李子帆手里拨弄着耳机线，穿过来穿过去，一会儿又把它解开。 半响 爸爸转过头对着小帆，眼睛里是宠溺与鼓励：“小帆，别考虑那么多，也别怕给父母增加什么压力，只要你喜欢，在爸爸能力之内，都会让你满足！” “嗯嗯！谢谢爸爸。还有，谢谢妈妈！” “小帆乖。”爸爸安抚了女儿后，狠吸了一口烟，烟雾散开：“立芳啊，当年你嫁给了我算是委屈你了。以后的日子我会让你娘两好过点！” “这事儿你别这么说，当初是我看上了你这个人。” …… 一股温情无声流淌在时光的河里。 离皂果小区不远的九重天里。 龚艺的家住在六楼，上楼时是乘坐的电梯。当初爸爸妈妈为了龚艺学习方便特地买在了离学校比较近的地方。 龚艺是那种传说中的优等生，乖乖女。成绩好，家境好，相貌好，人也好。总之在曾夏秋的眼里是一个完美的形象。 “叮”——电梯门到了六楼，停了一下，然后缓缓打开。 龚艺走出来揉了揉太阳穴——每次乘电梯开始和停顿总让人不舒服，头晕。 电梯门出来往右拐就是她的家。 站在家门前的龚艺踌躇不定。笔直而浓度刚好的眉毛轻蹙着，似在想着什么问题。想了一会儿，抬起右手上的手錶看了下时间——时间不等人。 于是马上用手试着重声敲门，“砰砰砰”“砰砰砰” 过了10秒，没人应。 龚艺失望的垂下头。一会儿似又想到了什么，掏出口袋里的钥匙，长唿一口气，慢慢的把钥匙送进锁槽，往左边一扭。 “嚓” 门被慎重的打开。 “爸爸！妈妈！我回来……” 眼前一片漆黑。 “了” 打开客厅里的灯。 九十平方米的屋子精緻而充满了女孩设计风格。 只是空荡荡的，毫无生气——龚艺和爸爸妈妈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碰面了。 肚子已经很饿了。 龚艺打开了冰箱，里面塞满了食物。于是拿出一瓶橙汁，一包面，自己在厨房里生起火来。 整个屋子寂静得快要闹鬼了。 只有龚艺下面时液化气灶“唿……唿……唿”的声音。 自己吃完。自己洗碗。自己洗漱。 “啪嗒” 关掉客厅里的灯——像关掉了对父母仅存的那一点期望。 关门。 关上自己的房间的房门。 仅有十五平米的房内，龚艺有着长德市那些平民陋巷，甚至平民小区的孩子们都没有的物质条件。 桌上型电脑，笔记本电脑，芭比娃娃，席梦思的床垫，晚安家纺的床单，床被，一应俱全的文具，名牌檯灯，木质的大书柜连着书桌。 龚艺也觉得要知足。 但是在她的周围，她的内心里，是彻头彻尾的孤独。 所以， 她努力学习，努力装作一个好女孩，努力让身边的人喜欢自己。 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但她不在乎。 其实脆弱敏感的内心需要父母的呵护与陪伴。 打开檯灯，继续挑灯夜战。 正对面的窗外是徜徉的时光河。 第3章 第三章 早晨七点。 曾夏秋一个人背着淡蓝色的新书包走在晨雾里，雾气瀰漫，身上的衣服已渗透进了许多水分子。 嘴里反覆喃喃念着今天要默写的英语单词。 “clock” “my” “read” …… 曾夏秋的家也在这条延伸的长长的巷子里，在李子帆家居住的房子的后面。 从家里出发已走出一半路程。 清晨的巷子里，有些沿途的小商店已经开了门，曾夏秋迈着长腿走在一家理髮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理髮店在右边，曾夏秋开始往左拐。 左拐又是一条比主巷子更狭长的小巷子。 曾夏秋边走变回忆着昨天临别时李子帆给的家庭地址——“小美理髮店”左拐直走依次第七家。 一扇破旧的绿色铁门，还是有栏杆的。 曾夏秋从栏杆的缝隙里打量了一下“闺蜜”的家里。然后脸上是熟悉，自以为然的神色。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叩了一下铁门。 “砰砰砰” “谁啊？来了！”门那边是一成熟女人的声音。 “应该是她妈妈吧。”曾夏秋双而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 第5页 门开。 女人穿着超市里几十块钱的睡衣睡眼惺忪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子：“找小帆吧？” 曾夏秋有些胆怯的点点头。 “进来吧。”李子帆妈妈转身，矮小而略微发福的背影对着曾夏秋，头髮凌乱。 “李子帆！你同学都亲自找上门来了，你还给我窝在被窝里！快给我起来！”声音尖利，带着命令不可违的语气。 曾夏秋站在门口，循声望去，只见这位“好闺蜜”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头髮因睡觉时没松辫子，而歪七扭八。口中念念有词：“好……好……好，就起床了，就起床了。”接着不久，又发出轻微的唿吸声。 李妈妈半拖半拉，可她还是跟软体动物一样，赖着不肯起来。 曾夏秋心里不禁有些苦闷。 僵持了有两分钟。 李子帆妈妈丰满的胸脯有胀大了几分。 曾夏秋欲走。 “诶！杨梦茹来啦！来来来，我家子帆还在睡觉呢！” 曾夏秋有些疑惑，刚想向李子帆妈妈自我介绍呢，樱桃小嘴刚要开口，结果刚还睡在床上的“闺蜜”扑腾的从床上起来，两眼放光，亮着眼睛，脸上紧张羞涩的说：“诶！杨梦茹来啦！真不好意思，让你来找我，你看，我马上就起来哦！” 曾夏秋心里有一种浓重的耻辱感，从心脏细枝末节传到脸上，大眼睛里充满了鄙夷与挑衅！ 李子帆缓过神来，眼神眯了眯，看到晨光中的曾夏秋，高挑的身影俨然像一只受了辱的天鹅。 李子帆就这样僵硬的端坐在床上，神志一下清明，这才想起，从今天开始，曾夏秋已经是她的“闺蜜”了。 “对……对不起哈！” 成为朋友的第一天。 竟然被一原本不相干的人给侮辱了。 曾夏秋快步走出小巷子，朝学校走去，加大步伐，刚发育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越想越气，没多久就到了五中对门的巷口。 对门巷口每天早上都为这附近的学生提供各式各样的早餐。 摊贩和学生挤在一起。 曾夏秋停下来先吃早餐，不管怎样，先解决温饱再说，然后再……哼哼。 李子帆在妈妈的念叨下匆忙洗簌完，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追跑出去了。 这是李子帆头一次讨厌自己的贪睡。 龚艺每次去上学总要在家里逗留许久。总是要很晚才出发。 客厅餐桌上，倾洒在上面的晨光开始有温度。 龚艺一边吸着米粉，一边在复习今天要测试的内容——从头到尾复习过来。白光里，脸上的皮肤白而红润，只是略微有些小斑点，眼窝处有着黑眼圈，看书时，长而浓郁的眼睫毛灵活地一闪一闪。 “叮铃铃”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 龚艺听到铃声后立马收拾书包，起身，而后不久，一顿，轻轻皱了皱眉，扫视了整个屋子，5秒钟。 好像哪里不对劲。 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 “砰” 出发。 把门关上，出发。 皂果居民楼小区。 杨梦茹今天起床起的比较晚，刷牙时，对着贴满哆啦a梦的镜子，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 “奇怪，以前记得有一段时间是很早听着电话铃声起床的？” 纠结，像做了一个梦。 半趴在窗台上，清秀小巧的面庞看着卧室窗外。窗外香樟依旧，门前的阿姨正在清扫落叶，秋天正悄悄的从某一缝隙赶来了呢。 “杨梦茹，杨梦茹，” 杨梦茹看向楼下的一小黑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哦！就来咯，亲爱的！” 一分钟以后。两人开始一起亲密的肩并肩行走，走迷宫一样穿出小区。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 都往五中巷口赶来。 “曾夏秋！曾夏秋！” 一小身影像鱼一样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李子帆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像出了啥事儿一样，惹得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 曾夏秋站在巷口左边的文具店旁正津津有味地嗦着米粉，听到一破喉咙正像喊丧一样喊着自己的名字，差点呛着：“谁呀！” 不想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学生目光纷纷集中过来。 曾夏秋身穿简单的t恤七分裤，好看的一叶眉间拧成一团。 “原来你在这里啊！”李子帆听到声音，亮着眼睛，开始小跑过来。 周围恢復平常。 “刚才的事对不起哈！我……哎呀……太贪睡了！昨天忙了一晚上，这不，都……都忘了”李子帆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歉意。手不停地抓耳挠腮。 曾夏秋：“……” 两人站的很近，相互对视，曾夏秋没有多说一句话。 近处。 两人的眼睛里都是生疏的意味。 远处。 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会理解成两人的浓情蜜意。 曾夏秋看了看李子帆，大眼睛眯了几下：“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当那个什么了吧” 李子帆勉强的凑了凑：“什么那个什么？” “我们不适合做朋友！方方面面都不适合！”曾夏秋认真的看着李子帆。 “嗯！说不定呢！反正……” “反正是打火求柴！各取所需！” 李子帆被怼得作不出声了。眼睛里是有点受伤，低下头，半晌，又怕曾夏秋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准备圆过来道：“没有啊，没这回事呢……” 曾准备走了。 李子帆想了一会儿，追了上去，两人开始过马路。 “不管怎样，今天你就是我的朋友！” 到了校门口，两人走入。 如果曾进去时再往右边看一下的话，就可以看见不远的龚艺了。 龚的表情由开始的欣喜转为疑惑。 而后恍然大悟。 她终于明白今天忘了什么东西—— 曾夏秋每天早上都会多走一段路，她是龚艺出门前的闹钟。 曾夏秋的位子靠窗。 李子帆的位子在曾夏秋的左边中间位置。两人隔了有两排长度。 全班上完早自习后，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三节课后。课间休息。 坐在曾夏秋前面的龚艺，突然转过头来。 正在埋头看书的曾夏秋开始一脸惊讶，脸上受宠若惊，似喜非喜。 周围是同学喧闹嬉戏的声音。 龚艺手里拿着一本数学题，望了一下曾夏秋的眼睛，道：“这道题我不会做！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曾瞪大了眼睛：“我吗？！”手指指向自己。 龚艺：“是啊。你不会吗？要是不会那就算了。” “啊，不会不会。”曾夏秋立马挥了挥手，课桌下脚紧张的动了动。 第6页 两人于是又开始了漫长的讨题过程。 “喂！喂！喂！” 曾夏秋的脑袋被人碰了几下，力道有点大。 曾：“斯！李子帆你到底有完没完！”抬头恶狠狠的准备回应过去。却看见教室的窗口前，一“帅哥”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龚艺立马用脚踢了一下曾的腿。曾反应过来坐正。 窗口外面，站着几个男生，穿着破铜牛仔裤和摇滚t恤，头髮留得比一般男生长，前额上盖满了刘海，领头的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曾夏秋。 领头痞笑着说：“小曾，好久没见，阿！” 曾尴尬的回应：“诶，你们也分到了五中哈” 领头笑容更深了：“是啊，这不是听说你和龚艺到这所学校了吗？我哥几个就来啦！”说着双手叉腰，露出一排不黄不白的牙齿。 龚艺和曾夏秋相互对视。一副你回你回的样子。 男生们打量着两人。 这是郁英小学17班的同班同学，出了名的对曾和龚有意思。哥们自称江湖中人，领头的，学校外头有人，曾是怕死了这个领头。 领头望着曾夏秋，白皙动人，眉目如画，不禁色心满溢啊。 周围同学来来往往。 领头：“夏秋啊，今天晚上，我送你，一起回家怎样，我请你喝可乐。” 曾：“这……” 龚艺使劲儿朝曾使眼色 领头后面的跟班：“龚艺也一起啊，小曾一个人要有个伴儿啊。” 龚艺哑巴吃黄连，脸色十分难看。 上课铃声响了。 小混混们打回收工：“就这样啦！晚上不见不散！” 曾夏秋和龚艺两两相望，一阵无语，被雷噼了一样。 第四节 课下课后，中午休息。 “曾夏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子帆在座位左边听到了曾夏秋的声音后，热情的跑了过来，温柔耐心的询问着。 龚艺和曾夏秋脸上有种为难的神色，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三人就这样怔住。 李子帆：“你……你们怎么了？曾夏秋我刚刚看你吃了东西，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脸上充满了虔诚。 龚和曾两人望着李子帆，共同嘆道：“唉！你不会懂的！” 于是三人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教室里人差不多走了一大半。 黑板上是第四节 课上课时老师的粉笔字。56张桌椅排放得有些凌乱，学习用品各式各样的摆放着，五颜六色的书包，能一下分清是男生的，还是女生的…… 万物都在享受着安静的午后。 三人走出这栋初一的教学楼，七拐八弯，做贼一样躲在学校某林荫道上，不肯出去。 其中两女生特别醒目。 可脸上是惶恐的表情。 曾：“怎么办啊，龚艺，这回我们摊上大事儿了！” 龚：“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老师会有办法的。” 曾：“不行，这帮傢伙是个无赖，老师也只能管一两次，可他们是三番两次，誓不罢休啊” 龚：“要不就告诉家长吧，曾夏秋，我爸妈虽然没回来，但你爸妈知道了这个事情，肯定会出面的” 曾思索了一下，脸更皱了：“要是表明态度，我担心他们会报復。你平时看到那些徘徊在学校周围的混混没？有好几次都盯着我两看！” 龚艺表情变得茫然。 曾夏秋看到一脸理所当然，手试着抓一下龚艺的右手，以示安慰。 龚艺手指有触感，异样的温度很快就离开了。 龚艺却马上拉回曾夏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曾诧异的看过去，而后会心一笑，心里暗喜。 李子帆蹲在一旁在看地上费力搬运食物的蚂蚁。 看得津津有味。 曾夏秋看到这个人没事儿人一样，翻了翻白眼儿：“李子帆，你倒是沉得住气，快来想办法呀！”手作势，急急地在阳光下挥舞。 周围是树荫，有鸟儿像在配乐一样，在衬托出情势的危急。 李子帆看着龚艺和曾夏秋想起了第一次和杨梦茹的遇见，那时她是班上从乡下来的插班生，没人讲话，什么都不懂，语言又不通。那时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忽略她，于是她发誓，如果在班上，甚至在学校里，如果有人和她说话，那她就会永远视她为珍贵的朋友。 没想到这个人是班上，学校里挺受欢迎的女生，杨梦茹。 “喂！喂！” 眼前是曾夏秋的面容。 李子帆呆滞的眼神瞬间清明：“诶！吓我一跳！” 曾夏秋：“你看到鬼啦？” 李子帆翻了翻白眼：“胡说！” 曾夏秋：“你倒是出出主意啊。” 李子帆看着两人紧牵的手，再看看曾羞涩的神情。 原来大功告成啊。不需要我这个垫背的了。 脸上偷偷窃笑。 曾知道了李的笑意，用小腿踢了踢：“快想办法！” 李子帆收敛收敛：“我们先回家吧！” 三人踌躇了几下，绕过几个弯才找到出路，往校门口走去。 冗长难熬的下午慢慢熬过。 三人整个下午不是回到座位上课，就是下课时间腻在一起。 转眼太阳西斜。 黄昏逼近。 高富华老师拖课拖得严重，台下的同学私下怨声载道，嗤之以鼻。 时钟毫不留情的快速流走。 天色已近暗。 上午的几个混混倒是如约赶来，在402教室门口徘徊。 高老师：“大家把自己的本子拿出来！今后，这个本子就是日后的家长联繫本，作业问题，校外生活问题等等，都要家长签字，听到没！” “听到了！”整个教室埋怨声，怨怪声声声不绝于耳。 “好！放学！” 声音既出。 倾巢而出，转眼教室空空荡荡。 尽管三人想方设法逃躲，还是被堵在了教室外。 领头的男生看着面前的小个子，粗黑的眉毛挑起：“她是谁呀？” 龚艺用手推了曾。 曾看了看李子帆自信过了头的表情，一脸为难：“嗯……她，她是……” “还是我来介绍吧，我是她们的新朋友，李子帆，初次见面，你好！”李子帆有点稚嫩的脸庞透着一股坚定。 领头的眼睛一亮，再次打量打量，中上等的容貌，运动鞋，白t恤，黑色的七分裤——普通不过的一学生。 真是不懂味啊，想来捣乱？ 领头狐假虎威，想吓吓这个小个子。于是故意装作一副兇恶的表情——他就是靠着吹牛逼来专门吃“好学生”的。 首先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烟，装腔作势做点燃状，眼睛突然变得放荡，露出一口黄牙齿…… 第7页 龚艺和曾夏秋畏畏缩缩的相互搀扶着。 领头：“小妹妹，哥哥今天不能带你玩儿，哥今天有正事儿啊！”说着几个“弟兄”在旁边坏笑。 此时天已幕，一团人在教室偏辟的树下对峙着。 曾和龚已吓得不行了，夜黑风高，谁知道这帮流氓要做这什么。 李子帆神情依然处变不惊，眼睛里掩藏着不屑。 半天，开口。 “久仰小哥啊，早就听闻郁英那一块儿的事儿了，没想到今天就能碰面碰面。”李子帆这是恭恭敬敬。 “啊！”曾和龚这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领头一阵惊讶：“你认识我们？” “当然认识啊，小妹小学在工农，读书时不才结交了当时自称工农一哥的……嗯……” “工农的谁？”领头怕小个子胡扯， 李狭长的眼睛一转：“李城啊！” “啊！！！”几个小喽啰听说李城这个大名，纷纷现出敬仰羡慕的神色。 领头阴着眼睛：“你怎么知道他的？” 李：“您要是怀疑，就向长德学校这个圈子打听打听，吶！这是我的电话，上面有他的联繫方式”说着，掏出小灵通…… “不了不了！” “真不？你看，我都打通了。”脸上是亢奋的表情。 “真不？” “真不！” 夜色变得浓稠难辨。 几个男孩子，在原地不好意思起来。 李子帆挂上电话，做关心式的问：“都这么暗了，你们都要回家吃饭吧？” “对！”异口同声。 “这里有小妹的零花钱，不成敬意……” 领头还是作为代表接了。 曾和龚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以后，大家多多关照，这两位……女孩子，涉世未深，不懂事，” “啊……我知道，以后不会纠缠了。” 李：“嗯，你们要是想方便，我可以向李城多推荐推荐！” …… 三人走在巷口买东西充飢。 此时已是晚上了，华灯初上。 三人凑了凑，还是各自买了一碗粉边走边嗦。 来到背面马路这边。 曾夏秋和龚艺露出另眼相看的表情。 曾在旁边偷瞄了一下小个子，小个子专注的嗦着粉，一会儿想到什么，往左边两人看来。 曾夏秋赶忙收回，不想囫囵吞枣，热唿唿的粉一下给吞进去了。 三人停下，关心着曾的情况，李子帆马上又在路边小摊有买了一瓶水，递给曾。 曾脸上受宠若惊。 李子帆不以为意：“我说了，今天你就是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大家留留言，给点意见，谢谢 第4章 第四章 2008年9月21日，星期三，上午。 乌云密布，天雷滚滚。 长德市整个城市的上空像蒙着一张巨大浓黑的黑纱网。 整个城市每处街道偶有伶仃几个人手里拿着伞，快速的走着。 风雨欲来的节奏。 长德市，五中。 402班教室里门窗紧闭，灯光通明。 现在教室里全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唯一站起的三个人身上。 正是李子帆，曾夏秋和龚艺。 三人站起有一会儿了，曾夏秋作为代表向班主任高老师汇报昨天迟迟不回家的情况。 曾汇报得结结巴巴。 高老师脸上越加不悦了起来。 半天。 高老师绷着脸说：“好啦，别说了！” 曾夏秋马上闭上了嘴巴，心里暗暗叫苦：你叫我怎么说啊！难道说昨天去应付“坏人”去了？说出来能信吗？ 曾想着稍微撇着头看了看龚艺，再看了看李子帆。 一个在前，一个在左。 明明各方面风格迥异，却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低着头，不吭一句。 “啪啪啪” 高老师拿着教鞭不轻不重的拍着讲桌：“既然今天我点名批评了这三个同学，那我就借这件事儿给你们提个醒儿！”语气里透着严肃。 刚刚议论纷纷，各自忙着各自事儿的同学，全都停了下来，正襟危坐。 “你们都是刚刚踏入初中门槛，我看了你们每一位同学的资料，有的来自市里数一数二的郁英，常师附小，而有的则是来自逊色些的工农……小学成绩不一。”高老师停了停，用打量的眼光扫过台下的学生。接着：“要知道，你们来到五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你们小学成绩有多好。这个你们知道吧？” 高老师语气轻柔的询问着。 “知道。”耐心听讲的一部分学生回答。 高老师赞许的点点头：“初中不仅是新阶段，也是培养你们学习，品德，心性的新开始。在初中一切都可以重来！” “在这里，在五中，在402，可以说我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学习！是我们学生的本分，也是可以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的机会！ “全班56个人，就有56种不同的人生，所以，我们要好好出发，好好把握！ 全班安静。 有贊同的同学带头鼓起掌来。接着掌声越来越多，整个教室都欢腾起来。 曾夏秋和龚艺也沉浸在正能量的鼓舞当中。 李子帆这时正和旁边的陶慧伶用纸本攀谈交流着，不亦乐乎。 {陶：你和那两个美女是怎么认识的？} {李：我也不知道，误打误撞吧。缘分来了，就认识了。} {陶：她们两在郁英很出名的！} {李：噢。} {陶：摁！怎么就一个字？我跟你说，尤其那个曾夏秋，不仅招蜂，还引蝶！} {李：嗤！你怎么这么八卦了？就算惹女生喜欢，那也是别人，我绝对不可能。} {陶：嘿嘿。你接触久了，就知道啦！注意哦，很危险的！} {李：。} …… 轰隆隆…… 响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大作。 教学楼屹立在稠密的雨中，下课时走动的学生望着一角天空，整个天地都是抑郁的灰色。 dadadadadada 雨一滴一滴嗒在地上。渗透在每一处。 打湿了谁的心？ 星期四，上午，雷阵雨。 全校安排初一新生集体体检。 学生各执一张体检表在主楼勤励楼后面的科技楼有序排队的进行体检。然后上交班主任。 天色稍暗。新生正源源不断地出入科技楼与格致楼之间。 李子帆正站在曾夏秋的课桌前，百无聊赖——不知是什么时候，三人已默契的会不自动的凑在一起。尽管……还不熟悉彼此。 “啊哈哈哈哈” 这是李子帆第n个哈欠了。 第8页 曾夏秋总是主动找话题和龚艺聊，龚艺这回也有意和她聊天，可总是聊不到一块儿，总觉得差点劲儿。 到底哪里不对？ 李子帆随口插一句：“曾夏秋，听你谈起过郭敬明，你看过他哪本？” 简单随意地把和龚艺仅有的话题转移。 曾夏秋听了，有些许熊猫眼的大眼睛里有了兴奋的内容：“当然是夏至未至啊！” 李子帆伸手揉了揉有些睏倦的眼睛：“哈！我喜欢爱与痛的边缘诶。” “那本好像是散文吧……没想到你也看郭敬明！” “不然呢？看儿童书吗？” “噗呲。哈哈，是我有眼无珠……” “别这么说，要不我看你，觉得想到了，鬼。” “啊！” “哈哈，老梗啊。” “哎呀，好想有郭敬明一样的文笔。” “嗯……如果要你选择，牺牲你的身高，像我这么高，吧，” “哈，哈哈哈哈” …… 龚艺在旁边哑口无言。 终于要出发去科技楼体检了。 402班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穿过两楼之间的中心花坛，就到了科技楼了。 体检设置在四楼。四楼有几扇大的落地窗，可以望见低矮流动的铅灰色云层。门口就是测量身高体重。里面亮了灯，体检人员大多有序摆成“长龙”，学生排着队，络绎不绝。 三人站在门口正考虑先检查哪里。 周围每个学生之间的话语彙集在一起，整个空间都浮动着类似头顶飞机飞过时的“嗡鸣”感。 李子帆想快点结束这次体检。 伸出小手，拉了拉曾夏秋的衣袖。 曾感应到了，马上反应过来，侧头低了低：“有事吗？” 又是眉头轻轻蹙起，鹅蛋形的脸上，是少女特有的红润白皙，乌黑的长髮被束起，扎得不高，垂下来，自然有一种美态。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又魔怔了？”曾夏秋把脸更凑近了一些，一双眼睛砸吧砸吧，可以看见眼睫毛的长度。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李子帆感觉有点近了，赶紧把脸撇开，语气里有点失望…… 30分钟过去…… 三人完成全部检查，就只有测量体重身高了。 之所以最后检查，是因为那里一直都是人密密麻麻。挤满了好奇心的人。 没办法，三人只好凑进去排队。 “刘澄明，1米58。55公斤” “欧阳献，1米70，56公斤” 众人一阵羡慕：“哇！欧阳献，你就有170啦？” 欧阳献耸耸肩：“没办法。经常运动，喝牛奶呗。我爸妈也还蛮高的。” “杨梦茹，1米50。42公斤” “饶小华，1米48，40公斤” 工农小学校友惊嘆：“杨梦茹，想不到你才150啊！” 杨梦茹笑了笑：“是啊，我瘦嘛，瘦显高，再说了以后会长的。” 校友觉得说错话了，忙答应：“是的，是的，呵呵，” “哇哇哇哇……” 议论纷纷，此起彼伏。 三人都是不爱热闹的，所以只好自动屏蔽，或是窃窃私语。 不远的窗户外，风雨交加，雷声滚滚，却丝毫没有影响大家八卦的兴致。 “下一个。” 众人把目光集中在最后面三人的身上。 看到三位时，许多人的目光开始停滞在前面两人身上。 高冷的龚艺和温和的曾夏秋。 “龚艺，1米60，50公斤。” “下一个。” “曾夏秋，1米57，50公斤。” 两人从容的走下来站在旁边等李子帆。 周围同学眼光如炬——在南方，初中新生就有这样的身高，算是女学生里比较高挑的了。 “李子帆，1米48，39公斤。” 众人恢復如常。 回到格致楼后，又开始了一天单调的课程。 教室外暗色的天气让人分不清楚时候。 李子帆用手撑着课桌在想如果没有钟錶，没有所谓的时间，这灰濛濛的天空也只是孩子生气阴霾的脸。人生就像这混沌的气色，自己小小年纪却感到前路茫茫，也是醉了。真是：唉！摇摇头，接着埋下头，做做样子，在课本上乱写乱画。 光阴似箭这个说法是没错的，一寸光阴一寸金也是没错的，这不，转眼，钟錶指想了下午5点。 绵绵细雨，丝丝缕缕，江南小雨很温柔。 李子帆慢条斯理的整理书本，又在感嘆，弹指一挥间啦。说着看向右手，把大拇指和中指交叠在一起，一弹。 反覆“弹着，”像是能一下弹走时间。 曾夏秋看着李子帆又发神经质了，觉得不好，于是本来等着龚艺的，发善心，信步绕过左边的两排课桌，走近，蹙着长眉，睁大眼睛，语气玩笑的问：“你又受什么打击了！？” 李子帆听说，头也不回，收回动作，半天不回答。 曾夏秋见状，嘆气：“没人懂你的！” 李子帆还是不理。 曾夏秋转身，回到原来的地方。龚艺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看着手里的文摘。 半响。三人窗前听雨。 红了殷桃，绿了芭蕉。 李子帆轻扣龚艺的课桌，龚艺抬头，脸上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人。 李：“想要去书店买书就快点，我还有事。” 曾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真在忙自己的呢！” 龚艺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 三人两高一矮的出了教室门，出了校门，走向巷口左边第一个商店——“博士书店。” 霓虹灯点亮夜景。 店子不大。因为已过学生人潮高峰，店子里只剩下伶仃几个人在狭小的区域晃来晃去。 是龚艺先提出来要买书的，买上学用的参考书，还有作文素材。 李子帆和曾夏秋两个人停留在青春文学区域。眼神专注的看着。眼光上下，左右来回的扫视。 李子帆盯着曾夏秋美好的侧脸，眼睛里藏着些许欣喜的问：“你在找什么书啊？郭敬明？韩寒？” 曾转过侧脸，脸上是不可小看我的表情：“安妮宝贝啊！” 摁！ 李子帆的确有点吃惊。 曾看了看，笑着说：“我看过她的告别薇安。” 李亮着眼睛，问：“那看过七月与安生没？” “没有呢。” “嗤！你是不是只知道她书的名字啊。就说看了。改天借给你看。” “不用了，我不需要别人借给我。” “你不喜欢？” “不是，我……没有额外的零用钱。告别薇安是我在书店时蹭着看的。” 第9页 …… “对……对……不起。” 龚艺选好了书，结了帐，三人走在繁华的夜景里。 临别时。 暮色里。 李子帆独自一人望着曾夏秋孤单落寞的背影，越走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心疼了起来。 长德市接连几天都沉浸在雨天里，像得了抑郁症的病人，压抑，沉重，透不过气来。 五中初一的课程已经进入正轨。同一间教室里的学生随着不断而来的考试，慢慢楚河汉界，慢慢三六九等起来。 5天过后，语文，英语，数学，生物，地理已经进行了第一单元的测试。 谁是优等生，谁是中等生，谁是差等生，老师已心中有数。 李子帆在这应试教育中尝尽了苦头，简直就是翻来覆去的死。 班主任是个负责的好老师，不仅上课时在窗外巡查，还亲自督促每一学科，而且喜欢在卷子审批后，当着全班学生，一一大声念出学生的分数。 星期三，下午，阴云密布。 全班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说话。聊着些学习之外的新鲜事儿，轻松的氛围瀰漫在教室的每一处。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拿出数学课本，开始正襟危坐。 数学邓老师绷着脸，手里拿着一踏卷子走进来，没好气的放下。 全班有的学生暗吸一口冷气。 之后，班主任高老师也绷着脸出现在前门口——显然事先和邓老师通气过。 眼睛森然的望着全班同学。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僵持。 良久，开口：“我教过这么多年级，这么多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差的成绩！” 56双眼睛里有的哀怨，有的恐慌，有的则充满着自信。 邓老师扫视着全班，看着有的同学的反应。接着开口：“这次卷子这么简单的题目，上90分的只有5个！95分以上的只有三个！” 全班报以羡慕的眼神。 “既然这么在乎成绩，就要认真学习，你们听到没！？”语言带着不可违抗。 “听到了。” “这次我要特别点名两位同学！”邓老师说着看向手中第一张卷子——卷面全都是好看的对勾。 “先说第一位！”邓老师脸上显出柔和欣慰。 “请，欧阳献起立！”眼睛在班上游移。 一位瘦高，寸头的男生从第六排三座上起来。 邓老师微笑鼓励的望着欧阳献：“特此表扬！100分！” “哦……” 一阵羡慕的声音。 老师敲了敲讲桌：“好啦！”说着看向第二张卷子。 这时高老师也走向讲台。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还有一个一百分？ 这回换高老师讲话：“李子帆起立！” 李子帆本来在课桌上玩着五子棋游戏，自己在草稿本上画一个棋盘，一个是圈圈，一个是叉叉，自己跟自己对弈，好不有趣。 半天没反应，高老师有点不耐烦了，大声一点：“李子帆！” 水性笔一顿，墨迹慢慢晕染开来。 “……在。” 一小巧的身子从最中间两排后面慢慢站起来。 高老师眉头有些皱的说：“以后喊你回答要反应快点儿。” “是……” 高老师这回拿起考卷，低头看了看，眉头更加皱了，接着两面翻了翻，又抬起头，惊讶之余，打量着这个小个子。 “李子帆！你怎么交白卷！？” “哇……” 众人譁然。全班同学的声音比刚才还甚。 接着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啪啪啪啪” “安静！！！” “李子帆同学，不管你是不会做，还是有心，我都希望你态度端正！” 李子帆感觉有点头晕。 “这卷子，让你爸妈在家长练习本上好好签字！” “听到了吗！” “听到了。” 忙坐下，继续下棋。 接着听到老师报分数的声音： “龚艺。98分” “曾夏秋。