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为女手撕渣男》 第1章 你这个贱女人 金秋十月，风和日丽，正是适合旅游的时节。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从一辆正在行驶中的大巴车上，传来阵阵愉快的歌声。都是些上了年代的老歌。 原来这是一辆开往香格里拉的旅游大巴，满载着兴华水泥厂的退休职工以及职工家属们。 其实兴华水泥厂已经倒闭好几年了，但是那个时代的同事情特别深厚。 所以即使厂子倒闭，大部分人也退休了，但是大家还是会邀约着一起聚餐，一起旅游。 “菱歌，你也来唱一首啊，这几天你怎地情绪都不高啊？”这次旅游的组织者胡云香问道。 胡云香是兴华水泥厂组织部的部长，以前在厂子里便是她组织活动，是以现在虽然退休了，大家还是习惯什么活动都让她牵头，她比较能服众。 “她啊，肯定是想老方了呗！出来这几天肯定空虚、寂寞、冷，归心似箭呐。”齐晓梅夸张的比划一些搔首弄姿的动作，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还别说，前几天我去菱歌家收钱时，发现菱歌到现在都跟老方一个被窝。你说咱都这把岁数了，有几个没分床，有几个还能忍受那些糟老头子身上那股味儿啊？哈哈哈......” 说这话的是张春玲，厂子里的会计，胆大心细，就是嘴特别碎，把不住门儿。 前几天来家收取这次旅游的费用，眼珠子一直滴溜溜的转。 宋菱歌已经事先准备好钱，就想着不让她来家到处看，以免传出些有的没的。 谁料就那么一会子功夫，还是让她找到了话头。 大巴车上又是一阵哄笑。 胡云香以前跟宋菱歌一个部门，到底是她的老领导，还是顾着她，出来打圆场。 “你们都别瞎扯扯了，这厂子里谁不知道，就数菱歌两口子感情好，我说你们这些老娘们，就是嫉妒！” “哎哟哟！可不就是嫉妒嘛，厂子里这些老爷们，有几个像老方那么体贴人儿？菱歌，你也给我们说说你的御夫之术呗，让大家伙儿也学着点儿。” 这酸溜溜的语气，即使不回头看，宋菱歌也知道是蒋春梅，她的死对头。 说起来，蒋春梅跟水泥厂这些同事不一样，宋菱歌跟她是高中同学，既是同学又是同事，按理说关系应该特别铁。 但是蒋春梅跟宋菱歌，只要见了就得呛几句，属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蒋春梅长得漂亮，又读到了高中，这就是俗话说的才女加美女，号称兴华厂花。 不过这一切，因为宋菱歌的出现戛然而止。 虽说厂子里后来并没有评选厂花，但是暗地里，厂花的头衔还是被所有人悄无声息的移到了宋菱歌头上。 一个无利可图的头衔，蒋春梅也没那么小气，心里最多有点不舒服。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宋菱歌成为了蒋春梅的一生之敌。 说到底啊，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一看蒋春梅说话，一车的人都开始转移话题。出来玩儿，生怕蒋春梅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着，整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师傅，停下车吧！这外边多好看呐，大家伙儿都下去拍拍照，舒展舒展筋骨，这都坐大半天了。”胡云香招呼道。 因为是包的车，所以行程比较自由，司机很好说话。 刚一下车，胡云香就把蒋春梅拉到了一旁：“春梅，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你可别给我找事儿，人家宋菱歌也没招惹你，你给我注意点儿。” 蒋春梅瘪瘪嘴，赌气地说：“只要她本本分分，不招惹我就行了，跟谁稀搭理她一样。” 说完就跑了，留下胡云香没好气地摇摇头，对这个女人真是无语了。 幸好宋菱歌是个软性子，最多叨叨几句，应该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这个季节，大片大片的狼毒花宛如天边火红的晚霞，美不胜收。 一看到美景，穿的五颜六色的女人们赶紧翻出同样五颜六色的丝巾、墨镜，美美的凹造型。 而那些男人们，只落得个挎着相机拍照的命运。 方光华有事，所以这次旅游没来。本来宋菱歌也不想来的，但是方光华说都好几年没出来旅游了，就跟着去玩玩儿，一切开销他负责，家里事情也不用操心。 架不住方光华劝，宋菱歌便跟着来了。 但是一上车，她就后悔了。蒋春梅又开始呛她。 无奈自己脸皮子薄，还耳根子软，被胡云香劝了几句便算了。 于是这几日，说起来是出来散心，宋菱歌反倒窝了一肚子火。 下车后，宋菱歌离那些女人远远的，一个人独处总不会有事吧？ 湛蓝的天空如洗过一般的澄澈，火红的狼毒花如热情的卡门，尽情怒放自己的生命。 这里，真的很美！ 不得不说，书上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只有踏足这片广阔的天地，心胸才会随之开阔，不再拘泥于那些鸡毛蒜皮。 眼前的美景让宋菱歌的愁闷一扫而光，她本就是个乐知天命，安享生活的小女人。 老公体贴，女儿懂事，实在没必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烦心。 “咔嚓！”快门声吓了宋菱歌一跳，打断了她的思绪。 “菱歌，你今天穿的很漂亮，我刚给你拍了一张，要不再多拍点儿，回去你也好拿给醒醒看。” 拍照的是杜国华，蒋春梅的老公。 一看是他，宋菱歌的脸色一下子垮下来，这个人总是这么没分寸。 要说蒋春梅那么厌恶她，这个男人有百分之五十的责任。你不去给自己老婆拍照，跟着别的女人瞎转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宋菱歌不理会他，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刚转身，就被一个女人扑到了地上，边打边喊：“宋菱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怎么到哪儿都改不了勾引男人的德性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这个贱女人！” “老娘今天就是进了局子，也要打死你这个臭婊子、贱女人！” ...... 第2章 一只小白兔 扑上来的女人正是蒋春梅。 不由分说就按着宋菱歌一顿捶。 刚开始宋菱歌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头。 待看清是蒋春梅，宋菱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窜了出来。 她本想着息事宁人，这几天就安安静静旅游。谁知道这女的一直找茬。她自己找茬还不够，还来个总是兜风惹骚的死男人。 宋菱歌真的是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些麻烦却像缠上了她，甩都甩不掉。 越想越窝火，宋菱歌抓住时机就开始反打。 “胡部长，不好啦，蒋春梅跟宋菱歌打起来了。” “谁？你说谁打起来了？”胡云香正跟司机商量接下来的路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蒋春梅、宋菱歌。” “她们怎么可能打起来？” “胡国华跟宋菱歌一块儿拍照，被蒋春梅看见了，这还得了，冲上去就打起来了。” “谁和谁一块儿拍照？”胡云香真是脑子不够用了，她的cpu都快干报废了。 宋菱歌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怎么又跟胡国华搞到一块儿去了？ 齐晓梅挽着胡云香就往打架那里跑，边跑边说：“我的好部长啊，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先过去看看吧！再不去，蒋春梅都快被打死了。” ...... 要死也是宋菱歌被打死吧，她那娇滴滴的模样儿，一看也不是蒋春梅的对手啊！ 待胡云香赶到，宋菱歌和蒋春梅已经被其他同事隔开了。 宋菱歌头发稍微有点儿散乱，脸上倒是有几处抓痕，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好。 胡云香看向一旁的蒋春梅，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蒋春梅头发被抓成了鸡窝，鼻血都被打出来了，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抓痕。那手臂上，没看错的话是牙印吧？ 蒋春梅满脸泪水，应该是疼的，看到胡云香就大喊：“胡部长，你看宋菱歌她打我，呜呜呜......” “都几十岁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居然打架，你们两个好意思嘛？真是丢人。说吧，又是为了啥？就不能忍着，现在就非得打个你死我活的？” 胡云香真是生气，后悔组织这次旅游了。 蒋春梅指着宋菱歌：“还不是因为她宋菱歌勾引我男人，呜呜呜......哎哟！” 泪水沾到伤口，疼得蒋春梅龇牙咧嘴的。 胡云香看看一旁安静淡然的宋菱歌，问道：“菱歌，你说咋回事？” 宋菱歌白了一眼杜国华，声音还是淡淡的：“我一个人在那儿看风景，这个人跑来说给我拍照，我没搭理他，正要走就被那个神经病扑过来揍了一顿。” 宋菱歌真是气急了，那对夫妻的名字都不想提。 “你胡说，就是你勾引他！”蒋春梅冲上来指着宋菱歌的鼻子骂，“你从小就仗着你那张脸，到处勾引男人，你说你怎么那么贱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宋菱歌用尽了力气，手都震麻了。 蒋春梅既疼，又被吓到了，缩到一旁哭起来，眼神望向胡云香求救。 胡云香其实也愣住了，宋菱歌平时瞧着温柔文静，说实话刚开始听到她俩打架，她担心的是宋菱歌。 以至于看到蒋春梅被打成那个样子，她心里始终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是这一记耳光，让她知道自己看错了，宋菱歌从来都不是一只小白兔。 “菱歌，大家都是同事，春梅就是直肠子，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都是一群和稀泥的老好人。 宋菱歌笑笑，真的只是浅浅的微笑，没有带一丝情绪。 但是在场的人都觉得没来由的心慌。 “大家都是同事，你天天阴阳怪气就罢了。今天不分青红皂白就扑上来打我，骂我，诬陷我。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没想到论阴阳怪气，她宋菱歌也是一把好手。 宋菱歌矛头一转，指向那个从一开始就美美隐身的杜国华。 “他是你老公，你不相信我也无可厚非，但是你最起码翻翻他的相机，看看到底是谁找事儿。你们两口子关起门来才是一家人，有没有家丑什么的，自己心里也得有个数。我一个外人，又不可能给你遮帮你掩，何必不依不饶上来就干呢？” 张春玲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把抢过杜国华的相机：“宋菱歌说的对，看看相机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于是一下子围过去好几个人，都是厂子里的八卦爱好者。 蒋春梅想拦，但是又隐隐有所期待；杜国华倒是真想拦，但是这些中年妇女，干起架来比他还强悍，想拦也拦不住。 张春玲等人看照片，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眼，看完后什么都不说，就把相机递给了胡云香。 胡云香狐疑的接过了相机，蒋春梅也凑了过来。 照片一张一张划过去，蒋春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全是杜国华偷拍的宋菱歌。 好几十张照片，没有一张是宋菱歌正视镜头的。 “好你个杜国华，你个杀千刀的......”蒋春梅转头找到杜国华，就冲过去跟他扭打了起来。 现在是家庭纠纷，大家都是同事，不便掺和。 只有胡云香一个头变两个大，去劝架。 但是现在的蒋春梅又羞又气，战斗力加倍，将全身怒气都撒在了杜国华身上。 胡云香根本拉不住。 实在没办法了，胡云香朝周围看热闹的人吼道：“别看了，快过来拉开他们。” 组织部长发话了，这才有好几个同事上去把他们两口子分开。 一串好听的音乐响起，宋菱歌的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醒醒两个字一直闪，原来是她的女儿方醒醒来电。 宋菱歌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才是发自真心的笑。 “喂，醒醒，到姥姥家了吗？”宋菱歌愉悦的问。 方醒醒刚高考完，宋菱歌出来旅游本来想带着女儿，但是方醒醒不乐意同这些大人一起，于是说去姥姥家玩几天。 其实这小丫头是骗人的，她就想在家里上网玩电脑。 连着玩了好几天，被方光华骂了，这才决定去姥姥家。 “妈妈，妈妈你别回来了......” 第3章 方醒醒 “喂，醒醒，醒醒，你怎么了？醒醒......” 手机挂断了，再拨过去就是忙音。 手机里听的真切，方醒醒一直在哭，但是让她别回去了是什么鬼？ 难道是去了姥姥家不开心，就跟她发脾气？也不对，方醒醒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宋菱歌赶紧给她妈赵觉雨打了个电话。 “妈，你让醒醒接电话。” “醒醒？她没来啊！” ...... 宋菱歌又给方光华打电话，过了好一阵才接通。 “老方，你干嘛去了，这么久才接。”宋菱歌有点生气。 “老婆啊，我在开会呢！” 宋菱歌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今天周六，你开哪门子的会？” “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想跟张总做个项目，现在在他公司谈事儿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宋菱歌接着说道：“你没在家吗？刚刚醒醒给我打电话一直哭，是不是你骂她玩电脑啦？待会儿你回去了好好哄哄她，人家才高考完，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就让她怎么开心怎么过。” 方光华一直在那边好好好，宋菱歌说什么他都说好，情绪价值给的相当到位。 “老婆，张总在催了，我不跟你说了，玩开心点儿，晚上回去我再给你打电话。” 还不等宋菱歌回话，手机便传来了忙音。 家里应该没出事儿吧？ 宋菱歌的胸口突然闷闷的，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这时，胡云香寻她过来了。 “胡部长，不好意思啊，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胡云香一直对宋菱歌挺好的，这次旅游是她好心安排的，本来退休了，人家没那个义务，但还是费心安排，谁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宋菱歌跟蒋春梅闹了这么一出，确实不给人面子。 胡云香拍拍宋菱歌的肩：“蒋春梅下手重，没伤到你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是蒋春梅受伤严重，这个老部长这么说是在点她呢！下手太重。 宋菱歌假装委屈的说道：“胡部长，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喜欢惹事儿的人。蒋春梅两口子，真的是欺人太甚。” 听宋菱歌这么一说，胡云香也不好意思再责怪她。 说到底都是蒋春梅自己老是找宋菱歌的茬。 还有那个杜国华，也不是个好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老婆在身边，他还要眼皮子底下去撩骚。 宋菱歌也是倒霉，被牵连了。 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男女关系这种事，在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眼里，还是比较隐晦。 “别想太多了，出来玩就好好散散心。他们两口子，我会说他们的。” “胡部长，我们还要玩几天啊？” “怎么？真像晓梅说的，想老方了？” 没想到看起来严肃古板的胡云香，也这么八卦。 宋菱歌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是醒醒，那丫头跟她爸好像吵架了，今天很不开心，给我打电话一直哭。” “噢，你家醒醒好像快高考了吧？” “已经考完了，应该这几天就要出成绩了。” 胡云香看了一眼宋菱歌，虽然看起来她过的很好，其实也是个苦命人。 以他们的年纪，孩子大多数都已经成家了，只有宋菱歌要的晚，快三十了才得了一个女儿。 在方醒醒之前，其实宋菱歌还怀过一个孩子，但是不知怎地就流产了。那次小产之后，宋菱歌的身体就不好了。 用了好几年，宋菱歌才重新怀孕，生了方醒醒。 也算是福报，方醒醒是个天使宝宝，月子里不磨人，童年不废人，青春期不烦人，从小到大，还一直都是个小学霸。 好像宋菱歌除了那个小产的孩子，这一辈子就没怎么遭过罪，所以才惹得蒋春梅那么嫉恨她。 但是不管怎么说，宋菱歌也是失去了一个孩子，有几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代价？ “醒醒成绩那么好，肯定不是清华就是北大，你就放心吧，这么多年也算熬出头了。” 宋菱歌不置可否的笑笑，方醒醒确实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胡部长，宋菱歌，该上车啦！”张春玲在大巴车前大声喊道。 上了车，宋菱歌特意到最后一排坐下，用帽子挡住脸睡觉，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来烦她吧！ 宋菱歌是家中的独生女，父亲宋建平是南州中学的校长，母亲赵觉雨是南州中学的一名教师。 家庭条件很好，人长的又十分出众，大学考到了南州外国语大学，本来毕业后打算去南州中学，跟爸爸妈妈一起工作。谁知道大学时认识了方光华。 一开始，宋菱歌是不喜欢方光华的，宋菱歌比较外貌协会，方光华着实不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但是方光华会说又会做，满脑子的风花雪月，追了宋菱歌整整三年，终于拥美人入怀。 结婚后，方光华说通宋建平，给他投了钱，买下了倒闭的国营水泥厂，正式成为兴华水泥厂的厂长。 嘴皮子利索，头脑又灵活，兴华水泥厂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好，赚了不少钱。 后来国家环保要求提高，水泥厂需要投入很多资金进行环保设备升级，方光华觉得不划算，索性关闭了兴华水泥厂。 不过那么多年，也早已赚的盆满钵满，实现了财富自由。 到他们这个年纪，可以安享晚年了，但是方光华却仍然干劲十足，又瞄准了酒店行业，是个颇具眼光的商人。 宋菱歌却不一样，她爱好文学，一直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文艺女青年。 婚后，她才发现她跟方光华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是方光华对她很好，家中大小事从来没让她操过心。 第一个孩子小产后，中间好几年要不上孩子，宋菱歌自己都想离婚了，但是方光华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做好了丁克的打算。 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宋菱歌真正的爱上了方光华。 所有人都说宋菱歌好福气，在家有父母宠，结婚了有老公爱，后来就连孩子，都是天使宝宝。 哪个女人能有这么好命？ “菱歌，你快看看，天香苑是不是你们小区？有个女孩子跳楼了。” 第4章 自杀 宋菱歌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是陷入了回忆。 直到被齐晓梅摇醒：“菱歌，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小区。” 齐晓梅递给宋菱歌她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新闻“天香苑小区今日上午有名女孩跳楼，具体原因不明，疑似高考成绩不理想”。 屏幕上的女尸打了马赛克，周遭环境乱糟糟的，地上依稀能看到到处都是血。 看着那个模糊的形状，宋菱歌不知怎地，心口很痛。 胡云香一把拉开齐晓梅，搂住宋菱歌的肩膀：“菱歌，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醒醒成绩那么好，性格又那么开朗，肯定不是她。” 别人说什么宋菱歌都听不到，她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点了好久都没点到方光华的名字，明明他们刚刚才通过话。 看到她这样，胡云香都有点心疼了，于是帮她按了过去。 电话里欢快的铃声一直响，却一直没有人接。 宋菱歌便一次又一次打过去，无论是方光华还是方醒醒，始终没有人接。 宋菱歌抓住胡云香，声音都在抖：“胡部长，我想回去，我要立刻回去。” ...... 方光华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宋菱歌正在回南州的出租车上。 “老方，你干嘛去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没听到吗？我看到新闻上说我们小区有人跳楼了，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赶回家看看醒醒，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被吓到？” 手机里面隐隐听到啜泣声。 宋菱歌的声音不自觉地尖利刺耳起来：“方光华，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你有没有回去陪着醒醒？她、她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 “菱歌，醒醒、醒醒她跳楼了......” ...... 宋菱歌赶回南州的时候已是深夜。 时间太晚了，殡仪馆不让探视。 宋菱歌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哀嚎，跪在地上恳求值班人员放她进去，她只想立刻看到她的女儿。 不亲眼看到方醒醒，她是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的。 现在这么晚了，方醒醒从小就怕黑，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 看着痛哭流涕的中年女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值班大爷不禁产生了恻隐之心，带她进去了。 来的路上，宋菱歌想过很多种可能。 方光华开会太晚，还没有回家，所以并不能确定那就是方醒醒。 他们家楼层并不算高，醒醒可能不小心摔下来，但是肯定不会死。 ...... 直到白布打开的那一刻，宋菱歌的世界轰然倒塌。 无论她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这一刻依然沉重的无法承受。 那是她的醒醒，是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女儿。 因为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对于这个女儿，她倾注了全部的爱。 从牙牙学语，到高考结束，无论是换尿布这种小事，还是填志愿这种大事，宋菱歌从未假手于人。 方醒醒，是宋菱歌的命。 可是现在，她的命好像丢了。 方醒醒躺在那里，除了一张小脸惨白，整个人像睡着了一样，还是那么可爱。 都说孩子在青春期，讨厌的都不想多看一眼。可是她的方醒醒，永远都像小时候那样讨人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 宋菱歌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旅游。 是不是这次她没有出去，安安心心在家陪伴方醒醒，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宋菱歌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她快要喘不过来了。 “妈妈，你不要难过，妈妈你快深呼吸，缓口气。” 宋菱歌看到方醒醒在给她顺背，真好，方醒醒还活着。 宋菱歌一把将女儿搂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像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妈妈，你听我说，我不是自己跳楼的，我是被爸爸推下来的。昨天本来跟你约好我今天去姥姥家，可是廖小可给我打电话，约我去看电影，我就回家了。我在房间玩电脑，过了一会儿我爸回来了，我听到他在打电话，说要跟你离婚。然后我就跑出去，我质问他，然后我说要给你打电话，我爸就来抢电话，然后我就被推下楼了。” 方醒醒一口气说完，很急的样子。 “妈妈，你有没有在听？你要振作，离开他好好生活。妈妈，我听到他喊那个人小梅。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快要结婚了，他会再买套房子给他结婚。他不爱你，一直都在利用你，妈妈，你一定要清醒，妈妈，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妈妈，我爱你~” ...... 宋菱歌感觉方醒醒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菱歌，菱歌你醒醒。”方光华的脸出现在宋菱歌的眼前。 “醒醒、醒醒。”宋菱歌一时分不清什么状况，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 “菱歌，醒醒已经死了，你振作一点。”方光华扶着宋菱歌的肩膀，一直晃她。 宋菱歌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又看了看旁边躺着的方醒醒，彻底昏死过去。 一连几日，宋菱歌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总是想起方醒醒说的那些话。 这时，方光华端着一碗汤进来，见她醒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菱歌，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来，喝点汤。” 宋菱歌还是没有动，现在的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不对，她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更像是，活死人。 “明天醒醒就要下葬了，你不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吗？” 听到女儿的名字，宋菱歌的眼眸总算眨了眨，眼角滑落一滴泪。 方光华扶她半坐起来，喂到宋菱歌嘴边，她乖乖配合，喝完了一碗汤。 不过几日，宋菱歌整个人瘦了一圈，她本来就不胖，现在更加瘦骨嶙峋。 一碗汤下肚，宋菱歌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快把她的前半生都回忆了一遍。 总有那么几个节点，她好像再想一想，就能柳暗花明。 可是，却始终蒙上了一层薄雾，引诱她去揭开，却总是差了一点点。 方光华又端来一碗汤，里面添加了一点点鸡肉。 看着这个男人，宋菱歌悠悠问道：“方光华，醒醒到底是不是自杀？” 第5章 试探 宋菱歌一直死死盯着方光华，不想遗漏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宋菱歌再次问道：“方光华，醒醒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方光华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一直飘忽闪躲，最后直直的盯着碗里的鸡肉。 “菱歌，你不要胡思乱想，醒醒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推她。醒醒的死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好吗？” “方光华，我们结婚二十几年，我现在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跟醒醒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宋菱歌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方光华，带着一丝决绝。 方光华突然扔掉了汤碗，陶瓷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宋菱歌，我们结婚二十几年，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些谣言，竟然会怀疑我，难道我会推我们的女儿下楼？这是犯法，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二十四年夫妻，这是方光华第一次摔碗，第一次发脾气。 谣言？宋菱歌有点不解，心中暗忖方光华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词。 “我听到的多了去了，我有怀疑过你什么？” “你听谁说的？那些人都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嫉妒你。”方光华的嗓门越来越大。 “你管我听谁说的，无风不起浪，不是吗？” 宋菱歌的眼神发冷，说实话有点儿好笑。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方光华还能顺着她的话狡辩下去。 真是越心虚，嗓门就越大。 “是不是刘姐给你说什么了？”方光华盯着宋菱歌。 “别人说什么重要吗？我现在就想听你说说实话。” 方光华更气大了，吼道：“我说的实话，你又不信。非要去听那些八婆胡说八道，她们是嫉妒你，就不乐意看我们过得好。难道这些年你还没看透吗？水泥厂那些妇女，包括搬家后这些邻居，哪个不眼红你嫁得好？” “既然别人眼红我，你要是问心无愧，心虚什么？”宋菱歌也不甘示弱。 “我不是心虚，只是担心有时候工作中没有注意分寸，被人捕风追影，到你这里添油加醋的。” 方光华神情坦然，俨然一副正人君子被污蔑的态度。 原来宋菱歌在试探他的时候，其实他也在试探她。 只是，他好像有点捉摸不透她了，难道她真的已经知道了？ 宋菱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又躺了下去。 方光华替她掖好被子，声音沉重：“菱歌，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醒醒的死，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是她毕竟已经......所以我们还是要好好活着，不能让她在天上也不安心啊！” 方光华劝了好一会儿，见宋菱歌一直不答话，料想她定是冷静下来了，便轻轻关上门出去。 而宋菱歌，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头脑却是无比清醒。 她需要时间来细细滤清真相，她也担心自己暴露更多。 但是今天这番交谈，并不是毫无意义，最起码知道方光华就是在心虚，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梦境里的醒醒说的或许是真的。 那么就有两个关键人，一个是小梅，应该就是方光华出轨的对象；还有一个就是刘姐，刘姐肯定看见了方光华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小梅是昵称，他们那个年代叫什么梅的太多了，宋菱歌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 只怪方光华伪装得太好，从前的她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至于刘姐，水泥厂有两个，现在住的小区有一个，目标比小梅小多了。 宋菱歌闭上眼睛，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她要去送醒醒最后一程，还要查清这一切，不能让女儿枉死。 第二日一早，直接去了陵园。 宋菱歌消沉了好几日，所以方醒醒的后事都是方光华一手操办。 来参加葬礼的只有几个血亲。 方光华说醒醒离世太过悲痛，不忍宋菱歌一再沉浸在悲伤当中，所以简单办理。 宋菱歌没有说什么，因为就连母亲赵觉雨都说方光华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失去唯一的女儿他也悲痛万分，但是这个时刻他依然能做宋菱歌的后盾，一直照顾安慰她，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男人了。 方光华在方醒醒墓碑前声泪俱下的念着哀悼词。 “醒醒爱女，有人说这个世界是有轮回的，生生世世皆入因果。逝者入土为安，生者深表怀念。我们家族的血脉和传承因你而延续，你的离去让我和你母亲悲痛欲绝。失去你我一度不知道未来的路还要如何继续，但是我知道你定是不愿看到这样，你一定希望我和你母亲能够振作，重新开始好好的生活。所以，现在我将擦干眼泪，重拾信心，好好照顾你母亲，不让你担忧，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字字真切，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在场俱是最亲近的人，是以都感动的涕泪纵横。 宋菱歌从一开始就暗中观察着方光华，但是这人在外面处事真是滴水不漏。 难道，真是醒醒的死让自己产生了恍惚，误会了方光华？ 二十多年夫妻，方光华应该不至于...... 更何况，醒醒是他亲生女儿。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他因为忙于工作，对家庭疏于照顾。但是他会给醒醒买玩具，也会偶尔闲暇时给醒醒做顿好吃的，对醒醒好过大多数家庭的父亲。 这么想来，宋菱歌也产生了纠结，或许真是自己错怪了丈夫。 方醒醒的墓碑上只简简单单的铭刻着：爱女方醒醒之墓，永远爱你的父亲方光华，母亲宋菱歌。 宋菱歌看着冷清清的墓碑，忍不住上前，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 就在此时，宋菱歌又仿佛听到了方醒醒的声音。 “妈妈，你一定要离开他，妈妈，不要再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妈妈，你要相信我，妈妈，醒醒爱你。” ...... 宋菱歌四周环视，并没有方醒醒，可是这的的确确是女儿的声音。 难道，是她又陷入了幻觉？ 第6章 五十知天命 “菱歌，你怎么了？” 见宋菱歌的状态不对劲，方光华扶住她的腰，关切的问道。 他这么一动，赵觉雨和另外几个亲戚也凑了过来。 宋菱歌灵机一动，向众人哭诉：“我这几天在家里，感觉到处都能看到醒醒的影子。刚刚，就在这里，我好像又看到了醒醒，呜呜呜......” 赵觉雨搂住她，也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接受不了噩耗，怕是产生了幻觉。” 几个亲戚也开始附和。 “菱歌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不能让她再待在家里了，这样下去肯定自己身体就垮了。” “小孩子阳气重，她们母女关系一向最好，只怕是醒醒舍不得她妈。” “可不是嘛，我家楼下有个女的，孩子一岁多发烧没救回来，当妈的心里难受，没过多久就陪孩子去了。简直太造孽了。” ...... 三姑六婆这些，越说越玄乎。 赵觉雨听不下去了，当即一拍大腿敲定：“你们两口子这段时间搬去我那儿，让家里多空一阵。” 不过最终，搬去赵觉雨那里的，只有宋菱歌一个人。 方光华说，他公司离家近，赵觉雨这边太远了，实在是不方便。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阳气重，不怕这些。更何况，醒醒是他的女儿，他更不在意这些了。 赵觉雨见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只是心里，更是看重这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婿。 宋菱歌倒是什么都没说，其实一开始她就不想方光华过来，她本来还在担忧如何找借口，没想到方光华自己就提出了，正中她下怀。 “妈，你好好开解一下菱歌，我一得空就去你那儿。” 赵觉雨点点头：“你要是忙，就不必那么麻烦，周末过来就行了。”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更何况是经历这种大事，女婿还能如此。 宋菱歌始终淡淡的，方光华看了她一眼，眼里流露出不舍：“那菱歌，我就先回家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啊。” 三步一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感情最为浓厚的新婚夫妻。 赵觉雨关上门，手指重重地点了一下宋菱歌的头：“我说你为啥对光华老是这么冷淡？他心里也不好受，却一直顾着你。夫妻都是老来伴儿，不要寒了人家的心。” 宋菱歌点点头，她不是认可赵觉雨的话，而是想尽快结束话题。 一切都是一头雾水，她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赵觉雨。毕竟一把年纪了，自从父亲宋建平去世，母亲也一下子老了许多，身体大不如从前。 她不能让母亲跟着担心，除非她查出来什么。 宋菱歌回到次卧，她要理清思绪，好好思考一下从何查起。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时间紧迫，她已经错失了太多机会。 醒醒去世后，她消沉了好几日，只怕方光华早已将家里打理得一干二净，报警都查不出什么。 在墓园里，她之所以暗示要搬出来，就是不想生活在方光华的眼皮子底下。 对于方光华来说，这也算歪打正着，他正愁宋菱歌一个人在家，若是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只怕会出大事。 双方都觉得现在这种安排是最好的。 宋菱歌一刻也不敢松懈，她首先将自己所有银行卡里的钱都转给了赵觉雨。 钱不多，方光华每个月固定给她生活费，至于方光华那里有多少存款，她却一无所知。 而她在水泥厂的工资也不高，所以并没有存下多少，不过，这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宋菱歌突然觉得心里很压抑，控制不住情绪在房间里爆哭。 她快五十岁了。 古人云，人到五十知天命。 到了五十岁，对自己、对生活、对人生，应该已经有了清醒的认知。 可是宋菱歌，这才发现自己的前路一片迷雾，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很迷茫。 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公，到头来却发现对他一无所知。 年迈体弱的老母亲，不能安享晚年，还要一直为她担忧。 可爱乖巧的女儿，死因不明，她却没有能力为她博一个公道。 ...... 做人做到这份上，真是一败涂地。 窗外的光，从明黄的阳光转变成银白的月光。宋菱歌一直在哭，刚开始嚎啕大哭，后来便是小声的啜泣。 直到现在，她的嗓子哑了，泪也流干了。 她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人生无论从何时开始都不算晚。 次卧的门终于打开，宋菱歌这才发现客厅也没有开灯。 借着月光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孤独的老人，宋菱歌的鼻头又一酸。 她走到赵觉雨身边，克制住情绪，发出沙哑的气音：“妈，你怎么不开灯啊？饿了吧？我们出去吃点儿东西吧！” 赵觉雨双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亦是颤抖的：“好，妈饿了，你陪妈去吃。” 宋菱歌搀着赵觉雨，漫步在小区里，母女俩都没有说话，但是心是稳的。 “醒醒妈妈！” 一个声音迟疑地喊道。 走进了才发现是方醒醒的班主任田老师。 宋菱歌想要打招呼，但是喉咙里堵着发不出声。 还是赵觉雨招呼着：“田老师你好，遛弯儿呢？” 田老师也不见外，握着宋菱歌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醒醒的事我才听说，这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宋菱歌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可是没想到听到女儿的名字，眼泪还是即刻就掉了下来。 “她考的那样好，比前几次摸底考都要棒。我还想着她超常发挥了，谁知......” 宋菱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跑回家的。 她颤抖着打开电脑，趁着开机的时间又翻开了那日的新闻。 颤抖着输入方醒醒的学号查询成绩： 语文137，数学149，英语140，理综292。 她的醒醒怎么可能因为成绩不理想而跳楼啊？ 愚钝如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手机上的新闻是假的，警察也未怀疑过，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宋菱歌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第7章 至亲至疏夫妻 宋菱歌回了家。 果不其然，家里异常干净。 宋菱歌特地到处检查了一番，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家里人都没有洁癖，宋菱歌也不喜欢做家务，所以家里一直都是扫地机器人进行打扫。 众所周知，扫地机器人的清洁程度十分有限。 但是现在，宋菱歌发现犄角旮旯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看来，什么都不用查了，即使什么都查不出来，也不能说明他无辜。再纠结证据，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宋菱歌坐在沙发上，心如死灰。 “好好，都听你的，就按照你说的办......” 方光华开门的时候还在兴高采烈的打电话，不知道答应对方什么了，满脸都是笑。 看到屋里坐着的人，笑容僵在脸上，变得极不自在。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没有跟你说，家里有点事，先不说了。” 方光华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看着宋菱歌短暂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讪讪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宋菱歌还是没有答话。 方光华把包放好，换了拖鞋，顺道进屋换了一件舒适的家居服。 尽量做得跟他以前数十年一样，但是，他却没发现，这一切都太刻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方光华做完这一切，在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尽量保持轻松地说道：“我还打算周末的时候再去接你回家，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我回自己家还需要打电话吗？”宋菱歌的语气不太友善。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我就能提前安排，然后去接你......” “你知道醒醒高考考了多少分吗？” 方光华还没有说完，便被宋菱歌打断，然后又突然将话题转了。 他有点摸不着宋菱歌的套路，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作答：“不、不知道啊，多少分？” 宋菱歌的语气冷得吓人：“718分。方光华，你知道吗？718分，比她哪一次摸底考试都要高。即便这样，居然还有新闻说什么她是高考不理想才跳楼的，你说荒不荒谬？” “荒......荒谬！” “你说醒醒为什么要跳楼？” “我不知道，菱歌我是真的不知道。” “家里你打扫的？很干净。” 宋菱歌的话题实在转变得太快，方光华不解地“啊？”了一声。 “跟你结婚二十多年，还从未看你主动打扫。” 天气并不热，但是方光华感觉自己的后背全是汗水。 “菱歌，醒醒走了，我也难过，但是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所以我找了个家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做了个清洁......” “你的心打扫了吗？弄干净没？”宋菱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方光华长叹了一口气，态度不再温和，口吻严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难道非要把我们的日子给毁了，你才满意？” “那你把醒醒的日子毁了，你满意了吗？718分，她能够读到她最向往的学校，她以后会有很美好的人生，但是你，你亲手把她的日子给毁了。” 宋菱歌不想再忍，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方光华也不认输地吼道：“你没完了是吧？我说了醒醒的死与我无关，你还要我怎么样？” “与你无关？”宋菱歌目光冷冽，盯着方光华的眼神透露出杀气。若是眼神能杀人，方光华已经死了千百次。 “你以为你把房间清理了，就没有证据了是吗？方光华，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没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真就没人发现吗？” 方光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应该全部处理干净了。但是宋菱歌的神情太过坦然，难道真的遗漏了什么？ “菱歌，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出轨的事？说你因为被醒醒发现，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她推下了楼？” 宋菱歌大声质问，终于击溃了方光华的心理防线。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要给你打电话，我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力气大了一点，菱歌，对不起......” 方光华语无伦次地解释，脸上满是愧疚的泪水。 宋菱歌只觉得好笑，好像不久之前那个据理力争的，跟眼前这个不是同一个人。 “我真的是失手将她推了下去，我也很后悔，你知道的，我对你们母女一直都很好。” “很好？所以出轨？” 宋菱歌苍白的脸不见一丝血色，脸上挂着惨淡的微笑：“方光华，至亲至疏夫妻，可我现在才知道，我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夫妻一场，醒醒与你父女一场，你去自首吧！”宋菱歌作势便要离开。 方光华冲上来掐住她的双臂，疯狂求饶：“菱歌，原谅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会弥补你，求求你......” 宋菱歌眼里的绝望更甚，一点一点掰扯方光华的手指，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你要怎么弥补我？我只要醒醒。” 听到这句话，方光华松开了手。 宋菱歌走到门口，最后一次警告：“去自首，为你做的事忏悔。不然我会去报警。” 就在宋菱歌扭动门把手的那一刻，身体突然被往后一拽，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方光华扑了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愤怒地吼道：“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为什么非要鱼死网破？我去自首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都求了你这么久，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宋菱歌非常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忽然，一丝新鲜空气进入口腔，方光华放开了她，宋菱歌剧烈地咳了起来。 “对不起，菱歌，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方光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菱歌，你原谅我，我不会再跟她联系，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好吗？” “怎么好好过日子？你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个世上没有男人不偷腥，即便你崇拜的父亲也这样，你就不能像你妈一样，看开一些吗？” 第8章 重生 “我父亲？关我爸什么事？” 宋建平在宋菱歌心里，是世界上最崇拜的人。 他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孝顺长辈，爱护晚辈，对妻子更是体贴和尊重。 方光华冷哼了一声，眼里闪烁着野兽一样的凶光：“你跟你妈真像，愚蠢了一辈子。你以为你爸是个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宋菱歌完全一头雾水。 方光华突然窜到茶几那边，拿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他用刀指着宋菱歌，一步步逼近她：“没错，醒醒是我推下楼的。现在，轮到你了。” 宋菱歌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男人，眼前闪过无数个片段。 新婚时柔情蜜意的他； 陪她们母女开心玩耍的他； 野心勃勃、工作卖力的他； 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他； 凶狠残忍、想要杀她的他。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宋菱歌的腹部传来一阵刺痛，方光华发了狂，一刀又一刀地捅了进去。 宋菱歌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 “菱歌、菱歌、小懒猫，快醒醒，快迟到了。” 宋菱歌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瞳孔里映射出妈妈微笑的脸，一脸慈爱。不对，这好像不是赵觉雨。 不对，这是赵觉雨。 宋菱歌都被自己绕糊涂了，这是赵觉雨，是她的母亲，但是，是中年赵觉雨。 赵觉雨拍拍宋菱歌的脸蛋，笑着说：“小懒猫，快起来了，再不起来就真的迟到了。” 宋菱歌拍拍自己的脸，与赵觉雨不同，她用的劲儿非常大，近乎扇耳光了。 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傻丫头，你干啥呢？”赵觉雨太过惊讶，愣了好几秒才说话。 谁知宋菱歌突然一下子扑上来，紧紧地搂住了她：“妈妈，太好了，妈妈，我还活着......” 赵觉雨松了一口气，揉揉她的长发：“傻丫头，一大早的不知道说什么胡话。快点儿起床，妈去给你热牛奶。” 待赵觉雨离开，宋菱歌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正是她以前的房间。 宋菱歌拿起书桌上的镜子，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看镜子。 只见里面的少女不过二十出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一双大大的眼睛，小巧直挺的鼻子，玲珑的小嘴，镜子里的人可不就是年轻时的她自己嘛！