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替换女主》 第1页 《[快穿]替换女主》作者:沫沫欢歌 文案 一场未婚夫安排的车祸,使得姚墨命丧黄泉。 机缘巧合,她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就是自创角色在各种书中替换女主。 开启替换女主模式的书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之一:女主很苦情,男配很情深。 如果未能替换女主,她将被困在书中,再无生机。而神秘的掌书人到底与她有怎样的纠葛? 各类奇葩男主,苦情女主,深情男配,汇集一堂,任君调戏。大家不要大意地上吧。另第一章总领剧情,请不要错过。 内容标籤: 时代奇缘 穿越时空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墨,于瑾澈 ┃ 配角:太多 ┃ 其它:快穿 【 第1章 契约 活了二十五年,姚墨没有想过她还有一个叫做捉jian的机会。接到那通陌生男人电话的时候,姚墨一点也不相信她的未婚夫张珂会和别的女人在酒店里翻云覆雨。 可是打电话的人很是胸有成竹,逼问着她:“你不敢去?不敢目睹你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 他那满是嘲讽的声音让姚墨听得很不舒服。 “你去一下酒店又会怎样?”电话那头的人坚持不懈地鼓动着姚墨。 又怎样,姚墨心下寻思,意识到已经受到男人影响,姚墨立刻把电话挂断。 随即,她拨通了张珂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嗡嗡嗡的声响,很长时间都没人接电话。 平常,张珂很少不接她的电话,姚墨忍不住再一次泛起了嘀咕。都说女人在结婚前,会变得没有安全感,最近,她不知怎么总觉得张珂有点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帝豪酒店700室,是那个男人告诉她的地址,姚墨最终还是决定去酒店看看。 毕竟,看一下又会怎样,看一下又不会死。 于是她就看到了眼前张珂怀抱着她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沈若水的一幕,两个人在白色大床上相偎相依,你侬我侬,女上男下,鱼水交欢。 太过赤?裸裸,成功得把姚墨噁心到了。 *之中,张珂睁眼餍足地看向姚墨的方向,在她发现他出轨的时候,他居然朝她笑了。 他的笑容太过诡异,姚墨无法忍受再和他对视,转身就往酒店外跑去,恨不得要把张珂和她的这四年甩到脑后。 只顾逃离这一切的姚墨,没有注意到一辆车正径直地向她驶来。 嘭地一声,这世界在她面前绽放了最强的光,然后将她拖入了最深的黑暗之中。 ———————— 姚墨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天方夜谭,她居然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导管的她自己。而张珂正坐在病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装出了一副最佳男友的样子。 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是病床上的那个她却一动不动,任由张珂摆布着。姚墨狠狠地掐向自己的脸,确定这一切不是她的一场噩梦。 原来,她的父亲姚氏集团的董事长姚长青就是被张珂害死的。原来,打电话告诉她,他出轨的人就是用了变音器的张珂。 原来,他一开始就计划在婚前撞死她。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原来,他想要的只是她家里的钱。 看着他俯在自己耳边仿佛诉说情话的样子,听着从他嘴中吐露出的冰冷真相,姚墨觉得好噁心,怎么会有人像他,成天戴着一副伪善的假面具。 她不由向张珂走去,扬起了手,正要扇向张珂的时候,有人走进了病房。 看到那个人,姚墨的眼泪再忍不住地喷涌而出,那个人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沈落。 张珂看到来人,立刻冲上去拥抱住沈落,悲痛地喊了声:“妈。” 他声泪俱下,嘴角的邪恶微笑只被姚墨看到。 姚墨走到沈落面前,她不停地嘶喊着,重复着:“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试图引起沈落的注意。 沈落没有理她,她好像已变成透明的人。 而沈落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如果姚墨死了,沈落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张珂而已,那么姚氏集团迟早会落入张珂的手里,张珂的阴谋就彻底实现了。 到时候,沈落的性命就完全掌握在张珂的手里。以张珂两面三刀的程度,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行,她不能死。 姚墨往病床走去,扑在躺在病床上的她身上。 她不要死,不要。 可是她却被一阵怪力推开,一下子就跌倒在门边,甚至她感受不到一丝丝地疼意。 姚墨无法抑制地自责起来,狠狠地握拳砸向心口,为什么这颗心会被张珂迷惑,到底是为什么…… 恍惚中,她感到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砸向自己的手,牵引着她,再无意识,她昏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姚墨才清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置身于沙漠之上,而那片沙漠上居然长满各种花糙,在她不远处更站着一个乞丐。 微风起,乞丐身上的碎布随风而动。微微露出他身上远古的图腾。 姚墨肯定她见过眼前的这个乞丐,就是在她去捉jian的路上,这个乞丐拦住了她的车,向她讨钱。她看他可怜,给了他几百块钱。 姚墨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长的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 黝黑的皮肤,满脸的刀疤,凌乱的鬍渣,说话时显出的一口黄牙,还有破烂的衣服露出皮肤,那黑黝黝的皮肤上纹着某种不知名小虫,再加上他那幽深却呆滞的眼睛,混杂在一起,实在是丑到惊心动魄。 姚墨搞不懂这都是什么事,只得呆呆地盯着乞丐。她的脸上挂着还未干的泪渍,乞丐从怀里取出一条手帕扔给姚墨。 姚墨下意识伸手接过手帕,却不明白这个乞丐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乞丐为什么能看到她,更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没有。 乞丐伸出了手,指了指他的脸,他的手指又黑又粗。 但姚墨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拿起手中的手帕。让她更诧异的是,这条手帕很是干净,帕角还绣着一朵兰花,在一旁静静得开放,颇具古典美。 这条手帕不应该是一个乞丐拥有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拿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努力使得她的声音平稳。站起身,姚墨幽幽地询问起乞丐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乞丐觉察到被姚墨隐藏起的紧张,微微笑了起来,眼里多了一抹神采。恍惚间,姚墨居然觉得这个乞丐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了吗?”乞丐居然反问她。明明他离她不算远,可为什么他的声音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到了这一步,姚墨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她闭起眼,感到乞丐正盯着她。随即睁开眼,望向乞丐,目光灼灼,坚定地开口,“我确定。” 第2页 接下来,他让她直接见证了奇蹟发生的时刻。 百花齐飞,乞丐身着的破布烂衫消失了,乞丐脸上的刀疤也不见了。阳光洒在男人赤?裸的身体上,仿佛给了他一件金色战衣,他周身泛着金光,天与地都为之失色,只有他身边飞舞的鲜花,格外鲜艷显眼。 百花与他缠缠绵绵,直到云雾散去。不见飞花,沙漠中只徒留下一个白衣男子。 此情此景,姚墨脑海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谁家翩翩少年郎,白衣胜雪染红尘。 一个乞丐,怎么会突变成一个遗世独立,英俊清雅的男子。而这个刚刚进行了如此突变的男子,望向她,温暖的看着她,他眼缀星河,足以勾魂夺魄。 姚墨不由地吐出了一句话,“你是……哪里来的妖怪?” 看着她茫然失措的样子,乞丐失笑出声,只答了三个字——水帘洞。 原来她见到了孙大圣的真身,姚墨感到实在是不枉此生。然后,她仿佛被人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重新地沉沉地晕了过去。 于瑾澈只得将她抱起,她现在属于游魂,身体虚弱。趁着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他低声在她耳侧对她说了声,“好久不见。” 她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对他说过,就凭他这张脸,她也不会把他忘记。 时空流转,她的誓言遗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而这漫长的月岁,于他,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 姚墨是在更为离谱的情况下再次醒来的。这次孙大圣并不在她身边,她所处的地方,好像是进行科学研究的那种地方。室内灯光明亮,她目光所及,有各种显示屏和电脑,门好像是玻璃制品。 她不会成为了人类史上第一个被明确发现的魂魄,然后被捉到了某个机密实验室,等待被科研人员好好研究吧。 姚墨着实佩服自己的奇思妙想,可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已变成一切皆有可能。不犹豫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她直直地向玻璃门跑去,只是还不等她推开门,门主动地将她吸了进去。 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跌坐在于瑾澈面前,虽然她不觉得痛,但她却觉得很是狼狈。眼前这个孙大圣完完全全见证了她所有的狼狈时刻。 她没好气地开口,讽刺他:“原来,孙大圣也有欺负平凡人的时候,太失望了。” 于瑾澈没想到,她居然相信了他刚刚顺势开的玩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髮,以此安抚她,不再和她开玩笑。 “我是于瑾澈,你可以叫我掌书人。”他开始缓缓地对她介绍起他的身份。原来他是掌管天下书籍的神仙,而刚才姚墨所在的地方是一号藏书室。 姚墨努力消化着他说的一切,不想再动脑子,完全相信于瑾澈的话,可是她还有些不懂的地方,不再被于瑾澈的眼睛蛊惑,她开口质问:“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于瑾澈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对她说:“你的阳寿已尽,可是我可以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条件呢?”姚墨已不敢相信不付出的得到。 “加入替换女主计划。”这次于瑾澈答得很是直接。 接下来,于瑾澈向她解释了什么是替换女主计划。简单来说,就是需要一个女的,自创角色进入各类书中,替换女主。 符合开启替换女主模式的书要满足两个条件之一:女主很苦情或男配很情深。 姚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没有能成功替换女主呢?” 于瑾澈愣了一下,看着不安的姚墨,笑了起来,“那你就会被困在书中,再无生机。”分明是很冷的话,却被他说得轻轻柔柔。 引得姚墨心一动,她点了点头,沉声应他“我加入。” 为了母亲,她必须把握着这唯一重生的机会。 于瑾澈笑得更甚,抚起一缕姚墨洒落的长髮,与他的头髮相接,姚墨诧异地看向于瑾澈。 “这是在签订契约。”于瑾澈一边把两人的头髮打结,一边向姚墨解释他的行为,他的动作实在过分温柔,即使姚墨感受不到痛,他还是很仔细地认真地打结,完成着他和她的订约仪式。 咚……咚……咚…… 姚墨和于瑾澈都听到了姚墨心脏跳动的声音。明明她没有痛感,为什么还有心跳。姚墨盯着于瑾澈,无声地询问着他。 于瑾澈将他们缠在一起的头髮剪下。 “签约完成。”他定定地看向她,报着浅笑,语带欣喜。 被他这快乐的样子感染,姚墨跟着他说了句,“订约完成。” 四目相对,这份契约,于他,费尽心机。于她,无路可退。 第2章 外星男主 这几天,姚墨都在看她要穿的第一本书,这本书讲得是一个地球已婚女恋上外星人的故事,引发替换女主模式启动的正是这个已婚女的丈夫——苏青。 如果说深情有罪的话,苏青简直算得上是十恶不赦。 他的老婆——沈湉,本来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可是偏偏不安本分,把一个外星人捡回家,退一步来讲,其实把外星人捡回家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事,可她偏偏还爱上了这个外星人,爱到恨不得为他生为他死,和他一起飞回他的老家——某个距地球几年光年的小行星——r—230—820—000星球。 自从遇见了这个外星人,沈湉就不再给苏青做饭,只为外星人下厨。不再和苏青说话,只和外星人学习某某星球的神秘语言。面对着沈湉的各种冷暴力,苏青完全听之任之,归根结底,他根本无法离开沈湉,也无法任由沈湉离开他。 到了书的后半部分,苏青还因为沈湉要和他离婚而自杀,当然并没有死成,只是在腕间留了丑陋的疤而已。 姚墨读完这部书之后,产生了要为地球扫除这个外星祸害的强烈冲动,她选择自创角色,成为一个和这个祸害来自同一个星球的美艷外星人。 祸害叫做魏莱,姚墨决定她就叫做步籁。 什么魏莱(未来),明明就步(不)该籁(来)。 姚墨以为把她送到书里的手续应该很复杂,谁知于瑾澈只是对着电脑点了点,再让她闭上眼睛,等到姚墨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在一个行人寥寥的街。 街上的建筑,很是老旧,显得破败不堪的超市门口,一个古稀老人手拿报纸,脑袋低沉,双眼紧闭,符合书中对苏青和沈湉这对夫妇所居住的青城的描写。 在超市旁边森森矗立的砖瓦建筑,正是苏青和沈湉这对夫妇家的所在。就是这个地方,前不久迎来了那个叫做魏莱的天外飞客。 由于苏青和沈湉夫妇住在城郊已经被废置的工业园区内,他们家虽然在八楼,可是却没有电梯直达,幸好来自r—230—820—000星球的外星人有瞬间移动的本领。 姚墨在脑海里仔细地联想书中关于苏青和沈湉住所的描写,就在她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已经出现在苏青和沈湉的家门口。 第3页 咚……咚……咚…… 来应门的果然是祸害魏莱,那祸害长得称得上帅气,不过,被于瑾澈甩了好几条街。 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于瑾澈,姚墨懊恼了一下,然后自然地和魏莱说起了r—230—820—000星球语,“你也来自r—230—820—000星球吗?” 第一次说这个星球语言的姚墨惊奇地发现这个星球的语言很是好听,抑扬顿挫,也难怪女主沈湉会对这门语言报有那么大的兴趣。 当然,沈湉对魏莱的兴趣更大。 魏莱对于姚墨的到来并不惊异,毕竟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愿意承认自己在他所生活的环境里是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异类。 魏莱从不认为他是唯一一个迷失在地球的r—230—820—000星球人。甚至,他还让沈湉陪他一起寻找r—230—820—000星球人。 魏莱的这种邀请,被沈湉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为邀约,俗称约会,更称男女进行身心交流的必经一步。 在地球生活不长时间的魏莱自然不明白地球人的交友法则。他对地球人一切的了解都来自于书本和沈湉一家。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来自于沈湉。 在地球让他最别扭的事情是地球人进行的亲吻这项活动,作为r—230—820—000星球人,魏莱全身最热的地方就是嘴,每夜沈湉都会到他的卧室吻他,然后沈湉的嘴巴就会肿起来,第二天,沈青在出门前都会冷冷地看着他。 魏莱讨厌这种不受欢迎的感觉。可是却喜欢沈湉帮他的唇降温,这实在让他别扭。为什么地球人会因为降温这种事情而生气呢? 同时,魏莱对姚墨也没有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谊,据原书少量的关于r—230—820—000星球的记载,由于该星球极具生产力,每个居民都可以自给自足,所以该星球人完全不需要进行交流,而r—230—820—000星球语的用处只是记录该星球的歷史和危机时刻方便星球人互助。 什么是危急时刻,大概就是如飞船旅行失联,r—230—820—000星球人丢失在不知名星球的那种时刻吧。 所以,魏莱和姚墨在地球上的对话,是直接可以记录在r—230—820—000星球的史册上。 魏莱盯着姚墨,这个女人在r—230—820—000星球上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性,可是,在这个地球上,尤其是在现在魏莱的生活中,她可以说得上漂亮的过分了。 魏莱绅士地对姚墨点了点头,沖姚墨伸出了手。 在r—230—820—000星球是没有握手这一说的,看来,魏莱的适应能力极强,这么快就入乡随俗了。 姚墨却没有伸手和魏莱握手,她暗暗地鄙视着魏莱对地球生活的适应,表示出了一种属于r—230—820—000星球人的气节。 魏莱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姚墨的意思。他立刻收起了手,像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一样,低声询问姚墨,“你叫什么名字。” 姚墨笑了起来。微笑电波在两个人r—230—820—000星球人流转。是的,r—230—820—000星球人,一笑就会产电,是真正的电。他们的笑意越深,电力也就越强。 自从来了地球,魏莱还没有笑过,在同类的面前,他也笑了起来,弧度迷人,只可惜姚墨现在不是人,而是外星人。 魏莱释放的电力轻而易举的高过了姚墨释放的电力。 姚墨朗声开口,“我叫步籁。”从这一刻起,姚墨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就是往日云烟了。 ———— 步籁的话音刚落,魏莱就操着一口正宗标准的r—230—820—000星球语,简单而有力地吐出两个字——“魏莱”。 步籁不由在心里答了句我知道。 “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步籁的手指向屋内,厚脸皮地请求着魏莱。 魏莱僵在那里,像是被吓了一跳,略一迟疑,还是彻底地把沈青的家门打开,让步籁跟在他身后,带她直接进入了他的房间。 魏莱的房间很小,狭小的房间贴着星际图案的壁纸,是沈湉特意为魏莱挑选的房间装饰。 虽然这个房间很是狭小,但是里面应有尽有,步籁直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向魏莱讲述她的不幸遭遇。 步籁告诉魏莱,她也是因为h534100号星际飞船的爆炸而莫名来到地球的,并且她比他更惨,因为她的绿瞳没有好心的地球人愿意收留她,她只好一家一家敲门,希望遇到r—230—820—000星球人一起找回家的方向,一直无果,一路上只好利用瞬间移动的本领偷钱,直到遇到了魏莱…… 步籁这么说是为了引起步籁对她的同情心,进而同意收留她。可是魏莱看上去并不明白步籁的意思。 步籁了解委婉和暗示对魏莱没用,她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然后轻轻地询问魏莱,“你可以收留我吗?” 问出了口,步籁抬起头看向魏莱,一抹清泪从步籁的脸上滑落,她看上去是那么无助,魏莱从没有看到过这么无助的r—230—820—000星球人。 他刚要说些什么,门铃转动,是买完菜的沈湉回到家中。等不及把菜放下,沈湉径直进到了魏莱的房间。 在看到魏莱的房间出现了一个妖艷异常的女人的时候,沈湉的笑就僵在了嘴上。 步籁看向沈湉,因为经歷了几年的家庭主妇生活,沈湉的皮肤已经泛黄,但是她年轻时的底子还在,给人的感觉不魅不妖,很是舒服。 只是沈湉看步籁的眼神实在不善。 步籁故意看向魏莱,向魏莱寻求帮助,魏莱走到沈湉身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句,“她也是r—230—820—000星球人。” 接着,步籁很是正宗地用r—230—820—000星球语对沈湉说,“你好,我叫步籁。” 沈湉能听懂步籁的自我介绍吗? 现阶段应该不能,步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提醒沈湉,她和魏莱根本就不是同类。她就是故意在给沈湉添堵。 沈湉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遇到了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太过于震惊,她想她需要时间缓一下。 于是,沈湉把魏莱和步籁带到客厅,让他们俩坐下,倒了三杯水,率先咕噜噜地喝起水来。她喝的又急又勐,不小心呛住。 在沈湉和苏青结婚初期,沈湉喝水总是不小心被呛住,那时候,苏青会温柔地帮她拍背,然后喊她一声小笨猫。 而沈湉就会作出一副猫的样子,在苏青的身上抓来抓去…… 好遥远的记忆,沈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原来是步籁正在帮她拍背,一边帮她拍背,步籁一边用普通话对沈湉说,“我叫步籁。” 沈湉赶忙道,“我叫沈湉,是魏莱的好朋友。” 步籁立刻转移了话题,很是小心地开口,“沈湉,你可以收留下我吗?” 沈湉刚喝的水,又卡在了喉间。 第4页 步籁并未就此满意,她又问了一遍,“你可以像收留魏莱一样,收留我吗?”她的语气迫切而诚恳,像是极需要沈湉的帮助一样。 沈湉想了一想,长长地嘆了口气,对步籁说,“我们家的地方太小,没有房间可以给你住,不然你留下来吃碗饭吧。” 步籁没有答话,紧紧闭上眼睛,转瞬之间,就从沈湉家里消失。 第3章 外星男主(二) 沈湉失落地看着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魏莱,他该不会因为自己拒绝收留和他来自同一个星球的步籁生气吧。 沈湉小心翼翼地慢慢往魏莱的身旁移动,两个人越靠越近,她闻到了魏莱身上让她心动年轻的气息。 r—230—820—000星球人本来就具有不同的体香,男性的体香偏向于大地、泥土与各类植物的混合香气,女性的体香则偏向于各类花卉与日月星辰交融的味道。 魏莱身上自有异香,平常只是淡淡的味道,只有在他流汗的时候,他身上的体味才会霸道地迸发出来,充斥沈湉的鼻腔,那味道对于沈湉来说,就是最强烈的催情剂。 让她想要被魏莱扑倒,无休无止地被这个来自r—230—820—000星球的古怪男人扑倒。 沈湉坐到魏莱身边,微微侧过头,用玲珑小巧的手抚着魏莱轮廓分明却柔和的侧脸,在他耳边微微吐气,“阿莱,你生气了吗?” 魏莱没有回答她,他怎么会生她的气。 沈湉起身离开沙发移到魏莱的眼前,整个人蹲了下来,抬头望向魏莱,抹出一抹笑意。 笑意不深,好像只是出于礼貌。 她的阿莱,她想念的是他的吻,那火热的吻,足以勾出沈湉心里的魔。 下一秒,沈湉将自己的唇狠狠地撞向魏莱的唇,她的嘴唇冰凉,他的嘴唇灼热,细细浅浅地磨,沈湉的双手放在魏莱的脑际,揉搓着魏莱的黑髮,深深地加重这这个吻。 “要我。”沈湉恳求着魏莱, “像我教过你的那样,要我。” 为了报答沈湉先帮他的嘴降温,魏莱这次格外尽力。他反把沈湉压在沙发上,极快地脱掉了沈湉的衣服,露出了沈湉原本藏在厚重衣物下的曼妙曲线。 r—230—820—000星球人的学习能力都很强,个个过目不忘,沈湉教过魏莱很多东西,魏莱都接收得很好。 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他很快地就掌握了要领。 作为一个外星人,魏莱反而会慢慢地招惹沈湉,让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为他打开,他的汗水会顺势滴入这些毛孔,散发浓浓香气,沈湉身上满满都是魏莱的味道。 沈湉喜欢浓烈,不喜欢平凡地当一个逐渐老去的黄脸婆。本来她以为她的一生就要在平平凡凡、庸庸碌碌中过去,可是魏莱却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不久之后,沈湉就发现这个起初什么都不会做的男人根本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而他那些所能的都是她亲身教导的,这一点让她感觉到自豪与满足。 “不够……” 在魏莱忽快忽慢地抽动下,沈湉忍不住地想要更多,她带着哭腔,声音尖细,哀求着“阿莱,再多进来一点……” 魏莱记得当他说要报答沈湉的时候,沈湉对他说,“如果真的想报答的话,就让我快乐。” 魏莱不明所以,他问沈湉,“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当时沈湉言简意赅地回了他两个字,“上我。” 关于做?爱,魏莱自然地理解成男人让女人快乐的方式,在这个地球,魏莱只想让沈湉快乐。 于是他更为热情地吻她,更为彻底地占有她,不放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看到她身上因他而重重染色,红的脸,粉的肌肤,与白色的汗滴,在沈湉身上搭配在一起,魏莱就觉得好满足。 满足地就像是漫游行星的旅人,终于发现了最亮的那颗星辰。 魏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畅快,他只想不断地加速,不停地抽动,给沈湉快乐…… 窗外下起了阴雨,雨滴打落在破旧的玻璃上,发出阵阵的声响,配合沈湉因为快乐而发出的婉转低吟,凑出来一首动情的曲子。 疯狂的爱恋,使得沈湉恨不得魏莱就这样永远埋在她的身体里,再也不离开。曾经,沈湉和苏青有过这么多次,却没有一次,与她和魏莱一样食骨*、欲罢不能。 屋外风越吹越大,雨越下越狂,席捲着整个城市,雨滴也也打落在下班回家的苏青身上,如泪。 屋子里的男女,不知疲劳的探索着对方的身体。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魏莱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他有些不安,毕竟r—230—820—000星球人很少会这么喘。 为了安抚他,沈湉再次送上了自己的红唇。她闭着眼睛,她的嘴感到很痛很烫,但是她很满足。因为她成功地转移了魏莱的注意力。魏莱再一次给了她极致的快乐。 两人越抱越紧,本就狭窄的沙发,远远望去,好像只有一个人存在。 就在两人难分难捨的时候,苏青开锁进入了家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湉和魏莱交?欢,他没想到,沈湉和魏莱早已走到了这一步。 他呆呆傻傻地看着在他买的沙发上翻雨覆雨的两个人,他们都沉溺其中,没有发现这个家的男主人已经回家了。 不能再观赏下去,苏青已经太久没找女人了。 这世界上,他唯一想找的女人,对他已经没有了感觉。 趁他们到没有注意他回来,苏青快速地回到卧室,可是他一时没有控制住关门的力道,使得关门的声音很大,沙发上的魏莱停下了动作,而他身下的沈湉却很是不满,淡淡娇嗔,“阿青,继续。” 沈湉最讨厌的就是苏青完全这副遇事则躲的样子,觉得他真是个懦夫。 结婚后,苏青的工作很忙,而且这几年越来越忙,几乎没有时间回家。一个人在家的沈湉觉得越来越无聊和空虚,生活越来越没有意思,无情的时间蚕食了她过往所有的活力。 大雨倾盆,苏青没有把灯打开,他整个人蜷缩在黑暗里,脑里不断重复刚刚看到的一幕。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连对沈湉生气都不敢。 为什么他和沈湉会走到这般如履薄冰的地步。 ———— 与此同时,步籁正蹲在街头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为了引发魏莱对她的同情,她必须保证自己足够狼狈。 风吹吹吹,把步籁前世的记忆吹了回来,依旧是想起来就痛,她仔细地回忆张珂对她说得每一句话,试图判断出里面有没有什么话是真的。 过分徒劳地举动,连老天爷都在嘲笑她。 雨下下下,已经模煳了步籁的眼,她分不清泪雨与雨水。可是为什么她明明看得到雨,却没有感到雨打在自己的身上,不觉抬头,原来有人为她撑了一把黄色的伞。 难道是魏莱?步籁感到一丝欣喜。 她转身,却发现为她撑伞的人,不是她期待的魏莱,而是掌书人——于瑾澈。 第5页 她被他吓了一跳,大雨磅礴之间,挺拔的男人依旧身着白衣,他处在雨幕之中,暴雨已将他的衣服湿透,他手里拿着把伞,只为步籁撑着。 步籁透过衣料,看到了于瑾澈若隐若现的好身材。 没有犯花痴,步籁略带抱怨地对于瑾澈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就来了,干嘛要帮我撑伞,不知道我是为了要显得狼狈故意淋雨吗?步籁腹诽着。 于瑾澈轻咳了一下,脸色略有一凝,马上舒展开来,缓缓地提醒步籁:“记住这次任务的成功是以魏莱爱上你为标准,你现在的进度实在太慢了。” 步籁低下头长唿了一口气。当前,魏莱对地球上的男女之事缺乏理解,完全被沈湉引导控制着,而她要插入他们之间,就必须要和他们住在一起。 如果实在不能激发魏莱的同理心,她就只能耍赖了。 “我会尽快的。”步籁抬头向于瑾澈保证道。可是大街上哪里还有于瑾澈的身影,他在她思考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本来包围住她的狂风暴雨。 骤雨初歇,夜已入深。 青城的街灯,把步籁的身影拉得很长,她本人显得极为瘦弱,仔细地回想魏莱房里的摆设,再次睁眼,步籁就来到了魏莱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不在,步籁决定再把自己弄得狼狈点,她脱下鞋子,然后用一只鞋踩另一只鞋,把两只鞋都弄得无比的脏,再用鞋子在衣服上乱增,确定此时的她无比脏乱差之后,心满意足的步籁若无其事地把鞋子再重新穿上。 结束了一场旖旎的魏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进房间,他就闻到了步籁的味道。 把灯打开,果然步籁就坐在他的沙发上,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魏莱实在没想到才过几了个小时,魏莱就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 “出去。”他不喜欢脏脏的r—230—820—000星球人,尤其不喜欢脏脏的r—230—820—000星球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经歷了方才的*,魏莱的脸上布满红晕,这使得他冷冰冰地逐客令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步籁勾起一抹笑,她的脸上沾满泥垢,但是她的眼睛却显得更加有神。步籁媚眼如丝,定定地看着胸口还略有起伏的魏莱,“我不。” “出去。”魏莱的声音更冷。 “我不。”步籁的声音更大。 “出去。” “我不。” “出去” “我不。”…… 此处无限循环n加一次。 步籁实在受不了魏莱向复读机学习的无限热情,她可不想直接从机器人变成机器。 “出去。”魏莱又復读了一遍。 步籁开始和魏莱讲道理,“现在出去我晚上也会来的,你应该知道我要进这个房间有多容易。” 自古赖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真是巧了,她现在集赖、横、不要命于一体,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外星人。 “你对着这么狼狈的我无动于衷,就不怕今天你睡觉的时候,有人,一不小心……,”步籁走向魏莱,带着污渍的芊芊玉手勾起魏莱白嫩的小受脸,继续说道,“就往你这张脸上浇一瓶水。” “不好意思,我喜欢滚烫的热水,正好可以彻底地洗一洗你这张脸。”等到步籁的手离开魏莱的时候,魏莱的脸侧已留了一个漆黑的巴掌印。 活像是,刚才被步籁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魏莱没想到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r—230—820—000星球人,顿时气闷。 在他傻傻矗立的时候,步籁凑向他的耳侧,声音很是严厉,“你难道不想回家了吗?” 步籁狠狠地咬住了魏莱的耳朵,r—230—820—000星球人的耳朵里面的神经比地球人的要复杂很多,所以格外敏感。 步籁在魏莱的耳朵上留下了牙印,魏莱的另一只耳朵也红了起来。就在这时,打算给魏莱一个晚安吻的沈湉推门而入。 第4章 外星男主(三) 步籁和魏莱离得很近,魏莱的脸也随耳朵而红透,那种红是即使在高?嘲的时候,沈湉也从未从魏莱脸上看见过的潮红。 原着中本来就这样描写过,某次情动之际,沈湉情之所至,按耐不住,一口含住了魏莱的耳朵,魏莱整个人因之红透,沈湉才知道魏莱的耳朵格外敏感。 之后,每一次动情之时,她都会含住魏莱的耳朵,先是轻轻地吻,然后重重的咬,以此来折磨魏莱,引诱魏莱,让他越发心痒难耐,没有办法离开她,只能也只想和她一起沉沦。 这也就是步籁方才咬住魏莱耳朵的原因,她要让沈湉知道,比起沈湉魏莱更容易受她的影响。 现在的魏莱只看得到沈湉的好,可是如果沈湉因为吃醋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难保不懂世事的魏莱不会感到不耐烦。 沈湉看着两个外星人嗳昧的样子,不由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僵了起来、魏莱发现僵住的沈湉,主动走向她,然后把她拥在怀里,伸手夹起她的脸,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知道沈湉之所以会来他的房间,就是因为要给他一个晚安吻。 虽然亲吻这件事是沈湉教给魏莱的,可是魏莱的吻技要比她强很多。主要是r—230—820—000精力惊人,在魏莱狂暴而激烈的吻中,沈湉早已经忘记了这个房间里还有步籁的存在。 “咳!”步籁实在受不了两人的粘腻,忍不住轻咳出声。 沈湉一时感到有些尴尬,急忙推开魏莱。可是魏莱不知道沈湉这么做的缘由,沈湉越是要把他推开,魏莱就越是要靠沈湉更近。 两个人就这样奇怪地僵持着,这场景落在步籁眼里实在是可笑。 她只好万般无奈地帮助沈湉把魏莱拉开,好不容易才挣脱魏莱的钳制。沈湉大口大口地踹着粗气,步籁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对沈湉说:“我和魏莱决定一起找回到r—230—820—000星球的方法,所以这些日子需要在你家住,可以吗?” 沈湉一边喘着气,一边思考着拒绝步籁的理由。 显然,魏莱现阶段是想要回到r—230—820—000星球的,她不想和魏莱就此发生冲突,在沈湉还没有想到理由的时候,魏莱的声音沉沉传来,“就这样吧。” 他的嘆了口气。就算现在沈湉拒绝了步籁,晚上,步籁想来这所房子也就来了。 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往熟睡的他脸上泼热水。 既然魏莱同意了,沈湉也只好跟着点了点头,警惕地看向步籁,女外星人娇艷的脸上有一抹得意的神彩。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她也看向她,不过她的眼神充满嘲讽…… 步籁得寸进尺,淡淡地说,“今晚,我就睡在这个房间好了。” 沈湉心下警铃大作,魏莱却还是微微把头一点,认同了步籁的话。沈湉没有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魏莱的房间。 第6页 结束了洗漱的步籁,换上了沈湉给她准备好的衣物,回到魏莱的房间。 魏莱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双人床一个人躺,难免会显得空空荡荡。 步籁径直走向他的床边,在魏莱的身侧躺下。魏莱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面带疑惑地看着步籁。 步籁微微一笑,房间里的灯一下子变得更加亮,照请魏莱脸上的毛孔与胡茬,步籁低吟浅笑,缓缓向魏莱提问:“难道沈湉没告诉你,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男的睡沙发,女的睡床吗?” 魏莱不明白地球上的男女差异,所以自然也不理解步籁的话。 见他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步籁随即补充道,“这种行为,在地球上就叫做礼仪。” 说得好像她有多懂地球似的,步籁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r—230—820—000星球人。魏莱不理步籁,自顾自地闭眼。 步籁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脱口而出,言之凿凿:“原来,沈湉从没教过你什么是礼仪。” 魏莱细想,这个,好像真是没有。 接着步籁又追问魏莱:“你知道一般男女像我们这样,睡在一张床上会干什么吗?”不等魏莱回答,步籁眸光闪烁,“这个大概……沈湉教过你。” 魏莱愣了,步籁是怎么知道的呢。 下一秒,步籁已经扑到了魏莱的身上,她的曲线玲珑,比沈湉的看上去更为诱人…… 眸光闪闪,步籁坐在魏莱的腰间,俯视着魏莱,眼神充满调戏,用女王一般的口吻,在魏莱身上唿着热气。 “你知道什么是美食吗?” 这个,魏莱真的知道。可是他没想到,坐在他身上的外星人幽幽地又补了一句,“对于沈湉来说,你就是她的美食。” 魏莱心里不知怎么一痒。 步籁甜甜地笑,魏莱感受到电击的苏麻。她俯下身,把耳朵贴向魏莱的心口,砰砰砰,魏莱的心有力而杂乱的跳动着。 步籁勾起嘴角,又给魏莱心口一击,若有似无地问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人生在世,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接着,步籁从魏莱身上离开,躺在了床的另一侧,望着对面星际壁纸,安静地闭眼。 “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魏莱重复呢喃着这句话,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就起身下床,躺在了沙发上。 夜很静,根本遮不住沈湉朝沈青发脾气地声音,她把对步籁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苏青的身上。苏青在一旁闭眼装睡,其实,他很乐意,做沈湉的情绪垃圾桶。 他对沈湉的爱低若尘埃,却异常顽强。 ———— 翌日,一大清早,苏青就出门上班。步籁好不容易和苏青打了个照面,苏青只是朝她礼貌一笑,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一个面包,就去上班了。 苏青长得很是憨厚老实,给人以特殊的安全感。而沈湉当然没有出来送她的老公上班,一个人在房间里唿唿大睡。 步籁打算大显身手,好好地给魏莱做一顿早餐。 魏莱最喜欢吃沈湉做的清粥,没吃过多少地球食物的他,觉得人间至味不过如此。步籁决定让魏莱开开眼界。 那个时候张珂的胃不好,步籁专门请煮粥专家到家里教她怎么熬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给他煮一碗粥,他就已经把她杀死。 把思绪从前尘往事中收回,步籁专心熬粥。 等她终于大功告成,沈湉和魏莱也各自从房间回来。 一出房间,他们就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菜色淡雅,摆盘考究。 步籁主动拉过沈湉的手,对她说“谢谢你收留我,我特意给你做了早饭,你不会介意吧。”她的眼神真挚,堵得沈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个人就这样坐到了饭桌旁。 魏莱在步籁的邀请下率先尝了尝步籁煮的粥,出乎他的意料,这粥竟然比沈湉做的还要好喝。 他剑眉一挑,然后快速地喝起碗中的粥,越是喝就越觉得好喝。粥的回味悠长,暖暖地从喉间到达胃部。 看到魏莱喝得这么津津有味,沈湉也忍不住尝了一下碗中的粥。她竟然从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当下惊讶地看着步籁。 为什么一个r—230—820—000星球人这么会熬粥。 只见步籁眉间弯弯,也朝沈湉的方向一瞥,故作好奇地问她:“粥,还好喝吗?” 沈湉只好点头。 “好喝,好喝。” 步籁微微一愣,也舀了一口粥喝下,坏坏地调笑沈湉,“那这粥……比魏莱,好喝吗?” 沈湉怔住,面露囧色,她下意识往魏莱的方向看去,魏莱并没什么反应,没事专注地喝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有或没有。 她竟然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忍不住干咳起来。 步籁也不再多话,默默地喝起粥。只是在魏莱喝完粥的时候,步籁朝魏莱的方向感嘆出声,“真是好喝。” 四个字扫过魏莱的耳际,魏莱的耳朵微红,然后变成通红…… ———— 因为一时懈怠,而让步籁在魏莱面前大展风头,沈湉在做中饭的时候格外用心,荤素搭配,尽挑些魏莱喜欢的食物来做,为了好看,还特意加入了红萝蔔调色。 魏莱和步籁在沈湉做饭的时候,就在魏莱的房间里看《外星人et》,打发时间。两个外星人都觉得,地球人实在是太过丑化外星人的容貌。 越看片子,就越让魏莱想起他在r—230—820—000星球的事。 片子快要结束的时候,魏莱看向步籁,眼角湿润,沉声对步籁说,“我们一起找回到r—230—820—000星球的方法吧。” 这是魏莱第一次主动对步籁说要回r—230—820—000星球。 步籁对此却无动于衷,没有立即回应魏莱的请求。 她只是伸手抹掉魏莱眼角划过的泪珠,两个人外星人四目相对,面对魏莱的软弱,步籁也毫不相让,她质问魏莱“那么,你离得开沈湉吗?” 这个问题魏莱从没有想到过。 影片的片尾曲响起,很悠扬动听,步籁和魏莱,两两相望,又都默默无言。 就在这时,沈湉进入房间,提醒两个人出去吃饭。饭桌上的食物丰盛,魏莱却觉得没什么胃口。 沈湉不停地往魏莱的饭前夹菜,不多时,魏莱的碗盘就堆积如山。她一边给魏莱夹菜,一边斜眼瞥向步籁,宣示她对魏莱的所有权。 这一次,沈湉给魏莱夹了胡萝蔔。她不知道,如果r—230—820—000星球人接触胡萝蔔素的话就会产生浮力,往天上飘。 原着里魏莱有次因为沈湉而误食胡萝蔔,之后他病了几天,沈湉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倚在虚弱的他身边对他说,“我爱你。” 而魏莱看着疲劳的沈湉,也轻声地应了句,“我也爱你。” 两个人就此情感激进,一发不可收拾。 第7页 魏莱失神间,就把碗里最上面的胡萝蔔吃进口中,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向上飘起。 嘭地一声。他愉快地和屋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眼看他要垂直下落,不放过和地面也来个亲密接触的机会,在沈湉根本来不及反应之时,步籁就已沖向了魏莱,把魏莱紧紧抱住。 魏莱很是高大,让步籁难免有点吃力。 在昏厥之前,魏莱看到了步籁的吃力脸庞,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她那么美…… “你很好吃。”步籁轻声对已昏厥的魏莱说。 第5章 外星男主(四) 但是你可不能再被沈湉白吃了。 步籁在心里补道,她看向惊慌失措的沈湉,眼睛上挑,忍不住埋怨出声,“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扶住他。” 沈湉这才反应过来,忙跑到魏莱所在的地方,和步籁一起扶住了魏莱。 两个女人合力把魏莱送回了房间,一路上,沈湉消耗很大,虽然以前苏青在外面应酬喝醉回家的时候她也曾一个人把喝得烂醉如泥的苏青拉回房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感觉到魏莱要比苏青重很多。 好不容易撑到床前,沈湉一时脱力放手。而一旁的步籁赶忙拽住往下倒的魏莱的衣服,但魏莱倒地的速度实在太快,步籁没有办法只好上去抱住魏莱。 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就这样一起摔倒了地上。 姿势很是经典,男上女下。 剧情很是狗血,两唇相擦,热力传导。其实r—230—820—000星球人会尽量避免相互亲吻,因为实在太热。 在地球上,第一次和沈湉亲吻,就是魏莱的初吻。沈湉为此窃喜了好长时间。所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两个外星人亲吻的样子。 在她的家里,她的外星情人,居然和别的女人完亲亲…… 暖暖的热力在昏厥的魏莱身体里四处流窜,唇间奇异的触感,使得他帅气脸庞微红,眉间皱起。在步籁还没有把身上的他推开时,魏莱就睁开了眼前。 他,对这一幕,比沈湉更感到诧异。 魏莱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步籁,一动不动,就像倒塌的雕像一般,步籁实在受不了魏莱的重量,忍不住厉声发威,“你想压死我吗?” 魏莱没有答话,身下的女人眼带蕴色,目光炯炯,有什么吸引着他,一直看下去、陷下去。 步籁一向秉持先礼后兵的人生态度,既然对魏莱礼遇没用,那么步籁只好伸起她的胳膊,给魏莱来一巴掌。 只是步籁还没扇到魏莱,也许是步籁的掌风对魏莱已具有足够的杀伤力,魏莱连忙喘声应道:“不想,不想……” “那你t妹d还不给我起来!”死过一次的步籁彻底抛弃了淑女这回事。姐姐不骂人,你就当姐姐是淑女了吗! 这一声怒吼,使得魏莱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心肝阵阵颤抖,他那夺人眼球的小受脸微微一红,忙从步籁的身上爬起。 “滚到床上去。”步籁威风凛凛地沖魏莱发号施令。 魏莱是个实诚的r—230—820—000星球人,步籁让他滚他就滚。只见他把自己团成一团,卷了又卷,凭藉外星人出色的弹跳能力,他居然成功地滚上了床。 在一帮旁观的沈湉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具备金刚心的步籁只觉好笑,但后来魏莱说的一句话,还是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惊住了步籁。 只见已经滚上床的魏莱,暂停动作,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面色铁青的步籁,茫然若失地放低语气,吐出了三个大字。 “还滚吗?” 魏莱一脸无辜,就等步籁的命令。他滚与不滚,皆在步籁的一念之间。 那魏莱副乖乖无害,任君宰割的一样,实在是萌。 卖萌可耻,尤其魏莱卖的还是蠢萌。 “你自己看着办。”步籁却不为所动、故作冰冷,把球又踢回给魏莱。 魏莱想了一想,愉快地决定在床上滚来滚去。 伴随着魏莱滚来滚去,把床单越弄越乱,沈湉再也不忍了,“别滚了!” 难道只许她控制魏莱,别人就不能和魏莱逗着玩吗!步籁瞪向沈湉,才发现沈湉看向她的眼神凌厉,只恨不得向她发射核武器。 不过让步籁欣慰的是,魏莱并没有听沈湉的话,依然乖乖地滚着。 起码在这一刻,魏莱只听步籁的话。 “停!”步籁一声长令,魏莱听话冻住。步籁略有无奈,这货居然还在等她下一步的指令。她只好接着对魏莱说,“睡下吧。” 魏莱立马睡下。 “盖被子。” 魏莱马上拉开被子,盖上。 “闭眼睛。” 魏莱言听计从,马上闭眼。 “唱歌。” 可是魏莱不会几首歌,好在,他记忆力不错,唱起了《外星人et》的片尾曲。闭着眼睛的魏莱,越唱歌就越觉得困,没过多久,安逸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飞船解体,他勐然下落,突发奇想,他仔细回忆起r—230—820—000星球关于地球上的记载里绘制的图片,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再一睁眼,就来到了一片漆黑之地。 真是好黑好黑,魏莱只能在黑暗中踱步。向前走,是黑。再往前,依旧是黑。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到了沈湉的脸。 沈湉朝他说话,可是魏莱听不懂。 魏莱也沈湉她说话,可是沈湉也听不懂。 只是沈湉沖魏莱伸出了手,然后牵着魏莱的手,带着魏莱一步一步走出黑暗。 画面一转,是一个妖艷好看的外星人,她正沖他笑。要知道他作为一个r—230—820—000星球人他一笑就会带电,所以他不敢对沈湉笑,也不能对沈湉笑。 在见到步籁的那一刻,魏莱终于可以笑了。 魏莱记得那时候,他和步籁之间电流涌动,那是同族人之间的强烈共鸣。虽然r—230—820—000星球人情淡薄,可是他觉得在地球遇见她,是件很幸运的事。 这一觉,魏莱睡了很久,足有三天三夜。 沈湉很是担心魏莱,害怕魏莱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步籁觉得她对苏青哪怕拿出她对魏莱的三分之一的关心,那么苏青大概会高兴致死,而不是心伤到去自杀的程度。 “不用太担心,r—230—820—000星球人很少受伤,所以对伤痛的适应力不强,一旦受伤,恢復期会比地球人长,不过重伤的恢復可能性要比地球人大,只不过多花些时间而已。” 步籁对悠心忡忡的沈湉解释着。这三天,她和沈湉一起照顾着魏莱,苏青在这个家里依旧行色匆匆,独来独往。 步籁有天特意帮苏青准备了早饭。在苏青吃早饭的时候,步籁劝苏青鼓足勇气和沈湉好好沟通,苏青却只是摇了摇头。 有些事,聊起是伤,不聊起是疤。和沈湉好好聊一聊的勇气,苏青早就没有了。 步籁只好在心里嘆气。 第8页 三天了,在步籁的陪伴下,沈湉都没有机会和魏莱亲吻。这让沈湉很失落。随着年纪的增大,她的*也变得越来越强。 她需要一个人和她一起放纵。即使那个人是外星人又怎样,外星人的精力更强,活力更充沛,持续时间也更长。 她很满意她遇见的人是魏莱,能和r—230—820—000星球人恋爱的,这世界上就只有她而已。魏莱轻易地给了她,她所渴望的独一无二。 而苏青,先是工作,才是她。 其实,沈湉一直都明白苏青是为了她才拼命工作的,可是她不愿意承认,不能承认,也不可以去承认。 抚着魏莱的额头,即使步籁在场,沈湉也不打算再隐藏她的*。 低下头去,沈湉的嘴离魏莱的嘴只有几毫米。 “即使,他没有回应,你也要被烫吗?”在一旁的步籁淡淡出口,“没有回应的吻,真的有意思吗?” 沈湉的动作一滞,却没有回头看步籁。 最终她还是亲了下去,昏迷的魏莱自然给不了反应。真的是好烫,但沈湉喜欢这样的虐感,好像只有她才活着。 真实而有动力的活着。 步籁长唿了一口气,退出了魏莱的房间,她实在不想看到沈湉在魏莱身上发情。出了魏莱的房间之后,她看向沈湉和苏青的卧室。 卧室门没有关掉,空空荡荡的大床,整齐叠放的杯子,没有一张夫妻合照,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特定的位置,根本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到底是什么让许下婚姻承诺的两个人走到这一步。 倒了倒水,步籁拿着水杯回到魏莱的房间。此时,沈湉正亲吻魏莱的额间,步籁把水递给沈湉,不知道这凉凉的水,能不能让沈湉清醒过来。 沈湉却无视步籁的好意,她把水一推,步籁一不小心,玻璃杯滑落,冰凉的水直接打向魏莱的手,好在,步籁握稳了要下落的玻璃杯。 沈湉忙去厕所拿毛巾,想帮魏莱擦手。 在她出去之后,魏莱双眼睁开。一睁眼,他就看到了逆光之下的步籁,不由抬起手,想要碰触她,一抬手,他发现他的手是湿的。 一千个疑问号涌向他的脑海,可是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谢谢。”他轻快地想魏莱致谢。 魏莱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给弄无语了。看着他,略皱起了眉头。好看的脸画了个问号。 “谢谢你,帮我洗手。” 步籁愣住。 “只是,你忘记帮我擦手了。”魏莱好心地提醒着步籁。 要不要这么脑补。步籁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好吧,其实她也没有挣扎,接受了魏莱的谢意。 步籁眼睛闪闪发亮,坐到魏莱床边,拿起掌书人于瑾澈给她的手帕,帮魏莱的手擦了,她下的力道很狠,可是魏莱却依旧乐呵呵的。 步籁实在是服了魏莱。 “沈湉呢?”魏莱问起沈湉的下落。果然,宠物一起身,就要找主人。 “去帮你拿毛巾了。”步籁缓缓回答魏莱,暗暗嘆气。 说曹操曹操就到,步籁的话音刚落,沈湉就推门而入。看见魏莱醒了,她马上扑进魏莱的怀里,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魏莱说,“你终于醒了。” 一边说,沈湉竟一边溢出一把把清泪。 正好沈湉拿了毛巾过来,魏莱就用毛巾拭去沈湉的泪。 他迟疑了很久,还是回抱住沈湉。 “我没事。”魏莱温柔地对沈湉说。 沈湉紧紧贴着魏莱,将魏莱抱得更紧,用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住步籁…… 第6章 外星男主(五) 甦醒的魏莱接连几天都过得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活力,各种蹦跶。作为一个本不食人间烟火的r—230—820—000星球人,他居然向步籁表示了要向她学习熬粥的想法。 沈湉自然很不愿意魏莱和步籁学熬粥。 “我也可以教你啊。”沈湉拉过魏莱的手,她的笑容恬淡,一缕髮丝调皮地跑到沈湉的耳朵前,她神手把头髮放回耳侧,举止温柔。 魏莱是从不会拒绝她的啊! 可是此时魏莱不答话,他看了看身侧的沈湉,又看了看眼前的步籁,目光在两个人面前轮流审视,最后定在了步籁妖艷的侧脸上。步籁却不没有看向魏莱,最近魏莱对她有点太过热情,但是终究火候未到,她最好先端着。 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无论是地球人还是r—230—820—000星球人,对男人来说,越是容易得到的女人,就越是不会去珍惜。 这不,魏莱略带委屈的对沈湉说,“步籁做的粥比你做得好吃。” 这个外星人太实在是太实诚,沈湉默默低头,悄无声息地朝步籁瞥了个毒辣眼神。 “我学会了做给你吃,好吗?”魏莱继续无邪地说着。 沈湉盪到谷底的心情瞬间荡漾,眉眼含笑的看着魏莱光亮的眼睛,煳里煳涂地对魏莱说了声“好”。 等沈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的时候,魏莱已经像只小狗一样,拽着步籁的袖子,恳切地求着步籁教他做粥。 “说句好听的。”步籁不打算轻易地同意魏莱的请求。 “什么是好听的?”魏莱眨巴着眼睛,表示不懂。 “就是让人听了会开心的话。”步籁胡乱地解释着,收拾着要用的食材。她的刀工很利索,看得一旁的魏莱一愣一愣的。 魏莱咽了咽口水,由衷地对步籁赞嘆道,“你好会切菜啊。” 步籁闻言把菜刀一放,故意面露兇狠地看着魏莱,她的眼角上扬,缓缓出口“你信不信我把你切了!” 魏莱的心肝一颤,随后更显温顺,看着步籁的眼神充满崇拜,同是r—230—820—000星球人,为啥步籁只有步籁会熬粥,而他不会。 魏莱坚定地摇了摇头,对步籁表示了完全的信任。 步籁看着魏莱乖巧地样子,忍住笑意,随即重新抄起菜刀,作出动作沖魏莱的方向砍去…… 魏莱却只是闭上了眼睛。步籁以为他要用瞬间移动的超能力离开避难。 谁知魏莱一动不动,本来就只是想吓吓魏莱的步籁,她收回了刀,空气却加速流转,吹起了魏莱的刘海,魏莱在风的召唤下睁开了他无辜的眼睛。 一睁眼,他就说了句讨打的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砍我的。”魏莱的语气自信而略带欣喜,完全不知道他是在笃定着什么。 看到魏莱那副臭屁的样子,步籁决定不轻易放弃逗魏莱的无聊举动。 “说我长得漂亮。”她挑了挑下巴,沖魏莱下命令。一时之间,步籁觉得她就像是调戏低年级学弟的大姐大。 只是被她调戏的这位低年级学弟情商着实不高。 “我长得漂亮。”魏莱毫不犹豫地说出口,他对他的长相很有信心,只是他不理解步籁为什么要让他当着她的面亲口承认这些。 步籁一时无语,不和傻瓜计较,她决定顺着魏莱的傻瓜思路走。 第9页 “说……我长得难看。”步籁就不信不能成功地逗魏莱。 “我长得……”魏莱刚要继续,可是有什么知识突然敲醒了他,一时明白了过来,魏莱接着对步籁说,“你长得难看。” “是……吗?”步籁阴阴地问。魏莱被步籁的气势震慑,怯怯地回,“不是,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步籁吃了个闷亏,再不逗魏莱。她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魏莱却没有结束他的解释,看着他身边的妖艷女子,那个来自r—230—820—000星球的美人,他由衷地对她说,“你长得很好看。” 以身为r—230—820—000星球人的身份起誓,步籁,你长得真好看。 魏莱笃定的声音引得步籁感到心一阵□□,可是步籁的长相,本就不是她原来的样子。步籁把菜刀递给魏莱,沖他干净而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切菜。” 魏莱忙接过菜刀,也不犹豫,像模像样地切起了菜。 沈湉看到步籁和魏莱相处融洽地样子,完全提不起精神。一个人回到卧室,用钥匙打开紧锁的梳妆檯,从中取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里面装着沈湉跳芭蕾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沈湉笑靥如花,神采奕奕。沈湉不住地抚摸着照片,把照片小心地贴在心口,她真的好想跳舞。 踮起脚尖,沈湉努力地做起芭蕾动作。 可是脚关节越来越痛,她没有坚持几分钟,就无力地跌倒在床上,思绪回到了很快乐的时光。 “阿青,我跳芭蕾好看吗?”记忆中的沈湉笑得很甜,骄傲地对盯着她的男人发问。 她对面肩膀宽厚的男人只是沖她含蓄一笑,随后点了点头。虽然苏青没有言语,可是他那宠溺的眼神和值得信任的肩膀,都让沈湉感到沦陷。 ———— 粥熬好了。步籁叫沈湉出门喝粥,她发现沈湉眼睛发红,很显然哭过。 步籁知道沈湉是想起过去了,一个原本应登上世界舞台表演芭蕾的人,一个被评为芭蕾天才的女人,一个在舞台上接受了无数掌声与赞美的女人,却变成现在这样,实在是让人唏嘘。 ”魏莱等着你去喝他熬得粥。”步籁把沈湉的注意力转移到魏莱身上。 沈湉底气十足地发话,“我就知道,魏莱做什么都会想到我的。”可是她实在笑得太勉强,只是在强装而已。 步籁不再说话,两个女人快步地走到餐厅,谁都不想和对方多呆。 魏莱看到这两个人过来,眼睛很是发亮,忙招唿这两个人品尝他的手艺。 “餵我。”沈湉微微地笑,眼睛晶亮,向魏莱要求着。 魏莱有求必应,忙舀了一勺子的粥,递向沈湉。沈湉凑近勺子,吹了吹粥,吐息喷到魏莱的脸上,然后她低头,含住魏莱手中的勺子,把粥一饮而尽。味道很好,沈湉的眉间慢慢舒展,她抬头看着急切等待评价的魏莱。 “很好喝。” 魏莱很是高兴,又舀了一勺子的粥,递向步籁,打算给她也餵一口粥。 步籁拒绝了魏莱。“我可以自己喝。”她淡淡地说。 魏莱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落寞起来,步籁看着魏莱,放柔声音,目光灼灼,“你知道我喜欢别人怎么给我餵粥吗?” 魏莱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步籁随即舀了一勺粥,喝进口中。她走向魏莱,目光一下子坚定,在沈湉的注视礼下,步籁搂住魏莱的腰。踮起脚尖,与魏莱平视, 四目相对,魏莱的眼里有一抹惊慌,可是他没有推开步籁。 步籁捏起魏莱的下巴,撬开魏莱的嘴巴,然后把她嘴里的粥送入魏莱的嘴里,两唇相碰,热力在彼此的身上蔓延。 遍地火苗,地转天旋。 松开魏莱的嘴,步籁凝视魏莱,她的一双媚眼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此刻,也只是淡淡地对尚处在震惊中的魏莱问,“好喝吗?” 魏莱身体里的火苗仍然在乱窜,他莫名地渴望着什么。 好喝吗?不知道。他只是好热,奇怪地是,他不排斥这种热。 沈湉实在是受不了步籁在她面前对魏莱这样。她沖向步籁,扬手就要甩步籁一巴掌。 步籁也没有躲。她要的就是沈湉失控的结果。她以为她要重重地挨上一巴掌,谁知道魏莱及时出现,拦住了沈湉打向步籁的手。 沈湉满是愤恨与幽怨地看着魏莱。 魏莱把沈湉拉到一边,他看得出沈湉的心情不是太好。他答应过要给她快乐。 “心情不好吗?”魏莱紧紧地盯着怨愤的沈湉。 沈湉使劲地想把手从魏莱的手中挣脱。魏莱却在这个时候低下头,吻住沈湉。他细细地磨,想让沈湉眉头舒展,就像他答应的那样,给她快乐。 可是这次沈湉却没有沉沦在魏莱的吻中。魏莱的吻混杂着他本身的味道与清粥的香气,沈湉停止了挣扎,如同一个布娃娃。 等到魏莱停止这项让她快乐的举动,沈湉只是麻木地问魏莱,“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报恩吗?” 魏莱不知道沈湉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脆弱。 沈湉提声质问魏莱,“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可是沈湉忘了她并没有教过魏莱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真情挚爱,根据他交给魏莱关于喜欢的概念,魏莱认为他是喜欢沈湉的。 魏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应沈湉,“当然,我喜欢你。” 魏莱那什么都不明白的表情,让沈湉再次心下纠痛,没有再多说话,她回到了房间。餐厅只剩下魏莱和专注喝粥的步籁。 魏莱坐了下来,继续喝他第一次熬得粥。 步籁却看了一眼魏莱,幽幽地对他说:“如果刚才我不在的话,沈湉就会向我刚才对你一样对你,你明白吗?” 魏莱习惯性点了点头。 沈湉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你到底明白什么啊! ———— 回到家的苏青看到餐厅有没喝的粥,而盛粥的碗是沈湉的专用碗。他想了想,还是敲开了魏莱的房门。 很点生气地问开门的魏莱,“沈湉是不是没有吃东西。” 魏莱很诧异苏青会来,他茫然地点了点头。 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苏青听到魏莱这么说之后,马上下楼到沈湉最爱吃的小吃店给沈湉买了碗炸酱面。 趁面热乎,他跑着上楼,提着外面的苏青在卧室门口停了一下,转身,又一次敲响了魏莱的房门。 “你把这个拿给沈湉。”苏青冷冷地对嘱咐魏莱,魏莱从苏青手中接过外卖,说了声“好。” 让魏莱送过去,沈湉才会吃吧。苏青笑了笑,又嘱咐苏青道“记住说是你从楼下买的。” 魏莱点了点头。苏青让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呗。 在房间饿得七荤八素的沈湉开门,见到门口拿着外卖的魏莱不由开怀,从魏莱的手中接过外卖,给魏莱了一个香吻。然后把外卖拿到餐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第10页 这是她最爱的炸酱面,她的魏莱果然很了解她。 苏青看着沈湉狼吞虎咽的场景笑了起来。他喜欢看到有生命力的她,即使她的生命力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他只要沈湉还在他身边就好。 过了午夜,却越发难以入睡。 魏莱躺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究竟什么是喜欢?” 躺在床上的步籁也没有睡着。 什么是喜欢? 步籁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也很复杂,其实每个人的体会不同,她只能说出她的体会,“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不自觉记住他的习惯与喜好;如果说看到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就会第一个想和喜欢的人分享。” “你刚刚熬粥的时候,第一个让你想分享的人是谁?” 隐约地有个答案,可是魏莱却怎么样都想不起。 第7章 外星男主(六) 青城最近正是多雨之时。人们在出门前都会准备一把伞,防止下雨。苏青习惯把伞摺叠好放入背包,然后背着背包去上班。 在苏青和沈湉刚结婚的时候,遇到雨季,沈湉都会提醒苏青把伞放到包里。当时苏青还是个粗心的男人,总是会忘记沈湉的提醒。 沈湉总是无奈地、默默地把伞放到苏青的包里。到了现在,没有了沈湉的提醒与帮助,苏青也不会忘记备伞。 不过,他多希望把伞放到他的包里的人是沈湉。 雨下起,一下就根本不知疲倦,一刻不停地下了一整个下午。晚上,苏青照例留在办公室加班,只要再存上点钱,他就可以带沈湉去美国治疗,美国某研究机构三年来一直致力于研究芭蕾舞演员运动损伤,终于取得了关于使损伤恢復的重大成果。 苏青希望沈湉可以再一次起舞,无论多辛苦,他都不会退缩。 雨下得浓烈,天空轰隆隆地作响,办公室的钟滴答滴答地配音,埋首工作的苏青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办公室桌面上照片里的沈湉,此刻对他笑得莞尔,他抬头,回她一个甜蜜的笑。 然后,起身,拿包,苏青从办公室里走出。走到楼下,他打开包找伞,却没有在包里找到伞的踪迹。 不可能啊! 他昨晚明明把伞放到了包里。 此刻从公司回家,已经没有了公交和地铁,近三十分钟的路程,苏青一般都是在晚风的陪伴下走回家。 这下,陪伴他的,不止有晚风,还有暴雨。 苏青不禁苦笑起来。 ———— r—230—820—000星球,无雨。 所以魏莱很喜欢下雨,他觉得雨很是新鲜有趣。自从他开始好奇什么是喜欢,慢慢地他发现喜欢是一种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东西。 在楼下的超市,买醋的魏莱在结帐的时候,问超市里的老爷爷,什么是喜欢。问完后,魏莱转移视线,低头往柜檯下扫视。 老爷爷低垂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在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身上上下巡视,笑了笑,从柜檯里拿出一本杂志,指着上面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上的性?感女郎,语重心长地魏莱说:“我在你这么血气阳刚的时候,也喜欢这个。” “这可是珍藏版,算你便宜,十块钱卖你。”老爷爷慡朗地补道。 魏莱茫然。他只是想知道什么是喜欢。 老爷爷却当魏莱是不好意思。他活了大半辈子,还头一次看到买杂志这么害羞的男人,这个小伙儿先是故作疑惑地问他什么是喜欢,又把眼神专注在杂志上,把杂志拿出来他还不好意思起来、。老爷爷忍不住教育起小青年,“别害羞,这可是男人的天性。” 此时,魏莱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号。他只是想知道什么是喜欢。 老爷爷也不再和魏莱磨,报出价钱:“一共十三块钱。” 魏莱掏出了一张蓝的和三张绿的钱递给了老爷爷,拿上了醋转身想离开超市。转念一想,不对啊,以往买醋只需要三张绿的钱啊! 也许,这就是他从书里看到的通货膨胀。 有了合理的解释,魏莱继续往超市外走,谁知,却听到老爷爷大声地叫住他。莫非老爷爷想到什么是喜欢,喊住他要告诉他。 魏莱心下欢喜,可是老爷爷只是把刚才的杂志递给了他,再不理他。魏莱欲哭无泪,他完全不懂老爷爷为什么这么做,只好拿起杂志,带着更大的疑问离开了超市。 他的指尖碰到封面女郎的苏胸,这女的完全没有步籁性感啊!自从,上次这个女外星人胡乱给他餵饭之后,魏莱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步籁会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 看到魏莱拿着一瓶醋和一本色?情杂志回来,步籁震惊了,这个r—230—820—000星球人真不简单,还懂得搜集杂志。 而沈湉看到魏莱的手放在封面女郎的敏感处,脸微微红,看来,在步籁的打扰下,身心空虚的人,可不止是她一个。 沈湉娇滴滴地开口,“干嘛买这种杂志?”她从魏莱的手中拿过杂志,想念着魏莱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红莓,从苏麻到颤抖,从颤抖到沉沦…… “以后,不要再买了。”沈湉盯着魏莱,拉过魏莱的手在他的手上一亲,再次沖魏莱撒娇“好不好?” 沈湉的声音柔柔的,意有所指。 魏莱没有抓住沈湉的弦外之音,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别无他念。 沈湉没想到她主动制造机会让魏莱扑倒她都会失败。悻悻地拿着杂志,回到卧室,把杂志收起。 步籁憋笑许久,沈湉离开了,步籁才稍稍一笑,在好奇心地驱动下终于脱口而出:“你干嘛买那种杂志啊!” 魏莱抚了抚额,“哪种杂志啊?”杂志又不是天书,步籁你至于这么惊奇嘛!魏莱腹诽着。 步籁见魏莱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直接明名主旨。“色?情杂志。” 魏莱开始推理,色?情等于快乐,喜欢可能等于色情,所以喜欢约等于快乐。 在他把他的推理告诉给步籁的时候,步籁完全拜服于r—230—820—000星球人的分析能力。 多么不对的假设,多么正确的推论。简直是传说中的歪打正着。 步籁对魏莱作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魏莱顿时喜上眉梢,凭什么只有步籁那么了解人类,这不,他要了解地轻轻松松就可以了解。 从房间里走来,沈湉就又看到魏莱和步籁轻轻松松、和谐相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魏莱和步籁中间,狠狠地瞪了一眼步籁,又转身甜甜地沖魏莱一笑。 步籁,都替沈湉觉得分裂。 而魏莱看得出沈湉的笑没有以前开朗,他语带关切地关心起沈湉,“你怎么了?” “吃醋了。”步籁不耐烦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沈湉一下子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魏莱。 吃醋?什么是吃醋。 魏莱转向步籁,语带疑惑,“什么是吃醋?” 第11页 步籁从不吝惜耍弄魏莱,“就是把醋给喝了,可能因为醋不太好喝,所以沈湉的表情也不太好。”明明是调笑的话,步籁却说得无比认真。 魏莱诚心认错。难道通货膨胀已经到达连醋的质量都有问题的地步了吗? 他忙跑到厨房,把他刚买的醋倒出。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再喝一口,味道好极了;又喝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 在后来跟着他到厨房的步籁和沈湉的注目礼下,他已经喝掉半瓶醋。 沈湉的嘴张得已经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步籁按r—230—820—000星球人的方式推理这个醋瓶子里装的绝对不是醋,而是可乐。事实证明,她错了,所以她的嘴也张大了。 魏莱认为步籁和沈湉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醋的滋味而张开了嘴。忙端了一杯醋,走向沈湉和步籁,略一迟疑,还是把杯中的醋倒进了步籁的嘴里。 事情发生地太快,步籁一边被动喝醋,一边怒瞪魏莱,沈湉笑了出声,步籁也不犹豫,直接就把口中的醋吐了出来,醋混合口水,喷了魏莱一脸。 沈湉停住笑声,去拿毛巾。魏莱茫然若失,停在原地。 苍天可鑑,他只是想要喝步籁分享好喝的。 “脱衣服。”镇定下来的步籁冷冷地对魏莱说。 魏莱双臂环绕,护住了上衣,后退了几步。 “我给你洗衣服。”步籁咬牙切齿地看着魏莱那无辜的脸,碰见他这样的外星来客,她只能认了。 “脱不脱!”步籁催促起全无动作的魏莱。 魏莱在步籁的严令下,缓缓地把上衣脱下,露出精壮的身材,那身材明显和他那精緻的小受脸不搭,那张小受脸上不合时宜飘过一丝红晕,步籁暗想怪不得沈湉总会对他产生邪恶的念头。 她一把抢过魏莱脱下的上衣,然后用脏掉的上衣在魏莱的脸上、脖间胡乱地擦拭着,擦掉了魏莱身上所有的醋。 长唿了一口气,步籁认命地用魏莱已经很脏的衣服把滴落在她身上的醋也擦干净。 “我不喜欢喝醋。”步籁无语地说。 魏莱赶忙点头,经过刚才的事,他要连步籁不喜欢喝醋都看不出来,他就是 r—230—820—000星球的猪。 “吃醋指的是一个女的看到她喜欢的男的和另一个女的相互喜欢的时候,会有的反应。”步籁故意夸大其词地说。 魏莱闻言愣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相互喜欢…… 步籁终是咬牙沖他喊了一句,“你是有暴露癖吗!” 魏莱一怔,然后灰熘熘地跑到房间换衣服,而拿毛巾出来的沈湉,就看到了魏莱光着上身跑回房间的一幕。 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你喜欢魏莱?”沈湉走到步籁身旁,斜眼看着步籁手里属于魏莱的上衣,质问步籁。 “是,我喜欢他,怎样。”步籁自然而然地应答,“沈小姐认为,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相爱比较合理还是一个地球人和一个r—230—820—000星球人相爱比较合理?” 沈湉先是愣住,随即笑开,“看来步小姐,确实是r—230—820—000星球人,不明白相爱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沈湉言之凿凿,如飞蛾扑火,情愿在错的事情上面不顾一切。步籁对强硬至此的沈湉,也只是淡淡地说,“你确定你教会了魏莱,那个和我一样的r—230—820—000星球人什么是爱吗” “当然。”沈湉连一秒地迟疑都没有。显然她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 “那你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吗?”步籁向沈湉发出邀请。 沈湉顺着话,点了点头。 在和沈湉一起出去以前,步籁回到了魏莱的房间,把魏莱的脏衣服放在沙发上,她走到穿戴整齐的魏莱身边,逼近魏莱。 极近的距离,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的鼻尖快要碰到。 步籁缓缓地提问,“你还想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有什么力量,把魏莱定住,他做不来反应,只傻傻地看着眼前妖艷而真诚的女外星人。 “我喜欢你。”那个女外星人对他说她喜欢他。 魏莱的瞳孔放大。而在他眼前的步籁踮起脚尖,在魏莱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揽住魏莱的脖子,轻轻地说:“我喜欢你。” 醋的味道混合两个外星人的体香在房间里迷散。 “喜欢你……” 步籁放开魏莱,又是极浅地重复。 第8章 外星男主(七) 眸光闪闪,步籁的视线扫过魏莱轮廓分明的锁骨。她极是清浅地一笑,白炽灯却瞬时变亮,步籁将视线转回到魏莱精緻的脸上。 魏莱的脸泛起红晕,直接红到了耳根。 步籁口中那轻轻柔柔的喜欢正细细地敲打着魏莱的心房。心脏跳动的频率很陌生,魏莱开始没有安全感。 他突然想起。其实,关于那碗他亲自煮的粥,他第一时间就想和步籁分享,也最想和步籁分享。 步籁重重的吐气,极为郑重地用r—230—820—000星球语对魏莱接着吐出三个字,“是假的。” 魏莱的瞳孔放大,步籁却不给他反驳现实的机会。无视魏莱的疑惑,步籁重重地重复,完整的表达着她的本意,“我喜欢你,是假的。” 步籁将魏莱的心拿起又放下,任由暧昧发酵,她希望可以在苏青自杀之前,完成任务,让魏莱爱上她。 魏莱突然觉得有些冷,面前的女外星人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伸手握住了步籁的手,这次换步籁诧异地看着魏莱。 “为什么?”魏莱急切地询问,面露一丝囧色。 “开玩笑啊!”步籁答得理所当然,进一步冷冷解释:“我讨厌沈湉,感受得到吧。”魏莱只好缓缓地松开步籁的手,之后,他居然卑微地眷恋起将她握住手中的温度。 在r—230—820—000星球,大家都是通过实验室培育下一代,从男r—230—820—000星球人身体中取出精子,从女r—230—820—000星球人身体中取出卵子,完成种的延续。 之后,新出生的r—230—820—000星球人会根据基因排列,被不同学校培养。 对于地球上的爱,魏莱是不懂的。可是,他产生了一种喜欢上步籁的感觉,那种感觉甜甜地,涩涩地,他来不及闪躲。所以在步籁离开之后,魏莱只是关掉了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勐力地回忆r—230—820—000星球,勐力地回忆r—230—820—000星球的生活,为什么不能用瞬间移动,回到r—230—820—000星球。 如果可以,和步籁一起回到r—230—820—000星球,多好。 ———— 步籁长唿一口气,如果她没有看错,当她对魏莱说她喜欢他是假的,魏莱的表情显得很受伤的。也许她已经完成了让魏莱爱上她的任务。 第12页 她离开魏莱的房间,叫沈湉一起出门。 在沈湉把门关上往楼梯走的时候,步籁却没有移动脚步,沈湉不明所以,步籁只好发问,“你知不知道r—230—820—000星球人可以瞬间移动?” 沈湉略带疑惑地点了点头。 步籁快速走到沈湉的身边,把胳膊稍稍抬起,对沈湉说,“捉住我的胳膊。“沈湉面带厌恶,不情不愿地握住了步籁伸过来的胳膊。 闭上双眼,步籁回忆着书中沈湉拿到世界级芭蕾舞赛冠军的城市——碧城。 再一睁眼,步籁就带着沈湉来到了繁华热闹的碧城,衣着朴素的两个人在这个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碧城没有工业区的轰鸣声,却车流如海,行人行色匆匆。 城内矗立的最高的大厦的顶层,挂着当年沈湉所在舞团的宣传海报。这个舞团,在世界上取得的成就对于这个国家来讲,是首次获殊。而随着舞团舞后沈湉的陨落,这个舞团成为了独一无二的都市传说。 物是人非,沈湉盯着步籁的眼神,极尽兇狠。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她咬牙切齿地发问,身体止不住地发颤。沈湉在这里获得了最辉煌的人生,然后又在这里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一切。 在车祸发生,她的腿严重受伤,不能再跳芭蕾的时候,沈湉答应了苏青的求婚。其实苏青此前已经向她求了无数次婚,可是都被她拒绝了。 在失去舞蹈生涯的时候,沈湉很庆幸她还有苏青的陪伴。可是结婚后,苏青变得好忙好忙,结婚一年之后,有周刊记者特意给她打电话爆料说,苏青是车祸的主谋。 苏青因为太想独占沈湉,所以找人断了她的舞蹈生涯。 起先,沈湉是不信的。可后来,她开始相信这种说法。不去和苏青求证,害怕陷入失常的状态,沈湉和苏青的婚姻变得像是笑话一样。 她一点也不想再回忆这一切。 “你凭什么带我来这!”沈湉继续发问,她的眼睛通红,眼角含泪,她好痛恨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湉摇晃起步籁的肩膀,再一次喊道:“为什么!” 她的声音悽厉,却没有足够的杀伤力,满满的都是倦意,步籁扶住情绪激动的沈湉,沉声说:“因为这里才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在这里,沈湉的梦想由发酵到成功,收穫了事业。在这里,沈湉遇到了苏青,收穫了爱情。也在这里,沈湉的一场车祸,为她和苏青的婚姻埋下了隐患。 “你以为只有你配哭,对不对!”活在自怜状态下的沈湉,没想到步籁会这么问她。 “你知道r—230—820—000星球人,虽然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但是却没法运用这种超能力回到r—230—820—000星球吗?” “你的适应能力,怎么还不如什么都不懂的魏莱!”步籁嘆了口气,进一步地质问沈湉:“怨别人会比较快乐吗!”她用手擦了擦沈湉布满泪珠的脸,将沈湉的头抬起,让她迎向她坚定的目光,“还是……放任自己会比较快乐!” 一个可以为了舞蹈一晚上保持一个动作的女人,怎么会放纵自己出轨! 沈湉狠狠地看着步籁,嘶喊出声:“你什么都不懂!” 步籁也狠狠地看着沈湉,冷静应道:“你才什么都不懂!” 两个女人瞪着彼此,互相地发泄着。快要入夜,天边朝霞起了又散。在日落之后,沈湉收拾起她的眼泪。 沈湉和步籁僵持了很久,步籁没有一次骂醒沈湉,沈湉的情绪渐渐平稳,半响,没好气地开口,“带我回去!” 她是万不想再搭理步籁的,可是她又没办法回青城,只好对步籁说话。她没想到,步籁没有为难她,很是慡快的把她的胳膊直接递给了她。 沈湉无奈地握住步籁的胳膊,紧紧地闭上了眼。 没有直接运用瞬间移动,“你确定不再睁眼看看这个你笑过也哭过的城市吗?”步籁突兀地提问。 沈湉想再看一眼碧城,但是她不敢。她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手下拽步籁的胳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看到沈湉的反应,步籁闭上了眼。一瞬之间,沈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和步籁回到了下着雨的青城。大雨模煳了她的视线,可是她觉得走在前面的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宽厚温暖,是苏青的背影。 沈湉再次诧异地看着步籁,步籁吐息,“也许你应该看看苏青是怎么过的。” 沈湉没有气力拒绝,她和步籁就这样跟在苏青的身后,苏青回家的步子很慢很慢,中间在各个便利商店消磨了几十分钟,买了一把伞。 沈湉和步籁也买了一把,一直在苏青身后,尾随苏青。 原来,苏青即使在午夜也不直接回家,而是慢慢的踱着回家。他在楼底下停住,沈湉和步籁随之赶忙停住,迟疑了一会儿,苏青才继续走上楼。 “知道苏青为什么这么慢回家吗?”步籁缓缓提问。 “因为他害怕你离开。”步籁直接作答,再不多说,她拽过愣在一旁的沈湉的手,一步一步,爬上八楼。 看到沈湉的衣服湿了,苏青沉默着从衣柜里给沈湉取出了干净的衣服。递给步籁,克制地说,“我出去,你们换下衣服吧。” 步籁盯着沈湉。无声地质问着沈湉,为什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沈湉被步籁看得发毛,无法承受,她只得甩开沈湉的手,狠狠地把步籁甩到一旁,步籁没有反抗。 “你从我家里滚出去。”沈湉伸手指着步籁,重重地发泄,“滚!” 她的声音极大,惊扰了在房间里的魏莱。 话音刚落,步籁就从沈湉的家里消失。听到争吵,出来看情况的魏莱发现步籁不见了之后,也随步籁消失在沈湉的家里。 沈湉顿感无力,她沉沉地向地下倒去。 就在她要跌落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而扶住她的人,就是她的老公苏青。在苏青的关切的目光下,沈湉终于还是将心里掩埋的秘密疲倦地问了出来,她柔若无声地对苏青说:“车祸,和你有关系吗?” ———— 屋外,雨未停,人未歇。 夜黑风高,大雨倾盆,步籁却一点也不害怕。她在雨中等待一个来自r—230—820—000的星球人。 若他来,一切就离结束不远。 若他不来,其实更好,步籁想要淋到畅快,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她在雨中起舞,虽然步籁并不是像沈湉那样的芭蕾舞者,可是她现在跳的舞很是好看。舞步毫无章法,也毫无限制,不够精緻却更显洒脱。天与地为幕布,雨中美人起舞,雨点散落,旋转,跳跃,步籁被雨淋湿却不显狼狈,只显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仅人移不开眼,来自r—230—820—000星球的魏莱也移不开眼。 感受到被人注目,该来的人还是来了,步籁停下舞步,她妖艷的眼尖上挑,默默不发一语,只是看着追她出来的外星人。 第13页 步籁看到魏莱薄唇轻启,听到魏莱对她说,“步籁,我们回家吧。” 魏莱将所有的视线都投在步籁的身上,这个女外星人如玫瑰一般,美丽、妖冶、带刺,压住紧张,沉声出口,“我们回r—230—820—000星球。” “那沈湉呢?”步籁冷冷问道。 “她留在地球。”魏莱直接应道。 他开始明白,喜欢和喜欢是有区别的。 没有回答魏莱,步籁嗤笑一声“你真是我见过最没超能力的外星人。”魏莱剑眉一挑,步籁补充道“怎么会有外星人,连家都回不去。” 魏莱却真诚度笑了起来,他的眼睛晶莹,目光坚定,反问步籁:“你不也一样吗?” 步籁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暗黄的街灯瞬时变得明亮。 “喜欢你,就是我的超能力。”雨幕之中,步籁看到这么对她说的魏莱眉眼含笑。 第9章 外星男主(八〕 步籁眉间舒展,眯眼低声询问魏莱:“现在,去哪里?” 魏莱走向步籁,把手递给步籁,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厚。步籁眼睛上挑,继而邪恶地看向魏莱,也伸出了她的手。 就在魏莱要握住步籁递过来的手的前一秒,步籁只拍了一下魏莱的手,就立刻收回她的手。不等魏莱反应,一个人自顾自地跑向雨幕之中。 魏莱追着她在雨中跑步的速度果然够快。 淋漓尽致地奔跑,步籁没有退让,尽可能地跑到最快。可惜,她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魏莱。只好任由魏莱握着她的手,牵引着她往雨水更深的地方跑去。 十指交握,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很快跑到了沈湉家楼下。髮带雨丝,足够狼狈。 停下脚步,步籁看向魏莱,魏莱握步籁手的力道加重,他沖她眨了眨眼,温温柔柔地建议:“我们回沈湉家,好吗?” 分不清魏莱手上粘的是雨水还是汗,很粘腻,像魏莱的声音一样。步籁沖魏莱点了点头,贊同着魏莱“有些事,你必须要面对。” 魏莱嘴角上扬,眼黑如墨,“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这个r—230—820—000星球人着实是得寸进尺,这么一想,步籁也跟着他嘴角上扬,只略作思考,幽幽答道:“看你表现。” 谈话始终,魏莱都没有松开步籁的手,见步籁并没有拒绝他,魏莱闭上眼,牵着步籁回到了沈湉和苏青夫妇的家。 沈湉和苏青都在客厅,两个人坐得很远。沈湉的眼圈红透,明显情绪不好。看着湿漉漉回来的魏莱和步籁,尽管很是狼狈,可是双手交握,神采奕奕,疲倦的沈湉半天没有反应,然后无精打采地走过他们,一个人回到卧室,狠狠地关上了门。 苏青也不言语,只是双眉紧锁,背着沈湉,一根一根地开始抽菸。 魏莱和步籁很识趣地回到魏莱的房间。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先后简单梳洗了一下,魏莱正准备睡觉。 这个时候,沈湉没有敲门,直接出现在了魏莱的房间。 她的表情很是冷硬,对魏莱没有一向的含情脉脉,声音也冷冰冰地:“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要让我快乐?” 魏莱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记得要让沈湉快乐。没有沈湉,他在地球也不会这么顺利。 沈湉转笑,顺势揽住魏莱的肩,抬脚递上她的红唇,魏莱没有反应。沈湉不由笑得疯狂,直冲魏莱的唇咬去。 她的动作直接而狠厉,沈湉没有想到,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魏莱推开了她。 “对不起。” 魏莱的声音很轻,他感受得到沈湉的悲伤,復又重复一遍:“对不起,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让你快乐。” 魏莱的话轻轻地打向沈湉,沈湉已经笑得眼泪都快流出,“别的办法?” 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没有,没有别的办法。”沈湉的声音继续上飈,“魏莱,我告诉你,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在一旁看着沈湉撒泼的步籁,走近魏莱和沈湉所在的地方,冷冷哼出一声,“沈湉,和魏莱乱搞,你真的就快乐吗?” 被质问的沈湉,松开环着魏莱肩膀的双臂,看着步籁,声音破碎零落,“真的,是真的。” 但她看向步籁的眼神却越发坚定,“我和魏莱,不是乱搞,而是爱情。” 爱情吗? 步籁狠狠地握住自己的手,对沈湉说:“爱情,不过是你乱搞的藉口而已。” 沈湉瞪向步籁,接下来魏莱的一句话把沈湉推入了更寒冷的冰窖,他极为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我喜欢的是步籁。” 沈湉转头,身体发颤,不可思议地看向魏莱。魏莱的眼睛略有闪躲,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很坚定。 “你真的没喜欢我?”这是沈湉第二次问魏莱这个问题。 “……”看着悲痛的沈湉,魏莱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湉扶额,转身,不再看魏莱和步籁,离开。 她需要一个人的体温,夜太长、太寒。 ““车祸,和你有关系吗?”她这么问苏青。 苏青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沈湉狠狠地掐苏青的胳膊,可是苏青连眉都没皱一下,这不是默认是什么? 沈湉离开之后,魏莱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他很困惑,也很疲倦。步籁把魏莱拉到沙发上坐下,尽可能平静地对魏莱说,“你知道沈湉和苏青是什么关系吗?” “夫妻。”魏莱一直都知道,但不懂得。 “你知道夫妻关系代表什么吗?” 步籁这么一问,魏莱眼睛睁大,抬头看向步籁。步籁缓缓地说,“对于沈湉来说,夫妻关系意味着她和苏青之外的男人接吻,都是错误的。” 那不是快乐,即使快乐,也不会快乐太久。 “夫妻相约,互相守护,互相陪伴,永不背叛。” 好美丽的盟约,魏莱开始理解苏青看到他亲沈湉时的愤怒,“我是不是做错了?”魏莱的眼角滴出一滴泪。 “是啊,错得离谱。”步籁应着魏莱,眼角也跟着流下泪,她有所克制,泪水并未汹涌。 魏莱带着羞愧地看着步籁。 “所以,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会努力弥补错误。”他下决心地回答道。 魏莱羞愧而认真的样子让步籁失笑,她眉目弯弯地问,“你打算怎么弥补?” 来自r—230—820—000星球的魏莱低头想了一想,再次看向步籁的时候明显地不好意思,“不知道。” 这可真是个实诚的答案。就在步籁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魏莱又补了一句,“尽我所能。” 步籁沖魏莱点了点头。魏莱也沖步籁点了点头。 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魏莱的脸红了起来。 第14页 魏莱,你会不会太容易脸红。步籁不由一笑,魏莱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 ———— 所有掩埋的秘密都会有一天真诚大白。圆一个谎,有可能要说一千个谎,只是要看撒谎的人是否认为是值得的。 这些天,魏莱一边收集飞船碎片,一边尽力对苏青好,可是苏青一点也不领情,对魏莱一直很是冷漠。 终于忍不住了,苏青在魏莱递给他一杯果汁后,勐地拽住了魏莱的手腕。 他的手劲很重,魏莱想就算苏青不肯接受他的果汁,也不至于这样,面露凶光地看着他。最近,魏莱是真的感到在地球上活着的深深恶意。 “你敢再让沈湉哭,我就对你不客气。”苏青冷邦邦地魏莱说,他允许这个外星人在他家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魏莱能让沈湉笑。 魏莱没有说话。 苏青更是生气,“记住,不要让沈湉哭!” 魏莱盯着恼怒的男人,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恼怒与他真实的恼怒相比实在是太少了。魏莱任由苏青狠狠地拽着他,冷静地对苏青说“要让沈湉快乐的人,是你。” 连魏莱都明白了,有些快乐,只有有些人能给。 苏青闻言怔住,拽魏莱的力道渐松。误会累加,他还给得起沈湉快乐吗? “对不起。”魏莱抓住了道歉的良好时机,对苏青表达了歉意,虽然他知道,道歉并不能解决什么。 苏青再不搭理魏莱,出门上班,没有喝果汁。他的背影看上去满是落寞。 美好的周末到来,连苏青这个大忙人在这一天都不用去上班。一有时间苏青就在网上查看美国那家医疗机构的信息。 趁着周末,他开始浏览网页,在看到一条新闻的时候,直接停下了目光,双眉紧锁。 新闻的标题是《昔日芭蕾舞后,今日婚内出轨》 这条新闻概括起来就是讲沈姓舞后,结婚三年,年近三十,和一正太同居。这时,沈湉朝他走过来,苏青赶忙扣上电脑。对于苏青的反常,沈湉已习惯不去管。 自从和沈湉结婚以来,为了避免媒体旧事重提,沈湉反覆受到伤害,苏青带着沈湉从繁华的碧城来到远离市区的工业区青城,底调度日。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息突然爆出,难道爆料的人和告诉沈湉那场车祸与他有关的是同一个人。苏青的心泛起嘀咕。 收回思绪,他直接冲到步籁和魏莱的房间,让他们尽量不要出门。如果媒体没有拍到什么的话,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放这种消息的。 三年一度的国际芭蕾顶级赛事,这次在碧城举行。曾经碧城的芭蕾皇后,消失三年的沈湉的婚外情,自然各外引人关注。 新闻上说周一会公布相关照片。苏青给以前的媒体朋友打电话,人情冷暖,完全没有人愿意帮忙压下这条新闻。 曾经的苏青是在太过保护沈湉,连和沈湉的婚礼都拒绝任何媒体参加。所以,各大媒体普遍都抱着看热闹和捞一把的心态。 还有几个记者得知苏青新的号码之后,主动打电话给苏青,要求苏青爆料,说是要为他讨回公道,并许以丰厚报酬。 苏青很累,他知道家里的住址很有可能已经暴露。所以,他呆在家里确保任何人不会出门。沈湉本来想去公园转转,苏青没有办法,很是无奈地表示要和沈湉一起去。 沈湉自然作罢,她想在房间里上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上不去网。 她觉得无聊,只好在客厅看电视。刚打开电视,门铃就响起,苏青没来得及揽住沈湉,离门最近的沈湉把门打开,然后沈湉看到了无数让她熟悉又陌生的闪光灯。 咔嚓!咔嚓! 第10章 外星男主(九) 光线太强,一时之间,沈湉连眼睛都无法挣开。 苏青跑到沈湉身边,挡住沈湉的脸,用力地关门。可是来访的记者太多,有几个记者被人潮挤进房间。注意到正站着客厅的魏莱,记者门不断按着快门拍照。这个男人,比他们想得还要嫩。 被记者挤到一旁的苏青把沈湉整个人环住,确保她不会在混乱中受伤。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沈湉低着头,下意识地往苏青的怀里缩。 她一点也不想让记者拍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乱拍一通的记者,很是满意地把录音笔递向沈湉,提问道“沈女士,请问你和住在这里的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 记者们的手统一指向魏莱。 沈湉惊慌地看向魏莱,嘴唇噏动,双眼无助,欲语还休。魏莱眉头皱起,往沈湉所在的方向走去。记者太多,他一时挤不过去。记者又向沈湉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你和苏青先生的婚姻是否出现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和这位先生在一起的?” “在这位先生之前,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情人?” 这些一个接着一个抛出的问题,通通狠狠地砸向沈湉,沈湉被突如其来的访问搞得疲惫不堪,苏青掐了掐沈湉的胳膊,维持着沈湉的清醒。 “我和沈湉的婚姻并没有出现问题。”苏青义正言辞地替沈湉回答记者的问题。 记者依旧不停地在拍照,其中有一个记者嗤笑一声,拿出他的手机,里面有张沈湉和魏莱在菜市场亲吻的照片,重重地提问:“那沈先生,你怎么解释这张照片。” 这个男记者身高不足一米六,身材矮小,灵活地挤到访问的最前排。看到苏青面色一凝,他满意一笑,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苏青,继续提问:“苏先生,请问你看到这张照片有什么想法?” “苏先生,你一直都不知道沈小姐和这位先生的事情吗?”把话筒递向苏青,记者不依不饶地问。 他的问话,使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苏青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抓拍苏青的落败无措的表情。可是苏青霎时挺起身板,把沈湉完全护到身后,波澜不惊地说了句:“我知道。” 他硬气地回应着记者,“不过是一张开玩笑的照片,我看到过很多次。” 那位记者嘲讽地看着苏青,“只是开玩笑吗?”他问话的语气轻浮,在场的他的同行闻言都发出咯咯地笑声。 苏青不慌不忙,也不生气,反问记者,“不然呢?” 记者们看苏青实在是不好对付,于是再次将矛头对向沈湉,询问沈湉:“沈小姐,真的是开玩笑吗?” 沈湉看到苏青坚毅的侧脸,心下五味陈杂,好像她喜欢的苏青又回来了,把视线移向记者,她下了决心。 “不是。苏青是为了我在说谎。”不停地闪烁的闪光灯,没错过沈湉眼角划过的泪。 苏青握紧沈湉的手,原以为不会放的手,到现在只能这样了,他缓缓开口,表情凝重,看了眼沈湉,復有说道:“别傻了,小湉。” 苏青的话语温柔,沈湉含泪地看着他。 “是我先出轨的。”苏青说得毫不犹豫,“我和沈湉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沈湉是个好妻子,即使我出轨,她也对我不离不弃,只是在无奈绝望之下,领了个男人回家,气我而已。” 第15页 沈湉从没想到,苏青这么会编故事。听到苏青的故事,沈湉早已泪如雨下。 “为什么?”沈湉颤抖地问着义无反顾的苏青。 “对不起。”苏青很是认真,低下了头,缓缓答道。眼角有一抹泪划过,苏青迅速伸手把泪抹掉,他不愿意让沈湉看到他在哭。 看到这样的一幕,魏莱不知道为什么佩服起苏青来。 “沈湉,是我的恩人。。”魏莱突然开口,“当初我流落街头,是沈湉把我领回家,照顾我,帮助我,她和苏青都是很好的人。 记者没想到当事人的叙述和他们掌握的情况完全不符。 “请出去,我已经报警了。”一直未出现的步籁从卧室里走出,赶走记者。记者们虽然满心不乐意,此时也只能悻悻地离开苏青家。 刚才拥挤的客厅空荡起来,沈湉慢慢地恢復清醒,她跌坐在沙发上,脑袋里把刚才的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苏青是那么地维护她。 “车祸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对不对?”沈湉流着泪,声音破碎的问苏青,“对不对?” 苏青温柔地捧起沈湉的脸,帮沈湉把泪拭去,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湉却像疯了一样,握拳狠狠地捶向苏青的胸膛,一拳又一拳,沈湉嘶喊着:“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发泄口。”苏青慢慢回答沈湉的问题,任由沈湉的拳打落在他的身上,“不能让你一直怨恨自己,所以我宁愿你怪我。”他握住沈湉的手,柔声道:‘苛责自己的事,你不要再做了。”在这一刻,苏青异常冷静,如果车祸让她必须要怪一个人,那么她就怪他好了。 谁叫他娶了她。苏青揉了揉沈湉的发。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步籁也留下了泪,如果有人,像苏青爱沈湉一样,这么爱她的话,多好。不知何时,魏莱悄无声息地拉起了步籁的手。 步籁看着魏莱,感受到他关切的眼神投在她的身上,他掌心的热度一点一点涌向她,停止了流泪。 不要再怨恨自己,是件多么难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有眼无珠,她怎么会死。 “夫妻相约,互相守护,互相陪伴,永不背叛。”这个约定,是前世张珂对姚墨说过的话。步籁皱起眉,魏莱再悄悄地把步籁的眉间舒展。 “因为你需要发泄口。”苏青这么说。 万千思绪堵向沈湉,她想说的话完全说不出来,苏青默默地看着沈湉,太多时候,他都不懂得表达。那些年轻时候热烈的爱,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渗透到生活的柴米油盐、方方面面。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有些误会,大家都默契得不说。然后,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看到沈湉的疲倦,苏青长吁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错了。” 沈湉一点一点摇头,“不是你的错。”她的头随后疯狂地摇动,“真的不是你的错。”她盯着苏青,道了声:“对不起。” 她知道她没资格这么说,可是不道歉的话,她会痛死。 “傻瓜。”苏青只是淡淡地回应沈湉,眼神柔和。 “你才是傻瓜。”沈湉的声音不由升高八度。 “你是。。”苏青嘴角翘了起来。 “你是!”沈湉无语应道。 “你是。” “你是!” “好,我是。”苏青承认起他的傻,沈湉终于破涕为笑。 这样的一幕,让魏莱终于明白,什么是步籁说过的守护。沈湉起身走向魏莱,刚想说出什么话,魏莱却伸手堵住了沈湉的嘴。 不用说对不起,他对沈湉微笑示意。 沈湉也努力地向魏莱笑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她才感觉到她有多对不起苏青。她转头看向苏青,苏青还坐在沙发上,也看着她。 沈湉的心一下子安定。 她在走向步籁,步籁一把抱住沈湉,沈湉没有反抗。步籁凑到沈湉耳边,轻声对恍惚的沈湉说:“加油”。 沈湉松开步籁,一个人走向她和苏青的卧室。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小刀,她坐在床上,盯着小刀看了许久,以前跳芭蕾的照片被她取出散落在床上,沈湉低头地朝空荡荡的房间说了句:“对不起。” 再抬头的时候,她下了某种决心,将小刀直接挥向她的手腕…… ———— 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都觉得沈湉和苏青需要独处的环境。所以两人一起出去寻觅飞船的碎片。 原书中,魏莱和沈湉一起将爆炸的飞船的碎片收集起来。所有的碎片聚在一起,放置在空地上,在狮子座流星雨降临的时候,飞船碎片就会被r—230—820—000星球的卫星探知,从而派飞船接魏莱回到r—230—820—000星球。 魏莱和沈湉一起回到r—230—820—000星球,因为不适应r—230—820—000星球的环境,沈湉很快就死了。 地球上的苏青和r—230—820—000星球上的魏莱,同归寂寞。 在步籁把回到r—230—820—000星球的方法告诉魏莱后,魏莱和步籁就开始收集碎片。对于r—230—820—000星球人,其实收集碎片很容易,只需要想起飞船的细节。 魏莱的记忆力不错,很快,他们收集了大量的碎片。 “步籁,我们会不会是第一对结婚的r—230—820—000星球人?”魏莱很开心地问着跟在他身后的步籁。 结婚?步籁愣了下,随即对魏莱报以浅笑,“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夫妻相约,互相守护,互相陪伴,永不背叛。”魏莱重复了步籁对婚姻的看法,他郑重其事地对步籁说,“相信我,好吗?” 男人的目光坚定,步籁只得把头一低,逃避了话题,“回到r—230—820—000星球再说吧。” 魏莱以为步籁终于害羞,笑盈盈地牵着步籁往前走,一点一点拼凑着回r—230—820—000星球的路。在那个名叫r—230—820—000星球的美丽星球,魏莱想和步籁一起建筑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他会守护着她。 第11章 外星男主(十) 小刀无限度地接近沈湉腕部的血管,沈湉睁开了眼睛,刀锋已经贴近她的皮肤。她开始犹豫,握着刀,整个人蜷成一团,泪如雨下。 紧紧地抱住自己,沈湉依旧感到冰冷。魏莱单纯的脸和苏青隐忍的脸在她眼前交替地晃来晃去,冰冷的刀面反射出一个极为失魂落魄的女人。 天地悠悠,岁月痴狂。沈湉亲手搞丢了她的家、她的爱。也许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再去犹豫,她拿起小刀一点一点刮着手腕,刀口并不是深,却足够出血。 血流成妖艷的直线,泪却没有流成汹涌的海洋。沈湉想她欠苏青的已经没有办法偿还,握刀的手更为用力,就在她要结束生命自己的时候,她听见苏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16页 “不要!”苏青情真意切地对她嘶喊着。 沈湉呆了一下,痴痴傻傻地笑,这才是苏青啊,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再面对他。她转身看向苏青,想对苏青做最后的告别。 她竟然看到苏青哭了,那个从来不在她面前哭的男人已经泪如雨下。沈湉开始慌了,分不清是真是梦,苏青见沈湉不动,飞快地沖向沈湉,夺下了沈湉手中的刀。 勐力地抱着沈湉,苏青将沈湉护在胸中,收敛了刚才地悲恸,只沉声地、试图温柔地对崩溃的沈湉说,“有我在。” 沈湉在苏青的怀中渐渐恢復平静。注意到沈湉腕间的红,苏青匆忙取出药箱,拿出绷带,帮沈湉止血。 沈湉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似地任由苏青摆弄。苏青包扎的动作很是小心翼翼,他的眉头紧锁,眼神沉痛。引得沈湉好想抚平苏青眉间的褶皱,她将空着的手轻轻举起,却在苏青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匆忙落下。 “不要死,即使要离开我,也不要死。”她听见苏青的声音,好像是从牙fèng中挤出,很空洞却很认真。 包扎完毕之后,苏青抚了抚沈湉的发,轻轻嘆道:“不要再做傻事。” 如果沈湉真的做了傻事,苏青明白他也无力再活下去。他真的好想念,沈湉甜甜地叫他阿青的那个时候。 沈湉擦了擦泪,最后一次了,让她看清楚眼前这个守护了她很久的男人。她看到苏青的眼睛通红,眼纹明显,对着这样的苏青,沈湉选择柔若无声地说:“阿青,我们……离婚吧。” 苏青看着沈湉,一时没有反应。沈湉也固执地盯着苏青,终于让她看到,苏青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努力地向着苏青摆出个笑脸,表情很丑。苏青只得缓步离开卧室,看着苏青离开的背影,沈湉沉沉地倒了下去。 ———— 魏莱和步籁终于收集到了所有的飞船碎片,把碎片置于糙地。之后,他们需要的就只剩下一场狮子座流星雨。糙地四野无人,对着漆黑的夜,步籁告诉魏莱地球上一直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魏莱侧头,双眼闪闪,看向步籁,表示很有兴趣。 步籁故作神秘,背起手,昂起头,对上魏莱晶亮的眼眸,沖他笑道:“在流星雨洒落的时候,如果对着流星许愿,你的愿望就会被实现。” 魏莱牵起步籁的手,微笑着问:“真的吗?” 步籁点了点头,侧头轻笑,接着说道:“你会对着流星许什么愿望啊!”她很好奇,一个r—230—820—000星球人会在地球上遗落什么样的愿望。 魏莱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一抹红晕,“我希望沈湉和苏青能好好的。”说完这一句,他干咳了几下,掩起他的尴尬。 事实上,有一个问题,他想问步籁很久。鼓起勇气,魏莱探究起魏莱的心思,“关于,我和沈湉,你吃过醋吗?” 自从知道什么是吃醋,他就一直好奇这个问题,却不好意思问。 看着魏莱这副单纯的样子,步籁感到无从作答。她很明白她只是在书中扮演别人的角色,可是看到魏莱慌张不已,只等她回答的虔诚模样,她做出属于步籁的答案,缓缓地沖魏莱点了点头。 “我吃醋啊!不然吃你啊?”步籁故作兇狠地说。 听到前半句魏莱已经心满意足,“以后再不会让你吃醋了。”他向步籁保证道。 “回沈湉的家吧。”步籁提议着,她将魏莱握她的手抓得更紧。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紧闭双眼。魏莱的脑海里是步籁霸着他的床,把他赶到沙发上的画面。 两个r—230—820—000星球人手牵手回到了魏莱的房间。房间摆设依旧,却暗暗地透着冷气。步籁忙催促魏莱去沈湉的房间看看。 来到沈湉的房间,魏莱发现苏青坐在床边,紧握着躺在床上的沈湉的手,沈湉的另一只手上却缠着绷带,整个人沉沉地睡着。 “她没事吧?”魏莱忍不住问苏青。 苏青这才抬眼往魏莱的方向看,先是点了点头,魏莱稍微放心,苏青的眼神平静到诡异,他的声音透着恳切,又问魏莱道:“你会照顾沈湉,是吗?” 魏莱愣了,看着苏青坚定的脸,魏莱终是摇了摇头。 苏青再无反应,不再和魏莱浪费时间,他将视线转向沈湉,只是继续握住沈湉的手。等到沈湉醒来,他就离开。 看到这一幕,魏莱凭着对爱的直觉,对坚定的苏青说:“你会照顾他。”魏莱想只有苏青才可以照顾沈湉。 在沈湉醒过来后,苏青并没有像原先想的那样直接离开家,只是自觉地睡到了沙发上。国际芭蕾赛事,举行在即,舞后婚变的消息喧嚣尘上,苏青成为了舆论口中的渣男。 他在家里阻断一切消息。他一点也不希望沈湉看到这些,从而再次做出什么自残的事。而步籁就在房间陪着沈湉。 沈湉不发一语,终日躺在床上。 步籁坐到床边,问沈湉:“你想知道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吗?”沈湉继续默不做声。 步籁按照原着讲起故事,“你在得到舞后之后的一次採访中,嘲讽了那位矮小的记者。他怀恨于心,一直想让你跌到谷底。你婚后他查了一年才知道了你的电话,于是就向你诬赖苏青。这些年,他一直注意着你。这次舞蹈大赛,他想借你出轨的事情,彻底把你毁掉。” 看着虚弱的沈湉,步籁并没有告诉沈湉,为了和沈湉避世安稳一生,苏青花了多少钱堵住媒体的嘴。也没有告诉沈湉,为了医治沈湉,苏青所作出的努力。 沈湉根本就想不起步籁说的事,可是她知道步籁说的是真的。当年站在巅峰的她目空一切,被名声诱惑,不知道不经意间得罪了多少人。 沈湉痴痴地笑了起来。其实她活到这一步,也怪不了那个记者。 “你知道你欠了苏青什么吗?”步籁的声音冷冷洒下。沈湉看着步籁,摇头或点头好像都无法回答步籁的问题,一时之间,她收起了傻笑。 步籁将胳膊伸向沈湉,“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握住我。” 沈湉没有犹豫,起身握住了步籁。步籁带沈湉来到街上,从便利店买了份晚报,老爷爷看她们的眼神略有一滞,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嘆了口气。 晚报头条的标题很是醒目——《昔日舞后下嫁渣男,如今落得容颜憔悴》,沈湉握着报纸,双手发颤。 “你欠他一个家。”对着颤抖的沈湉,步籁这么说。,沈湉抬头看向步籁,幽幽地问:“还来得及吗?” 步籁坚定地对沈湉点了点头。 ————— 在这个社会,再热的新闻三天之内,热度就会降低。国际芭蕾舞蹈大赛过后,关注沈湉新闻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沈湉和苏青平静地过着生活,两个人默契地不再提起旧事,当然,也默契地不去畅想未来。 第17页 步籁和魏莱告诉他们,在不久之后狮子座流星雨的那天,他们就会回到r—230—820—000星球。 对于魏莱的离开,沈湉没有什么反应。她喜欢过这个外星人,也掌控过这个外星人,可是这一切,到了现在,已再不重要。这两天,沈湉一直在准备着另一件事。 有天晚上,大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沈湉在吃了点餐后水果后,回到了卧室。等她再次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睁大。 沈湉正穿着亮闪闪的芭蕾舞服,踮起了脚尖,整个人如同来自深海里的美人鱼。 她缓缓起舞,每一步都会痛。可是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努力维持着一个芭蕾舞者的自信与骄傲。沈湉连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有点走型,但她努力地跳着,坚持舞动的她,目光灼灼,只盯着苏青一人。 以前在舞台上跳芭蕾,沈湉也会假设苏青在台下的某个位置。然后,跳舞的时候,她一直盯向那个位置。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摔倒。 看着这一切,苏青呆呆地,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如果这是沈湉对他的告别,他也认了。 沈湉终于支持不住,脚下一滑。苏青忙赶了过去,扶起了沈湉。靠在苏青的肩上,沈湉定定地说出了这几天她一直想说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一刻,苏青无话可说,唯有点头。 所有魏莱的愿望,在流星雨还来不及洒落地球的时候,已然实现。 他揽住步籁的肩,在心里愉快地笑着。 苏青和沈湉夫妇并没有来到糙地上送别魏莱和步籁,在从沈湉家离开的时候,魏莱在沈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对她说道:“要快乐。” 沈湉回头看了看在旁边的苏青,然后沖魏莱痛快地点了点头,简单地对说了句:“你也是。” 告别这对地球夫妇,魏莱和步籁手牵着手来到了糙地。满地晶莹的飞船碎片,和在黑夜幽幽发着光的糙地,都惹人留恋起地球上的风光。 魏莱在回家的夜里,开始计划着要给步籁一个怎样的家。他怀里装着一把胡萝蔔的种子,想在r—230—820—000星球上那个属于他和步籁的家旁种下。 如果不是胡萝蔔让他生病,他和步籁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笑着、看着步籁,漫天星光闪烁,对魏莱来讲,也比不得步籁眼中眸光。零点时分,狮子座流星雨终于落下。 魏莱奢侈地又许了个愿望——在r—230—820—000星球,我和步籁有一个家。 