95分” “杨梦茹。90分” 李子帆听到杨梦茹时，脑子像触了电，抬头望向西北方向。 杨梦茹淡定的坐在那里，埋头忙着。 晚上。放学回家路上。 巷子右边背面。 李子帆和曾夏秋站在宠物店门口，望着滂沱大雨，不知该怎么办。 雨雾中，学生撑着伞硬生生在她两面前经过。 旁边的马路，零星几个车子按着喇叭，小心翼翼擦身而过。 许久。 雨丝毫没有停的趋势。 曾夏秋有些急了：“怎么办啊，回家要是晚了，爸妈又要说我了！” “你就说，今天放学晚了呗。”李子帆看着雨雾笼罩下的长德一角。 “今天作业多啊，哪像你，不爱学习。”说着曾夏秋语气里有几分揶揄。 “我不是不爱学习！是不爱死读书，好吧！” “哈，感情你说我们死读书！？” “是啊，你看，你别整天学龚艺，变成个书呆子可不好。” “你，你……” 没说完，李子帆忽然冲进雨中，快速的消失在雾里。 苍白的大地，黑色快慢慢进入。 曾夏秋感到非常懊恼，只好跺着脚，等雨势小了，再出发。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曾夏秋觉得一个人在狂妄的雷雨声中，有点无助。 孤单，无助。 没人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拉她一把。 想着想着，掉下泪来。 蹲下，继续哭。 下雨的声音彻底掩盖了她的啜泣。 “你就这么点出息啊！” 泪眼迷濛，曾夏秋抬头，李子帆身上湿淋淋的，狭长的眼睛眯了眯。 两人相视。 “你怎么又来了？！” “帮你拿伞啊。我家就在附近。” “哦……”说着曾夏秋起身，接过伞。 一会儿。 “那我走啦？” “嗯。” 说着曾打开伞…… “哦！还有，差点忘了……”李子帆把书包从背上放下来一些，拉链拉开。 “你的安妮宝贝。” 三本厚厚的书被拉出来。 “我……我吗？” “嗯。” “不用了，我说了，不想借。”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李子帆神情淡然。 …… 李子帆看着曾夏秋远去。 曾夏秋回头看了几下，李子帆回以坚定的姿势。 第10页 逐渐消失为白色的点。 轰隆隆，轰隆隆。 杨梦茹站在李子帆的后方，眼睛里是满溢的情绪。 心里终于在看到这一幕时，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雨成滂沱之势打在她的雨伞上。 李子帆始终没有察觉，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刚出锅。 第5章 第五章 周末。雨后放晴。 清晨。 长德这座小城市渐渐甦醒过来。 五中对门那条笔直延伸的巷口，有摆摊的小贩们推着放满食材的餐车，早上薄雾还没消散，在朦朦胧胧间，互相点一下头，打一声招唿，而后有序而默契的选好摆摊的位置。趁着早餐人流高峰期，抓紧赚点生活费。 早餐种类繁多，油条，米粉，凉面，糖油粑粑等等等等。大都是些学生爱吃，偶尔有上班族买点，大人们嫌不卫生。 随着阳光往里走，是紧邻着的小店铺，店面虽破旧，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有做蛋糕面包，卖萝蔔酸菜，炒瓜子花生，炸油炸食物。有出租碟子，书籍，漫画。由于卖鱼，杀鸡杀鸭，而把方圆几里都弄得腥臭难闻。有专门有人摆在巷子一边用缝纫机做衣服。还有几家小饭馆儿…… 总之一应俱全。 这里的人们生活在城市的缝隙里，过着拮据平淡的日子。 巷口密集的小店铺刚好稀疏于李子帆家所在的右边的巷子口。 清晨。 阳光温和贴肤。 弄堂里。 家家户户开始传来洗漱声。 麻将馆，牌馆已拉起卷闸门，打开大门，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意。 生锈的绿色门栏早早打开。 阳光照在门栏口的厨房内，光线就进不去了。 李子帆妈妈在门口挨着厨房右边的狭小空间里，洗脸刷牙。 爸爸则在双休日里躺在最里间的卧室唿唿大睡。 里面的灯总是在黎明大概5点钟的时候，被打开亮起。 父女两，一个在客厅，一个在里间卧室。 都是睡着，一轻一重的鼾声打过来，打过去，互相“交流”着。 客厅角落的小床上，李子帆以一种奇葩的姿势熟睡着，张着嘴，嘴巴旁有些许口水渍。妈妈新换的床单被子因为晚上的“拳打脚踢”，一床狼藉。耳朵上还挂着耳机线，耳机线连着黑白的cd机。枕头旁放着新一期的音乐杂志和某某作家新出的散文集。 子帆妈妈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额头上的皱纹总是皱得特别难看——这是我生的女儿吗？ 太阳慢慢爬高。 上午八点，李子帆妈妈去超市上班前强制叫醒了还在酣睡的李子帆。 客厅里，随着光线的加强，不需要白炽灯也能看得清楚轮廓了。 角落里的小床上，李子帆穿着白颜色的内衣睡眼迷濛的坐着，在醒神。 眼睛从惺忪到逐渐明亮。 眼前是自己的小小世界。 穿好外套，起身，把灯按灭。 洗漱。 然后出门。 走到自家巷口，左边第一家粉铺是李子帆经常光临的早餐店。 此时长德已经进入一天的正轨。 李子帆在粉铺门口考虑着今天吃什么。 “小帆来啦！今天吃什么呀？” “阿姨早上好！” “诶！早上好！小笼包。煎饺，粉面。随便选！别客气阿！”老闆娘一边用长棍子不停的翻动着锅上的饺子，忙忙碌碌的和李子帆说着话。 “老样子，一碗牛肉粉。” “好嘞！进去找位子坐哈。里面有昨天刚做的咸菜豆子。” “嗯！阿姨您不急，慢慢忙。”李子帆乖巧的回答着。 阿姨摸摸小帆的头髮。 巷子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李子帆快速的嗦完粉后，又给还在休息的爸爸带了几个小笼包，几个煎饺。一共4块五。付完后，又走过几米长的巷子回到家里。 这时阳光暖烘烘的，大好天气，于是李子帆从家里搬出来一条凳子，坐在门前边晒太阳，边做作业。 一做就是一上午，好多不会做的题，也不管不顾的做了。 中午。 妈妈不在家，就自己动手为爸爸做了一碗蛋炒饭。父女两一个搬着一凳子，坐在门口吃着。 粗茶淡饭。 也温馨热闹。 然后。 就是李子帆每天最期待的事儿了——星期六下午，都要去上特长班，也就是音乐课。 特长班在一直延伸的主巷子后面。 李子帆背着吉它包，和爸爸打了一声招唿，带上钥匙，就出发了。 一直走。走到大约60米的地方，是一片教特长的特长班——有画画，毛笔，音乐，乐器等等等等。 一进门，就有乐器声在流淌。 音乐班和书画室后门相通，紧挨在一起。 “小帆来啦！”乐器老师看到李子帆来时，眼睛里满是欣喜。 “老师下午好！” 李子帆坐下，放下吉它背包，开始整理乐谱，手动调音。 窸窸窣窣。 老师：“上回给你布置的指弹，练熟了吗？” “练熟了吧。”李子帆说着开始展示。 话未说完，破碎的吉它声开始响起。 指弹的是——一直很安静。 琴声从狭窄的空间里流淌出来。 丝丝入扣，指法娴熟，衔接得天衣无缝。 隔壁在专心画画，写字的同学纷纷从后门过来观看。 谁都想不到，能弹出媲美专业水准的竟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 “啪啪啪啪啪” 掌声四起，屋外行走的行人纷纷侧目。 一墙之隔。 曾夏秋正心无旁骛的画画。 尽管听到若有若无的吉它声也置之不理。 纸上的线条依然还是七拐八歪，图画得一塌煳涂。 终究是没有绘画的天赋。 小脸苦瓜脸似的皱着。把笔放下。发呆。心里越来越烦闷。 “算了，还是放弃吧！无论怎样学画画都是浪费父母的钱。看来自己除了学习还真是一无是处！”曾夏秋心里一阵难受。 准备收拾画具。 “李子帆！你的名字是李子帆是吧！？你吉它弹得真棒！” 一阵叫好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掌声久久不能散去。 “谁呀！”曾夏秋本来自卑添堵的心更闭塞了。“还是不看算了，越看越打击人！” 接着， 脑迴路瞬间畅通，勐的一惊：“李子帆！就是那个送我伞，借我书的李子帆！” 曾夏秋走到门口：“借过，借过。李子帆！是你吗？” 周围人群的中间，一单薄的身影背对着坐着。 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两人相望。 眼神交流在一起。 第11页 像有无数光线汇集在身上。 课堂外的李子帆面对音乐时身上有着无可比拟的光呢！ 下午四点。 太阳向西斜。 李子帆已经呆在画室半个多小时了。 “曾夏秋。一个简单的眼睛你画半个多小时了，画得稀里煳涂，你好意思吗？”李子帆站在曾的旁边，手里拿着画笔，敲着她的脑袋问。 曾夏秋用手护住脑袋，神色睥睨，不服：“哎呀呀，你来画呀。光说不练假把式！怎样，我就是没有绘画天赋，你画你画……”说着急得大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李子帆望着，没好气：“你别顶嘴。” “有本事，你画给我看！”说着曾放下铅笔，赌气的把头撇过去。 拥挤的教室里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画板前僵持着。 良久。 李子帆嘆了一口气：“好啦。你先别生气。今后我就是你的老师。我先给你示范一遍人物速写！” 又用手敲了敲曾的小脑袋瓜子。 说着李子帆拿起画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人物的大体轮廓。接着熟练的画出五官。头髮。涂上阴影。 转眼人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曾夏秋看呆了。眼睛直愣愣的。 李子帆眼睛瞄了一下：“服了吧！” “你怎么做到的！”曾夏秋服服帖帖，仰慕着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多临募，多看，多画。”李子帆淡定的收完画笔，用卷笔刀再重新把画笔削尖一下。 曾夏秋表现出望尘莫及的表情。 李子帆：“你先别灰心。虽然……”说着抿了抿嘴， “虽然什么？” “虽然你先天严重缺乏绘画细胞……” 曾夏秋起身欲走。 “但我会耐心教你的，直到你会为止。你那个特长班就先别上了，时间短，又不能一对一教学……” “你怎么教学啊？” “就在我家里吧。嗯……时间地点随意，只要有时间。行吧？” 曾夏秋一副犹豫地神色。 “就这样成了。” 又是黄昏。 两个长长的影子走在余晖里。 曾夏秋：“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待会儿就知道了呗。”李子帆快步走着。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两人在在巷子里拐几个弯，走到皂果居民楼了来。 曾夏秋又问：“你来找人啊？” 居民楼不大，树木掩映着。 李子帆没有回答，带领着曾夏秋走到第二排楼的尽头。 尽头里是荫密的小树林。花草丛生。 曾夏秋只感觉“阴风飒飒。”有点担心的说：“你到底往哪儿走啊，这里没人啊。咱们是孩子啊，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我一弱女子……” “喵，喵，喵，喵……” 一年幼的小白猫从树丛角落里急忙跑出来。 李子帆也急忙跑过去抱起，小白猫在怀里撒娇式的蹭着，舔着李子帆的小手指。 曾夏秋眼睛亮的快要发光了。 接着四五六个花花白白的猫咪听到声音也先出身来迎接。 曾夏秋爱心简直爆棚了：“哇！你们好啊，”蹲下身来试图用手抚摸：“来来来，” 有些猫不熟悉有些怕生，有的大胆的直接蹭上去。 夕阳染红树林，两人，流浪猫构成了一幅精美的红色油画。 李子帆放下背包，拿出了一大袋猫粮。走在砖头搭成的临时猫舍前，一一把好吃的东西放在碗里面。 李子帆抱起一只猫，宠溺的抚摸着。 曾夏秋看着夕阳下的小个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背面。 走过去，开始谈话： 曾：“你一个人怎么养这么多的流浪猫？” 李：“不是我一个人养的！” 曾：“还有谁啊？” 曾：“你的朋友？” 李：“已经不是朋友了！” 小个子脸上有些黯淡。 曾夏秋看着有些难过的小个子，用手抚抚她的背：“没事儿！你这么好。以后有的是朋友。” “这样吧！以后我陪你照养着这群可爱的小猫猫！” “以后我来代替这个位置吧！” 风吹树林，花草芳香馥郁。那是一个世界。 夜晚。 大街小巷的灯汇成光海，点亮夜空。 曾夏秋和李子帆正走在五中右边一带。 右边一排是各种商铺。 旁边的马路车流川流不息。 整个长德的夜生活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曾夏秋在李子帆的身旁好奇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李子帆：“还有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必须做完。你要是嫌晚了，可以回家。” 曾这回闭嘴了，粉嫩的嘴巴嘟起，一副委屈样儿。 李子帆斜着眼睛不经意间瞟到了曾的表情，觉得话说得太硬，于是：“走过前面两家店就到了，你要是想看，就耐心一点等一下吧。” 曾夏秋：“哦。” 走过浏阳蒸菜，馍馍坊。李子帆停下脚步。 “到了！” 曾夏秋急停，四处张望的脑袋停在了一家破落的音像店门口。 名字是“小刘音像店” 两人走进去。 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花样繁多的打口碟。左边，右边，中间的架子依次隔着一米的距离。 曾夏秋刚想询问李子帆为什么要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店买碟子， “老闆好！” 李子帆熟悉的把眼光望向店子里头。 “诶！是小帆吗？”一中等个子的年轻男子冒出头来。 小帆：“是啊，小刘哥哥。这段时间又有什么好的cd，给我看看呗。” “好勒！”说着一会儿从店子后面搬出一大箱精美的cd碟子来。 李子帆把曾夏秋晾在一边，自顾自的挑着cd。 曾夏秋就在店子里转来转去。 销售架上摆着周杰伦，王力宏，王菲，林俊杰，张韶涵，孙燕姿，朴树，窦唯还有一些外国碟子，麦可杰克逊，猫王，鲍勃迪伦…… 曾夏秋把目光停在了王菲的（唱游），盯着那张耐看的脸盯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好看。 “你喜欢王菲？”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曾夏秋吓了一跳：“诶！你是幽灵吗？不要总是神出鬼没的！”说着用手摸了三下额头。 李子帆：“是你胆子小好吗？” “诶！你手上拿的是些什么碟子？”曾夏秋看到了李子帆手上琳琅满目的cd，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都是些外国的摇滚，电子cd啦！老闆新进的，我是他的vip。”声音里还有着平日里少有的激动。 第12页 曾夏秋一张一张看过去，连连赞美，喜欢得不得了：“这一张都很贵吧！你……你好有钱啊！” 语气里是羡慕的意味。 “这不要什么钱呢！”年轻小伙子点燃了一根香菸走过来，答道。 曾夏秋有点不懂了。 老闆吐完一圈烟雾，烟雾中狭小的眼睛打量着曾：“我和小帆是音乐上的朋友，有时候千金易买，知音难求。懂吧！” 曾夏秋为难的试图理解，半响：“精神食粮？” 李子帆慢慢把一摞cd放回背包：“也算沾到边了吧。” 年轻小伙儿调笑道：“这位美女就是你口中常说的杨梦茹吧？” 曾夏秋刚想说话，却一下卡在喉咙里。 李子帆忙解释：“不是！这是曾夏秋！新朋友！” “好！好！好！”老闆忽然大笑。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手指夹着烟垂下来：“曾……夏秋是吧。小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常来！” “嗯！谢谢了” “不用客气！小帆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好好珍惜啊！” 两人开始往巷口走。 一会儿，停在李子帆的家门口。 “你要不要在我家坐一会儿？” “不了，已经很晚了！回家晚了，爸爸妈妈又该不高兴了。” “嗯，好的！那……你慢走！” “嗯！好的呢！” 曾夏秋转身欲走。 李子帆：“等一下！” 身影顿住。 曾夏秋：“还有事儿吗？” “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砰……绿色的铁门关闭。 夜色暗沉。 曾夏秋面对着突然的沉寂心中又升起不安感。心中像有一股黑色的流水汩汩破洞而出。源源不断。转眼快要灭顶。 嚓……绿色铁门打开，中断了曾的不安感。 “吶。这是王菲的原装正版碟（唱游）。”一张精美的9成新的碟子递到曾的面前。 曾夏秋不免有些感动。 接过：“谢谢了！” “不用说谢谢。以后要是想听cd。你可以找我。” “记住了，那再见！” “再见！” 曾夏秋一步三回头。 李子帆回以坚定的姿势。 直到身影消失在巷口。 第6章 第六章 九月末，秋老虎来了。 此刻长德市五中402的教室里，四台大风扇正“唿唿”地转着。 室外白光泛滥，室内56人的大教室闷热难耐。 有的学生汗流浃背。 班主任高老师正在坐镇讲台，提倡心静自然凉。要求同学们沉下心来继续暗无天光的做题。 愿意做题的和浑水摸鱼的一样在教室里耗费着光阴。 李子帆坐在座位上坐如针毡，数学，英语还好，a，b，c，d可以乱填，可语文一大段一大段的问答题真是看了就让人心烦。无奈。 她特意低下头看了看旁边的曾夏秋。正拧紧眉毛，全神贯注的用水性笔在卷子上写下字，修长白皙的手快速的移动着。 看得见些许的汗水往下滴。 李子帆看着这些书呆子，也是醉了。尽管不怎么贊同死读书，但能耐烦的啃下去也能说是一种，怎么说，能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于是低下头，用铅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消磨时间。 “叮铃铃……” 第四节 课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一上午的学习就结束了。 学生们迫不及待。 这时高老师急忙站起，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势头。 “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大家先安静的坐下！” “唉……唉……”一片抱怨声。 高老师说着拿着上课用的扩音器：“是一个好消息。” 台下目光炯炯。 “不是国庆节假期将至吗？”高老师做神秘的微笑。 “嗯……”台下认真听讲的同学应和着。 李子帆心里又纳闷又激动，难道提前放假？ 班上议论声如蚊子在耳边：“嗡嗡……” “啪！” “五中每年在十天假放假前都会举办一次田径运动会！” 声音既出，全班沸腾。 “耶耶耶耶耶耶……” “啪啪啪！” “安静！” 声音瞬间停息。 “要报名参加的同学请到相应的班干部那里报名。记住，尽快！只有两天的时间！” 全班：“知道啦！！！” 瞬间体育课代表那里如蜂群聚拢。 大家都要在这骄阳里真正挥洒自己鲜活的生命啦！ 午休。 三人走在通往学校门口的直道上。 曾夏秋：“龚艺，我报了400米和800米，你……有想报的吗？” 龚艺：“没有哎，我觉得长跑不适合我，所以报了100和200米。” 李子帆神不知鬼不觉的插一句：“怎么都不报1500？” 曾夏秋：“1500太累了！傻瓜才报！” 李子帆忍不住顶嘴：“短跑考验一个人的爆发力！长跑考验一个人的耐力！跑长跑的不应该受到冷落和歧视！” 龚艺和曾夏秋：“切！” 李子帆：“你们等着！我非得拿个冠军回来！” 两天后。 格致楼正楼东西方向的西边——长德市五中运动场。 蓝天白云。 400米的塑胶跑道和人工种植草地红绿两色相映成辉。除了赛跑，各种田径比赛项目分布在圆形的中间。 四周边上，台阶上坐满了大约2400多人，人头攒动。 李子帆此时正搬着凳子坐在运动场主席台的旁边某一位置上——初一新生统一坐的位置。 阳光炽热，李子帆把外套披在头顶，活像个阿拉伯人。 全班正在赶稿子——学校规定，每一个学生必须为本班写宣传稿。 写好了就送往主席台，经过筛选，然后通过广播，一一念出来。 李子帆写作是槓槓的，于是“阿拉伯人”眯着眼睛认真的写着。 龚艺和曾夏秋就紧挨着李子帆坐在一起。 “哎！李子帆，你在干嘛？”声音很小。 “还干嘛。写作啊！” “能不能聊一下天啊？” “你还要聊吗？叽里哌啦的，要聊的已经聊过啦！” 打招唿的人突然哑口无声。 李子帆感觉不对，背部习惯性的一缩，转过头来： 一张清秀小巧的脸近在咫尺。 “杨梦茹！？” 李子帆赶紧让开座位，旁边曾夏秋的位子被杨梦茹坐下。 第13页 李子帆有点紧张有点激动不知说什么好。 干脆把头别向周围。 杨梦茹坐下，蜷着两条细长的小腿：“你送的风铃挂在我的卧室里很好看！” “啊，哦” 杨梦茹：“最近还好吗？看你跟郁英的曾夏秋走得很近呢？” 李子帆心想怎么杨梦茹都知道“鼻涕虫”？ 于是撇过头，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生的眼睛。 两人对视。良久，杨收回。 李开口：“鼻……嗯……曾夏秋现在算是我的朋友吧。” 杨：“李子帆，我想对你说一句话，你愿意听吗？” 李赶紧回答：“可以呀，当然可以！” 杨梦茹看着面前热情的小个子，低下头，然后又抬起：“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联繫吧……” 话未说完，一阵急唿响起，许多人纷纷跑到400比赛场地。 “郁英的曾夏秋在400米比赛！！！” 402班全班，还有同年级的同学闻风出动，瞬间整个初一年级的位子空空落落。 李子帆也想马上去，起身，然后回头：“杨梦茹，我们一起去看比赛吧？” 杨梦茹回以灿烂一笑：“不呢，我还有事留在这里，你先去吧，给曾夏秋加一下油！” “好的！” 说着小腿小跑去对面。 阳光下身影逐渐远去，黑白的校服渐渐混在人推里，认不出了。 杨梦茹一个人拿起本子在写写画画。 黑色的水性笔胡乱的画着圆圈，接着，在本子上写下极小的字： 你不是很喜欢我了！ 在和你对视的瞬间，从你眼睛里，可以看出，你不是很喜欢我了！ “砰” 枪声既出，运动员快跑向前，霎时加油声，喝彩声，摇旗吶喊声，声声震天，掌声雷动。不一会儿，只见402班的曾夏秋拔得头筹，392班的陈思婕和396班的刘莉紧随其后，大有赶超之势，那她们会不会超越呢？请听下回分……噢，不是，请看当下场内——曾夏秋突然加速啦！真是如风的女子啊！最后一百米，后面两位破釜沉舟，釜底抽薪，终于又逼近啦！三位成势均力敌之势！眼看要冲线啦！让我们倒数三秒，3，2，1—— 曾夏秋以近乎毫釐之势勇夺400米的冠军。 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让我们祝贺曾！夏！秋！ “曾夏秋！曾夏秋！” “曾夏秋！曾夏秋！” “曾夏秋！曾夏秋！” 在众人的欢唿中，曾夏秋闪耀在运动场里，其光彩真是可以与“日月争辉”呀！ 最后的比赛项目是1500米，场下观众走的走，散的散。 李子帆站在跑道上开始做热身运动。 曾夏秋在旁边打量着李子帆的小胳膊小腿，一脸质疑：“我说，你穿着校服跑1500能行吗？要是跑在半路气绝身亡了怎么办？” 李子帆有点生气了：“你别以貌取人行吗！我说就算气绝身亡，那也是被你给气死的！” 曾夏秋大眼睛干瞪：“……” 一会儿，裁判员：“各就各位！” “砰” 战斗打响，逆战来也！ 主席台开始播报最后一篇广播稿。 “下面播报来自402班李子帆同学的文稿！” 平整宽阔的运动场迴荡着少许的加油声！ “加油！加油！李子帆加油！” “我们年少的天空总有着一张不老的脸。微妙且青涩的青春日益滋长着我们的心房。我们是拔节的麦子，我们是刚出水的芙蓉，是时间的宠儿，更是那繁花似锦，令人艷羡的梦的开端。我们有万花满楼，万卷满柜，有浩瀚的宇宙，更有一隅阳光角落。我们愿做天上翱翔的鸟儿，也会做水底知深知浅的小鱼。此刻，我，在时光里，骄傲的踏上每一步属于自己的路，不慌张，不彷徨，不绝望，不懦弱，不退缩，在世界的起点，去迎接我的冠冕！” “播报完毕！” …… 李子帆以第一名沖向终点！ 偌大的操场爆发出响彻天空的掌声！ 五中动员全校参加的运动会完满闭幕，初一年级402班以四金一银两铜的成绩摘得全年级第五名。 对于以文化成绩见长的402班，表现已算可圈可点。 激情澎湃终将过去，我们更多的需要停下来养精蓄锐，用更好的状态面对下一次的挑战。 国庆节。 天气渐渐转凉。 早上八点。 曾夏秋坐在李子帆家里面吃着早餐。 李子帆爸爸妈妈早早上班去了，留下李子帆在家里唿唿大睡。本来应该家里进贼了都不会起来的，哪想到曾夏秋的忽然到访，立马把李子帆从暖唿的被窝里拉出来。 秋天里的阳光慢慢透射进来。 两人面对面坐在客厅里的小餐桌上，中间隔着馄饨冒出来的裊裊热气。 热气中，曾夏秋大眼睛砸吧砸吧的看着李子帆。 李子帆垂下眼睛专心的吃着，右手拿着银质的小勺子，一个接着一个送进嘴里。小嘴唿哧唿哧。半天，漫不经心的说出第一句话：“你有话对我说就赶紧说，别老是用你的大眼睛直视的看我。” 曾夏秋赶紧收回目光，嘴里的馄饨有些烫，“唿噜唿噜”的。 李子帆递过去一杯冷的白开水。 曾夏秋接过喝下去。 接着，开口：“我们一起去龚艺的家里吧？” 李子帆狭长的眼睛开始向里面拉紧：“你一个人去不行吗？非要拉着我这个电灯泡。” 曾夏秋鹅蛋形的脸上满是捉急：“哎呀！龚艺昨天邀请我去。她爸爸妈妈国庆节又不会回。两个人一起在屋里还是生分，寂静了点。走到你家这里，就想起了你呀，所以来看一下你有没有时间，结果你看……” 曾脸上狡黠的笑着，露出洁白干净的牙齿。 李子帆低下头沉思：“嗯。中午就回吗？” 曾夏秋语气开始欢快：“随便。也许一上午，也许一天。”说着又拿起白开水，没等李子帆开口：“我们可以把作业，画具都拿到龚艺那里去，怎么样？” 李犹豫着，有些难为：“嗯……” “好吧！” “反正是电灯泡……” 曾看着李子帆，嘴巴里开始喃喃自语：“要你一起去。是真正把你当朋友了！” 走出巷子，过了马路，一直向学校左门走，70米，就是九重天了。 一黑一白背着书包一起钻进电梯里。 白：“这电梯有点晕啊。” 黑：“过一会儿就不晕了。” 白：“你说，这电梯要是有故障了怎么办？” 黑：“一般不会的。” 白：“要是电梯突然急坠呢？” 第14页 黑：“那就算你倒霉。” 白：“要是这电梯……” 黑：“这电梯和你有仇吗？” 白：“……” “叮” 黑白走出电梯往右拐。 按门铃。 龚艺穿着一套简单的卡通睡衣打开门来。 这也是曾夏秋第一次来到龚艺的家里。 干净明亮的瓷砖，粉色的装横，可以看出父母对自家孩子的宠爱。 客厅里，曾夏秋和李子帆坐在粉色的沙发里看着满是樱桃小丸子的墙壁上挂着的大电视。电视柜下有索尼牌的dvd机，旁边是各种动漫的dvd。 龚艺端着茶来，三人坐下，开始看电视，聊天。 李子帆很是放松，干脆把身子偎在沙发里。 过了半小时，龚艺搬来桌子，刚好三人，在客厅开始一起做作业。 窗帘被拉开，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照在桌上，无比惬意。 一会儿，李子凡有点坐不住了，起身：“龚艺，我可以参观你的房间吗？” 龚艺抬起头：“可以啊。” 曾夏秋听到，也来劲儿了：“我也要看。” 于是三人起身，朝龚艺的书房走去。 “哇！”曾夏秋一阵惊嘆。 书房里有现在长德市女孩子望尘莫及的各种物质条件。 木质的地板，明亮的房灯，各种书籍摆放陈列着，联想的两台电脑…… 曾夏秋对着旁边满不在乎的龚艺：“龚艺，你真是太幸福了！” 龚艺听了，脸上是无奈的笑容：“曾夏秋啊！” “在呢！”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换！” 曾夏秋以为耳边的话讲错了：“啊！” 三人在一起的学习效率很高，李子帆也被迫吸收了不少。 中午。三人吃了龚艺做的面，吵吵打打，一下午很容易就过去了。 转眼暮色来临。 三人依依不捨的告别。 黑白两人走在霓虹的夜色中。 直走70米，穿过马路，又来到了巷口。 “黑白无常”啃着煎饼慢慢走在狭长的巷子里。 曾夏秋：“李子帆，你说今天龚艺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子帆吸了一口豆浆：“哪句啊？” 曾：“就是我想和你换那句啊？” 李听了一副理所当然：“当然啦！” 曾：“啊！？” 李：“你今天不是进了她的书房吗？” 曾：“是啊，我觉得她什么都有喔！” 李又开始翻白眼，清了清嗓子：“你没看见吗！龚艺的床上堆放了很多换洗衣服，要是换成你，你的妈妈应该每天都跟你洗吧？她的书柜有很多书，但都落满了灰尘，证明她除了学习资料，应该什么都不看！还有，她有那么好的两台联想电脑，也是落满了灰尘，应该也很久都没看了。书桌上除了书，摆满了父母的照片。每天都自己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料理自己……” 曾夏秋目瞪口呆：“那不是很惨！” 李：“所以啊。看看你，虽然家境不富裕，但父母和睦……健在。学习优秀，长相漂亮，”而且，李子帆撇撇嘴：“又不喜欢装，直率，有礼貌……” 曾夏秋心花怒放：“那岂不是……” 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啦，不要比较，也不用骄傲，随心，随我！” “相反，我觉得龚艺挺可怜的。” 曾夏秋：“……” 夜色更黑了，旁边的铺子有些已打佯。 “黑白无常”继续走着。 白：“其实……遇到你之后，我好像不怎么喜欢龚艺了。” 黑打算插嘴。 白：“你别插嘴！” 黑：“继续……” 白：“也许我喜欢的龚艺，其实是一个幻像。” 黑：“然后呢？” 白：“现在我又好像找到啦！” 黑：“在哪里？哪一个？” 曾夏秋：“像你一样的人啦……” 李子帆回到家，扯开灯，爸妈还没回来。 放下书包。打开小灵通。 5个未接电话——是音乐老师的电话。 李子帆回拨。 5声响后：“李子帆，今天下午的音乐课怎么没来！你到哪儿去啦？” …… 国庆节后，期中考试来临。 繁重的学业让一向热爱自由的李子帆有点喘不过气来。 每天都是读，背，默写，考试。 日以继日。 李子帆感觉每天都是抬头再低头。 曾夏秋每天都要拉着李子帆进行催古拉朽的学习。 体育课，电脑课，音乐课，被其它主课代替。 学生们一片怨声载道。 期中考试的倒数第三天。 第四节 课是电脑课，由于同学们的一片反对，抵制，终于班主任愿意放人了——说是给同学们“最后”的放松。 科技楼。第三层。电脑室。 班级按学号分布座位。 杨梦茹37号。李子帆38号。曾夏秋39号。 三人坐一起了。 李子帆和曾夏秋在旁边不断地笑着，吵着，闹着——大部分是曾夏秋大条的再闹。 整个电脑室一片轻松的氛围。 李子帆打开qq。 联繫人突然有消息传来。 是杨梦茹发来对话。 {杨：“你很喜欢曾夏秋吗？} {李：“还好。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杨：“问一下。} {李：“哦。你和饶小华还好吗？你两没吵架吧？} {杨：“没呢！为什么问这个？} {李：“因为你最近老是无缘无故找我。表情：微笑} 两人对话一阵沉默。 李子帆又和曾夏秋说话去了。 杨梦茹想了一会儿，打字，又删去，最后： {杨：李子帆！我想你以后能像从前一样每天早上打电话给我，喊我起来！没有你，我不习惯…… 电脑突然黑屏。 老师：“好！下课！” 晚上。 曾夏秋和李子帆一起回家。 两人背诵着英语。 曾夏秋：“诶！李子帆，someone like you怎么解释啊？” 李子帆：“像你一样的人吧。” 曾夏秋：“不是，用一种美美的语言形容呢？” 李子帆皱着眉头：“弱水替沧海？” 曾夏秋：“另寻沧海怎样？” 两人一步一步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 第7章 第七章 第15页 初一上学期期中考试当天。 11月中。 早晨。 曾夏秋站在初冬瑟瑟的寒风中，在学校的巷口马路边等待着同样冷得哆嗦着排长队买粉的李子帆。 手因寒冷而不停的反覆揉搓。脚上穿的棉鞋尽量抵挡着早已渗透进的寒冷。小嘴巴轻颤。鼻子被冻得发红。大眼睛依旧砸吧砸吧着，只是眼周围有些重的黑眼圈儿，额头上想是因熬夜长出了些痘痘。 李子帆还在排队。 曾夏秋准备全身动一下，暖和下身子。 开始一蹦一跳。 有些发僵的脚渐渐恢復了知觉。 嘴里念念有词：“子曰学而时习之 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说，悦的古字，愉快；朋，同门为朋，同志为友；愠，生气，发怒…… “操他奶奶！这么冷的天儿，这么多要记的，真是作死！操！”旁边一位外面穿着校服，里面裹得像粽子似的校友，正火气直冒的埋头“复习”着。