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像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重生了？ 整整一个早晨，洗漱，吃早餐，宋菱歌都是迷糊状态，还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跟渣男方光华周旋，最后被水果刀捅死，死不瞑目的样子。 可是现在，不管是吃进嘴里的食物，还是手指触碰到的每一样东西，都真实的提醒着她，宋菱歌此时此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是真的，重生了。 “菱歌，快点吃，吃了我送你去学校。”宋建平边整理衣服边笑眯眯地看着宋菱歌。 前世，宋建平已经去世了好几年。 现在看到他，宋菱歌鼻子有些发酸，可是她突然又想到了方光平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你爸是个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句话让宋菱歌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看向宋建平的眼光也带着一丝审视。 宋建平说送宋菱歌去的地方原来是南州外国语大学，她的母校。 现在这个时间，她还未嫁给方光华，宋菱歌突然有点庆幸，她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 九零年代的风都让她觉得美好，还没有被过度污染的感觉。 方光华就是一个弑妻杀女的渣男刽子手，他说的话并不可以尽信，不能因为那句话就否定自己的老爸。 既然老天爷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宋菱歌决定好好把握住它，再也不让自己虚度年华。 “爸，你不回去上班吗？”宋菱歌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口问道。 “我还没来过你的学校，今天既然送你过来了，就想着转转。”宋建平的眼睛一直到处扫，似乎在寻人。 宋菱歌恍惚觉得好像很久之前也曾发生过同样一幕。 前世，宋建平也是送她来学校，当时她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宋建平有些古怪。 说来南州外国语大学离她家并不算很远，但是宋建平只这一次提出送她。 宋菱歌不动声色的说：“爸，可是我得回宿舍整理，不能陪你怎么办？你怎么不早说啊？” 宋建平拍拍宋菱歌的肩膀，笑着说：“我就到处转转，待会儿就回去了，也就大概看一下我宝贝女儿上学的地方，哪需要你陪啊？你快去宿舍吧，太阳要出来了，可别晒着。” 宋菱歌点点头，接过行李疯狂地往宿舍跑去。 回头看见宋建平还是朝她挥手，宋菱歌狠狠心，一咬牙朝着拐角走去。 她要躲起来，暗中监视宋建平。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迷迷糊糊度过。 宋建平瞧不着宋菱歌后，便离开了，可是看这步伐速度，不像是对南州外国语大学不熟悉的样子。 宋菱歌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行李太多，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她也担心自己目标太大，会被宋建平发现。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同学，看着有点面熟，但是宋菱歌实在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没办法，毕竟这是二十多年前的同学，想不起来名字很正常。 “同学，我有点急事，帮我看一下行李，谢谢啊！” 宋菱歌也不等别人答应，说完便赶紧朝宋建平的方向追。 身后的人唇角扬起一抹微笑。 “新生报到处？”宋建平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宋菱歌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在找人。 这时，宋建平突然小跑步了起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他跑到一个年轻女孩身边，这个女孩看起来跟宋菱歌差不多大，梳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整个人看起来怯生生的，但是看起来水水灵灵的，小家碧玉一女孩。 宋建平一直在说话，女孩便乖巧的一直听，偶尔插几句嘴。 宋菱歌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个女孩。 但是看宋建平对这个女孩的态度，很是亲昵。 第9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直觉告诉宋菱歌，宋建平跟这个女孩的关系不一般。 宋菱歌长叹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打算假装偶遇去跟宋建平打招呼。 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宋菱歌愕然回头，便看到了龇着牙傻笑的方光华。 “菱歌，好久不见，你放假过的好吗？” 前世，宋菱歌不曾跟踪宋建平，直接回了宿舍，所以这日根本不曾遇见过方光华。 他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告诉宋菱歌要去接一个老乡，当时宋菱歌对他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淡淡然，什么都没问。 再遇这个禽兽，居然是二十几年前。 宋菱歌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作一无所知。 她不会放过方光华，但她也是真的害怕。 刀如何捅进身体，划破血肉，她现在似乎都还能清晰的感知到。 宋菱歌一时有些词穷，最主要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是惧怕，她感觉自己现在无法单独面对方光华。 “宋菱歌，你的行李......” 居然是他，宋菱歌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襟亲昵地问：“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嘛。这么多行李也不嫌麻烦。” 宋菱歌背对着方光华，所以他看不到她一直在朝男生使眼色。 他只是有点狐疑，宋菱歌什么时候跟乔南生这么亲热了？ “乔南生？” 乔南生看着眼前女孩一脸求救的表情，眼眶红红的，终是生了恻隐之心。 “方光华，你也在这儿？” “嗯，我来接个老乡，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里？” 方光华很不想将乔南生和宋菱歌关联在一起问，但是明显他们两个现在看起来很亲密。 宋菱歌见乔南生没有拒绝她，得寸进尺地挽着他的手腕，转身揶揄方光华：“我们跟你很熟吗？有必要向你交待吗？” 说完，莞尔一笑，靠近乔南生甜甜说道：“南生，你送我回宿舍好不好？” 乔南生也是上道，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浅笑着点点头。 落到方光华的眼里，这两个俨然一对小情侣。 宋菱歌和乔南生？这两个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另一边。 “好了，已经看不到了。”乔南生的声音十分慵懒，很有磁性。 宋菱歌立刻松开他的手腕，“对不起啊，我刚刚......” 实在没想好该找个什么借口。 “如果是借口，就别找了，我不爱听。” 咦！这个人难道是有读心术吗？ 宋菱歌尴尬地笑笑，真是比哭还难看，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乔南生又问：“你刚刚哭了？眼睛那么红。” 这次，宋菱歌很坚决地摇摇头，眼神坚定，忿忿说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乔南生有点意外，他们三个是同班同学，方光华追求宋菱歌的事在班上，甚至整个系里都不是秘密。 他一度以为，这两人已经在谈对象了，但是今天看来，似乎又不像。 宋菱歌眼露凶光，似要喷出火来，他们看起来确实不像恋人，用仇人形容更贴切。 乔南生几不可见地唇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刚刚让我看行李的时候，喊的同学，你不认识我？” 宋菱歌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么个问题？ 她刚才确实没想起来，但是这能怪她吗？有几个人能将二十多年前的同学名全都说出来？ 但是她这个答案，或许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宋菱歌讪讪一笑：“跑的太快了，没看清。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噢？”乔南生的这个字转了好几个弯，饶有所思地看着宋菱歌：“那你形容一下我。” 本来同窗一年，稍有交集也能描述个一二。 但是宋菱歌，本就与他不熟，再加上隔了太长时间，所以除了觉得面熟，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此时的沉默，真是震耳欲聋。 宋菱歌沉默越久，乔南生的脸色就越难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都快五十的人了，撩个汉而已，还能难倒她不成？ 宋菱歌舔了舔嘴唇，沾染了水气的唇瓣更加明艳，然后从这嘴里说出：“你长得很英俊，深得我心。” 她是真没想到能够说什么，夸别人学霸？万一人家是学渣呢？ 所以，还不如直接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比较有可信度。 不过宋菱歌不知道，她刚刚的话还没什么，但是配上她的眼神，挑逗意味太浓了。 乔南生不过一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着实有点儿承受不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怎么不知，这女人还有这样大胆的一面？ 老阿姨脸上也有点讪然，青天白日在大街上这样调戏一个小伙子，真的好吗？ “那个，我、我到宿舍了，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食堂。” 真是尴尬得要命，还好到宿舍了，宋菱歌匆匆忙忙说完，一溜烟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乔南生觉得有点儿意思。 其实，宋菱歌不知道，与她不同的是，乔南生早就认识她了，并且一直关注她。 只是，方光华太高调了。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初见宋菱歌便惊为天人。 还不认识人家，就大肆宣扬自己对她情根深种，但凡有男生跟宋菱歌走的近一些，他就使绊子。 整到最后，大家都以为宋菱歌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但是其实，宋菱歌一无所知。 乔南生就是大家里的一员。 但是今日，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宋菱歌刚进宿舍，包都还没放下，李梅梅就凑了过来，一副吃瓜小表情：“我可看见了啊，你怎么会和乔南生一起来？” 李梅梅是宋菱歌大学最好的朋友，毕业后去了外市，两个人就慢慢断了联系。 但是大学期间，两人就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铁子。 久别重逢，宋菱歌一下子抱住李梅梅。 “哎哎哎，菱歌你干嘛？”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李梅梅有些招架不住。 “你先跟我说说，为啥是乔南生送你来的，为啥不是方光华？” 听到方光华的名字，宋菱歌的身体一下子有点僵住，她松开了李梅梅，态度也不复亲昵。 小梅、梅梅。怎么这么多梅？ 第10章 新生联欢会 宋菱歌颇有种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这态度也转变的着实有点快，不过李梅梅大大咧咧的，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以前夜话时聊过，宋菱歌虽然不喜欢方光华，但是那人追的很积极，也有很多时候打动过她。 李梅梅还出了主意，不要太快答应他，毕竟方光华就是个小山村出来的，前途怎样还为未可知。 不得不说，九零年代的人还是很务实。 所以在李梅梅心里，一直觉得宋菱歌跟方光华有戏，至于乔南生，是半分交道也没有过。 “菱歌，想什么呢？”宋菱歌愣神太久，李梅梅见她半晌不回复，便伸手拍了拍她。 宋菱歌这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乔南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梅梅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通透感。 “乔南生啊？那么好奇，以前干嘛去了？” 两个人嬉嬉笑笑的打闹起来。 说起来，乔南生在南州外国语大学还是个风云人物。 听说以他当时的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是乔南生却执意留在了南州。 加上他平时不苟言笑，从不与人亲近，所以有关他的消息还真是讳莫如深。 即使他是个身高185，相貌英俊的大帅哥，在学校倒不如那些风趣幽默的男生吸人眼球。 宋菱歌不由暗中腹诽，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 这时，另外两个室友也来了，宋菱歌跟李梅梅便默契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晚上有新生联欢会，你们去吗？”张秀秀问。 新生联欢会是南州外国语大学的传统，学校里的每个人都能参加。 以前宋菱歌是不热衷此类活动的，在其他同学眼中，她是个清冷高傲的才女，没几个人觉得她好相处。 重活一世，宋菱歌想换个活法。 再加上，她想去会会那个麻花辫女孩，于是积极响应。 一个宿舍四个人，除了她全都呆住了。 宋菱歌想了一下，从包里拿出赵觉雨给她准备的一些小零嘴，给每个人分了点。 “我妈带的，挺好吃的，你们尝尝啊！联欢会一般有些啥？好玩吗？”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张秀秀是个吃货，实在拒绝不了美食诱惑，更何况这是宋菱歌在示好。 平时虽然觉得宋菱歌有点儿眼高于顶，但是到底是室友，也没什么大矛盾。 “挺好玩的，要不要去？” 宋菱歌的目的达到了，兴致勃勃的点头。 前世的她有些孤傲，其实也不是瞧不起这些同学，就是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加上家庭条件不错，自己又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便愈发清冷，只跟家庭背景差不多的李梅梅相熟一些。 “宋菱歌，这个挺好吃的，可以再给我一点吗？” “哪个？” “这个这个。” ...... 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相互试探。 室友们见宋菱歌是真心想好好相处，也自然起来。 不一会儿，宿舍里就时不时传出嬉笑声。 * 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新生联欢会，因为参与人数众多，所以只保留了一个青年男女喜欢的项目——联谊舞。 在全国众多高校当中，这也是个不寻常的特色。 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人相对比较保守。 但是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学子们以后很可能要面对外国人，所以学校认为不应该那么保守，所以积极号召大家思想开放，男女交往不要太过忸怩。 联谊舞便是南洲外国语大学的保守与开放破冰的纽带。 宋菱歌新生报到时，晚来了大半个月，所以正好错过了这个活动。 因为宋菱歌没有参加过，所以室友们便贴心的陪着她早些来了。 哪知道操场上已经到处都是人，看来大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活动。 “菱歌，你会跳吗？”李梅梅突然问。 宋菱歌摇摇头，于少芬突然神神秘秘一笑：“菱歌有那么棒的教练，居然都没学会？” 李梅梅沉着脸用手肘碰了碰于少芬，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要不说李梅梅是好朋友呢，两个人就简单聊了几句，她就发现宋菱歌对方光华其实没什么在意的，现在还来打趣她，就显得不那么厚道了。 不过也不怪人家于少芬，别人又不知道。但是她作为好朋友，有必要慢慢扭转这些不好的风评。 李梅梅咳了两声，对着张秀秀和于少芬，严肃正经地交代。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吗？菱歌何时答应了那个方光华的追求？你们两个可别跟那些人一样乱开玩笑，对菱歌影响不好。” 要不说与人相处，还是要适当的给些小恩小惠呢。 张秀秀和于少芬当即保证，再也不乱开这种玩笑了。 其实宋菱歌并不在意，她认为清者自清。而且一把年纪了，早就看透了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说便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这时，操场前方的高台上，方光华和另一个女孩在上面领舞。 宋菱歌这才知道于少芬刚刚开玩笑的意思。 现在，她觉得李梅梅的解释很有必要。她宋菱歌，这辈子是再也不想和方光华捆绑在一起了。 随即，宋菱歌向李梅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为自己一开始因为梅字，而对李梅梅有所埋怨感到忏悔。 南州外国语大学提倡男女对跳，但是没有找到舞伴的，也可以男男、女女对跳。 女孩子脸皮薄，没人邀请就两两组队。于是宋菱歌和李梅梅两个对跳。 把李梅梅的鞋尖都踩黑了之后，李梅梅就是佛祖心性，也忍不住吐槽：“菱歌啊，你是看准了我脚在哪儿才踩的吧？” 宋菱歌也很抱歉，但是她也没办法，好像天生手脚不协调，她已经很认真努力了。 这时，一个陌生男声传来：“李梅梅，要不换个舞伴，你和我跳啊？” 李梅梅像是找到了救星，开心的答应，顺便给宋菱歌抛了个媚眼：“菱歌，你加油啊！” 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小人。 李梅梅真是靠不住。 第11章 公开的秘密 宋菱歌还在腹诽李梅梅不仗义，头顶传来很有磁性的嗓音。 猛地抬头一看，果然是他，乔南生。 “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类活动嘛？” 这还是今天下午刚从李梅梅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乔南生爽朗地笑笑，心情似乎很愉悦：“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在查我？” 感觉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宋菱歌有点尴尬。 “谁会调查你？自恋狂。我是听说，无意间听到的，好吗？” 解释就是掩饰。 乔南生也不拆穿她：“我确实不太喜欢这种活动，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 原来跟她一样。 宋菱歌突然暗道一声不好。 她老胳膊老腿的，第一次参加难免手脚不协调。 这个乔南生，185壮汉，也是第一次参加，看着体格就感觉不协调。 宋菱歌情不自禁的开始担心自己的脚。 罢了，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小鲜肉陪着跳舞，简直是三生有幸。 宋菱歌给自己打了打气，硬着头皮上。 操场上的灯光很昏暗，但是今夜的月亮很明亮。 看着那个大大的月亮，宋菱歌疯狂的旋转、跳跃...... 直到累得实在跳不动了，才停下来。 乔南生扶着她的手臂，给她支撑点，否则她铁定会累到瘫倒在地上。 “乔南生，我要和你跳舞。” 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真是个小天使，宋菱歌虽然跳的很痛快，但也真的累，这个节骨点就来了个解救她的小天使，真是太棒了。 没得到乔南生的回应，女孩又朝着宋菱歌喊。 “宋菱歌，我们换一下舞伴。” 宋菱歌喘着粗气，听到叫她才抬起头，原来是跟方光华一起领舞的女孩。 不过顺着回忆搜寻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谁。 宋菱歌本来很爽快就想答应，但是看到换后的舞伴是方光华，就瞬间没兴趣了。 哼，什么小天使？分明就是一坨小狗屎。 冷冷地回答：“不换。” 闻言，乔南生唇角微弯，今夜的月亮真的又大又圆，真是美好的一天。 李梅梅挪到宋菱歌身边，小声说：“你咋回事啊？夏娇娇这个大小姐你也敢惹？她喜欢乔南生，就跟方光华喜欢你一样，是公开的秘密。” 夏娇娇被驳了面子，脸唰地一下变得绯红。 夏娇娇？好像有点印象，导师的女儿，这可是不能得罪的祖宗啊！ 宋菱歌真想拍拍自己这个老年人记忆的脑袋，但是又怕一用力，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掉下来就秒变恐怖片了。 看着夏娇娇生气而涨红的脸，小场面，不慌。 “我的意思是不用换，我不跳了，你直接约他就行，都不用跟我说。我们也是没有人了随便组的搭子。”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宋菱歌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并且还解释清楚她跟乔南生并没有什么关系，夏娇娇不用把她当作假想敌。 果然，夏娇娇的脸色好了很多。 只不过，乔南生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方光华那嘚瑟的笑是咋回事儿？他该不会以为宋菱歌的解释是说给他听的吧？ 真是个癫公。 一看到他，宋菱歌就想到自己挨的刀子；一想到那，宋菱歌就恨得牙痒痒。 “方光华，你笑什么？你不会是在嘲笑夏娇娇吧？大家都是同学，她被拒绝，你不安慰也就罢了，居然还嘲笑别人，真的是啧啧啧......” 不得不说，这个啧啧啧特别有灵魂。 闻言夏娇娇的脸都白了，厌恶地瞪了方光华一眼。 虽然乔南生从未答应过她什么，但是他对所有人都这样，所以夏娇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但是方光华嘲笑她，还被别人点出来，这就不能忍了。 “方光华，你等着！”夏娇娇丢下一句不算狠的狠话就跑了。 方光华有点懵圈，怎么矛头突然就指向他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宋菱歌心里有点小爽。她现在能力太弱，但是她也绝不会让方光华好过。 这一辈子，方光华别想再舒舒坦坦。 快到宿舍的时候，前面昏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李梅梅拍拍宋菱歌：“哎哎哎，你快看看那是谁？” 方光华看到宋菱歌，快步跑了过来：“菱歌，我刚刚到处找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宋菱歌睨了他一眼，这个人脸皮真厚，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哪位？我去哪儿干嘛要跟你说？” 宋菱歌的语气冰冷，让方光华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以前宋菱歌虽然冷淡，但是面上还是不会太让人难堪。 但是今天，宋菱歌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是的，我就是关心你，所以问问。菱歌，明早的课，我给你占位置啊！” 方光华说完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开心地朝宋菱歌挥手。 于少芬她们几个一直在旁边，实在是有点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他没事儿吧？你都这么拒绝他了，还这么高兴？傻的吧？” 宋菱歌冷哼一声：“他才不傻，你看那些人。” 周围离得远的同学都偷偷发笑，甚至还有宿舍阳台上偷窥的同学。 张秀秀还是不明白。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造成误会，别人不了解情况，看到他这副模样，你们觉得会怎么想？” “会觉得你们聊的很开心，还约好一起占位置？”于少芬试探着回答。 “这人也太恶心了，我以前都被骗了，还以为你们两个互相有意思呢！” 宋菱歌拍拍张秀秀，苦笑了一下。 “你们是我的室友，都会这么以为，更何况是不熟悉的同学。” “别人怎么想，我阻止不了。但是你们几个，是我的室友，我不想你们误解。我跟方光华，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对他，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宋菱歌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于少芬和张秀秀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走吧，回去吧！” “先回去的先洗漱。” 李梅梅喊的，但是却没有跑，还拉住了宋菱歌。 悄悄问道：“你刚刚那么认真干嘛？” “我对方光华又没有意思，总不可能一直放任这些绯闻不管吧！” 当然需要人传播出去，大嘴巴的张秀秀就是最好的人选。 第12章 兰舟共济与君同 夜里，宋菱歌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见了方醒醒是如何被推下楼的，脑袋接触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声。暗红的血就那么从方醒醒破碎的身体下面蔓延开...... 然后她看到了方光华那张狰狞的脸，水果刀划入她的身体，血液一下子溅射得到处都是。 但是方光华还是没有放过她，一刀又一刀。 方醒醒的血和宋菱歌的血就那么慢慢蔓延，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 宋菱歌是被三个室友喊醒的。 李梅梅边给她擦汗边说：“菱歌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们都叫你好久了。” 于少芬给她端过来一杯水，宋菱歌一把拿过杯子，咕咚咕咚一杯水就下了肚。 她喘着粗气，现在总算感觉又活过来了。 “我就做了个噩梦，没事了啊，谢谢你们。” 李梅梅摆摆手，于少芬比较有眼力见，随意抓起一本书：“菱歌，那我们先去占位置啊，你和梅梅快点儿。” “等她们一起不好吗？你急吼吼的作甚？” 张秀秀一边嘟囔，但还是被于少芬拽走了。 李梅梅想将宋菱歌手中的空杯子拿过来，这个动作吓了她一跳。 而宋菱歌猛然抬头，反过来把她也吓了一跳。 两个惊慌中的少女，相互对视着，慢慢又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 李梅梅坐到宋菱歌的床上，宋菱歌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一点儿位置。 “菱歌，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重生过来让她震惊不已，到现在还不敢置信，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她原本就是个没什么志气的小女人。 这一生，她只想要放纵，放肆享受人生。 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多得的。 都说她心性大变，其实她只是想换个活法，摒弃从前的自己。 睁开眼看到赵觉雨的那一刻，她觉得不真实，看到宋建平，更是犹如云里雾里。 再然后遇到一个又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宋菱歌的情绪上蹿下跳，她管不住自己。 她觉得重生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到底是让她重新生活，还是让她复仇？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自己也徘徊不定。 可是昨夜的那个梦，一下子将她拉入真实的记忆。 那不是梦，那是案发现场，方光华手上有她和方醒醒两条命，即使她不为自己，她也要为方醒醒，亲手惩治这个渣男。 想到方醒醒，宋菱歌就心疼得厉害，像有钢针在一下一下戳她的心窝。 方醒醒，本该有光辉灿烂的人生。 可是，那个恶魔，对于方醒醒和她来说却是最亲的人，亲手将她们俩推入了深渊。 然而这个世界，善良的人总是比较吃亏。 方光华杀了她们，即使宋菱歌再来一世，也不可能直接以牙还牙，去捅他一刀。 良知在向上拉扯着宋菱歌。 仇恨在向下撕扯着宋菱歌。 她急需一个出口，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拯救。 “菱歌，你在想什么？” 迎上李梅梅关切的眼神，宋菱歌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可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过于沉重和离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宋菱歌摇摇头：“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刚刚想想还是觉得害怕。” 李梅梅搂住她：“别胡思乱想了，去洗把脸，清醒一会儿就好了。” ~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大课外交外事礼仪，每个礼拜只有一堂课。 却没有人翘课，因为讲课的是学校最有名的特聘教授秦思海，这可是享誉国内外的外交官。 甚至还有很多外系学生慕名而来，所以很多人都会早起来占座。 等宋菱歌和李梅梅赶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 多亏宋菱歌那个噩梦，于少芬她们来的很早，所以占好了座。 宋菱歌坐下后才发现，旁边的位置上居然是乔南生。 她笑着对他打招呼，但是乔南生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宋菱歌瘪了瘪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也没见这么高冷啊！ 罢了，还是专心听课，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 不得不说，秦思海是个非常有内涵且风趣幽默的人，那么枯燥的课程，从他的描述中，却能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产生浓厚的兴趣。 只有宋菱歌知道，这是靠阅历堆积上去的人生经验。 秦思海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宋菱歌不由联想到自己。 别人的阅历能够产生如此多丰富多彩的谈资，而她，简直白活了那么多年，她的阅历就只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家长里短。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宋菱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在空荡安静的教室里，被无限放大，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她这里。 秦思海也望向了她。 他现在正讲到自己跟某国谈判时，受到的轻慢。 秦思海招招手：“那位同学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悟，不知可否与同学们分享？” 宋菱歌忐忑的站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萌生还不如不重生的想法。没想到课堂随机抽问的恐惧，还是延展到了这个五十岁阿婆的头上。 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临老还要因为走神被点名。 宋菱歌看了看李梅梅，只看到她摇手，一脸便秘的样子，看来她也没认真听课。 这时，另一边传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两个字“回归”。 宋菱歌灵机一闪，再过几年港城便要回归，秦思海刚刚忆苦思甜，追忆的不就是为了港城和奥城回归的谈判吗？ 只见她直视前方，明眸璀璨，口齿清晰。 “潮落江平未有风，兰舟共济与君同。秦教授，我刚刚想到了这句诗，也想到弱国无外交，即使是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都十分艰难。可是不管如何艰难，都得开口争取。有了一次的成功，就有了往后无数次的胜利。我在想，是在何等的民族自信之下，才能脱口而出这句诗？” 第13章 风油精 “落后就要挨打，我们国家从水深火热走到如日中天，其中的艰难铭刻在每个人心中。困难已然过去，但是新的困难又将产生。无论何时，都应该居安思危......” “诗中的境界，我心向往之。所以就想入了神，秦教授对不起。” 宋菱歌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她先是不露声色的将外交胜利夸赞了一番，然后又落落大方的表达了自己的见解，最后还能不矜不伐的坦诚自己的错误。 进退有度，有礼有节。 “你叫什么名字？” 难道哪里没有答好？秦思海要记下名字挂科？ 宋菱歌说名字的时候倒是不那么干脆了. “宋、宋菱歌。” “哪几个字？”秦思海眉头一皱。 “宋庆龄的宋，一曲菱歌敌万金的菱歌。” “好名字！”秦思海看看手表，笑着说：“便宜你们了，这次我就不留作业了。下课！” 同学们顿时欢呼起来。 李梅梅拉宋菱歌坐下，张秀秀胖乎乎的身体靠过来：“菱歌，你回答的让秦教授很满意呢！” 李梅梅嫌重，又将她推回去坐好：“那当然，不然这次肯定又要写感想。” 秦思海爱好文学，虽然教的是外交礼仪，但是每次上完课都喜欢留作业，让大家写对于那节课的感想。 所以对于他的课，外系学生是喜欢的很，但是本系学生又爱又恨。 “菱歌，下堂课一起坐啊，没这么挤了。我早上来给你占位了，结果你到张秀秀她们这儿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宋菱歌就厌烦。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她改。 “方光华，人家菱歌从来没有答应你要跟你一起坐，能不能别那么事事儿的？”于少芬没好气的说。 自从昨天过后，她看方光华也是越来越反感。 本来方光华虽然长得不帅，但是人高马大，五官端正，加上学业成绩好，嘴巴甜，会哄导师，所以在南州外国语大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是很多女生喜欢的类型。 他那么高调的追求宋菱歌，也只会让别人觉得他痴情专一，反而喜欢他的人更多了。 甚至因此嫉恨上宋菱歌，觉得她不识好歹，假装高冷。 前世的宋菱歌确实高冷，加上对方光华的坚持慢慢动心，所以就不屑解释。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方光华被于少芬一说，有点儿臊得慌。 刚刚他过来，就是笃定宋菱歌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面子。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于少芬，我又没跟你说话，关你什么事啊？再说了，昨天我跟菱歌约好了。” 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宋菱歌合上书，既然方光华自己不要脸，那就不能怪她打脸了。 “你是指昨天联欢会后？” 方光华笑着点点头，眼神环视了一下四周，像是在说看吧，我可没自作多情。 跟方光华得意的表情不同，宋菱歌突然小声啜泣起来。 她本就生得小巧玲珑，这么一哭，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一句话都还未说，就已经有人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的偏向了她。 “方光华，你每次约我，我都没有答应，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我造成困扰？” 大学生本就喜好八卦，周围顿时嘘声一片。 以前都认为宋菱歌高傲，见别人喜欢她就吊着别人，风评很不好。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方光华一厢情愿。 形式一片大好，但是宋菱歌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了，更何况她本就是装的。 这时身边突然递过来一块手帕。 用手帕挡住更逼真，于是宋菱歌赶紧接过来捂住了眼睛。 啊啊啊，宋菱歌差点儿叫出来，手帕上居然涂了风油精。 现在不用装了，熏得她眼泪直流。 “大家都是同学，你每次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你让大家怎么看我？我以前顾念同学之谊，什么都没说。可是你越发......我只想好好学习，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宋菱歌抽泣着说完这番话，若是以前，别人只会认为她心机，肯定是为了吊着男人，没有可信度。 但是今天外交礼仪课上那番话，让一向隐忍低调的宋菱歌，突然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这才有人注意到，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女孩儿，原来是个十分内秀的才女。 以前人家不说，完全是不想同学之间弄的太尴尬，竟然还如此识大体。 现在大家完全站到了宋菱歌一边，越发觉得她可怜，受了太多委屈，纷纷指责方光华。 “我就说嘛，若真是两情相悦，方光华追了那么久，就是石头也动心了。” “宋菱歌就是太胆小，被欺负了这么久都不说。” “对啊，她应该早点说出来，我们还能帮她，谁知道背后是这么一回事啊！” “还不是方光华太能说，宋菱歌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不对劲，肯定现在是忍不下去了才说。” “方光华追她好几年，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难道真有人没有半点回应，还能这样一直坚持？” ...... 点到为止就行了，其他的就让别人去猜吧。 只要方光华以后不再缠着她就行了。 “上课了，坐好了，怎么回事，都围着干什么？还不快坐好？” 导师进来，总算结束了这场纠纷。 只不过，大家还是在私底下偷偷八卦，毕竟方光华可是非常张扬的追了宋菱歌两年。 方光华现在是如坐针毡，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而另一边，宋菱歌正悄悄递给乔南生一张纸条。 【乔南生，谢谢你的手帕，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原来那块手帕是乔南生的。 很快，乔南生回话了。 【不用，现在还给我，我等下要擦桌子。】 宋菱歌一下子瞪过去，这该不会是乔南生擦桌子的抹布吧？他居然拿抹布给她擦眼泪。 乔南生冷不丁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宋菱歌怒目圆睁的样子，稍微细想才料想她肯定是误会了。 不觉好笑，嘴角弯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第14章 生物具有多样性 原本还打算洗干净了再还给他，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宋菱歌气呼呼的将手帕，啊不对，是抹布扔了过去。 本来不想再理这个人，但是若不是他的纸条，今天就丢人丢大发了。 人活一世，几十岁的人了，面子观念还是很重要滴。 于是想了想，又递了一张纸条过去。 【为什么要帮我？】 谁料乔南生将这张纸条揉成了一个团，塞进了课桌，然后就再也没理宋菱歌了。 哎呀我去！宋菱歌真是很想爆粗口。 这人没事儿吧？头天晚上才一起跳舞，第二天早上打招呼就能直接不理人。 不理就不理吧，他却又来雪中送炭。 ...... 宋菱歌只能感叹，生物真是具有多样性。 前世，宋菱歌长的漂亮，成绩又不错，家庭条件还挺好，按理说这样的女孩会很受欢迎，但是她却是个例外。 一方面是因为方光华，挡了她的桃花运。 另一方面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九零年代的大学生，并不那么外貌协会，更看重综合能力，成绩好，人缘好，各类活动多出风头，多展示人格魅力，这样的人会更受欢迎。 方光华就是这样的人，虽然相貌平平，但是为人圆滑，热衷参加各种校内外活动，有头脑又确实有些小才，所以颇受欢迎。 宋菱歌则正好相反，若不是因为方光华的追求，在学校更像是一个小透明。 今日宋菱歌落落大方的表现，让同学们见识了不一样的她。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发言，就能改变一些同学的看法，若是她能变得优秀，何愁不能将方光华碾落成泥。 宋菱歌开始思考，或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报复方光华。 那就是将他在乎的、看重的，一一夺走。 方光华杀人，那她就诛心。 谁也别想好过。 宋菱歌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写写画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认真，其实她是在画时间线。 动用她那个不太好的脑子，好好去想一下那几年发生的事情。 宋菱歌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出色的能力，但是她有一个优点——执行力极强。 事儿能不能成，难说。但是不去干，肯定不能成。 很快，宋菱歌便想起了好些事件。 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有一种即将干一番大事业的干劲。 不过，下了课得赶紧去买个带锁的或者密码的笔记本，这些东西可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很好，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思考问题更加全面。 宋菱歌可是一直牢记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 九零年代还没有国庆黄金周的概念，每个地方举行的庆祝方式都不一样。 宋菱歌记得开学后不久就是“迎国庆”特别活动，这一年好像举行了“我爱祖国朗诵大赛”。 方光华在这场活动中，夺得了第一，不仅有荣誉，更有一笔不小的奖金。 还因为这次夺冠，得到了校领导的重视。 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也是这场活动之后，却成为了宋菱歌悲剧生活的起始点。 方光华花光了所有的奖金在宿舍楼下布置了一个告白点，在宿舍楼下当众表白。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宋菱歌答应了方光华，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 当然，花完了所有的奖金，是方光华说的。 宋菱歌现在想来，也是自己恋爱脑好骗，他说什么都信。 一束才九朵的红玫瑰，几十个蜡烛围成的心形，杂七杂八的气球。就能花光所有的奖金？ 宋菱歌揉揉太阳穴，不能想，实在是不能想。 想了就头疼，很想敲死当时的自己。 幸好重来一世，还能补救。 那么，送给方光华当头的第一棒，就是夺了这朗诵大赛冠军。 ~ 国家从这一年正式实行了双休制。 前世，宋菱歌因为谈恋爱，所以周末很少回家。 现在她决定要经常回家，看她的爸爸妈妈。 429路公交车再转748路，便能回家。 宋菱歌意外发现，乔南生居然也在这辆车上。 前世，自己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谈恋爱脑啊！ 这么大个帅哥，跟自己同路，居然从来没有发现。 不过宋菱歌还记着前几天的抹布仇，没打算去热脸贴冷屁股。 乔南生更不用说，那张脸每天都写着生人勿近。 宋菱歌发现除了那个新生联欢会上跟李梅梅跳舞的男生，乔南生跟其他人很少交流。 这么一看，乔南生倒是跟前世的宋菱歌很像。 对了，那个男生叫荆楚。听说是他的出生地，所以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难怪只有他跟乔南生合得来，因为乔南生的名字好像是因为，他是南方出生的。 哈哈哈，宋菱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幸好429路上面没有多少人，不过宋菱歌还是感受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只是，转到748路公交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人满为患。 九月，尚未秋高气爽起来，现在还是秋老虎肆虐的季节。 挤上748路的那一刻，宋菱歌就后悔回家了。 那个时候的公交车，没有定什么规则，不止人，鸡啊，鸭啊，啥都有。 她长得娇娇小小的，被人潮挤得东倒西歪，汗流浃背。 夏日挤公交真是堪称新时代的一种刑罚。 突然，宋菱歌感觉她的生存空间大了那么一点点，不再被人挤来挤去。 侧过头才发现，乔南生竟然也在这辆车上。 不知何时，乔南生移了过来，用手臂给她围出了一小方安全地。 这才是天使，是救世主。 看来这个少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宋菱歌悄悄在心里原谅了抹布仇。 车很摇，又很挤，但是却没那么难受了。 宋菱歌偶尔也会不小心倒在乔南生身上，她的脸颊刚好撞到乔南生的胸膛。 少年看着精瘦，没想到胸膛挺有弹性，肯定有料。 是谁在说一把年纪了，还色心又起？ 她可没想吃豆腐，千真万确。 要怪就怪公交车实在太摇了，太挤了。她真是顺其自然，比窦娥还冤。 只不过，怎么那少年，比她的脸还红？ 第15章 谁家没有几个奇葩亲戚 一路颠颠簸簸，总算到站了。 没想到，乔南生也在这里下车。 若不是乔南生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宋菱歌差点都怀疑他是在尾随她。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在尾随乔南生。 啊呸！绝无可能。 长得高腿又长，乔南生几步就拉开了宋菱歌一大截。 宋菱歌快步跟上，问道：“乔南生，你也是住在这附近吗？” 乔南生停下，一副蔑视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踪你吧？” 宋菱歌讪讪一笑：“那哪儿能？” 乔南生不再理她，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丢下几句。 “以后下了429，可以走到对面转115,。115会绕远一段路，但是没有748挤。” 宋菱歌巴巴地跟上去，这次乔南生放慢了步调。 看来，这句话确实是对她说的。 “你对这里很熟悉啊？是住这附近吗？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得，又不知哪句话惹到这位冷面神了，乔南生站住不动了。 “宋菱歌，我建议你回家让你爸妈带你去趟医院。” 宋菱歌满脑子都是问号，虽然她知道乔南生这句话肯定不是好话，但是她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看她还是一副不开窍的表情，乔南生难得的大发善心解释。 “去看下眼睛。我走这条路好几年了，你没看见只能说明你的眼睛有问题。” 呵呵，那时的大学生都这么自以为是吗？宋菱歌忍不住腹诽。 乔南生原来在第一个路口左拐，而宋菱歌是在第二个路口。 “没见过你不是很正常嘛，我还在下一个路口呢。” 乔南生正要拐弯的时候，宋菱歌大声喊道。 乔南生的脚步明显的停了一下，但是并没回头回复她，就走了。 算了，这个年纪的男生就是这样，不爱好好讲话。宋菱歌的心情丝毫未受影响，开心的往家走去。 第二个路口拐进去便是南州中学。 那时候，南州中学教职工筹建的房子还未建好，宋菱歌一家人便蜗居在安置教职工的筒子楼上。 宋菱歌的家在二楼，走廊最里面便是她家。 长长的走廊很宽，一边摆满了厨具，算是简易的厨房，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 宋菱歌每次回家，都要小心经过，不然回家就会发现要不就是裙子沾到了锅底灰，要不就是衣摆碰到了哪家的油碗。 但是也有很开心的时候，哪家做了好吃的，一目了然。 邻里间还会经常换菜，你家给我端一碗，我家给你拿几个，都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今天回来很早，中学生们都还未放学，邻居们应该还没下班。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宋菱歌小心翼翼的往家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听到争执声。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给峰娃子安排工作，你是我哥，你不管我哪个管我？你忘了妈老汉，临终前是咋个嘱咐你的？” 宋菱歌悄悄挪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 说这话的是宋建平的妹妹宋建美，宋菱歌的姑妈。 提起这个小姑，宋菱歌就是一肚子气。 宋建美每次来，要不就是要钱，要不就是有事要让他们帮忙。每次都拿爷爷奶奶临终前的话来道德绑架宋建平。 宋菱歌一毕业就结婚，这个姑妈也是出了大力的。 她的儿子陈兵峰比宋菱歌大了一两岁，整日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宋菱歌毕业后，宋建美有次来竟然说让他们表兄妹结婚。吓得宋菱歌赶紧就跟方光华扯了证。 只能说，谁家没有几个奇葩亲戚呢！ 赵觉雨被外公外婆保护了一辈子，嫁给宋建平，遇到宋建美这样的小姑子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 以前宋建美每次离开后，赵觉雨都会气得大哭一场。 她一个知识分子，不想跟宋建美一般见识，但是宋建美就是有能耐，一次比一次无底线。 宋菱歌深吸一口气，打算进去给老妈撑腰。 现在的她可不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只能陪着老妈干流泪的女儿了。 “妈，爸，我回来了。”说着便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愣，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赵觉雨赶紧上前接下宋菱歌的书包。 “哟，菱歌回来啦？”宋建美的脸笑出一脸褶子。 宋菱歌并不想理她，自顾自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 “咋不叫人，没规没矩的。”宋建平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 宋菱歌一大杯水下肚了，才不紧不慢的说：“我这不是渴死了嘛。姑妈又不是外人，不会怪我的。”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哪儿那么多规矩。天儿热，菱歌肯定热死了，瞧那小脸红的。” 赵觉雨挡住宋建美，理理宋菱歌的头发。 “你先回房，大人在外面说事儿。” 宋菱歌还想说什么，但是赵觉雨很坚决，于是不情不愿的进了里屋。 “哥，嫂子，就像菱歌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峰娃子现在这么大了，他爸和我都是没本事的，但是你们有本事啊，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不是？” 宋菱歌趴在门边偷听，这宋建美真是的，居然拿她的话来堵。 “我也是个没本事的，你们兄妹两自己商量吧！” 宋菱歌觉得赵觉雨今天长进了，以前的她总是抹不开面儿，所以老是被宋建美牵着走。 “要不让峰娃子来学校门卫室。” “那不行，门卫室？那不是看大门的嘛！哥，峰娃子可是你亲侄子。” 宋建美不乐意了，真不知她有何脸不乐意。 就陈兵峰那样子，让他看门都是抬举了他。 “你自己说说，这两年给他安排了多少份工作，他做的下来嘛？” “那我不管，他这么年轻，就去看大门，以后哪个女娃儿还看得上他？你是他亲大舅，你可不能不管。” 宋建美开始耍无赖了。 “我管的还少吗？你们爱干就干，不爱干拉倒。”宋建平这时是真生气了。 宋建美一看来硬的不行，又满脸堆笑，这变脸的本事不去表演川剧真是可惜了。 “要不找找菱歌外公，他可是老领导，肯定会有好工作。嫂子，你说是吧？” 第16章 恋爱脑 敢情打的这个主意。 前世，宋菱歌一辈子稀里糊涂的，不懂人情世故，忽略了很多事情，无意间伤害了很多爱她的人。 其中就有她最爱的外公外婆。 小时候，其实宋菱歌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她的名字还是外公赵章国取的。 一曲菱歌敌万金，外公说菱歌这个千金，在他心里可敌万金。 母亲赵觉雨的名字也是外公取的，取自“岁月听歌雨亦觉”。 赵章国是个非常有才情的人，在南州是个很有名望的人物。 当初非常反对赵觉雨嫁给宋建平，用现在的话来说，宋建平就是个凤凰男。 但是抵不住独生女赵觉雨是个恋爱脑。 赵章国是个非常有态度的人，当时赵觉雨执意下嫁，他愣是没出一分钱嫁妆。 赵觉雨婚后，他也不让宋建平上门，直到宋菱歌出生才有好转。 为了不让小孙女吃苦，他提出让宋菱歌住在他们家，对此宋建平爽快答应，未有怨言。 赵章国这才对他有了好脸色，还给他安排了工作，到南州中学执教。没过几年，便做了南州中学的校长。 赵章国夫妇照顾宋菱歌更加用心，谁知道他们家的恋爱脑基因太过强大，宋菱歌也不例外。 宋菱歌嫁给方光华，给赵章国带去了毁灭性的打击。 前世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反正这一世，宋菱歌绝不会再让外公外婆伤心。 “怎么？我爸安排了你哥还不够，还要安排你儿子？”赵觉雨的语气很不好。 宋建美一听就炸毛，吼道：“嫂子，你怎么说话呢？我儿子是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哥，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你怎么能说他是靠老丈人？” 虽然赵家扶持宋建平是事实，但是总有些人，日子太平了，就总觉得是自己有能力。 赵觉雨的话让宋建平很不舒服，心不由偏向了宋建美。其实他一直偏向他妹妹，只是他自己不觉得而已。 宋菱歌不想赵觉雨吃亏，赶紧开门出来。 伸了个懒腰：“妈，还不做饭吗？我都快饿死了。” 赵觉雨这才将话收了回去，反正她也不想理那两兄妹，倒不如出去做饭，眼不见为净。 宋菱歌挨着宋建美坐下：“姑妈，我刚刚听见你们谈的了，你别怪我妈，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咋能那么说我哥，而且我儿子不也是她侄子，你表哥嘛？” “是是是，当然是啊！” 宋菱歌附和着，宋建美的语气才好了起来，看着她笑眯眯的说：“菱歌真是长大了。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 肯定没憋好屁，宋菱歌赶紧抢过话头：“姑妈，你咋不让峰表哥去当兵啊？” “当兵？” “对啊，现在国家不是大力号召参军嘛。你们村难道没贴标语？什么‘老前辈打江山功垂史册，当代人卫祖国继往开来’，‘加强国防教育，增强国防观念’，还有‘加强人民军队建设，是全党全民的共同责任’，你听听，多慷慨激昂。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真的？”宋建美不太敢信，瞟了瞟宋建平。 其实当宋菱歌刚说出来，他就想说好主意。 陈兵峰这个浑小子，他真是快头疼死了，既然家里教不好，干脆上交给国家，让国家去教他做人。 “嗯，现在国家确实鼓励年轻人参军。”宋建平也很赞同。 “姑妈姑妈，而且我跟你讲，你不要老是说峰表哥没本事，不争气什么的，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好面子，男孩子更是注重这些。你回家好好说，让他去参军，到时候我们都跟着光荣着呢！” 宋菱歌这话其实就是想宋建美赶紧回去，做陈兵峰的工作。但是落到宋建美耳朵里，就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当然是儿子参军的事儿，宋建美坐不住了，当即决定回村。 当然，再急她也没忘记，顺手拿了一块五花肉，几十斤大米，还有一桶油。 宋建美拿走的那块肉，本来是打算做红烧肉晚上吃的，不过现在赵觉雨也不计较了。 赶走这个瘟神，顺利的话，那个小瘟神也好几年烦不到他们。 赵觉雨实在是高兴，不过更欣慰的是宋菱歌，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个麻烦。 晚上，赵觉雨做了一大桌菜。 糖醋鲫鱼，口水鸡，凉拌莴笋丝，酸水土豆片，鱼香茄子。 “哇，妈妈真好，全是我爱吃的。”宋菱歌馋虫作祟，直接伸手拿了一坨口水鸡吃。 赵觉雨笑着打了一下她的手：“还不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赵觉雨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鲫鱼到碟子上，理了刺才递给她。 “你咋想到这个法子的？” 赵觉雨指的是让陈兵峰参军的事儿，宋菱歌偷偷瞄了瞄宋建平的脸色。 果不其然，赵觉雨的这句话刺激到了他。 宋菱歌赶紧回答：“我们学校贴了好多标语了，有些男生都打算参军去呢。我就想啊，峰表哥虽然以前是有些不对，但是参军光荣，说不定去了部队就转性了。不是有句古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让峰表哥出去历练历练，肯定比看大门好。” 宋菱歌说这句话既是顾全宋建平的面子，最后一句话也是提醒，她想的办法比他的好，就不要再去跟赵觉雨计较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宋菱歌突然发现，当她抛却女儿的身份，以旁观者来看，宋建平真是一无是处。 没本事还脾气大，依靠老丈人还不承认，还喜欢在老家人面前充面子。 自己以前完全是被亲情观念蒙蔽，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想到前世方光华说的话，又想到新生报到时的那个女生，宋菱歌决定以后每周都回家。 虽然这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她现在没办法再无条件相信他了。 只是赵觉雨是个恋爱脑，也不知她这么做会不会伤害了她。 宋菱歌决定，要多陪伴赵觉雨，时时关注妈妈的真实想法。 “菱歌，待会儿吃完饭陪妈出去一趟。” 第17章 菱歌妈妈 这时天还未全黑，街上全是出来纳凉的人。 “菱歌妈妈，去遛弯儿呢？” 赵觉雨开心的跟着熟人打招呼，时不时还会让宋菱歌叫人。 “菱歌妈妈，上次你教我的那个钩针法，我又忘了。” 这是王秋凤，宋菱歌记得她，她的老公是宋菱歌以前初中的班主任。 “王阿姨。”宋菱歌主动打了招呼。 王秋凤放下钩针，仔细瞧了瞧：“哎呀，这不是菱歌嘛。我刚刚还在想你妈妈挽着的是谁呢。现在眼睛不行了，晚上容易看不清。” “王阿姨，那你晚上就别钩了，白天再弄吧！” 赵觉雨嗔怪的望了一眼宋菱歌，“你以为大人们白天没事儿做啊？钩这些只得寻晚上有空的时候。” 说完又对王秋凤说：“我改天再教你吧。” 王秋凤了然的笑笑：“知道啦，菱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打扰你们两娘母了。” “王阿姨这是在钩背心吗？这个小鸭子真可爱。” “对的咯，给我那小孙孙钩的。”被夸了，王秋凤显然很高兴。 “妈妈，要不你就现在教吧，反正我们也没事，王阿姨给她小孙孙钩，肯定很着急。” 王秋凤不好意思的急摆手：“不好呀，怎么好耽搁你们母女俩咯？” “不耽搁，钩的那么好看，我也想学一学呢。王阿姨你就别客气啦！” 赵觉雨看宋菱歌是真心的，便坐下来，教王秋凤。 王秋凤又看了一眼宋菱歌，假装小声，却是宋菱歌能听到的声音，对赵觉雨说：“真是羡慕你呢，菱歌真是又漂亮又懂事，你真有福气啊！” 赵觉雨的嘴角今夜愣是一直弯着：“长大了嘛，她姥爷姥姥教得好，确实很乖巧。” 宋菱歌假装没有听见，心里却很意外。赵觉雨竟然没有反驳，就那么顺着别人的话夸奖。 没花多久功夫，王秋凤便学会了。 宋菱歌和赵觉雨继续遛弯儿，走了没两步。 “菱歌妈妈，虾子你明天还要吗？” “要要要，没看我闺女回来了吗？” 赵觉雨热情的回应街坊。宋菱歌的心里却有点难受。 小时候，她的记忆中，赵觉雨一直都是个很时髦的人，长得也漂亮。 外公还给她取了那么文艺的一个名字。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名字变成了菱歌妈妈。 前世，她自己也是，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醒醒妈妈。 好像，有了孩子之后，女人渐渐就失去了自己。 虽然，宋菱歌从不后悔生孩子，但是她后悔自己变成了那样。 既然有新的机会，她绝不重蹈覆辙，她还要带着赵觉雨一起。 看宋菱歌一直没有说话，赵觉雨找了话题。 “今天怎么嘴巴那么甜，瞧把你王阿姨哄得多高兴。” “谁不喜欢被夸奖啊？说几句好话，大家都开心，这不是一本万利的事嘛！” “怎么口气这么市侩啊？妈妈知道你们年轻人啊，都不喜欢陪大人出来逛，宁可窝在家里，对不对？” “才没有呢，我喜欢跟你出来，以后我每周都回家，好不好？” 宋菱歌的眼睛亮晶晶的，见她不像撒谎，赵觉雨高兴的点点头。 但还是反问了一句。 “真的愿意？不是被勉强的？” 宋菱歌挽着她的手，将头靠在她的肩膀撒娇道：“妈~当然不是勉强啊，谁还能勉强我啊？我是心甘情愿，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想陪你一起。” 赵觉雨也将头轻轻的靠在宋菱歌的头上，轻笑出声：“怎么这次回来跟变了个人一样。” 宋菱歌有点不自然的笑笑。 赵觉雨没在意，又说：“虽然大家都是亲戚，但是在你姑妈面前，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免得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似乎担心宋菱歌不耐烦，又补充道：“不过今天，你比妈处理的好。我闺女这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透。” 宋菱歌觉得，都说她像变了个人一样，但是她倒是觉得，重生之后的很多人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或许，真的是她上辈子太大大咧咧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以前，赵觉雨好面子，喜欢抬举外人，反倒会把家里人压着，尤其是宋菱歌。 慢慢的她就变得自卑敏感，喜欢用清冷安静去掩饰自己的脆弱。 久而久之，在外人眼里，都觉得宋菱歌高傲冷淡，不好接触。 而宋菱歌婚后，尤其是也有了女儿之后，突然开始理解赵觉雨。 赵觉雨不过是需要认同感，家里的那个男人让她缺失的太多了，在唯一的女儿这里也没有得到正向的回馈。 所以，她就无意识的去讨好其他人，以此获取认同感，抚慰那颗早已受伤却不自知的心。 宋菱歌拉起赵觉雨的手，十指紧扣的方式。 “好的，听妈妈的。我和你都是姥姥姥爷带大的，基因肯定优良。” 她之所以提起外公外婆，就是想缓和赵觉雨与他们的关系。 前世，赵觉雨下嫁宋建平，伤透了二老的心。 其实赵觉雨心里很关心他们，即使每次回去都会挨骂，仍然经常回去探望。 直到有一次，话赶话把赵章国气得紧了，还送去了医院。 从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赵觉雨才减少了回去探望的次数。 但是在赵章国夫妇那边看来，更是觉得这个女儿没救了。 如果双方能够坐下来好好沟通，其实也不会闹成这样子。 但是那个年代的人，总是喜欢藏着掖着，不肯表露真心。 直到外公外婆去世，双方都没能阐明心意，带着遗憾离去。 宋菱歌感觉到赵觉雨的手心微微冒汗，笑着说：“下次我陪你去姥爷家。像今天一样好好聊聊天。” 没想到赵觉雨难得的没有反驳，重重的点了下头。 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宝玉一路，宋菱歌想到了某个人。 她想进去瞧瞧，不过也没指望能遇到他。 “不过去那边了，今天晚了，该回去啦！” 宋菱歌点点头，拉着赵觉雨开开心心回家去。 今晚聊了这么一遭，她感觉跟赵觉雨的关系亲近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走到门口，发现里面有说话声，母女俩同时止步，竖起耳朵倾听。 第18章 恋爱脑真心要不得 原来是宋建平的小跟班聂二狗。 聂二狗不是小名，而是正儿八经的大名，上户口本的。 聂二狗是宋建平的老乡，从小就跟着宋建平混。 宋建平来南州后，也把他带来了，安排在南州中学后勤部，做点杂事混口饭吃。 见识人多了，他便不让大家叫他聂二狗，这名确实也不太好，于是现在大家都喊他聂二。 只听聂二说：“大哥，这回你真的要帮帮我，不然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宋建平听起来特别生气，声音压低了，但是怒气值十足。 “你说说我都帮了你多少回了，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拿不出钱了，你自己去想办法。” “大哥，我哪有什么办法，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保证再不去赌了。这回你就帮我最后一次，不然他们拿不到钱就要剁了我的手。” 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不过这聂二不是个好东西，记得前世他也是赌博，后面没钱就去偷，抓进去好几次。最后一次听说又去抢，遇到厉害人，被砍死了。 赵觉雨一直不待见这个人，但是宋建平每次都说毕竟是老乡，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得顾念情分。 那个时候，赵觉雨还觉得宋建平仗义，是个好男人。 “一个男人哭什么哭？反正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多只能帮你一半，剩下一半你要自己想办法。” 眼看在宋建平这里再讨不到什么好处，聂二也不装了。 “你有钱养小的，帮帮我就不行？” ...... 后面的话应该是宋建平捂了他嘴，再也听不清了。 宋菱歌想冲进去，但是赵觉雨将她拉到楼上去躲起来了。 “妈，难道你没听到聂二说的吗？” 赵觉雨将食指竖到嘴边，发出嘘声。 宋菱歌想想确实不能在外面这么冲动。赵觉雨看她安静了，小声说。 “冲进去又有什么用？无凭无据的他们随便扯个谎就圆过去了。这事你不要管，妈心里有数。” 其实宋菱歌不知道，赵觉雨不让她进去还有另一个原因。 她不想她涉险。宋菱歌现在长大了，又漂亮，那个聂二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这种人没啥底线，万一整出些别的，她承受不起。 有些危机，必须防患于未然。 “妈，你说聂二说的是不是真的？爸爸可能有小三了。” 宋菱歌有点担心赵觉雨，她一直是个恋爱脑，宋建平就是她的全部。 赵觉雨拍拍宋菱歌的背，笑的有点凄然：“聂二和你爸什么关系，你还不了解？他既然说的那么肯定，那就肯定是有了。” 宋菱歌握紧赵觉雨的手，声音有点哽咽的喊了一声妈。 “莫担心，妈没得事。妈还有你。” 前世，并没发生这些事，所以宋菱歌也不知道宋建平出轨了。 但是现在来看，赵觉雨应该是知道的，他们是夫妻，就算没抓到实证，肯定也会有感觉。 “妈妈，那现在该怎么办？” “菱歌，如果我和你爸离婚，你跟谁？” “妈，这还用问吗？我肯定是跟你。” 赵觉雨欣慰的摸摸宋菱歌的头，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那我就要和他离婚，还要让他净身出户。” 母女俩再次达成共识。 难得一次赵觉雨抛却了恋爱脑，宋菱歌决定帮助她抓出小三，跟宋建平划清界限。 宋菱歌只是没想到，原来方光华那个时候说的是这个意思。 想想真可悲，她们母女俩都是一心一意爱着对方，却都遭遇背叛。 恋爱脑真心要不得！！！ 母女俩从三楼栏杆看到聂二离开，又过了一会儿才回家。 赵觉雨为了表现的平常，甚至还切了一个西瓜，跟宋菱歌边看电视边吃。 宋建平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陪着她们看了一会儿电视，后来嫌无聊便回房了。 母女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宋菱歌对赵觉雨不禁刮目相看。 所有人都说赵觉雨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个恋爱脑。宋菱歌以为听闻宋建平出轨，她会崩溃。 没想到她这么冷静，还能思虑得这么周全。 或许是多年柴米油盐的婚姻生活，早已消磨了当初的那一抹激情。 恋爱脑迟早都会治好。 不过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赵觉雨。 她重活一世才明白的道理，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赵觉雨却短时间就能消化，立马清醒。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宋菱歌开始有点欣赏自己的老妈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宋菱歌掏出新买的密码锁笔记本。 在她的目标栏又添上重重的一笔。 星期天在家里吃完午饭，宋菱歌便要启程去学校了。 吃午饭的时候，宋菱歌假意问宋建平要不要送她去学校，没想到被拒绝了。 但是宋菱歌和赵觉雨都瞧的清楚，宋建平有一瞬间的慌乱。 宋菱歌不由想到了新生报到时的那个女孩，难道那就是小三？ 不过她没告诉赵觉雨这件事，她还是想自己先查到蛛丝马迹再说，免得又让她伤心。 母女俩约好每周都回来交换情报，活了两世，这还是母女俩第一次齐心协力干一件事。 赵觉雨给宋菱歌准备了很多咸菜、零嘴，都是让她带到学校吃的。 还打算送她去站台，也被宋菱歌拒绝了。 虽然出了伏，但是下午还是热。 别人不心疼她老妈，她自己可心疼着呢！ 只是，宋菱歌忘记心疼她自己了。 等到出了门，才发现赵觉雨给她准备的东西是真多，太沉了。 宋菱歌走不了几步，就得换另一只手。 即便这样，手上也被勒出了红印。 突然，手上一轻，转头便看到乔南生，手中的袋子被他接了过去。 “谢谢啊！” “快走吧，不然等会儿天黑了才能回学校。” 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宋菱歌觉得这人面冷心热，实际上人不错。 上了车后，很幸运，起始站有座位。 虽然坐在一起，但是一坐下乔南生就闭目养神，看他这样子是不想跟宋菱歌聊天。 宋菱歌乐得轻松，正好拿出笔记本，想想“我爱祖国朗诵大赛”的稿子。 第19章 乔南生真的是一言难尽 这次朗诵大赛并未要求必须自己写稿子，但是宋菱歌想要超过方光华，就必须如此。 前世，方光华就是自己写的稿子，虽然他的口才并不是最好，但是校领导们都觉得他诚意满满，所以才选他为冠军。 这一次，宋菱歌一定要抢了这冠军。 “你要参加这次朗诵大赛？” 乔南生突然出声，吓了宋菱歌一跳，赶紧去捂住自己的笔记本。 看她慌张的样子，乔南生忍不住逗她：“都看完了，还遮。” 宋菱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偷看别人隐私，是犯法的。” 乔南生丝毫不以为意，干脆抢过了笔记本，仔细看了起来。 宋菱歌试着抢了一下，但是又想着有个人帮忙修改也还不错，便作罢。 “有没有想过尝试创新一下？” 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宋菱歌有点儿懵圈。 更何况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乔南生能有什么创新点子？而且记忆里好像不记得乔南生有参加比赛，至少获奖名单应该没有他，不然她不可能全无印象。 看她仍旧懵里懵懂的，像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乔南生难得的细心解释：“咱们大学前几届这种朗诵大赛都是中文，并且以诗歌、散文朗诵为主。你既然打算自己写稿子，何不再创新一点。” 宋菱歌还是没懂，不过她认可乔南生。过去几届的朗诵大赛特别无聊，无非就是找一些当代或者近代歌功颂德的文章来朗读一遍。但是抵不住校领导热衷这类型。 不过，任何山珍海味吃久了都会腻，所以方光华自己写的稿子，才会在那次大赛中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一枝独秀...... 没错，宋菱歌就是很酸。 只不过她酸，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方光华的那篇稿件，写好后曾拿给宋菱歌修改。虽然主体是他写的，但是宋菱歌修改了大部分，可以说，若是方光华演讲的是他的原稿，也只能泯灭于众人之中。 所以这次，宋菱歌才会如此执着于这个奖项。 “我就是想着创新，才打算自己写稿子啊！” 乔南生看她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弹她一个脑瓜崩儿。 弹完了手都还没收回来，觉得似乎太过暧昧，脸唰的一下又红了，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不过宋菱歌可没在意这么多，以前小时候赵章国也喜欢弹她脑瓜崩儿，所以她心里倒是觉得蛮亲切的。 更何况乔南生没用劲儿，也不疼。 乔南生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与其想太多还不如直接问。 “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分享一下啊！” 乔南生看她面色坦然，也不见她埋怨自己，倒显得自己的做法有点小家子气。 于是引导性问道：“我们是什么大学？” “废话，南州外国语大学啊。” 乔南生不再回话，直视宋菱歌。 迫于他的眼神攻击，宋菱歌感觉灵光一闪，却总是欠缺那么一点点，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对啊，南州外国语，全国最好的外国语大学。” 乔南生强调了一遍，尤其“外国语”几个字用了重音。 宋菱歌眼睛一亮，惊喜地说：“你是说中英文联合起来用？” “不妨再大胆一点。法语、泰语、日语......也可以加上。” 宋菱歌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揶揄道：“我倒是想大胆，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你不是还会法语嘛？中文加上英语跟法语，足够亮眼了。” “我什么时候会法语了？”宋菱歌吓得叫出来。 乔南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宝玉小学二年级，有一次老师布置写作文——《我的梦想》。” 乔南生这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但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又怪异，于是宋菱歌耐着性子听下去。 “一天上课，老师念了一篇想做外交官的作文。下课后你去嘲笑别人，还念了几句法语，难道你不记得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看乔南生这认真的表情，宋菱歌可不敢不承认，于是削尖了脑袋在脑海里搜寻这段记忆。 宝玉小学二年级，《我的梦想》，外交官。 宋菱歌忘记了自己写的什么，但是印象中好像老师念过一篇范文，写的就是想当一个外交官。 下课后，宋菱歌闹着玩儿，就说她也要当外交官，被个小男生diss了，说她又不会外语当什么外交官。 于是，宋菱歌不服，就当即展示了一番。 “hello，my name is songlingge。” “萨瓦迪卡！” “bonjour，je suis chinois。” 这已经是小宋菱歌的全部外语词汇了，本来她还想说“八嘎呀路”，但是这个容易暴露短板，她忍住了没说，看来那个时候的她就知道不能全部展示，要学会深藏不露。 那个年代有多少人会外语，懂外语？更何况还是些二年级的小朋友，所以宋菱歌很轻易就蒙住了这些小可爱。 “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小男孩吧？” 原来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乔南生的眸色暗了暗。 宋菱歌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就会那么一句。” 乔南生郁闷的其实不是这个。宋菱歌当初那几句外语，就是靠“bonjour”蒙住了乔南生。 他出生外交世家，家里人精通各国语言，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从小就给自己树立了目标，也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外交官。 当时他没想到班上居然还会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小就已经精通几国语言了。尤其是法语，外公教他时，他觉得好难。 他本想以宋菱歌为目标，谁知道没过多久，父亲工作变动，所以他跟着转了学。 从此，宋菱歌成为了他的一个心结。 再重逢，尤其是今天听到这么个解释，乔南生真的是，一言难尽。 他们的专业是英语，宋菱歌托腮想了想：“英语倒是勉强还行，但是其它的就难办了。” “有没有想过合作？” 第20章 这个男人有点骚气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你写中文稿和英文稿，法文稿和日文稿我来。” 宋菱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会法语和日语？” 乔南生点点头，旁边这个女孩子崇拜的眼神让他很受用。 只不过还没享受几秒，宋菱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跟我一起朗诵？” “嗯。你用中文跟英文，我用法文和日文。文章最好简短一点，能写成散文诗最好。” 前世，真不记得乔南生有参加这个比赛，但是现在为什么他好像表现的很有兴趣啊？ 宋菱歌试探问道：“好像没有两个人一起参赛的吧？” 乔南生挑了挑眉，他的眉毛英气十足，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此时散发着别样的光，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斗志昂扬。 跟平时低调内敛的他，很不一样。 乔南生靠窗坐着，外面的阳光打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宋菱歌看呆了。 鲜衣怒马少年时，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样子，真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吸引人。 “没有这个先例，就创造这个先例。” 乔南生的嘴唇有点薄，但是红艳艳的，比涂了唇彩的颜色都鲜嫩。 那两片嘴唇上下一碰，感觉说出的话都变得好看起来。 “唱歌有对唱，大合唱；跳舞有双人舞，群舞；朗诵为什么不可以有？” 乔南生问完就转过头盯着宋菱歌。 宋菱歌此时一副花痴的样子便被他尽收眼底。 一阵微风起，宋菱歌的头发飘进了眼睛里，她正要伸手去揉眼睛，却被乔南生拦住了。 乔南生细心的从她脸上拂开飘乱的头发，给她别到耳后。 他的手有点凉，那丝凉意不经意间传入宋菱歌的耳朵，宋菱歌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烧起来一样烫。 她低下头，不自在的搅动手指，葱白似的指头被她搅成了粉红色。 “宋菱歌，你觉得呢？” 乔南生问的倒是坦然，宋菱歌却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骚气。 可别说他撩人而不自知。 不过听到他的声音，宋菱歌也顿时清醒过来，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可能太久没有情感的滋润了，看到个美少年撩拨，就能想入非非。 宋菱歌拍了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乔南生的建议倒是很有新意，值得一试。 “有道理，你说的没错，那我们试试？我尽量快些完成稿子。” 乔南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为了准确度，以后每天，我们约个时间去图书馆，你看如何？” 宋菱歌不疑有它，立刻答应：“好。”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就宋菱歌已经写好的部分进行商讨。 不得不说，乔南生很有想法，也很有文采。那么，为什么他不自己单独参赛呢？ 宋菱歌没注意到自己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乔南生倒是直率，直接回答：“没兴趣，刚刚看你写的，突然就有了一点点兴趣。” 这话倒是实话，只是没有说完。 乔南生以前不爱参加这些活动，他的认知里觉得这些都是出风头。 不过刚刚在车上，他悄悄瞄到宋菱歌写的稿子，才知道她想参赛，不知怎么的，就也想参加了。 但是，他不想变成她的对手，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创新的法子。 至于，他为什么不想成为她的对立方，他也说不上来。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自然就坐过了站。 到学校的时候实在太晚了，已经过了饭点。 宋菱歌本想吃了饭再回宿舍，现在看来，今晚只能饿肚子了。 乔南生想了想，似是鼓足了勇气才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现在可以吃东西，但是......” “但什么是？坐了一下午的车，我可饿死了，快带我去。” 乔南生硬生生吞下了后半句话。 没想到，乔南生说的可以吃东西的地方，竟然是教师公寓。 这个教师公寓是单独的一栋小楼，南州外国语大学特意给特聘教授、客座教授等人物的休息处。 所以平时，这里很少有人。 没想到乔南生居然有这里的钥匙。 这个房间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张床，旁边有一个小衣柜，一张两人座沙发加一个小茶几，窗户那边还有一个书桌加一个高低柜。 最棒的是居然有独立的卫生间。 宋菱歌忍不住眼前一亮：“你住在这里？没有住宿舍？” 乔南生从高低柜里拿出两包方便面，边回答：“这是学校给我外公休息的公寓，他不住这里，我便要了过来，这里比宿舍方便一些。” 宋菱歌瘪瘪嘴，酸溜溜的纠正他：“这不是方便一些，是方便很多好吗？不会限制用电，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关键是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简直太爽了。” “没热水了，我去楼下打水，你等会儿。” 乔南生打完水回来，远远就闻到了方便面的香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香味出自他的房间。 只见宋菱歌正将调料往电饭锅里倒，她竟然在煮方便面。 宋菱歌看他回来，笑盈盈的说道：“我看到你这里有电饭锅，就拿来用了。” 乔南生感觉自己做了无用功，讪讪回道：“我去打了水。” 宋菱歌莞尔一笑：“留着洗漱或者喝呗，煮的方便面好吃。我最喜欢华丰三鲜伊面了。” 很快就煮好了，宋菱歌将面分到两个碗里。 又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赵觉雨给她准备的咸菜。 有麻辣小鱼干、油辣椒炒肉末、酸豇豆。 全都是心头好，哪个都舍不得，宋菱歌便每样都加了一些到碗里。 然后端给乔南生一碗，满怀期待地说：“你尝尝，肯定比泡的好吃。” 乔南生赶紧接过来，房间就这么大，他本想端到书桌那边。 宋菱歌嘴里包着一块小鱼干，支支吾吾喊道：“过来坐着吃啊！你还不饿吗？” 乔南生顺从的过来挨着宋菱歌坐下。 “这是我妈做的咸菜，你尝尝，可好吃了。喏，这个麻辣小鱼干，绝了！” 这是乔南生吃的最好吃的一顿方便面。 第21章 荆楚和我是老乡 吃完晚饭，乔南生打算送宋菱歌回宿舍，岂料被她拒绝了。 “这么晚了，被她们看到就说不清了。我可不想跟你闹出些什么......” 宋菱歌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乔南生晦涩的眼神。 跟我不能闹出些什么，跟方光华就能闹出些什么，是吧？乔南生心里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宋菱歌看着赵觉雨准备的诸多东西，有点烦恼。 东西太多了，也太沉了，教师公寓离女生宿舍也还有一段距离。 她稍微想了想，将油辣椒炒肉末跟酸豇豆都拿了出来，放到高低柜上。 “我刚刚看你喜欢吃，这两样送给你，但是我想吃的时候，你可不能拒绝让我来。” 敢情打的这个鬼主意，既不用受累，又可以想来吃便来。 只不过乔南生没想到她有这些歪心眼，只当她还是有点在意自己，心情总算舒畅一些。 收拾好袋子，现在总算不那么沉了。 宋菱歌提起袋子，洒脱地挥了挥手：“那我就回宿舍了，明天下午没课，那就说好，两点到图书馆？” 乔南生点点头。 “都说了，不用说我。别人看到了不好。” “我要去找荆楚一趟。” 原来如此，他们感情还真好，明天上课再见都不行。 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不同方向。只是宋菱歌不知道，她身后有人一直跟着她，等她进了宿舍才离开。 ~ 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图书馆共有七层，下面五层不允许喧哗，上面两层允许小声讨论。 不得不说，九十年代的大学生没什么太多的消遣，爱学习的人又多，所以图书馆总是人满为患。 而宋菱歌是个习惯踩着点到的人。 到了图书馆，她才想起来没有占位置，也不知道乔南生到了没有。 宋菱歌一层一层找，终于在第六层看到了乔南生，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宋菱歌摆出求饶的手势：“我两点前就到了，一层一层找你才来晚了。” 见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乔南生嗯了一声，顺手递过去一块手帕。 见宋菱歌有点懵圈，他指了指额头。 宋菱歌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抹布的事情让宋菱歌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她用手背抹了抹。 讪讪一笑：“不用了，擦擦就好了。” 乔南生的脸颊一抽，其实他也想到了宋菱歌拒绝的原因，但是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不过很显然，宋菱歌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她一腔心思全扑在了朗诵大赛上。 宋菱歌将自己写的稿子拿了出来，这一份是前世方光华获奖的那份。 当然，宋菱歌修改了一些，只保留了自己写的内容。 “这份不是你在公交车上写的那份吗？稍微修改了一点点。” 没想到乔南生只扫了几眼，便看了出来。他昨天提的建议，宋菱歌是半点没参考。 看到乔南生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宋菱歌又拿出来一份递给他：“你的建议我听了，但是感觉写的不是太好，英文版的我也写了。” 乔南生的脸色这才舒缓，仔细看完后才说：“我们因为要用四国语言，所以内容肯定不能太冗长。你先前写的那篇很好，但是不适合。” 宋菱歌瘪了瘪嘴：“那现在这份呢？” “先留在我这里，我修改修改，你也再想想。或者，你是不想放弃先前那一份？” 乔南生的语气带着试探。 那篇稿件是前世获得冠军的，所以宋菱歌确实有点割舍不下，但是乔南生的建议也非常有创意。 宋菱歌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乔南生，目光坚定：“换，我今晚回去再想想，一定好好写。” 乔南生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两人又接着讨论了一些细节。 宋菱歌回到宿舍时，李梅梅已经吃过了晚饭。 “菱歌，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半天，没见你回来就自己去吃饭了。” 宋菱歌瘫倒在床上：“没事儿，我去图书馆了。” “去图书馆干嘛？” “我想参加朗诵大赛，去查点儿资料。” 李梅梅有点儿惊讶：“你要参加朗诵大赛？” 脑力运动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宋菱歌现在感觉特别累，又饿，于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想参加朗诵大赛啊？都没听你说起过。” 这时，张秀秀跟于少芬回来了。 “菱歌，梅梅，你们吃饭了吗？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于少芬边换衣服边说。 “我已经吃过了，菱歌还没吃。” “你怎么已经吃啦？没事儿，再出去吃点儿吧！今晚有人请客哟！” 张秀秀神神秘秘地说。 一看有八卦，宋菱歌噌的一下爬起来：“谁啊？” 张秀秀朝于少芬努了努嘴。 “少芬干嘛要请客啊？没到她生日啊。” “她刚刚碰到了她老乡，说请她吃饭。” “那我们都去不太好吧？” 于少芬已经收拾妥当，脸红扑扑的说：“没什么不好的，是他让我喊舍友一起。” “我就不去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去吃吧！” 李梅梅有些奇怪，平时她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但是今天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宋菱歌她们几个都没察觉到。 “梅梅，你真的不去吗？” 李梅梅拍拍宋菱歌的屁股，笑着说：“真的不去，我刚吃太饱了，你们快去吃吧！” 张秀秀一手挽着于少芬，一手挽着宋菱歌。 “梅梅不去就算了，我们快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说完便拽着她们两个往外走，真是个十足的吃货。 宋菱歌完全没有想到，于少芬的老乡居然会是荆楚和乔南生。 “你们是老乡？” 于少芬看了一眼荆楚，似乎有点害羞：“荆楚和我是老乡。” 荆楚这人倒是爽朗，看到她们出来，笑着说：“以前一直没注意，上次填籍贯的时候，才发现我跟于少芬居然是老乡，这可不不得一起吃个饭嘛！” 原来是这样，不过同窗好几年，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第22章 吃烧烤 张秀秀对这些拉近乎的关系可不感兴趣：“我们吃什么啊？” “外面小吃街新开了一家烧烤，要不去试试？” 那个年代，炭火烧烤悄然兴起，居民楼下、学校门口、小吃街巷......到处都摆放着铁架架。 炭火烧得旺旺的，冒泡的豆腐皮儿简直无与伦比，吃一口比肉还解馋。 还有羊肉串、牛肉串、猪肉串等各种肉串，在铁架上被烤的滋滋冒油，咬一口，全是满足。 几个女孩子顿时兴趣盎然，开心的往小吃街的方向走。 荆楚见她们走远了几步，看向乔南生小声说道：“你可是说的你付账啊。” 乔南生将一叠钱悄悄塞进他的裤兜：“对，我给钱，但是你付账。” 荆楚笑呵呵的将手搭到乔南生的肩膀上。 “真够兄弟。不过我说，你确定宋菱歌跟方光华没关系吗？他们前两年可不像是......” 乔南生的眼神最终让荆楚把话憋回去了。 “反正是你请客吃饭，待会儿你别说漏嘴了。” “你啊，老是这么藏着掖着，谁知道你喜欢她啊？” 又是一道冷若冰霜的眼神，荆楚识趣的闭上了嘴。 乔南生和宋菱歌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叫她出来吃饭。 很快便到了烧烤摊，乔南生给的钱多，于是荆楚很是大方的点了不少东西。 几十串肉串，羊肉、牛肉、猪肉都有，还点了最新的冒泡豆腐皮，给三个女生还点了三碗冰粉。 九零年代的物价也很感人，肉串不过八毛钱一串，冒泡豆腐皮三毛钱一串，冰粉五毛钱一碗。 张秀秀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于少芬，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老乡对你挺大方的嘛！” 于少芬嗔怪地反击了她一下，倒是没有反驳，一张脸红的像炭火一样。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真是美好。 “你们别站着啊，快坐，快坐，南生你坐那边，我坐这儿。” 荆楚将乔南生安排到宋菱歌的旁边，而自己正好挨着于少芬坐下。 三个女孩更是觉得荆楚对于少芬有意思。 这个年代的食物都是纯天然，肉也不是合成肉，所以吃起来即使原滋原味，都特别好吃。 尤其是冰粉，不是勾兑的，是冰粉籽手搓的。 只不过，里面就加了红糖，不像现在有那么多小料，稍显单调。 宋菱歌心里想着，找个时间自己做点儿吃，撒点儿葡萄干，放点儿时鲜水果，别提多美味了。 荆楚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不一会儿功夫就跟于少芬和张秀秀激烈的聊了起来。 并且，时不时眼神暗示乔南生找宋菱歌聊天。 当然，这些动作都是背着三个女孩。 宋菱歌吃着冰粉，眼神四处打望，她特别喜欢这种有生活气息的人间烟火。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觉得人生很有意义。 突然，宋菱歌一愣。 乔南生立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宋菱歌悄悄蹲到地上，将位置换到了乔南生的里侧。 “看到了不应该现在看到的人。” 宋菱歌小声解释，乔南生也不再问，直起身配合着挡住她。 “那是你爸爸。”宋菱歌此时低着头，但是乔南生方便观察，一眼就看到了宋建平。 宋菱歌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我爸爸？” 乔南生摇摇头：“见过，但是不认识。放心，他也不认识我。” 张秀秀他们几个总算发现了这两人的不对劲，正要询问，宋菱歌将食指竖到嘴边，几人便默契的不再追问。 宋建平的炒粉很快就炒好了，眼看他马上就要打包带走。 “少芬、秀秀，我有点事要先走。荆楚，谢谢你的烧烤，改天请你吃饭。” 宋菱歌得赶紧追上去，证实她的猜测。 “哎，都还没吃完呢，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张秀秀吃的满嘴是油，实在不理解能有什么事儿比吃饭还急。 乔南生拿起宋菱歌的包：“她包忘拿了，我给她送去，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赶紧去追宋菱歌。 张秀秀看着一前一后着急忙慌的两个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们一个宿舍的，待会儿给她带回去就行了啊！” 荆楚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我们吃，学霸嘛，脑子直，考虑不到那么多。” 三个人也不再管闲事，继续坐下来开心的吃烧烤聊天。 于少芬沉浸在浪漫的遐想里，张秀秀沉浸在美味的烧烤里，两个人都没空多想别的。 只有荆楚，在心里感叹，这个一根筋的铁哥们总算开窍了一点。 到底是人高腿长，乔南生很快就追上了宋菱歌。 “你怎么来了？” “你包忘拿了。” 宋菱歌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那谢谢你啊！” 见乔南生不走，宋菱歌满脸都是问号：“你回去吃东西吧！” “我和你一起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迟早会被发现。” 虽然怀疑宋建平出轨，但是宋菱歌并不想被别人发现，尤其是她的同学。 见她忸忸怩怩的，乔南生似是能看透她的想法：“我爸妈在我小学就离婚了，因为我爸出轨，所以这事我比你有经验。” 乔南生像说的不是自家的事一样坦然。 宋菱歌被他看穿，自然也不好拒绝。 两人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踪着宋建平。 女生宿舍。 宋建平来的果然是女生宿舍。 只不过，不是宋菱歌住的那栋楼。 他提着炒粉，满怀期待的盯着宿舍楼道口。 宋菱歌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她记忆中，大学这几年，即使在同一个城市，宋建平从来没有来找过她。 唯一一次提出送她，也就是这一学期。 原来，只是她太钝感。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爸爸不知来过多少次，甚至能很熟悉的找到小吃街，还能抄近道走到女生宿舍。 很快，楼道口出现了一个麻花辫女孩儿，宋菱歌记得，新生报到那天宋建平见的也是她。 宋建平提着炒粉迎了上去，不知说了些什么，还塞给女孩一些钱。 在宋菱歌记忆里，宋建平是非常疼爱她的。 会给她买各种时兴的裙子，也会经常带她去吃好吃的，可是现在看到这一幕。 过往的一切，似乎都是假象。 第23章 乔南生，你相信我? 宋菱歌挖空脑袋的想了大半个晚上，仍然从记忆之海里找不到丝毫线索。 看来，不管是抓她老爸的小三，还是抓前夫哥的小三，都得靠这一世。 前世的她，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连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 罢了，还是先解决眼前最急迫的事情，完成朗诵大赛。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 周中，宋菱歌和乔南生一有空闲时间就泡在了图书馆里。 周末，宋菱歌回家跟赵觉雨交换情报。 不知道是因为宋菱歌太忙，还是因为那次课堂方光华被打击的太严重，这段时间他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作妖。 宋菱歌差点儿都遗忘了这个人。 很快，便迎来了“我爱祖国朗诵大赛”。 看来南州外国语大学很重视这次比赛，将活动举办在学校最大的礼堂里。 这次活动是最盛大的一届，听说市领导也会前来观看。 前世好像并没有听说有校外的领导来，看来跟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会因为重生而产生蝴蝶效应。 乔南生瞥见宋菱歌一直偷偷看观众台。 “怎么？有点儿紧张？” “怎么可能？” 心里即使很慌，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但是宋菱歌是真的紧张啊！ 她都几十年没有直面这种大型场面了。 本来后台有休息间，但是宋菱歌想先了解一下舞台状况，便怂恿乔南生一起来到了帷幕后方。 方光华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 宋菱歌弯着纤腰悄悄打量着外面，乔南生站在她斜后方，虽然脸上是桀骜的表情，但是陪着她没有半分不耐烦。 有种，恩爱小情侣的既视感。 方光华突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痛快。 他并不喜欢宋菱歌，但是费心费力追求了两年，你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着实很牵强。 更何况，在他的努力之下，别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意外抢走的错觉。 他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满，忿忿不平。 但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到他嚣张的时候。 他努力的平复情绪，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笑容，走向了宋菱歌。 “菱歌，希望你今天能取得好名次。” 宋菱歌不用回过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现在听到这声音，她只想吐，真不知道她前世是聋了吗？ “我跟你很熟吗？请你以后叫我宋菱歌，谢谢。” 说完，宋菱歌一把拉住乔南生的手：“我们走。” 方光华僵在原地，看着他们牵手离去的背影，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 另一边。 乔南生的眼神一直落在紧紧握着的两只手上。 说是紧紧握着，其实就宋菱歌主动拉着，他只是配合，一点力都没有用。 他像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亦步亦趋的跟着宋菱歌的步伐。 宋菱歌的手白皙又纤细，可能是紧张，所以冰冰凉凉的，这种天气握起来特别舒服。 乔南生想要反握住，却不料宋菱歌一下子松开了他的手。 周围变得嘈杂得很，他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休息间。 不多时，朗诵大赛正式开始，休息间也安静下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听主持人介绍。 第一个上场的居然是方光华。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都是抽签，但是方光华是自己去申请第一个表演的。” “他惯会出风头，这次定是又想一鸣惊人吧！” “别这么说，他这么做还是很勇敢，不然让你第一个去，你去不去？” “别别别，我可不像人家那么有本事。” ...... 第一个表演的人，很有勇气，但是也很难开门红，拿到很高分。 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第一个上场，以往都是抽签。 本来这次也是抽签，但是没想到方光华居然会主动要求。 他这么做，究竟何意？ 宋菱歌记得前世，方光华的顺序在中后，并没有变换。 这一次，为何会换了位置？ 不对，有古怪。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方光华说的话有点古怪。” 乔南生不太理解：“他就说了希望你获得好名次。” 宋菱歌摇摇头：“这就不对了，他怎么知道我要参加比赛？谁要参加又不会大肆宣扬，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看我们在后台。” “也不对啊，那他为什么没有祝贺你？” 这句话问完，乔南生沉默了，盯着宋菱歌，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只祝贺你，你自己难道不明白吗？ 宋菱歌秒懂。 白了他一眼：“我这段时间除了上课，私下里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那你很想见他吗？” “怎么可能？哎，乔南生，你是不是找茬？” ...... 宋菱歌跟方光华争不下去了，因为他们听到了方光华的朗诵。 里面的内容，为什么？ 会跟宋菱歌的第一份，一模一样？ 宋菱歌狐疑的看向乔南生，正好对上了他疑问的眼神。 “方光华真有才啊，竟然自己写的稿子。” “天啊，反响好像很不错。” “怎么办？我开始紧张了，排他后面，压力好大。” ...... 接下来的朗诵，不出意外的千篇一律，毫无亮点。 即使过了十几个人，方光华的朗诵依然津津乐道。 宋菱歌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次她没有给方光华修改，但是方光华依然念的是她的稿子？ 看着宋菱歌紧锁的眉头，乔南生拍拍她的肩膀。 “放轻松点儿，那本来就是你淘汰了的稿子，怕什么？” 宋菱歌并不是担心输，更何况他们不一定会输。 只是这份稿子，实在太过蹊跷。 “乔南生，我没有给他，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我担忧的是这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菱歌现在的脑子很乱，乱成了一团毛线。 