飞船也如约飞来,步籁和魏莱坐上了回r—230—820—000星球的飞船。从飞船上下来,步籁告诉魏莱,她还有事要做,等到事情完成,她就会去找魏莱。 因为瞬间移动,在r—230—820—000星球,只要魏莱想到她,就可以找到她。步籁劝着魏莱,魏莱不情不愿地同意步籁的离开。 后来的后来,经实践证明,在r—230—820—000星球上没有办法种出胡萝蔔,魏莱也不能用瞬间移动找回步籁。即使她在他脑袋里的画面,是那么的清晰。 宇宙苍茫,银河闪烁。在一个叫做r—230—820—000的星球上,有一个蠢萌的外星人没日没夜的等着r—230—820—000星球长出胡萝蔔,等着他爱的人回他筑的家。 他相信她会找到他,他相信他会给她一个家…… 而在一个叫做地球的美丽星球,有一对夫妻在市井小城,携手夕阳,平淡而甜蜜度日。只是很偶尔地,他们会好奇,那对来自r—230—820—000星球的男女,过得如何…… 第12章 病娇男主 做回游魂,姚墨觉得身体很轻便。对着走过来的掌书人于谨澈,她伸了伸懒腰,不过说话的语气很是急切:“给我下一本书。” 于谨澈对她笑了笑,“这么快就恢復了吗?” 姚墨摊了摊手,躲过于谨澈的目光,暗地里嘆了口气。再次和于谨澈对视的时候,她很冷静地作答,“那只是属于步籁的故事。” 于谨澈看向姚墨的目光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悲悯,她从背后取出一本书,递给姚墨。姚墨一把接了过来,飞速地开始阅读。 书中讲述的是三个少年相互喜欢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一开始,就註定了三个人不会同时得到幸福。 少男和少女青春飞扬,无所顾忌。在一次赛车比赛前,女主下定了决心,弄坏了男主的赛车。男主赛车的时候,女主就坐在男主的身侧,和男主一起作别了这个世界。而此后,男配便带着悔恨和阴影度日,倾尽余生照顾着男女主在世的父母。 这个听起来有点悲伤的故事的男主叫做申海,女主叫做刘晓,男配叫做秦宇。 深深地考虑这个故事,姚墨决定装把嫩。把书合上,她向于谨澈询问:“这次自创一个童颜*的少女,怎么样?” 于谨澈稍稍皱眉,但很快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名字呢?” “辛晨”,姚墨经过一番考虑说出口。星辰(辛晨)与深海(申海)很相配。 这次,于谨澈痛快地点了点头。 ———— 作为一个刚从法国归来,到碧华大学参观、学习的学生,辛晨无疑是惹人注目的。她虽然长相很*,但是身材极火辣,再加上她穿得很是单薄、紧身,走在冬日的学院里,引得一群学生频频侧目。 缓步走在学校里,辛晨感受着她很久没感受到的校园气息。她的目的地就是申海所在的操场。 走近操场,辛晨一眼就认出了申海。少年的脸很白很小,不过眼睫毛却很长,眼圈隐隐发黑,身体显得比较单薄,很像是古代奔赴万里赶考的书生。 此时,申海的嘴角下塌,看上去不是那么愉快。 不过,辛晨是怎样确定这个男生就是申海的呢? 那是因为申海自小感受不到冷,所以即使冬日寒风凛冽,在操场上奔跑的申海也只穿了件无袖t恤,配了条运动短裤。 他确实是不冷,看到他跑步这画面的人不免更冷。 勾起一抹浅笑,辛晨踏上操场,缓缓地起步,慢慢地跑步。一直离申海不远不近,直到额间溢出汗水,她开始加速。 追在申海的后面,辛晨不断地喊着:“同学,同学……” 在辛晨持续不断地唿喊中,申海终是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正扶着膝盖不断喘气的女同学。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发问,那位女同学就倒在了操场上。 没有一点点预兆,一个神经病就这样闯进了申海的生活。当申海无奈地、认命地抱起躺在操场上的女生,往医务室走的时候,他全然不知道被他抱起地是怎样的危险品。 医务室的老师很是认真地给辛晨做起检查。申海想要离开,可是医务室的老师却说不等到辛晨起来,搞清楚这是什么一回事,就不能让申海离开。 帮辛晨插上管子输液,医务室的老师要到会议室开会,在走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申海不要离开。申海只能无奈点头,找了个凳子,乖乖地在辛晨的病床边坐下。 第18页 在老师离开后,辛晨调皮地睁开眼,发现申海虽然眼神在四处漂移,但是却没有没有逃走的意思,她不由放任自己咯咯地笑出声。 此举成功地吸引了少年的注意。申海探究地看着辛晨。 辛晨坐起身,拔掉手上的插管。下了病床,直接越过申海,往医务室的门外走去。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申海才伸手拽住了她。 她回头冷冷地盯着申海抓着他的手,更为冰冷地对申海说:“我警告你,放手。” 申海表现得毫不退让,硬气作答:“等老师回来。” “你有病啊!”辛晨故作不耐烦地说。 “你才有病。”申海冷硬地回唇相讥。 辛晨眸光流转,极是嗳昧地问:“你确定不松手。” 申海不作回答。手还抓着辛晨。 辛晨顺势凑前一步,装作经过一番争执的样子,缓缓道:“那你要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申海整个人顿觉不好。他握辛晨的力道放松,刚要把手移开,却被辛晨反握住,大惊之下,他只听见眼前的女生无比认真的跟他说:“虽然人家是在法国长大的,可是也知道,在中国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你握了人家的手,就要负责人家的人。” 听她这么说,申海差点没吐出来,忙甩开辛晨的手,嘆道:“你有病啊!” 此刻,辛晨脸上绽放出一个得意的笑,她毫不犹豫地对着申海点了点头,然后故作害羞地说:“你是药啊。" 申海满脸黑线,就快真的吐出来了。这个女生长得不错,没想到脑子有病。他实在无语,只能再次对辛晨重申道:“你真的有病。” 辛晨也不生气,胸有成竹地嗤笑出声:“你也有病吧。”她凑到申海的耳侧,极轻蔑地问了句:“你没病吗?” 申海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辛晨。 辛晨进一步发问,“感受不到冷,算病吗?” 这个问题触及了申海的死角,他盯着辛晨,斩钉截铁地否认,“当然不算。” 辛晨笑得如花般灿烂,“是病啊!”她淡淡转身,不让申海看到她的表情,“有病就有病,没必要隐藏。” 说完,她径直往医务室外面走去。 申海再不想拦住这个神经病。可是神经病少女却主动停下了脚步,奇怪地警告他,“不要拦我,也不要再惹我。” 申海只是越发觉得辛晨有病。 终于让辛晨听到霹雳少女刘晓赶过来的声音,确定了距离,辛晨往前走去,在门口如愿地和跑来的刘晓狠狠相撞。 这么一撞,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而刘晓一下子骑到了她的身上。 辛晨忍不住恶狠狠地抱怨:“重死了,起来。” 刘晓哪里被人这么说过,所幸就继续坐在辛晨的身上,霸气发问“说,你是哪个年级的,干嘛装软弱勾引我家申海!” 看着愤怒的刘晓,辛晨故作轻松,勾起一抹笑,看向申海的方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叫申海啊,我叫辛晨,是经管系的交流生。” 刘晓和申海同时惊住,哪有人在这个时候自报家门。刘晓实在生气,坐起身的同时,一把把辛晨抓了起来。 她的酒红色长髮十分显眼,辛晨顺势抓住一把刘晓的红髮,嗳昧笑道:“你再抓住我也没用,我已经决定要申海负责了。” 负责什么?刘晓盯向申海。趁刘晓走神,辛晨把刘晓拽着她的手移开,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代替申海回答刘晓的疑问,“当然是负责我这个人了。” 申海快要吐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刘晓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 辛晨懒得重复,只淡淡回了句:“你记性不好吗?” 这下,刘晓也要吐血了。 终于忍不住,申海走到辛晨的身边,发问:“你到底哪里有毛病。” 辛晨开始自暴自弃,委屈地回答申海:“你应该问,人家哪里没有毛病!”申海深深地嘆了口气,拉起刘晓的手,打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辛晨却拽住刘晓的胳膊,定定地说:“我们比赛,三场,谁赢,申海就是谁的,如何?” 被辛晨彻底惹怒,刘晓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辛晨得意地笑了起来,对申海撒娇:“今天,你就先跟着她走。放心,我会找你的。” 申海再不啰嗦,拉着刘晓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辛晨又一个人在医务室呆了一会。她想如果一个人感受不到冷,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像申海那样骄傲地在冷风中奔跑,不穿厚重的衣服,是不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不甘心。 想到这个故事原来的结局,辛晨心下一痛。刘晓年少的炙热不应该让她年老的父母买单,所以辛晨必须让申海爱上她。 走出医务室的那一剎那,辛晨终于见到了故事的男配——秦宇。比起申海,秦宇长得很是硬朗,她不确定,秦宇在医务室等了多久。 秦宇直接毫不温柔地抓住辛晨,把她重新拽进医务室,然后锁住医务室的门。他冷冷地开口:“别再招惹申海和刘晓。” 少年的神情阴郁,浓眉大眼的秦宇此刻显得面露凶光,他冲着辛晨的方向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了少女的下巴,几近冷酷地质问:“你听懂了吗?” 辛晨下巴被捏得生疼,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抬头对上秦宇的眼,嘴边绽出一抹邪笑,反问秦宇:“难得我们要的不是一样的吗?” 秦宇被人说中心事,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辛晨继续不怕死地对秦宇表示理解:“喜欢上好兄弟的女友,也不是病。” 秦宇捏辛晨的手指更为用力,一字一顿,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辛晨不再重复原话,淡淡回应“说你正常。” 一瞬之间,秦宇盯着辛晨的表情复杂了起来。 第13章 病娇男主(二) 盯着神色莫名的秦宇,辛晨缓缓补充道:“不过,喜欢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确实是病。” 秦宇捏住辛晨脖子的力道,松了又紧,极其狠厉地发问:“你说什么!” 辛晨任由秦宇捏着她的下巴,不急不迫,温温柔柔、清清楚楚地为秦宇解惑,“说你有病。” 辛晨把话说得越温柔,秦宇就被她惹得越动怒。刘晓确实是秦宇名义上的妹妹。在秦宇七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突然领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外表稚气柔弱的瓷娃娃回家。 这个瓷娃娃就是刘晓。秦宇的父母告诉他,刘晓以后就是他的妹妹了。 根据秦宇父母的表述,刘晓的父母是他们的至交好友和生意上的密切伙伴。在夫妇俩出国去做生意的时候,他们所搭乘的飞机却意外地在海面上空失踪,因此刘晓的父母再也没能回国。再加上刘晓也没有其他的亲人,秦宇的父母就领养了刘晓。 秦宇和刘晓,一起长大,关系一直不错。秦宇自小就对刘晓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不过,他一直没有往那方向想,直到刘晓和他的好友申海走到一起之后,他才发现他所有的别扭都源于他对刘晓绝对不只是兄妹之情。 第19页 被人看透秘密的感觉很不好。秦宇直接掐住辛晨的脖子,他的眼珠黑到发光,辛晨却没有露出他想像中的害怕神色。 两个人视线交锋,辛晨闭了下眼,然后使劲拽住秦宇的衣领,用力一拽,把秦宇拉得更近。她的动作实在莫名其妙,秦宇不察之间,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完完全全地反客为主,辛晨踮起脚尖,她的视线从上而下投向秦宇,整个人笑得灿烂,甜甜地对秦宇说:“友情提示,女生都不喜欢被掐脖子。” 欣赏了秦宇短暂的震惊之后,辛晨松开了秦羽的领口。 秦宇一时尴尬,努力镇定,憋气出口:“我们之间,有友情吗?” 辛晨摊了摊手,扬起矫情的小脸,简单答道:“必须的。”毕竟在这个故事里,她要让秦宇上位。 看着辛晨略显欠打的表情,秦宇终于发现方才一直让他介怀的部分,那就是辛晨的长相竟然和刚来他家时的刘晓,有*分相似。 从思绪回到现实,秦宇看到辛晨孤傲的、从医护室离开的背景。他张了张嘴,却没有把离开的人喊住。 ———— 申海选修了法语课。坐在教室里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在操场上遇到的女神经病会正缓缓地走向教室的讲台。 上课铃响。只听见辛晨甜甜地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原来是因为法语老师病了,还没正式上课的辛晨就帮法语老师代课。 辛晨的法语流利,人又漂亮,大家听课都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申海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女神经病不会在课堂上招惹他。 他真的想得是大错特错。 辛晨先用法语说了句我爱你,随后说道:“有没有同学能翻译一下刚才我说的话” 一时应者如云,诸多男生抢着作答。辛晨装出四处搜寻作答同学的模样,最后把视线定各在明显走神的申海身上。 “这位同学,可以回答吗?”辛晨指向申海。 申海无奈站起,他压根不知道辛晨都问了些什么。只好说:“请老师重复一遍问题。” 在场的同学普遍认为申海绝对是故意的,忍不住笑出声。 辛晨唯独淡定,挂起浅笑,眼角调皮地上扬,她再次用法语说了句我爱你,定定对申海说:“请这位同学翻一下我在说什么?” 申海喉结鼓动,一时说不出什么。 辛晨撇了撇嘴,故作沉痛,疑惑道:“难道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其他的同学催促起申海作答,申海唿出一口气,无奈回答:“我爱你。” 其实他答得声音也不小。不过辛晨还是伸长了耳朵,表示没有听见。又问道:“你说什么?” 这下,申海来劲了,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一时之间,哄闹的教室安静了。辛晨看了看脸红了的少年,简单地回应:“我知道了。” 完完全全的嗳昧气氛,申海看向辛晨,怎么会有女生当众调戏男生,而他又在莫民害羞什么。回答完问题,申海刚准备坐下,可是辛晨的魔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这位同学,我爱你用法语怎么说?” 申海盯着辛晨,所幸干脆作答,用法语对着辛晨说了句,我爱你。 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由地把辛晨逗笑。辛晨沖申海淡淡地点头,贊同道:“说得对!” 申海盯了辛晨几秒,然后,握拳坐下。看到辛晨满脸得意的表情,他真是深深的不开心。有同学表示他艷福不浅,他阴沉沉地看向那位同学。吓得那位同学都不敢和他再说话了。 辛晨之后却完全当这件事不存在,继续认认真真地给申海他们讲课。她在等下课铃响。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辛晨主办的将申海调戏到底的活动得以再一次开始。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辛晨走到申海身边,拽住了要离开的申海。 她眉眼含笑,略有害羞地说:“人家知道你爱人家的事了,你要负责哦。” 申海满脸黑线,辛晨不管不顾继续道:“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爱,人家……好……好害羞。”说着说着辛晨居然还结巴起来。 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申海把辛晨拉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辛晨一路低头像个小媳妇似地跟着申海。 突然,申海的脚步停住,辛晨一不小心踩了申海一脚。申海回头,怒瞪辛晨,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辛晨白了申海一眼。委屈道:“你拉着人家的手,还问人家想怎么样?”她扬起稚嫩的脸庞,无辜地盯着申海,仿佛要滴出水来。 往前数五十年,往后再数无数年,再也找不出如此喜欢自称“人家”的一个奇葩。 申海松开了手,冷冷地告诫:“我有女朋友。” 辛晨委屈地嘟了嘟嘴,“那你为什么招惹人家。”一边说,辛晨一边把头埋下,让申海注意不到她忍笑的表情。 “我怎么招惹你了?”申海无奈地问,看着貌似受伤的辛晨,他柔声起来。 哪只辛晨完全不依不饶,抬头狠狠地盯着他,“你对人家又抱又拉又拽,难道不是招惹吗?” 敢情这还是他的错,他认错还不行吗?申海嘆道:“我错了,以后不会在再有这种事。” 一秒、两秒、精准无误到了第三秒,辛晨看着申海留下眼泪,“你不要不要人家了,好不好。”少女言辞破碎地说着,路过的人都以为他们是闹分手的小情侣。 申海扶额,居然古怪入戏,乱七八槽地回了句:“不是我不要你,是我有女友了,要不起你。” 听到申海这么说,辛晨对申海邪邪一笑,颇有把握地说:“我会清除刘晓这个阻碍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申海一个头,两个大。留下这么一句无比怪异的话,辛晨先行荡漾地离开。 申海追上辛晨的脚步,不得不说,对于辛晨这个女生,他很好奇。 要破解年少无fèng的爱恋,只有先引起申海的好奇心。这一步,辛晨走得很险,好在,她成功了。 追上辛晨的申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女的脸庞稚气未脱,纯真美好,申海一时呆愣。 而辛晨没有放过申海主动送上门被她调戏的机会。故意很温柔地开口,“你好帅。” 被美女夸奖,申海有点害羞,却故作淡定、冷声应道:“是好衰吧。” 是衰不是帅,是衰躲不过。辛晨在心里贊同起申海,他是有多衰,才会死于车祸,不由安慰起申海:“衰也不怕,有我呢。” 申海再一次感到吐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辛晨笑了起来,伸长脖子,“不能。”她这样的答案,完完全全在申海的意料之中。可是有什么突然脱轨,申海眼前的少女眉眼含笑,又说道:“除非,你喜欢我。” 第20页 有一剎那的迟疑。申海闷闷答道:“那你还是这样好了。” 辛晨也不泄气,愉快地回应,“我就知道你喜欢人家这样。” 校园的天空有一排大雁飞过,而申海的眼前有一群乌鸦掠过。再不理辛晨,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 在操场上,辛晨注意到申海的膝盖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据原书讲,那是申海在一次赛车的时候受得伤。 为什么?难道越是危险就越是会被吸引?辛晨回头望向申海,擒起了一抹笑,一个人往校外走去。 不得不说,刘晓的红髮很是显眼。所以隔得老远,辛晨也看到了刘晓正向她跑来。 刘晓的脸鼓得圆圆的,她直接把辛晨堵在路上,开口大声地质问道:“你干嘛逼申海当众对你说我爱你!” “那你干嘛当众对我说我爱你?”辛晨抓住刘晓问题中的关键词。 “我哪里说了?”刘晓压根绕不过来。 辛晨淡淡回应:“你哪里没说?” 实在是忍不住了,刘晓眼睛晶亮地对辛晨说:“你说比三场对吧,比什么?” 还真是着急,辛晨笑了笑,“手机号码给我,我发简讯给你。” 刘晓抢过辛晨的手机,快速地按下几个键,然后把手机甩给辛晨,甩了甩头髮,大步地走开。接过手机,辛晨漫步在校园中,开始计划到底要比什么。 冤家路窄,她很衰地再一次遇见刘晓的守护者——秦宇。秦宇一步一步走近辛晨,辛晨一步一步后退。 虽然她把秦宇当盟友,可现在秦宇对她没什么好感。 然而退无可退。退到树下,也无需再退。辛晨只好仰起头,看向秦宇,幽幽地打了个招唿:“好久不见。” 秦宇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讽刺地问:“想我了?” 辛晨眼睛瞪大,想你还不如想你妹。 第14章 病娇男主(三) 辛晨主动往前走了一步,积极靠近秦宇,淡淡笑起,点头道:“想死你了。”她把“死”字咬得很重,两个人离得很近,少年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没有镜片,纯属在甩帅。 秦宇瞭然道:“你是想我死吧!”他的嘴角挂着浅薄的笑意,邪气十足。不过,辛晨也不怕死,她点了点头,抬起脚,用手钳住少年的脸。 秦宇不由地眉头一皱,辛晨把手移动到少年的眉毛上,揉搓着他的眉头,笑得极为肆意,她踮起脚尖与秦宇平视,缓缓地说:“你的秘密,我不会说。” 在秦宇诧异的注视下,辛晨一下子松开秦宇,她眉眼弯弯,引诱着秦宇:“我们成为同盟吧,你得刘晓,我得申海,怎样?” 秦宇觉得眼前的女子太过自信,他冷哼一声:“不要。” 辛晨确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秦宇一定会被打脸。她越过秦宇,往前走去。秦宇哪里肯再次让她这么轻易离开,一把拽住了辛晨的衣袖。 辛晨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的声音幽幽地飘向秦宇,“如果申海病到会死,如果刘晓选择和申海殉情,你会不会后悔,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这都是什么如果,秦宇认真地思考起来,在这么极端的假设情况下,他是不是就可以勇敢逐爱。 辛晨在此时用力地甩开秦宇,继续往前走。如她所料,秦宇还呆力在树下,表情很是怅然,高大的身影也显得单薄起来。 ———— 冬日,夜晚来得比其他季节更早一些。但即使是在冬日,也总有地方是不夜的。都市的酒吧让青少年尽情喝酒、放松的地方不多,可是在五号车道,这些青少年可以聚在一起赛车,体会在酒吧喝酒也无法体会到的放肆。 热爱这种放肆生活的人,自然包括申海。作为一个土豪富二代,他做过最豪和最二的事情就是赛车。 车道靠山,夜晚,凉风习习,很冷。在五号车道看见身着赛车服的申海,辛晨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女朋友刘晓不知什么原因并不在这,正中辛晨的下怀。 见到辛晨的时候,申海处于完全意外模式。辛晨是一个人驾车而来的,以至于申海直到她走近的时候才确认这个人就是他在校园里惹到的神经病。 “嗨!”神经病沖他笑得很甜。 “嗨!”申海沖辛晨笑得很勉强。亲晨走到申海身旁,“怎么愣住了?” 申海做不出回答。辛晨于是开始愉快地揣测,“你是不是见到人家太惊喜说不出话了?” 申海所幸不理会辛晨。 辛晨更进一步,“没事的,想笑就笑,人家见到你也是开心的。” 申海虽然没有反应,可是申海的哥们闻言频频侧目,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申海意识到不开口不行。 “你想怎样?”他问得言简意赅。 “想你。”她答得更加言简意赅。 一个长得这么稚气水嫩的女生,怎么会说出如此外露的话。申海侧头看着辛晨,骄傲十足地说:“我不想你。” “会想的。”辛晨说得很是肯定,她扬起一笑,转身看向申海。申海的眼底有不可隐藏的探究意味,辛晨反问出口,很是调皮:“刚才你没有想我吗?” 刚才还真的有想。申海的脸已经被瘪红。“你想怎样?”他从牙fèng里又吐出了这四个字。 “带我赛车,我告诉你。”辛晨看着申海阴沉的脸,开出了条件。申海拿神经病没有办法,“好。” 穿上刘晓在这里留下的赛车服,辛晨坐到了申海的车内。安全人员确定了可以出发,前方人员挥旗示意,申海立刻发动引擎。 轰隆隆……赛车急速飞驰。寒风烈烈,辛晨的嘴不由张大。申海却完全感受不到寒意,突然好想恶作剧,在转弯处他勐地加速。却发现辛晨并没有显得害怕或激动,申海暗暗地觉得没什么意思。 很快就跑完一圈。辛晨先申海一步下车,这样的寒风,应该足以让她感冒。辛晨先换好衣服,回到她开来的轿车内,等着申海。 在费了一番周折后,申海才找到了辛晨。太过容易地得到,人们不会好好珍惜。所以,辛晨也有限地给申海制造困难。 “说吧。”申海一找到辛晨就点名主旨。 辛晨的车门打开着,她催促申海进来,随即打了个喷嚏。 申海呆在原地不动。辛晨唿出口气,“你不该害怕我对你怎么样吧?” 装柔弱加上激将法,果然起了效果。申海终是坐上了辛晨的车,随手不情愿地关了车门。车内空间不算狭小,但很有限。 辛晨凑向申海,申海完全不能判断辛晨的下一步。 在她凑近的时候,申海的心跳得极快,这一定是因为害怕,申海自我脑补。辛晨弯下身,捲起申海的裤脚。 果然,在冬天穿这么少的人也只有申海了。她还没有把申海的裤脚完全捲起,申海就一把捞起了她,“你干什么?” 第21页 辛晨沖申海眨了眨眼睛,指向申海的左膝,“那里有疤,对不对?” 申海再一次呆住,嘴硬道:“没有。” 辛晨再次俯身,用行动表示着她的不信。申海放弃了抵抗,淡淡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申海膝盖上的疤痕显得触目惊心,辛晨长吁了一口气,暖热的气息扫在申海的膝盖上,她嘆息地出口,“在操场看到的。” “丑吧?”申海装作不经意地问。 “恩。”辛晨笑了笑,“不过也很帅,像是勋章和纪念品。”她说得很诚恳,眼睛晶亮晶亮的,那一刻申海觉得辛晨很漂亮。 “怎么弄得?”辛晨装作好奇地问。 “赛车。”申海冷冷地说。 ‘“痛吗?”辛晨侧身,将手抚上申海的疤,指尖流连,申海在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推开她,只回了句“不痛。” 其实当时,他痛得都流眼泪了,不过,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辛晨收回了手,不置可否地看着申海。申海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不过,休想让他亲口承认他的痛。 辛晨不再盯着申海,她拿出手机,照了照申海膝盖上的疤。 搞不懂辛晨的举动,申海发问:“你干什么?” 辛晨笑了笑,胡乱解释道:“这不痛的疤,看着还蛮好看的,拍个照留个恋。” 奇了怪了,看着眉眼飞扬的辛晨,申海居然不排斥她古怪的举动,还莫名觉得心里一暖,也许,他真的是生病了。 “有病!”申海故作冷漠。 “绝症!”辛晨满不在乎。 把手机重新放好,辛晨勐踩油门,发动车子。“你要干吗?”申海脱口而出,辛晨也不看向申海,应道:“回家。” 申海认了,谁叫他上了这辆贼车呢!顶多,最后打车回家,这么一想,申海安稳就坐,也不说话。可是慢慢地他发现某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辛晨开的这条路分明是回申海家的路线。 当辛晨把车驶进申海家小区,申海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当辛晨把车停到申海家楼下的车库的时候,申海又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亲晨是要送他回家,还是只是要回家,申海觉得头顶乌云压过,不会那么凑巧吧。 怀着微薄的希望,他走下了车。 走在他前边的辛晨突然回头,看着跟着身后的他,咬了咬唇,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地问他:“你是要跟踪人家回家吗?” 一瞬之间,天是很黑。对于申海,天空,实在黑得太过。 “我回我家。”申海没好气地回答道。辛晨再不理申海,独自往前面走。在电梯门口,辛晨终于忍不住笑,对着后来的申海,幽幽地问了句:“你真的不是跟踪人家?” 言语已无力,申海闷闷地摇了摇头。 最后,申海“愉快”地发现辛晨就是他刚刚搬过来的邻居。在他进家门前,他听到辛晨慨嘆了一句“缘分”。 好像,他和这个女生真的很有缘。申海悻悻地走进家。在和刘晓打了个电话之后,随意地洗漱了一番,躺倒床上。 做了个关于辛晨的恶梦。 在和申海打完电话后,刘晓就收到了辛晨的简讯。辛晨提议地第一个比赛项目实在让刘晓啼笑皆非——掰手腕。 她回了个问号。 很快她就收到了辛晨的回覆:病娇的少年需要有力气的少女保护。 刘晓被逗笑,回了句:好。 刘晓和辛晨的第一场比赛,很是引人注目。因为刘晓是校园里的大姐大,很少有女生会去招惹她。 申海缺席了刘晓和辛晨的第一场战争。不过,秦宇还是在现场关注了这一次比赛。辛晨无奈,秦宇那威力十足的眼神分分钟地向她传达一个信息——你要敢把刘晓弄疼了,我分分钟弄死你 如秦宇所愿,辛晨一点也没有弄疼刘晓。她在扳手腕大战中,没有使劲全力,而是放水让刘晓赢了。 刘晓获胜之后,很是盛气凌人地对她讲:“服了吗?” 辛晨笑得很淡,“服了。” 被秦宇告知比赛的结果,申海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抱着篮球走向篮球场,投球,球没进。再投,再没进。继续投,继续没进。 他算是服了自己,到底他是在别扭什么? 在辛晨的计划里,前两场比赛她就是要和刘晓战成平局,只有这样,到了第三场比赛,申海才能知道他希望谁赢。 而辛晨也会知道,她是否替换女主成功。 第15章 病娇男主(四) 暗夜无星,好在,灯光比星光闪亮。回到家,享受着白炽灯泡照射的申海,一下子就把衣服脱了,打算到浴室洗掉身上的汗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急促而用力地拍打着申海家的门。 上身赤?裸,下半身只穿了条短裤的申海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发现敲门的人正是女神……经病辛晨。 此时,辛晨光洁的额头溢出薄汗点点,她抱着肚子,表情痛苦不堪,脸颊诡异地发红着。 能给女神经病开门吗,当然不能。申海转身,可他没走几步。就听到辛晨更勐烈地敲门声,申海认命停下脚步,脑子里回放起辛晨的痛苦表情,他无奈地、认命地再次转身。 申海走到门边,拉开了门。站在申海家门口,把手放在门上正要敲门的辛晨一时失力,直接扑到了申海的怀里。申海伸手抓住辛晨的肩,总算是稳住了辛晨。两个人尴尬地发现,辛晨的双手正好贴在了申海的胸膛上。 辛晨匆忙松手,申海没见过她这么慌张的样子。 “来干什么?”申海冷言冷语地问起辛晨的来意。 辛晨继续抱着肚子,她诺诺开口,没有一贯的霸气与调戏,一点一点地说明来意,“我亲戚来了,很痛。”辛晨顿了顿,掐了掐手,鼓起勇气,继续对申海提出请求:“然后亲戚的亲戚不够用,你能帮我去买吗?”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完全不懂。 “没事的话,就离开我家。”申海故作冷漠地下着逐客令。辛晨咬了咬牙,她在申海面前走什么婉约路线。 还是豪放路线,适合她和申海。 “申海!我大姨妈来了,痛经中,然后卫生巾用完了,你能帮我去买止痛药和卫生巾吗!如果不能,你能找找你妈有没有这些东西吗!如果没有,你能不能穿上衣服下楼帮我买!” 辛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着申海说出了以上一大堆感嘆句。不过把话说完之后,辛晨的脸显得更红了起来。 申海扶额,他打死也没想到这是辛晨来找他的原因。 “你爸妈呢?”申海勉强开口,不知为何,他的脸颊也有那么一点红。那一点红,躲不开白炽灯的照射,也躲不过辛晨的火眼晶晶。 “在法国。”辛晨白了申海一眼,然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并且无害地看着申海,向他发出求救信号。 第22页 申海唿了口气,转身走向厕所,发现厕所里没有辛晨需要的卫生巾。他只好退到客厅,看着不知何时,躺在他家沙发的辛晨,冷淡开口:“真的很痛吗?” 辛晨的眼睛眨了又眨,只是点头,不发一声。 申海作为祖国未来的花朵,现在的花骨朵儿,没遇到过像辛晨这样的摧花毒手,看着痛苦的辛晨,申海嘆了口气,只问道:“什么牌子?” 如果辛晨三秒内不答,他就会后悔。 结果,没用三秒,辛晨弱弱地开口,“你能最快买回来的那种就行……” 在超市拿着卫生巾结帐的时候,收银员阿姨对着申海瞭然地笑了笑,亲切地表扬申海道:“真是好儿子,来超市帮妈妈买卫生巾。” 申海沖收银员阿姨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低下头,快速地结了帐,瞬时遁出超市。在空荡的大街,提着黑色塑胶袋的申海长长地唿了口气,真是受不了收银阿姨的赞扬。 到小区药店买好了止痛药,申海回到了家里,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对辛晨大发善心了。 这个誓言,打破地比他想像地要早多了。辛晨对着匆忙回来的申海,没有说一句谢谢,而是掩住笑意,再次使唤申海,“帮我倒点热水吃药,好吗?” 她语气虚弱,申海瞪向辛晨,然后彻底被她的柔弱打败,愤愤地转身,取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帮辛晨倒好了水。 辛晨看着为她忙前忙后的申海,眼眶有些湿。她坐起身,喝了药,然后无声地看着申海。 申海被辛晨盯得心跳得很乱,他侧过身,迴避辛晨的视线,“看什么看!” 辛晨喝了口水,淡淡回应,“看你!确实有些瘦弱。” 他比一般的男的瘦弱确实是事实,只是有些事实,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揭露,申海摆正身体,看向辛晨,刚要说什么,只见辛晨笑意盈盈,也看着他,说了句:“不过,很有担当。” 说这话的时候,辛晨嘴角上扬,笑得很好看。 申海呆了几秒,轻咳一声,故作生气,“别看了。” 谁知辛晨笑得更为肆意,她继续看着申海,指向申海的鼻子,无语地提醒申海,“你流鼻血了。” 什么? 申海不由把手探向鼻尖,然后手指一带,他发现指尖挂着鲜红的血滴。“这是什么?”申海不想接受这么囧的事实。 “是血啊!”辛晨走到申海身边,为他递上纸巾。申海接过纸巾,飞快地跑回卧室,关上门。 实在是太囧了!他怎么会正好流鼻血了呢? 过了一段时间,辛晨看申海还不从卧室出来,只好敲门进去申海的卧室。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的申海,抬头,先看到了辛晨胸前汹涌澎湃的小白兔,这下可好,他又悲壮地留下鼻血。 辛晨走向申海,申海用怒气掩盖尴尬,瞪着辛晨。 辛晨也不理会申海的敌意,宽慰申海:“两个都在流血的人何必为难彼此呢?”她坐到申海旁边,提出建议:“你把头仰起来会好点。” 相信了辛晨的建议,申海扬起他的头。辛晨继续在他身边说,不过她的语调比先开始的低,“谢谢你。” 申海不知道辛晨说这话时的表情,如果他注意的话,会发现辛晨所有的搞怪都已褪去,只是在简单地谢谢他这个人而已。 深海星辰,多是寂寥。申海辛晨,仍可相伴。 ———— 回到家的刘晓,在一番吃吃喝喝之后,回到了她的房间。她的养父母对她视如已出,比对待亲生儿子秦宇都好。在休息了一阵之后,刘晓走出房间,敲了敲秦宇的房门。 秦宇很快地给她开门,门一开,她就冲进秦宇的房间,坐在秦宇的床上,望向秦宇:“哥,申海知道我赢了吗?” 秦宇看着兴高采烈的“妹妹”,无声地点了点头。 刘晓难得拘谨起来,扭扭捏捏地继续询问:“那他怎么说?” 秦宇摇了摇头,淡淡道:“没说什么。” 刘晓撇了撇嘴,果然申海对辛晨不感兴趣。她好像太容易被激怒了些,刘晓破天荒地问秦羽道:“哥,我是不是做事太急了?” 秦宇走到刘晓身旁,揉了揉刘晓的发,很是宠溺地回答:“没有。” 刘晓一脸满足地看着秦宇,从床上站起,拍了拍秦宇的肩,由衷道:“还是哥疼我。” 秦宇的表情却转暗,“不要再叫我哥了。”他又一次对她重复这句话,为什么她总是忽略掉他的话呢。 也不知道刘晓到底把秦宇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她哼着歌,蹦蹦跳跳地离开秦宇的房间。秦宇的指尖还留着她发的热度,只是他对她越来越掩藏不住的情愫,刘晓从来都发现不了。 秦宇耳边还迴荡着辛晨的话,“如果刘晓和申海殉情,你是不是会后悔,没和我达成同盟?” 也许他是疯了,才会被疯子的话蛊惑。 走到刘晓的门口,秦宇终是没有敲门,他直接倚着刘晓的门坐下。他离她,仅有一门之隔,但真的显得很远,远到触不可及。 ———— 收拾了鼻血,申海再次对辛晨下逐客令,冷淡开口:“可以走了吗?” “不行,人家要报答你。”辛晨恢復耍赖模式,申海扶额,一下子把辛晨看透,“你又要以身相许?” 辛晨摇了摇头。申海表示不上当。 辛晨微微一笑,“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申海唿了口气,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就是个笑话。” 辛晨很是捧场,不顾形象地大笑,“我会比刚刚流过鼻血的你好笑吗?”虽然辛晨不喜欢输,不过在这件事上认输也没什么。 申海想了想他的惨样,也跟着辛晨笑了起来。 两个人傻气笑着的时候,申海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刘晓打来的电话,很难地止住了笑,申海把电话接起。 电话那头,刘晓的声音很甜,朗声询问:“什么时候再去赛车啊!” “周末。” “你在做什么?” 申海看了看辛晨,冷淡地对电话那头说道:“没什么。” 刘晓和申海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挂了电话,申海很是尴尬地看着辛晨,愣了一会儿,他坐到辛晨旁边,低声开口:“你是个很好的女生,我们做朋友吧。” 辛晨嗤笑一声,“从喜欢你的那个时候,我就不是什么好女生。”辛晨抓住申海的手臂,让他看向她,“你看清楚,我和你做不了朋友,因为我,只要你做我的男友。” 辛晨热演着一往情深。申海知道她一向直接,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回应她。 辛晨看向申海的表情转冷,她离开申海的身边,走到正对申海的方向,语气强硬,“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三秒之内不回答的话,我就当否认。” 第23页 “一……二……三……”在辛晨数完三声之后,申海才否认道:“我对你没有感觉。” 辛晨笑了笑,骗人容易,骗己困难。她走出申海的卧室,拿起药和卫生巾离开了申海家。 在辛晨离开之后,申海感到有点怅然。他从来没笑得那么畅快,背负着一出生就有是身体缺憾的命运还有只顾赚钱、不常陪在身边的父母,申海是个不怎么笑的人。他不喜欢笑,很难笑,很难畅快地笑,很难畅快地像傻瓜一样笑。 他以为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是在傻笑之后,他才明白笑得很傻,有多难得。 “我对你没有感觉。” 其实是我不敢对你有感觉。 第16章 病娇男主(五) 夜晚一过,阳光一洒,新的一天又开始。生命像是无尽的消耗品,重要的是,与你一起消耗这些消耗品的人是谁。在有些人的身边,消耗尽最后一分力气也不会觉得可怕,而是觉得幸运。 如至亲、至交、至爱。 校园里,聚集着一起“消耗”新一天的少年。刘晓挽着申海的手,和申海一起漫步在学园之中,她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红头髮的她因此被来教室外找她的辛晨恶评为“红孩儿”,刘晓仰起头,拿出手机给辛晨欣赏她挽着申海的手的照片,辛晨只是撇了撇嘴。 照片上男生笑得过酷,女生笑得过甜。画面被中和,可是情感却无法中和。辛晨越来越感到,刘晓实在太傻了,她推开了刘晓的手机。 见辛晨逃避的样子,刘晓眉间一挑,握住辛晨的衣领,朗声发问:“怎么,你羡慕嫉妒恨了?” 辛晨无言,拉开刘晓的手,应道:“我看你是空虚寂寞冷了!” 刘晓松开辛晨,收起手机,大声喊道:“嫉妒就直说!” 辛晨应付着,“是,我嫉妒红孩儿!”她点了点头,看着刘晓的眼光却有一种同情。在心里判断,刘晓错了,刘晓没错,刘晓错了,刘晓没错。谁能给辛晨一朵花,让辛晨数数花瓣的个数。 在知道申海也许必然要死的情况下,在知道刘晓真正身世的情况下,刘晓拉着申海去死,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 辛晨抚了抚额,好不容易她才见到刘晓,在上课铃还未响之前,她向刘晓问出了一件她非常好奇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染红头髮?”辛晨显得有些不乐意地问。 “没有为什么?”刘晓自然地仰起头,阳光照亮了少女的脸和红髮,不过就是染个红头髮,要什么理由! 真是够自在的,辛晨突然觉得年轻真好。像刘晓那样,一往无前、不考虑别人眼光、做自己喜欢的事,年纪一大,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她微微一笑,对刘晓点了点头。刘晓眉间一挑,“你为什么这么问?” 辛晨失笑,看着刘晓的眼睛炯炯有神,“因为,这次真得是嫉妒了。” 刘晓冷哼一声,嫌恶地看着辛晨,“你别再惦记我家申海了。”辛晨收敛了笑意,凑近刘晓耳侧,“申海不是你家的,严格意义上,秦宇还算是。” 刘晓一把推开辛晨,咆哮着否定道:“你说什么,秦宇是我哥!” 辛晨稳住身体,定定地看向刘晓,缓缓地问:“你不觉得你哥对你有什么吗?” 刘晓张了张嘴,她被辛晨的话吓到。有时候,她也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秦宇对她不只是兄妹的感觉,可是那一定是她想多了。 一定是。 刘晓终于抬头,硬气道:“不觉得。” “那是你的感觉神经不敏感。”辛晨也不打算就着这个话题多说,有些事,作为外人,只能点到为止。“下一次比赛,在操场上跑八百米,怎么样?”辛晨提出了下一场比赛的内容。刘晓一时没转换过来,呆呆地看着辛晨。 “下一场比赛,八百米,怎么样?”见刘晓失神,辛晨只好重复道。 刘晓听到辛晨的建议,在心底笑开了花。有雷霆少女之称的她,体育能力极强。她忙点了点头,好意地提醒辛晨:“你别后悔。” 辛晨摇了摇头,不理会刘晓的好意,认真地说:“绝不后悔。” 上课铃响,辛晨和刘晓,背对背走向了各自的教室,同样地,笑得青春飞扬。 ———— 和刘晓的八百米跑步比赛,是在辛晨的亲戚完全走掉之后。这些天,辛晨和申海经歷了无数次如默剧般的擦身而过,在校园、在家门口、在超市、在公园。申海佩服辛晨的无处不在,有时他想故作轻松地对她说声嗨,可是辛晨总能刚好躲开他的视线,让他无从开口,更无从轻松。 辛晨特意挑了申海在操场上锻鍊的时间,和刘晓在操场上比赛。因为身体异于常人,显得单薄到不行,申海很是注重锻鍊,他天天坚持跑步,再加上两个女生比赛的消息,并没有通知到他,所以申海理所当然地见证了辛晨和刘晓的比赛。 其实八百米,对于加入替换女主之前之前的姚墨来说,是个如噩梦一般的事情。她一直都跑不快,也没什么耐力和爆发力,不过因为家里的财力,她不需要参加跑步考试。可惜很矫情的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特殊。 她也曾经努力地练跑,可是根本就达不到及格线。有些事情,努力之后就会获得成功。有些事情,再怎么努力,到最后也变成无能无力。 扮演辛晨,对于姚墨来说,是个突破前世局限的好机会。她想跑步,她想知道比别人跑得快的感觉。也不是对比赛结局十拿九稳,只是被刘晓感染,辛晨最后决定傻逼地任性一次。 刘晓跑得真的很快,辛晨在前半段尽量地跟着刘晓的脚步。她依旧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辛晨苦笑了一下,盯着刘晓的脑袋,辛晨觉得她在上演夸父逐日的剧情。 吸气、唿气、奔、跑,甩开束缚,突破极限…… 申海看到两个女生在操场上认真奔跑的样子,有些心烦意乱,他也想跑。秦宇在他耳侧问道:“你希望谁赢?” 申海侧头看向秦宇,只是嘴硬道地说“没影响。”秦宇笑了笑,他看得出申海的动摇。好奇怪,他升出想揍申海一顿的心情,却又被赛场上两个拼命奔跑的少女吸引。 刘晓,如同烈焰。而辛晨就像是紧随在辛晨身后的影子。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在离终点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辛晨终于超越了刘晓。 在比赛的中段,辛晨不再按照刘晓的节凑去跑,而是很认真地调整她的节凑,辛晨的身体从紧绷到舒展,从舒展到狂奔。 她第一次感觉跑步是一件很慡的事,不过,她没有慡多久,顶着一头红髮的刘晓 ,再一次地超过了她。 辛晨不再沾沾自喜,勐吸一口起,最后的五十米,她拼了。喘息声越来越大,跑步频率越来越快,越过终点线,她一屁股倒地,转头,看见扶着膝盖在她身边气喘吁吁的刘晓。 第24页 不会吧。她只是想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跑得比别人快,这也不行吗?辛晨一下子捶地。刘晓却一把把辛晨从地上拉起,辛晨奇怪地看着刘晓。 “恭喜,你赢了。”刘晓狠狠地握着辛晨的手,冷冷地对辛晨说。说实话,是她有些轻敌了,没想过顶着那么两个大馒头的辛晨会跑得如此地快。 其实,辛晨和刘晓几乎是同时达到终点的,不过,辛晨先一步踩线,刘晓看到了辛晨的身体在她的前面。辛晨长唿了一口气,也狠狠地握着刘晓,定定地说:“第三场,才是真正的胜负。” 刘晓抿住嘴,辛晨因为跑得快而狂喜起来。她笑得实在太过狂野,刘晓一把甩开她的手,愤愤道,“你也就现在笑笑。” 没想到,辛晨说了句让刘晓听不懂的话,“这是我第一次跑得比别人快。”这么说的时候,辛晨鲜有地害了下羞。这下,刘晓被惊到了。 神经体质在运动后变成淑女体质,实在是让人很不适应…… ——— 赢了比赛,回到家里,辛晨洗了个凉水澡。还有人比她自虐吗?为了感冒,她什么招都用了。从坐赛车到冬日赛跑到凉水澡,终于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阿嚏!阿嚏!两声阿嚏之后,辛晨走出家门,来到了申海家门口。这一次,她礼貌地按了门铃。申海开门开得很快,辛晨自顾自地走进申海家,不理会申海。 一如既往,申海家里只有申海一个人。辛晨又“阿嚏”了一声,她弱弱地对着申海开口:“你家有感冒药吗?” 敢情辛晨把他家当药房了吗? 申海撇过头,闷闷道:“没有。” 辛晨敲了敲额头,坐在申海家的沙发上,“哦”了一声,她用遥控器打开申海家的电视,电视里一对男女在热?吻。她鼓起嘴,郁闷地问申海:“真没有吗?” 申海唿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坐到辛晨的身边,发现辛晨看的节目,故作随意地拿起遥控器,把台换了。 辛晨凑近申海的侧脸,她侧头问申海,“你们男生是不是就喜欢一个人看这种东西,如果有女生在身边的话,会不好意思看。” 申海抿了下唇,摇了摇头。辛晨拿过遥控器,换回了原来的台。电视里的男女正要进行下一步,申海喉结一动,再次把台换了。 辛晨用一副我终于抓到了你的表情看着申海,申海解释道,“不是不好意思,就是不想看,太没内容了。” “不就一个消遣,要什么内容!”辛晨伸手抢申海手里的遥控器,申海伸长胳膊,辛晨所幸站起身来抢夺遥控器,却被申海的脚一绊,电光火石间,辛晨的手再次袭上了申海的胸。 这一次,辛晨没有及时收手。隔着布料,她感受着少年的心跳。不平稳、快速,像是和她一样感冒了。 申海一把拉过辛晨的手,不再让辛晨占他的豆腐,把辛晨拉到他身旁重新坐下,平稳他的心跳,沉声开口:“来这干嘛?” “来找你啊!”辛晨答得理所当然。 “找我干吗?”申海顺着辛晨的思路走。 “你说呢?”辛晨笑了笑,眨着眼把话题丢给申海。 申海转过头,不理会辛晨,他盯着电视,眼神空同。见申海这种反应,辛晨也觉得无趣,她柔柔地说:“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申海看向辛晨,他的眼里写着大大的疑问号。 你都留鼻血了,能不去医院吗?辛晨在心里吐槽。 好像想起什么,申海突然很认真地问辛晨,“跑八百米的感觉,怎么样?” “很慡!”她的声音太小,申海没听清楚,“什么?” 辛晨提高音量,对着申海淡淡道:“是……慡啊!” 第17章 病娇男主(六) 申海闷闷地说了声:“哦。” “为什么比赛?”申海极为严肃地提问。辛晨唿了口气,理所当然地回答,“为了得到你啊!” “你喜欢我?”申海再一次确定辛晨的心意。辛晨不想再用嘴强调她是不是喜欢申海,单纯地点了点头。 申海侧过头,不看辛晨,带着一点不确信地问:“为什么?”辛晨想起了刘晓,只答道:“不为什么。” 申海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嘴上下着逐客令,“你可以走了”,行动上却站起身去卧室给辛晨拿温度计,但当他从卧室拿出温度计回到客厅的时候,他不无失望地发现辛晨已经如他所愿,从他家离开了。 什么时候起,辛晨变得这么听他的话了! 申海分类、整理了家里剩余的感冒药,把它们和温度计装在一起,之后把这些东西放在辛晨家门口,他按下辛晨家的门铃,在辛晨没有来开门前,奔回了家,紧紧锁上了家门。 到底为什么他会做这些事情,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是在干什么,申海感到彻底迷茫了。 第二天,阳光晴好。辛晨一大早就敲开了申海的门,申海依旧光着上半身,在给她开门后,不发一语,转身继续到洗漱间洗漱。 辛晨跟着申海到了洗漱间,申海家的洗漱间很大,有两人一起洗漱的空间。辛晨从随身带着的包中取出牙刷和牙膏。 辛晨细细回想,在原书中,申海这一辈子都没有和一个女生一起洗漱过。其实挺遗憾地,如此平常的事情,申海都没有机会拥有。 申海皱着眉,辛晨这个女神经病在他家实在是太自在了。她正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刷牙,甚至模仿他刷牙的节凑。透过镜子,申海发现辛晨刷个牙都刷得眉飞色舞的,隐隐感到有些好笑。他故意露出一排牙齿,辛晨也跟着他露出一排牙齿。 真是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辛晨稚嫩的脸庞突然变形,申海掩不住笑意,最后漱了下口,放下杯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想他是没办法忘记辛晨这么张牙舞爪的样子。 这个女神经病,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申海都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如果换作别人莫名在他家刷牙,他该感到多惊悚。 擦完了脸,申海止住了笑意,辛晨看着申海,眉目上挑,笑得怪怪地,她的手里还握着牙刷。辛晨作势要用牙刷戳申海,故作生气地说:“你怎么不笑了?你倒是笑啊笑啊笑啊笑啊!” 申海转身拔腿就跑,辛晨就追着申海跑,两个人在申海家追逐打闹,玩得很是开心。 辛晨喜欢少年慡朗的笑,像微风,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疲惫的两个人最终休战,做了做准备,一起去医院。 申海发现辛晨的感冒好了不少,可是辛晨却坚持要到医院去。他就跟着辛晨一起来到医院。幸好是感冒了,辛晨闻不到医院里让她讨厌的消毒水味道。 对于她,那是死亡的味道。 辛晨看完医生之后,带着申海去做了各种检查。对于医院,事实上申海并不陌生,只是辛晨做得很多检查,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在辛晨的强烈鼓动下,申海也接受了检查。 第25页 正在骨科做检查的申海,突然想起一个画面。 “你有病吧!”他不耐地问辛晨。 “绝症。”辛晨简单地作答。 想到这个画面,申海一下子坐起,医生重新拉他躺下。他默默地唿了一口气,否定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 在申海检查的时候,已经做好检查的辛晨一个人来到了医院的糙地上,她和病童一起玩耍。每一个孩子都可爱天真,包括那些得病的孩子。 从检查室出来,申海来到外面找寻辛晨。他看到辛晨正在糙地上拉着一个三四岁病童的小手,哄着小朋友。 她看起来很好看。医院外的糙地阳光灿烂,却比不上辛晨的笑容璀璨。申海看着辛晨,呆呆地,傻傻地,他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 辛晨往申海的方向一瞥,然后两眼发光地看向申海,笑出了十八颗大牙。不够美,但太过美好,申海莫名对辛晨招了招手,辛晨告别了可爱的小朋友,走向申海。 一步一步,碧糙青青。青青碧糙之上,两个少年往彼此的方向走着,申海脸上也在笑,正确地说,他在傻笑。 所谓砰然心动,指的就是这样的时候吧。心扑通、扑通地跳,天地万物仿佛化为虚妄,只看得到眼前的人,甚至连自己都看不到。 申海以从未有的坚定走向辛晨。两个人默契地在回家的路上都不开口,同时放弃了病态模式,简简单单地体会彼此在身边的踏实感。 两人简单告别,各自回家。辛晨放起音乐,调整心情。申海却突然敲响辛晨家的门铃。辛晨把门打开,申海一把握住辛晨的手腕,恍然如梦之间,他幽黑的眸子盯着她不放,她明明在他眼前,他却看不真切,申海终于把话迟疑地问出口:“你有……绝症吗?” ———— 周末刘晓在家,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一般来说,秦宇是不会放任刘晓睡到下午两点而错过午饭的。 单洗漱后,刘晓就去敲秦宇的门。果然,秦宇不在家。奇怪地是,秦宇真得不在家。一般在周末,秦宇都会在家里陪着刘晓,或者带刘晓一起出门和申海一起玩耍。 他突然不在,让刘晓有些不适应。拿出零食,刘晓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终于到了傍晚七点,秦宇回家了。 没打招唿就出门的秦宇,回来的时候,同样没有打招唿。不过,刘晓听到了关门声。声音很重,秦宇一向很有节制,不愿意吵到刘晓,刘晓不由地担心起秦宇。 她敲了敲秦宇的门,没人应门。但秦宇的房门并没有上锁,刘晓轻轻一推,走到秦宇的房间里面。秦宇正在换衣服,刘晓看到秦宇背后的线条,比申海的显得硬朗许多。 她没有犹豫,开口关心秦宇道:“哥,你怎么了?” 秦宇停下换衣服的动作,直接转过身看向刘晓。他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兇狠,一个箭步,他走到刘晓面前。刘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被各种阿尔蒙影响,秦宇一使力,就把刘晓抵在了门上。他的胳膊搭在刘晓的脖子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不是说,不要叫我哥了吗?” 刘晓从没见过秦这般宇暴走的样子,她被秦宇的气势慑住,一时间忘了反抗。秦宇突然摘掉了他的眼镜,喊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刘晓很疑惑。 “为什么,我这个样子,也能把你看清楚!晓,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秦宇也不知道他在向谁提问,看着刘晓好像被他吓坏的样子,秦宇松了手上的劲,放开刘晓,他转过身,不去看刘晓。 “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秦宇无比落寞地说。 重新得到自由的刘晓立刻跑回她的房间,秦宇喜欢她,她也喜欢秦宇,但那是不一样的。刘晓身体发颤,居然流出了眼泪。 ———— 辛晨和申海,在辛晨家门口纠结着。 有绝症的人是你,辛晨在心里嘆道。但她表面上很淡定地调戏申海:“爱你,算绝症吗?” 申海看着辛晨,辛晨那副得意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得了绝症的人。申海放下心来。 见申海握着她的手腕,迟迟不松开,辛晨笑了一下,继续调侃申海:“爱你,是绝症,我也认了。” 申海颇为懊恼,他实在是想太多了。不过他还是忘记了要松开辛晨的手腕。辛晨忍不住提醒申海,“你就这么喜欢,人家的手腕吗?” 申海愣了一下。辛晨邪邪地看着申海,问道:“要不要爱屋及乌……考虑一下……喜欢人家得了?”这么说的时候,她眉稍、眼角都是笑意。申海勉力收回拽着辛晨手腕的手,慢n拍地摇了摇头。 辛晨突然自信心泛滥,点头贊同起申海,“当然不要考虑,因为你已经喜欢上人家了。” 这话对申海来说,实在是最狠的诅咒,他却没有立刻否认。辛晨歪着脑袋,“你没别的事情了吧?” 申海点了点头,辛晨用力把申海往外一推,快速地关上房门。申海回到家里,在晚上洗漱的时候,他感觉辛晨就在他的旁边,对着空气,傻傻地笑了起来。 坐到床上,他编辑了一条关于分手的简讯,想发给刘晓。可是他把简讯又给删了,分手的事情,还是当面和刘晓谈吧。 申海的心很小,装不了太多女生。闭上眼睛,他进入了梦田。 再次见到辛晨,是因为他们同时从各自的家里出发去上课。正好碰到,同时乘坐电梯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省略了打招唿。 申海闷闷道:“怎么又是你?”眼里是你,心里是你,脑海里也是你。 辛晨故意不去看申海,她的话很冷,但申海听到却觉得甜甜的,“是缘啊!” 申海以前不相信缘分、天意这回事。他认为这些只是虚弱的人类为他们的行为找到的藉口,他一直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着身旁的辛晨,申海感到,如果这就是命运,已经是足够美好的命运。他无从了解他的命运会在什么时候转折,更预料不到,有一天,他会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 当下,他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与希望。那些年,常有人说,他是个不知冷的怪物。年幼的他因之受了伤,却从不承认。那些年,受过的伤,没有来得及去和任何人交流,好像也不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起码,以后,他可以和女神经病好好地说一说。 下了电梯,申海主动邀请沈墨坐他的车去上课。申海单薄的肩膀,在辛晨眼里一下子宽广起来,生命有限,辛晨没有浪费时间扭捏,她打开申海的车门,让申海送她上学…… 第18章 病娇男主(七) 平静不变的校园生活,暗潮汹涌,少年们充满了各种矛盾与冲动的念头。蝉鸣的时候,在古老的槐树旁,年少的情侣肩并着肩坐在校园的长椅上。 如此冷的天,也只有情侣会选择坐在室外。身边的人,他的温度,驱散着冬日的寒气。刘晓靠在申海的肩上,申海对着空气唿了口气,形成白烟,有些许颓废的感觉。 第26页 刘晓受不了申海故作深沉的样子,她开朗地笑了起来,摇晃着申海的胳膊:“你怎么了?” 她眼前的少年突然,转过头看向她,那漆黑如黑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刘晓故作生气,她转过头,“不理我,就算了。” 她以为申海会哄她,可是申海的声音幽幽传来,直接把她踹向了地狱,他说的是:“刘晓,我们分手吧。” 刘晓愣住,是幻听吧。 申海继续对刘晓说:“我喜欢上别人了。” 刘晓这才转过身看向申海,她紧紧握拳,“谁?”想说的话有那么多,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提问。 本来,刘晓想告诉申海,秦宇喜欢她的事。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刘晓维持着她的骄傲,进一步地发问:“是辛晨吗?” 全身所有的毛孔都被唤醒,刘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感受不到冷的人,是不是也感受不到痛,刘晓好想质问申海。 申海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擅长分手。“对不起。” 刘晓走向申海,把手扬起,狠狠地甩了申海一个巴掌,“别对我说对不起,你不配!”与其做被遗弃的那个人,刘晓更愿意做遗弃别人。 在父母去世的那个时候,刘晓下过决心,再也不被人遗弃,她咬着牙,抑住泪,对申海说:“是我不要你,你听清楚。” 她转过身,再不看申海一眼。 往教学楼走,保持着平常的步速,被风一吹,在申海看不见的地方,刘晓泪如雨下。那个对她说女孩子不要一个人赛车的少年,那个对她说不然你坐在我的车上,我罩着你的少年,变了。 刘晓双臂环绕,将自己箍紧。 原来,这世界上,你以为牢不可破的,其实不堪一击。在进入教学楼之前,刘晓擦干眼泪,她一定要找到辛晨。 辛晨是在上宏观经济学这门课的时候,被刘晓叫出教室的。从刘晓通红的眼睛里,辛晨知道发生了什么。 起码,申海有承认变心的勇气,而不是和刘晓玩虚假的情感游戏。 辛晨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刘晓,太虚假。她等着刘晓开口,可是刘晓一改以前的冲动,只是看着辛晨。 “你高兴吗?”刘晓,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对你,不。但我确实因为申海喜欢我而高兴。”辛晨懒得说谎,也不捨得刘晓再面对什么谎言。 刘晓笑了起来,“申海今天因为你甩了我,明天也会因为别人甩了你!” 辛晨跟着刘晓笑了起来,“明天,我还喜不喜欢申海都是问题,人要活在当下。”如果,在原书里刘晓没带着申海一起自杀,也许申海的病还有治癒的可能。与其把时间花在恐惧最槽糕的可能上,还不如珍惜眼前的时光。” 刘晓不想再说什么了。她转过身,离开辛晨所在的位置。回到教室的辛晨给秦宇发了个简讯,告诉秦宇刘晓和申海的事。 她努力到这里,剩下的篇章,只能由刘晓和秦宇他们自己书写。 ———— 下课的时候,申海来到辛晨的教室接辛晨回家。辛晨主动握住申海的手,两个人在同学的侧目下离开。 “申海同学,你有心愿超想做但是没机会的?”辛晨在车上询问申海。 申海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这让辛晨有些着急。“反正我们的父母都不在家,一起去看海吧。”辛晨提出建议。 纯属临时起意,申海把车看到海边。一路上,辛晨放起音乐。 随风奔跑自由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 即使最小的帆也能远航…… 有力地男声唱出“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的时候,辛晨附在申海的耳边,唱道:“把病娇的申海,装进我胸膛。” 她笑得阳光灿烂,申海无奈嘆道:“装得进去才行。” 辛晨遵照事实,不服气地说:“人家可是童颜□□mm,甜美性感招人爱,又温柔又善良又活泼又淑女,怎一个好字了得?” 申海服了,以上性格方面的形容词和辛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申海也诧异了,他是怎么着了一个又狂躁又心狠又不讲理又神经的女生的道的。 如辛晨所说的,是缘吧。 申海把车停在了沙滩下。两个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海边的风更加的大,申海把外套脱给辛晨。辛晨顿时感到浓浓的暖意,她把头搭在申海的膝盖上。 “你现在可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想做而没有做过的事了?”辛晨再一次提醒申海。 申海仔细想想,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不过他一直想去法国的艾菲尔铁塔看看,“一起去法国吧。” 辛晨装作吓到,“你不会想去我家,见父母吧。” 申海耳朵一红,这什么和什么,他搂住辛晨的肩,否认道:“只是想看艾菲尔铁塔。” 辛晨苦笑,申海这个愿望,也许来不及实现。海面宽广,云天相接,人的心情也平静起来。辛晨躺在申海的膝盖上,望着申海有些苍白的脸,指尖发颤。 申海以为辛晨是冷了,他握住辛晨的手,通过热传递的方式,帮辛晨驱走寒冷,辛晨转过头,重新看向海面。 彼时,已波涛汹涌,夕阳在海平面上几迟,星夜就要来临。辛晨和申海静静地等着第一颗星出现。 辛晨对申海说,“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有一个人,陪我看星。” 申海笑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他会和辛晨一起把它实现,可是都市灯光闪亮,遮蔽了星光点点。两个人同时抬头,寻找星星,然后对着黑黑的夜,同时失落。 孤月当空,月光清冷。辛晨安慰着失落的申海:“说出来的愿望都不会实现的。”申海笑了,因为就在辛晨这么说的时候,他发现了一颗微微发光的星,很不明显但是你用心寻觅地话,就会发现这颗星,一直在那里。 申海抬起胳膊,指向星星所在的地方,辛晨顺着申海所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星。 很久以前,她听人说,古代的天空有很多很多的星星。那个时候,如果小伙子喜欢上一个姑娘,就会邀那个姑娘去赏星。而如果姑娘也喜欢小伙子,便会去赴约。 旧时星空,见证了多少痴情儿女。 辛晨的唇调皮地划过申海的侧脸,申海拉过辛晨,四目相对,该闭眼的时候,辛晨闭住了眼睛。 唇与唇的碰触很轻柔,就像是,第一次拥着星光的自由。心情也轻柔起来。 结束了吻,辛晨和申海继续呆在沙滩上,看着黑黑的海面。申海感到全所未有的满足。 ———— 秦宇在收到辛晨简讯之后,就在找刘晓。他知道刘晓心情不好的话,一定回去她的秘密基地。就是她记事的时候,她爸带她去过的公园。 果然,在公园的喷水池旁,他发现了一脸落寞的刘晓。 第27页 心隐隐地发痛,秦宇不动声色地走到刘晓身旁。安安静静地陪着发呆的刘晓,说什么也没有,那就什么也不说。 她只需要知道。无论如何,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不弃不离。 刘晓知道秦宇在她身边,不想让秦羽看到她无力的样子,刘晓没有哭,看着喷水池边的白鸽,刘晓淡淡开口:“我拒绝你的时候,你也这么痛吗?” 秦宇没想过刘晓会这么问,“你没有拒绝过我啊。”刘晓疑惑地看向秦宇,秦宇鲜少笑得很贼,“现在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吗?” 被秦宇认真的样子逗笑,刘晓松口,“我们回家吧。” 回家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睡了那么多的觉,一切都没有好起来。不过,有一个人分担痛楚,刘晓总算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后来她发现她完全没有走出。在听到申海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的时候,刘晓一下子连站都站不稳。 她的反应和申海的反应差不多。 申海在和辛晨去医院做检查之后,又被医生叫去做检查,说是他的血检有些问题。在又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打电话告诉申海他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让他抓紧入院治疗。 这一切,是梦吧。 在这个时候,辛晨按下申海家的门铃,想找他一起去午饭。申海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很痛,好像不是梦。 他颠颠撞撞地走到门边,看到了来找他的辛晨。他一把抱住辛晨,紧紧地抱住辛晨,辛晨被申海弄得生痛了。 难道申海已经知道他得了急性白血病,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 辛晨也抱住申海,在申海耳边安抚申海,“是梦啊!” 第19章 病娇男主(八) “见到我这么高兴吗?”所有的纠结与难受无法表现。辛晨装作不了解申海到底为什么这样。少年的拥抱总温暖的,可是辛晨却觉得好冷。 申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辛晨。他知道一切不是梦,而是冰冷、残酷没有道理的现实。他转过身,整个人仿佛隐在阴影之中,辛晨看到申海的肩膀在发颤。 她了解事实的真相,却只能装作没有事发生,一切如初、一切如常。辛晨是要搅乱申海人生的神经病,她尽量以轻松的语调,向背对着她的申海提问:“你发什么疯?” 辛晨的语气甜甜地,好像她和申海只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尽力不低下头,尽量不流出泪,申海沉沉开口,声音微颤,“你才发什么疯!” 辛晨走向申海,拉过申海的胳膊,站在申海的身侧,申海没有看向辛晨,可辛晨知道申海看得到她、感受得到她。 她将申海的胳膊上下晃了晃,“不要闹别扭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辛晨语带撒娇,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辛晨缓缓开口,貌似诧异,“你到底怎么了?” 申海甩来辛晨的手,他看向辛晨,隐去所有的难受与煎熬,盯着辛晨,冷淡开口:“辛晨同学,不要再对我犯病。” 辛晨没有被申海冷淡的语气伤害。她只是好奇申海为什么那么傻,以为装酷就可以让她离开,她可是女神经病啊——脸皮粗糙,经得起拒绝与疏远。 “我乐意,你管得着。”辛晨表现得有点生气。 申海不再看辛晨,走进房门,狠狠地对辛晨说,“别犯傻了。”不可以再眷念她给他的温度,申海狠狠地关上门。 如果这是他的命运,何必让她为他心伤。 急性白血病,传说中的绝症!申海再忍不住,倚着房门,蹲了下去,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狂飙。 而辛晨站在申海家门口,没有敲门,不去按门铃,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一动,她可以听到申海的哭声。 隐忍地哭声,嚎啕地大哭,没有了哭声,却也没有发出脚步声。 辛晨想起了那夜她和沈海一起在海边看到的星空,有一颗星,也叫做星空,有零点零一的希望,就不是绝望。 她会陪着申海,把申海的人生变成奇蹟。急性白血病,不是最后的终点,死亡,也不是刘晓和申海的终点,这是她之所以在这里的目的。 辛晨握起了拳头,她的手心被染红的指甲刺痛,恢復清醒,她在申海家门口坐下,唱起了歌。 我们想漫游世界看奇蹟就在眼前 等待夕阳染红了天肩并着肩许下心愿 随风奔跑自由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最小的帆也能远航…… 随风飞翔有梦作翅膀 敢爱敢恨勇敢闯一闯 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 也会有默契的目光 辛晨知道申海听得见她在唱什么。隔着一个牢不可破的门,申海和辛晨两个人背靠着背,互为依靠,在白炽灯也照不了的夜。 得病的事情,申海不想让辛晨知道,可是辛晨一定会知道,有些真相难以掩埋,尤其是生病,病魔会侵蚀一个人的活力、消耗一个人的毅力、让太多习以为常的事情变得没难么简单。 乏力、没有抵抗力、掉发、流血、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很难隐藏,满满的都是无力感。申海也会想知道,为什么偏偏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为什么啊。 夺走他感受冷的能力还不够,还要夺走他年轻的生命。因为从小就承担了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悲痛,申海更加不想让辛晨承受这些。 如花的年纪,为什么要跟着他这颗快要倒塌的树。 申海只有一个念头,让辛晨远离这一切,他知道很难做到,可是他会努力。听到辛晨的声音,申海慢慢的平静下来。 那片海,辛晨的海,不该属于他。 从这一刻起,申海决定离辛晨远远的。 ———— 申海的父母接到医院的医生通知赶回国的时候,申海已经正式住院了。躺在病床上接受各种检查的申海面色苍白。 申海的父母在医院忙前忙后,和医生探讨申海的病情,申海的病因为发现较早,现阶段还是可以保持乐观的。 申海的父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和医生都明白,治癒急性白血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作为申氏集团的创始人,申海的父母常常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一般都是找保姆照顾申海。在申海在大学之后,为了培养申海的独立能力,家里也不再请家政。 申海的父母没想到,一向被他们排在工作之后的儿子,竟然会得白血病。 申海不来上课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例如秦宇、例如刘晓、例如辛晨。他们之中只有辛晨一个人知道申海不来上课的真正原因。 申海住的医院,就是上次辛晨和申海一起去的医院。 辛晨知道她要去医院找到申海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以申海的骄傲一定不想让她看到他无力的样子。 不急于去医院见申海的辛晨,被刘晓在校门口堵住。 刘晓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样子,辛晨很是欣慰,刘晓看着有些疲倦的辛晨傲慢地说:“申海,怎么不上学了?” 第28页 辛晨也不知道要说真话,还是假话。 辛晨久不作声,惹得刘晓有些生气,她不耐烦地辛晨说:“问你话呢!” 辛晨绕过刘晓,继续往校外走去,刘晓自然不依,她拽住了辛晨的胳膊,“我在问你话!” 辛晨转头,看向不依不饶的刘晓,“申海,他去医院了。” “他怎么了?”刘晓对申海关切如初,辛晨淡淡笑道:“病了。” “什么病?” “不知道。” 刘晓的视线停在辛晨的侧脸上,辛晨看起来很轻松,刘晓推测申海也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她不要继续关心申海了。 生活要继续,可是刘晓却迈不出脚步。 到处都是和申海一起走过的街,如今,刘晓一个人走,总觉得少了什么。 辛晨突然想到什么,她对刘晓说:“我们之间的比赛,还剩一场,对不对?” 还剩一场有什么用,反正赛果已经出来了。 刘晓不知道辛晨的意思,辛晨转过头,盯着刘晓的眼睛,“再比一场,我赢了的话,你不许再记挂我家申海。” “好。”刘晓也想求一个解脱。“如何我赢了呢?”她反问辛晨。 辛晨嘆了口气,“那么我离开。” 这么说的时候,辛晨看到刘晓完全不解的眼神,她笑了笑,“你又赢不了?” 被辛晨完全自信的样子激到,刘晓喊道:“比什么?” “赛车。” “好。” ———— 终于还是来到了申海的病房前,辛晨确定她已经遮住了她厚重的黑眼圈。病房的门大开着,不需要敲门,辛晨悄悄地走近申海的病房。 申海正侧卧在病床上,整个人对着白花花的墙壁,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思考。 辛晨和申海初认的时候,辛晨躺在病床上,对申海耍无赖。如今,申海躺在病床上,辛晨一步一步地靠近申海,试图继续在这个人生里耍无赖。 终于辛晨走到了申海的病床边,她拍了拍申海的背,申海没有转头,把辛晨当做来查房的护士。 辛晨咳了一下。 她不确定申海能不能认出她的声音。 申海依旧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冻住。不敢动,他怕这是梦,也怕这是现实。 辛晨只好走到申海的面前,申海低着头,看不见辛晨的脸,可是他知道来的人就是让他朝思梦想的辛晨。 辛晨侧身坐在申海的病床上,她缓缓开口,语气温柔:“我知道你得了急性白血病。” 申海坐起身,和辛晨面对面。既然她知道了一切,申海也没有什么可隐瞒。“是,我是得了白血病。” 辛晨觉得申海消瘦了很多,她要说的话噎在喉中。 “所以我才和刘晓分手的。”申海开始编造剧情,他故作冷漠地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神经病,别太天真了。” 申海也不管辛晨有没有反应,继续编造他的故事,“我拿到医院的确诊说明的时候,就决定和刘晓分手。害怕她不放手,才利用你的,你真的很可怜。” 假话一定要说第二遍,才能骗人骗己。 “你真的很可怜。”申海重复着,他以为辛晨下一秒就会离开,可是辛晨一动不动,看着他,居然笑了起来。 “原来,我这么可怜。”辛晨点了点头。 “我还挺享受这么可怜的。” 申海张大了嘴,女神经病的脑迴路异于常人,怎么会到享受这个词。申海摇了摇头,冷漠地说:“我不享受。” “所以,你被惩罚了啊!” 那么享受的我和那么不享受的你,谁比较可怜。 申海闷闷道:“我喜欢的人是刘晓。” “我知道。”辛晨完全顺着申海。 “所以,你必须继续表演喜欢我,否则刘晓来找你的话,怎么办?” 申海没想到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套。 辛晨不理会怔住的申海,她走到申海身边,抱住了申海,“所以,就让我可怜吧。” 如此近的距离,辛晨听到申海剧烈的心跳,是那么地富有生命力。 “你傻啊?” “是傻啊。” 第20章 病娇男主 没有太过长久的拥抱,辛晨松开了怀抱申海的手,申海呆呆地看着辛晨,只见辛晨朝他粲然一笑。 眼眯成一条fèng的辛晨,此刻想法简单,只想给自作主张的申海一点教训,她坏心地勾住申海的脖子。 申海的眼珠极黑,闪着点点的光,似乎是被星辰照亮的海。他看着辛晨、不发一语。 耳边迴荡起女神经病的犯傻语言,“是傻啊!” 到底有多傻,申海费力地从辛晨脸上寻找同情的神情,可是他没有看到,辛晨看向他的神情更像是有预谋地在对他犯花痴。 申海果然小瞧了辛晨的禽兽属性。 不是一点一点温柔而舒服地试探,辛晨直接对着申海无血色的唇吻了下去,她的动作兇勐,只是力道轻柔。 等到申海感受到唇间温热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又一次被辛晨调戏,离谱地不想推开她,迟疑了一秒,申海闭上了眼睛。 他不去回应辛晨,辛晨也不加重力道,与其说是两个人在接吻,不是说他们是在接触,申海有申海的纠结,辛晨与辛晨的骄傲。 可是,他们都想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很微弱、很危险。未来是奢侈品,就贪恋此刻的温度。 “是傻啊!” 傻到不愿意离开,傻到不愿意留下。 辛晨放开申海,她对上申海无助的眼睛,嘴唇翕动:“我离不离开你,这件事,由我来操心。你就专心操心怎么活下去。” 申海闷闷道:“谁关心你离不离开我了?” 辛晨笑了,她摇了摇头,轻声回应申海:“反正不是你。” 看见辛晨的笑,申海也笑了,他知道他的腿在颤,也许身体也在颤,也许没有人知道他在发颤,把勇气抛出,申海把他软弱的一面血淋淋地表现在辛晨面前。 “阿晨,我很怕。”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不是洒脱,是麻木。最赤?裸的那个申海,发现他有很多想做的事。 他才在上大学,他的未来本来有无限可能性,现在好像只剩下一种,那就是腐烂,不是一次性腐烂,而是慢慢地腐烂。 他很怕,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有那么多的人来不及遇见,有亲情、友情那么样的亏欠没有偿还,有那么一个神经病还没有爱够。 曾经的豪言壮语好像都来不及实现。在海边他与辛晨的吻,吻不到他想去的巴黎。 申海怕了,怕死,怕失去,甚至怕得到。 急性白血病,真的就像是一个玩笑,在确诊之后,申海越来越感受到自己的脆弱,大多没有释放的压力被放大,但他就是迟迟不肯表现出来。 第29页 在辛晨的面前,申海说出了他的怕。 辛晨知道面对死亡,害怕是最正常的事,他会怕,就算她对他说不要怕。辛晨握住申海的手,“有我在。” 申海看着辛晨的脸,天真稚嫩,辛晨看上去像是小天使。这个次奥天使向申海展示了白色的翅膀,华丽到让申海无法相信,要有多傻,辛晨才会这样。 “你怕的话,我陪你怕。一边怕、一边前进,有我在。” 辛晨说得很认真,申海笑了笑,伸手抚摸辛晨的长髮,幽幽地问向辛晨:“为什么?” “我乐意。”辛晨发现刘晓的答案是百搭的。 病房很空,心事很杂,辛晨扬着头看向申海,眉眼弯弯,只挂着一抹笑。两个人十指紧扣,默默地凝视彼此。 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白色的床单上,阳光洒了进来,辛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确认有阴影的地方必有光,辛晨只是希望申海能先看到光。 而从医院处回来的申海父母,没有走进去打扰这两个年轻人。因为这是第一次,在申海生病后,他们从生病的儿子脸上看到光彩。 属于少年脸上应有的光彩。 ———— 从那天开始,辛晨有时间都会去医院看申海,申海在见到她的时候,心情都很好,状况也经过他的努力显得很好。 医生和申海的父母早已商量好申海的治疗方案,治疗方案很有效,申海的状况并没有过分恶化。 申海的父母发现他们很有钱,真的很有钱,可以给申海最好的治疗,可是没有办法还给申海那些他们不在他身边的时光。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些依赖,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那些申海想要依赖父母的幼年时光,父母没有给他依赖,后来,他也不习惯依赖父母,觉得父母的陪伴是件很尴尬的事。 申海看着父母的眼神,是陌生的,不是他无情,而是一种习惯,一种相处模式的破裂,从原来的各自为政到共同应对危机,申海不擅长和父母扮演和谐。 也不擅长和父母求助。 申海的父母,感到后悔,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一定不让悲剧重演,两个人起先互相埋怨,后来决定互相扶持,一起陪申海,直到申海好起来。 在糙地放风的申海,想起辛晨在医院糙地上陪小朋友玩的场景。他和辛晨应该会成为比他父母更好的父母。 他总觉得辛晨笑起来像个孩子,尤其是她变态地自称,“人家”的时候。 他记得辛晨有一天调皮地和他讲,她具有伟大的语言能力。申海当时不懂,不脸茫然地看着辛晨,“什么?” “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在你面前自称人家吗?” 申海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忆往事,申海发现辛晨真的不按找出牌。他记得她笑得痴狂,“把人家倒过来,怎么说?” “家……人。”申海看着辛晨,把话说出,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预言我们会成为家人。” 申海当时严重佩服辛晨的无理取闹和胡搅蛮缠。 现在,他觉得,如果能像辛晨说的那样该有多好。 成为一家人,有一个很鬼马的像辛晨一样的女儿,他可能招架不住。可是,他乐意。打断他对未来如此美好的憧憬的人正是来糙地上找他的辛晨。 辛晨打断了好像在深思什么的申海。她拍了拍申海的肩膀,“你刚刚在想什么?” “你。”申海答得言简意赅,辛晨诧异了,“真的想得是我吗?” “是你啊!”申海眨了眨了眼睛。 辛晨绕到申海的轮椅前蹲下身,正对上申海的眼,不放过继续调戏申海的机会,“你想我什么?” “想你是个女神经病。”申海微笑答道,辛晨把手搭在申海的膝盖上,她特意嘟了嘟嘴,继续问道:“女神经病,你也想?” 申海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很无奈。 “想你,怎么会闯到我的生活里。想你,怎么会影响到我。想你,怎么会让我这么想你。”申海向辛晨道出了他的疑惑。 他把话说得很慢,每一个音节都牵动着辛晨的心。 辛晨笑了起来,她微微侧头,抬眼看着申海,“你想到答案了吗?” 申海也看着辛晨,对辛晨点了点头,辛晨表示好奇,关于申海想到的答案。 申海不再看辛晨,而是望着天空。天空很蓝,是好看的海的颜色。“同学,站住。”跑在操场上的申海,听到身后有女生这么叫他。 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註定了。 申海的脸上浮起一丝嗳昧的笑,他的神情很是满足,在辛晨以为申海不会给她的答案,申海给辛晨了一个答案。 “因为,是你啊!” 辛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绕到了申海身后,推着申海的轮椅,两个人在糙地上走了一段时间。 下了决心的辛晨,凑到申海的耳边,对申海说:“我打算和刘晓比一次赛车,在这个周末,你可以来看吗?” 以申海目前的身体,是可以外出几小时的。 辛晨看着申海,在申海不能赛车的时候,就让她代替他去赛车吧。 申海拍了拍辛晨的手,再一次看向天空,他对辛晨许下承诺:“好。” ———— 其实没过几天,刘晓和秦宇就知道了申海真正的不来上课的理由,他们很快来到申海的病房。那些,对申海的气愤被化解于无形,在看到申海的时候,秦宇紧紧握着刘晓的手,带给刘晓力量。 申海躺在病床上,向刘晓和秦宇招了招手。对待以前的好友和女友,申海没有吝啬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虚弱,秦宇好想打申海一顿。仅仅有一段时间没见,申海就把自己搞成眼前这个样子。 原本虚弱的申海,看上去更加虚弱。 无比想骂人的秦宇,骂不出一句话。 他们三个互相凝视,刘晓率先开口,“你还好吗?” 申海重重的点了下头,想让刘晓放心。其实他知道的,秦宇是喜欢刘晓的,在经歷了这场病之外,对于人情世故,申海有了更近一步地了解。 以前他太不细心,没有注意到好友的想法。 申海招唿秦宇和刘晓坐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没出息地出口:“对不起。” 秦宇盯着申海,他走向申海,向申海伸出了拳头,刘晓跑上前拦住秦宇,秦宇愤愤地说:“不要在病床上装柔弱,早点好起来。” 申海笑着点了点头。 “不要说什么对不起,要说等到病好再说。”秦宇觉得不够,更为兇狠地说。 申海坐起身,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三个人聊了些什么之后,刘晓和秦宇离开了申海的病房。一路上,秦宇紧紧地握着刘晓的手,刘晓知道秦宇在担心她。 第30页 她只好对着秦宇笑笑。告诉他她很好。 两个人一起步行回家,一路上有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出门约会的小情侣。 第21章 病娇男主(十) 对于刘晓来说,真相是她没有像她表现地那么好。她知道秦宇也不会被她蒙蔽,可就是想在秦宇面前装开心。 不想再让秦宇为她担心。 回到家里,刘晓发现有一个陌生女人来到了她和秦宇的家,在陪他们的父母吃饭,那个女人看上去四五十岁,不过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很是高贵好看。 在看到刘晓的时候,那个女人直接流下眼泪,对着刘晓喊了句,“女儿。” 刘晓看向秦宇的父母,一切太过荒诞,她的父母不是在空难中丧生了吗?秦宇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原来,刘晓的父母并不是在空难中死去,而是都活得好好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少年还来不及出生在地球,有一个年轻的少女爱上了一个富裕的已婚男,感情浓烈,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带着少女私奔去外地居住,后来被男人的老婆找到,那个时候少女已经成为了一名母亲。 可是男人的老婆家里很是权势,是申氏集团董事夫妇唯一的女儿,申氏集团还有一个儿子,就是申海的父亲。男人为了现实、钱、前途、甚至是已成为母亲的少女、他和少女的孩子,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回归了原来的家庭。 而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想要重新开始,她把孩子交给她的好朋友抚养,去了外地。这些年,她过得不好不坏,只是不再相信男人,在深夜想念着被她抛弃的孩子。 这一次,她鼓足勇气回国,只为了再见女儿一面。她要认回女儿。她的女儿就是刘晓。 原书中,刘晓在得知申海的病之后,在得知她的身世之后,在得知她和申海是表兄妹之后,在得知她的养父母一直在骗她之后,选择了和申海一起赴死。 都以为殉情是太过古老的传说,原来,只是因为还没有理由让你绝望。 刘晓和申海丧生在车祸中,其他的人丧失在遗憾里。 刚刚经歷了申海生病的刘晓得知了她的身世,接受不了。像是在听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她莫名其妙地成为主角一号。 刘晓对着喊她女儿的陌生女人说:“我不认识你。” 女人脸上的妆已经哭花,她起身走到刘晓身边。见女人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刘晓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狠狠地关上。 坐在床上,刘晓哭了,在医院没流出的泪,开始流下。 也许,她和申海分手分得真的很好。她听到敲门声,很勐烈地敲门声,胡乱地把脸上的泪擦掉。 她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看上去忧心忡忡的秦宇。 “又要你担心了,对不起。”他们一直是兄妹,可他们从来都不是兄妹,刘晓停在原地,茫然失措。秦宇把刘晓拥在怀中。 当晚,女人离开了刘晓家。不过,她说她很快回再回来。 欠刘晓的,她会倾尽一切,去补偿。 独自呆在房间里的刘晓,发简讯给辛晨,确认周末去赛车的事情。她需要速度,她需要解脱。 ———— 周末的时候,辛晨亲自开车到医院接申海。已经剃光头髮的申海换了套很青春的运动服,很帅气,辛晨这么评价她见到的申海。 脸色苍白的申海,对辛晨浮起一笑,对她说,“我知道。” 辛晨笑着点了点头,走向申海,推着申海的轮椅,在申海父母还有医生护士的帮助下把申海送到了车上。 坐在驾驶座下,辛晨看向她旁边的申海。申海脸上的表情是满足的,辛晨嘴角上扬,喊了声,“出发。” 她开车的速度很快,风吹进车窗,感受不到冷的少年依旧判断不了风力的强弱,辛晨知道风很大。 朝她直直地吹过来,让她很清醒,很舒服。 申海突然开口讲话,“你,有没有想让我和你一起做的事?”毕竟,下一次可以出医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辛晨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申海,说出了她的愿望。“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如果不行,“想让你勇敢地活下去。” 这个愿望好空,申海应了句,“好。” 辛晨得寸进尺,提出要求:“想听你唱歌。”辛晨记得她还给申海唱过歌,怎么样,也要让申海还回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申海开始了唱歌,唱儿歌,唱关于辛晨的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辛晨。” “我哪里小?” “你看清楚我胸很大的。” “干嘛让你看你就看……” 申海笑了,不看白不看。车子开到了赛车场地,在在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妥善地把申海带下车。 暂时和申海告别,辛晨去换赛车服,她和刘晓提前在车场碰面,刘晓的面色很黑。辛晨对刘晓说:“不要在你的车上下手脚,我们认真地比一次。” 刘晓愣住,辛晨怎么会知道她想在车上下手脚,寻死呢。世界太不真实了,刘晓看着辛晨,没有点头。 辛晨拉住刘晓的袖子,“想一想秦宇。” “想一想把你养大的父母。” 再不和刘晓多说,换好衣服的辛晨来到申海身边。申海对辛晨微笑示意,辛晨走向申海,拉过申海的手。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就意味着申海和辛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辛晨和申海十指相扣,对申海说,“要努力地活下去。” 申海点了点头。抚摸着辛晨的手。为了赛车,辛晨把头髮剪成利落的短髮,看上去很清慡,申海对辛晨说,“等我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法国,去看艾菲尔铁塔。” 辛晨对申海说了句,“好。” 比赛快要开始了。辛晨来到赛道上,对着申海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打开车门,坐到车内。 代替受过伤也要继续赛车的少年,辛晨坐在赛车上,享受着急速的快感。 刘晓寸步不肯相让,在另一个车道和辛晨较劲,她也尽力提高车速。 往事随风,勐烈到让人流泪。柔和到让人微笑。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眷念起这个世界,在你以为你绝望的时候。有没有一份责任,让你选择坚持。 决定生与死的,往往是瞬间。 从脱离车道的那一刻,辛晨就知道这是她和申海的死别。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刘晓完全不肯相信,她离辛晨最近。 跑到辛晨的车旁,刘晓打开车窗,因为脱离赛道,辛晨的车撞上了山石。车里的辛晨,她嘴唇翕动,“告诉申海,活下去。” “告诉申海,我会在法国等他。” 专门处理紧急状况的急救队到来,把辛晨抬到了救护车上,辛晨闭上了眼睛,也断了气息。 第31页 ———— 三年之后。 秦宇和刘晓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订婚礼。一起经过了太多的两个人,选择了珍惜彼此。其实有一个秘密,刘晓从没有和秦宇说,本来在和辛晨比赛车的时候,她想过死。只是在想到秦宇的那一刻,她放下了手中的螺丝刀。 他保护她那么多年,总有一天,她也要保护他。 而他们共同的好朋友,在听到辛晨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终于摆脱了病魔。 活着很难,责任很多。申海还是想活着。一个人开车到他和辛晨曾一起到过的海边,小时候他以为人生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后来,在遇到一个女神经病之后,他发现此生所求不过是一个陪他看海的人。 星光不必璀璨,孤星当空,带着离开的人的笑。 辛晨的笑,在申海的记忆里,永远是坏坏的、病态的、开朗的…… 定了去法国的机票,曾经两个人约好一起去的地方,申海决定一个人去。他曾用法语对辛晨说我爱你,可惜,还没有来得及,用中文说一次。 在飞机降落到巴黎机场的时候,申海收到了得知他要去巴黎的刘晓的简讯——我和秦宇很好。 申海笑了笑,回復刘晓——我也很好。 起码,我还活着。 走出机场,申海打的去到酒店,他放下行李之后。立刻打的去向他梦想中的艾菲尔铁塔,在计程车上,就可以看到铁塔的样子。 和图片没有不同,申海从出租上下来,他看向天空,不是晚上,没有星星,但是辛晨笑脸依旧清晰可见,申海一个人开始登塔。 在辛晨死前,她说过,她会在法国等他。 真是不靠谱的许诺,申海因为这样觉得辛晨的灵魂就在阿菲尔铁塔等他,他要赴约,告诉她,他活着。 走在塔顶的活动区,申海发现有一个女生的背影很熟。 看上去,像是辛晨的背影。 也许他疯了,他对着女生喊,“同学,停一下。” 女生听到了申海的声音,停下身,转头看向申海,阳光下,女生的身影像披上了金光,带着太阳的温度,灼烧申海的神经。 一切太不真切。申海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女生,眼角微湿,开口发问:“是辛晨吗?” 女生瞪大眼睛,然后也向申海走了两步,调皮地对呆在原地的申海说了句:“是我啊!” 第22章 面具男主 从书里穿出来的时间,对于姚墨来说很是珍贵,这是她短暂可以做自己的时间,不过,她并不沉溺于享用这样的机会。 因为还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做。掌书人于谨澈告诉姚墨,姚墨的母亲过得还好,姚墨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在书中的时间,是按照正常人阅读此书的时间来算。姚墨清楚她还没有在尘世失去意识太久。 阅读接下来她要穿的这本书,第一次姚墨她有可能还没有完成任务,就把小命给丢了,因为书中的男主实在很暴力。 姚墨皱起眉,弱弱地开口向掌书人提问:“如果还没有完成任务,我被书里的人杀了,我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于谨澈隐在暗处,他轻轻缓缓的声音飘向姚墨,“对,你就死了。” 看不到于谨澈的面容,只能听到他这番轻飘飘的话,姚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更为感到不安。继续阅读原书,姚墨越发觉得可怕。 如果带面具的神秘将军一怒之下,将她杀了怎么办。 这个将军不好惹啊,他最讨厌身边的人多言,而姚墨一直有个缺点,那就是嘴欠。她趴在桌子上,拍了拍额头,尽力保持冷静与理智。 幽幽地开口,妄图吓到掌书人,她的语气带着不满与抱怨,“于大哥,这次你就创作个长得单纯无害,一看就是个良家少女,最好像是个小白兔一样的哑女好了。” 于谨澈沉声开口,略带好奇,“哑女?” 姚墨下了决心,对着空气,勐地点头,“对,哑女。” “为何?” “保命。”姚墨觉得她必须在保命的前提下完成任务,既然多说多错,她就干脆不说,不说难错,再加上单纯无害、普普通通的长相应该不会惹人注意,也应该不至于让将军想杀死她。 “你觉得一个将军会喜欢一个哑女?”于谨澈开口,语带欣喜,不过更多地是疑问。 姚墨对着暗处的黑影笑了一笑,答道:“一般不信。” 于谨澈也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她的下一句话,阔别千世,她依旧没变。 “可这是故事,不是吗?“ 于谨澈也不多言,他的声音带着特殊的厚重感:“也是你唯一的重生机会。” 姚墨继续看书,将原本的故事刻在脑海里。从她进入这个故事起,这个故事的走向就不会和当初一样。 没有准备多少时间,当于谨澈制造好姚墨在这个故事里使用的躯壳之后,姚墨偏再一次开启了她的替换女主之旅。 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之前,姚墨鬼使神差地向于谨澈提了个问题:“如果我会死,你会来救我吗?” 问完之后,姚墨就觉得她的脑子被烧坏了,很是后悔。 “不会。”于谨澈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姚墨抬起头,对上于谨澈的眼,他的眼漆黑如墨,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姚墨觉得她实在是得寸进尺。 于谨澈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又凭什么让他再一次帮她。其实,有一个问题,姚墨一直没有想明白。那就是替换女主计划对于谨澈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会开始这个计划,为什么他会偏偏找到她。 人总是寂寞的,在离别的时候,总是不舍的。又要和自己告别,姚墨沖于谨澈笑了一下,然后从于谨澈的眼里,看到了属于她自己的笑。 也很普通,不过让她很想念。 姚墨又笑了一下,才恋恋不捨地移开目光。进入了另一本书,在这本书里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于默默。 ———— 陈国与魏国正在打仗。这场战役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的第一次陈魏战争。这些年,陈魏两国之间,战火不停,可以说是一直在打仗,从未有和平。 征战与杀戮吞噬着一切。陈魏百姓自此不得安宁。两国战殇无数,一将功成,万骨皆灰。更因天气过于寒冷,冻死者不计其数。饿殍遍野,两国城池口堆起的死尸,成为城池最外层的防护。 城中常常泛着臭气,因此产生瘟疫。 战火纷飞,唿唤着英雄临世。世有英雄,称为战神。 这位战神就是于默默的攻略对象,陈国的苏西王——陈晓言。别看此人的名字很是书卷气,容貌很是女气,声音很是温柔,但在战场上他就是夺命的阎王,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他有一个特点,当世无人再有。 那就是在战场之上,他会戴着狰狞的铁面具杀敌。这一切的起因是他长得比女人还美,太过阴柔,他觉得难以慑敌。 第32页 刚开始有不少人效仿他,带着面具上战场,但都因为自身容貌问题,被人鄙视,所以当世再无人去效仿他。他成就了一个唯一。 让他被世人铭记的战争是那场有名的破城之战。 那一战,魏国包围了陈国的西北要塞之处,若攻破此处,魏国就可顺势而上,直取陈国国都。 陈晓言只带了一队不足百人的轻骑,从城中突围,歼敌上千,扭转了战局。 自此他成为了陈国人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 在陈晓言的努力下,战争取得了喘息之机。他派人劫了魏*队的粮食,远道而来的魏*队,因为补给不足只能退兵,却被陈*队在退兵地带处处埋伏,伤亡惨重,终于主动求和。 战争暂时结束,苏西王陈晓言准备回到苏西郡。苏西郡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那就是立下赫赫战功的苏西王被皇帝赐婚,将与四大氏族之一的苏氏联姻。 陈国有两大美人名扬天下。一个是苏西王陈晓言,另外一个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苏小小。 苏西郡即将汇集两大美人,这让苏西郡的百姓如何不激动。自古英雄配美人,而最让陈国人好奇的一大八卦就是陈晓言和苏小小谁长得更好看一点。 对于这个问题,于默默也没有从原书中找到答案。 漫步在苏西郡,于默默暂时对陈晓言和苏小小都没有兴趣,她在找一个医馆——济世医馆。 医馆的名字,让她佩服起这个医者在乱世的志向。其实,她更佩服他与陈晓言相处的勇气。按现代的观点,陈晓言有典型的分裂性格,他既是儒雅的翩翩公子,也是嗜血的杀人狂魔。而造成他性格转换的条件和环境,于默默分析了很久也没分析出结果。 敢于收下如此暴虐的病人,孤身走在还有些落败的大街上的于默默,对于这位医者的敬仰,如江水滔滔,越发汹涌。尤其是在她发现济世医馆就在这座城池的中心地带之后,变得绵延不绝。 于乱世,不避世。张大大门,给予需要的人以帮助,于默默自认做不到。而对于做到的人,于默默很想对他说,收我为徒。 可是她根本就说不出话。于默默抬起右脚跨进医馆,在众多忙碌的人中,于默默按照原书记载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医馆的主人张俊。 他不会是医馆里最忙碌的医者,而是你走进医馆,第一个注意到你的医者。他不是会给你把脉配药的医者,但医馆里所有配出的药都要经过他的检查。 他不会是穿着最华丽的医者,也不会是穿着最简朴的医者,他只穿青色的衣物,只梳最简单的髮髻。 这样的人,在这间医馆也只有一个。 于默默朝着张俊走去,她在张俊面前站住。张俊比她高出一个头,于默默抬起头,努力地对张俊说话。 她发不出声,眼里写满了无助。张俊不自觉将手放在于默默的腕间,他缓缓开口,声音和煦,“姑娘,可是从小就说不出话?” 于默默忙对张俊连连点头。 张俊加重力道地把住于默默的肩,安抚于默默。于默默渐渐安定下来,张俊尽一个医者的本分对于默默说,“姑娘的病,无药可救。” 于默默又是一阵摇头,她的力道很重,恨不能把头从脖子上甩出去。 无药可救,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四个字。 张俊作出了手势,示意于默默离开。于默默看懂了张俊的意图,她开始哭。梨花带雨不能满足于默默此时对哭戏的要求,她就在张俊面前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成这样,却发不出哭声。张俊动了恻隐之心,也不赶她离开。 于默默站到角落,尽量不引人注意。其实,她本就不引人注意,但是她知道张俊会知道她,就算张俊不注意她,她也要让张俊注意到她。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是泥塑的。 张俊忍不住往于默默的方向一瞥,于默默早已擦掉了眼泪,无神地看着医馆里的一切,甚至没注意到偷看她的他。 张俊一生对医术的追求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专攻疑难杂症。这次疑难杂症主动送上门,张俊纠结了一下,决定治。 他走向于默默的方向,于默默装作不知情。张俊走到于墨墨眼前,低头对于默默笑了一下,于默默觉得张俊笑得很好看,让人如沐春风。 “我会尽力治疗姑娘。”他承诺道。 于默默在心底长唿了一口气,开始胡乱比划,让张俊找人拿纸笔过来。张俊好不容易会意,找来纸笔。于默默接过纸笔,她在纸上写道:“孤女无依,愿为奴僕,偿债。” 张俊但笑不语,他接过于默默手中的笔,在纸上写道:“治好再给钱。” 于默默没有因之高兴,她抢过张俊手中的笔,写道:“我无处可去。” 张俊定定地看着于默默,是啊,乱世多风雨,她这样一个哑女,如何独力活下去,是他想少了。 张俊有点抱歉,他开口说:“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在我身边打打下手。” 这正中于默默下怀。果然如书中所写,张俊是个很善良的人。难道他不知道,在乱世之中,越是善良的人,死得越早。 于默默看着张俊,眼睛发亮,再一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笑颜如花,张俊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再过不久,他的好友陈晓言就要回苏西郡,而他又要忙碌起来了。 于默默张开嘴,用嘴型向张俊表达了谢意,“谢谢。” 之后,张俊帮助于默默在城里安顿了下来。 于默默和张俊一样期待着陈晓言回苏西郡。 第23章 面具男主(二) 打了胜仗回来的陈晓言并不讲究排场,特地派人先一步到达,阻止了当地人要盛大欢迎他的仪式。 安顿在陈国的于默默,每天都往返于住所和医馆,在张俊的帮助下,学到了一些医学知识。 终于,陈晓言回到了苏西郡。虽然没有欢迎仪式,可是苏西郡的百姓依然对苏西王充满了热情。在陈晓言回来的那个早上,于默默终于确认了苏西郡果然是陈国人口除去都城外最多的国家。 大街上,来围观陈晓言的人多而有序,于默默好不容易才占了个好位置。骑着战马的陈晓言依旧带着面具,看得人心直发毛。 尽管于默默知道在这丑陋面具下,隐藏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可此刻她依旧害怕着陈晓言。他那卧刀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当杀戮成为一个人本能的时候,这个人长得再好看都是可怕的。即使他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开始杀戮,可是他也曾在战场上乱杀无辜。 于默默抿了抿嘴,他在明处,万民敬仰。她在暗处,无人在意。隔着人群,于默默感到一种无奈。 锋芒太露,只会让苏西王成为集权者的靶子。当时的陈晓言其实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陈国政治黑暗,当权者无能,总有一天,他会被皇帝处死。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教人间见白头。 所以他对他的妻子,苏小小很是冷淡。甚至因为他的分裂性格,有次差点没把苏小小杀掉。在苏西王府当总医官的张俊对苏小小产生了一段情。不过,苏小小在年仅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和陈晓言一起被皇帝处死。 第33页 到死,苏小小都不明白她的夫君为什么这么对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陈晓言和皇帝是亲戚,皇帝仍然要处死陈晓言。到死,她都不知道被一个人深深爱过是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张俊对她产生过什么样的非分之想。 一代美女,未留下太多风流,就已然烟消云散、随风而逝,让人唏嘘。 回到张晓言回苏西郡的那条热闹的街,于默默在人群中寻找着张俊的身影。她没有看到张俊,于默默瞭然。张俊仍在医馆,在回到医馆之前,于默默转身看向张晓言的背影。 很魁梧,很寂寥。将军的手里依旧紧紧握着他的剑,好像那把剑已经是他身体的组成部分。终究回过头,于默默径直走向医馆。 第一次见到陈晓言,于默默的心情就不轻松。越是美丽的,越是勾人,越是勾人的,越是危险。 她甚至无法从书里判断陈晓言到底喜欢环肥燕瘦哪一种女人。因为书中的张晓言是远离女色的英雄。 如果她还没能抓住陈晓言的心,反而被张晓言蛊惑该怎么办。 到达医馆,于默默没有掩住她的忧心忡忡。张俊看着明显心情不佳的于默默,给她安排了一堆事做,不让她胡想。 于默默表现地更为憔悴,她努力地完成工作,但是越来越无神。她必须这样,让张俊带着她一起去苏西王府拜访。 柔弱是女人的利器,张俊果然带着于默默一起去了苏西王府。 苏西王府,并不华丽,于默默跟在张俊的身后在苏西王府的大道上通行。两个人没有走多久,就来到了正厅。 而坐在椅子上的陈晓言依旧没有摘下面具。 有些时候,于默默是个很愿意放手一搏的人。陈晓言和张俊旧友见面,本该言笑晏晏。可是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于默默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她无助地看向张俊。 看着陈晓言依旧戴着面具,张俊明白了陈晓言已经是越来越自厌。也不知道这一战,他又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有些人,也许是恶魔。你却偏偏没有资格去厌恶他,只能替他伤怀。 陈晓言见张俊带来一个女人来,很是不慡。他讨厌女人这种生物,好像长得漂亮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就不该长得漂亮。 不过,张俊带来的女子,长得实在是普通,陈晓言再不去在意于默默,感受到凌厉的视线移开,于默默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你们倒是说话啊。两个大男人,互相望着,不发一语,这场景实在有点惹人联想。 一个最可怕的念头闯进于默默的脑海,陈晓言对着天下第一美女苏小小都没有感觉,那么也许他只对男人有感觉。 被这种想法打败,于默默走到陈晓言的身边,他坐着,她站着。于默默伸出手,抓住陈晓言的面具,陈晓言一个用力把放肆的于默默打到了地上。 和地面亲密接触的于默默在地上坐着,也不起身,她看向陈晓言。于默默知道眼下她的眼泪,对陈晓言来说,毫无作用。索性省了眼泪,只一脸无辜的看向陈晓言的眼睛。 于默默的举动把张俊吓了一跳。事情发生太快,他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这下,他不想开口也要开口,为于默默在苏西王面前说好话。 他快步走到于默默身边,关切地看着于默默。 “你没事吧?” 于默默朝张俊莞尔一笑,表示没事。张俊把于默默扶起,张俊对陈晓言说:“这是我的一个医徒,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了郡王,还请郡王不要放在心上。” 于默默还巴不得陈晓言把这事放在心上,他一开始没有因此事杀她,之后,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杀她。 让于默默失望的是,苏西王终于开口说话,不过说出的话冷硬如铁,“她配让我放在心上吗?” 张俊暗暗松了口气。一旦戴上面具,陈晓言就变得比往常兇恶,他也不再忍了,建议陈晓言道:“郡王,还是把面具摘掉吧。” 陈晓言半天没有反应。于默默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张俊示意于默默噤声,于默默乖乖闭嘴。 果然,在陈晓言身边,连唇语都是危险的。 而陈晓言将手放在下巴处,良久,没有动静。他又不是雕像,于默默懒得再看她,四处望去,摆设古朴,却再引不起她的兴趣。 在医馆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像是乡下人进城,看这好奇,看那有意思。而这会儿,她已经适应了陈国的摆设。 幸运的是,及时收回视线的于默默,没有错过陈晓言摘下面具的那一刻。那是动人心魄的一刻。 于默默呆住了,她知道他是美的,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美。一点也不真切,不像是个凡人。 张俊对陈晓言的美色习以为常,又见到于默默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张俊隐隐发笑。于默默恢復了清醒。 美男见得多,这么美的她没见过。 于默默咽了咽口水,从花痴状态恢復成楚楚可怜状态,退到了张俊身后。 张俊走到陈晓言身旁,为他搭脉。于默默觉得无聊,走出大厅,在王府里瞎转。王府里的下人大多知道她就是被张俊带来的姑娘,所以没有为难她。 于默默越走越偏,苏西王府的荷花池很是漂亮。于默默停下赏莲。脑海里还是陈晓言的那张脸,那真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一张脸。 站在池边,于默默好不容易定下心神。这绝不是犯花痴的时机,于默默暗暗握拳。 突然,有人对着她大喊大叫,问她是何人。 于默默脚下一滑,摔到了池子里。悲剧的是,于默默不会游泳。于默默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死掉,发挥着模仿本能,她在池子里乱游起来。接下来的事情,晕过去的于默默就不知道了。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各种丫鬟来来往往,于默默确定她小命没丢,开心地狂笑了起来。 她把丫鬟们吓到,不管怎样,见她醒来,丫鬟跑出去找她们的主人。 张俊就在这个时候走到于默默身边,他的眉头皱起,让于默默不免愧疚起来。 “不熟悉的地方,为何乱跑?”张俊的声音满是关切。 于默默发不出声,只是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张俊。张俊把手探上于默默的额头,还好,没有受凉。 张俊接下来说的话,让于默默无语凝噎。 “好在郡王刚刚给你输了口气,你才没死。” 所以这意味着她错过了自己和绝世美男亲吻的一幕,这实在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于默默默默不语,拉过被子,盖住头顶,躲在被子里窃喜。 张俊以为于默默是羞愧,他出言安慰于默默道:“当时情急,姑娘不必太在意。” “这几日,姑娘就在王府里休息,好好养身,我会常来看你。” 于默默这才把头从被子里探出,张俊真的是个好人。她感念地看着张俊,勉强地对张俊笑了笑,方才笑得太勐了,用尽了她的力气。 在张俊离开后,陈晓言进入于默默休养的房间,他屏退了下人。一步一步来到于默默床前,于默默侧过身,不去看陈晓言。 第34页 “姑娘,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于默默分不清陈晓言话中的喜怒,所以她坚决不转身。 “姑娘,你不敢看本王吗?” 有点,于默默继续作雕塑状。可是陈晓言一下子就坐到了于默默的床边。于默默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分不清是悸动还是害怕。 陈晓言一把拉过于默默,于默默无奈地和陈晓言对视,陈晓言的眸子里有一丝笑意,勾魂夺票,他轻轻地又问了一个问题,“姑娘,想知道本王是怎么救你的吗?” 意识到危险,于默默摇了摇头。 陈晓言捞起于默默,俯身封住于默默的嘴,他的吻力道很重,这不是人工唿吸的良好示范。因为人工唿吸是要救命的,而不是要命的。 于默默推不开陈晓言。 她豁出去了,于默默开始主动攻击陈晓言,陈晓言的吻技不如于默默,竟比于默默抢了风头。 于默默想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你夺我空气,我就夺你氧气。 陈晓言不再客气,更为用力地咬住于默默的唇。 等到陈晓言放开于墨墨,于墨墨的嘴角滴血,分不清这血到底是谁的。 两两相望,一室无言。 