嘴巴里一边“操”，一边背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即使是校外，都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李子帆小心翼翼的端着两碗圆粉向着正在低头复习的曾夏秋走来。 今天早上没有李子帆喜欢的太阳。 “吶！早餐。” 曾夏秋接过。拿着一次性筷子，快速的嗦着。 李子帆不急不慢的把手贴在碗边，笑着说：“你慢点儿。多大点儿事儿啊。平常心。” 曾迷离的双眼开始聚焦：“其实，我有点儿困，我得吃饱，吃饱了，就提神了！” 李子帆开始嗦第一根粉：“食物能提神吗？第一次听说。” 曾：“因为我得让它胀，胀多了，就胀醒了！” 李子帆一副服你的表情。 蓝白的校服渐渐都朝校门涌入。 曾一边走，一边看着李子帆早已冻得通红的脸蛋。一阵心疼，问道：“你冷吗？” 李：“废话。” 曾夏秋取下自己围着的热乎的羊绒围巾，低下身，朝李子帆脸上过去裹去。 曾：“还冷吗？” 李：“废话！” 7点半。 五中校内如蜂群出巢。 每个学生各自走或奔向已分配好的考点。 初一年级除了班上学习成绩顶尖的学生被老师分配在科技楼的1，2号考场。其他全部留在本年级，也就是格致楼。 而留在格致楼的学生又按本班老师的安排按成绩的好坏梯次分配——从392（好）到404（坏）。 龚艺，曾夏秋，杨梦茹在本年级1号考场。 李子帆则在396班。 好学生一般在392到393。 第一场考，语文，8：00——10：00。 李子帆坐在教室里，耐心仔细地看着题目，其实前面的都是死记硬背就可以做出来的题目，很简单。 那就先从自己最爱的作文做起吧。 作文题——400字的记叙文，我的成长。 我的成长：“我小时候生长在农村，是在没有爸爸妈妈呵护下成长的孩子。那时的一角天空，有高高的芦苇，有绿油油的稻田，有金黄黄的油菜花海。那时的温床是几捆带着清香的酥草，是夏日清凉的荷叶，是爷爷奶奶弯而柔软的背。那时的时间就像缓流的小溪，山坡上的风永远是最温柔的信使。后来，我认为我长大了，可以替家里肩负起担子。于是我离别了日渐佝老的家乡，来到了这座繁华却让自己内心空空的城市。在这座花风之城里，我和爸爸妈妈相依为命，朝着未来蠕动前行。我不喜欢学习，我喜欢能画出内心色彩的画，我喜欢能奏出内心声音的音乐，我喜欢一切一切能不让我寂寞的东西。后来的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让我想起了家乡的田野和远方的诗。 我的成长，我内心的成长…… 李子帆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然后把想的一字一字写在卷子上…… “叮！叮！叮！” 曾夏秋在笔迹整洁的英语试卷上把c改成a后，期中考试最后一场考结束。 科技楼一号考场教室收卷时，比起楼外一片震天的欢唿声，只有几个人发出微微的嘆息声。 龚艺在一排5座起身，开始把笔，涂改带一一放入粉红色的笔袋，白色的草稿纸对摺， 一起丢入书包。 隔壁斜对面座位的曾夏秋正急着把手套戴好，然后用围巾围住稍稍看得见的白皙的脖子。 起身，背起书包。 龚艺看她那猴急的模样儿，脸上笑了笑，走过去，准备开口： “李子帆，我就来啦！” 曾夏秋兴奋的朝着早已等候在门口多时的李子帆张牙舞爪地跑过去，头也没回的越走越远。 龚艺伸着近在咫尺的手，窗外的北风吹来，像能渗进皮肤的凉意，似的透进去。 张开的嘴巴的热气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空气里：“曾……夏秋……” 教室里的学生各顾各的三三两两走了。 旁边有的同学边走边发出意味的笑声： a：“这不是龚艺和曾夏秋嘛？” b：“是啊！曾夏秋怎么不和龚艺好啦？” c：“不知道！以前在郁英的时候可好了！拆都拆不开呢！” …… 教室人走，楼空。 龚艺独自坐在曾夏秋的座位上，埋着头，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变成冰冷的水。 科技楼一楼花坛周围。 李子帆和曾夏秋边走边聊着。碰到熟人就热情的打声招唿，嘻嘻哈哈，乐乐呵呵。 曾：“李子，我天天压着你背英语语法，单词，你这次考得怎样？” 李脸上有些嗔怪：“是啊，笔试是考得不错，吧。” 曾：“哈哈，我这个老师当的不错吧！”说着眉毛开始机灵古怪的上歪下挑，活像个，额，精灵。 李哭笑不得：“你听我说完！” “啊！”曾夏秋的眉毛停顿成“八字形” 李：“你是天天压我背单词，可我没有练过听力啊。今天的听力我好像只听懂了两……个。” “全军覆没啦！” “额……算是吧。” “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 “我笑我自己啊！每天像挤海绵一样挤时间帮你复习英语，数学，物理……” 李一下用手拉着曾夏秋还能感觉到纤细的手臂：“好好好啦。曾夏秋，我欠你的！”抱着歉意的李子清了清有些混的喉咙：“明天有时间，我教你新的技能！教你滑冰吧！” 曾夏秋嘟着嘴巴：“我考虑考虑吧！” 说着用手摸了下李子的头。 李子好像有点生气了：“喂！别摸头！” 曾：“嘿嘿，你不懂的。” 第16页 两人走出了勤励楼，往格致楼走去。 “唿……嘘嘘……” 北风唿啸而来，发出吹哨子的声音。勐烈的风力捲起落叶，落叶浩浩荡荡的穿行在天地间。 霜打叶子，雨淋花，雪儿狠狠亲吻她。 快要深冬了呢。 第二天，星期六。 德昌公园。 圆形的旱冰滑行场。 小卖部前的座位上，李子帆和曾夏秋正在把塑胶袋套在脚上，然后塞进旱冰鞋里。 曾夏秋有点害怕站起：“呀！呀！呀！” 李子帆用手紧紧攥着：“你先别害怕！” 李子帆熟练地随着曾夏秋左右周围滑动，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学滑冰先克服恐惧。来！先小步移动，学着把它立住。” 曾夏秋笃定的说：“好的！” “一，二” “一，二” “一，二” “一，二” “一，二” …… 冬天的日光虽然不热，但还是让李子帆满头大汗。 曾夏秋不是跌倒在李子的怀里，就是靠在肩上。 两人皮肤上的香汗不时浸在一起。 …… 李抬头望天：“哇！累死了！比马都累！” 曾横眉冷对：“放屁！” 日头的角度慢慢变直。 终于：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曾夏秋仰天长笑。 “我终于学会啦！” 李在旁边都萎了。 曾看着冬天里只穿着单薄衣衫的李子帆，抬手想去给她擦汗。 “啊呀！” “诶！” 曾夏秋一个趔趄向前，轮子往后滑，调整后，慌了，开始不听话的前后左右乱崴。 李子帆看着，也跟着急：“你先别慌啊！” 眼看着要摔了。 “啊！” 曾夏秋最后干脆全身向着李子帆纵身扑入，李子帆接住，奈何小身子撑不住，箍着曾的腰直直的往后倒。 “咚！” 两人落地。 李子帆忍着剧痛。 曾夏秋全身都压在李子帆的身上—— 刚发育的胸脯，纤弱得腰子，柔软的身子以及，皮肤上的体香。 “唿唿唿……” 只有几厘米的鼻息痒痒的交融在一起。 两人躺在地上眼睛久久的对视。 …… 曾夏秋把头放下，在李子帆的脸上重重的留下了一个吻。 巷子里。 两人依依不捨的道别。 李子帆在家里那条巷子走着。 脑海里的画面总抹也抹不去，李子帆摸了摸红得滚烫的脸，垂下头，低低地说了声：“讨厌！” 回到家里后，不顾妈妈的叨扰，一下子躺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全部盖住。 然后一阵乱翻。 “你呀！” 妈妈在洗衣服时一阵嗔怪。 被窝里，小个子脑海里全是滑冰场的画面。 倒回…… 曾夏秋在李子帆脸上落下重重的一吻。 李子帆反应过来，狭长的眼睛瞬间睁大，一把推开：“你发什么神经！” 曾夏秋被推开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哈哈，给你一个惊喜嘛！怎样？”曾嬉皮笑脸，好看的脸上满是“亲亲”以后的开心。 李站起身来，向场外走去。 曾随后跟来。 “你怎么啦？生气啦？” “没有！” “哈！你脸怎么这么红啦！” “哪有！” “……” 回来…… 李子帆感觉不舒服。 是……下身感觉不舒服…… 感觉下身黏黏的？有点湿漉漉的？ 起身，奔向连着厨房的小卫生间。 脱下衣服： “啊呀！” 门外的妈妈听到声音，有点不耐烦了：“李子帆，上个厕所叫什么叫。” 门内，李子帆惊奇的看着……嗯……内裤上面有些暗红的血。心想：怎么白色的东西来了后，又来红的了！？ 打开门：“嗯……妈……妈妈！” 说着给妈妈看了裤子上的东西。 妈妈从卧室内的旁边柜子里拿来了一包卫生巾，递给李子帆。 李子帆笨拙的贴上。 妈妈眼睛里似喜非喜，用手摸着小帆的头：“恭喜小帆吶！长成大人啦！” 星期一。 期中考试各科的成绩陆续出来。 李子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自己的英语卷子：听力果然只对了两个。至于笔试嘛，还可以。102分还……好吧。希望曾夏秋不要失望吧。 班主任一一把各科成绩念出来。 这种连番轰炸持续到下午最后一节课。 全班都在算着自己的分数。 高老师摆弄着讲台上的电脑，在表格上把每一位同学的单科分数和总分打上去，然后点击按从少到多的顺序排列—— 表格开始运作。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分数排名都清楚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坐不住了，争相恐后的看着右边大屏幕。 高老师开始报名： “第一名。龚艺！” “哦！！！” 接着全班开始羡慕的鼓掌。 “第二名，欧阳献！” “第三名，杨梦茹！” “第四名，饶小华！” “第五名，曾夏秋！” …… “第二十五名，李子帆” 李子帆感觉□□有热流不断地涌出，于是瞬间坐直。 曾夏秋传来眼神，一种不太满意的眼神。 李子帆朝她耸耸肩，继续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 在宣布初中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成绩以后，像是把泥水分成了泥和水。 学校的眼中，老师的眼中，家长的眼中，学生的眼中，就这样划分了优等生，中等生和差等生的界限。 优等生如龚艺，在这个以成绩标准作为三六九等的学校，是天之骄子的待遇。差等生如王文杰，老师对其嗤之以鼻，像隔离病菌一样，把其座位安排在了教室最后的后面，贴着墙壁。大部分老师任由其“自由活动”。 而中等生最倒霉了，如李子帆，默默无闻的在班上，没有男同学起闹的外貌，没有老师的特别关注，就算是班上其中一个考了一百分的，也会和王文杰一样，分数也会被自动忽略。 李子帆就这样在班上给自己的定位：不爱表现，不爱出风头，想考100分就考100分，想考0分就考0分。随心所欲，别打扰我，也别打扰曾夏秋，也别打扰……额……杨梦茹。 第17页 班上在之后，班主任按成绩重新编排了位置，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 都是和成绩水平相近的坐。 比如龚艺在班上与之匹敌的杨梦茹，坐在了一起。 而李子帆就和陶慧伶坐在一起。被安排在了二三排的最后两个座位。 曾夏秋则靠近龚艺，李子帆每次从后面要绕个半圈找她。 就这样…… 每个同学在入初之后都要面对在意的成长。 转眼。 已是深冬。 小百花文艺汇演悄然来临。 五中的学生们暗自摩拳擦掌。 放学路上。 李子帆和曾夏秋手挽手的走在直通校门的100米长道上。 曾夏秋：“李子，都在讨论小百花咱班安排的节目，你……觉得杨梦茹刚才跳的舞怎么样？” 李子：“还行吧。” 曾夏秋：“没有还行这个评论语。” 李子：“舞姿很优美啊，然后很窈窕啊。” 曾挺秀的鼻子吸了吸：“我怎么觉得不……怎么样。” 随后咕哝咕哝的，李子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曾夏秋！” “啊。” 李子帆回头，一长相斯斯文文的男同学背着书包直冲沖跑过来。 曾夏秋：“黄林翰……你怎么来啦？” 这男生摸着头，看了看曾夏秋人比花娇的小脸蛋，然后低着头，羞红了脸。 李子帆和曾夏秋算是有点儿明白了。 李子帆挠挠曾的手心，在旁边低语：“这不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吗？难怪！” 曾回：“我怎么知道会招惹他啊！” 李：“怪不得天天下课找你问问题，还帮你搬课桌，做值日……” 曾夏秋用手狠抠了下李子的手心。 黄林翰开口：“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曾大眼睛勐地眨了一下：“哈，哈哈，不了，我待会儿和李子有事儿！” 黄林翰这才眯着眼睛打量曾旁边的小个子。 李子帆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结果用手霸气的一拉。走了！ 曾被拉走，黄林翰看了准备用手拉着曾夏秋。 李子帆回以凌厉的目光。 手差一毫釐米，漏掉。 一会儿两人窜出学校，停在巷子口人群里。 两人对视。 李子：“你对他有感觉吗？” 曾：“哈哈，我见惯了。你别在意。” 说着曾夏秋抬起白皙的手逗弄着李子的小脸。 “啊哈！啊哈！” 李和曾看过去：一群男生和女生站成两边，起闹着。 其中干的事儿啊——少儿不宜！ 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回目光，龇着嘴，互相目瞪口呆。 两人逗留在主巷子背靠背的路上。 灯影下，影子飘飘忽忽的。 有些暗暗的地方，失修的楼房角落里，枯树下，周围几对学生恋人黏腻在一起。 有的甚至嘴对嘴亲上了。 有的大胆的甚至直接用手抚摸着女方的……额……身体。 “看什么看！没见过谈恋爱的啊！！！” 李子帆和曾夏秋因偷看了两三眼被男方叱喝。 “妈的！滚！” 李和曾灰熘熘的“滚”了。 曾夏秋忍不住“噗嗤”笑着，拉着李子帆的手放肆的在旁边马路放逐奔跑，“哈哈哈哈哈……”又跑又跳，然后又奇怪的停下来，把头靠在李子帆的肩上，发呆似的空茫望着远方。 李子帆以为旁边靠的是个“疯子” 两人亲密的一路走着。 曾眼神迷离，一会儿：“李子，我想和你谈谈心！可以吗？” 李子：“没事！你尽管说！” 曾夏秋温语呢喃：“其实，我不是真的爱学习！” 李子有点惊讶的转过头。 曾夏秋报以温柔一笑：“你别看我平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我其实，”声音有点说不下去，“有点坏！” 曾：“我其实也和龚艺一样有点，装。但龚艺有资格装，我没资格，你知道嘛？龚艺她什么都有，而且各方面都比我好，我曾经想过和她比学习，但我作死的学，也没超过她一次！还有，我家条件和她比，真是天壤之别，每次老师同学问我你家在哪里啊？我都不敢跟她们说！我还有点恨爸爸！恨他为什么不创造好的条件给我！” 曾夏秋越说越激动，李子感觉肩上有些湿。 李子想控制她的情绪。 曾抽泣了一下，继续：“你听我说完！我还有点不干不净！我不是很多人追嘛……” 李子肩上开始一颤。 曾：“读郁英的时候，很多男孩子和我亲近，我也不赶他们走，有一个男孩每次坐在我旁边，都摸我大腿……还有女孩子，可以随便在我脸上亲…… 接着越说越急：“所以我不喜欢谈恋爱！更不喜欢男孩子！我觉得男孩子太不懂得心疼人了！太坏了！” 脸上是多年来宣洩后的泪水。 “还有！还有！！！“ “呜！” 曾夏秋的脸上被重重的亲了一口。 曾一脸惊讶，看着李子：“李，李子” 李子一脸淡然，好像在说：我都知道啊！只有这样吗？ 曾夏秋俯下身抱着李子帆，久久不愿松开。 旁边经过的人，诧异的看着这两个女生，有的赶紧缩下头低低地议论，有的看热闹似的朝她两吹哨子，然后起闹似的笑。 夜色里，李子帆借着路灯看着曾夏秋美好而柔弱的脸庞，眼睛里满溢着温柔与疼惜。 “曾夏秋，我给你唱一首歌吧，”李子帆轻轻用手柔抚着曾夏秋柔顺的长髮。小声的贴在耳边，轻柔的唱起： “内心深处在唿唤我想要走进悸动的梦中 虽然悲伤总是会重演 但是我一定能在某处与你相逢 每次重蹈覆辙时人总是 仅仅知道碧空之蓝 虽然永无止境的道路看起来总在延续 但这一双手一定会拥抱光明 离别时平静的心 身体归于虚无时的倾听 莫名的生存莫名的死去 花风城市都是如此 nanananl lululu nanananl lululu 内心深处在唿唤 让我们不停画出梦的色彩 比起回忆心中的悲伤 不如用同样的唇轻声歌唱 即使在封锁的回忆中 仍然有无法忘记的呢喃 ……” 最后一句，李子帆：从此我不会越过大洋去寻找所有的闪耀都在身边 李子帆望着曾夏秋泪眼朦胧的双眼，轻声问道：“你听说过千与千寻吗？”然后笑着：“曾夏秋啊！我懂你！！！” 第18页 曾夏秋抬起手擦拭，笑着说：“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8章 第八章 深冬。 五中小白花文艺汇演即将举行，整个校园都进入“沸腾”模式。 走廊的橱窗里，操场上，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每个学生的眼睛里…… 学校所有的角落，都能感受到一年一度的盛大party进行得如火如荼。 汇演前三天。 402班教室。 教室外天光暗淡，寒风袭人，花草摇曳，树叶婆娑。室内灯光通明，气氛火热，温暖烘人。 桌椅被重新摆放。围成一个圈。 圆圈中心，参加汇演的同学在全班检视下进行排练。 杨梦茹领衔，翩跹起舞在营造着巨大花草丛中的意象的音乐中。 同学们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蝴蝶仙子带走千千万万只来采蜜的五彩花蝴蝶。 “哇……” 掌声如潮水慢慢涌来。 李子帆和曾夏秋，龚艺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李伸长脖子看着，曾和龚则不感兴趣的埋头看书。 奈何前面的人还是挡住了，没欣赏好。 过一会儿，前面隐隐约约传来高老师的声音：“嗯……可以！可以！不过还能做到更好！大家说呢？” 接着教室声音混杂不清。 “嗯，舞蹈还可以更好看！” “要我说，搭配的音乐可以更符合情境！是吧？” “舞蹈动作可以更熟练呢！” “音乐可以更好！” “我也觉得吧。” …… 杨梦茹走近座位旁，仔细认真的听着大家的意见。 教室里冗杂的声音让曾夏秋和龚艺有点看不进去书了。 就这样，深入的商量，一会儿，杨梦茹和高老师统一了一下意见：重点改进音乐！要找一个很懂音乐的同学或老师负责这项工作。 高老师：“大家先安静！听我讲！” 教室里瞬间安静，大都望着高老师。 “有没有非常懂音乐这个专业的同学？举手示意一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天，没有自告奋勇的同学。 高老师有点失望的和杨梦茹沟通，要是没办法，就凑合上吧。 准备作鸟兽散。 杨梦茹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和高老师咬耳朵。 高老师听到，惊讶得不行，想拒绝这一要求，结果杨梦茹一阵坚持。终于两人收回。 “那个！大家先停下来！” 教室里又鸦雀无声。 高老师：“请李子帆同学举手示意一下！改进音乐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 圆圈慢慢裂开一条缝。 高老师：“以后，你就和杨梦茹一起商量商量吧！” 五中晚上放学时分。 离地上无限远的天空像姑娘喝醉了酒时酡红的脸，微醺。天空之城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此时暧昧的四个人。 空荡的教室里，杨梦茹和龚艺耐心的等待着还在收拾书包的李子帆，曾夏秋。 两人使着眼色。 杨梦茹双腿半跪在李子帆前座的椅子上，玩笑着说：“李子帆，你怎么这么慢啦？”然后嗔怪：“我们还要一起商量小百花汇演的事儿呢？ 李子帆听到感觉自己是有些过分了，于是马上拉上书包拉链，背起，走起。 杨梦茹这才从椅子上下来，然后习惯性等着李子帆挽着手，准备开开心心的一起回家。 李子帆看着对面安安静静的书呆子，又看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鼻涕虫。 于是赶紧疾步走过去。 轻轻擦过杨梦茹近在毫釐的手。 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颤，五秒，收回去。 对面那边。 龚艺好早就等在那里了，找在后座上，坐下来，温习书。 只是不停地抬头，低头。 前面的背影逐渐模煳。 龚艺瞥见李子帆越过中间长长一排从对面走过来，马上合上书，准备催促还在忙碌的背影。 李子帆走到身边：“曾夏秋，龚艺，我们一起走吗？” 曾：“好啊，好啊。” 曾背起重重的有些发旧的蓝色书包。 “我来吧。” 李子接过书包，把书包抱在怀里，朝龚艺做了个该走的动作。 四人行。 到了校门口，龚艺期待着说：“曾夏秋，和我走一段行吗？” 曾听到了，脚步踌躇，看了看旁边的李子，有点想拒绝：“不……不……” “曾夏秋，我和杨梦茹要商量商量汇演的事，你就跟龚艺好好走走吧。” 曾听到了，转身看向李子，眼神深深的交流着。 眼神里充满了满满的鼓励。 两对分道扬镳。 一对往九重天，一对往皂果居民楼。 巷子背面的路上。 杨梦茹和李子帆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走着。 只要把现在的夜色换成白色呢。 杨梦茹在那天报名回家的路上，说过再也不见，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梦茹：“李子帆，音乐你有什么想法？” “呵！” 杨梦茹听到李子帆的声音有点诧异。 李子：“音乐啊，我待会儿回家用吉他编一下曲吧。” 杨：“哇塞！你好厉害啊！” “呵！” 杨有点纳闷：“那，我可以去你家，找你玩吗？” 李子：“可以吧。” 傍晚，人流如织。 通往九重天的路，平整而干净。 曾夏秋走了一会儿，才感觉自己走惯了坑坑洼洼。 和皂果路相反，左边是马路，右边是商铺。 旁边的龚艺安静低头的走着。 曾夏秋于是干脆把步伐拉大。两个高个子一快一慢。 眼看要到了。 两人停在德昌公园入口。 曾四下张望：“龚艺，我就送你在这儿好吗？” 龚同样的大眼睛里有些氤氲潮湿，低下头：“好啊，你走吧。” 曾兴奋的迈出一大步，把在原地的龚艺丢在身后。 右边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夜晚的长德繁华热闹得不像样，龚艺觉得自己像这尘世上的一缕鬼魂。 龚艺忍住心底泛起的酸意，大声说：“曾夏秋！你变了！” “杨梦茹？” 徐步走在李子帆旁边的杨转过头来：“摁。” 是一张比曾夏秋更为秀丽的脸，狭长的瑞凤眼，精緻小巧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 李子帆收回目光，低下头来，脸开始泛红。 杨梦茹以为眼花了，低下头近距离看着李子，然后自顾自笑了。 同时。 第19页 曾夏秋勐地剎住脚。 回过头来，龚艺已是满脸泪水。 “你是想报復我吗？恨我之前那么忽略你！不注意你的感受！好啊！你现在成功了！” 龚艺现在哭得像个孩子，蹲下身来，把头埋下来，狠狠的抽泣着。 曾夏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旁边的路人继续路过，丝毫没有注意到龚艺如同洪水溃堤般的情绪爆发。 曾蹲下来想替龚艺擦去脸上的泪水。 龚艺伸手挡住，曾夏秋有点心疼：“龚艺，你先别哭，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报復你，或者伤害你，我只是……只是弄清楚了自己的心，选择离开你，是不想继续伤害你，真的，我发誓！” 曾拿出纸巾，一点一点轻柔的在龚的脸上擦拭。 一会儿，龚艺止住泪水。两人在公园门口的椅子上坐着。 曾夏秋：“龚艺，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龚艺：“不需要呢！”说着，用手紧紧的抓住曾的左手。曾就让龚这么抓着。 紧紧的抓着。 皂果居民楼。 杨梦茹牵着李子帆的手：“小帆，我们去看看猫舍吧，好久没去了。” 李子帆：“不用了吧，几只流浪猫怕生了。” 杨有点疑惑：“那几只不是我俩餵的嘛？感情不认得我了？” “到了！”李子帆停下晃悠的脚步。“杨梦茹，天色晚了，”语气有点难为情。 “我们去看看树林里的猫吧？” “说过不用了。”李子帆语气有点重。 杨清秀的脸上有点吃惊：“怎么了？” “那几只猫，和曾夏秋玩得很好了。” 十几个字，却像一个个□□一样投入心里，“砰”湖底剧烈的搅翻着，努力控制住水面下的波涛汹涌，努力让湖面风平浪静，抽紧心脏，一秒，五秒，十秒…… 李子帆转身想走。 “我到底输给曾夏秋哪里了？！！！” 语气里，更多的是愤怒。 李子：“要我解释吗？” 龚艺：“以后你能不能每天都在我身边，陪着我？” 曾夏秋的手被捏了捏。 曾望着越来越晚的夜色，纤长的腿开始不由自主乱动。 曾夏秋嘆了口气：“龚艺啊，和你爸爸妈妈多通通话吧，这样你会好很多。” 龚艺望着曾的侧脸：“为什么？” 曾：“我曾经觉得你什么都好。”龚艺听到了，蹙着眉。 曾继续：“你长相好，成绩好，家世好，人也好。所以在郁英时，我就想，我要是有这样的朋友，多幸运，多有面子啊，所以无论你多么看轻我，忽略我，我都没有放弃和你做闺蜜的想法， 龚艺稍微在椅子上移了移，点了点头，表示继续。 “这么想来，呵，也是……在郁英，跟在你身旁三年，帮你买早餐，做值日，无条件陪你说话，做题……但，你连你家住在哪里几层，我都不知道，更别提去你家玩了， “嗯……”听得出龚艺声音有点哽咽，手抓得更紧了：“对不起！” 曾夏秋听了挥了挥手：“都过去啦！” 龚艺准备起身：“曾夏秋，去我家玩吧！” 手一拉，结果手彼端，丝毫没有想动的趋势。 曾：“龚艺，我现在找到了我的“龚艺”啦！” 龚有点不能相信：“李子帆？” 曾：“嗯！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像阳光一样照透我的心里，她虽然什么都不对我说，你别看她很冷漠，其实内心对朋友很温暖的！她让我明白什么才是朋友，朋友是互相关爱，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龚艺：“我们也可以啊！” 曾夏秋笑着挥挥手：“龚艺，其实我不喜欢你的！” 龚艺眼睛里有种难言的难过。 曾：“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们曾经都太幼稚了，只有经过迷雾，才能洞见灿阳！共勉！” 曾夏秋起身伸出手…… 晚上临近八点。 曾夏秋和龚艺道别过后，快速的走着，走过长长的巷子，停在“小美理髮店”然后直走。 第七家，停下。 “呵，呵，呵” 因快速的疾走，吸进了大量的冷空气。唿出的白气在昏暗的胡同里消散，偶尔借着家家户户寥寥零星的灯光，才看得到。 破旧的绿色门栏内，黑灯瞎火，显然主人还没有回来。 “砰，砰，砰” “有人吗？李……子帆？在吗？” 没人应。 曾夏秋有些失望，垂下头来，想了一会儿，然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任由冬天的寒冷侵袭。 时钟过了八点。 曾夏秋把头继续埋着。 旁边的窗户的灯开了又灭，灭了又开。偶尔听到路人路过的声音。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 “鼻涕虫！” “唔！” 曾夏秋抬起哭花的小脸，只见门栏左边方向，李子帆围着围巾，双手插兜，小小的身子在昏暗的夜色中，孑然屹立。 旁边的邻居，刚好点亮灯，窗户透出来，照亮了李子帆眉头紧锁的脸。 “还有，我在你去九重天的路上找了你老半天，又在皂果路等了你老半天，又冷又饿。你倒好，一声不响的在我家没人的时候，“哭丧”一样的哭，你很委屈吗？拜託以后你弄清情况了再哭！……” “诶！” 曾夏秋起身奔向李子的怀里，紧紧地箍着。 更多的泪水涌出来。 李子用手拍着曾夏秋纤弱的背，柔软无骨的身子任由李子帆摆弄着。 “好啦！好啦……” “冷吗？” 说着把围巾分一部分给曾夏秋，两人就这样快贴到眼睫毛的亲密度，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互相依偎取暖着。 明月当空照。 微光似萤火。 一首萧邦的夜曲在小巷里流淌。 曲声里： “李子？” “在呢！” “……” “有话直说！” “你……和杨梦茹说了些什么啊？” “……说，我很喜欢一个傻蛋啊……” “……傻蛋是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哈，呵呵呵呵呵……” 门前台阶上，两人透过狭窄的夜空望着圆圆的月亮，曲声荡漾在“天地间” 三天后。 小白花文艺汇演在科技楼旁边的大食堂举行。 第20页 大食堂里，舞台被拉起红色幕布，五颜六色的彩灯360度旋转，高高悬挂在右上方的大屏幕滚动播放着。 台下容纳了整个初一到初三的整个年级的学生，老师，还有看热闹的闲杂人等。 台下学生按初三到初一的顺序由近及远的搬着凳子，或垫着报纸书本坐下。 整个初一年级有13个班，每个班举着班牌加以区分。 看表演的，抓紧时间做作业的，顶风作案聊天的，吃东西的…… 2000多人挤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 402班，靠近大门边的一块区域里，李子帆正不声不响的听着围成一圈儿的同学聊天。 大概说的是校外的事儿。 同学c：“你们听说过吗？王文杰又去打架啦！” e：“知道！知道！他工农出来的嘛，说还准备不读书了，跟着李城手下混！” d:“那工农一哥手下据说有好几百个人呢！都是些辍学不读的！” n压低了声音：“都是些混混和浪□□的！可以随便上床，有的听说已经吸毒了！” b:“妈呀！都是些什么人吶！反正我不敢！还是学校好！” f：“学校好个屁！也是半个社会！学校门口避孕的那东西都快卖断货了！有的打着学生的称号，装逼吊妹子，有的成绩好的妹子，不也上勾了！？” a贱笑着：“你敢泡咱班的班花吗？” f:“我啊！有贼心没贼胆！就暂时做个正人君子吧！” a：“道上消息，李城早就看上杨梦茹啦！” …… 一伙人看着杨梦茹窈窕的背影，像一枝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于是不约而同的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向“佳人”。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诶！前面的说什么了！！！安静！” 高老师怒斥着不听话的学生，学生们赶紧低下头来，装作一副乖乖的样子，安静得不像话！ 星期四晚上，汇演顺利闭幕，402班拿了一个一等奖。 杨梦茹想感谢一下李子帆的帮忙。 晚上。 龚艺一个人放学回家了。 杨梦茹回绝了饶小华放学一起回家的请求，和李子帆，曾夏秋一起同行。 巷子里。 三人在买鱿鱼丝。 小摊上的鱿鱼丝在铁板上咝咝的冒着香气，香飘十里。 三人不停的吞咽口水。 习惯性的穿过右边的一扇门。 来到靠近马路的这边。 三人都主动的聊天，气氛非常难得的火热。 李子帆陪着她俩走到“三峡烤鱼”时，就准备回家了。 剩下杨梦茹和曾夏秋。 两人在李子帆道别时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杨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同路吗？” 曾也不冷不热：“同路。” “那一起走吧！” 徐步慢行。 是杨梦茹先开的口。 寂静的路上，两排柳树夹道，声音飘飘渺渺的在寒风中。 “我以前其实从来都没有输过任何人！” 路灯下，旁边的影子顿了一下。 “无论在哪方面！” 曾夏秋停了下来，借着路灯望向杨梦茹。 两人对视。 杨梦茹这才好好打量在友情上“打败”自己的人。 是个美人胚子，大眼睛里是明明灭灭的星光，是让人看到就想保护的女孩子。 一样的长髮，同样的小脸，只是身高比自己高…… 良久。 “呵！” 杨梦茹低下头暗自笑了一声。 曾夏秋：“谈不上打败不打败……” “又不是爱情，” “你知道李子帆以前对我有多好吗？” 犹如一颗石子投如湖中。 努力控制住湖面上溅起的涟漪。 杨梦茹侧过身，瑞凤眼眯着，眼底是可惜，怀念，还有丝丝的埋怨。 曾夏秋大眼睛游移不定。 杨梦茹望向李子帆家的方向：“每天早上，都会雷打不动的准时打电话，让我起来！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多走一段路，送我回家！心里伤心时，会使劲儿让我开心！会不厌其烦的帮我和整理学习资料！总是和我分享她觉得好玩的！……” 曾夏秋看着越说越落寞的杨梦茹，手抬了抬，又放下……最终轻轻停在杨梦茹的肩膀上。 杨把手拿开。 “不必多此一举，我不需要安慰！既然这么珍贵的友谊，我没好好珍惜，那就算我的遗憾！” 