乔南生扶住她的肩，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她终于在另一双瞳孔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担忧、惊慌、疑惑...... 但是现在，她必须摒弃这些。 “宋菱歌，你听我说，你现在焦虑这个没有任何用，等我们比赛完，我陪你查个水落石出。” “乔南生，你相信我？” “从未怀疑过。” 第24章 方光华，这才刚开始 宋菱歌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连方光华是否也是重生也想到了。 她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似乎又回到了被刀刺穿、血肉模糊的那一天。 “从未怀疑过。” “从未怀疑过。” “从未怀疑过。” ...... 宋菱歌的意识开始回笼，看她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时，乔南生并没有一直催促她，而是安静的陪在身旁，偶尔在她困惑的提出问题时，给予她肯定。 “到我们了吗？” “快到了。”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申请第一个参赛？” “因为恐惧。” “？？？” “稿子是你写的，无论他以什么方式拿过去，说明他害怕。既害怕你写的好，又害怕你在他前面，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申请第一个比赛，获取先机。” 乔南生的这种解释也有可能，宋菱歌的心更加放松一些。 “菱歌，那是你丢掉的糟粕，没必要分神。” 没错，那份稿子不管多好，都是她自己决定丢下的，现在的她有了更好的，她应该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比赛。 跟方光华的账，她慢慢算。 宋菱歌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望向乔南生。 重重的点了点头。 “菱......” 乔南生拉起宋菱歌的手，手肘推开挡在前面的方光华。 “借过。” 两个人再一次手拉手从方光华面前离开。 方光华甚至连菱歌的名字都还没说完。 最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方光华啐了一口，真是晦气！ 他来后台其实完全是好心，想要来鼓励一下宋菱歌，顺便夸赞一下自己刚刚的表现。 他有种，冠军势在必得的优越感。 但是这个乔南生，以前就觉得他讨厌，今天更讨厌了，居然话都不让他说完。 只不过，乔南生为何现在跟宋菱歌这么亲近了？ 这大半个月，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次大赛上，难道忽略了什么？ 小小的眼睛精光一闪，看来是有情敌了。 另一边，乔南生拉着宋菱歌就走。 宋菱歌甚至都还没看清方光华，还以为轮到他们了，才被拉走。 “马上就是我们了，深呼吸，加油！” 乔南生的声音很有磁性。 这几个星期，他们两个单独练习的时候，很多次宋菱歌都听入了神。 这样的人，自己前世居然没有一点印象，真是罪过！ 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也加油！” 这次朗诵大赛结束后，被同学们津津乐道了很长时间。 本以为方光华已经是千里挑一，没想到宋菱歌和乔南生才是天花板级别。 从前，从不显山露水的两个人，在那天大放异彩。 口齿清晰，文章优美，四国语言交相辉映，让校内外领导看到了南州外国语大学学生的实力。 朗诵结束的时候，观众席上的掌声久久无法平息。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雷鸣般的掌声。 毫无例外，宋菱歌和乔南生获得了冠军。 颁奖的时候，方光华站在宋菱歌的右侧，他是第二名。 本来，每届前三名都能获得很大的关注度，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宋菱歌和乔南生，获得了所有的关注度。 给他们颁奖的是南州市长，一直夸赞他们两个。 给第二名颁奖的是校长，但是校长给方光华颁了奖，却一直跟宋菱歌和乔南生说话。 从来没有一次，拿奖拿的这般憋屈。 反观宋菱歌，这是她第一次凭借努力获得掌声。 她突然有点理解了方光华，为何那么喜欢参加这些比赛了。 荣光和赞美，真的会抚慰一个人的心灵。 宋菱歌眼角瞥到方光华，虽然强忍着维持风度，但是眼里的落寞藏也藏不住。 她的内心禁不住的尖叫呐喊，方光华，这才是刚开始。 朗诵大赛结束后。 张秀秀和于少芬开心的跑过来拥住了宋菱歌。 当然，跟她们一起的还有荆楚。 “菱歌菱歌，你可太厉害了，听你们朗诵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秀秀伸出胳膊给她看，不过现在只看得见白花花的肉。 “菱歌，你太优秀了，祝贺你，为我们宿舍争光。” 三个女孩抱在一起边跳边笑。 荆楚想要学她们，只是手还没碰到乔南生，就被乔南生用证书挡住了。 荆楚趁机夺过印有烫金大字的证书，拿在手上仔细观摩。 “南生，你真是长脸了啊！” 张秀秀和于少芬也兴奋地凑过来看，张秀秀将宋菱歌的也拿了过来。 这份荣耀，真的沉甸甸的。 “太高兴了，必须搓一顿。走，我请客。”荆楚豪迈的振臂一呼。 宋菱歌笑笑：“上次我就说要请你吃饭，而且这次我们还得了奖金，所以今天怎么也得我请客。” “宋大美女请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月底到了，荆楚的钱包确实不那么厚实了。 乔南生拿出几张大团结给荆楚。 “你去打包一些，去我那里吃。这么多东西，我们先拿回去。” 宋菱歌请客，乔南生你掏什么钱？ 荆楚接过钱，朝乔南生眨了一只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 转身飞快地朝小吃街跑去，“我很快回来！” 宋菱歌想拿钱还给乔南生，被乔南生制止了。 “走吧，先陪你回去放东西。” 他本可以先回去，宋菱歌她们放完东西再过来，反正她知道地址。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处处细心又妥帖。 宋菱歌明白，乔南生是不想她被人说闲话，不让别人知道她单独去过他那里。 虽然她是重生并不在意这些，但是那个时代男女关系很多时候都是禁区，乔南生真的是个很好很细致的男人。 只不过，落在八卦的张秀秀眼里，乔南生对宋菱歌也太体贴了吧，居然还要送她回宿舍。 三个女孩走在前面，乔南生紧随其后。 张秀秀悄悄说：“菱歌，你是不是跟乔南生谈恋爱了？” 宋菱歌吓了一大跳，惊呼：“当然没有！” 于少芬神神秘秘的一笑，与张秀秀交换了一个眼神：“可以有！” 宋菱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对了，怎么梅梅没和你们在一起？” 第25章 真要命的歪头杀 “她本来跟我一起去看的，但是快结束的时候，她突然说有事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着急忙慌的。” 宋菱歌的脑子里飞速闪过了什么。 没事儿，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 很快，宋菱歌就放好了东西，她特地往兜里装了几张大团结。 她请客哪有乔南生给钱的道理，找个机会一定要还给他。 走到楼道口，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等候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彩。有点像青春漫画里那些阳光少年。 看到宋菱歌，男人露出浅浅的笑，那画面萦绕在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其实路过的人，很多都会偷偷张望乔南生。 他本就生得过分帅气，今天的比赛更是让他一鸣惊人。 荣誉，会给人平添一层滤镜。 而乔南生，低调内敛的学霸，终于将他的优秀展示于人前。 去教师公寓的路上，乔南生走在前面，三个女生紧随其后。 “以前只觉得乔南生是个高冷的学霸，没想到......” 张秀秀若有所思的看着乔南生的背影。 “没想到什么？” “又帅又温柔又有才华又......” 于少芬跟宋菱歌交换了一下眼神，揶揄她：“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张秀秀倒也不害臊，狡猾的用肩膀顶了顶宋菱歌。 “我倒是想啊，但是人家看不上我，说不定还心有所属了，菱歌你说对不对？” 宋菱歌没想到话题又引到了她身上，快步向前了几步，转过身面朝张秀秀和于少芬。 倒退着走路，边走边说：“快打住，我们可是坚定的革命友谊，不容尔等腌臜思想侵略，啊......” 没想到，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身体上。 不知何时，乔南生停住了，站在那儿等她们，宋菱歌倒退着没想着身后有人，就直直的撞到了他。 张秀秀和于少芬早就知道她一定会撞到，也不提醒她。 看他们两个人碰到一起，两人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乔南生扶住宋菱歌，耸了耸肩，指着教师公寓说：“到了，就是这里，上去吧！” 张秀秀和于少芬跟宋菱歌第一次来时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问了一下楼层就越过了宋菱歌往楼里跑。 看着她俩的背影，宋菱歌有些懊恼，还真是两个损友，居然都不提醒她。 乔南生微笑着看她生气的模样，也不催。 等到两人眼神交汇，他才歪了歪头，示意宋菱歌上楼。 老天爷哎，这个歪头杀。 真是要了老命了。 宋菱歌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内心的小鹿似乎快要关不住了。 深呼吸，不能让九十年代的妖孽禁锢住她。 宋菱歌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便跟着上了楼。 果不其然，进了房间，那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也是一顿夸。 这个单人间，真是羡煞了一众人。 两个叽叽喳喳的女人还没夸完，荆楚就拿着一大堆食物回来了。 真不愧是体育健将。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食物一股脑儿摆放到小茶几上。 不过这时，大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人座小沙发，加上书桌那边一把椅子，这个房间里便再没有可以坐的东西了。 “没事，我们几个瘦，挤一挤就好了。” 于少芬是丝毫不顾忌张秀秀的死活啊。 张秀秀盯着自己肉唧唧的大胳膊，陷入了沉思。 不过宋菱歌跟于少芬很瘦，所以三个人挤在一起，倒也还好。 只是，乔南生和荆楚两个大男人总不可能挤一个椅子吧？ 不敢想，那画面太美。 乔南生从角落里拿出来一个小马扎，是那种可以收起来的。 钓鱼佬经常带出去的那种小马扎。 “现在就可以了。” 荆楚将他推到椅子那里，笑着说：“你今天可是冠军，我可不敢让你坐马扎，受千夫所指。” 说到最后，荆楚做了个很痛苦的表情，引得大家一阵发笑。 乔南生跟他关系很铁，也不再推辞。 荆楚今天买的还是烤串为主，除了肉串，还买了几个烤玉米。 其它还有冰粉、凉面等小吃。 最关键是还有几瓶小香槟。 乔南生和荆楚将瓶盖顶在桌角，一用劲儿，瓶盖便被顶掉了。 荆楚举起饮料瓶，欢快开口：“让我们庆祝南生和菱歌夺得冠军！” 五只饮料瓶碰在了一起。 久违了的幸福感，宋菱歌很开心。 这份幸福不同于亲情、爱情，是很充实很真切的友谊，大学生之间的同窗情。 前世，宋菱歌没有一份固定的友谊，每个时期都只有一两个好友。 尤其是婚后，朋友简直是奢侈的存在。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纯真的友谊了。 这一次，她要擦亮眼睛，不再犯识人不清的错误。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个人。 “菱歌，你和南生怎么会一起参加比赛的？” 于少芬有点好奇。 “余主任让我们一起参赛的，也是他让我们多用几国语言。” 乔南生抢在宋菱歌前面解释。 余德致余主任是他们的导师。 于少芬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架势：“难怪，余主任下半年要评职称了，肯定是想让你们在校领导面前给他长长脸。” “那老余这次肯定能评上，方光华那篇写的也不错。” 张秀秀正在嗦凉面，含糊其辞。 听到方光华的名字，宋菱歌和乔南生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过转瞬便错开了眼神。 “不过，我总感觉我在哪儿看过他那篇。” 张秀秀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就又嗦了一口面。 宋菱歌眼睛一亮，追问她：“好好想想，你在哪儿看到的？” 除了乔南生，没人知道宋菱歌为何如此激动。 张秀秀吞下面，摇了摇头。 “怎么啦？菱歌。”于少芬看宋菱歌表情不对，关心的问。 “那篇稿子是我写的。” 几个人俱是一惊，这个消息还真是平地一声雷。 乔南生点点头，补充道：“那是菱歌写的第一份稿子，因为还要翻译成外语，所以便没有采用。我们也是今天才发现方光华朗诵的就是那篇稿子。” 他们本就没有怀疑宋菱歌，乔南生一补充，更加确定稿子是宋菱歌的。 “这不是小偷嘛？太可恨了！”于少芬怒道。 第26章 李梅梅是不是方光华的小三 几个人的眼神重新聚集到张秀秀身上。 她何曾面对过这阵仗，吓得她吃进嘴里的凉面被生吞了进去。 于少芬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手劲有点儿大。 “别吃了，你好好想想，这可是大事。” 张秀秀捂住肩膀，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纠结。 痛苦的是于少芬打的真痛； 纠结的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宋菱歌想了一下，提示她：“秀秀，你是住校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你把你这段时间去的地方想一想，再进行删选，就算不能想起来，肯定也会缩小范围。” 真聪明，一道火热的眼神看向了她。 宋菱歌抬眼张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是谁。 张秀秀认真的想了起来。 “我每天都是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周末跟少芬去了一趟市中心......” “市中心和食堂直接删除。” 于少芬干脆直接的总结。 “那就是只有宿舍和教室了。” 张秀秀睁大了眼睛，眼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宋菱歌又提示着：“教室里，你有没有跟方光华有过接触，像是经过他的桌子，看到了什么......” 这下张秀秀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很肯定地说：“不可能，这点我能保证。” 于少芬想了想，分析道：“其实教室也不太可能，秀秀上完课就会马上拉我走，很少会在教室逗留。” 几个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难以琢磨。 一直在状况外的荆楚，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一句：“那就只有宿舍了！” 其余四个人的目光突然齐刷刷的盯着他。 愣是壮硕如他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时他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宿舍有问题，这里三个女孩都是同一个宿舍的。 荆楚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傻呵呵地笑着解释，只是这笑除了傻，还是傻。 “我不是说你们啊，不是还有一个人嘛！” 于少芬悄悄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在张秀秀和于少芬眼里，宋菱歌和李梅梅的关系是很好的。 女生之间判断关系的好坏，就看下课后谁跟谁挽着一起走，上厕所谁跟谁挽着一起走。 保准没错。 “菱歌，也许是秀秀记错了，你也知道她平时老是大大咧咧的。” 于少芬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心很细。 “我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我肯定没记错，那稿子我真见过。” 张秀秀看起来精明心细，但其实大大咧咧的。 宋菱歌不想大家也为这事烦心，莞尔一笑：“别想了，我也就是问问。偷了就偷了吧，反正冠军偷不走。” 荆楚是调节气氛的一把好手，举起小香槟说：“就是，小人行径，走不远。宋大美女真霸气！” 今夜的氛围很好，宋菱歌不想破坏。 只不过，她心里也大致知晓是谁偷的稿子了，即使她不愿相信。 但是，她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她还不确定李梅梅是不是就是方光华的小三。 回宿舍的时候，她特地又叮嘱了张秀秀和于少芬，不要再提这件事。 她们两个只当宋菱歌善良，不想破坏友情，便答应了。 宋菱歌一直在回想，前世李梅梅和方光华之间有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愣是想破了脑子，都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梅梅还没回来吗？怎么没有开灯？” 张秀秀拉了拉电灯线。 宿舍里的灯泡立刻亮了起来，照在这个不过几平米的小房间里，还是亮堂堂的。 “啊——” “梅梅，你在宿舍里啊？怎么不开灯啊？吓了我一跳。” 只见李梅梅趴在床上，伸直的脚不小心绊到了拉灯绳的张秀秀。 李梅梅这才坐起来，揉揉发泡的眼睛，声音有点闷闷的：“我刚刚回来太困了，就睡着了。” 宋菱歌坐到她身边，但是李梅梅有点不自在的朝另一侧转了转，不敢面对她。 “梅梅，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眼睛有点肿。” 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张秀秀跟于少芬也凑了过来。 “梅梅，你是哭过了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讲啊，大家一起出出主意，你别一个人闷起来哭啊！” 李梅梅擤了鼻涕，故作坚强，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想家了。” 万能借口！ 不过在那个年代，还是有相信的人。 “我妈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我嫂子生了个小侄女，我也挺想回家看看......” 张秀秀说着说着就吸了吸鼻子，快要控制不住泪腺。 “你每个星期都能回家的人，还会想家啊？我跟秀秀可是一学期才能回去一次呢！” 于少芬嫌烦的赶紧扯了张纸递给张秀秀，看来也不是全信。 李梅梅本就是找的借口，有点不知所措。 真是有意思。 宋菱歌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我们刚刚在外面吃过了，你吃了吗？要不要陪你出去再吃点儿？” “不必了，我已经吃过了。” “对了，比赛快结束的时候，你非要走，那个时候急着去干嘛？你知道吗？菱歌和乔南生获得冠军了，晚饭就是她请客哟！你知道我们吃的什么吗？” 张秀秀就是这样，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 “菱歌，恭喜你啊！我听你们朗诵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肯定能得第一。” 李梅梅的表情可不像她说的话一样真诚祝贺。 宋菱歌一直观察着她的微表情。 她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很浅，眼珠子一直在转，一看就知道在挖空心思的想词。 前世，方醒醒上高中住校后，宋菱歌每天晚上一个人在家无聊时，就会看电视。 她特别喜欢看那些专家分析微表情什么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有用得上的地方。 “谢谢，结束后说请你们一起吃饭的，但是秀秀说你有急事先走了，是什么事啊？” 李梅梅还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又被宋菱歌问起来。 宋菱歌以前不是这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啊。 看来今天，她是必须得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第27章 照相机 “我那个时候肚子有点疼，我去上厕所了。然后肚子一直不舒服，就想着给家里打电话，听到我妈声音就哭了，菱歌，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很好，屎遁，算个很有味道、不容怀疑的理由！ 毕竟这没法证实。 宋菱歌在心里骂了一句算你牛！她跟李梅梅的友谊算是到头了。 面上却还是得摆出一副担心的面容：“是吃坏肚子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们是好朋友，说什么对不起啊。” 李梅梅见逃过一劫，赶紧抓住宋菱歌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笑的甜甜的。 “我没事了，还是菱歌好。” 宋菱歌的心里觉得恶心，可是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 就这样戴着面具半真半假的迎来了周末。 没想到，乔南生竟然在站台等宋菱歌。 刚打招呼，一辆429就来了。 待两人坐好，乔南生拿着几张大团结递给宋菱歌。 那天庆祝完，宋菱歌将钱悄悄放到了乔南生书桌的抽屉里。 “你拿着吧，说好我请客的，哪能让你付账？” 乔南生将她的包拿过来，把钱塞了进去。 “我们一起得的冠军，一起拿的奖金，我也有份请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干嘛把钱全部还给她呢？ 宋菱歌正想说那aa，也不应该还她这么多钱。 “那顿饭算我们两个请的，你可以再单独请我吃一顿。” 呃......这算怎么回事？乔南生的想法有点难以理解。 乔南生又递给她一个盒子，看不出来是什么。 宋菱歌迟疑的望着他，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打开了盒子。 居然是一个照相机。 这可是九十年代，照相机可贵着呢！ 从打定主意抓小三开始，宋菱歌有想过要买一个照相机，保留证据。 但是太贵了，所以她将赚钱也列为了首要任务，并且她已经有了初步赚钱计划。 没想到，一个照相机却在此刻摆在了面前。 乔南生这是什么意思？ 宋菱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乔南生云淡风轻的说：“你现在肯定需要，这个就拿去用吧！” 宋菱歌像拿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赶紧将照相机还给了乔南生。 无功不受禄，她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接受其他男人的礼物？ 乔南生不顾她的阻拦，将照相机放进了她的包包。 “想什么呢？借给你用，不过不着急还。这是旧的，我家还有一个。” 什么家庭啊，照相机都是好几个。 既然这样，宋菱歌没必要再推辞：“谢啦！” 乔南生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又笑了。 “里面有胶卷，我还备了一卷，用的时候要注意别曝光了。” 宋菱歌干脆将相机拿了出来：“那你教我怎么用吧！”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专心。 宋菱歌举起照相机，用胳膊肘碰了碰乔南生：“来，茄子！” “咔嚓！” “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但是你要做的事可能很危险，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喊我一起。” 宋菱歌感受得到，乔南生是真诚的。 抓小三，还是抓老爸的小三，确实存在未知的危险，没必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但是，也不应该拉无辜者下水。 宋菱歌朝他微微一笑：“好！” 回答的这么干脆，肯定没走心。乔南生想说什么，但还是憋住了，自己多上点心好了。 回到家里，宋建平没在家。 宋菱歌将朗诵大赛获得的500元奖金给了赵觉雨。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宋菱歌将参加朗诵大赛的事告诉了赵觉雨。 “你的钱自己存着就好。干脆明天我带你去办个存折。” 宋建平跟赵觉雨都是教师，工资不高，但是福利很好，加上赵章国经常补贴他们，所以日子还不错。 只不过，这些都是表象。婚后不久，宋建平说赵觉雨不会管账，所以家里的钱都是他保管，包括赵觉雨的工资也是他去领的。 所以结婚这么多年，家里有多少钱，赵觉雨全都不知道。 宋菱歌将钱塞到她手里：“妈，这钱给你，你就存着，你放心，我能挣钱。就一条，千万不能给我爸，不要让他发现了。” 赵觉雨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妈以前傻，难道还能傻一辈子吗？” “那这个星期，我爸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赵觉雨摇了摇头，平时宋建平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 唯一的爱好就是去钓鱼，赵觉雨跟踪过几次，发现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钓鱼佬，就不再跟去了。 这么看来，唯一不对劲的就只有学校里那个女孩了。 虽然是一个学校，但是不同级不同系，还真不好找。 这个夜里，宋菱歌又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宋建平就拿着鱼竿出了门。 赵觉雨带着宋菱歌去邮政银行办存折。 “妈，钱放你那儿就行了，我要办存折以后再办就行了，我还没毕业，现在也没什么收入。” 但是赵觉雨不同意：“你听妈的，我要钱也没什么用，以后都是你的，倒不如现在就开始给你存，以后每个月工资，妈自己去领了就存给你。” “爸发现了怎么办？” 赵觉雨得意的一笑：“上个月我跟他闹了一架，我说要自己管钱，他当然不肯了。然后我说你不同意我就去学校闹，最后他才松口自己的工资自己管。” “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宋菱歌有点不敢相信。 “那哪儿能啊，晚上他又给我灌迷魂汤。我也装啊，我就哭，说这么多年钱都给他了，逛街时我想给你姥姥买件衣服都得问他要，说你姥姥姥爷都知道这事了。搬出你姥姥姥爷，你爸就安生了。其实以前都是你妈蠢，什么都听他的。菱歌，以后你结婚，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住，钱在谁手里，谁就硬气。” 看来，赵觉雨是真的想通了。 这个道理，宋菱歌是付出了生命，才懂得。 说通了之后，母女俩这才高高兴兴的前往邮政银行。 只不过，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老熟人。 真是冤家路窄。 第28章 吃绝户 宋建美也看见了赵觉雨和宋菱歌，神情躲躲闪闪的，像是不想看见她们。 要是以前，宋建美虽然不喜欢赵觉雨，但是每次都是她给赵觉雨气受，所以并不会畏畏缩缩的，反倒趾高气扬的，就想比赵觉雨高一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觉雨本来也想躲开，谁料宋菱歌一反常态，喜笑颜开的迎了过去。 “姑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宋菱歌亲昵的挽住宋建美的手臂。 说实话，宋建美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个侄女，以前可是随了她妈，一副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样子，每次见她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比她妈还讨厌。 但是这两次，宋菱歌跟转性了一样。 “呵呵，我找你爸有点儿事。菱歌怎么也在家呢？” “姑妈，你忙昏头了吧？今天星期六，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啊？” 宋建美又不上班，根本就不记日子。 “这都星期六了啊？那我改明儿再过来。” “别啊，姑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留在这里吃顿饭。” 赵觉雨忍不住使眼色，没想到宋菱歌视若罔闻，还是一个劲儿的劝宋建美。 这宋建美也不是没瞧着赵觉雨的眼色，她瞬间就不乐意了，怎么着，她来她哥家还得看人脸色了？更何况这次还是侄女一直邀请。 宋建美挑了挑眉：“那好吧，姑妈就留在这里吃顿饭，我这可是看在菱歌你的面子上啊。” “姑妈，正好，我们现在一起去买菜。” 宋菱歌一手挽着赵觉雨，一手挽着宋建美，高高兴兴的往农贸市场走去。 一路上，倒是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毕竟，宋建美是个粗人，大嗓门，跟赵觉雨不和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现在居然挽着手，虽然中间隔了一个宋菱歌。 但是这场面，还是百年难得一见。 “姑妈，买点卤菜怎么样？我记得你喜欢吃猪耳朵，对吧？” 宋菱歌哪记得宋建美喜欢吃什么，不过买贵的，宋建美准喜欢。 “对对对，我就爱吃卤的猪耳朵，我这大侄女真贴心。” 宋建美的脸笑出了一朵花。 “姑妈，我记得你爱吃鱼，我今天给你露一手，给你做糖醋鱼，怎么样？” “哟，不得了不得了，菱歌还会做菜呢？” “平时我可不乐意下厨，这不是姑妈来了嘛！” “哈哈哈，只要是菱歌做的，姑妈都喜欢。” ...... 赵觉雨在一旁脸一抽一抽的，很是无语，她咋不知道这闺女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总算买好了菜，回家路上宋菱歌也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宋建美聊天。 将宋建美哄得眉开眼笑的。 “姑妈，我爸钓鱼去了，还不知道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呢，你找他啥事啊？” “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听说市中心现在修了商品房，听说还会修成什么高档小区呢，不知道你爸有没有兴趣买一套。” 宋建美现在很开心，一股脑儿就说了出来。 别以为她没心眼，其实她也存着小心思，以前赵觉雨和宋菱歌沆瀣一气，对她是哪儿哪儿都看不惯，但是现在这丫头长大了，知道她是亲姑妈，倒也懂事了，变得亲厚起来。 若是能促成宋菱歌和陈兵峰，那他们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本来，她今天来，是想说通宋建平，若是宋建平买了房子，以后宋菱歌与陈兵峰结婚，那自然是极好的。 就算这喜事儿没成，若是宋菱歌嫁人了，宋建平难道还能将房子给闺女？ 他们家又没儿子，说不定以后就能将房子给陈兵峰。 敢情，是打着吃绝户的心思啊！ 赵觉雨这才听懂，原来宋菱歌是在套话。 只是没想到，原来宋建美存了这个心思。 “好啊，买房子肯定是好事啊。姑妈你真有眼光。” 放眼未来二十年，买房子肯定是好事，宋菱歌当然知道。 宋建美存的什么心思，她也都明白。 不过现在，不用她出面，就能让宋建美去让宋建平掏钱买房子，倒是个好事。 现在他们住的是学校分的房子，虽然不用房租，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但是毕竟没有房产证，那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而且，宋建平这些年抠抠搜搜的，到底存了多少钱，赵觉雨跟宋菱歌完全不知道，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 “菱歌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事儿？” 宋建美眼睛一亮，有人认可那自然是更好了。 这个年代商品房还不时兴，宋建美其实心里也没谱，但是她就是想为陈兵峰置点家产。 现在居然得到了宋菱歌的认可，她觉得有戏。 宋菱歌点点头，但是脸上染上了一层愁色。 “咋啦？好侄女。” “姑妈，你这个主意我觉得特别好。可是，我爸不知道会不会答应。你也知道，我家钱都是我爸在管。” 宋菱歌说的一脸委屈，让人心疼。 “就这事儿啊？你不用管了，姑妈来说，肯定说服你爸。” 宋建美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说服宋建平，她有十足的把握，这些年她可是没少让宋建平出血，相信这次也一样。 宋菱歌又开开心心的挽着宋建美回家。 这次没有挽赵觉雨，不过跟在后面的赵觉雨一点儿也不生气了。 那个调皮的丫头还回头朝她抛了一个媚眼，真是没大没小的。 宋菱歌真是一转眼就长大了，比她有主见，比她有主意，真好！ 回到家，宋菱歌做了一道糖醋鱼之后，剩下的竟然都是宋建美下厨。 她说什么都要给宋菱歌露一手。 还破天荒的让宋菱歌和赵觉雨进屋看电视，她在外面炒菜。 为了防止出意外，宋菱歌让赵觉雨去看电视，自己则站在一旁陪宋建美。 还亲手剥了橘子，时不时喂宋建美一瓣。 闺女是真贴心啊，怪不得赵觉雨当初生了一个之后就坚决不再生了，完全不考虑给他们老宋家留个后。 不过这样也不错，如果这个侄女能变成儿媳妇，那就再好不过了。 橘子有点果酸，但是宋建美觉得甜到了心里。 第29章 恨天恨地恨关公 宋建美是个家庭妇女，平时在家就种点田。 耐不住陈兵峰和他爸都嘴挑，所以宋建美的厨艺很不错。 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青椒回锅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炝炒土豆丝、凉拌凤尾、麻婆豆腐，西红柿鸡蛋汤。 除了卤猪耳朵是买的，糖醋鱼是宋菱歌做的，其余六菜一汤竟然都是宋建美一个人做出来的。 关键是，宋菱歌虽然在旁边陪着，但是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而且只用了半小时不到，做事真是太利索了。 让宋菱歌刮目相看，看来谁都不能小瞧，自有她的闪光点。 “姑妈，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看着就色香味俱全，让我食指大动啊！” “洞？啥大洞？” 宋菱歌噗嗤笑出声：“姑妈，就是夸你做的菜好吃。” 饶是宋建美，在宋菱歌的夸赞下，也变得害羞起来。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天听了这么多好话，心不自觉就飘飘然起来。 “走，进屋去，外面热。” 这城里好是好，但是这家属楼也不如他们老家敞亮。 在过道里炒菜，还是那么多邻居一起，油烟大，烟熏火燎的，真是热得死人。 宋建美越发坚定要劝宋建平买房。 只不过，三个人坐在餐桌旁，左等右等，宋建平都不回来。 宋菱歌和赵觉雨装作不在意，时不时东一句西一句的找话说。 弄到最后，宋建美倒是生气了。 生谁的气？ 当然是那不靠谱的亲哥。 赵觉雨温温柔柔，也没有怨言，宋建美愣是第一次将她看顺眼。 真不知道赵觉雨当初是怎么看上他哥的，在城里找个门当户对的，不说官太太了，富太太没跑了吧？ 却偏要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嫁给宋建平，真不知道图啥。 图他半年不洗澡、一身油耗味吗？ 宋建美最开先其实并不讨厌赵觉雨，城里来的有钱嫂子，谁会不喜欢？她顶多就是嫉妒。 但是后来，陈兵峰老爸出轨，宋建美恨天恨地恨关公，连带着恨上了赵觉雨。 为何恨关公呢？ 因为宋建美结婚时，爹妈死的早，宋建平在城里读书。她是被哄骗着结婚，以为拜的是土地，谁知道拜的是关公，吃了没文化的亏。 后来，陈兵峰老爸出轨时，才点破这事儿，宋建美恨关公不开眼，不告诉她嫁的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关公心里苦，有苦说不出。 至于赵觉雨，就更苦了。 宋建美觉得她是个拎不清的人，如果自己要是有她的出身，指不定日子过的有多好。 所以，宋建美离婚后，就隔三差五跑到宋建平家，时不时给赵觉雨使些绊子。 可怜的赵觉雨，直到今天，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子凭啥老是找她茬。 “嫂子，菱歌，我哥平时也是这样的？你们就这么干等着？” 宋菱歌本想开口，但是被赵觉雨抢先了。 闺女已然这么努力，没道理自己还不争取。 赵觉雨假装看得开，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声音是委屈的：“建平也没个其他爱好，就喜欢钓鱼。我总得支持他吧，也没事儿，菜凉了再热热就管吃。” 宋建美恨铁不成钢，止不住的摆头。 “要我说啊，我哥这样子就是嫂子你惯得。嫂子，不是我说你啊，这男人就是贱，你不能对他太好，要不就蹬鼻子上脸了。” 赵觉雨在心里腹诽，难道你不惯男人？惯到最后还不是离婚收场，现在还有脸来说她。 只不过面上，还是得装下去。 “是~是~是~你说的是，但我能有什么法子？你哥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赵觉雨和宋建平关系变淡，宋建美也是居功至伟。 这么多年，她没少在其中嚼舌根。 现在怎么好意思来说道的？ 宋建美尴尬的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大口水。 因为要来城里，她早饭都没吃，以往每次不是在宋家吃饭，就是宋建平给她钱，她自己去下馆子。 现在可不饿的个前胸早已贴了后背嘛，只得咕嘟咕嘟多喝点水，看着一大桌子美食吃不住，可真是难受。 “没事儿，嫂子，我帮你说他，我的话，我哥还是听的。” “那我就指望建美你了啊！” “放心吧，嫂子。” 等这么长时间，甭说宋建美了，就是宋菱歌，也早就饿了。 “妈，姑妈，要不我们先吃吧，我爸看样子中午没打算回来，我们这样得等到啥时候啊？” 宋建美和赵觉雨两个是长辈，没好意思开口，生怕对方认为自己馋嘴。 现在宋菱歌提出来，两个也不摆长辈谱了，立马决定不等了，开饭。 宋建美看了看菜，决定将青椒回锅肉回个锅。 宋建平提着空桶、拿着鱼竿回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他的亲妹在走廊尽头炒菜，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都顾不上擦。 他的火气值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就回了家。 宋建美跟他打招呼也没理。 推开门，看到宋菱歌和赵觉雨坐在沙发前看电视，餐桌上摆着一大桌没吃的菜。 肯定都是宋建美做的。 宋建平突然心疼起妹妹，指着赵觉雨就开骂。 “你就坐在这里看电视，让建美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做一大桌菜？赵觉雨，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人？” 赵觉雨和宋菱歌还没开口，宋建美就端着炒好的回锅肉进来了，顺手关上了门。 推了推挡在前面的宋建平。 “你嚷嚷些什么？叫左邻右舍的说闲话。我嫂子怎么了？是怎么一个人啊？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城里大小姐，啥都不图你的，嫁给你还生了这么懂事的一个大闺女，你就这么对她的？我看你是膨胀了。” “再说，是我乐意给她们做饭的，等你等太长时间了，我才想着回个锅热一热，其他都是嫂子和菱歌做的，你说你吼吼个啥？越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在家里嚷嚷。” 宋建美嘴皮子利索得很，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的，顶的宋建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红了脸。 第30章 共同利益 “嫂子，菱歌，快过来吃饭。” 宋建美笑眯眯的招呼宋菱歌和赵觉雨，仿佛这是她家。 顺便斜睨了一眼宋建平，她可没忘今天的大事。 “哥，还愣着干嘛？放下你那些心头宝，快来吃饭吧！我们都没吃，一直等着你呢！” 被自己亲妹妹骂了半天，不丢人，宋建平乖乖去放了东西来吃饭。 赵觉雨不动声色的啐了一口，若是今日说这话的是她，还不知宋建平会跳起来多高。 宋菱歌夹了一筷子糖醋鱼给宋建美：“姑妈，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前世，宋菱歌本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但是嫁给方光华之后，事事亲力亲为，倒也学会了做饭。 后来方醒醒出生，胃口不好，宋菱歌更加用心钻研厨艺，所以手艺还不错。 宋建美给面的吃了一大口。 “太好吃了，菱歌你这是跟嫂子学的吧？嫂子厨艺也太好了。” 宋建美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宋菱歌的厨艺确实是跟着赵觉雨学的，只不过是前世。 “姑妈，好吃你就多吃点儿，这个猪耳朵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快夹着吃啊！” 宋建美一边笑嘻嘻的答应，一边给宋菱歌夹菜。 “你这孩子，别老是招呼姑妈，姑妈不见外。来，尝尝这宫保鸡丁，吃鸡不长肉，多吃点儿。” “嗯，姑妈炒的真好吃，这个凉拌凤尾也好吃。哎呀，姑妈做的都好吃。” 宋建美被夸的心花怒放，不过她也没厚此薄彼，居然还给赵觉雨夹了菜、 太诡异了！ 宋建平吃着干饭，眼前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宋建美给他也夹了一大筷子的回锅肉。 “哥，你瞧啥呢？钓鱼不饿吗？” 宋建平这才发觉饭太干，赶紧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才咽了下去。 真是饿了，饭桌上夸了几句之后，众人都开始积极的干饭。 不一会儿，都吃的差不多了。 宋建美看了看还在喝汤的宋建平，琢磨了一下怎么开口。 没想到宋建平先找了话题：“峰娃子去参军了吧？” 宋建美赶紧回答：“去了去了，你们一说，我回家就赶他去了。” “要让他多写信回来，你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要让他学会体谅你。” “哎，放心吧，国家会教育好他的。” 要是从前，宋建美肯定会为着儿子反驳几句，但是今天她完全顺着宋建平的话说。 眼看宋建平又不说话了，宋建美开始急了。 但是她也不想想，她一直顺着说，反倒让宋建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年纪了，亲兄妹之间都是有事说事，没多少闲工夫去聊天。 宋建美想了想，还是得开口。 “哥，这两年城里变化挺大啊，我每次进城，都看见好多地方在修楼房呢。” “嗯。”宋建平兴趣不大。 这个时候，城里大多是福利住房分配制度，有工作的人差不多都是单位上分配的房子，没有商品房的概念。 但是宋菱歌知道，再过几年，房地产将迎来质的飞跃。 就看宋建美怎么说通宋建平了。 “姑妈，你跟爸去沙发那边坐吧，我把这里收拾了。” 宋菱歌朝宋建美使了个眼色，没想到她们两个还能有如此默契的时刻。 看来在共同利益面前，谁都能成为同盟。 宋菱歌跟赵觉雨一起收拾。 洗碗时，赵觉雨四下看了看没人，才贴近宋菱歌小声说：“你爸会答应吗？” 其实宋菱歌也不知道，但是不管宋建平买不买，接下来这几年她都会努力赚钱买房子。 为了了解进展状况，赵觉雨和宋菱歌很快便收拾完了。 “买房子？宋建美，你是疯了吗？你在想屁吃。” 即使看到赵觉雨和宋菱歌进屋来，宋建平也没控制住脾气。 宋建美今天被夸了一天，这下冷不丁被骂，心情一下子不美丽了。 也大声吼道：“你真是个没有远见的男人，难道你还指着在这个鸟窝里住一辈子？看看这房子小的，都快挪不开脚了。” 学校分配的这房子确实很小，宋菱歌和赵觉雨他们的房间分成两间屋子，都是用的衣柜那些隔开的。 厨房在走廊，厕所还得去教学楼那边。 洗澡也不方便，大多数时候只能在家烧水用盆洗。 重新回到九十年代，说实话，宋菱歌即使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但还是花了一段时间才习惯。 只是，宋建美没资格说这话，想当初，她可羡慕宋建平了，竟然能在城里有个家。 现在，将这房子贬的一无是处的，也是她。 “有住的地方不就行了，我怎么没发现，你现在变得这么虚荣了？房子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瞧瞧你这说的像人话吗？你这房子，还不如老家，爸妈给咱留的那几间大瓦房呢。住的这么憋屈还不兴说。” 宋建平真是气大了，宋菱歌可不能由着发展下去，照这样吵下去，买房子的事指定黄。 “姑妈说的其实有道理，上次去姥爷家，姥爷也提过这事儿。” 宋建平虽然不听别人的意见，但是老丈人赵章国的话，他却不能不在意。 “你姥爷怎么说的？” 宋菱歌装作不经意地说：“我也没注意，就是那次家里来了客人，姥爷跟他们聊天，我听到的。” “什么客人，聊了些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顶事呢？” 宋建平又急又气。 宋菱歌委屈的说道：“不是你说的，不能偷听大人讲话嘛，我就无意间听到了几句。” 宋建美一看宋菱歌委屈的眼泪花儿都要掉下来，朝着宋建平吼道：“你吼孩子作甚？她能懂什么？能听到这些就不错了，你看你老丈人也觉得买房子好，就你老古板。” 宋建美的吼骂，宋建平没当回事。 而且宋建美说的没错，管他们说了什么，宋菱歌其实已经听到了关键处，这房子，可以买。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宋建平难得的和颜悦色，望向了一直没说话的赵觉雨。 “你觉得这事如何？要不明天辛苦你跑趟老丈人家？” 第31章 软饭硬吃 这都多长时间了，宋建平才低声下气来找她讲话。 大局为重，赵觉雨也不端着：“菱歌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上次回去确实听到我爸他们聊了这么一嘴，但是没仔细听。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明天带菱歌再回去跑一趟。” 连赵觉雨都这么说，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宋建平很了解赵觉雨，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这时，宋菱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宋建平和赵觉雨都没在意，但是宋建美可是耳朵尖，听到了。 可能是猪耳朵吃多了，也可能是八卦听多了，总之，宋建美听得真真儿的。 “菱歌，咋啦，叹啥气啊？” 听到宋建美开口，宋建平和赵觉雨这时都将眼神集中到她这里。 宋菱歌这才悠悠开口：“我们刚回去过，现在又去，姥姥姥爷会担心的。” 这倒是，因为嫁给了宋建平，所以赵觉雨很少回娘家，现在宋菱歌要上学，回的也少。 平白无故的，刚回去了又回去，会给长辈一种家里出事的错觉。 而且以前是出过这事的。 有一年，宋菱歌生病了。 那时宋建平和赵觉雨没有多少钱，两个人给孩子看病都凑不出钱。 于是赵觉雨连着回去了好几趟，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哭着说是回去借钱。 赵章国老两口是又生气又心疼，自那以后每当赵觉雨连着回去几趟，他们都觉得是因为家里出事儿了。 宋建美爱好八卦，所以这些事她都是知晓的。 “多大点儿事啊，要我说啊，这事怪我哥，不会做人。你一个女婿，吃了用了老丈人那么多，现在还不知道孝敬一下老丈人和丈母娘吗？” “还是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嫂子和菱歌明天回去，如果拿很多礼物，最好是还能拿点钱，亲家公亲家母肯定就不会担心你们是遇到困难啦。” 要不说宋建美是个人精呢，这些人情世故，她确实领先宋建平两口子一大截。 宋建平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确实这辈子发达就是靠娶了赵觉雨。 更何况羊毛出在羊身上，无论他们给赵章国拿多少，最后还不是都会留给他们。 宋建平当即一拍大腿，敲定了这个事，带上宋建美去给赵章国两口子买礼物去了。 为何不带上赵觉雨和宋菱歌呢？当然是不放心她们了，而且他还有些事要问问宋建美。 为了不让赵觉雨起疑，他还现编了一个理由，宋建美眼光好，她去挑的礼物，肯定会合赵章国的意。 这算不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亲女儿挑的不合意，讨厌的亲戚就能挑到合意的啦？ 不过赵觉雨不会说什么，这么多年了总算让宋建平这个铁公鸡拔拔毛，也算是好事。 赵章国夫妇，岂会在意她们回去带不带礼物。 送走了宋建平兄妹俩，宋菱歌一下子躺倒在沙发上，与人周旋也是个体力活啊！ 赵觉雨的脸色却还是凝重：“也不知他们出去会说什么？” 宋菱歌知道赵觉雨的担忧，宽慰道：“不管说什么，还能有现在差吗？” 宋菱歌丝毫不担心宋建平兄妹俩会合谋什么，毕竟前世他们的日子比现在惨多了，如果能说通宋建平买房子，也算多一个保障，一切只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说回宋建平，他只喊宋建美出来，确实是为了打听事儿。 其实不怪他多想，实在是今天宋建美跟赵觉雨太诡异了，闹了十几年的人，突然亲的跟拜了关公一样，谁能信？ 关公能信，关公就为你这一家子操碎了心。 “建美，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你嫂子怂恿你来劝我买房子？” 只剩两兄妹了，宋建平说话也不绕圈子。 宋建美没忍住，啐了一口，当真替赵觉雨不值，这是嫁了个什么男人？ “哥，不是我说你，以前嫂子跟菱歌跟你提过买房子的事儿吗？” “没有啊，这不今天才听你们说嘛。” “那不就得了，就是怂恿，也是你妹我来怂恿她们的。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说这事儿，只是没想到嫂子跟菱歌，比你都有远见，我一提出来，她们就说可行，哪像你，看不懂门道。” 来自亲妹妹的吐槽，宋建平不受也得受着。 这才放宽心去给老丈人他们买东西。 宋建美一路上都在嘲讽他，给老丈人买东西还一直抠抠搜搜的。 宋建平面上过不去，被刺的买了好几百块钱的东西。 当然，宋建美没忘记夹带私货，给自己也买了不少东西。 拿了这么多东西，自然就不好意思再去宋建平家里顺东西。 宋建美让宋建平送她到车站，临上车还在交待：“哥，你大方点儿，让嫂子再拿点钱回去，别让亲家公嫌弃你小气。” 宋建美本来嗓门就大，这边上车边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宋建平脸皮薄，真恨不得她赶紧走，但是这公交车跟故意似的，半天不开。 宋建美坐到座位上了还在一直叨叨个没完。 宋建平被臊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终于，车开走了，宋建平提着礼物回家，即使走出好远，都觉得还有人在嘲笑他。 宋建平还是头一次提着大包小包的，街坊们跟看稀奇一样出来问东问西，一个路口，走到家居然花了一个小时。 甭说街坊邻居了，看着那么多礼物，就连赵觉雨母女俩都觉得稀奇。 没想到回到家之后，宋建平不仅没有放松，反倒觉得更加臊得慌了。 这些年，他真是有些软饭硬吃了。 宋建平讪讪一笑：“明天你们带去给爸妈，我就不去了。” 他还真不好意思去，若是提着这么多东西，说不定还会被赵家的左邻右舍嘲笑。 这种丢人的事儿，他宋建平肯定不会去，就让她们娘俩去吧！ 宋建平想了想，又进里屋拿了200块钱出来，递给了赵觉雨。 “给爸妈再拿200块钱，就说是我孝敬他们的，你再多说些好话。” 赵觉雨只觉得讽刺，但是面上还是笑着答应了。 看着赵觉雨如此顺从，宋建平又掏出了一百元：“这一百元你给自己和菱歌买件新衣服吧！” 第32章 大号练废了 苍蝇再小也是肉，赵觉雨也不推辞，照单全收。 星期天一早，赵觉雨和宋菱歌很早就起来了，打算去赵章国那里好好陪他们待一天。 难得的是，宋建平也跟着她们一起起来了。 还亲自拿着东西送她们上了公交车。 