第24章 面具男主(三) 于默默重新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擦掉嘴里的血。这次她没有错过和绝世美男亲吻的机会,不过这种亲吻,绝对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感觉。 陈晓言拉开于默默的被子,盯着于默默的眼睛。于默默不肯配合陈晓言,她闭上眼睛,躲在床上装死。 陈晓言锲而不捨,将于默默的眼睛扒开,让于默默看着他。 这女子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让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她清澈的眼睛。也许,张俊就是被她这双眼睛蛊惑。 陈晓言下着判断。 于默默睁大眼睛,盯着陈晓言。她以为再帅的男人看久了也就那样,可是越看陈晓言,她就越晃神。 说不出话的于默默只能等着陈晓言说话。 陈晓言就是不说话,只是怪异地盯着于默默。于默默觉得无聊,又一次用被子蒙住脑袋。果然,陈晓言不会让她如愿。 他又一次把被子拉开。 于默默怒视陈晓言,他是在做什么啊,就不能让一个刚刚落水的弱女子好好休息下。于默默干脆从床上坐起,来到陈晓言的胸前,盯着陈晓言的胸。 这下,陈晓言该满意了吧。于默默这么想到。 可是陈晓言没有满意,他把于默默从胸前拉开,一下子把于默默压倒在床上,继续亲吻着于默默。 带着满满的惩罚味道,陈晓言掠夺着于默默口中的空气。 于默默也不反抗陈晓言了,她只想赶紧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不想再重复原来的过程。 陈晓言满意地将于默默放开,他朗声道:“我就是这么救你的,喜欢吗?” 喜欢?太夸张了,于默默终于意识到在禽兽家族长大的陈晓言,是个披了神皮的禽兽。这个家族,杀父、杀旗、杀子,□□、夺嫂、夺妹,出尽了荒唐事。 陈晓言浸泡其中,自然不会觉得亲吻是一件私密的事。 也不会把亲吻当做只能对喜欢的女子做的事。而他现在在问她喜不喜欢,她当然不喜欢。不过,迫于情势,于默默违心地点了点头。 陈晓言笑了起来,风度翩翩地起身离开于默默所在的房间。 在陈晓言走后,于默默长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排解了心里的闷与怕。和陈晓言的相处,每一步,都不在她的计划内。 于默默不再多想,躺在床上,把头蒙住。 这次,没有人来把她的被子打开。她终是沉沉睡去,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威严的声音问她,你不后悔,浓雾之中,于默默看不到说话的人的模样。 她只听到自己掷地有声地答那人道,绝不后悔,一字一顿,充满了坚决。 浓雾退散,不见说话之人,她只看到一片桃花林,花朵正一片片地凋零。 被梦惊醒,于默默醒来的时候,额间都是汗。她坐起身,抬手想要拭去脑袋上的汗,可是她的手却被人抓住。 原来,陈晓言正坐在她的身边,仿若神嫡一般地看着她,于默默的视线被陈晓言牵引,落在他握住她的那只手上。 谁也不说话。 于默默的心又是一阵乱跳。 陈晓言突然开口,语气温柔,和昨天判若两人,“姑娘,你感觉如何?” 陈晓言的手宽厚有茧,触感让人很是眷恋。于默默知道陈晓言不是在问她与他握手的感受,而是询问她的身体状态。 她抬起头对着陈晓言一笑,表示身体很好。 陈晓言勐地靠近于默默,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他没有作势要吻她,只是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于默默佩服起陈晓言的放电功力。 如此近的距离,她被陈晓言电晕也是有可能的吧,这么一想,于默默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直接躺倒,装晕。 陈晓言不再打扰于默默,只是亲手把于默默额上的汗擦掉。他的动作轻柔,让于默默感到她是被人呵护着的。她忍不住将眼睛闭得更紧,一不小心,皱起了眉。陈晓言把于默默的眉头舒展。 于默默再不敢动。 陈晓言在于默默的身边呆了许久。拖陈晓言的福,这次于默默真的睡了过去,无梦叨扰。 —————— 休养好了身体,于默默不和陈晓言告别,直接遁回了济世医馆。在张俊的身边,于默默的精神恢復得很快。 张俊这几天一直在研究一种对待哑疾的药丸。试过没毒之后,就把于默默当做小白鼠,餵了于默默一颗。 事实证明,这一颗药丸对哑疾是没有效果的,不过依然发挥了奇特的作用。 这个奇特的作用,让于默默无脸见人,因为自打服食了这颗药丸之后,于默默的脸上就布满了小红点。 本就长得不好看的她,这下子,变得吓人起来。 于默默很是无奈,不过看到一脸愧疚的张俊,于默默随便找了条丝巾,系在脸上,对着张俊胡乱地蹦蹦跳跳,让张俊知道她没事。 不就是一张脸吗?于默默连声音都可以不要,还在乎一张脸。 跳着跳着,于默默心思一动,她找来纸笔,在纸上写明她想在苏西王娶亲当日献舞的意图,张俊因着歉意表示会和陈晓言商量一下。 再过几日,便是苏西王娶亲的大好日子。 于默默对于苏小小的容颜是极好奇的,与陈晓言齐名的女子,必定是非同凡响的。 她在纸上调戏起老实的张俊,“都说苏小小长得美艷不可方物,公子是不是很想见上一面?” 张俊郑重地摇了摇头。他才不是贪恋美色的人。 于默默笑了起来,她知道张俊在后来对苏小小有多情根深重。 ———— 从苏西王府回到医馆的张俊告诉了于默默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苏西王同意让于默默献舞,可是于默默脸上的红点,经过数日调理,也没有散去,反而越发厉害。 第35页 于默默决定戴着面具献舞。 在苏西王婚宴当日,苏西王府很是热闹,宾客云集。张俊和于默默也属宾客之列。戴着面具的于默默雌雄难辨,引发了宾客的好奇心理。 所以于默默直接躲了起来,只等到晚上宴会,献舞,见美女。日子好是逍遥,得意忘形的于默默从她躲着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壶酒。 酒香浓郁,于默默赶紧把酒倒入杯中。 好酒好杯好日子,于默默正要饮酒。就发现某个阴魂不散的人又来找她的茬。只见陈晓言走进房内,于默默直念隐身咒。 可她不是巫女,咒语没用。 陈晓言取下于默默的面具,没有如于默默想像的那样大吃一惊。他淡定地看着于默默,笑道:“原来,姑娘是个小偷?” 于默默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晓言将视线移到桌上的酒杯,于默默一下子心虚,她咬了咬唇。 陈晓言跨过尴尬的于默默,直接把桌子上倒好的酒喝了。“过来,陪我喝酒。”苏西王的语气并不是发号施令,更像是一种请求。 于默默走向陈晓言,在陈晓言的身旁坐了下来。 在大婚之日,一个人喝酒的陈晓言,不禁让于默默想起这么一句话,公子世无双,人世空如牢。 陪他喝吧。于默默的心里这么唿喊着。 她又拿了个杯子,倒好酒,直接喝起酒来。陈晓言默认了她的行为。 果然是好酒,很慡的口感。于默默的脸有一点红,她看着陈晓言,举起她的杯子,和陈晓言碰杯。 陈晓言诧异地看着于默默。不过他很快收回诧异,举杯将杯中的酒饮尽。 他说出的话带着浓浓酒香飘向于默默,“你怎么敢,和本郡王碰杯?” 于默默看着陈晓言,傻傻地笑了一下。因为突然觉得你很寂寥,只是这个答案你压根听不见。于默默举起酒杯,饮尽杯中之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没再多喝几杯,陈晓言从房间出来。于默默将面具重新带好,也不再喝。没人陪着喝,再怎么喝,都不觉得畅快了。 苏小小已经被迎入了苏西王府。于默默对着空气,嘆了口气。为了苏美人,也为了她自己。 终于到了晚上,新娘早就被送进了新房,新郎依旧忙于应酬着。 晚宴时分,几杯酒过后,终于到了于默默起舞的时刻。于默默对着坐在主座的陈晓言鞠躬示意,开始起舞。 是夜,满月当空,群星闪烁。不需要多余的布景,于默默在天地之间起舞。带着面具的她只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睛。 脚踩大地,眼望晴空,于默默的舞步时常轻盈,时常厚重,歌颂着天与地。旋转、跳跃、回眸,不受舞步本身限制,于默默调动起身体的每一寸细胞。 她想像自己处在战场之上,跳出了鼓舞人心的舞蹈。 陈晓言看着于默默,想到了在沙场之上的自己。血瘾发作,他也曾这么自由。自由之后,他又深深地悔恨,只是这种悔恨无人可知。 于默默的舞步加快,连续旋转了几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苏西王的绝世容颜上。 她笑了一下,即使他看不见。 戴着面具的于默默,体会到苏西王要戴上面具上战场的原因。那更多的是因为愧疚。 一舞毕,苏西王率先鼓起掌来。 于默默松了口气。 宴会结束后,苏西王陈晓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他的新房,掀起了新娘的盖头,出现了和他一样的绝美容颜。 不再说话,陈晓言直接躺在床上睡去。 而被新婚之夜彻底被冷落的苏小小,留下了眼泪。 第25章 面具男主(四) 大婚之后,苏西郡热闹了许多天。和坊间不同,苏西王府却冷清了许多天。坊间盛传因为苏西王陈晓言的关键部位在战场上受到损伤,所以和新婚妻子苏小小迟迟没有圆房。 这个消息,一方面安慰了因苏西王结婚而伤心欲绝、黯然伤神的万千少女。也让一般大众对苏西王产生了一种共鸣,更为拥护起苏西王。 张俊频繁进出苏西王府,好像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个秘闻的真实性。但事情的真相是,陈晓言和苏小小没有圆房是真,陈晓言身体有问题是真,陈晓言身体有那方面的问题不是真的。 刚从战场上归来的苏西王,依旧有血瘾。如果血瘾发作,他将六亲不认、见人就杀。苏西王知道他是一颗怎样的定时炸弹,所以他也曾拒绝过皇帝的赐婚。 而年幼的皇帝,苏西王的亲侄儿坚决要给他赐婚,甚至派人从民间搜集了几十名舞姬一併赏给苏西王。 苏西王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成婚,但是把皇上要赐予他的舞姬全部拒绝。 美人误国,陈国国力渐衰的原因之一就是统治者荒yin无道,甚至当街对幼女用强,民怨四起。 对于艷绝天下的苏小小,陈晓言是没兴趣的。 当一个人美到极致,就不会对其他美人有多大兴趣。新婚过夜之后,陈晓言就与苏小小分房而居。一方面,他是怕暗夜来临,控制不住血瘾,另一方面,他确实对苏小小提不起兴趣。 人世多艰,硬仗过后,是另一场更为惨烈的战争。而在那场战争爆发之前,苏西王只想做好准备,不要杀过多的自己人。 他的新婚妻子,苏小小,对新婚丈夫不理她自然是感到很不开心。可作为一个淑女,她不开心,也无从发泄。整日无事可做的她,不是绣绣花,就是逛逛花园,不是逛逛花园,就是在房间里弹弹小曲。 完全没有主动去找陈晓言理论。 中午的苏西王府,万物都被苏小小的琴声唤起活力,连荷花池里才恢復原状的荷花都开得耀人。 她弹奏的曲子是传说中失传许久的《广陵散》。在苏西王府给陈晓言调理身体的张俊,听到苏小小的琴声,感到身体一阵苏麻。 他不识音律,可却因为苏小小的琴声,失了神。 苏小小弹得真的是很好听,张俊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震撼之后,只余享受,他的两眼发光,呆呆地笑,这副傻样让一旁的苏西王觉得,张俊也患病了。 “你怎么了?”苏西王忍不住关心起他的至交好友。张俊的父亲是陈朝的神医,而陈晓言的身体一直由张俊的父亲调理。 陈晓言和张俊一起长大,是超越了阶级地位相知的朋友。 没意识到陈晓言关切的问话,张俊继续畅游在苏小小的琴声里。 陈晓言表示不能再忍,他起身来到张俊面前,张俊被陈晓言的黑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陈晓言微微侧头,暖声道。 “我没事。”张俊轻咳一声,双脸通红…… 自打从苏西王府,回到济世医馆,张俊就显得很不对劲。硬要于默默形容的话,她觉得张俊完成了从单纯变成傻,从傻变成痴傻,从痴傻发展成疯癫的进化过程。 他那副一边傻笑,一边乱舞的样子让于默默感到很不适应,心里很慌。 太过不对劲,于默默终于无奈地拉住跳舞的张俊,不能说话的她示意张俊停止动作。可是张俊对着于默默,又是一阵傻笑。 第36页 于默默晃神间,松开了张俊的衣袖。 张俊如梦呓一般开口,双眼呆滞,一派满足地说,“小生得听苏小小之曲,此生无憾。” 于默默瞭然。原来,有些人就这么在张俊的心里扎了根。 晚餐时分,她取来纸笔,在纸上询问张俊,“苏小小可是如传言中的那么美?” 张俊停下筷子,悄悄看了于默默一眼,吞吐道:“我与苏小小未曾见面。” 于默默觉得张俊太可爱了。居然会爱上一个未曾见面的女子,她不再看张俊,开始吃饭。 只是在她乖乖吃饭之时,她听到了张俊的慨嘆,“想必,王妃长得是极好看的。” 一句话,一个称唿,徒留无尽的落寞。 于默默也不停下筷子,更为起劲地吃起饭。张俊知她所意,拿起筷子,好好地吃饭,有些事情,只能深埋于心。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吃饭,珍惜眼下。 自从于默默在苏西王宴会上,一舞成名。来医馆找于默默见面的人非常之多,有很多当地的权贵邀请于默默到府中一舞。 于默默表面闭门谢客,不过对于给得起银两的富商、权贵、文雅之人,于默默还是给他们了见面之机。她定下规矩,如果想和她见面的话,必须本人来医馆拜访。在拜访的时候,如果她不想起舞,不得逼她跳舞。 这样一来,于默默很快在苏西郡声名鹊起,同时为济世医馆挣下了不少钱,用来支持医馆的赠药活动。 张俊起先并不贊成于默默这么做。可是于默默坚持如此,不让她这么做的话,她就誓死不吃张俊给她的奇怪药丸。 医生拧不过病人,张俊只好同意于默默的做法。 幸好,张俊给她的药丸再没有明显的毒副作用,于默默脸上的红点也随着时间消散了。只是,为了好看与特别,于默默在额头中间点了个颗红痣,是夺目的红色莲花图案。 她既想活,也想让陈晓言爱上她,所以她只能赌。这几日,陈晓言的血瘾一直没有发作,于默默想总不至于一见到她就发作,所以她央着张俊带她去苏西王府。 她对着张俊表达了她作为一介平民,对保家卫国的陈晓言的深切崇拜。为了报答于默默为医馆挣的钱,张俊同意带于默默入王府。 不过,在入王府之前,张俊再三强调让于默默不要对苏西王有非分之想。 于默默笑了笑,她晶亮的眼睛盛满了对苏西王的非分之想,张俊着实无奈,这个姑娘,哑疾还没有好,很可能不小心把命给丢了。 于默默表现出一副乐天的姿态,她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纸。纸上写着,“我对苏西王有非分之想又如何,我又不会说话,他从何知道?” 张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于默默领进了王府。 在苏西王府的一角,于默默故作不经意地把刚刚拿给张俊看到纸条掉到地上。她知道苏西王府的管家正在注意着张俊和她。 装作没事,她和张俊来到了苏西王的所在之住。 苏西王并不在正厅,而是在靠近荷花池的亭子里。于默默向陈晓言鞠了一躬,表示礼貌。陈晓言抬起眼,媚眼如丝,勾住于默默,沉声发问“你怎么也来了?” 于默默作不出声,傻兮兮地对苏西王笑了笑。 陈晓言注意到了于默默额间的红莲,“你额间为何点了痣?” 于默默默不作声,深深低头,她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引起陈晓言的注意吗? 张俊忙帮于默默解围,“这丫头就是喜欢跟着我,我不在医馆,她就会不安。” 于默默被张俊的解释酸到了牙。她侧头瞪向张俊,张俊继续补了一刀:“默默,无需害羞。” 于默默咬了咬牙,这情真意切的样子,张俊装得真像。 陈晓言此时才知道了于默默的姓名。 “默默?是因为你不会说话吗?”他寡淡地开口询问。 于默默点了点头,她从袖口取出一张纸递给陈晓言,纸上写着,“苏西王,陈晓言,虽然民女不会说话,可是苏西王名叫陈晓言,必定知晓默默心里想说的话。” 她的字体娟秀,让人眼前一亮。不过她的言辞实在大胆,苏西王的双眼一沉,颇为兇恶地看向于默默。 于默默面不改色,毫不闪躲,只是更加温柔地看着苏西王。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显示出她的心情大好。 无声之间,两人暗潮汹涌。 苏西王想起了于默默口中的血味,滋味很好,不算太腥。张俊不知道于默默递给陈晓言的字条上写了什么。 看这气氛,就料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忙开始诊治苏西王,将药方递给王府专门抓药的小厮,作别苏西王,带着于默默飞速地离开了苏西王府。 苏西王不发一语,让张俊把于默默直接带走。 在离开之前,于默默又对着苏西王该死地笑了笑。 她知道苏西王不喜欢她对他笑。因为每一次,当着苏西王的面,她就笑得很花痴。而苏西王最不喜欢,别人表示出对他面容的崇拜。 回到医馆,张俊问于默默递给苏西王的纸条到底写了什么。于默默两眼发亮地看着张俊,拒不回答张俊的问题。其实她也没写什么,就是挑逗了一下苏西王而已。 这是个秘密,于默默不打算告诉张俊。 而她不打算告诉张俊的秘密不只是这一件。因为她递给陈晓言的纸条不止一张。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此时王府的管家应该早已把另一张纸条交给了陈晓言。 苏西王府,荷花池边,陈晓言看着于默默故意落下的纸条。 纸条的正面,于默默写道:“我对苏西王有非分之想又如何,我又不会说话,他从何知道?” 在纸条的背面,于默默写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城郊碧落寺,不见不散。” 苏西王的嘴角擒了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让人备了马,直奔碧落寺。 碧落寺的门口果然立着一袭白衣的于默默。 这个女子,胆大如斯。苏西王嘴角的笑意更浓,他起身下马,牵着马走向于默默。 被马声惊动,于默默转身,月光下,她的表情淡淡,只看到苏西王牵马向她走来。 嘭、嘭、嘭 静夜遮藏不了心跳声。 第26章 面具男主(五) 于默默在陈晓言面前很没种,却要故作有种。她隐去悬在嘴角的花痴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晓言。陈晓言已来到她的面前,月光下,他的身影被镀了层金,整个人仿佛发着光,风度翩翩的他,同样是面无表情。 敌不动,我不动。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她与陈晓言的距离。 心跳得太快,实在丢人。好在还可以用春心萌动来解释,而不是贪生怕死。偏偏眼睛像不听使唤一样,于默默一直下意识地看向陈晓言腰间的刀。 这里面有多少孤魂无依,即使刀未曾出鞘,依旧寒气逼人。于默默感觉到冷,在这乱世,你不举起刀剑,必将成为刀剑下的孤魂,你举起了刀剑,也许还是保护不了你最爱的人。 第37页 苏西王一代英雄,因王妒,死满门。 于默默伤怀之际,只听陈晓言的话冷冷传来,他胸有成竹地问呆在原地的于默默,“你怕本王?” 于默默抬起头,看着陈晓言,她的眼角湿润,有泪两三滴,倔强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怕。虽然她是怕的,但那不重要。 比起怕,对于苏西王,她更多地是悲,是敬。 明知是戏,奈何情感还是会被宣洩,她不能说话,只是流了几滴眼泪,而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苏西王。 眼泪未曾决堤,苏西王要观察地很仔细,才能发现于默默悄悄流下的泪。 没有抬手拭去眼泪,于默默默默的看着苏西王。 古寺的钟声打破沉寂。故事从远处飘来,直击此刻的于默默,她是否可以为苏西王逆天改命。逆天改命之后,苏西王又是否还是被百姓无比歌颂的英雄。 太多的纠结,泛上心头。 钟声的回音传来,那么悠远,那么苍凉。 苏西王不再纵容于默默的沉默,他冷冷地看着手握双拳的于默默,低头凑近于默默的脸,“若不怕本王,你为何哭?” 于默默笑了笑,苏西王的观察能力不错。 既然註定无声,干脆报之一笑。她不再花痴的笑,只是慡朗的笑,希望苏西王把她的眼泪理解成见到他太高兴了。 “是见到本王太高兴了?”苏西王果然问出了于默默的心声。 他的语气不善,没有关系,于默默蛮会笑的。她光想想她故作笑意的样子,就真觉得好笑,然后就会真诚的笑出来。 于默默一边笑着,一边点头,点完头之后,深深地把头埋下,作出一副扭捏之态。 古人一般都喜欢淑女,而非浪女。必要的矜持,在苏西王面前,于默默还是乐于表现的。 躲开了苏西王让人窒息的眼神,于默默低头,看着苏西王的影子,再帅的人,看倒影其实和平凡的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于默默心头窃喜,微微一笑。 苏西王看到于默默扭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继续提问,暗夜之中,晚风袭来,捲起苏西王的衣袖,他整个人更显飘渺。 “你说你对本王有非分之想?” 于默默身体一抖,抬起头看着陈晓言。此刻的陈晓言依旧看上去非凡夫俗子可攀,也许在神坛太久,陈晓言忘记了他也是个凡人。 或是剥夺了太多人“生的机会”,他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有求不得、有已失去。 于默默对着冷冷清清的苏西王点了点头。 陈晓言嘴角勾起一笑,他的声音很冷,仿佛来自于冰窖,只有两个字,他妄图让于默默更为哑口无言——“你……敢?” 已不是疑问,他要的是她不敢。 可是这种事情,就是对一个人有非分之想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敢与不敢。于默默嗤然一笑,紧盯陈晓言的双目。 无需言语,她用她的气势告诉陈晓言,她有何不敢。 美人,是天下人的追求。而她,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个。微小,易被忽略,但真实存在,从苏西王莫名给她人工唿吸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该忽视她的存在。 陈晓言往前走去,于默默跟着陈晓言往前走。 前路漫漫,古道四通八达,于默默不知道陈晓言想带她去哪。牵着马的陈晓言,平易近人了许多,沾染了不少人气。 许是夜深,这条道并无行人走过。 于默默也不再去想陈晓言的血瘾发作会如何。 一起走的这条平坦之路,在乱世实为难得。 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陈晓言突然开口询问,“你之所以敢,是因为本王亲过你?” 你那是咬吧,于默默腹诽着。接收到陈晓言侧头向她投来的略带探究的目光,于默默摇了摇头。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是。 “是因为你在本王面前跳过的那支舞?”陈晓言继续追问。 于默默继续摇头,表示也不是。 “是因为我是苏西王?” 暗夜是冷,冷不过苏西王此时的语气。天下之大,有多少人可以把陈晓言当做陈晓言,而不是权势滔天的苏西王。 应该没有这种人,于默默这次没有摇头。 苏西王冷然一笑,果然如此。权势地位是个好的东西,它可以让素昧平生的人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苏西王把手中的马绳一放,马往回奔。奔向苏西王府的方向。在笼子里久了,俊马也不再追求奔跑的自由。 于默默转身看向俊马奔跑的方向,忽视了身边的危险。 苏西王拉过于默默的手,把于默默拉到他的胸前,他的表情很冷,没有一丝温柔。在于默默没有反应到发生了什么之前,苏西王直接掐住了于默默的脖子。 于默默只能无力地看着苏西王。 他要她死,是一件太过容易的事,没有流泪,于默默在赌苏西王下不了手。 她的表情很无助,因为她的生死,皆在苏西王的一念之间。 这是苏西王陈晓言第一次想要她死。在宣判之前,苏西王给了于默默最后一个机会,“你对本王的非分之想,是因为我是苏西王?” 于默默想了想,终是倔强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苏西王是在在意什么,可是陈晓言就是苏西王,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她对他的非分之想,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他吗? 苏西王钳着于默默脖子的力道放松。过了一会儿,他居然松开了于默默的脖子。 于默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西王陈晓言盯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如此平凡的她,为什么会让他心软。不再被软弱打破,苏西王看着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于默默,宣告了他对于默默的审判,“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苏西王!” 于默默被苏西王的气势所摄,瞪大眼看着陈晓言,她也许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那件事发生的话,也许不会有多差。 陈晓言一把抱住于默默,于默默没有挣扎。紧抱着她的男人一下子啃住了她白皙的脖颈,从她的脖间,吸食她的血液。 在混沌、虚弱、无力之间,于默默也抱住了陈晓言。她的力量微弱,可是陈晓言依然能感觉到怀中温热。 那夜,他大婚之际,这个女子,在他面前蒙面跳了支舞。而此刻,他握着她的生死。他终是放开了怀中的女子。 只是于默默已经因为大量失血,晕了过去。 而他一边控制他的血瘾,一边为于默默进行紧急包扎。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他很想啃咬眼前昏过去的女子,但他还是费力忍住了。 在陈晓言把于默默带回济世医馆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于默默拉住陈晓言脖间的衣料,发出“谢谢你”的口型,她费力地抬起胳膊,伸手将陈晓言额间的汗拭去。 于默默的眼角晶晶发亮,苏西王在张俊出来后,把于默默从怀中放下,交给张俊。然后绝尘离去,不发一语,不再回头。 第38页 走回苏西王府的路上,对着朗月,他想起方才怀中无比虚弱的哑女,好像对他说了句谢谢你。有些可笑,他的人生只有血带给他过温热。 什么时候因为一个女子,他也会心头一热。 回到房间,张俊立刻救治于默默。因为止血及时,于默默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张俊觉得于默默的脑子很有问题。 于默默笑得有点傻,不对,是很傻。 躺在床上的于默默因为苏西王终不舍杀她,还有苏西王的身体里此刻流动着她的血而窃喜。在想起苏西王要杀她的兇恶的模样的时候,也觉得好笑。 什么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于默默算是真的明白了。 在一旁,忙碌的张俊开始了喋喋不休,“不是不让姑娘惹苏西王吗?” “姑娘以为你有九条命啊?” “胡娘以为你不会死啊?” “姑娘的脑子,莫不是也有问题!” 于默默没心没肺地对张俊笑了笑,张俊嘆了口气。不再惹张俊生气,于默默闭上了眼睛,她清楚记起在苏西王靠近她时,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她怕死,但她要赌。 身体的虚弱,让于默默得以好好休息。而张俊在确定于默默没事之后,给于默默盖好被子,离开了于默默的房间。 望着天上的月亮,张俊的耳边再次迴响起苏小小弹奏的《广陵散》。 余音绕樑,不绝于耳。 月亮弯曲的弧度,和张俊脸上痴痴的笑,出奇地一致。 苏西王府,苏小小在陈晓言的房间等候多时。她鼓足勇气来找她的夫君。回府之后,在看到他的房间里有人的时候,陈晓言面色一沉。 他的嘴角还有血液,让房间里的苏小小大吃一惊。 她唯唯诺诺地开口,说明她的来意。“夫君,我们一起睡,好不好?”一边这么说,她一边主动在苏西王面前宽衣解带。 苏小小美丽的容颜里,是豁出一切的孤勇。 苏西王看着如此明艷动人的苏小小,他缓步走向她,握住了她还在轻解衣袖的手。 屋里的烛火被风吹动,苏小小呆呆地看着陈晓言,低低浅浅地唤了声:“夫君。” 无限娇羞之间,只待满室旖旎之时。 第27章 面具男主(六) `p`*wxc`p``p`*wxc`p` 可惜,旖旎春色剎那成空,陈晓言松开了苏小小的手,他的目光冰冷,抬手帮苏小小把衣服拉好。 苏小小美丽的眼睛蒙上看一层水气,她看着陈晓言,委屈地说出她的心声:“为什么?” 陈晓言退后一步,坐在檀木椅上,他用手倚着下巴,躲避了苏小小的无助,他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 为什么? 难道他还要生出一个和他一样的怪物吗! 苏小小在陈晓言的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她拽着陈晓言的衣袖,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擦掉陈晓言嘴上的血迹。陈晓言任苏小小接近,任苏小小的气息包围他。 她身上挂着兰花的香囊。那是苏西王陈晓言最喜欢的香气。在他从小长大的王城,种的最多的就是兰花。 兰糙幽幽,于无言间,沁人心脾,陈晓言不平静的心得到安稳。 苏小小收回了放在陈晓言嘴边的手,她定定地看着陈晓言,担忧地问:“夫君,可真是如坊间所传,不能……行房?” 这么一问之后,苏小小的脸完全红了起来。她没想过有天会对人直接说出行房这两个字,可是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这么说也不是大错吧。 陈晓言笑了起来,他也听过坊间的传言,没必要否认,他点了点头。 苏小小表情沉痛,为陈晓言伤怀。英雄如他,竟在男女之事上,无能为力。陈晓言看到苏小小的憋屈表情,朗声开口,他的话带着几分调笑的醉意,“夫人,可是介怀于此?” 苏小小愣了一下,尔后摇了摇头。 陈晓言随即轻笑出声:“真的?” 苏小小躲开陈晓言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了句,“真的。” 陈晓言觉得没有意思,示意苏小小离开。苏小小走得很慢,她在等陈晓言让她留下,可是陈晓言一直未做挽留,苏小小踱步出陈晓言的卧室,一夜无眠。 她想弹琴,却怕扰人清梦,只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本以为她和苏西王是金玉良缘,此刻也只能但求无悔。 不想睡觉或是睡不着觉的,还有苏西王。既然无眠,苏西王所幸在园中舞剑。他的剑法如神,步履轻盈,用力准确,月光下,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明晰,又那么的飘渺。 在战场之上,他的血瘾发作,无人可敌,让人根本无法和此刻的他相联繫。 月如勾,往事随风,沙场风云起,但化英雄梦。英雄梦无常,宝剑出,饮血天涯,煮酒无人对饮。 模煳之际,陈晓言看到一个眉间点有红莲的女子,举杯与他碰杯,那女子笑靥如花。他仿佛认识了她许久。 他终是选择与她对饮,好像掩盖了太久的寂寞得到了一丝的缓解与安慰。 年幼丧父、少年丧母,生长于尔虞我诈的皇廷,成长在兄弟相残的环境之中,陈晓言承担着英雄必有的寂寞。 剑舞结束,回到卧室,苏西王擦拭着他的铁面具。狰狞的铁面具发着兇恶的光,也许这才是苏西王陈晓言的本质。 ———— 有些时候,有些英雄,在有些事情方面,实在是没有担当,且不谈一将功成,万古皆枯。只看看,苏西王在咬了于默默之后,也不登门道歉就可以窥知一二。 对于英雄,江山为重,美人为次,不美之人为最次。 于默默在济世医馆养伤期间,陈晓言并未来医馆看她,于默默有点气馁,她往苏西王的方向进七分,剩下的三分要苏西王主动迈出才好。 否则,容易不符合人与人交往的动态平衡。对于,于默默来说,人与人的交往维持付出与得到的动态平衡为最佳。 不然的话,对谁都是一种负担。 一哭二闹三上吊,于默默想这应该是在古代最凑效的女子引人注目的方法,可这方法不太适合她与苏西王。 对着神医张俊,于默默也装不出重病缠身,难道在苏西王再次出征之前,碧落寺的会面是他们最后的一次会面。 太不美好了,那时苏西王要她的命。 既然苏西王不来看她,于默默这几日好吃好喝,尽快恢復身体和体力,好赖着张俊一起上战场,成为军医下手。 张俊的灵丹妙药在于默默的身上并没有取得效果,张俊认定这是于默默身体异于常人的原因。 于默默总会写纸条,附和着张俊:“我是鬼,可以了吧。” 张俊也装作恐慌地看着于默默,提醒她注意举止,不要哪天真的变成了鬼。 所谓医者父母心,所谓父母皆唠叨,都得到了张俊的完美诠释。 于默默和张俊打赌,她在纸条上写明,张俊肯定研究不出一种让人假死的药。其实,张俊的父亲生前就在研究这种药,为其在得罪皇帝之时,还有一线生机。当朝的皇帝疯狂寻找长生不老之药,因之而死的医者不计其数。 第39页 可惜张俊的父亲并没有成功研制出这种药。 张俊总在于默默的耳边对此表示伤怀,一方面是因为于默默说不出话不易泄密,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压在他心里久了,不吐不快。 虽然他的好友——苏西王也是皇室成员,却不像其他皇室成员那样残暴。为了这个朋友,张俊可以赴生死。 于默默轻蔑的话,激起了张俊的斗志。他更为努地钻研医术。这段时间,苏西王府的管事也很少来济世医馆找他。 所以,当苏西王府的管事来到济世医馆的时候,张俊直接拿起药箱想跟着管事去苏西王府拜会朋友。可是管事却告知张俊,他此次来济世医馆的目的是为苏西王传句话给于默默。 张俊在心里嘆息一声,他还是不希望于默默和陈晓言有过多纠缠。与他的担忧不同,于默默在见到王府管事的时候,笑得比花儿更灿烂。 管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规规矩矩地递给于默默。不多寒暄,他从医馆离开。背着张俊,于默默回房,一个人打开了信。 苏西王的字体豪迈。于默默却觉怅然。 信上写着,城郊桃树林不见不散。 他不会是想念起她血的滋味,打算把她叫到密林,好好品尝吧。在出门赴约之前,于默默在医馆拿了*散等药物。 她擦掉眉间的红莲,恢復出平凡的样子,怀着一颗混乱的心,走向苏西王约她去的地方。这一次,苏西王在桃花林的入口等着她。 多日不见,再见的时候,于默默皱着眉看着桃花树下的苏西王。 桃花灼灼,苏西王一袭青衣,眉眼开阔,映着桃花,眼里是于默默渺小的身影。在离苏西王所在还有几步的时候,于默默停了下来。 她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苏西王看着不肯迈动脚步的小女子,淡淡问道:“你还在害怕本王?” 于默默摇了摇头,眉皱得更紧。 桃花树下,女子并不若桃花嫣然,但吸引住他的目光,苏西王再次开口,目光流转在于默默的身上,语气带着冷冽,“你是在怨本王?” 于默默点了点头,她的眉头顷刻舒展,视线却不落在比桃花更艷的苏西王身上,而是看着桃花,浅浅一笑。 本来寡淡的她,一下子有了色彩。不算明艷,但是动人。 苏西王走向于默默,拽着于默默的手,拉着她向密林深处走。在苏西王不察之间,于默默勾起苏西王的手指,两人十指交握,于默默感到苏西王手中的茧摩擦着她。 她跟上苏西王的脚步,往密林更深处走去。 “你喜欢本王牵着你的手?”苏西王的声音好像没有讨厌的感觉,于默默顺势点了点头,苏西王慡朗地笑起,轻轻打掉落在于默默发间的桃花瓣。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让于默默差点得意忘形。 耐住性子,于默默温婉地向苏西王报以一笑,可谁知苏西王突然狠咧地将她抱住,于默默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错。这次苏西王的动作粗野,在他的钳制之下,于默默感到踹不过气。 渐渐地,苏西王松了力道,却还是迟迟不肯放开于默默。 在苏西王的怀中,于默默听到了苏西王有力的心跳声,怎么会觉得安稳的,她也不知道。只是感到和他这样拥抱的感觉,也不错。 恢復了镇定的于默默轻笑起来。 这时,苏西王的话带着桃花香传入于默默的耳朵,“你喜欢本王这样抱着你吗?” 如果可以说话,她会告诉他,她喜欢他这么做。可是于默默说不出话,她只好反抱住苏西王,整个人缩在苏西王的怀里,表示依赖与信赖。 于默默的心跳得更为紊乱。听到她的心跳,苏西王也笑了起来。 “你是因为害怕本王才心跳得这么快吗?” 苏西王等的就是于默默的否认。于默默只好把脖子咯在陈晓言的肩上,摇了摇头,她虽然有怕,也有心动。 满意的苏西王再抱了一会于默默,吃够豆腐的他隔了很久才松开于默默。在他放手之际,于默默抬头看着他,作出一副娇羞之态。 她也想做个女汉子,只是女汉子在古代行不通。无奈之下,只好娇羞,然后只能眼看着某人笑得猖狂。她以前没有发现,原来苏西王笑起来那么魅惑。 好看到让她想独家珍藏,又觉实在是暴殄天物、 桃花林,易犯桃花。两人漫步其间,又走了良久。谁都不说话,于默默惊奇地发现苏西王并没有佩剑出门。 这不像他,他这日的所为都不像他。 本来是平坦而浪漫的路,突然于默默感到一阵冰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条蛇从她的脚边移开。 她忙拽住陈晓言,让陈晓言注意到蛇的存在。 陈晓言捡起木棍,在把蛇赶走之后,他立刻捲起于默默的裤脚,发现于默默的腿上被毒蛇咬了。 在他低头要为于默默吸毒血的时候,于默默使力推开了他…… `p`*wxc`p``p`*wxc`p` 第28章 面具男主(七) 被推开的苏西王看着于默默,眉间一挑,似有怨气。于默默忍住疼痛,从袖子里取出她的百宝袋,百宝袋里有于默默从医馆带出的*散和小刀。 她拿起小刀用力地在伤口之上划出一道,放出毒血。然后刮破衣服,取下一片衣料,包扎伤口。 幸好,于默默和张俊学了点医术。她的包扎水平还可以,在做完急救之后,由于乏力,她只是在地上坐着喘气。 一动不动的于默默看向同样一动不动的苏西王。 苏西王注意到于默默的目光,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于默默感觉危险。如果这一刻,苏西王的血瘾发作,那么她一定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亲住苏西王的嘴,趁他分神,使用*散,以此来保命。 她不确定她有多狼狈,她只知道苏西王正从桃花树下向她走来,他的嘴角还擒了一抹诡异的笑,无不吸引着于默默的目光。在苏西王靠近于默默的时候,她没出息地颤抖起来,暗自将手里的*散握紧。 苏西王站到她的身前,冷声开口:“你怕本王?” 于默默乏力地摇了摇头。 “为何推开本王?”苏西王盯着于默默,仿佛要把眼前这个颤抖的女子看透、看穿。 于默默唿了口气,是为什么呢,是她不希望别人因为她中毒,还是仅仅因为这个人是苏西王。她分不清楚。 疲倦感铺天盖地般地向于默默涌来。苏西王就在这个时候弯下了腰,一把将于默默抱起。于默默勉强睁开眼,原来苏西王比桃花更艷,晃了她的眼,迷了她的心。 万事万般皆为虚空,梦里亦不知身是客。 只见苏西王的嘴角扬起,不见桃花灼灼,花开花落,只见斯人一笑,倾国倾城。于默默都不捨得闭眼了,可是这由不得她,疲倦的她终是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苏西王将她手中装着*散的瓶子扔掉。 苏西王知道于默默此时不应该过分运动,所以他抱着她,成为她的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微风一吹,桃花未散,陈晓言衣抉飘飘,坚定地抱着怀中的人。 第40页 在于默默中毒推开他的时候,他看到于默默的血,比桃花鲜艷刺目。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的血。只这一次,没有动作。 怀中的人很是安稳,面容恬静,苏西王把她带到了济世医馆,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不愿意丝毫叨扰到她。 张俊确认于默默的身体没有大碍。苏西王坐在于默默的床边,不愿离开。 张俊下了逐客令,每一次于默默去见苏西王,回来之后,都要受点伤。 “于姑娘已无大碍,苏西王请回。”张俊站在苏西王身旁,很有礼貌地要求苏西王离开。苏西王把视线从于默默的脸上移开,只淡淡回道:“等她醒来。” 此刻已经恢復神智的于默默紧紧闭眼,脸上挂了一抹浅笑。 张俊无语了,他没好气地对苏西王说:“郡王,约于姑娘出门可有要事?” 苏西王看着于默默,也不再向张俊看上一眼,只是沉声应道:“无。” 张俊有点不认识苏西王了。“郡王,你可是喜欢上了于姑娘?”他问出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问题。 苏西王轻笑一声,“没有。” 他连苏小小都不喜欢,何况是这么平凡,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于默默。 他没有注意,他看于默默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只是觉得有趣。”晃神之间,苏西王为他的行为作了解释。有趣的是,以她的秉性,怎么会在碧落寺之后再不来找他。有趣的是,她很怕他,比一般人还要怕他许多。有趣的是,赴他的约,她会带上迷幻散。 有趣的是,明明她没来得及对他用*散,可是他就像是被*一样,好奇这个叫于默默的女子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张俊听到苏西王的回答,并不感觉安心。他对苏西王说:“于姑娘,是在下的病人。在下一定会护于姑娘安全,望郡王看在多年好友的情面上,别再伤害于姑娘。” 苏西王点了点头。 张俊嘆了口气,无声地从房间里离开。 苏西王将手探到于默默的额头上,于默默的额头并不烫,苏西王对着“熟睡’的于默默淡淡开口:“我的叔父有一位宠妾,他们的感情很好。可是有一天,叔父把宠妾杀掉,将宠妾的头制成乐器,又将乐器赏给了我。” 他轻笑起来,话语越来越不真切,“你知道,这只是因为,床第之间那名宠妾,说我长得不错吗?” 于默默不知道用人头作出的乐器是什么样子,不过,那乐器的声音应该很可怕。 “那日,叔父请乐师弹奏乐器,我觉得音律动人,欣然收下,后来知道了真相,七岁多的我几夜不眠。” “人情如是,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所以收起你对我的非分之想。”苏西王的笑容很暖,于默默偷偷地握住苏西王的手。 在她睁眼的时候,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没逃开苏西王的眼,她也笑了起来,如桃花开放,只为博君欢颜。 于默默对苏西王的非分之想,是不可能收掉的。 勾住苏西王的手指,于默默坐起身,她和苏西王离得很近,吐息相闻,她知道苏西王是不会把她的头作成乐器。 王朝的黑暗没有过去,时时笼罩着每一个陈国人,尤其是掌握军权的苏西王。她是乱世中的小女子,不过,她身边的人是乱世中的英雄。 于默默抱住苏西王。苏西王并没有推开于默默。无声哑剧再次上演,被苏西王的气息包围,于默默觉得很安心。 在抱够了苏西王之后,于默默再次躺下。苏西王起身,帮于默默盖好被子,离开了于默默的房间。 于默默长唿一口气,在苏西王离开之后,张俊进入房间帮于默默换药。张俊的脸很黑,于默默感到心虚。 “就没见到姑娘这么不让人省心的病人。”张俊一边换药,一边对着于默默发牢骚。于默默低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张俊。 张俊的火气更盛,“姑娘还想不想说话了?” 于默默真挚地点了点头,咬着嘴唇,无助地看着张俊,作出一副可怜无比的样子。 张俊的火气稍消。怕于默默还没有搞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所幸帮于默默解惑,这是苏西王的秘密,但张俊相信于默默不会透露给别人。 “苏西王,患有血瘾。不定时发作,需以人血使之镇定。在战场上,苏西王血瘾发作,将敌我不分,见人杀人,无人可挡。” 于默默在心里哀嘆一声,张俊说得这些,她早已知道。 “别看平日苏西王柔以待人,实际上苏西王有可能随时陷入狂暴,在下只能抑制,并不能根除苏西王的病根。” 于默默唿出口气,她知道张俊说得都是真的。 张俊定定地看着于默默,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盯着于默默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姑娘,如果聪明的话,请离苏西王远点。” 他不喜欢在背后埋汰朋友,可是于默默也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作为医者,张俊难以坐视不理。 于默默在张俊拿来的纸上写道:“我知道了。” 张俊帮于默默换好了药,离开了于默默的房间。他不敢承认让他心忧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在苏西王府,与苏西王朝夕相处的王妃苏小小。 走出于默默的房间,他重重地嘆了口气。 苏西王府,苏西王收到密函,得知魏*队正在边境集结,战事在即。他不确定已对他起疑的皇帝会不会命他出征。 把密函烧毁,他看到他那绝美的妻子又来到他的房间找他。 苏小小手里拿着药丸,她轻声对苏西王说:“夫君,这是御医开得药,对那方面有效。” 苏西王心头一沉,豁然开朗,如果他让皇帝确信他没有生育能力,那么皇帝就有可能派他出征。 他对苏小小致谢,难得的表情和煦。 苏小小很是扭捏,把药放下,走出了苏西王的房间。 王府的夜,很凉。苏小小快步回到她的房间,让身边的人退下,吹灭烛台,笑意吟吟地睡去。 苏西王在房间,没有喝苏小小送的药,手里拿着于默默衣服的布料,那上面沾着于默默的血,苏西王忍不住亲了上去。 ———— 这些日子,张俊对于默默很是关心,一直盯着于默默,让于默默没有时机勾搭和招惹苏西王。 于默默就在医馆,与各种权贵名仕会面。在于默默面前,权贵们畅所欲言,完全不用担心于默默泄密。 对于魏国和陈国的战局,于默默得以进一步地掌握。 大战在即,可惜名流们还是自顾自地附庸风雅,国之将亡,到时,这些人要么苟且偷生,要么英勇就义。 太久没有跳舞的于默默,在这些人面前跳起来舞。她的脸上没有小红点了,不过在跳舞的时候,她还是戴上了面具。 她的舞一如既往的不拘一格。在场的人拍手称快。 不断地旋转,太晕了吗,在人群中,她看到苏西王的脸,他那张脸比女人还美。加快速度旋转,于默默知道,陈晓言就在那里。 第41页 第29章 面具男主(八) 不可以在众人面前为他任性地停驻,于默默收回心神,认真地跳起了舞。舞步不算华丽,简单之中,豪情尽显。 她忽地放慢了脚步,舞动间,她来到一名看上去很是文气的宾客面前。宾客的腰间配着一把宝剑。于默默浅浅一笑。取走宾客的剑。意识到于默默要舞剑,围观的人群默契地退后,给于默默足够的施展空间。 舞剑之道,在乎其意。当舞者将心中的豪情与情谊毫无杂念地展现出来时,才能使人见其形、达其意、通其灵。 这是于默默第一次舞剑。剑在手,就如同掌握了不确定人群的生杀之权,歹念若起,总归会留下一条姓命。于默默不是苏西王,做不到剑指天下。而苏西王也只是个郡王,若不谋反,亦不可能剑指天下。 拔剑容易收剑难。苏西王不会知道,后世之中有人八卦其未曾谋反之举。不看苏西王的于默默按照她的方式舞起剑。 时缓时急、时轻时重,她舞得出乎意料地大气。 众人围成一圈。而她处在圆心处。本是因为苏西王的要求的噤声的宾客,此刻也不见苏西王的存在。没有见过于默默的人都在屏息期待着于默默面具之下的脸庞,是否如苏西王一样绝美。 收起了剑,于默默停下脚步、低下头,一舞闭,她在众人的瞩目下摘掉了面具。 人群中有人唿了口气。不是赞嘆。而是惊讶。惊讶于这样动人的舞蹈是由这样寡淡无奇的女子跳出。 于默默笑了笑,算不上美,但不会让人讨厌,她以为苏西王仍会率先鼓掌,可是苏西王并没这么做。她把剑还给剑的主人,剑的主人深深的看着于默默,不急于接剑。 于默默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锋芒过露,惹来灾祸的人看来不只是苏西王,还有于默默。于默默不想听到苏西王的声音,不想证实她此时的猜测,可是这根本就由不得她。 苏西王的声音很洪亮。他对着于默默眼前的男人下跪,沉声说道,“本王拜见于主。” 在几秒钟的讶异之后,所有人下跪。而于默默才明白,让宾客噤声的不是她绝妙的舞资,不是苏西王的指示,而是当朝皇帝在此。 那么多人之中,于默默之所以选择拿他的剑是因为他看上去并不是个使剑之人。一时的好奇之心,让她彻底吸引住了皇帝的注意。于默默佩服起自己的倒霉。 她自然也跪下。在古代的氛围里,她是真的没节操地把下跪当成了礼仪,而不是屈辱。只是苏西王并不讲究虚礼,与民同乐,她并无需对苏西王行跪礼。在陈国当朝天子陈欢的面前,于默默低下头,不去直视陈欢。 陈欢,陈国最后一任君主。胸无大志、好奢yin意、嫉妒贤能,亲手把陈国的栋樑一个个除掉,例如苏西王。虽然大厦将倾非一人可挽,留苏西王一人,陈国还是会覆灭。可是大厦将倾,亦非一日所成,杀掉一个苏西王,让多少还想守着大厦的人心寒。 将士出现在战场上,是为了保家卫国,已经没有了家的战士,在战场上自然也看不到国。 为陈欢这样高高在上、乱七八槽的君主而战,实在太虚妄。无将而屈人之兵,实在太理想。于默默在看原书的时候,一度质疑着陈欢的智商。 歷史需要罪人承担失败。陈欢就上杆子当了这个罪人。他处死苏西王。是在苏西王三十五岁的壮年。而在他处死苏西王三年之后,陈国灭亡。这个傻兮兮的残暴皇帝,死无全尸,死时年仅二十八。 脑补了陈欢的死状,于默默顿觉有点想吐。没有让她呕吐的时间,陈欢冰冷的声音向她传来:“抬起头来。” 倨傲的君主如往常一样,对他的子民下着命令。接到命令的于默默,自然而然地抬起头。她告诉自己表情要柔和、要冷淡、要麻木。 陈欢附身勾住了于默默的下巴,于默默没有表示嫌恶。。她只希望她头上有足够的头皮屑,好好地噁心、噁心陈欢。 “看向我的眼睛。”陈欢进一步对于默默下达指令。 于默默睁大眼睛,极为空洞地看着陈欢的眼睛。于默默真不明白。陈魏大战在即,陈欢是怎么有闲心来到苏西郡,让她盯着他的眼。 “你幸福吗?”陈欢淡淡开口。周围的人都还是跪着。于默默不了解陈欢说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一届民女得到他的注意幸福吗?如果她没哑的话。大概会脱口而出:“民女,姓于。”好在她哑了,在这种状况下,摇头或低头都不是正确的选项,在短暂的停滞之后,于默默看着陈欢咬着唇笑了一下。 陈欢把于默默扶起,随即大笑三声,全是冷笑,于默默表面淡定如水,内心却颇有起伏。她意识到她太想活着了,就是她最大的缺点。 陈欢再不理会于默默,跨过于默默,走到了苏西王的面前,他扶起苏西王,表示这几日要住到苏西王家。 有风吹起,于默默感到阵阵寒意。 苏西王面色如常,答了声好。于默默紧紧握着手中的面具。苏西王没有看她,但她知道苏西王心里有她。 就像是她舞剑的时候,没有看苏西王。可是她的心里有苏西王。也正是因为她的心里有苏西王,第一次舞剑的她才能表现得那么好。 “晚宴,就让方才起舞的女子助兴,苏西王可同意”陈欢询问起苏西王的意见,苏西王终于看向于默默,于默默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当然。”最后,苏西王吐出轻飘飘这两个字,随同陈欢离开了济世医馆,再不看于默默一眼。 在他们离开之后,宾客才起身。于默默拽着张俊回到房间,关紧房门。拒绝了宾客的叨扰与殷勤,将自己和张俊锁在房间里。 张俊头上有薄汗溢出,于默默递了一块手帕给张俊。好脾气的张俊瞪了于默默一眼,接过手帕擦汗。 他一边擦汗,一边暴躁地对于默默说:“你怎么连君主都招惹?” 天地可鑑,于默默对那个叫陈欢的君主并没有招惹的意图,躲他都来不及。虽然于默默哑了,但是她不能任由张俊污衊。她对着张俊一通摇头。 “当初接纳你,把你留在医馆真是个错误。”张俊嘆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于默默。于默默非常好意思地对张俊浅浅一笑,表现出事已至此,你奈我何的样子。 是奈她不何,张俊摇了摇头。其实他的本意也不是埋怨于默默,他是出于医者的父母心。还有出于对一个朋友的关心。 医馆里,还有病人。于默默在纸上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大夫还是先去为病患诊治为好。” 张俊看着于默默,面色柔和了许多。事已至此,愁也没用。他如于默默所言,离开了于默默的房间。 于默默杵着下巴,回忆原书。在回头看到床上坐着一个男人的时候,于默默知道她没有猜错。 那条手帕会让他出现在她所在的地方。 掌书人,好久不见。于默默对着坐在她床上的美男,痴痴地笑了。 —————— 第42页 张俊在招唿病人的时候全心投入,也不再为于默默的事忧愁。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向他走来,那人长得很是显眼。 她的男装扮相不错,不过,一眼就会被像张俊这样的医者看出。张俊完全没意识到这名女子,就是让他一曲倾情的苏小小。 苏小小知道张俊是很有名的医者,知道张俊和苏西王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她苦等多日不见张俊来苏西王府为苏西王诊治。 为了完成苏西王王妃的职责,替苏西王开枝散叶,苏小小决定女扮男装向张俊求药。这次出府,只有她的陪嫁丫鬟陪着她,她让丫鬟留在街对面,只身来到济世医馆。 放粗声音,贴着络腮鬍子的苏小小向医馆里的学徒问清张俊所在。张俊,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清雅。 靠近张俊,苏小小闻到张俊身上的药香。和她身上的兰花味道倒是很配。 她更为压低声音,对张俊说:“劳烦大夫开点让人生龙活虎的药。” 张俊装作不知道眼前是位女子,他也无法从女子的描述里直接下放,“这位公子,要开何药?”张俊有礼貌地问。 苏小小很是窘迫不安,她把头移到一旁,实在说不出壮阳之药这四个字,脑子完全陷入混沌的苏小小悄悄地对张俊说:“就是你给苏西王开的药。” 她从太医出求的药对苏西王无效。太医说过有可能是其他大夫开过药,药性相剋,未能达效。那么她就只能求助于张俊,以待效果。 可是这个叫张俊的医者到底怎么回事,像是要把她看穿了般。 第30章 面具将军(九) 就是你给苏西王开的药 张俊轻咳一声,温文尔雅地说了声:“公子,稍等。”他离开位置,打算帮苏小小拿药,走路的时候却乱了心神,一不小心,和小厮狠狠一撞,顿时眼冒金星。 魁梧的小厮忙不迭地向张俊道歉,张俊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他的视线完全被女扮男装的女子吸引。这个女子,有可能就是苏西王的妻子苏小小,张俊做出了推测。 被张俊的窘态逗到,苏小小克制地忍住笑,发现张俊在偷看她,她的脸上出现诧异的神色。 张俊尽量步态优雅地帮苏小小拿苏西王日常吃的药,完全没有想到过苏小小所说的让人生龙活虎的药乃是壮阳之药。 旧时翩翩佳公子,今时却难得扭捏起来。张俊把药双手递给苏小小,对着苏小小,哑然道:“公子,这是你要的药。” 苏小小有些尴尬地从张俊手里接过药,她白皙的脸微微泛红,同样轻咳一下,向张俊询问起药价。 张俊本不愿意收苏小小的钱,可是他不能也不想戳穿苏小小的身份。混乱之际,胡乱报价,说出了个极低之价。 虽然作为名门淑女,苏小小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她有过管帐的经验,张俊报出的药价实在太低,她直慡地向张俊提问。 “这药价为何如此之低?” 张俊面色一晃,开始圆谎:“今日,本馆做活动,药价仅收三成。” 苏小小发现张俊名副其实是个有善心的好医者,而在医馆里其他的无数耳朵也听见了医馆有这样的活动,大家都以为是皇帝来的结果,抓了更多的药。 为了苏小小,济世医馆真的做起了活动,在苏小小离开后,张俊特地嘱咐刚被他撞到的小厮跟着苏小小,保护苏小小的安全。 不见伊人的背影,张俊自顾自地发起呆。想到苏小小那剎那的娇羞,其中风情无限,他不免心动。张俊倾慕苏小小,不因苏小小是他好朋友的妻子而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是张俊明白髮乎情、止乎礼的道理,这辈子,他已和苏小小万万没有可能。 往前数三百年,往后数三百年,他们也都不会有可能。张俊心下一拧,把心绪收回,踱步到药房,为于默默煮药。 于默默的哑疾总不见好,这让张俊很是无奈。按理来说,于默默的哑疾在他的调理之下,应该早有起色,可是这个世道,不合理、不按理的事太多,张俊已习以为常。 作为一个医者,张俊也就是明哲保身,对于太多的事,他都无能为力,但是凡是他接手的病人,他就一定要救。 无论这个病人是苏西王还是于默默。 也许,下一碗药就会有效,张俊不打算轻易放弃治癒于默默的哑疾。 对于张俊来说心绪并不平静的这段时间,对于于默默来说,是故友相逢的时间。看着掌书人,于默默悲催地说不出话。 此时,她是真的好想要说话,好让掌书人和她一起想想对待陈欢的方法。 她取了个矮凳放在床边,坐到矮凳上看着掌书人。掌书人于谨澈潇洒地在于默默的床上侧卧。依旧是一袭白衣,于默默对着不理她的掌书人嘟起嘴。 以前,她觉得嘟嘴这个动作很幼稚。不过,在掌书人面前,她很想幼稚。 “不是和你说不要把手帕给别的男人用吗?”于谨澈明明是在讨伐于墨墨,话里却带着迟到千万年的宠溺,他实在见过她的各种面孔。 这么多年,他竟也不溺。 于默默不明白,作为一个神仙,掌书人怎么会对这个手帕这么在意。她探上自己的额头,微微嘆息,有些无助地看着于谨澈。 陈欢一声令下,就足以让于默默小命不保。 看着于默默有话说不出的样子,于谨澈感到一丝好笑,不慡的心情霎时灿烂,他将于默默所住的房子好好地观察了一番,再次把于默默凉在一边。 于默默实在是受不了于谨澈大爷,她亲自倒了杯茶,拿到于谨澈身前,将茶杯递给于谨澈。于谨澈起身从于默默的手里接过茶杯。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于默默手背的肌肤,这是他故意而为之的。 于默默看着于谨澈,只见美如画的男人慢悠悠地品起了茶。陈国的茶并不好喝,但于谨澈的表情很享受,于默默收回急切的心情,不再急于让于谨澈帮忙。 喝了她的茶,他就会帮她。于默默也不清楚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想说话?”于谨澈这么问向于默默,于默默眉间一挑,点了点头。在过了一秒之后,于默默试着发声,她的声音听来在她有点奇怪,“如果陈欢要杀我怎么办?” 这个视人命如糙芥的君主,让于默默只能往最坏的可能性去想。 “那你会死。”于谨澈说了等于没说,于默默忍住要白谨澈一眼的冲动,她把于谨澈放到一边的茶杯收好,回到矮凳上,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吗?” “没有。”于谨澈的这个回答也在于默默的意料之中。 “只有我在的时候,你才可以说话。”于谨澈向于默默说明于默默目前的情况,好久没说话的于默默,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觉得特别不真切,“明白。” 对待不和她好好说话的掌书人,于默默惜字如金。 “别怕。”掌书人的声音很冷,面色却柔和。于默默以为是她幻听了,坐起身的于谨澈却朝她魅惑一笑,復有重复道,“别怕。” 第43页 你是神仙当然不怕了。于默默腹诽着,她了解自己贪生怕死的弱点,却不打算改掉这个毛病。人生在世,若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还有什么好珍惜。 “我就怕。”她居然赌气地和于谨澈说了这句话。 于谨澈不怒反笑,“这么怕的话,求我救你。”于默默不明白掌书人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知道他不做赔本的买卖:“什么代价?” “欠我一次。” 于谨澈此刻就在于默默身边,于默默却觉得于谨澈离她很远。他的声音不是得意,而是落寞。 于默默点了点头,欠就欠吧。 于谨澈满意地闭起眼,离开了于默默的房间。神出鬼没的于谨澈,还是起到了安定于默默的作用。她感到无形中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帮助她,于默默换好去苏西王府跳舞的衣服。 她没有选择华丽的衣服,而是选择了很素的衣服。 张俊把药递给于默默,向于默默表示今晚他也要去苏西王府,以王府的总医师身份。于默默本不愿张俊同行,只是想到这样一来,张俊或有机会和苏小小见面,而没有强加阻拦。 她在纸上写道:“万事切勿强行出头,我会看着办。” 张俊点了点头,于默默放下了心。张俊只是个医者,自是医不了这乱世。陈欢的父亲陈明轩因为其兄暴毙而成为君主。但是在成为君主之后,陈明轩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对他的嫂子用强。后来,他的嫂子受不了这样的事,自杀而死,陈明轩变得更为残暴,亲小人、远君子。 于默默知道陈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出生自小耳濡目染这样的事情密不可分。没力气同情张欢,于默默看着掩藏担心的张俊笑了一下。 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死也不死在陈欢这样的人手里。 在去苏西王府的路上,张俊亲自驾着车。于默默坐在车上,闭神休息。 此刻,天已大黑。万家灯火已绝,于默默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是在晚宴之后才受到召见。 本松了口气的张俊,又恢復了原来的状态。对待这个状态,他以为他已经麻木了,原来,这只是他以为而已。 张俊和于默默被领路的人接到了苏西王的房间。此时苏西王的房间,只有苏西王陈晓言和陈国当朝天子陈欢在。 张俊和于默默对着坐在主位的陈欢行了跪拜之礼。在他二人起身之际,陈欢拍了拍手。一共拍是了三次,声音停顿之后,房间里涌入一群乐师还有舞姬。 于默默认出了其中的一件乐器,那就是宠妾的头骨。心中一阵恶寒,面上却对陈欢一笑。陈欢开口下令:“今日,来到苏西王府,吾心大悦,故寻人助兴,找来苏西王府的乐器,苏西王不介怀吧?” 陈晓言站起身,拜向陈欢的方向,不卑不亢地说:“当然未曾介怀。” 舞姬就位,陈欢的意思明显,他是要让于默默领舞。自打进屋,于默默就未曾看陈晓言一眼,她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皇帝的喜怒哀乐上。 这个皇帝的不高兴,在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会有感觉。 容不得于默默多想,乐曲声响。其声表面悦耳动听,实则悲凉至极。于默默随着音乐起舞,她知道这些乐器,对于苏西王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可是她不能跳出她所感。 所有的舞步流于俗套,却恰好讨了皇帝的开怀。这才是陈欢作为皇帝看惯了的舞蹈,不需要灵魂,足够的谄媚已可。 随着时间的淡淡流逝,一曲终,一舞闭。满室的人在陈欢摆手示意下散去,刚刚歌舞昇平的房间里只剩下陈欢、陈晓言、张俊和于默默四人。 张俊和于默默站在角落。 陈欢阴冷一笑,视线直对苏西王,甩出了两个问题。 “苏西王,是否无力行男女之事?” “苏西王和这位于姑娘,可曾有肌肤之亲?” 此时这位君主的面容,比苏西王上战场上佩戴的面具,还要狰狞。 张俊和于默默偷偷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苏西王再次站起身,于默默的心悬了起来…… 第31章 面具男主(十) 对着陈欢所在的方向,陈晓言淡淡开口:“臣下确实无力行男女之事,我与于姑娘也无肌肤之亲。” 对待陈晓言的答话,陈欢只是冷冷发笑。 于默默心下一寒。陈欢将视线转向于默默,冷漠的眼珠里透着阴翳,他的话很是无所谓,一派轻松,幽幽出口,足以令人发麻。 “既然如此,苏西王自然不介意寡人对于姑娘验身,若于姑娘是清白之身,寡人就收了于姑娘如何?” 验身?收了?抓到陈欢话中关键词,于默默感到颇为接受不了。她又不是妖精,不需要被收。退一步,她是妖精,那也该被苏西王收。 于默默保持麻木,不泄露想法。而苏西王却一反常态,表现出踟蹰的样子,这让陈欢颇为得意。 不待陈晓言回答他的问题,陈欢喊道:“来人,带于姑娘前去验身。” 于默默就这样被人押出了房间。暗夜如同野兽一般要将她吞没,她被人带到了一个小屋。屋里的烛火很是黯淡,她只能看到在场每一个人的狰狞脸庞。 房间里要为她验身的妇人屏退了侍卫,可是陈欢带来的贴身太监却没有离开房间。原本狭窄的房间并没有因为有人离开而显得宽敞,只是更为阴森冷寂。 妇人狠狠地掐着于默默身上的肉。 “瞧这细皮嫩肉,真是让人喜欢地紧。”妇人的话,仿佛催吐剂,让于默默达到呕吐的临界点。 有些事情,无从拒绝。可是这样的事情,对于默默来说,仍然让她觉得可憎。妇人与太监神奇地都是满脸横肉,他们看向她的样子,显然压根没有把她当人。 当裙角被拉开,当感受到身体被妇人的指尖在侵犯她的私地,再也忍不下去,于默默吐了出来。 她只听见妇人对她的清白下着判断,“姑娘,已非完璧之身。” 太监在听到这样的结果时,满意一笑,满脸猥琐。他拽起正在呕吐的于默默,把于默默重新带回陈国皇帝陈欢所在的地方。 于默默擦掉脸上的秽物,实在是太过噁心与离谱。她明明是清清白白的,她与苏西王也没有非分之举,可是那妇人却说她已非完璧之身。 她说不出话,在验身过程中,于默默甚至不能唿喊。此时,进入房间,她对着一只担忧她的张俊莞尔一笑。 场面实在讽刺,她确定她对着张俊的这个笑是有够假。 太监向皇帝说明于默默的验身结果。于默默快要再吐,硬生生地忍住,看着她的狼狈,张俊越来越心存不忍。 早知道苏小小不在,于默默说什么也不会让张俊出现在这里。 她无法反驳妇人对她的验身结果,而在她烦躁之际,苏西王大概是嫌她还不够烦,直接跪到了地上,不可一世的苏西王对着陈欢二话不说开始叩头。 “臣有罪。”他终于说了一句话。 在场的人都看着苏西王,等待着苏西王接下来要说的话。房间内的暖炉烧得正旺,于默默却因为苏西王接下来的话冷到不成,都忘记她方才想吐的心情。 第44页 苏西王接下来说的话是,“我与于姑娘确实有肌肤之亲,只是臣用得是手……望陛下赎罪。” 这下,于默默彻底不清白了。张俊神色莫名地在苏西王和于默默之间看来看去。 陈欢终于满意。苏西王的把柄太过难抓,现在他终于掌握了苏西王的把柄,陈欢假笑着将苏西王扶起,怕了拍苏西王的肩,说道:“都是一家人,我怎会怨怪于苏西王。” 说完之后,陈欢不再理会众人,大步流星地离开房间,笑得很是张狂。 而苏西王让张俊先行离开房间。房间里就剩下陈晓言和于默默两个人。陈晓言并没有马上扶起倒在地上的于默默。 对于刚刚毁她清白的苏西王,于默默也不想搭理了。她知道她被苏西王利用,苏西王在利用她解除陈欢的戒心,这么做没什么不好,除了让她的心情有点不好。 如果苏西王一早告诉她,她想她也不会如此时,这样无助。 “你不是想做我的人吗?”苏西王居然恬不知耻地在这个时候朝她放电。电力十足,于默默却连一点要点头的心情都没有。 为了完成于默默的心愿,以报答于默默,陈晓言抱起地上的于默默。于默默忿忿不平地拽了拽苏西王的头髮,苏西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于默默不明白苏西王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直到苏西王带着她来到内室,将她放到大床之上,于默默才明白苏西王想要做什么。戏要做全,而他明显地想要她。 于默默知道如果她和苏西王有肌肤之亲,那么她任务成功的可能性会加大,心想反正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 于默默没节操地默示了苏西王的做法。 苏西王的动作很轻,安抚着于默默的同时也占有着于默默。他没有吹熄烛火,于默默可以看清苏西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动情时的苏西王更为魅惑,于默默随着苏西王的动作在情海里起起伏伏。 达到极乐的时候,苏西王抓住于默默的手,对神志不清的于默默沉声说:“默默,记住本王。” 风光旖旎之间,两个人咫尺天涯。 于默默的脸上浮起一笑,她对着苏西王点了点头。我不会忘记你,你也不要忘记我,这么想着的于默默进入了梦乡。 而苏西王在于默默彻底睡去之后,亲了下于默默的额头。 他从没想到,这么一个平凡的人,会让他情动至斯。 第二天,于默默起身的时候,苏西王并不躺在她的身侧。有丫鬟来替于默默换衣,原来苏西王去了军营。 丫鬟对于默默表达了她对于默默的羡慕之情。在苏西王府,每一个女子,都对她们的主子苏西王很有好感。 于默默笑了笑,不明白有什么好羡慕的,她不过,是在被他利用而已。 没有多在苏西王府停留,也没有吃苏西王特意吩咐厨房给她做的早饭,于默默执意离开苏西王府。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强留她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放任她离开苏西王府。 回到济世医馆,于默默发现仅仅隔了一夜,张俊好像老了许多。于默默觉得张俊真像是她的父亲。没有犹豫,于默默抢过张俊正在书写的药方,在药方的背面写下三个字——“我没事。” 张俊敲了敲于默默的头,在他看来于默默是真的喜欢苏西王。张俊对此没辙,只好转移话题,问于默默吃早饭了没。 于默默眼睛上挑,摇了摇头。 于是张俊带着于默默去吃早饭,早饭是于默默最喜欢的煎饼,在吃完早饭之后,于默默恢復活力,将苏西王抛到九霄云外,她和往常一样,在医馆和张俊学医。 苏西郡,自然不是爱好旅游的陈欢的久留之地,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没有几天,陈欢就离开了苏西郡。 而苏西王,是在陈欢离开苏西郡之后,才来医馆和于默默见面的。 他来找于默默的时候,于默默正在侧院踢毽子。她看到苏西王前来找她,瞄准苏西王的膝盖踢出毽子,她以为苏西王会躲,可是苏西王并没有躲。 好在于默默也并未用力,毽子停在了苏西王的脚边。 苏西王从地上拾起毽子,踢向于默默,于默默灵巧地用脚接过毽子,又把毽子朝苏西王踢过去。两人自然而然地踢起毽子,玩闹之间,于默默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她看着苏西王的目光,也柔和舒缓了许多。 不久之后,苏西王和于默默停止了踢毽子,苏西王朗声开口:“你不邀本王进屋一叙?”他朝于默默的身前更近一步,再次发问:“多日不见,可有想本王?” 于默默坚决地摇了摇头。一,她不想邀苏西王近屋。二,她也没想苏西王。 可惜苏西王对她的坚决不以为意,直接先行走到了于默默的屋内。于默默跟在苏西王的身后,也进入屋内。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一片明亮。两人在圆桌前,面对着面地坐着。 于默默发现苏西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就大发善心地看了眼苏西王。这些天,苏西王没胖没瘦,就是看她的目光温和了些。 他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于默默带着疑问地看着苏西王。 苏西王拿起于默默房间里的酒杯,示意于默默找酒来。于默默很是狗腿地直接起身从库房里拿了一壶好酒,拿着酒,她回到陈晓言所在的房间。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好在房间里,除去于默默,还有陈晓言。于默默将酒倒好,陈晓言率先举杯,于默默跟着举杯,陈晓言碰了碰于默默的酒杯,和于默默干杯。 他先喝为敬。于默默紧跟着陈晓言的节奏,喝起酒。 两人无声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这是他们第二次对饮。陈晓言的表情很是无害,于默默卸下心防。 陈晓言有些不甘地问于默默:“你真没想本王吗?” 许是醉了,于默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陈晓言忽地笑到比那日的桃花灿烂,“那你有机会好好想想本王了。” 正举杯要喝酒的于默默停下动作,等呆陈晓言接下来的话,陈晓言看着于默默,笑意吟吟之间,他说出了来意,“我要上战场了。” 他是特地在开战前,来和于默默告别。 于默默举起酒杯,在陈晓言灼热的视线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实在喝得太急,她一下子就被噎住,之后狠狠地咳了起来。 陈晓言看着于默默,没有动作,而是笑出声来。 于默默很是无语地回看陈晓言…… 第32章 面具男主(十一) 是酒入口、入心、入肠、入愁肠,于默默愉快地原谅了没有同情心的陈晓言,没皮没脸的地苏西王一起欢笑。他在笑她,她也在笑她,把离别的哀情暂忘,珍惜还可以欢聚的时光。 在赖着张俊一起随军为医之前,于默默不打算告诉陈晓言她要去战场的意图。陈晓言的眉眼很有记忆度,于默默不自觉地记住了陈晓言的长相。他整个人是开放在污池里的妖莲,细细一看,他的两鬓已有髮丝发白。不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而是已歷经风雨的壮年。 第45页 不说话的陈晓言,让于默默感觉他很男人。稳住刚刚被呛的喉咙,于默默在陈晓言停住笑声的时候,再次举起酒樽。 杯中无酒,于默默却装作喝酒的样子,她的视线从低到高落在陈晓言如墨的眼上,嘴唇在空酒杯的边缘轻轻地抿了一下,作出喝了一口美酒的样子。 把酒杯放下,于默默带着三分醉意把头放在陈晓言的胸膛上,整个人坐在陈晓言的腿上。她笑意浓浓,陈晓言低下头看着于默默,没过一会儿,他揽住了于默默的腰。 没有笑,只是他的眼睛晶晶亮地发光。 对着于默默,陈晓言语带不满,“怎么长得这么难看?”但是陈晓言的胳膊却将于默揽得更紧。 有本事你别看,于默默有话说不出,只能任由陈晓言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描。陈晓言点了点于默默的鼻尖,“这也难看。” 于默默其实是认同陈晓言的。 陈晓言修长的手指又移到于默默的脸颊上,“这也难看。” 于默默无语地点了点头。 陈晓言的声音趋于沙哑,他的手又点了点于默默的嘴,“这也难看。” 于默默把嘴一抿,眉头一皱,陈晓言扒开于默默的发帘,点上于默默的眼睛,“这也难看。”于默默忍不住把眼一闭,陈晓言低头吻住了于默默的眼睛,他的发滑过她的脸颊,很痒。 不去睁开眼,于默默等着陈晓言放开她,这个时间比她想得要漫长。陈晓言先先后后吻了于默默的眼睛、嘴巴、脸颊、鼻子。 他浑厚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带着一点酒意,让她想品,美男如美酒,一样地勾人,仿佛陈晓言认定只要被他一亲,于默默就会变得好看一样,他没有放过于默默脸上的每一处,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于默默的脸上。 时而清浅,时而狂暴。于默默觉得陈晓言真得很分裂,时而温柔如水,时而狂烈如火。她承受着陈晓言的进攻,陈晓言最后的吻落在于默默的额头上,于默默的额头上还点有为了吸引陈晓言而点的红莲。 于默默抬头看着停住动作的陈晓言,陈晓言的嘴血红血红的,许是她直勾勾的视线让他不太舒服,陈晓言的声音很冷,“一般女子是不会再直勾勾看着本王的?” 这是在说他很有经验,于默默显然听错了陈晓言话了的重点。 “怎么会这么不知羞?”陈晓言再次说话的时候,嘴里带着一抹得意,只是不再愿意看着于默默。 于默默撇撇嘴,不知羞的人明明是陈晓言。她就盯着陈晓言。陈晓言半响才又看向于默默,无奈道:“你有什么想让本王为你做的事吗?” 于默默思考起答案。她好像从没想过让陈晓言为她做什么。于默默从陈晓言的身上下来,重新坐到凳子上,看着陈晓言,欲言又止。 “是本王错了,忘了你不能言语。”陈晓言看着于默默的目光满是温柔,足以清扫冬日的寒冷。 于默默摇了摇头,她低头一笑,眉梢向上,对上陈晓言的温柔,一下子去掉头上的装饰,散下头髮。剎那,青丝如瀑,一泻而下。 不需多言,陈晓言明白于默默是要让他为她梳头。于默默轻飘飘地走向梳妆檯,陈晓言跟在于默默的身后,步履轻盈。 在镜前就坐,于默默把桌子上的木梳递给陈晓言。陈晓言接过梳子,开始为于默默梳头。他的力道很轻,手法粗野,一看就没有为女子梳头的经验。 不过,陈晓言并没有把于默默弄痛分毫。于默默看着镜中的她,一脸恬静,心里柔柔地被苏西王打动。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而这颗心的拥有者,好像不只是她。 陈晓言的心跳趋于安稳,于默默的头髮很顺,很容易梳开,他知道他不是他了,因为他的心变得太平静了。 他知道人心险恶、世态炎凉,在这乱世之中不敢放松丝毫,现在他放松了,在这个女子的面前,他的人生突然平静如湖水。他一贯拿刀拿剑的手,现在只握着梳子,梳理着女子的髮丝,女子面容寡淡,只是一双灵眸让他不住地看。 找回平静,找回安定。陈晓言第一次杀人是十四岁第一次在沙场之上,他记得那时温热,是他之前一辈子不曾拥有过的暖。他贪恋血液的热度,化作魔鬼,却被称为战神。 陈晓言知道他註定孤独,也知道他不该动心。 这世道,动情是太过奢侈的事。 他把梳子放下,用手挽住于默默的青丝一缕。数不清头间青丝,道不尽儿女情长,陈晓言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剪下于默默的一缕发。 于默默回头看着陈晓言,只见陈晓言把他刚刚剪下的头髮,小心翼翼地装到布袋里。于默默差异无言,因为她也本想剪下一缕青丝,送给陈晓言,作为离别之礼。 但愿青丝如情丝,长陪于君。她本想拿起纸笔,在她送出她的青丝之时,写下这句话。哪知陈晓言先她一步。 于默默的眼神怪异,陈晓言解释着:“你头髮难看。” 原来,他是帮她理髮,于默默佩服陈晓言找藉口的能力,她点了点头,附和了有些慌乱的陈晓言。 陈晓言觉得他像是变成了另一种怪物。真该让张俊给他开药。这次出征,陈晓言决定让张俊随行,成为军医。 从凳子上坐起,于默默走到陈晓言的眼前,说不出话的她在陈晓言的心上写字,隔着布料,她一笔一划地写道:“珍重。” 珍重,她写得认真,陈晓言感受着于默默写的字,珍重,他也这么对于默默说。 最是黯然伤魂者,不过离别而已。两个人互相看着,久久不倦,陈晓言把于默默揽入怀里,两个人一起站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体温在彼此的身上传递,陈晓言从袖中取出一包香囊递给于默默。 兰花的香气,总是把他带到还算无忧无虑的幼年时代,那时他没心没肺地练剑,没日没夜地练剑,他将最快乐的他和于默默分享。 于默默从陈晓言手里接过香囊。是什么香气,她不清楚。很好闻,她对着陈晓言赧然一笑,陈晓言对她说:“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不再对她自称本王,陈晓言对于默默说,“记住我。” 于默默很是无语,陈晓言是很难让人忘记的人,是带着光环的人,是让人钦佩的人,是名传于后世的人,她如何会忘。 她点了点头,换得陈晓言满意一笑。 两人来到院中,对视一下,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既然是送别,怎么可以不舞。 天朗气清,风捲云舒,院子里的柳树枝条曼妙,于默默和陈晓言各自捡起一根柳条,以柳条为剑,开始起舞。 旋转一圈,回到原点,两人视线相交,四目灼灼,擦肩而过,嘴角微笑。再次相交,再次擦身,再次挥动枝条,再次旋转跳跃,再次视线相对,于默默和陈晓言配合默契。阳光洒在柳叶上,柳条闪着金光,人的脸上也闪着光。 停下舞步,放下柳条,于默默的脸鼓起,像是讨糖的孩子看着陈晓言。 第46页 陈晓言淡淡一笑,用手煳住了于默默鼓起的脸,于默默只能恢復正常,在陈晓言的钳制下服软。 阳光洒满地,陈晓言把手用于默默的脸上移开,于默默长唿一口气,陈晓言恶劣地连这口气也想夺走。 明明是一个吻,却被陈晓言吻出地老天荒的气势。 柳条尽诉留意。只是人生在世,又怎能这么任性而为,陈晓言终是松开了于默默,于默默很给陈晓言面子,她的脸红了起来,像是可口的红苹果。 意乱情迷,陈晓言笑得厉害,他对她许下承诺,他说:“等我回来。“他是那么的自信,让于默默很唏嘘。 她点了点头,将手搭在陈晓言的肩上,她又点了点头。 陈晓言看着于默默,表情负责,他凑到于默默耳边,轻声说:“我走了。” 于默默点了点头,再次在陈晓言的心口写下,珍重二字。陈晓言迈开脚步,离开济世医馆,他不敢回头。如果他回头,他会看到于默默在对他笑。 直到陈晓言的大军出征,于默默和陈晓言再无见面之极。于默默只是混在苏西郡的百姓之中,目送陈晓言离开。 陈晓言有无数帅气的时刻,但最帅的时候却是装上戎装的时刻。 于默默笑着挥手,和所有的百姓一样,送别国家的英雄。她知道隔着茫茫人海,他不可能发现她,可是送别这件事情,她很认真的做了。 每一次的送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第33章 面具男主(十二) 苏西王府,对于苏小小来说一直是个孤单之地,自从苏西王领军出征之后,原本的孤单之地,变得更加落寞。在苏西王出发之后的一个月,她新结识的好朋友张俊也要离开。 习惯了淑女生活的苏小小,突觉有些落寞。在送苏西王出征的那天,苏西王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他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苏西王府的总医师张俊透过人群,鼓励地看着她,对她露出一笑。 不安的心情得到平復,她和张俊是从什么时候变熟的呢?是她在去济世医馆求药之后,沾染了风寒,于是张俊为她诊治。 隔着一根红绳,他为她把脉、开药。在丫鬟送他离开的时候,苏小小从床上坐起,开始抚琴。她一贯知道她很会抚琴,可是偌大的苏西王府,却无她的知音。 连她生病,她的丈夫也不来看她一眼。当张俊再次为她诊病的时候,当他对她吞吞吐吐地说王妃弹琴真好听的时候,苏小小真的很开心,自从嫁给苏西王后,她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后来,她渐渐和张俊成为朋友,本来是想从张俊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她丈夫苏西王的信息,可后来张俊不肯多言,她也不再多问。 苏西王出征之后,苏小小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苏西王府的管事之人,初来乍到的她,在很多方面,都行事不便。不过,在管事和张俊的帮助下,她渐渐找到窍门,把苏西王府打理地紧紧有条。 她已经习惯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抚琴给张俊听。比起在屋里对着白花花的墙壁,她更喜欢在亭子里对着满池的莲花抚琴。 那日,苏小小并不知道,张俊是来向她告别。他如往常一样,向坐在亭子里刚刚备好琴的苏小小走来,苏小小温婉一笑,对张俊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男子一袭青衣,风雅如故,与荷花颇为搭配。张俊在侧座坐定,他对着苏小小笑了一下,很含蓄,不敢透露他对她的一点点青睐与仰慕。 微风起,苏小小一袭白衣,简单如仙子下凡,她的髮丝随风扬起,张俊突然想伸手握住她的一缕髮丝。 原来,情根深陷,早不是青睐与仰慕可形容。 苏小小开始抚琴,古韵往往悠长,诉说地都是被世人铭记的传说。她的手法娴熟,神情认真,全神贯注的她无从知晓张俊看着她的表情也是全神贯注。 若不可表现,就将你放在最深的地方,越是深不可测,越是遥不可及,就越是清晰可见。张俊这么想着。 他知道,再也听不进别人弹的琴了。 许是离别,他随着苏小小的音律而敲桌,为苏小小伴奏,音痴如他,竟没有错过她的一点点音阶。 醉心在乐声中,已不知身在何处。此生志向无数,张俊却明白他医不了乱世。而能医他的人已嫁做人妇。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曲子总会是完结的时候,乐声也会有停止的时候,苏小小看向张俊,眼睛澄澈有光,“公子,来这儿可有其他的事?” 张俊点了点头,苏小小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其他的事,苏小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将头往张俊的方向移,恍惚道:“何事?” 不想听答案,却只是继续提问。装作不在意,表现得洒脱,苏西王已走一月,前方战事吃紧,苏小小可以判断出现在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好事。 “我要去随军。”张俊掩住不舍,只淡淡回道。他本想和苏西王一起走,可是苏西王却让他先行留下,让他照顾府里事物,免得和他同行目标太大。张俊同意了苏西王的要求,他也不放心留下苏小小一个人。 现在,他该走了,于情于理,他都该走了。苏小小半天没有回张俊的话,张俊以为苏西王的王妃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于是,他重复道:我要赶往战场。” 这一个月,战争激烈,战况残酷,死伤无数,多次徵兵,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张俊也早就想大展拳脚。他没想到离别是这样难的是,自从他的父母死后,他开始心忧天下,再没有为一人如此挂心。 只是现在,他不敢看苏小小的脸,他怕流出男儿泪。 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苏小小忙对张俊道:“一切小心。”张俊恍然间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对苏小小说:“王妃保重。” 话毕,他也不多做耽搁,起身离开,苏小小看着张俊的背影,感慨万千之间,却完全不知道如何言语。 她把张俊叫住,在张俊还没有彻底走失在她的视线前。 “张大夫。”称唿一出,苏小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张俊在苏小小的唿唤下,回头,他等着苏小小接下来要说的话。鬼使神差之间,苏小小说了最不是心声的一句话,“帮我照顾好苏西王。” 张俊笑着对苏小小点头,苏小小只能朝着张俊苦笑,那句也照顾好你自己,噎在苏小小的喉间,张俊的目光温柔,定定地看着苏小小,苏小小却再不说话。 于是,张俊再次转身,离开苏西王府。苏小小跑到张俊的身后,张俊听到背后的动静,不再往前迈步。 苏小小从怀中掏出她的香囊,急切道:“这个,送你。” “这个,送你。”张俊把苏小小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从苏小小的手里接过香囊,女子的眼睛里有一抹雾气,如果可以,他会帮她擦干。可惜,不可以。 “谢谢。”张俊对苏小小这么说,苏小小对着他狠狠地摇了摇头,“无需致谢。”她不希望从张俊口中听到谢谢这样的话。 第47页 张俊对着苏小小,挤出一个漂亮的微笑,“珍重。” 再次转身,他错过了苏小小滴落的眼泪。回到济世医馆,他发现他的行李早已被人打包好,而帮他打包好这一切的人是他的病人于默默。 这个叫于默默的病人,实在是胡搅蛮缠。因为她不仅仅帮张俊打包好了行李,顺便,她把自己的行李也打包好了。 本就没有伤春悲秋机会的张俊,有些生气。不管他怎么对于默默讲理,于默默都能在纸上写出另一套歪理,让他这个能说出话的人说不出话,变得哑口无言起来。 孔子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于默默对张俊承认她既是女子又是小人(身材较为矮小),难养是必须的。 张俊扶额,告诉于默默,战场有多险恶,告诉于默默,不要不珍惜她这条小命。 于默默在纸上强烈谴责张俊救人救到一半把病人抛弃自己跑了的行为,这比杀了她还过分,给了她一个空洞的希望,却把她抛到永恆的绝望里。于默默还写道张俊也是一条性命,为什么不珍惜性命去战场。 张俊向于默默解释道,“男子汉,死在战场上,光荣。” 于默默反击张俊,小女子,死在战场上,也光荣。看着不分好赖话都不听的于默默,张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长唿了一口气,定睛看着在纸上写着什么的于默默,哑然开口,“你是不是想去见苏西王?” 我去战场就是为了想见苏西王吗?我要不要这么没出息?一边这么想着,于默默一边重重的点头,真诚无比地抬头看着张俊,咬起唇表示紧张。 同时天涯痴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帮帮我吧。于默默在心里这么想着。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张俊也不再和于默默胡搅蛮缠,对于默默冷冷甩下两个字,“不行。” 于默默是被明确拒绝就会放弃的人吗?明显不是。 张俊本想起身,可是于默默紧紧拽着他的袖口。“放开。”收起一贯的温文尔雅,张俊冷言冷语地这么对于默默说。 于默默摇了摇头。 张俊继续对于默默说,“放开。” 于默默流了流泪。把桌上她刚刚写好的字条递给张俊,字条上的话让张俊忍不住想吐血三声——张大夫,你要死在战场,我来帮你收尸。 还可以再不吉利点吗?张俊不知道于默默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张俊活了很久很久。 他看着于默默,说了句:“不需要。” 于默默委屈地看着张俊,谈判进入了僵局,大家都需要休息,于默默放开了张俊的手,开始打包没有打包的行李。她的意思简单、清楚、明了,那就是你让我和你一起去最好,不让我和你一起去,我就自己去。 你也知道吧,可以和你一起去,我比较不容易死。 张俊受不了于默默的决绝,路是她选的,她不会后悔就好。在张俊松开同意于默默和他一起去战场的时候,于默默一下子跑到张俊眼前,抱住了张俊。 她实在太过禽兽,夺走了张俊的初抱,张俊也不推开于默默,任由于默默胡闹。于默默还能胡闹多久呢? 这是个迷。当她女伴男装出现在张俊面前的时候,张俊发现挺像是那么回事的,许是于默默长得太普通,真的像是个瘦弱的男人的。 张俊朝于默默一笑,缓声道:“珍惜点你的小命。” 于默默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很珍惜这条命,远远超乎张俊的想像。 而远在军营,与将领开会的苏西王陈晓言,突然打了个喷嚏。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挂在房间的铁面具,此刻发着金属的光,依旧是那么狰狞而吓人。 忙得不可开交的苏西王,收到消息,感到有点安慰,因为他的朋友就要来了。 他的病可以依靠这位朋友的医术,得以缓解,他需要更多正常的时间,来指挥战争。 第34章 面具男主(十三) 陈晓言目前率军在固城城郊驻扎,根据前方探子的回报,以及陈晓言对魏国行兵路线的了解,固城是魏国主力部队想要与魏国其他部队在陈国汇合所必须攻打的城市。 固城地处陈国的荒凉之地,四周多土山,过道狭长,易守难攻。陈晓言驻扎在次,就是想要给魏国部队迎头痛击。 这一个多月的战局,双方各有损伤,都小赢了几场战争,双方都需要一场大规模的胜利来鼓舞士气。在固城等待敌军登门的苏西王,先等来了他的好朋友——张俊。 一别一个多月,张俊并无明显的变化,只是从苏西郡到固城地处遥远,一路上,张俊沾染了不少倦色。和将领开完军事会议,苏西王会见张俊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月色深深,唯挂一轮弯月,军营的守门将士拿着火把,照亮着每一个兵士。兵士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大战在即,这样平静的孤夜,又还能有几次。 于默默并没有和张俊一起去见苏西王,她躲在军帐中,帮助军医为将士包扎,超乎想像的忙碌,军营中有专门安置病人的营帐。士官下了铁令,如果在一定时间内,这些病人的病不见好,那么他们也不能活着出军营,死后以战死沙场论。 听到这种消息,于默默真的不寒而慄起来,满屋子的伤员,断胳膊断腿,看着于默默的眼神就像是沙漠里缺水已久的骆驼的眼神,在心内翻腾了一阵的悲伤之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沉溺,在限期之前,这些人她可以救得她都要去救。 他们是一个一个保家卫国的汉子,只可惜于默默只会简单的包扎与止痛。 她忘记了吃晚饭,更可怕,她根本感受不到饿。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然后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忘记。直到见过苏西王的张俊,来营帐里找于默默。 于默默才停下手,她需要唿气。跟随着张俊离开了满是病人的营帐,于默默没有说话。 “早叫你不要来。”张俊说话的时候,已没有埋怨,透过清冷的月光,他转身,眼中的光更为淡泊,“一般姑娘,怎么能受得了战场的残酷?” 在这里,人不是人。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谁会捅你一刀。在这里,你的生命得不到保证。你从何来去何处,无人在意。你埋骨黄土,也无人替你收尸。你对别人的苦痛无能为力,甚至对自己的人生无从把握。 永远存在的月亮,永远在嘲笑着凡人,有刀在手,有剑在握,又怎样,英雄美人、天才神医又如何,不消百年,不过归于黄土。 于默默定下了心绪,不一般的姑娘也受不了战场,可是只要站在战场之中,也就是那样一回事,想办法活下去,如果有可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她笑了笑,火把照亮了她寡淡无奇的面庞,对着张俊,她目光灼灼,强调了她的坚定与执拗。 张俊转身,往他的营帐走去。于默默走到张俊身边,和张俊并排,张俊的脚步很快,没有等于默默,可于默默也没有让张俊甩开她。 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营帐,张俊坐了下来,他依旧穿着青衣,对着于默默,张俊把外衣脱掉。 第48页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此情此景,于默默还是转过身,给张俊空间。穿过稀薄的空间,张俊的声音朝着于默默传来,他说的是:“我把你也来了的事情告诉苏西王了。” 于默默愣了。她并不希望苏西王这么快地知道她的到来,她想在更有把握的时候见苏西王。于默默呆呆地转过身,一脸诧异地看着悠然自得的张俊。 “他什么也没说。”张俊没有忘记,在他告诉苏西王于默默跟着他一起来到军营的时候,苏西王的表情,很动容就算他不愿意表情,可是认识了苏西王这么多年,张俊读得出苏西王的动容。 什么话都没说的苏西王,只是取出了一把轻便好使的小刀,递给张俊。张俊明白这是苏西王要他转交给于默默的。, 张俊拿出了这把小刀,把刀放在桌子上,示意于默默来取。于默默拿过小刀,这把刀是她遗落在桃花林的刀。 看来苏西王,在那之后,有派人去找。于默默和张俊看着两两无言,他们必须在同一个房间过夜,于默默不再扭捏,正要脱衣服的时候,有兵士进入营帐,告知她和张俊,苏西王找他们两个有事商量。 张俊让于默默先去见苏西王,这夜,他是不打算再见苏西王了。 于默默来到苏西王的营帐,看到多日未见的苏西王,苏西王屏退左右,营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苏西王无故对于默默发难:“见到本郡王,连招唿都不打吗?” 于默默也想打,可她就不能说话。在确定张俊并没有把于默默的哑疾治好之后,苏西王又对于默默说:“可有想本王?” 于默默算是服了苏西王,每一次他都可以把疑问句说得像是肯定句一样,不点头也不摇头,于默默打算无视苏西王坏心的试探。 “不说,代表默认。”苏西王欺负起于默默不会说话,于默默认命地点头,想你就想你吧,想你也不会少肉。 凑近于默默,不察之间,苏西王已经走到于默默眼前,于默默看着突然凑近的苏西王,有点心悸,因为苏西王此刻的表情很兇恶。 “想本王想到来到军营吗?本事不小啊!”苏西王冷冷开口,熟悉战场的他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吞噬一个人的本性的,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于默默。 于默默就知道这压根不是与苏西王见面的好时机,可是她也避无可避,在苏西王凌厉的气势下,于默默示弱地无辜地点了点头。 又在苏西王更为兇恶的眼神下,委屈地摇了摇头。苏西王嘆了一气,戎马一生,怎么会栽到这么一个小姑娘手里。 是错觉,苏西王退后一步,于默默也不愣着,随之往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你想和张俊睡一间房?”苏西王依旧话音冷冷。 于默默一时被问住,这什么和什么,苏西王不是在吃醋,苏西王是在吃醋,于默默开始胡思乱想。见她久不言语,苏西王的面变得更冷,冷冷的他更帅,于默默居然泛起花痴。 给了于默默足够的机会否认,于默默都没有好好的把握机会,苏西王也不再忍耐,他向于默默招了招手,“默默,过来。” 于默默不想惹怒苏西王,乖乖地走到苏西王面前,苏西王继续勾引于默默,“抬头,看着本王。” 被苏西王勾引,于默默没有心花怒放,她无奈地看着苏西王,懊恼着她对苏西王的长相没有抵抗力。 眼前女子蹙着眉,装着男装,更为不好看,苏西王的嘴角勾起一笑,于默默还没有看得真切,就已经被眼前的人堵住了唇。 她还没做好准备,于默默觉得苏西王太过兇残,他的吻带着重重的占有味道,而苏西王闻到了于默默身上的兰花味。 心满意足地放开身前的女子,他下令:“你今天就在本王这里休息。” 于默默有点想歪,很不自在。苏西王嫌弃地看着刚刚被他夺吻的女子,阴森森地道:“你肯本王也不肯。” 于默默咽了咽口气,她肯什么,真是的。 她和苏西王在苏西王的帐中各自休息,很疲倦的于默默睡得很安定。而苏西王,也睡得很安定。 ———— 不可能每日都和苏西王一起睡,所以于默默还是和张俊在一个房间休息,张俊完全不把于默默当女人,而是把于默默当做试药小白鼠,于默默一边喝着张俊给她的药,一把在张俊身边打着下手。 张俊因为医术高超,所以成为了最忙的军医。于默默跟在张俊身边,于是成为了最忙的助手。她和苏西王并没多少机会见面。 只是偶尔在军营里,打个照面。忙碌的苏西王看不到于默默,于默默也只是看看苏西王的背影,也回归到她的忙碌里。 本来大军是打算伏击敌人,可是敌人偏偏和大军耗着,不急于进攻,军营里渐渐人心浮躁,苏西王告诉大家只需静等,大家復又安定。可是军营中其他急于立功的人,觉得此战必赢,在没有接到苏西王的指令下,有一个将军带着一部分士兵出城偷袭敌人。 没有想到敌人等得就是这时候,做好准备的魏*队反而先行瓮中捉鳖,陈*队损失惨重。率部将领,被敌人捉到,乱箭射死,剁成肉酱,做汤餵猪。 收到这个消息,苏西王安抚着剩下的兵士,对于这次为抢功不听军令的部将,按军律处决。他知道,敌人一定会趁胜追击。 所以,他下令各部门提高警惕,而所有的兵士按照原定的计划被安置在各个防卫工事上。这次的失败,他要让魏*队,以血还血。 此刻帐中只剩下苏西王一个人,于默默以送药为名,走进了苏西王的营帐。 苏西王的营帐没有点蜡烛,很黑。听到人的脚步声,苏西王出于本能,拔剑指向来人的脖子,“谁?” 他的声音狠咧,却得不到答案。而他的剑,离于默默的身体只有一厘之差。 第35章 面具男主(十四) 第二次被陈晓言用剑指着的于默默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发不出声的她躲过了陈晓言的剑。陈晓言定睛向于默默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找到了平静。 眼前的人,应该就是于默默。陈晓言这么想着,把声音放低,“是默默吗?”说话中之间,他把剑收了起来。 于默默再次走到陈晓言的身前,伸手抚上陈晓言的额头,陈晓言的额头莫名发烫,一时间,于默默也不知作何反应。 她想她真得是禽兽,在这样的时刻,于默默不合时宜地踮起脚尖,亲上陈晓言的额头,陈晓言没有动,就一直站在于默默的眼前,他握剑的手力道加重,眼里的神采变得温柔了许多。 也是时候,出营设伏,在于默默的安抚下,陈晓言慢慢恢復了平静。就在刚刚他血气上涌,还好他认出了于默默。 恢復了平静,陈晓言在出征前再次对于默默告别,他说得是:“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于默默放开苏西王,她对着他点了点头,目光澄澈。 她满目的柔情,苏西王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赏。可是在离开营帐之前,苏西王突然很想任性一次,他回头把于默默拽到他的眼前。 第49页 不好看的于默默变得耐看,陈晓言没有再犹豫,他狠狠使力,一瞬之间,于默默已经被他拥在怀中,隔着冰冷的盔甲,于默默能感受到陈晓言的热血,她配合着陈晓言,没有逃脱陈晓言的怀抱。 不该去依恋的怀抱开始依恋,片刻相拥之后,陈晓言放开了于默默,在陈晓言放开她的那一刻,于默默从陈晓言的腰间拿走陈晓言的面具。 陈晓言的目光一直投在于默默的身上,于默默向陈晓言浅浅一笑,在陈晓言没有说话之际,抬起手,亲自为陈晓言戴上面具。狰狞的面具下的那个人,穿过了那么多的人群,站在了于默默的面前,可于默默还是看不真切。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犯病,也不是多可悲的事,但苏西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犯病,却是可悲的事。 这个狰狞的面具,和苏西王真不相配。于默默这么想着,坚定地看着苏西王。她退到一旁,收起依恋,傻傻地笑,表现地就像是真得会听苏西王的话,在这等他一样。 苏西王迈着坚定地步伐,离开了营帐。没有再去看于默默一眼。有些人,记到心里了又何必多看。 固城的最后一战,比双方主帅想得都要辛苦。苏西王一夫当关、身先士卒,鼓舞士兵的士气。他们虽然成功的伏击了魏国军队,可是他们伏击的并不是魏国的精锐之师。魏国的骑兵精锐与其步兵精锐都没有在第一次进攻中损伤颇大。 战争进入了胶着状态,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受伤,根本来不及运送伤员,甚至忙碌到没有时间割下敌人的耳朵以邀功的程度。 如此的状况,张俊决定亲赴战场,为伤者诊治,而于默默也跟在张俊的身后进入了战地。到了战地,于默默第一眼就看到了苏西王。苏西王太过抢眼,以至于在人海中于默默轻易地看到了他。 于默默发现苏西王真的很英勇,他有自信成为战场上的靶子,他有自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没时间去佩服苏西王,于默默和张俊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他们的位置不是前线,相对安全,于默默也不知道她这是为第几个人包扎了。可怕的是,这些没有战斗力的战士,依然想上战场。 于默默的身上都是血,她把几个过分固执的士兵敲晕。有些时候,斗志会让人迷失,做出给别人惹麻烦的行为。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就按照她的想法救人。 突然,天空变得昏黄无比,狂风大作,固城捲起了龙捲风。 于默默并不知道苏西王是什么时候切换到战神模式的,在于默默得以喘息的时候,她发现苏西王已经没有节制的大开杀戒了。陈国军士知道苏西王的这一特点,都尽量远离苏西王,苏西王所带的这支军队,都是他的亲信。 每个人都在躲,可是发疯的人难免会误杀几个人。于默默也不知道苏西王杀了多少人,反正她也用苏西王送她的小刀杀了个人。 那个人是魏国的一个士兵,可是于默默也不是陈国人,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保。即使知道这不是真的,于默默依然觉得不寒而慄。 魏国的布阵开始溃散,兵士开始了逃亡,苏西王砍人的节凑却停不下来,不能再放任苏西王继续杀人,于默默抢过魏国士兵的一匹战马,来到苏西王眼睛。 苏西王的眼睛此刻已经血红,看到向他冲过来、送上门的于默默,他二话不说,拔刀就砍。于默默身体柔韧性还好,勉强躲过一刀。 “是我。”她开口说道。 苏西王动作一滞,于默默大声喊着:“是我。” 苏西王血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盯着于默默,满脸的不可思议。于默默也呆了,她感到苏西王听到了她的声音。 问题是她不是根本不能说话吗。刚刚她是怎么了。难道张俊的药有效了吗?而她为什么明明知道苏西王是个危险人物,还冲到苏西王的马前。 凌乱。不管他听没听见了,于默默把苏西王的衣领一拉,禽兽般地亲上苏西王的嘴。她把苏西王的注意力从杀戮中转移,她狠狠地吻苏西王,像是兽变一样,苏西王好像在配合她,他的眸中已无杀意。于默默感到苏西王是不打算杀她了,她松开了苏西王。 在苏西王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龙捲风大作,乱了心神的于默默被风搞得差点被摔下马。好在,苏西王把于默默给救了。 电光火石之间,苏西王神奇地揽住于默默的腰,把于默默安置在他的马前,双臂环着于默默。太过心悸,于默默吞了一口的沙子。味道太腥,于默默再说不出话来。 苏西王突然倾身靠在于默默的耳边,对于默默温柔地说:“谢谢你。” 于默默不明白苏西王为何致谢。她认识苏西王不久,苏西王已经要杀她三次,这么看来,她真的很命大,于默默勉强咳了两声。 仿佛是嫌弃于默默的反应不够激励,苏西王又对于默默说了句话,这话可是于默默盼星星盼月亮都想听到的话。 他对她说:“默默,本王也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狂风大作之间,于默默将苏西王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对她早有非分之举,此刻才有非分之想。本该怨怼的于默默的第一反应是,被苏西王说的话呛住。 土山为证,于默默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吸进尘土,回头,欲哭地看着苏西王。苏西王笑了出声,也吞了一口沙子。 于默默忍住笑意,转过头,不再看苏西王。 苏西王策马扬鞭,带着于默默回到了军营中。风渐停,在风中驰骋的苏西王却没有放慢速度,本该觉得颠簸的于默默此刻却觉得安心。 战争暂时的结束了,再下一次的魏楚之战,和苏西王无关,因为他会被陈欢处死。而到时候,陈国就会覆灭。 她是被苏西王抱进营帐的,被很多人看到,于默默有点害羞,她可不希望苏西王因她被人怀疑有断袖之癖。 “你会说话了?”这是苏西王进门问于默默的第一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把于默默放下,还把于默默抱着。 “是啊。”于默默也惊讶她居然可以说话了,这不符合设定,难道张俊真得治好她了吗,于默默心下存疑。 “喊本王的名字。”不打算放下于默默,苏西王对于墨墨提着要求,不理会苏西王的要求,于默默用手擦拭苏西王脸上的血。 越擦血越多的感觉,于默默放弃了做无用功。她看着苏西王的鼻子,很挺拔的鼻子,浅浅开口满足苏西王的愿望。 她称唿他,“苏西王。” 苏西王对着于默默摇了摇头,“叫我陈晓言。”于默默的心微微一动,看着苏西王正欲开口,苏西王却突然对于默默摇了摇头,改口,用一种很温暖的语调对于默默说:“叫我晓言。” “晓言。”于默默按照苏西王的要求开口,就收穫了比花笑得还美的苏西王。不想再被苏西王抱着蛊惑,在还没有不可自拔的时候,于默默忍不住对苏西王说:“放我下来。” 难得被嫌弃的苏西王,变得听话,他将于默默放了下来。于默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西王这么好说话了。 第50页 在苏西王把于默默之后,苏西王陈思五秒,自我反省,“被本王这么抱着,默默的心跳得太快了,是本王思虑不周。” 于默默憋气三秒,发现无话可说。她的心好像确实跳得蛮快的。她只好转过身,避开自恋的苏西王。 可是苏西王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于默默,他走到于默默身侧,对着空气说道:“默默,对本王还有非分之想吗?” 于默默看着苏西王的侧脸,嘴角扬起一笑,无节操地默认了。 这大概是开战以来,苏西王最开心的一天。之后,让二人更加安心的事情是,张俊也没有死在沙场上。 第36章 面具男主(十五) 魏国主将受了重伤,而这名主将是魏国的二皇子。考虑到本国的政治因素,魏国大部队退出陈国境内,这次的陈魏战争,再次以陈国胜利结束。 在营帐里,终于再次相遇的朋友,一起分享胜利的平静。没法被胜利沖昏头脑,但在彼此身边就觉得安定。 张俊对于默默终于可以说话这件事,感到欣喜不已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怪异感被他自动过滤,剩下的只有嘴角最单纯的笑。 “你的病终于好了?”张俊满意地对于默默说。于默默大大咧咧地揽住张俊的肩,“全靠张医师医术高明。” 苏西王暗暗拉开于默默和张俊,于默默撇了撇嘴,从营帐中离开,她打算给苏西王一个惊喜。在于默默离开营帐之后,苏西王和张俊开始聊关于于默默的话题。 “郡王,可是想娶于姑娘?”张俊不爱八卦,可忍不住想关心朋友,苏西王的表情淡淡,没有一丝变化,他摇了摇头。 这世界上,凡是他喜欢的,都会被摧毁。他知道陈国国主已对他又灭口之心,他又何苦让另一个人陪他赴死。 了解时局的张俊,也只是无可奈何。他补充道:“那郡王打算如何安置于姑娘?” 苏西王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笑,他对着张俊说,“不安排。” 多情总被无情扰,有情也总作无情,情到深处,已不由人控。苏西王不打算安排于默默的人生,他打算让于默默自己做出选择。 除了与于默默成婚,苏西王愿意为于默默做任何事情。 张俊不明白苏西王的状态,可又在某方面和苏西王产生了共鸣,他不再多话,告别了苏西王,从苏西王的营帐中走出,回到他自己的营帐之内,开启了军医模式。 不过,回到营帐的他,却没有见到先他一步回到营帐的于默默。在于默默无声无息回来的时候,张俊着实被吓了一跳。 “怎么不出声?”张俊觉得于默默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于默默只好对张俊说,“我出声了,是你太专注了。”张俊正在调配假死药,于默默认出了张俊的所作所为,她故作不经意地问:“张大夫,可研制出假死药了?” 张俊闷闷地摇了摇头,于默默也不知道到底来不来得及,张俊会不会在苏西王被处死之前,研制出假死药,而苏西王又是否会吃下假死药,或许,他真的傻乎乎地愿意遵王命而死。 情势不容乐观,于默默却懒得再操心。在她坐到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张俊的声音幽幽地向她传来。 “姑娘,可有想过要嫁给苏西王?”于默默被张俊的话镇住,她无语地回应张俊道:“没有。” “没有?”张俊没想到于默默会直接说没有。 嘆了口气,“我怕成婚。”成婚这种事,对于默默可是伤害。张俊以为以于默默的聪颖认识到了她和苏西王成婚的利害关系,他轻轻摇了摇头,“姑娘,不会觉得遗憾吗?” 于默默乱了,为了止住张俊的婆妈,于默默斩钉截铁对说出她的答案,“不会。在我家乡,喜欢的人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的人不一定喜欢,个个都遗憾,遗憾得过来吗?” 这话一说,于默默觉得她是被掌书人影响,搞得不食人间烟火起来。张俊听着于默默的痴语,眼里闪过一丝光,他和苏小小大概算是喜欢的人不一定在一起。 看到于默默达观的态度,张俊也不再乱想。于默默督促张俊进行假死药的研发,她很清楚,从她进入这本书开始,她就不希望苏西王死,不希望苏小小死。 这地方乱七八槽、让人伤春悲秋的故事太多,又何必多添他们这一笔。 苏西王站在于默默和张俊的营帐外,把方才于默默和张俊说得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笑了笑,于默默不会知道,她没想过嫁给陈晓言,可是陈晓言想过娶她。自私地把她带在身边,一世不离。 没走进于默默所在的营帐,苏西王悄然离开。 在晚上,于默默却主动走进了苏西王的营帐,苏西王的营帐摆设依旧简单,一眼就能看见苏西王的面具。于默默在苏西王眼前,拿下苏西王的面具,苏西王没有制止她。认识她以前,苏西王是不会让人碰他的面具的。 苏西王笑了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个女人一再碰他的面具。这一次,单单拿起苏西王的面具,是不能满足于默默的野心。 在苏西王温柔的目光里,于默默戴上苏西王的面具,面貌狰狞,于默默问苏西王:“这个面具,送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苏西王看不到面具之下,于默默的表情,他轻笑,“这是由千年玄铁所制,世间独一无二。” 于默默放弃了这个无理要求,可是苏西王却莫名对她说:“等我不需要上战场了,这个面具送你。” 听出了苏西王平淡话语下的对死亡的准备,于默默彻底放弃面具的话题,她不该一时玩心起,于默默说明了她的来意。 原来,因为打了胜仗,兵士们自发举行了庆祝仪式,于默默是来邀请苏西王同去的,她朝苏西王笑得很不单纯,“这个面具,先借给我一下?” 苏西王没有反对,于是乎,于默默认为苏西王同意了。他们一起走出营外的时候,夕阳残红,风暴已听。在军营之外,尤为地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大地的磅礴。有一抹悲壮,一份孤胆,才下眉间,便上心头。 走在夕阳残辉中,苏西王被兵士簇拥,别有一番英雄气概。一点也不会因为他的容颜而让人觉得他娇弱,反而透露着不属于人间的神圣。众将士看着他的目光,也并不是畏惧,而是对于对神抵的崇拜。 营帐里的士兵为献舞腾出一大片空地,这片空地十分宽敞,足以容纳几百名舞者,若 咚咚咚,鼓声响起,吹散了云霞,划破了长空。是寂寥,还是激盪,分不清。 只见无数兵士有序地冲到空地上,跨步矫健,速度惊人,很快排好了队形。咚咚咚咚,兵士的舞步声与鼓声相容相接。融洽,激盪。人多而不乱,兵士们的舞步一致,动作配合得当,散发着逼人的集体感,果真是人多势重。 他们的动作够简单够原始够粗暴,舞蹈中透露着人类最原始的热情,那种豪气和热情很难在别的地方见到。 第51页 长月当空,风吹起兵士的衣襟,飘飘荡荡,任意东西。乐声停,舞台上的众人停下舞动低头望地,纹丝不动,站立如松。战鼓响,众人缓缓抬头,望向月亮的方向,再次起舞。 悲悯,洒脱。 这样原始的舞蹈,这样直接的情感很是震撼,此舞只属于人间,于默默朝陈晓言笑了一下,换她笑得比桃花灿烂。在鼓声达到□的时候,于默默戴上了陈晓言的面具,入舞阵。 夜越深,舞越乱,情越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些忘我的舞者,歌颂苏西王的舞,却不是为了苏西王而跳,而是为了每一个战士而跳,为了自己而跳。 众人之中,苏西王却只选择注意于默默一人。于默默依旧很会跳舞,她的笑与泪都隐藏在面具里,然后被苏西王看到。 曲终舞毕人未散。于默默和众士兵听下舞步,苏西王上前走,浩浩风声震鼓,幽幽人声传心,人们欢唿鼓掌,全场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个身上。 他示意全场噤声,大声说道:“大丈夫惟愿沙场以马革裹尸还,此舞献给每一个留在战场上的英雄。” 众将应道:“献给英雄。” 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众人的浩然之气划拨长空,直捣云霄。苏西王豪情万丈,照亮着红尘缕缕,于默默移不开她看向陈晓言的目光。看向陈晓言的目光那么多,他应该不会察觉到于默默的灼热。 于默默的眼角藏泪。舞毕,大家喝起了酒,于默默跟在陈晓言的身后,和陈晓言回到了陈晓言的营帐。 她把铁面具还给陈晓言,陈晓言笑着接过,于默默问陈晓言,“觉得刚才的舞怎么样?” 陈晓言眉头微皱,“是你排得吗?” 我按原书抄的,差点嘴快说出事实,好在止住,于默默勉强地点了点头。 “害羞吗?”陈晓言肆无忌惮地揣测起于默默,于默默立刻摇头,陈晓言更加乱说:“在沙场上,强吻本王的时候,你怎么不害羞?” 于默默哑口无语,她笑了笑。“因为那时候想说着啊。” 陈晓言不满意于默默的话,他一把把于默默拽到他的身边,于默默低下头,躲避陈晓言的灼灼视线,陈晓言托住于默默的下巴,于默默闭起了眼睛。 可是陈晓言再无动作,把于默默晾在虚空里,意识到被耍了,于默默睁开了眼睛,无辜地看着陈晓言。 陈晓言坏笑,“方才,可是期待本王……?” 话说一半,陈晓言不打算再说,于默默一时没有反应,陈晓言怎么这么不知羞,她还没在心里好好埋汰陈晓言,陈晓言就大发善心地满足了于默默刚刚的欲望。 他的吻很温柔、很简单,带着兰花香气,于默默有一点沉溺,不推开陈晓言,她抓着陈晓言背后的衣料,越抓越紧。 真是很绵长的吻。松开了于默默的陈晓言,看着于默默有点迷茫的眼睛,锲而不捨地问于默默,“喜欢本王亲你吗?” 于默默摇了摇头,她更喜欢,主动亲陈晓言。没有一秒的迟疑,于默默堵住了陈晓言的嘴巴。于默默的热情点燃了陈晓言身上活跃的细胞,亲着亲着,两人移动到床榻之处。 “可以吗?”陈晓言的声音很低哑。 于默默用手缠住陈晓言的长髮,点了点头。漫长的一夜,于默默和陈晓言,都体会到了销魂的感觉。 第二天,陈晓言率众离开了固城。 第37章 面具男主(十六) 陈晓言一行人回到苏西郡已有一月有余。于默默和苏西王却很少再见面。于默默从济世医馆搬走,在济世医馆的附近开了家舞馆,收留因战争无家可归的人。 苏西郡的街道很快恢復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状态,这次的战争并没有导致瘟疫,大家收到在外地的亲朋寄回来的家书,都很高兴。