曾垂下头来，嘴角撇了撇，然后漫出笑意。 “总之，那天的谈话之前，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挽回……” “那天，她和你谈了些什么？” 曾期待的眼神。 “你自己以后慢慢体会！” “再见！” “再见。” 两人在岔路口分别。 同一个黑夜。 颤巍巍，摇摇欲坠的危楼里。 可以确定有人住在里面，确切的说，是很多年轻的小混混盘踞的地方。 危楼有四楼，每层楼有6间房。 一般路人路过时，会加快脚步，快速的走过这里。 “啊！哈！啊！哈！……” 几乎每晚都会听到这样噁心的声音。 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的叼着烟慢慢走进楼里。 然后停在四楼，第四间。 门没关，敲门。 门内重重的喘息声停止。 “进来！” 杂乱不堪的房间——很久没换洗的衣服，桌子上的餐碗，散发着恶臭，水泥的地上靠斑驳的墙边还摆放着一张小床。 床上的男的女的盖着被窝□□的躺在床上。 “大哥晚上好！”中等个子谄媚的笑着。 女的有点不高兴，把身子转过去。 李城做手势要来一根烟，点燃：“这么晚了，有事？” 中等个子：“没什么事，刚刚跟着她们回来！” 李城吐出一圈烟雾，烟雾中：“你痒痒啦？这里有这么多女的，随你挑！” 中等个子长相一般的脸上痞笑着：“这里的女的是带劲儿，但都他妈长得太对不起人了！还是那些“好学生”好，妈的看一次想爽一次！” 李城旁边的女的拿着内衣丢过去：“去你妈的！” 两人都笑了。 李城眼睛里欲望翻滚：“是“硬”了！” 中等个子听到这儿搓着手：“那大哥？” 李城：“我手下兄弟这么多，先别通知他们，不要搞多了，坏事！惊动了条子，以后就不好混了。” “知道知道！”中等个子跃跃欲试，“什么时候找她们啊？！” 李城：“随便找几个长得好的不就行了！” 第21页 中等个子急了：“要找就找顶好的！” 李城笑了：“妈的，你胆子大啊！找谁？” “曾……曾夏秋，杨梦茹，听说过吗？” 李城眼睛突然缩紧，眼睛转动了几下，然后停住：“不好吧，爽是爽，后果自负啊！” “咱们弟兄可是等得不行啦！就等您一句话！？” “这……” “就这么定了！” 说着兴奋的给了一包烟，兴沖沖的走了。 门关。 室内。 女的转过身来，抱着李城的身子：“你呀！” 李城锐利的眉眼一挑：“真是蠢材！” 女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李城把烟雾吹在女的脸上。 星期五。傍晚。 放学时分。 教室里。 “曾夏秋，明天我爸妈答应我回来呢！”龚艺走到曾的座位。 曾夏秋清着书包：“好啊好啊！一定要跟你父母好好谈谈哦！” 龚艺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子帆这时背着书包走过来：“清好了没？” “清好啦！” “嗯哼哼……请问我能加入你们走一程吗？” 杨梦茹和饶小华不声不响的走过来，脸上是清澈的笑容。 “当然可以！” “走吧！” 五人同行。 因为是明后两天是双休假日，所以五人逗留着。 渐渐，繁星装饰着的夜色浓稠如墨。 走到巷子背面，周围影影绰绰。 杨梦茹对饶小华说：“我口渴，想买饮料喝！” 曾夏秋嘴巴干干的，吞了吞喉咙：“我也是！我也是！” “一起吧！” 三人加快脚步向危楼旁边的更深，更黑出走去。 剩下龚艺和李子帆等在原地。 马路上的车流越来越少。 李子帆呵着白气，搓着手不停走动着。 龚艺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望着李子帆。 转眼5分钟过去…… 龚艺改变了一下僵持了5分钟的姿势，最后还是开了口：“李子帆啊，你要好好待曾夏秋啊！” 李子帆听到，慢慢转身。 两双眼睛都想读出对方深深的心思。 龚艺想再开口，结果被李子帆堵住：“我会的！” 李子帆又想了一会儿：“其实你觉得对曾夏秋以前有抱歉的地方，想弥补，也不必。” “而且我们依然是朋友，只是深交浅交而已……” “并且，我觉得你吧，一向是高冷的样子，不要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其实是一个需要温暖的人，那就主动和别人交流啊，用心的交流，这样你也会拥有好朋友的。” 李子帆挤出笑容。 龚艺有点感动：“谢谢……也希望你和曾夏秋的友谊能长……” “诶！她们三个人怎么还没回来？” 李子帆有点奇怪。 龚艺：“可能一起看东西看久了吧。” 李子帆想主动去找，结果龚艺建议多等等一下。 又等了三分钟。 远处的店子不知道为什么提早关了门，方圆几里不见人烟。 黑灯瞎火的。 “今天怎么人这么少了？平时还见几个人的？而且店子也不是这么早就打烊啊？” 借着路灯，李子帆开始观望周围环境。 一座危楼幽然立在两人的后面。 李子帆身体勐地一颤，立在原地，眼睛里满是惶恐，手开始颤慄，嘴唇因过度抿着，而开始发白。 接着瞬间满头大汗。 龚艺还一副悠然的意味。 看到匆匆经过的两位女学生，转过头问：“这不是还有两个人吗？” 两位女学生匆匆走过，李子帆一把抓住，瞪大了眼睛：“看到三个长得好看的学生吗？样子很好看的！？” 两位女学生抖着手，指向危楼的西南方向，其中一位惊魂未定地说：“有好多男的，围着她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周围人看了就跑，我们差点儿就逃不了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是深冬难得一见的雷声灌顶。 李子帆丢下书包拔腿就跑！ 拼了命的跑！ 黑暗像以光速倒退。 “曾夏秋！曾夏秋！” “曾夏秋！曾夏秋！” 听到大声答应啊！！！ 不要命的嘶吼声像刀锋一样划破黑夜。 就这样直跑。 “咚！” 剧烈的撞墙声，小小的个子痛得要死了。 努力睁开快要昏迷的眼睛——几束手电筒的光照在李子帆的身上。 “哟！来了个疯狂的美女，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危楼西南方的小巷尽头，一个别有洞天的破房子。 前方几米就是长德的黑社会。 小个子腿打着颤的从潮湿的脏水泥面站起来，双手紧握，几乎掐得出血来一样的控制自己此时恐惧的心。 大概有二十来人。 最外面那层正贴着破烂的砖墙面。 “曾，夏秋？在……吗？” 半天…… “李子帆！李子帆！” 清脆的唿喊从包围着的中心大胆传来。 混混们让出一条缝。 正抱拢着曾夏秋的中等个子拍拍曾夏秋的臀部，悠然自得的说：“真是我看中的老婆，胆子还蛮大的！” “摁！摁！摁！” 三人都小声哭叫着李子帆的名字。 混混们放肆的叫嚷，调笑。 领头的：“都浪费好几分钟的时间了，良宵苦……什么？” “兄弟们！办事儿！” “等一下！” “轰！……” 这真是个疯狂的雨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发爱在深秋（二）！ 第9章 第九章 李子帆的眼睛里是二十多人齐刷刷的目光，如狼一样的冒着金光的眼睛。 贯耳的雷声轰在头顶。 四面的墙像围城一样，逼厄，进得来，出不去，犹如坐井观天的青蛙。 与世隔绝一样。 二十多只如饥似渴的狼对峙着四只小青蛙。 怎么办？ 中间领头的在曾夏秋身上摸来摸去。 曾夏秋身子在中等个子怀里习惯性抗拒着，“哇”地一声不断哭出来，长发因乱动摩擦，凌乱散落下来。 中等个子没想到曾夏秋的力量那么大，两人乱摆乱崴快要坐在地上了。 旁边几个混混走过去，控制住放肆挣扎的曾夏秋。 中间的男的手上已有大把大把的水。 第22页 “妈的！这女的怎么这么烈啊！” “不是烈！你们没看到吗！？她就是一与世无争的小女孩！她只是一孩子啊！！！” 李子帆攥紧拳头闭着眼睛大声吼着！ 刚刚热闹一团的混混们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难道没有父母吗？没有朋友吗？你们活在世上靠的是什么！是父母无限的宽容！朋友无私的呵护！读书是没什么了不起！打架没什么了不起！玩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将心比心！一个乞丐都有三个真心朋友！如果连做人基本的道德都丧失了！我只能说你们！连狗都不如！ “崩！” 一只手电筒狠狠地砸在李子帆脸上。 “妈逼！你说谁！” 最里面的一矮个子男的用狰狞的面孔吼着李子帆。 李子帆因剧烈的疼痛，晕晕的脑子瞬间灵台清明。 有几个混混大声的起闹叫好，有的甚至走过去一拳一拳的打着。 “说啊！你继续说啊！你这么喜欢说教，怎么不做圣母？” “哈哈哈哈哈哈……” “吼吼吼吼吼吼……” 李子帆感觉身子都快裂开了！ 嘴里却不断念着：“混蛋！混蛋！混蛋……” 一会儿。 瓢泼的大雨落下。 最中间的中等个子望了望天，思索了一下，望着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小个子，眉头一瞬间皱紧：“蠢货！这妹子在拖延时间！” “啊！……” 几个打得正欢的男的听到，十分惊讶的望着李子帆。 李子帆贴着墙根，抚着心口，暗念：不痛不痛不痛！书呆子应该快报警了！再……坚持一下！ 听觉和视觉开始急速下降，快要昏睡过去的节奏！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曾夏秋哭得不成人样了！ 拼了命的想挣脱，奈何，力被抵消了。 只能看着李子鼻青脸肿的样子。 大雨倾盆。 浇灭了混混们的兴致。 领头的兴致大败，望着怀里的娇躯，渴望了多久才有的机会！ 于是更加愤怒的望向不远处的李子：“你呀！真他妈不该生下来！” 旁边的刀疤男，应和着说：“老大！待会儿条子来了，就麻烦了！” 大雨中领头狠狠拍了一下刀疤男：“你怕事儿啊！怕事儿就不该来搅和！” 几十人在大雨中冷得直哆嗦。 领头把曾夏秋扔给旁边的刀疤男，走过去，狠踢李子帆。 李子帆任他踢着，闷哼不作声。 雨打在地上像警报：嗒！嗒！嗒！…… 李子帆躺在地上，把得意的笑容小心的埋在地上。 一会儿。 “管他妈的！想做的！就留下！”领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的大声说着。 望着曾夏秋满是恐惧的娇脸，领头心下一横！ 说着准备带走曾夏秋往墙角落走。 准备解裤子上的皮带。 “不要！不要！不要！……” 三人像看到了鬼一样，恐惧填满了她们大脑所有的意识！ “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 这实在是人间！ “等一下！！！！！” 领头裤子脱到一半，露出大腿。 小个子擦擦脏兮兮的脸：“你放了她们！我来和她们换！” 语句在大雨中清晰地传到每人耳朵里： “我来和她们换！” “操！” “让这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受到这种污辱！真是看不下去了！” 众人循声望去，来处的黑暗里，一高大的身影孑然屹立！ 光束汇聚——一嘴里叼着一枝花的高大少年，背着校服，神情桀骜不逊！ “又来了什么人！” “你大爷！……” “明旭东！” “哟！来一帅哥啊！要不要一起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阎王不收你们！我来收！” “喂！爷们儿！佩服呀！还行吗？” 李子帆努力撑着沉沉的眼皮，望着黑暗中曾夏秋瑟瑟发抖的无助身影，而后慢慢站起来！ 黑暗中轮廓分明的高大少年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爷们儿！” “来！和我一起打怪兽！” 说着抡起袖子，不屑的撇着眼睛：“你们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啊！” 众人大呵：“找死！” 于是混成一团，光源五花缭乱，拳打脚踢，风吹雨淋，“腥风血雨” 曾夏秋三人趁乱逃出人群！ 杨梦茹拉住曾夏秋：“我们要不要帮帮忙！？” 曾夏秋望着人堆里被高大少年护着的李子帆，大喊：“李子帆！李子帆！李子！李子！……” 李子帆听到声音立马回过头来，大喊：“跑啊！曾夏秋跑啊！曾夏秋快跑！曾夏秋！快跑！……” 曾夏秋听到声音越来越小，忍着泪，直奔向光明处…… 杨梦茹望了望，然后头也不回头地拉着饶小华逃离地狱！ 大雨沖刷着血迹。 向着悲伤的河流流淌。 雨淋大地。 风吹大地。 深冬。 整片整片的黑夜在寒冷中，漫长得像是永远不会过去了。 午夜凌晨。 大雨稍息。 黑黑的弄堂里。 曾夏秋全身冻得已经要失去知觉了，等着还没回家的李子帆。 已经不知哭了多少次。 还是忍不住要哭。， 直到再也挤不出半滴泪。 起身。 不管了！无论后果怎样，都要去找她！ 强迫着从冰冷的台阶站起身来。 “趴！” “趴！” “趴！” …… 怎么也站不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哪知被寒冷折腾得快死了！ “鼻……涕虫？” “唔？” 李子帆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举着手电筒，照亮着曾夏秋面前的路。 “李子！” 两人相拥而泣。 许久。 “曾夏秋！我有点儿累了，我想睡觉。” “我陪你！” “早点儿回去吧！爸妈该当心了！” “没事儿，他们今天不在家。” “回去吧。” 说着李子帆艰难的，小心的用尽力气打开铁门，想把曾夏秋关在门外。 奈何曾夏秋力气此刻大得很。 第23页 无奈，两人轻手轻脚的爬上客厅的小床。 衣服也没脱的就把被窝全部盖住。 被窝里 四目对视。 鼻子贴着鼻子。 曾夏秋娇软的身子紧紧贴着李子帆的身子，又怕她痛，于是被窝动来动去。 李子帆始终闭着眼睛。 曾夏秋用发白的嘴唇轻轻贴上去。 李子帆感觉嘴唇上湿湿的。 李子帆抱着曾夏秋，埋在曾夏秋的怀里，嘤嘤的哭着。 黑暗的房间里，卧室内，传来床吱吱叫的声音，父母极力压制着闷哼的喘息声。 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 于是还是刺耳的传到两人耳朵里。 曾夏秋身体在抖。 李子帆从被窝里钻出来，拿着床头的檯灯，勐地砸过去，不怎么结实的门一下被撞开了。 “李子帆！” “李子帆！我到底输给曾夏秋那里了！！！” 李子：“要我解释吗？” 两人站在霓虹中。 相对站着。 “你怎么解释！你没看到我在低三下四的挽回你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对我千依百顺，什么事情都会考虑我的感受！曾夏秋到底哪里好了，论成绩，论特长，论在班上受欢迎的程度……我怎么也想不通，短短的几个月，比不过我和你的几年！” 杨梦茹小巧秀丽的脸上是少有的激动。 李子帆听了：“不要把友谊说成抢来抢去，争来争去的东西。 “可我确确实实是输了！” “我知道你在意我了！知道就行！” 杨梦茹：“我承认我骨子里是好强，喜欢争，每次见到曾夏秋都会想问你，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这么说吧！我喜欢你更多的是感激！” “那曾夏秋呢？” 李子帆淡定的点了下头：“是心疼！是喜欢！是呵护！是保护！是爱……” “我懂她！接触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说她天真善良吧，其实有些坏心思。说她疯疯癫癫，其实内心又很感性，很细腻。你别看她成绩那么好，内心很自卑的，但这种自卑又很单纯，缺乏安全感。喜欢发呆，喜欢乱想，遇到伤心事就喜欢哭…… “所以呢？” 李子：“我很喜欢她啊，越看越喜欢，不完美，脸上会长青春痘，还喜欢花痴。” “我会一直保护她下去！直到她不需要为止！” “怎么保护？” “不知道！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寒冬腊月。 xx省长德市某乡下。 瑞雪兆丰年，鞭炮声声响。 普天同庆，鸡鸭同乐。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过年守岁。 李子帆一家和爷爷奶奶正烘着火炉，吃着年货，共盼新年。 外面的黑夜被挡在在宽敞的大堂外。 外面炮声连连。 妈妈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说着磕着瓜子的李子帆：“你呀！可把我吓死了！好端端的竟然去打架！你看你，到现在身上没一处好的，” “诶呀！妈，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再说，这件事你每天都说5遍以上，累不累啊！” 妈妈拍了一下李子帆的左肩。 李子帆裹着白布的身子，条件反射的一动。 “妈！” “怎么了！” “痛！” 妈妈说着又揪着女儿的短髮：“还有！好好的长髮不留，剪了，怎么想的！” “帅呗！” 说着妈妈又踢了一下李子帆裹着白布的脚。 “哎呀……呀……呀呀呀呀！” 零点，财门打开。 李子帆望着灿烂缤纷的天空，满天繁星点点。 打开小灵通，发了一封简讯：新年快乐！ 收件人：曾夏秋。 不久，烟火如水幕一样散开。 小灵通小声震动，打开：新年快乐！爱你！ 发信人：曾夏秋。 爱你！ 在这热闹的尘世！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 第10章 第十章 2009年，冰灾过后，春回大地。 莘莘学子们又要踏入校门，更上一层楼，面临越来越繁重的学业。 远方黛青色的天空，是少女眉眼间的含情脉脉。 海水潮涨潮落，芳草无边无际； 千倾森林，一束阳光； 一句简单的问候，一杯温度刚好的茶； 千万次的回眸，无数次的守候； 待厚雪如水，一起润色年华； 悠悠岁月。 携手同行。 温暖潮湿的小城有什么东西正在滋长着？ 赤道以北，地球自转。 南山以南，地球公转。 韶华即逝。 夏天到了。 周日。正午。 格致楼，渔夫亭小路蜿蜒的附近的小树林深处。 一小圆圈绿茵草地。 是另一片花草世界。 李子帆和曾夏秋正躺在中间大树荫下舒服乘凉。 头顶碎金般的阳光投射在曾夏秋白皙无暇的面庞，樱桃唇翕动着，低声念着手上席慕容的诗集。 黑色的长髮用李子帆给买的白色绳子低低束起，还是一副淑女美态。 蝉声阵阵。 周围是青草的香味，躺着的李子帆双手背过头，眯着狭长的眼睛打量着端坐着的曾夏秋。 世界寂静得只有曾夏秋低着头呢喃的声音。 “唿……” “哗啦啦……哗啦啦……” 清风吹过，落叶纷纷飘零。 曾夏秋在雨叶中回过头来。 “李子帆？李子帆？” “……啊？……” “该去邓老师那里补习了。” “哦……” 两人拂去身上的落叶，起身，原路返回。 上新的老师宿舍楼。 经过学生停车场。 尽管两人都穿着白色的五分裤，还是挡不住太阳的势头。 “热吗？” 曾夏秋温柔的问着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的李子帆。 “不热！” “你热吗？” …… 曾夏秋没等李子帆说完，把头靠下去，头贴着李子帆的肩膀，一路走下去。 夹道而行的香樟树像一把巨大的天然伞。 伞中： “子帆？快要初二了呢！” “初二怎么了？” 曾夏秋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李子帆，又抓紧了一点：“马上就要生地会考了，我会努力拿到双a，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努力啊？” “怎么努力，我志不在此，从小就有一个音乐梦，我可能会去七中上高中。” 第24页 曾夏秋突然停了下来，李子帆稍微向前倾了一下。 刚想问原因， “你不上一中吗？” “嗯……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 语气惊讶里带着责怪。 地上金色斑驳的光影，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最后变成暗色。 两人还在看着彼此。 曾夏秋看着李子帆纠结难忍的眼神，不忍心再逼她了：“唉！算了！我不该难为你！” 说完大步朝前迈去，李子帆随后跟来。 曾越走越快，李子帆随后跟来。 心里如岩浆滚动。 “别跟着我！！！” 曾夏秋把书包丢在地上，捂着脸上的泪狂奔着跑开。 背影转眼消失不见。 李子帆望着前方，只有形单影只的影子和金色的阳光。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走过去，拾起曾夏秋的书包，像捧起海水中一滴淡蓝色的眼泪 你给我一滴泪，我就看见你心中全部的海洋。 夜晚。 李子帆家里。 白色的白炽灯吃力的亮着。 李子帆把桌上的摞得高高的音乐杂志全部清理出来，每一本都不舍的抚摸着，然后一股脑放进右边的大抽屉里。 一下， 桌上空空如也。 妈妈拿衣服经过：“诶呀！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怎么好好的，最爱的音乐杂志都不要了？” 李子帆笑着抬头：“妈妈，给我钱，我要买学习辅导资料！” 妈妈：“你开窍啦？” 李子帆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来我平时的啰嗦都是有用的！” “那你还上不上音乐课？” “嗯……可能不上了吧！” 妈妈摸摸李子帆的短头髮：“乖！” 午夜零点。 黑暗的客厅小床上，被子里露出些微光亮。 李子帆偷偷用手机跟曾夏秋热聊着。 ｛曾：今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没事儿，我知道你的，真的没关系！｝ ｛曾：抱抱！抱抱！……｝ ｛李：我决定了哦，向着一中前进！｝ …… ｛曾：子帆，你不必太在意我的感受，这样让我感觉我很坏……｝ ｛李：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无关，不要再这样想了！｝ …… ｛李：太晚了，睡吧！｝ …… ｛曾：快暑假了呢！ ｝ ｛李：暑假怎的？困｝ …… ｛曾：我想去你家乡，看看你生长的地方，看看你的爷爷奶奶，看看所有之前与你有关的物和人！｝ …… ｛曾：在吗？｝ ｛李：嗯……可以的。我好睏！｝ ｛曾：睡吧！好好睡！｝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乌鸟投林过客稀，前山烟暝到柴扉。 小童一棹舟如叶，独自编阑鸭阵归。 …… 李子帆和曾夏秋坐在开往长德市九都渔场的小巴士上。 脏兮兮的黄色巴士在黄色土路上颠颠簸簸，曾夏秋坐在中间靠窗的座位上，极力忍住要吐的趋势。 “哎呀！不行了，我真要吐了！”曾夏秋在背包里急忙翻找塑胶袋。 旁边的李子帆合拢古诗集，把窗打开，一股热风吹进来。 “啊呀！李子帆，快把窗户关上，好多灰尘呀！” 两人抱成一团。 旁边的乘客看着上蹿下跳，吵吵嚷嚷的两位女生，个个面面相觑，斜眉目瞪。 “九都渔场，到啦！” 两小只靠靠扶扶的下了巴士。 拖着行李下坡。 眼前是一条1米宽的坑坑洼洼的笔直水泥路，两旁花木扶疏，每家每户的鱼塘规规整整的划开，鱼塘里绿色荷叶绵延数十里无穷无尽，红白相间的荷花娇艷欲滴，点衬着万里无云的苍穹。 曾夏秋眼里的苍穹。 “往里走吧！我还没通知爷爷奶奶！”李子帆在灿阳下眯着眼睛笑眯眯看着曾。 往里走，家家户户房屋夹道而建。 骄阳下，麻色斑点的奶猫懒懒的睡在高大的桃子树树荫下。各色各样的狗流着哈喇子，睡在灼人的水泥上。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着…… 停在一座已有年头的旧红色瓦屋前。 “爷爷！奶奶！” “孙儿回来啦？” 苟老的背影在门前巷子前迎接…… 洗完脸，喝完冰水，李子帆拿来卡通的凉鞋给曾夏秋穿上。 曾夏秋早上起得早，于是到最右边的房间补觉去了。 中午，李子帆在小菜园里採摘了些小菜，豆角，白菜，茄子…… 然后切了些猪肉，在老灶上生起火来。 厨房里烟雾缭绕。 菜香味渐渐飘出。 爷爷奶奶还在东边西瓜地里摘来一个的大的麒麟瓜，两个菜瓜，四五个香瓜。 晌午。 猫猫狗狗们都来要食了。 轻轻打开阳光漏进来的简陋木门，小声：“瞌睡虫？睡好了吗？” “唔……？” 两人在床上一阵亲昵后，曾夏秋才肯起来吃饭。 晚上。 曾夏秋和李子帆躺在睡椅上，看密密麻麻的繁星装饰着的天空。 前方的池塘，隐在一片静谧中。 听取蛙声一片。 主旋律里偶尔夹杂着蛐蛐儿之类的伴奏声。 蚊子组成轰炸机，一架一架的来回反覆“轰”着。 李子帆点来蚊香，要来蒲扇，不厌其烦的帮曾夏秋扇着。 幸亏有阵阵的夜来香…… 曾夏秋聊着看着竟然要睡着了…… “呵呵呵呵……” 沉入梦乡的曾夏秋，甜甜的笑着。 李子帆靠在扶椅上，静静的看着。 沿着脸上的蜿蜒曲线。 仿佛看到了天际的海岸线。 “曾夏秋？在做什么美梦呢？！” 月落日升。 清晨。 乡村沉在一片白色浓雾中。 曾夏秋起床时，旁边的小床上已经没有睡过的痕迹了。 衣服被整齐的放在床边。 能隐隐约约听到李子帆做早餐的声音…… 穿好衣服，走出老旧木门。 “吱嘎” “起床啦。” 李子帆在灶房里揉着面粉，温和的笑着看着晨光里的曾夏秋。 曾夏秋笑着说：“没想到你竟然起这么早。” 第25页 “呵呵。” “快洗漱吧，待会儿和我包饺子！” 洗簌完，两人吃着笑着闹着吃完了韭菜肉馅的饺子。 上午，曾夏秋拿出一本书在房间里吹着老旧的风扇，脚泡在铁通冷水中仔细的研读。 越来越热的天光，也这么快就过了。 到了上午10点。 “曾夏秋，快出来晒晒太阳。” 曾闻声抬头，只见窗户栏杆外，李子帆在渔船上撑着长杆，顺水靠岸而来。 “哇！……” 小心上船，一叶扁舟穿行于碧绿荷叶之间，摘了莲蓬，取了荷花，头顶蔚蓝的天空似乎离得无限远，曾夏秋坐在渔舟的中间，能闻到水和荷叶混合的浓烈香气，丝绸般触感的水盪出一波波的波纹，前头的李子帆小心的划着名，生怕会惊到水底的游鱼，周围附近的鸡鸣鸭叫，似乎隔了一道玻璃墙，阳光却穿透这个与世隔绝一般的世界，照拂在曾夏秋的脸上。 曾夏秋感觉生命又活了一次。 感动处，站起来： “我爱自然！我爱李子帆！” “我爱自然！我爱李子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着辽阔的“旷野”，吶喊出生命最原始的状态！ 又是晚上。 两张床并排摆放着。 中间只隔了两只手的距离。 曾夏秋睡在靠墙的左边，李子帆睡在有月光倾洒进来的右边。 熄着灯。 两人无语。 李子帆眼皮越来越倦了。 呓语朦胧间听着曾夏秋一声一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是实在是太倦了，渐渐开始滑入梦乡。 脑袋开始有杂乱无章的梦，梦中有什么相似温度的东西正在钻进薄薄的被套，一种异样感，接着柔柔软软的“东西”贴在身侧，真是软软有又柔滑，肌肤相互摩擦着，温和舒服得不得了，于是李子帆侧身全身抱住，腿撩上“东西”，这东西还很长！纤细又不单薄的东西，东西不知怎的开始有些抗拒，有些挣扎，李子帆感觉有股熟悉的香味萦绕过来，于是鼻子开始贴上去嗅，越来越香了，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最后嘴唇有些湿润…… 越来越湿。 沉入无限的火热之中…… “子，子帆！” 娇弱的声音有些抗拒，有些困难的小声叫出来。 像绵羊一样…… 眼突然睁开！ 眼前的一幕让李子帆害臊起来。 借着月光，是曾夏秋红得出血的娇脸。 被套里的温度高得吓人…… 李子帆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用手试图降温，结果手上的温度也高得吓人。 李子帆掀开被套，打开床边的旧风扇，开到三档。 李子帆整理好睡衣，极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上的短髮：“啊哈！我在做梦呢！” 也许，这是个好梦呢！李子帆，是吗？ 我就在你的南面，南山的南面。 曾夏秋，是吗？ 2009年火热的夏天过去了。 萤屏上，流星雨的来临，快乐女声响亮的歌声，火爆了整个金色的夏天。 五中校园开学，无非就是这几个话题。 而某些情愫，却像断背山里两位主角的爱情。 更糟糕的是，可能永远都说不出口了。 刻在心口里， 溶解在细枝末节的心脏， 却消失在茫茫人海。 初二第一学期。 正式打响“一中”第一战！ 生地会考！ 学业越来越繁重，心也越来越重了。 李子帆每天都是听讲，念书，背书。 还要练吉他。 很累，经常忙到11点。 水性笔每天都要新买一支， 不过，字是真的越写越好了。 曾夏秋 每次感觉到累时，就在本子上写下这三个字。 心里顿时觉得在吸取了源源不断的养分。 于是埋下头，朝题海深处扎去。 窗外的香樟树，永远都是绿意盎然的，除了地上越积越多的叶子，昭示着时光的流逝。 水一般的少男少女们，就这样长大了。 特别是女生们。 越来越丰满的胸脯，学校女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满满换掉的卫生巾。 有时弄脏在身上，会害羞的告诉老师。 402班，体育课。 运动场内。 学生们自由活动。 女生们，男生们，男女生们，各自凑成一团玩耍交流着。 中间的绿色人工草坪，零散的分布着聊天打趣儿的女生。 偌大的场内，与天大范围相接。 阳光洒下来，暖烘烘的晒得人昏昏欲睡。 曾夏秋和李子帆两人面对面坐在绿色草坪的靠中间位置。 声音掩盖在操场的喧闹声中。 曾认真严肃：“子帆，你最近听到他们说我们什么了吗！？” 李懒洋洋的躺下：“说什么了？” “说我们是同性恋！” “啊哈哈哈哈哈哈……” “啊！你说什么？” 曾夏秋的声音被突然的嘻闹声盖住！ “我说！他们说我俩是同……” “曾夏秋，我要上厕所了！” 第二声被李子帆打断！ 两人往操场最西北方向跑去———厕所方向。 女厕所没有门，只用像门一样的东西隔开，站起来可以轻易瞄到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的“情况” 厕所有点脏，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散发着异味，毕竟是女生的厕所。 李子帆选在第二间，曾夏秋则在旁边忍受着异味等着。 接下来的动作则让两人都羞红了脸。 李拿出要换的卫生巾，把贴在裤子上的轻轻撕下来，然后小心的贴上，驾轻就熟。 曾夏秋慢慢把头撇过去，侧脸在盛午的阳光下泛着红晕…… 穿上裤子，“好啦！“ 李子帆牵上曾夏秋的右手，大步走出去。 大多男生和女生们分得清清楚楚的玩闹着。 曾夏秋看了看旁边的小个子，然后把右手慢慢抽出！ 晚上，曾夏秋依旧头靠着李子帆亲密的走着，因为个子的原因，总是要低下身来。 走到“三峡烤鱼” 后面的男生又在起闹： “曾夏秋！曾夏秋！靠黄林翰啊！” “靠黄林翰啊！” “靠矮子干嘛！靠咱们黄林翰啊！” …… 每天几乎都有这种提醒的声音，弄得曾夏秋很烦，甚至不知所措。 旁边的李子帆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依旧让自己这样靠着！ 只是把我当好朋友吗？ 但除了好朋友，又能怎样！？ 第26页 第11章 第十一章 光阴荏苒。 时间在笔尖一点一点流逝。 李子帆每天扎在地理的沟沟壑壑和生物细胞结构的世界里，翻来覆去，□□。 生活变得单调而没有意义，渐渐的没有了早上的朝霞，没有了中的午旖旎云彩，没有了晚上的金色黄昏。在卷子上埋头写下a,b,c,d，偶尔一抬头的瞬间，看窗外的世界，会自己问自己：我在干嘛？我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忘记晨昏。 偶尔撇到角落里的吉它背包，心里的地方会阵阵懊悔，纠结，心痛。 但还是没有过去“看”它一下，生怕会后悔。会撼动心中那个位置的地位。 如果没有曾夏秋， 如果不能保护曾夏秋， 那空空抱着吉他，唱给谁听？ 偶尔会看到安妮宝贝书中盘旋飞过“飞鸟” 每次飞过时，李子帆看到的飞鸟总有些不一样。 窗外的世界像电影镜头般快速的斗转星移。 初二下学期。 原初一新生，全部搬到了主楼勤励楼。 402班教室移到了一楼科技楼的对面——最东边的角落，靠近教师办公室。 门前的香樟换成了桂花树，金九银十时能闻到浓烈的桂花香。 这样。 下学期开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重新排座位。 男女混合排座。 座位表贴在教室前门的墙壁上。 人头攒动。 人群中，李子帆嘆着气走出来，走到六排5座上，提起书包，从后排绕过，走到二排的七座，也就是最后排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准备落座时…… “咚！” 重重的一声，书包在旁边座位摔下。 李子帆奇怪的抬头。 一个子不高，长相俊秀的瘦瘦男生，捂着头，骂咧咧的说：“真他妈倒霉，位子分到最后就算了，还给我旁边安排一个“矮子”，唉！” 说着作无奈状的摇晃着头。 李子帆默不作声的坐下。 瘦瘦男生继续嚷嚷：“妈的，高老师给我一个成绩不好，长得漂亮的美女也行啊！我要求又不高！” 说着冲着周围的同学摇晃着头。 …… 李子帆埋头做作业的笔，在不断的嚷嚷后，终于嵌进作业本里。 抬头，对站着的瘦瘦男生微笑，男生不耐烦的转过头来，眼光往下： 李子帆眯着眼睛：“请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啊？” 瘦瘦男生一脸嫌弃的脸，终于陷入茫然尴尬状态： “啊！？我叫黄翔 啊！…… 星期四下午。 同学们用十分的抗议，争取到了上电脑课的权利。 科技楼电脑室里，窗帘紧闭，暗室里几十台旧式桌上型电脑屏幕闪着萤光，照亮教室。 主机台的老师任由学生们随意使用电脑，教室里是混乱的议论声。 男生们大多玩游戏，女生大多聊qq。 低声窃窃私语的，高声谈笑的…… 56个人轻轻松松，不亦乐乎。 李子帆夹在杨梦茹和曾夏秋之间，在浏览qq空间。 qq空间里无非是些伤春悲秋，悲悲戚戚，多愁善感之类的词语和美句。 李子帆皱了皱眉头，心里嗤笑一声：我不喜欢它，但我偏要“爱”它。 点击退出。 想和曾夏秋用qq聊聊天。 准备点开对话框时，突然看到联繫人新朋友栏里有人申请加好友。 叫什么：你的侧脸。 qq签名是：全世界我只看得见你的侧脸。 李子帆看到，瞬间感觉有冷风入骨，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又是一痴情文艺女！于是准备撤退，熘之大吉。 移动滑鼠时，脑子里突然晃过曾夏秋的侧脸…… 疲惫。安静。美好。…… 鬼使神差，手移动： 同意加为好友。 对方瞬间发来信息： 你好！ 李子帆准备下线时，又发来： 矮子？ 摁！？ 谁？ 你的侧脸：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举一下手就看到我了！ 又在抒情！不管： 我不是美女！要找美女记得左拐或右拐！ 你的侧脸：知道你不是，你先举一下手！ 纤细的手臂迟疑的举起…… “在这儿呢！” 教室里，李子帆电脑桌对面的左边斜对面，。也就是杨梦茹的对桌，一眉清目秀的瘦瘦男生，笑嘻嘻的正看着李子帆。 不是黄翔是谁？ 两人开始嗨聊模式。 ｛李子：你怎么会有我的qq号码？｝ ｛你的侧脸：你不是我同桌儿吗，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表情嘻嘻｝ ｛李子：表情吐以后建议你还是改一下名字吧！｝ ｛你的侧脸：怎么，还不够美？表情惊讶我可是用心良苦才用这个名字的！ 表情害羞｝ ｛李子：。｝ ｛你的侧脸：怎么不聊了呀？我还有很多话，呢！｝ ｛李子：别废话了，你，没戏！｝ ｛你的侧脸：哎呀！你真是无情又冷漠！｝ ｛李子：别兜圈子了！曾夏秋你追不到的！｝ …… ｛你的侧脸：你怎么这么肯定的知道，呀？｝ ｛李子：……嗯……她身边很多男生追吧！｝ ｛你的侧脸：好吧！败给你了！｝ 头像一下变黑，你的侧脸已下线。 黄翔在斜对面做了一个回聊的动作。 旁边隔着一条过道的曾夏秋凑过来，大眼睛砸吧砸吧的问：“刚刚你和黄翔聊了些啥？ 李子帆刮刮曾夏秋的小脸：“没什么，就一男生嘛！” 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下课铃声响起。 李子帆和曾夏秋缓步走出教室，三月天初春，走廊里能闻到土壤和绿叶混合的香味。 说说笑笑走到拐角处。 突然窜出一男生，猥琐的笑着望着李子帆。 “嘿嘿嘿嘿……” 李子帆出于礼貌，平静的问一句：“有事吗？” 猥琐男生：“我有道题，想问一下你，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说着，李子帆没反应过来，想着怎么问到我了，就被猥琐男着急着拉到楼梯间去了。 留下曾夏秋一人在拐角处不远。 到了楼梯间，男生也不问什么，突然转变口气：“你待在这里先别动！” 李子帆一头雾水，想回去找曾夏秋，结果手被男生死死按住。 “别动！别动！” “啊！诶！” 李子帆这时闻声望去：曾夏秋在拐角处，被身后男生推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直扑入前面男生的怀里，那男生正是黄林翰。 接着又被另一男生推过去，又扑入黄的怀里。 第27页 几个男生起闹似的叫嚷，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目光。 曾夏秋在中间，无助的寻着李子帆的身影，眼看又要委屈的哭了。 李子帆见了，不顾阻拦，赶紧跑去。 拉着曾的手，向起闹的几个男生质问：“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知不知道尊重一个人吶！” 几个起闹的：“哎呀！你还有脸咯！要不是你，黄林翰早就和曾夏秋在一起了！” “你这个电灯泡！” 李子帆生气了，丢下一句：“简直是无理取闹！自己没勇气追，还借加意愿在别人身上！没胆又孬！” 男生们被呛到说不出话来。 两人在几十双眼睛注视下，开始下楼梯。 “李子帆！你就有种！你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放学，两人收拾好，走出教室。 门口。 李子帆歉意的说：“曾夏秋，我今天不能陪你走了！我有重要的事！” 曾：“什么事？我可以和你一起啊！” 李摸摸曾的小脸，笑着说：“不……行，你不认识，他也不想见其他人！” 曾想了一下，继续争取。 李子帆笑着说：“放心啦，一个朋友！没啥事的！” “那……拜拜！” “拜拜！” 依依不捨的分别。 李子帆走出校门，在校门口的小便利店里买了四罐哈尔滨啤酒，然后消失在一片纷繁的暮色里。 曾夏秋在背后目送李子帆消失后，嘆了一口气，然后提步回家。 “我可以一起走吗？” 回头。 一浓眉大眼的好看男生正用手抓着头，不好意思，情意浓浓的望着自己。 曾夏秋意思是：随你便。 在巷子背面，一高一低的养眼身高差，惹得周围人们纷纷侧目。 曾夏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无声的走着。 黄林翰紧张得不知所措。看着垂下头的美好的侧脸一下红了脸。 “黄林翰，如果，哪一天，我老了，或者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暮色里，恍惚的路灯下，曾夏秋抬起有些模模煳煳的脸。 “哈……” 黄林翰一下被问住了。 曾夏秋看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黄林翰追着曾夏秋：“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不试过，怎么知道好不好！” 曾夏秋转过头，一脸无奈：“黄林翰啊，像你这样的男生我见多了！玩腻了，就分开了！留下来的顶多是几篇酸涩的日记，我不想这样对待自己的感情！” “我和他们不一样！” 曾夏秋摆摆手：“我不想！” 两人的灯影纠缠在一起。 之后渐渐分开。 “那！李子帆呢！？” 曾夏秋娉婷的身影勐地一滞。 然后慢慢回过头来，眉宇间拧在一起。 黄林翰：“我就知道！你对李子帆有感觉的！” 曾夏秋悽然一笑：“那！又怎样！” 黄林翰：“其实班上无论是小团体，还是其他的人，都在私下有议论，甚至传得沸沸扬扬。”接着眼光复杂的望着曾夏秋：“没想到，真是！” “你俩如果这样，会影响很不好的！是，同性恋知道吗！？” 曾夏秋望着天上的满月：“黄林翰，你不知道，李子帆和你们这类男生，只差了一层皮相而已！” 黄：“你会吗！” 曾：“不知道！不过，我不是同性恋……” 李子帆提着一袋啤酒消失在五中巷口，出现在背面马路对面的常师附小。 进入常师附小，校门口就是空旷的操场。 李子帆打开小灵通的收件箱，确认那人就是约在这所小学见面。于是往里面进去。 左顾右盼，终于在点点灯光里看到了招手示意的明旭东。 是学校操场的最角落的小台阶上，坐下，可以看见稀疏的人，广阔无垠的星空。 香樟树下。 明旭东穿着特步的白色运动鞋的两条长腿伸直着，跨过差不多6个台阶，两双修长的手拿着哈啤的易拉罐，“哧”，打开，递给旁边的李子帆。 李子帆想拒绝。 明旭东修长而大的眼睛眨了眨：“没事！咱们是爷们儿！这是必需品！” 两人干起杯来…… 香樟树的树影在晃。 明旭东模煳的分明轮廓像一副人物肖像素描画。 “她还好吗？” 李子帆吞下一大口涩涩的啤酒：“还好！” “为什么不直接说喜欢她？你俩完全可以在一起！” “有很多因素，不是想爱就爱，就能在一起的！” “什么跟什么！只是你是女生而已！” 李子帆脸庞通红，又灌下一大口，手指比划：“你说得太轻巧！如果告诉她我们干脆在一起算了，首先，要考虑来自学校，家庭，个人的因素，她心里那么脆弱的一人，能撑得住吗？如果只是玩玩而已，我想大可不必，我两都是认真的人！她又是一好强，有追求的人，学习的路还很长，要考高中，考完高中要考大学，大学完了，工作，结婚，生孩子，消退了青春的激情后，那时候，她就不需要我了！……” 明旭东：“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留遗憾！” “呵！”李子帆对着明旭东轻哼一声，“如果非要在一起，就是任性！”，望着沉下来的一片黑色，“总之我看不到成为恋人后的未来，还不如做朋友，朋友比恋人长久，可以随时侯在她身边，也可以实现我的诺言，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明旭东示意干杯：“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成熟！” 李子帆喝完最后一点：“人生的波动就像一张网，没办法，命中注定要遇见她！那就不忘初心，希望方得始终吧！” 说着把空罐子放在台阶上。 起身，风一吹，罐子“叮叮咚咚”的散落在地上。 “我走了！还要做作业！” “回见！” 李子帆说着头也不回的朝着黑色走去。 明旭东望着李子帆的背影，薄唇轻哼着一首歌，曲调飘散在风中…… 李子帆，如你所想，如你所愿…… 曾夏秋走过李子帆家的小巷，停留一下后，直走，回到家里。 家里在巷子的老后面一段。 向右走第三家，一座年久破旧的小楼。 在二楼。 楼道狭窄，逼厄，红色的破旧油漆在墙上早已剥落，楼梯的扶手颤颤巍巍。 到了。 左边的一家。 敲门。 门开： 是一间比李子帆家还小的房间。爸爸在楼下的公共厕所上厕所去了，是妈妈开的门，房间一进去就是大客厅，五脏虽小，内脏俱全，床三个人一张床的摆放在进门的左手边，贴着墙壁，正中间，是一小餐桌，妈妈下班回来在小厨房里炒着菜，来回端着菜。餐桌旁，紧摆着曾夏秋的小书桌，书密密麻麻的堆着，贴着墙壁堆得老高。曾夏秋放下书包，就在书桌上，做起作业来，伸出右手，就可摸到21寸的彩色电视机，爸爸喜欢看中央记录台，右耳旁时常能听到赵忠祥的声音。 第28页 “夏秋。吃饭了！” 转身挑背，三人开始吃饭。 头顶的灯泡，照得爸爸妈妈脸上的皱纹丝毫必现。 桌上是两荤一素：辣椒炒肉，小炒肥肠，大白菜。 曾夏秋经常默声往素菜碗里夹菜。 妈妈经常夹菜给女儿和老公，嘴里念叨：“多吃点，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将来会有好日子的……” 爸爸妈妈对女儿要求很高，经常查作业，工作之余，帮忙默写英语单词和生字…… 从来对女儿学习一方面，不吝啬，供不应求。 “夏秋啊，要好好学习啊！” “嗯嗯！” “夏秋啊，爸妈这辈子只你一个，等你将来结婚生小孩了，爸妈就幸福咯！” “嗯！” …… 今天的餐桌上，也是这一类的唠叨。 曾夏秋的爸妈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身为女儿，在任何方面，曾都不想伤爸妈的心。 忍着眼泪，“哽咽”一遍一遍随饭菜吞下去。 泪一滴滴打在纸页上，晕染开，然后恢復。 夜晚，熄灯。 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父母等孩子睡了，才“行动” 曾夏秋故意侧过身，背对着父母，床的震动一阵一阵传来。 眼睛却在黑夜中越来越清醒。 望着斑驳的墙壁，记忆的海潮一个一个袭来…… 某天，龚艺： 曾夏秋，你每天和李子帆腻在一起，是不是……太过了…… 某天，杨梦茹： 曾夏秋，你和李子帆真不像朋友…… 某天，男生们： 曾夏秋，你是不是要和矮子在一起啊…… …… 这世界太小，装不下你和我。 我的初恋，我的爱情，我将何去何从。 日子向前飞奔。 生地会考转眼结束。 暑假除了赶作业就是赶作业。 毕竟中考就要来了。 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口，即将来临。 时间染指韶华。 402班开学时的大新闻就是班上来了两个插班生。 一男一女。 开学报名集合。 班上交头接耳。 李子帆和黄翔又在低声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谈天论地，和黄翔总有聊得来的。 李子帆边聊边在画画。 “啪啪！好啦！大家安静！” 高老师提高音调，止住了教室的喧譁声。 “这学期，有两位新同学介绍大家认识一下！” 全班又陷入讨论状态。 黄翔凑到李子帆耳边：“这次的插班生据说来头不小啊！” 李子帆：“怎的个来头不小法？” 黄翔：“成绩，长相，据说来高老师班上只是一跳板，要到省会重点城市重点高中去读书的！” 李子帆耐心的一笔一笔勾勒：“噢~~~~” 两位插班生徐步进来。 全班报以热烈欢迎的掌声。 介绍一下： “我是刘亦伶！” “噢……” 出众的外貌忍得大家惊嘆！ 接下来： 一瘦高瘦高，长相中等偏上的斯文男生羞涩的摸着头做自我介绍。 笑起来有小酒窝，眼睛狭长而坚定：“大家好！我是谭文豪！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哦呜！……” 高老师：“谭文豪，你就坐在曾夏秋的旁边吧！” 谭文豪望了望曾夏秋，脸上似有红晕：“好的！” “呲。” 李子帆听到谭文豪和曾夏秋两个字时，画画的铅笔芯一下断掉，纸上的曾夏秋有点走样，于是拿起橡皮擦，擦掉，无奈痕迹太大，浅浅的印痕，就这样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曾夏秋：“李子帆，我，好像喜欢上谭文豪了！” 飞鸟不停地在头上扑扇着翅膀，即将远去。 初三中考在即，高老师抓到好几对偷偷摸摸恋爱的“情侣”。 在如此紧张，风捲残云的局势下，身为犀利仁师的高老师当仁不让的充当“拆对”小能手，甚至用上了极其极端的手段，一如班上的qq群里，一片真名的情况下，暱称“飘雨”空降群中。二如在班上安插间谍，窃取机密。三如抓到现行，就地□□，棒打鸳鸯。四如公布于众，以儆效尤，五如…… 弄得402班人心惶惶，不得已扎进课本里，本本分分，收收春心荡漾的心。 可这不是说收就收的，压下去一个，前后左右又冒出一个。 毕竟人心，是不可控的。 曾夏秋是高老师秘密委任的间谍之一。 奈何自己的心也收不住，还要去出卖那些自己及其理解的人。 想到这里，自己轻笑一声，停住笔，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碧绿常青。收回视线，环顾一下窗内四周围的情况，大多同学顶着黑眼圈，埋头苦干着，少数同学，趁着课间打趣儿放松聊天。 李子帆就是其中一个。 最近她和黄翔走得特别近，经常看到他俩听cd，下五子棋，状态火热的聊天儿，从来没看过李子帆和班上男生走得这么近。 心里有股醋意翻滚。 想在高老师面前举报一下…… “曾夏秋？曾夏秋？……” 视线慢慢收回，才注意到旁边男生奇怪的眼神。 “啊……” 谭文豪摘下黑框眼镜，又盯了曾夏秋一会儿，蹙着清淡的眉眼说：“你怎么老是往哪个方向看？那边可没有你想看的未来啊。给！”谭文豪把刚刚仔细做好的解题思路递给了曾夏秋。 曾夏秋看了一会儿：“天哪！这么难的题你也做？” 谭文豪没有回答，继续低下头，在算纸上写写画画，“你想考一中，不难，但你将来想考好一点的大学，甚至重点一本，就必须从你当下做起！并且……” 谭淡定的抬头：“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目标的人！”说着指了指后面聊天，睡觉的，“人生的差距就从现在开始了！” 曾夏秋快速撇过李子帆的方向，赶紧埋头做题。 晚上，放学时，曾夏秋又搬来一大摞习题本给李子帆。 李子帆望着快被压垮的课桌，眉头真是拧到一起了。 李有点抱怨：“只是考一高中而已，没必要做这么多吧！” 曾：“咱们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啊！将来要一起上大学的！知道吗？”说着手准备捏了捏李子帆的小脸。 李子帆把脸撇开。 “曾夏秋，你越来越像个书呆子了！”说着，把厚厚一摞书放入书包里。 曾听了楞了一下，追上去：“李子帆，你竟然讽刺我！” 李子帆走到教室后门，急停：“我可没有！你自己想想，这一段日子，和你聊天你除了满嘴的化学公式，就是英语单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每天和这些死记硬背又无趣的东西泡在一起！” 第29页 曾夏秋：“你后悔啦！？” 李子帆：“是后悔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我捱过了生地，答应你去一中，已经够对得起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要求我那么多！你知不知道每次望着角落里满是灰尘的吉它，我……”李子帆已经红了眼…… 曾夏秋眼里逐渐冰冷：“所以，我在你心里不及你那个吉他！？” 李子帆没有说话，眼睛空茫的望着远方，一会儿，提步想走。 背后熟悉的声音又传来：“既然你厌烦了我们做朋友！你就和黄翔交朋友去啊！” 身影没有停顿，逐渐消失在暮色里。 曾夏秋在门口一下蹲下，“哇”的哭出声来。 “唔呜呜呜呜呜呜……” 李子帆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冲进夜色里越走越快，想逃离脑海里曾夏秋不时闪现的无助的泪眼。 穿过车流如织的马路，巷口有大批蓝白校服的学生在买东西。 李子帆想买点冰镇饮料浇浇此时火热的心。 走到小摊前，旁边有一对情侣争执着： 男：“你怎么每天都要督促我学习！我又不是傻子，我有□□和想法！你怎么这么不理解我！” 女：“你以为我不体谅你吗？” 男：“知道你想认真的和我在一起！可我们毕竟是两个人，不是共同体……” 女：“我每天和你谈论英语单词，化学公式，你以为我不烦吗？可我就是想烦你，想方设法的和你延长在一起的时间，想未来更久的看到你的样子……因为……我爱” “啪！” “姑娘！你的饮料掉了！” 李子帆丢掉饮料，往学校方向飞跑，不要命的笔直穿过马路。 马路顿时出现急剎声，然后是背后司机的骂咧声。 “曾夏秋，希望你还在那里！等着我！” “呜呜呜呜……” 曾夏秋还蹲在原地啜泣。 “好啦！好啦！” 谭文豪用手耐心的一遍遍拍着曾夏秋柔弱的背。 一边拍一边蹙着清淡的眉：“真是个鼻涕虫！” “唔！……” 曾哭得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谭文豪手足无措，踌躇了一下，然后决定耐心的扶着曾夏秋起来。 五中勤励楼的夜晚，寂静得像要闹鬼。 高大的身影伫立着，抬起右手看了看表：19,40。 已经很晚了。 望了望夜色，谭文豪左张右望，良久，“我先送你回家吧！” 夜里，有点凉，高大的身子贴心的半拢半抱着曾夏秋，慢慢的走着…… 一路走到巷子里，影子贴着影子，鼻息里两人能闻到来自对方的味道——曾夏秋头顶浓密秀髮的清新香味以及谭文豪胸膛里男生少有且干净的青草味。 就这样长路漫漫的走着…… 谭文豪的手渐渐加大力度，紧箍着。 “到了！” 曾夏秋的声音打断~~ “哦……到了吗？ 两人站在楼下。 谭看了看表：“我得走了，明天见！” “嗯！” 曾夏秋上楼，今天爸妈不在家，把灯打开，一屋子的寂静。 自己热饭，自己写作业，自己洗簌。 然后关灯。 睡觉。 “咔！” 灯灭。 外面冷风唿啸，黑灯瞎火。 当曾夏秋家灯熄灭以后，尾随而来的李子帆，独自站在黑黝黝的夜里，嘆了一口气，看了看表：已是晚上11点。 随后搓着手放心的提步离开。 谭文豪开始和曾夏秋走的越来越近。 和李子帆越来越远。 上学，谭文豪经常会给曾夏秋带面包和牛奶。放学，会经常送曾夏秋回家。课间会专门给曾夏秋一个五星级数学题目的解题思路…… 曾夏秋的笑容越来越温暖，越来越自然。 这种关系，不用说，也明白，他俩是在一起了。 上体育课时，黄翔正和李子帆在操场角落里讨论音乐cd，远处看见曾夏秋和谭文豪走来。 李子帆想起身和曾夏秋打一下招唿，毕竟每次见面，话语总是很短促。 越走越近。 曾夏秋从课本里抬起头来，李子帆笑脸相迎。 像中枪一样的感觉。 我想过你如果找了男朋友，应该会把我忘记，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彻底…… 曾夏秋径直走过…… 你是故意的，还是真忽略了？ 课间，李子帆绕过半圈，走到曾的旁边。 曾夏秋默默抬头。 眼神里：疏离，惊讶…… 背光里短髮的李子帆眯着狭长的眼睛：“我们待会儿能谈谈吗？” 曾夏秋笑着回答：“好啊！待会儿见！” 以前想过，最怕你成什么样子，你伤心，我陪你！你学坏，我陪你！ 当你满不在乎的对我笑了笑，我才明白，我俩之间的真是回不去了！ 放学。 门口。 曾：“李子帆，我，好像喜欢上谭文豪了！” 李：“你喜欢他什么？” 曾：“李子帆，其实他是没有你对我好，但他对我的好，我愿意接受，而且心安理得！” 李：“我让你感到压力了？” 曾：“是的！” …… 李：“好的！如果是这样，我退出！” 晚上，昏暗的家里。 李子帆坐在客厅的书桌椅上，写作业，越写越烦，将卷子揉成一团，停笔。 全身靠在椅上。 顿时觉得内心空空如也。 脑袋里全都是曾夏秋的影子。 抽出最左边，也是最私密的抽屉。 拿出一摞厚厚的画册。 打开。李子帆爱惜的翻着。 一页，两页，三页，四页，五页，六页…… 全都是曾夏秋的画像。 各种神情的都有。 檯灯下，画册停留在曾夏秋哈哈大笑的那页上。 李子帆望着活灵活现的曾夏秋，又拿出cd机和碟子，一张崭新的欧美碟，阿黛尔新砖（21），打开，播放~~~ 停留在someone like you这首歌。 越来越深的黑夜，只有阿黛尔深情而克制的声音陪伴着~~~ 李子帆擦擦脸上滚烫的眼泪，继续扎在题海里。 2011年6月。 三年的积累，三天的检验。 整个长德市送完高考，迎来中考。 这是这座小城市每年的节庆日。 每条马路都被拥堵，人流截断了车流。俯瞰整个城市上空，蚁群蠕动般占领地面。 夏天。 夏至未至。 回忆里，黑暗的陋巷，悲伤的雨夜，茂密的香樟，缠绵的床榻…… 第30页 突然一下摺叠打包，扔还给时间。 仓促的，一起埋葬。 中考过后。 同学们有的聚成一团，在长德市天上人间唱卡拉ok。 电话里： ｛李：曾……夏秋？有事吗？｝ ｛曾：今天晚上，谭文豪他们在天上人间包了包厢k歌，你，要不要一起？｝ ｛李：可以啊！｝ ｛曾：那，不见不散！｝ …… “嘟嘟嘟嘟嘟……” 晚上7点30。 天上人间402包厢。 李子帆推门进去，巨大的音响携着冷空气扑面袭来。 大包厢里大概杂七杂八的有15个同学，横七竖八的躺着。 李子帆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大沙发围着一个大的玻璃茶几，啤酒，鸡尾酒，水果到处洒着，有的喝醉了，男生女生抱成一团，亲的，搂的…… 李子帆狠狠皱了一下眉。 赶忙寻找曾夏秋的身影。 曾夏秋在最右边的角落里，李急忙走去。 走进去才发现，曾的脸上已满面通红，大眼睛迷迷濛蒙的，道：“你，你来啦！” 接着拿起酒瓶继续灌酒。 李子帆坐下来，看着酒瓶里的水越来越少，心疼的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说着抢过酒瓶，自己也喝了起来。 “谭文豪呢？”李子帆喝完一小口，被酒浓烈的味道呛得不行。 曾夏秋脸上一副要哭的样子。 李子帆见状，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在嘈杂的环境里找着谭文豪的身影。找了半天，隐约才看到最左边贵妃沙发里躺着的谭文豪：和一纤弱的女生趴着躺到一起了！ 李子帆起身想拿酒瓶敲在谭文豪身上。 又看看快醉得不省人事的曾夏秋，停下来，冷静冷静，于是生拉硬拽，把曾夏秋拽出了包间。 走出天上人间，跌跌撞撞跑到马路上。 马路静悄悄，只有两缕鬼魂在飘荡。 曾夏秋醉得躺在路面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呜呜呜呜呜……” 李子帆干脆坐下，把曾夏秋抱在怀里：“别哭，别哭……” 一遍一遍的拍着曾夏秋的背，“睡吧，睡吧……明天就好了……” 终于啜泣声慢慢平息…… 月落日升。 长德市慢慢天光大亮。 曾夏秋是被早晨的一点凉意给冻醒的。 睁开眼时，脑袋非常痛。 曾夏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半躺在沥青马路上，下半身清冷，而上半身温暖。 “曾夏秋？曾夏秋？……” 循声望去。 狭长而坚定的眼睛正关心的望着自己，“要喝水吗？” 曾夏秋忍着头痛：“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天喝多了酒！是我陪着你来的！你硬要在这里睡！没办法！” 曾夏秋有点感动：“你昨天陪了我一晚！？” …… 谭文豪眨了眨狭长的眼睛：“嗯，嗯！” 就这样。 过了几天，中考成绩出来了。 李子帆如愿考到了长德市一中。 这次令人惊讶的是，初三转过来的插班生之一，谭文豪，本来是想考本省份城市重点一中的，却以五中全校最高分，被长德市一中收入囊中。 全校至今流传着各种版本。 但个人原因不得而知。 只知道，谭文豪和本班女生曾夏秋在一起了。 为男女朋友。 暑假。 德昌公园。 放风筝。 李子帆告诉曾夏秋怎么放风筝。这门技术，曾夏秋竟然一下就学会了。 于是跑到谭文豪身边，两人一起放。 两人放得津津有味，不时传来曾夏秋哈哈大笑的声音。 三人站在花草丛中，并肩而立。 头顶的天空无限远，风筝放得无限远。 曾夏秋在阳光下的笑脸如夏花灿烂夺目。 李子帆收回视线：手一松！风筝放掉！ 无线的风筝向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 事后。 谭文豪：“曾夏秋！你怎么每次注视我，都要看那么久！” 曾夏秋看着谭文豪狭长的眼睛，又发呆了！ “啊！没有吧！” “你看，又是这样，我长得像谁吗？！” 曾夏秋一愣，熟悉的影子又萦绕在脑海。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第13章 第十三章 当夏天渐凉。 长德市一中开学了。 高中生活在顶着头顶上毒辣的太阳的军训中开始~~~ 广阔的绿茵茵的操场，泛着一片绚烂的白光，李子帆总是眯着眼睛独自一人坐在操场，打量着即将相处三年的同学们。 绿茵草地上泛滥的话题无非就是帅哥和美女。 小城市虽小，可靠江而生，好水滋养着长德，也滋养了长德的少男少女们。 曾夏秋在最中间的方阵里，娉婷的站着，和谭文豪在咬耳朵。 旁边的男女同学斜视的，正大光明的，偷偷摸摸的…… 议论或观察…… 都知道这一重大新闻——郎才女貌的两人被分在长德市一中重点班9班。 “矮子！矮子！” 李子帆听到声音从前方传来，于是收回右方的目光。 黄翔买来两瓶冰水坐下递给李子帆。 “咕咚咕咚……” 李子帆小口小口地抿着，看到喝水时，黄翔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一个暑假的时间，大家都长大了：经常被黄翔拉着去五中的篮球场打篮球，就这么一跑一蹦，黄翔一下就从1米60蹿到了1米75，最近每次近距离看，总是有青色的鬍渣分布在薄薄的嘴唇旁。 李子帆看着黄翔看到发呆，黄翔用手拍了一下李的后脑勺：“嘿！” 短髮的李子帆被拍得云里雾里：“诶！” “我说你，一个暑假了，不仅没长，皮肤倒是黑了不少！”阳光下，黄翔瘦削的脸上露出白白的牙齿，一副嘲笑的嘴脸。 “谁让你在我认真读书的时候，非要拉着我打篮球的，真是！害我天天熬夜！” 黄翔的嘲笑顿时消散，望了望右边的方向：李，子帆！真没想到！你会进一中的重点班！说着，喝下一大口水。 李子帆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然了，没有我认真，就做不成的事！” “嘘！……” 哨子响起！ 集合！ 9班的队伍里，李子帆在二排的第一位，曾夏秋在二排的最后一位。 中间隔着6位高高矮矮的女生。 都在队伍的左边。 头顶的烈阳，依然在天上昂着头。 高一。 谭文豪每天准点等在女宿舍楼，同寝室的女生早晨睡眼惺忪的刷牙时，会探出窗外，俯身看到谭文豪越来越高大斯文帅气的读书的背影，于是少女心的大声对还在温习课本的曾夏秋说：“曾夏秋啊！你的老公已经来了！” 第31页 “曾夏秋啊！你老公又来啦！” “曾夏秋！……” 弄得全宿舍楼的女生都知道一中高一年级有一对璧人！ 所有的人都知道曾夏秋有一位对她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李子帆每次坐在9班的角落里，看着每次成对出现在班上教室的谭和曾，会对曾微微一笑，笑得风轻云淡。然后低下头在纸上继续埋头做题。 每天早上，曾夏秋的课桌上都会出现一道五星级难题的解题思路。 还有一杯热牛奶和最喜欢的红豆面包。 曾夏秋每次看到，心里总会感觉温暖而安定，然后向谭文豪投以越来越热切的目光。 谭文豪回以羞涩的笑容。 每天待你如初识。 偶尔李子帆会出现在曾夏秋的视线里，如同初见时的不经意。 高中学业繁忙，却经常看见李子帆和黄翔在一起出入，讨论题目。 路过时，两人笑得嘻嘻哈哈。完全忽视了曾夏秋的存在。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两人坐在一起，曾夏秋望着戴着黑框眼镜的李子帆，眼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低下头时，轻笑一声：“哈！李子帆！……” 李子帆不经意抬起头：“啊？怎么了？” 曾夏秋放下筷子，抬头望向远方，空茫的眼睛里搜索着过去的回忆，道：“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了呢！你看，冬天又要来临了！” 李子帆鼓着腮帮子：“啊，哈哈，冬天陪你一起啊！” 女生露出一丝嘲弄的笑：“伤春悲秋的岁月真的越来越远了！……” 李子帆：“夏秋啊！把握现在吧！” “嗯嗯！” 后来，曾夏秋听说，李子帆向老师要求说要搬到196寝室，也就是曾夏秋的隔壁，。后来的后来，李子帆都会在曾夏秋的手机上分享一首喜欢的歌，尽管，曾夏秋不常听。再后来的后来，都是繁重的学业了。巨大的高考压力，让人忘记那些风花雪月，李子帆也从此很少很少出现在曾夏秋的视线里。 过往，一切如云烟飘散…… 变得淡泊如水。 时间，压在了沉倦的眼皮上，闭合间只看得到黑板上白色的字。 和天上有着白色斑点的天空。 转眼。 十载寒窗。 高考前夕，一中教学楼，阳光下，漫天的白纸如雪花飘洒。 六月的雪。 曾夏秋和谭文豪，李子帆在理科班1班约定，xx省的大学不见不散！ 2014年6月。 每条马路都被拥堵，人流截断了车流。俯瞰整个城市上空，蚁群蠕动般占领地面。 同样的盛夏。 回忆像被风吹皱。 满目苍夷。 两天的命运交响曲。 最后一堂英语过后，拉开一中考点的大门。 茫茫人海中，瘦小的李子帆寻找着曾夏秋的身影，人群越沖越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绑着黑色绑带马尾的曾夏秋，和谭文豪手牵手的朝相反方向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日光强烈，闷热。 李子帆取下戴了三年的黑框眼镜，看着熙熙攘攘人群中曾夏秋的背影，一如初次相见，在渔夫亭向她走近，这次，我和你的缘分，是不是快要到头了…… 长德。 繁星的夏夜，如诗如梦。 德昌公园晚上特别举办了灯会。 三人从九重天入口进入，里面的璀璨灯景照亮了沿途观看散步的人们。古代诗人的石像，亭台楼阁，小池水塘，绿色的草地，小摊小贩……灯火或如枝蔓缠绕，或如屹立灯塔，或如萤火星点……穿着白裙的曾夏秋牵着谭文豪的手，边指指，边看看，好看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灯点亮了你的世界，却照亮不了我的心。 一路左往右拐，来到德昌公园深处——游乐场。 天空被映亮半边天。 小孩跑过来，跑过去，拿着玩具枪，小气球，滑着旱冰，互相追赶……烟火不食人间滋味，努力绽放出最美的瞬间。谭文豪买来一枝糖葫芦给曾夏秋，曾夏秋却非要路边爷爷捏的小糖人，棉花糖，左边是各种娱乐设施，谭文豪提出开碰碰车，于是三人交了30块钱，嘻嘻哈哈的玩了20分钟。接着曾夏秋提出打地鼠，于是三人足足打了8分钟的地鼠…… 待玩性去了大半，李子帆望着曾夏秋的侧脸，“曾夏秋，我们坐一下旋转木马吧！” 