当然，一路上也没有少叮嘱，无非就是一定要在老丈人面前说他的好话，一定要问一问买房子的事。 赵觉雨对宋建平，真的是一点残留心思都没有了。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母女的合法权益。 按照宋建平的脾性，即使出轨，让他净身出户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掌握家里到底有多少共同财产，以免宋建平去外面花。 宋菱歌自从跟赵觉雨说开了之后，母女俩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 共同的目标，能拉近所有人的关系。 赵章国的家跟宋建平家只隔了五个站。 高大的铁门上面开了一个小门，从这里进去，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百来个平方的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这个季节，很多花都开到了尾声，全力享受最后的阳光，展示最后的美丽。 林秀芝正在修剪残枝，宋菱歌飞快地跑过去搂住了她。 “姥姥，你的小宝贝又回来了。” 林秀芝举起手，生怕园艺剪误伤到宋菱歌，慈爱地说：“哈哈哈，小宝贝快放开姥姥，我先将剪子放下。” 宋菱歌这才松手，主动拿过剪刀去收好，然后又小跑过来亲昵地挽着林秀芝的手。 这时，赵觉雨也已经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 林秀芝看着赵觉雨，跟看宋菱歌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不过看到她提着那么多东西，额头上也隐约有了一层薄汗，还是说道：“姥姥教你的全忘了？快去帮忙。” 宋菱歌吐了吐舌：“怎么敢忘啊！是看见姥姥太兴奋了，一时激动就把东西全给妈妈拿了。” 边说边暗中朝赵觉雨使了个眼色，那大眼睛分明在说“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你一个人拿东西，姥姥肯定会心疼。” 赵觉雨现在心有点慌，可没空理会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儿。 宋菱歌把东西分了一半过去之后，她朝林秀芝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妈！” 林秀芝不像看到宋菱歌那般亲切慈爱，只微微点了点头。 宋菱歌一手提着礼物，一手亲昵地挽着林秀芝进屋：“姥爷呢？” “在茶室看书呢！” 赵章国不爱在书房看书，更喜欢待在茶室一点。 宋菱歌她们一进屋，就看到赵章国躺在茶室的摇摇椅上睡着了，翻开的《安徒生童话全集》正搭在他的身上。 宋菱歌轻轻的将礼物放到一旁，走过去从茶桌上找到一枚羽毛书签，拿起书将书签插到翻开的那一页。 然后拾起落在地上的薄毯，轻轻地搭在赵章国的身上。 纵然很轻，还是惊醒了赵章国。 宋菱歌有点愧疚，她知道，赵章国向来睡眠浅。 赵章国看到她，作势便要起来：“菱歌回来啦！” 宋菱歌赶紧去稳住摇椅：“姥爷，对不起，将你弄醒了。” 赵章国微笑着摆摆手：“老了，觉少，不妨事不妨事。” 赵觉雨这时也进来了，轻轻地唤了一声“爸。” 赵章国跟林秀芝一样，也只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赵觉雨就跟一个练废了的大号一样。 两位老人始终想不通，从小捧在手心的娇娇女，怎么就能那么义无反顾的抛下他们，跟着那个混蛋跑了。 赵家书香门第，家境好，他们并不嫌贫爱富，只是打从第一眼看到宋建平起，赵章国就不喜欢他，总觉得他那一双眼睛写满了算计。 但是好话歹话说尽，都阻止不了赵觉雨。 他们越是反对，赵觉雨就越是坚定。 幸好，大号练废了，还有一个小号。 宋菱歌的到来，才缓和了赵觉雨和家里的关系。 一家人在沙发坐下，看着赵觉雨提来的礼物，赵章国夫妇有点惊诧，但是多年阅历让他们一眼明了，女儿和孙女这次来，必是有事。 宋菱歌从小便在这个院里长大，自然知晓一切都躲不过赵章国精明的目光。 干脆开门见山。 “姥爷、姥姥，爸妈打算买房子，你们意下如何？” “买房子？” 宋菱歌将宋建美来家之后，发生的事大概交代了一遍，也说了自己跟赵觉雨的看法。同时也表明，礼物都是宋建平的意思。 赵觉雨拿出三百元钱，递给赵章国，见他一直不收便放在了茶几上面。 “这钱也是他孝敬你们的。” 林秀芝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老赵家会稀罕他这点儿孝敬？若是真孝顺，人怎么不跟着回来？这么多年了，就几站的距离，他来过几次？甭说是我们不待见他，他也从未付出过什么，让我们来待见。” 许是想到了从前，林秀芝的语气越发气愤。 宋菱歌想要解释什么，被赵觉雨拦住了。 她不能什么时候都让女儿去出头。 赵觉雨略一沉思，望向赵章国和林秀芝：“爸、妈，这钱既然是他孝敬的，你们就拿着。那些礼物我看过了，都是好的，你们需要的就留下，不需要的拿去送人也好。” “这些年，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想说的是，现在的我才明白你们以前都是为我好，只是我醒悟的太晚，我现在不求你们原谅，只是想多陪陪你们。至于宋建平，这些年欠我们家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赵觉雨说的坚定而坦然，赵章国这才看了她一眼。 直觉告诉他，赵觉雨没有撒谎。宋建平定是做了什么无法饶恕的事情，才让赵觉雨心灰意冷。 “你跟我去里屋。” 赵章国说完就背着手回了房间，赵觉雨麻溜的跟上。 宋菱歌有点儿懵，她原本打算循序渐进的引导赵章国夫妇，没想到赵觉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这时，林秀芝坐到宋菱歌身边来。 “菱歌，你爸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愧是母女，带不带礼物根本不能代表什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察觉不对劲。 第33章 一家人 宋菱歌料想赵章国唤赵觉雨进屋，必定也是察觉到什么，毕竟她这个姥爷可是比姥姥还细腻警觉的人。 在心里盘算良久，宋菱歌觉得，不应该瞒着二老。 “姥姥，我爸出轨了。” 然后，宋菱歌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以及她和赵觉雨的想法，一点一点告诉林秀芝。 担心林秀芝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宋菱歌试探性的一点一点透露。 但是，林秀芝这个年纪的人，早已经历了人生的大风大浪，初闻这些事情，即使痛心疾首，依然能保持清醒，承受得起。 没想到，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宋建平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牲。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生气，有什么用呢？抵不住赵觉雨是个恋爱脑。 “菱歌，你给姥姥说句实话，你妈真的想开了？” 宋菱歌点点头，将她与赵觉雨的计划，也一并告诉了林秀芝。 虽然赵觉雨让他们老两口伤透了心，但是小时候的教导显然没有全部忘记。清醒过后，她女儿就是个大女主。 没错，发现出轨的事之后，去跟男人大哭大闹有什么用？用良知用小孩去挽回他，更是大错特错。 他若真有良知，就会约束自己，而不是放任自己犯错。 在这件事上，不存在“浪子回头金不换”。 赵觉雨的做法没错，及时止损，争取自己和女儿的合法权益。 饶是林秀芝，发生这种事情，都不一定能做的像她这样好。 林秀芝和赵觉雨之间存在多年的隔阂，好像不经意间就化解了。 这时，里屋的房门打开，赵觉雨的眼眶红红的，想必她也将实情告诉了赵章国。 林秀芝起身，快步走到赵觉雨身边，搂住了她，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宋菱歌过了一会儿才走过来搀扶赵章国，留足时间给她们母女，这个长久的拥抱定能抵消多年的伤痛。 “姥姥，妈妈，过去说会儿话吧！” 林秀芝擦干眼泪，看着赵觉雨满脸的泪痕，伸出褶皱的手替她抹泪，从前的所有埋怨，这一刻尽消。 宋菱歌搀着赵章国，赵觉雨扶着林秀芝。 赵章国握住宋菱歌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好孩子，多亏有你。” 不知道赵觉雨在屋里说了什么，让赵章国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上次你们回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你们母女俩还真是能藏得住话，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林秀芝虽然话里有些埋怨，但是宋菱歌母女知道，她并不是为了追究责任，她只是关心。 “算了，既然她们已经有了打算，我们支持就好。” 赵章国又看向赵觉雨和宋菱歌：“只是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只要没死，就还能帮帮你们。” 宋菱歌撇撇嘴，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外公！” 林秀芝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一下赵章国的胸口，嗔怪道：“你这个老头子，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死不死的，再挂在嘴上，看我怎么弄你。” 赵章国前些年身体不好，被下过病危通知书，所以林秀芝非常忌讳从他口中听到死字。 触了林秀芝的逆鳞，赵章国乖乖求饶：“夫人，小生错了，还望夫人大人见谅。” 看着恩爱的老夫妻，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都说赵觉雨是天生的恋爱脑，其实看到赵章国和林秀芝，就知道这是有出处的。 只不过，赵觉雨和宋菱歌命不好，没有遇到可靠的人罢了。 在赵章国家吃了午饭，就要踏上归程。 宋菱歌明日要上课，所以下午还要赶回学校。 还没下车，宋菱歌眼尖，看到了在站台来回踱步的宋建平。 一下车，宋建平就迎了过来，在路人眼中，这何尝不是幸福的一家人。 不过宋建平虽然焦急，但是不愧是多年的校长，稳得住气。 一直等到回了家，关上门，才开口：“怎么样？岳丈怎么说？” 赵觉雨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水，并不急着答话。 在长辈面前，宋菱歌不便开口，但是迎上宋建平急切的目光，还是浅浅的点了点头。 赵觉雨不徐不疾地喝完了一杯水，才不耐烦地说：“总要让我们先喝口水吧！” 宋建平点头哈腰的赔笑：“是是是，要不要再喝点？” 赵觉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现实的可怕。 “我是水桶吗？” 宋建平讪讪一笑，不知该怎么答话。若是以前，他早就发飙了，但是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嘛，得供着。 时间不早了，宋菱歌收拾好书包就打算走，剩下的事交给赵觉雨就行了。 “妈、爸，我先回学校啦！” 赵觉雨本想再去给她装点儿好吃的，但是宋建平缠得紧。 跟宋菱歌对视了一眼，只好叮嘱道：“那你自己路上小心，到学校了给妈打个电话。” 宋建平也象征性地说了一嘴：“路上注意车。” 连眼神都没丢一个给宋菱歌。 刚重生时，宋菱歌对宋建平还抱有奢望。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看清了很多前世没有看清的事实，对父爱的奢求，也没那么强烈了。 宋菱歌一走，宋建平就赶紧询问赵觉雨，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这次回去，其实只是为了装装样子，买不买房子，宋菱歌还需要问别人吗？ 但是赵觉雨得装，编了很多买房子的好处，说赵章国他们非常赞同。 为了打消宋建平的疑虑，也为了打消他开口借钱的麻烦，赵觉雨还添油加醋的说赵章国老两口都打算再买一套房子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宋建平忿忿说道：“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买房子干什么？他们自己那么大个房子还不够吗？” 别人买房子又不花他的钱，轮得到他来说嘴？ 见赵觉雨不回话，宋建平自觉没趣，赵家着实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于是又改口委婉地说：“我这不是担心他们二老白白浪费了钱嘛！没有别的意思。” 赵觉雨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现在不能戳破，于是淡淡开口。 “他们的钱，他们想干嘛我又阻止不了。再说，他们就我一个女儿，就菱歌一个孙女，以后还是留给我们，所以我觉得他们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第34章 男人的眼光要看得长远一些 赵觉雨这话落到宋建平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宋建平觉得，赵觉雨说的没错，赵章国老两口百年后，所有的一切当然是留给女儿和外孙女。 换言之，也是留给了他。 那天宋建美来找他，其实他心知肚明，宋建美那点小九九，在他眼里还不够瞧。 他能当上南州中学的校长，虽然少不了赵章国的提携，但是这么多年在职场混迹，里面的门门道道，人情世故，他比宋建美精通。 宋建美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爹妈死后，长兄如父。这么多年来，宋建美每次来他家都是有事相求，或者单纯就是来顺点东西，占便宜。 他并不在意，甚至有时候还会私底下多给点钱。 老家的人都说他仁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么做不过也就是为了博个好名声而已。 小的时候，他家穷，父母死后，兄妹俩更是有了上顿就没有下顿，过的很艰难。 即使村子里还有血亲，但是那时候都穷，谁也没想过拉扯一把。最穷的时候两个人甚至偷过猪食吃。 宋建平受尽了冷眼，所以一切改变命运的机会，他都要用力抓住。 赵觉雨，就是他选中的机会。 本来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没机会认识赵觉雨。 天可怜见，他们村来了很多知青，这些人单纯又善良，还教他读书识字，他成为了他们村唯一考上大学的人。 赵觉雨一看就是家境富裕的城里人，宋建平聪明有才情，很快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两个人一拍即合，没多久便谈起了恋爱。等到赵章国夫妇俩知道的时候，赵觉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赵章国当时气得要死，都没能挡住赵觉雨追逐爱情的步伐。 婚后，两个人靠着林秀芝的接济过活，后来生下了宋菱歌，两个人都去上班之后，才逐渐好了起来。 这些年，他从未带赵觉雨回过老家，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心疼她回去受苦。 而是因为，每次宋建美拿东西回去，老家的那些人只会觉得他宋建平厉害，出息了。 那是宋建平的净土，只有在那里，不会有人觉得他有能力，都是因为受了老婆娘家的庇护。 他骨子里，是自私又虚荣的。 一开始，他确实存了找老丈人拿钱的心思。 一直以来，赵章国虽然不待见他，但是对女儿和外孙女，是极尽宠爱。 在别的中年人还要承担养育之苦时，他和赵觉雨是一点儿都没管过宋菱歌。大到学费，小到买零嘴的零用钱，都是老两口支出。 所以，他不信老两口不会拿钱。 但是现在，听赵觉雨的意思，赵章国他们打算买房，如果他们要买房，那肯定就不会拿钱给他们。 其实这样对他也没什么坏处，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反而更好。 平白无故多了一套房子，何乐而不为。男人的眼光要看得更长远一些。 只是房子，他也要买，但是对于房子的安排，他有另外的打算。 即使不问老两口拿钱，这些年存的钱也足够他买房子了。 “瞧你这话说的，像我觊觎老丈人的钱一样。放心吧，你老公有钱。这些年我们两个的工资，存了不少钱呢。” 这还是宋建平第一次主动提起存款，赵觉雨装作很有兴趣的问：“那存了多少了？” 宋建平故作神秘。 赵觉雨不死心的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买建美说的那个小区吗？” 宋建平睨了她一眼：“建美哪里懂房子？反正这事儿也不着急办，得闲时我去那些建筑工地转悠转悠。” 买房子是大事，赵觉雨也觉得应该慎重。 “那我也去问问老张他们，上次听她说她女婿就是买的商品房......” “你可打住啊！”赵觉雨还没说完，便被宋建平喊停：“我跟你说，买房子这事儿你别给我出去到处讲。就老张那人，没谱的事都能给你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没买就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 也对，这世上除了父母，没人希望你过得比他好。 买房子这种事，还是应该低调。 赵觉雨点点头：“那我谁都不说，等菱歌周末回来，再问问她的意见，带她到处去看看，或者回去问问爸妈。” 宋建平这才给予肯定的点头，一方面赵章国这种老领导老城里人，眼光肯定比别人值得信赖。 另一方面是宋菱歌，宋建平觉得她上大学之后，这一年变化很大，成熟了很多，有时候提的意见很不错。 ~ 宋菱歌没想到，走到宝玉一路的路口，居然又遇到了乔南生。 前几个星期，她出门的时间很固定，所以每次都能遇到乔南生。 今天因为在赵章国家耽误太久，导致出门的时间晚了很久，她还以为碰不到乔南生了。 “乔南生，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晚啊？” 乔南生的脸色有点不自在，不过宋菱歌没有注意到。 “睡了个午觉，起来晚了。” “那敢情好，我还以为今天我得一个人去学校呢，正愁着呢！” “愁什么？” “无聊啊，有个人作伴多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乔南生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儿，脸被晒得微微有些发红，以前只觉得她高冷内向，不爱说话。 熟悉了之后，感觉她跟记忆里重合了，依然那么古灵精怪，充满生气的一个人。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察觉到乔南生的眼神，宋菱歌胡乱的抹了一下脸。 乔南生被抓包，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宋菱歌的脸。 “这、这里有根睫毛。” 宋菱歌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 乔南生的食指刚刚拂过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当时那么想了，也就那么做了。 幸好，宋菱歌大大咧咧的，没有把他当作色狼。 也该提醒一下，这丫头应该多些防人之心。 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他一样。 “乔南生你快点儿，不然我们今天回学校又晚了。” “好。” 乔南生三两步追上了她，一起朝着站台走去。 宋菱歌没想到，在站台，居然还会遇到另一个人。 第35章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乔南生跟宋菱歌愉快的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熟人。 直到他发出声音。 “菱歌，乔南生，真巧啊！” 循声望去，居然是方光华。 他怎么会在这里？宋菱歌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前世方光华向宋菱歌表白之后，倒是来过家里。 但是重生之后，根本就没有发生表白这件事，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遇到方光华呢？ 难道，方光华也重生了？ 宋菱歌的五官变得异常纠结起来。 不过，这只是她想多了。方光华以前听她提起过，只是知道她家在这个站台附近，但是并没有来过。 这一个多月，方光华觉得宋菱歌在疏远他，但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就趁着周末到了这里，想要接宋菱歌一起，坐车的时间长，正好跟她好好谈谈。 只不过，他没想到，乔南生居然会跟宋菱歌在一起。 难道，宋菱歌跟乔南生在谈对象？ 不可能，他不相信。自从上了大学，他就开始追宋菱歌，这两人之间要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知道。 可是，刚刚乔南生摸宋菱歌的脸，他瞧的真切。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光华此刻很茫然，喃喃问道：“菱歌，你怎么会跟乔南生在一块儿？你们是亲戚吗？” 他心里很着急，顾不得自己问的问题是什么。 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见宋菱歌不理她，又问乔南生：“是吗？” 到底是同学，乔南生淡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约好的吗？” 乔南生还是淡淡的摇摇头。 “上次朗诵大赛，为什么你们两个会一起？” 乔南生总算理解宋菱歌为何不理他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真烦。 方光华还想继续追问，不巧这时车来了。 三个人一起上了车，宋菱歌和乔南生并排坐在一起。 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般是乔南生靠窗坐，宋菱歌靠过道坐，但是今天反过来了。 方光华却依旧不死心，坐到了宋菱歌的身后。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会一起去学校啊？” “朗诵大赛你们两个为什么会一起参加？” 宋菱歌真的是服了这个老六，一直问一直问，难道这拒绝还不够明显吗？ “菱歌，上次你在教室说的那些话，我认真想过了，你说的对，我应该尊重你，在学校那样缠着你会让你为难，对你影响不好，我都听了。但是现在没有在学校，为什么你还是不理我？” “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就一路找过来，在站台等你一天了。” 吹牛也不知道打草稿，若不是宋菱歌今天出过门就信了。 “到现在我饭都还没吃，菱歌你别这么冷酷好不好？” “明明以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方光华不管不顾的一直说，已经引人侧目了，不时有人打量他们三个人。 “快看快看，那边有好戏看。” “你看那个男的，好像跟前面那个女孩是一对儿。” “你听岔了吧？哪里是一对，分明是这个男的还在追求当中，但是这个女孩现在不理他。” “那个女孩是不是脚踏两条船啊？看起来多漂亮的女娃，怎么是这种人？” “有可能，那个小伙子看起来多伤心，很可能女娃变心了。” ...... 敢情是想利用舆论压力啊，宋菱歌冷笑了一声，还当她是以前那个面子薄的小猫咪吗？ 听到旁边的议论，方光华越发起劲。 “菱歌，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们以前明明挺好的，为什么你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方光华演着演着，都开始带着哭腔了。 这不是妥妥的表演型人格吗？ 是不是只要他不尴尬，就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这时，有朝阳群众站出来了。 “我说姑娘，给这个小伙子一个机会吧！”一个中年妇女半开玩笑半劝解。 “你怎么不给他一个机会，看你们一唱一和的多般配。” “哎，你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我好心劝和，你怎么这样？”大妈完全没想到宋菱歌会反驳，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一下子被呛得羞红了老脸。 “劝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和过？什么都劝，只会害了你。” “你这女娃看着水灵灵的，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小伙子一表人才，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你......” 中年妇女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走到前面去找了个位置。 车上总共就没多少人，一看宋菱歌嘴皮子利索的很，也就不再招惹，以免惹火上身。 “菱歌，你别这样，大姐也是好心。” 方光华是听不懂人话吗？ 宋菱歌虽然有气性跟路人吵架，但是对方光华完全秉持一个原则：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笑什么笑？” 宋菱歌无意瞥到乔南生居然在低眉浅笑，没好气的质问他。 “你这算是无差别攻击吗？” 宋菱歌眼珠子转了转，俏皮的答道：“有差别。” 乔南生了然的一笑。可不就是有差别嘛，对于某个人，宋菱歌表现的不要太明显了。 重来一世，宋菱歌有自己的处世哲学。 像中年妇女这种找茬的路人，想怼就怼了，绝不让自己生闷气。 像方光华这种人，油盐不进，跟他说话就是浪费表情，无视就好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仇恨，没必要废话连篇，干就完了。 宋菱歌脑中灵机一闪，她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对方光华恨之入骨，但是方光华的反应很奇怪。 前世多年婚姻，从婚后生活来看，方光华并没有那么爱她。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方光华会那么执着的追求她？ 若说是为了钱，有点太过牵强，毕竟学校里家境好的女生也不少。 家境好但是像她那么恋爱脑的有点少。宋菱歌最终只得出来这么个结论。 只是，宋菱歌和乔南生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们本来普通的一问一答，落在方光华的眼里，就跟打情骂俏一样刺眼。 宋菱歌，我不会放过你的，方光华在心里暗暗说道。 无人注意时，方光华的眼里露出一抹凶光。 第36章 抠搜舔狗的终极版 公交车上闹得那么不愉快，宋菱歌还以为方光华会消停几天。 没想到，接下来一个星期，让宋菱歌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舔狗的终极版。 不对，现代舔狗最起码还会付出金钱，而方光华，至多只能算是抠搜舔狗的终极版。 每天早上，方光华雷打不动的到宿舍楼下等宋菱歌一起上课。 宋菱歌不理他不要紧，反正他主打一个死皮赖脸跟着。 中午去食堂，即使宋菱歌打完饭就回了宿舍。 方光华也一直跟到宿舍，在楼下蹲着吃饭。 晚上，等到要熄灯了，方光华才从宋菱歌的宿舍跑回去。 方光华想的很简单，烈女怕缠男，他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 按照他这种方式，过不了多久，宋菱歌应该就会缴械投降。 其实，他前两年也是用的这招，只是当时到底是年轻，顾全面子，追的没有那么紧。 眼看着宋菱歌就要答应了，没想到又开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说到底，宋菱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拒绝他，让他没面子。 “菱歌，这方光华还在楼下，都快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了。” 张秀秀趿着拖鞋从阳台进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动静。 宋菱歌趴在床上看小说，头也不回地说：“管他呢，敌不动我不动。” “可是现在敌动了，还非常猖狂。” “那我就以不变应万变。” “他这样，你真的不管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的有点难听。都说你钓着他。” 张秀秀是真的关心宋菱歌，毕竟吃了她好多从家里带的零嘴。 “我干嘛要管他？跟我又没关系。” 宋菱歌无所谓的态度深深的折服了张秀秀。 张秀秀瞪大了双眼：“他是在等你啊，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菱歌说的没错，她本来就不应该去管，方光华这么做本来就与她没关系。那都是方光华的个人行为。菱歌如果去管，反倒显得自己跟他说不清了。现在时间不长，所以大家都觉得好奇。等时间长了，看菱歌一直不搭理，自然就知道神女无心了。再说，耗的是方光华的时间，又不是菱歌。” 宋菱歌朝于少芬比了一个大拇指：“知我者，少芬也。” 于少芬猜对了大半，其实宋菱歌没打算一直放任不管，等方光华主动退缩。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将事情闹大，让方光华再丢一次脸。 不然，这几天她遭受的流言蜚语，难道就这么算了？ 绝无可能。 她要活成方光华的梦魇。一想到她，就会做噩梦的那种。 “吱——”李梅梅垂头丧气的推门进来。 手上拿着三份饭。 张秀秀兴冲冲地跑过来：“谢谢梅梅。” 宋菱歌和于少芬也过来拿了饭。 看到只有三盒，宋菱歌问道：“梅梅，怎么只有三盒啊？” “哦，我没胃口，不想吃，你们吃吧！” 李梅梅说完便躺倒在床上。 “你不吃还去帮我们买饭，梅梅，你真是太好了。对了，你为什么还帮方光华买饭啊？” 张秀秀嘴里塞满了饭，说的不太清楚。 闻言，李梅梅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没有，是他舍友让我帮他拿过来的。” “要我说，你就不该帮他拿。被人看到还以为菱歌真的在钓着他呢！” 于少芬有些不敢相信：“梅梅，你真的帮方光华带饭了？” “嗯，刚刚在阳台上，我看到的，梅梅给方光华递了一盒饭。”张秀秀抢着回答。 于少芬的眼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容忽视的失望：“梅梅，你怎么想的啊？菱歌对方光华什么态度，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这么做让菱歌怎么办？” 宋菱歌看着李梅梅，于少芬和张秀秀都懂的道理，她不信李梅梅不懂。 作为她的好朋友，好室友，在这种风口浪尖，她去帮方光华带饭。 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她倒要看看，李梅梅这次还能编出什么样的借口。 李梅梅察觉到宋菱歌的眼神，慌张解释：“菱歌，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就是他室友让我带，我想着顺道，就帮了。真的，我真的是无心的。” 借口都不找了，道个歉就行。 犯错的成本真低，所以才会有很多人认为对不起是万能的。 宋菱歌无所谓的笑笑：“跟我说对不起干嘛？我是你同学，他也是你同学，帮同学是应该的，因为你太善。” 于少芬听到这话，差点儿将口中的饭喷了出来。 “你没事儿吧？” 宋菱歌摇摇头：“梅梅就是太单纯了心善了，我们别怪她。” 李梅梅咬了咬嘴唇，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但是没有人再去理她。 这段时间的相处，于少芬和张秀秀了解宋菱歌的为人，说一不二，坦率真诚。 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李梅梅做的不厚道。 李梅梅这种做法，她们不仅不会理解，还非常气愤。 易地而处，若是自己的好朋友背刺自己，她们还不知会干出些什么事来，但是绝不会像宋菱歌这般轻而易举的原谅。 不让她付出代价，誓不罢休。 只不过，对于李梅梅，如果她识趣一点就罢了，若是再这样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宋菱歌不介意连同她一起对付。 宋菱歌一直有揣测，李梅梅会不会就是方光华的小三。 但是现在他们没有结婚，她根本无从查证。这也是她为何一直致力于查宋建平的事，而放任方光华的原因。 只是，前世临死前，方光华的那句话，总让她生出一种方光华跟宋建平有过节的感觉。 就算方光华也知道宋建平出轨的事，他大不了就说你父亲也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方光华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你爸做的事，就不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宋建平做的事情影响到了他，才会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触。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渊源呢？ 还有那个麻花辫女孩，真的是宋建平的小三吗？ 宋菱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要查的太多，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一团乱麻的感觉。 难道，制造个机会，让方光华跟宋建平见面吗？ 第37章 摊牌 接下来几天，宋菱歌还是每天都跟李梅梅一起，两人并没有因为送饭事件生嫌隙。 张秀秀对此没少跟于少芬吐槽，宋菱歌难道被夺舍了吗？分不清好坏？ 有时候甚至会在宿舍当面说。 每每这时，宋菱歌就会拿出好吃的去哄她，主打一个和平共处，互不得罪。 李梅梅前两天还有所防备，摸不清宋菱歌的想法。但是朝夕相处，发现宋菱歌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再加上发生了另一件事，她的心也就彻底放松下来。 一天傍晚，上完最后一节课。 宋菱歌拖拖拉拉的收拾东西，好半天都没整理完，李梅梅则在一旁等着她。 而方光华，明目张胆的隔了两三个位置等着她们。 期间，于少芬和张秀秀过来喊宋菱歌一起回宿舍，也被她拒绝了。 不一会儿，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方光华浅浅的笑了笑，看来宋菱歌受不了了，于是他将位置换到跟宋菱歌李梅梅一排。 果然，这次宋菱歌没有强硬的拒绝，只是起身走到了他们两人的对面。 中间隔了一排桌子，双手环胸，盯着他们两个。 看来，她是打算今天摊牌。 “说吧，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什么？”方光华本以为宋菱歌是脸皮薄，专门等人走完，只留下最好的朋友跟他私会。 只不过，方光华只顾着惊讶，完全忘了瞅一瞅身旁李梅梅的脸，红得跟要出血一般。 他们两人的表情尽收宋菱歌的眼里。 “不承认？朗诵大赛的那篇稿子你不会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吧？” 宋菱歌开门见山，但是怎么此话一出，竟从方光华的脸上闪现一抹娇羞，情意绵绵地望着她？ 方光华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温柔的腔调开口：“当然知道，不是你给我的吗？” “什么？” 宋菱歌在心里惊呼出声，这是什么王炸大新闻？ 方光华的表情不似说谎，那么剩下的当事人便只有李梅梅了。 宋菱歌面上毫无波澜，声音淡然却充满了蔑视：“你觉得我会将自己辛辛苦苦写的稿子拿给你？” 说完也不理会方光华的惊诧，直接看向李梅梅。 目光如炬：“怎么？还打算闭口不言，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李梅梅咬了咬下嘴唇，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宋菱歌只觉得恶心。 方光华还沉浸在宋菱歌说的话里，他此刻也是十分震惊。 抓着李梅梅的肩膀，边摇边问：“她说的什么意思？不是你拿给我说，这是菱歌专门为我写的吗？” 李梅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将头一扭，看着宋菱歌。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宋菱歌竖起食指晃了晃：“不是怀疑，是确信！你喜欢方光华？” 方光华震惊得松开了手，不可置信的盯着李梅梅。 而李梅梅也一下子慌了神，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谁都没有说，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大一时，方光华就开始追求宋菱歌，所以李梅梅和他的接触非常多。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男同学，有时候甚至还会暗中相助一下。 在她眼里，方光华和宋菱歌郎才女貌，在一起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慢慢的，她发现宋菱歌对方光华始终淡淡的，她觉得宋菱歌配不上方光华的喜欢。 方光华是个很优秀的男同学，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非常欣赏他。虽然他有时候有点高调，爱出风头，但是那不是更印证了他的优秀吗？ 反观宋菱歌，除了长得漂亮，家境好一点，还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方光华，那样一个耀眼的男人，身边不乏喜欢他的，但是他都拒绝了，一心一意追求宋菱歌。 优秀又专情，宋菱歌到底有哪里不满意的，非要一直钓着他？ 渐渐的，李梅梅发现自己爱上了方光华，她开始偷偷的做很多事。 她强占宋菱歌的时间，塑造宋菱歌是一个性格孤僻又拧巴的人，除了她李梅梅，一个朋友都没有。 而她利用自己是宋菱歌唯一的好朋友的优势，跟方光华有了很多独处的机会。 越接触，就越喜欢；越喜欢，就越讨厌；越讨厌，就越伤害；越伤害，就越愧疚...... 李梅梅就在这种反复的情绪拉扯中纠结。 但是这些痛苦和悄然的爱意，都埋藏在她内心深处，宋菱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 宋菱歌根本就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 若说真有什么本领，可能就是比别人多活了几十年，更敏感一些吧！ 李梅梅那么问出来，肯定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李梅梅的背叛，说实话让宋菱歌挺难受的。 进了大学，她只有李梅梅一个朋友，虽然之前她并不知道李梅梅私底下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但是平心而论，她们平时的关系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做那么久的朋友。 如果她坦诚相告对方光华的感情，说不定宋菱歌还会帮助她。 只不过，李梅梅将她当成了一个傻白甜。 好吧，虽然前世她确实是一个傻白甜。 此刻的李梅梅，也才真正意识到，她被耍了，宋菱歌根本不是她认知里的傻白甜。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李梅梅喜欢我，所以偷了你的稿子拿给我？” 宋菱歌三分凉薄、七分讥笑地回复他：“你可真是个大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方光华很意外。 在这件事上，其实他是无辜的。 他并不知道李梅梅喜欢他，他以为李梅梅是宋菱歌的好朋友，所以每次私下接触都是为了从李梅梅那里打听宋菱歌的消息。 既然一切水落石出，宋菱歌也不想再跟这两个人痴缠。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人，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冷的可怕。 “既然说清楚了，我希望你们两个好自为之，不要再来骚扰我。投稿子的事我既然说过不在意，就不会再追究了。但是你们俩，如果再搞事情，就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宋菱歌便离开了教室。 身后的那两个人，她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第3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踏出教室，宋菱歌就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紧接着，又是一个软乎乎的怀抱。 宋菱歌当真承受不起这般厚爱，她憋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你们俩是不是想谋财害命，独吞我妈给我带的小咸菜啊？我快要喘不过气啦！” 给她熊抱的人，不是于少芬和张秀秀，又会是谁？ 于少芬和张秀秀一人挽着她一只手，三人并排往宿舍走去。 “你这个死丫头，知不知道我刚刚打算跟你绝交了。” 张秀秀埋怨地说。 宋菱歌一脑子问号，这是打哪儿说起？ “秀秀以为你刚刚留下来，是打算答应方光华。前两天你不痛不痒的原谅李梅梅，她已经非常纳闷了。如果你再搞这么一出，只怕小咸菜也哄不好她了。” 于少芬半开玩笑的将张秀秀的整个心路历程讲了出来。 其实，那也是她的。 “既然你们是那么想的，干嘛还要站在教室外面偷听啊？” 张秀秀嘟着嘴解释：“还不是少芬非要拉着我听，她说菱歌绝对不是那种人。” 宋菱歌笑眯了眼，故意追问：“哪种人啊？” “就是那种人。” “到底是哪种人嘛？” “你知道的那种人。” ...... 路上时不时传来女孩子开心谈笑的声音。 这是友谊，是宋菱歌缺失了很久的，很珍贵的东西。 ~ 李梅梅在宋菱歌她们回了宿舍之后很久才回来。 那时都快要熄灯了。 不过谁也没有过问，从今晚起，好像几个人自动就分道扬镳了。 只是，宋菱歌怎么都想不到，几天之后，她将再次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波里。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早上，从宋菱歌出门起，一路上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难道方光华又搞鬼了？” 张秀秀气呼呼的嘟起嘴，像一只可爱的小河豚。 宋菱歌皱着眉，茫然的摇摇头。 她不追究方光华和李梅梅，一来是念及她和李梅梅两年的友谊，二来是她没有证据。 难道她的威胁没有震慑到他们，又搞出了新花样？ 只是这新花样，手笔挺大的。 因为明里暗里指点嘲讽宋菱歌的人，已经快要排到校门口了。 方光华和李梅梅，有那个本事吗？ 宋菱歌带着疑问来到了教室。 她向来都是掐点到，这时，同学们基本上都来了，全部齐刷刷的盯着她。 乔南生拧着眉朝她走过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但是这时。 “宋菱歌、方光华，跟我来一下。” 原来是导员林文秀。 林文秀是宋菱歌他们班的辅导员，主要负责学生的日常管理、心理健康疏导和思想政治教育等。 她找宋菱歌不奇怪，找方光华也不奇怪。 但是她找宋菱歌和方光华，就太奇怪了。 林文秀将宋菱歌他们两个带到了主任办公室。 没想到，校长、系主任、余德致主任还有两个导师都在这里，神情严肃。 宋菱歌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方光华这个贱人到底又干了什么？ 林文秀朝领导们点头示意后，校长开口：“你们两个带宋菱歌去旁边那个办公室。” 接到指示过后，林文秀和另一个女导师带着宋菱歌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办公室的气氛有些紧张。 两个导师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宋菱歌率先开口。 “林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文秀被点名，叹了口气，问道：“你最近干了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宋菱歌纵然有前世的记忆，也不可能单从这么一句话就猜测出老师的想法啊！ 看宋菱歌一脸懵圈的样子，另一个导师尖声尖气的嘲讽：“她好意思做，你还给她留什么脸面？真不要脸，还在这里装。” 宋菱歌被骂的莫名其妙，但是她不是个软性子。 正色道：“林老师，我不知道这位老师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为一名人民教师，这么骂学生，好吗？” 林文秀也觉得那个导师不妥，但是并没有理会宋菱歌的控诉。 只是瞪了那个导师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带情绪说话。 林文秀看着宋菱歌，想不到看起来这么乖巧的女孩，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 她想了想，抚慰着说：“菱歌，你是不是被诱导的？你可以完全信任老师，能跟老师说实话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林老师，我真不知道你们指的是什么。” 宋菱歌义正严辞的口气激怒了那个导师。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既然自己不要脸，在公共场合做出那种事，就不要怪老师们说话难听。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学校也不会保你们。” “林老师，我希望你们有事说事，不要自带情绪。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宋菱歌的目光坚定且坦然。 以林文秀的了解，宋菱歌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但是方光华也不像会那么做的人。 可见，人不可貌相。 林文秀冷冷说道：“昨天晚上，学校公告栏上贴了几张照片。是你跟方光华的。” 照片？还是宋菱歌跟方光华一起的，在宋菱歌记忆里，那个年代照相机是个稀罕物，她跟方光华一起的第一张照片应该是结婚登记照。 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怎么可能会有一起的照片？ 宋菱歌当即摇头，坚定的否认：“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跟方光华同学一起拍过照。” “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不是我们看过照片，还真就相信你了。现在的女孩儿，真是不检点。” 那个导师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嘲讽宋菱歌。 宋菱歌冷冷的看着她：“我只是陈述事实，如果你认为我在撒谎，请你拿出证据。” “证据在校长手上，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嚣张。照片当然不是你们一起拍的，是别人偷拍的。但是那两个人，就是你们。” 宋菱歌抓住了关键点。 偷拍的照片，倒是有可能，毕竟方光华一直缠着他。 但是几张偷拍的照片，为什么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连校长都出动了。 究竟是怎样的照片，让导师这么动怒，甚至不惜人身攻击自己的学生？ 宋菱歌当真是毫无头绪。 “别人偷拍的照片，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偷拍的人？我被偷拍了，难道还成了我的问题？” 宋菱歌知道那个时代还没有什么侵犯肖像权这类的说法，她现在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想到什么说什么。 有本事就把照片拿出来，让她看看是什么样的照片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偷拍的人是不对，但是你做出那种事，还有什么脸去说别人不对？” 宋菱歌也是怒了，吼道：“我到底做了哪种事？你们张口闭口就说我不要脸，有本事让我看看是什么照片啊！” 第39章 这、居、然、是、裸、照 照片是被那个女导师扔到宋菱歌脸上的。 那个女导师也是服了，从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做错事还这么嚣张的学生。 被宋菱歌一吼，不顾林文秀的阻拦，冲到隔壁办公室就将照片拿过来扔在宋菱歌的脸上。 “你要看是吧？那你就好好看个够。” 宋菱歌正有此意。 她从地上把照片捡起来。只瞄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睛。 这、居、然、是、裸、照。 还是一男一女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 宋菱歌脸上的表情现在可以用丰富来形容，她确定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她。但是九十年代，被老师拿来一叠裸照扔到脸上，还真是刺激。 若非她是当事人，她真的想好好吃个瓜。 但是她的表情落在导师的眼里，被理解成了心虚。 导师不依不饶地骂道：“本想着给你留脸面，你自己承认了，学校会想办法将影响压下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死不承认。” 听了导师的话，宋菱歌突然开心地想，闹大好哇，干嘛要压下来。 想想也是，学校出事往往都是用这种处理方法。 但是宋菱歌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照片她虽然只瞄了一眼，但是她看清楚了，那个男的确实是方光华。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激烈的热吻，但是女的只有背影，暂时瞧不出是谁。 都怪方光华，追她实在是太高调了，所以理所当然就被大家认为里面的女人是她。 这个贱男，这都能害到她。 但是就那么一眼，她没观察到其它有效信息，照片就被林文秀抢了过去。 若是再让她看看，肯定还会发现一些其它的东西。 如此天赐的良机摆在她的面前，她干嘛要忍气吞声？方光华自己做了这种丑事，还要连累她，士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她不可忍。 宋菱歌当即支棱了起来，毫不示弱：“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干嘛要承认？我巴不得全学校都知道。不对，是全市、最好全国都知道。” 宋菱歌这不要脸的嚣张完全震惊了两位女导师。 气得那个女导师浑身颤抖，真没见过这么没有自尊心的女孩。 林文秀也生气，在她心里宋菱歌是一个好学生，前两年默默无闻，但是这次朗诵大赛一鸣惊人，让她很是惊喜。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这个女孩居然丝毫不顾及脸面，一再挑战她的底线，更何况她一直好言相劝，已经很宽容了。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 只不过她隐约觉得，宋菱歌表现的太过坦然，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校长让她们两个女导师过来，其实也是为了安抚宋菱歌，出了这种事，学校的处理方式肯定是悄悄就给办了。 宋菱歌和方光华的学业怕是只能止步于此了。 林文秀走上前，想拍拍宋菱歌的肩，但是又想到了什么，收住了手。 不怪她有偏见，颜色事件在哪个年代都这样。 “宋菱歌同学，照片你也看到了，我希望你能认清事实，不要再这种态度，能够配合学校一起解决问题。” 宋菱歌眯着眼睛，望向林文秀。 “林老师，学校打算要我怎么配合解决问题？” 林文秀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突然觉得，饶是她年长她许多岁，却依然看不透她。 只得喃喃说道：“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学校只能开除你们两个。