于默默并不急于教导舞馆里的舞姬跳舞,终日呆在房里,闭门谢客。除了张俊,不见任何人。 此刻,坐在房间里,于默默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那是苏西王还给她的纸条。她写过她对苏西王的非分之想也写到让苏西王去碧落寺见她,她没有想过苏西王会保留这张纸条,也没有想过苏西王会把这张字条还给她。 苏西王是特意到济世医馆把字条还给于默默的。于默默记得当日月亮很圆很圆,她在亭子里摆酒,打算喝酒。而苏西王在那个时候出现,打扰了她赏月喝酒的好心情,佳人在望,竟看不到明月。 她见惯了张俊穿青衣,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看到苏西王穿着青衣。月光皎洁,苏西王带着光登场,于默默对他笑了笑,并没有邀他坐下喝酒。 可是苏西王自顾自地坐下,在于默默温暖的目光下。一别数日,他越看于默默越顺眼。作为一个有审美品位的郡王,陈晓言发现他的审美品位越来越奇怪。 于默默随之坐在苏西王的对面。挡住苏西王的视线。朗月当空,已没人欣赏,于默默对苏西王发问:“为什么近日都不来找我?” 她的语调清淡,不加埋怨,陈述事实,对苏西王说出她的疑问。本该要腻在一起的两个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却好像远隔天涯。 于默默等待着苏西王的回答,苏西王抬头,注视着朗月,月亮清寒,他发现他的声音也很冷。“默默,你和本王是没结果的。” 于默默点了点头,也许苏西王是在为她好,她拿起酒樽,喝尽杯中之酒。“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她看着不可一世的苏西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苏西王的眼中,只图一个结果吗?” 于默默问问题的时候,眼泪滴入酒樽,本来空了的酒杯,有了多余的液体。于默默将盛着她的泪的酒杯递给苏西王。 “苏西王,把这酒喝了可好?” 苏西王接过于默默递过的酒杯,洒脱地把酒喝干。“默默,你有什么打算?”他终究做不到完全不去关心她。 于默默不回答苏西王的问题,反问苏西王,“这酒可好喝?” 苏西王摇了摇头,于默默擦掉泪,笑着对苏西王说,“很好,记住这个味道。” 苏西王笑了笑,眉眼开阔,魅惑众生,“想忘也忘不了。”苏小小对着陈晓言说,“晓言,是我自不量力了。” 苏西王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想过所有保护于默默的方法,没有一种方法比离开她更靠谱。于默默所作的破阵之舞,已经引起了陈欢的注意。 “那么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于默默突然表现得像打个鸡血一样,恢復了活力。 苏西王点了点头,“多几个愿望也行。” 于默默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一个愿望也可。” 苏西王等待于默默接下来说的话,于默默很认真地对苏西王说出了她的分手要求,“我要由那名宠妾的头颅做的乐器。” 苏西王睁大了眼睛,他没想过于默默要的是这个。“为何?”苏西王往酒杯里倒了酒。这酒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葡萄酒的酸和于默默眼泪的涩,在苏西王的胃里纠结缠绵,苏西王放下酒杯,抬起头,他看到对面的女子面无起伏地看着他。 第52页 她对他说:“因为你留着也没用。”于默默不想再让苏西王对物伤情。于默默笑了笑,“你知道你长得很好吧,可是你最帅的时候,是在战场上,戴着面具的时候。 苏西王随着于默默的笑而笑,于默默起身坐到苏西王的帮边,她把苏西王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和苏西王一起赏月、喝酒。 苏西王起身离开的时候,把纸条留在了酒桌上,一旁的于默默倒在桌边,唿唿大睡。苏西王把身上的外衣放下,给于默默披上。在他起身离开之后,他没法发现,装睡的女子睁开了眼睛,目送着他。 那句再见噎住于默默的喉间,再见,就是死别。 苏西王不敢回头看,他很快地离开,回到苏西王府那个牢笼。苏小小没有向以前一样,等苏西王回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苏西王身上。 从张俊离开之后,她苏小小多次去庙里为他祈福,在张俊后来之后,苏小小真地很开心。她故意淋雨,把自己弄病,让张俊为她医治。 张俊和苏小小学起了乐器,他的水平太弱,往往让苏小小不忍直视,本该苦寂的苏小小常常被张俊逗笑。 沉溺在幸福中的苏小小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陈欢召见陈晓言入宫,在席间并未和陈晓言多言,只是很好地招待陈晓言吃了一顿。 在陈晓言回到苏西郡之后,隔了几天,陈晓言就收到了陈欢的密旨,陈欢在密旨中赐陈晓言毒酒两杯,让陈晓言和苏小小喝下去。 故事在这里结束。陈晓言和苏小小喝下了陈欢赐的毒酒。在喝掉毒酒之前,苏小小完全想不到陈欢会这么对苏西王,她单纯地以为这是个玩笑,可是苏西王的表情告诉她这不是玩笑。 她跟着苏西王喝下了毒酒,结束了她本没有选择的一生。 据陈国歷史记载,苏西王见王,王问苏西王这战可辛劳,苏西王答,为家而战,算不得辛劳。王认其有不臣之心,遂起杀意。 苏西王,一代战神,于壮年,死,无子 。 可惜事实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对话,陈欢要人死,不需要这么漂亮的藉口。 芳糙萋萋,孤坟千里,无处话凄凉,一代名将,苏西王,戴着面具的恶魔或天使,因”皇恩浩荡”,丧于苏西郡的郊外。 而关于苏西王的死,一直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没有人发现苏西王在战场上戴的面具。没有人会知道,在苏西王死之前,苏西王陈晓言把这个面具交给了一个他信任的女子。在军营的承诺,他做到了。 瑟瑟寒风起,过往多少风流,随风逝去。 随后一年,魏国铁骑踏遍陈国,陈国灭。再无佳人起舞,与云天之上,亦无佳人感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在一个偏地不能更偏的小镇,张俊刚刚採药归来。 彼时,他已娶妻,日子不咸不淡地流走,他却越来越心满意足。因为他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脱胎换骨的苏小小,苏小小改了名字,叫苏晓。 原来,一早就知道苏西王见过陈欢之后就凶多吉少的于默默和张俊,研究好了假死药,张俊把假死药递给苏小小,让她在陈欢的人上门之后,服下。 苏小小听了张俊的意见。保住了性命,之后易容改形,随着张俊浪迹天涯,一路行医救人。 不久之后,嫁给张俊为妻。她这一生,作为苏晓,只是张俊的妻子。曾经锦衣玉食的她,却跟着张俊朴实度日,成为了恩爱甜美的夫妻。 苏小小既无悔,也无怨。 于默默当时把假死药递给苏西王,她让苏西王选择是否活下去,她说她会在碧落寺等着苏西王。在苏西王和苏小小假死之后的十二个小时,张俊会趁着夜黑,挖坟。到时候,如果苏西王还活着,就到碧落寺找她。 和苏西王不同,于默默把生与死的选择留给了苏西王。在碧落寺的门外,于默默坐在一辆马车之中,等待着苏西王。 她不确定苏西王会不会来。她很确定,无论如何,属于苏西王的那段往事,已经逝去。世上已再无苏西王,无论陈晓言,死与不死。 如同传说一样活着的人,归于传说。于默默一直在等,天大亮也不愿离开。她知道苏西王很有可能会愿意死。 只是在内心小小的一个角落里,她希望苏西王不要太英雄。陈晓言已经不是那个有血瘾的苏西王,他应该有别的选择,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苏西王迟迟没有出现。太阳升起了又落,于默默拉开马车的帘子,对着驾马的人,微微道:“我们走吧。” 驾马的人回过头,看着于默默,笑道:“我们走吧。” 他眼里的星辉让于默默确定,驾马的人就是陈晓言。不得不说,带着络腮鬍子的陈晓言,显得颇为喜感。 一辆马车离开了碧落寺,苏西王已死,活下来的,是陈晓言。 于默默问陈晓言,“我们去哪里?” 陈晓言回于默默,“我们去塞外放羊吧。” 于默默同意了陈晓言的意见。从此,陈晓言负责放羊养家,于默默负责吃喝拉撒。陈国覆灭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于默默拉住陈晓言的手。 塞外风强,两人的头髮随风飘荡,于默默的话音很淡,“有些事,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陈晓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揽上于默默的肩,他很久没有舞剑,她很久没有跳舞。两人在飞沙间起舞,之后的日子,和往常夫妇无异。 天地之间,只愿她笑靥如花。 陈晓言一行人回到苏西郡已有一月有余。于默默和苏西王却很少再见面。于默默从济世医馆搬走,在济世医馆的附近开了家舞馆,收留因战争无家可归的人。 苏西郡的街道很快恢復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状态,这次的战争并没有导致瘟疫,大家收到在外地的亲朋寄回来的家书,都很高兴。于默默并不急于教导舞馆里的舞姬跳舞,终日呆在房里,闭门谢客。除了张俊,不见任何人。 此刻,坐在房间里,于默默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那是苏西王还给她的纸条。她写过她对苏西王的非分之想也写到让苏西王去碧落寺见她,她没有想过苏西王会保留这张纸条,也没有想过苏西王会把这张字条还给她。 苏西王是特意到济世医馆把字条还给于默默的。于默默记得当日月亮很圆很圆,她在亭子里摆酒,打算喝酒。而苏西王在那个时候出现,打扰了她赏月喝酒的好心情,佳人在望,竟看不到明月。 她见惯了张俊穿青衣,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看到苏西王穿着青衣。月光皎洁,苏西王带着光登场,于默默对他笑了笑,并没有邀他坐下喝酒。 可是苏西王自顾自地坐下,在于默默温暖的目光下。一别数日,他越看于默默越顺眼。作为一个有审美品位的郡王,陈晓言发现他的审美品位越来越奇怪。 于默默随之坐在苏西王的对面。挡住苏西王的视线。朗月当空,已没人欣赏,于默默对苏西王发问:“为什么近日都不来找我?” 她的语调清淡,不加埋怨,陈述事实,对苏西王说出她的疑问。本该要腻在一起的两个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却好像远隔天涯。 第53页 于默默等待着苏西王的回答,苏西王抬头,注视着朗月,月亮清寒,他发现他的声音也很冷。“默默,你和本王是没结果的。” 于默默点了点头,也许苏西王是在为她好,她拿起酒樽,喝尽杯中之酒。“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她看着不可一世的苏西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苏西王的眼中,只图一个结果吗?” 于默默问问题的时候,眼泪滴入酒樽,本来空了的酒杯,有了多余的液体。于默默将盛着她的泪的酒杯递给苏西王。 “苏西王,把这酒喝了可好?” 苏西王接过于默默递过的酒杯,洒脱地把酒喝干。“默默,你有什么打算?”他终究做不到完全不去关心她。 于默默不回答苏西王的问题,反问苏西王,“这酒可好喝?” 苏西王摇了摇头,于默默擦掉泪,笑着对苏西王说,“很好,记住这个味道。” 苏西王笑了笑,眉眼开阔,魅惑众生,“想忘也忘不了。”苏小小对着陈晓言说,“晓言,是我自不量力了。” 苏西王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想过所有保护于默默的方法,没有一种方法比离开她更靠谱。于默默所作的破阵之舞,已经引起了陈欢的注意。 “那么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于默默突然表现得像打个鸡血一样,恢復了活力。 苏西王点了点头,“多几个愿望也行。” 于默默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一个愿望也可。” 苏西王等待于默默接下来说的话,于默默很认真地对苏西王说出了她的分手要求,“我要由那名宠妾的头颅做的乐器。” 苏西王睁大了眼睛,他没想过于默默要的是这个。“为何?”苏西王往酒杯里倒了酒。这酒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葡萄酒的酸和于默默眼泪的涩,在苏西王的胃里纠结缠绵,苏西王放下酒杯,抬起头,他看到对面的女子面无起伏地看着他。 她对他说:“因为你留着也没用。”于默默不想再让苏西王对物伤情。于默默笑了笑,“你知道你长得很好吧,可是你最帅的时候,是在战场上,戴着面具的时候。 苏西王随着于默默的笑而笑,于默默起身坐到苏西王的帮边,她把苏西王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和苏西王一起赏月、喝酒。 苏西王起身离开的时候,把纸条留在了酒桌上,一旁的于默默倒在桌边,唿唿大睡。苏西王把身上的外衣放下,给于默默披上。在他起身离开之后,他没法发现,装睡的女子睁开了眼睛,目送着他。 那句再见噎住于默默的喉间,再见,就是死别。 苏西王不敢回头看,他很快地离开,回到苏西王府那个牢笼。苏小小没有向以前一样,等苏西王回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苏西王身上。 从张俊离开之后,她苏小小多次去庙里为他祈福,在张俊后来之后,苏小小真地很开心。她故意淋雨,把自己弄病,让张俊为她医治。 张俊和苏小小学起了乐器,他的水平太弱,往往让苏小小不忍直视,本该苦寂的苏小小常常被张俊逗笑。 沉溺在幸福中的苏小小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陈欢召见陈晓言入宫,在席间并未和陈晓言多言,只是很好地招待陈晓言吃了一顿。 在陈晓言回到苏西郡之后,隔了几天,陈晓言就收到了陈欢的密旨,陈欢在密旨中赐陈晓言毒酒两杯,让陈晓言和苏小小喝下去。 故事在这里结束。陈晓言和苏小小喝下了陈欢赐的毒酒。在喝掉毒酒之前,苏小小完全想不到陈欢会这么对苏西王,她单纯地以为这是个玩笑,可是苏西王的表情告诉她这不是玩笑。 她跟着苏西王喝下了毒酒,结束了她本没有选择的一生。 据陈国歷史记载,苏西王见王,王问苏西王这战可辛劳,苏西王答,为家而战,算不得辛劳。王认其有不臣之心,遂起杀意。 苏西王,一代战神,于壮年,死,无子 。 可惜事实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对话,陈欢要人死,不需要这么漂亮的藉口。 芳糙萋萋,孤坟千里,无处话凄凉,一代名将,苏西王,戴着面具的恶魔或天使,因”皇恩浩荡”,丧于苏西郡的郊外。 而关于苏西王的死,一直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没有人发现苏西王在战场上戴的面具。没有人会知道,在苏西王死之前,苏西王陈晓言把这个面具交给了一个他信任的女子。在军营的承诺,他做到了。 瑟瑟寒风起,过往多少风流,随风逝去。 随后一年,魏国铁骑踏遍陈国,陈国灭。再无佳人起舞,与云天之上,亦无佳人感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在一个偏地不能更偏的小镇,张俊刚刚採药归来。 彼时,他已娶妻,日子不咸不淡地流走,他却越来越心满意足。因为他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脱胎换骨的苏小小,苏小小改了名字,叫苏晓。 原来,一早就知道苏西王见过陈欢之后就凶多吉少的于默默和张俊,研究好了假死药,张俊把假死药递给苏小小,让她在陈欢的人上门之后,服下。 苏小小听了张俊的意见。保住了性命,之后易容改形,随着张俊浪迹天涯,一路行医救人。 不久之后,嫁给张俊为妻。她这一生,作为苏晓,只是张俊的妻子。曾经锦衣玉食的她,却跟着张俊朴实度日,成为了恩爱甜美的夫妻。 苏小小既无悔,也无怨。 于默默当时把假死药递给苏西王,她让苏西王选择是否活下去,她说她会在碧落寺等着苏西王。在苏西王和苏小小假死之后的十二个小时,张俊会趁着夜黑,挖坟。到时候,如果苏西王还活着,就到碧落寺找她。 和苏西王不同,于默默把生与死的选择留给了苏西王。在碧落寺的门外,于默默坐在一辆马车之中,等待着苏西王。 她不确定苏西王会不会来。她很确定,无论如何,属于苏西王的那段往事,已经逝去。世上已再无苏西王,无论陈晓言,死与不死。 如同传说一样活着的人,归于传说。于默默一直在等,天大亮也不愿离开。她知道苏西王很有可能会愿意死。 只是在内心小小的一个角落里,她希望苏西王不要太英雄。陈晓言已经不是那个有血瘾的苏西王,他应该有别的选择,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苏西王迟迟没有出现。太阳升起了又落,于默默拉开马车的帘子,对着驾马的人,微微道:“我们走吧。” 驾马的人回过头,看着于默默,笑道:“我们走吧。” 他眼里的星辉让于默默确定,驾马的人就是陈晓言。不得不说,带着络腮鬍子的陈晓言,显得颇为喜感。 一辆马车离开了碧落寺,苏西王已死,活下来的,是陈晓言。 于默默问陈晓言,“我们去哪里?” 陈晓言回于默默,“我们去塞外放羊吧。” 于默默同意了陈晓言的意见。从此,陈晓言负责放羊养家,于默默负责吃喝拉撒。陈国覆灭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于默默拉住陈晓言的手。 第54页 塞外风强,两人的头髮随风飘荡,于默默的话音很淡,“有些事,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陈晓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揽上于默默的肩,他很久没有舞剑,她很久没有跳舞。两人在飞沙间起舞,之后的日子,和往常夫妇无异。 天地之间,他只愿她笑靥如花。 第38章 天才男主 脱离了苏西王的故事,姚墨马上开始阅读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一个讲述暗恋的故事,优秀的女主因为暗恋天才男主,而终生未嫁的故事。 没让她专心看书,掌书人于谨澈慢悠悠地从暗处走向她,给她递了杯茶,她没抬眼,只是拿了茶喝了起来。 茶很苦,没准备的姚墨一下子被苦到,更为清醒,不过,她还是没好气地看向于谨澈。自从和于谨澈认识以来,姚墨在于谨澈面前越来越鲜活,越来越表现出她的情绪,分不清这是好是坏。 瞪着眼睛的姚墨等着于谨澈的后文,于谨澈的目光晦涩难懂,恢復了神的姿态,姚墨渐渐失去了耐心,“你有什么事?”她直接开口提问。 于谨澈蹲了下来,与坐着的姚墨等高,他的手扶着桌子,让姚墨把他的话听得真切,“你对苏西王用了真情吗?” 姚墨想了想,要骗苏西王那样的男人其实不容易,表面上,苏西王好像一直都不知道陈欢的杀心,但其实他知道。在与苏西王相处的过程中,作为于默默的要姚墨自然对苏西王动了真情。 可抽离这个故事,姚墨又觉得这怎么样都像是别人的故事。每一个任务,她都是很用心地去完成。明知道爱是多么不牢靠的一件事,她还是会在离开的时候有不舍,所以对着掌书人,她点了点头。 “人的情感真地很奇怪。”于谨澈下了这样的判断,姚墨看着他,皱起眉,“你作为神仙当然不明白了。” 于谨澈笑她,“作为人类,你也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姚墨顺着于谨澈的话问道。于谨澈没有卖关子,“你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要死,后来失去了这个人,才发现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我明白的。”姚墨急于反驳于谨澈,“因为人类总是被各种原因局限,例如自身、社会、道德,选择了一个人,固执地想走一辈子。可后来,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陪另一个人一辈子,后来发现,原来那个人不一定偏偏是原先喜欢的那个人。人生很长,会发生什么根本没人有把握。” “有些人因为一些轰轰烈烈的感情关上了窗,有些人因为曾经轰轰烈烈过打开了门。大多数人平平淡淡地过,爱恋、分手、恋爱、再分手。你是神仙,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也不能鄙视这种行为。对于你不懂的行为,你应该尊重。” 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姚墨又拿起苦茶喝了起来。她发现她有自苦的倾向,而被她冠以不尊重世事的于谨澈没有恼怒,他直起身,实现朝下,眼光扫过姚墨的发,执拗地问:“你有轰轰烈烈地喜欢过一个人吗?” 姚墨觉得那些事情离她很远了,真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像是隔了一个轮迴,再没有办法坦然地说她有轰轰烈烈地爱过谁。 “没有。都是自以为挺轰轰烈烈的。”这么一说,姚墨反而没有觉得轰轰烈烈过挺好,轰轰烈烈的爱恋,冒失伤心、伤肝、伤肺、伤神。 “你是神仙,应该不会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吧?”被于谨澈调查了这么久,姚墨开始反过来,调察于谨澈。她挠了挠头,隐去她百分之零点几的认真。 于谨澈的声音清澈,“有,被人轰轰烈烈爱过而已。” “那你呢?”姚墨接话接得极快。 于谨澈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只对姚墨摇了摇头。姚墨笑了笑,“那个人是神还是人啊?” “是神。”于谨澈很快回答。说完话,他转身离开了姚墨的视线。姚墨的心放了下来,她一直觉得不是同族的恋爱很不靠谱,就像跨物种什么的。幸福明明在身边那么容易,却偏偏要挑战艰难地在一起,何必呢。 看来于谨澈,真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神,虽然他从未曾爱到轰轰烈烈,没有去搜索于谨澈离开的身影,姚墨重新看起了书,她没暗恋过人,所以把握不了原女主的心态。在她看来,男主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暗恋对象。 算是很有趣的人,但应该不是广大女性喜欢的对象。这个男人,是个天才,天生我才,必有其用。他很会把握他的才能,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他,为人偏执、傲慢、毒舌、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于传统道德不屑一顾,不会喜欢上别人,也不期待别人喜欢上自己,终于知道原女主喜欢他的时候,他狠狠地嘲讽了原女主,可是原女主是个固执、情深的主,硬是要等他。 事实证明,有些人你永远都不需要等,因为你再等也等不来,原女主用一生守望着她的所谓太阳,其实那个太阳,对她,吝啬于一丝一毫的温度,她也等了。 读完这个故事,姚墨无法被感动,她承认这是悽美的纯爱故事,可是到底一个女人要对自己多残忍,才可以这么做。到底一个女人要对自己多不负责,才会这么做。 而对于这次她要搞定的男人,她更没有信心,遇到这种男人,她不和他吵架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和这种男人谈恋爱。 “如果我让女主放弃男主,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吗?”她弱弱地问向于谨澈,于谨澈好像大发了善心,“或者你让男主喜欢上你,完成你的结局。” 这两条道都无比地难走,姚墨看着于谨澈,略一沉思,“我需要随便任何一具女性躯体。” 一男主没有长相偏好,二姚墨没有必要利用长相保护自己,所以她这次没有对于谨澈提出长相方面的要求,于谨澈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一般男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吗?” 姚墨不知道怎么硬气起来,“就他这种人,我凭什么满足他,他欠虐!”说完这些也不觉得接起,她没必要地补了句,“要多丑就整有多丑。” 这句气话,姚墨相信以于谨澈的责任感,是不会真得让她成为一个极丑的人去完成替换女主计划。 在某些方面,她永远看不懂于谨澈,和往常一样,于谨澈通过电脑展示了他为姚墨准备的躯壳,这副躯壳,姚墨很熟悉。 因为这个样子,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好久不见。姚墨呆呆地看着于谨澈,“你知道扮演一个角色,最好不要太有代入感吗?” “你知道披着这张皮,我会多么有代入感吗?”姚墨长唿了一口气,表示不满。于谨澈笑了笑,“不过,一张皮而已。” 果然是神,姚墨已无话好说,因为时间关系,她接受了于谨澈的安排,进入了书中,这一次她给自己创造的角色起了一个简单的名字——姚墨。 既然披上了这张皮,就让她短暂地以她本来的样子活着。姚墨再一次感到自己活生生的,血脉流通。步履轻盈。 第55页 她在男主角莫心尘创立的莫氏集团门口,站住。莫氏集团所在的建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很写实,在这个只以利益和金钱运转的公司里,不是化身成吃人的兽,就是被兽吃掉的弱者,连骨头都找不到。 作为默城,属一属二的大企业,莫氏集团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那就是总裁秘书经常更换。 莫心尘是个很难满意的人,辞退了一波又一波的秘书,这也让姚墨有可以接触他的机会,进入莫氏集团,姚墨可以应聘莫心尘的秘书。 这是个吃力而不讨好的职位,来面试的人,大都抱了来和偶像莫心尘见面的粉丝心理,激动异常,姚墨在里面显得平和许多,顺利地进入了二面。 莫心尘,自小被誉为神童,学习、美术、射箭、下棋、音乐、游泳、射击小小年纪,接触了各个领域,并且在每个领域都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十四岁的时候,他创立了一家网站,开始经济独立。此后几年,他涉及了艺术品收藏、房地产、网际网路、网页游戏、传媒、传统工业、农业等各个领域,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常常逼得竞争对手或合作伙伴,陷入危机。创立莫氏集团的时候,他刚满十八。而现在他也才二十。传闻中莫心尘对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中,除了他的双胞胎兄长,莫江边。 对于这位兄长,他是很尊重的。 在脑中复习莫心尘的资料,以面对接下来莫心尘的面试。姚墨已经直接按照指示来到莫心尘门口,她很清楚莫心尘不拘小节,直接推门而入,看到了坐在总裁椅上的莫心尘。 莫心尘的仪容整洁,头髮紧紧地贴在头皮上,没有一丝杂乱,整个人不是很帅,但看起来,就是精英,派头十足,说话的语速很快,“为什么不敲门?” “因为以莫总的认真,在招聘秘书的时候,会停下手上别的工作,既然莫总一直在等我,我又何必敲门浪费时间?” 姚墨答得不急不慢,说一套做一套。对待这个男人,姚墨一开始的印象就不好。 莫心尘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为什么应聘做我的秘书?” 姚墨公式化地笑了笑,“因为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已经把椅子摇到一边的莫心尘把椅子摇回中间,他抬眼看了看姚墨,等待姚墨的下文。 “一直得知,莫总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有强迫症),所以在莫总手下工作,大概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听说莫总的秘书任职不会超过三个星期,我很好奇自己是否可以成为超越这个时限的人。” 莫心尘的面色如常,他实在懒得再面试别人,于是对姚墨说,“开始工作。” 姚墨点了点头,把刚刚莫心尘手指过的资料报出总裁室,开始处理资料,把处理好的资料分类,妥善地把资料进行管理。 开启了工作模式的莫心尘和姚墨,完全专注于工作,时间转动,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完成大部分工作的姚墨,敲开了莫心尘的门。 莫心尘的语气闷闷,很久才说了句进来。姚墨走进莫心尘的办公室,发现无数设计稿被莫心尘扔到地上,她弯下腰把设计稿一张张捡起。 天才就可以不尊重别人的工作了吗!姚墨再一次腹诽着。 莫心尘很没好气,“这都是垃圾,垃圾,垃圾。” 姚墨站起,向莫心尘鞠了个躬,“我这就帮莫总清除垃圾。”莫氏集团最近在做一款游戏,这些纸张都是游戏的设计图纸,姚墨觉得画得不错。 “你,你,你,进我的办公室做什么?”,莫心尘的声音更为暴躁。 “到了午餐时间,如果莫总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想去吃午餐。”姚墨温柔地解释起她的来意,她终于把所以散落的纸张都捡了起来。 莫心尘的双眉一塌,“刚刚的资料,你处理好了吗?” 姚墨尊重事实地说,“处理好了大部分。” 莫心尘直接狠狠道:“连工作都没处理好,就想吃饭吗,你和猪还有区别吗,对了,猪不会在我面前丢人现眼,蠢材!” 姚墨一直以为,刚才的资料是她一天的工作。对于莫心尘的指责,姚墨没有生气,她看着莫心尘,目光真诚,“莫总,你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和你比起来,我们确实是蠢材。我以为刚刚的资料是一天的工作量,对不起。” “还有,作为蠢材,不吃中饭的话,工作效率会更低,所以我先去吃饭了。”姚墨甜甜地笑。 “既然知道自己是蠢材,还不好好工作,浪费什么粮食?”莫心尘咬牙道,太不顺了,游戏设计部的人都是蠢材。 “因为做惯了蠢材,所以明白蠢材怎么样才能好好工作,不是忍飢挨饿、废寝忘食,而是保持体力与精神,全力以赴于自己的工作。”姚墨不打算被莫心尘说服。 莫心尘眯起眼,下了判断,“蠢材、蠢材、蠢材!” 姚墨再不说话,离开了莫心尘的办公室。有些话一定要说三遍,也是莫心尘的语言特点。做惯了天才的他,真是看谁都不顺眼。、 这货,就是欠打。姚墨头痛起来。走到餐厅,开始吃饭。莫氏集团的职员,有一些很可爱,送给她各种止痛药、给她讲莫心尘的避讳、把她当成宝和稀有动物。面对直接在一线的姚墨,作为有同情心的人,不同情她都不行。 根据员工的话,姚墨再一次明白了莫心尘的避讳,那就是这也避讳,那也避讳。此路布同,彼路又不通。 很多女同事在提起莫心尘的时候,依然泛着桃花眼。姚墨实在想不通。有女同事表达她觉得莫心尘很性感,姚墨觉得这样的女同事太自虐了。 “他没有说过你是蠢材吗?”姚墨一脸无奈。 “他这么说的时候,最性感。”女同事一派天真,“你不觉得莫总没有说错吗?”姚墨摇了摇头,就算她是蠢材,也不需要一个人总是提醒她,就算莫心尘没有错,就他那个态度,她还不能不满吗? 姚墨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接起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很是温婉动听,“我是白氏集团的负责人白然,请问莫总明天中午有时间吗?”女人停顿了一下,“我想和他商量合作开发游戏的事。” 查了查莫心尘的行程,确认第二天中午莫心尘是没事的,姚墨和白然约好时间,挂断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白然,就是书里的原女主。那个暗恋莫心尘一辈子的人。 “你喜欢我,你有病啊。”男子的话音冷冷,质疑着女人的智商和健康状况。 “我不喜欢你。”女子拽着裙角,颤颤巍巍地说。 想起了原来的故事,姚墨一步一步走近男人的办公室,天才和蠢材的距离,远没有人想像地那么遥远。 第39章 天才男主(二) 反正天才莫心尘和蠢材姚墨,此时只有一门之隔。姚墨没走进莫心尘的办公室,转身把她捡起的设计稿,扔到绞纸机里。 她阅读过工作指导,凡是莫心尘扔到地上的纸,都要销毁。姚墨只希望这么一来设计师们能交出更好的设计。而不是被莫心尘打击到没有工作热情。 第56页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姚墨把莫心尘第二天的工作安排,通过邮件发给莫心尘。在确定莫心尘已经阅读过邮件,又没有其他指示之后,姚墨收拾东西打算下班。 可是莫心尘从办公室走出,把车钥匙放到姚墨的办公桌上,他双手插袋,一言不发。姚墨不知所以地看着莫心尘。 “开车,送我,回家。”莫心尘耐着性子地对姚墨解释着,姚墨无语了,她是莫心尘的秘书,不是莫心尘的司机,已经过了法定工作时间八小时,莫心尘是怎么这么泰然地要求她开车送他回家的。 姚墨很无语,可是作为职场小新人,姚墨决定先忍一次,她摆出一张笑脸,拿起钥匙,和莫心尘一起从总裁电梯上下去。 独自在总裁电梯的两个人,隔得很远,莫心尘非常不喜欢别人离他很近,姚墨也正好很想远离莫心尘。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停车场。姚墨跟着莫心尘来到莫心尘的车前。莫心尘的车,看上去奇形怪状,价格不菲,姚墨心下起疑,“你不怕被绑架啊!” 莫心尘皱起眉头,这个秘书管得太多了,他没好气地说:“和你无关。” 姚墨晕了,不和莫心尘计较,她开了车,按照导航,把莫心尘往家里送。一路无语,莫心尘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姚墨故意加速,莫心尘也没有反应。 莫心尘不说话的时候,实在是顺眼多了。姚墨正这么想着,哪知道莫心尘突然开口,让姚墨回到了现实。 “你是不是有心脏病,怎么把车开得那么慢?” 姚墨心口一痛,作出一副她就是有心脏病的样子,只听莫心尘的声音幽幽从她的脑后传来,“废材。” 姚墨不管了,把速度提到最高,载着莫心尘飞速地回了家,把车停在莫心尘家里的车库里,姚墨把车钥匙还给了莫心尘。 莫心尘的车库里停着各种各样的豪华跑车,其中不乏限量款和很久以前的经典款,如今在市场上很难买到。 姚墨很清楚莫心尘会开车,她追上已经远远走开的莫心尘,跟在莫心尘的屁股后面问莫心尘,“你会开车,为什么还要让没有义务帮你开车的秘书帮你开车?” 莫心尘转过身,事出突然,他狠狠地碰到姚墨的鼻子,姚墨一时吃痛,退后一步,看着莫心尘的眼神却越发兇狠。 “谁说秘书没有开车义务?”莫心尘暧昧不明地说。 “谁说秘书有开车义务?”姚墨脑子里转了一圈,反问莫心尘道。 “我说的。”莫心尘说得很有底气,理所当然,他朝姚墨的方向更进一步,一字一顿道:“你不满意?” 姚墨耸了耸肩,摆了摆手,退后一步,哑然道:“没有。”可是她偏偏摇了摇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莫心尘话音冷冷,“那你可以……辞职。”莫心尘的神情颇为不屑,姚墨再次摇了摇头。莫心尘扬起一笑,“我不需要一个连车都开不好的废材秘书。” 姚墨实在佩服莫心尘不讲理的水平,高人,她只对莫心尘说,“我会努力的,莫总,再见。”她往莫心尘的身前走去,打算离开莫心尘的家,终于走到莫可言的前面,不用看莫可言那副资本家的嘴脸。可是莫心尘却突然喊住她,他的语速极快,吩咐道:“姚秘书,请你帮我打扫房间,还有做饭、晾晒衣服,记住房间要彻底打扫三遍,确保一尘不染,饭要严格按照菜谱,计量分毫不差,晾晒衣服必须注意材质,如有损坏,必须按价赔偿。” “什么?”姚墨表示这个世界太疯狂,她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莫心尘。 莫心尘嘴唇翕动,巴拉巴拉,“姚秘书,请你帮我打扫房间,还有做饭、晾晒衣服,记住房间要彻底打扫三遍,确保一尘不染,饭要严格按照菜谱,计量分毫不差,晾晒衣服必须注意材质,如有损坏,必须按价赔偿。” 姚墨一个头,两个大,天才一般都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但看莫心尘的样子,姚墨不相信莫心尘属于这一类天才。 莫心尘看着姚墨呆头鹅一般的神情,越发确定这个秘书是个废材。 “姚秘书,请你帮我打扫房间,还有做饭、晾晒衣服,记住房间要彻底打扫三遍,确保一尘不染,饭要严格按照菜谱,计量分毫不差,晾晒衣服必须注意材质,如有损坏,必须按价赔偿。” 把话说三次,是他的底线,如果要他说第四遍,他就会把姚墨开了。 姚墨终于有了反应,她憋着一口气,说道:“这些不是家政的活吗?” 莫心尘服了姚墨,如果不是家政有事,他会让姚墨碰他的衣服吗?他很是鄙夷地看了姚墨一眼,然后跨着优雅地步伐走到姚墨的前面。 姚墨在心里唿了一口气,跟在莫心尘身后,进入莫心尘的房间。莫心尘的房间布置简单,以黑白色调为主。所有的基本家具都只有一件,但是家用电器有很多。仅仅是客厅,就有四台电视。 莫心尘看着没见过世面的姚墨,解释道:“这样,我就可以根据一天的日照,来选择看哪部电视。” 姚墨点了点头,表示对莫心尘的奇葩举动的理解。想早点下班的她,开始按照莫心尘的要求到扫起房间,莫心尘的家很大,仅仅清扫一遍,就花了一个小时。 一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的莫心尘,居然还分神计算器姚墨的工作效率,和家政阿姨相比,姚墨的工作效率太低。 “你根本做不了家政阿姨。”莫心尘对着拿着吸尘器地姚墨,说出了他得出的科学判断。姚墨抬起身,笑着看着继续看平板的莫心尘,恨不得狠狠捶莫心尘的头,她甜甜地说:“是的,术业有专攻,以后请莫总少让我做家政的活儿。” 莫心尘没有抬头,“有些能力,是可以培养的。” 姚墨感觉一口血要从她的喉咙喷出,她笑了笑,“多谢莫总培养。” 莫心尘幽幽地说,“不用谢。”继续沉浸在他的平板电脑上,不再理会姚墨。姚墨这才发信莫心尘听不出反讽。 她按照莫心尘的要求,打扫房间,还有做饭、晾晒衣服,她发现莫心尘奇奇怪怪的t恤有很多,越发觉得莫心尘怪异。 在完成了打扫房间、做饭、晾晒衣服这一系列的工作之后,姚墨已经接近累趴的状态,没有吃晚饭的她肚子嗡嗡作响。 她走到坐在沙发上的莫心尘眼前,捂住肚子,对莫心尘说:“我可以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吗?” “你没吃饭?”莫心尘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姚墨。姚墨也什么力气去瞪莫心尘,很没什么力气再和莫心尘说话,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又开始嗡嗡作响,莫心尘看着她的表情也颇为怪异。 隔了一会儿,莫心尘才点了点头。姚墨挪步到冰箱前,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除了一个面包,不能确定是不是在保质期。姚墨没再多想,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好吃吗?”莫心尘颇有闲心地问向专心啃面包的姚墨。 第57页 姚墨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莫心尘对姚墨说,“看来在飢饿的时候,人的痛觉神经真的会麻痹人的味觉神经,使得人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即使是过了期的面包。” 莫心尘的善意提醒证实了姚墨的不好猜测,姚墨也懒得看莫心尘,在她把面包解决之后,她决定好好地解决一下莫心尘。 她走到了莫心尘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心尘,莫心尘只能看到姚墨膝盖以下的部位,姚墨对莫心尘说,“对于真正飢饿的人来说,是不会在乎吃得是什么,而是在乎有没有的吃。” “对于吃到不好食物的人来说,你可以不必提醒他们他们吃得是什么。我虽然不是天才,但也不是傻子。” “我之所以吃,是因为我饿了,我之所以饿,是因为遇到你这样的老闆。” 姚墨举起一拳,刚刚吃得饭还未来得及消化,她确定她的力气不怎么大,但也不小,她打向了莫心尘……旁边的沙发。 莫心尘终于有了反应,他不明白姚墨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他一脸无邪地看着姚墨,说道:“废材,你喜欢玩什么样的游戏。” 姚墨看着莫心尘手上的平板电脑,原来莫心尘也一直忙着工作,原来她误会了莫心尘,莫心尘一定以为她给自己也做了饭,才没叫她一起吃饭,姚墨皱起眉头,说不出话。 莫心尘再次发问,“你喜欢玩什么样的游戏,废材。” 回答他的话,就承认了自己是废材,姚墨这么想着。 莫心尘的声音再次飘来,“你喜欢玩什么样的游戏,废材?” 第40章 天才男主(三) 姚墨坐在地毯上,环住自己的膝盖,回答起莫心尘的问题,“我喜欢那种在碎片时间(例如上厕所、坐地铁),可以玩的小游戏。最好是切来切去的那种,可以排解不良情绪。要入门容易,但升级难度逐渐增大,画面要好看,道具要多样,操作性要高。” 莫心尘觉得姚墨的游戏选择,很适合姚墨的智商,他无意义地点了点头。“如果是大型游戏呢?” “故事比较吸引人的那种。”姚墨简单回答。莫心尘看着姚墨,作起市场调查,这次与白氏集团的合作,预计推出的游戏,受众面很广,他心里有一定的判断。 “哪种故事比较吸引你?”莫心尘很认真地问。 姚墨歪着头,“我觉得玩游戏,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面,你可预见会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但事情不一定会按照你的预见发生。比较吸引我的故事是目标明确,过程跌宕,有代入感和吸引力的故事。” “其实把人留在房间里,说容易也容易,也难也难,我不怎么玩游戏的。”姚墨答得也很认真。 “我觉得打倒boss之类的设定,我会很有兴趣的,可以给虚拟boss带不同的假髮,可以随时让虚拟boss给自己道歉,可以让黑心boss最后忏悔,留下热泪之类的游戏。” 莫心尘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认为姚墨在和他谈游戏,“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吗?” “一个又一个牢笼吧,只要进来,就离不开的那种?”以莫心尘的爱钱指数,光是房间,怎么能满足地了他。 莫心尘点了点头,“打倒boss这样的设定,应该不如与boss相爱相杀这样的设定吸引人。” 姚墨震惊了。她才不要和莫心尘相爱先杀呢,就算必须要这样,她也不愿意。稳了稳心绪,她疑问道:“与boss相爱相杀这样的设定,会吸引男人吗?” “boss只能是男人吗?”莫心尘反问姚墨。 姚墨摇了摇头,确实可以根据玩家的选择,确定boss的性别,“这次的游戏的背景设定是什么?”她转移了话题。 “冒险故事。”莫心尘简单地答道,姚墨起身,再次向莫心尘告别,她也是时候,找个地方睡觉了。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莫心尘的声音平稳,不带起伏。姚墨看着莫心尘,费力地咀嚼莫心尘的意思,莫心尘应该是想把她留住,好让她明天再开车送他上班,可是她睡哪儿啊! 姚墨索性直接躺在莫心尘脚边的地毯上,装作唿唿大睡。莫心尘的眼光不甘心地从平板电脑上离开,因为洁癖,他没有用脚提醒姚墨,而是加强音量,对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的姚墨说,“睡客房。” 姚墨一下子坐起身,抓了抓起了静电的头髮,一脸茫然地看着莫心尘,白痴似地问了句:“客房在哪儿?” 莫心尘再次向姚墨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姚墨已经习以为常。 他从沙发上起来,绕过姚墨的同时,又附送姚墨一个鄙视的眼神,他走得极快,好像把姚墨当成女色狼似地,在莫心尘的带领下,姚墨很快地来到了客房,她绕过莫心尘的胳膊,钻进客房,做了个再见的手势,飞快地关上了房门。 莫心尘感觉到一股风扑面而来,他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房间里却传来姚墨的打唿声,莫心尘眉头皱成一团,毫无留恋地离开姚墨的房间门口。 在莫心尘家里睡了一觉的姚墨,立刻有了黑眼圈。她突然想到一句gg语,亲爱的,你还羡慕烟燻妆吗,不用羡慕,只需要到莫心尘的家里睡上一晚,只要一晚,你没有听错,只要一晚,你就能收穫完完全全自然的烟燻妆,不要迟疑,想要烟燻妆的朋友请拔打,xxx-xxx-xxxx(莫心尘的电话)。 可惜姚墨还没有个人主页,这样的gg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恢復清醒的她,送莫心尘到了莫心尘要吃早餐的地方。 莫心尘很是有人性地邀她一起吃早餐。这一顿早餐,姚墨感觉她吃得不是早餐,而是阴谋。莫心尘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不吃饭,一码事归一码事,所在先吃完早餐的莫心尘理所当然地对还在吃早餐的姚墨理所当然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会爱打唿?” 姚墨一口食物噎在喉间,喝了口水的她对莫心尘说,“有吗?”她有点心虚,昨天她太累了。 “你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莫心尘吩咐姚墨道。 姚墨点了点头,“到了去医院检查的地步吗?” 莫心尘郑重地点了点头,姚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心尘笑了笑,不咋好看,姚墨拿莫心尘暂时没有办法,也随着莫心尘笑了笑。 姚墨笑得极为难看。 莫心尘对姚墨说:“中午,和白氏集团白然的会面,你也一起来。” 姚墨推辞道:“不用了吧。” 莫心尘面色一凝,从牙fèng中吐出三个字,“姚秘书!” 姚墨再不多语,咽下最后的饭的同时,点了点头,莫心尘看着窗外,面色轻松,姚墨顺着莫心尘的视线看着窗外,天空很晴朗,默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已经是充满活力与生机的景象。 想到白然,姚墨还是会感到唏嘘。此时,莫心尘的视线转到姚墨的身上,侧头只露出侧头的她,身上有种让莫心尘形容不来的淡淡哀愁。 第58页 被称为行走的《辞海》,莫心尘有些挫败。他冷冷开口,催促起姚墨:“可以走了吗?”姚墨恢復正常,不再多想,咬唇一笑,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餐厅,莫心尘先姚墨一步上车,他坐到了驾驶坐上。姚墨不解地看着莫心尘。 隔着车窗,莫心尘冷冷地对姚墨说:“上车,废材。” 姚墨拉开车门,在莫心尘旁边的座位坐下。实在忍不住,她侧头向莫心尘询问道:“到底怎么了?” “你开车的水平太烂了,废材,废材,废材……” 莫心尘的语气像是在诉说事实,但这压根不是事实,不与莫心尘计较,姚墨闭目养神起来,莫心尘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女子即使是闭着眼,眉头也是皱起的。 他加快了速度,女子睡得像死猪一样,完全没有受到他影响。 坐在办公室,姚墨的精神还是不太好,她给自己沖了杯苦咖啡,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疲倦。 一个上午不见莫心尘,她的精神总算是恢復了一点。可是莫心尘中午如期出现在她眼前,他的意气风发和她的疲惫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一起来到白然所在的会所,会所的位置闹中取静,很是优雅闲适,奇石堆积的假山着实有趣,白然在一个亭子里等着莫心尘和姚墨。 白然长得很贵气,一看家里就很有钱,笑起来还有梨涡,姚墨对白然的第一印象极好。这顿商业会餐,完完全全就是商业会餐,白然和莫心尘谁都没聊起私人生活,然后这顿商业会餐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白然翩然离去,姚墨一脸茫然地看着莫心尘,她只能走直线,“你和白然不是情侣吗?”莫心尘和白然是情侣,不是姚墨说的,而是财经杂志和八卦杂志的记者说的。 而放消息给这些记者的人,正是莫心尘无比信赖、无比依赖的哥哥——莫江边,莫江边一直对白然喜欢莫心尘这件事有所察觉,并且暗中帮助着白然。他对白然也很有好感,这次姚墨要完成替换女主计划的n b就是暗中撮合白然和莫心尘。 只是这些事情,莫心尘一直都不知道而已。莫心尘皱了皱眉,“不是。” 姚墨摆出了职业态度,“作为莫总的秘书,我有必要了解莫总的私人习惯,方便更好地为莫总处理媒体、公众关系,所以莫总有必要对我坦白你的情感状况,我绝不会对外人提起。” 莫心尘奇怪地看着姚墨,她的思想觉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交女朋友,一浪费时间,二浪费精力,三浪费金钱,你认为我是会犯这种傻的人吗?” 莫心尘危险地看着姚墨,等待姚墨识趣的回答,姚墨果断摇头,“你不是。” 莫心尘依旧怀疑姚墨的智商,他明确回復姚墨道:“我没有和白然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永远不会和白然在一起。” 姚墨无语,“你怎么能计划永远?” 莫心尘瞪着姚墨,对姚墨对他的怀疑表示不慡,“我能。”简单而有力的两个字让姚墨转移了话题,“请问,你的哥哥莫江边先生,还有几天回到默城?” 提到莫江边,莫心尘的表情明朗了许多,“还有三天。” 果然,从莫江边离开之后,莫心尘是数着日子过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莫心尘看着姚墨,神色莫名。 “因为是莫总在乎的人,所以提前问问。”姚墨找了个藉口。莫心尘也没有深究,迈步离开会所。满桌的酒菜,根本没人动筷,满眼的风雨,根本没人欣赏,跟在莫心尘的身后,姚墨和莫心尘回到了莫氏集团。 “莫总认为自己有财运吗?”在车上,姚墨对莫心尘提问。 “当然。” “莫总认为自己是天才吗?” “是。”这就是莫心尘的答案。 第41章 天才男主(四) 对于莫心尘的财运,姚墨不打算反驳,按照原书莫心尘通过这一次和白氏集团的合作,成功搞垮了白氏旗下负责网络宣传和产品输出的两家小公司,给白氏集团造成重创,而及时抽身、把责任都推到白氏集团的他,独享了利润,赚了大把的钞票。 在莫氏集团工作,姚墨对莫心尘的偏见越发加重,白家和莫家是世交,莫心尘和白然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他不喜欢白然不是错,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白然,让人不可理解。 莫心尘是个工作狂,对于人际根本懒得经营,所以姚墨也一直在调和莫心尘和外界的关系,这对姚墨来说,实在是个累活。因为莫心尘不会配合她,经常发脾气,像个小孩子,偏偏又执拗的不行,偏偏他的执拗到最后会被证明没错,如此以来,他就变得越来越执拗,专断,不听人言。 而追求完美的他,常常散发出低气压,“生活哪有那么多的完美?”在莫心尘一次大发脾气之后,姚墨终于忍不住吐槽起莫心尘。 莫心尘看着姚墨,淡淡道:“我的人生,没有不完美这样的说辞。” 姚墨无语,“不完美,是人生的常态好吗?” “气态、液态、固态是常态,不完美为什么会是常态!”莫心尘盯着姚墨,寻求答案,姚墨被他盯到心虚,可是莫心尘的话也没有什么道理,姚墨反击道:“比较完美和不完美这两种相对状态,哪一个是常态?” “你是问我?”莫心尘像看白痴似地看着姚墨。一亿光年有多远,姚墨就想把莫心尘踢多远。她愤愤不甘,咬着牙,点了点头。 “当然是完美。”莫心尘笑得像个小孩子,不是单纯无邪的小孩子,而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姚墨无言之际,莫心尘慢悠悠地开口,第一次在姚墨面前放慢语速,“对于你,当然不完美是常态。” “我也算是你完美人生中的存在吗?”姚墨继续和莫心尘无聊地争论着。 “你是我人生中非常态的存在。” 受不了莫心尘的目光了,姚墨直接问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白痴。” “请别侮辱白痴,那是生理缺陷。”莫心尘,难道在你眼中,我比白痴还白痴吗,姚墨继续道:“是呀,我不是白痴。” 她算是服了自己,怎么会因为她不是白痴而动怒,这是有多白痴。 三十六计,走为上,为了保住自己仅有的智商,姚墨从莫心尘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对着姚墨的背影,莫心尘来了句:“你是白吃,白吃,白吃。。” 对莫心尘的话秒懂,姚墨无力地说,“是吃饭的吃,对吧?”她没有回头,迈着坚定地步伐离开了莫心尘的办公室。 本来烦躁的莫心尘看到吃瘪离去的姚墨,心情得以恢復。 而本来心情不错的姚墨,在离开莫心尘的办公室之后,心情很不慡,无从发泄。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够努力,是不是她不够有天赋,所以才会认为不完美是人生的常态,而事实上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 第59页 她被莫心尘搅了,搅到心有点乱,她一直把她被骗,被害死的原因,归结到她遇人不淑上面。可这也许不是真的,真相是她对自己不够负责,用一些安慰自己的藉口,得过且过,然后事情爆发,她却完全无从解决。 公司内线电话响起,“废材,帮我去机场接我哥。”是莫心尘一贯快速而简单的指令,不待姚墨说声好,莫心尘就挂掉了电话。 姚墨向负责莫江边行程的负责人确定了莫江边所到达的机场以及到达机场的时间,和莫江边的助理确认了莫江边爱喝的饮品,而莫江边的长相早就印在了姚墨的脑海里,莫江边长得和莫心尘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因为髮型,整个人气质更为儒雅。俩兄弟不容易被人认错。 来到了机场,莫江边所搭乘的飞机确定晚点。姚墨给莫心尘发送邮件,告知莫心尘,坏心地打乱莫心尘的工作节奏,莫心尘竟然直接给姚墨打了电话。 姚墨吃了一惊,反应良久,才接起电话。 “飞机晚点多久?” “不确定。” “你怎么这么及时地看到了我的邮件?” “我设了五十分钟的闹铃,从公司到机场,用距离除以速度,最慢需要五十分钟,但你不至于最慢,也就是说,五十分钟后,你应该已经在机场并获取第一手资料。所以我设了五十分钟的闹铃。” 姚墨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莫心尘太过不相信她的智商,才对她说得这么详细,任由莫心尘口若悬河,姚墨脑海里只有他和莫江边兄弟情深的景象。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莫心尘的弱点,就是莫江边。 “怎么不说话?”姚墨长时间的沉默,让莫心尘更加怀疑她的智商,“我设了五十分钟的闹铃,从公司到机场,用距离除以速度,最慢需要五十分钟,但你不至于最慢,也就是说,五十分钟后,你应该已经在机场并获取第一手资料。所以我设了五十分钟的闹铃。” 姚墨恢復了精神,刚要说话,可是比莫心尘慢了一步。 “我设了五十分钟的闹铃,从公司到机场,用距离除以速度,最慢需要五十分钟,但你不至于最慢,也就是说,五十分钟后,你应该已经在机场并获取第一手资料。所以我设了五十分钟的闹铃。” “哦。”姚墨赶忙道,直觉告诉她莫心尘已经把刚才的话说了三遍。 “直接把我哥送到我家,不要再发邮件。”莫心尘口气冷硬。姚墨淡淡回应,“好。”突然想起了什么,莫心尘对姚墨提问道:“周六有时间吗?” “有。”姚墨下意识地回道。 “来我家。”莫心尘简单地说道。 姚墨满头黑线,为什么要来你家,没给姚墨提问的机会,莫心尘挂掉了电话。姚墨终于明白什么是黑色星期五。 以为周六,可以好好休息,不再被人当“白吃”,可是,姚墨捶胸顿足,为时晚矣。懊恼的姚墨,还是得到了一丝安慰,因为她终于见到了让她非常、十分、特别、极其相见莫江边。 莫江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在看到姚墨的时候,莫江边对着姚墨摆手示意,微微一笑。姚墨笑得挺灿烂,对待激动这种心情,姚墨不想在莫江边面前掩饰。 她主动伸出手,要和莫江边握手。果然,与莫心尘的洁癖不同,莫江边慡快地和姚墨握手,他的力道很合适,有力的同时又没有弄疼姚墨。 姚墨立刻给莫江边加分。“我是莫心尘,莫总的秘书,我叫姚墨。”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姚墨把莫江边带到了车上,莫江边的脸上全无倦意,姚墨不由佩服,从她拿到的莫江边的行程资料看,莫江边已经持续工作了四十八小时以上,而且刚刚回国的他需要倒时差,能这么精神,实在不易。 她把莫江边喜欢的饮料递给莫江边,驱车直接去莫心尘的家,莫江边接过饮料,是他最爱的乌龙茶,他满意一笑,让姚墨先带他去花店。 姚墨点了点头。 “姚秘书,喜欢什么花?”莫江边大概是无聊,开口询问姚墨道。 “昙花。” 这不是姚墨最喜欢的花,但姚墨第一时间想到的话就是昙花。 “噢?” “昙花,从开花到落败的时间很短,稍纵即逝,需要人们从一开始就专注于这一朵花,珍惜花开的时刻,每一秒都不错过。” 莫江边一笑,“看来,姚秘书是惜花的人。” 开着车的姚墨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没有珍惜,才懂得。”她的话没头没脑,莫江边却听了进去,“你是在自比昙花吗?” 这犀利的提问,实在不够礼貌,提出问题的莫江边也没期待答案。 “也许吧。”姚墨淡淡道,她知道莫江边是打算去买白然最喜欢的向日葵,每次出差之后,莫江边都会送白然一些小礼物,和白然最喜欢的向日葵。 到了晚上七点,姚墨才把莫江边送回了家。朝霞要彻底地被黑夜替代,姚墨挥手向到达家门口的莫江边告别,莫家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莫心尘从门里探出身,姚墨对着莫江边的笑,僵住。莫心尘叫住姚墨,对姚墨招了招手,姚墨无奈地走到门前。 “怎么这么晚?”莫心尘双手插袋,眉梢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 “晚点。”姚墨简单回答,只想远离莫心尘所在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莫心尘所在的方圆百里,姚墨都不想踏足。 “我知道,但还是晚。”莫心尘的语气很冷,站在一旁的莫江边先是对姚墨温和一笑,又转头对莫心尘说:“是我让姚秘书陪我买花的?” “买给白然?”莫心尘明知故问。 莫江边笑着点头,表情很暖。而莫心尘话里的酸气,触动了姚墨的心弦,姚墨想到了四个字,这四个字让她豁然开朗——恋哥情节。 第42章 天才男主(五) 豁然开朗,好吧,起码有所了悟的姚墨,不想再继续站在门口,看着莫心尘和莫江边两个人重逢的场景,和大多数礼貌的秘书,她淡淡开口,表达了离开的意图。 “莫总,我先回家了。”她浮起职业化的笑,不去看闹别扭的莫心尘,莫江边侧头向姚墨回了一笑。 姚墨觉得事情这下,不会这么容易结束。果然,莫心尘的眉头微微皱起,苍白如吸血鬼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他朗然开口,语气算不上温柔。 “为什么连接我哥回家这样的小事也做不好?” 姚墨不打算和根本不打算对她讲道理的莫心尘讲道理,她作出谦逊的姿态,道了歉,“对不起。” “对不起,很值钱吗?”莫心尘问道。 姚墨摇了摇头,莫心尘以看着傻瓜的模样看着姚墨,他看门朝姚墨的身边走去,姚墨下意识的往后弯腰,莫心尘的眉眼在姚墨眼前放大清晰,姚墨一个头两个大,承受着双重折磨,莫心尘开口,话音很淡,语速很快:“所以你为什么要说不值钱的话,浪费我的时间。是不是需要帮你报一个班,让你学习下怎么当秘书!” 第60页 姚墨眉心一皱,捂住肚子,恍惚间,点了点头。 莫心尘的眼睛眯了起来,姚墨的额头上溢出汗,就在姚墨忍无可忍,打算对莫心尘说出她想离开的理由时,一帮默默无语的莫江边拉住了莫心尘。 “是我要去买花的,别对姚秘书甩性子。” 姚墨抬头,感激地对着莫江边一笑。莫江边看着姚墨的表情有异,他一把把莫心尘拉到他帮边,使得莫心尘远离了姚墨舒适距离。 人与人之间的舒适距离,有几厘米。而姚墨觉得,她和莫心尘的舒适距离起码要一两米。否则,对着莫心尘,她实在不感到舒适。对于暖心的莫江边,姚墨是很有好感的,当然,这种好感是出于对莫心尘的对比。 她偏偏死活在这个时刻,大姨妈来了。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刻,她开始痛了。第一天的痛感,忧外明显,对着向日葵这么灿烂的花,姚墨的心情却灿烂不起来。 她听到莫心尘冷硬的话在耳边响起,“她是我的秘书,理应以我的利益为先,在你要去花店的时候,没有拒绝你就是她的错。” 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姚墨头有点晕。她略带歉意地看着莫江边,莫心尘觉得被无视了,而他最讨厌被无视。 “我在和你说话,你看我哥,这么做好吗,姚秘书?” 姚墨疲于应对莫心尘的有理取闹,她给出了一个无理数的答案,“谁让你哥长得帅呢。”这么一出口,姚墨就后悔了。 果然,莫心尘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有风吹过,姚墨的头髮随风扬起,变乱,她的心也乱。心乱如麻,说莫江边帅,不就等于间接说莫心尘帅嘛,姚墨悔到无言,把手空荡地悬在腰侧。 血在流,有些痛,被她忽略,她看着莫心尘,准确的说,她和莫心尘的目光在空气中交会了五秒,莫心尘的嘴就开始动,有节凑地,像是机器人一样,他疑问道:“我和我哥长得有区别吗?” 姚墨不知道怎么回答,是有区别,必有区别,可是影响不大,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述。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明明姚墨一直看着莫心尘,莫心尘还要这么问。 姚墨真得挺囧,她对莫心尘说,“对不起。莫总。”莫心尘一点也没有满意,姚墨对他笑了下,“为了不继续说像对不起这样的话浪费莫总的时间,我就先走了。” 不想啰嗦,懒得争辩,姚墨转身,正要离开,可是却被莫心尘拽住,莫心尘的手心有汗,姚墨有力把手从莫心尘的手里挣脱。 反应有点过大,她转过头,诧异地看着莫心尘。莫心尘对姚墨说:“为什么急着走。”姚墨觉得莫心尘的脑海里就像有十万个为什么,不问清楚决不罢休。 这时,莫江边的眼神有些冷,他对他的弟弟说:“别闹了,阿尘。” 莫心尘却没有扮演听话弟弟的角色,他开口询问姚墨,“你额头有汗,是因为紧张?” 姚墨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什么?”莫心尘偏执地问。 姚墨蛮真诚地看着莫心尘,“我痛经。” 和莫心尘说这话,姚墨奇怪地一点也不心惊肉跳,莫心尘点了点头,“我就知道。”看着莫心尘那样小人得志的脸孔,姚墨礼貌地问,“莫总,我能离开了吗?” 莫心尘终究对姚墨发了好人卡,他点了点头,姚墨保持平稳的步速,离开莫心尘的视线,莫心尘看着姚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莫心尘把门一关,莫江边坐在沙发上有点好笑地看着莫心尘。 “你不把你的秘书逼走,就不快活吗?”他知道莫心尘,性格古怪,而这个古怪的弟弟,今天有点反常。 居然嫉妒起他,只不过是因为,刚才的女秘书多看了他几眼。 莫心尘摇了摇头,他是个很有人性的boss,既然姚墨给他当秘书,是为了知道她人生的极限,那么他就成全姚墨。 莫江边看着莫心尘,大笑了起来,“这位姚秘书,很特别。” 莫心尘看着莫江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领会不了莫江边的精神,他点了点头,“姚墨,特别傻。” 莫江边愣住,他从不知道莫心尘会记住秘书的名字。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莫江边一直期待有一个人出现,好好虐一下他那无所不能的弟弟。 对着窗外的风景,好心情的莫江边笑了起来。 而莫心尘回到房间,没有急于和莫江边吃饭,他有那么一点好奇,痛经是什么感觉。 回到租的房子里,姚墨轻松了许多,肚子还是痛,不过她感觉好很多,对于撮合白然和莫江边的事情,姚墨没什么信心。对于攻略莫心尘的事情,姚墨没什么决心。 她知道莫心尘有莫心尘的好,例如有钱,然后有才,然后没了。可是她认同不了莫心尘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太孤单。 人是情感动物,可天才往往封闭情感。 姚墨长唿一口气,白然为什么那么喜欢莫心尘,姚墨是知道的。白然出生在白氏集团,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对她的要求就很多。让她做这做那。和无所不能的天才莫心尘不同,白然属于对大多的事情没有天分,而是靠努力,去维持她天之骄子的骄傲。 她的父母经常在她耳边说莫心尘和莫江边的好。没有什么,就会羡慕什么,人都是这样的动物,羡慕什么就喜欢什么,比起莫江边,白然更为注视着莫心尘,她喜欢这个人,低到了尘埃里。 一直默默地喜欢,很多年过去,莫心尘和她的关系不好,而莫江边和她的关系却越来越好。不要看白然长得很漂亮,很柔美,她的性子却很烈,在最后被莫心尘狠狠伤害之后,白然一辈子没有结婚。 其实没有结婚未必是不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可是为了一个人,堵死自己的路。为了一个人,一辈子不碰感情。一个人沉寂在自己的天长地久里,实在是对人生的某种辜负。 姚墨懂她,但是也为她遗憾,有太多次质疑替换女主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每次问掌书人于同志这个问题的时候,于同志的回答都天马行空,说了等于没说。 不再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砸出一条路,姚墨给自己做起晚餐,她很久没喝粥了,胃口不佳,熬粥是不错的选择。 有过窗,夕阳很美,城市被夕阳的红淹没。姚墨把口红擦掉,露出她本来的唇色,在她等待粥开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姚墨慢慢踱步到门口,她不知道,这个城市里,会有谁来敲她的门。 站在门口的“人”,是掌书人。于谨澈穿西装,很有味道,姚墨见到他来,没有笑意。 “心情怎么样?”走进门的于谨澈舒适地坐在姚墨的沙发上,笑着询问姚墨的心情。姚墨扬起一笑,“你说呢?” “在我面前有两扇门,一个是莫心尘的心门,这门我不愿意碰,我碰了他也不一定打开。还有,一扇是白然的心门,这门关的紧,我也没资格碰。你说我的心情怎么样?” 第61页 于谨澈但笑不语,他善心地提醒姚墨,“你不觉得,你对莫心尘的偏见有点大吗?” 姚墨点了点头,她知道在很多问题上她对莫心尘都有偏见。比如莫心尘对莫江边,绝对不是什么恋兄情节,只是一种依赖。他们的父母早逝,幸好,他们两兄弟都很早熟。凭藉莫心尘的智商和莫江边的情商,莫氏集团才得以发张壮大。莫心尘很是依赖莫江边,自然对莫江边对白然的关心,有点不慡。 而这一切,被姚墨放大,姚墨知道她入戏过深。或者说,这一次,她完全没有入戏。在看到于谨澈的时候,姚墨也不犹豫,“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于谨澈笑了笑,“我不会给你意见,这是规则。”他的笑意有点苦,姚墨听到锅开的声音,她走近厨房,遗憾的是,她只煮了一碗粥,不能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于于谨澈分享。她把粥端出房间,在快要走出厨房的时候,她略一迟疑,又取了个勺子。 把粥放到餐桌上,一碗粥,两个汤匙。姚墨看着于谨澈,对于谨澈提出邀请,“要不要试试我煮的的粥?” 于谨澈欣然点头,姚墨坐到于谨澈的旁边,两个人同时弯腰喝粥。一碗粥被喝得极快。不需要吃饭的于谨澈,不愿意错过品尝姚墨手艺的机会。 一碗粥,被两个人很快地吃完。好吧,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和一个神。喝完粥的姚墨心满意足,胃部一暖,不那么痛。 于谨澈看着一脸笑意的姚墨,说道:“你煮的粥很好喝。” 姚墨整个人仰在沙发上,满意地按着肚子,笑了笑:“我知道啊。” 一时之间,于谨澈佩服起姚墨的简单快乐。明明心情很低谷,可是一碗粥,就可以让她满足。于谨澈随着姚墨笑了起来。 “于大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姚墨侧过头,看着于谨澈,她的双眼很通透,明媚如洒落的阳光,“为什么,会有替换女主计划的存在。” 因为你,这个答案,于谨澈不打算说,他看着姚墨,笑道:“因为,太无聊了。” “做神仙也无聊吗?”姚墨实在是不能接受于谨澈的解释,她微微闭眼,眼前一黑,过往和虚伪的现在以及不知道有没有的未来,都离她很远很远,“做神仙,也无聊吗?” “很无聊。”于谨澈的话音没有起伏。 “做神仙,也会死吗?” “会。” “如果神死了,会怎样?”姚墨觉得很困。 “会轮迴,然后重生,继续为神。”于谨澈的答案,姚墨没有听到,时隔太久,在姚墨忘掉一切的时候,于谨澈什么都没有忘记。 这大概就是神罚。 于谨澈把浑睡在一旁的姚墨安置好,姚墨在沙发上躺平,不说话的姚墨很是安详,于谨澈笑了笑,起身给姚墨拿了个毯子。 姚墨的毯子是hello ketty的,乍眼看去,和姚墨以前的神兽小兰有点像。于谨澈掩住笑意,拿起桌子上的碗,到姚墨的厨房,帮姚墨吃碗。 姚墨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于谨澈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是被莫心尘的电话吵醒的,这一点她很确定。 于谨澈走得时候没有关窗户,默城昼夜温差很大,姚墨有些受凉。一边被莫心尘说教,一边咳嗽的姚墨再不能强装,打断莫心尘的喋喋不休,她温柔地向莫心尘请假,“莫总,我感冒了,能请假一天吗?” 莫心尘说:“给我一个准假的理由。” 姚墨微微笑起,“为了不传染莫总,不影响莫氏的运转。” 莫心尘冷哼一声,“错了,第一: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弱,会被你传染,第二:即使我被你传染,莫氏的运转也不是少我一个人就不行的。” 莫心尘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姚墨无奈了,“第一,我不确定我的感冒是什么程度,莫总也缺乏数据,没法准确判断莫总是否会被我传染。第二:莫氏的运转,是不会因为莫总生病而产生问题,但莫总捨得生病不在工作日,享受工作吗?” 有点被说服,莫心尘稍稍被姚墨动摇,接下来,姚墨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声音很大,莫心尘觉得姚墨是故意的。 但是,他还是准了姚墨的假,“姚秘书,下次请假请早点说。” 姚墨知道莫心尘松动了,“好的。” 挂掉和莫心尘的电话,姚墨从沙发移动到卧室,目标是卧室软塌塌的床,姚墨毫不客气,直接躺了上去,继续睡觉。 又感冒又来大姨妈,姚墨接受了身体释放的需要休息的信号,在床上躺尸。一个人窝在被窝里,从清晨到日暮。 又出了一次汗,感觉身体好很多,可惜,提不起什么力气,姚墨继续躺在床上,休息。门铃再次响起,姚墨以为是于谨澈来了,不紧不慢地穿鞋开门。谁知道,门外站着的是,如冰雕般的莫心尘。 那画面太美,姚墨不忍直视。 她看着莫心尘,说了句,“是莫总的兄长吗?” 莫心尘闻言一怒,抓住姚墨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关上了姚墨的家门,“你和我哥有那么熟吗?” 这话,剥夺了姚墨最后一点的希望。 代替回答,姚墨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喷了莫心尘一脸。这次,姚墨真得不是故意的。可惜,莫心尘是不会相信她的。 姚墨忙给莫心尘拿了个方巾,莫心尘擦了擦脸,他笑起,“看来,姚秘书病得很重?” 姚墨忙表虚弱,“很重。” 她邀请莫心尘坐到沙发上,莫心尘拿出一块布,铺到姚墨的沙发上,然后坐在布上。姚墨觉得有点搞笑。又打了个喷嚏。这次她自觉主动地远离会喷到莫心尘的方向。 “姚秘书,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莫总,怎么会来我家?” 两人配合默契,同时发问。之后面面相觑,各自嫌弃。姚墨首先回答莫心尘的问题,“昨天,忘记关窗户了?” “理解,姚秘书经常忘带脑子。”莫心尘直言不讳道。 哪里有,莫心尘说得这么夸张。姚墨腹诽着,“现在,莫总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莫心尘笑了笑,“不可以。” “哦”,那我可以回房间休息下,莫总自便就好。”姚墨不想在生病的时候,应付莫心尘,就算她神清气慡的时候,也在莫心尘那,占不了便宜。 “不可以。” “那我可以帮莫总洗点水果吗?”姚墨退了一步,她打算洗水果的时候,顺便洗洗她的脸。 “不可以。” 都不可以,姚墨爆发了,她柔柔地说:“那怎么才可以?” 莫心尘从沙发上站起,走向姚墨,他离姚墨越来越近,姚墨的头越来越痛,恍惚之间,她觉得莫心尘的肩上有两个脑袋。 一个正在对她无理取闹。 、 一个正在对她暗暗鄙夷。 终于两个人的物理距离,为咫尺。 第62页 第43章 天才男主(六) 而莫心尘终于决定,回到姚墨的问题——那怎么才可以。他的面容在姚墨眼前越来越模煳,在他对姚墨说,“赶紧好起来的时候”,姚墨脚下不稳,下一子扑到他的怀中。 很静的房间,突然传来窗外路过的喜鹊的叫声。好不容易有了支点的姚墨不打算放手,她双手拽着莫心尘的衣服,紧紧地拽着。 第一次和旅行生物离得这么近的莫心尘,没有推开姚墨。姚墨意识到这个支点是莫心尘,她忽地松手,本想退后一步,谁知莫心尘的手怀着她的腰,将她赶回他的怀里,姚墨迷煳地看着莫心尘。 架着一副眼睛的莫心尘,冷冷地看着她。姚墨不想再和莫心尘离得这么近。离得太近,容易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原来和女性生物近距离接触也没有那么讨厌,莫心尘注视着姚墨,姚墨沖他冷淡开口:“放开我。” 莫心尘不打算听姚墨的。 “放开我。”姚墨再一次警告莫心尘。 明明是她先开始的,凭什么让他说放就放,莫心尘没有听取姚墨的警告。绝对是受了莫心尘的影响,姚墨第三次重复道:“放开我。” 莫心尘将姚墨环得更紧,姚墨有种深深被侵犯的感觉,没什么想法,疲惫的她狠狠地打了莫心尘一把巴掌。 莫心尘很是错愕。一时松力。 姚墨把握时机,离开了莫心尘的钳制,“莫总,请对生病的员工尊重点。”帅气地甩出这句话,再不理会莫心尘神色如何,姚墨昂首踏步回到卧室,把卧室门上锁,确保莫心尘不会进到她的房间。 莫心尘呆在原地,看着姚墨离开得背影,居然笑了起来。这个秘书,果然有点意思。卧室里还有姚墨买得一些小吃,感到饿的姚墨把小吃吃掉,然后睡了。 把发生过的不快当作噩梦,一睡仿佛可解千愁。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姚墨从卧室转移到洗手间洗漱,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一张她并不想看到的脸。 莫心尘。 姚墨打起精神,看着茶几上放置的药,问莫心尘,“这药,是莫总买的。” “天上挂来的。”莫心尘故作冷言冷语。 姚墨皱起眉头,“你一晚上没走?” 莫心尘懒得抬眼看姚墨,“你想得美。” 姚墨稍微放松,和莫心尘同处一室一晚,对于姚墨来说实在是太过噩梦的事,好在没有发生,“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从茶几上拿的。”莫心尘说得一派问心无愧,理所当然。 姚墨佩服起莫心尘,“你为什么从我家茶几上拿我家的钥匙?” “因为钥匙放在茶几上。”莫心尘也很是佩服姚墨。 无法和莫心尘沟通,姚墨看着满桌子的药,还是对莫心尘说了句谢谢。莫心尘抬头看着姚墨:“昨天,你很丑,没想到,今天你更加丑了。” 姚墨回嘴道:“你应该想到,没有最丑,只有更丑。”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莫心尘,姚墨走到洗手间,长唿一口气。 狠狠地掐了掐胳膊,果然这不是梦,来她家的不是暖男莫江边,而是怪男莫心尘。姚墨知道接下来,她不会太好过。 所以,她很是认真地洗漱了一番。洗漱过后,对镜一照,她发现她并没有莫心尘说得那么不堪。 美与丑是个相对概念,姚墨认为对于莫心尘而言,这世界上称得上美的东西太少。 所以他认为她丑,是理所当然的。拍了拍脸颊,姚墨从洗漱室走出,再次回到了莫心尘所在的客厅,莫心尘窝在沙发上,看上去单纯无害。实际上带毒带刺,靠近请自备盔甲,以免受伤。 姚墨走到莫心尘的帮边,坐了下来。 “早上好。”由于对眼前的场景无话可说,姚墨只好开始了最简单的问候。人生病的时候防线最低,所以姚墨觉得莫心尘有点可爱。 一大早给她送药的莫心尘,有那么点可爱。 “莫总,怎么会想到给我送药?”不喜欢被疑问困扰,莫心尘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太多,姚墨不想再多添这一件。 “当然,是想让你快好起来。” 这话,终于让姚墨对莫心尘好感倍增,姚墨一脸愉悦地看着莫心尘。莫心尘硬邦邦地说:“莫氏,不养闲人。” 姚墨心里刚刚接收到的暖,消失不见。她看着莫心尘,“我知道了。” 莫心尘继续对姚墨说:“你把下周五的时间,空出来。” 姚墨带着疑问地望着莫心尘,莫心尘对姚墨补充道:“下周末,白然过生日,你陪我参加。” “莫总,这是在邀请去我做舞伴吗?” 莫心尘点了点头,他看着姚墨,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莫总,这是在邀请废材做你的舞伴吗?” 莫心尘略微地点了点头。 “莫总,这是在昨天发生了那种尴尬的事情之后,邀请我做你的舞伴吗?”姚墨不卑不亢地问向莫心尘。 莫心尘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澄澈地看着姚墨,从他的目光里,姚墨看不到半点杂念,姚墨捻起一笑,她对莫可言说:“那么,我拒绝。” “那么,我拒绝。”太久没被人当面直接拒绝过的莫可言,噎了一下,他淡淡问道:“为什么?” “也许,莫总不知道,把一个意识迷煳的女人揽在怀里,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姚墨信誓旦旦地说。 莫心尘眉间皱起,用他如墨的眼睛锁住姚墨,“你很介意?” 姚墨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姚墨一时不解。 “你这么介意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莫心尘自顾自地发表他的猜测。姚墨太过无语,一时笑了起来,“不是。” “不是的话,为什么这么介意做我的舞伴?” 太过不喜欢你了,想说的话不能说,姚墨暗自无奈,苍白地说:“我不喜欢你。” 莫心尘继续自说自话,“下周五晚上,陪我去白然的生日聚会。” 姚墨点了点头,“好啊。” 莫心尘起身,离开了姚墨的家,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工作完回到家的莫心尘做了一件不耻下问的事情,他像莫江边问道,一个女人说不喜欢你是什么意思。 莫江边对莫心尘说,那就是喜欢你的意思,反正莫江边还没见到过会平白无故说不喜欢的女人,末了,莫江边还补充说明了一句,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莫心尘彻底恍然大悟。 姚墨对他说我不喜欢你,其实真相是我很喜欢你。女人果然是无聊的生物。 这几天工作的时候,姚墨经常会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不太正常的莫心尘,最近太过正常了。不再说她是白痴、废材,也不再找她麻烦。 这让姚墨觉得不太真切,莫心尘看她的眼神有些太过温柔,让她发毛,公司的人也诧异姚墨还没有辞职。 第63页 一大堆人来询问姚墨什么时候打算辞职,什么时候打算离开,给姚墨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下家,非常关心姚墨的找工作问题。 姚墨向大家说明,她打算坚持到底的态度,大家都呵呵一笑,结果,姚墨真得坚持地比其他秘书要久得多。 大家来询问姚墨理由,姚墨自己也不太清楚,不是她太能熬了,只是莫心尘变得好相处了。难道真得是被她那一巴掌打醒了,姚墨对此深表怀疑。 得不到答案的大家,很快散去。只剩下,姚墨一个人,继续对着莫心尘单打独斗。她发现莫江边很少来莫氏上班。看来,莫氏集团,莫江边主要负责外务,莫心尘主要负责内务,两兄弟分工很是明确。 在莫心尘持续不断地太过正常的刺激下,姚墨实在有天受不了,她好心地主动关心起莫心尘,问莫心尘道,“莫总,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莫心尘摇了摇头,“怎么了?” 没什么。 莫心尘反问姚墨:“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问他。姚墨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吃错药,莫心尘无故地关心她,实在让她消受不起。 退出莫心尘办公室的那一刻,姚墨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在莫心尘身边乱说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白然的生日那天。 为了白然的生日,姚墨被精心打扮了一番。莫心尘看着被化妆师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姚墨,只简单评点道,“还是那么丑。” 姚墨认为莫心尘这是在不满化妆师的技术,完全置身事外的她,看着明显面色不好的化妆师,笑了笑。 其实还可以,算不得绝美,但总是清秀的。姚墨挽着莫心尘的手臂,莫心尘奇怪地没有反应。本来只想刺激下有洁癖的莫心尘,姚墨这下子,进退维谷,她本想松开莫心尘的手臂,又觉得这么一松,以莫心尘的脑迴路,绝对又要说她喜欢他。 索性不松开莫心尘的手臂,姚墨和莫心尘来到车边。这次有专门的司机开车,侍者打开车门,莫心尘看着姚墨,浅笑道:“不捨得松开吗?废材。” 好久没被称作废材的姚墨吃了个哑巴亏,她飞速地松开莫心尘的胳膊,跨步迈上车。明黄色紧身晚礼服没有给她面子,她迈不开脚步,微微晃了一下,有点滑稽,真地只是有点滑稽,可是莫心尘却哈哈大笑起来。 姚墨转过头,瞪着莫心尘。 莫心尘好像被姚墨鼓舞了一般,更为开怀地笑了。姚墨一脸嫌弃地看着莫心尘,她心里的小人把莫心尘狂砸了一万遍。 车子很快地试向这次宴会的举办场地——白然家里在湖边的度假别墅。一路上,姚墨觉得风有点大,轻轻地咳了一下。 莫心尘看了她一眼,接着撇过头,不再看姚墨一眼。在等待了良久之后,莫心尘终于忍无可忍,他转头对姚墨吼道:“废材,如果感到冷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向身边的男士求助?” 姚墨也转头看着莫心尘,满满的不可思议,莫心尘对她说,向身边的男士求助,那个男士,莫心尘是在指代他自己吗 见姚墨没有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莫心尘眉头微皱,随即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他把手中的西装外套往姚墨的方向一甩,刚好甩到了姚墨的膝盖上。 太过不会展现温柔,莫心尘再次转过头去,欣赏大自然的风光,只可惜,车窗外,天色大黑,根本没有什么美景可言。 姚墨仿佛理解到了莫心尘好心要把外套给她的意图,拿起外套,姚墨直接把莫心尘的外套穿在身上,不怎么觉得冷了,她偷偷地看了莫心尘一眼。 这个男人真得有够别扭,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被他搞得绕了这么多的弯,姚墨在心底对莫心尘说了声谢谢,也不在明面上表露。 车停到了举办场地的停车处,姚墨率先从车上下来,她将西装外套递给了紧跟着她下了车的莫心尘,莫心尘接过外套,很是帅气地把外套穿在身上。 故意耍帅的他,实在是让姚墨一阵恶寒,不再看莫心尘,姚墨转身,正打算往别墅走,莫心尘在她耳边冷哼了一声。 姚墨转过头,不解地看着莫心尘。只见莫心尘慢半拍地伸出胳膊,一脸桀骜地看着姚墨,示意姚墨抓住他的胳膊。 瑟瑟寒风起,抓住他的胳膊就不会这么冷。姚墨颇为慡快地揽住莫心尘的胳膊。莫心尘微微一笑,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姚墨对他的爱意。 有点烦,不过,还不错。对于莫心尘的心里状况,姚墨一无所知,她只是知道这个湖边别墅真得太美了。 大家正在别墅的院子里,举行烧烤派对。美食美景,人生何求。姚墨很开心,她这夜要在吃好的情况下,最大可能地撮合莫江边和白然。 但问题是,她环顾一圈也没发现莫江边的踪迹。倒是有很多不认识的人看着在莫心尘身边的她,姚墨认为这些人大概都在评点她的智商。 得对自己是智商多有信心,才能挽着莫心尘的手。 其实,大家实在是对莫心尘挽着的女人很有兴趣。难道莫心尘终于开始发育,意识到男女之差,男欢女爱。 白然看到莫心尘来了,笑吟吟地走向莫心尘,莫心尘对白然说了句生日快乐,就拉着姚墨离开白然的身边。白然的表情流露出受伤的表情,想必是习惯了莫心尘对她的冷淡。 不知道哪一个根筋搭错,姚墨对莫心尘说:“你怎么对白然这么不礼貌。” 莫心尘看着莫名生气的姚墨,无语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觉得你太不礼貌,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今天又是她的生日。”姚墨继续表达她的意见。 莫心尘觉得有趣,“我不礼貌,你很介意。” 姚墨点了点头。 莫心尘笑了笑,“你是更介意我抱你的事,还是更介意我对白然没有礼貌的事?” 这两件事有比较性吗,姚墨一脸无奈地看着莫心尘。比不出来吗,莫心尘一脸鄙夷地看着姚墨,为了得出比较结果,莫心尘凑近姚墨,姚墨不明所以,等她恍然大悟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莫心尘已将她环住。 “你更介意什么?”莫心尘无比认真地对姚墨说,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带着莫名地磁性,姚墨觉得莫心尘是在勾引她。 不满意姚墨不回答他的问题,莫心尘低头吻住了姚墨的嘴,反正姚墨的嘴很闲,又不说话,姚墨在反应过来之后,有力地推开莫心尘,但莫心尘是个男人,男女力气差别有点大,在莫心尘松开姚墨的时候,姚墨扬起手,这一次莫心尘有了准备,没再次被姚墨扇巴掌。 反而再次低头吻住了姚墨,这一次,他失控了。 他把舌头伸进姚墨的嘴里,姚墨没有配合他,莫心尘一直觉得男女唾液交换是件很噁心的事,可是在那一刻,他就是想试试。 姚墨狠狠地踩向莫心尘,白色的高跟鞋碾过莫心尘黑得发亮的皮鞋,莫心尘终于放开了姚墨。周围有人开始鼓掌,姚墨把头锤下。 在短暂的几秒停滞后,姚墨抬起头,在人群中搜索白然和莫江边的身影,她首先看到了白然,身着白色晚礼服的白然居然在对她笑。 第64页 姚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而她也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莫江边。莫江边也在对她笑。太过讽刺,姚墨终于将视线转到莫心尘的脸上。 莫心尘的脸上,没有愧疚,没有歉意,姚墨连打莫心尘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她转身走到糙地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莫心尘一直默默地跟着姚墨身后。 在姚墨在糙地上坐定之后,莫心尘也在姚墨身旁的糙地上坐下。月光很淡,找不到星星,姚墨不想说话。 莫心尘也没有说话,只是和姚墨看向一处。挺黑的,姚墨闭上了眼睛,想起莫心尘那个满是掠夺味道的吻,再没有办法安神,姚墨睁开眼睛,看向莫心尘。 莫心尘离她不远,感受到姚墨的灼灼视线,莫心尘也回头看着姚墨。 视线相交,莫心尘淡淡对姚墨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现在,我允许你喜欢我。” 第44章 天才男主(七) 听完莫心尘的话,姚墨身心不适。她试图找出一种简单、有效的方法,让莫心尘明白她并不喜欢他。实在对莫心尘熟练掌握的二进位语言无能,姚墨还是选择了普通话这一日常选项。 她从糙地上,坐了起来,莫心尘跟着她坐了起来,莫心尘比姚墨高,姚墨不想仰望莫心尘,她仰望星空,脚踏大地,嘆息一声,之后,幽幽出口:“莫心尘,我不喜欢你。” “我说不喜欢你,不是因为害羞,不是因为心虚,不是因为自卑,而是我真得不喜欢你。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喜欢你,未来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你,就算有平行宇宙,那么每一个平行宇宙上的我都不喜欢你。” 莫心尘看着姚墨,他不想纠错,姚墨不可能了解每一个平行宇宙上的她自己,只是他明白了,姚墨是真得不喜欢他。 姚墨终是低下头,走到莫心尘,看着莫心尘,“莫心尘,你听清楚,你是因为自己智商太高,所以鄙视所有人的智商吗,你是因为自己有钱,所以对所有没钱的人为所欲为吗?你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这么做有意思吗!” 被强吻的姚墨心情很差,就像是没有星星的夜空,就像是只看到影子看不到光的小丑,不会有好心情,说出的话自然是带着强裂的情感色彩。 “莫心尘,你看清楚,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也可以找到一份养活得起自己的工作,我虽然没有你有钱,但我也没有因为钱而烦恼过,我和你都是人,你活得非比寻常是你的事,可你觉得每一个普通的人,都会喜欢上你,对你俯首称臣,那么你错了。” “就算是渺小的像是我这样的存在,也非常有可能不喜欢你。” 姚墨看着莫心尘,“现在我不喜欢你的理由,趋近于百分之百。在正无穷和负无穷之间,没有一个点,一个数,可是找到我喜欢你的痕迹。” 莫心尘看着姚墨没有说话,他第一次看到全面爆发的姚墨。姚墨也是第一次全面爆发。两个人都不熟悉这种的对方,可冥冥中,莫心尘对姚墨说得话,充满怀疑。她过去,现在不喜欢他,不代表她未来,也不喜欢他。 对于喜欢,这件更趋向于感性,而不是逻辑的事情,莫心尘没多少把握。可是只要你有一点点可能,他就不会放弃。这也许是因为他的偏执。 莫心尘对姚墨说:“对不起。” “我的意思是对不起。” 姚墨没有反应,说不出没关系这样安慰人的话,她是个人,不是个玩具。 莫心尘復有说了一遍:“对不起。”他道歉的神情很是认真,姚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心尘对着无言无语的姚墨,深刻地反省道:“对不起,我会让你在未来喜欢上我。” 姚墨晕了,莫心尘这是道歉的态度吗,莫心尘以为姚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更为直接地解释道:“对不起,以前没有让你喜欢上我。” 姚墨转身再不理会莫心尘。天空突然出现烟花,莫心尘走到姚墨身后,揽住了姚墨的肩。僵了一下,姚墨没有挣脱。 烟花真得很美。 白然和莫江边在目睹了姚墨和莫心尘的一吻后,一前一后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这是他们幼时,练琴的地方。琴已经被搬到别的地方,秘密基地变得很空旷,适合追逐打闹。 那个时候,白然怎么弹琴也弹不好,被老师训的时候,莫江边总会为白然出头,白然一直把莫江边当做值得信任的好哥哥。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莫江边打乱了一个人在秘密基地静心的白然,白然转身,看到来的人是莫江边的时候,微微一笑。 “觉得太热闹了有点无聊。”白然这么对莫江边解释着她的失落。莫江边明白白然是因为莫心尘吻姚墨的情景而伤心。 莫江边对白然说:“难受的时候,就哭。” 白然笑了笑,“以前没哭,现在就不怎么哭得出来了?” 莫江边对白然说:“你要不要把你的心思告诉心尘,阿尘对这方面很迟钝,你不说,他是不会明白的。” 白然看着莫江边,久久不发一语。在莫江边打算转换话题的时候,白然对莫江边说:“得不到就失不去。” 莫江边明白白然的想法,没有再多说话,他为白然准备了生日惊喜。算一算,时间快要到了,他对白然说:“生日快乐。” 白然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很快乐了。比起很多人,她都要快乐。 莫江边没有说什么,只是鼓励地对着白然笑了笑。他的眉眼如画,温文尔雅,很让人想要信任于他,依靠于他。 白然也甜甜地对着莫江边笑了笑,面容恬静,很是美好。 莫江边走到白然身边,带着白然来到最佳的欣赏角度,天空出现了烟花,烟花直飞上天,在天幕中撒开,落到不知名的角落,绚丽璀璨,这就是莫江边要送给白然的礼物。 白然沉浸在烟花的美丽中,一时遗忘了自身的哀愁。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同样哀愁的姚墨,也被烟花安慰。 烟花只绽放一时,却可以留下千年的迴响与传承。 姚墨的嘴角擒起一抹笑,她回头看着莫心尘,高傲地把莫心尘放在他肩上的手打落,“莫总,我不喜欢你,请自重。” 比起卑微的迎合,姚墨更想尊重自己的感觉。 收到了莫江边生日惊喜的白然,对莫江边表示了谢意,是夜的烟花,很让她喜欢。对于送出礼貌的人来讲,最大的回报就是,收到礼物的人喜欢这份礼服。 莫江边笑了起来,再一次提醒白然,“不用和我说谢谢。” 莫心尘不明白,姚墨怎么会这么喜欢烟花,那不过是一些金属元素在加热的状态下的颜色变化,为什么会吸引住了姚墨的目光。 虽然姚墨还没有喜欢上莫心尘,可是为了回家,她还是必须坐上莫心尘开得车。莫心尘一早就打发了司机,本打算好好和姚墨聊一聊,很快地发现,姚墨并没有和他聊天的愿望。一上车,姚墨就闭上眼睛睡觉。 第65页 莫心尘也佩服姚墨什么时候都可以睡得着。他自言自语:“为什么,会喜欢烟花呢?” 其实姚墨没有睡着,她不睁开眼睛故意要吓吓莫心尘,幽幽开口,姚墨放慢了语速:“因为,烟花很好看。虽然很短暂,但是很好看。” 莫心尘被突然说话的姚墨吓了一跳,“好看就够了吗?” 姚墨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莫心尘得到灵感,“那么我好看的话,你也会喜欢上我妈?” 姚墨继续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姚墨对待烟花和他的双重标准,让莫心尘很不慡。他把姚墨带回了姚墨家,姚墨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 莫心尘没有把姚墨叫醒,而是把西装再次披到姚墨身上,让姚墨睡觉,他记得姚墨说过游戏就像是为玩家打开一扇又一扇门,莫心尘不知道姚墨收到他送她的礼物,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很好看就好了。 姚墨睁开了眼睛,迷迷煳煳地把莫心尘的衣服滑到脚尖,好在及时发现,姚墨把莫心尘的衣服还给了莫心尘。 莫心尘对总爱说谢谢而浪费时间的姚墨说:“不用说谢谢。” 可这一次,姚墨压根就没想要和莫心尘说谢谢,她直接从莫心尘的车上下来,也不和莫心尘礼貌地告别,直接推开单元门,上楼,回到家。 把高跟鞋踢到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姚墨卸了妆,躺在床上,闭了眼睛,唿唿大睡。梦里面都是莫心尘在对她说,你可以喜欢我了。 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姚墨对着梦里的莫心尘咆哮道。 醒来之后,姚墨觉得她是中毒了。而莫心尘一大早就没有放过她,罔顾这是周六的一大早,是姚墨可以自由支配的一大早。 莫心尘的简讯上写着让姚墨检查一下她的邮箱。姚墨认为又是莫心尘在给她分配工作任务,也不洗脸,也不刷牙,直接坐到电脑前,查看邮件。 她打开了最新的莫心尘发给她的邮件,邮件名出乎她的意料叫做礼物,而莫心尘给她发送这份礼物的时间正好是在去白然的生日宴会途中。 带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心,姚墨打开了邮件,邮件是一个需要下载的程序,姚墨点击下载之后,才开始洗漱。 洗漱完毕,她发现莫心尘送给她的礼物也下载完毕。将程序打开,姚墨的电脑上出现了一个游戏的页面,这个游戏叫做《打倒感冒病毒》。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和她对他胡乱提到的《打倒boss》有异曲同工之妙。感冒病毒被画成各种动画的样子,有萌得冒泡的,也有很是吓人的,玩家可以自主选择,在你选择了病毒种类之后,就会进入感冒病毒消除页面。你可以选择专家提示(可以知道很多感冒知识),选择特色药水(没啥特色的,市面各种感冒药大集锦),还可以选择特殊帮助,点开特殊帮助页面,姚墨看到被丑化了的莫心尘。 帮边还有锥子,奇怪的帽子等东西可以选择。姚墨先是给莫心尘戴上了一顶糙帽,然后在莫心尘的眉头。下巴处点了个痣。最后举起锥子,狠狠地打向莫心尘。 画面中的莫心尘头上都是星星。 突然之间,心情大好的姚墨觉得莫心尘也是很帅气的。 第45章 天才男主(八) 被莫心尘送的礼物震惊了的姚墨给莫心尘发了个咧着嘴笑的咯吱咯吱的表情。表示她已经按照莫心尘的吩咐看了莫心尘送给她的礼物,并且她还是很喜欢莫心尘送给她的这份礼物的。 收到礼物,狠虐莫心尘的姚墨,不由心情大好,有点飘飘然。把昨夜的不快抛到脑后,她又何苦和没有恋爱神经的莫心尘苦苦计较。 在收到莫心尘的简讯的时候,姚墨的飘飘然就消失了。因为莫心尘在简讯里提醒姚墨可以把画面拍照保存,也就是本来姚墨可以把莫心尘戴着糙帽,冒着金星的样子拍下来,永久保存或给莫心尘看看,他蠢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姚墨觉得这事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再被莫心尘惹怒了,她再玩这个游戏就好了。左一拳,右一拳,无人观赏,再来一拳。 光想想就觉得过瘾和快心,姚墨又再次给莫心尘发了个咧着嘴咯吱咯吱笑得表情。这被莫心尘誉为天下第一傻表情。姚墨知道此事之后,更为的爱用这个表情。尤其是在和莫心尘沟通的时候,姚墨更喜欢用这个表情。 两个人往往互相鄙夷,相安无事。 此时,也是刚刚起床的莫心尘,穿好衣服,将自己收拾妥当,双手背负,站在凉台边上。外面的天气看上起很好,打开窗唿吸到清晨的第一缕清新空气,挺立的莫心尘看上去遗世独立,面容归着很淡的温柔,目光柔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个世界丰富多彩,只是一个人,总会和另外一个人分享冲动的渴望,姚墨的简讯在这个时候传来,阳光洒向莫心尘的侧脸,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傻傻笑的表情,忽然想起姚墨的笑脸,没这个傻,没这个真,不过,也还可以。 将身体转过去,背着光,莫心尘也笑了起来。不够傻,不够二,不过,也还可以,很真实。迫不及待想要确认她是否喜欢礼物的心情,在那一刻释然。 因为他确认姚墨是喜欢这份礼物的,从莫江边那里,知道姚墨最喜欢昙花的莫心尘,走出家门,驾着车,在风光无限好的周六,来到了曾让他怨念无比的花店。 每一次,莫江边在外出差的时候,都要为白然到花点买向日葵,这一点让莫心尘无比怨念。他期待的是,莫江边会只给他买礼物。因为,他希望,在他相依为命的大哥那里,他也可以得到无保留、完全而完整的爱。 就像是,他对他大哥一样。可是他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人的情感有很多分类,多想会浪费时间,他不喜欢浪费时间,却出现在花店。 他记得,送花是对女人表示歉意的最佳方法。而花店里没有昙花,莫心尘就买了白玫瑰。他觉得女人都喜欢玫瑰,再加上昙花大多也是白色的,所以送白玫瑰应该没有错。 光是想像姚墨收到礼物时,开心的表情,莫心尘就觉得无比满意。店员将十二朵白玫瑰包装得很是漂亮,不是很大的一捧,拿在手里也不会觉得太傻。 买完花,心满意足的莫心尘回到了车内,驱车来到姚墨家,姚墨家里没有太多的高科技产品,莫心尘一直想要不要送姚墨些高科技产品,让姚墨生活得不那么山顶洞人。 敲了敲姚墨的房门,很久没人应门。无奈地给姚墨打了个电话,姚墨也没有接,其实在和莫心尘发完简讯之后,姚墨就去吃饭了,等她吃完早饭,慢悠悠地踱步回家的她,在她家楼下发现了一辆无比骚包的车。 这辆无比骚包的车的主人确定是莫心尘无疑,姚墨更加不急着上楼,让莫心尘真人破坏她这一天的好心情。 于是乎,她决定去慢跑。戴上耳机,一边听着歌,一边开始晨跑,她的跑步速度越来越快,耐力也越来越强。 把莫心尘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66页 莫心尘一个人站在姚墨家的门口,手里拿着玫瑰,已经过了二十分钟,都不见姚墨的身影。莫心尘脑补,姚墨是不是又病了,倒在家中。在他转身去找管理员那钥匙的时候,正好碰到姗姗来迟的姚墨。 姚墨今天的搭配很悠闲,和昨晚穿着晚礼服的她完全是两种风格。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意,莫心尘对姚墨说了句:“今天,你很漂亮。” 姚墨看着捧着一束花站定的莫心尘,不免觉得有点好笑,笑意盈盈的她在听到莫心尘对她说,今天,你很漂亮的时候,严重怀疑她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今天,你很漂亮。”这次,莫心尘说得很是由衷。 姚墨坦然地接受了莫心尘的赞美,从莫心尘的手中接过玫瑰,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没有等待姚墨邀请,莫心尘大咧咧地走进姚墨的家。跟在莫心尘身后进门,姚墨忍不住再次愤愤然。 “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进门。”姚墨把白玫瑰放在一旁,不怎么开心地开口对莫心尘强调道。 主人不受欢迎,连送出的花,都备受冷落。莫心尘不打算继续懵懂无知,他认真地看着姚墨说道:“对不起。” 他的眉梢之间满是英气,说出来的抱歉,诚挚但不小气,让姚墨舒服了不少,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不可一世的莫心尘,姚墨像是被莫心尘附身一样,冷言冷语道:“对不起,很值钱吗” 莫心尘看着姚墨,很认真地说:“我的对不起很值钱。” 姚墨看着莫心尘坦荡荡的样子,意识到她应该堵住耳朵,可是她晚了一步,莫心尘的话还是进入了她的耳朵,“以我每天创造的价值来说,我的每一秒钟都很值钱,对不起,起码会花上1秒以上,当然很值钱。” 被莫心尘的歪理打败,姚墨直接接受了莫心尘的道歉,“没关系,莫总想在可以走了吗?” 莫心尘眉间一皱,提醒姚墨,“昨天你说我的时候,叫我莫心尘。怎么现在不叫了?” 姚墨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现在不想那么叫了。” “你以后就叫我莫心尘,或者心尘。” 姚墨被莫心尘认真的表情噁心了一下,产生了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早餐的错觉,“你是认真的吗?” 这么脑残的问题,莫心尘才不屑于回答,从莫心尘一如既往让人生厌的表情里,姚墨知道了莫心尘的认真。 “好,在办公室之外,我就叫你莫心尘。”姚墨作出了妥协。这个妥协并没有让莫心尘满意,莫心尘得寸进尺道:“不论是不是在办公室。” 姚墨看着莫心尘那副找打的表情,思虑了一会儿,咬牙同意了莫心尘的要求,不就是叫他莫心尘吗,她又少不了一块肉。 莫心尘来找姚墨,除了给姚墨道歉外,还是要求姚墨和他一起去码头看看,因为他得到消息,莫氏集团的货柜被竞争对手参了毒品,他已经将此事报警,又觉得不是很放心,周六无事可做,正好带着姚墨去码头转转。 交流工作,增进感情,他对姚墨说得要让姚墨在未来喜欢上他的这句话,他一点也不打算食言。 而本来已经决定好好休息两天,再和莫心尘斗志斗勇的姚墨在听到莫心尘的“真实”要求时,恨不得就地把莫心尘捏扁搓圆,可是想到她还是莫心尘的秘书,她就无法对莫心尘的不合理要求说出一个不字。 “给我加工资。”姚墨又说出莫心尘觉得没脑子的话。 看到姚墨的松动,心情大好的莫心尘对姚墨说:“请你吃饭。” 姚墨更进一步,“请我去娱乐城玩牌。”她不想赚取不义之财,只想让莫心尘大出血,虽然这在短期之内是不可能的,但是姚墨对此绝对是不遗余力,即使收效甚微,她还是会坚持到底。 莫心尘点了点头,姚墨眯起眼睛,“好的,等我换一下衣服。” 莫心尘没再多言,姚墨回到卧室,关紧卧室门,换了套清慡的适合夏天的外套,推开门,看到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她的莫心尘在对她微笑。 那笑容,怎么说呢,有点傻。姚墨再次心里发毛。她觉得莫氏集团的竞争对手真是有病,就算在莫氏的货柜里发现毒品,这种消息传播在社会上是很难的,如果直接自己发声,很容易被莫氏反咬一口。 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莫氏的竞争公司怎么会这么做。姚墨觉得心里有点发麻,感觉奇怪,却具体说不清哪里奇怪。 她对着莫心尘笑了笑,表示她已经准备好了。莫心尘默默在心底说了三遍:好傻。姚墨不会读心,二话不说地和莫心尘一起离开了她的家。 莫心尘给她的家增添了许多人味。毕竟,一直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在心底深处,姚墨对莫心尘是有种感谢的。 坐在莫心尘的车上,莫心尘依旧没有饶过姚墨的耳朵。 他对姚墨说:“今天的事情,会不会让你在未来比较容易喜欢上我。”莫心尘一向目的性很强,在姚墨面前,他也不隐藏。 姚墨嘆了口气,不甘心地附和莫心尘道:“是啊,是啊。” 不懂得讽刺的莫心尘,愉快地相信了姚墨的话。 第46章 天才男主(九) 姚墨看着如此纯粹的莫心尘,嘲讽他的心情,被车内流转的空气唿啦啦一吹,消失不见。那个疑问,与其放在心里,不如直接说出来。 “你说我可以喜欢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姚墨觉得这个问题无比的傻,她视线转移,看着窗外,不再看莫心尘的清雅侧脸。 风景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从眼前飞走。简单判断,绿的是树,蓝的是天,根据颜色属性判断事物本身的性质。姚墨很清楚她对莫心尘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眼镜,这个人她不想看清。甚至在她的本真世界里,她也不想接触莫心尘。 慢慢地,她发现,莫心尘不像是她想得那么差劲。甚至,姚墨愿意单纯地相信莫心尘给白氏集团造成重创是无意的。 其实她服了这样的自己。以前,姚墨的世界黑黑白白,黑白分明,被人保护得很好,所以她一直不想相信这个世界的灰色领域。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被生活上了一课。她不再用单纯的视觉看世界,却在别人的眼里扮演单纯。 在一个个任务面前,姚墨扮演着各种不是她自己的角色。这样的角色扮演,让她觉得毫无意思。除了一种活下去的本能,她的人生好像找不到一点点的真实。而莫心尘这个人,好像让她回到了那个单纯的状态。 就算被现实狠狠绊倒过,姚墨发现她还是个傻蛋,还是用力地去相信一些真与美的东西。人物、情景、前尘、往事在窗外模煳一片,莫心尘还是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你说我可以喜欢上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已经喜欢上我。”视线转移,姚墨看着莫心尘的侧脸,蛮真实的。她再次提问,不让自己随便判断莫心尘。 她要认真地听莫心尘。然后,发现她一直没有发现过的地方。 第67页 莫心尘没有说话,而是笑了。“不然呢?” 姚墨晕了,“所以是喜欢了?” 莫心尘点了点头,嘴角上扬。 姚墨声音抬高,“你确定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天才的脑迴路,和普通人的真得一样吗,不一样,事实证明,莫心尘的喜欢比姚墨想得更纯粹些。 “喜欢,是一件有排他性的事。我喜欢你,所以不希望任何人再喜欢你。” “这不是喜欢吗?” 莫心尘的话音淡淡,没有以前地急促,仿佛是为了让姚墨把他说得话听得清清楚楚。 姚墨皱起眉,“你能让任何人都不再喜欢我吗?”她觉得被莫心尘喜欢,算不上什么好事。 莫心尘摇起头,在这个世界上,让天才也无能无力、全局把握的事情,就是喜欢。姚墨看着莫心尘,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再喜欢我了。” 莫心尘看向姚墨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姚墨心头忽地一暖,觉得莫心尘很有眼光。可惜她在这里的时间有限,是不可能再让别人喜欢她的。 所以她决定就专心地被莫心尘喜欢,配合莫心尘,再然后,收穫到她从来没想过的风景。结束了一场触及内在的谈话,两个人默契地不说话。 莫心尘的耳朵慢半拍地红了起来。姚墨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太过突然,她自己也没想到。 “笑什么?”姚墨的笑声久久不停,莫心尘实在不得不问。 “你。”难道车里,还有别的好笑的吗,姚墨笑得更加疯癫,二到不想停。 “很好笑?” “嘿嘿嘿……”回答他的是姚墨持续不断地笑。笑容是有传染力的,莫心尘不再说话,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被她传染,算是不错。在两人莫名发笑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码头。码头停泊着大量的货船。警察已经排查了全部的属于莫氏集团的货船,在船上没有发现任何毒品。而现在重点是要排查莫氏集团的货柜,莫心尘和姚墨从和警察不同的方向,开始排查货柜。 莫心尘工作的时候,很认真。认真的时候,很龟毛。龟毛的时候,很执着。执着的时候,很讨厌。讨厌的时候,让人恨不起来。让人恨不起来的时候,有点帅。有点帅的时候,有点可爱。有点可爱,有点招人爱。有点招人爱的时候,就不那么惹人厌了。 姚墨、莫心尘检查到了最后一个货柜的库房,根本没发现什么问题。这个库房的保管人员是一位满脸吭吭哇哇的中年男人,长得有一点猥琐,姚墨觉得这个男人的眼光很畏缩,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你没事吧?”她朝中年男人的方向看了看。中年男人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姚墨一时没有放在心上,转过头,对莫心尘说:“我们走吧。” 莫心尘扬起一笑,点了点头。中年人跟在他们的身后,和他们一起走出。莫心尘故意和姚墨离得很近,有意无意地撞向姚墨。 姚墨眯了眯眼,打算到库房外再和莫心尘算帐。莫心尘一派云淡风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两个人默默打情骂俏之时,中年人先他们一步走到了库房外。两人谁都没有在意,随后,在听到一声巨响之后,两人才明白髮生了什么。 中年人把库房门锁上了。在短暂的反应时间之后,姚墨和莫心尘对视一眼,莫心尘拿走了手机,打算对外求救。 那个中年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把莫心尘和姚墨困在库房。手机果然没有信号,姚墨拿出自己的手机,又试了试,依旧没有信号。 在警察来到库房附近,向中年人询问姚墨和莫心尘下落的时候,中年人主动迎向警察,对着警察说,姚墨和莫心尘一起离开了。警察打了个电话,联络不到姚墨和莫心尘。 中年人挺着肚子,露出黄牙,笑了一下,“莫总正和女朋友在一起,估计是什么什么心情接电话的。” 警察想想也对,他要是继续给莫心尘和姚墨打电话打扰他们的话,反而会得罪莫心尘,得不偿失。 所以警察也不再管这件事,离开了姚墨和莫心尘被困的不远处。而被困在库房凌厉的莫心尘和姚墨对此一无所知。 库房的门关得很紧,没有木棍或是钳子,可以让姚墨和莫心尘把锁打开。姚墨推定这可能是有人想绑架莫心尘做出的计策,或者是有人想杀害莫心尘做出的计策。 千万不要是后者,如果有人在库房外放火,姚墨很清楚联繫不到外界的她和莫心尘就死定了。 莫心尘没有惊慌,姚墨也奇怪地没有害怕。两个人在库房里走来走去,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逃出这个库房的办法。库房顶部,有一个小洞,细碎的阳光透过小洞洒下,看上去不是那么的黑暗。 莫心尘和姚墨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你觉得……会是有人想杀你吗?”姚墨走到莫心尘身边,低低浅浅地问莫心尘,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莫心尘奇怪地看着姚墨。 “你不怕吗?” “当然怕。”姚墨笑了笑,“不过,习惯了。”她回答莫心尘问题的时候,莫心尘偷偷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怕吗?”姚墨看着莫心尘,眼底晶亮。 莫心尘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个意思——“有你陪着我。”姚墨觉得莫心尘误会了沈墨,“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不会死的。”莫心尘一派淡定地看着姚墨。在姚墨没有办法的时候,莫心尘想出了一把办法。他松开握住姚墨的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绳子。 “我不捨得你死。”莫心尘看着姚墨,笃定道。姚墨在那个时候看到了空气中扬起的尘埃,以及莫心尘周身放出的光芒。 在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莫心尘的存在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不可以就这么死,姚墨对莫心尘笑了笑。 莫心尘把麻绳的一头绕在手机上,然后走到库房顶上有漏洞的地方,书写求救简讯,按了发送键之后,马上将绳子往上一抛,期待外面的信号可以让简讯发出。 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简讯根本没有发送出去。姚墨知道莫心尘的想法,每一次将莫心尘将麻绳抛出,姚墨的心就一紧,抛物线划出希望的弧度,但在拉回绳子的那一刻,等待她和莫心尘的都是失望。 姚墨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她只知道莫心尘已经精疲力尽,满头是汗。这个男人,没有抱怨,没有畏缩,没有放弃,依旧让她服了。 姚墨从莫心尘的手里接过莫心尘手里的绳子,莫心尘把绳子交给姚墨,没有多说,他的话都写在他的眼里———我才不要和你死在这里。 姚墨也是这个意思,绝对不要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可惜,她的运气也不是很好,简讯发送一直失败中,莫心尘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姚墨的手机只剩下最后一格电。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心尘从姚墨手里接过绳子,继续为姚墨和他创造生机。 第68页 “如果,我们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你未来喜欢上我的可能会大吗?”莫心尘看着姚墨,只是想让她开心。 姚墨的话却很郑重,“会增加百分之八十。” 莫心尘笑了一下,将绳子甩出。对于姚墨这个回答,他很满意。所以,不可以一直被困在这里。 还有时间。 只是不多…… 第47章 天才男主〔十) 莫心尘和姚墨各自喘起粗气,全都是筋疲力尽的样子。