谭听到嘴马上呲了呲：“幼稚！都是小孩在玩！” 曾夏秋吐了吐舌头：“是你不懂浪漫！” “王菲有首歌怎么唱的？你知道吗？” “是旋木呢！曾夏秋！”李子帆转过头望着曾夏秋一脸撒娇的脸。 “你看！李子帆都知道！” 李子帆别过头，不在意的哈哈笑了笑。 “那！坐一下吧！” 三人上了木马，两人并排在前，一人在后。 “叮叮叮……” 旋转木马一上一下，慢慢的转着。 李子帆一人扶着木马在后默默的盯着前面哈哈大笑的曾夏秋，然后傻傻的笑着，是的呢！从开始会一个人在黑夜里哭，需要李子帆陪伴的小女孩，到现在可以独自面对庞大的黑夜哈哈大笑…… 曾夏秋的世界里，李子帆没必要出现了。 李子帆完成任务啦！ 擦擦有些模煳的双眼，旋转的木马继续转着。 这是我有必要告诉你的最后一句话啦……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李子帆告诉曾夏秋说大学可能不会在xx省上了——家里会搬家，去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然后，继续拿起吉它，追寻自己的音乐梦。 搬家的大车停在背面的马路。 谭文豪和曾夏秋作为朋友来送别。 爸爸妈妈已经坐在车上，剩下李子帆，李子帆说和朋友说说话，只要3分钟！ 香樟树下。 “曾夏秋，我和谭文豪借一步说话好吗？” “当然可以！” 在三峡烤鱼门口。 一高一矮在曾夏秋的视线里站着。 谭文豪蹙着清淡的眉眼：“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明着说出来？这几年明明都是你默默地在付出！” 李子帆狭长而坚定的眼睛眯了眯：“谭文豪，再说一句，曾夏秋更适合你！她……”说着望着香樟树下注视在这边的曾夏秋，“以后就交给你了！” 谭听了，嘆了一口气，看着有着相似眉眼的李子帆，“你以后还回来吗？” “不知道……我这些年太累了！以后我想为自己而活！” …… 三分钟过去。 车子即将开启。 三人依依不捨。 上车前。 子帆：“曾夏秋！” 曾夏秋抬起好看熟悉的脸庞：“啊！” 第32页 “我！……” 最后一句：“我祝你幸福！” 曾夏秋：“谢谢你！李子帆！” 车门关上，车子缓缓驶离。 再见！长德！再见！我的…… 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卷：重生以后 第14章 第十四章 梦里。 深夜里某高速路上，搬家货车在打盹的司机手上疲倦的行驶着，李子帆在迷迷煳煳间感觉车子时快时慢，漫上心头的疲倦，席捲着整个大脑，努力摆脱，却被一股力量强拉进梦里。 梦里的梦里。 是一片繁星皓月。 身临其境般的感觉。李子帆自己每个神经末梢都十分惊醒。“我在哪里？”于是把目光放向周围，才知道自己正在一学校操场的角落里，有风，树叶哗哗响…… 不是五中。 好像来过？ 空旷的操场上好像只有一对情侣牵着手散步，想走过去看一下，却听到耳旁拂过一像风飘忽的声音：“你真的就这么甘心把曾夏秋让给谭文豪啦？” “咦！” 两人吓了一跳。 明旭东坐在身后的台阶上，路灯下，颀长的身影像一副好看的素描画。 李子帆走过去：“拜託！你怎么出现在我梦里啦？” 明旭东丢给李子帆一瓶哈尔滨啤酒，待李坐下，道：“我就是你的造梦者啊！” 李子帆想马上醒来。 明：“别试图冲破梦境！你已进入程序中！” …… “哈哈哈哈哈哈！” “哈……啊！” 李子帆哈哈大笑间才发现操场上唯一的情侣是谁了！正是谭文豪和曾夏秋！ 音容笑貌如此清晰逼真。 李子帆眼眶里终于被挤出泪水。 明喝下一口：“值得吗？” 李看着曾夏秋：“不知道！但现在离开她好过一点！” 明：“给你一个机会，可以让她和你在一起！得到她的一切！你愿意吗？” 李子帆听到不禁苦笑：“世上哪有这种！你以为是重生啊！？” 明旭东少有的正儿八经的说：“可以这么说！你是我选中的人！所以我的皮囊会借给你五年！五年！你可以得到你所不能拥有的一切！比如，曾夏秋！” 李子帆怔住了：“那……那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办吶？！” 明旭东呵呵笑：“看来！你是乐意的！那如你所想！如你所愿！……” “李子帆！欢迎重生 ” 一弹，醒来，李子帆眼前是黑黑的夜，“原来是梦！”有点失望又有点开心的望着旁边酣睡的父母。然后准备继续靠着睡觉。 突然！ 车子失控的，急速撞上黑色中破开的光亮。 重重的一声。。 霎时天旋地转，身体开始失重，脑海世界里突然有声音不断重复这一句话： 李子帆！您已进入程序中！您已进入程序中！…… 接着。 混沌一片…… “啊！！！” 天地反转！！！ 梦醒！ 李子帆因剧烈的恐惧感从梦中挣扎醒来！ 大汗淋漓！ “哈！哈哈哈哈！…… 开始急剧的哈气！ 视线逐渐清晰，看到头顶的天花板，窗帘紧闭的室内扯着白色的灯，病床旁边有着点滴瓶架等等医用设施，原来在医院啊！ 我爸妈呢？！ 脑袋混沌，开始慢慢挣扎着疼痛的身体起来！ 奇怪！怎么病床这么长了？感觉身体要花很大力气才拖得动！我的腿怎么感觉越来越长了？ 慢慢移动……试着往床头靠…… 不知是不是床太高了，显得坐得很高，也太高了！ 慢慢坐起来…… 咦！ 医院房间真是太豪华了，简直相当于李子帆在长德的房子一样大！ 天花板上的大灯明明亮亮，不晃人，照得人眼睛舒舒服服。正对面高大上男孩儿风格的墙纸上挂着39寸的创维电视机，播放的是运动频道，足球？谁这么无聊，看体育比赛？！ 环顾四周。 格调得不像样！ 李子帆感觉口很干，准备找口水喝，身体缓一下后，就马上去看爸爸妈妈。旁边不远处的实木柜上堆满了零食和水果，李子帆动也不动，伸长手就拿来一个苹果，就啃。 一大口一大口。 才发现我嘴巴很大，额……手也蛮大的……苹果此时在手里像一颗鸡蛋一样！任由我拿捏。解渴间，视线掠过长而大的被子，有什么东西鼓鼓的在下面，坐着实在不习惯，再加上脚有点痒，于是把苹果丢在精緻的垃圾桶里，掀开印有仁和医院的白色被子…… 啊！ 啊！啊！ 啊！啊！啊！ …… 如果不是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李子帆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我的身子！我的身子啊！！！” 啊！ “怎么有男的声音啊！” 说着拔掉输液的针头，连滚带爬的下床。宽大的身子碰到柜子，零食和水果滚落一地。 声音震耳欲聋的扩散到病房外面！ 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旭东！旭东！你醒啦！你怎了啦！？” 一位极为贵气的中年女人为首急忙走进来。 高大颀长的身子穿着病服站立在电视机前，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谁啊！？” “我是你妈妈啊！你这孩子，真不该纵容你赛车！唉！” “就是！就是！哥！你怎么去一趟长德后把魂儿都丢啦！？” “旭东啊！快别开玩笑了！” 三人站在对面，关切似的责问着李子帆。 “明旭东是谁啊！？”李子帆高大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三人齐声：“明旭东就是你啊！” 一阵晕眩，明旭东应声倒地！ …… 三天后。 xx省省份城市，霖市。 某郊区别墅里。 明旭东（李子帆）坐在有着足球场那么大的后花园里，上午阳光清透，角落餐桌上的咖啡冒着裊裊热气，明旭东穿着普通的t恤和九分裤，一双腿交叠，习惯性的眯着眼睛望向前方，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右腿…… 此时李子帆心里真是百味杂陈：三天，度日如年，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适应男生的生活，原来的明旭东的房间，放满了男式用品，篮球，足球，游戏机，赛车模型，科比，梅西的海报，衣橱里尽是宽大的运动服，海魂衫，卫生间……李子帆想到不由得红了脸……最不适应的，就是上厕所，非要站着……而且每天洗澡，必须要看……要看“自己”的东西……唉！ 第33页 想到这里，李子帆摸了摸脸……这个明旭东，平时是个运动狂，而且……不讲卫生……刮鬍刀都没有……脸上的鬍渣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 说着泄气的摇头：“唉！” “你怎么又在嘆气啦？” 明旭东眯着眼睛把头转向右边：噢~~~妹妹来了！ 绿茵茵的草地上，阳光下，妹妹笑嘻嘻的抱着一小箱子走过来，坐下：“吶！哥！你的快递！还有你的刮鬍刀和内裤！” 明旭东接过：“哦。” 妹妹非常热情，弄得“哥哥”不好意思，于是：“谢谢明晓~~溪哈……” 妹妹听到翻了翻白眼，嘟着嘴：“哥！都说了5遍了！我是明~晓~~妍！” 明旭东转了转媲美陈学冬的大眼睛：“啊~~~~哦！……” 于是明旭东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非常斯文温柔的倒了一杯咖啡，慢慢递移过去，深邃好看的眼睛上浓密秀长的眼睫毛朝明晓妍眨了眨，轻声道：“妹妹，喝咖啡……” 明晓妍此时从没觉得哥哥这么好看过，虽然头髮长，乱得像鸡窝，但举手投足，清风霁月，清秀俊雅，自成一派！怎么说呢？按白的来讲，就是像女生！但却不娘！如果打扮一下，比以前会是另一种味道…… 明晓妍看着美好的侧脸，一股幻想花痴状，“哥！” “啊……” “你出车祸出得好啊！” 明旭东（李子帆）：“……” 接着： “哥哥！你每天在家当宅男啊？” “不然呢？” “要不我和你逛逛霖市啊！”明晓研一时兴起的赶紧起身。 “不呢！待会儿我就要回房睡觉了！” “哎呀！这么好看的脸天天放在家里可惜了！走！……” “我来改造改造一下你的样子！” 说着两人坐着大门口的专车，向市中心进发！ 上午十点。 一男一女出现在霖市最大最有名的美髮店。 “明小姐好！” 推开足有自家别墅门那么大的玻璃门，“欢迎观临！”门口华丽的大理石柜檯里，穿着锃亮的西装的男人大步迎上来，“明小姐来啦！” “明小姐！今天刚好还有一个vip美发室！”经理客气的直接领进去，一行人随着明旭东（李子帆）经过热闹得快拥挤的大厅堂，拐弯，直走，各种洗髮水香味，咖啡浓香味和淡淡的茶香味一路尾随，明旭东（李子帆）一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迈着长腿，踩着发旧的红色球鞋左张右望。 尽管装束仪容邋里邋遢，还是吸引了多看几眼的女生的注意。 停在里面倒数第三间，经理客气的对明晓妍说了一声：“明小姐！到了！是店里数一数二的美髮师为您服务！” 经理把大灯打开！退避！门轻声关上！ 李子帆暗想：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美髮师恭恭敬敬的上来，看着明旭东（李子帆）鸡窝一样凌乱的长髮：“先给这位帅哥洗一下头髮吧！ 李子帆从没洗过这么舒服的头髮。 坐在宽大的镜子前，颀长的身子不适应的屈坐着，柔光打在轮廓分明的陌生脸上，这是三天以来，自己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看“自己“的脸，造化弄人，小说上的事竟然着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习惯性的眯着眼睛，镜中深邃大而双的桃花眼也眯了眯！动一下嘴巴，镜中薄而匀称的嘴巴往上咧开，露出皓齿！稍微皱了一下眉，浓度刚好的剑眉往内聚拢！李子帆摸了摸平时塌塌的鼻子，面部最重要的部位，在手中的触感突兀，明旭东的鼻子是李子帆觉得所有男生中最好看的鼻子，高挺，但在现在的明旭东的神情上，衬托出安静美好的感觉！ “帅哥？！帅哥！？” “啊……啊！” 美髮师熟练的抓着头顶短髮：“您想剪什么头！？” 明旭东（李子帆）把头望向一旁的妹妹明晓妍。 明晓妍滑着手机，抬起头打量此时羞涩又内敛的哥哥，娇俏的脸上一红：“就！陈学冬那种吧！” 美髮师比划：“嗯……他这种脸形偏鹅蛋形的脸型，我看这位帅哥这么……额……个风格，给他剪个清新一点的吧！” “好！” “要刘海吗？” 明晓妍：“要吧！” 下一个目标。 百货商场。 走入春联百货，头顶是悬空的，电梯在两端，四周则是环绕的旗舰店。 一共有五层。 除了一五层，其余全都是男装。 于是兄妹二人直上三楼。 停在装潢最好的旗舰店门口。 眼尖的服务员看到一美女带着一帅哥光顾，连美女话都不用说，眯着眼睛打量：“诶！诶诶诶！这位帅哥就交给我了！人靠衣装！放心，保证给你一干净俊雅的校草出来！” 明晓妍：“嗯……钱不是问题！” 于是李子帆在心里哀嘆，不停的进出衣间，穿衣服再脱衣服，脱衣服再穿衣服……颀长精瘦的背都被阿姨给看光了…… 有一次阿姨进来时，习惯性的抱胸，生生吓了阿姨一大跳！ “好啦！”阿姨把大包小包递给明晓妍，“帅哥！出来吧！” 众人惊唿：“哇！……” blinglbling闪瞎眼！！！ “这还是我那潦草痞气的哥哥吗？！” 只见一高高的少年脚踏白色板鞋，内穿白色圆领羊绒毛衣，外套韩版的纯黑色呢子大风衣，细长的腿紧箍玉立，玉树临风款款而来~~~~ 羞涩的男生抓耳挠腮：“明~~明晓~~~溪~~” “可以……可以走了嘛？” “好多人看呢！？” …… 明晓妍一下午拖着自己的哥哥拉风地这儿逛逛，那儿瞧瞧，街上的女孩子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不仅仅是因为帅，旁边的男生任女生听之任之，提袋子，耐心的陪明晓妍选衣服，表面上打情骂俏，坐在一双长腿上，要男生餵东西。有时望着俏脸情不自禁，明晓妍也不害臊，直接往脸上亲上去……搞得明旭东（李子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大街上的女生们都一副脸色：妈的！这女的真是不得好死！ 傍晚，明晓妍硬要哥哥背着回家，李子帆没办法，只好霸王硬上弓，结果力气比想像之中大许多，专车和夕阳都被抛在身后。 一缓一步，李子帆（明旭东）左耳听到了女生睡着时，轻柔的唿吸声。 眼前恍惚，想到了那年暑假，曾夏秋软软贴在身边时的嚅嚅喏喏的声音……缠绵缱绻…… 高大的身影向前延展，被拉的无限长…… 第34页 轮廓分明的剪影里：“曾夏秋！我想你！……” 晚上，淋完浴，穿好刚买的t恤和五分裤，高大颀长的身子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踱来踱去。 准备睡觉时，才反应过来，有一今天早上的快递放在写字檯上还没拆开。 是顺丰速运。 修长白皙的手指，折腾着小包裹。 终于，三分钟后，层层包裹的小箱子露出庐山真面目：是一新款的苹果4s的精美手机盒！ 谁这么大方？送这么贵的礼物！？ 翻开盒子。 黑色的iphone4s在手里柔滑小巧。 已经激活了！还是满格的电量！ 李子帆想起了重生前还随身携带的小灵通，信箱里装满了曾夏秋的来信！于是修长的手按下圆键，屏幕亮起后，一条信息发过来： 李子帆！你好！ 房间里的男生马上反应过来，坐在桌前，长长的手指在手机滑动：你是谁？我要见明旭东！我爸妈呢？我要换回去！ 第二条信息： 李子帆！客户端已联繫上微信！请你马上打开微信！ 男生打开微信，微信号为“咚咚”的联繫人申请添加为好友！ 同意添加“咚咚”为好友！ 咚咚发来第一条信息：hello啊！兄弟！我的身子你用得还好吗？ 李子帆蹙着俊眉：不好！你这是没通过我同意，就擅自侵犯人权！ 咚咚：表情哭笑不得 李子帆：我要换回去！我父母呢？ 咚咚：你父母现在好得不得了啊！要不要看他们的照片？ 接着一连串的照片发过来！ 李子帆的大眼睛瞬间就模煳了！ 咚咚：兄弟，别伤心！你父母被我们照料得不得了！你的身子也很好！放心！表情摸摸头 李子帆：“我要……” 字还没打完，接着咚咚发过来：李子帆！这是老天给你的一个机会！你为曾夏秋付出了那么多！默默守护了这么多年！还傻逼不吭声！去找她吧！把谭文豪给压下去！让本来属于你的曾夏秋回到你的身边！ 李子帆：如果我想去找她！我就用李子帆的身份去找她！ 咚咚：李子帆是不能和曾夏秋在一起的！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曾夏秋内心脆弱，你们要想在一起，她会背负很多的压力！再说，她又是一传统家庭的女孩子，很多男孩子在她身边打转！……你不如对自己好一点，以明旭东的身份和她交往！ …… 李子帆：可！明旭东也只能在他身边五年啊！ 咚咚：看你如何选吧！你要么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么从此不见她！把浓浓的爱意深埋心底！ 李子帆：…… 咚咚：心动了吧？！心动赶紧行动！我先下了！ 以后这就是我和你的专机了！不准告诉别人！免得我又要换手机！ 李子帆放下手机，颀长的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幕一幕的怀念着曾夏秋的面容。 怎么办！才离开你几天！就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你和谭文豪幸福吗？我要不要去看一下你？ 第15章 第十五章 霖市大学的一隅小树林是曾夏秋开学后常来的地方。 在西北偏北，穿过大理石建筑的精緻小渔亭，蜿蜒小路直走，柳暗花明间就是这个小树林了。 小渔亭里常坐满了大学里恋爱的小情侣，花前柳月，乐此不疲。 在阳光下，穿着白裙白鞋的女孩乌黑的长髮如瀑，如同戴望舒雨巷里的彷徨女子，双手抱着几本书，出现在秋季的午后。 曾夏秋会单独的穿过人群，来到小树林里，坐在草地里，看繁花落尽，秋叶归根，和书一起装点自己的年华。 大学里的生活，热闹而开放。 不再像初中时候，谈恋爱视为禁忌稀奇的事。 在外语系，也有很多男生，向曾夏秋抛来橄榄枝。 谭文豪也在外语系。 和曾夏秋稳定的恋爱着。 有一次晚上上完课，两人牵手散完步，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按惯例，曾夏秋正准备说再见，结果谭文豪突然紧紧抓住曾的手，说：“夏秋啊，我陪你上楼去吧？” 曾夏秋：“……” 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蹙着好看的柳叶眉，看着谭文豪急切的眼神，大眼睛游移不定间，想起了那年雨夜，一双双□□裸的□□燃烧在眼眶里，快要吞灭似的……忽然感觉心口有什么一痛…… 只有！只有一个人坚定的眼神里，依旧清澈，依旧明亮…… 恍惚间被谭文豪的手拉回现实。 男生摩拳擦掌，正想拉着曾夏秋上去时，一声：“谭文豪，我累了！想休息了……” 偃旗息鼓。 我是你的男朋友没错，可我连吻你的机会都从来没有过…… 我是女生，会做着公主梦，但却能看得清楚现实与梦想的差距。我将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然后和男朋友一起结婚，生孩子，然后慢慢老去。 我是平凡的女生，放眼望去，一生的路途，几乎能看到一半。 一晃，一眨眼，青春如流水淌过。 当学校铃声响起时，曾夏秋合上专业书，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12点30分，适应了一下光线，抱着旁边的一摞书放入淡蓝色背包，起身走向食堂。 大食堂里，正是中午人流最高峰期。 曾夏秋一人在2号窗口顺着人流排队。 为了节省经费，好的荤菜都不敢点多——西红柿炒蛋，酸辣土豆丝是常点的。今天脑能量消耗得有点多，那就破例奖励自己，来一份辣椒炒肉吧…… 每天都到自己专门挑选的位置吃饭——大食堂边上角落里。这里一来避免食堂中心议论纷纷的话题，二来有自己安静的空间，而且周围的学生，大多也是校园圈里不问世事的人。 端着食盘坐下。然后拿出手机给谭文豪发信息。 ｛曾：我到了食堂里了！老位置！｝ 信息是过了5分钟才发回来的。 ｛谭：抱歉！夏秋！今天课程忙，就不能陪你吃饭啦！慢慢吃哦！｝ 曾夏秋看到信息时，心里还是有点异样，谭文豪最近已经连续三天课程忙了，脑海里搜索原因，想到最不可能的一条，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谭文豪以前对自己那么好！怎么还小人心肠的怀疑他！ 摇摇头，准备吃完打包，给谭文豪去送饭。 尽管极力避开校园中心的人和事，哪想到还是蔓延到角落里来了。 旁边的几位女生： ｛a：你们听说了吗？音乐系大一新生里来了一像陈学冬的帅哥耶！｝ ｛c：知道知道！｝ ｛e：就一帅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咱霖市大学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 ｛d：听说高高的！很害羞！吉它啊！钢琴啊！弹得相当好！……｝ ｛f：哪有这种男生啊？！都绝种了都！｝ 第35页 …… 几位女生在曾夏秋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 像一群麻雀。 曾夏秋起身，准备倒掉没有吃完的食物。 把议论声抛在身后。 a：他叫什么名字啊？！ …… “叫明旭东……吧……” 骤停！ 曾夏秋：明旭东！明旭东？好像在哪里听过！？ 脑海里“明旭东”三个字努力挣扎了半响，最终被困死在模煳的记忆中。 放下餐盘，走出食堂大门，白色的娉婷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几天后。 明旭东这个名字席捲了霖市大学整个女学生的朋友圈。 抱着吉他，阳光下坐在音乐教室里，安静侧脸的照片，被女生们疯传…… 中午。 曾夏秋宿舍里。 曾夏秋一人在预习。 这几天室友们的话题终于不再是韩国的那些花样美男了。 室友a：“你们最近听说过咱学校音乐系来了个帅哥吗？” 室友b：“知道！知道！” 室友c：“就是明旭东嘛！怎么了？” 曾夏秋做记号的笔一顿：又是明旭东！ 室友b：“我看了照片！长得超帅的！而且听说不撩妹！不喜欢和男生混在一起！女生向他表白时会害羞得脸红！” 室友c：“切！炒作吧！老娘见多了这种男的了！都是装的！帅的男生都花心！” 室友a：“嘿嘿！反正像我们这种腐女，只能远瞧！走近了会天打雷噼的！” …… 室友b：“啊！……要我说！看一眼！只看一眼都行啊！……” 室友a和室友c：“做你的梦去吧！！！” 接着室内一阵吵吵嚷嚷。 埋头学习的曾夏秋不禁皱眉，心里抱怨：真是倒霉，被分到到麻雀堆里了。 于是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叮！” 这时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谭文豪！ 曾夏秋原本皱拧的眉毛瞬间舒展开来。 ｛谭：吃饭了吗？｝ ｛曾：没呢。｝ ｛谭：那我来寝室接你好吗？我请你在校外吃东西去！｝ ｛曾：好啊！不过！不用你上来接！我自己下去！｝ ｛谭：好的！不见不散！｝ ｛曾：表情爱你 ｝ 放下手机，曾夏秋在旁边衣柜里挑选了一件清新色的裙子穿上，然后背起淡蓝色的背包，急匆匆的向楼梯口跑去…… 李子帆（明旭东）此时正按手中曾夏秋的寝室地址七拐八弯一路兜兜转转找去！ 这是这几天李子帆（明旭东）四处打听，才弄到的地址！ 新华楼五楼201室。 到了！ 一双长腿立定。 “明旭东欸！” “啊！！！对对对！是明旭东！” “他怎么找到女生宿舍楼啦！？” “来找女朋友吗！！！？” “啊！！！天啦！！！没机会了！！！” …… 李子帆（明旭东）低下头，当作没听见！ 这几天实在听得耳朵起茧了！ 非常排斥甚至厌恶这种声音！ …… “啊！！！他又害羞了！！！” “是啊！！！低下头的样子好帅！！！” …… 阳光下，一如玉少年孑然屹立在女生宿舍楼楼下！ 短短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楼里大半女生闻风出动而望！ 李子帆（明旭东）在许多女生的跟随下来到楼梯间…… 曾夏秋下楼时，不知是何时，感觉整座楼的人都如蜂巢出穴一般。 一阵一阵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下到第二层楼。 旁边的女生下楼经过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明旭东来啦！！！” “明旭东来啦！！！” 明旭东来了！ 曾夏秋听到后不禁苦笑，明旭东是来了，可也不是找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女生啊！ 真是自作多情！ 想着也一蹦两三跳的下楼…… 看见楼梯下被层层包裹的人群…… 曾夏秋一连跨三步…… 擦身而过。 看也没看的笔直掠过人群，向阳光下，树荫里的谭文豪走去！ …… 曾夏秋和谭文豪吃晚饭，散完步，已是晚上7点。 过了黄昏这个暧昧时间。 曾夏秋小心的推开寝室门。习惯伸手去摸寝室里的开关。 三个室友异口同声：“你回来啦！” 曾夏秋吓了一跳：“诶！” 室友b看着曾夏秋进来，用一种极其可惜的表情对曾说：“曾夏秋！你错过了一个好男孩！” 室友a急忙附和：“对呀！对呀！对呀！” 室友c竟然也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曾夏秋只觉得好笑！她觉得她最没做错的，就是选择了谭文豪！ 曾放下淡蓝色的背包，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从何说起啊？你们花……额……喜欢帅哥不要太过度啦！”说着拿出谭文豪给买的小吃分给三位室友。 室友b抓起薯片就往嘴里送：“卡茨……卡茨……” 接着：“我跟你说！那明旭东今天不是来女生宿舍楼了吗？！” 曾坐在椅子上，准备拿出专业书，漫不经心的拿起笔回答：“嗯嗯……” “不是很多女生下去围着他嘛！？” 曾夏秋写下第二行笔记，连话都懒得回了！ 室友c看不下去了，翻着白眼：“哎呀！说重点！说重点！” 室友b：“那明旭东真的不会撩妹！懒都懒得搭理！拿着手上的白纸，一路在新华楼跑上跑下！我们极少数的也跟着跑上跑下！问他找谁？他也不肯说！只是嘴角含笑！结果就停在咱们五楼这边，我以为会找咱们出了名的校花丁芷薇！结果，最后你猜他停在了那个寝室？！” 曾夏秋还是漫不经心，大眼睛移都不移一下，笑着打趣儿道：“不会是咱们这个寝室吧？！” 三人异口同声：“对呀！” 笔滑了一下，急停！ 转过头来，诧异的道：“他停在咱们寝室干什么！？” 室友b又是一副花痴遐想状：“找我呗！” 其他两位：“我呸！！！” 室友c：“说重点！说重点！” “他就堂而皇之的进入我的身……噢……不是……我们的寝室了！ 曾夏秋啊！你不知道！当时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真的是可以杀人的啊！！！” 第36页 曾夏秋娇俏的脸蛋稍稍拧在一起：“他找谁？” 三人：“不知道！” “他进来扫视一圈就极其失望的走了！！！” 曾夏秋：“真的！？” 三人一起同时的点了点头！ 曾：“之后呢？” 室友c考究的望着曾夏秋：“之后……他！也就是明旭东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的树荫下独自徘徊的等了一下午！” 曾夏秋瞪大了眼睛：“他没事吧！？等一下午！？” 三人“滋滋滋”的一齐点头！ “所以？……” 三人异口同声：“所以！曾夏秋！整栋宿舍楼的女生！都怀疑明旭东找的是你啊！！！” 曾夏秋只感觉头脑一阵晕眩，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找我！？ 怎么可能！！！ 明旭东（李子帆）找曾夏秋的第二天。 霖市大学坐落在xx省紫江的河西河畔以南，开阔的江面一路迤逦而来。霖市大学如一串彩色珍珠闪耀在紫江南端。紫江南端四季分明，多晴。大学内部最里面地势起伏较高，一路碧绿繁花相随，冬傲梅花，夏绿香樟，春落樱花，秋枯枫叶。 是莘莘学子们一心嚮往的圣地之一。 霖市大学的早晨，多雾。 像极了长德弄堂里的薄雾。 曾夏秋每天取小径从新华楼到外语学院抱着一摞书准备去教室听课。 “哈！哈！哈！……” 白气像缭绕在心口附近。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总有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早晨之前，傍晚后面。 这几天一直在听莫文蔚的（不散，不见）。 听时胸腔里总是有一股悲鸣感在胀痛。 想努力找到这个人的样子，可走出迷雾，眼前就是谭文豪了。 千与千寻里面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忘记。只不过是想不起而已” 哈！ 我忘记谁啦？ 课上到快中午12点。 学生们按惯例大都往食堂赶。 学校广播这时开放。 “下面，是由明旭东同学指明为某位女同学点的一首歌曲” “always with me” “来自日本经典电影（千与千寻）” 明旭东同学寄语：虽然你忘记了我和你所有的点点滴滴，但我依然还在这里，等着你，你以后如果还想听这首歌，那我就算跋涉千里，飘洋过海，我也会在你耳边轻声呢喃。 只给你听！ 曾夏秋在几十人的教室里听到后，胸腔里的悲鸣感又开始作祟，愈演愈烈……直到谭文豪的微信再次打断！…… ｛谭：快下来哦！｝ 曾夏秋马上回： ｛好的！｝ 于是扔下班上又在花痴的女同学，抚了抚胸口，高高兴兴的向楼梯拐角处迈去！ 中午。 李子帆（明旭东）上完音乐课后就急匆匆的往外语学院赶去。 昨天等了一下午，大失所望而归，弄得李子帆回到寝室后，郁郁寡欢。所以就向学校广播室点了一首“always with me” 思心心切。 广播刚开始放，明旭东（李子帆）就出发了。 途经音乐学院，教研室，汉语言学院，食堂…… 音乐一路相随。 “哈！哈！哈！……” 明旭东（李子帆）双手撑在膝盖上，颀长好看的身子在阳光的投影下微微晃着。 到了！ 终于到了！ 于是一鼓作气，大步向前奔去！ 曾夏秋的教室在六楼！ 李子帆（明旭东）用1分钟就上了5楼！ 近在咫尺！ 还有一层楼就可以见到了！ 于是一步4个台阶…… 这时！ 曾夏秋迫不及待的走到拐角处，娉婷的身影与颀长的身影—— 擦肩而过！ 最后一句： “所有的闪耀都在身边，我将自己去追寻” 音乐播放完毕。 …… 冬天来临时的最后一个晴日。 霖大的西北偏北。 李子帆（明旭东）最后一个尝试初见的地方。 觉得最没有可能性见面的地方。 一路缓步徐行。 到了…… 精緻的大理石小渔亭廖无人烟，空空如也。 唉！还是坐下看一下风景吧！来了有一个多星期了，脑子里全都是曾夏秋，都忘了沿途的风景了！ 淡望碧空之蓝。 鸟安鱼乐。 觉得除了身子，什么都是自己的。 看来老天都不愿意我以男生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罢了，罢了。 丢了几个小石子儿，起身双手插兜，返回…… “叮！” 是微信的声音！ 不是李子帆（明旭东）的！ 亭子里没其他人啊！ 又要重生啦！？ 李子帆（明旭东）循着声音往后望去： “哗啦啦，哗啦啦” “哗啦啦，哗啦啦” 树叶随风摇曳。 阳光下，少年与少女如夏花灿烂。 “曾……曾……曾夏秋！” 少女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孑然屹立的少年：“你是谁啊？！” 李子帆：“我啊！我是……明旭东啊！”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 第16章 第十六章 深冬。 鹅毛般的大雪覆盖在霖大的每一处。 白茫茫的操场里，只有几个细小的黑点缓慢移动着。 “咕~~咕~~~” 谭文豪和曾夏秋裹着黑色的大棉袄，手牵手，深一脚，浅一脚的绕着圈儿走着。 浅灰色的天空依稀看得见霖市冬天湛蓝的天壁。 寒冷的风里夹杂着小颗的冰粒，吹在冻红的脸上，硌得生疼。 曾夏秋双手冰凉，于是自己双手摩擦，搓热了后，贴在脸上，享受短暂的温热。 一旁的谭文豪看不下去了，淡淡的眉宇间，有一丝不耐：“这么冷的天儿，你约我出来“赏雪”啊？” 曾夏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谭文豪转身想走。 “咕~~~” “咕~~~” 曾夏秋伫立着望着苍白的天地：“谭文豪，你第一次说爱我也是这个下雪天呢！ 身后高大的身影瞬间停滞。然后转过身来望着一米开外的曾夏秋。 曾夏秋收回远方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孩：“12月22号！你说！曾夏秋！我爱你！” 纷扬的雪中。 男孩：“哈！你记性真好！” 曾夏秋：“你不记得了吗？” 男孩：“额……好像有吧，大体记得……吧。” 第37页 曾夏秋：“一直以来，你都是默默的付出！默默地关心我！谢谢你！” 男孩：“……” …… 男孩：“夏秋啊！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曾夏秋：“你说！” 