但是你要知道，学校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发生这种事情，就算你们留在学校，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 “林老师，学校的处理我完全认可。但是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林文秀懵圈问道：“不明白什么？” “照片上的女人只有背影，你们怎么就认定了是我？” 两个女导师面面相觑，她们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方光华追求宋菱歌的事，莫说学生了，就是导师们都有耳闻。导师们并不封建，也提倡自由恋爱，只是这次他们做的太过火了。 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是方光华那一刻，所有人自然而然的认为女生是宋菱歌。 “这还用问吗？还能是别人？” “当然需要问，因为这个女人不是我。” 本以为一石激起千层浪。 没想到毫无波澜。 宋菱歌还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老师们会很震惊，没想到却遭到了冷眼。 女导师冷哼了一声：“我说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方光华都承认了，你还在这里狡辩有什么意义呢？” 方光华承认了？ 他有什么资格承认？这本来就不是宋菱歌啊！ 沉下心来细想片刻，宋菱歌突然细思极恐。 难道这是方光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照片上那个女人只有背影，若是方光华咬死认定是宋菱歌，那么她只会百口莫辩。 发生了这种颜色事件，宋菱歌只能委身于他。 难道方光华不顾自己的学业，也要拉她下水？ 好像也有可能，前世他们毕业之后，方光华找工作屡屡不顺心，所以后来才会央求宋建平买下了水泥厂。 这么看来，他极有可能这么做。 这个人，当真心肠黑到这般彻底？宋菱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林文秀还以为宋菱歌反省了，终于知道害怕了。 于是又劝说她：“这种事确实不光彩，你们留在学校影响不好。但是好在你们彼此相爱，离开学校之后再在一起就行了。学校会尽可能将这件事抹除，只要不传出去，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 女导师又插话：“你还跟她说什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做的时候只图爽快，怎么那个时候没考虑过后果？学校有你们这种人，也真是晦气！” 林文秀担心女导师又刺激到宋菱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她是做思想工作的，知道这种半大小子情绪激动，最是经不起事，稍微一句话不中听，说不定都能刺激到他们，若是颜色事件发展成生命事件，那到时候真是捂不住嘴了，更加麻烦。 林文秀走过来，忍住恶心拍了拍宋菱歌的肩膀。 “她的话你别在意。发生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这只是你人生遇到的一个小坎，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你相信老师们，相信学校，学校一定会尽力保护你们，不让这个事件的伤害扩大。” “宋菱歌同学，我希望你能冷静的好好想想，做出对自己最好的打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这么任性好吗？” ...... 宋菱歌不想再听她们废话，打断了她，突然沉声说道：“我想见见方光华同学。” 第40章 看人比看事更有趣 宋菱歌真的让人太出意外了，她现在居然要见方光华。难道她不知道学校分开审理他们两个，完全是在给她留面子吗？ 她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要见男主角。 另外那个女导师被气笑了，宋菱歌真是无耻的超乎她的想象。 “行行行，让你们这对野鸳鸯见面，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文秀想要阻拦，但是被那个女导师推开了，扯着宋菱歌就往隔壁走。 推开门之后，办公室里的领导们都愣住了。 只有方光华，因为背对着，低着头什么都不敢看。 林文秀快步跑进来小声交代了几句。 校长万建国点点头，示意她们关上门。 万建国看了一眼宋菱歌，她前不久刚在朗诵大赛上大放异彩，是他记得名字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 当时他还鼓励她，是个为校争光的人才，让他在市长面前都长了脸。 这才几天？居然就做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若是传出去，处理不好，只怕他的校长都做不长了。 更何况，还是朗诵大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同时犯事，真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 “宋菱歌同学，你过来是？” “宋菱歌同学，你找方光华同学做什么？” “宋菱歌同学，你还嫌你们两个不够丢人吗？” ...... 万建国想了好几种开头语，但是面对这两个颜色事件的当事人，让他这个素来官腔十足的校长，有点尴尬。 说实话，从事校长也好多年了，南州外国语大学没出过这种事。 倒是听说过其他学校发生过同类事件，但是他当时完全顾着吃瓜去了，哪里有注意到怎么解决的。 果真是火石落到脚背上，才知道着急。 校长的面色极为难看，几位主任导师倒是想为他分忧，但是真到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嘴巴跟涂了胶水一样，张不开。 不过其他几位面上着急，心里却不慌，反正不是他们班上的。 唯一心急如焚的只有余德致主任。 跟他同时评职称的主任有好几个，每个人都有竞争实力，但是因为宋菱歌、乔南生和方光华在朗诵大赛的卓越表现，让他一时风光无限，成为板上钉钉的不二人选。 结果，却发生了这档子事儿。 宋菱歌冷眼旁观这些人，感觉看人比看事更有趣。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宋菱歌深呼吸一下，那就由她来挑头吧！ “万校长，各位主任导师，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方光华同学。” 宋菱歌目光坦然，声音朗朗。 万建国已经忘了宋菱歌是当事人，有人打破这种局面，他自然乐意成全。 宋菱歌得到首肯，冷冷的看向方光华。 从她进来，到现在发声，方光华一眼都没有看她，头垂的更低了。 “方光华同学，我刚刚才听说，是你说照片中的女生是我？” 方光华并不答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实情，但是他不能说。 宋菱歌并不着急，反正不是她，她没什么好心慌的。 “那个人是不是我，你心里很清楚。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余德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他的生机，若是宋菱歌与这事无关，那么就是朗诵大赛冠军与此无关。 那个方光华，做了这种伤风败德的事，已然牵连了他，若是宋菱歌与此无关，至少他还是冠军的导师。 “宋菱歌，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辜的？那个女生并不是你？” 宋菱歌点点头，口吻坚决：“余主任，我不知道为什么方光华同学要这么做，但是确实不是我。可以报警，相信警察叔叔会还我一个公道。” “不、不能报警。” 听到报警，方光华急得喊出了声。 宋菱歌冷笑了一声：“你污蔑我，自己干出这种背行背德之事，还想牵连无辜，还不让报警，你真是好大的脸。” 听到宋菱歌的嘲讽，方光华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臂。 “菱歌，我求求你，不能报警，你要是报警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宋菱歌嫌恶的甩开他的手：“你给女生造黄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毁了我？” “我......” 方光华被堵得哑口无言。 其实，他也很无辜。 照片是谁拍的，被谁传出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每天早上，他图表现，为了给导师和同学们留下一个勤奋好学的印象，他都是最早到教室的。 只有今天，跟往常完全不一样，每个人进来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他也是被抓到办公室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但是，他不想说出那个女生，既然大家都认为是宋菱歌，倒不如将错就错，赖到她的头上。 他本以为在学校领导的威压之下，宋菱歌被逼无奈，只能认命。 谁知道她竟然会说报警，如果警察来了，真的查出些什么，那不就完了？ 不过，不想报警的人，不止方光华一个。 准确来说，整个办公室，除了宋菱歌，没人想报警。 出了这种事情，关起门来，那就是学校的内部教育，即使传出去风言风语，只要处理了当事人，也不过是捕风捉影，查无实证。 但是，若是报警，传了出去，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名声还要不要？ 断不能为了两颗老鼠屎，毁了百年名校的清誉。 “宋菱歌，你不要冲动，你说的老师们当然相信你。你也要相信学校，如果真的与你无关，肯定会给你一个妥善合理的解决方案。” 余德致好言相劝。 “你以为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怎么不想想，出了这种事情，为何大家不怀疑别人，就怀疑你？你自己就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说这话的还是那个女导师。 只不过她这话一出口，好几个导师都在摇头，林文秀见状便将她拉了出去。 宋菱歌想不通，为何这个女导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方光华诬陷她，给她造黄谣，她是受害者。现在却要为了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找证据伸冤，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第41章 人至贱，则无敌 “万校长，我要报警。” 宋菱歌再次重申。 “宋菱歌，不要冲动。傅老师说话不慎，不代表学校观点。” “没错，你也看到了，老师们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万建国也站出来了，有时候不怪学生冲动，有些老师的态度，着实也该反省一下。 宋菱歌坦然的直视万建国：“万校长，你刚刚也听到了，傅老师是怎么说的，这飞来横祸，我真是百口莫辩。我想，只能交给警察叔叔，来还我一个公道。” “不不不，学校就能还你公道。我们一定会妥善解决这个事情。” 万建国真的快头疼死了，这两个真是害人不浅。 但是，宋菱歌据理力争也没错，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方光华。 万建国恶狠狠地盯着方光华：“方光华同学，你现在还不打算交代实情吗？” 闹了这么久，方光华看了半天，反倒不着急了。 他算是看出来，现在并不是他是公敌。 而是宋菱歌，一人对阵他们所有人。 方光华打算咬死不承认，反正校领导们是不会让宋菱歌去报警的。 他不信，宋菱歌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校领导们叫板。 人至贱，则无敌。 宋菱歌词正理直，方光华抵死不说，校领导们焦头烂额。 三方陷入了僵局。 这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万建国没好气的吼道：“又有什么事？” “万校长，乔南生要见你。”林文秀在外面急切地说。 见见见，他万建国是动物园里的熊猫吗？谁都要来见见见。 余德致靠近万建国，悄声说了几句。万建国才松口：“让他进来。” 跟宋菱歌不同，早在朗诵大赛之前，乔南生就是余德致的得意门生，只是他为人太低调。 这个节骨眼，想必他来是来分忧的，毕竟他跟宋菱歌一起参赛，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很要好，他笃信。反正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宋菱歌也很意外，乔南生这个时候来是干什么，难道不怕引火上身吗？ 但是，听到他来了，她的内心隐隐的有种期盼感。 乔南生进来先是看了宋菱歌一眼，然后朝各位校领导问了好。 万建国强压住心头的不耐烦，看向乔南生：“你是有什么事吗？” 乔南生拿出一个信封，将它递给万建国：“万校长，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万建国狐疑的打开了信封，是一叠照片，看起来有好几十张。 万建国一张一张的翻看，眉头紧皱，忽又展开，接着又皱了起来。 其余人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现下都生出好奇心，到底是些什么照片？还能比果照更刺激？ 万建国看完后，将照片递给了余德致，另外几位主任等不及，便凑了过去一起看。 若是宋菱歌不是当事人，她真想也凑上前瞧上一瞧。 乔南生到底拿的什么？她的眼睛瞟向了乔南生，只见乔南生冲她淡淡一笑，那笑容似有安定的作用，让她心安不少。 这会儿，最紧张的莫过于方光华了。 乔南生在班上一直是他的强劲对手，幸好乔南生不热衷参加活动，不然哪还有他发挥的余地。 虽然他不清楚乔南生和宋菱歌的关系，但是不管怎样，乔南生都不可能来帮他。 万建国沉思片刻，轻咳两声顺了顺嗓子。 用最和蔼的声调对宋菱歌说：“宋菱歌同学，这事已经水落石出，确实与你无关，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宋菱歌走到余德致那里，向他讨要照片。 众人不知其意，便将照片给了她。 只见前几张照片上是宋菱歌、方光华和李梅梅在教室对峙的画面。 后面的就有意思了，原来宋菱歌走后，方光华和李梅梅还留在教室里没有走。 最后还有一张，竟然是宋菱歌和于少芬、张秀秀一起回宿舍的画面。 那时候的照片上，自带有时间。 联想到那些裸照，不难猜出跟方光华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看完照片，宋菱歌望向万建国，不卑不亢：“万校长，既然已经真相大白，证实我确实是被冤枉的，我要求学校出示公告，恢复我的名誉，同时严惩傅老师、方光华和李梅梅同学。” 严惩方光华和李梅梅是肯定的，但是为什么又牵扯出傅老师？还要发公告？ 这宋菱歌真是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宋菱歌，你这些要求就太过分了......” 余德致还想以导师的身份劝解她，却被打断了。 “这要求就过分了？我平白无故，被学校不分青红皂白就叫到这里来，所有人都来指责我、嘲笑我，傅老师更是从始至终都对我冷嘲热讽。在这其中，我做错了什么？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连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益都不行吗？” 字字铿锵有力，导师们陷入了沉思。 “更何况，我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的名誉，也是为了学校的声誉。” 前世，宋菱歌就知道，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她的名誉，没有人在乎，那么，就拿他们在乎的来说。 果然，刚刚还想反驳她的校领导们，听到她这么说，都暂时闭了嘴。 “自古以来，发生这种事，都让人讳莫如深。南州外国语大学存世百年，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毁了声誉。今天这事传出去，难道就真的能堵住悠悠之口吗？为什么我们学校，不能创造一个先例，让每个同学们都亲眼看到，学校是如何保护每一个赤心卫校的学生，丧德败行的人又是何下场。” “学校教书育人，但是人无完人，是有些老鼠屎自身的问题。学校发现错误，那就及时解决，为什么非要采用包庇的手段呢？我相信，学校就事论事，奖惩严明，同学们一定会从中吸取教训，这样的教育才会影响深远，并不会有碍学校的声誉。” 宋菱歌的话引发了众人的反思。 确实，发生这种事情时，他们首先想的就是严防死守，不要将事情传扬开去。 但是，这些都只能治标不治本。 或许，能够按照宋菱歌说的这些去做。只是，风险难以把控。 第42章 保证完成任务 “我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传开了，非常难听。”乔南生适时的添了一句话。 宋菱歌望了他一眼，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便错开了。但就是那么短暂的交汇，他们之间仿若心有灵犀，清楚的知晓有一根线将彼此紧密的联系起来。 几个主任导师交头接耳起来，万建国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导师们各有各的说法，争执声越来越大，刚开始还是窃窃私语，现在讨论已经时不时传入几个学生的耳里。 只不过无论情形是好是坏，宋菱歌都很坦然。 现在最煎熬的，只有方光华。 他不明白，怎么情势一下子就逆转了。这些人不是刚刚还站在他一头，怎么宋菱歌说了几句，就马上调转了方向？ 他错了，这些人刚刚也并不是站在他那一头，他们只是站在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明显，方光华并不是一个对的选择。 自然，轻而易举就能割舍。 争论了好一会儿，也没个结果。众人心里清楚，最终决定还得校长来做。 于是，刚刚还闹哄哄的办公室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万建国的踱步声在这个空间里被放大到突兀。 万建国真是恨死这几个主任了，有事的时候这几个像是显示自己多能似的，总是不能爽快的统一一个意见，每次都让他来做选择。天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 几个主任其实也很委屈，即使很多时候他们想划水的保持统一，为了防止领导认为他们偷奸耍滑，也仍要挖空心思找几个不一样的理由去反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在思考。 万建国叹了口气，停了下来，盯着宋菱歌和乔南生：“明天全校师生大操场集合，通知此事的处理方案。但是，这次仪式由你们两个主持，回去列个流程计划表，包括几位主要领导的发言稿，今晚八点之前交到校长办公室。” “只有一个要求，做到像你说的，绝不有损学校的声誉。” 感觉，这像是在立军令状一样。 不过，宋菱歌不惧。 她朝着万建国莞尔一笑：“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万建国挥了挥手，宋菱歌和乔南生便出去了。 直到这一刻，方光华才感觉到绝望，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那天，宋菱歌找他和李梅梅对质，宋菱歌走后，李梅梅哭着跟他表白。 讲了很多很多暗中帮助他的事情，若说他对宋菱歌两年多的执着是有目的的，那李梅梅对他两年多的执着却是毫无目的，全凭一腔炙热的爱意。 两年多了，宋菱歌就像一座冰山，使劲凿也只能掉一点冰渣。而李梅梅，跟她完全不同，她是一汪清泉，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渗透进方光华的心里。 方光华并不爱她，但是在听到这个可怜女人满腔隐忍的爱意，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于是，他不知道怎么的，半推半就的，跟李梅梅发生了颜色事件。 那晚过后，他其实并没有变心，一直跟李梅梅保持距离。 可是为什么老天爷却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为什么会有人拍果照？为什么要怼着他的脸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学校本来算是个天之骄子、风云人物，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方光华一直在心底无声的呐喊，天知道他有多绝望。 他是从一个小山村里考出来的，若是因为此事被开除，他无法想象还有何颜面回老家。 ~ 出了办公室大楼，宋菱歌很想深深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刚在里面，虽然她心怀坦荡，但是在那种氛围之下，任谁也无法做到平心静气。 只是，没想到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来没有不爱八卦的人。 “宋菱歌，你怎么出来了？” “宋菱歌，学校会怎么处理方光华？” ...... 感觉大家并不意外宋菱歌会出来，此时的眼神只有对八卦的渴求，没有早上那种打量和考究。 这时，林文秀和傅老师扶着李梅梅走了过来，说是扶着，更像是押着。 李梅梅趾高气扬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心虚，骄傲的像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 只是，看到宋菱歌的那一刹那，她的眸子还是暗了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涌上心头。 看她这个样子，周围议论纷纷。 “真看不出来她是那么个人，平时装的太好了。” “不检点，看到她都觉得恶心。” “宋菱歌交了这么个朋友，真是交友不慎的典型例子。” ...... 这一会儿功夫，没想到风头转变得这么快，看来大家已经知道跟方光华苟合的人是李梅梅，而不是宋菱歌。 于少芬悄悄对着宋菱歌耳朵说：“拿去给校长之前，乔南生偷偷给了我们一份，现在已经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绝对洗刷你的冤屈。” 李梅梅走到宋菱歌的面前，停住了脚步：“宋菱歌，你输了，方光华是我的了。” ？？？ 宋菱歌尴尬地笑笑？这是打哪儿论啊？ 张秀秀直爽，直接啐了一口：“人家菱歌都不要的玩意儿，就你当个宝。你喜欢你赶紧拿去，真不知道怎么有脸说。” 人群中不知是谁传出一句：“她不拿，她用夹的。” 顿时人群里一阵哄笑。 林文秀高声喊道：“大家都散了，别围在这里。” 李梅梅做出这种事，没人会站在她那头，比起方光华，大家其实更厌恶她。 背弃友谊，抢闺蜜的男人，真是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傅老师本来想快点进办公室，谁知道这个李梅梅非要窜到宋菱歌面前来。 再次见到宋菱歌，傅老师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也不知她有没有为自己冤枉宋菱歌的事感到丝毫的忏悔？ 傅老师一直催促着李梅梅走，宋菱歌却挡到了她的面前。 笑眯眯的看着她：“傅老师，待会儿你可一定要像对我一样，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一定要义正辞严哟！” 第43章 新闻发布会 傅老师冷冷地瞪了宋菱歌一眼，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押着李梅梅进了办公室大楼。 待他们走后，人群不仅没散，反而又围过来，将宋菱歌他们围在了中间。 “宋菱歌，给我讲讲嘛，学校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你们也看到了，当事人现在才过去，所以学校究竟打算如何处理，我也不知道。” 宋菱歌说完还看了一眼乔南生，乔南生配合的点了点头。 “方光华在里面状况如何？” “看起来还行，不过一直低着头，我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推诿的功力实在是有模有样。 “被好朋友和追求者双重背叛，你此刻心情如何？” 这怎么，有种新闻发布会的感觉？ 宋菱歌正想好好说道一下这个问题，却被于少芬抢了先。 “上次宋菱歌就在教室里当着全班同学说了，一直都是方光华一厢情愿，她对方光华根本毫无兴趣。而且今天你们不是已经看过照片了吗？难道还不清楚，跟方光华不清不楚的根本就不是她。” 说完，于少芬跟张秀秀一左一右夹击她，将她带出了重重包围。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倒不如说一半留一半，让想猜的人自己去猜，毕竟，生活并没有那么多观众。 说的太多，不过是增添了更多的八卦话题。 更何况那些照片，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脉络。众说纷纭就众说纷纭吧，只要不影响自己太多，没必要落井下石。 于少芬她们带着宋菱歌走远后，并没有回宿舍，而是七弯八拐的来到了教师公寓。 “为什么来这里啊？” “乔南生让我们带你过来的，别问了，先上去了再说。” 宋菱歌也觉得来这里最好，安静不被打扰，正好跟乔南生一起完成明天的流程计划表。 宋菱歌她们到的时候，乔南生跟荆楚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乔南生将万建国的要求说了一遍。 “事不宜迟，我和宋菱歌梳理整体流程。” “那我和少芬，写领导发言稿。” 荆楚看了看飞快领取任务的几个人，谄笑着说：“我负责后勤，诸位要喝水吃饭什么的，我保准伺候的周周到到。” 宋菱歌环顾了一下几个人，心里很感动，笑着说：“谢谢你们这么帮我。” 于少芬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说什么呢？大家不是朋友嘛？” 荆楚也笑着说：“就是，而且发生这种事，就算不是朋友，也应该拔刀相助。” 真是一群可爱又热心的人。 话不多说，几个人开始分工协作。 宋菱歌和方光华占据了书桌的位置，认真思考明日的主持流程。 张秀秀和于少芬则坐在茶几的两旁，一人分担一篇领导发言稿。自从上次聚餐过后，乔南生特地买了两个小板凳，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现在大家既不用喝也不用吃，荆楚背着手这边看看，那边望望，活像一个到处巡视的监考老师。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偶尔听到小声的探讨，以及钢笔书写的沙沙声。 宋菱歌有时抬眼看到的，便是这副大家为了她的事情全力协助的场面。这一世，有了这么多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今生太幸福，所以她已经越来越少会回忆到过往。 只是，前世的仇恨，真的那么容易忘记吗？ ~ 奋笔疾书，宋菱歌和乔南生终于在八点之前便完成了任务。 拿给万建国看后，他觉得很满意，便叫来了余德致主任和林文秀导师，给两人发了一份发言稿，自己也留了一份，稍微交代了一下，就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为明天做准备。 看来，这事不会再出差池。 出来后，乔南生看宋菱歌并没有露出放松的表情，反而一脸凝重。 “怎么了？” 宋菱歌等离办公室的距离更远了一些才说：“你有注意到方光华和李梅梅吗？” 乔南生摇摇头，虽然他平时为人低调，但是方光华是怎么个下场，他还是很好奇的。 进了办公大楼之后，他特别观察了一下经过的所有办公室，都没有瞧见那两人。 荆楚下午出来了一趟，也说没有发现方光华和李梅梅的踪迹。 这两人，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明天，真的不会出差池吗？ “万校长既然已经收了发言稿，还让余主任和林老师也回去准备，应该不会有变动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宋菱歌始终觉得心上悬了一口气，还不能松懈。 “他们还在公寓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荆楚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后勤部长，已经买好了五份炒饭回来。 忙了一天，都饿了，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专心对付炒饭。 荆楚最先吃完，打了一个嗝：“真是痛快啊！现在才感觉活过来了。” 于少芬赶紧给他递了一杯水，荆楚很顺手便接过来喝了。 宋菱歌和张秀秀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八卦的气息在两人中间穿流而过。这两人，很不对劲。 难为她们，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有此闲心。 吃饱喝足，当然就要回去养精蓄锐了。 回宿舍的路上，微风不骄不躁，吹得人好不舒服。 “也不知道李梅梅回去了没有？”张秀秀有些懊恼，几个人闹成这样，再见面还不知如何尴尬。 “你担心个什么劲？她自己做错了，要害怕也是她害怕看见我们，怎么你这么搞得好像我们怕她一样。” 于少芬越来越有荆楚的豪迈劲了。 “我不是怕她，是觉得尴尬。一个宿舍就这么几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她不在宿舍了就好了。” 宋菱歌双手分别挽着这两个人，安慰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们行得正，问心无愧。回去后如果她不找我们麻烦，我们就保持中立，不理她就行了。不用太担心。” 表面上彼此安慰，但是心里都还是很忐忑。 只不过，回了宿舍，几人才发现，李梅梅并没有回来。 并且，一直到熄灯的时候，李梅梅都还没回来。 她会去哪里？ 第44章 宋菱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第二天一大早，升旗仪式的广播就响起了，通常都是星期一才会举行，今天是星期四，除非是发生了大事要通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所有人都不好奇，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为了轰动全校的果照事件；所有人都好奇，学校究竟是捂嘴处理还是公开宣判？ 宋菱歌站在主持台下面有些微紧张，想想这一世才重来不到一个季度，就已经尝试了很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就像是这次的主持。 以前，她指的是前世年轻的时候。 看到同学穿着美丽的裙子，描眉画眼，眼睛变大了、眉毛变浓了，整个人变得焕然一新，漂亮时新。 婀娜多姿的走上舞台，立定之后宛若一棵挺拔的小白杨，若是思路清晰、谈吐晓畅，试问，有谁没被这样的主持人迷住过？ 宋菱歌，从以前就很是向往。 但是前世，她没能为自己博得机会。 想不到今生，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了主持的机会。 这一次，不仅仅是一次主持机会，也是她为自己正名的机会，更是改变教育的机会。 想到这里，宋菱歌抬起头，目光坚定，自信满满地朝前走，迎向她的舞台。 看着她翩然的背影，乔南生有一瞬间的怔忪。他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去鼓励她，没想到人家比他还镇定坦然。 乔南生自嘲的笑了笑，跟了过去。 宋菱歌和乔南生简单走了一下流程，便是余德致主任和林文秀导师分别就学生行为规范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做了一些论述，看来这是前菜。 紧接着便是校长万建国的发言时间，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他说最后由他来宣判处理结果，只是在此之前，他究竟如何决定，谁也没告诉。 “同学们，我知道近日学校发生了不文明事件，给大家带来了诸多困惑。按照以往的处理方式，学校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行了。但是这几日我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每个考入南州外国语大学的人，以前都是以学校感到骄傲，但是，这份骄傲不应该是只针对学术教导，更应该注重德治。” “发生这种事情，会有损我们学校的声誉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学校就能因此而讳疾忌医，不作为吗？肯定不可以，所以以后学校会更加注重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教书育人，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应该教导如何做人，堂堂正正的人。” “初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跟同学们一样，很震惊，震惊之外还有痛心。但是，作为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校长，我应该给大家做一个表率，拿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对此，我以及学校的领导团体在此向宋菱歌同学道歉，在没有查清事实时就主观断定她的过失，对不起。” “对于方光华和李梅梅同学，我在气愤当时，曾想过将他们开除，南州外国语不容这种失行拜德之人。但是，经过对两位同学的彻查，我们发现他们虽然犯了很大的错误，但是情有可原。‘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男子不钟情？’，年轻男女追求爱情本身是没错的，只是他们用错了方式。” 万建国停顿了一下，他在观察台上学生们的反应。 “他们做了一件错事，学校就要放弃他们吗？不行，南州外国语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针对方光华和李梅梅这次不文明事件，经学校研究决定，给他们记过处理，以观后效。” 宋菱歌几不可见的冷笑了一声，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学校居然憋了坨大的。 乔南生一直关注着宋菱歌的反应，只是宋菱歌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强。 按照流程，万建国宣判完结果之后，宋菱歌和乔南生会再次登上主席台，做结束语。 宋菱歌本想从容地上台，别人不抗争，她就自己上。 她记得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写过，永远不要去嘲笑那些勇敢发声的人，因为那些人争取到的光芒也许能照耀整个世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个勇敢发声的人。 但是，万建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万建国朝宋菱歌和乔南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上来了。 “方光华、李梅梅，你们上来。” 接着，方光华和李梅梅各自念了检讨书。通篇都是忏悔自己都是情由心生，没有控制住情意，然后便是各种褒扬学校，希望学校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宋菱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张秀秀和于少芬一直跟她说话，她也像没有听到一样。 回到宿舍，她便躺在了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一样，没有人再打扰她。 但是，她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李梅梅还回来搬东西，打算换个宿舍。 面对张秀秀和于少芬的嘲讽，她依然能厚脸皮的反驳。 这一切，让宋菱歌寒透了心。就连学校的处理都是那么难以置信。被无辜牵连的学生就一句话带过，伤风败俗的人反倒成了至真至性的性情中人，淡淡的一封检讨书就算惩罚了。 为何如此不公？方光华的狗屎运为什么这么好？ 这次主持仪式，可能唯一的好处，便是宋菱歌正式进入大家的视野，不像以前是以她和方光华的绯闻，而是堂堂正正以她出色的主持。 但是对于宋菱歌来说，这是一次失败的主持。 她没能扞卫自己的权益。 她没有为自己争取到公道。 这场集合，彻头彻尾，沦为了一个笑话。 星期五，宋菱歌没有去上课，很早便回了家。 赵觉雨和宋建平都没在家，赵觉雨是还有课，宋建平不知道去干嘛了。 但是宋菱歌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 她趴在自己的床上，很难过、很难过。 她本以为自己掌握先机，能够预判和规避很多风险，也能为自己争取很多机会。 但是，昨日的事情，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从理想的天平坠落深渊。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却错失，方光华怎么就能在干了这种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吗？ 第45章 她的少女时代 赵觉雨上完课，中午回家做饭的时候，便发现宋菱歌的不对劲了。 她当机立断，带着宋菱歌回了娘家。 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跟自己女儿想要找个安心说话的地方，居然还要回娘家。 看到女儿和外孙女回来，赵章国和林秀芝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 宋菱歌在赵家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赵觉雨带她上楼的时候意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房间的门打开了。 自从她嫁给宋建平之后，她的房间门便被锁起来了。 她也反抗过，赵章国给的解释是你都嫁出去了，家里的房间有其他的安排。 觉察到赵觉雨留恋的眼神，宋菱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虚掩的房门。她知道，那是赵觉雨的房间。 “要进去吗？” 赵觉雨摇摇头，但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走嘛，我想看看。” 赵觉雨踌躇不前，喃喃说道：“你姥姥、姥爷......” “你的房间已经打扫过了，想进去就进去吧，自己家还这么忸怩。” 是林秀芝，她跟上来看到这一幕，明白赵觉雨的踟蹰。其实自打上次说开之后，她就打开了这间尘封多时的房间，细心的打扫了好几遍。 他们老两口，其实一直在等着女儿回来，这一等，没想到已是二十多年。 重新踏进这间熟悉的屋子，赵觉雨仿若重生。那是她的整个少女时代。 那时的她，偏好碎花，所以房间里的窗帘是碎花布，被套床单都是成套的碎花，就连台灯下面垫的小方巾，都是碎花的。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然过时了，但是赵觉雨只觉得温馨。 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当初，她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才会舍弃这么好的家庭，跟了宋建平啊？ 宋菱歌扶着林秀芝一起走过去，搂住了赵觉雨。 祖孙三代，在这一刻，过去二十多年的隔阂，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 哭了一会儿，林秀芝拍了拍孙女和女儿的肩膀，便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她知道，她们定是遇到了什么很为难的事情，需要一个出口去疏通。 赵觉雨和宋菱歌抱着又哭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交汇了一下眼神，又笑了起来。 感觉有时候遇到对的人，哭泣是自然而然的释放压力，等到那口气顺了，又会诧异自己当时怎么那么矫情。 宋菱歌和赵觉雨就是这样，若是问她们现在哭什么，只怕两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一笑缓解所有的尴尬。 宋菱歌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间，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块玻璃，下面压了一些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宋菱歌不曾看过的，全是赵觉雨以前拍的。照片不多，但是囊括了赵觉雨的前半生。 有尚在襁褓中的、有穿花裙子臭美的、有上初中行礼的、竟然还有成年后拍的艺术照，画了不适合她的浓妆，有种少女穿大人衣服的不合适感...... 但是满满的都是回忆。 宋菱歌看得津津有味。 “妈，你居然还拍了这样的照片。”宋菱歌忍不住打趣赵觉雨。 赵觉雨点了点她的脑门：“你以为你拍的少了吗？还好意思来说你妈。” 一句说完，两人都没话了。 宋菱歌实在是没有心思，现在的她什么都觉得淡淡的，毫无兴趣。 看到她这样，赵觉雨没有直接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两句。 其实人是很奇怪的，宋菱歌经历了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尽快调整过来，然后为自己重新搏一番新天地。 昨日这件事真要论起来跟她的人生相比，其实算不得大事，总体来说她处理的已经够好了，已经维护了自己的名誉，只是没有让某些人受到严厉的惩治。 但是，道理全都懂，却依然转不过这个弯，想到这件事，宋菱歌就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她感觉，自己丧失了拼搏的勇气。 这些话，还没法儿说，因为她不知道谁会站在她这一边，也不知道站在同一方，面对世间的不公道又能有什么用。 她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但是凭她自己，冲不出那个死胡同。 “这段时间，我总是在想，我和你爸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赵觉雨淡淡的开了口，也不管宋菱歌有没有在听，与其说是对话，倒不如是在叙述她的心声。 “不怕你笑话，知道你爸出轨后，我跟踪了他好几次，但是什么都没发现。于是我还在心里安慰过自己，或许他并没有出轨，或许他是以前有过那么一两次被聂二发现了，但是他的心没有出轨，还在这个家里。我要不要原谅他？” “甚至，我还去找邻里街坊聊天，遇到这种事，还会认真去听她们的看法。竟然还有不少的观点是男人出轨，就是女人没做到位。我第一次听到时，也挺惊讶的，但是听多了听久了，就会产生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较真了，没有对你爸爸很体贴，很多时候没有顾忌到他的心情，没有成为一个完美的妻子，所以才让他对家庭生活丧失了信心，所以才去出轨。” 没想到赵觉雨还曾这么纠结过，但是以前回家，宋菱歌什么都没发现，她甚至觉得赵觉雨比她还要坚决。 “我每天都在自我怀疑和自我妥协中反复纠结，你会不会看不起妈妈？” 宋菱歌及时地摇了摇头。 赵觉雨嘴角弯弯，浅浅一笑：“其实不用问，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为什么会有人做错事了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因为就是有些人会包庇。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出轨了，却能把责任归咎到无辜的人身上？因为有些人善于自我催眠和妥协。这个世界，容纳很多声音的存在，但是那些就真的是对的吗？” “你爸爸出轨了，就能怨我，认为是我不好，就导致他出轨吗？不对，这是不对的。我是一个什么人，即使我就是很坏很坏的人，也不应该成为他没有道德，不顾礼义廉耻的借口。” 第46章 清白两个字，她都说倦了 赵觉雨的情绪很激动，每一句话都是她含着血泪的控诉。 “我也不知道我的纠结会持续多长时间。现在的我，就一个想法，争取我们母女的合法权益，宋建平这么多年存了多少钱，我全都不清楚，但是他别以为就能瞒过我。我还要将这些年你姥姥姥爷给我们那个小家付出的，全部讨回来。” “等我拿到了我应得的，跟宋建平这段孽缘，是当断则断还是死赖耗着，不是他能做主的，到时候，全凭我心情，我说了算。” 原来，赵觉雨打的是这个主意。 人与人之间，是非善恶好分辨，不好分清的是感情。 情绪如何纠结都行，但是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能松懈。 赵觉雨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弄清家庭财产。那她宋菱歌，该做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原以为，前世记忆存留已经是勘破了天机，没想到今生还是没能做到事事如意，件件顺心。 “妈妈将心里话告诉了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爸爸太残忍，丝毫不顾多年夫妻情意，毕竟他生养你多年，这些年也算疼爱你。” 宋菱歌淡淡一笑，挽着赵觉雨，亲昵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不是你对他太残忍，是他对你太残忍，丝毫不顾多年夫妻感情的是他，破坏我们家庭幸福的也是他。妈妈，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妈妈也想对你说这句话。” “什么话？”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呢？” 原来，赵觉雨看出来她有了烦心事，说这些都是在坚定她的心智。她毫无隐藏的剖析自己，将自己最血淋淋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赵觉雨，原来这么在乎她。 宋菱歌再也不犹豫了，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并说出来了。 “我觉得不公平，不甘心。有种自己不管怎么做，结果还是不怎么样的挫败感。” 赵觉雨没有急着回复，此刻她的眉头快皱成一团了，陷入了沉思。 还是宋菱歌半晌没听到声音，拿手在失神的赵觉雨眼前晃了晃，才将她拉入现实。 “妈，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赵觉雨拉着宋菱歌到床上坐下，打算细问一番。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以前怎么不跟妈讲？那你对那个、方光华到底有没有感情？他追求你好几年，你这次难过伤心，到底是像你说的，认为不公平不甘心，还是因为他移情别恋？” 宋菱歌真是想一头撞死，怎么连妈妈听了这么一段，也认为她对方光华旧情难忘啊？ 难道是她表现的还不够讨厌吗？ 难道非要见到方光华就打就骂，才会不被别人说她有意思吗？ 这个年代的人怎么这么能脑补？ “妈妈，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方光华，要是喜欢他还用得着他追几年吗？” 但是赵觉雨还是狐疑的目光看着她，宋菱歌现在真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清白两个字，她都说倦了。 许是宋菱歌的无语都快要写到脸上了，赵觉雨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反正，有些事，有她在，就一定不会让它发生。 “不喜欢就好，通过这些事，你也应该看清楚这个人品行不好。这个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千万别再栽跟头。” 宋菱歌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 “南州外国语这么有名气的一个学校，居然出尔反尔，只能说明对方比你更有利可图。这个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你不要自我怀疑，不值得。” “如果不想继续这么混日子，那就增加自己的筹码。毕竟人微言轻，想要自己说话有分量，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有多强，地位有多高。”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菱歌在这里如何顾影自怜都没用，反倒只会让别人更加小瞧她。 前世活了一辈子，真是白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学校能那么轻易就放过方光华和李梅梅，一定是跟学校达成了某种共识。 方光华在宋菱歌面前，毫无底牌。 那么，问题的根源就在李梅梅身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与其去关注别人，倒不如关注自身，让自己成为学校不容忽视的力量。 或者，像前世一样，满足于小富即安，没有追求的度过一生。 不行，这个念头刚刚一冒头，就被宋菱歌无情的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她不再垂头丧气，她的人生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金手指，能够重来一世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绝不会再轻易毁掉，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谁、都、不、可、以！ 看到女儿重拾信心，赵觉雨跟着高兴，但是她的眉宇之间，始终有一丝淡淡的忧虑，怎么都抹不平。 晚饭时间，赵觉雨和宋菱歌才结束母女谈心，到楼下用餐。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林秀芝正要去接电话，被赵觉雨拦住了。她走到电话前，顿了几秒才接听。 “喂——” “觉雨？” “是我。” “你去哪儿了？我回来半天都没找着你，菱歌也没回来。” 猜对了，原来真是宋建平。赵觉雨嘴角弯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我爸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路上我遇到菱歌，就带着她一起回来了。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那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们？” “可能后天，跟上次差不多时间吧！” “还是早点回来吧，菱歌还要回学校，上次就有点晚了。” “好，听你的。那我们后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回来，正好带菱歌也去看看新房子。” 那边爽快的答应，又叮嘱了几句，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若是不明情况的外人来看，指定认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 赵觉雨回到餐桌坐下，三个人都不看她，淡定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最终，只有宋菱歌受不了，开口问道：“妈，你们买房子了吗？” 第47章 买房子写谁的名字 宋菱歌刚刚问完，赵章国和林秀芝便望着赵觉雨，期待着她的回答。 看来他们并不是漠不关心。 “还没呢，但是看好了一套，带你去看看。” 赵觉雨又看向二老，笑着揶揄道：“你们二位要不要也去看看？” 