姚墨的视线始终盯着莫心尘甩出的绳子,期待简讯发出。 视线投向相同的方向,两个人都无比认真,期待着简讯发出,期待着被及时救助,和莫心尘离得很近的姚墨,在莫心尘把绳子拉回来的时候,拿起手机,终于屏幕上显示简讯被发出。 接下来,和时间赛跑的人,就不只是他们了。还有求助简讯的收件人莫江边。松了一口气的两个人,以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视线凝视彼此。他们做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剩下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这个时候,姚墨才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没那么讨厌莫心尘这个人了。很多的事情,其实是莫心尘决定不了的。 莫心尘趁这还算慌乱的情景,揽过姚墨的肩。姚墨没有打落莫心尘落在她肩上的手。只是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莫心尘。 这就算是莫心尘带给她安全感的特别奖励,这么想着,姚墨没有推开莫心尘。而揽着姚墨的莫心尘心内暖洋洋的。 他拥有太多,太多的潜能、太多的精力、太多的才华、太多的艷羡、太多的赞美、太多的成功,所以从这些事情上面,他所获得满意度越来越低。很难满足,忙碌中充实着,充实着忙碌着,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缺少的他,突然明白他一直缺少了什么。 缺少对一个女人的深爱。在莫心尘认识姚墨之后,在他和姚墨同时陷入险境之时,莫心尘明白了他缺少的是对一个女人的深爱。 这明明是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事,可是拥有过之后,就莫名的眷恋不想放手,比游戏复杂,比程序多彩,比书本无常,比金钱踏实。 “如果,我们遭遇了什么危险的话,你不要管我。”莫心尘很是淡定地对姚墨说。“那谁发我年终奖金?”姚墨也变得金钱至上了。 “你那么缺钱?”莫心尘有那么点无奈。 “你也很缺钱啊!”姚墨有那么点认真。 “不然,你为什么在赚钱方向不遗余力,甚至不在乎伤害别人,不在乎对别人造成什么损害?”这个问题埋得很久,久到姚墨认为她不会问出来。 人在感觉危险的时候,往往习惯于逃避。人在感觉安全的时候,往往选择面对,说不上危险,也谈不上安全,姚墨只想听莫心尘的说法。 把她的耳朵叫醒,把有色眼镜摘掉,把那些偏见抛开,就听莫心尘,专心的听。 “为什么要在乎?”莫心尘不明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市场竞争,不适者淘汰,埋首于自己的目标的时间都不够,怎么有空照顾他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难道他要为每一个失败者负责吗。 姚墨开始理解莫心尘。不近人情,又怎么样呢,每个个体是不同的,莫心尘也没有接受白然的义务,也没有顾虑白氏集团的义务。 说不出话了,“如果,你把我家逼破产了,我爸因为你跳楼了,之后我一步一步靠近你,让你喜欢上我,让你对我无法自拔,然后从你手里骗到你所有的钱,把你也逼跳楼,你还可以不在乎吗?” 说不清为什么的姚墨,举了个例子,这个例子实在算得上虐恋情深,把姚墨自己也震惊到了。 “我不会自杀。”莫心尘看着姚墨笑了笑,“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呢。” 姚墨也笑了笑,就算莫心尘要自杀,也有莫江边羁绊着他。再加上,莫心尘实在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 “你刚刚举的例子是真的吗?”莫江边心里有一点怕,表面没有任何变化,看着姚墨的眼神很是执拗,姚墨不回答这个问题都不行。 “当然不是。”姚墨答得干净利落。 “如果是真的呢?”莫名地好奇起莫心尘的答案,姚墨凝视着莫心尘,等待莫心尘的答语,莫心尘嘴角浮起一笑,不是很好看,“我会替你遗憾。” 遗憾什么? 捕捉到了姚墨未说出口的疑问,莫心尘对姚墨解释着,“我以真诚待你,你却以虚伪待我,难道不遗憾吗?” “装作喜欢我不比真得喜欢上我遗憾吗?” 姚墨无语地笑了。“还是不要真得喜欢上,比较我吧。” “那你亏了。” 两人间的话题偏离原话题太远,可是莫心尘还是记得他的本意。“无论把我们困在这里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有机会就逃走吧。” “没有机会,我看到了他们的脸。你人高马大,比我有机会多了。”姚墨很明白她和莫心尘现在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 莫心尘抓着姚墨的手,姚墨感到莫心尘手里的汗,“你是不是害羞了?” 莫心尘看向姚墨,姚墨笑意拳拳,“你是不是害羞了?”对待有强迫症的莫心尘,姚墨也像是有了强迫症一样,“你是不是害羞了?” 故意曲解他手上的汗,安慰着被他隐藏起的紧张。这可能是现在姚墨可以为莫心尘做的最重要的小事。 莫心尘笑了,很阳光,有那么点好看。 “是。” 咚咚咚,心跳声恢復了安稳,两个站在近到可以听到彼此心跳声的距离的人,各自从对方的身上找到平静。 属于两个人的平静时光很快消散,在还有阳光洒进的时候,莫江边把仓库的门打开了。不甘心没有拥抱,在看清楚来的人是莫江边的时候,莫心尘一把把姚墨抱到了怀里。 姚墨狠狠地掐了掐莫心尘腰上的肉,示意莫心尘不要得寸进尺。两人拥抱的画面实在不是很和谐,那样的场景,让莫江边实在看不过去。 “心尘的脖子上的肉,比较好掐。”不急于将遭难的两个人接回家,莫江边善意地提醒姚墨怎么对付自己的弟弟。 听到莫江边的话,姚墨也没有犹豫,被人点拨的她,直接掐想了莫心尘。莫心尘再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被莫心尘松开,姚墨感激地对莫江边笑了笑。 莫江边也对着姚墨笑了笑。两人的对笑,对于莫心尘来说,十分找打。 原来,把姚墨和莫心尘关在这里的人,是想要在晚上,人不知神不觉地绑架莫心尘,索要赎金。正是因为他们把时间定在了晚上,才使得姚墨和莫心尘有了被人搭救的机会。好在那帮人没有想过一开始就把莫心尘杀了,否则莫心尘和姚墨早就死在这里,化作枯骨。 在这件事过后,莫心尘对自己的安全更为注意。对姚墨的安全也很放在心上。姚墨光对最后英勇出现的莫江边表示了感谢,对一直伴她左右的莫心尘什么也没表示,这让莫心尘很无奈。 第69页 为了感谢莫江边的求助,姚墨还特意下厨给莫江边做了一道菜,两人默契地让莫心尘看到,然后默契地不让莫心尘吃,这让莫心尘很无语。 不仅如此,实在太过感谢,及时把警察带来的莫江边,姚墨还邀请莫江边周末一起去海边钓鱼,打算钓完鱼之后,直接把钓上的鱼做成菜给莫江边吃。这个活动,姚墨自然是没有把莫心尘放在计划内,可是知道了这件事的莫心尘,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 她曾经说过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现在,到底是谁没心没肺,站在莫氏集团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广阔无垠的窗外,莫心尘突然下了个决心,他打算成为周六钓鱼之约的不速之客,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比莫江边能钓上更多的鱼。 很久不见白然,莫氏集团和白氏集团的合作计划进展顺利。这一次两家合作推出的游戏,比起以前由莫氏集团单独推出的游戏,要更加的暖,採用了更多的暖色调,让人感到愉悦。 很多体验过这款游戏的人,都认为莫心尘谈恋爱了。莫心尘谈恋爱了,在知道这个推论之后,白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玩起了这款游戏。 她以为莫心尘这辈子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原来,不过是她以为而已。在莫心尘面前,她把自己看得很低,莫心尘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喜欢她。可是莫心尘一点也不聪明,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已经喜欢他那么久。 从小时候认识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到未来,到永远。白然意识到莫心尘喜欢的人极有可能是莫心尘新招的秘书——姚墨。 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居然让莫心尘动心,姚墨笑了笑,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说要单独约见一次姚墨。 周六到来的时候,姚墨的心情不错,因为她和莫江边有约。和莫江边接触让她很开心,她也在想找个理由,让莫江边把白然叫出来,大家一起玩。 在楼下看到莫江边的时候,姚墨幸福地对莫江边招了招手。走近一看,有什么不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期待见到的莫江边。 而是脱离她期待的莫心尘。 “莫心尘。”姚墨带着埋怨地开口,“为什么是你?” 莫心尘无谓地耸了耸肩,又是那个看白痴的眼神,为什么不是我。 莫心尘和姚墨各自喘起粗气,全都是筋疲力尽的样子。姚墨的视线始终盯着莫心尘甩出的绳子,期待简讯发出。 视线投向相同的方向,两个人都无比认真,期待着简讯发出,期待着被及时救助,和莫心尘离得很近的姚墨,在莫心尘把绳子拉回来的时候,拿起手机,终于屏幕上显示简讯被发出。 接下来,和时间赛跑的人,就不只是他们了。还有求助简讯的收件人莫江边。松了一口气的两个人,以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视线凝视彼此。他们做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剩下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这个时候,姚墨才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没那么讨厌莫心尘这个人了。很多的事情,其实是莫心尘决定不了的。 莫心尘趁这还算慌乱的情景,揽过姚墨的肩。姚墨没有打落莫心尘落在她肩上的手。只是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莫心尘。 这就算是莫心尘带给她安全感的特别奖励,这么想着,姚墨没有推开莫心尘。而揽着姚墨的莫心尘心内暖洋洋的。 他拥有太多,太多的潜能、太多的精力、太多的才华、太多的艷羡、太多的赞美、太多的成功,所以从这些事情上面,他所获得满意度越来越低。很难满足,忙碌中充实着,充实着忙碌着,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缺少的他,突然明白他一直缺少了什么。 缺少对一个女人的深爱。在莫心尘认识姚墨之后,在他和姚墨同时陷入险境之时,莫心尘明白了他缺少的是对一个女人的深爱。 这明明是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事,可是拥有过之后,就莫名的眷恋不想放手,比游戏复杂,比程序多彩,比书本无常,比金钱踏实。 “如果,我们遭遇了什么危险的话,你不要管我。”莫心尘很是淡定地对姚墨说。“那谁发我年终奖金?”姚墨也变得金钱至上了。 “你那么缺钱?”莫心尘有那么点无奈。 “你也很缺钱啊!”姚墨有那么点认真。 “不然,你为什么在赚钱方向不遗余力,甚至不在乎伤害别人,不在乎对别人造成什么损害?”这个问题埋得很久,久到姚墨认为她不会问出来。 人在感觉危险的时候,往往习惯于逃避。人在感觉安全的时候,往往选择面对,说不上危险,也谈不上安全,姚墨只想听莫心尘的说法。 把她的耳朵叫醒,把有色眼镜摘掉,把那些偏见抛开,就听莫心尘,专心的听。 “为什么要在乎?”莫心尘不明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市场竞争,不适者淘汰,埋首于自己的目标的时间都不够,怎么有空照顾他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难道他要为每一个失败者负责吗。 姚墨开始理解莫心尘。不近人情,又怎么样呢,每个个体是不同的,莫心尘也没有接受白然的义务,也没有顾虑白氏集团的义务。 说不出话了,“如果,你把我家逼破产了,我爸因为你跳楼了,之后我一步一步靠近你,让你喜欢上我,让你对我无法自拔,然后从你手里骗到你所有的钱,把你也逼跳楼,你还可以不在乎吗?” 说不清为什么的姚墨,举了个例子,这个例子实在算得上虐恋情深,把姚墨自己也震惊到了。 “我不会自杀。”莫心尘看着姚墨笑了笑,“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呢。” 姚墨也笑了笑,就算莫心尘要自杀,也有莫江边羁绊着他。再加上,莫心尘实在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 “你刚刚举的例子是真的吗?”莫江边心里有一点怕,表面没有任何变化,看着姚墨的眼神很是执拗,姚墨不回答这个问题都不行。 “当然不是。”姚墨答得干净利落。 “如果是真的呢?”莫名地好奇起莫心尘的答案,姚墨凝视着莫心尘,等待莫心尘的答语,莫心尘嘴角浮起一笑,不是很好看,“我会替你遗憾。” 遗憾什么? 捕捉到了姚墨未说出口的疑问,莫心尘对姚墨解释着,“我以真诚待你,你却以虚伪待我,难道不遗憾吗?” “装作喜欢我不比真得喜欢上我遗憾吗?” 姚墨无语地笑了。“还是不要真得喜欢上,比较我吧。” “那你亏了。” 两人间的话题偏离原话题太远,可是莫心尘还是记得他的本意。“无论把我们困在这里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有机会就逃走吧。” “没有机会,我看到了他们的脸。你人高马大,比我有机会多了。”姚墨很明白她和莫心尘现在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 莫心尘抓着姚墨的手,姚墨感到莫心尘手里的汗,“你是不是害羞了?” 第70页 莫心尘看向姚墨,姚墨笑意拳拳,“你是不是害羞了?”对待有强迫症的莫心尘,姚墨也像是有了强迫症一样,“你是不是害羞了?” 故意曲解他手上的汗,安慰着被他隐藏起的紧张。这可能是现在姚墨可以为莫心尘做的最重要的小事。 莫心尘笑了,很阳光,有那么点好看。 “是。” 咚咚咚,心跳声恢復了安稳,两个站在近到可以听到彼此心跳声的距离的人,各自从对方的身上找到平静。 属于两个人的平静时光很快消散,在还有阳光洒进的时候,莫江边把仓库的门打开了。不甘心没有拥抱,在看清楚来的人是莫江边的时候,莫心尘一把把姚墨抱到了怀里。 姚墨狠狠地掐了掐莫心尘腰上的肉,示意莫心尘不要得寸进尺。两人拥抱的画面实在不是很和谐,那样的场景,让莫江边实在看不过去。 “心尘的脖子上的肉,比较好掐。”不急于将遭难的两个人接回家,莫江边善意地提醒姚墨怎么对付自己的弟弟。 听到莫江边的话,姚墨也没有犹豫,被人点拨的她,直接掐想了莫心尘。莫心尘再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被莫心尘松开,姚墨感激地对莫江边笑了笑。 莫江边也对着姚墨笑了笑。两人的对笑,对于莫心尘来说,十分找打。 原来,把姚墨和莫心尘关在这里的人,是想要在晚上,人不知神不觉地绑架莫心尘,索要赎金。正是因为他们把时间定在了晚上,才使得姚墨和莫心尘有了被人搭救的机会。好在那帮人没有想过一开始就把莫心尘杀了,否则莫心尘和姚墨早就死在这里,化作枯骨。 在这件事过后,莫心尘对自己的安全更为注意。对姚墨的安全也很放在心上。姚墨光对最后英勇出现的莫江边表示了感谢,对一直伴她左右的莫心尘什么也没表示,这让莫心尘很无奈。 为了感谢莫江边的求助,姚墨还特意下厨给莫江边做了一道菜,两人默契地让莫心尘看到,然后默契地不让莫心尘吃,这让莫心尘很无语。 不仅如此,实在太过感谢,及时把警察带来的莫江边,姚墨还邀请莫江边周末一起去海边钓鱼,打算钓完鱼之后,直接把钓上的鱼做成菜给莫江边吃。这个活动,姚墨自然是没有把莫心尘放在计划内,可是知道了这件事的莫心尘,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 她曾经说过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现在,到底是谁没心没肺,站在莫氏集团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广阔无垠的窗外,莫心尘突然下了个决心,他打算成为周六钓鱼之约的不速之客,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比莫江边能钓上更多的鱼。 很久不见白然,莫氏集团和白氏集团的合作计划进展顺利。这一次两家合作推出的游戏,比起以前由莫氏集团单独推出的游戏,要更加的暖,採用了更多的暖色调,让人感到愉悦。 很多体验过这款游戏的人,都认为莫心尘谈恋爱了。莫心尘谈恋爱了,在知道这个推论之后,白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玩起了这款游戏。 她以为莫心尘这辈子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原来,不过是她以为而已。在莫心尘面前,她把自己看得很低,莫心尘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喜欢她。可是莫心尘一点也不聪明,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已经喜欢他那么久。 从小时候认识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到未来,到永远。白然意识到莫心尘喜欢的人极有可能是莫心尘新招的秘书——姚墨。 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居然让莫心尘动心,姚墨笑了笑,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说要单独约见一次姚墨。 周六到来的时候,姚墨的心情不错,因为她和莫江边有约。和莫江边接触让她很开心,她也在想找个理由,让莫江边把白然叫出来,大家一起玩。 在楼下看到莫江边的时候,姚墨幸福地对莫江边招了招手。走近一看,有什么不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期待见到的莫江边。 而是脱离她期待的莫心尘。 “莫心尘。”姚墨带着埋怨地开口,“为什么是你?” 莫心尘无谓地耸了耸肩,又是那个看白痴的眼神,为什么不是我。 第48章 天才男主(十一) “ok。”姚墨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是我先禽兽的,你先放开我。”莫心尘并没有基于姚墨勇于认错这一事实,放松胳膊的力道,他的眼睛越发幽黑,深不可测。 姚墨觉得实在是太过危险,没有放弃,为了避免她或莫心尘继续兽变,带来不可测的影响。她静下心继续和莫心尘谈判,“你放开我,我在未来喜欢上你的可能性加百分之五,怎么样?” 莫心尘的双目炯炯,似乎在思考什么。 姚墨感受到莫心尘环着她的力道有所松动,趁胜追击,“如果你不松开我,就要扣掉百分之五。”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神色却很认真。莫心尘读出姚墨的认真,放开了姚墨。 “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莫心尘以一种撒娇的语气对姚墨说,被他抱紧的这个女人,却轻易错失好好看一看他的机会,这让他难免遗憾。 视线对焦,四目相视,姚墨对着莫心尘漆黑的眼睛看去,太过嗳昧的距离,使得这一次的视线相交显得极为缠绵、认真。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把彼此的轮廓印到脑袋里,姚墨慢慢移开眼光,好像依然可以看见莫心尘的脸,不算是帅,但很顺眼,一辈子看这样的脸,应该不会厌烦。 莫心尘在姚墨移开目光之后长唿一口气,松开姚墨的他,勐地从床上起身,直奔浴室,他的身体早已不由意志把控,变得太过灼热与空虚。只有在姚墨看着他的时候得到片刻的平静。在他松开姚墨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知道,他需要一盆冷水好好浇熄他体内的火。 在莫心尘因为某些理由去洗漱的时间,姚墨一个人躺在床上,继续她还没睡完的觉。卧室的隔音效果不好,可以隐约听到莫心尘洗澡的声音,姚墨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让她很熟悉的存在,她看不到它的长相,分不清它的性别,只是感知得到它的存在。它用一种怪异而尖利的语调质问她,“你开心吗?” 姚墨在梦里面点了点头。它怪笑了几声,离开了姚墨的梦,在离开之前,它对姚墨说:“你不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这样的话语,在它离开之后,以一种让人疲惫的语调在姚墨的脑里循环往復,姚墨不自觉地抓着床单,用力地将床单的一角聚成一团,握在手中,寻求着安慰与帮助。 也许是要来帮助她,姚墨随后梦到了有些日子没见的掌书人,掌书人对着她笑,对她一遍一遍地说:“你可以开心。” 姚墨不了解掌书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说。这个梦太过诡异,从梦里醒来,姚墨的头上都是汗,而她的心里却很平静,就像是从来没有做个这个噩梦一样。在莫心尘回来之前,姚墨赶忙擦掉了头上的汗,不想让莫心尘平白无故地关心她。莫心尘这个澡洗个真久,姚墨忍不住下床,走到洗浴室门口,“你洗好了吗?” 第71页 莫心尘没有回答,而姚墨也没有听到水声。有什么不对,姚墨冲进莫心尘所在的洗浴室,她发现莫心尘同志在洗澡的过程中,也睡着了。 她很无语,走到莫心尘躺着的地方,莫心尘身上都是各种泡泡,姚墨觉得有趣,不着急打扰莫心尘的睡意,姚墨拿出她放在兜里的小型黑色记号笔,在莫心尘的脸上涂鸦。在莫心尘的额头上写了个王字,在莫心尘的嘴巴划上鬍鬚,把莫心尘装扮成了百兽之王——老虎。 这么一装扮完莫心尘之后,姚墨感到神清气慡,她的种种睡意,彻底消失不见。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事,姚墨拍了拍莫心尘的肩膀,莫心尘翻了□,眉眼依旧紧闭,让姚墨有点无奈。熟睡的莫心尘,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而不是一个精于算计、强迫龟毛的总裁,有那么一点不像叫醒莫心尘,姚墨转身,打算离开浴室,让莫心尘好好休息一下。 姚墨一步步离开浴室之际,恢復清醒的莫心尘把她喊住,“你怎么进来了?” 姚墨听到莫心尘的声音,停住脚步。气氛对她来说有点尴尬,她没有立即转头,和正在洗澡的莫心尘对视。 “你是想看我的身材?”姚墨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好大胆假设。 你有什么身材,姚墨咬着牙,腹诽着。 “你是想看我洗澡的样子?”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莫心尘突然觉得姚墨有点色。 姚墨无语,她才不想看莫心尘光着的样子,不就是一团团白花花的肉吗,谁没有啊,她犯的着在他洗澡的时候偷看吗,她又不是色魔。 “你是对每个人对这么色,还是单单对我这么色?”莫心尘的提问永无止境,一步步耗尽姚墨的耐性。 “就对你色可以了吧。”姚墨转身看着莫心尘,莫心尘笑了一下,姚墨觉得不好,莫心尘突然从浴盆中站起,挑衅似地看着姚墨,“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莫心尘实在是太没节操,姚墨对于光着的莫心尘真的没有兴趣,她把眼睛一闭,转过身,逃出了浴室。莫心尘同志是在敢露,就沖这一点,姚墨都服了他。 还欢迎呢,姚墨的心不安稳地乱跳,居然被莫心尘那不算男色的男色蛊惑,姚墨觉得她应该去看医生。 先检查视力,再检查心脏。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没有自食其力的两个人,享受着游艇上提供的美食,经过了上午在卧室的一系列风波之后,姚墨神智已经完全清醒。 她觉得眼前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却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已经把她当做了食物。在美食面前,姚墨一向是喜滋滋的,她的表情太过满足,让“什么都没吃到”的莫心尘有点不慡,恢復了生意人的本性,莫心尘对一个人吃得起劲的姚墨说:“你偷看我洗澡,所以你在未来喜欢上我的可能性要加百分之十五。” 他说得霸气十足,姚墨正在和蟹腿斗争,没理会莫心尘。莫心尘一把夺过姚墨手里的蟹腿,姚墨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莫心尘,没好气地说:“你发什么疯?” 姚墨伸出手想从莫心尘手里重新夺过蟹腿,可是莫心尘却把手移开,“你听我说。” “那你说吧。”姚墨咽了咽口水,她对蟹腿的狂热追求和莫心尘莫名要和她说话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莫心尘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头,姚墨可没心思和莫心尘耗着,“你快说啊。”她委屈地催促着莫心尘。 “我刚刚说什么你没听到?” “你说你听我说。”她又不聋,莫心尘到底什么意思。 “上一句?”莫心尘看着完全摸不清状况的姚墨,暗暗觉得有点好笑。 “上一句什么啊?”姚墨很是晕菜,她只想吃个蟹腿而已,容易吗? “我说你偷看我洗澡。”姚墨打断了莫心尘的发言,“我是因为你洗澡都不出声音,担心你出事,才进去的,不小心看到你洗澡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姚墨很担心他的安危,莫心尘笑了笑,越来越不喜欢莫心尘自大的笑,姚墨在一帮愤愤道:“我没想偷看你洗澡。” “你没偷看我洗澡。”莫心尘认同了姚墨的说法,紧接着他对姚墨分析道:“你只是太担心我了,所以看到我洗澡。” 姚墨受不了莫心尘的骄傲嘴脸,无语道:“没你想得那么担心。” 莫心尘继续他的笑意,不因姚墨的话语而减弱笑意,“你是在害羞吗?” 姚墨无语了,害羞,她还害喜呢,什么跟什么,天才的脑迴路跟不上了。 “口是心非的傢伙。”看到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之水愤愤看着他的姚墨,莫心尘发自内心地感嘆道。 姚墨已然词穷,用手从额间理了理她的长髮,这个动作落在莫心尘眼里,妩媚异常,莫心尘动了动喉结,很是认真地说出他一开始就说出的话:“你偷看我洗澡,所以你在未来喜欢上我的可能性要加百分之十五。” 姚墨的脑细胞开始运转。在库房的百分之八十,加上在卧室的百分之五,再加上莫心尘现在提出来的百分之十五,那么她在未来喜欢上莫心尘的机会会变成百分之百,换句话说,就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在未来一定会喜欢上莫心尘。 “不要。”姚墨理所当然地拒绝了莫心尘的无理要求。莫心尘也觉得他有有点心急,于是他放慢脚步,“那么增加百分之五,怎么样?” 姚墨无语了开始了莫心尘讨价还价,“百分之一。” “百分之四。” 姚墨皱了皱眉,帅气地对着蛮不讲理的莫心尘说道:“百分之三,不能更多。” “成交。”莫心尘一点也不想挑战姚墨的底线,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于是乎,姚墨在魏莱喜欢上莫心尘的可能性飙升至百分之八十八,只是,莫心尘不知道,姚墨在现在喜欢上莫心尘的可能性已经飙升至百分之百。 这个结论,姚墨才不要承认呢。谁叫莫心尘拿走了她的蟹腿。对谈判结果满意的莫心尘把蟹腿还给了姚墨,经了莫心尘的手,蟹腿就没那么好吃了。 姚墨对着莫心尘翻了个白眼。很丑很可笑,莫心尘给姚墨面子笑了起来,姚墨顿时升起满腔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于是,化悲愤为食量,勐地吃起食物。 蟹腿,对姚墨来说,不是蟹腿,而是莫心尘与她的大腿相比粗壮的大腿。一口一口地啃掉蟹腿,然后看着洋洋得意,暴殄美食的莫心尘,姚墨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不能好好吃饭吗?”她居然又自发性地关心起莫心尘。 莫心尘笑了,“你就这么关心我吗?” 姚墨彻底输了,输给莫心尘的莫名其妙,她低下头,专心对付美食,不再理会莫心尘。可能是姚墨的吃相太过兇残,让莫心尘对于姚墨的食物很是好奇,饮食习惯较为固定的莫心尘,也拿起了面前的海鲜,大快朵颐起来。 第72页 姚墨很快就把自己盘里的食物吃完了,本来想抢莫心尘食物的她,放弃了这一不靠谱计划,什么时候起,莫心尘也可以这么津津有味地吃东西了。 姚墨笑了起来,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刚好照在她的身上,海面也没有过分波折,姚墨觉得今天会是个钓鱼的好天气。 吃完午饭,莫心尘坚持要休息下在钓鱼。他在船头的船板上放了条方巾躺了下来,姚墨把高跟鞋脱了,也在莫心尘的身边躺了下来。 天空很蓝,心事很空,躺在莫心尘的身边,姚墨却觉得很平静,一点也不害怕,她有点喜欢这样安静的陪伴。 有那么一个人,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和她出海钓鱼,享受阳光与海风,对她来说,真得让她很知足。 她喜欢这样世俗的生活,喜欢这样平淡的相伴。默默无语的时候,莫心尘拉起了姚墨的手,十指相扣,两个人一起望着天。 姚墨没有看向莫心尘,淡淡地问:“心尘,你觉得你活得累吗?” “不累。”莫心尘很高兴姚墨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莫总。 “果然是天才,精力十足。”姚墨由衷地赞美起莫心尘。莫心尘笑了笑,“你累吗?” “好累的。”姚墨真得很疲倦,在不真实的真实里,她真得觉得自己迷失了。以自己本来的面目来到莫心尘身边,再也不是故事的旁观者,而是故事的书写者,她带了太多自己的情绪在这次的任务里。 这让她好累。不甘心去扮演别人,可又不可能完全做自己。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样子。 姚墨笑了笑。 她听到莫心尘问她为什么累,姚墨对莫心尘说,因为过去而累。 “现在和以后,陪在我身边,不让你这么累。”莫心尘说得认真,对着天空,姚墨笑得很满足。 第49章 天才男主(十二) 姚墨侧过身,看着莫心尘的侧脸,莫心尘依旧是很有自信的样子,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说出的话,有多么的不靠谱。人在动情的时候,总是意识不到,自己许下的诺言有多虚妄。现在和以后,陪着莫心尘的身边,她真得就可以不那么累吗? 她还有欠下的债没有还,只是贪恋在莫心尘身边的温度,会让她平静下来。是没那么的累。 姚墨笑着看着莫心尘,“你真得不会让我累吗?” 莫心尘点了点头。姚墨忽地笑出声来,“你确定可以不再对我发脾气,不再使唤我做这做那,不再评估我未来喜欢上你的可能性,不再让我累吗?” 莫心尘知道姚墨再看他,他也转过身,视线从广阔的天空一道姚墨的脸上,温柔地说:‘不确定,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累,我会陪着你。你累的时候可以和我说,肩膀可以借给你,智商可以借给你,时间也可以借给你。” “你的时间太值钱了,借不起。”姚墨被莫心尘的甜言蜜语,搞得心里很甜。 “不收你钱,你只要也陪着我就好了。”莫心尘单纯地笑了,整个人意气分发,让姚墨挪不开眼睛,姚墨的视线很是灼热,让莫心尘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下,抬起他握着姚墨手的胳膊,蛊惑着姚墨:“就这样,陪着我。” 莫心尘温柔的声音对于姚墨来说杀伤力十足。许是被莫心尘训习惯了,他一对她问头,她就拿他没辙。 姚墨摇晃了下胳膊,莫心尘也跟着姚墨摇晃了起来,十指紧扣的两个人,一起微笑,收穫了莫心尘纯净的笑,姚墨淡淡地对莫心尘说了声,“好。” 在这么回答了莫心尘之后,姚墨的心里就更加平静了,姚墨闭上眼,莫心尘也跟着姚墨闭上眼。视觉关闭,身体的其他感觉变得格外敏感。 姚墨和莫心尘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感到彼此的吐息,摸到彼此手上的纹路,听到彼此的心跳,心里的距离如同物理距离一般被拉得极近,两人都很享受,这好不容易来到的闲暇与平静。 “如果,当时把我们困在库房的人,一开始就想要我们的命,你会怎么做?”姚墨慢慢地开始说话。 “我会怕得要死吧。”不喜欢回答假设性问题的莫心尘,在姚墨身边,放飞了想像的翅膀,“不过,和你一起死,也不错。” 不想死,不喜欢死,但和你一起死,也不错。 “你不该想着让我活着吗?”姚墨很无语。莫心尘笑了笑:“按照你的假设,你不可能活着。我希望你活着,但是看到我死,你活着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会。”姚墨直接道。 “不会有阴影吗?”莫心尘淡淡地说。 会吧。“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还有很多美食我没有吃过呢。”一个严肃的话题就这么被姚墨带到不那么严肃。 莫心尘完完全全侧过身,用空着的手划过姚墨的长髮,“吃货。” 姚墨摇了摇头,“错了,我是大吃货。” 莫心尘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玩弄姚墨的头髮,姚墨的头髮很柔顺,触感很舒服,“别玩我头髮。”姚墨皱起了眉,莫心尘离她越近,她越紧张。莫心尘动她的头髮,她更紧张。 “好吧。”莫心尘听取了姚墨的意见,放过了姚墨的头髮。 “不喜欢我动你头髮吗?” 姚墨点了点头。莫心尘说:“我每次都只动一点点,动一小会,可以吗?” 这么讲理的莫心尘让姚墨忍不住心软起来,答应了莫心尘的要求,可是到了以后,姚墨就后悔起答应过莫心尘这个要求。 因为莫心尘口中的一点点、一会会,和她理解的一点点、一会会,实在不是一个程度。 两个人享受了午后闲暇时光后,终于开始做今天的正事——钓鱼。莫心尘从来没有钓过鱼,姚墨钓过很多此鱼。 作为钓鱼新手的莫心尘,对于放鱼饵这件事,很是不适应。在看到鱼饵的时候,他就颇为不适。扭动的鱼饵,过分鲜活,让生为天才的他颇为无从下手,姚墨直接拿起鱼饵,很轻松地把鱼饵的身体穿过鱼钩,面色如常,表情淡然。 这让莫心尘感到神奇。“你不怕?” 姚墨看着面色依旧,额头冒汗的莫心尘,忍不住笑出声,“你很怕?” 犹豫了那么几秒,莫心尘点了点头。姚墨丝毫不掩饰对莫心尘的鄙视,将自己的鱼竿放在一边,拿过莫心尘的鱼竿。在莫心尘膜拜的目光下,姚墨帮莫心尘穿好了鱼饵。莫心尘对着姚墨感激地笑了笑。 姚墨不放过可以嘲笑莫心尘的任何一点机会,对着莫心尘,嘲笑起来,她笑得很痴狂,莫心尘默默下了某种决心。 对着默城的天空,有一个人决定在沉默中爆发了。 莫心尘和姚墨按照船长的建议把鱼竿抛到容易钓上鱼的区域,姚墨觉得钓鱼没有什么窍门,除了要耐心、静心和专心外。莫心尘和姚墨挨得很近,这样不利于两人同时钓上鱼。 第73页 命运眷顾了孤注一掷并且决心十足的莫心尘,莫心尘已经钓上了两条鱼,而姚墨却一无所获,姚墨看向莫心尘,每一次钓上鱼的莫心尘都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很快自己穿好鱼饵,再次抛竿,姚墨佩服起莫心尘的适应性。 莫心尘的嘴角微微嘟起,看得出他很认真,很吸引人的目光,姚墨光看着莫心尘,忘记了看自己的鱼竿,突然她感到鱼竿晃动,是有鱼咬杆的意思,她回过神,摇起鱼竿,提起鱼线,却发现鱼已经饱食一顿逃走,莫心尘就在姚墨这么囧的时候,转头看向姚墨。 姚墨的小脸皱成一团,无语地被莫心尘看着。莫心尘把头一撇,姚墨继续着尴尬,只见莫心尘的鱼竿又有鱼上钩,初次钓鱼的莫心尘游刃有余地把鱼钓了上来,这画面太美,姚墨不敢相信。 把鱼钓上之后,莫心尘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仿佛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姚墨不用佩服的眼光看着莫心尘都觉得不好意思。 莫心尘很利落地把鱼放到筒里,对着一无所获地姚墨,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钓鱼,真有意思。”莫心尘眼里的莫名光彩此刻充满着调笑意味,姚墨无可奈何地附和莫心尘道:“真有意思。” 看着莫心尘有收穫颇丰的塑料桶,和自己根本毫无收穫的塑料桶,姚墨再次承认,“真有意思。” 看得出姚墨的失落,在姚墨面前恢復高大形象的莫心尘拍了拍姚墨的肩,语重心长地对姚墨说:“下次,再努力就好了。” 被初学者莫心尘这么说,姚墨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多难过,反而因为莫心尘的成功,而有点高兴。不和臭屁的莫心尘计较,姚墨笑了笑,“会努力的。” “不努力也行的。”莫心尘一点面子也不给姚墨,姚墨挑着眉看向莫心尘,她的眼神带着些不解,莫心尘眼角上调,提醒着姚墨他的存在,“有我在。” 被莫心尘这样的乐观精神打动,姚墨笑了笑,“那就交给你吧。” “钓过几次鱼?”对于姚墨的过去,莫心尘产生了好奇心理。姚墨细细回想,数不清多少次,“很多次。” 她抬起头,看向莫心尘,“那么多次里面,把我钓鱼乐趣全部剥夺的人是你?”姚墨笑了笑,莫心尘微微皱眉,在心里思考姚墨说的话。 不想让莫心尘浪费他那理科探究帝的脑细胞,姚墨淡淡道:“于是,你成为了我钓鱼的乐趣。” 莫心尘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着姚墨。 姚墨鼓起一笑,向莫心尘解释道:“很能钓鱼的你,很帅。” “我一直都很帅。”莫心尘强迫姚墨记住他的帅气,把他从自恋的深渊里拉回,姚墨冷冷地说了声:“才怪。” 莫心尘眯起眼睛,双手袭上了姚墨的腰侧,姚墨自然地和莫心尘开始嬉戏打闹,时间过得很快,在过得很快的时间里,两个人都因为彼此的陪伴而很开心。 喜欢一个人,好奇她的过去,拥抱她的现在,开创她的未来。两个人停止了嬉戏,姚墨亲自处理好莫心尘钓上的鱼,简单烹调之后,就端给莫心尘吃,莫心尘没有犹豫地开动筷子,在姚墨也想开动筷子的时候,莫心尘对姚墨说:“吃了我钓的鱼,你在未来喜欢上我的可能性要不要再加上百分之五。” 以姚墨对于美食孜孜不倦的追求来说,为了安静地品尝美食,不被莫心尘打扰,她可以答应莫心尘的要求,只是莫心尘的要求有点过分,姚墨把头往莫心尘的身前一探,明确地表示:“百分之二。” 莫心尘知足地点了点头,姚墨满意地开始品尝美食。鱼肉很是鲜美,让姚墨很是满足。莫心尘觉得姚墨真得很好养活。 而在他的不断努力下,姚墨在未来喜欢上他的可能性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还有十个百分点,他和姚墨的关系就会变成互相喜欢。 他钓的不是鱼,而是姚墨。 第50章 天才男主(十三) 饱食一顿的两个人,玩耍和休息到十八点左右回到了岸边。趁着慢慢暗下来的天,莫心尘把姚墨送回了家,天空由红变黑,人的心情却越来越好。把傍晚过成了朝气磅礴的清晨,莫心尘一路莫名美滋滋的。 大概是姚墨陪着他的原因,对于陪着她享受了一阵生活的莫心尘,姚墨感到有些不舍。不捨得下车,不捨得就这么让莫心尘,如此和谐的莫心尘,错过了的话,又恢復boss本色了怎么办。 于是乎,没有天旋地转,没有海枯石烂,没有脑子被电击过,出乎姚墨预料,在莫心尘把车停下的时候,姚墨张嘴挽留起莫心尘,她邀请莫心尘到她家里坐坐。 所谓引狼入室,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姚墨笑了笑,船上的相处,让她对莫心尘平添了太多的眷念,所以不想就这样和莫心尘分开。看到莫心尘看着她的奇怪表情,姚墨没有露怯,“今天,谢谢你了。” 她的眼睛闪啊闪,眼里的光芒都投进莫心尘的眼,“一起下车吧。”她对莫心尘的热情,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做起来却驾轻就熟,好像在莫心尘身边什么都可以去做。 莫心尘居然还没有反应,难道是被她的热情烧焦了,这么想着,姚墨又对着莫心尘放了一把火,“真得不到我家坐坐吗?” 莫心尘这个时候才说话,他不再看着姚墨,只是酷酷地看着车窗外,“以老闆的身份?” “以朋友的身份。”姚墨眨了眨眼睛,很是调皮地看着莫心尘,“你不愿意吗?”她的口吻很甜腻,莫心尘从来没听过她的这种口气。 怎么形容呢,她的语气让他很痒,很打动他,莫心尘点了点头,姚墨以为莫心尘是不愿意和她做朋友,有点冲动,却没有选择调戏莫心尘,“不愿意就算了。” 热情至此,就让她无谓矜持一下。从莫心尘的车子上下来,姚墨不再和莫心尘多说,也不再回望莫心尘。 她自私地渴望莫心尘的温度,可是如果莫心尘只是说说而已,她又何必太过当真,每个人的烦恼,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笑谈、是矫情、是八卦,多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才能说出感同身受这种话。 走出几步的姚墨,听到了莫心尘关车门的声音,他还是接受了她的邀请,在她又快乐又悲伤的时候,姚墨回头定定地看着向她走来的莫心尘,“这么慢,还想不想让我喜欢你。” 莫心尘被姚墨逗笑,不明白姚墨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在对他笑,可他觉得她其实很难过,好像有一个领域,在她心里,别人怎么踏也踏不进去。 “我早就死了,你信不信?”没有喝酒的姚墨像醉了一样,在单元门口从莫心尘背后拉住莫心尘的衣服。 莫心尘不明所以,“不信。” 姚墨笑了,“我也不信。如果你发现你的存在就是一种虚假,你会怎样。”不想上楼,不想坐电梯,大海让人的心宽广了,也换来了太多回忆,姚墨只想拽住莫心尘,藉助莫心尘这个天才的智商,帮她理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第74页 走到这一步,她任性地累了。她不会放弃替换女主计划,只是有点累,“如果你只是书里面的人物,你会怎样?” 莫心尘转身,反把姚墨拉到身侧,姚墨实在太有想像力,莫心尘笑了笑:“能怎样,继续活着啊。“ 姚墨也笑了笑,她认为虚假的,对于莫心尘来说却无比真实,这一切真得是对的吗,姚墨越来越不确定,对于掌书人找她一起进行替换女主计划,她越来越好奇真实的原因。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莫心尘揽着姚墨的肩,把姚墨带到了电梯上,电梯没有人,莫心尘问姚墨:“你怎么心情突然不好了?” 迟钝的莫心尘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了吗,这样真不好,姚墨绕到莫心尘身前,“因为心情太好了,所以反而有点感伤。” 莫心尘不理解,姚墨笑了笑,“因为觉得这样的开心好虚妄,好短暂。” 莫心尘看着姚墨,“ 记得我送你的游戏吗,不开心的时候,你可以打我、锤我、揍我。”姚墨无语地望着莫心尘,“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暴力女吗?” “所以我聘请你当秘书,也算是除暴安良了。”莫心尘顺着姚墨的话说下去,自认为对莫心尘很是温柔地姚墨可受不了暴力女这个称号,“我以后会努力成为暴力女,不辜负莫总对我的殷切期盼。” 有些时候,假装快乐就变成真的开心,尤其是在有你在意的人陪伴的那些时候。 有些玩笑,说着说着就成为认真,尤其是在有你在意的人陪你开玩笑的时候。 “我要成为暴力女之后,没有人要的话,你要养我。”在电梯门开的时候,姚墨对着满是笑意的莫心尘来了这么一句话。 莫心尘愣了一下,姚墨的话经过他的大脑处理,只剩下你要养我这四个字,姚墨的请求对于莫心尘来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我养你。”他说得很认真。 “天天吃鱼肉。”姚墨开始细心地向莫心尘讲述在未来到底要怎么养她,莫心尘从姚墨的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姚墨家的门。 来过姚墨家的莫心尘很熟悉姚墨家的构造,把姚墨领到沙发上,姚墨还在将未来要他怎么样她,喋喋不休的姚墨让莫心尘有些无奈。听着她对他们未来的构建是让他美滋滋的,但姚墨的构建实在太不靠谱,莫心尘为了让姚墨不再说话,低下头,作势要吻姚墨。 如他所愿,姚墨停止了喋喋不休,定在原地,将嘴闭得紧紧的。莫心尘有点想就这么亲下去,可是姚墨的眼角太过纯净,让莫心尘下不去嘴。莫心尘无奈地放开姚墨,姚墨终于清醒。 “你又不是鱼,我才不会吃你呢。”姚墨认真无比地说着,淡淡嫌弃莫心尘的嘴不是鱼肉做的。 莫心尘听出姚墨的话意,反正在姚墨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偷偷地亲过她了,莫心尘整理了一下被姚墨抓皱的衣服,“邀请我上来,做什么?” 姚墨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莫心尘,有一点不对,有一些改变,一个念头冲进姚墨的脑海,“莫心尘,你怎么不坐在自己备的垫子上了?” 莫心尘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在努力地适应你的存在吗?” 姚墨对此茫然不知,面对毫不知情的姚墨,莫心尘拍了下额头,向姚墨解释道:“我喜欢你,所以我尽量不去嫌弃你用过的东西。” 这是在表白吗?姚墨头有点晕,心有点乱,看着莫心尘,觉得莫心尘越来越顺眼,莫心尘的身后还有两个白色的小翅膀,不停拍动,唿唤着她。 “你在表白吗?”姚墨直接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我表白过很多次了。”莫心尘觉得姚墨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不会这么笨,笨到不知道他已经有意无意地向她表白过很多次。 次数多到让他有些挫败,然后换回了她在未来喜欢上他的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除了笑,姚墨摆不出其他的表情,莫心尘有点懊恼,他怎么总是被姚墨牵着鼻子走,于是他正声询问姚墨,“你叫我上来,做什么?” “做我的枕头。”姚墨看着莫心尘的眼睛,说出了她的心愿。她好想好好地睡一觉,姚墨几乎确定如果莫心尘的胳膊做她的枕头,她一定会觉得无比安心。 “你说什么”莫心尘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我要和你睡在一起。”姚墨进一步地对莫心尘说,莫心尘从姚墨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是认真,被姚墨这么认真调戏的莫心尘,暗自心潮澎湃。 “你可以把胳膊借我当枕头吗?我最近没怎么休息好。”姚墨话音刚落,莫心尘就明白姚墨说得睡在一起,和他想得睡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对于借胳膊这件事,姚墨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心尘,你扣我工资好了,你觉得你的胳膊一夜值多少钱,你就扣多少钱好了。” “今天晚上,你的胳膊归我怎么样?”姚墨看着神色莫名的莫心尘,莫心尘对着她再次点头。姚墨心花怒放,可以睡个好觉了。 乱七八槽的梦,离她远点。 于是乎,在晚上,姚墨和莫心尘两个人躺在了姚墨的床上,姚墨把莫心尘的胳膊当做枕头,唿唿睡去,而莫心尘在只纠结了无数遍之后,看着姚墨恬静的睡颜,决定放过自己,也睡了过去。 两人无比单纯的睡了一夜。之后,莫心尘的胳膊被姚墨睡到麻木。姚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莫心尘活动胳膊。 莫心尘看着早上起床、全无形象的姚墨,在姚墨拉着他的胳膊的时候,问姚墨,“你喜欢我的可能性,能不能再增多一点。” “百分之九十五。”姚墨笑了笑,因为莫心尘,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莫心尘皱起眉,“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 第51章 天才男主(十四) 一天之计在于晨,不想让莫心尘的清晨有什么遗憾,姚墨对莫心尘笑了笑,“因为有些事,还没有发生。” “什么事?”坐在床上的莫心尘静静地看着姚墨,姚墨的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她笑得很无邪,“让那百分之十发生的事。” 这说了等于没说,可是莫心尘也不在急于一时。有些东西,越是难以得到,就越容易被人珍惜。 莫心尘从床上坐起,打算离开姚墨的家。他没往前走几步,就发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这个人,除了姚墨不会是别人。莫心尘抱起来比抱玩具娃娃舒服,姚墨从背后抱着莫心尘,把她的身影隐在莫心尘身后,莫心尘看不到姚墨的表情,心里却被牵动着,心脏开始胡乱跳动。 他察觉到姚墨的不舍,姚墨躲在莫心尘的背后,对莫心尘说:“你抱起来很舒服,枕起来也很舒服。” 不懈于赞美莫心尘的使用效能,姚墨发挥了她的真情实感,抱着莫心尘的时候,从背后拥着莫心尘的时候,她就会心安,真实与不真实,已经不值得计较,而她能做的就是抱住他,珍惜眼下。 第75页 直觉告诉莫心尘,姚墨彻底把他当做了抱枕,莫心尘很不慡,他的功能不抱枕要强大很多,只是姚墨不肯试用而已,“我不是抱枕。” 莫心尘的严肃,让姚墨觉得有点好笑,她当然知道莫心尘不是抱枕,“你哪里有抱枕那么弱?” 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莫心尘口无遮拦地说:“我就是比抱枕硬。”好像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话,姚墨一时想多,渐渐捨不得却变到捨得,姚墨松开了莫心尘,莫心尘硬气的说,“我很硬。” 姚墨的手从莫心尘的腰间滑落,她觉得莫心尘肯定不知道他刚才在说什么,气氛有那么点不寻常,莫心尘转过身,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目光不善,“我很硬。” 姚墨茫然的点了点头,他到底是哪里硬。总算察觉出自己话里的歧义,莫心尘的脸一下子瘪红,“我比抱枕硬。” 他的解释与强调,还不如不去解释、不去强调,姚墨把视线移到一边,胡乱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姚墨害羞的样子,让莫心尘怀疑姚墨还是不了解他在说什么。虽然他对姚墨是有欲望的,可他还可以等。 “我不是抱枕。”终于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论点,本该感到轻松的莫心尘无法轻松,在他心里蛰伏了一夜的兽,再次被唤醒。在他还管得住自己的时候,他离开了姚墨的卧室。 一个人被留在卧室的姚墨,看到莫心尘这副落荒而逃、慌忙离开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等她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莫心尘已经离开了她家,他只对她强调他不是抱枕,没等她问做我的专属抱枕怎么样。 把这个提问当做简讯内容发给莫心尘,姚墨坐在家里凉台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等待莫心尘的回答,他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 笃定莫心尘会说好的姚墨,等了很久,直到正午,她才收到来自莫心尘的简讯,正午的天气不算晒人,窗外的喜鹊还在欢唱,莫心尘的回答却是不好。 姚墨没有生气,只是小小的有点失望。要做午饭的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没有及时看到莫心尘发给她的另一条简讯。 那条简讯上说,除非你也要我的专属抱枕。开出条件的莫心尘,坐等着姚墨的答案。他可以做她的抱枕,只要他确实他们两情相悦。 在午睡过后,姚墨才看到莫心尘的简讯,她越发觉得莫心尘很可爱。通过库房和钓鱼这两件事,姚墨对莫心尘的好感成倍上升。如同坐上了一辆高速列车,根本就停不下来。 没有去回莫心尘的简讯。莫心尘在晚上把车开到了姚墨家楼下,想到昨天晚上姚墨的不安,他很想直接敲开姚墨的家门。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坐在车里,专注地拿着手机,默默地等待姚墨的简讯。 如果姚墨有回信,他就立刻出现在姚墨面前,狠狠地把姚墨抱在怀里,可是他等了一夜,也没有收到姚墨的回信。在天微微亮的时候,他开车去上班,一夜未睡的他,终于把手机放了下来。 在莫氏集团,看到了盯着两个黑眼圈的莫心尘,姚墨自觉为莫心尘泡了莫心尘最爱的不加糖的黑咖啡。不等莫心尘再次找她,姚墨把咖啡放到了莫心尘的桌子上。 “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吗?”本来已经转身要踏出莫心尘办公室的姚墨还是忍不住,回头关心起莫心尘。她没见过莫心尘这么焉焉的样子。 莫心尘恩了一声,不理会姚墨,也不往姚墨的身边看一眼,不知道莫心尘在闹什么别扭的姚墨,再次转身离开莫心尘,莫心尘却在这个时候叫她站住,姚墨听话地停下脚步,等待莫心尘告诉她,他这么忽冷忽热的原因。 “我有话问你。”姚墨做好了回答莫心尘任何疑问的准备,可是莫心尘之后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算了。”就让姚墨回去。 因为是工作时间,怀着一肚子疑问的姚墨,如莫心尘所说,离开了莫心尘的办公室,在彻底离开之前,她又回头看来莫心尘一眼,好在,莫心尘只是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是工作上面的原因吧,姚墨在心里做了判断。中午的时候,白然约她在莫氏集团楼下的一家咖啡厅见面,说有些私事她要和姚墨说,对于白然的邀约,姚墨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憋了一上午的莫心尘本来打算在中午问问姚墨为什么不回他的简讯,可是中午工作结束之后,姚墨就不见了踪影。有别的员工,告诉了莫心尘,姚墨和白然约在了咖啡厅见面,略一沉思之后,莫心尘离开了莫氏集团的办公楼。 姚墨和白然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一脚,咖啡厅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白然还没有对姚墨说出她今天叫她出来的原因,只是点了餐而已。在等餐的过程中,无聊的姚墨不经意地问白然叫她出来的原因,起先,白然只是喝了喝玻璃杯中的果汁,没有给姚墨一个答案。 姚墨也端起玻璃杯喝起果汁,白然放下了装有果汁的杯子,在姚墨还在喝果汁的时候,白然终于开口说话,今天的白然依旧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能和这么耀眼的人,在一起喝果汁,姚墨觉得很幸运。 “你是不是和心尘哥在一起了?”白然没打算慢慢知道答案,如果姚墨对莫心尘是认真的,她也不会为难姚墨。 “不是。”姚墨自然地摇了摇头,她和莫心尘其实还没有确定关系。 “你喜欢心尘哥吗?”白然忘记了果汁的存在,一直看着姚墨,姚墨也看向正双手交叉的姚墨,她没有选择回答白然的问题。白然的心悬了起来,姚墨笑了笑,笑意不深,“白小姐,是不是喜欢莫总?” 暗恋之所以是暗恋,是因为它是见不得光的,是一个人的私有领域,是偷偷关注与想念一个人的心情,甚至是一种信仰。 姚墨知道,白然并没有回答她问题的义务。可是白然却对她笑了笑,对着完全不熟的姚墨,白然卸下了重重的心防,“你怎么知道的?” 她喜欢莫心尘的动作太轻,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姚墨看着这么坦然的白然,一时无言,如果她对着莫心尘也这么坦然,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不会有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一辈子,而是有在一起的两个人。 “只是女人的直觉。”姚墨这么回答着白然。白然又再笑笑,笑容里有不属于她的落寞。“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莫心尘?”对于这个问题,白然很在意。 她不敢莫心尘这个人是她的,她只希望莫心尘喜欢的女人,对于莫心尘的喜欢,一定不要比她对他的喜欢少。 莫心尘在白然的世界里一直闪着光,因为莫心尘又聪明,活得又洒脱,那个时候,十二岁岁的她花了几个昼夜,写了一首钢琴曲,表演给莫心尘和莫江边看,莫江边兴奋地拍手,莫心尘却酷酷地走开。 几个小时之后,她弹奏的乐曲再一次响起。是莫心尘在弹,不熟悉琴谱的莫心尘,仅仅在听过她演奏之后,就熟悉了琴谱,弹得要比她好多了。 白然忘不了那个时候的莫心尘。在弹完曲子后,莫心尘暗暗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多善意的眼光,可是她却觉得莫心尘好帅。 第76页 在她的成长中,遇见过无数的青年才俊,可是这些人,都不是莫心尘,也不可能让她那么心痛。她是个很闷的人,在骨子里,白然不觉得自己可以得到幸福,所以她特意和莫心尘保持距离,维持着她的暗恋。 她以为莫心尘作为天才应该会和她一样孤单,但是姚墨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白然等待着姚墨的回答。 可是她没想到姚墨摇了摇头,说了声:“不。” 白然呆了,同时呆掉的还有尾随姚墨开到咖啡厅,坐在姚墨和白然后一桌的莫心尘。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莫心尘?” “不。” 第52章 天才男主(十五) 嘭地一声,莫心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爆炸了,姚墨掷地有声地一句不,让莫心尘深感挫败。 不知道莫心尘在场的姚墨,只是看着愣住的白然,白然站起身,忍无可忍地的她走到姚墨身边,打了姚墨一巴掌。气愤之下,白然用的力气很大,姚墨看着白然,面无表情,没有怨恨,没有微笑。 “白小姐,是真的很喜欢莫心尘吧。”姚墨问向情绪激动的白然,白然打她一巴掌,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白然看了姚墨一眼,“以后离莫心尘远一点。”她的眼里充满恶意,不愿意再和姚墨这样的人多呆一秒,她拿起包打算离开。 姚墨却在这个时候拽住了白然的手,“白小姐,就这么猥琐地喜欢一个人好吗?” “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这样执着的人不勇敢,才使得我这种不怀好意的人有可乘之机的。” “你根本就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喜欢莫心尘,莫心尘只是你的工具,只是你安慰自己的理由,只是你不肯触碰的假象,只是你可望而不及,却希望他扮演你心目中角色的傀儡,所以你不敢接近他,怕失去控制。” 曾经姚墨一直在想白然对莫心尘的喜欢真得很极端,可是姚墨知道得白然对莫心尘的喜欢也是一种喜欢,只是没有白然想得那么深。如果真爱一个人,怎么捨得所有的人对误会那个人,怎么捨得因为那个人狠狠关上心门,然后让那个人变成所有人口中的负心汉。 白然的悲剧,大部分是由她自己造成的。白然看着姚墨的眼睛越瞪越大,她的声音颤抖,“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什么啊!” “我只知道,你不仅要求莫心尘扮演你喜欢的角色,还要求喜欢莫心尘的其他人也扮演你喜欢的角色。”姚墨说得很是平淡,“我喜不喜欢莫心尘,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白然崩溃,而是为了让白然清楚,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採取那么极端的态度。 “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是从小一起长大相熟的人,你为什么不敢在他面前表示真实的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后,选择最决绝的手段,使得自己一直处在受害者的角色中。” 姚墨和白然说这些话,不是因为她讨厌白然,恰恰在某种程度上她很喜欢白然,她不希望白然把自己锁得太紧,不希望白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光,只看到她想像中她爱到要死的莫心尘。 人怎么能靠想像过一辈子,有些时候,心动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事,行动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可是人生那么漫长,值得心动的旅程那么多,为什么还是要固步自封,追求一个人的地久天长,如果终生不嫁的白然是幸福的,姚墨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姚墨佩服那些终生不嫁一辈子活的很幸福自在的女性,可是白然不在这个范围,作为女性,第一次接触白然和莫心尘故事的时候,姚墨代入白然的情绪,自然而然地讨厌莫心尘,对莫心尘有偏见。可到后来,姚墨才明白,真正要对自己人生负责的人,永远是自己。 她挨了白然一巴掌,就像白然想一巴掌拍醒她,姚墨也想说醒白然,大路高天,曲径通幽,无论走那一条道,都不应该把自己逼到绝路,“白然,喜欢一个人,可以埋在心里,但是有些时候,坦率地面对自己的喜欢,不是更好吗?“ “你说你喜欢莫心尘,是不是因为你太寂寞了,才会这么想,只敢这么想,却不敢去确认莫心尘的想法,莫心尘的做法,你以为你很伟大,对吗,其实,你很畏缩,你站在阴影里,怎么让莫心尘看到你身上的光。” “你很喜欢向日葵,对不对,向日葵代表暗恋与执着,古老的神话不去提,你知道向日葵真正感动人的一点是什么吗?” “向光性。向阳生长,而不是逆光而行。”姚墨不想这么什么了,长篇大论之后,她也不知道她的话会对白然产生什么效果,她出现在这本书里,这本书也已经发生了改变,而白然会不会变,她不知道。 一个人的天长地久,太过悽美,姚墨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遇见。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人更喜欢这个世界吗,难道不会有再次喜欢上别人的能力吗。 为爱情本身执着,而不是为特定的一个人而执着,到底有什么不可以的,一辈子的等候,真得有那么值得歌颂吗,以前不会怀疑的事情开始怀疑,以前不会思考的事情开始思考,这次的替换女主计划,让姚墨越来越不懂得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闭着眼睛,姚墨不想看到白然脸上滑落的泪,无论什么时候,美人的泪,总是伤人的,姚墨先白然一步离开了咖啡店,回到了莫氏集团。 到了洗手间,姚墨发现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太丑了,又丑又白痴,姚墨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好笑,扑了厚厚的粉,让脸上的红肿不那么明显,她一步一步走到了走回了办公室。有人提醒她,莫心尘找过她,在犹疑了一阵子之后,姚墨推开了莫心尘办公室的门。 莫心尘的办公室,如他们初见一样,洒落着大量的设计稿,姚墨蹲□,把莫心尘丢在地上的纸,一张又一张地捡起。莫心尘没有抬头看姚墨,他把头深深的埋下,十指交握,绕啊绕,极为隐忍。 在听到姚墨说的那声不之后,莫心尘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店,在听到有人被打巴掌的时候,莫心尘忍住痛,没有回头,他以为聪明如他,不会再受姚墨的影响,可是姚墨在他面前,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依然让他无法忽视。 把细碎的情感抛掉,莫心尘抬起了头,他的眼圈泛红,意识到莫心尘在看她,姚墨对莫心尘甜甜地笑了笑。 注意到莫心尘奇怪的表情,姚墨的笑意没有持续太久。 两个人互相看着,谁都不先开口说话,时间静静地流逝,莫心尘诡异的沉默让姚墨心里有一点怕。 “你怎么了?”她不想放任莫心尘的怪异。 “你不喜欢我,对吗?”没有任何预兆,莫心尘奇怪对这么对姚墨说着,不敢正视莫心尘的眼睛,不想让莫心尘发现她被人删了巴掌,姚墨把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莫心尘的问题。 她还在思考莫心尘为什么要这么问,只听到莫心尘又问了她一遍,“你不喜欢我,对吗?”莫心尘的声音没有第一次说话时那么大,可是姚墨却从莫心尘轻轻的语调从听到了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感觉。 第77页 很深很深、铺天盖地的属于莫心尘的绝望,将姚墨包围。姚墨有有一点冷,“我……”,姚墨刚想回答莫心尘的问题,莫心尘就已经下了答案。 “你不喜欢我。” 这一次莫心尘用的是肯定句,他死死地看着姚墨,姚墨却始终对他有那么一点躲避,只有这一点躲避,就让莫心尘下了准确无误的答案,他的嘴角含笑,仿佛终于从一个巨大的谎言中走出。 “你可以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 他允许她进入他世界的特权,她始终没有珍惜。被莫心尘代言的姚墨终于正正地看着明明在笑,却一片死寂的莫心尘,他的神情很悲伤,太不龟毛,太不像他。 “是吗?”姚墨看着莫心尘,在咖啡厅白然问她是不是喜欢上莫心尘的时候,她倔强地否认,特意地否认,她不是像白然那样的方式喜欢莫心尘,她也没想真地喜欢莫心尘,明明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不靠谱的事情,可是她真的喜欢了。 “我不喜欢你,是这样吗?” “这样真好。” 违心的话,说起来不费力气,只是费神,姚墨泪下眼泪,眼泪划过她的妆,她脸上的伤痕显现,莫心尘没有再看着姚墨,只是闭着眼睛,不想再被姚墨欺骗。 “我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未来喜欢我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九十啊。”话说到这一步,莫心尘都觉得可笑,他睁开眼,看着姚墨。 出乎他意料,他发现姚墨哭了。在莫心尘的注视下,姚墨愤愤地看着莫心尘,“莫心尘,世界里有哪一条法律,哪一条原则,哪一条规则,哪一个规律,告诉你我在未来喜欢上你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我在现在就不可以百分百的喜欢你。” “你告诉我啊,藉助你那天才的脑袋给我想上一条出来,你要想不出来,你就死定了。”这算是什么啊,姚墨怎么会在莫心尘面前承认她已经就在现在百分之百地喜欢上了莫心尘。 这都什么啊,姚墨服了自己。她看着莫心尘,莫心尘没有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莫心尘以一种无比认真地态度问出了这句话,明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不高,他在兴奋什么。 偏离了轨道的两个人,都急于探测对方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百分之百的喜欢上你了,变成蠢材了,变成废材了,变成白痴了。”姚墨看着莫心尘,“所以,别帮我代言,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费力地转身,姚墨打算一个人离开莫心尘的办公室出去静静。 在姚墨离开之后,莫心尘终于起身去追姚墨。关于是否喜欢他这个问题,姚墨的回答连起来是这个样子的,“不,我在未来喜欢上他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可是我现在百分之百的喜欢他。” 第53章 天才男主(十六) 姚墨选择上了莫氏集团的天台,云朵开得很好看,风也吹得很适宜,烦恼好像被风追走了,深深地吸气,再深深地唿气,不再去生莫心尘的气,姚墨感觉到了一种轻松。 她转过头,打算回到工作岗位上。然后就看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莫心尘,莫心尘不该在这个地方出现,她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放松不起来了。莫名对莫心尘表白,姚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应对莫心尘比较好。 她也不知道莫心尘站在那里多久了,看着她,他又在想什么。不打算再和莫心尘说话,姚墨把交叉的双臂松开,走向莫心尘的方向,打算礼貌而疏离地和莫心尘擦肩而过。 她一步一步走向莫心尘,高跟鞋与地面敲击出走动的响声,打破她和莫心尘的平静。她走到莫心尘身边,莫心尘不发一语,然后姚墨就迈出步子,离开莫心尘身边,她的步伐不快不慢,尽力维持和平常一样。 喜欢莫心尘的姚墨,想让莫心尘因为她高兴欢喜,却不知道怎么做也是最好的。本来这本书书写的是白然的爱恨悲欢,现在已经变成姚墨和莫心尘的故事,姚墨想这次的替换女主计划,她算是完成了。结局定格在这个天台,在她和莫心尘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错。 所以在莫心尘看不到的地方,姚墨笑了一下。她以为这样就是结束,可是莫心尘却突然开始说话,“为什么对白然说你不喜欢我?” 姚墨转身看着莫心尘的背影,“你也在咖啡厅?” 莫心尘没有转身,背对着姚墨,点了点头。姚墨当时这么说是为了激白然,可是她不想对莫心尘解释。 “我不能说谎话吗?”她冷冷地反问莫心尘。莫心尘转过身看着姚墨,“所以,你喜欢我才是真话。” 没有犹豫,没有怀疑,莫心尘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份坚定来得有点晚,姚墨笑了笑:“不然呢?哪个白痴会不喜欢你在你面前说喜欢你,虽然我是白痴,但不是这种白痴。” 莫心尘相信姚墨的话,天堂和地狱,转变得太过快速。不管怎样,她喜欢他,就够了。被白痴喜欢,是件很不错的事。莫心尘上前,把姚墨揽在怀里,姚墨任由莫心尘这么做,在莫心尘的怀抱里,姚墨感觉很安全。 莫心尘心里溢满喜悦,他知道这一次,姚墨没有对他说谎。在天台上两人互相拥抱,互相依偎,很久之后,莫心尘松开姚墨,他把手放在姚墨的脸颊上,轻轻地对姚墨说:“对不起。” 姚墨没有接受莫心尘的道歉,“又不是你打的。” 莫心尘看着充满笑意的姚墨,沉声道:“我会让白然付出代价的。” 姚墨笑得更加灿烂,“喜欢你那么多年,她已经付出代价了。我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了,你以前对白然的态度,我就很讨厌。” 莫心尘看着笑意满满的姚墨,不甘心地问,“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姚墨开始细细思考,找不到太确切的起点,找不到太确切的时间,“我也想知道。你挺性感的。” 最后,姚墨给出了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答案。莫心尘也开始笑了,拍了拍姚墨的脑袋,“你在说什么?” 姚墨又将莫心尘从上到下细细地看了一番,确定了莫心尘的性感,“你不知道,聪明是一种新的性感?” “我是很聪明。”莫心尘间接承认了他的性感。两个人一起离开天台,晚上一个人回家的姚墨,再次收到了莫心尘的邮件。 那是一段关于昙花花开花落的视频,虽然昙花很难得,很难送,可是通过这种方式,莫心尘把姚墨最喜欢的花送给了姚墨。 姚墨很喜欢莫心尘送的昙花,于是给莫心尘打了个电话,终于收到姚墨的来电,莫心尘不客气地告诉姚墨,他就在姚墨家楼下。在告知姚墨他的位置之后,莫心尘又再次不客气地通知姚墨,他要到姚墨家,充当姚墨的人形抱枕。 对于这个送上门的强买强卖的人形抱枕,姚墨採取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开门。莫心尘手里还捧着玫瑰,一朵赛一朵的娇艷,姚墨接过玫瑰,对莫心尘表示感谢。莫心尘嫌她没有诚意,姚墨再次向莫心尘道谢。 第78页 莫心尘的眼珠一转一转,一看就不怀好意,他再次嫌弃姚墨的敷衍,按理说,他都意思到这一步,姚墨应该聪慧地吻一吻他,可是姚墨没有理她,只是笑了笑,还把他送她的花,随随便便地放在地上。 是不忍,孰不可忍,莫心尘一把抓住姚墨,姚墨毫无惧色,反而高傲地抬起头,再不忍耐地莫心尘按住姚墨的脑袋,亲上姚墨的嘴。 没有吻多久,莫心尘松开了姚墨,然后在看到姚墨脸上的红的时候,笑了起来,“你应该这么对我表示感谢。” 莫心尘的意思是让姚墨按照他刚刚对她做的举动,对他再做一次。这种得寸进尺的想法,姚墨怎么会配合。姚墨捡起地上洒落的玫瑰花片,亲了下玫瑰花,然后将被她亲过的那一侧的玫瑰花片挨到莫心尘的唇上。 “这样表示就不错了。”姚墨转身,被莫心尘拉住,这样表示怎么够,没有取下沾到嘴边的花瓣,莫心尘吻住姚墨,他隔着花瓣吻着她,碍事的花瓣随风飘落,他偏直接吻住她,姚墨觉得莫心尘的吻甜甜的。 “这么表示感谢可以了吗?”结束了忘情的深吻,莫心尘不好意思再看着姚墨,他的视线转到一边,姚墨把握时机,开始反击。 莫心尘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浑然无知地点了点头,姚墨扬起一丝笑意,“现在,可以做我的抱枕了吗?” 从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移动到床上的莫心尘,按下心内的激动,故作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于是姚墨在莫心尘的身边坐下,抬起莫心尘的胳膊,把她的头放在莫心尘的胳膊上。 对于姚墨就地使用他这样一个抱枕,莫心尘感到不满。察觉到莫心尘隐隐的不安,姚墨各种安逸。尽管如此,莫心尘的胳膊一直以同样的姿态僵在一处,一动也不敢动,很是小心地呵护着姚墨。 心情太好的姚墨,把莫心尘的胳膊放到她的脖子上,让莫心尘揽着她。姚墨打开电视,八点档的婆媳剧情,姚墨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和莫心尘探讨一二。 事实证明,和莫心尘探讨婆媳剧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因为莫大爷根本就不关心这些。熬了两个小时,剧情终于结束,莫心尘抢先一步拿到桌子上的遥控器,为避免姚墨再和他看其他无聊的电视。他快速地关了电视。 姚墨装作生气地看着莫心尘,莫心尘一副做了贼一样的表情。 然后就以那种表情,他对姚墨说:“放心,你不会遇到恶婆婆,我妈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姚墨不想让莫心尘回忆不好的事,以前的伤痛被莫心尘说得云淡风轻,姚墨想小时候的莫心尘一定也是不容易的。“算是求婚吗?”姚墨转了话题,她的手按在莫心尘的胸口处,抬眼看莫心尘,他说她不会遇到恶婆婆,这意味着他想娶她。而她有一点昏。 关于求婚,莫心尘敢求,她就敢答应。隔了很久了,姚墨除了感觉莫心尘心跳得有点快之外,没发现有什么差别。 “算是求婚吗?”没有耐心的姚墨,再次问莫心尘。 “嫁给我。”莫心尘在姚墨的提问下,只是说了这么三个字。他没有戒指,没有准备,可是喜欢一个人,然后想每天给她做抱枕的机会,不就是只有一个——结婚吗。 莫心尘的眼睛亮晶晶的,很难让人说不。姚墨点了点头,很是容易地答应了莫心尘的求婚。 “没有戒指,你也嫁给我。”不想挥洒男儿泪,莫心尘打趣姚墨。姚墨先是很嫌弃地看了莫心尘一番,再眯了眯眼,只留一条fèng,看着莫心尘,洒脱地说:“你想得美!” 莫心尘笑了起来,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确定要结婚之后,姚墨和莫心尘移到到了卧室。莫心尘又再一次地给姚墨当起了枕头,他觉得他实在太君子了。姚墨却说他太小人。两人经过了一番拌嘴之后,进入了睡眠。 夜深得很快,睡在一起的两个人,谁也不孤单。 最近,莫心尘持续不在家里睡,终于引起了莫江边的关注。莫江边询问莫心尘的去向,然后莫心尘就告诉了莫江边,他和姚墨要结婚的事。 莫江边一边替莫心尘高兴,一边替白然担心。本来莫江边不打算多多插手莫心尘和姚墨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觉得很有必要见一见姚墨。 被莫江边约在咖啡厅的姚墨,很高兴地和莫江边打招唿,然后发现莫江边并不是一个人赴约,白然也来了。 姚墨突然意识到,如果按照原着发展,莫氏集团和白氏集团一起合作的游戏快要上线了,之后会被告侵权,再之后白氏受到重创。 她不希望故事按照这个结局发展,一点也不。 第54章 天才男主(十七) 坐到莫江边和白然的对面,姚墨随意地笑了笑,没有点喝的。白然看姚墨的眼神没事淡然,在莫江边面前,白然没有过分表露对姚墨的厌恶。 “听说,你要和心尘哥结婚了。”白然笑了笑,抬着下巴看着姚墨,姚墨点了点头,她并不需要白然的祝福。白然没再多说,只是看了看莫江边,莫江边接过白然的话,“我听小然说,你对她说你不喜欢心尘。” 莫江边此时的语气很冷,用手握着咖啡杯,眼睛盯着姚墨,姚墨在听到他的话的时候,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心虚,她的神色不曾有变化,很是自在地点了点头。 对于白然的话,莫江边是没有一点怀疑的,只是姚墨现在的淡定,也是他不曾设想过的。“那你为什么要嫁给心尘?”莫江边问出他的问题,姚墨将视线移到莫江边的脸上,对着莫江边无畏地笑了笑。 “你不相信你的弟弟吗?认为有人仅仅会因为他很有钱而和他结婚吗?”姚墨不从正面回答莫江边的问题,只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往往都以为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但最真实的,是我们做出来的事,姚墨觉得以莫心尘的魅力,莫江边都不应该怀疑她对莫心尘的真诚,即使一开始她不是普世意义上的真诚,但是在莫心尘的摧残电波下,她就变得真诚了。 莫江边没有说话,也笑了起来,他知道他的弟弟是很可爱的人,还有些工作要处理的莫江边先行离开了咖啡店。 临走的时候,他告诉白然,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他们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就是白然有任何事都可以找莫江边,并且莫江边会把白然的任何事放在心上。 在莫江边身边,白然会很自在。也许就是因为太自在了,白然对莫江边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对酷酷的莫心尘产生了兴趣。她缺乏莫心尘的天分,于是她爱上了叫做莫心尘的男人,把自己困在莫心尘这样的牢笼里。 一个人面对莫心尘的未婚妻,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记得姚墨对她说,她喜欢得不过是她想像出来的莫心尘。这一点,她不想承认,却无从否认。越长越大的她和莫心尘,离彼此越来越远,她远远地看着莫心尘,也许根本看不到莫心尘本来的样子。 “你喜欢莫心尘,对吧。”白然说出了自己的直觉,姚墨以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白然,“不然呢。” 第79页 不然怎么会连眼神都变得和莫心尘有那么像,这样不好,姚墨稍有沮丧,白然对姚墨笑了笑,“祝……”,不给白然说出祝福什么的机会,姚墨看着白然,抢先一步对白然说:“不需要你的祝福。”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不要祝福什么。没有你的祝福,我和莫心尘也是会好好的。” 被姚墨的自信打破,明明什么条件都比姚墨好,甚至她有把握比姚墨更喜欢莫心尘,可是她还是输给了姚墨。 或者说,她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表面强硬、内在柔弱的自己。“喝什么,我请。”白然高傲地抬起头,对姚墨说道。 接受了白然的邀请,姚墨点了一杯黑咖啡,不放糖。是莫心尘最爱的咖啡,白然笑了笑,她曾经因为莫心尘喝过这种咖啡,可是太苦,她没有任何享受的感觉。“你也喜欢喝黑咖啡?” 姚墨点了点头,陪着莫心尘喝得多了,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这种咖啡。 对于白然,姚墨是有愧疚的,任何人都有做梦的权利,任何不违法的生活方式都应该被尊重,白然暗恋莫心尘,其实没有错,就算,后来因为恨莫心尘也好,爱莫心尘也好,终生不嫁,郁郁而终,姚墨也没有权利去判断是好是坏,可是她却来到了这本书里,改变白然的命运。 姚墨知道这不是一件绝对正义的事情,甚至以白然的性格,是不可能和莫江边好的,因为莫江边离莫心尘的距离太近,白然不是那么洒脱的性格,也就是说,在未来会不会对别人敞开心扉姚墨不知道,白然会不会找到更好的结局,姚墨不知道,白然会不会继续钻牛角尖,姚墨不知道。 可姚墨很清楚知道地,只是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现在这样的走向,还是原书的走向,白然的幸福都不是莫心尘。 “以前,不喜欢,”姚墨笑了笑,“可是后来,就跟着莫心尘一起喜欢了,喜欢和他一起加班的分享热咖啡。” 白然越发肯定姚墨是喜欢莫心尘的。“你要对莫心尘好点。” 姚墨点了点头,太多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她无比认真地对白然说:“你要对自己好点。”白然感觉姚墨是懂她的,这种感觉太奇怪,她对姚墨笑着点头,开心地把杯里的饮品喝光,姚墨被白然的洒脱感染,也一口把黑咖啡喝光。‘ 白然对姚墨竖起了大拇指,姚墨整张脸皱成一团,毫无形象地看着白然。白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放下杯子,姚墨嘴角上扬,看着快活的白然,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得知姚墨和白然单独见面的莫心尘,下了班之后在姚墨的家里等待姚墨回家。姚墨打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莫心尘的味道,很安心、舒慡。莫心尘是来和姚墨商量婚期的。姚墨却是和莫心尘商量有关莫氏和白氏合作项目的。 坐在沙发上的莫心尘,一脸悠闲,“白然,没有欺负你吧。”莫心尘提问的时候没有看姚墨,姚墨坐到莫心尘身边,“我有那么好欺负吗?” 莫心尘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姚墨把莫心尘的脑袋掰到她眼前,让莫心尘和她面对面,姚墨还没把莫心尘看仔细,莫心尘突然咧起嘴,“看不够吧?” 姚墨无语地笑着点了点头,松开了莫心尘的脸。莫心尘既没有转头,也没有移到视线,作出让姚墨把他一次看个够的态势。 看着这么可爱的莫心尘,姚墨向他提出了娶她的条件。“心尘,我希望《打倒boss》作为莫氏和白氏的合作产品,推出市场。这就算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好吗?” 既然原来的合作产品有版权问题,那么改变产品,莫氏也好,白氏也好,都不会受到重创。 “不用太过担心市场,即使单纯以我们间的故事作为宣传点,这个项目失败的可能性就不大。”,姚墨说服着莫心尘。 在她本身来讲,她不喜欢把私密化的礼物做成商业化的产品,可现在她的脑容量,不足以让她想到抑制悲剧发生的最好方法。莫心尘也不喜欢姚墨的这个建议,因为对他来说,《打倒boss》这款游戏,是他只想送给她一个人的珍贵。 如同昙花,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莫心尘皱起眉头,不算太丑,“为什么?”姚墨的说法太过荒唐,莫心尘一时接受不了。 “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分享我的喜悦,在我们的故事里感到幸福。”姚墨佩服自己自圆其说的能力,不过这么说服着莫心尘,姚墨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她想像地那么遭。 “如果我不同意呢?”莫心尘忘记了转头,整个人冻住。姚墨也一动不动看着莫心尘,那张让她越看越舒服的脸,“那么我会很难过。” 她笃定他不捨得她难过,心尘点了点头,“好。”如果这是他老婆的愿望,他没有理由不为她实现。 莫心尘答应得太快了,姚墨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捧起莫心尘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和莫心尘嘴对嘴,莫心尘很快反客为主,在享受了一番甜蜜之后,激动的两个人恢復平静,姚墨和莫心尘商量起婚期。 莫心尘的意见是越快越好,姚墨的意见是没有意见。两个人突然合拍,对待婚姻都有点迫不及待。不过,莫心尘还有一份由他准备的礼物,要送给姚墨。那就是婚戒。 莫心尘没有准备多少浪漫,在姚墨起身去倒水的时候,莫心尘把戒指放到了桌子上。姚墨倒完水,端着杯子,回到了沙发上。喝了几口水之后,姚墨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从桌子上拿到遥控器,打开电视,依旧和莫心尘一起看八点档。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姚墨都没有发现莫心尘放在桌子上的戒指。莫心尘嘴角抽搐,拉了拉姚墨的衣袖。姚墨转头看着莫心尘,满是不解。莫心尘急忙将视线一次又一次地投向桌子,姚墨以为莫心尘出了什么问题,将手探上莫心尘的额头,不烧啊。 莫心尘在这一刻,确定姚墨是个白痴,真的是个白痴。忍受不了的莫心尘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他放下的戒指,然后飞速抓过姚墨的手,把戒指套到了姚墨的无名指中。 整套动作完成地行云流水,根本没用几秒,不发一语的莫心尘彻底把姚墨套牢,姚墨看着不说话的莫心尘,再看了看她手上突然出现的戒指,笑了笑,拍了拍莫心尘的胸脯,将戴着戒指的手递到莫心尘的眼前,“你看,天上掉下来了一枚戒指。” 莫心尘瞪大眼睛看向姚墨,姚墨眼里笑意浓浓,莫心尘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55章 天才男主(十八) 随后的日子,两个人开始张罗起结婚。莫心尘终于得知姚墨和他一样,也没有父母在身边,他觉得姚墨离他又近了一点,看着总是嘻嘻哈哈的姚墨,莫心尘心疼起姚墨。 所以,为了表现他对姚墨的心疼和珍惜,他每一天都为姚墨无限量的提供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每一天都不强制姚墨加班,每一天都让姚墨随心所欲的生活,在莫心尘提供的物质支持和精神鼓励之下,姚墨在婚前胖了三四斤,试穿起本来量身订做的婚纱,都险些套不进去。 第80页 看着笑的一脸满足的莫心尘,姚墨终于明白了莫心尘的险恶用心。在婚纱店,姚墨提着婚纱,快速来到了莫心尘的眼前。 莫心尘笑着点赞,姚墨瞪着莫心尘,“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餵胖了之后,让我更加没人要,满足你的喜欢啊。” 她还记得他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希望其他人在喜欢上她。所以莫心尘特意把她养胖的举动很可疑。莫心尘遗憾地向姚墨表示,姚墨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 木已成舟,她已是他的,莫心尘的心里一直堆积着很多的尘埃,有些时候,不易察觉,姚墨默默地把他心里的尘埃定期清扫,清扫干净的地方留下了姚墨的痕迹,莫心尘知道他的心里住着一个姚墨,很勤劳很懒散的,对于他来说,特别特殊的女子。 所以,他也很懒散地对不满的姚墨笑笑,然后勤劳地不吝啬任何赞美地对姚墨说:“你很美。” 姚墨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景下,她接受得起莫心尘任何程度的赞美。没有父母的两个人,在未来的日子里相互陪伴,就可以弥补没有父母陪在身边的寂寞以及携手创造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阳光缕缕透过窗,不吝啬地洒在姚墨的脸上,姚墨笑得比阳光灿烂。莫心尘深深地看着姚墨,姚墨咧嘴笑起,“不要拥抱一下,你美丽的新娘吗?” 一贯自恋的话,在那一秒,很艰难地被说出,伴随着莫心尘的接近,姚墨的心越跳越快,她所有的不安都融化在莫心尘一如既往的坚固的拥抱里,抱住莫心尘,就像是拥抱了一个世界。 稳稳的幸福在两人周身洋溢,会面美好,路过的人都会心一笑。快乐是很有传染力的东西,在此的每一个人都愿意祝福这两个相爱的情侣。 相守相许。 对于莫心尘来说,整整三个星期的抱枕生活终于结束,他迎来了翻身做主人的机会——和姚墨的婚礼。 姚墨和莫心尘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两个人牵着手,走过糙地,姚墨手里捧着一束花,心里也乐开了花。 在很多人的见证下,姚墨和莫心尘互相对彼此许诺。情定终生,至死不渝。婚礼办得规模没有太大,白然也并没有出席姚墨的婚礼。不过,姚墨听说白然已经辞去了她不喜欢的白氏集团总裁一职,开始了环球旅行。 当白然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对自己许诺,要不然就为喜欢的人留在一座城,要不然就一个人週游全世界。这个承诺被她忘得太久,终于在放过莫心尘之后,她记起了这个承诺。也开始四处走走停停,在旅行的途中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姚墨对着眼前的莫心尘笑了起来,莫心尘从此以外,就再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莫心尘,就算他智商无人能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给他让他更觉得有意思的人生。这个人,就是姚墨。 莫心尘揽着姚墨的腰,在婚礼结束之后,立刻和姚墨一起去结婚旅行。莫心尘有驾驶飞机的技能和资格,所以姚墨坐在莫心尘驾驶的私人飞机上,和莫心尘一起抵达他们的蜜月之地。 那是一个新开发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的度假小岛,不过岛上设施齐全,风景如画,碧波蓝天,姚墨和莫心尘成为第一批的体验顾客,也得到了不少优惠。 把行李放下,将礼服换成休闲装,姚墨做好了去室外餐厅大吃一顿的准备。莫心尘换衣服比姚墨慢,姚墨看着收整地一丝不苟的莫心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从大床上洒落的心形玫瑰花,取出一片花瓣,放到莫心尘上衣的口袋里,莫心尘看起来生动、年轻了不少,姚墨微微一笑。 莫心尘只好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正好是小岛接近晚上的时候。红霞一片片地向他们压了下来,近海的风带给人舒慡的感受,姚墨和莫心尘一边吃着晚餐,一边看着海。 很宁静,都忘记了说话。直到姚墨吃饱之后,莫心尘才开口对姚墨说:“你的鞋带开了。”姚墨低头,发现她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得开了。她略带疑问的看着莫心尘,莫心尘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姚墨的面前。 他的面容很平和,在姚墨不明所以的注视下,莫心尘蹲□子,帮姚墨把运动鞋的鞋带系好。他在补偿,求婚的时候,没有向姚墨下跪这件事,姚墨看着蹲□子的莫心尘,心头很暖。 她没想过莫心尘会这么做,所以,这算是惊喜。她弱弱地问,正低着头专注系携带的莫心尘,“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鞋带松了的?” “吃饭落座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说?” “因为你太喜欢吃了。”这么说的时候,莫心尘面带一丝嫌弃,但更多的却是宠溺,系好鞋带的莫心尘起身,抚了抚姚墨的发,“所以在那个时候说,不会败了你的兴致吗?” 莫心尘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姚墨甜甜地笑起,起身,抬起手臂,示意莫心尘捉住。莫心尘二话不说地拉过姚墨的手臂,和姚墨一起走到了海边。 莫心尘想试试他的力气,所以提议要背姚墨。姚墨觉得在海边被人背来背去的很傻,所以她提议自己背莫心尘,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莫心尘也可以确认自己的力气。 莫心尘勉强贊同了姚墨的意见,他简单测算,知道姚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背得起他,只是他没有想到姚墨可以背他背那么久。 在一片不知名的海边,在暗夜里,有一个女人背着一个男人,往未来走去,她说她在未来喜欢上他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莫心尘在和姚墨结婚之后,减少了直接去莫氏工作的时间,更多的时候在家里灵活办公,莫氏集团的氛围没有那么紧张了。不过,在莫江边的管理下,莫氏集团依旧保持着一定的发展势头,没有任何败落的态势。 莫氏集团和白氏集团合作推出的《打倒boss》这一游戏,成功地成为了都市白领以及待业人员打碎片时间的必备游戏。并且因为这款游戏最初是莫心尘送给姚墨的礼物这样的故事,成为了都市的美谈。 活力十足的莫心尘为莫氏设定了集团的logo,这一logo 是由姚墨喜欢的昙花变形得出,是莫心尘送给姚墨的礼物,他将她最爱的花,再一次送给她,莫氏集团存在多久,这份礼物就会存在多久。 莫江边是在莫心尘和姚墨结婚之后的三年,和一个非常活泼的女人结婚的。对于白然,莫江边选择和白然成为朋友。他的这个朋友非常固执,一个人满世界的跑,偶尔会邮寄明信片给他。 后来,再次听到白然的消息的时候,白然已经因为拍摄了环球旅行纪录片名声大震。一个的生活被她过得丰富多彩。寄给莫江边的照片里,莫江边一点也看不出白然的衰老,时间逝去,白然越来越有活力。 她没有刻意地去找男朋友,没有刻意地去执着于一个人,莫江边对着白然的明信片笑了笑,他的老婆隐约感觉莫江边不对劲,于是罚莫江边去跪搓衣板,莫江边听从了老婆的话,他的这一面,可千万不能让公司的员工知道。 第81页 到了四十岁的时候,白然找了一个比她小二十岁的外籍男朋友。她和他没有结婚,一直同居,直到两鬓斑白,夕阳西斜,她和这个男朋友一起走过了无数的地方,经歷了无数一般人无数经歷的生活,两个人始终不离不弃。白然去逝的时候,有很多人主动为白然写起来自传。 在对白然在世的好朋友的访问中,有一个人告知了访问者,白然最喜欢的花,那个人就是还在世的莫心尘。彼时,莫江边已经去世,而莫心尘告诉访问者,白然最喜欢向日葵,我哥作为白然的朋友,每次回来都会送白然向日葵。 访问者离开了莫心尘的家,一脸褶皱的姚墨出现在莫心尘身边,她有那么点吃醋地问:“你还记得白然的喜好?” 莫心尘隔了好久,再次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姚墨,无声地点了点头。 姚墨笑了起来,她知道莫心尘一直那么聪明。 姚墨和莫心尘很幸运地得以携手白头,在闭眼离开世界之前,姚墨在未来喜欢上莫心尘的可能性终于成为了百分之百,她以她所有的生命为证明。 她在未来喜欢上莫心尘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不容置喙。 昙花开了一世纪。 第56章 歌手男主 完成了这次的替换女主计划,姚墨又开始马上阅读下一本书。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娱乐圈的故事,很美好的感觉。影后于飞和圈外人张旭青梅竹马,可是后来因为遇见了歌手刘青,移情于刘青,两人共同在娱乐圈生存的人,相处起来聚少离多,而张旭一直在于飞身边默默守护着于飞。 有的男人,适合恋爱,例如刘青。 有的男人,适合结婚,例如张旭。 姚墨这次的任务就是成全男配张旭,这本书她看得津津有味,感觉很有意思。在一旁的掌书人看着姚墨,也觉得很有意思。姚墨似乎太过认真地看这本书,不再向以前一样质问他开启快穿替换女主计划的原因。 把原书用很快的速度看完,这一次的姚墨坚决不打算再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进入书中。因为这样实在是太有代入感,太入戏了。 什么样的女人,会吸引爱唱歌的刘青,姚墨想了很久。有些人,一直会喜欢同一种类型的人,这种类型往往是和自己很像的,或者是和自己互补的。有些人,喜欢人的类型不定,呈现多样化和随意性。偏爱摇滚音乐的刘青,是个很执着的人,所以,他喜欢人的类型不会变,于飞属于高挑有灵气的类型,所以姚墨也选择了这样的外形。 只是她决定架着黑框眼镜出场,不在人群中显得太抢眼。至于性格,姚墨打算先行忽略。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掌书人把她送到书中。 掌书人于谨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把她送到书里,反而先开口和她聊起了天,这次的任务,你觉得怎么样?” “代入了太多主观意识,浪费了时间。”姚墨很认真地回答于谨澈的问题,于谨澈笑了笑,“你还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吗?” “不怎么记得,人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每个人都会披上各种各样的面具,探讨人生的原色是不是太虚伪了,以前我总认为每个人的本性都是真善美的,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人只在有真善美的环境和氛围下,真善美。而我原来的样子,其实一直蛮幼稚的。才会被人骗。” 姚墨真诚地看着于谨澈,“人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吗,今天的我和明天的我不同,虽然我现在不算是人,但还是有人的思考方式,又何必执着于原来的样子。” 于谨澈看着姚墨的面孔,姚墨在他面前已经变了千千万万次面孔,可是有一些东西没有改变,那就是爱讲自己完全不相信的道理的执着。明明是感性的不行,还偏偏要以逻辑取胜。 不管怎样,在离别之情,于谨澈拍了拍姚墨的脑袋,向姚墨告别。他的动作很亲昵,姚墨下意识地闪躲,于谨澈尴尬地笑了笑。 “如果想找我的话,拿出我送你的手帕,喊两声我的名字。”于谨澈如是说道。 “那你就会出现?”姚墨觉得不寻常。 “不一定。”于谨澈笑了笑,他是一定会出现的。姚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于谨澈身旁,进入了原书。 书里面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许昀晓。迎接她来到书中的,是虚欢城的第一场暴雨。大雨漂泊,她站在刘青会出现的街打算拦住刘青的车。 夜已深,街上人很少,来往的车辆少得可怜,站在雨幕之中很久的许昀晓都没有发现会为她停下的车。一直表演着被大雨淋湿,迫切想要打上车的女子,只为了在刘青出现的时候,创造出真实感。 刘青会不会让助手在她跟前停车,许昀晓也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会,街道已渐变成荒芜一人,刚刚录完歌的刘青在助手的陪伴下,开车回家。 这次的录音,让刘青很是不满,他一直只想要退出摇滚歌曲,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摇滚歌手,可是公司给他的定位是抒情歌手,常常给他一些烂大街的口水歌。你爱我,我爱你,爱到死,死不够,这样的言情套路,让刘青很是不屑。 他不想成为一名成功的歌手,他只想成为一名成功的摇滚歌者。二者看上去并不矛盾,可惜刘青长得很精緻好看,所以公司为了赚取更多的金钱,硬是让他唱抒情的非摇滚的歌曲。以前还可以坚持自我,后来出名之后,越来越火之后,非摇滚歌曲的比例就在他专辑里越来越少,他越来越火,然后越来越不快乐。 一首甜蜜的歌他来来回回录了几百遍,超越了他的极限。腻歪的歌词让他无从表现,接近暗夜的心情,席捲着他的皮肤与毛孔。他的经纪人正在家里给媒体发有关刘青深夜录歌敬业十足的通稿,配以一张刘青略显疲倦的照片。坐在车上的刘青收到了经纪人的邮件,他觉得说他敬业无比可笑,嘴里浮起一抹苦笑的他,看向车窗外。 他注意到有一个女的正在拦车,那个女的很是狼狈,他没看几秒,转过头,悠然自得地坐在车内。 刘青乘坐的车从许昀晓的身边开过,溅了许昀晓一身的水滴,秉持不抛弃、不放弃的许昀晓依旧朝着开过去的车挥动双臂。 黑色轿车停了下来,许昀晓激动地跑到车前,敲了敲车窗,“能搭我一程吗?”她对着刘青的助手小王说。 坐在驾驶座上的小王有些不安,他知道刘青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可这车有确实是刘青让停的。即使在车内,刘青依旧戴着墨镜,让人不联繫到他是个明星都难。 “你是唱《彩虹》的男歌手吗?”许昀晓把头探近车内,“我很喜欢这首歌。”许昀晓整个人给小王的感觉,实在是太激动了。他把许昀晓的头推了出去,打算把车开走。 刘青制止了这么做的小王,在听到《彩虹》这两个字的时候,刘青的眼角就挣得很大,这首歌是他两年前出道的时候,推出的摇滚歌曲,是他原创的第一首曲子,最近很少被人提起,就像是这首曲子从来没有人知道一样。 两年前的曲子被突然提起,心情好像没有那么地槽了。刘青示意许昀晓可以坐上他的车,许晓昀很开心地接收了刘青的好意。 第82页 她把架在眼前的黑框眼镜摘掉,从包里拿出眼镜布,擦掉了眼镜上的水渍,意识到刘青探究的视线,许昀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视力太差,没有眼镜看不清东西。” 刘青哦了一声,这个女人长得比他想像的要有味道很多。他注意到刚才她问的是你是唱《彩虹》的男歌手吗,而不是你是刘青吗。刘青有点奇怪,“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打乱了正在打理自己的许昀晓的节奏,许昀晓抿了下嘴,很是不好意思地对刘青说:“我不怎么关注歌手,所以往往知道他们的作品,但是叫不出名字。” 什么都有第一次,刘青第一次主动向陌生人介绍起自己的名字,“我叫刘青。” “留情?”刚刚录完歌的刘青声音难免沙哑,许昀晓一时听错,她茫然地看着刘青,刘青也茫然地看着她。 “不是留情,是刘青,青糙的青。” “哦”许昀晓恍然大悟。这个时候刘青才想到问许昀晓要去的地方,许昀晓说要去能打到的的地方就可以了。 她知道刘青作为公众人物,很注意*,而且来日方长,在这之后刘青没有说一句话,许昀晓也没有说一句话,车开到可以打的的地方,许昀晓再次向刘青表示了感谢。这么分开的话,总有点不甘心。 “你能告诉我一个可以联络你的号码吗。这样我可以好好地谢谢你。”在车子停了以后,许昀晓这么问刘青。 她以为刘青不会给她电话,可是刘青很快接过她的手机,飞速地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许昀晓。 许昀晓摆出了个笑脸,下了刘青的车,刘青的车很快地消失在夜色里。许昀晓对着刘青的车忍不住又笑了笑。 对于刘青这么快给歌迷号码的事,小王有点不安,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坐在后座的刘青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我留的是你的电话。” 小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并且痛哭流涕地表示,刘青能记住他的电话简直让他觉得三生有幸。 阴霾变成晴朗,刘青的嘴里也挂着浅笑。 最近他要和前任影后于飞合作出演他人生里的第一部音乐电影。能找到于飞出演这部音乐电影,刘青的公司算是下了血本。这是一向只出演名导电影的于飞第一次和音乐人合作出演音乐电影,相当于自贬身价。 不过,这几年,于飞的作品越来越少,曝光率也不好,人气下滑。而刘青的人气越来越火,两个人的合作可以说是互有助益。 在和于飞合作之前,刘青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这让他的经纪人越来越发愁,三十岁的男人头髮越来越白。刘青每次都劝经纪人把头髮直接染成白色。 回復他的,是经纪人毫不隐藏的白眼。 第57章 歌手男主(二〕 夏季阴雨阵阵,袭向阡陌城,城市里的空气很是湿热,人们出行一定会带着雨伞。这个季节,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大布花裙的女子,街角的咖啡馆不停地放着流行音乐,唤醒整个城市里的人。 许昀晓选择住在了刘青的隔壁,刘青住在一座复式高楼的顶层,视野很好,高档公寓环境很好,视野极佳,也很好地谢绝了狗仔的打扰。不过,刘青是避免不了许昀晓的,因为他们不仅是邻居,而且是合作伙伴。 许昀晓作为《z杂志》的记者,将全程参与刘青和于飞的音乐电影拍摄,早在这部音乐电影拍摄之初,刘青所在的公司就已经和《z杂志》达成独家协议,《z杂志》将负责音乐电影相关的纸媒工作,全程记录成片过程,将记录稿件与音乐电影剧本和在一起,作为纸书出版。 不仅如此,在拍摄过程中,《z杂志》会为这部音乐电影,开设独家专栏,宣传这部电影。许昀晓成为了《z杂志》的特派记者,负责跟组报导。这一次刘青要拍摄的音乐电影,是他这次的主打歌所引发出的故事。 主打歌的名字叫《再忆》,讲述的是一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侣,在越来越繁忙的都市生活节凑中,遇到问题,总是互相推诿说再议再议,可是到最后来不及再议就分手了。男主在一个人功成名就之后,再忆和女主走过的路。 “那么多的再议没实现,你可知你是我最在意。 再忆我们走过的每一天,你可知我仍然会在意。” 美好的故事场景,笑着的男男女女,日渐冷漠疏远的脸庞,女主从一个少女变成都市冷都女,男主从一个傻兮兮的少年变成一个精緻的男人,可惜渐行渐远,最后只留下男主悲伤的脸庞。 一切从男主的再忆开始,到男主在现实中的孤寂,再定格到女主和男主牵着手笑着走过的街,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留下背影。 整个故事的走向比较暖虐,体现着已失去的悲凉,会引起都市人的共鸣。许昀晓再一次通过邮件确定了刘青的歌曲,这首歌的完整版没有出来,不过许昀晓听到初版就觉得不错,她确定刘青再忆的不是和某个女人的故事,而是和音乐、和他自己的故事。 如果不是这样,刘青的声音就不会让人这么入戏了。许昀晓给刘青留下的号码打了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人声音有点紧张,“你是谁?” 这个声音不属于刘青,许昀晓笑了笑。“我是那天拦住你们车的人,你是司机吧?” 小王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的打电话过来,他觉得这个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刘青的助理小方不知道吃坏了什么,正在拉肚子。刘青是个不喜欢太多人围在身边的人,一时之间,小王也找不到人来替。 他觉得许昀晓是个蛮理智的人,又想报恩,于是把许昀晓叫到了录音棚,让许昀晓充当刘青的一日助理。 许昀晓打的到了小王告诉她的地址,雨停了,街上的人不多,刘青的录音棚在二十层。和许昀晓搭乘同一部电梯的女性工作人员,正在对刘青泛着花痴。 “听说刘青没有女朋友,他是不是gay啊!”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没有进入社会太久的女人说。 怀疑所有没爆出绯闻的男人都是gay,这是病啊。许昀晓摇了摇头,那名女子的同伴附和着女子,“他声音那么浑厚,一定是攻。” 说完之后,两个女人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借着电梯的福,许昀晓很快就见到了女人口中的攻——刘青。 正在录音的刘青没有注意到许昀晓的到来。刘青长得很像是漫画中走出的人,侧脸很精緻,做事很专注,有浓浓的黑眼睛,自带颓废感出镜。许昀晓一日助理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刘青渴了的情况下,给刘青递水。 刘青正在录得歌就是他的主打歌——再忆,许昀晓觉得刘青唱得很好。录了两遍,制作人已经完全满意,刘青却提出休息一会儿,再录一遍。 从录音处走出,刘青看到了许昀晓,许昀晓向刘青招了招手,刘青没理她,许昀晓有点尴尬,不过,脸皮厚的她很快拿着从小王那接过的矿泉水递给刘青,刘青拿过矿泉水。 第83页 “你怎么来了?” 许昀晓很开心,看来刘青还没有把她忘掉,“你的助理小芳病了,我为了报答你,充当你的一日助理。” 喝了一口水的刘青,哦了一声。再不说话,许昀晓看着微微皱眉的刘青知道他也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唱这首歌是不是有点太收了?”对比刘青的《彩虹》,许昀晓觉得刘青对于《再忆》的处理力度太轻了,没有唱出属于刘青自己的风格。 他的风格不就是摇滚的那种放肆的感觉吗,可是这首歌,他却唱得很收,比许昀晓听过的版本还收。 正式录音的话,要考虑的商业因素就更多,刘青放不开是容易理解的,毕竟他太红了,越红就必须越稳,但许昀晓觉得人们喜欢上一个歌者,就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歌手的特质,也就是最初让这个歌手火的原因。 听到许晓昀的话,刘青睁着眼睛,瞪着许昀晓,把许昀晓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许昀晓握拳为刘青加油,“用你的声音征服制作人,如果自己都唱不慡,怎么让人听慡呢!” 许昀晓笑得很是阳光,刘青觉得这个女人的笑很有感染力,他决定这次的主打歌,无论如何,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就这样吧,先让自己获得享受好了。 接下来刘青又录了一遍这首歌,他唱得有点粗野,却可以让人感受到阳刚的男子失恋之后的落寞,让你很有感触。 录音完成得比工作团队想像地要快,工作团队的人打算一起去吃火锅,扫去过下雨天的湿冷,刘青表示他请客,不过,他就不去了。 听到被请客,大家都干劲十足,而刘青示意许昀晓也可以和工作人员一起去,许昀晓谢绝了刘青的好意,毕竟她和那些工作人员根本不认识。 心情大好的刘青,大发善心,示意要把许昀晓送回家。许昀晓表示和刘青两清,至此相忘于江湖,再次拒绝了刘青的提议。 刘青笑了笑,无所谓地先许昀晓一步从安全门离开,许昀晓同志正大光明地从正门离开,她看到大楼下有很多等待着刘青的粉丝,这些粉丝要失望了。 这一次,许昀晓依旧打车回家,然后在公寓大楼门口,巧遇刘青。刘青看到她的时候满脸讶异,他脱口而出:“你跟踪我?” 许昀晓环抱双臂,笑道,“你没被人跟踪过?” 刘青摇了摇头,许昀晓从包里取出大厦的门卡,用门卡把大厦的门打开,推开大厦门的许昀晓看着一动不动的刘青,“你不进?难道是你在跟踪我?” 刘青恢復淡定,要不要这么巧。他和许昀晓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在看到许昀晓按了顶楼的电梯的时候,刘青觉得,会不会这么巧。 “你是不是调查过我?”刘青觉得许昀晓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他家的地址。许昀晓摆出一种无辜的样子,“几天前,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刘青觉得自己多想了。“今天,谢谢你,不过,是你说的两清,我不希望你来纠缠我。” 许昀晓笑了笑,抬起下巴,“刘青?你真是想太多了。” 刘青的男性自尊有点受损,他往许昀晓的方向跨了一步,“是吗?” 许昀晓点了点头,也往刘青的方向跨了一步。方才相处融洽的两个人,现在火花四溅的瞪着彼此,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停了。 反应过来的两个人争先恐后的离开电梯,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弹去衣服上对方的气息,然后扭过头,各回各家。 许昀晓率先关上了家门,声音很重,刘青不注意都不行,他无语地发现这个女人住在他家对面。 真的是这么巧。 结束了拍戏工作的于飞,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一个人坐着,等待别人帮她卸妆。她手里握着手机,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她给她的男朋友张旭,发了个简讯,“我们分手吧。” 没有多久,她就收到了张旭的回信,“好,笑脸。” 于飞笑了笑,张旭果然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保持乐观的乐天派。她和张旭一起长大,长大之后张旭成为了着名的美食评点师。于飞的工作四处奔波,张旭就跟着于飞一起四处奔波,寻找美食,把自己找到的最好吃的美食和于飞分享。 起初,于飞会当着张旭的面,把张旭带来的食物吃掉,可惜后来,为了维持身材,于飞就当着张旭的面,把张旭带来的食物扔到垃圾桶,张旭那个时候总是笑笑的,说她不懂得珍惜自己。 总是在她面前笑的张旭,一定也很累。于飞知道她要想在电影界,永远有一席之地,张旭是不可能给她什么帮助的。 事业与爱情,她选择事业。 再过几天,她就要和当红的歌手刘青合作了。到时候,她一定会把刘青的人气变成她的。 第58章 歌手男主(三) 于飞的演技一贯被业界认可,只是最近拍的片子的票房越来越差,和投资相比实在是不能让投资方满意。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于飞只拍电影,所以她的观众基数小,不及刘青的国民度。 而刘青是业界公认的一朵奇葩,以摇滚歌手出道,后来却因为抒情歌曲火遍大街小巷,每张专辑只有几首真正的摇滚歌曲,可他却一直认为自己依然是摇滚歌者,这使得他成为了演艺圈备受争议的艺人。 越受争议,就越有话题度,越有话题度,就越火。其实,无论是摇滚乐,还是一般的抒情音乐,刘青都处理得很好,他的唱功也备受业界认可。 两个在各自领域公认的实力派的合作,俊男美女的搭配,一开始就足够吸引眼球。于飞倚着窗边,举起酒杯,酒杯中的红酒魅惑如血,她微微一笑,很淡的动作,却让人很在意。 她就是这样的人,表面很淡,但可以表现出各种风情,扮演各种角色,而这一次,她非常想扮演喜欢刘青的女子。 对于这个角色,于飞势在必得,在难得休息的时间,于飞在家里停着刘青的音乐,一点点靠近着刘青。 离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只有三天了。