男孩：“其实！我对你没有你想像中想的那么好！” 曾夏秋：“哈！哈哈！还要有多好？” …… 男孩：“曾夏秋！你还记得李子帆吗！？” 李子帆？！ 脑海中模煳的影子像是慢慢有了具象。眼前谭文豪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直到迷雾中熟悉的脸庞慢慢重叠。 那些属于年少心事的悲鸣感渐渐袭来，滚盪在胸腔里。 尘封的心像在慢慢復甦…… “叮！” 谭文豪的手机突然间响了。打开，看了一下之后，眉眼间有些兴奋。 于是显得有点匆匆忙忙：“曾夏秋，我有事要忙！？……” 曾夏秋赶紧接话：“那你先去忙啊！” 谭文豪摸了摸曾的头髮：“好的！那，待会儿见！” 没等曾开口，高大的身影按着原来的脚印匆忙离去。 雪停。 像刚刚来时一样。 新华楼在霖大的东北方向。 与男生宿舍呈南北相对而建。 曾夏秋穿过霖大的中心，白皑皑下雪的操场。经过男生宿舍。来到新华楼楼下。 蹬了蹬早已浸湿的黑色雪地鞋。拍了拍大棉袄上的雪子。松了松和谭文豪在霖市步行街买的红色羊绒围巾。 唿了唿热气给早已冻僵的手。 看一下四周。大理石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学校的告示和俗称“牛皮”的小gg。 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那，上楼。 好心情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力。 左端20米的寝室201室。 门虚掩着。 曾夏秋哼着歌儿慢慢打开。 随着暗淡的光线，目光以弧线所及。 最终停留在自己的位置上，视线聚焦，笑容瞬间消失。 寝室里的三位女生不见了。 只有空调唿唿转着的声音。 好看的侧脸正坐在自己平时学习的位置上，专注的看着书。 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是一张温润如玉的精緻的脸，斜刘海贴在饱满的额前，桃花眼看着自己眯了眯，蜷着的长腿马上坐直站起，十分欣喜的笑着对曾夏秋说：“曾夏秋！你回来啦！” 英俊挺拔的男生穿着纯白色的修身羽绒服，双手插兜，款款而来。 曾夏秋受宠若惊，下意识的后退。 男生马上站定，颀长的身子挡住了屋内的大半光线。 一白一黑，一高一矮的站立着。 曾夏秋有点慌：“你……你怎么来啦？” 明旭东（李子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头打量着曾夏秋的全身，最终停留在曾冻得通红的双手。 “哎呀！你怎么出门不带不戴手套啊！”于是心疼地用一双大手一把握住曾夏秋的一双小手，然后又低了低头，不断地往曾夏秋的手里吹热气。 男生衣服里的沐浴露的香味瀰漫到女生的鼻子里，两人靠得很近，女生非常不好意思，男生却驾轻就熟：“还冷吗？还冷吗？冷不冷？” 女生在看到男生衣服上耐克的标志后，抽出了手…… 明旭东（李子帆）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快到中午了，我给你带了煎饼果子，还有红豆面包和热牛奶……” 曾夏秋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回答：“我！我吗？！” 眼前的男孩笑得很温暖：“不是你是谁呀！” 曾夏秋被这笑着的精緻的脸给晃晕了。 两人就这样站着，互相注视着。 两双眼睛暧昧躲闪。 明旭东（李子帆）望着容颜依旧的曾夏秋，心里不觉砰砰地上下跳，低下头，红晕不断地泛出来。 曾夏秋心里暗自纳闷：哈！还真是很害羞啊！ 明旭东（李子帆）默默抓住曾夏秋柔软白皙的双手，用力握紧：“夏秋啊！很久没见了呢！你知道吗？我很想念你！” 曾夏秋被眼前这一害羞的帅哥给搞晕了：“啊！我们见过吗？” 明旭东：“……” 过了一会儿。 明旭东大眼睛眯了眯：“曾夏秋！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甚至非常爱你！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曾夏秋被搞得晕头转向：“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突然冒出来找我啊？！” “我就是为你而来的啊！” 曾夏秋抽出手：“明……旭东是吧！” “嗯！” “我有男朋友了啊！……” 新华楼对面。 男生寝室。 谭文豪望着正躺在自己床上的女生，的起伏的美好曲线，脸上红晕涨潮似的泛出来。 感觉全身燥热，想…… 怔住良久，自己手上的笔已经顿在纸上，染出了大片浓稠的墨汁。 这时，女生睁开眼。 望向谭文豪：“谭文豪，我的题你解好了吗？” 谭文豪手足无措，赶紧埋头在白纸上乱写乱画。 女生姣好的面容“噗哧”一笑。 谭文豪斯文的脸上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想事去了！想事去了！” …… “谭文豪？” “摁？” “你喜欢我啊？” 手舞足蹈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第二天。 明旭东（李子帆）遭拒的第二天。 明旭东照例先早起床，在学校外买好煎饼果子和红豆面包。送去后。去音乐学院上课。 音乐学院在外语学院的西边，要绕过汉语言学院，图书馆，食堂，体育馆…… 这样的一个距离。 李子帆却乐此不疲每天坚持跑一大圈去见曾夏秋。 每天待你如初识。 例常的音乐课。 最近明旭东（李子帆）老是被同班的一女生“纠缠”着。 每次明旭东（李子帆）路过时总能看到一大群男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排场很大。有几次不情愿的回男生宿舍，会注意到她经过。是一显眼的女生，所以会不经意多看几眼。 后来明旭东（李子帆）问妹妹她是谁呀，妹妹会惊讶的扯起喉咙，大声的问：“哥哥，你也喜欢咱霖大公认的校花啊！？” 每次两人一靠近。周围的人就咋咋唿唿。 “啊！两人又在一起啦！” “他们俩天生一对啊！” …… 那女生长得是漂亮，身材也好。可自己是“披着狼皮的羊”啊！ 第38页 怎么可能会喜欢除了曾夏秋的别的女生！ “明旭东！” 又来了。 高大的身影在冬日白寥寥的天光里，眉发如墨，清雅干净，不沾一点尘埃。 丁芷薇看着有点慌乱的明旭东，低头含羞地笑了笑：“你今天怎么显得这么慌啊！？” 那是因为你找我的频率太高了，好吧！ “没有啊！是你看错了吧。” 说着明旭东（李子帆）坐下，低下头在课桌上摆弄着铅笔，写写画画。 “哇！你竟然还会画画呀！！！” “来！让我看看你画的是谁呢？是我吗？” “诶！你还我！” 男生和女生抢成一团，远处看起来像打情骂俏。 近处。 女生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欺负的男生，心里的笑憋不住，洋溢到脸上来。 伸手想摸摸帅气的小脸蛋儿。 直到看到速写纸上栩栩如生的女生画像。 如果没有很深的感情，是不会画得这么惟妙惟肖。 女生诧异的抬头看着明旭东。 明旭东（李子帆）果断迴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接着把画从手中拿过来，继续低下侧脸描着画像上女子的大眼睛。 丁芷薇：“她是谁呀？” 明旭东：“你不认识。” 丁芷薇：“这么说这世上是有这么个女生咯！？” 明旭东没回答。 丁芷薇：“……” “明旭东？” “……啊” “怎么办？我想让你当我的男朋友诶！” 笔没有停滞，继续在纸上画着。 遭拒的第三天。 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嘟，嘟，嘟，……” ｛谭：有事吗？夏秋？｝ ｛夏秋：今天的天气很好啊！我们出去玩吧！？｝ ｛谭：……｝ ｛夏秋：没时间吗？｝ ｛谭：是这样的，我课程忙，待会儿要到图书馆找重要的资料呢！｝ ｛夏秋：……可是……文豪，我们有几天没见面了！｝ ｛谭：没办法啊！我实在是……很忙！｝ ｛夏秋：好吧，你忙！｝ “嘟嘟嘟嘟嘟……” 曾夏秋放下手机，轻嘆了一声，看了一下窗外醉人的阳光，又回过头来看着写字檯上摞得高高的专业书。 心口像是塞了一个大满塞子，堵得难受。 这时，敲门的声音轻轻响起。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啦。 “唉！” 开门。 曾夏秋只感觉到泰山压顶的感觉。 高大的明旭东搓着手，对修长好看的手一边呵着白气，说：“曾夏秋！今天阳光这么好，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寝室最尽头的窗户里蔓延进来的阳光，温暖和煦。曾夏秋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慢慢唤醒。 嘟着嘴犹豫间。 明旭东（李子帆）：“你想去哪里？我听你的！” 曾夏秋：“嗯……” “逛街？运动？看电影？吃东西？还是看书？” 曾夏秋大眼睛里突然一亮：“我们去图书馆吧！” “没问题！” 经过食堂，汉语言学院，临近学校南方，就是图书馆。 明旭东（李子帆）故意取偏僻的小径，尽量避开同校学生的视线。 两人并肩行走着。 曾夏秋的步子没明旭东（李子帆）那么大，于是李子帆放缓步调，一小步，一小步的踱着。 大手放在曾夏秋，头的上方，替她挡住冬日还是有些晒的太阳。女生爱美白，这点“他”知道。 走到半路，明旭东（李子帆）还是看到了曾脸上有点红。饱满的额头上，沁出几颗汗珠。 明（李）做笑着温柔地问：“很久没运动了吧？” 曾：“是啊，除了上楼，跑步都很少跑了！” 明旭东的俊脸在灿烂的阳光下，像颗耀眼发光的钻石。 低头，侧脸的眼角边，浓密的秀长的眼睫毛眨了眨。 “曾夏秋？” “……啊。”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那年初中期中考后，也是有太阳，我手把手的教你滑旱冰……” 声音很小…… 曾：“啊！你说什么？” 明旭东（李子帆）继续用大手挡着：“没什么呢！只是想起一个笨蛋把我们俩之间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曾夏秋笑了：“哈！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啊！那笨蛋是谁？快说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曾夏秋自嘲：“你别开玩笑了！” 阳光与阴影一路跟随。 霖大的图书馆有点英伦式建筑的风格。 藏书之丰富，在全国都很有名。 曾夏秋平时经常来借书。与管理员的关系出乎意料的好。 管理员也是霖大外语系的，与谭文豪是同班的同学。 “到了！” 曾夏秋熟门熟路的把明旭东（李子帆）领进来。 书柜一大柜一大柜的一字紧密排开。有点像大书店的风格。 头顶空间开阔，整个图书室第一层的空间大得像学校的操场。 天冷，所以学生，不是坐在学习桌上温习，就是在书柜间徘徊选书，然后捧着一大摞的书在柜檯上登记…… 有些女生还是认出了霖大新公认的校草。 明旭东（李子帆）把帽子带上。 陪着曾夏秋一圈一圈的找着。 先到了一个角落里。 “诶！他怎么不在这里！？” 轻柔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空气的安静。 明旭东（李子帆）：“你找谭文豪是吧？” 曾夏秋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的名字！？” 李子帆在心里哭笑不得：拜託，谭文豪在我心里的印象可不比你差好吧！ 硬是陪着仔细的找了一个多小时。 高大斯文的身影，哪里有！ 明（李）：“累不累？要不要先歇歇？” 曾夏秋掏出手机，熟悉的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十声。 ｛谭：有事嘛？夏秋？｝ ｛夏秋：你在图书馆里吗？｝ ｛谭：……在啊！就在老地方温习呢。｝ ｛夏秋：……｝ ｛谭：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夏秋：……｝ …… “嘟嘟嘟嘟嘟……” 体育馆里。 谭文豪快速地挂上手机，擦了擦大汗淋漓的脸。 在一旁的女生乖巧的递来一瓶水。 第39页 谭文豪清淡的脸上看着眼前的女生笑得很甜。 谭温柔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两人在稀疏伶仃的馆里中心，慢慢踱到门口座位边上。 安静惬意的两人世界。 女生：“最近我看上一男孩子耶！” 谭文豪笑了。 女生甜甜的笑着：“你为什么笑啊？” 谭文豪以为女生要向自己表白了，于是伸出长长的右臂，作势慢慢揽来女生娇弱的身子，道：“那，他是谁呀？！” “明旭东啊！” “谭文豪！？” 男生在听到“明旭东”三个字后，又听到了“谭文豪”三个字。 混淆间。 才理清楚，两个声音的来源。 体育馆门口。 两组男女，如两军对垒。 男生来不及惊讶，因为更大的惊讶是，他的现任女友——曾夏秋来了！ “明旭东！？” 丁芷薇瞪大眼睛惊讶又惊喜地看着门口盛大光源处，孑然屹立而又怒不可遏的男生。 空气凝结，像要结出冰渣子。 曾夏秋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弄清楚现实后，娇俏的脸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然后转身，手捂着冲出去！！！ “夏秋！！！” 谭文豪立马追了出去。 剩下愣在原地的明旭东（李子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丁芷薇走到明旭东身边，用手拉着明旭东的衣袖。 明旭东（李子帆）甩开！帅气的脸上十分厌恶的说了句：“你滚开！” 然后他（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追上去！ 曾夏秋一路跑回寝室。 两高大的男生一路追到女生寝室。 门“砰”一下锁住。 三个人在一间寝室里僵持着。 谭文豪抓住哭得稀里哗啦的曾夏秋：“夏秋！夏秋！你听我解释！好吗！？”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谭文豪！你第一次安慰我，也是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但现在，好像我俩之间似乎没缘分似的！时间把一切都还回来了！ 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到底是那一个真正陪着我？ 我该何去何从！？ 明旭东（李子帆）一把把谭文豪给推了出去！ “砰！” 从此。我们的世界就隔了一扇门！ 明旭东（李子帆）一把把柔弱的曾夏秋拥入怀里。大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曾夏秋柔软的头髮。 “唔唔唔唔唔唔唔……” “好啦！鼻涕虫！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让给谭文豪！妈的！不过，现在我有力量了！我来守护你！好吗？” “骗子！骗子！骗子！唔唔唔唔……” 明旭东（李子帆）心疼的亲吻着曾夏秋散发着清香味的头髮。 “以前都是我的不好！现在我来弥补！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 第17章 第17章 周围的世界是一片幽深无边无际的水域。 曾夏秋感觉身体正在缓缓下沉。 耳朵里能清晰的听到水的声音，奇怪的是在水中能自如的唿吸。 应该是梦吧？ 可不愿醒来！因为现实太残酷了！ 那就继续做梦下去吧。 梦配合的继续让曾夏秋的身体慢慢沉下去。 如一个无底洞。 当曾夏秋想强制的挣扎醒来时，却发现这是一个醒不来的梦。 怎么办？ 光线在一点一点消失。 救我！ 由于吞噬而来的黑暗，让曾夏秋不由得恐惧！ 像永永远远的黑暗。 “咚！” 水破开一大口子，光线漏进来，上方一道人影正向着自己急速的游过来。 谭文豪？ 越来越近！ 没错！是他！ 为什么你总在我脆弱的时候，赶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滴眼泪流出眼眶，融入开始冰冷的水中。 谭文豪笑着伸出手来。 像在世界的彼端，朝着自己伸出手来。 可就在迷迷濛蒙间，熟悉的清淡眉眼，逐渐蜕变，再靠近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女生的模样！ 怎么回事！ 你是谁？ 接着脑海中的记忆如风云变幻。 “曾夏秋，我们作女朋友吧？” “曾夏秋，我懂你！！！” “夏秋啊，把握现在吧！” …… “曾夏秋。我！……祝你幸福！” 接着脑海中场景不断变化。 黑暗的陋巷，悲伤的雨夜，茂密的香樟，缠绵的床榻…… 磅礴的大雾里，小个子一双眼瞳近距离的清澈忧伤的望着自己。 “曾夏秋！你怎么能把我忘记了！！！” “曾夏秋！曾夏秋！不要把我给忘记！” …… “李子帆！！！” 曾夏秋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 “哈！哈！哈！……” 清晨的光线透过小窗户照到床上来。 白气呵进呵出，短暂的出神后，才弄清楚自己正和明旭东睡在一张床上。 明旭东睡得很惊醒，听到“李子帆”三个字后，马上睁开双眼：“啊！” 没有盖着被子的明旭东，挪了挪高大的身子：“曾夏秋，你昨天一直哭，哭到累了，就睡了！” 曾夏秋一想到伤心事，一下子又泪眼迷濛起来~~~ 明旭东皱着十分好看的眉宇，用白皙的手擦拭着曾夏秋的眼眶：“别哭啦！别哭啦！都怪我！都怪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明旭东把曾夏秋心疼的揽入怀里。 “以后我来弥补！好吗？” “嗯嗯嗯嗯嗯……” 直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曾夏秋？外面的阳光很好呢！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好啊……”曾夏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打开上锁的门。 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堵在门口。 看到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 瞬间炸成一锅粥。 起闹的，议论的，抬槓的，指指点点的，…… 突出重围时，分针已扫过了半个圆。 走在清晨的路上。 曾夏秋：“明旭东，带我去我们初见时的地方好吗？” 明旭东望着已哭肿的曾夏秋：“好的！” 霖大的西北偏北。 两人坐在小树林的一棵大树下。 不言不语的干坐着。 深冬的冷空气还是有点冻人。 第40页 “冷吗？曾夏秋？”明旭东关切的问着发呆哆嗦的曾夏秋。 说着一把把坐在旁边的曾夏秋的身子拉过来，敞开黑色的羊绒大衣，把曾夏秋的纤细身子裹在里面。 “还冷吗？” 曾夏秋也没有反抗，继续呆在“里面” 整个小树林是两人浪漫的小天地。 就这么坐了一个上午。 曾夏秋的手机在衣服兜里也响了一上午。 始终没接。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曾夏秋按下了接听电话的按键。 清了清声音：“……餵……” “夏秋！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歉意。 曾夏秋：“我不想听你解释！” 谭文豪：“其实你误会了我很多！包括一些好的和不好的！” 曾夏秋哽咽：“我们曾经那么好！你和其他女生好时怎么没想想我们以前一起走过的日子！” …… 谭文豪：“……曾夏秋！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 曾夏秋：“什么事？！” 谭文豪：“其实以前我真没那么喜欢你！真正非常爱你的是李子帆啊！！！” 脑袋如轰顶。 曾夏秋：“不必找藉口！” 谭文豪：“你不知道很多事！真的！曾经，真的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 曾：“……” “上高中的时候，每天在桌上给你一道五星级题目的不是我！给你留热牛奶和红豆面包的不是我！那年初三毕业的暑假，你喝醉了！守了你一晚的不是我！是她啊！是她建议我天天在寝室楼下等你！她换寝室，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的隔壁！为了不打扰你！好好的保护你，李子帆可以做得这样好！……” “所以你就出轨了？！” 声音戛然而止。 “曾夏秋！其实我也有很多次想过你为什么老是望着我发呆！” “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和李子帆长得像吗？！” “我不觉得！” “是你自己都没有发觉或者你根本就不想承认！因为你的性格和家世！註定你和她难以名正言顺在一起！” “……所以？” “所以，我可能是她的替代品！” “嘟嘟嘟嘟嘟嘟嘟……” 曾夏秋两行热泪瞬间流下！ 隆冬的寒风里，明旭东坐在树下看着背对着的曾夏秋。嘴角含着幸福的笑容。 树叶像雨一样簌簌落下。 曾夏秋看着天空里李子帆的倒影。 感觉树叶正以秒速五厘米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 第18章 第十八章 “曾夏秋，我们去吃中饭吧，好吗？” “好的！”曾夏秋在雨叶中慢慢回过头来。 一路蹒跚。 食堂靠近外语学院。 没到门口，饭菜的香味就飘出来。 当然，今天比饭菜更诱人的，是明旭东——霖大的新晋校草，有女朋友了！ 两人一进来，食堂里立马像煮开的沸水——炸锅！ 还“噼里啪啦” 两人十指紧握。 众人：“哦！” 两人互相依偎裹在一起。 众人：“啊~~~~~” 两滴水滴进了大油锅里，溅起犹如海浪翻涌的阵势。 明旭东淡定的小心用自己的身子护着曾夏秋。深邃的眼窝里满是呵护与与宠溺。 有的对着大衣里的曾夏秋毫不顾忌的拍照。明旭东也一个个伸手去挡，边挡边说：“别对着她拍！要拍对我拍！” 到了食堂窗口。一大波一大波的人围着明旭东和曾夏秋。曾夏秋被明旭东高大的身子全方位的护着。 中心。 明旭东倾下身子，擦着曾夏秋的耳际：“你想吃什么？自己好好点哦！” 刚想拒绝明旭东好意的请客的曾，一股暖流瞬间汩出~~~~ “谢谢你！”曾夏秋大眼睛里满是感激。 “没事！我们打包在寝室里吃吧？这里太吵了！好吗？” 精緻而温暖的男生，近距离的看着自己，曾夏秋觉得他的眼神里有着谭文豪平时没有的浓浓爱意，接道：“好啊~~~~” 这样~~~ 寝室门口。 女生们堵在门口。 “明旭东，你真的喜欢曾夏秋啊？” 男生虚假的扯出笑容：“我可以不回答吗？” 众女生：“啊~~~可以可以！” 没等话毕。 “明旭东，你好帅啊！” 男生脸上抽了抽，又扯出精緻的笑容：“谢谢……呢。” 没等话毕…… 明旭东打断：“我饿了，想吃饭了！你们都休息去吧！下午还要学习呢……” 众女生刚要说~~~ “砰！” 门关！ 众女生花痴道：“他真体贴~~~~” 不过一回神：“咦！他把门锁着干嘛？” 面面相觑。 门内。 是安静的两人世界。 明旭东抽了旁边的一条凳子，搬过来，和曾夏秋伏在书桌上一起吃午餐。 先打开饭盒：红烧肉，糖醋排骨，辣子鸡，大白菜，清炒土豆丝…… 曾夏秋有点惊讶：“呀！都是我爱吃的！” 明旭东：“你现在还爱吃啊！那好，趁热吃！要是还想吃别的，我再跑一趟……” “谢谢！” 明旭东大手摸摸曾夏秋的头：“我今天，明天，以后都陪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或者等到你接受我现在的样子！” 曾夏秋：“可是！……” 明旭东笑了笑：“没有可是！你会喜欢上我的！” 第二天。曾夏秋还没起床。明旭东就一路踏着清晨清冷的阳光赶来。 201寝室还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除了室友b，其余三个人在微亮的白炽灯下闷头大睡。 轻轻敲门~~~ 光线泄出来~~~ b看到明旭东以后，惊喜得不得了！上身穿着纯白色高领毛衣，外套黑色韩版棉服的明旭东亲切地马上作出“小声一点”的手势。 b简直是两眼冒心！ 往里走，靠右边。 曾夏秋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踢被子。呵！真是，真么冷的天气，怎么没有冻醒啊？！ 也许是受了伤害与打击。 这几天曾夏秋有点嗜睡。 尽管个子高，也只能看到美好的侧脸。 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情人眼里出西施。 怎么看都好看！ 于是自己坐在下面，随意拿起书桌上的水性笔，边看，边认真仔细的描绘起来。 第41页 画完的时候，已是一个多小时了。正好曾夏秋默契的醒来了。 坐在床上，长头髮凌乱的散开。 初中时，曾夏秋的马尾既简单有好看。 两人的目光想接。 明旭东眯了眯眼睛：“夏秋，我帮你梳梳头髮吧！” 曾夏秋残余的睡眠瞬间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句话，给弄醒了！ 真是一个奇葩的帅哥！ 明旭东拿来一把木制的梳子，曾夏秋的头髮粗而乌黑，只是这几天疏于打扮，所以明旭东小心的往下顺，生怕会弄疼。 直到秀髮可以扎起。 曾夏秋递来一个黑色的绑尾：“给！” “不用，我有一个白色的！经常带到身上。”说着从手腕上取下来，示意。 白色的绑尾在光线里，如同艺术性的镜头，晃来晃去。焦距模煳，曾夏秋逐渐变暗的眼睛里，是一副按下了重复播放的录影机。 往事把烟聚拢： 李子帆脸上是欣喜万分的表情，然后又看了看曾夏秋扎起的头髮，咧着嘴笑着：“猜猜我给你买了啥？” “买了啥？” “噔噔噔噔……” 一个精緻的白色绑尾！ “喜欢吗？”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我喜欢你的头髮呀！” “好的！以后我会随时随地的带着它的！” “嗯……子帆，你帮我重新束一下头髮吧！” “好的！” 往事如烟散。 曾夏秋：“明旭东，你这个白色的绑尾是在哪里买的？” 明旭东小心的缠绕：“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偷偷拿回来的。” 曾夏秋有点哭笑不得：“这对你很重要吗？” 明旭东笑着：“你说呢！？” 当太阳抚照大地时，明旭东和曾夏秋正在学校食堂的隐秘角落里喝着皮蛋瘦肉粥。 旁边偶尔传来闲言碎语。 “你们知道昨天明旭东旁边的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啊！？” “好像叫曾夏秋吧！我昨天特意登了学校的论坛，好傢伙！满屏满页的都是这个女的的信息贴！都快刨她祖宗的坟了！！” “可不是！话说这个……曾夏秋到底什么来歷！” “这个女的好像是长德市考进来的！听说之前还一直有一个男朋友，不过在明旭东出现的几天后，就迅速的分了！” “滋滋滋滋滋……” “滋什么滋！换我我也要踹前任！” …… “真不明白明旭东到底看上那女的什么了？！” 明旭东用筷子用力的敲了一下瓷碗。 角落里的一桌女生们迅速闭起了嘴。 曾夏秋始终埋下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明旭东：“还要吗？” 曾夏秋：“不要了！谢谢！” “曾夏秋！？” “嗯？” “我们去霖市逛街吧？” 星期五的霖市步行街，人流量比平时稍稍多了一点。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 明旭东打电话给明晓妍要了一张额度两万的卡~~~ 明晓妍当时接电话时，在电话里大声说：“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节俭啦！？” 女装店分布在霖市步行街的中心地段。 穿过步行街的大广场，明旭东特意避过了那些衣服比较昂贵的店子（知道曾夏秋自尊心强），挑了一带100元左右的物廉价美的精緻女装小店子。 曾夏秋一再拒绝。 明旭东拉起手，十指紧扣：“我现在可是你的男朋友哦！男朋友为女朋友花钱天经地义！” 一再推拒，奈何明旭东意志坚定，拗不过~~~~ 先到一家专卖裙子的女装店。 曾夏秋没想到自己的三围，明旭东报得精准不误！这事儿连谭文豪都不清楚，他怎么知道的？ 穿衣，试衣，明旭东显示了足够的耐心，不厌其烦的挑选，忙得服务员晕头转向。 走出第一家店时，明旭东特意跑到巷角的奶茶店，买了一杯薰衣草的奶茶。 “给！”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味道的奶茶！？” 明旭东耸耸肩，做做鬼脸：“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曾夏秋无奈的笑了笑。 接着特步，美特斯邦威…… 中饭曾夏秋建议回学校吃，明旭东则坚持在步行街上找一家店子吃。 这让曾夏秋非常不好意思。 结果明旭东七拐八弯，选在了一家小小的馄饨店。 曾夏秋站在店门口张大了嘴巴：“哈！” 明旭东：“怎样？喜欢吗？” 曾夏秋：“诶！不是……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 明旭东熟练地把手放在曾夏秋的肩上：“哈哈！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曾夏秋这是终于放开了：“咦！……你这么说好噁心！” 两人在裊裊热气中吃完馄饨。 曾夏秋：“接下来，该回学校了吧？我还要复习呢！” 明旭东调笑：“书呆子！” 下午的阳光温暖宜人，像是能照暖人心。 “我们去西街39号吧！” “啊！那里好远啊！我们……打的吗？” “不打的！我们坐地铁！” 于是一对璧人出现在步行街口的地铁站。 明旭东掏出口罩：“吶！” 没等曾夏秋反应，高大颀长的身子马上笼罩过来，曾夏秋下意识的后退。 “别动哦！”说着小心细緻的帮曾夏秋戴上，戴完忍不住摸了一下小脸蛋。 “走吧！” 口罩里，曾夏秋脸上滚烫起来。 地铁的这节车厢拥挤。 好在明旭东替曾夏秋站着辟出一个小地方来。 西街39号在霖市的最西端，所以地铁上的人看着看着逐渐减少。 白色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明旭东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 一眨一眨的专注的看着曾夏秋。 情到浓时，准备伸头亲一下脸颊。 “到了！” 西街39号，书店，二手市场，音像制品在霖市非常有名。 明旭东走出地铁口就主动牵着曾夏秋有些冰凉的手。 过马路，跨桥，拐角第三家，停在一古香古色的音像店门口。 明旭东在阳光下取下口罩：“你还喜欢听王菲吗？！” 曾夏秋激动的点点头：“喜欢啊！” 明旭东的脸上马上溢出琉璃般的质感：“那还说什么！赶紧啊！” 说着曾夏秋一步两三跳，兴奋的跑到店里。 这是一家精緻量品丰富的音像店。 第42页 曾夏秋看花了眼。 王菲，jj林俊杰，周杰伦，平克，涅槃，皇后，阿黛尔，泰勒斯威夫特，贾斯丁比伯，茶底世界，宋冬野，不可撤销，麦田，莫文蔚…… 精緻的正版碟。 曾夏秋看了看价钱，伸出的手又不觉的伸回来。 后面明旭东对老闆大声说：“老闆，这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是我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和她来这里，你可不可以给我们打一下折啊？！” 老闆也是个懂味的文艺青年，带着港台腔：“没问题！买得越多！越便宜！” 说着明旭东回头朝曾夏秋眨了下眼睛，一副心动马上行动的表情。 曾夏秋朝明旭东高兴地比了一下ok的手势！ 这样一直逛到傍晚。夕阳斜照。 回到学校时是晚上7点。 两人在西北偏北的亭子里坐下。 明旭东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两瓶芬达。 “哧！” 明旭东打开芬达易拉罐瓶盖。 曾夏秋示意说要喝啤酒。 夜晚气温很凉。 明旭东像早已预料好的一样，敞开大衣，把曾夏秋拉过来，裹在里面。 等暖和了，拿出刚买的羽绒服，套在曾夏秋的身上。 暖烘烘的，比吹空调都舒服。 夜晚的星星会眨眼。 曾夏秋喝下一大口涩涩的啤酒，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曾经也有一个人陪她看星星。那时的星光比这个时候还明亮。