赵章国已经快二十年没有看到女儿这般调皮的模样了，当真是恍如隔世。 被看穿的他轻轻咳了咳，润了润嗓子，才说。 “你们买的房子怎么样，我不在意，买了就行。”说完朝林秀芝使了个眼色。 林秀芝便离开了餐桌。 赵章国继续说着：“现在的这些商品房，大差不差，都那样。” 宋菱歌有点佩服这个老先生的远见。其实这个年代，商品房刚刚兴起，就算现在的位置偏僻，再开发几年，现在的这些位置其实都算是市中心。 所以，房子买在哪儿，她也毫无意见。 前世，赵家二老逝世后，遗产全都留给了宋菱歌和赵觉雨。 方光华之所以有钱盘下快要倒闭的水泥厂，大头就是因为卖了老宅和二老的遗产。 那个时候，宋菱歌才发现二老以前居然还买了一套商品房和几个铺面。 这时，林秀芝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走了过来。 在赵章国的眼神示意下递给了宋菱歌。 宋菱歌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本房产证，所有权人那一栏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姥姥、姥爷、这......” 赵章国并不看她，而是望着赵觉雨说：“我们家就菱歌一个晚辈，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我们直接将房产证的名字写了她，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和你妈对你没有任何看法，只是宋建平......” “爸！” 赵觉雨嗔怒的打断了他。 “菱歌是你的亲孙女，难道她不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难道我还会吃她的醋吗？你们给她买房子，我心里万分感激，你们对她，比我这个母亲都上心，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而且，就算你们给我买了，我也会马上去转到她名下。我现在和宋建平，买房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不想他把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用到外面去吗？我怎么还会跟你们计较这些？” 当真是冤枉了她，赵觉雨心里挺委屈的。 不过，也在这一刻，她清晰的认识到，世上无条件对她好，对菱歌好的，只有爸爸妈妈。 她为自己先前的纠结感到懊恼，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赵章国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好，让赵觉雨受委屈了。但是他也真是怕啊，恋爱脑的恐怖让他深有体会。 林秀芝走到赵觉雨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你能体会爸妈的心就好！你爸的话糙理不糙，你跟宋建平现在的婚姻就是你的桎梏。爸妈赌不起，也不能让菱歌去赌。所以知道你会受委屈，但是......” “妈！” 怎么这俩夫妻都以为她会在意名字写菱歌啊？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自己的女儿不需要自己付出，就能拥有房产，她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乱七八糟的吃飞醋？ 不过由此及彼，可想而知以前的她让老两口多么伤心。 赵章国夫妇俩也不再去戳女儿的心窝子。 “对了，买房子的时候，听说现在还能办贷款。” 赵觉雨点点头，眼里射出一抹精光，满是算计的眼神。 “我知道，但是我会尽量说服宋建平不去贷款，看看全款买房拿不拿得下来。就算拿不出那么多，这次怎么也要套出他究竟有多少存款。” 赵章国夫妇这就放心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钱够就不要贷款了，不然一直背负债务，怎么都不放心。” 宋菱歌却很了解，现在就算办理贷款也没什么，只要不盲目。 而且现在她是既得利益者，只要他们几位长辈的大方向没有错，就不要去挑刺了。 前世，赵章国并没有以她的名义买商品房，看来今生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没想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她居然这么年轻就已经拥有了一套房子，还是全款。 宋菱歌忍不住做起了富婆的美梦。 物质基础获得了满足，真的让人非常开心。 抒完情，言归正传。 赵章国突然沉声说道：“你们买房子写谁的名字？” 赵觉雨其实也想写宋菱歌的名字，但是以宋建平的尿性，肯定不会答应。 “我原本也想写菱歌的名字，但是宋建平那个人，你们也知道，肯定不会同意。不过这都是我的揣测，我们还没有正式谈过这件事。” 赵觉雨想了一下，还是坦然相告。 赵章国认可地点了点头：“他会同意写菱歌的名字，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 赵觉雨点点头，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宋菱歌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个鬼主意在脑海里窜了窜。 林秀芝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看你这鬼灵精的样子，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不愧是外婆，从小养在她的身边，宋菱歌有什么小心思，完全躲不过她的眼睛。 宋菱歌摇摇头，她要保持神秘。 赵觉雨似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难道你是打算......” 宋菱歌望着她，从眼神判断妈妈应该是猜到了，于是点了点头。 “不行，这太冒险了。”没想到赵觉雨想也不想，便直接阻止。 母女俩打哑谜，让两位老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吗？一个桌子上吃饭，还这么说一句藏一句的。” 虽是埋怨的口气，但是林秀芝脸上却带着笑意。母女俩的关系变得这么好，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事情。 当然，如果还能收获幸福，就更好了。 宋菱歌知道外婆不是真的生气，反手搂住她：“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让我爸同意写我的名字。但是有一点冒险。” 赵章国一脸严肃：“既然冒险，就不要去做了。我们家不缺他那一套房子。” 不过，林秀芝还是忍不住问道：“跟姥姥说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宋菱歌神秘地指了指上方：“天机不可泄露。” 第48章 小三都这么嚣张的? 这孩子，没个正行。 林秀芝假装嫌恶地推开她的手指。 一家人其乐融融，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 转眼便来到了星期天。 早上，还未吃早餐，宋建平就打来了电话。 结婚二十多年，现在倒真像是回到了刚结婚那阵，动不动就打电话，好像离不得一样。 赵觉雨假意应付了几句，很快便答应吃过早餐就尽快回去。 公交车上。 “妈，爸的老家你去过吗？” 赵觉雨有点用力的撞了一下宋菱歌。 “怎么？你还真打算去找宋建美？你别以为上次你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其实她心眼儿多着呢，还有那么个鸮鸣鼠暴的儿子。” “但是她在我爸那儿，说话好使啊！” “再好使也不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母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甩都甩不掉，你倒好，还硬往上凑。宋菱歌，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得商量！” 宋菱歌撇撇嘴，看来赵觉雨这块是行不通了。 但是宋建美在老家，以前厌恶她，电话什么的根本没留过。赵觉雨都没去过老家，宋菱歌自然也没去过。 该怎么联络宋建美呢？ 宋菱歌不再说话，想着办法，赵觉雨还以为她生气了，但是她不能拿女儿的安全冒险，所以一路上两个人都不再讲话。 “妈、妈你快看，那人是不是我爸？” 赵觉雨正在闭目养神，被提醒之后顺着宋菱歌指的方向看。 宋建平正在跟一个女人激烈的争论着什么，那个女人，穿的衣服怎么那么眼熟？ 那好像是宋菱歌买给赵觉雨和林秀芝的，这次心情不好，走得太急，就忘记带去外婆家了。 宋菱歌跟赵觉雨交换了一下眼神，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宋建平明知道她们吃过早饭就要回来，还敢这么嚣张的带着小三到车站来吗？ 而且，还穿着她买的衣服？ 小三都这么嚣张的？ “妈，你看清了没？难道那是小三？” “小什么三？明明是老三。” 宋菱歌吃瘪，尴尬地吐了吐舌。 “待会儿如果跟老三打架，你躲我后边啊，我甩她几个大嘴巴子。” ...... 赵觉雨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宋菱歌。 为了你爸那种渣男在大庭广众打架？我不要面子的吗？他也配？ 不过，离家就几分钟的距离，宋建平胆子真是大了，偷腥偷到家门口来了。 母女俩表情冷漠的下了车，像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宋建平瞧见她们两个，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嫂子、菱歌小心肝，我们等你们好久了。” 那个穿着赵觉雨衣服的人，竟然是宋建美。 宋菱歌和赵觉雨现在的表情有点难以描述。倒不是为宋建美穿了衣服，而是觉得刚刚两人在车上的脑补。 很丢人！！！ “姑妈，我好想你啊！” 赵觉雨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丫头片子变脸的功夫，是因为去过四川吗？ “哥，你瞧你这闺女，我可太稀罕了。” 说实话，看到宋建美跟宋菱歌这么亲密，宋建平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感觉诡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是这种感觉。 也不知该不该附和，更不知该附和什么，所以干脆傻笑着点头就行了。 结果给宋建美整尴尬了。 朝着宋菱歌小声说：“瞧你爸这傻样儿，真就你妈稀罕。” 宋菱歌不想就这事发表啥看法，换个话题问道：“姑妈，你咋穿这件啊？家里不是还放着一件新的吗？那件是我买给你的。” 宋建美听到这句话的前面，老脸一红。 听到后面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宋菱歌给她买了新衣服？她都快十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以前，她来宋建平家，除了顺吃的用的，还喜欢偷偷穿赵觉雨的衣服。 赵觉雨的那些衣服，在她眼里就跟画报女郎穿的一样好看。 这次，她其实看到了另外一件差不多的新衣服，但是那件标签都还没撕，她没好意思下手，就穿了这件脱在旁边儿的。 赵觉雨知晓宋菱歌的用意，配合说道：“建美穿这件好看，就是我穿过了，你如果不嫌弃这件也送给你。” 宋建美哪会嫌弃啊，她都不知道穿了多少赵觉雨的旧衣了。 但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给她买新衣服，她有点儿舍不得，但是还是违心说。 “那嫂子把这件给我，菱歌给我买的那件就给嫂子，就算我们俩换一件。” 宋菱歌赶紧摇头。 “不行不行，那件姑妈穿显白，我特地挑的。这样吧，下次我再给妈买，这次这两件都送给姑妈。” “这、这不好。” 宋菱歌咋就那么可爱，说的话完全说到宋建美的心里了。 但是宋建美不能这么眼皮子浅。 “那就这么说定了，建美穿着好看，两件都给你了，算你侄女的一番孝心。” 赵觉雨还是第一次这么夸宋建美，母女俩一唱一和，把宋建美乐得都不知老家在哪儿了。 宋建美穿过的衣服，赵觉雨肯定是不会再穿的。那件新的，是买给林秀芝的，花色会老气一点，她也不会穿。 倒不如跟着那个鬼灵精女儿学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是以前，赵觉雨肯定说不出口，但是这次，如此水到渠成的，就将自己不要的东西体面的给过去，关键是别人还很开心，她觉得这方法还不错。 宋建平看了看手表。 “你们女人啊，说个衣服都能说半天，我就不知道你们的乐趣在哪儿......” 不需要宋菱歌母女开口，宋建美抢先就白了他一眼。 “我看你啊，就是妒忌菱歌给我买衣服，嫂子给我送衣服。”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糊弄学的高手。 “现在也不早了，你们三位姑奶奶决定，我们是先回趟家，还是现在直接去房子那边。” 宋菱歌和赵觉雨装作毫无主见的样子，直愣愣的看着宋建美。 很好，宋建美显然十分受用。 “现在还早呢，先过去看看吧。就算逛晚了，中午可不得你这个当爹的、当哥的、当老公的，请我们吃饭啊？” 第49章 越来越喜欢姑妈了 瞧瞧，宋建美说的话都开始中听了。 于是几个人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宋建平他们看好的小区“和乐庄园”。 宋菱歌悄悄看了赵觉雨一眼，没想到赵觉雨正好也在看她。母女俩心领神会。 赵章国给宋菱歌买的房子刚好也在这个小区。 这是个新建小区，里面还没有住户，但是小区园林环境这些都挺好的，跟逛公园差不多。 当然，价位在南州市来说，也是拔尖的。 想到赵章国全款在这里买了房，宋菱歌心里就特别不好受。 那两个老人一直无条件的爱着她们母女，但是她们母女前世却让他们伤透了心。 随后，几人又跑了几个小区，却总觉得不如“和乐庄园”。 中午，找了个路边的苍蝇馆子，随便点了几个菜。 宋菱歌给他们烫筷子烫碗的时候，宋建美就忍不住叨叨。 “看来看去，还是和乐庄园最好，看起来就气派！” 宋建平也觉得“和乐庄园”最好，但是那价格也太高了。 旁边不到一个站的距离，那个“兴华小区”就实惠很多。 “好是好，但是买那里一套能在兴华小区买两套了。” “买两套？你买两套做甚？兴华小区那房子户型那么小，哪有和乐庄园敞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菱歌没想到宋建平居然还有买两套的心思。这么看来，宋建平有不少钱。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没文化就应该多读书。我的意思是和乐庄园太贵了。” 没文化三个字刺痛了宋建美，她立刻尖锐的反驳：“我不读书能怪得了我吗？家里穷成啥样了？哪有钱供我读书？” 家里穷是事实，但是宋建美这么说可就是没良心了。 宋建平咋考上大学的，说白了还是宋建美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虽然宋建平没有跟她掰扯，但是他那鄙视加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宋建美又羞又恼。 当即决定再也不理她这个亲哥了。 对于宋菱歌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 她一直还在纠结怎么去讨好一下宋建美，现在兄妹俩闹翻，真是再好不过。 宋建平虽然不会跟这个妹妹真计较，但是宋建美气性大，肯定不会给宋建平什么好果子吃。 宋菱歌想了想，开口说：“我也喜欢和乐庄园一些。” 看几位长辈都没有出言反驳的意思，她继续往下说。 “我看了一下，和乐庄园有围墙。兴华小区虽然说是商品房，但是全是单体楼，楼下就是商业区。到时候鱼龙混杂，总觉得不安全，还会很吵。”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和乐庄园楼层不高，不难爬。兴华小区最高的都八层楼高了。”宋建美赶紧附和。 “我爸他们也买的和乐庄园。”赵觉雨突然开口。 其实宋菱歌是不打算说的，不知赵觉雨说出来是何意。 但是，听了这句话，宋建平眼睛一亮：“岳丈已经买了？” 赵觉雨点点头。 “那我们晚点儿再去和乐庄园转转，再仔细看一看。” 姜还是老的辣，赵觉雨太了解宋建平了。 一句话就能动摇宋建平的心思，她对妈妈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 而宋建平，也有自己的想法。 跟岳丈买一个小区，岳丈肯定不会住这边，毕竟老宅可是个小别墅。 以后这房子就是他的了。 吃过午饭，几个人又跑到和乐庄园，里里外外考察了一遍。 确实，没有能与它媲美的小区了。 宋建平当即决定，就买和乐庄园。户型也决定买最大的三房两厅一厨一卫的。 本来在决定户型的时候，几人又小小的争论了一把。 当然，争论的是宋氏兄妹，赵氏母女只负责看戏。 宋建平认为两房两厅一厨一卫就可以了，他们一家三口没必要那么多房间。 但是宋建美认为，虽然两房两厅够住了，但是这么好的房子，买大一点才更气派。 她的心思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但是谁都没点破。 反倒是赵氏母女齐心的跟她一头。 “爸、你跟妈都是老师，咱家那么多书，要不再弄间书房。” 宋菱歌的提议得到了一致好评。 只要能多一个房间，宋建美才不管他们是弄书房还是弄茅房。 以后再来城里，就不用那么急吼吼的赶回去了，有地儿住了。 若是以后宋菱歌跟陈兵峰结婚，让她哥跟嫂子去住老丈人的房子，那这房子还不成了他们母子的？ 宋建美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笑出了声。 “姑妈，你笑啥？”宋菱歌忽闪忽闪那双大眼睛，装作不知的问。 宋建美可不能暴露她的小秘密，但是被宋菱歌一点，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讪讪一笑：“没笑啥，没笑啥。” 宋菱歌也不再追问，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了。逞些口舌之争没必要，更何况，宋建美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那就是房子写谁的名字。 九十年代的房产证上所有权人那一栏只能写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被视为房子的法定所有者。 不过，可以办理房屋共有权证，添加房屋共有人。 如果宋建平不添加共有人，宋菱歌就不会让他顺利买到这个房子。 “我是一家之主，当然写我的名字啊。”宋建平心虚的说，边说边观察赵觉雨母女的反应。 宋菱歌倒是一脸懵懂，啥都不懂的样子。真是读书读傻了。 赵觉雨却难得的反驳：“怎么，你不打算写我们的名字？” 宋建平更加心虚了，尴尬地笑着说：“我开玩笑呢，我们夫妻一体同心，写谁名字不一样？” “那就写我的名字。”赵觉雨霸气回应，堵了宋建平的话。 写赵觉雨的名字，宋建美肯定不乐意，只是不等她开口，赵觉雨又说了。 “我觉得还是写菱歌的名字比较好，我们两个当共有人，你觉得怎么样？” 宋建平当然觉得不怎么样。 但是宋建美乐开了花：“对，父母都是为了儿女，你们买的房子，写菱歌的名字最好了。” 宋菱歌真是越来越喜欢她的姑妈了！ 第50章 拥有了再说爱不爱 宋建平一比三，没得选。 星期一，宋菱歌请了半天假，上午就去办好了房产证。 现在她已经是坐拥两套房产的小富婆了。 前世，宋菱歌物欲极低，她以为自己天性不爱钱。 但是现在她才知道，那是因为从未得到过。 等你拥有了这些，你再来说你爱不爱。 看着棕红色的房产证，她真是爱死了。 她突然想到，重活一世，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好好赚钱，也来搞个富婆当一当。 ~ 下午，宋菱歌回了学校，学历可是很重要滴。 而且，她还有了新的目标和奋斗方向，更应该努力。 如果她没记错，明年南州外国语大学有交换生名额。 前世，她谈恋爱去了，所以没有争取。今生，她只为自己争取。 于少芬和张秀秀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一看见她回宿舍就跑过来搂住了她。 被友谊围绕的感觉真好！ 宋菱歌从兜里拿出好多零食分给她们，两个人本来还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宋菱歌的情绪。 现在看她分零食，心情还很好的样子，肯定是想开了。 两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开心的吃着零食。 只是宋菱歌，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乔南生。 今天的东西也很重，但是却没人帮她拿。 还是跟乔南生一路比较好。 宋菱歌想了想，从零食里把麻辣小鱼干单独拿了出来，找了个漂亮的袋子装好。 改天见到乔南生，找个机会拿给他吧！或者，干脆去教师公寓拿给他。 “菱歌，你怎么把麻辣小鱼干又装起来了啊？我还想吃呢！” 张秀秀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麻辣小鱼干被拿走了。 宋菱歌想了想：“你们晚上想不想吃大餐？” 两个人即刻点头如捣蒜。 “那我们要不又买些吃的去教师公寓？” “买回宿舍，或者就在外面吃就行了，为什么要去教师公寓啊？” 张秀秀有点不理解。 于少芬啧了一声：“教师公寓人多嘛，再说乔南生和荆楚不也请我们吃了好几次了，请他们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虽然于少芬说的很大气，很坦率。 但是宋菱歌接触到她的眼神，有种心虚的感觉。 “那我们过去怎么说呢？总得找个理由吧，不可能过去就说请你们吃个饭吧？”‘ 张秀秀又不理解了，不就是过去请吃饭吗，为什么还要找借口？ 于少芬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也不打算点拨她了。 在爱情这条路上，张秀秀同学还任重而道远啊！ 张秀秀并不是迟钝，只是一开始，她以为宋菱歌和乔南生在谈恋爱，但是都说不是。 后来接触多了，她就没把他俩的关系往那方面想了。 宋菱歌和乔南生，更像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 “要不我们先去找荆楚，然后假装巧遇，就说一起吃个饭，再一起去乔南生那里？” “这也太玄乎了，你咋知道在哪里能巧遇荆楚啊？” 张秀秀立马反驳，于少芬这主意也太看运气了。 于少芬轻蔑地一笑：“我就是知道，你不信就跟我来。” 宋菱歌倒是毫不怀疑，利索的收拾好给乔南生带的东西。 原来，于少芬将她们带到了篮球场。 荆楚真的在这里。只不过，意外中的意外，乔南生竟然也在这里。 在宋菱歌心里，乔南生一直是个文质彬彬的人，不像荆楚，一看就知道是搞体育的人。 他们正在打篮球。 乔南生是那种穿衣显瘦、脱了有肉的人。 此刻的他脱了外面的白衬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 露出来的手臂是流畅的肌肉线条。 随着剧烈的运动，他的胸肌、还有腹肌，时不时能从贴紧的衣服看出大概的轮廓。 宋菱歌是个颜控，这段时间太忙了，她竟然忘了这个从前世遗传到今生的爱好。 这可是男大啊！ 看着那些活力四射的男大，宋菱歌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没一会儿，也不知乔南生说了什么，他们便结束了。 然后，乔南生和荆楚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乔南生边走边穿上了白衬衫，宋菱歌的遗憾写在了脸上。 不过好在荆楚的身材也不错，还有的看。 “你们怎么来了？”荆楚率先发问。 “没事儿出来逛逛，就看到你们在这里，真巧啊！”于少芬说谎是眼睛都不眨。 张秀秀在心里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把衣服穿上。”乔南生用胳膊肘碰了碰荆楚。 “这么热，穿什么啊？待会儿再穿。”运动后满头大汗的，荆楚十分不理解。 但是乔南生强制性的要求他穿上。 宋菱歌的脸垮得更厉害了。 “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菱歌请客。”于少芬朝宋菱歌眨了眨眼睛。 “好哇，正好饿了，出去吃吗？”荆楚性格直爽得很，有人请客，不需要缘由，他非常乐意。 宋菱歌恢复表情，莞尔一笑：“都可以。” “那还是打包去我那里吃吧！”乔南生还真是霸道，直接做了决定。 不过正合宋菱歌意。 几个人决定一起去小吃街。 五个人一排也太显眼了，后来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宋菱歌和乔南生在后面，另外三人在前面。 乔南生自然而然的就接过了宋菱歌的袋子。 宋菱歌有点儿意外：“这是给你带的，麻辣小鱼干。” 乔南生也有点儿意外，他只是顺手就接过来了，并不知道是给他的东西。 “我还以为是油辣椒炒肉末和酸豇豆呢！”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讨厌，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打趣别人。 当初，宋菱歌是懒得拿，所以才留了那两样，其实谁不喜欢吃麻辣小鱼干呢？ 看着宋菱歌嗔怒的表情，乔南生挑了挑眉，举了个求饶的手势。 顺便岔开了话题。 “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上课？” “家里有点事情要办，不过我请假了。” 乔南生突然凑过来，在宋菱歌耳边小声说：“这顿饭不算，你答应单独请我的。” 宋菱歌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有次在公交车上，乔南生不要aa，所以被迫答应他单独请他吃饭。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算计！ 第51章 宋菱歌直接开炮 “你没事儿吧？” 乔南生憋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这句话像是突然点到宋菱歌的笑穴，让她没控制住噗嗤笑出了声，惹得前面几人频频往后望。 “菱歌，啥事儿这么好笑啊？” 宋菱歌有点儿懵圈，这个该怎么说呢？她只是想到了前世爱吃的溜溜梅。 但是这个年代还没有溜溜梅。 “那个，刚刚乔南生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宋菱歌指了指乔南生，胡扯了一个理由。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老乔会讲笑话？” 笑话引起了两个女孩的兴趣，只有荆楚表示怀疑。 不过乔南生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真会讲笑话？ 几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乔南生。 而当事人乔南生此刻双手插兜，既不拆穿也不配合，看戏一般望着宋菱歌。 宋菱歌尴尬地笑了笑，只好硬着头皮想了一个冷笑话：“他刚刚说，唐三藏会说天竺语和西凉语，美猴王会说西凉语和车迟语，猪八戒会说车迟语和乌鸡语，沙和尚会说乌鸡语和宝象语。” “他们会的还挺多，比咱们厉害。”荆楚挠了挠头。 于少芬拍了一下他：“别打岔，菱歌你继续。” “有一天，唐三藏看到了一张用天竺语写的告示，可是孙悟空去打妖怪了，你们说他该怎么把告示的内容告诉猪八戒和沙和尚呢？” “没啦？”张秀秀有点懵。 “没啦！” “那这有什么好笑的啊？还有唐僧是怎么告诉那两个的呢？” “答案好笑啊！”宋菱歌看他们抓耳挠腮的样子，更觉得好笑了。 看他们不像能快速想出来的样子，她继续朝小吃街走去，再这么磨磨蹭蹭的，还不知几时才能吃到。 乔南生跟了过来。 “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讲过这个笑话。” 宋菱歌回怼：“那你刚刚怎么不反驳？” “因为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我想听听我能讲出什么样的笑话来。不过你一点儿都不严谨，这不算笑话。” 这确实不是笑话，是脑筋急转弯。 只是刚刚那个情况，宋菱歌情急之下，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说不是笑话，你知道答案吗？” 乔南生停了脚步，将头朝后一甩，笑道：“我如果不知道，现在应该就跟那几个一样了。” 宋菱歌顺着往回看，张秀秀、于少芬和荆楚三人的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蚊子了。 他们仨还时不时交流一下答案，但是基本上都是否定。 等到他们赶上来，乔南生问：“还没想到？” 几个人难得一致的摇了摇头。 “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都是哪儿人啊？” “中、中国人？” 乔南生点了点头。 荆楚仍旧不解地问：“关他们哪国人啥事啊？” 有那么一瞬间，乔南生不想认这个哥们了。 “中国人说啥语？用毛的西凉话、车迟话啊？” “哦哦哦，哈哈哈哈，这么回事儿啊？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又尴尬又好笑的聊了一路。 “就去那家吃吧，听说最近换老板了，味道也变好了。” “几位同学进里面吃吧，新装修，环境好，味道好，吃了保准还想来。” 宋菱歌一行人随着老板招呼进了大厅，没想到却碰到了老熟人。 方光华和李梅梅正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看到宋菱歌他们进来，也当场愣住了。 老板倒是有眼力见，但是提议似乎不那么有眼力见。 “认识的吗？要不一起拼桌？” “不用了，不熟。”宋菱歌干脆的拒绝，正打算换到离他们稍远的位置。 没想到李梅梅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臂，亲昵地说：“菱歌，要不一起吧！我们也刚吃不久。” 宋菱歌脸上挂着笑，但是手却直接将李梅梅的手推开。 于少芬不满地说：“谁家好人请客吃剩饭啊？” 李梅梅有些尴尬，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里，显得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于是同学中有人出头：“于少芬，怎么说话呢？我们也就刚坐下没多久，这不你们也刚来，梅梅就来招呼你们，你说话那么冲干嘛？” “她又不是老板娘，她来招呼什么？” “宋菱歌，你......” 没想到宋菱歌说话更冲。 “大家都是同学，你明知道她是方光华女朋友，哪有这么说的？” 看来李梅梅人缘好不错，还有人帮她说话。 宋菱歌俏皮一笑，说出的话却更难听了。 “还真不知，只知道她是上个星期的裸照女主角，怎么？这么快就上位了？感情发展的真快！” 宋菱歌这么直接的提到裸照事件，李梅梅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宋菱歌，你怎么这么......对同学有必要这么恶毒吗？” 宋菱歌冷笑一声，看着那个出头的同学，冷声说道：“我恶毒？那我希望你被别人，不对，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好朋友造黄谣的时候，还能跟她坐下来把酒欢歌啊！我做不到，所以恶毒我就认了吧！” “你......”同学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方光华追宋菱歌的事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突然发生了裸照事件，大家才知道原来宋菱歌是挡箭牌，李梅梅才是正主。 虽然都有些意外，但是学校不也没怎么追究嘛，这其中可能就是有些误会。 所以同学们最多私下八卦几句，还没有人像宋菱歌这样直接开炮。 不过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她受了那么久的冤枉。 但是，她以前不是个温婉的女孩吗，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咄咄逼人？ 李梅梅被正面嘲讽，作为男朋友方光华，却一直低头不语。 她刚刚看见宋菱歌，本来是吃准她的性格包子，不会在公众场合拂她面子，却没想到落得这样的结果。 出头鸟的同学也被宋菱歌一顿嘲讽。 看着溃不成军的几人，宋菱歌拉起张秀秀和于少芬就要走，临走前还不忘嘲讽一句：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不然到时候又被抓起造黄谣，最后还要成全野鸳鸯，啧啧啧，丢人。快走快走。” 第52章 她要破除这一切谜底 “菱歌，你太牛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他们欺负呢！” 张秀秀由衷的佩服，她没想到宋菱歌竟然会吵架。 上周，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和于少芬是知道宋菱歌的委屈，不然也不会星期五课都不上就跑回家了。 她肯定很难过，所以回家疗伤去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了学校，一直笑着面对她们，结果又遇到这几个坏人。 宋菱歌也很无语，原来她在这些同学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一个又内向又高冷还包子的性格。 刚刚于少芬为她出头，她很开心。 但是她知道于少芬喜欢荆楚，不能让少芬在荆楚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这两个贱人，她要自己对付，不能脏了她好朋友的手。 就这么几句，这几个就受不了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以后，还有得你们受的。 宋菱歌一行人干脆走到远远的，一家经常吃的小店用餐。 本来吃的挺开心的，但是没想到快要结束的时候，竟然又见熟人。 宋菱歌的位置面朝大门，所以有谁进出她一眼就能看到。 方光华在外面焦急的四处张望，终于跟宋菱歌眼神交汇，欣喜地走了进来。 ？？？ 宋菱歌满脑子问号，这个人看架势是来找她的，但是刚刚才闹得那么没脸面，他此时来寻她做甚？ “菱歌，你们居然在这里，我寻了好半天。” ...... 方光华这语气也显得太熟稔了些，他是鱼的记忆吗？刚刚的事情这就忘了？ 宋菱歌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懂这人的脑回路。 宋菱歌真是懒得搭理他，干脆继续撸串。 方光华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并不在乎宋菱歌的态度。 依然保持温和的态度，浅笑着说：“菱歌，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以......” “不可以！” 干脆而直接。 “菱歌，我就几句话......” “方光华，你还要不要脸？菱歌都说了不想跟你说话，你还一直在这里纠缠干什么？难道还想给菱歌灌上一个小三的罪名吗？” 于少芬气愤的维护宋菱歌。 这声小三，将宋菱歌的思绪拉远了一点点。 其实她有认真回忆过很多次，方光华对她的情感，看起来猛烈又执着，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依据。 说是一见钟情，但是宋菱歌自认没有那个让人一见倾心的本事。 就算是有好感，在宋菱歌一次次近乎绝情的拒绝之下，难道真有人能一直这么坚持？ 而且，两世的记忆叠加起来，她总感觉，方光华对她，不像是真的爱情。 更像是看待一个猎物。 他不关心她的思想，不在意她的态度，不纠结她是否答应他...... 他更在意的，好像是众人的看法，让别人都觉得他对她深情几许。 现代有种说法叫表演型人格，难道方光华就是这种？ 只是，若是这一切都是伪装，真有人能装几十年吗？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两世，整整两世，宋菱歌发现，方光华对她来说，依然是宛如看不见底的深海。 她有深海恐惧症，既然今生已经逃离了他，那就继续保持下去吧！ 宋菱歌将他视若无物，几人继续吃饭。 方光华觉得无趣，便离开了。周围没剩多少人，或许没有值得他表演的舞台。 宋菱歌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他就是一个表演型人格，但是潜意识中，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回到宿舍，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婚后方光华跟婚前变了很多，虽然看起来体贴顾家。 但是身为他的枕边人，宋菱歌才有发言权。 前世方光华大部分时间都忙于工作，经常出差，在家的日子并不多。 第一个孩子流产后，宋菱歌本来打算离婚，但是方光华坚决不同意，当时还感念他重情重义，所以这门婚姻便糊里糊涂的继续了下来。 回到那段很遥远缥缈的回忆，宋菱歌当时想离婚，除了失去宝宝的打击，好像还有对婚姻生活的失望。 没错，是失望。 只不过她素来沉默寡言，再多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所以很多人，即使身边最亲近的人，其实都不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样子。 那次流产，算是她第一次勇敢的直面自己的心意，但是就冒了那么一丝小小的嫩芽，就被抹杀了。 后来得过且过的日子，因为有了方醒醒，才稍有好转。 宋菱歌把对爱情的渴望全部转化成母爱，无私的给予给方醒醒所有。 重生后，在赵章国家，她的房间里，她曾发现过一个日记本，上面记满了她的少女情思。 那些稚嫩青涩的文字，将她带回了真正的少女时期。 原来，她内心曾是那么向往爱情。 她梦想中的爱情，是赵章国和林秀芝那样的。 而她，前世看似得到了一切，其实，从未美满过。 突然一个念头闪入宋菱歌的脑海里。 方光华，对她不是爱情。 他为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表象，给别人看的。 几十年婚姻生活，宋菱歌很清楚。 这一世，赵觉雨的生活，让她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翻版。 不同的是，她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孩子，一个人换灯泡换煤气炉，一个人决定家里大小事，一个人...... 这其中，没有方光华。 宋建平虽然也出轨了，但是在家里还算合格，并没有完全做一个甩手掌柜。 可是，如果不是爱情，方光华为何一直接近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无法抹灭了。 方光华前世的最后一段话一直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方光华说，一切都是因为宋建平做的那些事。 根据目前获悉的一切，方光华跟宋建平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看来，还是要先找出宋建平的秘密，毕竟那才是根源。 会是学校里那个大一的学妹吗？ 虽然只远远的看见过几次，但是那个女孩，让宋菱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宋菱歌在纷杂的情绪中沉沉睡去，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破除这一切谜底。 第53章 宋菱歌又成为众矢之的 “咚咚咚——” 一大早的，不知是谁将门敲得咚咚响。 惹得全宿舍楼都怨声载道，但是那敲门声不仅不停，反而敲得更响了。 “谁啊？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张秀秀被吵醒，怒不可遏的打开了门，却没想到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 睡意，一下子消退。 张秀秀当即愣在了门口。 同样愣住的，还有泼水的人。 李梅梅一脸错愕，脑子里快速盘算，为什么来开门的会是张秀秀？ 宋菱歌的床更靠近门口，为什么不是她来开门？ 宋菱歌昨夜睡的太晚，所以即使听到了声音，也不想起来，蒙上被子就继续睡觉。 只不过这么大的动静，想无视都难。 这段时间，天气凉了起来，一大早就被冷水浇，张秀秀瑟瑟发抖，但是面上却带着十足的怒气，忘了先去保暖。 宋菱歌赶紧拿了衣服将张秀秀包住。 将她轻轻推向于少芬：“少芬，带秀秀进去换衣服，这么冷指不定感冒。” 于少芬此刻看着李梅梅，恨得牙痒痒。 但是张秀秀这个样子，还是先将秀秀带进去换衣服再说。 等她们进去，宋菱歌关上了门。 怒目直视李梅梅，毫不犹豫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甩过去。 “李梅梅，你发什么疯？张秀秀要是被你弄感冒，你看我怎么弄你。” 李梅梅被这个耳光打懵了，疼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大吼道：“我怎么知道是她？我要泼的是你。” “要泼我？那你更该打了。” 宋菱歌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更重了，五个清晰的指印赫然印在李梅梅的脸上。 李梅梅端着一盆水来，本以为自己占了个先手，肯定会挫一挫宋菱歌的锐气。 可是，怎么事与愿违？ 两个耳光将她当场打懵，疼得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别看了，都回去洗漱，还上不上课了？” 八卦是女孩子的天性。 围观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宿管老师吴玲好不容易才窜过来：“宋菱歌，你在做什么？” 在吴玲眼中，宋菱歌一直是一个温柔懂事的学生，怎么会做欺负同学这种事？ 难怪她会这么想，此刻宋菱歌盛气凌人的怒视李梅梅，而李梅梅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看起来确实更可怜一点。 所以吴玲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宋菱歌欺负了李梅梅。 见有人过来撑腰，李梅梅哭的更大声了。 宋菱歌鄙夷的白了她一眼，脸上怒气未消，但是平复了很多，望向吴玲。 “吴老师，一大早，李梅梅就端了一大盆水过来敲我们宿舍门，将门敲得震天响。张秀秀刚打开门，就被她一盆水从头泼到脚，这天多凉啊，秀秀现在都没缓过来，还抖着呢！你就说李梅梅可恶不可恶？” 都是事实，只不过宋菱歌稍微加了一些形容词。 这敲门声，其实吴玲也听到了，她也烦透了。 刚刚她只看清了宋菱歌，李梅梅蹲着，她没认出来。现在听宋菱歌这么一说，才知道是李梅梅，顿时没了好脸色。 上个星期颜色事件闹得很大，虽然学校压了下来，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吴玲是深恶痛绝那一类。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李梅梅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竟然还能留在学校，她打心底里瞧不起她。 现在得知惹事的是她，更加不耐烦了。 “李梅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违反了校规？不按学校规定时间作息，制造噪音，干扰同学；还来寻衅滋事，你这样我肯定会上报学校，给你严厉的处罚。” 李梅梅立刻站起来，指着宋菱歌不服的申述：“她打我，难道她不受处罚吗？” 李梅梅脸上的手指印现在已经消了，但是整张脸红扑扑的，能看出被打过的样子。 但是吴玲明显不想理她：“是谁先来惹事的？” “虽然是我......” 吴玲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自己来找茬生事，现在还要继续闹下去吗？大清早的，你干扰了多少同学？你以为这是你家吗？” 李梅梅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但是明显吴玲是站在宋菱歌那头的，她现在讨不到好果子吃。 可是若是现在不闹大，那她今天早上来闹这么一场，又是为何？ 不更显得脑壳有包吗？ 于是，李梅梅决定豁出去了。 “吴老师，是宋菱歌先惹事的。她昨天晚上勾引我男朋友，所以我今天早上才来找她麻烦的。”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勾引？男朋友？ 宋菱歌又成为众矢之的了。 “李梅梅，你说话要点脸吧，昨天我们出去吃饭，你硬拉着菱歌，要她跟你们一起，但是菱歌可是当时就拒绝了，在场的同学不少吧，需不需要我拉几个来作证？” 于少芬陪着张秀秀换了衣服，现在听李梅梅倒打一耙，就冲出来了。 这时，人群里也传来淡淡的声音：“昨晚我也在那家新开的店吃饭，确实是这样的。” “我也在我也在。我记得宋菱歌还说被造黄谣了，怎么可能还坐下来把酒欢歌。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李梅梅去拉宋菱歌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太不合常理了，哪有这种人。” “她主动去拉宋菱歌一起吃饭？太倒反天罡了吧？” “可能是想显摆一下，方光华现在是她男朋友了吧。”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方光华以前明明追的是宋菱歌，现在跟李梅梅在一起，还美其名曰什么少女怀春，追求爱情。” “你们不知道，昨天李梅梅被数落了一顿，方光华可是一句话都没帮她，总觉得是心虚了。” “明眼人不都知道嘛，方光华明明追求的是宋菱歌，肯定是李梅梅倒插一脚，抢了好朋友的人。” “那她怎么还有脸来找别人麻烦的？还说宋菱歌勾引她男朋友，若是宋菱歌答应了，还有她什么事？” “可不就是这样嘛，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说的，学校顾忌她的颜面，但是她自己非要跑来丢脸。” ...... 议论声越来越大，吴玲也不阻止。 李梅梅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结果砸了自己的脚。 而宋菱歌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边？ 第54章 跳梁小丑 “我跟她朋友一场，偶遇了喊她一起吃饭有什么错？倒是她，口头上拒绝，后面又跟我男朋友见面，是何居心？” 李梅梅又羞又恼，指着宋菱歌，几乎是怒吼出这些话。 “你该不会说的是方光华后面又来找菱歌吧？” 于少芬迟疑着问。 “看吧，还说没勾引，承认了吧？”李梅梅抓到了把柄，又兴奋又愤怒，一张脸完全扭曲，跟她平时的形象完全不符。 此时的她，完全像个泼妇。 宋菱歌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跳梁小丑。 于少芬忍不住啐了一口，嫌弃地说：“我们因为讨厌你们，刻意选了离你们很远的店去吃饭，谁知道方光华还会追过来。” “你口口声声说菱歌勾引他，请问，如果是菱歌勾引他，为什么却是他巴巴儿的跑来找菱歌？” “泥人经不起雨淋，假话经不起对证。污蔑别人的时候，也要避着点儿周围的人，还没死光呢！” “而且你这个人，真是好笑，既然昨晚就知道了，怎么早上才来对峙？” 于少芬伶牙俐齿的，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这话确实将李梅梅问住了。 她昨晚确实知道方光华去找宋菱歌，虽然心里有点生气，但是她不敢跟方光华翻脸，也不敢找宋菱歌麻烦。 因为别人不了解实情，但是她自己心里门儿清。 方光华跟她如何在一起的，本就不那么清白光彩。 可是，在新宿舍跟别人聊了聊，被人怂恿了几句，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事儿。 越想越生气，她才是正牌女朋友，怎么能那么憋屈？ 所以早上一醒，不管不顾的就跑来兴师问罪。 这些内情让李梅梅怎么说得出口，只好沉默到底。 鉴于李梅梅的人品，她刚刚指责宋菱歌勾引方光华的时候，本就没几个人相信，现在得到证实，众人对她更加鄙夷。 更何况，面对于少芬的质疑，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显然是心虚了。 周围议论声四起。 “我就说嘛，宋菱歌已经严词拒绝方光华好多次了，怎么可能去勾引他。” “你这都不明白吗？李梅梅就是那种，觉得她男朋友谁都喜欢的女人。” “真不知道方光华看上她什么了。” “怎么？你还对方光华有企图呢？” “呸！就凭他能跟李梅梅做出那事来，我也不可能还看得上他。” “就是，在学校里做出龌龊事，还这么跋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面。” “难道你们没听说吗？好像是李梅梅家给学校捐了不少钱，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真的？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姑妈的女儿的同学的舅娘跟李梅梅的爸爸是一个厂子里的，听她讲的。” “这关系可够远的，保真儿吗？” ...... 扯得越来越远了，吴玲眼看就要到上课的时间，嚎了一嗓子。 “散了散了，李梅梅跟我去办公室。” 今天在这里浪费了一早上，吴玲一肚子气，但是不能影响学生上课，还是先将这个罪魁祸首带走。 宋菱歌和于少芬回了宿舍。 张秀秀已经好多了，她将被子裹住身体坐在床上。 离得近，所以走廊上发生的一切她都能听到。 此时正乐得嘻嘻笑。 宋菱歌探了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儿，我身体壮着呢！”说着，张秀秀就打算下床。 宋菱歌拦住她，三分担心，七分愧疚地说：“秀秀，对不起啊，其实她是冲着我来的。” “说什么呢？李梅梅就是个精神病，没事儿找事儿的事儿婆，你别放心上。再说，咱们宿舍谁跟谁啊？咱可是打死不离的亲姐妹，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两个烂人诬陷啊？” 张秀秀一手搂住宋菱歌，一手搂住于少芬，三个都是小太阳，温暖着彼此。 宋菱歌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会帮张秀秀出这口恶气。 ~ 吴玲带着李梅梅去了余德致的办公室。 余德致这段时间为了评职称的事，一直忙得焦头烂额。 看到吴玲，先是一愣，他跟宿管老师之间没打过什么交道。 后面看到李梅梅，再看到吴玲的脸色，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人又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到底是主任，余德致很快便将情绪调转过来，笑着问：“吴老师，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啦？” 吴玲没好气地瞟了一眼李梅梅：“无事自然不登三宝殿，这学生，是余主任班上的吧？” 余德致皱了皱眉，默然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他对宋菱歌和方光华他们的态度是又气又恼，那对李梅梅，就完全是憎恶了。 李梅梅平时看着低眉顺眼的，没想到给他惹了这么大一个祸事，差点儿搞黄了他的职称。 这次，不知又是什么事。 吴玲绘声绘色的将早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个人喜恶十分明显，但那确实是事实，李梅梅根本无从狡辩。 余德致听完吴玲的话，是怎么都装不出笑脸了。 都说学生难教，每界都有那么几个刺儿头。 但是对于他一个教学多年的老教师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难道是看他日子过得太好了，在评职称这种关键时刻，故意给他整乱子？ 如果不是因为李梅梅大一就是他学生，他甚至都快怀疑她是对手给他派来的搅屎棍了。 “李梅梅，你才安生几天？又来添乱，是不想顺利毕业了吗？” 这个办公室里，吴玲讨厌她，余德致看起来也很厌恶她。 李梅梅现在真的是后悔了，不应该那么冲动。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不、不是那样的，余主任，真的是宋菱歌勾引方光华，我气不过才去找她。我不是故意要惹事的......” 李梅梅只敢喃喃自语，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余德致看她这副样子，更加生气了。 有本事像宋菱歌那样给他得个冠军回来啊，只知道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余主任，余主任，出大事了......” 