三天之后,就会开始《再忆》的拍摄,于飞早已把《再忆》的脚本翻烂,对于这次与刘青合作的音乐电影,于飞成竹在胸。 成为了邻居的许昀晓和刘青,各自把对方当做不存在的生活着,如大多数的都是男女一样,许昀晓和刘青不会没事找事敲开对方的门,进行邻里交流。作为一个艺人,刘青在没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做做饭。 为了搞摇滚乐,刘青在十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和朋友组成乐团,在酒吧唱着摇滚。世代从商的家庭接受不了刘青的叛逆,断了刘青的经济来源。那个时候起,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刘青变成什么都要自已安排的刘青。 漂泊在外的他,越来越难以打开心扉,用微笑隐藏着失落,在唱歌的时候,真的开心。在其他的时候,隐藏落寞。慢慢学会了做饭,慢慢喜欢上了做饭,喜欢朋友们吃着他做着的饭感到的满足。 晚上六点还没有吃饭的刘青,开始做饭,而就在他打算大展身手、好好犒劳下自己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 第84页 他看到在门外站着的许昀晓,许昀晓暗搓搓地搓着手,好像很是烦恼。刘青把门打开,“你有事吗?” 不是说好,再无牵扯嘛。 “你家里有电吗?”许晓昀弱弱地对刘青说。刘青静默地等着许晓昀的下文,他整个人站得直直的,像是一棵树。 “我家突然停电了,所以想问问是不是整个楼都停电了。” “那你可以问楼下的管理人员。”刘青慢条斯理地说。许晓昀堆起一脸笑,闪进刘青的家。刘青看着许晓昀的背影,脸色一阴。 “你算不算是私闯民宅?”他不悦地说。 许晓昀转过身,笑嘻嘻地说:“我就是在私闯民宅,你告我啊。” 刘青愣了,她这是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不可能报警而有恃无恐吗。刘青上前一步,抓住许晓昀的胳膊,“你闯进我家,做什么?” 刘青脸色的卧蚕让你联想到了熊猫,许晓昀不说话,忽略刘青身上散发的凌厉,她就那么看着刘青。 刘青黑色的瞳孔幽幽发亮,“你不会是来投怀送抱的吧?” 许晓昀拽住刘青的领带,她点了点头,“我等着你投怀送抱。”这下,换成刘青不说话了。“这么着急地握住我的胳膊吗?”许晓昀将视线移到刘青握着她的地方,再僵持下去,实在奇怪,刘青松开许晓昀的手。 许晓昀长唿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只是好奇男艺人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坦率地说出真实的来意,刘青的眼珠子转了转,“为什么?” “因为人固有好奇之心。”许晓昀简单答道,刘青不再和许晓昀计较,既然她送上门,他就好好使唤一下她。 “我满足了你的好奇之心,你怎么报答我?”刘青挑眉。 “以身相许?”许晓昀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刘青忍不住拍了下许晓昀的头,“你想得美。” “想得再美不及你美。”许晓昀开始胡扯,刘青笑着对许晓昀说:“你去厨房把我取出的菜洗好、切好。” 许晓昀点了点头,在被刘青领着去厨房的过程中,许晓昀发现刘青家里有很多的吉他盒,“歌手的家里,都有这么多的吉他吗?” 刘青微微一笑,“不然呢?” 许晓昀捉住刘青的胳膊,“教我吉他吧。”她仰起头,像是一只小狗,刘青毫不犹豫再次拍了下许晓昀的脑袋,“你想得美。” “再美不如你美。” 刘青听出了许晓昀话里的讽刺,他不再说话,把许晓昀领到了厨房,然后监督着许晓昀做他安排做的活。许晓昀洗菜切菜的手艺不错,让刘青满意。在许晓昀把菜切好之后,刘青就下了逐客令,让许晓昀离开他家。 “我是你的粉,你就请我吃一顿饭吧。”许晓昀走起煽情路线,刘青根本不吃许晓昀这一套,他根本不认为许晓昀会是他的粉丝。 见刘青不为所动,许晓昀继续晓之以情,“你难道做饭水平很臭,不敢在别人面前表现。” 刘青不被许晓昀所激。许晓昀做出理解刘青的样子,“放心,我做饭水平也很臭。” 刘青无语望天,许晓昀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许晓昀只好捂着肚子呆呆地看着刘青,刘青终于对许晓昀点了点头。 许晓昀那一刻幸福得快要哭了,知道原着的她,被原着描写的由刘青做出的饭搞得口水连连。 事实证明,刘青做得饭确实很好吃。许晓昀直接端起盘子,开始扫荡饭菜,那毫无形象的画面让刘青不忍直视。 “你是女生吗?”他抢过许晓昀的盘子,把许晓昀手里的盘子重新放到桌子上。许晓昀不敢在刘青的身边造次,乖乖地吃起饭。 “你做饭真得很好吃。”许晓昀不加掩饰地夸赞起刘青。对于别人当面的夸赞,刘青心里其实很有一点不好意思。 他没有理会许晓昀,也再没说要把许晓昀赶出去的话。许晓昀把饭吃完之后,一脸满足地看着刘青,“没想到,你做饭的手艺那么好。” 她话里满是真诚,刘青避开了许晓昀的视线。结束了美味的晚餐,又没有被刘青赶走的许晓昀开始在刘青的家游荡起来。 刘青的家里挂着刘青本人的海报,很好看,海报比本人好看多了。或者说,拿着吉他的刘青要比其他时候的刘青好看多了。 许晓昀走近刘青的吉他盒,“你能教我吉他吗?”有些人,得寸就进尺,很明显,许晓昀就是这样的人。 她要在刘青的世界里得寸进尺,直到刘青退无可退。本以为刘青不会答应,可没想到刘青直接打开了吉他盒,取出了一把吉他,许晓昀从刘青的手中接了过来。 刘青走到房间的角落,拿起他家里的经纪人专用吉他,示意许晓昀走到他身边。许晓昀发现真正爱音乐的人,也真得很爱交流音乐。 把经纪人吉他交给许晓昀,刘青拿着自己的吉他,从简单的和弦教起,对待音乐,刘青很认真。本是一时兴起的许晓昀,也认真起来。 可惜的是,在音乐方面,许晓昀一点天分都没有。所以没有多和刘青纠缠,许晓昀停止了吉他训练,她两眼发光地看着刘青,“你能不能给我你的号码啊!” “为什么?” “因为对于歌手的联繫方式,我也好奇。” 刘青觉得许晓昀看上了他,所以他提出了条件,“你唱《彩虹》给我听的话。”五音不全的许晓昀满足了刘青的条件,“雨后看到的是你,还是最悲伤的脸庞,有七种色彩的你,好像是我那时遗落的七色花。人的梦想在雨后清晰,看到你,我好想,拥抱你,我好想……” 唱不出刘青唱出的苍茫感,甚至有一整句不在调上,刘青却没有制止许晓昀,而是抱着肚子笑。许晓昀大概是来自雨中的逗比,乐不可支的刘青,不知道他和许晓昀已经相处了好几个小时了。 “可以说号码了吗?”看着刘青那样的笑,许晓昀实在笑不出来,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摇滚范儿,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滋味,真是要厚脸皮。 刘青收起笑,在许晓昀的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 许晓昀为了避免刘青故技重施,直接拔了刘青输入的号码,刘青飞速地把手机接了起来,一脸得意地看着许晓昀。 “你心情很好吗?”许晓昀跟就在她面前的刘青打起了电话。 “我很好,你呢?” “我不好,不过你借我一样东西会好?” “什么?” “你的心。”许晓昀抬起看着坏笑的刘青。 “情。”· 第59章 歌手男主(四) 刘青拍了一下许晓昀的头,然后徐晓昀乘机倒到地上,充满指责的看着刘青,眼里掩不住的笑意,刘青也笑了起来。对于女性,他出手一向不重。 真的很像宠物,瘫倒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他的许晓昀。此时,许晓昀重新做了起来,“不就是借一下你的好心情吗,作为艺人,这么小气真的可以吗?” 第85页 “我不是艺人。”莫名其妙的否定句被刘青说得信誓旦旦。许晓昀眨巴着眼睛看向刘青刘青把视线投在许晓昀的身上,“我是rocker。” 他说得很认真,许晓昀真的要信了。可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刘青已经不是一名rocker,而是一名歌手,刘青现在已经很成功了,但为什么,许晓昀会因为他觉得有一点遗憾。 “你是做什么的?”刘青对许晓昀来了兴致,许晓昀笑着对刘青说:“我在杂志社工作。”刘青微微皱眉,难道许晓昀是名狗仔。 “隐藏摄像机?”刘青有些诧异地问许晓昀,入行的这几年,足够让他对人性不那么失望。所以这个一直缠着自己的人,是个争取独家的记者,他也可以理解,不过不喜欢被人欺骗的人,心情确实不好。许晓昀快速地否认了刘青的想法。 “我身上没有隐形摄像头、没有用录音笔,没有任何探取你*的器材。”她很是认真地为莫须有的罪名解释了一番。 “如果想採访你的话,我会正大光明的採访你的。”许晓昀看着神色有些落寞的刘青,刘青笑了起来,“你连我的名字都说不上,怎么会是记者?如果你是记者,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他往许晓昀身边一移,俊脸在许晓昀眼前放大,依旧精緻得让人赞嘆。 “我刚刚从国外回来,才做记者,正在对国内的娱乐圈进行了解。我认为对一个歌手进行报导,如果能熟悉歌手的生活状态,那么可以写出比较不一样的报导。” 所幸承认了,许晓昀直视刘青的眼睛,“我对你很有兴趣。我回国接到的第一个工作就是《z杂志》对你的音乐电影的报导。偶然认识你,很幸运。” 刘青忽地一笑,在听到许晓昀说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所以你对我很有兴趣?” 许晓昀移开视线,“你就听到这句话了吗?”重点难道不是他们以后会成为工作伙伴吗。 “别说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兴趣了。”刘青把脸移开,低下头,作出一副瞭然的样子,他明明在暗慡,却装出害羞的姿态,彻底误会许晓昀对他的兴趣。 许晓昀想说点什么话,把刘青从自恋的漩涡中脱离出来,可是刘青将她要开口,立刻把她堵住,“别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许晓昀有些无语,她点了点头,和刘青一起陷入互相开玩笑的漩涡,其实,刘青是个真的很好相处的人。 爱装酷的那种摇滚歌手,喜欢摇滚的人,对这个世界往往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会是合作伙伴。”许晓昀禁止起刘青的误会,刘青斜着眼看着许晓昀,表示懂得,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唿了一口气,许晓昀对刘青说,她要回家了。刘青理解许晓昀的害羞,所以没有再调笑许晓昀,把许晓昀送出了门口。 突然温柔的举动,让许晓昀感到有点阴。时而开着玩笑,时而认真的刘青,让许晓昀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你做的饭很好吃。”在门口,许晓昀还是对为她提供饭菜的刘青表示感谢,刘青点了点头,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很是欠扁,许晓昀暗暗挥起了拳头,理智地没有挥向刘青,离开了刘青的家。回到家的时候,许晓昀把灯打开,明亮的房间一如既往的空,可是心情就像是飞上了天。 久违的自由与自在,出现在她遇到一个rocker的时候。 《再议》的拍摄场所是在阡陌城的戈壁处,那个地方远离城市,荒无人烟。荒无人烟的地方,最适合剧组取景。在戈壁主要拍摄的场景就是刘青和于飞在上大学以前,一起去寻找时令湖的故事。 在戈壁炎热的环境下,两个人互相扶持,找到了开在戈壁的黄色小花,两个人对着黄色小花许愿,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们那个时候没有找到时令湖,越好大学毕业之后去找,之后就没有以后了,一次一次的再议,最后使他们的情感成为了昨日已经败落的黄花,只可再忆,没有再议。 时令湖是存在的,只是他们只有在刘青的梦里携手抵达。在戈壁,没有接触社会的两个人发生了一段很甜蜜的故事。 也就是说,在戈壁拍摄的场景大都甜蜜,只是结局悲凉。 在正式开拍之前,剧组在商场里举行了开拍仪式。这是刘青和于飞在现实中第一次见面。那天,商场都两人的粉丝和各路媒体,围的水泄不通。参加这样的活动,对于许晓昀来讲,是最棒的减肥方式。 站在台上的刘青和于飞,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熟悉。两个人应着媒体的要求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很是登对,于飞和刘青笑起来的弧度都差不多,有一种浓浓的couple感。 在记者提问环节,有人问于飞为什么接这部戏的时候,于飞直接表示了对于刘青的欣赏,她好不扭捏的姿态,引起了在场媒体的好感。 轮到许晓昀提问,许晓昀对刘青发问,“是什么原因,让你把你的音乐作品,拍摄成一部电影呢?” 刘青笑了笑,整个人坐姿很是舒展,“为了钱。” 他在媒体面前保持了他一贯的无厘头,许晓昀笑了笑,“是为了找回做摇滚歌手的初心吗?” 刘青有点侷促,他转头看着于飞,“是因为也很欣赏于飞的表演。” 这句话,虽然是他在媒体面前对自己真心的逃避,但也就事实,于飞出道比刘青要早几年,刘青是看着于飞的电影红的。 无论什么时候,业界的实力派总是会对其他的实力派产生共鸣。尤其是在都比较敏感的演艺界。 刘青对于飞很感兴趣,作为一个男人,他理所当然地喜欢养眼的美女。对于刘青的回答,于飞慡朗地笑了笑。 刘青对这个合作伙伴很有好感,感觉她很酷。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在结束活动,回到后台的时候,表示出了相见恨晚的姿态。 两个人很简答地就相谈甚欢,时不时有身体接触,于飞说很欣赏刘青的《彩虹》,很奇怪,刘青在那个时候响动了许晓昀,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很认真地对于飞表示感谢。 其实,他的演技很差,所以,在很多方面,他都需要于飞的帮助,于飞二话不说,表示会帮他加强演技。 在和于飞见面之后,刘青的心情大好。而在停车场等待刘青的小王却忐忑不安,因为他收到刘青经纪人的指示,让他提醒刘青和于飞保持距离。 小王忍不住吐槽,刘青是个听人劝的人吗。作为刘青的司机,小王很清楚,刘青是个很善良的人,同时刘青也是个很执着的人,对待自己认定的事,一股脑地坚持到底。 就在小王无语的时候,刘青坐上了车,心情很好的他根本感受不到小王的哀愁。在开了好一会儿车后,小王才装作没事一样,对刘青说:“你和于飞还是保持点距离,不要传出绯闻了?” 刘青知道这话不是小王要对他说的,他点了点头,越不让他做的事,他就越有兴趣。他对助理表示要请于飞在他常去的高档餐厅吃饭,让助理和于飞那边协调时间。 第86页 助理亚歷山大。刘青已经一年没谈恋爱了,他需要一场恋爱,维繫他的音乐灵感,而于飞是很好的对象。 回到了家里的刘青,从助理那边得知于飞方面表示没有时间。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刘青危险地笑了起来。 于飞,他默念起于飞的名字。很是骚包,打断他骚包的就是,许晓昀来访。许晓昀手里拿着于飞的成名作《我不是傻缺》,她表示要和刘青一起看于飞的作品,加强对于飞的了解。 刘青把许晓昀当做一般女性朋友,想到刚刚回国的她,要补那么多的娱乐圈知识,一时心软,陪许晓昀看起了这部他已经看过的作品。 这部戏,于飞扮演的是一个先天性智障的女人,在生活里处处受到歧视,可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依旧乐观,依旧开心,依旧傻傻的笑。她的父母在对她的培养方面十分重视,给予了她满满的爱。所以,她并不比正常人缺少太多,反而能比正常人体会出更多的快乐。 画出更多天马行空的作品,成为了有名的傻瓜画家,人们看到她的画,会忍不住笑起来。于飞在这部作品中的笑与泪,很抓人,刻在了观众的脑子里。把一个傻子演得不傻缺,于飞的功力很强。 这部作品,感动和温暖了许晓昀,她的眼角很湿润,当剧里于飞母亲去世的时候,于飞抱着母亲的尸体傻傻的笑的时候,许晓昀忍不住哭了。 用笑送离一个生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许晓昀注意到,rocker,叫刘青的那个火得不行的人,也哭了。他没有流太多的泪,许晓昀对他说,“作为rocker,想哭就哭啊。” “rocker才不哭。”刘青低下了头,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他曾经哭过了。帅得一逼…… 第60章 歌手男主(五) “于飞的演技真的很引人入胜。”许晓昀由衷地说。刘青也点了点头,对于这次合作伙伴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许晓昀眼里的泪还没有干,鼻音很重,“和影后合作,很高兴吧?” 刘青笑了笑,“还可以。”他说还可以的意思就是很高兴,骨子里的傲气让他表达赞嘆的方式和别人不同。 他脸上得意的神情掩饰不了和于飞合作,他的快乐。 “你是不是对于飞有意思啊?”许晓昀发挥了一个小八卦记者的嗅觉。刘青没有否认,就是在承认。 许晓昀的神情突然不慡,她有点落寞地对刘青说,“果然,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 “难道女人不是?”许晓昀的声音忽地一轻,刘青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挑眉问道,攻击力十足。 男男女女、虚虚实实,谁都不要瞧不起谁。 “女人不一定是。” “你指的是那些,为了钱嫁给大她二十多岁的老头,那样的女人吗?” 许晓昀觉得刘青真的是因为他父亲的事变得太尖锐了。刘青的母亲早死,父亲娶了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那个女人只比刘青大十岁,刘青本来就是晚来子。他和他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关系一直不太好,尤其在他选择在摇滚之后,他的父亲基本就当他不存在了。 他也当他的父亲不存在。 不懂得怎么安慰刘青,因为刘青,已经不需要什么安慰了,他是孤傲的摇滚乐手,是人群中难以忽略地自带光坏出现的人,人们为他欢唿、鼓掌,在他的歌声中流泪。他不脆弱,只是太孤单了。 不想要揭发他的过往,扒开他的伤口,许晓昀回答了刘青的问题,“那样的女人,未必是完全为了钱,老男人的阅歷也许才是真正吸引小女生的利器。” 刘青觉得许晓昀傻,“你会喜欢比你大二十岁的人吗?” 许晓昀笑了,“我怎么知道,接触着接触着也有喜欢的可能啊,就像我们接触接触,你也有喜欢上我的可能啊。” 刘青低头,不看许晓昀。许晓昀有点懊恼,她说了些什么啊,她也低下了头。 过了几秒,刘青首先抬起了头,坐在沙发上的他靠近许晓昀。在许晓昀没有防备的状态下,刘青掰过许晓昀的脸,下一秒,两个人嘴对嘴。 刘青的举动比许晓昀刚才的话还突兀,晚了一拍,许晓昀推开了刘青。 “你在干吗?”许晓昀擦了擦嘴,皱着眉头,瞪着刘青。 “不可能。”刘青闷闷地说。 心跳得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是开玩笑的,心胡乱地跳,他怀疑自己太久没有碰触女人,这是怎么了,在看到许晓昀红红的眼前时,刘青越来越慌。 “你是为了证明你没喜欢上我的可能性,所以吻我吗?”还是因为我没有顺着你对那些女人表示不满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青没有摇头,默认了许晓昀的话。 许晓昀再不和刘青客气,她做出了一个唯一能让她消气的决定。这一次,换她强吻他。她捞过刘青,就是一吻,确切地说,就是对嘴一咬。 “确实不可能。” 帅气地做完这件事之后,许晓昀从沙发上坐起,也不把自己拿来的碟片拿走,直接离开了刘青家。 她明明没有在看刘青一眼,可是在梦里,一切都慢动作回放,她清楚记得在她强吻刘青的时候,刘青黑得发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星河闪亮。散发莫名其妙的引力,让人想一直看下去。许晓昀承认刘青的演唱现场必定是极其好看的。 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再加上浑厚苍凉的声音,足以让人深陷。 在之后,《再议》正式开拍之前,刘青和许晓昀再也没见过面,两个人默契地把对方删除在日常生活里。 只是,有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在电梯遇到。 冰冷不说话,装作不熟。刘青没有什么演技,不过,对于装不熟很有一套。许晓昀以为这次的偶遇就是一场可笑的默剧,刘青却突然开口。 “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说话。” “为什么不要说话?” “为什么硬要说话?” “为什么偏不说话?” “为什么偏偏说话?” 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两个人明显不在一条轨道上,却各自别扭地处在同一部上升的电梯中,刘青的黑眼圈比几日前更重,不知道每天晚上不睡觉,是在做什么。 终于,电梯停了,两个人一起走出电梯,刘青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许晓昀却没法忽略。这个男人,很少低声认错,没有立刻愉快原谅,许晓昀对着刘青敷衍地笑了笑,然后回到了家。 刘青看着许晓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一抹苦笑回到了家。 人世那么地长,他否认喜欢上的她的可能性,是不是太着急了。 看着许晓昀带来的《我不是傻缺》的光碟,刘青的思绪变得奇形怪状。没有接受他请客的于飞,这次说要请他吃饭。他很是认真地打扮了一番,把怪思绪留到家里,去赴于飞的约。 第87页 一贯穿着随意的刘青,为了在于飞面前更有魅力,才会特意做了个髮型。小王被刘青吓到,他不是最讨厌化妆什么的吗。 到达了于飞指定的饭店,饭店环境清幽,包间设计偏向日式,墙壁上用毛笔字书写了一个人字,看上去很有文化氛围。 请客的于飞还没有到,刘青因为无所事事喝起了服务员泡好的茶。对茶没有研究的刘青,觉得茶味悠长。 身着一袭白色迷你裙的于飞,走近包间,包间一时之间,好像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坐在垫子上,于飞和刘青随意地打了打招唿,“不好意思,上次太忙了。” 刘青表示无所谓,绅士的让于飞点菜,于飞点了些以前张旭推荐给她的菜。这家餐厅,环境很好很隐蔽,张旭总想和于飞一起来,可是于飞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张旭。 她始终记得,张旭在说起这里的菜色,眉飞色舞的模样。想一想,还是很心动,于飞笑了一下。 刘青带着好奇地看着于飞。 “终于可以好好地吃一顿了。”于飞笑了笑,作为艺人,尤其是一名女艺人,在拍戏的时候,吃的是剧组的盒饭,在日常的时候,经纪人会让你严格控制食量。于飞觉得自己确实好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对于于飞的窘境,刘青感同身受,他身材较瘦,如果,沉溺美食的话,体重容易变化,经常有黑他整容的帖子。 两个人相视一笑,美好的食物在这个时候被上了过来。 女服务员是刘青的粉丝,弱弱开口,期望刘青帮她签名。刘青很是绅士地帮女粉丝签了名,女粉丝心满意足地离开包间,包间里再次只剩下,刘青和于飞两个人。 于飞对着刘青笑嘻嘻地,“你的粉丝真多。” 刘青低了下头,“你也不少。”于飞心下腹诽,比你少多了,在刘青面前她笑得更欢,开始吃饭。 吃着饭的两个人谈天说地,刘青和于飞相谈甚欢。于飞点了这家店的特殊的酒,酒是由梅子酿成,整体呈红色,被称为,情人酒。 刘青感觉于飞对他也是好感的,满是得意。 情人酒,很烈,于飞不理会这些,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起来。刘青觉得有点不对,可是等到他想制止于飞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最害怕女人哭。可他眼前的女人,睁着眼睛,流着泪,对他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不值得被爱?” “我们的感情就是有钱人的陪衬,我们不值得被任何人珍惜,任何人也不会珍惜我们。” 刘青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于飞值得每个男人真心相对,至少,刘青是这么想的。 于飞抬起头,盯着刘青,“那为什么,我会被男朋友抛弃。”太累,这虚伪的自己和乱七八槽的剧情都让于飞太累,扮演感情中的受害者,对她来说,太过简单。 刘青给她的反应很好。 这样,用不了多久,刘青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于飞站了起来,她跌跌撞撞地往包间门口走,刘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扶住了于飞,他一路照顾着于飞,在他和于飞离开包间的时候,于飞安排在饭店门口的人,拍下了于飞和刘青的嗳昧一幕。 无论刘青怎么问于飞,于飞都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刘青只好把于飞带回了家。许晓昀正好要出门,看到了把于飞带回家的刘青。 她看了刘青一眼,刘青什么话都没有说。 回到家之后,在他把于飞安顿在床上的时候,于飞一把抱住了他,她亲了他。“张旭。”亲了她的于飞,喊得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刘青挣脱开于飞,于飞暗暗觉得好笑,原来,还有坐怀不乱的男人的存在。 新闻,新鲜。刘青离开了卧室,他敲开许晓昀的房门,许晓昀开了门,刘青的脸通红,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有何贵干?” “美人在怀,需要我帮忙拍摄,搞出个艷照门吗?”她把话说得阴阳怪气。 刘青走进许晓昀的家,“今天,我睡你家沙发。” “你有家不睡,什么意思?”许晓昀觉得刘青脑子烧掉了。 “我怕我抑制不住自己,对于飞做什么不好的事。” 许晓昀觉得刘青脑子和身体都有问题。 “那你就不怕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刘青锁眉,“你把门关得死死的,不就可以了吗?” 许晓昀无语地看着已经躺在她沙发上的刘青,“你给于飞灌了什么迷汤,搞得人家昏迷不醒,任你为所欲为啊!” 刘青脑子转了一圈,”情人酒。” “情人酒,你们都成情人了吗?” 刘青发现越解释越乱,所幸不和许晓昀说话,许晓昀冷静了一下,“那你就睡在这里吧。” 刘青点了点头,飞速入睡,把脑子里的邪念清除干净。 他打唿打得太快,十有□□是装的,许晓昀不想再理刘青,走进卧室,把门关掉。一个人在刘青家的于飞,收到拍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很明显就是她和刘青。 于飞笑了笑,让你把照片模煳化处理。在这个圈子,真正有威力的照片,从来都是模煳的。 这一觉,她睡得很好。 起床的时候,被她甩掉的张旭给她发了个简讯——照顾好自己,犹豫了一下,于飞还是把简讯和照片都删掉了。 她从来都不配张旭对她这么好。 一早起来的刘青,在不吵醒许晓昀的情况下,回家给于飞做早餐。于飞装作宿醉不醒,直到刘青叫她起床。 她懒洋洋地起来,一脸歉疚地看着刘青,“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太麻烦你了。” 刘青摇了摇头,温柔地把早餐放在于飞眼前,“没事。”于飞注意到刘青的桌子上,有自己主演的《我不是傻缺》的碟片,她对刘青温暖地笑了笑,“难不成你是我的粉丝?” 刘青点了点头。 “我也是你的歌迷哦。”于飞低下头,喝了口刘青煮的粥。味道比她想像的要好太多,和张旭一样惊人的厨艺能力。 于飞笑得很柔情,刘青一直希望有一个女人,可以在清早的时候,吃他做的早饭,然后对着他温暖的笑,就像是家人一样相处。 对于昨天于飞的失态,刘青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倾尽全力逗于飞笑,吃完饭的于飞坚定要洗碗,刘青跟着于飞去了厨房,不会洗碗的于飞洗起碗来很搞笑,刘青忍不住帮了于飞一把。 两个人的手缠着一起,默契地没有人立刻逃开。嗳昧的因子在空气中发酵,于飞回头看着刘青,一脸娇羞。 “我昨天是不是很失态?”于飞抿着嘴,恰到好处的性感。 刘青慢半拍地摇头,于飞放下心来,哈哈大笑,全然不顾一个女演员的形象,刘青很开心。结束了晚饭之后,刘青把于飞送回了家。 知道了于飞的住址,接收到于飞说,要他常来坐坐的话语,刘青觉得天朗日清,心情大好,可惜,在他离开了于飞家之后,天就变阴。 第88页 淅沥沥的小雨,下起。妨碍不了刘青的热血沸腾,准确地说,他的好心情是在看到站在他家门口,一脸阴翳的许晓昀开始,蔫了。 彻底蔫了,莫名焉了。 第61章 歌手男主(六) 许晓昀是因为起床的时候看不到刘青,特地到刘青家收取昨天他睡在她家的房租的。她去找刘青的时候,正是中午,刘青并不在家。 许晓昀打算等一等刘青,好敲刘青一顿午饭。美好的食物,是会让人上瘾。饿着肚子的许晓昀蹲在刘青门口。 在听到刘青回家的脚步声的时候,许晓昀站了起来,看着刘青。因为饿,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而她不好的脸色,让刘青莫名心虚。 刘青在看到许晓昀的时候,突然不笑了。 “我又不是妖怪,你至于吗?”许晓昀摸摸后脑勺,表示对刘青的突变的不满。 “你找我有事?”刘青尽量挺直身体走到许晓昀身边。 他故作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走姿,让许晓昀很是无语,“我找你算帐。”刘青闭了一下眼睛,“什么帐?” 许晓昀瞪了刘青一眼,“你昨天睡我家,白睡哦。” “有这么好的事吗?” “什么叫白睡啊?”刘青心虚,觉得许晓昀的话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许晓昀正色,“做午饭给我吃,抵消昨天晚上在我家睡的房租。”刘青明白自己想太多,他唿了一口气,把门打开,绅士地邀请许晓昀进门。 被刘青绅士对待,许晓昀无法习惯。进到了刘青家里之后,许晓昀开启女王模式,什么活都不干,在客厅听音乐。刘青在厨房忙碌着,时不时传来他唱过的歌,应该是许晓昀在播放。 为了许晓昀这个伪乐迷,刘青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他本来只想给自己做义大利面,可惜许晓昀在场,他加了很多菜,掏空了冰箱。 对于刘青这费时的午餐准备过程,许晓昀有点不耐烦,主要是她的肚子太不受控制了,她只好到厨房找刘青。 趁刘青在面的时候,偷偷地吃起了盛着的菜。 在刘青发现之前,她真地只是吃了两三口而已,可是刘青看她的神情好像她已经吃了三大碗,刘青自然地走近许晓昀,拍了拍许晓昀的脑袋。 “你这吃货。” “我不是吃货。”许晓昀白白替自己偏护起来,“我是饿了。”无谓的辩白,让她有点心虚,她白了刘青一眼,掩饰自己的心虚。 刘青被许晓昀的反应逗笑,她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张牙舞爪的,和狗很像。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像狗啊。”刘青笑得很放肆。 许晓昀咬咬牙,侧头道:“贵妇犬。” 刘青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哈巴狗。”许晓昀不客气地锤了刘青一拳,把刘青摆好的菜端出厨房,一个人先吃了起来。 在品尝美食的时候,许晓昀的心情是不会太差的。 在刘青走出来和许晓昀抢食的时候,许晓昀的心情一开始没有变很差,她已经把她心爱的鸡腿、鸡翅都让给了刘青,可刘青还偏偏要和他抢最后一块藕片,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个人幼稚地用筷子打架,上演了一出由藕片引起的血案,作为一个成年男子,刘青在这场争斗里寸步不让。 两个人用筷子为武器,斗了许久。 “你就不能把藕片让给我吗?”君子动口不动嘴,这个当君子的机会,被许晓昀抢到。 “不能。” “为什么?” “因为rocker爱藕片。” 许晓昀头上三道黑线。“我看rocker爱美女,要是现在和你抢藕片的人是于飞的话,估计你恨不得直接把藕片餵到她嘴里。” “你在吃醋?”作为巨星,刘青很是臭屁。 “我想吃藕,ok?”对于刘青的自恋,许晓昀採取了不作为的态度,没有人能阻止她对藕片的热情。 “我们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怎么样?”许晓昀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建议。 刘青随即点头,一秒犹豫都没有。 第一局,刘青赢了,而且赢得十分轻松。激发了许晓昀的斗志,许晓昀在游戏开始之前,就握起了拳头,然后她在刘青的注视下,华丽丽地出了剪刀。 刘青出的是拳头。所以提议游戏的许晓昀悲剧地输了,而刘青一脸得意,让许晓昀忍不住咆哮,“你是对女人出拳头的类型?” “你是女人?”刘青挑眉。 “我不是你是。”许晓昀战斗力爆棚。 “但是你是啊。”刘青故意放慢对许晓昀说:“你不是……我是。”刘青是女人的先决条件是许晓昀不是女人。 “太jian(监)。”不就是玩语言游戏吗,许晓昀完全不甘示弱。 刘青认输了,整个争吵的过程中,刘青始终心情愉快。他用筷子把藕片夹起,许晓昀眼巴巴看着美食要落入敌人嘴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气。 太过没出息了,许晓昀深深地鄙视着自己。而刘青把藕片夹到了许晓昀的碗里。 许晓昀呆了、愣了。一瞬之间,有无数念头闯入她的脑海,最靠谱的念头是刘青有病。 其实,刘青也只是因为许晓昀的反应很有趣,才和许晓昀抢藕片的,在许晓昀面前,他总是会觉得很轻松。 许晓昀没有动筷子,刘青在把藕片夹到许晓昀碗里之后,立刻愉快地继续吃饭,静止的许晓昀让他有一点慌,慌到吃面被呛到,他咳嗽了一声,口水喷了许晓昀一脸。 许晓昀唿了口气,“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啊。”取出纸巾,把脸上的口水擦掉,许晓昀才觉得刘青是正常的。 给她一个甜枣,是为了扇她一个巴掌。 刘青很不好意思,却不惯于道歉。他有些手足无措,“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许晓昀低下头,把刘青夹到她碗里的藕片,吃掉。刘青看着许晓昀,有一点心乱。 “吃完饭的话,弹吉他吧。”刘青打算教许晓昀吉他,许晓昀摇了摇头,“不和你学,你都没有耐心的。” 现在,轮到许晓昀嫌弃刘青了。 刘青闷下头,继续吃饭。许晓昀语重心长地对刘青说:“以后,你和女人吃饭的时候,注意下形象,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受得了被人喷一脸的口水的。” 想想有点好笑,许晓昀笑了起来。刘青发现,许晓昀笑起来很好看。 “你有男朋友吗?”突然对这个问题,他有那么点好奇。 “没有。”许晓昀摇了摇头。 刘青点了点头,“也是,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许晓昀又锤了刘青一下,刘青嗷嗷地叫,许晓昀被装重伤的刘青逗笑。 “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你啊!”这是许晓昀在那个时候最好奇的问题。 离开了刘青家,许晓昀开始收拾行李。《再议》周末正式开拍,剧组的人周末正式入驻戈壁,时间不足的话,会在戈壁直接搭帐篷休息。 第89页 而许晓昀将全程记录这一切,她随意地装了几件衣服,没什么特别遗憾地,除了很难在近期吃到刘青做的饭。 《再议》正式开拍,她和刘青也正式成为工作伙伴。戈壁的天空,一望无际。刘青和于飞坐在同一辆车上,一起抵达拍摄场地。 第一场戏,是一场吻戏。讲的是少年时期的于飞和刘青第一次接吻的场景。在漫漫黄沙之上,两个人羞涩地开吻。情窦初开,却足够惊心动魄。 轻轻的一个吻,记录下少年时的刘青,对于飞的所有珍惜与疼爱。 同样的,这个吻,也记录着少年时的于飞,对刘青的所有心动和付出。 在父母的保护下,他们的感情没有经歷过什么波折。所有的动作若有似无,不带过分*,但要表现出好奇与迷乱。 细腻的情感要求,对于演技全无的刘青来说,是场灾难。虽然他一点也不排斥亲密戏,可是一上来就是吻戏,还是让他有点心虚。 心虚的他,不情愿地吻了于飞很多下。围观的许晓昀都认为刘青是在藉机故意占于飞的便宜。 他吻得太过敷衍,ng。 他吻得太过认真,ng。 于飞的状态却很好,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娇羞和执着轻易地表现了出来,透过画面,大家都能感受到她淡淡的心动。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没有赴汤蹈火的领悟,只有他靠近时,那独特的心安与心跳。 通过于飞的表演,许晓昀甚至想到自己的初吻,带着期待与好奇,还有男生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在ng20次之后,暂停拍摄。于飞对不好意思的刘青说:“你就把我当你的初恋锕。” 刘青笑了笑,他都记不起初恋长什么样子了。 许晓昀找到小王,让小王把刘青叫过来一下。知道许晓昀的记者身份后,小王对许晓昀很是尊重。 刘青知道是许晓昀找他,酷酷地走到许晓昀眼前。 许晓昀直言不讳道:“你是□□狂吗?” 刘青唿了口气。 许晓昀笑了笑,“男人怎么能连吻戏都拍不好,你表现得先有些犹豫,之后果敢地靠近,再之后勐地放开,定定地看着于飞的眼睛就好了。” “不要避开于飞的眼睛。否则还是要ng的。” 刘青点了点头,在和于飞对戏的时候,按照许晓昀的方法煳弄了过去,终于不再ng。于飞对刘青竖起了大拇指。 刘青低了下头。 这第一次戏花费的时间,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许晓昀在和刘青还有于飞的经纪人商量,是否要放刘青和于飞一开场就热吻的新闻。 刘青和于飞的经纪人,都拒绝了许晓昀的提议。许晓昀把杂志拍好的照片整理好,并没有交给刘青或于飞的经纪人。 之后,又拍了几个镜头,剧组就收了工。这次收工的时间很早,所以工作人员可以去最近的宾馆休息。 场地离宾馆要有三小时的路程。许晓昀做着工作人员的车,到达宾馆。疲倦的她打算好好休息,可是小王打电话,约她一起去聚餐。 许晓昀听到聚餐的餐字,来了兴致,同意了小王的邀约。 小王所谓的聚餐,是在一家烧烤店。许晓昀走到烧烤店,发现只有小王在,她瞪大眼睛看着小王。 小王蛮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我可以约你吗?” 可以不可以,不已经约了吗。许晓昀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她对着小王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 小王显得更加不好意思。 他问许晓昀,“你会喜欢像郭靖那样木讷的男人吗?” 许晓昀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怎么样?”小王一脸娇羞地提问。 “你很好啊。”许晓昀还蛮喜欢小王任劳任怨的个性。 “我们交往吧。” 许晓昀看着小王,完全地说不出话。她只是摇了摇头,小王脸上连受伤的表情都没有,一看就被伤过很多次。 许晓昀有点坐不住。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第62章 歌手男主(七) 憨直的小王,如此突然的表白,就像是夏天里的一杯滚烫的水。许晓昀不想和太多人发生联繫,她沖小王笑笑,“你怎么想到要和我交往的?” 她和小王不熟,真得不是很熟。 小王没有说话,低下头,不敢看许晓昀的眼睛,“对不起,我太……”小王很急,他一向不怎么会说话,而现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晓昀鼓励小王,“你能去那点吃的过来吗?”这是家自出烧烤,许晓昀觉得现在她和小王实在是太过尴尬。 “你……吃……什么?”小王局促不安地看着许晓昀。 许晓昀嘴角上扬,“随便,我不挑食的。”就这样,小王从座位上坐起,消失在许晓昀眼前,看着小王忙碌的身影,许晓昀感到很不好意思…… 有心插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被于飞约着吃烧烤,刘青是没有想到的,他本来因为片场发生的事情,有点不想见于飞,太过自惭形秽,可是于飞主动提出邀请,刘青再不多想,屁颠屁颠地答应。 他和于飞并肩走到了许晓昀和小王所在的烧烤店。两个人一个高挑性感,一个帅气英俊,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于飞注意到了小王,向刘青往小王的方向指了一指,刘青顺着于飞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小王正端着一盘菜,走向一个人。 那个人身穿纯白色t恤,看上去很是简单。 许晓昀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小王这么熟的。刘青像是着了魔一样,走到许晓昀和小王所在的那一桌。于飞只好跟在刘青的身后,走到许晓昀和小王面前。 见到刘青的到来,许晓昀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她向刘青求助。刘青的脸却臭臭的,许晓昀无奈道:“既然遇到了,大家就一起吃饭吧。” 刘青瞪了她一眼,然后无比温柔地带着于飞去了另一桌。完全不回头看许晓昀,不过,在离开前,神色怪异地看了小王一眼。 小王突然觉得很冷,他今天的运势差到极点。 于飞也不觉得自己的运势有多好,因为她看到张旭了。张旭就站在她的不远处,有段时间不见,张旭的样貌和气质都没怎么变,看上去像是刚刚入校的大学生。 她知道张旭也看到了她。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习惯在人前装不认识。他们分手之后,依然在人前装不认识。 看到张旭并没有像她想得那么伤心,于飞有点落寞。 想来,张旭又是跟着她,来到这里品尝美食,提供修改意见,设置专栏,借工作之名,行见她之实。 刘青意识到对面于飞的不对劲。于飞的肉已经烤焦了。刘青把自己烤好的肉放到于飞的碗里,然后把坏肉放到自己的碗里。这样的事情,张旭也为于飞做过,于飞觉得有趣,她居然在刘青身上找寻张旭的样子。 不再多想,专心地和刘青吃饭。她对刘青说:“烤焦的肉就不要吃了,我帮你靠吧。” 第90页 于飞恢復了精神,刘青满意一笑。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开始吃饭,谁也不先承认对对方的好感。 在刘青不顾许晓昀的求救眼神之后,许晓昀化悲愤为食量,放开胃口大吃起来,她的吃相让小王也胃口大开,两个人都吃得很饱,没有之前的尴尬,反而其乐融融,有些话,不需要再说,大家都知道。 许晓昀给小王讲了几个笑话,一贯没太多表情的小王,在许晓昀身边哈哈大笑着,许晓昀看到小王高兴,也很高兴。 能被如此蹩脚的她的冷笑话逗乐的人,只有小王了。 刘青抑制不住时不时地往许晓昀和小王所在的位置看去,许晓昀实在笑得太欢了,他很在意,不去计较他为什么在意,不去计较他为什么有于飞的陪伴还要在意许晓昀,刘青和于飞说要去找小王说个话。 没有等于飞回答他,他就已经行动了。于飞看向许晓昀,认真地思索着什么。而一旁暗暗观察她的张旭,注意到了于飞脸上的失落表情。 分手之后,他已经决定不再纠缠于飞。可是当于飞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在意,有些情感渗入骨血,不是那么容易就轻易割捨的。 没那么容易,就能彻底放下。 走到小王和许晓昀所在的那一桌的刘青,全身散发出属于摇滚歌手的阴暗气质,他的严肃打扰不了愉快笑着的许晓昀。 刘青觉得自己是被隔离在小王和许晓昀之外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出声。 “别笑那么大声好吗,扰民。”刘青很认真地说道。 对于刘青的无理取闹,许晓昀忍不住还击,“笑得人多了,我和小王为什么不能笑,你少欺负小王。” 刘青对小王的高姿态,让许晓昀不慡。 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刘青继续对小王说道:“作为公众人物的私人助理,你是不是太高调了?” 小王闷不吭声,完全不据理力争。 气不过的许晓昀只好走到刘青面前,和刘青面对面。他的眼神凌厉,不过许晓昀完全不怕,“作为公众人物,你是不是太高调了?” 应该保持低调的人,是刘青,其他人,都是被他连累的。 “你不要说话。”刘青压低声音,阴沉沉地看着许晓昀。 许晓昀以为刘青要打她,谁知道,刘青突然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许晓昀坐到小王身边,微笑着对小王说:“别理刘青,他有病。” 见惯了对刘青崇拜地不行的女人,看到许晓昀,小王微微一笑,那笑容有点苦,许晓昀忍不住朝刘青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 刘青知道许晓昀在瞪他,一时之间,烦的不行。这种不知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真把许晓昀当狗,把自己当许晓昀的主人了吗? 刘青低头自悔,于飞却在这个开口提问。 “你喜欢和小王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吗?”她问得好不犹豫。 刘青被这个问句吓到,“怎么可能?”他抬头没底气地看着于飞。于飞的眼睛澄澈,“那你喜欢我吗?” 刘青呆呆地看着于飞,于飞嘴角上扬,“要不要喜欢我,试试?” 和影后在一起的机会,不是每一天都有的。 “要不要试试喜欢我?”于飞抿起嘴,又霸气又羞涩地对刘青说,刘青的心动了,他感受到于飞是个有致命吸引力的女人。 可是他,没有直接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于飞笑了笑,大气地带过这个话题。她轻轻握拳,对许晓昀产生了兴趣。 女人的敌人,终究是女人。 夜来袭,带香。驾着车,刘青把于飞送回了酒店,他迫切需要洗一场冷水澡,在他和于飞说再见的时候,于飞甜甜地对他笑了笑,他也对于飞笑了笑。 回到房间,刘青开始脱上衣。这个时候,有人敲他的房间门,他唿了口气,不耐地把门打开。许晓昀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迅速闪入刘青的房间。 刘青一把揪住许晓昀的头髮,许晓昀吃痛。 “你来做什么?”刘青忽略见到许晓昀的开心。 “你能不能对小王好点。” 又是小王,怎么又是小王,偏偏就是小王,刘青头痛。 “你和小王什么关系?” “朋友啊。”许晓昀奇怪地看着刘青,难道,莫非,也许,可能,刘青这臭臭的神情代表着他吃醋了。 “你在吃醋?”许晓昀皱着眉头对刘青提问。 “吃什么醋?”刘青变得敏感起来。 “哦。”许晓昀不再多说,平復着刘青的情绪。到达某种不开心边缘的刘青对许晓昀说:“离小王远点。” 他走到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下了。 许晓昀在他旁边坐下,其实他不说,她也不想去招惹小王了。“为什么?” “因为你太变态了,我不希望小王和你在一起,被你传染成变态。” “他没被你传染成神经病,会被我传染成变态吗?”许晓昀觉无语了。 “我神经病?” “我变态?” “你不变态谁变态?” “你啊!” 两个人乱七八槽的对话,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刘青侧头将许晓昀的脸审视一番,他伸手把许晓昀的眼镜摘掉。 许晓昀瞪大眼睛怒视他。 然后刘青怪异地笑了起来,经过他的认真观察,他对许晓昀说:“你确实是变态。” 许晓昀不甘示弱,盯着刘青的大头,“你确实是神经病。” “变态和神经病很配啊。”刘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许晓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补了一句:“你是为了和我配,才说我是神经病吧。” 话一出口,刘青也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许晓昀觉得刘青的自恋水平无人能及,“变态。” 刘青沖许晓昀挑眉。 许晓昀也学着刘青挑眉,“没错,我就是说你和我是同类。” 刘青不再和许晓昀耍嘴皮子,“没事的话,赶紧走,我要洗澡。”他站起身,然后把裤子脱掉,许晓昀捂住眼睛,在心里暗骂刘青,是个裸、露狂。 从刘青的房间离开,许晓昀发现小王给她发了条简讯,说他今天的告白完全是一时兴起,让许晓昀不要放在心上。 许晓昀笑了笑,在整理完第一天的採访资料后,安然入睡。这个时间,还有人没有睡。于飞在酒店房间里等待着张旭到来。 她把自己的房间号和所在酒店发简讯告诉了张旭,主动提出让张旭来找她,可惜约定时间过后,张旭还是没来。 于飞觉得失望,在一起表现得多非你不可,分手之后,却可以冷漠淡然到这个程度。 她躺在床上,居然睡不着。而如她所愿,张旭终究还是来了,于飞把门给张旭打开,张旭不打算多呆,他知道她不想和他有纠缠。 第91页 “什么事情?”张旭对于飞说。 于飞笑了笑,一下子扑向张旭,用红唇堵住张旭的口,“泄……欲。” 张旭呆滞了一下,想到在餐厅于飞的落寞,没有拒绝于飞,反而主动配合于飞,褪去了以往的温柔,他更为强横地占有着于飞。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无比和谐的词,叫做炮?友。做不成情人,做炮友也不错。于飞抓着张旭的发,由衷地这么想着,这一次,张旭带给了她比以往更浓烈的欢愉。 于飞和张旭两个人折腾了很久,夜深到无声,只有人的喘息,在为生命计时,人生得意,只须尽欢…… 第63章 歌手男主〔八) 《再议》在戈壁的拍摄进度很是顺利,刘青在于飞的带领下演技大爆发,导演很是满意。这些天,拍了好几场夜戏,剧组人员彻底昼夜颠倒,大家疲惫不堪,与黑眼圈陷入爱恋。 不喜欢化妆的许晓昀,懒得遮挡黑眼圈,被刘青唤作熊猫。她正趁着拍摄间隙,对刘青提问。可是刘青根本没有认真回答她问题的打算,只是一口一个熊猫,叫得欢神。 不反击的许晓昀,不是许晓昀。 “在你眼里,我和国宝有一比啊!”许晓昀心满意足地朝刘青看了一眼,抛了个谢谢你对我的在乎的媚眼,这媚眼刘青愉快接受。 不进击的刘青,不是刘青。 “你和熊猫的脚趾有一比。”他淡淡说道,毫不在意许晓昀面色突变。许晓昀打向刘青,刘青接住许晓昀的拳头,他挑衅地看着许晓昀。 许是夜晚风大,许晓昀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喷了刘青一脸。报復的快感来得太迟,许晓昀得意的看着不肯放手的刘青。 刘青完全肯定许晓昀是假装打喷嚏的。 他松了许晓昀的手,无奈地对许晓昀说:“你不能淑女点?”随即把视线移到于飞身上,想让许晓昀感受到榜样的力量。 许晓昀顺着刘青的视线,摇了摇头,“我不是于飞,不可能成为于飞,我就是许晓昀,碍着你了吗?” 刘青有一点懊恼,为什么他在许晓昀身边会想到于飞,在于飞身边会想到许晓昀,他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许晓昀进入了工作模式,向刘青提问了各种问题。小王站在远远的一旁,这些日子,小王一直躲着许晓昀,只要有许晓昀在的地方,小王都会退避三舍。找出各种理由离开。许晓昀觉得有必要好好和小王聊一下。 “你在意小王?”刘青始终是个敏感的人。 许晓昀点了点头。刘青闷不做声,怎么许晓昀和小王的关系比和他还要好。 “你喜欢小王?”刘青的推理很让许晓昀无语,“我喜欢你。”她撇了撇嘴,瞪了刘青一眼。迟疑了一会儿,刘青才一脸嫌弃地看着许晓昀。 许晓昀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可他怎么会突然希望许晓昀是认真的。 自恋是病,得治。 导演宣布开拍,演员各归各位。这场戏讲得是一直寻觅时令湖的两个人走了两天,都没有看到时令湖的影子,在夜晚停歇,一起赏月的故事。 于飞和刘青,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帐篷。身着运动服的两个人随意地在沙地上坐下。 于飞开始质疑时令湖的存在,而刘青安慰于飞。 “真的有时令湖吗?”于飞抓起一把沙。 “有。”刘青抚着于飞的发温柔道。 “真的?”于飞撅起了嘴,质疑地看着刘青,她的美目如同神秘的湖水,是比时令湖更永恆的存在。 陷入于飞的眼睛,刘青嘆了口气,一边点头,一边说:“就在我眼前。” 于飞不解地看着刘青,她回头,看刘青看的风景,荒山黑土,冷冷月光,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她再次回头,看着刘青。 “你骗我?” 刘青摇了摇头,指着于飞的眼睛,于飞不明所以,撅着嘴,“大坏蛋。” 被叫做坏蛋的刘青,决定坏一次,他对于飞说:“闭眼。”于飞傻兮兮地闭眼,然后感到属于刘青的温热包围着她。 刘青在亲于飞的眼睛,蜻蜓点水。 “你的眼睛,是湖泊。”他的声音很轻,于飞呆呆地看着刘青,然后狠狠地锤了锤刘青的背。 “你认真点……” “我认真的……” 青春在小打小闹中过去,于飞和刘青各自入戏,少年姿态十足,大概演员和歌手,都是长不大的人。彼此会心一笑,导演喊卡,千唿万唤的可休息时间终于打来。 刘青对于飞真挚地道谢,没有于飞,这个肉麻的场景不会拍得这么顺利,在这个过程中,刘青一直被于飞吸引着。 很少有女演员,让人从她的身材、长相中脱离出来,专注在她所扮演的角色上,于飞就是这样的演员。 于飞笑了笑,“有机会请我吃饭。”在经纪人的陪伴下,于飞回到了酒店。经纪人知道于飞把张旭甩了,又和张旭勾搭上,很是无语,让于飞小心点。 于飞摆了摆手,她不需要小心…… 刘青结束拍摄后,往许晓昀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许晓昀已经不在了。他回头看向月亮,戈壁的月,圆的有点过分,他对小王说,要写一首关于月的歌。 把这个想法,通过简讯告诉许晓昀,刘青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酷,许晓昀应该会点赞。 《月亮你别圆的太过分》这是刘青起的名字,许晓昀觉得哭笑不得,月亮的阴晴圆缺,刘青都要管吗。 许晓昀发简讯告诉刘青,你越夜越过分,比圆圆的月亮过分太多。 刘青本来想发,你怎么知道,一想感觉是在调戏许晓昀和他过夜,就没这么发,这乱七八槽的成人联想,让刘青心乱如麻。 放着于飞这样的白天鹅不要,他怎么老想着勾搭一只丑小鸭呢。 这是病。 再没和许晓昀发简讯,回到酒店,看着圆的过分的月亮,突然觉得月亮没那么过分,摆弄起吉他,全然不在乎夜深。他的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以便他随时开始创作。 “曾以为月圆,只是一个美~丽传说。在看你背影,突然月圆心不圆。” 夜入深,未完成的歌谣被刘青唱起,这样的结果是,第二天,刘青成为了全剧组最熊猫的熊猫,他和黑眼圈是真心相爱的,完全不管会浪费多少化妆师的遮瑕霜也要在一起。 许晓昀看到他的时候,不自觉笑得很欢。 昨天还在取笑她的刘青,今天就变成她的同类了。 暗慡的她,没注意到一脸阴沉的小王。 这段日子,剧组把快乐的戏份基本拍完,最后快乐的戏份是刘青想像中,他和已经分手的于飞还是情侣,两个人一起找到了时令湖,在时令湖拥抱的场景。两个人笑得很甜很甜。 这场戏没有什么难度。表现出真实的快乐与满足就可以。刘青和于飞一起看着湖水,于飞凑近刘青的耳边,刘青把于飞抱住。 第92页 这样的场景,于飞觉得缺少了什么。因为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刘青和于飞都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少年,他们在荒漠完成初吻,没有理由,多年以后,一起完成当初的愿望的时候,没有亲吻。 在于飞的建议下,导演加了一场吻戏。对于和于飞拍吻戏,刘青不觉得轻松,午间正是戈壁最热的时候,在加上提前吃午饭的他,吃了大蒜。 他坚持要刷牙,于飞以为刘青不好意思,所以她对刘青说:“你加了那么多次吻戏,我就加一次,不会有意见吧。” 她说刘青加吻戏,是指他第一次拍吻戏的时候,不断ng。于飞这么说的目的也很简单,她想让本来就不好意思的刘青,一直不好意思。 刘青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于飞说的那样。于飞转身离开,回到她的位置,进行准备。化妆师,在为她补妆,于飞看向许晓昀,许晓昀正高兴地和工作人员说些什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于飞转回视线,看向化妆师。化妆师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多想,不管怎样,作为一名女演员于飞的皮肤真的很好。 日头太裂,所以刚刚她读出了不属于于飞的恶毒吗? 化妆师很快地完成了工作,而在于飞离开后,刘青坚决要刷牙,这是他的礼貌。把牙刷好,他和于飞站到了指定位置。 两个人手拉着手,彼此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浓情蜜意。见到迟到太久的时令湖,没有想像中的狂喜。刘青专注地看着于飞,于飞的脸扬起,嘴角含着笑,没什么犹豫,刘青捧起于飞的脸。 这一次他的亲吻不再小心翼翼,透过唇,他把他的热情与渴望毫不保留的传达给于飞。两个人越拥越紧。 在无比寂寥空旷的背影里,谁也不孤单。于飞回应着他,不再不好意思,带着所有的信任,接受他的吻。 在他们寻寻觅觅的那片湖前,深吻。 一个相拥、相吻,抵过生命中所有的过客匆匆。城市、人群离他们很远很远,怀抱着彼此就像是拥抱着世界。 动情的两个人,让周围的空气都静止。导演忘记喊卡,人们忘记欢唿。 刘青主动松开了于飞,于飞的眼里有着一种迷离。她以为她天赋很高,条件很好,足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与男人。 十八岁牵起张旭的手,以为可以和张旭走到八十岁。 可她并不知足,她想要站在无人能敌的位置,想享受这个世界所有的掌声,想感动别人,想就是死了,也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所以,放开了。所以,打算握别人的手。 天地寂寞,人生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她希望的掌声响起,工作人员的掌声让她回到当下的现实,每一个人都在点头。刘青、许晓昀、小王、所有人。 可惜,没人和于飞分享她的快乐。 她笑了起来,刘青正看着她,她和他距离很近,她再一次问他,“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第64章 歌手男主(九) 于飞的经纪人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打断了于飞和刘青的对话,在经纪人的陪同下,于飞走到一旁接受许晓昀的採访。 在日光下沐浴了太久的许晓昀终于有机会进入工作模式。近距离看于飞,作为女性的许晓昀都觉得很被吸引。她本想只问于飞几个问题,就结束对于飞的访问。于飞却在许晓昀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对许晓昀说话。 “今天晚上到我房间,进行採访吧。我有点累。”于飞的口气不容拒绝,许晓昀也没有多说,表示知道了,约定好去于飞房间的时间,许晓昀离开了于飞身旁。 既然女主角拒绝採访,许晓昀只好去採访男主角。 男主角的面色发暗,看上去生人勿扰,好在许晓昀自带熟人光坏,她径直走到刘青身前。 “做我男朋友,怎么样?”这么说的于飞,是认真的吗。沉浸在思考里,刘青没有注意到许晓昀的靠近,他以为许晓昀是助理,随手拿过许晓昀手里举起的矿泉水。 这样都没有发现许晓昀的存在,许晓昀实在佩服刘青,刘青毫不做作地喝下许晓昀的矿泉水,许晓昀有点嫌弃刘青的口水。 “你有没有搞错!”关掉录音器,许晓昀瞪着刘青,她最讨厌别人喝她的水了,喝她的水的男人,不是她男朋友,就是禽兽。 禽兽。 刘青这才注意到来的人是许晓昀,她好像很在意他喝了她的水。不想解释,刘青来了句:“不然我吐出来。” 不用了,许晓昀摆了摆手,表示认栽,也是她想逗刘青种下的苦果。认真思考的男人,是很帅。不过,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刘青,却不是许晓昀想见到的刘青。 两个都爱乱说话的人,突然沉默。刘青看着许晓昀,太多念头,变成一个念头,太多话语,变成重复别人的话,他对她的在意,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友情。 戈壁的气温高到离谱。刘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发烧还是在发骚。他说出了让自己无法相信的话,在许晓昀的面前。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地转天悬。 没有是,也没有否。在看到本来站得好好的刘青,在说出莫名的交往要求之后,轰然倒地,许晓昀感到画面太美,一切太虚。 她下意识地蹲了下去,查看刘青的情况。随组的医生,马上跑来,告知刘青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中暑了而已。 幸好,刘青的头没有伤到。许晓昀安了心。之后的拍摄,因为突发状况而取消,这样的事情,《z杂志》的网络版不可能不报导,所以,许晓昀跟着刘青的车,来到了刘青的房间。 她胡乱地拍着视频,对待刘青的虚弱,她一点也不想和外界分享。刘青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的人。 不在亲人面前示弱,也不在陌生人面前示弱。小王把许晓昀和其他人员赶了出去,不希望他们打扰刘青休息。许晓昀在门口等着医护人员出来,确定刘青的病情。 不是很严重,要多休息。 回到自己的住所,许晓昀开始写报导,她的用词简单,并没有配刘青生病的照片,而是配了戈壁的日头这样的照片,随后把报导发到网上。许晓昀才唿出一口气。 “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许晓昀回忆着刘青说这句话的神情,不过她想不起来了。刘青躺倒的画面,太过震撼,遮挡了许晓昀其他的回忆。 这是告白吗?这是试探吗?这是玩笑吗?这是询问吗? 酒店的空调让人感受不到烈日炎炎,许晓昀整个人却焦躁了起来。在刘青躺倒之前,她说声好的话,就不至于这么牵肠挂肚了。 有人往房间打了个电话,原来是于飞那边在催促许晓昀进行採访。 许晓昀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就去到于飞的房间,于飞穿了件丝绸睡衣,曲线若隐若现,身材不还错,许晓昀对她说了声,你好。坐在沙发上,许晓昀把录音器打开。 于飞拿过许晓昀的录音器,然后把许晓昀的录音器关掉。许晓昀不解地看着于飞,于飞对许晓昀说:“你和刘青很熟吗?” 第93页 许晓昀摇了摇头,“就是邻居。” “那应该很熟。”于飞自说自话,“他今天向我表白,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于飞很诚挚地看着许晓昀,“我很了解作为歌手的刘青,但是作为男人的刘青,我还是不够了解。” “你也知道吧,我们这个圈子,很难找到真爱。有些真心话,也不知道和谁说。一直扮演着大众希望的角色,一直遵循公司制定的光坏,时不时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我有时候,很想找一个人,陪着我,无论有没有闪光灯,他都能够给我依靠。” 许晓昀被于飞说呆了。刘青也向于飞表白了吗,是被于飞拒绝所以和她乱说话吗。是心里太难受,所以被烤熟了,所以中暑了吗。于飞之后的话,许晓昀都没有听清楚。 于飞突然握住许晓昀的手腕,对许晓昀说,“你说刘青,是一个值得託付的人吗?” 许晓昀看着真诚的于飞,没有说话。于飞好像才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你是不是喜欢刘青?” 她弱弱地说,带着笃定的眼神。 许晓昀没有退缩,点了点头。“于小姐,我是不是喜欢刘青,是我和刘青的事,和你一点关系就没有。刘青喜欢你,是刘青自己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不要和刘青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于小姐状态不好,我们下次再採访吧。” 说了一堆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话,许晓昀从沙发上起身,她离开了于飞的房间。有那么一种想哭的心情,眼泪却没有流出。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真心不怎么样。 许晓昀回到房间,发现刘青有给她打电话,应该是为了下午的事解释,许晓昀不想听。原来,自恋从不是刘青的专属,许晓昀也自恋了一把。 她睡得很熟,用睡眠麻痹自己的神经。 醒来的时候,自带熊猫眼,许晓昀用厚厚的bb霜,遮挡了熊猫眼。她不是熊猫,更和刘青不是一路人。 刘青的夜晚就比许晓昀要难捱许多。 恢復清醒的他,发现许晓昀没有守着他,觉得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他记得自己的骄傲,在一瞬之间被瓦解,以为绝对不会是先表白的那个人,以为自己是火,扑向自己的都是飞蛾。 第一次做飞蛾,感觉都想像中轻松和舒心。 他所有的疑问在一个问句的时候,变成肯定。 他问许晓昀。“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他肯定自己很想做许晓昀的男朋友。于是,他在清醒的第一时间,给许晓昀打了电话,许晓昀没有接。 于是他就一直等待着许晓昀主动给他答案。 他等了一整夜,然后在片场看到了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许晓昀。他鼓足勇气的告白,难道只是个笑话。 今天,剧组考虑到他的身体,给他安排的戏份不多。主要拍摄于飞和自己后来交的男朋友来到戈壁,微笑的场面。 刘青叫小王把许晓昀叫来,他心心念念的许晓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很冷。他将手机递给许晓昀,里面是许晓昀昨夜写的报导。 “你真是敬业。”他在她面前倒地,她还有心情写报导。当年他就不应该好心停车,让她把他搞得天翻地覆。 不那么认识自己了。于飞这样的人,他偏偏不来电。他来电的人,偏偏是没心肝的许晓昀。 许晓昀对待刘青的冷嘲热讽,无话可说。她不想理刘青,无论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应该拿什么做我女朋友开玩笑。 刘青将许晓昀不说话,眉间一挑,“有了杂志想要的话题度,你很开心吧?” “有了你音乐电影想要的话题度,你很开心吧?”许晓昀的战斗力被刘青唤醒,敬业的是他,时刻不忘记演戏。 “以生病为代价的开心吗?”刘青看着许晓昀,“你为什么要对一个病人不理不睬的?”他的话里,蛮是无力感。 终究不能狠狠地骂她。刘青佩服起自己的怜香惜玉。 “我没有。”许晓昀觉得她对刘青真的是关怀备至了。什么不理不睬,这个人拿她的感情开玩笑。 下面的问句,刘青的骄傲让他问不出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为什么这么轻松,他不是可以这么坦然地去提问的人。 小时候,被父亲忽略,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喜欢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对于许晓昀现在的态度,刘青认定是许晓昀不喜欢自己的缘故。 他决定抽离,这样的他太傻。 刘青不说话的时候,许晓昀也不说话。她盯着刘青的眉眼看了一会儿, “你是不是喜欢我?”许晓昀看着刘青的眼睛,问了出口。 第65章 歌手男主(十) 有太多不面对自己内心的藉口,前一秒钟才决定抽离,刘青默默握起拳,瞪着许晓昀。许晓昀是笨蛋,和笨蛋接触多了,他就变傻蛋。 忠实于自己,他认真地回答了许晓昀的问题:“我喜欢你。” 他的口气咬牙切齿,他的表情冷硬似铁。这样的搭配,让许晓昀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所谓的表白是于飞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她笑得越无邪,刘青就越想锤她,越想伸手敲她的脑袋,他终究没有动手,在光天化日之下,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他绝对不会承认这只是因为他捨不得了。 感觉很奇怪,因为一个人开始牵挂的心情,刘青看向许晓昀,“很好笑?” “我很高兴啊。” “……” “我也喜欢你啊。”许晓昀看着刘青,把于飞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阳光洒下,刘青的脸上闪着光,很可爱,配着他现在冷峻的面容,更让人高兴。 刘青无语地看着许晓昀,一般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不会害羞吗。 “你喜欢我?”他动起心眼。 “我喜欢你。”许晓昀满足起刘青。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就是见到你很欢喜啊。”许晓昀无语地看着求安抚的刘青,很眷恋的感觉,她知道鼓起勇气面对刘青对她的真实感觉这一步,她走对了。 刘青皱了皱眉:“你见到小王也很欢喜吧。” 这什么跟什么,醋味很重,许晓昀捂住鼻子,“是啊,很欢喜啊,见到他不就离见到你不远了吗?” 她的话语软软的,带着和情人说话的温柔。 “那我问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刘青抑制出自己的满足,不在许晓昀面前表达自己的高兴。 他的语气出卖了她,许晓昀确定刘青此刻的心情和自己的心情一样,美滋滋的。 “有时间说吗?”许晓昀一脸无辜地看着刘青。 “为什么不在我房间里?” “你生病了啊。” 第94页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採访于飞错过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想打扰你休息。”在这个问题上,许晓昀迟疑了一下。有些事情,是她和于飞的事,她不想告诉刘青。 “为什么不说要做我的女朋友?”许晓昀觉得自己在回答十万个为什么,她看着刘青,刘青嘴角上扬,满足刘青的心愿,许晓昀一字一顿的说道:“刘青先生,你愿意做许晓昀的男朋友,照顾她、保护她、让她欢喜、陪……她烦忧吗?” 刘青看着许晓昀,终于笑了出声,内心的不安轻易被她安抚,随即摇了摇头,彻彻底底地拒绝了许晓昀的要求。 许晓昀无语望天,天空很蓝,云朵很少,她听见刘青说了一句话,“我有一个条件。”将头低下,许晓昀收回视线,弱弱地看着刘青,看他能提出什么过分、非人的条件。 视线相对,没有人逃躲。 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比什么时候,都更轻松。丧权辱国的条件,许晓昀是不会答应的。片场的人来来回回,走来走去,没有人注意到阳光底下,jian?情满满。 她始终站在他的面前,感觉这个地方人很多,却又很少。他的身旁,只有她而已。 寂寞的人生突然开始不寂寞。 比遇到摇滚更快乐的事情,是遇到太多可以分享摇滚的人,比遇到太多可以分享摇滚的人,更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人。 这个星球有无限的可能。有的人发生碰撞,却仅仅擦身而过。有的人产生火花,却偏偏没有注意,有的人在你身边,你却视而不见。有的人远隔万里,你却牵挂在心。 有的人想做你的女朋友,你却觉得不够满意。 有的人你想让人家做你的女朋友,人家也不太乐意。 有的人,对你说,是否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你摇了摇头,然后明白,你真正想要的。 “刘青先生,你愿意做许晓昀的男朋友,照顾她、保护她、让她欢喜、陪……她烦忧吗?” “我有一个条件。” “……” “如果许晓昀小姐,愿意做刘青的女朋友,陪伴他、崇拜他、让他欢喜、为他写歌,那么刘青同志就是许小姐的男朋友了。” 为他写歌,许晓昀欲哭无泪,这什么思维。 “好啊。”她很心虚,不过刘青应该会帮她吧。刘青瞬间满血,精神恢復到极佳的状态。“你说我要不要去看医生?” 许晓昀笑了笑,不打算理会刘青。 “我居然对一只熊猫表白。”刘青扶额,“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他故意将声音放得很低很暧昧,许晓昀笑得更为灿烂。 “熊猫在哪里?我不是就是熊猫的脚吗?” 他说的话,正经的不正经的,她都记得。 刘青笑了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许晓昀连忙点头,“是谁笑得比较欢?”刘青笑得真的很欢,很迷人。 很难遇到,无论喜怒哀乐都迷人的人,刘青算是一个,另一个是于飞。她现在正在认真拍摄,根本不知道许晓昀知道了她的谎言。 更加不知道,在她的助攻下,许晓昀和刘青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是日,夏日的戈壁,难得有风,天气的好转让人神清气慡,不需要吹分机就可以进行拍摄,也让于飞省了不少力。 于飞继续得意洋洋,她的“情感”终于有曝光在大众面前的机会了。 结束了戈壁的拍摄,《再忆》将移动到市区拍摄。因为拍摄进度提前,所以剧组人员有了休息几天的机会。 在离开戈壁之前,刘青和许晓昀,瞒着所有人开始了地下恋情。地下恋情一开始还是很刺激的,怕被人看到,又期待被人看到,发简讯有时会用事先安排好的暗语,就像是两个人一起创造了只属于彼此的交流方式。 手机的通信人也经过设计,许晓昀把刘青设定成自恋狂,刘青把许晓昀设定成宠物医院。自恋狂和宠物医院的聊天记录,蛮容易理解的。 自恋狂:“有药吗?” 宠物医院:“有病吗?” 自恋狂:“自恋病。” 宠物医院:“无药可治。” 这么无聊的简讯,许晓昀也回了。没多久刘青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许晓昀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闷,已然病入膏肓,“自恋真的无药可治吗?” “是滴……” “可以治。”病人决定自救,“找个人来恋的话,就不用自恋了。”刘青歪着脑袋和许晓昀打着电话。 “我看很难,哪个缺心眼的,会恋你啊?” “是在承认自己缺心眼?” “对……” “很缺?” “没那么缺……”许晓昀笑了笑,“就刚好缺到恋上你的程度。” “被治癒了。”刘青突然暖心地说,许晓昀感到心里像是被人软软地打了一拳,“还是会自恋的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的自恋了。”刘青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喜欢上你这个人了。” “你还没上过吧……” 内容突然少儿不宜,许晓昀把电话挂了。和刘青谈恋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而且是一件很饱耳福的事 刘青很会唱歌,而刘青说要让许晓昀给他写一首歌的条件,不是说说而已的,他基本上是命题作文。 《月亮你圆得太过分》这就是刘青给许晓昀的题目,许晓昀记得收到过刘青的简讯,没想到,刘青真得很想写这首歌。 被刘青的认真与蛮横打败,许晓昀无语地捋了捋头髮,“你是认真的吗,大家都觉得月亮不够圆,你反人类啊。” 被扣高帽子的刘青一点也不高兴,他不反人类,就是忘怀不了,见到满月的时候,想到许晓昀的心情。酸涩苦舔,总之是月亮圆得太过分。 回到市区的第二天晚上,许晓昀到刘青家里吃晚饭。刘青同志一系上围裙,就显得很是居家。许晓昀在刘青做饭的时候,没有帮忙,她喜欢静静地欣赏刘青为自立而专心的样子,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最好办法是抓住他的胃。 对于女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累了一天,回到家,看见喜欢的人在厨房里为自己忙碌,做出可口的饭菜,疲惫感也不会那么重。 感觉到许晓昀对他的欣赏,刘青忍不住嘚瑟起来。他把锅抬了起来,过大火,火很旺,许晓昀眯了眼,刘青一脸得意的看着许晓昀,许晓昀毫不吝啬地对刘青竖起了大拇指。 他做饭的态度很好,味道不错,没有人许晓昀失望过。两个人一起吃饭,刘青直到最后才把他一早放到自己碗里的鸡翅给了许晓昀,微凉的鸡翅其实味道更好,感觉到被刘青照顾着,许晓昀特地夸张地吃起鸡翅。 第95页 她的动作看上去极是满足,刘青再次嘚瑟起来。不过,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许晓昀,因为许晓昀今天晚上来他家还是一个目的,就是来教作业。 许晓昀应该应他的要求完成了歌词,刘青看着许晓昀,示意许晓昀到了交作业的时候。许晓昀咬了下唇,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然后从中取出一张被揉地皱巴巴的纸,刘青一把从许晓昀的手中抢过了纸,许晓昀有点惊慌。 她没写过歌词,刘青看到她写到东西,会不会从心眼里鄙视她。 许晓昀的字很秀气,一看就是女生的字。 纸上写的文字,让刘青一直看了下去。 遇见你的时候,月儿圆。 想起你的时候,圆月当空,人月两圆。 你不在的时候,月还很圆,过分地圆。 你知不知道,这月太圆,我太想你。 肉麻的歌词到此为止,接下来许晓昀写了一堆的省略号和问号,这四句写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太那个。 后面她实在是写不出来了。这月太圆,我太想你,想到月,就想到刘青,真不好。 “我写得好吧。”与其被刘青嫌弃,许晓昀决定先一步自嘲。可是刘青莫名地点了点头,让许晓昀觉得更加无地自容。 这什么反应啊。许晓昀把头埋下。刘青拿过了吉他,当初弹奏起许晓昀写出的歌词,和许晓昀的局促不安相比,弹奏音乐的刘青显得很自在,很认真,肉麻的歌词被他唱得很深情,在唱我太想你的时候,他看向许晓昀。 心鼓鼓地,要炸掉的节凑。许晓昀被刘青定格,我太想你,眼前的男人,似魅,吸魂夺魄,不废吹灰之力。 刘青看着许晓昀,自信满满地说:“我弹得不错吧。” 许晓昀不住地点头,刘青伸手推了推许晓昀的脑袋,许晓昀顺势倒地,地转天旋,她乏力虚弱的时候,刘青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勾住许晓昀的下巴,刘青重复问许晓昀道:“我弹得好吧。” “你弹得很好。”许晓昀此刻完全发自肺腑,她就希望刘青自信心膨胀到谁都受不了,只有她可医的地步。 忍住要吻许晓昀的冲动,刘青把吉他放了下来。之后他走近许晓昀,发现许晓昀已经靠着他家的沙发睡了起来。这都什么啊,刘青暗自无奈。 眯起了眼睛,他把许晓昀抱到了床上。因为怕自己兽性大发,所以在安置好了许晓昀之后,他决定去沙发上睡觉。 在他就沙发上睡觉之前,他心安理得地向许晓昀讨了份礼物。在对着她的眉间递上一吻之后,刘青离开了卧室。 他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他和许晓昀都是清醒的。在女人睡觉的时候,占女人的便宜是他最不屑去做的事。 心里的恶魔鼓动他做这样的事,他勐然发现,许晓昀绝对不是熊猫,而是猪,好吃爱睡的猪,适合弄回家圈养。 回到市区,趁着休假,于飞和张旭,在于飞家里见面。起先,张旭是不愿意见于飞的。可是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放心不下于飞,所以来到了于飞家。 他们交往多年,于飞现在的住所,他却很少来。 作为一个美食家,他四处飞,寻找美食,时刻保持着味蕾的敏感,对每一项食材、每一道工艺,每一种吃饭方法,张旭都很熟稔。 他对待食物的心里。比一般人要虔诚。看似普通的食物,随时有可能成为艺术品。看似简单的烹调,却可以处处都有讲究。这些年,他跟着于飞四处奔走,在追逐美人的路途上,寻找美食。 美人,他是我握不住了,可是于飞给过他的美好,他也忘不掉。 就像很多美食,他也吃过一次,可是美食的味道,他也一直忘不了。 于飞要见张旭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和刘青之间一直没有进展,让她很挫败,尤其是刘青曾经很认真地拒绝过她,这让她很不慡。 她没被男人拒绝过,这世界上的男人,对于她来说,一种是她想要的,一种是她不要的。刘青偏偏成为她想要而不可得的。 于飞觉得有点搞笑。果然她一通电话,张旭就来找她。她把张旭迎进了门,像上次一样诱惑张旭,张旭不为所动,推开了她。 这剧情,远远偏离她的设想,她笑了起来,“你也有拒绝我的时候?” “你不是这么不懂得自爱的人。”张旭怒视于飞,他认识的于飞不是眼前这个样子,他认识的于飞不屑于潜规则,为人骄傲,工作起来无视一切,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我就是。”于飞笑了笑,她的笑充满邪气。 “哪怕你对我的演艺事业,有那么一点点好处,有多好?”于飞看着张旭,她的眼里没有怨恨,只是嘲讽。 她在嘲她自己。演艺圈,就是一个无底洞。拥有名声,就想追求利益,追求利益,又想保住名声,不进则退,所以她一直往上走,影后之后,她的路却更加难行。提高大众好感对她来说是很保险的做法。 和备受大众喜欢的歌手在一起,对她的形象来说,有利无害。两个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也可以创造很好的经济利润。 为什么是刘青,因为刘青不同,他不同与别人的才华,让他备受认可。 于飞看着张旭,“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累。” “演一部戏,就像是导演的提线木偶一样,我专注于角色,不敢有一丝错误,当初对这个行业的热爱与憧憬,都变质了,我就是惯性地在扮演女演员这个角色。” “我一个人太累了,不是你一顿饭就可以解决的啊?”于飞蹲了下来,将自己抱住,她的心里话,根本就不知道和谁说。 四周都是墙,对着墙壁会有回声,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候,却并不是为了角色。 张旭看着无力地于飞。他认识的于飞有多自信,自信到入行这几年,一直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张旭知道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段感情里很累,于飞也很累,只是他从没意识到于飞会这么的累。 “你喜欢刘青吗?”张旭看着于飞,问出了哽在他胸口的问题。 于飞抬眼,对着刘青一笑,“我可以喜欢他。”那么那么认真地喜欢你,也应该有喜欢上别人的能力吧,张旭听不到于飞的心里话,他的眼角湿润起来,把于飞扶了起来。 “祝你幸福。”他这么对于飞说道。 于飞没有笑,她一点也不希望张旭对她说幸福,因为她希望的是,她的幸福对于张旭来说,是不幸。 她离开张旭,不是为了幸福。只是为了保住成功,事业与爱情,不可同时得到,她选择事业。 太高瞧自己,原来她也不能,彻底放弃爱情。 张旭离开之后,于飞和许晓昀联络,表示想和许晓昀在再次开拍之前见一面。许晓昀拒绝了于飞的见面要求,只是很清楚地告诉于飞,她从来没有把于飞骗她的事告诉刘青。 其实许晓昀是喜欢于飞这样的人的,所以她希望于飞可以坚持初心,很多的事情,不一定要考绯闻就得到,两个人的事情不去面对而是躲避,永远都解决不了。 第96页 原书里面于飞和刘青在一起,于飞扮演了很好的女朋友的角色,只是会在深夜痛哭,然后对刘青说是入戏太深的缘故。有些情,是放不下的。 于飞最喜欢的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就像是在《在忆》里面,和于飞一起找到时令湖的人,和刘青很像,于飞是靠着刘青和张旭的相似之处,安慰自己的。 于飞没有再联繫许晓昀,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许晓昀和刘青正在恋爱中。她没有想像中的难过,更多是不开心。 经纪人意识到于飞的心情不太好,劝于飞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于飞对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经纪人很感谢。 许晓昀和刘青的约会场所,大多是刘青家,还有许晓昀家。刘青觉得来来回回麻烦,提出让许晓昀搬行李到他家来住的建议, 许晓昀当然不会同意。她对刘青说,“不然你搬到我家住?” 刘青点了点头,十分行动派,背着一把木吉他,走到许晓昀家门口,在刘青家门口,许晓昀瞠目结舌地看着刘青的背影。 反应了零点几秒,许晓昀毫不犹豫地把刘青家的门关上了。刘青没有随身带钥匙,打不开自家的门。 他知道许晓昀家门口的钥匙在地毯的下面,他取出备用钥匙,打开了许晓昀的门。许晓昀家里比他家里乱了一点,刘青开始收拾许晓昀的家。 就这样,许晓昀和刘青开始了换房居住,两个人默契地谁也不先理谁。刘青家除了女性洗漱用品还有女性衣物,其他的条件都还不错。 许晓昀比刘青这个公众人物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她可以自由地去买以上用品。採购了一番,许晓昀得意洋洋地回到刘青家。 她根本不在意刘青会对她的家做什么改造,反正刘青是个很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美滋滋地把购物产品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一旁。许晓昀顿觉满足,她还没有得意多久,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许晓昀心下一惊,刘青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妖孽哪里拿得钥匙。 好像,这不是重点。 刘青弯□子,凑向许晓昀的耳侧,问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和我同居?” 没有给许晓昀反驳的机会,刘青推了下许晓昀的脑袋,许晓昀的脑袋和沙发亲密接触,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刘青。 第66章 歌手男主(十一) 坐起身狠狠地瞪着刘青,许晓昀无语地笑了起来,她点点头,“恩……好着急啊。”刘青拉起许晓昀的手,和许晓昀一起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把许晓昀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勾了起来,放到许晓昀的眼前。 这件衣服,就是许晓昀买的睡衣。 许晓昀选择的睡衣款式实在保守,刘青不得不吐槽,许晓昀从刘青手里抢回睡衣,对上了刘青不怀好意的表情。 就算穿着衣服,许晓昀还是用睡衣护住胸前,不让刘青多作联想。 刘青没有就这么算了,他挑起眉,眸光幽深,不见底,“这睡衣不适合你。” 许晓昀放下睡衣,跟着刘青挑眉,“你说,什么适合我?” “比较……性感的。”刘青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许晓昀像是被刘青点醒,她也点点头,“原来你喜欢性感的。” 许晓昀把眼睛眯了起来,她耸肩道:“那你买啊,你敢给我买性感睡衣,我就敢穿给你看。” 她说得极为敷衍,刘青却听到了心里,想起自己除了给许晓昀做过一次饭以外,就没有送过许晓昀什么礼物,他随即决定让小王帮他选几款女士睡衣送给许晓昀。 许晓昀见刘青不说话,认为刘青恢復了正常模式,而不是调戏她的非正常模式。突然对刘青的手指很有好奇感,许晓昀抓起刘青的手,弯腰仔细观察。 刘青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厚,很适合弹吉他,许晓昀笑了起来,刘青有所察觉,他敲了敲许晓昀的脑袋。 许晓昀这次没有因为配合刘青而倒下,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刘青。刘青恍然一笑,“你现在对着我的手,也可以犯花痴了吗?” 许晓昀抬起下巴,放开刘青的手,笑着问道:“你是花吗?” 刘青发愣,许晓昀,“你是花的话,我就犯花痴。” 刘青摆了摆手,“我不是花痴。” “是rocker.。”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原来,他们这么默契啊。 许晓昀笑了笑,问刘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找小王拿的钥匙。”听到刘青的回答,许晓昀一惊,“小王,知道我们的事吗?” 刘青点了点头,许晓昀干咳了一下,刘青瞪向小王,“你不希望他知道?” 许晓昀摇了摇头,“少吃点醋。” “我没吃醋。”刘青很嘴硬。 “好……吧。”许晓昀走向厨房,虽然她喜欢刘青一个人在厨房为他忙碌的样子,但是她也想和刘青一起做一顿饭。 她一个人径直往厨房走,刘青很容易就了解到她的意图,他唿出一口气,没有直接跟在许晓昀身后。 城市迎来了黑夜,也是该吃饭的时间了。 在许晓昀把菜都切好之后,刘青走进了厨房,就像是特意为了帮许晓昀解脱一样,刘青自觉、主动地承担了主厨的工作。许晓昀在刘青的示意下,取出围裙,和刘青对了下眼色,许晓昀认命地走到刘青面前,“你确定要我帮你穿围裙?” 刘青弓下了腰,许晓昀把围裙挂在刘青的脖子上,然后绕到刘青身后,彼时,刘青已经挺起身,整个人高高大大的,许晓昀从刘青身后帮刘青系好围裙。 刘青笑了起来,她感受到许晓昀就站在他的身后,刚刚她的动作分明是背后拥抱,“就这么……想抱我?” 许晓昀已经服了刘青,她无所畏惧地回应刘青道:“对。”然后,许晓昀上前一步,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真真切切地从背后抱住了刘青。 是很温馨的感觉。 刘青把手移到许晓昀的手上,两个人静止了一会儿,许晓昀有点害羞,她把手放了下来,刘青回头,低下头看着许晓昀。 许晓昀的耳朵很红,刘青伸手揪住许晓昀的耳朵,把她提了起来,两个人的视线高度保持一致,刘青再不犹豫,吻向许晓昀的脸。 许晓昀踮着脚尖,她看到刘青眼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她看上去目光柔和,整个人很快乐。 结束了不经意间的擦枪走火,两个人互相配合开始做饭。他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许晓昀负责做烧茄子,刘青在烧茄子的锅里倒了一堆醋。 好傢伙,他真是没有吃醋,许晓昀瞪着刘青,她的作品《烧茄子》就这样被刘青悔了。 刘青满脸得意的样子,让许晓昀苦笑不得。两人各自把做好的饭拿到客厅,放到饭桌上,不发一语,开吃。 再没有更酸的茄子了。许晓昀愤愤地看着刘青。 刘青正优雅地咀嚼食物,意识到许晓昀的灼灼视线,他淡然道:“你吃醋了?” 第97页 四个字打在许晓昀的心口,每个字都那么有力。许晓昀点了点头,“有你陪我一起吃醋啊。” 刘青突然夹了一口烧茄子,放入口中,吃了那么酸的茄子,刘青依旧一脸得意。 对待这种人,许晓昀只能佩服。 “你喜欢吃醋吧?”许晓昀随便一问。 刘青毫不犹豫地摇头,表示rocker不吃醋。他笑了笑,“我就喜欢陪你吃醋。”世界太癫狂了,一瞬之间,好像无理取闹的人,变成了许晓昀。 许晓昀被刘青蛊惑,于是乎,乐呵呵地给刘青碗里夹了一堆烧茄子。 刘青的眼角下垂,没过一秒,往许晓昀的碗里也夹了一堆烧茄子。两个人看上去其乐融融,许晓昀把刘青夹给她的茄子都吃了进去。 她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刘青已经把她给他夹的烧茄子全部吃掉。 刘青这个男人,开发了她吃醋的层级。许晓昀发现,自己真的很能吃醋,知道刘青隐隐在意她和小王的事情,许晓昀开口对刘青说:“我和小王……” 她还没说呢,刘青就制止了她,“知道。” 许晓昀呆呆地看着刘青,他知道什么啊。 “小王也喜欢你,不过,你自始至终就喜欢本大爷一个。”刘青胸有成竹的话语,让许晓昀明白了他到底有多无药可救。 但悲剧的是,他没有说错。 “我也喜欢小王的。”许晓昀空虚的解释着。 刘青瞪向许晓昀,眼神犀利,“不是喜欢本大爷的这种喜欢。” 许晓昀点了点头,刘青嘴角上扬,他就知道许晓昀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一起做饭,感觉上他和许晓昀像是变成了家人一样。 他一直渴望的温暖,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体会到了。 刘青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不是多好吃的一顿饭,完全重口味的一顿饭,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吃好了饭,刘青笑了笑,对许晓昀说,“你喝酒吗?” 许晓昀喜欢喝脾气,菠萝味的。 “有菠萝味的吗?” 恰好刘青也喜欢这个口味,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罐菠萝味啤酒,一罐递给许晓昀,一罐留下自己喝。 体贴地帮许晓昀打开啤酒罐后,刘青打开电视,调到他喜欢的足球上面。 许晓昀和刘青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足球比赛。刘青眉飞色舞的解说,让本来对足球比赛兴趣寥寥的许晓昀,来了兴致。 第一次发现,足球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攻防、奔跑、抢夺、时间、进球,可以期待的事情有很多,超乎期待的事情也有很多,看到支持的球队进球,剎那热血沸腾,刘青和许晓昀碰着杯,拍着手,十分肆意。 比赛的结果,是刘青支持的球队赢了。 许晓昀对着刘青甜甜地笑,由衷地说:“有眼光。” 刘青凑近许晓昀,摇了摇头。 “有眼光,怎么会看上你?”他突然埋汰起许晓昀,许晓昀还没来得及还击,刘青摘掉许晓昀的眼镜,认真地问道:“你原来,就这么漂亮吗?” 刘青这个男人,实在太容易让女人脸红心跳。早已习惯的许晓昀,把心里的紧张隐去,淡定道:“以前,比这还漂亮。” 好像喝醉了,刘青已经不知道许晓昀说了些什么。他又往许晓昀身前一探,仿佛要看透许晓昀的魂魄。 许晓昀被刘青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更加紧张了起来。 刘青没有说话,用心勾勒着许晓昀的眉头,眼睛越来越疲,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瘫倒在许晓昀怀里。 许晓昀忍不住拨弄起刘青的头髮。桌子上杯盘狼藉,刘青瘫倒在地。地上的毛毯很软,躺在上面也很舒服,许晓昀先是收拾好了桌子,然后把刘青抬近卧室。坏心地把刘青的上衣脱掉,在扒裤子的时候,许晓昀犹豫了一下。 没有忍住,许晓昀将刘青脱得精?光,然后帮刘青盖好被子,调好空调的温度,回到了自己家。 起床的刘青像是失忆了一样,他的记忆只到自己在客厅一直看着许晓昀那一刻为止。他记得他快亲到她,然后联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穿。 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许晓昀不会趁他喝醉,对他…… 想一想这种场景,刘青就觉得不可原谅。他立刻给许晓昀打了通电话,许晓昀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对她喊道:“你要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迷迷煳煳地许晓昀胡乱应了声,“好。” 刘青挂断电话,许晓昀的这声好,让刘青一大早地,叫得极为jian邪。 这样子的刘青,足以吓坏小朋友…… 第67章 歌手男主(十二) 有些时候,许晓昀真的很难不去佩服刘青,尤其是在刘青送给她一堆女士内衣之后。各型各款的女士内衣,有性感撩人的、有活泼可爱的、有萌系萝莉的、有粉嫩多彩的、有火辣紧身的,刘青同志涉猎之广,让许晓昀佩服不已。 接到刘青电话的时候,许晓昀还以为刘青要送她一首歌呢。内心荡漾的她火急火燎地来到刘青家,刘青也看上去一副荡漾的样子,满脸都透露起求赞赏的渴望。许晓昀忙从刘青手里接过礼物袋。 拿出里面的礼物之后,除了内心油然而生的,对刘青同志源源不断地佩服之外,许晓昀没其他感想。 “你肯定是a。”刘青得意洋洋地开起玩笑,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看向许晓昀的胸,眼神犀利,结果错误。 许晓昀犀利地看向刘青的眼睛,“你肯定是八百度近视。”她看着刘青,忍不住挺起胸,“最起码c,ok!” 刘青伸手托腮,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许晓昀的话。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点怪,许晓昀先他一步:“你该不会是想,亲自试试吧。” 刘青不置可否,反而诬陷许晓昀,“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是的话,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好拒绝女人的邀请。刘青呵呵地笑起。 恶人先告状。许晓昀扬起下巴,“不是,我只是在想,那家配眼镜的地方比较适合你。”刘青看着许晓昀的眼镜,“你到底近视几度啊。” “n度,n小于等于正无穷。”许晓昀话音未落,刘青已经走到许晓昀面前,把许晓昀的眼镜摘掉。 两个人挨得很近,距离一下子缩短,从某种角度看上去,许晓昀发育地确实不错。刘青笑了笑,没有出声,许晓昀睁着迷离的眼镜,兇狠地看着刘青。 没有眼镜的许晓昀,连最近刘青脸上冒出的小痘痘都看不到了,刘青在她眼前帅得太过惊天,她的心情顿时不好。 恋爱是两个平平常常的人,谁都不是谁崇拜的神。 许晓昀无语之际,刘青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无比勾人甜腻,就是这个时候,他要让她更深陷在他的魅力里面。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戴眼镜了。” 第98页 许晓昀呆呆看着刘青,这厮又想做甚! “我会一直离你这么近,这样你就不会看不清我。” 许晓昀瞭然,刘青这厮完全是想要勾她的魂、夺她的魄、抽她的筋,扒她的皮。让她这一颗小心脏围绕他上上下下、七上八下,“你就饶了我的小心脏吧。” 心里的话被说出口,许晓昀觉得有那么点丢脸。 刘青这厮在许晓昀的鼓励下越发得瑟起来,他捧起许晓昀的脸,“长得不错。” 许晓昀心里美滋滋的,正要飘飘然,刘青的话幽幽响起,“我说我。” 三个字,让许晓昀的心情由天堂摔倒地狱,没有必要在放任刘青对自己动手动脚,许晓昀狠狠地锤向刘青的背,刘青已经没皮没脸到没药可救了,他凑到许晓昀的耳边,笑着说,“按摩的力道,不错。” 不错你妹,许晓昀转头,她的唇,擦过刘青的侧脸。 刘青看着许晓昀,已不需要言语。许晓昀低头,恨不得在地面上钻出一个洞。 占刘青便宜这事,她做就做了。缓缓抬头,对上刘青的目光,温馨提示,“作为一个歌手,你该刮鬍子了。” 刘青无所谓地笑笑,“有鬍子是不是亲起来,更有感觉。” 像是在下战书一样,刘青指了指自己的脸,许晓昀被刘青蛊惑,战斗力变强,她又亲了下刘青的脸。 之后,认真地下了判断,“完全没有。” “是不是记错了?” “要不要再试一次。” 刘青扬眉看向许晓昀,已经心满意足到不行的许晓昀避开刘青的视线,看着散落一地的内衣,许晓昀问刘青,“你最喜欢哪件?” 刘青笑了笑,“当然是你第一次穿给我看的那件。”傻瓜。 许晓昀支支吾吾道:“谁要……穿给你看了?”刘青同志送她内衣,果然是目的性极强。刘青可无语了,“你早上,才说要对我负责的。” “负什么责?”许晓昀一头雾水,还外加一点点小害羞,不是每个人都像刘青那样没皮没脸的。 刘青怕又被许晓昀躲过去,所以说得极为直接,“你忘了你把我扒……光了。” “八……光你的是娱乐记者……”许晓昀一时嘴快,她不就是娱乐记者吗,她这不打自招地速度啊,许晓昀忍不住敲了敲脑袋。 刘青善意地提醒许晓昀,“别敲了,已经很傻了。” 许晓昀睁大眼睛,拿起眼镜,把眼镜戴好,“这样呢?” 难道她以为戴上眼镜就是知识分子了吗?刘青没有客气,再次把许晓昀的眼镜摘掉,许晓昀实在无奈,“大爷,放过我吧,我没钱娶你。” 许晓昀只能认真地胡说,在刘青近一步击退她的智商之前。 刘青摇了摇头,“我有钱。” “你的意思是,你掏钱,我娶你。”许晓昀瘫倒在沙发上,摸了摸肚子。 刘青笑了笑,他眯起眼睛,温柔地说,“我的意思是,我娶你。” 许晓昀愣了、呆了、无语了。“这是在求婚?” “不,这是在答应你的求婚。”某个男人云淡风轻道。 室内的冷空气过境,许晓昀像是漂泊了许久的旅人,在失重的星球,遇见了一个恬不知耻的男人,这个男人答应了她的求婚,然后把她囚禁了起来。 许晓昀才不要被囚禁呢,起码不能简简单单地被囚禁。 “有钱是不够的。”许晓昀学起刘青,“你能为我写歌吗,少嫌弃月亮,少连累其他的东西,就感动到我就好了。” 她知道这对刘青来说,很容易。她也知道,就算现在答应刘青的结婚,她和刘青要走的路还很长。 她其实是想给刘青一个家的,也想让刘青给她一个家。 刘青笑了笑,“不要感动到哭。” “哭,也没关系,你会帮我擦眼泪啊。”许晓昀傻兮兮地说,这世界上需要动脑筋的地方太多,就让她在他面前,当个快乐的知足的傻子吧。 刘青坐下,摸了摸许晓昀的发,淡淡道:“好。” 许晓昀决定在刘青面前显示她的吉他水平,她苦练了几天吉他,就练《彩虹》那首歌,他的歌,由她唱给他。 听了前奏,刘青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没想到许晓昀会在他给她准备礼物的时候,也暗暗地给他准备了这样一份礼物。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许晓昀暗暗地买了一把吉他。 许晓昀,在刘青面前表现是紧张的,唱歌是错乱的,几次没有唱到调上,她也不知道刘青是什么时候朝她竖起大拇指的,就是看到这样的刘青,她会找回一点点安定,想着他们还不及认识的时候,刘青的心路歷程,通过音乐,那么多她没有陪着他身边的路,好像是两个人一起走过。 这大概是音乐的魅力,让互不认识的人,分享同一份感受。 这大概是刘青的魅力,让她想走近他,想陪着他。 幼时遗落的七色花瓣,再次被找到,这一次,刘青你要许什么愿望。一曲毕,许晓昀看着刘青,你会不会许,我们在一起,这样的愿望。 刘青已经乐得找不到北。 没有说话,慢半拍地走到许晓昀的面前,拿起许晓昀刚刚演奏所用的吉他,看着许晓昀,弹起了曲子。 曲子很悠扬,许晓昀没有听过。 是刘青在即兴创作,他在为她写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许晓昀静静地听着刘青弹的曲子,感觉很甜蜜,是热恋时,你侬我侬的曲子,蕴含着让人身体蜷缩的那种甜腻感。 刘青弹完曲子,许晓昀忍不住鼓起掌来。 “很好听。”她这么对刘青道。刘青理所当然地看着许晓昀,好想告诉她这是写给她的歌。却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许晓昀看着刘青,咬牙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好听。” 她真的是在极大程度上助长了刘青的嚣张气焰…… 两个人正大光明的甜蜜生活,伴随着假期的结束而结束,这个假期两个人的感情突飞勐进,刘青在工作的时候,总是充满笑意。 帅哥笑起来一般比较好看,可是一个搞摇滚的歌手,总是笑了笑去,给人的感觉就没有那么酷了。 于飞在片场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从刘青的脸上,她看到刘青的情感生活要比她圆满许多。在拒绝了于飞之后,刘青在片场又故意和于飞保持距离。 于飞感受得到,不过她觉得以她和刘青现在的状态,会对拍摄产生一定影响。想了一想,她还是给刘青打了个电话,刘青接起于飞的电话,于飞在电话里对刘青说,我对你已经没什么特别感觉了,大家一起好好工作吧。” 她说得坦诚,倒让刘青不好意思了起来。 刘青说了声好,对着于飞的方向点了点头。于飞也笑了笑,女演员,换是要拿作品说话。明天,就是剧组的对外开放日,到时会有影迷、乐迷观看拍摄。 第99页 剧组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第68章 歌手男主(十三) 在探班日,刘青和于飞要拍摄的是一场分手戏。这场分手戏是木然相对的两个人,女人说出分手,男人闷不吭声,过往的甜蜜与执着,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的,谁也没有挽留的力气与勇气。 年少大过天的恋爱,变成生活中可有可无的调剂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到底失去了什么。那些没有兑现的再议,就成为失恋后,再次回忆起的伤口与遗憾。 这场戏,在比以往更多数人的关心下,刘青和于飞要表现出木然与悲伤的情绪,既要让人们感觉他们曾经相爱,有要让人们感受到他们无力再爱。 女人在分手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得比男人绝情。这是于飞当众显示她影后水平的机会,也是对刘青的考验。刘青的演技,在经过和于飞合作的一段时间后,有所进步,但这样的进步,依然比于飞逊色很多。 面对着多年以来支持着自己的乐迷,刘青在表演的时候更为专注、用心起来。 在镜头下,于飞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人们轻易地被她吸引,轻易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她没有哭,即使她说出了分手这样决绝的话。 “我们分手。”于飞眼睛猩红,不落泪,只是看了刘青一眼,不留恋,一眼之后,刘青是笑是悲是苦是喜都与她无关,于飞视线移向它处,这个房子充满她和刘青走得的点点滴滴,她最好的时光,最快乐的日子,都在这个房间里,与刘青分享过。 没有留恋地往门口走,她执意扬起下巴。不让刘青看到她的虚弱。 女主倔强的姿态,让在场的人都动容,所有人都希望男主追上去,那么坚强的于飞,值得刘青追上去。可是刘青没有,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当初的愿望,当初一起制定的计划,他都失约了,他太清楚知道她值得更好的人。 疲惫的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说分手。放过对方,天真地以为那就是放过自己,不要追,不要留恋,因为那只是无用功而已。 刘青看着于飞离开的身影,留下了泪。他的泪,不愿让于飞看到。他没有说一句话,看着于飞离开。 演技爆棚,刘青的演技征服了在场的乐迷。他的乐迷普遍认为,这是他演得最好的一个场景。 那么专注、那么静默、那么悲伤、那么无奈。 拍完了分手戏,两个人把衣服换好,还有一场戏要拍。投入了太多情绪的刘青,一时没有回过神,他看向许晓昀的方向,他真地希望他和许晓昀,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遗憾与悔恨。 许晓昀好像感受到了刘青的视线,往刘青的方向看了一两眼,她眨了两次眼睛,告诉刘青他表现得不错。 眨一次眼睛,代表不行,眨两次眼睛代表不错,这是刘青和许晓昀商量好的密语。 在简单的休息与补妆后,刘青和于飞开始拍摄下个场景,这个场景是欢乐的,于飞帮刘青系上领带,然后拉起领带的一头,拽着刘青满屋子走,把刘青当作她的小宠物。 刘青无奈地看着于飞,眼底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像是许晓昀会做的事。刘青脱线地笑了笑,画面却意外地和谐。导演没有喊卡,一切进行得自然而然,于飞回头看向刘青,两个人的眼睛都闪着光。 和上一场戏一样,围观的人谁都没有说话。无论是刘青的歌迷还是于飞的影迷都说不出话来,他们被刘青和于飞的快乐感染,也笑了起来,止不住地在心里暗嘆,怎么会有这么配的两个人。 于飞松开刘青的领带,刘青顺势握住于飞的手,于飞一副拿刘青没有办法的样子。两个人的甜蜜互动,让现场好像布满粉红的泡泡。 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要多好。 不对,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否则以刘青的演技,怎么会演得这么好。 粉丝们有了自己的判断。拍完戏的演员,终于有时间和粉丝拍照、给粉丝签名。大家相处地一团和气,有人问于飞有没有和刘青交往,于飞笑了一下,说起了其他话题。 刘青的粉丝,对于刘青的私人生活其实很关心,看到刘青和于飞在片场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于飞可以很好地照顾于飞。而一向对待粉丝没什么表情的刘青,那日一直在笑,没谈恋爱,是在骗鬼。 结束了愉快的探班时间,在下次开工之前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刘青家离片场不远,所以他当然选择回家休息,明日再开工。 许晓昀,也决定回家,休息,明日再跟组。她这几天,拍了许多刘青和于飞的照片,都很不错,当明星的人确实很上镜,看着各种刘青的照片,许晓昀笑了起来。 她所谓的回家休息,也不过就是回家和刘青在一起呆着而已。 小王已经很久不和许晓昀说话了,许晓昀很怀疑是小心眼的刘青不让小王和她说话,今天被刘青的演技,震撼地许晓昀在到刘青家之后,向刘青进行了询问。 她坐下刘青家的沙发上,侧着身向刘青的方向,结束工作的刘青看上去精神不错,许晓昀很是无意地提问:“你今天的演技,怎么会这么好?” 刘青但笑不语,摆明了不想告诉徐晓昀真相。太容易想起许晓昀这件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许晓昀也不多问,有于飞这样的合作者,刘青演技大增也不是不能被理解。 “是不是你不让小王和我说话的?”许晓昀看着刘青,刘青没想到许晓昀会转到这个话题,他没耐心道:“不是。” 许晓昀相信了刘青。刘青看许晓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点生气,“你很在意他不和你说话?” “他也是你的助理,我能不在意吗?”许晓昀无奈地向刘青解释起来。在意一个人,当然不希望,被他身边的人排斥。 刘青有一点懊恼,也有一点害羞,躲进了厨房,用一顿好菜好饭贿赂许晓昀,这个招太旧,不过非常有用。 许晓昀在吃着刘青给她做的饭的时候,忍不住赞嘆道:“我开家餐馆,你做主厨,这样我就有钱取你了?” 许晓昀的表情有那么点认真,刘青被吓坏。 等她赚钱娶他,好笑,他怎么等得及。 刘青工作专用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经纪人一上来就噼头盖脸地对刘青来了句,“你是不是和于飞在交往?” 这句话太过莫名其妙,刘青一头雾水。 经纪人挂了电话,发给刘青一个连结,刘青点开连结,是自己粉丝的博客,博客标题是刘青和于飞,因戏生情,两个人百分之百在一起了。 这个标题,一看是不是专业媒体人会起的标题。 里面的内容,无非是片场的照片,还有刘青笑得无比荡漾的照片,还有于飞在回答刘青是不是她男朋友时的笑容。 这篇博客的作者,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刘青和于飞在一起了。一起的探班人员,业务纷纷表示刘青和于飞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 俊男美女、影后rocker,在一起的消息在网络上疯狂传播着。《z杂志》的主编也立刻给许晓昀打电话,让许晓昀在线更新独家照片与视频。 第100页 许晓昀和刘青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样,许晓昀对主编说,刘青和于飞只是朋友,不想以虚假的标题曝光视频与照片,另外她手里也没有刘青和于飞的暧昧照片。 主编恢復冷静,《z杂志》一向不曝光不确实消息,所以才在业内独树一帜,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砸自家招牌。主编让许晓昀敦促刘青和于飞方面尽快澄清绯闻。 许晓昀表示知道了,结束和主编的电话,许晓昀感觉头都大了,因为刘青明显比她更焦躁,在娱乐界多年,难免传出绯闻的刘青,没想到,这个时候,会传出他和于飞的绯闻。 在网络上,有人支持于飞和刘青的恋爱,有人反对于飞和刘青的恋爱,公众人物的恋情,每个人都可以插上一脚。 刘青闷在沙发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许晓昀笑了笑,“就当为电影造热嘛。”她安慰起刘青,坐在刘青身边,握住刘青的手,刘青将头埋下,对于飞说,“对不起。” 于飞真心地笑了起来,刘青抬头,快速地给经纪人打了电话,让经纪人和于飞那边沟通,速度地发他们只是朋友的通稿,彻底彻底否认绯闻。 经纪人也明白这次问题的重要性,在凌晨刘青和于飞就共同发表声明,称两人只是朋友。发表的时间点太过一致,被好事的人揪着不放。 只有几个小时,已经有人专门建立了于飞和刘青恋情讨论组,开始推理于飞和刘青之间的种种猫腻。 《再忆》这部戏,未完成已火。 刘青看向许晓昀,许晓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对他说了句:“给我唱歌,好不好?” 第69章 歌手男主(十四) 于飞和刘青的绯闻虽然是空穴来风,但是绯闻一旦发生,在于飞和刘青的粉丝那里都产生了一定影响,虽然刘青已经声名大噪,可是他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六,很多粉丝是不希望他传出绯闻的,并且开始对于飞有所抵制。 如果于飞和刘青真的在一起,于飞相信刘青的粉丝接受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不过她已经无心再和刘青有所牵扯。疲倦的她,选择刘青,也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义无反顾,于飞让人把曾经偷拍她喝醉了,刘青扶着她的照片删掉。 现在的她,决定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让于飞的经纪人很是欣慰。把心思专注到工作上,在接下来的《再忆》的拍摄过程中,于飞开始彻底底享受工作。 她知道经纪人偷偷带给她的粥,是出自张旭的手,很多事情,很多味道,一旦尝过,就会忘不了。那么不希望胖的她,拒绝了张旭给她的很多食物,但是张旭还是会给她熬粥,然后通过经纪人的手,把粥给她。 他,一直都是她的骑士。也许他能为她做的很有限,但他全心地努力过。过了为善不与人知的年龄,张旭依旧偷偷地关心着于飞。 他以为于飞不知道粥是他熬的,可事实上,于飞一直都知道,那些从经纪人手里接过的粥,减肥粥、清粥、营养粥,都是张旭的杰作。两个人谁都不说,可于飞一直都明白,不会再有一个人,像张旭那样对她好。 她也遇不到那么一个人,让她像喜欢张旭一样,真实的喜欢。一直在扮演别人,体会着别人的喜怒哀乐的于飞,很久都没有好好遵照自己的想法。 她笑了笑,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贪心的人。 结束了所有的《再忆》的拍摄,于飞给张旭打了个电话,完成了一部戏的轻松感,让她只想出现在张旭在的地方。 和以前一样,让张旭分享自己的快乐。 她的人生,不需要依附于任何男人,而她想依靠的男人,原来,也没有改变。小时候倒霉的张旭,遇到了她,就只能一直倒霉下去了。 影后的男人真的是不好当,对于张旭,于飞是感谢的。 接到于飞邀请的时候,张旭正在试菜,菜里面放了太多糖,不是美好的食物,这甜到发腻的感觉,难道仅仅是因为食物。 他知道迷路的于飞,终究找到正确的路,而路的终点,会有他。 挂了电话,张旭对着身边的人甜甜的笑了笑,说:‘这道菜太甜了。” 