好像是那个人在浩瀚的头顶为她点了一张巨大的星灯！ “明旭东？” “摁！” “你就是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哎！” …… “不是！应该这么说！我随时随地都是你的星星！” 曾夏秋眼里有光在闪烁。 隆冬就这样过了。 阳春三月，霖大的樱花开了。 曾夏秋穿着明旭东为她专门买的春装，一起赏花。 两人在一颗开满了的樱花树下驻足。 曾夏秋绑着白色绑尾，一如初见时的少女，对明旭东笑得灿烂。 那是明旭东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旭东，你看过秒速五厘米吗？” “看过！”旭东伸手把曾夏秋抱过来。 “你有什么感想吗？！” “嗯……这么说吧……秒速五厘米既是一去即逝。既然已经过去了，想追也追不回的时候，不如放手吧……让过去的过去，让自己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那棵樱花树，那个岛屿……” “和那个在生命中等待着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热腾腾的文！ 第19章 第十九章 当潮汐每天涨落，翻涌跌宕；当天地尽头，目之所及的一次一次相连；当包裹在土地里的种子，挣开束缚；当草木一秋，给世间留下荆棘； 万物洗礼褪去后的第一个清晨。 白云苍狗。 原来你还在这里。 霖大这座小围城里，到了初夏，香樟开始繁盛茂密起来。 候鸟南回。 曾夏秋每次和明旭东去教室上课时，都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争论声。 栖息的香樟树阴影影影绰绰，像是内心的手语。 像是在说——曾夏秋，你和明旭东不合适！即使。他是如何温柔！如何体贴！ 就像灰姑娘和王子。 这样的距离。 并不是最后，灰姑娘都会和王子一直走下去。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曾夏秋，你怎么会哼这个口水歌？！“ “你这都听不出吗？这是我的愿望啊！“ 眼前的人做出要吐的表情，起身跑开…… 坐在原地的人看着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 身影慢慢，慢慢，慢慢地消失…… 像缓慢淡化的电影镜头…… 新的电影镜头，浮现。 但两个镜头之间已隔了千山万水。 李子帆！你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繫？你是不是已将我忘记？ 你陪我度过了我最脆弱的岁月，而现在为什么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你还好吗？ 曾夏秋此时一个人站在灰色阴霾的操场上，望着空茫的远方，亦如当初那个坚定的女孩。 如果再见，我想和你说声： 抱歉！我曾经把你给忘记了！ 曾夏秋每天都会去西北偏北的小渔亭，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谭文豪事件后，才彻底弄明白，人生最美不过初见，她只是很想再遇见当初那个朝她走来的女孩罢了。 可惜不是你。 这句话在曾夏秋的脑海里其实从来没有消失过。 如果…… 如果那天傍晚，我们没吵架，如果你能回过头来，如果你能再在谭文豪没出现之前，及 时赶到我身边……如果…… 你能对我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可惜没如果。 李子帆，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诉说，我会很高兴，至少世界能听到——我们想爱过。 夏秋？夏秋？“ 小树林里，曾夏秋捧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望着前方开得平淡无奇的一团百合花，发呆。 “夏秋，你看我画的香樟树好看吗？“ 额……好看！“ “……“ “那我来画百合花好了……“ 初夏正午午休时分，蝉声轻轻点点。 香樟树的浓荫，只给阳光留了几个稀散的光线罅隙。树叶堆积盖住了松散的土地。 香樟叶的浓烈气味稍稍盖过了泥土的芬芳。 周围呈圆圈向外扩出。 气温有点高。 穿着白衬衫套牛仔裤的明旭东因注重画画，全身上下，早有了些汗水。 “好热！唿……唿……“于是把袖子挽上来，敞开最上面的领扣…… 大手在左脸庞作扇风状。 “唿……唿……“ 曾夏秋放下书，从淡蓝色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精巧小风扇递给明旭东。 扑面而来的风里带着清新的薰衣草香味。 庞大的树冠是一把绿色的大伞。 浓荫是披在皮肤上的一层墨绿色外衣。 清凉却也清冷。 曾夏秋今天出门时穿上了自己特意买的淡蓝色裙子，随意绑了一个马尾。 明旭东时常会把弄着曾夏秋的头髮，情到浓时，会把头凑过去嗅一嗅。有时会像小女孩一样向她撒娇。也会经常无缘无故的抱过来，或把她抱在大腿上，用脸蹭来蹭去。男生浅而细小的鬍渣，摩挲在脸上，有点不适应…… 第43页 从不像其他男生，瞬间做出越距的行为。 这是现在曾夏秋和明旭东还保持恋爱关系的主要原因。 他除了长得帅有才华以外——对自己是真的好！ 本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 “夏秋，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有什么打算？“ “嗯……回长德市吧。你呢？“ “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不是吧……你是什么意思？“曾夏秋非常惊讶的转过头来。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回长德啊！“ “啊！你总要陪你的家人吧！“落叶发出轻微碎裂的声音。 “呵呵……我的家人就在长德吧！正好……故地重游一下！“ 时光坠入夏天。 霖大的香樟像是一片一片的海浪，海面波光粼粼，。高温蒸发出来的水气，积云成雨。灌溉着来到的盛夏光年。 我和你的盛夏光年。 曾夏秋：“明旭东，我想回我长德乡下的老家看一看！“ “好啊！正好，我还没看看你出生时的地方！“ “哈哈哈……说得你好像看过我成长的样子似的。“ 长德市桃源县素有桃花村的美誉。每到夏天，硕果纍纍的桃子树海开满每家每户。 曾夏秋名字的由来也与桃子有关系。 家里的爷爷奶奶是桃源县里最大桃子盛产门户。在曾夏秋难产哌哌坠地时，幸得母女平安。家人喜极而泣。爷爷抱哄着乖乖女娃，意名为曾夏秋！ 意思是愿孙女儿多有几个夏秋，多福多寿！ 曾夏秋从小乖巧懂事，聪明伶俐。 “夏秋，夏秋，也可以理解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吗？“ “可以吧……“ 长途汽车上的一对亮眼的男女坐在中间位置，谈兴过了大半。车窗玻璃上的阳光有些斑斓。 长途汽车从早上8点出发，已开了两个小时。曾夏秋聊了这么久，感觉精神有点疲惫，眼睛打架，撑了一会儿，扯了扯明旭东的衣袖，“明旭东，我有点想睡了……“ “睡吧，睡吧，要靠在我身上睡吗？“明旭东不等二话，伸出左手一把揽过来，随后右手抬起，把车上的空调大部分对着曾夏秋身上。 “温度还适宜吗？“ 曾夏秋已跌入梦乡，怀里可以听到轻微的唿吸声。 明旭东看着怀里酣睡的曾夏秋，用大手轻轻颳了下她的鼻子。然后迎着阳光，灿烂的笑出来。 汽车开始颠簸，手臂的力度再次箍紧。 桃花村是个天堂——这是明旭东的第一印象。 家里也只有爷爷奶奶，还在劳作。 爷爷奶奶给明旭东的第一印象，不是岁月的劳苦与沧桑。而是那种直面人生的坚毅与豁达。 爷爷非常高兴，口里不断念叨着。“我孙女儿长大啦，不仅是大学生，还有带来一个这么高这么帅条件这么好的男朋友回来啦！” 爷爷奶奶也开放，不怕这个男孩子会欺负他们孙女儿，为两人单独开了一间房子。 在东边。 吃完午饭，收拾好行李，已是下午2点。 曾夏秋丝毫没有睡意。想写字，于是出去搬来了一张一米多长的小桌子，找来笔纸，打开小风扇，在房间角落里自顾自得的写起来： 你回来，你快回来，你能否回来； 如果时间流转，如果时间能倒流； 如果我数三二一，你能马上出现…… “你在写什么呢？“ 曾夏秋赶紧用手挡着，“诶，诶，诶……不许偷看！“ 明旭东俯下身，用下巴蹭着曾夏秋的头髮：“你在写东西啊！“ 曾夏秋把纸合上，顺带放在口袋里，然后转过身，调皮的抓着明旭东高挺的鼻子，“你怎么不休息？“ “因为某人睡不着。“ 风扇在宁静的午后，发出寂寞的声响。 明旭东：“嗯……我们来写句子吧！“ “好呀！我先来……“ 曾夏秋：我的梦想。 我的理想。 我的妄想。 终将如这世上的分子，漂浮在宇宙的一粒沙子里。 永远沉湎，永远安睡。 明旭东：岁月飘荡。 寸寸尝。 你如时光的镜头。 风光预览。 九州阑珊。 只赐我一世璀璨。 两人：“继续！“ 你当年满身能量。 一身蓝衣，华灯变幻。 阳春白雪，一时灿烂。 我爱你，变换骄阳。 你现在满身能量。 一身白衣染。 人间有味是清欢。 你未来满身能量。 带动狂风，歌颂月亮。 在沙砾里大声低喃。 你是朝阳。 我将你风光入殓，多不情愿。 曾夏秋想了一会儿：“有了！“ 断 鸿沟是左岸。 你在前面，我在后面。 命定的是左岸。 同看日月，同看山水，同看一生的绒花。 你终将提起脚步，踏着轨道。寻找右岸的他。 我呀。 终将……终将一个人寻找天涯。 曾夏秋收笔，“你还有吗？！“ 明旭东坐在旁边笑了笑，提笔： 你在北风里呢喃软语，诉你锦瑟流年。 窗前，风雨交加，泣我东风险阻。 沙子，拥有一个光年；傻子，半生捆起一滴声响。 叶叶笙歌。尘埃乱舞。 浮石飘洒。 夺走我一生年华。 摘走我半生年华。 我半生年华。 悲喜交加。 愿你如光，如云，如水，如梦……无牵挂。 夏日如诗如梦。 第20章 第二十章 曾夏秋眼中的长德市改变了不少。 五中搬家了，因为市政府要修过江隧道。周边的一些店铺拆迁变为钢筋泥土。大坑刨向越深的土地。一层一层的歷史和岁月露出狼藉的残骸来。 对面的巷子比以前干净了些，只是人流量大减，萧条荒凉。毕竟没人愿意在那儿每天听着噪音，吃着尘土。大多工人都在巷口吃饱早餐后，开始一天轰隆隆的工作。高温的烘烤，汗流浃背，顺着黝黑的肌肤洒下来。浑身脏兮兮的，眼睛里是少有的干劲儿，和大多对未来的迷茫……垂下头，压弯背的是妻儿或自己沉甸甸的生活经济来源。 他们是这个大小城市里，最重要也最渺小的构成部分。 曾夏秋家里终于在长德买房了。爸爸妈妈经过这几年的勤劳努力，生意终于有了不少起色。脱离了弄堂，在新五中旁，买了一套有69平米的房子。 明旭东以男朋友的身份拜访曾夏秋的新家。 第44页 曾夏秋的爸爸妈妈见了很高兴，尤其是爸爸，望着比自己还高大半个头的明旭东，眼睛傻笑成了一条缝儿。妈妈特意去了长德最大的菜市场，买了鸡鸭鱼肉，各种小菜，盛情款待。 席间互相开着小玩笑，喝着小酒，融融恰恰。 一家人只觉苦尽甘来。他们觉得自己是这个盛夏的幸运者。 中午午休。阳光清透照进曾夏秋差不多10来平米的小房间。明旭东颀长的身子躺在曾夏秋的床上熟睡着，客厅里空调的冷气带来的凉意，再加上风扇的风力，让曾夏秋有点睡不着。妈妈许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派爸爸睡在客厅看守着。客厅里一阵一阵鼾声传来…… 睡觉时，正午的强烈白光晃得满脑子的思绪飘扬，于是侧过身来，专门看自己男朋友的样子。 长得特别好看的男生真是怎么睡，都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可能有点冷，明旭东睡梦中抱拢着身体，稍微蜷缩着。 曾夏秋小心起身，把自己的睡毯给他盖上。 睡床旁边是新的书桌。很多旧的书，小学，中学教科书，各种文摘杂志，郭敬明，韩寒，还有安妮宝贝，妈妈给一起整理在书柜里面。 不知怎么，看到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开始想念以前初中的时光。虽然没有书柜，但那段日子，真是灿烂无比而又五味杂陈。于是自己轻手轻脚的在书柜前忙活，一本一本拿在手里翻看。 首先注意到的是初中厚厚的同学录，坐下来，在阳光里小心翻开。第一页就是谭文豪的名字。曾夏秋看了一眼就翻过。 空气里开始有纸页放久了的陈旧味道。 曾夏秋纤细的手指停留在李子帆三个好看的字上，仿佛停留在一片光晕里。 翻到纸张的背面，满满当当的字，写满了尘封的心事。 写给我最爱的曾夏秋（其中的一段）： 曾夏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许你没在意，也许早就忘记我啦……不过没关系，身为小夏秋的小李子，怎么能让你有半点不开心呢……所以这张信我偷偷的把它夹在里面了。我先祝福你和谭文豪吧！兜兜转转，你还是找到了心怡的男生，说实话，当我真的看到这个事实时，心里真是不好受啊！……那天，刚好期中考试，我一个晚上没睡……嘻嘻…… “啪哒，啪哒……“ 几滴泪水正好打在三个字上。晕染开，放大，再放大。 这三个字尘封四年，终于因缘被另一人在同样的夏天翻开，上面写着————— 我爱你！ 夜晚的长德，可以看到它欲望疯狂生长的样子。曾经大大小小的报亭，被吞噬遗忘在夜色的角落里。 曾夏秋家楼下，因为五中搬迁落脚，各色店铺云集，每天晚上暴增的人流量不比人山人海的步行街少多少…… 过江隧道，全市最高最大的德景园楼盘，友阿奥特来斯的落户，最大的服装市场春联百货光速衰落，无数家吃喝餐厅，在步行街高山街组成霓虹灯海，像一条五光十色的游龙…… 丹阳路，洞庭大道，滨湖路，桥南桥北，龙港小路…… 只有皂果小区破旧的弄堂里，在夜晚里凄清幽黑如坟茔。 只有几点“鬼火“在微弱的闪着。 曾夏秋和明旭东站在破旧的绿色门栏前，各自踌躇不定。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有电视的声音传到敏感的耳朵里。 明旭东的深眼眸藏在黑暗里：“夏秋，你为什么会想到这里来？！“ 曾夏秋贴在门栏上，努力想看到里面的情况：“我特意来找一个人，一年多没见了！怪想她的！“ 空气里有狭窄弄堂里废品堆积，因高温，开始发霉发臭的味道。 明旭东声音里有些沙哑：“你还记得她呀！“ 曾夏秋听到，伸长的脖子缩回来，嘆了一口气，垂下头：“明旭东，我和她的感情，你不会知道，也不会理解的！“ 明旭东高大的身子一半躲在黑暗里：“那你爱过她吗？“ 话出，周围灯光突然全部被熄灭。 两个人像被全部送进了黑暗的世界。 “你吃醋了？！“ “没有！“ “那我就告诉你，你别吃醋！“ “绝对不会！“ “我爱她！她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诶！“ “谢谢你！“ 明旭东突然走过来，俯身把曾夏秋紧紧抱在怀里。 曾夏秋不知所以然。但还是让明旭东这样抱着。 明旭东声音有点颤：“你怎么不早说？“ 曾夏秋把头埋在明旭东的胸膛里：“我那时候鬼迷心窍呗，她是女生啊！唉！怎么说出口？怎么让我去面对！而且……唔！“ 明旭东突然把唇轻轻贴上去，曾夏秋开始有一些挣扎，之后唇力度加大，嘴唇开始迅速濡湿，明旭东干脆把曾夏秋全身抱起。火热难消的欲望滋长，曾夏秋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 {龚艺：喂！曾夏秋，你最近还好吗？} {曾夏秋：还好啊！} {龚艺：嗯，那好，。欧阳献在群里发起了初中同学聚会，你要不要来一下？} {曾夏秋：……好啊！} {龚艺：你顺便联繫一下李子帆好吗？我不知道她的消息！} {曾夏秋：李子帆一直没消息？} {龚艺：表情哭笑不得} …… 402班的同学会在还是在天上人间，ktv包厢。 明旭东听了执意要去。理由是要看一下我们多年的老同学。哈！这理由够奇葩！不就是要炫耀曾夏秋新交的男友有多帅吗！ 包厢定在4楼，第二个房间。 曾夏秋和明旭东身着衬衣白裙牵着手闪耀亮相。 推开五年的光阴之门，昏暗嘈杂的环境里坐满密密麻麻的人。都是些成熟且熟悉的面孔，黄林翰依旧很帅，带着风尘味儿搂着女友，和手拿香菸的欧阳献在斗酒。有的男女混坐在一起，依旧我行我素，露骨大胆……有的却始终安静，默默无闻围成一圈的小声聊天儿…… “曾夏秋！看这儿！快来快来！ 不知是哪位大嗓门，千里传音，弄得整个包厢的人都知道曾夏秋来了。 黄林翰男生堆里第一个转过头来。这一次回眸，回首的是当初那颗懵懂，炽热单纯的心。 女友有点吃醋的揪着黄林翰的肉，黄林翰看到和曾夏秋牵手的男生，笑了笑。摇摇头，没去打招唿，继续斗酒。 “我说！靠！咱们当年的学霸谭文豪估计被那个男的给比下去了吧！“ “真是一山比一山高啊！话说，初中时，也没见曾夏秋魅力这么大啊！“ 目光有点灼人。明旭东用全身挡住男生的目光。 两人凑到龚艺和杨梦茹安静的女生堆里。 是角落里，与那些依旧的小团体，小团伙，像隔了几层屏障。 第45页 “夏秋，你和龚艺叙下旧，我跟男生们打下招唿就来！“ “嗯，好的！“ 明旭东宠溺的摸了摸曾夏秋的头髮。然后蹭着曾夏秋的小脸，亲昵了几下才作罢，留下一道清俊坚定的背影。 小茶几四周。 杨梦茹，李小华，龚艺，曾夏秋等等，挨在一起喝着鸡尾酒，香槟聊天儿。 已长得挺高挑的杨梦茹先打破热闹氛围：“那个，曾夏秋，谭文豪和李子帆呢？！“ 李小华还是一副娇小的身材，在旁边点了点头：“就是就是，当年，这两位可是和你在班上传绯闻传得热啊！听说，当时班上的小团体，还在猜你到底会选谁呢！“ 现在在北京读大学的龚艺，再补上一刀，指着远处正和黄翔攀谈的明旭东说：“他是谁啊？！“ 其他女生，张着耳朵，躲在旁边正准备洗耳恭听。 穿着白裙的曾夏秋抿了一口鸡尾酒后，笑了笑：“他叫明旭东，我现在的男朋友吧……“ “啊！……“ 周围的女生，异口同声，声音如强大的声波传到右边男生的耳朵里，男生们有的好奇的转过头来。 “曾夏秋，你甩了谭文豪啦？！“ “曾夏秋，你哟！滋滋滋滋滋……“ “不难怪，李子帆人间蒸发了一样！敢情是疗情伤去啦！“ …… 曾夏秋听到这，好奇的问：“原来你们，你们……都以为李子帆喜欢我啊？“ 坐在沙发上的女同学们围过来：“傻子都看得出来啊！“ 剪了短髮的陶慧伶：“我以前就跟她说了，说要小心提防你，结果她还不信！“ 昏暗里的曾夏秋拂了拂披肩的长髮准备开口反驳。 陶慧伶看着举止容颜越发成熟的曾，滋了滋嘴巴，作势让老娘来说：“她每次看你的眼神，不是一般的专注。那时候，你和谭不是坐在一起嘛，那幽怨的小眼神呦！你和谭文豪讨论题目时，她就望着你。等你回头望着她时，她就假装和黄翔玩闹……等你真正和谭在一起的时候，那眼神常常是望穿秋水啊……并且她每天，“ “并且她每天什么？！“ 明旭东就走过来，还没落座，用一种熟悉调侃的语调问着陶慧伶。 明旭东坐在贵妃沙发上，用手把相对娇小的曾夏秋揽过来。 女生们脸色讶异，像吃了满口的芥末，都闭上了嘴。 剩下旁边若有所思的曾夏秋低声说着什么。 听唇语，好像在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不远处，已是风流公子初长成的黄翔，清秀的眉眼在一片柔光里打量着曾夏秋。打量着曾夏秋在刚才那个男生旁的一举一动。生疏，。有些别扭。却很想靠近。 比明旭东轮廓稍逊的脸嘲笑般的笑了笑，推开蹭过来的女同学。喝下一大口干涩的酒。 同学会在一片叽叽喳喳而又融融恰恰的氛围中结束。惊喜的是可以看到当初稚嫩的少男少女们长大后的摸样。都挺好的，有的甚至像童话里说的那样，真在一起了。 曾夏秋和明旭东走出包厢时，提出想上厕所。 厕所在4楼走廊的中间位置。 仓皇的曾夏秋手里攥着手机，急步走向卫生间。手机屏幕还亮着。 上面显示着黄翔的字样： 曾夏秋，关于李子帆，我有话想对你说！只允许你一个人来！放心来吧，我不会欺负你！ “你来啦！“ 黄翔穿着简单的t恤和七分裤，180的身子倚在门口，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两米远处着急寻找他的曾夏秋。 白裙的曾夏秋：“黄，黄翔？“ 黄翔：“我很高兴你能来！“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证明你对李子帆还有点感情！“ “你找我来，是？“ “告诉你一些事！“ 走廊灯光里，两人对峙静立` “第一，从谭文豪初三插班开始。“黄翔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脸色对着曾夏秋，似有责怪感。 “怎么了？“ 曾夏秋眼眸开始迷濛。 “谭文豪第一次送你回家那天，其实李子帆赶到了！那天，你和谭文豪一起回家，她就一直躲在后面跟着你们走！第二天，她的作业什么也没做，说要借我的抄！……你说她干嘛去了？！“ 黄翔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曾夏秋，曾温柔的脸庞带着震惊：“你说，那天她赶到了！？“ 黄翔没有接着回答：“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她听过音乐，在课桌上画过画了！那时候你已经和谭文豪走得很近……而她每天除了看你和谭文豪你侬我侬，就是趴下来睡觉做题！“ 黄翔看着曾夏秋有些不忍的表情，轻蔑的笑了笑：“中考过后，为了能和你同一个重点班！她暑假，除了做题就是做题，结果终于可以在同一个班上看你和谭文豪多么恩爱了……哦……我差点忘了，高中她戴黑框眼镜，也有你的功劳！为了能更方便看到你，就和宿舍老师申请，特意搬到你的隔壁，每天做完越来越多的作业，还记得和你分享一首你可能很爱听的歌……她决定搬家时的前一晚，约我出来喝了几罐啤酒，说自己还是无法说服曾经是自己的曾夏秋，突然和别人在一起了！不止一次说自己太羡慕谭文豪了…… “你别说了！！！“ 曾夏秋声音哽咽，多年的压抑眼眶终于变红：“她怎么不找机会和我说啊！！！“ 黄翔从裤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李子帆临走前，交给我的原来房子的钥匙！“ “我去看了一次，有人重新搬了进来，但不常住，你可以去看一下，了解一下，希望你能找到和李子帆更多的答案！“ 曾夏秋抹去早已夺眶而出的泪水，奈何抹也抹不住，接过：“谢谢你！“ “夏秋？夏秋？“ 黄翔闻声望去，明旭东着急的大步赶来。 “夏秋，你在这儿啊？！诶！你怎么啦？眼睛怎么红啦？！“ 明旭东马上心疼地用大手擦拭去曾夏秋脸上的泪痕。 黄翔一派不经意：“她没事！只是知道了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 明旭东转头望着黄翔，带着怒气道：“你都和夏秋说些什么啦！？“ 两个高个子男生，针锋相对，局面有些火气。 曾夏秋强忍哽咽：“旭东，没事儿！我们走吧！“ 说着明旭东给了一个眼神警告，然后小心的护着曾夏秋离去。 走到有两三米远，沉默的黄翔打破僵持冷硬的局面： “曾夏秋！你如果见到了李子帆，麻烦你和她说声：说曾经，有一个人叫黄翔！非常非常喜欢她！从分座位之前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第46页 明旭东听到后，身子像中枪一样的停住。 转身。 深深的桃花眼眼眸里除了一丝熟悉，更多是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黄翔低下刚刚昂起的头，惋惜，不舍，懊悔，伤感地说：“这么多年！我等了她四年，也够配得上她对曾夏秋的感情了吧！？真是……她初一时，和曾夏秋在渔夫亭里，那种自信又灿烂的笑容，真是太美好了！！！“ 明旭东想就此打住。 “接触后，才了解她是一个多么棒的女孩啊！会弹琴，会画画，和我什么都聊得来……在我心中，她就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现在。我为她变成更好的样子！她却……“ 黄翔眼眸里的像浸入悲伤的深海。 此刻，两个高大的男子，在时间的转角又一次重逢。 明旭东眼眸里有星火跳跃：“谢谢！“ 黄翔抬头，面前男子咧嘴一笑，眯着眼睛，笑容熟悉而温暖。 “你！你是！？……“ …… “我是明旭东！曾夏秋现在的男朋友！“ 岁月像枯藤缠满着日益腐朽糜烂的皂果小巷。层层的缠绕与包裹，里面的人或物，早已失去生命应有的样子。 曾夏秋曾经无比想脱离这个浑浑噩噩的小巷。 小巷无数烟雾缭绕的牌场里，混迹着的流氓，每隔两三天会因不大不小的冲突，起口角，打架，激烈时甚至拿刀砍人……也看见过，蹲守在小门口里画着浓妆的女人……生病打吊针时，经常看见穿着校服的好看男生，小声说拿大人常用的安全套……小孩逗留在橘黄色的小窗口，偷看别人洗澡…… 也不是说，全是这样！可就是对自己周围的生活环境悲天悯人！觉得，同样是人，为什么每个人活的差别那么大！心口的洞，在年少时，因看到一件骯脏龌龊的事，从此破了一小口，之后越扯越大，那种黑色的暗流，常常会因为脆弱的心承受不起，而常常席捲汹涌整个心脏！ 如果心都这样了！那该怎么办？！ 直到，遇见了李子帆！ 那个会在头顶帮你顶风遮雨，会帮你创造太阳的人！ 7月21日，上午10点。 李子帆旧居。太阳在头顶一直“盘旋“。 咔嚓！“ 破旧绿色的门栏“咔“的一声，些许灰尘散落下来打开。 曾夏秋小心的走了进去。光线好想和原来一样，穿过厨房，就进不去了。白鞋子，小步缓慢的停留在客厅门口。 “有人吗？“ 没人应！ 曾夏秋拉开木门，眼睛进入昏暗的光线。客厅里空气带着些许菜味儿。“啪“，曾夏秋找到开关，微弱的白炽灯照亮大体房间的轮廓。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里的那张小床，还在角落里，只是光秃秃的，只剩下木板。餐桌，电视机和里面的床都变样了！ 只剩下傍着客厅小床的书桌，李子帆学习的书桌。还有点原来的样子。曾夏秋慢慢打量着走过去。 书桌上的推满了各种学习资料。初中和高中的，满桌都散落着，除了每张最上面的那张积满灰尘以外，纸张都变了颜色，发旧了。歪扭的檯灯还在最左边角落寂寞的呆着。 就这些？！ 噢~~~~ 还有抽屉和柜子。 打开左边的抽屉，里面是各种碟子。吹去灰尘，打开cd机，里面的碟子是阿黛尔的（21），应该经常听，耳机的插头还呆在插孔里。碟子的最下面一层，似乎有一张纸，看到黑黑点点的字迹。曾夏秋马上从层层叠叠的cd抽出来，吹了一下： 曾夏秋，弱水替沧海。曾夏秋，弱水替沧海。 曾夏秋，弱水替沧海，曾夏秋，若水替沧海。 …… 几乎满纸的八个字！ 曾夏秋心犹如被丢进饱满的岁月之海。 李子帆不断写下这八个字，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从来她都是云淡风轻！ 压下胸腔里的悲鸣。 翻开右抽屉。 右抽屉是一本非常厚的大本画册。曾夏秋好像没见过李子帆有这样的画册啊？ 翻开有些泛旧的画纸————— 是曾夏秋哈哈大笑的样子。 在短暂的脸红后，像知道什么一样，开始一张一张快速的往后翻。 伤心难过的是她。嘻哈搞怪的是她。严肃正经的还是她。 全是她！！！ 知道了什么，下意识的翻开所有的学习资料。 从初中到高中的每一本复习资料，上面都写着四个好看的字： 为曾夏秋 周围昏暗的房子开始时光倒流，物转星移。 如果再次相遇，请容我在时光的隧道里问一句：你是否？ 原来你还在这里 泪如雨下。打在心口。一滴化成一克拉的钻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多年以后。曾夏秋原来租住的小屋里。 邻居好奇的问着曾夏秋： “小姑娘？你原来的那个朋友呢？“ “什么朋友？！“ “就是每天送你回家的……朋友啊？！“ “男的吗？“ “女的！“ “个子小小的！哎哟！她每天在你家楼下，等到你家灯黑了才走哟！……“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to 子帆： 人生若能如初见，我愿只得一人心。 李子帆，初见时你不痛不痒的闯进我的视野里。那时的你身边有杨梦茹，而我徘徊在龚艺的身边。像两条不相交没有端点的平行线。也许。命里有时终须有。 你是我小太阳。 嗯……好像永远都是你的主动！ 你主动发现了我。你主动走进我。然后又主动的离开我。 你表面永远都是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地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云淡风轻地承受着流言蜚语。云淡风轻地保护我。 最后 “云淡风轻”地祝我幸福。 后来，我才明白，所有的云淡风轻里是那份沉甸甸的对我的爱。太沉重了，压在心里，你怕我承受不起，你怕我无法唿吸。 你希望我幸福。 所以你选择不说。选择默默离开。 哈！你真是个“闷骚”的人吶！ 尽管你是我第一个，愿意被亲吻的人。 你是男生该多好！ 表情哭笑不得 我会躲在你宽厚温热的胸膛里，尽情的撒娇，尽情地说……我爱你！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男生。 我们会结婚生子，在平淡的日子里，躺在摇椅上慢慢变老…… 我相信你不会嫌弃我变老的样子的，是吗？！ 嘻嘻 我现在无比的思恋你！只要你能回来！我不想再失去你！ 第47页 无论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南山以南。 就只有你我。 生生不息。 写信人：李子帆的 曾夏秋 10几平米房间的书桌上，曾夏秋放下笔，浓黑娟秀的正楷字，一笔一顿，被写在昨天楼下文具店里刚买的精緻大信封上。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没推拉紧的窗户，照耀洒满整间小屋室。明旭东从楼下买的小笼包，被放在左手旁边，小白色塑胶袋里还冒着些许热气。曾夏秋拿过一杯豆浆，小吸一口后，放远。 小心的把大信封放进顺丰快递的盒子里。 这时。爸爸浑厚粗重的声音催着：“夏秋啊！人家明旭东在楼下等你等快20分钟啦！” 妈妈也着急起来，干脆从沙发里起身，进房间：“哎哟！慢死了慢死了！什么事比和男朋友约会更重要！” “就好了！就好了！”曾夏秋赶忙拿着手里的盒子，床上的蓝色背包一路沖跑出去。 楼下。 明旭东看到着急赶急下楼来的曾夏秋，细心雕刻出来的脸像是突然有灵魂一样。瞬间变化。 影子交叠在一起。 “这是快递吗？”明旭东边走为曾夏秋打开遮阳伞。 …… “是的。” “快递地点就在锦和小超市旁，我们要去德昌公园，在反方向，我来帮你寄吧？” “不了！”曾夏秋停在新五中校门口，然后把伞往上左方推移。 …… “那！好吧！我等你……” 明旭东准备把伞递给曾夏秋，可曾夏秋不等一等，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遮阳伞停在白光里。 明旭东眯着桃花眼，望着远走越远的曾，心里竟然和那年高考一样~~ 怕是~~~~~~~ 在德昌公园，和曾夏秋放了会儿风筝。 在德昌公园，旱冰场里，和曾夏秋滑了下旱冰。 在旧五中，和曾夏秋，在每一个地方故地重游。 最后，曾夏秋在空荡荡的长德市一中，对明旭东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好像是这样说的：明旭东！我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你了！ 从来单纯没变的曾夏秋，眼里蕴含着五颜六色。 她怎么了？！ 晚上和曾夏秋同塌而眠的明旭东，有点睡不着。曾夏秋今晚在身旁倒是睡得很甜。 “叮咚！” 是自己手机来微信的提示声音。 是咚咚。 明旭东把手机按成静音。 ｛咚咚：好久没联繫了！你好啊！｝ ｛李子帆：你怎么突然发信息来了？｝ ｛咚咚：问候一下嘛！｝ ｛李子帆：切！黄鼠狼给鸡拜年 ｝ …… ｛咚咚：你和曾夏秋还好吗？｝ ｛李子帆：嗯……还好吧。｝ ｛咚咚：我这里今天收到一封顺丰快递！｝ ｛李子帆：哦。｝ ｛咚咚：是曾夏秋的……｝ “明旭东？” “在呢！” “我们分手吧！” 曾夏秋：我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个明旭东了！我很喜欢你！但更多的是感激与仰望！对不起，我会永远地记得你！像一个亲爱的人！ 明旭东：曾夏秋，明旭东是我！李子帆也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我！ ｛李子帆：明旭东，我想换回来！｝ 某年某月。 乡下新年。 李子帆家。 满天星斗下。 曾夏秋和李子帆互相取暖依偎着坐在台阶上，看烟花如水幕散开。听鞭炮声声响。 夜空是一幅倒影的热闹人间。 两人。 曾夏秋眸里灿烂：“子帆，我好幸福哦！” “仿佛可以一直这样，看到一生是吗？！” “嗯……是的是的！” 既然这样，那： i always love you like a draling 作者有话要说：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