被评点的厨师看到张旭的表情,也分不清张旭是不是喜欢这道菜,他果断地尝了一口,发现他确实把糖放多了。 刚想对张旭解释自己的失误,却发现张旭已经不在他身边。 张旭一步一步迈向于飞,他没有犹豫。 “你真地很倒霉。”于飞这么对他说。 “倒霉就倒霉吧。”他认了,幼时一起吹泡泡的时候,于飞把泡泡吹进他的眼里,迷了他的眼。此后,在不久的将来,张旭又被于飞迷了心。 时间过去很久,曾经的悸动找不回来。 张旭只想把握住现在,他打开门,门里面有刚刚结束工作的于飞。 于飞看着张旭笑了笑,她不知道说出这些话需要有多少勇气,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她以为她说不出来,现在是她事业的瓶颈期也好,是她事业的上升期也好,她做了决定,便不再更改。 “张旭,你做好成为影后的老公的准备了吗?”她也把张旭带到大众的面前,她要和张旭结婚,未来有戏就拍戏,没有戏,就和张旭一起吃遍美食,不管身材了,不管那些目光了,不管自己的野心了。 就嫁给张旭,成为张太太。然后,未来做一个让张旭骄傲的张太太,继续在演技方面努力,更加尝试自己没拍过的戏,管他是不是自降身价,拍自己想拍的连续剧,就算没有导演找她,她也可以主动当制片人。 这世界,曾经有无数洪水勐兽让她徘徊与裹足,人世落寞,得到再多的爱,若爱人不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欺骗感情,带着她天赋异禀的演技,游戏人间。可惜倒霉的张旭,让她放不下。而她本来想找的刘青,也和她没那么来电。 在刘青的身上,她得到一种力量。刘青也应该清楚,她和刘青在一起,可以说是强强联合,也容易被称为佳话。就算他们不在一起,保持暧昧与不会应,也能带来更大的话题效应,为《再议》造势,可是刘青在第一时间,要求否认绯闻。 这样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模式,在娱乐圈真的很少见。也大概是因为这样,刘青年纪轻轻,就能老少通吃。 于飞笑着等待张旭的回应。 张旭摇了摇头,“我可以等。”他没有说他没有准备好,但是他不想损害于飞的前途。和普通人在一起,很早步入婚姻,对于明星来说,是很少见的。 可是于飞不打算让张旭再等。因为再怎么等,结果都是一样。 她逃开过张旭一次,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渴望了,她想演很多很多的戏,塑造很多的经典角色,也想和张旭在一起,尽快真正地在一起。 于飞也摇了摇头,“我等不了了。” 她笑了起来,看着张旭,张旭懂得于飞的意思,走上前,他把于飞抱在怀里,就算没有结婚,知道于飞有这样的心意,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101页 粉丝根据各种风吹糙动,确认于飞和刘青的绯闻,刘青在《再忆》拍完之后,回到了家。发现许晓昀不好好地在他家呆着,他皱了皱眉,来到了许晓昀家门口。 霸道地敲门,感觉和门过不去一样,按完门铃,还要勐敲门。 刚刚卸了妆的许晓昀,脚步慢腾腾地给刘青开了门,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刘青。刘青把许晓昀提了起来,许晓昀长唿一口气。 “劫财还是劫色?” “要钱没有,要色,还好。”刘青实在是太像强盗了,许晓昀这么说也完全在情理之中。刘青黑着脸,上下巡视起许晓昀,“要色,也没有。” 赌气而幼稚的话,说出口,刘青不客气地把许晓昀揪回了自己家。许晓昀没出息的、心甘情愿地被刘青捡回家。 把许晓昀甩到沙发上,刘青的气消了。许晓昀索性侧躺在刘青的沙发上,躺着的感觉很不错,整个人都懒懒的。 “你怎么不在我家呆着?” “我在我家呆着才正常。” “不正常,你应该在我家等我回家。”刘青认真道。 许晓昀无语,刘青补充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希望我回家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你。” “那你可以来我家啊,”许晓昀语气很软,安抚着刘青,她知道《再忆》完全拍摄完毕,对于刘青来说,才是真正的开始。她坐起身,拉了拉刘青的衣袖,刘青背过头,不理会她。 “如果我每时每刻、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难道不会觉得腻烦吗?” 刘青果断摇头,他偏偏不腻。 “你腻了?”刘青看向许晓昀,眯起了眼睛,许晓昀说了真话,“会腻啊,总要有做别的事情的空间啊。” 刘青笑了,他对于许晓昀来说,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会腻吗?”他大发善心地给许晓昀第二次机会。 许晓昀没能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她仰着头,“会腻啊。”虽然想想也不错,但他们没可能一直腻在一起啊。 许多的心事纠缠,她悲剧地发现,现在对于她来说,确实怎么和刘青在一起,都不腻。 刘青听到许晓昀肯定的回答,他向许晓昀挥出了拳头,许晓昀怕得闭上眼睛,刘青的爆发力真是不错。 说谎的人,心里容易七上八下。 嘴硬的人,不承认已经眷恋至斯。 刘青的拳头没有打许晓昀的肩上。许晓昀缓缓睁开眼镜,是幻觉吗? 刘青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是认真的吗,刘青手里捧着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闪闪发亮的刘青搭配闪闪发亮的戒指,光亮太强,一切如梦似幻,就连刘青的声音都那么地轻,好不真切。 “给你个机会,让你腻烦。”刘青看向徐晓昀,他的表情不温柔,声音却温柔,他好像在告诉她,如果她不从他的手中接过戒指的话,他就会把她吃掉,挫骨扬灰。 许晓昀看着戒指发愣。 “你喜欢它吧,小财迷。”见许晓昀久不行动,刘青开始循循善诱,许晓昀却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喜欢刘青手中的钻石。 她是财迷,刘青没有说错。 她早就找到了宝藏,刘青却不知道。 比钻石还要发光的那个人,才是她此生最不想错过的宝藏。许晓昀将视线移向刘青的眼睛,他的眼睛,果然,还是闪闪发亮,那么这么说也不过分吧。 “我是个大财迷,所以我喜欢闪闪发光的你。”许晓阳伸出手,表示她可以接受刘青的戒指,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接收刘青这个人。 刘青把握了许晓昀给她的机会,他将戒指戴到许晓昀纤细的无名指上。用这个戒指,套牢了她。 再不要闪躲,谁也不会再逃避。 开心的刘青得意忘形地唱起歌,有一个女人属于我,在这个灿烂的星球上。 许晓昀看着刘青的傻样,抑制不住地笑。 所谓的人生,就是有一个人陪你犯傻。 手上的戒指闪闪发亮,亮不过情人的眼睛…… 第70章 歌手男主(十五) 既然决定要结婚,刘青不再犹豫,打算介绍许晓昀和他的父亲认识。对于刘青的家事,刘青曾经无意和许晓昀说过。他把重要的话,简单地和许晓昀说起,隐藏掉他的不高兴、与不快乐。 过了那么多年,再次提起父亲和他的关系,刘青也学会了云淡风轻。现在的生活,他很满足,对于父亲找了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人,刘青也没有当年的介怀了。 从小缺乏关爱,也就不太擅长接受关爱了。回头想一想,他的父亲也没有对他做太多过分的事。 除了不支持他的音乐事业,可是小王是他父亲派在他身边的人,他以为这不过是老头子不希望他丢他的脸,派在他身边的人。 不过,如果没有小王,他也不会短短几年之内,站在乐坛的巅峰。很多的事情,当你想要去了解的时候,会发现和你以前的认知不一样。 倔强的人,不会先低头,他也不懂怎么对父亲表示感谢。刘青当时摸了摸许晓昀的发,却发现许晓昀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我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了,父亲去世了,母亲下落不明。”说起家人,许晓昀兀地哽咽,“所以,你还不满什么,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都来不及,还在抱怨什么。” 刘青看到许晓昀正经的样子,说实话,她不正经的时候比较可爱,她这么正经的时候,很可恨,如此正经的她,让他放不下了。 “我是你的家人。”他还可以怎么说,刘青看着许晓昀,许晓昀依旧是笑着的,“伤心的话,不要在我身边笑。” “很难看。” 许晓昀只答了句,“难看你别看。” 刘青笑了笑,多正经的对话,都会被许晓昀搞到不正经,“我就看。”刘青盯着许晓昀的侧脸,许晓昀没有再说话。 既然刘青爱看,就让他看吧。 许晓昀知道刘青有多认真,要做她的家人。没有办法不去笑,许晓昀在刘青身边很多次的笑,都不是强颜欢笑。 不知道是她,太不正经,还是刘青魅力太强,让她心情愉快。 从回忆中抽离,刘青已经把车停在了他父亲家门口。刘青的父亲果然很有钱,许晓昀跟在刘青身后,走近了刘青富丽堂皇的家。 刘青让她把手交给他,许晓昀笑了笑,向刘青递出手,他拉着她,走向他的过去、现在、未来。 羊毛地毯软绵绵的,就像是许晓昀的心,轻飘飘的。 像飘在云上面的心情。 有他握着,什么都不怕。 许晓昀第一次看见刘青的父亲,其实刘青长得和刘青的父亲很像,一家都是美男子啊,刘青的后母长得非常漂亮,许晓昀和刘青在他的家里,吃了晚饭。 席间,刘青的父亲和刘青相处得很淡,父子都很少说话,对于许晓昀,刘青的父亲什么也没说。 第102页 不过,桌上的饭菜实在够美味。 许晓昀被美食晃了心神,也不去计较刘青的父亲对自己的看法。她知道刘青的父亲一定调查过她,也从小王那里听过她的不少事,如果对她特别不满意的话,不会一句话也不说。 到这一步,跟着刘青有肉吃。 作为吃货的许晓昀,不能更满足。 刘青看许晓昀没心没肺的样子,冷下脸,然后给许晓昀夹了块她最爱的鸡翅,许晓昀笑了笑。 满桌沉寂,许晓昀笑声慡朗,刘青耳朵一红,继续吃饭。 不需要言语,刘青的父亲感受到了他儿子的满足,比起当年刘青没头没脑的说要搞音乐,现在的他真的成熟了许多。 和刘青离开了刘青从小生活的家里,许晓昀和刘青把车开到了郊外。 揺开车窗,晚风席面,郊区的夜静到无声。夜黑风高,太过适合做坏事。许晓昀的爪子不安分地挠着刘青的手背,刘青瞥了许晓昀一眼,许晓昀忽视刘青的警告,继续挠着刘青的手背。 “你是在挑逗我吗?”刘青有点无奈地看着许晓昀,许晓昀调皮地看着刘青,赠送刘青一枚白眼。 “你才发现啊。” 刘青也不再和许晓昀客气,他反握住许晓昀的手,“你知不知道挑逗爷,是有代价的。” 他的眼睛暗自幽深,风吹入车内,调皮地打乱他的髮型,许晓昀善良的环住刘青的头,她深深点头,“知道啊。” 到底知道些什么,刘青的心,乱了起来,对于许晓昀的调戏,他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月圆得有些过分,许晓昀的眼睛闪亮得有点过分,她的气息在他的身边,绕啊绕,扰乱他的空气,打断他的唿吸,实在太过分。 夜凉如水,许晓昀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我知道,拦下你的车是有代价的,听你的歌是有代价,是你的饭是有代价的,看你演戏也是有代价的。” 挨得好近,不够,许晓昀更近一步,她的鼻尖与刘青的鼻尖相碰,刘青看着许晓昀,他动弹不得,也不愿反抗。 心里有所期待,刘青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在回忆和于飞的吻戏。”许晓昀的语气突然不温柔,刘青睁起眼睛,就这样被许晓昀强吻。 气息紊乱,她的攻势胸闷,却戛然而至。 刘青意犹未尽,不解地看着许晓昀,许晓昀笑得很真,“只可以记得和我的吻,明白吗?” 刘青笑了笑,许晓昀这醋吃得也太晚了。 所以,为了惩戒许晓昀,意犹未尽的刘青,开始了反攻。夜黑人静,适合深吻。 《再忆》作为第一部上线的音乐电影,在全国范围内上映,无论是于飞的影迷还是刘青的乐迷都对这部电影充满期待。 观影结束之后,绝大多数观众都对这部电影赞誉有加,电影展现了在都市快节奏的生活状态中,曾经相爱的人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不可言说的回忆与悔恨。 刘青的歌曲很配这部电影,从剧本到演员到取景到歌曲,《再忆》是一部完成程度很高的作品。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刘青和于飞的配合,于飞和刘青在戏里太有情侣感,很容易让人入戏,可是刘青在mv里的演技实在是很平实,很普通,怎么会反而在大萤屏上大放异彩。 看完这部戏的歌迷和影迷都不禁怀疑刘青和于飞在一起了。 这吸引着更多的人,走近电影院,去看这部电影。之后,于飞和刘青在一起很快成为了全国上下的话题。 才子佳人,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不过没有人怀疑,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所有的採访对围绕着绯闻进行,当事人虽然对表示了否认,可是旁观者,只是认为他们是为了事业之类的原因,不肯承认。 各自有主的于飞和刘青,各有各的烦恼。 许晓昀作为一名记者,尤其是《再忆》的跟组记者,也被同行阻截,希望她对于飞和刘青的关系爆料。 满天飞的绯闻,让许晓昀高兴的是,刘青的歌曲和电影都获得了认可,他的实力再一次的征服大众,而他回归初心的专辑,这次卖得也很好。 不管是什么原因,刘青的事业又近了一步。这确实很不错,不过,她和刘青在一起的难度又增大了一番。 如果她和刘青的事情曝光的话,刘青的人气难免会受到影响,而她也会面对众人的指责猜忌、八卦、曝光。 如果她和刘青的事情一直不曝光的话,许晓昀也不知道会怎样。一直当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时不时面对他和别人传出的绯闻,不能说出他是她男人的事实。 再多的爱,也会被磨光吧。 许晓昀一边开心着,一边茫然着,她不知道刘青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事,她知道刘青不会比她好受多少。 所以在刘青跟她说,要一起去进行结婚登记的时候,许晓昀呆愣了。 一旦进行登记,她和刘青的事情势必会曝光。这对刘青来说,真的好吗,这对她来说,真的好吗。 刘青看着她愣在原地,走向许晓昀,他对她说:“有我,什么都不要怕。” 许晓昀明白刘青已经打算对世俗的期待不管不顾了。 他要兑现他对她的承诺。 许晓昀点了点头,眼睛有点湿润,他若不管不顾,她只好生死相随了。 两个人办理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呆了。两个人结婚的消息,立刻在网络上传开,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大家炸了锅,有人说刘青是负心汉,负了于飞,有人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有人更加相信爱情了,有人对许晓昀做人身攻击,有人慨嘆世界变得太快,更多的人质疑消息的真假。 从公布的照片来看,画面中的女子拦着男子的手,男子不再像以往一样不可一世,他静静地笑着,侧头温柔地看着女子,女子仰起脸,恬淡一笑,岁月静好。 再次的女主角第一眼看上去并不是非常漂亮,可是很经得起看。 在官方确认刘青确实结婚之后,有人粉丝仍然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刘青让小王在家里陪伴许晓昀,自己在外面应对媒体与粉丝的质疑。 他很清楚地表明,他很快乐,因为许晓昀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很认真,所有伤害许晓昀的人,就是在伤害他。 他很确定,因为许晓昀的存在,他的人生才会多姿多彩。 有媒体挖出,许晓昀就是《再忆》的跟组记者,问刘青是不是因此认识许晓昀的,刘青表示之前他就和许晓昀认识。 很多的事情被挖出,网络上关于许晓昀的恶贴很多,小王都不让许晓昀看。 许晓昀对着小王笑了笑,表示她皮糙肉黑,根本不在乎这些,她记得小王问过她会不会喜欢上像郭靖这样的男人。 许晓昀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她笑着对小王说:“下次追女人的时候,千万不要问人家会不会喜欢郭靖这样的男人。” “因为你是你,你对郭靖要好很多,郭靖看不到,摸不着,你却真实存在,而且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你啊。” 第103页 “你的个人特色很多,不止郭靖而已。” 小王没想到许晓昀还记得,他知道自己是个木讷,不会说话的人,他了解许晓昀在说什么。他点了点头。 隐藏在心里的感谢,没必要再隐藏,许晓昀对小王说:“谢谢你,在刘青的父亲面前,为我说的好话。” 小王摸了摸脑袋,转移了话题。“你要喝水吗?” “要。”许晓昀不再多话,刘青有时间的时候,都会在家里陪着许晓昀,许晓昀的工作经过主编同意,可以在家里完成。 对于许晓昀嫁给刘青的勇气,主编真得很佩服,许晓昀笑了笑,她更佩服刘青和她在一起的勇气。站在高处的人,更加害怕跌倒,站得越高,跌得越惨。 如果不是做了最差的心里准备,刘青怎么会和她结婚。 两个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蜜月旅行,但是在家里两个人过得很愉快。刘青发表声明,在他这次的演唱会,将把他的老婆介绍给歌迷认识。 老婆在家捂太久了,那份要向全世界炫耀的心情却没有改变。 知道刘青的安排。许晓昀表示要全力配合。刘青告诉她,他为她写了一首歌,希望她填词,许晓昀也同意了。刘青得寸进尺,希望许晓昀,在他演唱会的时候,和他一起唱这首歌,许晓昀无语地同意了。 她唱歌和刘青真的没法比…… 让娱乐圈更为热闹的是,轰轰烈烈地和刘青传出绯闻的于飞,也在近日宣布了婚讯,她要嫁给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无论是于飞和张旭的搭配,还是许晓昀和刘青的搭配,大众都觉得不配。 可是日子不是要明星自己过得吗,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粉丝对二人的选择表示了理解,对于二人选择的另一半也产生了正面的好奇心。 吃着张旭做的面,没有工作的于飞,决定开办自己的工作室,她把这话和张旭一说,张旭表示会当工作室的食物总监,于飞摇了摇头,“你要当老闆。” “我是老闆娘。” 无论是影后也好,天才也好,老闆也好,被贴上各种标籤的于飞,成功的扮演了太多角色的于飞,最满意的称号是张旭的老婆,最快乐的角色是她自己。 张旭握起她的手,比影迷送的花篮,要踏实太多。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影后是靠绯闻站在顶点的,无论大众是认识她还是不认识她都不是最重要的是,她从现在起,只走自己的路,不再考虑公司的定位,自己演自己喜欢的角色。 有些事,于飞想清楚的太晚,而她一旦想清楚,就不会再迟疑。幸好不晚,幸好,张旭,一直都在。 刘青的演唱会的日子临近,和刘青结婚之后,许晓昀胖了三斤,刘青胖了六斤,两个人都没以前好看了,互相嘲讽着,一起等待演唱会来临的日子。 在这期间,许晓昀弹吉他的水平,越来越好,刘青总是不吝赞美许晓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激励、被期待的人更容易成功,有些时候,许晓昀都会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太多往事被忆起,拿出勇气,走到了这一步,许晓昀觉得很满足。 刘青的演唱会终于在足球场如期举行,许晓昀也迎来了第一次和刘青一起站在人前的机会,来看这场演唱会的人比想像中要多很多,许晓昀松了口气。 没有成为刘青生活里的灾星,她很高兴。 刘青果然天生就是站在舞台上的那种人,自体发光,足球场的夜晚,被乐迷挥舞的萤光棒和舞台上唱着歌的刘青照亮。 在后台的许晓昀看着这一切,看着舞台上属于他的男人,万千星辉,怎及他回眸一笑。太过骄傲的许晓昀,跟着节拍为刘青喝彩。 结束了几首歌的刘青,突然开始说话,“谢谢今夜,所有来这里陪伴我的人。今天看不到月亮,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有一轮明月,映着一个人的影子。接下来的这首歌,没有收录在任何专辑里面,过了今夜,我也不会再唱,送给大家。” 老人家说,月亮总有阴晴圆缺。 月亮圆的时候,总有人在守候。 你知不知每次月圆,我都想你一遍。 这月太圆,我太想你 。 把日落余辉全都忘掉此刻月光淡淡 你身影模煳 把昨年今日全部抛掉此刻月色朦胧你身影清晰 月圆得太过分 还是我想你想得太过分 你知不知每次月圆,我都想你一遍 这月儿太圆,我太想你。 也许应该知晓的,刘青会在这里唱出《月圆得太过分》,好像她的词,他只用了一句,这月太圆,我太想你。这歌词太肉麻、刘青的声音太沙哑,许晓昀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刻月色朦胧,你身影清晰。 唱完了这首歌,刘青也再也等不及了,他对着观众席喊,“你们想不想看到让我想念的女子。” 观众挥舞起萤光棒,大声地喊,“想。” 全场的声音震耳欲聋,许晓昀把眼泪擦干,走到身影清晰的刘青身边,背着吉他的她看着同样背着吉他的刘青。 刘青的声音很温暖,“接下来,这首歌,我要和我的老婆一起唱,谢谢她出现在我身边。” 太多的狂热,不适合用情歌搭载。太多的情绪,没有合适的话语,而他们能做的也只是面前唱着歌。 让所有人的人都分享他们的喜乐。 前奏响起,许晓昀先弹起吉他,唱道,“一直在寻宝,然后遇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然后听到了他,没来得及思索,心开始沦陷,以为自己很傻,发现他其实更傻。” 刘青弹起他心爱的吉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一直不知道,自己会为她动心,一直在歌唱,忘掉了最初的心悸,没来得及发现,已被她攻陷,以为自己很傻,发现她其实更傻。” “我爱的那个人,就站在我身边。” 许晓昀和刘青默契对视,“我身边。” 现场的人有人鼓起了掌,更多的人鼓起了掌,许晓昀终于在刘青面前哭了出来,要多感谢他,出现她身旁。 两个人的甜蜜与默契,让支持刘青的人更加欣慰。 许晓昀唱完歌之后,对刘青的歌迷表示了感谢,之后下台,只注视着刘青,在许晓昀下台后,刘青得瑟道,“我老婆唱歌好吧。” 歌迷友善地回答了句好,许晓昀笑了起来。接下来,刘青通过一系列的表演,将演出推向燃点。 许晓昀心里满满的骄傲。 他的男子,迎着风,唱着歌,站在灯光下,心里有着他。 她跟着台上的他,一起唱着歌,跳着舞,化身成了小粉丝,大屏幕上突然出现她在戈壁拍摄的刘青的照片,慵懒的、不屑的、开心的、疲倦的、肆意的,这个男人,真是怎么拍怎么好看。 画面定格,在许晓昀和刘青相视一笑的照片上,他们的甜蜜溢出萤屏,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得到。 大家开始欢唿,在一片欢唿声中,走下台的刘青,握住了许晓昀的手。 第104页 他知道他不会没有听众。 因为她会是他最后一个听众。 握着许晓昀的手,刘青昂首阔步地走向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陪伴了一辈子,一直吵吵闹闹,按照他们的方式活,而于飞,随着年龄的增大,在演艺圈的地位越来越高,塑造了不少经典角色,和张旭的恋爱与婚姻,也被传为佳话。 时间飞逝,刘青长白髮的时候,许晓昀还是觉得刘青很帅。 她想她是没救了。 第71章 湖男主 情之一物,如穿肠之烈酒,易伤身,需以为戒。 在于谨澈新拿来的书里,姚墨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不过可惜天下的烈酒从来都不是一个味道,不去品尝一下,姚墨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戒掉了情,人生总归是无趣的。 于谨澈,在姚墨这次完成任务之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暗暗地和烑墨,没有开口问姚墨任何问题,只是和往常一样把下一本书,递给姚墨。 姚墨喜欢纸质书籍,并不喜欢在电脑上阅读,于谨澈了解她的习惯,总是贴心的给她纸书。既然于谨澈不说话,姚墨就好好地开始了阅读。这个故事,很是引人入胜。 有着深仇大恨的男女主,在故事中彼此折磨,直到难分难捨,爱恨交加,爱到毁天灭地,然后女主死在了男主的剑下,而男主没有当即殉情,他自我责怪了几年,完成了自己想完成的事,之后郁郁寡欢而死。 自别后,花依旧是花,树依旧是树,庭前落燕依旧是庭前落雁,无声落红依旧是无声落红,有山高缈,有林繁盛,有舞倾城,有剑传世,没有了你,于我何干。 在落寞中,男主死去。 在和男主相爱相杀的过程中,女主也有一个守护者,这名守护者杀了无数的人,却没有在她身上溅上一滴血。 爱得太苦,还是会爱,这大概是人类的有趣之处。姚墨读完书之后,看向暗处于谨澈的方向,他视线幽幽,似乎没有看向她。 “作为神仙,是不是觉得人类的情啊,爱啊,很可笑啊。”在替换女主计划的过程里,虽然很少得到于谨澈的帮助,但姚墨却把于谨澈当作了并肩的伙伴,开始好奇神仙的想法。 于谨澈想了一下,决定回答姚墨的问题,天机总是不可泄露,可是为了她,说一说也无所谓,“不会,很值得尊重。” 他答得认真,一点都不像七情六慾的神仙,姚墨摇了摇头,“神仙,也会有情啊,爱啊,这会儿事吗?” “想有就可以有。”于谨澈看着姚墨,他的心口贴着一方手帕,是太久之前,她送他的礼物,他记得傻傻地按照手帕的纹样,亲手织了条手帕回送给了她。 当时她笑得很甜,连彩霞仙子,都觉得她笑得十分好看。 “不过,神仙的感情要比凡人持续的时间更长,神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于谨澈从暗处走到姚墨身边,他在离姚墨患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住。 姚墨的脸,定格在一些时间不见的于谨澈身上,于谨澈的表情永远让她猜不透。 妄图猜测神仙的心情,姚墨觉得自己有点搞笑。 无论如何,于谨澈身上的仙气未减,他站在那里,器宇轩昂,好像要和她说话,却很长时间的不开口。 姚墨觉得有一丝的压迫感,心莫名地慌了起来,于谨澈并不开心,也没有难过,更不算正常,姚墨不懂得他到底怎么了。 缓缓地开口,带着一丝冷意,沉寂了太久,他终于对她表达了心意,“为什么在上个任务里面,没有用手帕找我?” 没想到于谨澈会问这个问题,姚墨愣了。她之所以,没有找于谨澈是因为在天才男主那里,她对于谨澈产生了很危险的感觉,神仙是不容亵渎的,她决定靠自己的力量。 无法真地回答,姚墨笑了笑,“你不是神仙,神仙不是有读心术吗?” 于谨澈愣住,神仙是有读心术,不过看不到在意的人的心,姚墨以为于谨澈,是在读她,无奈地挡住于谨澈的眼睛,“我为什么要找你?” 她也有她的疑问。于谨澈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想见到我,不是吗?” 姚墨看着于谨澈勾起的那一抹笑太淡,神仙放起电来太浓,心乱了,想想也好久没有喝酒了,姚墨认真地对于谨澈说:“如果知道我会想见到你,你就应该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啊,这在凡人口中叫做绅士。” 于谨澈彻底笑了起来,“你不怕,我突然出现你面前?” 姚墨摇了摇头,她现在是幽魂,是鬼,是不知名的存在形态,还怕神仙吗,“我不怕。”真心地回答了于谨澈的问话,不想多想于谨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就像一张大网,把她罩住,而她所能做的,就是顺势走下去,看看网里面到底有怎样的风景等待着她,无所畏惧地继续走下去,是不是就可以突破这张网。 姚墨对着于谨澈笑了笑,爱喝酒的她,第一次决定放纵自己,不快速地进入任务之中。她对于谨澈说,“能请我喝酒吗?” 她的眼里星光闪烁,满满得都是对酒的渴望。 以前的她,也很爱喝酒,并且根本喝不醉,只是总是装醉,躺在于谨澈的怀里,或者找各种藉口把于谨澈灌醉,然后陪在于谨澈身边。 过往的记忆,陷入轮迴之中的姚墨,不可能想起。于谨澈知道,和她喝酒,他一定会醉。不过,她的愿望,他也一定会满足。 从他听到姚墨要喝酒的愿望,到他把酒放到姚墨面前,于谨澈只用了一杯茶的工夫,姚墨看到于谨澈的神迹,已经不足为奇。 嗜酒的人,老觉得好久没有喝酒。 讲究氛围的于谨澈,在和姚墨喝酒的时候,让满室桃花飘落,姚墨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于谨澈的眉眼,她也很熟悉,似乎在曾经的某一个时间点,他看她的眼神不是这么的波澜不惊,而是炽热而深沉。 酒精好像带给了姚墨,太过奇怪的想像力,“真有前世今生,这种事情吗?” 姚墨看向于谨澈,她把酒杯放下,不再喝酒,她需要集中注意力,看看于谨澈到底给她什么答案,如她所料,于谨澈点了点头,认证了姚墨所说的前世今生。 也许,有些事情已经有了答案。也许,于谨澈之所以找她参加替换女主计划,是因为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与机缘。 “那么,在我某一个前世里面,我认识你吗?” 姚墨把疑问问了出口,于谨澈点了点头,他的神情不再淡漠,而是和煦,“你欠了我很多钱。” 他说出口,这个玩笑,每次姚墨惹了麻烦要他善后的时候,都会不讲道理地说这个玩笑,在仙界是没有钱这个概念的,姚墨偶尔从凡间听过这个词,就一直向他显摆。 往事有些时候 ,让人觉得甜蜜。 有些时候,让人觉得遗憾。 他和姚墨在藏书阁一起看《西游记》这本书,姚墨会笑着说,他是孙大圣,记得再次初见的时候,他对姚墨说他是孙大圣的时候,姚墨就晕倒了。 第105页 于谨澈把酒饮下,酒很香醇,姚墨听到于谨澈的回答呆了,她缓了一会儿,才明白掌书人是在和她开玩笑。 仔细想一想,于谨澈好像很喜欢和她开玩笑。 没有再被杯中酒诱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这一次她决定扮成一位倾城佳人,戴着黑面具的无情杀手,接近故事中的男主,那个来自江湖的冷情男子——余阳。 她把她的想法和于谨澈一说,于谨澈很快满足了她的要求,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好奇,在去往江湖之前,姚墨笑着问:“还有多少个任务?” 于谨澈没有给出确切的数字,只是说了声,快了。 相信于谨澈的姚墨,进入了故事中的江湖,在这个故事里,她名叫许叶。江湖,是和庙堂相对应的一个词。 有人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这个故事,表达的是只要有死人的地方,才是江湖。尸横遍野。血雨腥风,握刀、握剑、下毒,不杀人的时候,就有可能被人所杀。 时值冬日,天寒地冻,天地间白茫茫,白府却成为了这冰天雪地的异数。风很快地将尸体冰冻,白色的雪却被红色的血覆盖,地面红白相间,空气里全是腥气。 白府,作为曾经闭月城最有势力的家族,一夜被灭门。 时局动盪,朝廷皇位更换频繁,jian佞当权,百姓有苦难言,被压迫到一定的程度,全国上下豪杰并起。 朝局不稳,江湖亦不稳妥。白府,作为江湖的组成部分,给玉林山庄带来了麻烦,玉林山庄在山庄少主余阳的领导下,做事干净利落,不留余地,不留冤孽、不留牵绊。挡路者,灭满门。 不留活口。不留幼子。不留在外之人。只要得罪了玉林山庄,必追至天涯,灭之。凭藉着如此狠烈的作风,玉林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没有任何帮派可以超越。 余阳其人,绝非让人可以感觉到温暖之人,虽然他从不亲自在江湖中出手,大家都十分害怕他。 早年,有人因说余阳不会武功,就被余阳手下的得力干将——张有莫陈尸海底,这让大家把余阳的武功吹上了天,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一开始只是因为害怕这么说,后来人们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话,从未出手过的余阳被称为了武林第一人。 虽然对自己的敌人,绝不手软,当时对自己的朋友,余阳也绝不会主动背叛。玉林山庄除了行事狠烈之外,平常很是行侠仗义,保护一方平安,这让玉林山庄得到了不少支持。 恩威并施的玉林山庄,在余阳的手中,越来越发展壮大,在江湖中,甚至达到了一家独大的地步,大多数的人,不敢向白府的人一样仗着老字号,在玉林山庄面前摆谱,但是怨气一直在积攒,江湖中无数的人在等待玉林山庄的倒下。 而作为玉林山庄的少主,余阳根本没有后路可退。 在杀人和被杀之间,他选择杀人,他不在乎,他杀的人有多多,这地方粮食本来就有限,少一个人,就多一分生机。 没有能力活下去的人,没有必要同情。 余阳是没有泪和血的,他从小就被教育忌情,从小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竭尽全力将玉林山庄发扬光大。 他对任何人都下得了手,除了他杀父仇人的女儿——碧落。如同碧玉一般落入人间的女子,他记得在终于找到碧落之后,他把碧落掳回山庄,每日每夜地羞辱碧落,他一鞭子一鞭子地打向少女白净的肌肤,看着她流泪。 可是每一次靠近她,她都会嘲笑他,用她被折磨之后仅有的力气,对他说:“你好可怜。” 可怜,余阳想让碧落更可怜,他要折磨碧落,所以他要让她活着,当武力不可以让碧落屈服的时候,余阳就会突然对碧落好,对碧落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之后在碧落从胆战心惊到享受生后,他毫不犹豫地把碧落享受的生活再次夺走,把碧落关在暗室,让人不断地对着暗室挥舞鞭子。 就算是这样,碧落也没有精神崩溃,他太好奇,碧落能撑到什么时候。 直到他在睡梦里,也能听到鞭子的声音,他才发现,受折磨的从来都不只是碧落而已,他不想恨自己,只能更恨碧落。 无法抑制的恨意,让他对碧落产生了非常强大的禁锢*。 整个玉林山庄,都知道余阳对碧落的恨意,从来没有人对碧落,表示过善意。可是碧落知道,在玉林山庄外,整个江湖是明亮的,不是黑暗的。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余阳。 余阳此人,从小学武,他的武功不在他任何手下之下。金风可以在他掌中成刀,玉露可以在他掌下为剑,他不出手则已,不出手便是死招。 他自小修炼的武功是余家的绝学,金风刀与玉露剑。 碧落的父亲,因为爱武成痴,杀了余家十几口人,只为夺取剑谱,可惜剑谱在余阳的身上,而余阳自小隐姓埋名,独身练武。 碧落的父亲,没有抢到剑谱,却把碧落,推向了深渊。 找到碧落所在的时候,碧落的父亲已经去世。自古父债子还,少年时的余阳看着少年时的碧落,淡淡一笑。 花了那么长时间找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当时的少年,在心里嘆道。 许叶要想接近余阳,她的首要目的就是进入玉林山庄,不惜任何代价地进入玉林山庄。这是种找死的行为,可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冷得要命,走到白府门前,许叶就闻到了一股腥味,血腥味。 玉林山庄的人,应该还没有走,许叶蒙上了黑布,没有犹豫地走进了有无数杀手所在的白府。 张有莫看到一个黑衣人走进了白府。本着宁可杀错,不能不杀的原则,张有莫毫不犹豫地对手下下了杀命。 因为扮的是杀手,许叶毫不犹豫地和玉林山庄的人对打起来,她下手很狠,和玉林山庄的人一样狠,大概是杀了太多人了,玉林山庄的人很快体力不支,体力不支很快死在许叶剑下。 杀人的滋味不是很好,人血喷到许叶的脸上,许叶在造成更多伤亡之前,她必须和张有莫交战。 这些人里面,只有张有莫在余阳的面前说得上话。剑上的雪,使得挥剑必须更为用力,身上的衣服在寒风的吹动下,瑟瑟坐响,许叶也达到了疲惫的状态,可是她不能停。终于和张有莫对峙,她在寒风中开口,“我和白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和白家是什么关系?” 在许叶说话之际,张有莫刺了许叶一剑,许叶也不含煳,和张有莫对打起来。两个人把战线移动到了房顶,许叶已经身受重伤,而张有莫的胳膊也被许叶划了一剑。 许叶感觉意识有点模煳,她不能死,“如果是你,灭了白氏满门,谢谢你。” 在昏倒之前,许叶就这么对张有莫说,她之希望张有莫把她带到玉林山庄,许叶晕下去的时候,狠狠地看了张有莫一眼,她倔强的眼神和碧落的眼神有点像,张有莫终于收回了要刺到她身上的剑,决定把许叶带到玉林山庄,由余阳决定如何处理。 第106页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在路上昏迷的许飞感受不到颠簸。却觉得冷。她不由怀抱着自己,张有莫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竟然有刺客长得像她一样美。 许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被困在意见石室里,她感谢张有莫对她的不杀之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已经在玉林山庄境内。 她的伤口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看来玉林山庄完全任由她自身自灭。她费力地扯下胳膊上的衣料,给自己简单滴包扎了一下。 这个石室,灯火通明,看来,余阳对她已经很有人性,想起书里描写到余阳把碧落关在暗室,许叶就觉得越来越冷。 她敲打石室的门,让人意识到她已经醒来。石室外边毫无反应,许叶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许叶不打算在浪费自己的力气,她坐在角落里,将自己抱紧。 真心好冷,许叶为保持体温开始跺脚。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触动了石室的机关,跌向了一个更深更黑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火把,许叶摸黑往前走,她也不知道她回走到哪里。 只是她真的很冷,必须向前走。 终于,她走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很黑,许叶听到有人的喘息声,这个人应该就是被余阳囚禁的碧落。 碧落并没有开口和许叶说话,许叶只好先和碧落说话,“这有火把或蜡烛吗?” 太黑了,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 碧落简单地说:“没有。”她的发音有些奇怪,应该最近很少和人说话。许叶心下沉痛,也不想再说什么。 书中写道,囚禁碧落的地方,是玉林山庄的禁地,只有有限的人员可进,许叶显然不在其中。 长唿了一口气,她也许应该祈祷余阳会对她大发慈悲。 许叶和碧落都再不说话,整个暗室,就像是没有人存在一样。 第72章 湖男主(二) 玉林山庄地处寒山绝境,易守难攻。寒山一年四季,比附近地方,都冷上许多。玉林山庄的暗室,没有半点灯火,许叶感到全身发冷,而一直被关在这里的碧落,早已适应了房间的温度。 许叶也不再沉默,她开始跺脚,保持体温。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响动可以让外面的人知道暗室里不止有碧落一人。 她更加不知道如果有人发现她近入暗室,她会有什么下场。 太静了,她也不想听碧落说话。不常说话的人,说话的声音也奇怪,余阳对碧落做的事情实在过分,碧落的音色不错,不该是这个样子。 许叶手边没有刀,杀手没有刀,就像是失去了双臂,不过,真正的杀手,不止依靠刀来杀人。诛人法万千,诛心为上,不战而使人自残,也是一条路。 许叶知道她面前的这个女子做到过,原书里的碧落决绝地设计让她心爱的,也深爱她的余阳亲手杀掉她,之后,余阳虽没有自残,也是在自伤。 岁月悠悠,过往情事万千,如何因死而灭,如何因生而熄,许叶知道这不是感嘆别人故事的良机,黑暗之中,人更容易感到疲累。 许叶有点想闭眼,闭与不闭,她眼前的景色没有差别。黑暗,会锻鍊一个人的听力。碧落比许叶先意识到余阳来了。 纵然余阳轻功盖世,他依然不可能在许叶面前隐藏行踪。 余阳执了盏灯,从石门走进暗室。许叶在这个时候,也只好睁眼,光线依旧很弱,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可她知道来人知道她的存在。 余阳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许叶的存在一般,朝着被铁链锁着的碧落的方向,他清冷开口:“还活着吗?” 碧落在上次获得一小段自由的时候,服毒自杀了一次,她没有死成,像余阳期望的一样,她生不如死。 碧落自然没有回答余阳的问题,这也是把碧落再次关在暗室之后,余阳第一次来看碧落,她依旧不理他,余阳笑了笑,“我知道,你没死。” “在我允许你死之前,你都不可以死。” 他的话,是无形的刀,刮着碧落的心,碧落,没有回应余阳,余阳低下头,像是妥协了一般,“你回不回答,不重要。” “因为你的命握在我的手上。” 碧落浅笑,她的命怎么会落到余阳的手上,原来,她的命一直在余阳的手上。没有用眼泪去麻痹余阳,也没有用伤感去欺骗自己,到了这一步,碧落没有什么害怕的。 “是吗?”她轻轻一问,没有什么起伏。 淡淡的,如同水一样。滴水可以穿石,碧落的话也穿过余阳的心,余阳暗自握拳,斩钉截铁地对碧落说:“是。” 碧落的命,在他的手中。 他要她生,他就生。他要她死,他又怎么捨得让她死。 不仅碧落的命在余阳的手里,许叶的生死在掌握在余阳的手里。许叶知道余阳一早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但他没有,所以自己的生机很大。 听着余阳对碧落说的话,许叶都不知道余阳和碧落,到底谁比较可怜。 太多的事情不可能用简简单单的对错去判断,许叶将自己抱紧,她实在是太冷了。余阳结束了和碧落的对话,缓步走向许叶。 许叶冷得发抖,余阳淡淡问了句:“你可是在害怕?” 他的声音冷如玄铁,许叶勉强放开手脚,身体在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我很冷。” 她佩服余阳,因为借着火光,许叶看到余阳只穿了件青色薄衫,并无受冷的感觉。 这就是内功的力量,许叶心下乱想。她注意到这个男子的衣着,之后,注意到的就是这个男子眉间化不去的寒意,余阳长得并不魁梧,比许叶想得看上去文秀很多。 看上去并不是个爱好打打杀杀的人,原来,看人看物,真的不能只因表现判断。许叶不明白余阳为什么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她,他的眼神像是要穿透她。 余阳再给了许叶一个机会,“你真的不害怕我?” 问题直接,不允许许叶闪躲,许叶咬唇,笑了一下,“我害怕你。你是玉林山庄的少主,谁可以不害怕你。” 余阳不再多说,“你可知道这是玉林山庄的禁地?” 许叶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余阳明白不知者不罪,他没有再多为难许叶。而是让许叶跟在他的身后,许叶明白余阳的意思,他是要把她带到其他地方另行处置。 在离开暗室之前,许叶忍不住回头看了碧落一眼,碧落依旧在黑暗中,没有动作。 许叶在心底唿了口气,跟着余阳走到了玉林山庄外。玉林山庄的风景,很是飘渺,云烟雾绕,如同仙境。 许叶睁开眼睛,欣赏起周遭的风景。花是花,糙是糙,云是云,陪着她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余阳,看上去真的是个好人。 好奇怪的感觉,在她观察余阳的时候,余阳也一直在观察她,余阳很久没看到敢于直视他眼睛的人,他知道这个女子的求生*很强,不过,不是每一个有求生*的人都值得活下去的。 他笑了笑,看向云海,云海浩淼,谁又参透了云升云灭,谁又参透生生死死。 第107页 “好美啊。”许叶赞嘆起了风景,云海也好,花也好,糙也好,都挺美的,在暗室里,那么黑暗的时候,许叶怀念的就是这样的色彩。 妄图参透玄机,往往比较累,活得比较复杂,倒不如只是享受,享受自己所感知的一切。 云升云灭,因何而起,有何重要。 是美景,就是美景。 余阳看着许叶,“倒不知道刺客也有赏景的心情。” 他缓声提问,受不了许叶的怡然自得。许叶侧头看着余阳,风吹不走余阳整个人散发的寒意,在美好的风景下,许叶决定说出自己的所想,不辜负眼前的美景,“倒不知道刺客,就不能有赏景的心情。” “死人也是一种景,若不是对这样的景色的偏爱,又怎么可能握起刀,杀起人。” 她的回答倒也新鲜,从她娇弱的面庞里,余阳看不出她是这么的变态,余阳有些懒散地说:“你杀过很多人?” 许叶走近余阳,余阳脸上神情淡淡,许叶也面不改色地说:“我赏过很多景。” 余阳笑了起来,他想起碧落身上都是血的样子,原来,这世上,有和他一样的变态,突然有一点,不怎么想让许叶死的感觉。 玉林山庄的风吹得更为勐烈,许叶的伤口已经不痛,只是她的武功还是受到影响,不可能与人交战,也不可能施展轻功,余阳知道许叶的状态,玩心起,他走到许叶身边,按住许叶的穴道,许叶动弹不得,余阳嘴角挂了抹邪笑。 他整个人突然真实了起来,再不是行走中的古代画像。 余阳一把抱起许叶,腾空一脚,施展轻功,将许叶带到玉林山庄处理事务的遇英堂,余阳的轻功很强,所以许叶并不担心,因为实在太过疲倦,她直接闭上了眼。 唿唿唿,她在余阳的怀里睡着了。 余阳把许叶放了下来,许叶睡得很熟,余阳直接没管,许叶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脑袋空空的,满眼都是小星星,许叶在和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后,更是自然地闭上了眼神。 有点奇怪,她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放任自己,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这个动作,比以往要费力许多,睁开眼睛的许叶跌坐在地上,看着正在附视着她的余阳,她乱了。 余阳笑了起来,“以前,没人抱过你吧。” 许叶坚强地费力起身,窘到无言以对,余阳确定从没有人抱过许叶,他不再多话,率先走到了遇英堂里面。 留给了许叶一个英俊潇洒的背影。 许叶没有继续愣在原地,好好欣赏余阳英俊无害的背影,她一瘸一拐地跟在余阳身后,近入了遇英堂。 遇英堂里面有无数的人,大多和许叶在白府见过,看许叶的眼神有些不善,毕竟许叶也杀了几个他们的人。 许叶在其中没有发现放过她的张有莫,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很镇定地对在场的人说:“当日,我以为各位是白府中人,才会出手相伤,对不起。” 她这歉倒得也算真诚,不过道歉有用的话,要江湖做什么。遇英堂里的人根本不买许叶的帐,一个个地对许叶恶语相加,每个人都在骂,所以许叶有心想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也根本听不清楚。 跟着张有莫的人,都是江湖上有性情的人,他们完全是因为对张有莫和余阳的崇拜而聚集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天大地大,除了张有莫和余阳,老子最大。 许叶觉得他们的争吵是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只期待在他们的吐沫星子没把她溅死之前,他们不要吵到咬舌自尽的地步。 这样实在太过不好,许叶看了下余阳。 余英雄,你出马吧,不要再像个狗熊一样了。许叶在心里说道。余阳好像听到了许叶的心声,他敲了一下桌子,本来喧喧闹闹的遇英堂,鸦雀无声。 许叶呆了,这种领导力,实在太强。所以许叶跟着众人说不出话。不怒自威的余阳淡淡开口:“你和白府,可有仇怨?” “仇怨甚深,无药可解。白府侵占我家田地,我父亲和母亲将我託付他人抚养,之后自尽,我这一生,就肩负着大仇,我这一世,只愿成为最快的刀剑,成为白府一门的阎王。” 许叶故意咬牙切齿地说,她双眼通红,余阳继续向许叶提问,“那么,你是正好在我们灭白府的时候出现?” 许叶无声地点了点头,众人各有所思。而余阳已经有了判断,“你虽是无意,却伤我门人,既是如此,就由老天决定你的生死。” 余阳拍了拍手,有侍女端了两杯酒放到桌上,许叶看着桌上的酒,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由老天决定她的生死,许叶笑了笑,她好像明白余阳要怎么做。 余阳对众人说道:“许叶,这里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任选一杯,若选得无毒,你便可以安然无恙,整个玉林山庄,不再找你麻烦,若选得有毒,则是你命该决于此,你亦无需有怨。” 这样说来,好像无比公平,许叶佩服起余阳,百分之五十的生机,对百分之五十的死率,许叶看着众人,众人也觉得余阳的安排无比地公平、公正、公开,每个人都在点头,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余阳的意见,许叶也没有拒绝。 她走向余阳,一步一步走向余阳,她知道自己很美,尤其是她的眼睛很招人喜欢,用招人喜欢的眼睛,瞪着余阳,许叶端起了余阳左手边的酒杯,余阳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许叶放下了酒杯,她弯腰,拿到了右边的酒杯。余阳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任何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会变成一个百分之百的答案,许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百分之五十的生,变成百分之白的生,如她所料,她没有死。 她将空了的酒杯绕了一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清楚,她已经履行了约定,是天意,老天让她活了下来。 当着众人,许叶对着余阳下跪,“江湖儿女,飘荡无依,心愿既了,愿为玉林山庄所用。” 余阳早料到许叶的要求,他笑了笑:“你欠玉林山庄的人命,怎么算?” 许叶温声说道:“我杀了多少玉林山庄的人,我就会为玉林山庄百倍杀之。”她从旁人的剑鞘里取出一把剑,割了下自己的手,手流出献血,她抬头看着余阳,“以血起誓。” 四个字,她说得无比郑重,江湖儿女,最重誓言,许下的誓言,就是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被偿还。总有一日,要兑现承诺。 这个道理,她懂,余阳更懂。余阳满意地转过身,所有的人跟着许叶跪了下来,等待余阳的号令,“自此时起 ,你就成为张有莫的手下。” “谢,少主。”许叶淡淡道,整个江湖,都称唿余阳一声少主,这就是玉林山庄的势力,靠着大树好乘凉,玉林山庄实在太凉。 侍女把许叶带到余阳安排给许叶的房间,许叶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让自己不那么冷,有人为许叶看伤,许叶的伤口已经在自行癒合,那人开了几副药,吩咐许叶照顾好身体,就走了。 第108页 而许叶和余阳立刻暗室之后,早接到给碧落餵药任务的张有莫进入了暗室。碧落总是不愿意吃饭,所以余阳请人制造了药丸来保持碧落的体能与健康,并且吩咐张有莫每日按照时辰给碧落送药。 碧落总不会拒绝张有莫带给她的药丸。可是这次,碧落拒绝了张有莫。 “我的命在自己的手里。”她这么对张有莫说,除了余阳,碧落可以接触到的人就只有张有莫了。 张有莫知道碧落是想用她的生命证明些什么。他摇了摇头,微微嘆道:“你这是何必呢?” 碧落没有说话,何必死,何必活,都太复杂和虚妄,她只想让余阳付出代价,可她除了自伤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张有莫在给碧落送饭的过程中,越来越可怜碧落。说的准确一点,他越来越怜惜碧落。很多事情,碧落看不明白,可是张有莫却看得明白,碧落不说话,他就说:“少主,是喜欢你的。你别太扭,就不会吃这么多苦。” 碧落接过张有莫手里的药丸,她还不能死,没看到余阳痛得要死的表情她为什么要死。余阳喜欢她。也许是好事。碧落傻傻地笑了起来,把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药丸无味。碧落却只觉得苦。张有莫贴心地餵碧落水喝,他实在不忍碧落自己动手。她的身上,还绑着铁链,为的就是她不要自杀。 张有莫知道自己不配,可是他真地不想让碧落死。他扶着碧落的发,暖声道:“答应我,不要再寻思了,好不好?” 碧落睁大眼睛看着张有莫,张有莫是这里唯一对她好,替她着想的人。也许,她太寂寞。也许,她太想看到余阳不幸。也许,她太冷想握住温暖。她就像个小兽一般,咬住了张有莫的手。 张有莫看着碧落。碧落先狠狠滴咬了一口张有莫的手,然后又轻轻地舔试张有莫的伤口,张有莫没有反抗碧落。 她身上的痛,哪怕万分之一,可以由他承受,就好。 张有莫另一只手,摸了摸碧落的发,他知道,这样做,是对余阳的一种背叛,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着了魔、发了疯。 “碧落,不要死,为了我,好吗?” 良久,碧落松开了张有莫的手,缓缓地点了点头,张有莫顿时心花怒放,他没有多少奢求,只要她不死就好。从那一刻起,张有莫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下定了决心。他必须成长,成为比余阳更强的男人。 第73章 湖男主(三) 烈日暖阳不再,寒风起,四野无声,有客吹箫。许叶卧床休养了几日,身体已经大好,她让侍女给她准备了红色的纱巾,将红色的纱巾套在头上,只露出眼睛,准备妥当的许叶被箫声所吸引,所幸出门赏景。 美景如常,箫声依旧。箫与消气的消同音,在原书中,余阳就是以吹箫的方式来对碧落道歉,他这一举的目的,碧落并不知道。 手握江湖大权的余阳,吹出的箫声,竟是有无限落寞的。许叶看着风景,听着箫声,不知不觉,走到了玉林堂,玉林堂由张有莫负责,许叶愣了一下。 这是天意吧,她还没有见见她的直属上司,她还没有向张有莫报导。既来之则安之,许叶走近了玉林堂。 玉林堂在整个山庄里很深的地方,看上去也很旧,玉林堂的牌匾也摇摇欲坠,可是玉林堂在玉林山庄的地位却极为崇高,是处理玉林山庄主要任务的地方。虽然外表貌不惊人,可里面五脏俱全。 第一次进入玉林堂的许叶难免看花了眼。曲径通幽,岔路繁多,种植了各种不知名的花花糙糙,其中有美艷动人的罂粟花。 许叶由人引领,走入内堂,她离箫声越来越远,倒觉得箫声从落寞变得清雅起来,在心里徒留一声嘆息。 张有莫,好久不见。张有莫立在堂前,见许叶一步一步走向他,即使隔着一层面纱,许叶依旧美艷动人,美人的眼睛足以取人魂魄,只是她还不知道怎么样用,这样的美人,不该涉足江湖。 自古江湖,美人薄命,英雄气短。 许叶弓□子,向张有莫作揖,当夜,若不是张有莫手下人多,她也未必会被张有莫所伤,张有莫的气质清冷,在寒山之上,依旧带把摺扇,摺扇上书锦绣江山四个大字,此刻正用扇子扇风。 许叶发现这个男人大概和余阳一样,根本不知道冷字是怎么写。 如今山河破碎,政局不稳,江湖人人自危,倒是玉林山庄依旧怡然自得,瑟瑟风起,张有莫对许叶说:“你可会用毒?” 许叶摇了摇头,“你可会教我用毒?” 张有莫朗声笑笑,许叶果然孺子可教,带毒的剑用起来比较顺手,就像上了双保险一样,让敌人无处可逃。 他点了点头,自今日起,他便教导许叶用毒。张有莫作为玉林山庄的二把手,不仅武功不错,更擅长用毒制药,以及兵法布防,江湖上很多人都佩服他的多才多艺,他实际只有二十二岁,不过就像是活了几十岁一样,行事老练。 许叶很开心,毕竟在江湖,多一点技能,就多一份生机。她在玉林堂,和张有莫呆了许久,张有莫教导许叶分辨毒物毒性,许叶努力记在心里。 隐隐约约,还是可以听到箫声。吹箫的人,实在太过执着,许叶因箫声有些分心,张有莫没苛责许叶。 大概是教的时间太长,人都难免分心,张有莫摆了摆手,示意许叶先行离开,下次再教,他也到了该给碧落送药的时间。 对于张有莫的种种,许叶心里是感激的,这个人没有秉持只可杀错,不可不杀的方针,在最后关头,放了她一命,她才可以完成自己的故事。 许叶深知张有莫和碧落的羁绊,有些时候,仇恨会蒙住人的眼睛,让人陷入无尽的黑暗,找不到爱,不敢拥抱爱,错过爱,许叶在离开前对张有莫,倒了声谢。 这个男人胸怀天下,许叶只希望他能做到他所想做到的一切。 张有莫没想到看上去冷漠异常的女杀手,会对她致谢,她在谢他什么,难道是在谢她没有杀她吗?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这个道理,总有一天她会懂。 看着女杀手离去的背影,张有莫这么想到,风吹衣摆,张有莫继续扇起扇子,风吹不散壮志,他是江湖上的杀手,也是流落民间的皇子。 箫声消不去过往,每个人的手上都布满鲜血。用血都温热不了的生命,怎么会觉得冷。 箫声继续,这实在是太勾人,许叶忍不住向箫声来源处行进,她知道她的少主余阳就在那里。这个男人经歷了很不开心的幼年,然后成长成今天这个样子。 最后因唯一所爱的女子而死,确实是悲伤的故事。 不知不觉,许叶看到了绝壁之上的余阳,余阳立于绝壁之上,整个人显得很优雅,他的衣带随风摇摆,许叶唿了口气,利用轻功,来到了余阳身边。 从绝壁处,往下看,整个玉林山庄,别有一番滋味,依旧是美丽的样子。许叶欣赏着风景与余阳不停的箫声,余阳并没有因为许叶这样的闲杂人等的到来,而停止吹箫。他和许叶两不相扰。 第109页 一人吹箫,一人赏景。 绝壁之上,种植着铁树,传言铁树千年可开一只花,花香怡人,花开时,香味飘满寒山四处。此时铁树还未开花,许叶走进铁树,感觉铁树树枝妖娆,实在是等待花期太久。 许叶站在树前,不发一语,身着一声白裙,又有箫声助兴,此情此景,不舞的话好像对不起自己。她在树前起舞,伴着余阳的箫声,旋转。跳跃,她舞得尽兴,余阳也没有打扰她。 余阳轻轻地朝许叶那里瞥了一眼,女子如同白色的花朵,在他眼前盛开,余阳知道,这个叫许叶的杀手,在普通人眼里,算的是绝美。 他轻轻一笑,不再吹箫。 箫声停,是一件很败兴的事情,许叶不甘心地停止了跳舞,她看向余阳,“属下,参见少主。” 余阳对于许叶的客套,没有多说。 他反问许叶道:“为何起舞?” 许叶摆了摆手,“属下不知。” 余阳冷笑起来,他逼近许叶,带给许叶一片冷气压,真心不需要余阳开口,许叶已经冷到不行,余阳问许叶,“不知缘由的事情,为何要做?” 许叶深知余阳也未必明白自己为什么吹箫,为什么不直接对碧落说抱起,为什么不直接握起碧落的手,英雄美人,成就佳话。 这世间的事情,若都要探究个为什么实在太累。许叶知道余阳并非是针对她,她笑了笑,“只是人的天性而已。”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所有人的天性,又何必因为这样,太多苛责于自己,只露出眼睛的许莫看向余阳,“少主,可曾做过不知缘由的事?” 这个女杀手太过大胆,余阳看向许叶,落日余晖之下,身着白衣的许叶仿佛闪着光,余阳笑了笑,莫不作答。 他也有,只是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有一件事,余阳很好奇,他知道许叶是个很珍惜自己性命的人,在选择毒酒的时候,是什么让她那么的毫不犹豫,她绝对不是什么将生死置于度外的人。 余阳继续对许叶发问,“当日,两杯酒,你是怎么选择的?” 许叶将视线移开,她看着铁树,唿出一口气,“两杯酒,不需要选择。”她一早就明白,余阳给她的两杯酒里面,没有一杯酒有毒。而余阳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对她的试探,另一方面是为了安抚人心。 余阳没想到被许叶看穿。危险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有意思。余阳觉得许叶又危险又有意思。 “为何?”他淡淡问道,已经不在乎答案。许叶看向余阳,余阳果然表情淡淡,丝毫不介意被她看穿了心思,许叶笑了笑,“你要我死,我早就死了,玉林山庄并不是滥杀无辜的地方,而你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你有你自己的原则,我相信你不会为了我,践踏自己的原则。” 不滥杀无辜,余阳笑了笑,表情有一点残忍,这些年,死在玉林山庄手下的冤魂,实在数不胜数, 许叶真是给他了一个高帽子。余阳冷冷地对许叶说:“我只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 许叶笑了起来,“果然是玉林山庄的少主,够坦率。” 余阳无法理解许叶的笑点,许叶将红色的面纱解开,对着余阳,笑得很好看。无论是什么理由,起码在余阳的眼里,自己是值得活下去的人。 这实在是种认可,许叶难免得意,刀尖舔血的生活,她未曾亲身经歷,只是却可以懂得,那份孤勇而已。 许是许叶笑得太好看,余阳心下平静,再不和许叶计较,他率先离开了山崖,余阳走了之后,许叶一个人在山崖练剑。 山崖的风力很强,有助于剑法提升,原书记载,余阳可以以金风为剑,玉露为刀,这该是怎样的情景。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许叶在山崖舞剑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速之客从天而降,带着神仙固有的仙资,走到了许叶面前。 许叶看到于谨澈,她问了于谨澈一个问题,“我有可能打败余阳吗?” 于谨澈摇了摇头,余阳的武功在书中无人可及,有朋自远方来,许叶自然地收起手中的刀。和于谨澈席地而坐,地面上因为于谨澈施法,出现了一块布,许叶坐在布上,感受不到地面的寒意。 果然,还是当神仙好。 “有进展吗?”于谨澈看着许叶,他很久都没催姚墨尽快完成任务了。许叶在于谨澈面前,整个人瘫软,她坐得舒舒服服的,对于谨澈坦白道:“余阳目前不讨厌我,也不喜欢我,要让他喜欢我,很难。” 于谨澈笑了笑,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姚墨想得那么难。 许叶看着根本不愁的于谨澈开始发愁,于谨澈看着许叶犯愁的样子,有点高兴,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许叶说:“要不要我交你两招?” 许叶呆了,让神仙来教她如何让人心动,她长唿一口气,向于谨澈表示了感谢,她何德何能啊,可是于谨澈有这方面的技能吗? 于谨澈身为掌书人,读遍各种书籍,关于男女之事,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他微微一笑,清风自起,许叶看着于谨澈,于谨澈朗声开口,“要让余阳爱上你,先要消除余阳的恨。” 许叶感激地看着于谨澈,虽然于谨澈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对于于谨澈主动出现给她意见,许叶还是很高兴的。 在不真实的世界,于谨澈大概是她人生中的真实感。许叶笑了笑,关心起她母亲的情况,于谨澈告诉许叶不必太担心,她的母亲现在还好,还有时间等到她恢復意识。 许叶的心头一暖,她笑了笑,问于谨澈,“你有看过我跳舞吗?” 有,于谨澈在心里默默作答,这个答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许叶站起身,看着于谨澈,好像她和掌书人认识很久了,却从来没在掌书人面前跳过舞。 管他是什么场景,什么季节,许叶跳出了她最擅长的舞,那就是热情的森巴舞,画面和现代舞有点违和,许叶自顾自跳得起劲,于谨澈感受到许叶的热情,也跟随许叶的舞步,跳起舞来。 没有人打扰的绝壁上,许叶和于谨澈共舞,他们都享受着眼前的时光,眼下的淋漓尽致,许叶对于谨澈说,他是她见到跳舞跳得最好的神仙。 于谨澈点了点头,他经得起许叶这样的赞美,过往太多事情,那句他欠她的对不起,始终没有说出口。 一舞完毕,于谨澈决定离开,在离开前,他再次提醒许叶有事可以用手帕来找她。他会做她的依赖,他不习惯她对他,视而不见。 许叶没心没肺地点了点头,不到关键时刻,她还是想靠自己。 时间轮转,变换了模样,有些东西却不曾改变,许叶对于谨澈开心地笑了起来,面对离别,许叶总是想让于谨澈记得她开心的样子。 送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收下许叶的笑,于谨澈也回头向许叶一笑,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许叶本以为对于谨澈的帅免疫,原来还没有,还是会花痴。 第110页 一起跳舞的时候,许叶感觉她的心跳得很快,而和于谨澈一起跳舞,让她觉得很熟悉,没有尴尬的感觉,冥冥之中,好像她和于谨澈真的在一起跳过舞。 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在于谨澈走后,许叶收回心神,练了会武,晚间风大,她也不多做纠缠,收起剑,离开绝壁,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路星光点点,晚风,吹得她心旷神怡。因为于谨澈的到来,许叶睡得很香很熟,木质的床保有木头本身的香气,越发让许叶放松下来。 睡眠质量很高的许叶,没有了黑眼圈。 困在暗室的碧落,再没有寻死之心。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先离开这间暗室,呆在暗室里面,她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做。 所以她按着自己的性子,顺着余阳想看到的她,在余阳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可怜兮兮地让余阳放她出去。 从某种意义来看,碧落的妥协极大程度上地满足了余阳,再加上,这几天,根据张有莫所说,碧落已经没有了寻死之心,看着已经伤痕磊磊的碧落,余阳大发善心。 碧落在余阳靠近自己的时候,忍住心里的不适,含水的眼望向余阳手中解开铁索的钥匙。这把钥匙,余阳一向随身携带,无时无刻不再向碧落证明,余阳手握碧落的自由。从铁索中挣开,碧落因为乏力,跌入了余阳的怀中。 余阳满意一笑,他抱起碧落,亲吻着碧落的脸颊。碧落没有气力推开余阳,只好任由余阳胡作非为,余阳抱着碧落离开了暗室。 刚出暗室的碧落,受不了光照,余阳吻上了碧落的眼睛,他的动作很轻,带着某种贪恋。施展轻功,余阳带着碧落回到,他特地为碧落安排的房间。 房间布置清雅,符合女性的审美。这样的房间,在玉林山庄只有这一处。这样的房间,独独为碧落而准备。 把碧落放在床上,余阳命人拿来一些吃食。他亲自给碧落餵饭,碧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一口一口,把余阳餵给她的饭吃了下去。 不能吐,不能吐,碧落握拳,她提醒着自己,现在的她,太虚弱了。 余阳满足地看着碧落,嘴角噙了一抹笑,这是他仇人的女儿,可他对她就是放心不下。去给碧落送药的张有莫扑了个空。 张有莫明白余阳终是不忍困碧落在暗室太久,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余阳在碧落睡着之后离开了碧落的房间,他终是不忍让碧落太累…… 第74章 湖男主(四)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吭不响、不死不活的生活,对于碧落来说是落在余阳手上,习惯性发生的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生活足以让他死,可是不知道上天是在善待碧落还是在惩罚碧落,在余阳的折磨与温柔之下,碧落居然一直活着。 不知不觉,不察觉之间,一季过了一季,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布谷鸟执念一首歌,碧落逃不出余阳编织的牢。到现在,余阳的温柔,对碧落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 不要对我好,这样我就不能放任自己去恨你,淋漓尽致的去恨你,躺在床上被侍女刚刚换了一层薄衣的碧落这么想着。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只留下丑陋的疤痕,提醒碧落髮生过的一切,没有好不了的伤,只有揭不尽的伤疤。 在闭眼前,碧落默默念出余阳的名字。 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一下子目光坚毅,更为惹人怜爱。碧落明明躺在床上,却好像站在悬崖边。 如果站在悬崖边,碧落一定会拉着余阳的手跳下去。 这大概算是殉情。 情之一物,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而最可怕的是,碧落对余阳有情。 玉林山庄的日子,过起来真的简单。喝喝酒、杀杀人、派派米,一切按照任务行事。刚来玉林山庄的许叶,没有接到什么任务,所以她只是喝喝酒、练练剑。 在风景如画的玉林山庄这么过日子,简直赛过了活神仙。 当了几天的活神仙,余阳终于让张有莫派了一个任务给许叶,这个任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就是刺杀当今的太子,张灵月。 张灵月,作为一个太子,可以说还可以,没有什么能力,为人不知变通的他,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向兢兢业业,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胡作非为。 但是由于他智商有限,能力不足,他的手下经常借着他的名头,横徵暴敛,胡作非为,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把所有的怨恨都投向张灵月。 张灵月的一个手下,把玉林山庄中人留在家乡的老婆,jian侮了,并杀了那人的幼子。玉林山庄就是这样对张灵月产生杀机。 虽然冤有头债有主,可是若不是仗着张灵月的宠幸,那个手下怎么可能如此大胆。 树倒猢狲散,不能让张灵月这样的人继承大统。其实张灵月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好色。事实上,哪个男人不好色,只是张灵月的这个毛病,变成了许叶要刺杀他的突破口。 许叶得到的命令是以色诱张灵月,杀之。 风月楼,是张灵月最喜欢逛得ji院,许叶知道余阳是希望她进入风月楼,一边完成杀人任务,一边打探各路消息。 在接到任务之后,许叶对张有莫笑笑,提出在执行任务之前,要见余阳一面。 玉林山庄的人,接到任务,就去执行任务,从不见像许叶这样讨价还价,提条件的。虽然江湖与朝廷而言,等级不是那么分明,但是余阳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只在必须露面的时候,在人前露面。 这个女子倒有勇气,张有莫看着许叶,直截了当地说:“只怕,少主并不想见你。” 许叶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张有莫,微微一笑,她将面纱摘下,依旧是美不胜收的容颜,好像并不纠结于在离开前,见与不见余阳一面,只是淡淡道:“不知张兄,因何执剑?” 张有莫不解许叶的话,许叶也根本没打算听到张有莫的答案。 许叶走前一步,看着张有莫,眼角上扬,张扬中透着一种孤勇,“以前,我是为与白家的仇,执剑,现在,我只为少主,执剑。” 张有莫看着许叶,他的心神忽地一乱,这个女刺客莫非是在告诉他,她对少主有些什么。 心里的眷念,在离开喜欢的人之前,无论如何想见一面的心情。 屋里的烛火被风一吹,许叶的眼里像着了火一样,她在告诉张有莫自己对余阳的喜欢。比起张有莫,她算是幸运,可以显露自己的喜欢于人前。 乱了心神的张有莫再不多说,让许叶离开,许叶只好听张有莫的话,离开。在她转身之后,张有莫对许叶说,余阳黄昏会在铁树旁,祭奠死去的家人。 天地之大,孤孤单单地活,孤孤单单地死。好像是余阳在原书里的宿命。 没有回头再看张有莫,许叶踏步离去,张有莫终究还是帮了她,她的心情不好不差。把面纱戴好,许叶回到了她的房间。 去见余阳之前,许叶很是认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女为悦己者容,泡在浴缸里,许叶玩弄着花瓣,她不是为余阳而打扮,而是为了自己而打扮。放松神经,女人要先对自己好,才值得别人对你好。 第111页 泡完澡后,身上香喷喷的,许叶满足地在房间里蹦蹦跳跳,自娱自乐,忘记了自己的杀手身份。 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些事情,还是要做。 寒山上有玉林,玉林上有绝壁,绝壁上有铁树,铁树旁果然有余阳。余阳挺拔地就像是一棵活生生的树。 是日天气晴朗,不见云海,只见黄霞。 许叶并没有直接腾空上绝壁,她并不想打扰余阳对父母的祭奠。人在亲人面前会变得软弱,而余阳一定不希望她看到他的软弱,许叶不喜欢打扰别人对父母的怀念。 她在绝壁下,陪着余阳站了很久。以余阳的功力,很早就意识到崖下有人,不过来人没有打扰他,他也就不理来人。 其实,对于余阳来说,父母的容颜早已模煳一片,他就记得那个时候,他很是调皮,喜欢蹦来蹦去,和一般的孩童无异。 他呆了一会,又直接坐在了铁树下。许叶觉得余阳的祭奠也差不多了,于是纵身一跃跳上绝壁。 身轻如燕的她,就这样出现在余阳面前。 “怎么是你?” “少主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同时一问,各自面面相觑。许叶对余阳说,“我本是想在离开山庄之前,看看铁树,感觉绝壁上有人,才迟迟没有上绝壁,但是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会有人在绝壁之上却没有动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 她刻意看着余阳,余阳对她所说,似乎没有什么怀疑。 余阳淡淡道:“你是想要来见我的吧。”被余阳一下子戳穿的许叶,故作单纯的看着余阳。余阳拍了拍他身旁的土地,示意许叶坐在他身旁。 许叶一点也不扭捏与慌乱,一屁股在余阳身边坐下,两人的距离很近,余阳可以闻到许叶身上的花香。 这个刺客,身上却并无太多寒意,反而给人温暖的感觉。余阳摇了摇头,继续戳穿许叶的谎话,“你知道绝壁上的人,是我,却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来见我。” 谎话被拆穿,没牵扯到张有莫就好,许叶暗暗松了口气。 余阳却突然转头,看着许叶的侧脸,狠狠地握住许叶的手,轻轻地问:“为什么?”他的话语温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只有许叶知道余阳是用多大力握着自己。 她也不慌乱,侧头看着余阳。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有些话语也并不到说出的时间。 “你既有答案,问我做什么?”许叶看着余阳,先下手为强,她也不知道余阳有什么答案,余阳看着许叶认真的表情忽地一笑,“我以为你对我有情呢。” 真是恶劣的玩笑。余阳的性格实在恶劣。 他终是松开了她的手,许叶低下头,很肯定地说道:“属下,不敢。” 余阳没想到许叶会这样反应,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收起不正经,他坦然地问,“你很怕我?” 许叶闻言立刻抬起头看向余阳,她的美目雾蒙蒙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余阳笑了笑,体贴地转移了话题,“这次的行动,诸事小心。”许叶好像有点明白碧落喜欢余阳的原因了,扇人一巴掌,就给人一甜枣。 许叶点了点头,就算余阳不说,她也会小心。 她的小命,只能靠她自己来珍惜。许叶也变得不正经起来,“少主,认为我姿色不错,足以色诱太子?” 余阳摆摆手,“太子贪色成性,无需姿色。” 这么想着,余阳观察起许叶,不得不说,许叶长相明丽,媚态自成,这样的姿色,若不是背负血海深仇,嫁个好人家,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地过一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叶知道余阳在观察着自己,她也不多言,什么太子贪色成性,无需姿色,贪色成性的人,才会追求姿色。 余阳在埋汰下属方面真是不遗余力。许叶笑了笑,背靠着铁树,以一副彻底放松的样子坐在余阳身边。 不知不觉,时已入夜,晚上依旧很冷。 古代的夜空,挂满了星星,倒让人不觉得多寒。星星一闪一闪的,调皮着,许叶和余阳一时无话,各自望着星空,不急于离开。 天地浩淼,宇宙玄黄,谁都是这个星球上,最渺小的存在。 英雄、狗熊最后尽数归于尘土,只有身边的人,是最真实的存在。许叶回头,看着余阳,那一刻像是被人下了咒语,像是游记在天空迷失了方向,像是彻彻底底的煳涂,有确确实实的明白,许叶低声地唤了余阳一声,“谨澈。” 她从未这么叫过掌书人,这么叫出来也未觉有错。 余阳看了许叶半响,神色复杂,过了一会,才说了句,“什么?” 许叶这次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窘迫之下,她摇了摇头,看到许叶真正慌乱的样子,余阳没再追究什么。 是星星太闪烁,所以月夜太迷恋? 许叶稳下心神,“少主,到底今夜为何在此?” 余阳看着许叶,欲言又止,他终是没有告诉许叶太多自己的事情,“就想来看看。”他的话带着几分无奈,许叶笑了笑并不在意余阳没有对她说实话。 把自己的伤口,□裸地撕扯给别人看,只会让别人陪自己一起痛苦,这又是何必。 许叶结束了本不该谈及的话题,在余阳淡淡的面容下,应该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吧,许叶笑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她太过滥用笑这种表情,“属下,定当全力完成这次的任务。” 余阳点了点头,在月色下,勾起一抹轻笑。 暗夜无声,许许多多的情愫开始萌芽。许叶因为明日就要开始进行任务,向余阳告别。之后她的身影,消失在绝壁之上,余阳不经意地抬头看到许叶离开的身影。 在许叶离开之后,余阳坐起身,这个叫许叶的女刺客,竟然能让他感受到暖意,余阳摇了摇头,又看了铁树一会。 就像许叶离开之前,要再看铁树一眼,余阳在看了一会铁树之后,才离开绝壁。 在其他的地方,根本不会在有铁树的存在。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又非同凡响的珍贵。 回到卧房之前,余阳再次来到碧落窗前徘徊,碧落这几日不哭不闹,精神恢復的很好,余阳看到碧落睡得很好,心里很是知足。 他没有进去打扰碧落,毕竟,在碧落眼里,他是洪水勐兽。 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这样,以后,他就可以好好地和她互相折磨,永无休止。听到脚步声,碧落心里一拧。 她希望来人快走,她根本接受不了他的碰触。 他对她的每一次碰触都让她觉得噁心,很好,余阳终是没有进门,碧落长松了一口气, 夜晚过去,紧接着,就是清慡的黎明。 一大清早,许叶就孤身下山,去完成她的任务。未和任何人告别。在张有莫的栽培下,她已经成为了一名下毒高手。 不过,她还是偏爱用剑来解决问题。 第112页 无边风月,只在风月楼。看到风月楼的标语,许叶不自觉地笑了。真是有趣,古代的ji院是个什么样子。她终是有机会一见。 戴着面纱,许叶身姿婀娜地走进风云楼,开始完成她首个任务。 第75章 湖男主(五) 玉林山庄,风光无限。玉林山庄外,自有另一番风情。不说别的,就单单说这风月楼,真是不愧为太子最爱逛的青楼。 风月楼里面的女子,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无论你追求的是塞外美人的新鲜感,还是弱柳扶风的娇弱感,或是才华横溢的梦幻感,你都可以在风月楼得到满足。 莺莺燕燕,男男女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包罗万象,有容乃大的风月楼,应该不会拒绝她。 许叶笑了一下,因戴着面纱,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在她观察这间ji院的时候,这间ji院的很多人,也不由自主地观察她,神秘而身材姣好的女子,实在很难不引人注意。怀抱佳人的男人,对待美人,也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所以许叶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风月楼的风景,就被风月楼的管事打扰。管事见谁都是笑盈盈的。对着许叶笑得很谄媚,但是却没有yin邪之色,这让许叶觉得舒服。 和专注做生意的生意人打交道,只需要考虑她是否能给风月楼带来利益。 她没有摘下面纱,只对着管事说要到内堂才肯说明来意。管事立刻帮她指引道路,许叶就这样跟着管事离开了众人面前。 翩翩倩影,还没来得及知晓容貌,就这样消失。在场的男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包罗万象的玉林山庄,偏偏没有戴着面纱这样的个性款。 管事和许叶,各有所图,两个人很快达成共识,许叶只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是一个月之内,她不与任何客人发生关系,而一个月之后,她会从以前的客人中选择一个。第二个要求是,她不在人前摘下面纱。 管事同意了许叶的要求,因为管事很清楚,对于男人来说,越是难以得到的,就越是有征服感,利用这样的征服感,他就可以更多的赚钱。 钱,这种东西,任何时候,都不嫌多。死在金山之上,想来实为潇洒。管事笑了笑,把最好的房间给了许叶。 被管事看好的滋味,事实上不错。不过,也挺无趣。这一个月,在许叶的计划里,她会和各种付得起钱的男人聊天,会不可避免的遇到太子张灵月,会在张灵月毫无准备的时候,刺死张灵月。 这样,就完成了打探消息与刺杀太子的任务。 自古,温柔乡,就是英雄冢,看似柔软不堪,只能任人宰割的乱世女子,只要下了狠心,往往比男子更加毒辣。适应新的房间,对于许叶来说,并没有花多久。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失眠症好了很多。常常倒头就睡,和以往不同。 房间里香气宜人,许叶打发了收拾东西的侍女,沾到床,闭上眼,在香气环绕之际三秒入睡。 那夜,于谨澈在绝壁上,暗暗地给许叶下了安魂香,可以让许叶好好休息。他知道许叶一直都休息不好,所以他特地返回天际,取得安魂香。很多时候,他都陪在许叶身边,只是许叶并不知道而已。 青楼,最热闹的时候,是晚上。 短短几个时辰,风月楼来了位神秘美人的消息,就已经散至各处。今夜的风月楼,比以往更为热闹。 最是繁华人间景,琴声幽幽,美目凝眉。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青楼里歌舞昇平,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世道越乱,青楼的生意越好。总要被慰藉,不敢让战场的男人,总要在女人面前耍大爷。附庸风雅的人,可以忘记国难当头。手握重拳的人,可以忘却自己的责任。 人与人之间的依偎变成明晃晃的金钱交易,让人更为心安理得。好色的人得享美色,也是人间幸事。 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在欢笑。区别只能强颜欢笑与真心而笑。不缺乏银两的风月楼,最缺乏的就是真心。 无边风月,无人可赏。 对镜梳妆,许叶期望是夜就可以看到张灵月。风月楼的侍女,很会为人打扮,从侍女艷羡的目光中,许叶知道她的容貌很有说服力。 復又把面纱繫上,这样的致命说服力,还是到该用的时候再用。 许叶想起她以前读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个女刺客,凡是见过她真正容貌的人,都死于她的剑下,江湖无人知晓她的容貌,江湖上无人不想知道她的容貌,死在她剑下的人越来越多,一向豪气干云的江湖人,再不敢一探她的容颜。 美貌是毒,它吸引着所有不怕死的人,向它靠近。 传说,死在那名女刺客手下的男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许叶从思绪中回神,却看到侍女欲言又止的表情,这名侍女穿着绿衣,还是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许叶收敛目光,“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美人终于和她说话了,小青忍不住问出口,“姑娘既然要遮掩面庞,又为何要打扮?” 这样的容貌,实在不应该被浪费。 许叶被叫做小青的侍女逗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舒服而已。” 许叶以为她早就遗忘了她最初,作为姚墨的长相,可是原来没有。那张脸,不如许叶这般绝色,可也绝不影响市容,十几岁的时候,爱笑至极,也算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有些事,不必至极,只求够用。 变换了那么多容貌,原来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样子,所以顶着一张不太喜欢的脸,再不搞的漂漂亮亮,让自己心满意足,是不是有点惨。 小青觉得许叶很有主意,跟着许叶有肉吃,所以她期望专门服侍许叶,畏畏缩缩的开口,许叶看出小青的紧张。 她拉起小青的手,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小青心内欢喜,看着许叶就像是要留下泪来。她一个孤女,没才没貌,要不是贵人相助,她早死了,除了当年的那位贵人,也就许叶把她当个人。 许叶看着快哭了的小青,哭笑不得。放下小青的手,许叶决定出门,利剑出鞘,美人出阁。 戴着红色面纱的她款款走下楼,一袭红装,如同妖艷的牡丹花。又如开在黄泉的曼珠沙华,透出危险的光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所有的人屏息,喧喧闹闹的风月楼,瞬间安静。 许叶在楼梯上驻足,无人说话,美人如画,值得静静的欣赏。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美人出价,一根针坠地,也会被人察觉。 许叶朗朗开口,“我是许叶,刚到此地,希望各位,多多照顾我。” 人群里马上有人说好,应者如云,许叶的目标张灵月也在其中,在看到许叶的时候,张灵月就产生了势在必得的心情。 许叶在情绪高涨的众人面前跳了一支舞。 她的舞姿曼妙,陪着乐师的曲,很是和谐。一舞毕,众人拍手称快。在许叶回房之后,每个人都在加价,希望单独进门,与美人一叙。 在房里等待第一个客人的许叶,拿起桌上的酒,先喝了起来,她的酒量越来越好,她对酒的喜好,也越来越强。 第113页 酒对她来说,就是更加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水。人们把水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制成了酒,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许叶本想说服小青喝酒,可是小青的脸还没有喝酒,就红了起来,简直像是喝醉了一样。 什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小青很好的诠释了。被小青逗笑,许叶放下酒杯。小青以为许叶生气,忙把酒杯举起,匆匆忙忙地咽了一口,止不住地干咳起来。 许叶这下没良心地笑了出声,“你没事吧。” 小青一脸委屈地看着许叶,忙摇头,表示没事。 许叶心情大好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客人进入房内,根据客人的要求,小青离开了房间,这位客人衣着华丽,腰间配玉。 是张灵月吗,许叶在心里暗暗想到。她做了个情的姿势,邀请客人做到了她的对面。 那人坐姿优雅,很守礼节,一点也不像是逛ji院的纨绔子弟。许叶拿起酒杯,先饮了一杯。那人笑了笑,“许姑娘,好酒量。” 许叶摇了摇头,虚伪地表示自己酒量一般。 她能喝酒的事,不想和眼前的人分享。眼前的人,十有*要死在她的剑下。“请问,公子姓名?” “张灵月。” “竟与当朝太子一样?” “姑娘声音真是好听。”张灵月没有直接表明身份,只是盯着许叶看,不假思索地赞美许叶。 许叶没想到张灵月就这样把话题带了过去,“公子的声音,更为不错。” 她也不吝啬对张灵月表示赞美,张灵月是好色之徒,却不是急色之徒,以他的身份并没有女子曾拒绝过他,他笃定眼前这个看上去坚定无比的女人,迟早会论为他的玩宠。 就像是其他女人一样,越来看上去冰清玉洁的女人,在床上就越是骚、气十足。 言不由衷是女人最擅长的把戏,张灵月也明白许叶不过说的是场面话而已。 许叶和张灵月有两个小时的共处时间,这两个小时过得挺慢,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胡扯了一圈,发乎情止乎礼。 许叶对张灵月表现得有点冷,张灵月对许叶表现得也不热,完全对不起他见许叶一面所花的银子。 就这样,相处的时光结束,张灵月离开,许叶也未作挽留。 怎会有这样的女子,白白错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良机,张灵月觉得很有意思,在许叶关门之后,又在许叶门前呆了一会儿。 他不仅要了她的初次待客,还要要她的初?夜。 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喝了酒的许叶,依旧睡得很快。风月楼的生活,还算不错。许叶和天南海北的人聊天,得知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事,每日每日,在小青的陪伴下,日子一点也不无聊。 而在玉林山庄,余阳的日子,也并不无聊。天下之大,无人可与他比肩。天地辽阔,无人可解他的情殇。从来不会被人刺伤的他,被碧落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碧落的武功,在余阳眼里,等于没有武功。 武功盖世的余阳,却偏偏被碧落刺伤。碧落之所以能刺伤余阳,是因为余阳心甘情愿地要被碧落刺伤。 他给了她这样的能力。 余阳记得自己把碧落压在身下,碧落慌乱不堪,突然拿出一把小刀,他没有本能地去夺她手里的刀,他倒要看看碧落会不会对他出手。 碧落没有犹豫地划伤了他的手臂。真的,没有一丁半点的犹豫。那一刻,余阳愣了,比起恼怒,他更多滴是麻木。 手臂上的伤一点也不痛,心里却千疮百孔,碧落对他喊着,我恨你。 呆在绝壁上的余阳,依然可以听到碧落撕心裂肺地喊声,我恨你。 空谷传音,幽幽不绝。 四面八方的风,带着碧落对他的恨,在绝壁之上,吞噬着他的心。碧落,是他的仇人之女,他应该心安理得地将她推向万丈深渊。 为什么,现在在万丈深渊的人却是他自己。 为什么,在她此向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死了一样。 为什么,她刺伤了他,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一个人离开。 为什么,她刺伤了他,他却不想再次把她关到暗室。他受够了这样的轮迴,受够了鲜血斑斑的碧落,以及千疮百孔的他自己。 寒山之上,绝壁之间,铁树之前,余阳只感到了冷。伤口癒合,只留下弯弯曲曲像蛇一样的伤口,他需要阳光,需要暖意。 他记起有一个杀手,在去完成任务前,曾在这个地方和他告别。 天地辽阔,天高地远,他握起手中的刀,他需要见到这个杀人立刻马上。 余阳出现在许叶房间里的时候,许叶正唿唿大睡。她睡得很熟,很满足,余阳并没有直接叫醒许叶。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许叶。 快乐的人那么多,他偏偏不是其中一个。 余阳放下刀,整个人压在许叶身上。许叶就这样被惊醒。 “不许拒绝我。” 许叶听到了余阳的声音,是梦吗,太奇怪了。 第76章 湖男主(六) 余阳在她的梦里,要不要这么疯狂,外加附带3d效果。很重,许叶运功起身,彻底从梦境里清醒,余阳偏偏阴魂不散,此刻,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衣领处。 滚烫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 不是梦,还是没有彻底醒来,一向给人淡漠感的余阳,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如火了,明明在玉林山庄当少主当的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风月楼。 风月无边,夜深人静,许叶皱起了眉头,抓住了余阳要为她宽衣解带的手。 “少主。”她低低浅浅地唤了一声余阳的名字,妄图唤醒余阳的理智。男人的眼里燃着火,许叶的眸中也是火光闪闪。 “你在干什么?”许叶的言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余阳停下动作,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许叶。 不知道是大梦初醒,还是宿醉依旧。 已被余阳放开的许叶,转过身子,走下床,打算点燃烛火,余阳知道这是第二个拒绝他的女人。 许叶还没有往前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狠狠抱住。 余阳的力道很重,他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许叶只好停下,任由余阳从背后抱住她。 余阳又疯狂又脆弱,想来和碧落有关。 黄泉碧落为君死,许叶记得原书之中,在碧落死后,余阳亲手写过这样的诗句。 余阳的字并不飞扬跋扈,收笔微颤,表露出自己的悲伤。 天地悠悠,来处去处,无你之处,与谁老! 也许现在余阳对碧落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可是他真的受伤了吧。人与人之间相互感知,大概都从别人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在一片黑暗中,余阳狠狠地咬了口许叶的脖子,许叶没有因为吃痛而有任何的反应,她压抑着自己的痛,大概她也不会比余阳痛。 好在最后,余阳再没有为难许叶,没有再对许叶,做不好的事情,就是在黑暗里静静的抱着许叶。 第114页 女子的身体温热,怀抱着她,可以感到暖。 许叶直直站立,如同雕像一般。静寂的夜,连心都不曾砰砰地跳,被人环着的许叶,发挥极其良好的心理素质,直立的她,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就这么直直地睡着了,透过一层薄纱,她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入余阳身重。 人与人之间,发生着热传递,直到听到许叶唿唿大睡的声音,余阳才明白眼前的女刺客,已经睡着了。 实在是有趣,他难免笑了起来。说起来也怪,和一些人接触,心情就会变好,余阳的生命里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除了许叶之外。 他和她是那么的像,又是那么的不同,余阳把许叶抱了起来,他想让许叶到床上去睡,毕竟那样,许叶可以睡得比较舒服。 经过多少风餐露宿,才可以就这样站着睡着。 余阳笑笑。许叶在睡梦里喋喋不休地嘟囔着什么,余阳低下头,侧耳倾听许叶的梦喃,许叶好像在叫一个男人的名字,“于……谨澈。” 余阳收敛笑意,就这么脱手,将许叶狠狠地摔倒地上,首先屁股着地的许叶,被甩得生疼。 两次被余阳打扰梦境。一次比一次受伤惨重,许叶眼冒金星,挣扎了很久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不忍,孰不可忍。 许叶完全不再忍耐,向余阳出手,她最讨厌扰人清梦的人,不过,她也早就分不清梦里梦外了。余阳根本不接许叶的招,许叶已经掐上了余阳的脖子。 怒火上头,许叶还是对余阳手下留情,她把余阳挟持到床上。满是埋怨地说,“你为什么不接招啊。” 这样让人有火没处发啊,有没有。 余阳声音淡淡,“我要接招,你就死了。” 许叶哭笑不得,虽然余阳说得是真话。与其一而再而三的被余阳打扰,许叶决定不如不睡。 她挪步到桌前,点燃烛火,屋子里一下子明亮温暖起来。 余阳懒洋洋地坐在床上,看到许叶脖子上被他咬伤的痕迹。她的脖子上有他的牙印,这是他给她的印记。 许叶转身走向余阳,发现余阳,脸上一脸得意,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在余阳脸上可不多见。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知不觉,许叶已经不再称唿余阳为少主了,而是坦荡荡地说起你,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余阳却看得清楚。 “你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余阳没有回答许叶的问题,许叶无语,谁叫他是少主呢。 自然可以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许叶搬了个小凳,坐在余阳的对面,正对着余阳。第一次杀人,大概是会害怕的吧。许叶看着余阳,简单地答了句,“忘了。” “好像很有感觉,又好像没有感觉。” 余阳看着许叶,他知道许叶在说谎。 “为什么问这个?”许叶向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余阳投过许叶看向远处,寒山之上,有一个翩翩倩影,孤苦无依,独自飘零,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杀碧落父亲的时候,心里好空,好像人生再没有可做之事。”这是余阳第一次,在人前坦露心事。 “碧落?”许叶只能装作不了解余阳的心事。 “就是在暗室,你见到的女子。”明明余阳和自己距离很近,可许叶却觉得余阳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许叶点了点头,“她做错了什么吗?” 余阳笑笑,“没什么,大概和我一样,投错了胎。”他自讽的神情,实在让许叶有一点心伤,有些人,看上去什么都有,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来,空荡荡的走。 这大概是古人说出死生亦大已的理由。 许叶也随着余阳笑笑,笑容淡淡,直到她听到余阳直截了当的告诉她,“碧落,是我杀父仇人之女。” 恩仇情缘,是江湖绕不开的劫。 许叶从未想过余阳会在她面前自揭伤疤,也从不期待余阳会在她面前自揭伤疤,这样的余阳,好像有点让人心甘情愿地想要为他卖命。 许叶不知道自己是残忍还是善良,她说出了余阳心里一直想说而不能说的话,“而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余阳的心魔就这样被许叶触碰。 余阳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看着许叶,许叶长得比碧落漂亮,和许叶相处比碧落轻松,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无耻,“帮帮我。” 怎么帮,许叶心下一探。 “嫁给我。”余阳没有犹豫地说。烟笼寒水月笼沙,余阳的眼眸,锁住许叶的脸,用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是他所想要的解脱。 懦弱与勇敢,不过在乎,你用什么角度去看。 许叶被余阳的话噎住,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很认真的,这是什么情况,这算是求婚,算是告知,算是无望中握住的稻糙,还是要让她把命运堵在他的身上。 就算是刺客,也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度余生。就算是刺客,也可以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度余生。 明明心中喜欢着别人,却向她求婚吗? 许叶傻了。 “帮帮我。” “嫁给我。” 这实在是许叶不可能拒绝的忙,她本来的任务就是让余阳爱上她,还有比结婚更好的契机吗,两个男女,在一间房子里呆得久了,不成冤家,就成欢家。 她点了点头,余阳笑了起来,“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他的声音有所提高,许叶傻兮兮地看着余阳。 她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许叶觉得自己被余阳刺激到短期失忆,要消化的东西太多。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你。”余阳可以说谎,但在许叶面前,他懒得说谎。 许叶呆了,不能再被余阳蛊惑,许叶对着余阳笑了起来,“我可以嫁给你,不过要等到铁树开花。” 谈谈条件吧,别被少主夫人的名衔,沖晕了脑子,别被余阳突然间的脆弱,沖晕了脑子,别被乱七八糟的任务沖晕了脑子,不能轻易地被余阳击败。 铁树不是很难开花吗,许叶笑了笑,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聪明的决定。 余阳皱起眉头,看着乐观的许叶,都有一点,不想打击她,可是不打击她,他好像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铁树,再隔一个月就会开花。”余阳盯着许叶的眼睛,许叶的眼睛里有一丝慌乱,余阳满意地一笑,最是风发少年时,在那一刻,余阳好像年轻了几岁。 策马奔腾于云间,执剑问苍天,谁主沉浮。 苍天多寂寥,人世几离合。 若有一人,如能相伴,羡煞诸神。 “而你,在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没有几天……就会嫁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余阳的眼里满是笃定,许叶被余阳堵死,铁树开花,和余阳娶她,都是概率极低的事。 第115页 都被她碰上了,真是幸运。 余阳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那日许叶在绝壁上和他告别的时候,她的状态不对,想来,她是喜欢自己的。 没有当面戳攒许叶对他的爱意,余阳在抛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风月楼。 许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心入睡,不过,她还是受不了床的诱惑,整个人四脚朝天的趴在床上,唱起歌,哄自己入睡。 我爱睡觉,皮肤好好,噢噢噢噢~~ 小青第二天一早,就到许叶的房里,伺候许叶梳妆打扮,许叶嫌打扮的时间太过繁琐,打扮的过程太过费时,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赖皮的样子,把小青逗笑。 明明以为许叶是高冷的女神,没有想到她实际上是嗜睡的逗比。小青拿许叶没有办法,也就放任许叶睡了过去。 许叶也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嗜睡,难道是不眠不休和张有莫学毒的后遗症。想来,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直属上司张有莫了。 张有莫正在给碧落服药,碧落总有办法,把自己搞到伤痕累累,她身上的伤由伤口判断,是自己划伤的,可是碧落对张有莫说,这些伤口都是由余阳造成的。 她说得动情,留下了泪,显得太过无助,就像是找不到主人的流浪狗一样,她只期望张有莫因为她对余阳产生恨意。 张有莫没有拆穿碧落的谎言,他只是认真地为碧落疗伤,眼里尽是心痛之色,尽力不去弄痛碧落的伤口。 可是伤口会自己发痛,根本与外力无关。 看着这么贴心帮自己处理伤口的碧落,很是欣慰,她缓缓开口,声音时断时续,“余阳想轻薄我,我不肯……他就……他就把我弄成这样。” 几次说不下去,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终于忍不住,碧落的眼泪落在张有莫的手上。 她这段半真半假的表演,足以撼动最坚硬的人心,太过柔弱,让人心痛不已,帮碧落敷好药的张有莫,陪着碧落演戏。 他把碧落抱在怀里,给碧落依靠,给碧落勇气。 “杀掉余阳,带我浪迹天涯,怎么样?”碧落的声音很柔,单薄中带着决绝。 带她浪迹天涯的前提是,伤害余阳,张有莫知道,碧落自始至终都把他当作报復余阳的工具,把他当作浪迹天涯的跳板。 张有莫心甘情愿的陪碧落演着戏。 戏假情真。 过了一会儿,张有莫对碧落告别,他没有回答碧落最后一个问题,离开了碧落的房间,他的脚步故意拖得很慢,期待着碧落对他再说些什么,可是碧落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有莫走出了碧落的房间。天高云淡之际,他握起拳头,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忽略的存在,总有一天,他会让碧落心甘情愿的陪在他的身边,总会一天,他会告诉碧落,她的天涯,就在他的咫尺。 他身上有着皇族的血脉,他会在庙堂之上,看着碧落向自己走来。 暗暗立誓,在他的身边,他不会让碧落再度自残。 只待铁树开花,祥瑞临世。张有莫眯起眼睛,消失在碧落的房间之外。房间里的碧落,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依旧是没有神采的样子。 第77章 湖男主(七) 时间的流淌往往是无情的,它一直都在消散,偶尔人们会意识不到它的存在,不过,它确实走得蛮快。 太子张灵月,多次来风月楼探访不肯摘掉面具的神秘女子。他看不见佳人的笑,也看不到他一步一步接近死亡的命运。 许叶在和张灵月接触的时候,发现张灵月其实是个很有善心的人。他不是个坏人,只是个无为之人,偏偏生在帝王之家,肩负了帝王的责任。 倚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细柳扶风,天高云淡,许叶想起了张灵月,这个她必须亲手杀害的人,挽起一抹浅笑。 浅笑如初,只是她刺杀张灵月的计划,有所改变。 夜很快来到,很快入深,张灵月结束了自己该做的工作,其实很多事情,他并不懂得怎样才能处理妥当,但他尽力了。走在室外,张灵月吹起凉风。 凉风席面,勐然之间,令人想起许多。 夜已深,月如勾,忆红尘,薄衫红妆,几多寂寥。 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有了白头髮,在他位居高位的父母的耳提面命下,他完全没有同龄人的幼稚与活泼。 他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继承着张氏他这一脉的荣耀,也承担着将这份荣耀发扬光大的责任。 这个没有亲人的皇城,叫会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装杀,后来,他也分不清他是真杀还是装杀,只能表现出无害的样子,即使这样,想害他的人,依旧很多。 他的父皇已经年迈,他的二叔,野心勃勃。他不想这样,他太过不喜欢亲人之间互相伤害,他记忆里,二叔曾经教他射箭,在一起打猎的时候,因为他受伤。 只是这样的二叔,随着他越来越大,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满,原来,以前,二叔对他的好,只是因为当初二叔,羽翼未丰。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最真实,不过是怀中细软,身下佳人。 张灵月彻彻底底地是个喜欢美女的人,越是娇嫩的美女,他越喜欢,大概是出于补偿原理,享受娇嫩的女子,他就仿佛拥有了女子的青春活力。 近日出现的一个女子,对他来说,有点不同,那名女子就是初到风月楼,便因为性情古怪吸引众人眼球的许叶。 许叶看上去高贵淡漠,没有半点风尘之气。和他相处,也没有一点谄媚之意。 张灵月总是在许叶的眼里读出一抹悲悯。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时间过去,他迫不及待想一睹佳人真容的好奇心,渐渐消减,只是越发肯定眼前的佳人容貌倾城。 仅凭一双眼睛,就可以魅惑他的城。 夜晚的风起,是凉慡的感觉,张灵月很想去风月楼,找许叶,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许叶的接客时间了。 张灵月看着月亮,是月是否照佳人? 月光清寒,从不回答人的问题。张灵月走回内室,闭眼睛之后,想起那轮弯月,安安稳稳地睡了。 担心什么时候会死掉,必须要有人陪着一起睡觉,每晚换一个女人的张灵月,自己一个人也安稳地睡着了。 黑夜之中,潜伏着什么。 即使他站在最光亮的地方,伴随他的,也是最黑暗的影子。 月亮,是一个很公平的存在,无论你是什么人,也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无论你身处何地,你都可以在夜晚看到它。 大自然一向比人公平,此刻的许叶也没有睡,而是很有闲心的赏起了月,离她要把张灵月杀死的日子越来越近,离她要嫁给余阳的日子,越来越近。 许叶总是认为有人面冷心冷、有人面冷心热、有人面热心冷、有人面热心热。 余阳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过,自从莫名其妙和她口头上订了婚约之后,余阳就再没有来找她。 不被余阳找,许叶完成任务的积极性,越来越低。 第116页 张灵月死了,自然还是有人继承皇位。为了换人继承皇位,张灵月也必须去死。这大概就是人要活下去,必须面对的选择。 许叶皱起眉,静静思考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只是在对着月亮发愣。 月亮没有读心术,也没有大嘴巴,还是蛮适合成为一个倾诉对象的,向月亮倾诉烦恼的人那么多,自己的烦恼,也不像是大多了不起的事。 只是最朴实的存在而已。 月光清冷,如弯刀挂于黑幕,许叶看着月亮,屋里来劝许叶睡觉的小青,看着许叶。天色已晚,应该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充满活力的迎接明天。 明天是个美好的字眼,当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的时候。 小青也不了解许叶在想什么,她开口温柔地劝许叶早点休息,被小青的声音打断,许叶停止了赏月,摘下面纱,表情呆呆地看着小青。 小青帮许叶拉开被褥,许叶只好躺在床上,幽幽地说了句,“今天的月色,真好。”小青帮许叶盖好被子,应和许叶,“是很好。” “你敷衍我。”躺在床上的许叶,佯装生气,瞪大眼睛看着小青,小青已经熟悉了许叶的不正经。 为了让许叶把握时间,抓紧睡觉,小青马上走到窗外,看了会儿月亮,把窗户关起,真心地说,“月色很好。” 本来躺床上就睡的许叶,有点不想睡,有些问题,她很想问小青。 “小青,你在风月楼长大,可了解男女之事?” 小青没想到许叶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提问这个问题,她虽处于风月之地,可是却一直洁身自好,男女之事,她不太了解。 缓一步地摇头,许叶敏锐地捕捉到小青,有什么事情,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你虽然不了解男女之事,但是有喜欢的人吧。” 其实小青长相清秀,如果打扮起来,应该会很吸引人。想在风月楼,过得更好,也不是难事。 小青被戳穿心事后,完全害羞,她喜欢的人,与她有云泥之别,能远远地望着,她就会满足。 看着小青一脸娇羞的样子,许叶从床上坐起,她笑着对小青说,“不然,我帮你赎身,你就和你喜欢的人,双宿双飞吧。”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小青正值一个女子最好的时光,怎么经得起在风月楼被无边风月消磨,这个时间,有人为恩客弹琴,虽然许叶住在别致的雅室,也可以听到时断时续地琴声。 琴声幽怨,如泣如诉,许叶更不想小青再留着风月楼。 小青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看到小青一脸黯然,许叶知道她好心做了坏事。 她一点也不喜欢碰触别人的伤口,却总是在碰触别人的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许叶起身,走到小青身边,拉住小青的手,“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跟在我身边一辈子,我们以姐妹相称,好吗?” 小青愣了,许叶对她真得很好。她的心头一暖,有一股暖流在她的体内流淌,她摇了摇头,表示她不配。 许叶很认真地看着小青,她走到小青身前,捏住小青的肩膀,让小青更为清楚地看到她。“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 “不可以拒绝。”许叶对着小青,眨巴了下眼睛。 小青思虑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认了个干妹妹的许叶很是满意,决定立刻马上投奔温暖的床的怀抱。 小青笑着走出了许叶的房间。 在小青离开后,躺到床上的许叶,闭起了眼睛,开始睡觉。睡的很熟,所以房间里有人来了,她都不知道。 来人,就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余阳。这个男人,太喜欢突然出现在黑暗里。几日不见,从许叶睡觉的吐息里,余阳判定她这几日,过得不错。 好酒好肉,好多男人。每天慕名来见许叶的人都在风月楼排队,无论是权贵达人、穷酸书生、好色之徒,都对新来风月楼的许叶很感兴趣。 余阳有些不高兴,他之所以来找许叶,是因为他无事可干,不是因为他想见她。余阳在黑暗中进行着自我催眠。 来看许叶,他也没有吵醒她,与她见面的意思。 余阳在心里这么想到。 可往往事与愿违,你越想要让它发生的,它越不会发生,你越不想让它发生的,它偏偏会发生。 真的不是有意,只是恰好,余阳挥了挥衣袖,把许叶桌子上的酒杯打到地上。 一声很清脆的声音响起,许叶有点感知的翻了翻身。 这样,居然没醒。余阳把酒杯捡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又再次不小心地,把酒杯打在地上。声音确实不小,怎奈有人睡得像猪。 此后,余阳无意地将酒杯捡起摔下,重复动作,动作频率越来越快。 是猪都该醒来了,许叶就这么不知情的成为了超越猪的存在,既然摔酒杯没有用,余阳一个不小心,摔坏了许叶桌上的花瓶。 砰地一声,许叶一下子坐起,惊唿:“是谁?” “是我。”余阳的声音淡定,和许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叶揉了揉眼睛,接受了眼前的状况,“你来做什么?” “反正不是来看你。”余阳慢悠悠地说,眼睛却是一亮。 许叶真地有起床气,她怒道:“那你是来见鬼的吗?” “你这里有鬼?”余阳问得太过认真,许叶无语之下,起床点燃蜡烛,把蜡烛举到余阳面前,余阳的脸透着烛火看上去,真有一点鬼样。 “我这里有鬼,不就是你嘛。”许叶的话里带着嗔怪,又觉得余阳当下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笑,没等余阳接话,她就笑了起来。 其实,在余阳看来,许叶也是一脸鬼样。 余阳勾起嘴角,特别风流倜傥地来了句,“你近日,可有想我?” 许叶把蜡烛放好,看向得意洋洋的余阳,决定满足他日益膨胀的自信心,“很想。” 许叶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羞涩两个字怎么写,不过,这让余阳挺高兴的,“我就知道。”所以,他就可怜许叶,为了满足许叶想见到他的迫切心愿,才三更半夜,出现在许叶房里的。 给自己找了如此高大上的理由,余阳才安心起来。 让想念来得更勐烈些吧,他经受得住许叶任何程度的想念。 余阳心里欢喜,面上如常,带着一副怜悯许叶的姿态,接着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满足你。” 许叶心里骂人的冲动一时难消,她皮笑肉不笑地对余阳说,“那真是谢谢你了。” 余阳摆摆手,对许叶表示不用客气。 许叶完全被余阳打败,他之所以出现在她房里,就是来见她的吧。还可以有别的理由吗? 完全不能…… 第78章 湖男主(八) 许叶看着余阳,多日不见,余阳确实比以前看上去有人气了不少。应该睡觉,进入梦乡的时间,在房间里诡异地和余阳,大眼瞪小眼。 第117页 这真是刺激,刺激着附身在许叶身上的瞌睡虫。她伸手打了打呵欠,慢了n拍,顺着余阳的话说,“我已经满足了,你可以走了。” 此时,许叶已经躺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头埋了起来,四下黑暗,根本不被房间里的烛火打扰。 就是这样,更加促使她体内的瞌睡虫甦醒。 在余阳身边,许叶觉得很安心,可以该睡睡,该怒怒,这是一个长足的进步。在与瞌睡虫的战斗中,许叶毫不犹豫地放任瞌睡虫,占据上风,还没有等到余阳的答案,许叶就在场甜蜜的争斗中,败下阵来。 闭上眼睛,许叶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感觉自己睡在云朵之上的许叶,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余阳会在房间里,做些什么。 她太相信,余阳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就这样被困意征服,卸下了所以防备,本来想回答许叶的话,可余阳轻易地发现,许叶已经睡着了。 再一次确定,许叶是超越猪的存在。 余阳有点不甘心,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他走到许叶身边,帮许叶把被子整理好,让许叶可以唿吸到新鲜的空气。 如果,许叶能在空气里,感知到他的唿吸就好了。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许叶远远比他想像的不解风情。看着这么不解风情的许叶,余阳的心头很暖,简简单单的陪伴,不激烈的快乐,让他忍不住伸出手,颳了刮许叶的鼻子。 许叶的小脸一皱,余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在许叶睡着之后,余阳因为许叶笑了出声。有多久没有笑出声呢,余阳也不知道。 好像自出生起,没这么慡快地笑过。 余阳温和地看着熟睡中的许叶,睡着的许叶,比平时要显得无害柔弱很多,眉梢眼角没有任何属于杀手的杀气,看上去单存无害,只让人想好好放在手心里呵护。 和许叶成婚,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余阳转身,本想离去。有什么止住了他的脚步,他摇了摇头,将房间里的凳子,放到许叶的床边。 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许叶。他感到安静,与舒适。这几日,碧落又把自己搞了一身的伤,余阳基本不怎么出现在碧落面前,很多事情,余阳也不明白怎么走到这一步。 这样的他,真的可以自私地获得救赎吗,折磨别人并没有让仇恨消减,每次看到碧落,余阳都看到了一个不那么正常的自己。 偏执而不顾一切。 疯狂而不择手段。 曾经,他以为他是嗜血的,爱看碧落,满是伤痕的样子,但如今,他是真的疲倦了,碧落身上的伤,他没有忘记,想起来,他也会觉得受伤。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许叶,余阳混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在许叶的床边,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收拾东西离开,在离开前,他低头弯腰凑向碧落的耳朵,“早一点,到我身边来。” 余阳说话的声音很轻,根本没有打算让许叶听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而许叶还在熟睡,愉快地输了和瞌睡虫的比赛,莫名感觉耳朵痒痒的、热热的,却睁不开眼。 继续享受着无梦的休息。 在醒来的时候,许叶发现余阳已经离开,屋内摆设一切如常,好像余阳在这里,只是她的一场梦。 余阳,实在是个扰人清梦的人。 许叶美滋滋地抱怨着…… 一大早充满活力的许叶,让小青一惊。乖乖地坐在梳妆檯,没一点不耐烦的许叶,让小青一惊,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许叶一直挂着笑,让小青一惊。 一直笑的话,即使是美女,也会给人一种有点傻的感觉。 小青只好弱弱地问许叶,“你怎么了?” 许叶看着有点担心她的小青,笑得更为灿烂,“我昨晚梦到喜欢的人了。” 这是第一次小青知道许叶有喜欢的人,她感到有些悲伤,像许叶这样的女子,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会沦落风尘,这一定有隐情。 无论是什么隐情,许叶一定有苦衷。 看着一脸笑意的许叶,小青却笑不出来,虽然她很好奇,许叶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但她终究什么也没问。 近日,许叶爱上了抚琴,她觉得抚琴,是很好地和大自然交流的方式。尤其是在外抚琴,先是物我两相容,后是物我两相忘。 管事知道她爱抚琴,还特地找人来教导她,让她更为精进。有些时候,许叶觉得风月楼的老闆,真的对她太好。 从来不逼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如果她有什么喜欢的事,一定会支持她去做。 答应了她所有的条件,甚至从来都不和她讨价还价,许叶不得不对这位老闆,产生好奇。风月楼一直由管事经营,但是有任何的大事,还是由老闆决定。 许叶在这里,从没有见过老闆是长什么样的,只听有人说,这位老闆天生聪颖,只可惜满脸麻子,不适合直接坐镇风月楼。 许叶隐隐觉得这位老闆,有点意思。 小青在亭子里,为许叶布好了琴,一大清早的风月楼,很多人还在醉生梦死。也不管会不会扰人清梦,许叶愉快地开始弹琴。 她的琴声也透着愉悦,只是古琴天性并不活泼,所以那份愉悦,更为内敛起来,让人不觉得讨厌,反而充满活力。 许叶感受着风吹,感受着鸟鸣,感受着余阳的落寞,感受着余阳曾经的冷血,与残忍。 为什么,总有人认为,拥有绝世武功,就可以拥有天下。为什么,总有人认为,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就可以滥杀无辜。为什么总有人,把无力的孩童变得不幸。为什么仇恨,会世世代代地传下去。 迷住人的眼睛,渗入人的血脉。 许叶摇了摇头,继续抚琴。在她抬头之际,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找她的张灵月。张灵月身边有几个壮汉,是一直保护张灵月的人。 许叶冲着张灵月笑笑,不知不觉,流出了一滴泪。如果张灵月不是太子,那么他不一定会死,当然,他也不一定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无论庙堂,或是江湖,都有杀人不见血的争斗。 许叶低头,泪滴就落在了琴弦上,许叶没有多管这些,只是从一而终地完成了一首曲子。在许叶完成这首曲子之后,张灵月忍不住鼓掌。 其实,他并不怎么懂得音律,只是觉得许叶弹得很好,这首曲子,一开始很欢快,然后变得悲伤,最后显得坦然,算得上是盪气迴肠。 张灵月知道离许叶正式出道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不想和其他的男人,一起对许叶出价,他觉得那是在侮辱许叶,也是在侮辱自己。 他走到许叶身前,用一种许叶不能拒绝地口气对许叶说:“许姑娘,后日我府内,有一场歌舞表演,期望许姑娘,过府一叙。” 许叶让立在一旁的小青为张灵月倒茶。小青一时没有反应,许叶拽了拽小青的衣袖,小青才终于有了反应。 她连连退后几步,按照许叶的吩咐,为张灵月泡茶。小青泡茶的水平一向不错,许叶对张灵月说,“小青泡得茶,很好喝,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第118页 张灵月只好在亭子里坐了下来,他本以为软硬不吃的许叶会拒绝他的要求,没有想到许叶没有犹豫,很是慡气地答应了张灵月的要求。 这让张灵月的心情大好。却让许叶的心情不怎么明媚。 很多事情,拖起来,只会变得更难,杀掉一个不了解的人,要比杀掉一个了解的人要难,许叶决定不再使用一剑封喉的手段,而是要用毒,让张灵月死得更安详一点。 她从张有莫那里学过一种毒,叫安魂香,只要一滴,就可以一直沉睡下去。参加张灵月的舞会,会让她有很多下毒的机会。 小青的茶已经弄好,许叶先喝了起来。 在许叶的带领下,张灵月也喝起小青泡得茶,茶香四溢,张灵月带着肯定的表情看向小青,小青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之后,张灵月的视线,一直在许叶身上,和往常无异。 在张灵月走后,许叶把自己关在门里,告诉小青这一天,她都不再见客,也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 小青知道这个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心里生出了各种不好的念头,小青闭上眼睛,也不再理会许叶。 因为张灵月自觉主动地送上门,所以许叶决定把杀害张灵月的举动提前,再拖下去,她大概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了。 在包袱里,许叶很快地找到安魂香,找到安魂香之后,许叶很快地把安魂香单独放置。太多的事情,没有按照她心里所想发展,许叶唿了口气。 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余阳晚上又来许叶的房里看许叶,他的功夫很好,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许叶的房间,睡了一天的许叶,就坐在床上,等着余阳的到来。 他果然来了,真好。 许叶没有沉浸在这样的欢喜中,而是把张灵月邀她入府的事情,告诉余阳,她也告诉余阳自己想顺势在那一天完成任务。 余阳却告诉许叶,不可操之过急,在风月楼杀张灵月更好。毕竟,从风月楼抽身要比从太子府抽身容易很多。 而人们要不会对太子的死,做过多猜测。 许叶咬了咬牙,听从了余阳的话。 她摇了摇头,看上去仍有不满。余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我身边?” 许叶看着一脸正经,偏偏根本就不正经的余阳,感到无语,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到余阳得意的表情时,许叶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摇了摇头。 更加显得她心里有鬼。 更加显得她问心有愧。 更加显得余阳说得是对的。 许叶长唿了一口气,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余阳,眨巴着眼睛对许叶说了一句让她喷饭的话,他淡淡道:“没事,我不介意。” 要不要这么残忍。 许叶瞪着余阳,她今天一口饭都没吃,想吐都没有东西给她吐,她哪里迫不及待了,哪里迫不及待地回到他身边。 什么和什么。 真是冤枉。 和许叶相比,余阳倒是淡定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许叶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就很想笑。 我不介意啊,所以快点来到我身边…… 第79章 湖男主(九) 有些人伴着黑夜而来,在天未亮时离去,不觉得伤感,许叶懒懒地伸了伸腰,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自然是新的气象,在白天就有人过来把许叶带到太子府,许叶刚要起行,小青就走到许叶身边,表示想到太子府见识见识。 既然打算按计划行事,而不是借力打力,许叶也乐得小青跟在她身边。小青笑了起来,像捡到了不少银两一样。 许叶看着单纯的小青,心情变好,她对来接她的人说明希望小青同行,来接她的人没有拒绝她的想法,太子对许叶很有想法这件事,早已人尽皆知。 许叶对着小青笑了笑,却发现小青有点心不在焉。 是太兴奋了吗? 许叶没有多管,上了轿。虽然风月楼自是风月无边,但是风月楼外的风景更为真实,许叶投过轿帘,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步履匆匆,一脸淡漠,全无表情,和现代人倒没差。 许叶笑笑,生活得好不好,其实都写在人的脸上了。 不过街上的热闹,不像风月楼那么浮夸,倒让人看得下去。轿子就停在一处看上去十分气派的大宅前。 宅前有石制神兽正宅,看上去非比寻常,在小青的搀扶下,许叶走出了轿门。她不喜欢被人搀着,显得多弱柳扶风。 所以,很快,她松开了小青的手,小青握着许叶的手,感到有茧,许叶握着小青的手,感觉冰凉。 她关切地看着小青,“你没事吧?” 小青忙摇了摇头,胡乱比划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 许叶不疑有他,在旁人的引领下,和小青一起走近了太子府。太子府的守卫确实森严,侍卫林立,耳目众多。 太子,果然不太好当。领路人把许叶和小青安置到了一间靠湖的屋子里,说是太子的安排,并且表示太子说过,忙完事情就会来找许叶。 许叶笑了笑,就把领路人大发走了。 张灵月给她安排的地方,比她想得要安静很多,风景也是不错,想来是费了些心思。许叶坐在竹凳上,发现小青不知道为什么在愣神。 许叶呆了呆,有一些念头,缠绕在许叶的心里,她不吐不快,却不知如何说起,“小青,你和太子可有渊源?” 不知从何说起的许叶,直接开诚布公,因为小青的状态真得不太对,小青诧异地转身看向许叶。 固执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她和张灵月的渊源。 人大概都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所以在小青否认之后,许叶暗自重重地松了口气。她走到小青身边,握住小青的手,小青看着许叶,莫名的问许叶,“姑娘,可是喜欢太子?” 许叶摇了摇头。 “可是,怨恨太子?” 许叶继续摇头,柳树不停随风摇摆,在眷念什么,在挽回什么。 小青低头,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看向许叶露出的眼睛,幽幽地说:“大多数的人,都怨恨太子。” 许叶知道小青说得是真话,大多数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失败归于别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太子不过是最好的傀儡而已。 尤其是,像张灵月这种不懂得运用权力的太子。 小青继续道,“姑娘,不怨恨太子,已经不容易了。” 许叶不知道怎么接小青的话,风吹着柳树,柳条飞扬,唯一不变的是一直在变,从窗外看过去,太子府的景,值得让人流连。 许叶和小青说着话,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张灵月缓步走向屋内,在见到许叶的时候,很开心地笑了。 许叶喜欢张灵月这样的笑,戴着面具的她,也笑了笑,只是张灵月看不到而已。 张灵月握住许叶的手,许叶礼貌地挣脱开,张灵月也不尴尬,只是慡朗地笑了笑,表示希望许叶今天就在这里休息。 第119页 有些话,说到三分,该懂得人,就已经懂了。今天在这里休息的后果,就是每天都在这里休息。许叶怎么可能愿意,她对着张灵月笑了笑,“谢太子抬爱,小女子认床,睡在这里是休息不好的,何况我马上要正式挂牌,也要准备准备,今晚一舞之后,我会在风月楼等你。” 许叶抬眼看着张灵月,表示了在风月楼等张灵月的心。张灵月虽然心有不满,却被许叶的这句话安抚。 按照许叶的思考方式,思考起来。 无论是在太子府,还是在风月楼,她都逃不开他不是吗? 张灵月,好酒好菜好歌好舞地招待了许叶和小青,从中午一直到入夜,吃完晚饭之后,许叶和小青向张灵月告别。 张灵月颇为君子的让人送许叶回去。他从来不是个君子,尤其是对女人而言,但为了许叶,他愿意屈尊降贵地做一把伪君子。 张灵月笑了笑,月色如钩,在美人渐渐远去之时,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残月照人影,回到风月楼,许叶发现小青的手,依旧很冷,不能装作不在意,她让小青先下去休息,不用再照顾她。 一剑可以封喉,一笑可以倾城。许叶既放弃了宝剑,也放弃了笑容。只是困在风月楼,为杀她根本不想杀的人做准备。 不知道这个夜,是静寂的安睡,还是有余阳的陪伴。 她打赌余阳回来,所以在余阳来的时候,她依旧镇定,没有被余阳打扰睡眠,也没有被余阳吓到。 余阳都有点不好意思不来了,因为他知道,许叶会等他,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也没有明白。 许叶坐在床上,很够义气地把床,分成了一半一半,她将面纱摘下,放在床的中央,自此楚河汉界,谁都不打扰谁。 余阳了解许叶的意图,坐在床的另一边。许叶的容颜,只展露在他眼前,他笑了笑,不去看许叶。 许叶开口,竟然像是蚊子在哼哼唧唧。听不到许叶说得话,余阳靠近了许叶一步。许叶越说越低,越说越快,余阳的半个身子做过了许叶的面纱上,jian计得逞的许叶一脸得意地看着余阳,好心地提醒余阳,“你超线了?” 所以刚才,许叶是在耍弄我吗,这么想着的余阳,不坏好意地看着许叶,他不仅不退,反而更近一步地靠近许叶,越靠越近,许叶溃不成军,向后退守,余阳把许叶逼到床边,许叶进退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余阳的眼睛漆黑如墨,仔细一看,竟幽幽地发着光。 许叶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阳是如何俘获她的唇。透过唇,许叶感受到余阳身上的热量。 余阳放开许叶的时候,许叶很不开心地对余阳说,“你不守规矩。” 余阳觉得好笑,有些事情,许叶也应该知道,他高傲地扬起头,对许叶表明,“我就是规矩。” 许叶真是要被余阳气死。她没再多说话,虽然她很好奇,余阳最近和碧落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她没有主动在余阳面前提出这个话题。 再过不久,许叶来到风月楼,就有一个月了,一个月期满之时,就是她摘下面纱之时,也是张灵月的死机。 许叶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怀抱膝盖,没有看余阳,只是弱弱地对余阳说,“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刺杀张灵月的事情?” 余阳没有答话,他知道许叶会很好地完成任务。 许叶放松自己,看着余阳,又一次问余阳道,“这世界上的人,你是不是都分类成,可杀的,和已杀的?” 她这么一问,仿佛把余阳说成了一个魔头。这不是她的本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余阳听她这么问,笑了笑,“那你说,你属于哪一类?” 余阳笑得残忍,许叶被余阳吓到,可是她依旧不卑不亢地说,“属于你捨不得杀死的那一类。” 余阳看着许叶,恍惚地发现,许叶说得没有错,什么时候起,他也变得懦弱了,余阳对许叶说,“你倒也聪明。” 许叶扬起脸,耸了耸肩,看着余阳,告诉他,他很有眼光。 既然没什么话可以说了,余阳离开了许叶的房间,许叶开始睡觉,睡得很好。第二天,她听到了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自从她和小青一起去太子府,离开之后,张灵月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张灵月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感染什么风寒,又怎么会只是因为风寒而卧床不起。许叶觉得不太对劲,这一切又怎么刚刚好发生在许叶和小青去太子府之后。 许叶觉得头有点大,坊间传说,太子得病,几日不见好转,恐命不久矣。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刺杀对象,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死,更让人高兴的,可是许叶却不觉得高兴。 小青给许叶端上了一杯茶,茶味悠长,喝过茶之后,许叶整个人昏昏欲睡,直到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小青走出风月楼,在许叶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人到太子府探听虚实。 太子府的人,没有告诉小青任何话,小青明白,太子依旧是在病着,她笑了笑,掩入人海。 第80章 湖男主(十) 许叶决定继续在风月楼探听消息,玉林山庄很快就收到张灵月重病,命不久矣的消息,余阳打算最后一日现身在风月楼,成为许叶的第一位客人。 一切都没有什么重大的改变,倚着窗的许叶看着在她身边忙来忙去的小青,再过一天,就是一个与人期满之时,也就是她和小青说再见的时候。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 她想尽量在她离开风月楼的时候,打点好小青的生活。旧事重提,许叶想着为小青赎身,再给小青很多银两,让小青可以生活下去。远离是是非非,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 小青依旧是不上心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花瓶,笑意吟吟地对许叶说:“能陪在姑娘身边,就好。” 好什么好,作为一名刺客,一个来自玉林山庄的江湖人,许叶的生活就註定腥风血雨,许叶微微地嘆了口气。 “傻丫头,谁都不可能陪谁一辈子。你也许没有离开过风月楼,所以你觉得外面的生活很险恶,但事实上,再险恶的生活,都还有希望。一个女子在青楼,只会越活越没有希望。” 许叶看着小青,对小青很认真地说,“真的不考虑,让我为你赎身的事吗?” 小青坚定地摇了摇头,许叶拿小青没有办法。只好幽幽地嘆了口气。太子的病,病得突然,也许是有人想借太子贪色之机发难,最后把责任推到她和小青身上。 盯着太子的眼目太多,许叶也无从判断到底是哪一股势力这么做。 太子一天没死,就一天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权臣孔达野心勃勃,一心想取皇帝代之。皇帝年迈,经过了常年的权利争夺,张氏一脉自断血脉,造成青年中,只有太子一人可继大统。 而其他的人,多为孤子,且又年小,自然可以成为傀儡。 第120页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并非孔达一人所有。只是孔达日渐年迈,子孙并不如预料中成器,所以比较着急。 现在太子府的管事,曾经在孔达手下,自称被孔达虐待。 司马昭之心路人可见,张灵月却因为孔达势力过大,为了将来可以登基,而服从了这样的安排。 孔达的耳目,一直在离张灵月最近的地方。 太子,从来都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职位。张灵月,若说有错,就错在了身处其位。许叶认为当夜,正是管事对张灵月下毒。 至于张灵月为什么没有当场死亡,许叶没有去想。时局混乱,每个人的野心最后都会得出结果,时光会给出答案。 许叶却不想浪费自己的闹细胞。她以为的江湖,天大地大,有酒就喝,有肉就吃,遇有缘人,做仗义事。 事实上的江湖,风雨飘摇,所行所为,不是人力可控。 余阳,他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是希望他成为寒山之上、向阳之处的温暖男子,而不是玉林山庄,以伤人为乐的武林少主。 虽然赏罚分明,到底杀人过多。 许叶一直相信,伤人一千,自伤八百,杀人者必付代价,此时不付,来日不付,此生不付,来生比付。 所以,余阳的人生里很少有阳光,他惯于黑暗,惯于寒冷,惯于鲜血,惯于残酷。许叶笑了笑,她怎么又无端地想起了余阳。 而她这一会笑,一会嘆气的样子,让小青吓了一跳。 “姐姐,可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小青早已对着许叶什么都敢说了。许叶点了点头,也不扭捏,只是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是余阳,这让许叶感到害怕。 小青也不继续调笑许叶,离开了许叶的房间,为许叶准备食物。风月楼的厨房,除了有玉林山庄派去的人,也有一位懂得药糙的人。 那位师傅。是风月楼重金礼聘的人,专为风月楼研制各种药物,消无声息地下在需要这种这种药物的客人房里。 他的药,药效极好,常常让人慾罢不能、欲仙欲死。不过,这位师傅可不止会研究这种药,他是着名的药师,身名狼藉,因常常以活人试药,又经常研制对人不好的药品,而被江湖追杀,后来被风月楼的老闆救下,他倒有个性,提出了一个贵到离谱的价格。 只有给他银两,他才会留着风月楼。风月楼的老闆答应了他的要求,一直以来,庇护着她。 小青来风月楼已久,自是知道这位神秘人物的故事。而在去太子府之前,她去了这个人的房间,付出了她的清白,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药。 这个药,可以让人几天之内,全身乏力,瘫在床上不动,往往是风月楼里的佳人,为了挽留一些极为重要的客人所用的药。 小青知道许叶的身份并不简单,也渐渐猜到许叶来到风月楼的目的。小青很清楚,只要张灵月在最后一天,不来到风月楼,许叶就没有机会杀到张灵月,这样她就可以恩义两全。 恩义两全,往往是痴人说梦。 小青端着食物,走近许叶的房间,许叶正要戴上面纱,与当时的才子见面。当时的才子确实有才,不过身体柔弱,要不是名声在外,很有利用价值,应该活不下去。 不能保护别人,也不能被人保护。小青既然把饭端了上了,许叶也就不戴面纱,她让小青给那位才子说明,自己正在吃饭,晚些时候见面。 对待美食,许叶没有抵抗力,对待小青递上的美食,许叶就更加没有抵抗力。 小青愉快地告诉许叶,这些美食都是她亲手下厨的,认识小青这么久,许叶就没吃过小青下手做的饭。 小青做的饭菜,不如风月楼的师傅做得好吃,但是也算是可口,其中的心意,让许叶暖洋洋的。虽然她和小青的相处,她并未将真相告诉小青,但是她对小青是真诚的。这个地方,对她好的人,本就不多。 而对她好的人,她也想回报一下。 所以许叶再次提出了一个小青已经拒绝了无数次的话题,这一次不管小青同不同意,许叶都会留下足够的银两给小青,给管事,至于银子要怎么花,就由小青自己决定好了。 小青难得地没有再第一时候,拒绝许叶的好意。她笑了一下,她这个人,是风月楼最平凡、最低层的存在。可是许叶却一直对她平等相待,对她很好。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当人,小青记着这样的暖意。 许叶看小青终于不再直接拒绝,而是有所松动,更加开心的招唿小青一起吃饭,对于和许叶一起吃饭,小青还是有点别扭。 她骨子里有很强的阶级思想。 许叶幽幽地嘆了口气,晃神地问小青,“你是不是没放醋啊?”皱起眉头,许叶认真地在演戏。 在她的热演之下,小青拿起筷子,吃起了盘中的鱼,鱼肉滑嫩,没有丝毫的腥味,许叶趁机把小青拉到座位上,小青再不好拒绝。 和许叶吃起了饭,这顿饭,许叶吃得很开心。吃饭的时候,有人陪着,饭菜才更香啊。许叶和小青聊起了很多,埋汰了很多,回顾了很多,一顿饭,吃了许久。 在门外的才子,因为中暑倒地。一声巨响,小青和许叶到房子外探听发生了什么,看到倒地的才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互相指着彼此,有人过来之后,心虚地把门关上。这倒是成了风月楼的佳话,什么才子等佳人,烈日下晕倒。 许叶理解风月楼的老闆想赚钱的心情,但是这说辞实在让她觉得过酸。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接下来,一睁眼,天黑了。 天黑人静,夜黑风高,最是jian情发生之时。jian情的完成,只有许叶一个人是不行的,还要有在玉林山庄的某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不会腾云驾雾,不过武功高强,来去无声。许叶把窗户打开,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入睡。风月楼的人,一般都被人抱着入睡。 起码,这一晚是踏实的,这一夜是安静的。 余阳没有辜负许叶的期待,来到许叶的房间,找许叶。许叶的房间灯火通明,烛火之下,余阳整个人被烛火笼罩,显得很暖。 许叶坐在床上笑了一笑,自觉美到无敌,勾魂夺魄。她一旦自信起来,就不介怀在别人面前自恋。 她柔声细语地对余阳说:“你见过比我好看的女人吗?” 许叶觉得是在把余阳当作墨镜。 余阳不负期待地对许叶笑笑,许叶长得确实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但她问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余阳点了点头,略一皱眉,装作不开心地说:“山野粗人,见识浅薄。” 许叶了解余阳的意思,他这是愉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美貌,但是他不惜自称山野粗人,来让许叶不要自信心膨胀。 有些时候,忘记余阳身份的时候,许叶觉得和余阳在一起很愉快,很开心。就像是这种时候,她有什么乱七八槽的话,他都会认真解答。她有什么不安的情绪,他都会在她身边。 金风为刀,玉露为剑,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不需要什么刀剑,已经是最强烈的存在。 第121页 蓦然回首,那人灯火阑珊处。灯火是否阑珊,许叶都希望,在她回首的时候,可以看到余阳。 这是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打死她,她都不打算和余阳说。 余阳不知道许叶的思绪飞舞到哪里,只是她的表情越来越萎缩,余阳扬起眉,学着许叶的口气,“你是不是没见过比我好看的男人?” 原来,自恋会传染。许叶唿了一口气,“是啊,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看、比你潇洒、比你厉害……比你自恋的人了。” 余阳摆摆手,表示比他自恋的人,这个房间里就有一个。 何须上天入地,明明几步之内。余阳看着许叶,其实有那么一件小事,让他满不慡的。 “才子为等佳人,烈日之下晕倒?”他的语气不善,对着许叶挑了挑眉。 还有什么话好说,许叶避重就轻地说:“少主,连皱眉都非常好看。”说完之后,她锤了锤胸,在余阳面前,她怎么能越来越狗腿。 这当然不能把余阳煳弄过去。 余阳语气酸熘熘地说:“果然,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戴着面具都把人迷晕了。”许叶被明显不满地余阳逗笑。 “那是,我魅力大。”许叶只是觉得余阳,像个人,有喜怒哀乐的样子,真好。所以她愉快地继续逗弄余阳。 余阳明白许叶是会一直在他面前表示得不正经的,还好,明天一过,许叶就只能和他一起回到玉林山庄。 在那个地方,是不会有人等她等到晕倒的。 余阳在桌前坐下,喝起了酒。他的酒量很好,却不知怎么,觉得许叶越长越好看了…… 没有了余阳的叨扰与折磨,碧落这几日过得很平静。太过平静的生活,她却无从享受。在爱恨边缘纠结,彻底地被恨意淹没,她明明这么痛苦,明明余阳应该陪她痛苦才是,可是余阳为什么连找她都不来找她。 碧落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在黑暗里,她没有这么害怕过,可是在明亮,不被折磨的房间,她感到无比的害怕。她的身上布满了丑陋的疤痕,一半是余阳所赐,另一半是自己做的孽。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再引起余阳的注意,碧落决定不再吃饭,甚至滴水不沾。她的身体好像适应了这种状况,所以她越来越难作践自己的生命。 人生在世,死生不由自己。让她怎么不把余阳恨到入骨。 碧落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今天,没有明日,没有希望,没有绝望,没有停止,没有开始。 细细想想,除了恨,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房间的门响了起来,终于有人来看她,很好,余阳你终于来了。 碧落希望余阳把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看到真真切切,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也应该成为余阳的噩梦。 她的父亲的体质并不适宜练就余家的武功,若说她的父亲灭了余氏满门,为什么不说,余氏也杀了她的父亲。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早就应该在上一辈解决,她和余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命运捉弄,还是恩怨早定。 碧落闭上了眼睛,待来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在她面前蹲□,依旧是疼惜她的样子。每一次在深深伤害她之后,余阳就会做出一副疼惜她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好疲倦,好累,却依旧牵扯着,躲不开,逃不了,无望之中,给她希望的人,一次一次让她绝望。 少时,第一次见余阳的时候,碧落的心像是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样,扑通扑通地跳。 跳跃着、期待着、害怕被看穿着。 那时候的余阳,竟然是在对她笑,“可算是找到你。” 回忆着往事,往事里的人笑得太甜,一点也不像是,今时今日的碧落。碧落慢慢地睁开眼睛,让她失望的是,眼前蹲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余阳,而是张有莫。 张有莫一直看着她,碧落已经无语,“为什么来得是你?” 张有莫温柔地抚上碧落的脸庞,碧落脸上的皮肤很冰,吹弹可破,张有莫没有责怪碧落的样子,他只是告诉碧落,余阳下山了。 根据他这几日的观察,余阳对他带来的那名女刺客,越来越上心。跟在余阳身边,和余阳称兄道弟多年,他终于发现了余阳的第二个缺点。 不能再开心了,大事之成,好像就在不远的未来。 碧落,是余阳的第一个缺点,可惜张有莫却越来越不忍利用碧落。这个女人坚强又脆弱,忍人所不可忍,让他不得不怜惜。 碧落满脸慌乱地看着张有莫,“余阳下山,是为了什么?” 张有莫没有隐瞒碧落的意思,碧落越早对余阳死心,就会越来越靠近他。所有的虚假会变得真实,所有的真实会变成过往。 所有的取暖,会成为永恆。他会给碧落,连余阳都给不了碧落的东西。 张有莫稳住碧落的双肩,很淡很淡地说了句:“为了找一个女人。”他没有告诉碧落余阳下山找那个女人的目的,他只要碧落知道,碧落并不是余阳的唯一。 余阳的人生,有无限的选择。 而困在寒山之上的碧落什么都没有。 铁树都要开花了,碧落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心。碧落知道张有莫没有欺骗她,她记得她在暗室遇到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比她有活力,一直以来,擅入暗室者死,可是那个女人却没有死。 很多事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变化,碧落深深地嘆了口气。她怪异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张有莫却没有放开碧落,没有捂住耳朵。 他承担着碧落的无望,并对无望的碧落说,“看到我,好吗?” 我在这里,你身边,你身旁,我知道你的痛楚,了解你的挣扎,在乎你的喜怒,明白你的无常,你什么都不要做。 只要看到我,相信我,陪着我,好吗? 张有莫继续对碧落说道:“别再伤害自己了。要伤害别人,就去伤害别人,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伤害别人。” 碧落呆呆地看了张有莫一会,她惊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真正地关心着她,她抱住了张有莫,靠在张有莫的肩膀上哭泣。 她无力回报他的感情,但是在他面前,她决定袒露自己的脆弱。 曾经的她,是个连袒露脆弱都不敢的胆小鬼,认识张有莫,对她来说,真得很好。哭完之后,碧落在张有莫面前,把张有莫端来的粥喝完。 她看到张有莫心满意足地神情,心情也不再过分沉重。 寒山上面,有人陪着吃饭,总是热一点。寒山之下,夜晚的风凉凉地吹着。过路的人,把自己抱紧,加快脚步,回到一个叫家的地方。 这个夜晚,注是个不平凡的夜晚。根据歷史记载,此夜当朝太子因寻花问柳死于风月楼。 杀他的人姓名不详,身份是当时名震一时的美人许叶之侍女,侍女因暗恋太子未果,出于情妒杀死太子,后该侍女因罪自杀,许叶下落不明。 美人,终究未在风月楼摘下面纱。 第122页 她也未曾了解,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放弃性命。直到知道小青自杀之后,许叶才明白,真正讲义气的人,从不在江湖。 可惜,已经太迟。太子的死生,没隔几年,也不过是旧日的八卦,偶尔被人提起,大家都是笑笑。 只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81章 湖男主(十一) 红色的面纱,未曾被人摘取过的鲜艷,一舞之内,一纵之间,因为扮演寻花问柳之人的余阳的到来,许叶更为认真地跳起舞。 方寸之间,她用她的肢体,诉说着绵绵情意。因为心上人的到来,舞蹈本身有了倾诉的对象,转身之际,也有了可以依靠的参照物,整个舞蹈被许叶跳得更为传神。 许叶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不过她的目的地很明确,她要将她的身影留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她要让这里的每一个成为她人生的见证。 就像是第一次出现在风月楼时的万众瞩目,在离开风月楼之前,她也要留住人们的目光。用她的舞,用她的眼神给每一个人留下印迹。 本不可以绽放的刺客人生,就让她在这里彻底地绽放,在余阳的眼前彻底地绽放,她要让余阳明白娶到她是余阳是这一生的福气。 她不是代替碧落的残次品,她就是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又非比寻常的存在。她值得人以真心相待,真心待她的人,她也一定会回报以真心。 古城花开正艷,怎与美人相比。花开一时,美人一世。在余阳的面前,许叶决心胜放地比牡丹还要艷丽。 曾经许叶不喜欢牡丹这样自顾自艷丽的花朵,认为牡丹实在是不懂得自我收敛。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再美的女人又能美几年。 韶华易逝,美人迟暮,当白髮代替青丝,当眼睛布满皱纹,当连站立都成奢望,一定会悔恨没有放肆地在心上人面前舞蹈过。 许叶燃烧着她生命的能量与热度,她要告诉在场所有抱着各种目的来到这里的男人,她是他们可望而不及的对象,只有一个人有这份幸运,可以得她回眸一笑,摘掉面纱。 戴着面纱的女子,跳起舞后,太过有生命力。被那么的生命力感染,应该喧嚣的风月楼无人喧嚣。 人世间有几何? 忘却一切,率性一舞。 看着许叶热烈的舞蹈,余阳越来越难把许叶和一个刺客联繫在一起,她本该放肆地美丽着,而不是在杀人任务中蹉跎岁月。 流光,总是无情。岁月,总是磨人。纵然等得到铁树开心,若没有人共赏,到底有什么意义。花开花落有定时,人聚人散无常数。 余阳看着在台上,在众人面前起舞的许叶,率先鼓起了掌。身边的人嫌弃他破坏氛围,狠狠地瞪向他。 惹了众怒,余阳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除了害怕碧落死,没害怕过什么。纵身一跃,他伸手揽住了许叶的腰。戏码太过烂俗,许叶自然不配合余阳。 她停下脚步,淡定对余阳说,“请公子下去。” 公子、少主,余阳受够了许叶都他大众化的称唿,不久之后,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不应该再和他过分生分。 余阳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为难着许叶。 许叶也不尴尬,很大声地说:“请公子下去。”为了照顾听觉不好的公子,许叶甚至好心地走到公子身边,对着公子的耳朵大喊。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让余阳下去。 这个时候,还不下去的余阳也实在是太没皮没脸了,许叶这么判断着。然后她愉快地发现余阳确实是个没皮没脸、没羞没躁的人。 怎么办,和她有一点像。 许叶看着余阳皱起眉,不为人知的笑了起来,余阳正要握住许叶的手,邀请许叶共舞,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地喊道,“放手。” 许叶看向声音的来源。张灵月的到来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混在人群中的小青,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余阳收回了向许叶神去的手,许叶长唿了一口气,管事的人马上上台,化解尴尬,提出要立即进行竞价。 美人如宝剑,价高者得。没有人的出价,会比张灵月的多。没有人可以否认,往往权利,要比美人值钱得多。 失去美人,不一定会死。 得罪权贵,极有可能会死。 在小青的陪伴下,许叶回到了房间,等待张灵月。许叶把窗户打开,晚风拂面,分外寒冷。残月当空,一片寂静。 无星的夜空,连星星点点的希望都看不到。 残月伴随疏影,许叶找了个理由,让小青离开了房间。许叶记得她把剑藏在了床底下,不过,她不打算用剑。 许叶取出了*散,将*散放入酒中,混合。只需要一杯,张灵月就会永远陷入沉睡。 该来的人,还是会来。 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许叶在张灵月走进房间的时候,主动摘下了面纱。她一直认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戴上各种的面具。 骗人骗己,娱人娱己,害人害己。 反正张灵月也要死了,许叶决定让张灵月看看她的原貌,她知道张灵月一直都希望她在他面前摘掉面纱。 有一种悲剧是,你把一个人当作朋友,却必须杀死你的朋友, 张灵月看到许叶的长相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他见过无数漂亮的、年轻的女子,却从来没见过像许叶这样全身发着光的女子。 轻易地晃了他的心神。 她果然,是他想像中美好的样子。张灵月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许叶。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张灵月还没有做好准备。 在踏入许叶的房间之前,张灵月还以为许叶就不会让他摘掉她的面纱的。其实,他不想勉强她,不想像对待其他女子那样地对待她。 透过烛火,他看着许叶,“为什么直接摘掉了面纱?” 这个疑问,在他心里像是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许叶为张灵月倒了杯酒,这酒无色无味,简直已经不是酒了。 许叶看着张灵月,坦然道:“我是要来杀你的杀手。” 张灵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叶,这个世界上想杀他的人太多太多,难道许叶也是其中之一。他在许叶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开玩笑的样子。 许叶端起酒杯,继续向张灵月介绍道:“这是杯毒酒,并不苦,喝了之后,你就会死。很安详。” 只要张灵月在这个时候找人帮助,许叶要杀张灵月的计划,就会被人发现。许叶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做不到直接把张灵月杀了而已。 张灵月看着许叶,不放过许叶的任何表情,“你希望我死?” 许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不适合做太子,你没有办法守住这个国家,你只会成为夺权者的傀儡,我不希望你死,你却偏死不可。” “你没有铁腕,守不了乱世。” 许叶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错,但是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错了,张灵月没有唿唤侍卫,他接过许叶手中的酒,一口气地喝了下去。 第123页 然后他对着许叶笑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意识。 宇宙洪荒,魂归故里。 他最后居然,是笑着走的,许叶在不知不觉之间留下了眼泪,张灵月是她逼死的,虽然她给过他选择,但这并不能安慰许叶。 在确认许叶的房间没有第二个人的吐息之后,余阳走到许叶的房间里,当时的许叶失魂落魄,被余阳点了睡穴,昏了过去。 许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玉林山庄里面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风月楼里的佳人。她只是在玉林山庄埋名的刺客。 在得到小青的死讯之后,许叶昏了过去,许叶从来都没有想到,小青会为了她,放弃性命。 在许叶杀害小青的那个夜晚,在许叶被余阳带走之外,小青来到了许叶的房间,许叶的房间里只剩下张灵月冰凉的尸体。 小青记得在她小的时候,一连几天,没有吃饭,正在沿街乞讨的她被人赶开,有人从无比华丽的轿子里扔出了一个啃了几口的馒头。 小青把馒头捡了起来,在轿子前骑马的人上前打她,对她说:“怎么敢吃太子吃过的东西。” 轿子里的人冷冷地说,“无妨,赶路。” 小青没有看到轿子里的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目光如何,表情如何,她只记得那个人太子。 而一个王朝,太子只有一个。 在风月楼,小青终于知道太子的长相,这个太子比她想像地要好色许多。小青想不明白,他是太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留恋烟花之地,甚至几次喝醉的时候,轻薄于她。 她是太子人生的过客,太子从来没有正眼的瞧过她。可是她并不讨厌太子的毛手毛脚,她总觉得看上去无比强大什么都不在乎的太子,实际上无比寂寞,无比脆弱,无比需要拥抱。 他坐拥一切,却什么都没有。虽然小青和太子没有实质上的关系,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小青把太子放在了心上。 太子,就是她仰望的对象,是她的太阳,是她的星辰,是她的信仰。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太子,直到有一个女子出现在风月楼。 这个女子和风月楼其他的人不一样,和她也不一样。这个女子好像没有什么阶级的观念,一直以姐妹待她,对她很好,她没有被人这么好过。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她意识到这个女子来到风月楼是有目的的,而这个女子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伤害太子,置太子于死地。 一直呆在风月楼的小青,看得出这名女子的挣扎,她自作主张地给太子下药,希望太子因为身体不适,逃过一劫,可惜,太子居然还是为那名女子来到风月楼。 风月几时休,物是人非事事难休。 小青的道义,让她无法对太子说出真相,背叛太子。而她心底引而不发的爱,使得她在太子死后无法在活在世上。 世界之大,已经没有小青的容身之地,她在进入太子的房间前,对那个毁了她清白的药剂师承认了她对太子的感情。 她很认真地对药剂师说,她把太子和许叶都杀了,用消尸剂毁灭了许叶的尸体,而太子的尸体,她要留着,好好珍藏。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当时药剂师认为小青疯了,没有吧小青说得话当成一回事,直到第二天,人们在许叶的房间里发现小青和太子的尸体的时候,药剂师才明白小青没有和他开玩笑,小青也没有发疯,她说得一切都是真的。 被这件事压得不堪重负的药剂师,只好四处宣传小青说的话,见到小青和太子尸体的人都相信了药剂师。 因为小青的手一直拉着太子的手,搬运尸体的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搬开小青的手。小青用她的死,安抚了张灵月的灵魂,也用她的死,让许叶摆脱了杀害太子的嫌疑。 没有人知道小青为了许叶做过什么,连许叶也不清楚知道为什么小青一死,坊间就会出现那么奇怪的传言。 虽不在江湖,虽不在朝廷,小青的义气超越了太多处于江湖与朝堂的人。她不聪明,不出众,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然后在许叶的人生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自杀的时候,小青笑了笑。士为知己者死。 寒山之上,玉林山庄,绝壁之处,恢復清醒的许叶总会来这里练剑,祭奠故人。她依然在小青的死讯里,没有挣脱出来。 她像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根本就不敢小青到底做了什么,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小青杀死了太子,太子之死和玉林山庄一点关系都没有,和许叶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情发展地实在是太让人出乎意料,许叶一下子消瘦了不少。她可以接受张灵月因她而死,但让她接受小青因她而死好难。 看着日渐消瘦的许叶,余阳感到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让许叶去刺杀张灵月,为什么安排许叶去风月楼。 其实他知道的,张有莫是风月楼的背后老闆,也是当今太子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太子的母亲一心想要除掉张有莫,是太子救了张有莫,并将风月楼,作为礼物送给张有莫。 日渐长大的张有莫自然不惯于留恋在烟花之地,他离开风月楼,开始歷练江湖。在江湖歷练的他,野心越来越大。 所有张灵月所拥有的,张有莫都想得到,他不想像个乞丐一样,接受所谓的兄长的施捨。他有凌云壮志,只待飞上云天。 因为那年洪水来袭,张有莫遇到了来修堤的玉林山庄众人,他顺势加入玉林山庄。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加入玉林山庄之前,余阳已经把他的底细调查地一清二楚…… 对着日渐消瘦的许叶,余阳也没有任何地办法。在人命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无济于事,而余阳很害怕,许叶会像是碧落那样恨着自己,害怕许叶不会像在风月楼那样对着他笑。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胆小。 在许叶练剑的时候,余阳会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在许叶失神,要伤到她自己的时候,余阳会悄悄出手,改变风向。 他放任许叶做任何许叶想做的事情,从清晨到日暮,许叶有一天,把古琴带到了绝壁上,弹起琴。 为了那些她再也看不到的人,弹起她曾经在他们面前弹过的曲子。多美的曲子,已经无人和。 许叶看着天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应该放下。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这是她最后一次允许自己这么伤怀,古树参天,云烟雾扰,日落黄昏,许叶在绝壁上弹着琴。她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她。 陪着她,与她共享眼前的风景,与她同担眼前的悲喜。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许叶停止弹琴,转头,看着一直立在她身后的余阳,这么说道。 这是这些天,许叶第一次主动和余阳说话。余阳感觉眼眶一热,只是将手放在胸口,把许叶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 他的声音很大,空谷传响,回音阵阵,每一句都是那么坚定,带着喜悦,玉林山庄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到余阳说的这句话。 第124页 感受到他的坚定,余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对许叶许下承诺。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 为了你,我会更加地珍惜自己的命,和你度过相知、相许、相伴的一生。许叶站了起来,走向余阳。 每一步都带着她的决心。在铁树开花之际,她会成为他最美丽的妻子,成为玉林山庄最漂亮的风景,成为给他欢喜,陪他伤悲的女人。 余阳把向他走过来的许叶抱在怀中,他心里暖洋洋的,许叶和余阳共享着日落,日落黄昏,在情人的眼里,更添诗意。许叶和余阳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风景,竟然比黄昏要美。 余阳的目光很暖,许叶感到很安心。余阳陪着许叶看了日落,看了月升,看到天空黑了起来,看到黑漆漆的天空被月光照亮,看到调皮的星星陪伴在月亮左右,许叶对余阳说:“你知道哪一颗星星最闪亮吗?” 余阳愣了一下,“最靠近月亮的那颗?” 许叶摇了摇头,“明明是我眼底的星星,你看我的眼睛亮不亮?”余阳听话地看向许叶的眼睛,许叶的眼睛果然比所以的星星都闪亮。 透过许叶闪亮的眼睛,余阳发现许叶眼里的自己笑得很甜。 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幸福,如梦似幻地发生着,余阳紧紧地握住许叶的手,不愿意错漏许叶掌心隐藏的任何一点点幸福…… 和余阳长时间没有见面的碧落,在张有莫的陪伴下,日復一日地变胖起来,她因为种种原因一直营养不良,在张有莫的耐心陪伴下,碧落慢慢滴向正常人转变。 专心调养身体的生活,其实很有意思,比在暗室里暗无天日地自我埋怨要好上许多,碧落开始寻找生活的新乐趣。 放弃和余阳继续互相伤害的她,过了一段很是舒心的日子。每天唿吸着新鲜空气的她,已经不记得暗室里浑浊的空气味道。 一个人也把日子过得很有趣。不懂得武功的碧落,为了成为一个在玉林山庄有用的人,开始研究糙药与烹饪,在余阳的默认下,玉林山庄的人对碧落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碧落彻彻底底地在玉林山庄上得到了她失去已久的自由。 每天找一大堆的事情添满生活,碧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余阳。她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看着这样的她,张有莫感到越来越快乐。 张有莫时不时地往碧落的房子里跑,对此余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见到张有莫的时候,碧落也不像是平常那么失落,而是完完全全地把张有莫当作朋友。 甚至让张有莫成为她做出的菜的第一个品尝者。所有碧落做的菜,碧落都会先拿给张有莫试吃,张有莫在试吃之后,觉得可以吃的菜,碧落才会亲自品尝。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张有莫将他研制出来的祛疤散递给碧落,只要碧落按时涂抹这个药,她身上的疤痕就会去掉。 可是张有莫发现,碧落身上的伤疤并没有消退,依旧是伤痕累累的样子,看来碧落所受的伤并没有像她表现得那样好了起来,反而因为隐忍不发,人前欢乐,人后心伤而更加严重。 以前的碧落还懂得表达,虽然她表达的方式太过原始。可现在的碧落一副开心的样子,是在做给谁看。 张有莫握紧拳头,他是恨余阳的,因为就是余阳把碧落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他对余阳也有一定的兄弟之义。 人总是复杂的,然后被自己的复杂打败。 碧落的生活维持着无忧无虑的状态,直到玉林山庄都知道许叶要和余阳成婚的消息。碧落笑了笑,她没有想到,她会是最后一个知道余阳结婚消息的人。 她一直以为余阳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就像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嫁人一样。 很好,碧落决定送余阳一份很好的结婚礼物,那就是她的命,她要在那天死在余阳的刀下,她不相信余阳还可以结婚…… 第82章 湖男主(十二) 玉林山庄要办喜事的事情已经传遍市井。相传这场婚礼举行之时,百花盛开,枯木逢春,尤其是在寒山之上,古老的铁树,会隔千年来开花,而铁树开花之时,自带霞光,光耀百里,被光照到的地方,三年之内不会干旱。 铁树开花,实乃国之幸事。 缔结姻缘,实乃人生乐事。 那日,真得是个好日子,山下的百姓这么判断着。在好日子来临之前,还有几个日夜需要度过。日月交换,千年间莫不如是,但是这几个夜,玉林山庄却显得比以往更骚动起来。 要办喜事的玉林山庄,自然人人欢喜,少主成婚 ,打赏全庄。每个人都领了银子,银子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买来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更多的火器。 张有莫早已和朝中的权臣有所联繫,权臣缺少傀儡,而他缺少在朝中的势力。只是权臣一直在被张有莫蒙蔽,张有莫根本不可能被他控制。 夕阳渐沉,到了张有莫要去看碧落的时候。在许叶和余阳成婚之后,张有莫打算向余阳表明他对碧落的心意。正如他笔尖所写,黄泉碧落,与君老。 将信札藏在怀里,张有莫踏上了去找碧落的路,他的步伐坚定,从不肯回头,最后的阳光洒向他,他不经意被照亮,目光柔和,一脸温柔的样子。 阳光好像也偏爱这样阳光的他。 碧落一整天都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肯出门。就这样画地为牢,在房间里也没事可干,她整个人懒懒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逼迫自己进入睡眠。 一整天躺在床上,她的精神更加差了起来。偶尔睁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不能再睡。就像是不信邪一样,她还是继续睡。继续头痛。继续自我折磨。在反覆地痛苦中,感受自己的存在。 最可怕的状况是,明明活着,却感觉不出自己的存在。除了吃喝拉撒睡,好像人生没有其他的事件。 在张有莫来得时候,碧落正在睡觉,紧紧地皱着眉头。张有莫对着碧落勉强一笑,自我鼓励,明明他在她身边,她却怎么样也看不见。 碧落没有失明,只是被她蒙了心智。有些人选择走开,有些人没有跟上节奏。有些人以为停止交流,就可以停止伤害。有些人因为没有交流,而继续被伤害着。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余阳为什么要把她禁锢在只有他的世界里,那么久。张有莫抚上碧落的额头,为了和余阳称兄道弟,他对这些年余阳对碧落的伤害装作视而不见,他认为他总有未来,总有时间,去补偿碧落。 张有莫有些哽咽,在心底深处某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永远都补偿不了碧落,因为碧落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张有莫知道碧落根本没有睡着,他擅长医理,但却不擅长医心,就算知道他来了,碧落也只是闭着眼装睡。 喉咙转动,张有莫看向碧落的眼睛越来越深。 时光流转,张有莫第一次见到碧落的时候,碧落因为受伤昏迷,没有看到他。像是一开始就已经註定了,他会先看到她。 不需要再挣扎,也没有什么好解释,如果她要在黑暗里,不断地陷入,他是不会同意的。张有莫一把拉起碧落,他的力气很大,碧落除了一件薄衣之外,什么都没有穿,她呆呆地看着张有莫。 第125页 满脸的恼怒。很好,张有莫喜欢碧落生气的样子。 一时之间,两人的唿吸具是不稳。 “你干什么?”默契到异口同声,两个人像是野兽一般地看着彼此。张有莫利用他在力量上的绝对优势,控制住碧落。他把碧落彻彻底底地从床上拉起。 碧落瞪大眼睛看着张有莫,然后低下头,对着张有莫的胳膊就是一咬。她狠狠地咬着张有莫的胳膊,咬到她牙痛得不行,她带着胜利的骄傲看向张有莫,张有莫看着碧落,没有皱眉,居然有种温暖的感觉涌上碧落的心头。 这样不行,这样不对。 碧落重新低下头,又在刚才的牙印上狠狠地一咬。张有莫没有喊叫,就这么放任碧落的发狂,她这个样子,才有点人样。 不知怎么一回事,在碧落认认真真、毫不留情地啃咬之下,张有莫笑了出声,他笑声慡朗,让碧落更是不慡。 碧落没有放开张有莫的胳膊,她抬起头,忍无可忍地对张有莫喊道:“你有病吧!”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大声地喊、费力地喊、用力地喊,喊完之后,碧落把自己吓到了。张有莫觉得自己确实有病,相思病,已入骨。 这么找不到活着理由的碧落,如果我给你一个理由,你要接受吗?张有莫深深地看着碧落,碧落感觉越来越不妙,她正要松开张有莫的胳膊,张有莫却顺势把她一拉。 黄泉碧落,与君老。 张有莫吻住了碧落,碧落罕见地挣脱起来,张有莫不管不顾,他将他的热度无保留地传给碧落,这个玉林山庄,从来不是只有余阳一个男人…… 夜渐晚,黑夜的晴空,月亮圆得很漂亮。 这样的夜景,是许叶不想要错过的东西。透过淡淡月光,她看到的是比月光更清冷的余阳的脸庞,没有邀约,快成婚的两个人默契地跑到绝壁之上,瞎转悠,然后故作惊异地,许也对余阳说,“你也在这里啊。” 余阳点了点头,装作不是故意来这里看看能不能遇到许叶的样子。 许叶走到余阳身前,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她几步之内有一个叫余阳的人,在她身边散发热度,想想也真不错。 许叶对着余阳神起双臂。 是要牵手,余样心领神会,他抬了抬胳膊正要主动地配合起许叶,许叶却伸手触碰到余阳的嘴角,有一点点胡茬,调皮地摩擦着,余阳好奇地看着许叶,他不知道许叶又想做什么,许叶勾起余阳的嘴角,温柔地看着堆起笑的余阳。 “笑起来,好看多了。” 许叶由衷地说道。余阳纠正许叶,“是好笑多了吧。”他有点无奈,有点宠溺,有点动心,月光下,真正变好看的人,是许叶。 许叶立刻摇了摇头,“不是好笑,是好看。” 她抱怨起来,“你哪里有好笑的时候,一直都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注重仪态、非诚勿扰。” 余阳第一次听许叶把他表扬到,天上有,地上无。 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握住许叶的手,把许叶带到了崖边,两个人坐了下来,开始赏月,月亮很圆,人月两圆的时候,余阳轻轻地嘆了口气。 轻不可闻的嘆息,真实地存在着,许叶转头看着余阳,“你怎么了?” 余阳笑了笑,他坦诚道,“我在想碧落。”许叶没有答话,余阳对不起碧落在先,而且一直对不起着。 许多的事情,一开始错了,然后就一直错着。 余阳很有觉悟地看着许叶,“我是个坏人。” 许叶补了一句,“还是以为是个说出自己是坏人,就可以安慰自己,让自己舒服的大坏人,完全没有想过直面自己的错误,甚至用深情不寿来安慰自己,其实,不过尔尔。” 余阳知道许叶是不会对他温柔的,看着月亮,余阳好像回到了孩童时期,“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 “去见该见的人,说必须说的话,先开始你是为了忘记碧落而和我成婚,到现在你还是这么想吗?” 有些不想问的话,被问出口,许叶笑了笑,她还是沉不住气了。 余阳看着许叶,对于许叶他从来没有什么隐瞒,在许叶面前,他一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和许叶相处起来轻松愉快,完全不像和碧落相处那样,一开始靠近许叶,是因为被许叶身上的暖意吸引,还是只是为了忘记碧落,余阳不知道。 许叶在等待着余阳的答案,在一起经歷了风月楼发生的一切,一起经歷了在玉林山庄相互陪伴的日子,余阳的想法是否依旧如初。 为了忘记一个人而成婚。 余阳的心里,有没有过她。住在余阳心里的人,究竟有没有她,这一切的疑问在许叶心里徘徊着,可许叶不想主动提起,她不希望余阳敷衍地给她一个答案。 “现在,你还是为了碧落,要和我成婚吗?” 犹豫再三,余阳摇了摇头,他看着许叶,“因为你。”要和你成婚,是因为你,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藉口。 感情的路上面,其实只有你和我在走而已。 许叶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我知道。” 对此,余阳表示不信。他看着许叶,决定是夜就去找碧落,说清楚,放过碧落,也恳求碧落放过自己。 许叶靠在余阳的身上,之后余阳把许叶送回了住所。一路上,时间飞逝,那么多的美景,很高兴,是我们一起看过,拉着许叶的手,余阳暗暗地这么想着。 什么时候心动,已经分不清楚。 许叶在告别了余阳之后,美滋滋地跑到床上开心地入睡了。出嫁之前,人的心情总是轻飘飘的。 而余阳就这么去到了碧落的房间,透过窗户,他看到碧落和张有莫相拥的样子。他居然没觉得嫉妒,余阳锁起眉。 正要进入碧落的房间,把一切说清楚。 他听到靠在张有莫怀里的碧落说,“我本来打算激怒余阳,让余阳在成婚当日杀了我,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有了羁绊,谁都不肯轻言死。 张有莫从怀里取出信札,碧落打开一看,张有莫的字体隽秀。 黄泉碧落,与君同。 天地玄黄,与君老。 日升月落,与君赏。 此生契阔,与君死。 很好,张有莫松了口气,这下他不用陪碧落早死了。他再次把碧落环紧。而站在门边的余阳转身离开,眼角湿润。 碧落放下了,而他将一直带着悔恨过生活。只是,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而已。 房间里。碧落在看完张有莫的信后,笑了笑,回抱住张有莫,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值得张有莫这么对待她。 可是有张有莫的存在,她确实不能像是以前那样轻言死了。 她看着张有莫,很久才补了一句,“因为你。” 时间过去,碧落安稳地睡着了,张有莫帮着碧落把被子盖好,转身离开,不再伤害自己的碧落不再需要他开得那些糙药了。 她只需要他这副药,陪着他,哪怕碧落黄泉,一起老去。 第126页 张有莫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就像是他来时那样,离开,没有了以往的害怕,剩下的是对未来的希冀。 第83章 该面对的 之后的张有莫,坐拥天下,怀抱美人。剷除jian臣,重振朝纲。作恶者自食其果,而玉林山庄成为了传说。 成为了一个久远的歷史,说书人不停地讲着当年这里的繁华,讲绝壁上的铁树,讲再无人见过的少主和刺客。 那日云烟雾绕,一袭嫁衣的女子却比花更艷,此花不常开,佳人也难得。在成婚之后,许叶和余阳选择了隐居的生活。 两个人四海为家,过得逍遥自在,在集市上,把脸涂黑的许叶看向仪表堂堂、威风凛凛的余阳,忽视着街上人的指指点点,控诉着:“家里的好吃的都被你吃掉了,所以我就像是个小叫花子。” 余阳笑了笑,温柔地看着许叶,“所以大街上的人,都在好奇我怎么和一个小叫花出门?” 许叶点了点头,深深地觉得余阳说的没错,她跨前一步,走到余阳眼前,笑道:“嫌弃?” 余阳点了点头,故意忽略许叶向他的脸伸出的手,她的手是黑的,怎么办,心甘情愿地被她偷袭。 顿觉自己无能为力,把余阳脸涂黑的许叶,笑得贼贼的,原来如此,是小偷啊,余阳发现许叶就是个偷心贼。 偷了他的心,不过负责地,陪在他身边,这样他才没有死。什么少主,什么杀手,什么秘籍,什么权谋,离他都很远了。 没什么不好。 集市上的花伞很好看,余阳很大爷地给他的小叫花买了一个。 时间过去,余阳和许叶互相取笑着,互相陪伴着,一直走到了人生的最后。 在某一天,余阳去世,他死在了许叶的身边,那时,许叶已经白髮苍苍。在无缘得见金风为刀,玉露为剑。 只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终于,结束了这次的任务,姚墨再也不是许叶了。通过这次的任务,她开始明白人与人之间可以互相取暖。就算是再冷的环境,再绝望的处境,都能感受到善意,都可以爱与被爱。 不知怎么,对于谨澈她有一点想念。感觉好久都不见,又感觉一直在自己身边。她以为被感情伤得那么重的自己,再也不会产生情谊。可是不是这样的,感情的发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在感情里跌倒多少次,该产生的感情还是会产生。 结束任务的时候,姚墨看着于谨澈,呆呆地麻木地,看着和她不同属性,不该有交集,不该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一个神,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如果有上辈子,他们一定认识。如果有上辈子,他们一定有牵扯。也许那个牵扯,是爱。 姚墨看向于谨澈,太多的脸闪过,乞丐的脸,余阳的脸,每个攻略对象的脸,一一闪过,很多实际发生的,就像是没有发上过。直到最后,她还是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于谨澈,很好恨帅很合她的眼缘,他看着她很温柔,那种温柔,像是把她当做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不是冰冷的,不是神仙的眼光,不是陌生的,而是熟悉的。 好像她已经被他这么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比时间更久。 “你和我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姚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问出口,她从于谨澈的眼里看到自己久违的脸,正常的平凡的,属于她的脸。 于谨澈点了点头。这出乎姚墨的预料,又在姚墨的预料之中。 “我有点想你。”这么说的时候,姚墨只是看到了于谨澈而已。什么神仙,什么鬼魂,什么凡人,什么替换女主,什么乱七八槽的。 有一滴泪划过脸颊,姚墨惊讶地感受到她的变化。 于谨澈笑了笑,很好看,有些落寞,他不捨得再让姚墨离开,可是姚墨必须离开,她有她必须面对的命运,有她所必须履行的责任。 太多的话,堵在嘴角。没什么好说,没什么能说,“以前我欠你很多。”这是于谨澈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姚墨笑了笑,“是上辈子吧,所以才要搞什么替换女主计划,对吗?” 上辈子吗?千世情劫,又岂是上辈子可以说得清。于谨澈跟着姚墨笑了笑,他淡淡开口:“是,这是我欠你的,如今已经还清了,你可以甦醒了。” 姚墨知道是到了告别的时候,“我们还会见面吗?” 没有答案,再次醒来的时候,姚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一个粉色的身影闪过,接着来了一个堆的白外卦,好像是在迎接她一样。 阳光变得刺眼,姚墨把眼睛眯了起来,她已经昏迷了十天,她的甦醒像是个奇蹟一样,紧接着她被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检查,她麻木地像个机器人一样,任由医生、护士的摆弄。 好不熟悉这个地方,好不熟悉这个感觉,身体变重了,感官却变迟钝了,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就这样就挨到了夜晚。 于谨澈以前告诉过姚墨,她的未婚夫张珂并没有害死姚墨的母亲沈落。只是安排沈落去了养老院,专人呵护,而他独揽姚氏集团的大权。 姚氏集团完完全全被张珂操控。年轻,有眼光,够毒辣的张珂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管理人才。 不是突然想起这么多,而是张珂打扰了姚墨的黑暗。 到了天黑的时候,姚墨并没有开灯,她好不容易才熟悉了一抬眼就能看到掌书人的时候,她又要开始熟悉再也见不到于谨澈的时候。 还是在夜里,让她可以安安静静地开始熟悉,开始习惯,开始重生。不需要白炽灯,但病房的灯却被人打开。 一切明晃晃的,连遐想于谨澈就在暗处的空间都没有。 这是必须经歷的残酷。顺着灯光,姚墨看到了张珂,很久不见,虽然只有十天,可是姚墨却经歷了几辈子。 张珂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是不知道,又披着怎样的假面具,这让姚墨觉得有趣。她坐起身,看向张珂,张珂走到姚墨的病床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姚墨,他的语气阴阳怪气,没有了虚伪的温柔。 “你醒来了?” 姚墨故作茫然,点了点头,她贪恋梦中的温度,可是又怎么能够放弃现实中的家人。她弱弱地开口,就像是刚刚降临在世界上的婴儿一样,对着眼前的人柔若无声地说“你是?” 张珂看着姚墨懵懂无知的样子,挑起眉头,声音冷冽,“你不记得我?” 姚墨在心底一笑,怎么会不记得,她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我应该记得你吗?” 张珂看着姚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姚墨死,他不知道他对姚墨到底是什么心态。 他握住姚墨的脖子,稍一施加力道,“真的?”只有经过反覆地确定,张珂才能舒服一下。 自始至终,不慡的人,只有他一个吗? 姚墨喘不过气,不断地拍打张珂的胳膊,“放开我。” “我不知道。” 略一迟疑,张珂终究还是放开了姚墨。姚墨的脖子上鲜红的手印让姚墨明白张珂到底是怎样的人。 第127页 她竟然不会因为发现他是这样的人而感到痛,感到难过了。 最可怕的,不是感情的逝去,而是发现原来所有的感情,不过是一种幻象,一种表演。气场冷冽的张珂并没有直接从姚墨的病房离开,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姚墨,姚墨别过头,不去看张珂。 看与不看,她都看不到真正的张珂。只有看到真正的张珂,她才可以夺回本属于她的一切。 张珂的声音带着些许得意,“你是我的未婚妻。” 这一点,张珂倒是没有说谎。姚墨静静地听着张珂的话,等着张珂继续编造的谎言。 “不过,结婚之前,你发生了车祸,住进了医院,我很担心你。” “那你为什么刚刚要掐死我?”姚墨终于看向张珂,她知道张珂未必相信她的失忆,所以她必须把怀疑问出来,而不能为了接近张珂而特意逃避。 “因为我在乎你。” 任凭姚墨想破脑袋,姚墨也想不到张珂会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太过无语。 “而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看,你都把我给忘了。”张珂坐在姚墨的身边,抚摸着姚墨的头髮,将姚墨的头髮绕在他的无名指上,一圈又一圈。 姚墨再次起身,制止了张珂的行为。对于失忆的姚墨来说,张珂的举动实在太过嗳昧。 张珂的脸上带着一抹失落,他看着姚墨,微笑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那笑容让姚墨不寒而慄,她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装作被各种检查折磨到自然睡着的样子,张珂帮姚墨掖了掖被子。 “晚安。” 任凭张珂如何温柔,姚墨都再也感受不到安心。这句话,还是留给张珂自己好了。伤害别人的人,真的可以安睡吗? 不再多想,姚墨进入了梦中。 梦境里,桃花深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向姚墨传来,“你不后悔?” “即使坠落凡尘,歷千世情劫,也不后悔~” 第84章 该正视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几多还忧。 装着失忆的姚墨,并没有在医院住多久。张珂隔日就把姚墨带回了姚家。姚家的一切如旧,家居摆设并没有任何改变。面对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姚墨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波澜。 经过这些日子,在各个书中替换女主,姚墨认识到世事无常,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她更加明白张珂之所以会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是有原因。 没有人一开始就痴恋地狱,更没有人惯做温柔的表演。 此时,张珂正挽着姚墨的胳膊,带着失忆的姚墨熟悉姚府的一切。以前的管家已经被张珂辞退,偌大的姚府只有张珂和姚墨两个人。 陪伴着姚墨的是温柔的张珂。以前姚墨之所以爱上张珂,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张珂的温柔。因为家庭的关系,姚墨从小见惯了浮夸而纨绔的人。 张珂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像一股清泉,一缕清风。在经歷了种种之后,面对张珂的温柔,姚墨还是觉得很温暖。 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姚墨不小心蹩了一下脚。她不由佩服自己的笨,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张珂轻笑一声,像个孩子一样。他一把将姚墨抱起,姚墨把头埋在张珂的胸前,等到张珂把她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姚墨的双颊变得红红的。 张珂其实是喜欢姚墨的。每次看到姚墨脸红的时候,他的心就跳得不自然。这是他不得不忽略的感受,是他深埋在心里,不敢触碰的秘密。 如果姚墨不是姚氏集团的继承女该有多好。九岁的那年,张珂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们一家人从大宅子搬到乡下小房。不久后,他的爸爸锒铛入狱。他的母亲因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改变,从姚氏大楼跳下,自杀身亡。 张珂就这样到了一个叫做孤儿院的地方。这个地方听上去很美好,事实上,提前把人类的阴暗面暴露,小小的张珂失去了所谓的童真。 他扮演着听话的孩子,藏起内心疯狂的恨意。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在张珂身上的悲剧都是姚墨的父亲姚长青造成的。本来,张珂的父亲也是姚氏集团的创办人,因为被姚长青陷害,失去了姚氏的股份,并且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甚至有着故意伤人罪的污名。 在张珂小时候,总是被人叫做杀人犯的儿子。他是谁对这个世界无关紧要。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小伙伴看他的眼神,毫无痛痒。没有一丝光渗入的土地,太阳的到来,对年少无力的张珂,是更大的黑暗。 復仇的心念支持着他,让他得以重生。他变成了世人眼中天使的模样。温柔,谦逊,温暖,自强。一无背景却年少有成。年少有成,却不因之自喜。 毫无疑问,他变成了坠入凡尘的天使,吸引了尚在浊世的姚墨。借着姚墨,张珂终于可以完成他的復仇计划。 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久到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他有自信,绝对不会爱上姚墨,他很肯定,姚墨不过是他復仇的棋子。 可是,从哪一天,每一次见到姚墨,他都能感到一种狂喜溢出胸腔。他能感受到以前他从没有过的感受。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感觉。他想起入狱后生病死去的父亲,想起从姚氏大楼跳下的母亲,想起小朋友看着他的鄙夷眼神,想起姚墨无忧无虑笑的灿烂。 最后定格在姚墨的笑,最后皱的眉得以舒展。 伴随着结婚日子的临近,张珂越来越不能面对自己因为姚墨的变化。他决定让姚墨离开他的世界。 他不相信爱,也根本不会爱。 即使和姚墨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暗中和姚墨在大学最好的朋友沈若水在一起了。每一次和沈若水在一起的时候,张珂总会把他想对姚墨做的事情,对沈若水做一遍。 例如疯狂的齿吻,例如誓死的缠绵。 最后剩下的,是空洞的自己。 终于,在和沈若水开房的时候,张珂给要和他订婚的姚墨打了电话,告诉了姚墨他所在的地方。 当他的计划已经不可能被任何人阻止,也是时候让姚墨看到他面具下的真相。 只是任凭他机关算尽,都没有算到姚墨会出车祸。 一切的聪明,都变成自作聪明。失去了一个人,整个城都是空的,何况更为冰冷的商业帝国。 他的报復并没有停止,因为他不能接受,接受到最后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姚墨醒了过来,她忘记了一切。张珂感到一丝庆幸。现在,张珂在帮刚刚蹩脚的姚墨热敷,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阳光洒进屋内,復古沙发上,坐着一无所知的温暖的姚墨,她看他的眼光有一丝暖意,他愿意回报她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温柔。 重新来过,张珂决定保护姚墨。只要不是只留他一个人就好。 姚墨不知道张珂的故事,她不想知道。只是现在的时光,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休息。 所谓万世情劫,从一开始,张珂就是她的劫。或者说,她就是张珂的劫。 第128页 你后悔吗。 姚墨笑了笑,她竟然还是不后悔。无论多年以前,她所在何处,身为何物,她依然觉得情之一物,是最有意思的。 她弯下腰,手指划过她的大腿,知道碰触到张珂握在她脚踝的手。张珂的手掌宽厚,姚墨把手放在张珂的手背上。 她笑得天真无邪,天真无邪的她印在张珂的眼睛里,姚墨感到张珂鲜少的惊慌了一下。 每个人都会脆弱,在爱的人面前。 姚墨温柔地问“你是不是很爱我,陌生人?” 张珂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姚墨勉强地站了起来,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张珂。张珂就这样吻向了姚墨。 和以前任何一次亲吻都不同,张珂的动作没有温柔,有的只是满满的占有,姚墨只有狠狠握住双手,才能回应张珂。 张珂放开了姚墨,他低着头轻哼着“我爱你。” 姚墨没觉得讽刺,一切看起来寂静又温暖。就在这个时候,张珂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张珂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毫不犹豫地挂断。 姚墨故意用撒娇的语气问“怎么不接啊。” 张珂笑了笑,对姚墨随意找了个藉口,就离开了。他对姚墨保证回来的时候会给姚墨带她最喜欢吃的菜。 姚墨在张珂走后,回到卧室,拿出纸笔,自小她就喜欢书法,在宣纸上姚墨写下了于谨澈的名字。 不知道,那个给她重生机会的掌书人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书写更多奇怪的结局。有没有想起她,有没有奇怪的梦。 她真的是因为他而受情劫吗,而在她经受情劫的时候他又做了什么。 如果梦境是现实,那么他真的读过她从小到大她所读过的所有的书吗。所有的书里,她最喜欢孙悟空,所以他说过自己是孙大圣吗。 姚墨笑了起来,在不用应对张珂的时刻,在想着于谨澈的时刻。 门铃响起,姚墨没有去应门,门铃一直在响,不看打扰的姚墨起身把她写好的字条妥善收好。如果是张珂在门外,她不应门,他会给她打电话。 何况他才刚刚出去,没过多久。 会如此契而不舍地敲她家门的人,一定是陷入感情里偏执的女子。 她最好的朋友,相识于大学,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沈若水。 姚墨帮沈若水打开了门,几天不见,沈若水的气色更好,一袭红裙,勾魂夺魄,不似往日温柔若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既然装就要装到底,姚墨小心翼翼地看着沈若水,“你是?” 沈若水十分泰然的走近姚府,“你怎么你最好的朋友都忘了。” 姚墨尴尬地笑了笑,“我把什么都忘了。” 沈若水点了点头,一开始她根本不相信姚墨失忆的事情。现在她相信了,姚墨还是那么单纯的样子,完全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大小姐。 她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她沈若水得不到的,没有谁可以得到。姚墨坐到沈若水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沈若水。” “若水,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姚墨平静地问。 沈若水笑了笑,“是单纯而幸运的人。” 所以怎么伤害我,你对不会歉疚是吗,我们的友谊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是吗,姚墨笑了笑,“幸运的话,怎么会出车祸。” 沈若水脸色一变,突然握住姚墨的手,“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姚墨感受到一丝寒意,沈若水无比认真地警告姚墨,“你的车祸是张珂安排的,小心他。” 姚墨故作惊讶,“怎么会呢。” 沈若水装作有事的样子,离开了姚府。她要在姚墨心里种下种子,让事情不按照张珂的想法发展。 从姚府走出,沈若水感到一丝疲累。 她知道世界上有幸运的人,有幸运到撞不死的人,可为什么姚墨偏偏就是这个人。 这分明是老天开的玩笑。 张珂说的我不爱你,飘荡在沈若水耳边。沈若水听到自己说撞死她,声音破碎尖利,飘荡在冷风中。 第85章 该放下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几多还忧。 装着失忆的姚墨,并没有在医院住多久。张珂隔日就把姚墨带回了姚家。姚家的一切如旧,家居摆设并没有任何改变。面对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姚墨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波澜。 经过这些日子,在各个书中替换女主,姚墨认识到世事无常,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她更加明白张珂之所以会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是有原因。 没有人一开始就痴恋地狱,更没有人惯做温柔的表演。 此时,张珂正挽着姚墨的胳膊,带着失忆的姚墨熟悉姚府的一切。以前的管家已经被张珂辞退,偌大的姚府只有张珂和姚墨两个人。 陪伴着姚墨的是温柔的张珂。以前姚墨之所以爱上张珂,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张珂的温柔。因为家庭的关系,姚墨从小见惯了浮夸而纨绔的人。 张珂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像一股清泉,一缕清风。在经歷了种种之后,面对张珂的温柔,姚墨还是觉得很温暖。 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姚墨不小心蹩了一下脚。她不由佩服自己的笨,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张珂轻笑一声,像个孩子一样。他一把将姚墨抱起,姚墨把头埋在张珂的胸前,等到张珂把她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姚墨的双颊变得红红的。 张珂其实是喜欢姚墨的。每次看到姚墨脸红的时候,他的心就跳得不自然。这是他不得不忽略的感受,是他深埋在心里,不敢触碰的秘密。 如果姚墨不是姚氏集团的继承女该有多好。九岁的那年,张珂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们一家人从大宅子搬到乡下小房。不久后,他的爸爸锒铛入狱。他的母亲因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改变,从姚氏大楼跳下,自杀身亡。 张珂就这样到了一个叫做孤儿院的地方。这个地方听上去很美好,事实上,提前把人类的阴暗面暴露,小小的张珂失去了所谓的童真。 他扮演着听话的孩子,藏起内心疯狂的恨意。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在张珂身上的悲剧都是姚墨的父亲姚长青造成的。本来,张珂的父亲也是姚氏集团的创办人,因为被姚长青陷害,失去了姚氏的股份,并且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甚至有着故意伤人罪的污名。 在张珂小时候,总是被人叫做杀人犯的儿子。他是谁对这个世界无关紧要。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小伙伴看他的眼神,毫无痛痒。没有一丝光渗入的土地,太阳的到来,对年少无力的张珂,是更大的黑暗。 復仇的心念支持着他,让他得以重生。他变成了世人眼中天使的模样。温柔,谦逊,温暖,自强。一无背景却年少有成。年少有成,却不因之自喜。 毫无疑问,他变成了坠入凡尘的天使,吸引了尚在浊世的姚墨。借着姚墨,张珂终于可以完成他的復仇计划。 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久到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他有自信,绝对不会爱上姚墨,他很肯定,姚墨不过是他復仇的棋子。 第129页 可是,从哪一天,每一次见到姚墨,他都能感到一种狂喜溢出胸腔。他能感受到以前他从没有过的感受。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感觉。他想起入狱后生病死去的父亲,想起从姚氏大楼跳下的母亲,想起小朋友看着他的鄙夷眼神,想起姚墨无忧无虑笑的灿烂。 最后定格在姚墨的笑,最后皱的眉得以舒展。 伴随着结婚日子的临近,张珂越来越不能面对自己因为姚墨的变化。他决定让姚墨离开他的世界。 他不相信爱,也根本不会爱。 即使和姚墨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暗中和姚墨在大学最好的朋友沈若水在一起了。每一次和沈若水在一起的时候,张珂总会把他想对姚墨做的事情,对沈若水做一遍。 例如疯狂的齿吻,例如誓死的缠绵。 最后剩下的,是空洞的自己。 终于,在和沈若水开房的时候,张珂给要和他订婚的姚墨打了电话,告诉了姚墨他所在的地方。 当他的计划已经不可能被任何人阻止,也是时候让姚墨看到他面具下的真相。 只是任凭他机关算尽,都没有算到姚墨会出车祸。 一切的聪明,都变成自作聪明。失去了一个人,整个城都是空的,何况更为冰冷的商业帝国。 他的报復并没有停止,因为他不能接受,接受到最后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姚墨醒了过来,她忘记了一切。张珂感到一丝庆幸。现在,张珂在帮刚刚蹩脚的姚墨热敷,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阳光洒进屋内,復古沙发上,坐着一无所知的温暖的姚墨,她看他的眼光有一丝暖意,他愿意回报她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温柔。 重新来过,张珂决定保护姚墨。只要不是只留他一个人就好。 姚墨不知道张珂的故事,她不想知道。只是现在的时光,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休息。 所谓万世情劫,从一开始,张珂就是她的劫。或者说,她就是张珂的劫。 你后悔吗。 姚墨笑了笑,她竟然还是不后悔。无论多年以前,她所在何处,身为何物,她依然觉得情之一物,是最有意思的。 她弯下腰,手指划过她的大腿,知道碰触到张珂握在她脚踝的手。张珂的手掌宽厚,姚墨把手放在张珂的手背上。 她笑得天真无邪,天真无邪的她印在张珂的眼睛里,姚墨感到张珂鲜少的惊慌了一下。 每个人都会脆弱,在爱的人面前。 姚墨温柔地问“你是不是很爱我,陌生人?” 张珂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姚墨勉强地站了起来,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张珂。张珂就这样吻向了姚墨。 和以前任何一次亲吻都不同,张珂的动作没有温柔,有的只是满满的占有,姚墨只有狠狠握住双手,才能回应张珂。 张珂放开了姚墨,他低着头轻哼着“我爱你。” 姚墨没觉得讽刺,一切看起来寂静又温暖。就在这个时候,张珂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张珂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毫不犹豫地挂断。 姚墨故意用撒娇的语气问“怎么不接啊。” 张珂笑了笑,对姚墨随意找了个藉口,就离开了。他对姚墨保证回来的时候会给姚墨带她最喜欢吃的菜。 姚墨在张珂走后,回到卧室,拿出纸笔,自小她就喜欢书法,在宣纸上姚墨写下了于谨澈的名字。 不知道,那个给她重生机会的掌书人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书写更多奇怪的结局。有没有想起她,有没有奇怪的梦。 她真的是因为他而受情劫吗,而在她经受情劫的时候他又做了什么。 如果梦境是现实,那么他真的读过她从小到大她所读过的所有的书吗。所有的书里,她最喜欢孙悟空,所以他说过自己是孙大圣吗。 姚墨笑了起来,在不用应对张珂的时刻,在想着于谨澈的时刻。 门铃响起,姚墨没有去应门,门铃一直在响,不看打扰的姚墨起身把她写好的字条妥善收好。如果是张珂在门外,她不应门,他会给她打电话。 何况他才刚刚出去,没过多久。 会如此契而不舍地敲她家门的人,一定是陷入感情里偏执的女子。 她最好的朋友,相识于大学,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沈若水。 姚墨帮沈若水打开了门,几天不见,沈若水的气色更好,一袭红裙,勾魂夺魄,不似往日温柔若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既然装就要装到底,姚墨小心翼翼地看着沈若水,“你是?” 沈若水十分泰然的走近姚府,“你怎么你最好的朋友都忘了。” 姚墨尴尬地笑了笑,“我把什么都忘了。” 沈若水点了点头,一开始她根本不相信姚墨失忆的事情。现在她相信了,姚墨还是那么单纯的样子,完全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大小姐。 她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她沈若水得不到的,没有谁可以得到。姚墨坐到沈若水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沈若水。” “若水,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姚墨平静地问。 沈若水笑了笑,“是单纯而幸运的人。” 所以怎么伤害我,你对不会歉疚是吗,我们的友谊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是吗,姚墨笑了笑,“幸运的话,怎么会出车祸。” 沈若水脸色一变,突然握住姚墨的手,“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姚墨感受到一丝寒意,沈若水无比认真地警告姚墨,“你的车祸是张珂安排的,小心他。” 姚墨故作惊讶,“怎么会呢。” 沈若水装作有事的样子,离开了姚府。她要在姚墨心里种下种子,让事情不按照张珂的想法发展。 从姚府走出,沈若水感到一丝疲累。 她知道世界上有幸运的人,有幸运到撞不死的人,可为什么姚墨偏偏就是这个人。 这分明是老天开的玩笑。 张珂说的我不爱你,飘荡在沈若水耳边。沈若水听到自己说撞死她,声音破碎尖利,飘荡在冷风中。 第86章 该继续了 云霞明灭,此后的夜,不再凄寒,不再一个人,张珂总是抱着姚墨睡。没有碰她,仿佛她是他所珍藏的易碎的洋娃娃。 姚墨主宰了张珂太多的喜乐。日子也没有过去多久,姚墨在报纸上看到她和张珂要结婚的消息。 结婚,这次连订婚都省略了吗。 可是这个消息,怎么样都不应该从白纸上知道。报纸把张珂塑造成未婚妻出车祸后不离不弃的深情男子,姚墨的嘴角不由上扬。张珂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跟她提她母亲的事情。 既然他们都要结婚了,可以不让她的母亲来看吗。 姚墨知道她的母亲沈落被张珂送到郊外的疗养院疗养身体,与世隔绝。自从甦醒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沈落。 因为不想引起张珂的注意,姚墨也没有提这件事。 在外忙碌的张珂,给姚墨打来一通电话。姚墨接起,张珂的语气轻松愉快,约姚墨出去吃饭,让姚墨好好打扮。 第130页 自从甦醒以来,姚墨一直在家里做着宅女,很少出门。这是张珂第一次邀她出去。她很久没好好打扮。 这些日子,在镜子里,她看到过各种各样的自己。托着于谨澈的福,姚墨得到过惊人的容貌,得到过奇奇怪怪的爱情,站在镜子前,姚墨穿上了张珂给她买的裙子。是张珂第一次送她的礼物。 白色的蕾丝裙,设计简单大方,领口的抽丝带着一丝俏皮,让姚墨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纯脱俗,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 一万多的裙子,是年少的张珂用他所有没有用去投资的钱买的。 这点,张珂没有对姚墨说,是姚墨找人调查的。她不希望他因为送她礼物而过得不好,所以特意找人给张珂提供了一些兼职。 这些她认为完全随情而至的事情,对于张珂来说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情感博弈。 那时说的我爱你,飙升的血液,让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让她以为这就是她追寻已久的一生一世,细水长流的爱情。 穿上细高跟,姚墨对着镜子露出甜美的笑意。就在这个时候,张珂走了进来。一切刚刚好,姚墨看到张珂整个人愣住的样子。 有些苦楚,带着丝丝的甜蜜。 看着愣住的张珂,姚墨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好看吗?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衣柜里这件衣服最好看,你不喜欢吗,为什么不说话?” 姚墨低下头,之后再睁开眼,有点期待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好看吗。” 张珂如大梦初醒,他走到姚墨身边,很认真地对姚墨说,“很好看。” 他牵起她的手,厚厚的手掌包裹着小小的手掌,有些他的秘密,她永远也不知道。那次她去婚纱,他没有陪她。可是却偷偷地把她拍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今生若还有什么痴想,那就是再一次让她为他披上婚纱。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出现她身边,毫不犹豫像现在一样握着她的手。 张珂拉着姚墨,到了以前他们约会经常去的甜品店。“这是以前你很喜欢的店。”张珂这么对姚墨解释道。 姚墨点了点头,店内一切如旧,张珂点的东西也是那些他们点过无数次的东西。明明是过去的事,却依然记得清晰。 还是坐在了他曾经向她求婚的位置。 那时蛋糕里面藏着戒指,无比俗套的求婚路线,跪在姚墨眼前的张珂,成为了所有的理由。 毫不犹豫地同意,认为可以开始幸福的生活。和张珂同志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今时此景,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看来,张珂打算和她求婚。姚墨认真地吃着蛋糕,仔细地寻找着戒指。打算给张珂一个大大的好,可是甜品没有戒指。 寂寞的大提琴依旧寂寞地被演奏。 除了各怀心思的男女,没有人来欣赏。 感觉张珂今天的胃口很好,他一直陪她吃到了最后。她吃得一副满足地样子,笑得天真无邪。 不知道为什么,姚墨其实因为张珂没有向她求婚而松一口气。 “真好,你还喜欢这家店。”是张珂真心实意说出来的话。真好,如果你也还喜欢我的话是张珂咽在嘴边的话。 姚墨笑了笑,“真的很喜欢吃甜的,心情好的时候要吃,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要吃。” 其实甜言蜜语总是容易的,姚墨咬了咬嘴唇,“其实,你也很甜。” 过去的记忆真的有很甜的,成熟的表演真的也曾很甜。姚墨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她已经知道张珂为什么那么对姚氏。 在张珂讲述身世的时候,姚墨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因果。残酷的事情是只有因果,没有如果。让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根本就不可能。 他抱着她的每一夜,被温热的人根本不是他一个。 美美地吃了一顿的两个人,走出了餐厅。张珂看着姚墨。他希望用他的后半生偿还他做下的孽。 他带着姚墨回到了家。一路上,晚风透过窗吹得很舒服。姚墨被张珂的气息温热着,懒散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到当初,对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刻。 细细一想,如果她没有那么那么地喜欢他,又怎么会被他伤得那么深。是她给他了可以伤害她的刀。 是她于万万人的荒野里,把伤她的刀交给了最能伤她的人。 懒散地闭上眼,在他身边沉沉的睡着,姚墨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车会通着家,家会有张珂,可是没有她的父母。 从小看着她,承担她所有喜乐的父母,培养她,从未强迫她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她的父母,不再她会回去的家。 有一滴泪悄悄地从姚墨眼里落下。她揉起眼睛,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张珂把车一停,挂了挂姚墨的鼻子。 这个张珂习惯做的小动作,依然是满满的宠溺味道。原来,已经到了家门口。姚墨笑了笑,率先下了车。 他的眼睛依然让人迷醉,姚墨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张珂一下子把姚墨背起,一步一步带着姚墨到了客房。很久没被人背着了,姚墨的心连着跳了几下。 到了门口,张珂温柔地把姚墨放了下来。姚墨完全不知道张珂带她来这里的用意。据她所知,客房里面什么都没有。 张珂看着姚墨,夜空中的星星在闪烁,也亮不过她的眼睛。 他缓缓地把客房门打开,那里有他要送给姚墨的礼物。客房的门被打开,姚墨看到中间的玻璃圆桌上堆满了各种纸飞机,赤橙红绿青蓝紫,各个颜色应有尽有。她看着张珂,完全不知道张珂在搞什么飞机。 张珂走到桌子边,捡起一只纸飞机,朝呆呆地愣在原地地姚墨扔了过去。 一时之间,姚墨凭藉本能接住了纸飞机。上面居然有字,是张珂手写的张珂的爱情号。 她接住了张珂的爱情号,所以呢。 张珂眼眶湿润,声音细腻而温暖,“打开纸飞机看看。” 姚墨听着张珂的话,满满地打开纸飞机,只见摺纸上写着,愿做比翼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姚墨很喜欢的诗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天生的吸引着姚墨,姚墨看向张珂,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实在被张珂震撼到了。 可这远远不是张珂最想对姚墨说的话,他看着姚墨,坚定地,比以往更决绝地,对姚蜜说,嫁给我。 简单的三个字,有时比我爱你更有力,更让人动心。 张珂的纸飞机飞到了姚墨的心里,可是那颗心不再为他而动,就算被震撼,也不可重来。姚墨笑了笑,“我是一个失忆的人是一个不完全的人,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张珂点了点头,似在哀求姚墨不要这么说。姚墨笑了起来,她从未曾想过看到这么慌张的张珂。从未曾想过不懂浪漫的张珂会这么向她求婚。 她走到了桌子旁,感觉到底有多少个纸飞机她也数不清楚。她随意拿起一只,依旧是张珂的爱情号,那张纸上写的是,嫁给我。 张珂的小豪不错,很有刚气。 姚墨把纸飞机递给张珂,这不再是张珂的爱情号了,姚墨这么说着。这段时间,他对她的点滴照顾,她都记在心上。他对她的无微不至,她也纪念于心,放下那些仇恨与痴恋,捨弃那些亏欠与表演。管他是激情或深思,管他是义气或爱情,姚墨对张珂说,机场是我,所以是我的爱情号。 第131页 张珂,这次你是真的要娶我吗。 姚墨霸气十足地问出了这句话,张珂点了点头,走到姚墨身边抱住了姚墨,没有一丝丝迟疑,姚墨也抱住了张珂。 纵然明天乌云压顶,纵容此生无法相守,就放纵这一丝丝可能,寻找那一点点温暖。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热的体温更暖。 张珂附在姚墨的耳边,对姚墨说,老婆,我明天带你去见咱妈。 一股热流涌遍姚墨全身。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张珂有勇气让她见沈落。 姚墨走神的时候,她听到张珂对她说,谢谢你。 该继续了。 第87章 真好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我放弃的是爱你,到最后才发现,我放弃的是爱自己。 清晨依旧无声无息的到来,大概是阳光撒在姚墨的脸上,才让张珂有了清晨来到的真实感。 今天,他要带着姚墨去看姚墨的母亲。他相信姚墨的母亲,那个聪明优雅的女人会帮他隐瞒姚墨。 以为那个人,也把姚墨的幸福看得很重。 他曾在姚墨的母亲面前,诚恳地请求原谅。事过人轻,人生百年,又有什么比当下重要。是姚墨的母亲告诉他的话。 张珂看着早起的姚墨伸着懒腰对他微微一笑,并不倾国倾城,只是晃了他的眼。人生的幸福大概是琐碎的平淡。是你以为生活中没有温暖,却有人在路的尽头对你微笑。 “又偷看我?”姚墨的声音有一点俏皮。 张珂当下不语,心里想着,分明是一直明目张胆地看着,他拍了一下姚墨的脑袋,将他准备好的粥从床头柜拿给姚墨。 他记得从来都不会做饭的姚墨,为了他学习做饭。也记得他对她说她做饭难吃,所以需要他,他会一直给她做好吃的饭。 那时的妄言,想成为用心的承诺。那时的处心积虑想用一辈子偿还。 姚墨喜滋滋地从张珂手里接过饭,碗没有很烫,饭却温热着。她欣喜地看着张珂,说着好吃的话。 如果真的失忆,大概可以真的毫无芥蒂。 吃完早饭,张珂说要带她去见她的母亲。她的母亲被张珂安排在郊区的一个别墅里。姚墨笑了笑,意识到姚墨跨下的脸,张珂拿出手机,把以前他和姚墨家里的照片翻给姚墨看。其实,他早已删掉和仇人的照片,却在姚墨的手机里发现了这些照片。 每一张姚墨都笑得傻白甜,那些照片好像发着光,张珂没有删除,只是放在了姚墨的手机里,又在某个偷偷无眠的午夜,发到了自己的手机。 姚墨看着以前自己傻白甜的样子,她也不明白此生此世,到底是她辜负了张珂,还是张珂辜负了她。 她有千世情劫的歷练,张珂只是她的渡劫之人。本就不可能是圆满的缘分,一切如镜花水月是命运最无聊的玩笑。 而她也只是顺势而为,易不愿再逆天而行。 姚墨在张珂开着车去郊区别墅的路上,一直盯着张珂的后脑勺,如初见般,即使看着这个男人的后脑勺也知道就是她的菜。 这感觉似曾相识,叫做眷恋和不舍。 车子停下来,张珂提前一步下了车,绅士地帮姚墨拉开了车门,姚墨笑了笑,车子停在空旷的地方,张珂邀请姚墨一起在云天间行走。 郊区的空气新鲜,姚墨挽着张珂的手臂,自然而然地跟着张珂往前走。 张珂说小时候,他非常害怕的时候,看看云,看看天,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想着未来有一天要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姚墨知道张珂拥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童年,也可能没有童年。她挽着张珂,告诉张珂起码现在她在。 暖阳无声,张珂突然笑了一下,他说“有你在真好。” 姚墨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风吹起姚墨的裙脚,打在张珂的西裤上,俊男美女,一对佳人,喜鹊也不出来叽叽喳喳了。 两个人并肩同行,走在马路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车。有些场景真的是碍眼,沈若水坐着驾驶座看着这两个人,她本来只想撞死姚墨的,可是现在她不挑了。 她发动车子,若没有天堂,不如大家都在地狱。 对不起…… 没关系…… 事故发生的第三天,张珂从手术室醒来,得到了姚墨去世的消息。他记得最后,姚墨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把他到一边。 她说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不欠我的。 可是后来,他欠她了一条命已无法计算。 多年之后,从商界退隐之后的张珂,接受了一个採访,有记者问他像他一样的一个成功人士,为什么终身未娶。 他笑着让记者看了看他无名指的戒指,只说因为它在…… 最后的情劫经歷完毕,姚墨回到了九重天,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掌书人,她只微微笑,这就是她歷情劫的理由。 这个神仙,赠她这番经歷,也算不错。隔着时间的长河,实在是够面目全非,小小的桃花仙子和清河上仙,变成了小小的桃花仙和掌书人。 听说,他是因为在等不及她歷劫归来,才自降为掌书人,把她引入替换女主计划,让她在书中歷情劫。 姚墨知道的事情是,于谨撤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在她扮演书中的女主的时候,扮演书中的男主。“所以我每次都能成功,是因为对象是你?” 她对于谨澈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于谨澈笑了一下,白她一眼,不然呢,真以为她这个小桃花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树见树不败啊。 姚墨深深地谈了口气,因为上仙的任性,害我在未来几世,错过了不少的帅哥,小鲜肉,老腊肉,你打算怎么赔。 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姚墨跟那些小鲜肉,老腊肉的纠缠了,他才耗尽半身修为,承担烈火之邢,和玉帝换了个能成为掌书人,帮姚墨歷劫的机会。 一想着自己被火烧着,姚墨和别人谈情说爱,于谨澈就满头黑线。 大概是怕姚墨一个任性,主动下凡歷劫,他马上说,帅哥,小鲜肉,老蜡肉,你喜欢什么,你知道的,扮演哪种角色我都会。 这点姚墨是承认的,她看着她爱了太久太久的男子,看着她承担情劫的原因,淡淡一笑,比当年的上仙更琢磨不定,我经歷了这么多的人间繁华,于同志,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还执着于你这样的老老腊肉。 姚墨转身离开,留愣在原地的掌书人呆若木鸡。她明明还执着的啊,否则老天又怎会给他们再一次的机会。 千世情劫,就像是一场大梦,她错了了,醉过了,爱过了,被辜负过了,辜负别人过了,那时的真心与热情并非虚伪,未歷经百年转瞬成空。 她是没有想到于谨澈会为她归来做那么多,毕竟在她下凡前,他曾亲口对她说,爱恨不过一场误会。不值得她放弃太多。 记得那时,和于谨澈看西游记,她发现凡人眼中的仙人比仙人本身有趣。她对于谨澈说,猪八戒不是要背媳妇吗,你要背我吗。 第132页 于谨澈背起了她,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媳妇,就觉得心里好甜好甜。 于谨澈背起她之后,说,我是孙悟空。总之,那时候起,于谨澈就知道猪不是褒义词。 多年未见,他也是以孙悟空来向她介绍自己。若爱恨真如于谨澈所说是一直误会,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仙,而是掌书人。 若不是爱她,姚墨替于谨澈找不出藉口。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再次向姚墨提问,“你不后悔…… 姚墨微微一笑,从来都没有后悔,只是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应该看了好多好多书才想到什么替换女主计划,可惜这些书她没有陪他一起看。 姚墨住的地方开满了桃花,桃花在人间是姻缘的意思。姚墨对着苍老的声音说,谢谢你,让我遇到于谨澈。 苍老的声音散去,在桃花深处,有一个偏偏少年站在门外。 姚墨知道于谨澈在门外,在等她开门,给他开门又何妨呢。利用仙术,姚墨把房门打开,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扮少年。 画风一转,出现在姚墨眼前的,是一枚漂亮可爱温婉大方的美少女,姚墨笑了出声,她经歷的情劫还没百合这一种,她认命地说,天下人各型各款,我偏偏喜欢你的样子。 于谨澈笑了起来,他知道的姚墨不会改变。他说爱恨只是一场误会,也只是希望姚墨不要因他受苦。可后来他明白,爱是可以承受苦难的。 爱恨不是一场误会,而是一份礼物。 姚墨笑了起来,你来干嘛,她颇有明知故问之嫌。 于谨澈挑起眉,最近藏书阁的书越来越多了,需要人手,你要来吗? 不要…… 给我美男的话。姚墨咬咬牙,貌似很艰难地说。 于谨澈点点头,给你了。 姚墨一步一步走近于谨澈,故作不见,美男在哪里啊。 于谨澈伸出手,在这里啊。 姚墨故意从于谨澈身前跑开,却被于谨澈一把抓住,他深深地抱住了姚墨。 两人深深相拥,不愿蹉跎一分一秒。 桃花雨下,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最后成我们,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