有学生在外面大喊，余德致真是烦透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 第55章 年下心思有点野 余德致的亲信范伟民急冲冲地跑来。 “急吼吼的，又发生什么事了？”余德致的语气相当不耐烦。 范伟民看到办公室还有两个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 余德致微笑着望向吴玲：“吴老师，你看我这里还有事，李梅梅这事就先交给我处理，如何？” 上次颜色事件学校就轻易放过了李梅梅，这次这么小的事情，肯定又是不了了之。 吴玲抛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她只是一个宿管老师，能力有限。 余德致立马收起笑容，看都不想看李梅梅第二眼。 挥挥手让她走：“李梅梅，吴老师的话你记好。虽然你有个好家庭，愿意为你摆平错事，但是，也不会次次都有用。回去过后写个三千字检讨，然后给张秀秀道歉。” 李梅梅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她们都走了，范伟民这才关上门，悄悄凑到余德致跟前说了一个性命攸关的大消息。 余德致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精光。 他的机会又来了。 上午最后一堂课，本不是余德致的，不过他调了，改成了班会。 “同学们，最近我们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有好的也有坏的。作为你们的班主任，对于为班争光的同学应该给予表扬，让我们为‘我爱祖国朗诵大赛’获得冠军的宋菱歌同学和乔南生同学，鼓掌。他们为我们班取得了巨大的荣耀，大家要向他们学习。” 于少芬悄悄凑近宋菱歌，嘴皮都不动的小声嘀咕：“老余这是要干啥？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突然想起这茬？” 宋菱歌耸了耸肩，但是直觉告诉她，余德致可能有事找她，或者可以用“求”字，更准确一些。 “但是，也有一些同学，让我们班非常丢脸。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再多做赘述。不过，今天早上，在女生宿舍，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深感痛心的事件。” 李梅梅的脸一下子惨白，余德致不是让她写检讨再道歉吗，怎么突然又在班会上点这件事？ 本来这事发生在她们这栋宿舍楼，本班同学没多少人知道。 但是余德致突然召开班会，难道是想挑开这事？ “李梅梅同学今早无端向张秀秀同学泼水，还污蔑宋菱歌同学，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等你们以后出了社会，就会明白同学情十分珍贵。所以，我希望李梅梅同学能够诚恳的向她们两位道歉。” 李梅梅的脸更加惨白，众目睽睽之下，咬着牙站了起来。 “张秀秀、宋——菱歌，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 全班哗然，左右四下开始打听这件事的始末。 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过后，方光华的脸也臊得通红，只不过他皮肤黑，不太显眼。 此刻的他真的想掐死李梅梅，干嘛又去招惹宋菱歌。 朗诵大赛他也获奖了，还是第二名，但是余德致没有点出来，可见对他有意见。 这个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去主动挑事，不是精神病嘛？ 方光华越来越觉得，太快公布跟李梅梅在一起，是个错误。 这一堂课，虽然没有提过方光华的名字，但是他感觉所有人都在嘲讽他。 很快下课铃响起，余德致说：“宋菱歌同学和乔南生同学等下吃过午饭，去趟我的办公室，其他同学下课。” 有了余德致的号令，乔南生主动邀宋菱歌一起。 食堂打完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选了一个靠边的餐桌。 中午，很多人都是打了饭直接回宿舍，所以在食堂用餐的并不多。他们又特意选了靠边的，说话很方便。 乔南生看着宋菱歌，突然冒出一句：“食堂吃也不算单独请客。” 呃...... 乔南生很缺这顿饭吗？ 宋菱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 “是是是，我还欠你一顿饭，你不用每次都提醒。吃饭而已，就算我全包了，又有什么问题？” 乔南生直勾勾地盯着宋菱歌，嗓音变得沙哑，却充满了磁性。 “全包了？你这是打算包我多久？” 宋菱歌刚好在喝汤，闻言差点儿喷了出来，却还是呛到了，咳个不停。 乔南生递给她一块手帕，弯着嘴角，脸上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笑意。 宋菱歌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老脸一红，年下心思有点野，不好搞哦！ 虽然她跟乔南生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总感觉自己跟他不是一代人。 宋菱歌将乔南生的手帕推到一旁，沉默地吃饭。 乔南生收起手帕，也不再逗她。 两个人安静的用餐，时不时交汇一下眼神，在这个静谧的午后，是那样的和谐又美好！ “你说老余找我们会是什么事？”宋菱歌问。 “既然班会上特意点名夸我们，肯定不是坏事。” 宋菱歌有点诧异，她问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太安静了，所以找个话题。 她没想到乔南生也这么观察入微，她对他有点好奇。 她继续问：“那你猜一猜会是什么事嘛？” 宋菱歌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感觉像撒娇一样。 乔南生的耳朵情不自禁的有点烫。其实还很红，只是他自己看不见而已。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清晰的滚动，宋菱歌想到了性感这个词。 “最近他为了评职称的事，忙得让其他人代课，但是今天却来开班会，而且特地提到朗诵大赛，应该是学校或者市内又有类似的活动，他希望我们能去参加。” “只有我们为他争光，才能增加他成功的几率。” 宋菱歌补上后面的话，与乔南生相视一笑。 有时候，她会平添一种感慨，乔南生跟她，不久前才真正认识，但是两个人却莫名的默契。 “而且，余老师惯会推诿，尤其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但是今天，却主动挑明李梅梅和你的矛盾，有意向你示好，很难让人不猜他有目的。”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余德致真是只老狐狸。 第56章 绝情地抛弃了乔南生 “走吧！去确定一下你的推测对不对。要是不对，那顿饭就免了。” 宋菱歌走在前面，像一只欢悦的兔子。 “如果对了，你就欠我两顿饭，单独的。” 宋菱歌回头笑笑，乔南生也朝她笑笑。 两个人并没有约定什么，但是，又好像，约定了什么。 余德致一直在办公室等他们两个。 “菱歌、南生来了，来，过来坐。”余德致让他们去沙发坐，自己则去泡了两杯茶。 称呼改的亲近，招呼去沙发坐，还亲自去泡茶。 这待遇，还是头一遭！ 乔南生朝宋菱歌挑了挑眉，似是在说：看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宋菱歌趁余德致没有转身的时候，朝乔南生吐了吐舌：别高兴得太早。 “菱歌，前几天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但是学校有学校的考量，所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今天上午才听说，李梅梅早上又去找你麻烦的事，她着实不应该，所以我让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你道歉。你放心，这次这件事会给她记过处理。” “谢谢余主任。” 这是在给她施恩呢，宋菱歌当然会欣然接受。 余德致抿了一口茶：“今天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我们何德何能，还能帮得了余主任？” “不要太妄自菲薄，年轻人要有自信。” 宋菱歌在心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两世吃过的盐加起来，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了，自信也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 “上次你们参加朗诵大赛得了冠军，知道给你们颁奖的是谁吧？” “市长肖军。” 余德致点点头：“下个月市内会有国际友人前来考察，市政府需要几名翻译接待，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去参加。” “这种活动需要专业的翻译吧，我们能行吗？” “你们上次表现的非常亮眼，给市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可以去试试。” “你刚刚说要几名，所以这也是需要选拔的，对吗？”宋菱歌提出了疑问。 余德致赞赏地点了点头，怎么前两年没注意到她，是个不错的人才。 “毕竟是直接面对国际友人，所以语言要求和礼仪规范，尤为重要，市政府会在学校和翻译机构择优录取。” 也就是说，宋菱歌他们两个若是参加，面对的不仅仅是跟他们一样的学生，甚至还有专业的翻译。 很困难，但是一旦成功，获得的机会也会更大。 宋菱歌看向余德致，坚定地说：“余老师，我参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事还没办，就先提要求了。 但是有野心，余德致自己就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职称的事想尽办法。 “你说。” “如果这次我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希望明年学校的交换生选拔，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这个事情不难办，也在余德致的工作范围内，若是宋菱歌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交换生推荐她，也算实至名归。 “好，我答应你。南生呢？你有什么要求？” 乔南生想了想，从容的笑了笑，答道：“等顺利完成任务，再说吧。” 一个果敢，一个沉着，余德致非常看好这两个人。 刚走出办公室。 “南生。” 娇柔婉转的女声，宋菱歌感觉骨头都酥了。 循声望去，原来是乔南生的公开秘密——夏娇娇。 夏娇娇身后跟着她的父亲，余德致的有力竞争者——夏明源。 冤家路窄，尤其是接触到夏娇娇的敌意，宋菱歌给夏明源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就走。 无情的、绝情的抛弃了乔南生。 乔南生打完招呼，也想离开。 “你就是乔南生吧？”夏明源发话了。 乔南生只好停下来：“是的，夏主任。” 显然夏明源不打算放乔南生离开，一直没话找话。 “上次朗诵大赛我看过你的演讲，很不错。” ...... 而宋菱歌这边，她的步子越来越大，到后面简直是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大楼。 她可不希望给自己再惹一身骚。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进入了夏娇娇的狙击范围。 夏娇娇作为导师的女儿，肯定是最先知晓市政府要翻译这事儿，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乔南生，想要跟他组队。 但是乔南生以要询问余德致意见为由，拒绝了她。 余德致和夏明源，从来都是表面上云淡风轻，内里斗得鱼死网破。 夏娇娇好不容易说服夏明源，主动来向余德致示好，想要达成合作。 现在宋菱歌跟乔南生一起出来，不难猜是为了什么事。更何况他们还一起参加了朗诵大赛。 乔南生一向为人低调，定是宋菱歌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逼得乔南生不得不答应她一起出头露面。 但是，夏娇娇还是想要争取一把。 她从小得夏明源悉心培养，一直都是天之骄女。论实力，她不比宋菱歌差，宋菱歌不过就得了一个朗诵大赛的冠军。 而她，从小到大得到的奖励，家里早就摆放不下了。 “余主任。” “夏主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余德致这个人精，刚刚在办公室里面，一墙之隔，他早就猜到是什么事了，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若是没有宋菱歌，夏娇娇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有了最好的，谁还会退而求其次呢？ 不等夏明源回复，他又转向乔南生：“南生，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课。” 终于等到这句话，乔南生赶紧离开。 主任之间的争斗，在学校里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 作为每个班里的翘楚，并不愿意参与到导师的纷争里面，所以，走为上策。 能不直面风波就是最好。 夏明源父女，就让余德致自己去处理吧！ 乔南生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好一阵，都没看到宋菱歌。 望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自嘲笑容。 这个无情的女人，又一次无情的抛下了他。 第57章 孤注一掷 这次是个好机会，宋菱歌肯定不会放过。 从她决定争取交换生开始，她就给自己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而现在，这是个推波助澜的好机会，比她自己无脑瞎冲好太多了。 所以，宋菱歌并没有回宿舍，出了办公室大楼就去了图书馆。 前世，她并不知道学校也参与了这次友好交流，还以为只是市里的活动。 她来图书馆，为的是一些讲专业术语的书籍。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次是美丽国的几所高校过来进行友好访问。 南州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城市，市内现存还有一座保存完好的古镇。 宋菱歌记得，这些人只来了几天，影响力最大的活动是市长亲自带着他们参观游览古镇。 宋菱歌要找的，便是关于这个古镇的有趣历史。 前世，每年寒暑假，她都带着方醒醒出国旅行、参加国际夏令营等等。 所以，口语交流对她来说毫无压力。 而她，需要着重加强的是专业领域。不过那些，非一朝一夕之功。 宋菱歌了解自己的强项，也清楚自己的短板。 于是她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了游览古镇上面。 孤注一掷。 宋菱歌抱着一摞书直接去了教室。 她站在教室门口，扫视了一下，眼神最终落到乔南生那里。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她并没有走向于少芬给她留的位置，而是直接走到了乔南生旁边。 “荆楚，可以跟我换个位置吗？” 从宋菱歌出现时，就已经牵动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现在听闻这句话，周围顿时嘘声一片。 那个时候，男女之间的来往都是暗戳戳的，宋菱歌也太高调了。 荆楚戏谑地看了一眼乔南生，赶紧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滚到于少芬旁边。 宋菱歌并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只是放下书并未坐下。 乔南生将一本书放到了座位上。 宋菱歌有些惊讶，她确实有这种习惯，别人坐过的位置她不会马上坐，会等一会儿。 没想到乔南生注意到了，贴心的放了一本书。 待她坐好，乔南生看了一眼那些书：“你去图书馆了？” “嗯，中午去的。” “是为了那件事的准备？” 宋菱歌点点头。 乔南生着实不理解，接访国际友人，为何会需要这些书，不过他表示尊重。 “你去过古镇吧？”宋菱歌头也不抬地问。 “嗯。” 宋菱歌整理出两本书，递给了他。 “把这两本书里与古镇有关的有趣事件誊抄出来，当然，还要翻译成英文。” 这是在安排任务？ 乔南生挑了挑眉，欣然接受。 还未上课，但是两个人已然忙上了。 班上时不时有人看向他们，想要寻到一丝八卦的气息，但是这两个人并无交流，一直各忙各的。 方光华和李梅梅现在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一块儿。 主要是，如果他们不坐一起，也没人愿意跟这两个八卦中心的常住人口一起。 倒不如，彼此互相取暖。 宋菱歌主动去找荆楚换位置的时候，方光华也很诧异。 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时不时都会往那里瞟。 直到看到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他才安心。 下午的课是余德致的，他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的两个得意门生。 看两人的状态，应该是投入到任务当中，他甚是欣慰。同时也注意到其他同学的八卦眼神。 “这段时间我有一项任务交给了宋菱歌和乔南生，所以大家尽可能不要去打搅他们。现在开始上课。” 原来是余德致交待了任务，再加上两人面上坦然，严肃的像是要入党，同学们便收起了好奇心。 接下来的几天，宋菱歌和乔南生又开始了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 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 周五下午上完课，两人相约一起回家。 公交车上。 “怎么这么多东西？”乔南生抱着宋菱歌的大书包，拧了拧眉。 “上次稿子被偷了，还不得小心一点？我现在是人在哪里，东西就跟到哪里。”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宋菱歌确实是害怕，尤其是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 让人防不胜防，重活一世，不能再那么掉以轻心了。 “那你以后可以把重要的东西放我那儿去，我一个人住，不会有这些顾虑。” “好啊！” 宋菱歌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但是没好意思提。 既然现在主人发话了，那么她也不好推辞啦！ “这几天我们都在翻译古镇，这是为什么？” 宋菱歌打量了乔南生好一会儿。 “你不明白，干嘛还要配合我？” 一句话问得乔南生哑口无言。 宋菱歌抿嘴笑了笑，将书包拿到自己怀里，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笔记本，是乔南生翻译的。 她将本子递给他：“我将里面有些用词口语化了，你看看。” 那个时候教材以英式英语为主，但是这次来访的是美丽国。 乔南生接过笔记本大概翻看了一下。 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吃了晚饭再回去。” 宋菱歌本来还在期待他看完标注有什么看法，没想到这人思维如此跳跃。 乔南生解释着说：“学校不方便聊天，车上这么颠簸，所以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边吃边聊，你认为如何？” 理由十分冠冕堂皇，宋菱歌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反正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那去哪儿呢？得安静，可能会很久，还得老板不赶人。” 两个人都在思考。 “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学校，去你那里好了。” 宋菱歌想到认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就单独吃过一次饭，还是在乔南生的公寓里。 安静、安全，算一个最好的据点。 “那倒不用，我知道一个地方，离家也近，待多久都没问题。” “老板真的不会赶人吗？” 乔南生侧过脸，轻笑出声：“放心吧，绝对不会。” 宋菱歌一路上都在打望，却怎么也猜不到乔南生说的地方。 429换成115，直到下车。 “乔南生，再走就到家了。” 第58章 这点小钱咱花得起 宝玉一路的路口。 往常，乔南生便是在这里跟宋菱歌分开。 “就在那里。”乔南生带着宋菱歌去了路口交汇处的一家小餐厅。 这个餐厅在二楼，楼下是一个裁缝店。 虽然从这里走了无数次，但是太不打眼了，宋菱歌完全不知道家附近竟然有这样一家餐厅。 之所以用餐厅来形容，是因为这家店不同于那些餐馆。 装修更精致、更清新一些。 用现代眼光来看，更像是一家很小的私房菜馆。 不过，宋菱歌沿着狭窄的木楼梯往上的时候，心里不禁揣测，这样的店在这个年代能赚到钱吗？ “哎，南生，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 是老板娘王文珍，看起来四十上下，风姿绰约。 “我跟同学在这里吃晚饭，顺便做作业。” 王文珍打量了一下宋菱歌，热情地招呼着：“好呀，快进去吧！现在还早，待会儿你们饿了再叫我。” “好的，王姨，你待会儿给我爷爷奶奶送餐的时候，先不要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我今天晚点回去。” 看宋菱歌四处打量，王文珍贴心地问：“小姑娘怎么了？” 宋菱歌讪讪一笑：“我想借用一下电话，给家里说一声。” “电话在我屋里，我带你去。” 王文珍引着宋菱歌去了后面一间小屋子，屋里陈设简单，不过干净舒服。 宋菱歌打完电话出来，发现这个餐厅只有5张小桌子，不过每个桌子隔得很远，私密性很好。 乔南生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里的视野很好，一眼就能看到楼下的街道，外面便是奔流不息的宝玉河。 风景虽算不上顶好，但是包罗万象，颇具人间烟火气。 真没想到家附近还有这么个宝藏店铺。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而且都不会做饭，所以每天都是王姨送饭过去，已经很多年了。” 外卖，真时尚。 “那你爸呢？你上次说他们离婚了，你爸不跟你们一起住吗？” 乔南生的面色显得有些怪异：“他在外地工作，很少在南州。” 父母离婚对于那年代的孩子来说，算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宋菱歌识趣地换了话题。 “说起来我家离这么近，但是我都不知道这里。” 乔南生睨了一眼她，沉沉说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也不知道心思都花哪里去了。” 这话说的，是在吐槽她吗？ “心思都花到学业啊、赚钱啊，反正多了去了，我每天都忙着呢！” 乔南生一副老子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都说的是真话，就是没人相信。 “说起来，这段时间应该跟你说谢谢。” 乔南生正翻看笔记本，愕然听见宋菱歌淡淡的声音。 抬眸望向对面，宋菱歌也正看着他。 “今天请我吃饭，这不就是在谢谢？” 宋菱歌收回目光，望向楼下的车水马龙，或者更远处。 “一顿饭哪里能两清。要不是你拿去照片，说不定现在变成过街老鼠的人就是我，也可能我已经被学校劝退，学业都完成不了。”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有那些照片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太忙了，都没顾得上问你。”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宋菱歌这才回过头盯着眼前人。 乔南生低着头，眼睛看着笔记本，但是眼神明显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南~生，我~在~跟~你~说~话~呢！” 宋菱歌有点生气，自己好不容易坦露心扉，说了一大堆。 这倒好，人家根本就没听。 乔南生抬起眼眸，直视宋菱歌，眼神带着一丝凌厉，宋菱歌的心一慌。 “你想跟我两清？” 宋菱歌张圆了嘴巴，慌张解释：“口误，你不联系上下文的吗？我的意思就是你帮我那么多，一顿饭哪够。咱们俩革命友谊，什么两不两清的？” 乔南生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儿。 “既然你也认为一顿饭不够，正好与我达成共识。” 宋菱歌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抽，这算哪门子达成共识？ “啥意思啊？” “以后我想出去吃饭的时候，就找你请客啊！” 啊这...... 算了，宋菱歌已经是拥有两套房产的富婆了，这点小钱咱花得起。 “请客多大点儿事儿。不跟你闹了，你看看我标注的。”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这是美式英语？” 想不到乔南生竟然知道。 宋菱歌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熟悉？而且，为什么你会这么注重古镇的介绍？”乔南生发出疑问。 宋菱歌愣住了，这个问题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总不可能说她是重生的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都不重要，至于古镇嘛，我是觉得这种来访肯定不会太古板沉闷，那么去参观游览肯定是最佳策略。咱们南州市区，最有名的就是古镇。不过，这都是个人所见，仅供参考。” “想法不错，所以我完全配合你啊！” 宋菱歌见乔南生情绪恢复如初，又不死心地问：“被你捣乱，我差点儿又忘了刚刚的问题。” 乔南生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照片啊，那些照片你是哪儿来的？” “那天课后，你留方光华和李梅梅一起，我有点好奇，就跑到对面的教室给你们拍照，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为了证据。” “你好奇就去拍照？为什么啊？” 宋菱歌有点儿意外，乔南生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八卦的人。 乔南生深呼吸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其实我是为了拍你父亲，所以一直将相机带在身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帮你。” “你是想拍我爸和那个女孩出轨的证据？拍到了吗？” 换做别人，宋菱歌肯定会介意，谁也不希望家里的破事被传扬出去。 但是那个人是乔南生，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不知不觉当中，变得非常相信他。 乔南生摇摇头：“我有好几次特地绕到那个女生的宿舍那儿，但是都没有发现你父亲的踪迹。相机带在身上，不过是碰运气罢了。” 宋建平为人小心谨慎，这段时间又忙着房子的事情，不一定有时间去学校会小情人。 “啊！”宋菱歌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的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怪异。 第59章 泼脏水给宋菱歌 察觉到她怪异的眼神，乔南生也想到了什么，立马脸变得绯红。 他慌忙摆摆手：“裸照不是我拍的。你离开后，我就跟着离开了，不然怎么还会拍到那张，你和于少芬她们一起的照片？” 宋菱歌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张三人照。 “那那些裸照是谁拍的？” “我去的时候发现对面是摄影爱好者协会，应该是那里的人拍的，不过我还没找到是谁拍的。” 宋菱歌有些不解：“事情都解决了，还找拍照的干嘛？” 乔南生略微沉思了一下，还是坦言：“你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宋菱歌摇摇头，她还真没发现什么。 乔南生继续解释：“那些照片里的女的全是背影，没有一张正脸照，甚至是侧脸照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既然是偷拍，换角度什么的并不难，但是为何还是只有背影照呢？” 乔南生这么一说，宋菱歌也觉得确实有些怪异。 全是背影，说明对方不想让人认出女的，有谁不想让正脸照流出呢？答案呼之欲出。 但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泼脏水给宋菱歌？ 毕竟那时候方光华跟宋菱歌是绯闻对象。 可是，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坐实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有染？ 就算能逼宋菱歌退学，方光华不也不会全身而退吗？ 宋菱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通。 “摄影爱好者协会？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学期刚成立的，我也是去了那里，才知道有这么个新协会。” 那个年代照相机还是稀罕物，所以算是比较小众的爱好。 “出了这种事，恐怕谁都不会承认是自己拍的。” 乔南生点点头：“那个协会虽然不大，但是会员还是有十几个，所以并不好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一无所获了。” 宋菱歌看着他，忽而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有当侦探的潜质嘛！这些细节你不说我都没想到。” 虽然是为了让乔南生宽心，但是宋菱歌所言也是发自肺腑。 这些细节若非乔南生提出来，她只怕到现在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看来，下个星期回了学校，又多了一桩事。 “你呢？你那边有没有发现你爸的问题？” 宋菱歌摇摇头，宋建平伪装的太好了，这段时间回家基本上就是忙房子的事儿，也没听赵觉雨提起发现了什么。 “对了，你会钓鱼吗？” 宋菱歌想起上次看到公寓里的小马扎，随口问道。 “会，爷爷喜欢钓鱼，我周末经常会陪他一起。” “我爸也喜欢钓鱼，要不下次他去钓鱼的时候我跟你说？” 一个鬼点子在脑子里闪现。 乔南生猜到她的意思，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好，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这是家事，宋菱歌却如此信任他。也不知是真的心大，还是对父亲真的没有多少感情。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暗中查自己的爸爸？” 没想到宋菱歌直接问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乔南生想了想，像宋菱歌一样望向远方，悠悠说道：“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应该掺和其中。就是担心你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把你视作......好朋友，我想帮你。” “如果你爸爸真的出轨，你放任不管，那你妈妈算什么？那才是真的冷血。” “更何况，现在只是怀疑，若是我们查出真相，说不定还能还你爸爸一个清白。” 清白？ 宋建平真有可能会是清白的吗？ 宋菱歌并不是仅凭前世方光华的一句话，只是因为那句话，让她产生了戒备心。 这段时间那些蛛丝马迹，宋建平与清白，铁定毫无关系。 “我爸肯定是出轨了，只是我和妈妈一直没有找到小三。现在，我们就想抓到他出轨的实证，保护妈妈的应得利益。” “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要再去纠结太多。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就好。” 宋菱歌望了乔南生一眼，少年眼中的热情和真诚，灼烧进她的内心。 她虽然两世加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恋爱经验。但是一个男人无端向一个女人示好，必定是对她有好感。 乔南生，很好，但是她却没有再谈感情的心思。 最起码，现在没有。 她不能，毫无顾虑就去享受乔南生的好意。 宋菱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小声说：“乔南生，我......我家里事情太多，我现在没......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快要听不见。 她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乔南生。 过了好一会儿，乔南生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像是缓解尴尬。 “宋菱歌，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 宋菱歌愕然抬起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南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带着一抹调侃：“荆楚只对体育感兴趣，我是通过和你参加活动，发现我们挺有默契，算是很不错的搭档，所以你有难，我自然要来支援，若是因此让你有误会，那么，我道歉！” 是这样吗？ 乔南生脸色从容，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 宋菱歌现在脸红的像被烧过一般，真不知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白落了脸面。 她本意是不想钓着乔南生，让他白白花了心思，没想到现在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个，我......” 乔南生打断她的话：“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和你，就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现在宋菱歌被臊得完全不敢抬头，也就错过了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 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多纯友谊。 乔南生只是不想宋菱歌背负太多情绪而已。 他已经等了很久，不在意，再等久一点。 “宋菱歌同学，虽然我很帅，曾让你垂涎欲滴，但是我请你克制一点。我们就是志同道合的盟友而已，你可千万不要越界。” 乔南生眼中的戏谑让宋菱歌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羞赧转为盛怒。 “我什么时候对你垂涎欲滴了？” 第60章 画大饼 “上次在篮球场，你不要以为我没瞧见你的眼神，啧啧啧......” 乔南生边说边摇头晃脑的，那语气，让宋菱歌恨不得暴揍他一顿。 但是，好像确有其事。 英俊斯文的脸，配上八块腹肌，试问，有谁能扛得住？ 宋菱歌嘴上却不能承认，怒视乔南生，怼了回去：“谁看你了，我看的是荆楚。” 乔南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整个半身都朝前倾了不少。 冷冷问道：“哦？看的荆楚？” 宋菱歌被他凌厉的气势逼迫，竟然有一刻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双手用力推开他：“我也记不清了，但是你说这话完全是毫无根据，要不就拿出证据来。” 乔南生挑了挑眉，确实没有证据。 行吧，随她嘴硬。反正自己就是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 乔南生拿起笔记本，裹成一个圆筒，敲了敲宋菱歌的头：“闹半天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完成老余交代的任务？” 这男人变脸真是一绝。 这时，王文珍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两个还不饿吗？刚刚我已经给你爷爷奶奶送过饭了。” “那就麻烦王姨了，炒两个你的拿手菜就行了。”乔南生在长辈面前，倒是斯文有礼的样子。 王文珍看了一眼宋菱歌：“你还没问小姑娘想吃什么呢？” “她不挑食，什么都吃。” 乔南生想也没想就回答，他们一起吃了好几次了，倒真没发现宋菱歌有什么忌口的。 但是这话被他说出来，总感觉仿佛在说宋菱歌像猪一样。 宋菱歌瞪了他一眼，笑眯眯转向王文珍：“王阿姨，我不挑食，还有，我叫宋菱歌，你可以叫我菱歌。” “好的，菱歌，那阿姨就给你们炒两个拿手菜，再来一个汤，你们两个人吃就差不多了。” “好的，谢谢王阿姨。” 很快，菜便上上来了。 一个糖醋鱼，一个炝炒油麦菜，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 王文珍的手艺很好，难怪会成为乔家的御用食堂。 打闹了一番，倒是将前面的尴尬一扫而空，现在吃饭也能吃的尽兴。 乔南生边吃边问：“你为什么要申请交换生，是想出国躲方光华？” 出国跟方光华有什么关系？ “怎么什么都要提方光华？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宋菱歌的脸皱得像一根苦瓜。 只是她不知道，她越是想要跟方光华划清界限，落在别人眼里，越是觉得他们有点关系。 再加上刚刚拒绝乔南生，更会让他产生她是不是受了情伤，所以暂时不愿接受新的感情。 宋菱歌有苦说不出，她确实是受了情伤。 只不过，是上一世。 她无法否认那段失败的婚姻带来的伤害，不是简直像要了她的命，而是实实在在的，要了她的命。 要她心无芥蒂的再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太难了。 “好，算我说错话，那你申请交换生的原因是？” 只要不是为了方光华就好，乔南生不想再跟她吵架，马上投降。 “就是单纯的想要完成学业，交换生也算为自己镀个金。” “就这样？”乔南生疑问的语气。 但是宋菱歌说的是实话，这是她的真实想法，虽然听起来不太可信。 “就这样啊！反正我的想法就是提升学业，努力赚钱，不让我姥姥姥爷，还有我妈为我担心。” 这话听起来，倒是可信度加了不少。 两个人吃完饭，约好明天继续到玉珍餐厅碰头。 宋菱歌本不想答应，但是着实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说好今天是她请客，但是王玉珍说乔家在这里吃饭都是记账，月底统一算，说什么都不肯收她的钱。 这不，等于又欠了乔南生一顿饭。 但是今天两个人说开了，宋菱歌也不再计较这顿饭究竟是谁请谁。 她以后发达了，定不会亏待乔南生。 这句话怎么那么像画大饼？ ~ 宋菱歌回家的时候，赵觉雨和宋建平已经用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那边，拿着户型图商量装修事宜。 若不是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恩爱和睦的一对老夫老妻。 看到宋菱歌回来，赵觉雨摘下老花眼镜：“今天怎么这么晚，吃过了吗？妈去给你热饭。” “已经吃过了，这段时间学校有些忙。” 赵觉雨知道宋菱歌自己有打算，也不再追问。 倒是宋建平难能可贵的开始关心她：“在学校忙什么呢？也要注意身体。” 宋菱歌点点头，也坐到沙发这边来。 “你们在看装修呢？” “嗯，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还是早些把房子装修了，这里我也算是住腻了。” “那就赶紧装修，明年就能换新房子了。” “对装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宋菱歌瞟了一眼宋建平，见他神色一顿，不过转瞬即逝，看来对于名字写她的还是有点介意。 “那是你们的房子，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装修就好了，我以后工作了不一定会住家里。不过，我的房间还是要留出来。” 赵觉雨明白宋菱歌的意思，但是听她这么说，还是心里禁不住一酸。 什么时候，女儿和父亲之间，变得这般生疏和敌意了。 她的情绪也只晦暗了一瞬，就用笑意掩饰住了。 “胡说八道什么了，那也是你的家，你工作了不住家里，打算去哪儿啊？” 宋菱歌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明年学校有交换生名额，余主任说会给我一个机会。所以我想拼一把。” 赵觉雨和宋建平都挺意外的，但是女儿有出息，总不能父母还去泼她的冷水。 “如果你自己想做，就去吧，妈妈永远支持你。” “爸爸也是。” 宋菱歌搂住赵觉雨，笑着说：“放心吧！你们的女儿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毕竟，你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得努力一点，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很好了，妈妈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健康快乐就行了。” 宋菱歌偷偷瞄到，宋建平此时有一刻的怔忪。 这么温情的时刻，为什么会这样？宋菱歌留了一个心眼。 第61章 一鸣惊人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市政府选拔陪同翻译的日子。 来参选的人并不多，全都是男女两两一组，大概有五六组。 除了宋菱歌和乔南生，学生就只有夏娇娇和另一个男生了。 一见面，夏娇娇便跑了过来。 “南生，今天你要加油哦，听说最后会按表现打分，入选人员不一定会是现在的组合。” 夏娇娇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乔南生，说到最后一句时，瞪了一眼宋菱歌。 宋菱歌并不理会她，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 夏娇娇觉得没面子，凑到宋菱歌跟前：“你到底听到没有？” “听什么？” “我刚刚说的啊。” “说的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娇娇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捶到了棉花上面。 “宋菱歌，你也就是命好，跟乔南生在同一个班，所以才有机会跟他一起参赛。” 宋菱歌嘟起嘴发出“嗯哼”的声音：“那又怎样？你想说你命不好？那真是可怜啊！爱莫能助。” 周围有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已经笑出了声。 “我哪是这个意思啊？”夏娇娇又羞又恼。 “夏娇娇，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来市政府参加选拔的，你别没事儿找事儿。” 宋菱歌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丢下一句话就走到另一边。 不一会儿，市长秘书过来通知选拔开始。 这次选拔流程很简单，就是模拟接待外宾，抽签决定顺序。 等到全部组合结束，再统一通知结果。 宋菱歌和乔南生抽到的是最后一组。 等待的时间总是异常漫长，前面出来的组合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判断不出优良中差。 夏娇娇出来的时候，也一改嚣张的气焰，像只垂头丧气的大公鸡。 宋菱歌和乔南生对视了一眼，都回以对方一个放轻松的微笑。 轮到他们了。 选拔的房间是一个会客室，没想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全都是外国人。 那个年代国内并不经常看到外国人，宋菱歌有点明白为何大家的表情一言难尽了。 她整理好情绪，面带微笑，爽朗的上前打招呼。 前世，宋菱歌出国多次，所以并不惧口语交流。 乔南生，因为之前这段时间被她突袭训练，所以美式英语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两个人的表现都非常棒。 最终结果，当然也不意外。 宋菱歌和乔南生入选之后，那几天没有回学校，而是住在市政府的招待所，跟外宾同吃同住。 所有人能得知他们的消息，都是通过电视。 第一天的双方洽谈，宋菱歌和乔南生表现的中规中矩； 第二天和第三天的行程相对轻松，是接待外宾参观南州的风景名胜。 宋菱歌在这两天的表现一鸣惊人。 学校甚至组织全体师生一起到大礼堂观看。 这个女孩，终于不再是寂寂无名的人，她将自己的名字开始书写在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名人谱上。 接待外宾圆满结束，他们出色的表现还得到了市长肖军的高度赞扬。 “我记得你们两个，国庆节去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时候，你们两个是冠军。后生可畏！” 除了名，市政府还奖励了一笔不小的奖金。 宋菱歌和乔南生，可谓是名利双收。 就连回学校，还是市长特地交代司机送他们回去的。 当红旗轿车开进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时候，宋菱歌的虚荣心在那一刻达到了鼎盛。 她是为校争光的典范。 许是得到了保安的报告，她和乔南生刚下车，便有同学转达他们，校长在办公室等他们。 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一路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和他们打招呼。 这些人当中，不乏前段时间因为颜色事件对宋菱歌恶言相向的人。 但是，当你出息了，围在身边的都是好人。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诚挚的笑容。 包括校长万建国。 宋菱歌和乔南生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校领导基本上都在这里。 所有领导都对他们表示了祝贺和赞扬。毕竟，代表学校、代表南州市接待外宾，这还是南州校史上的第一次，他们的表现，有目共睹。 万建国不愧是校长，完全忘记了前段时间的事。 异常亲切地看着宋菱歌和乔南生：“表现不错，给学校长脸了，这次学校也会给予你们嘉奖。”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宋菱歌，想必是余德致将宋菱歌的要求告诉给了校长。 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实力者居之。宋菱歌要求的是一个机会，所以并不心虚。 “谢谢校长！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傲。为学校争光是应该的。” 宋菱歌多年的阅历教会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不过她这话里的潜意思，想必在场各位人精都清楚。适时点一下也是有必要的，毕竟那些败坏学校名声的人，还在招摇过市。 “少年人就是心气高，有这份自信是好的，但是也要适度谦虚。”余德致笑着说。 见好就收，这也是处世名言。 宋菱歌微笑着点点头，嘴巴很甜的答应：“是，听万校长和余主任的。” 余德致挥挥手：“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明天早上还有表彰大会。” 两个人这才离开。 “晚上一起吃饭？”乔南生问。 宋菱歌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谁请客？” 乔南生没好气地说：“我请。但是对他们说是我们两个请的，可以吗？” “必须可以！” 似是想到了什么，宋菱歌又问：“那算我欠你一顿吗？” 乔南生更加无语了，但是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不算。以前的也一笔勾销，行不行？” 他们两个之间，谁请谁都无所谓，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本来就应该一笔勾销。乔南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每次参加比赛都是第一。” “嗯！而且你的功劳最大，这次若不是因为你有先见之明，我们也很难获得成功。” 宋菱歌捶了他一拳，眉头一皱：“哎哎哎，我可不是为了贪功才这么说的。” “我知道啊，你是为了不请客才这么说的。” ...... 第62章 这是怀孕了 陪同翻译的成功，让宋菱歌一跃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跟方光华那些不堪的往事仿若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人会将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对于宋菱歌来说，这也有利有弊。 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都会吸引一大群陌生人的目光。 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摄影爱好者协会。 毕竟去也是打听裸照的事情，让别人误会她还对方光华有情，那就糟糕了。 宋菱歌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相机入了神。 张秀秀和于少芬打了午饭回来，也不见她起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菱歌，你在想啥呢？都入神了。”张秀秀推了推她。 “嗯，没想啥。” “那还不过来吃饭？” 今天的菜是鱼香肉丝和炝炒小白菜，宋菱歌却没有任何食欲，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 “下午去滑冰吧？”于少芬突然提议。 “哦，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宋菱歌现在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去嘛去嘛，陪我们一起去嘛！” 抵不住张秀秀和于少芬的双重攻击，宋菱歌没办法只得答应。 到了旱冰场，宋菱歌才知道南州外国语大学可能有一半的同学都在这里。 那个年代，没什么太多的消遣，旱冰场在这几年风靡全国，成为年轻人最喜爱的活动。 看到这么多人，宋菱歌脑瓜子嗡的一声，她想赶紧回宿舍，真是吵死了。 “再等一会儿，那些低年级的就要回去上课了，剩的人不会很多。” 宋菱歌将信将疑地陪着她们等。 没一会儿，果然旱冰场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空了不少。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大三的人，大四的出去实习了，大一大二大部分都有课。 宋菱歌佩服的向于少芬竖起了大拇指，这得多久的实战经验才能得出的结果啊？ 三个人换好鞋子进场，张秀秀突然拽紧宋菱歌的手臂。 宋菱歌顺着张秀秀的目光向前看，真是冤家路窄，又遇到了方光华和李梅梅。 方光华不会滑冰，李梅梅正在教他。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就像正在热恋中的小情侣。 李梅梅也看到了宋菱歌，不过她特地将方光华的位置换了一下，背对着宋菱歌。 宋菱歌不禁鄙夷地啐了一口。 “咋啦？”于少芬比较敏感，注意到宋菱歌的动作。 “没啥，走吧。” 前世，宋菱歌跟方光华也来滑过冰。 宋菱歌记得第一次滑的时候，方光华说不会，她便细心的教他，他太过笨拙，时不时倒在她身上。 那个时候，正是两个人情意渐浓的时候，身体接触让宋菱歌羞涩不已。 但是后来，结婚之后，宋菱歌才知道，方光华的老家冬天会下很长时间的雪，他小时候就会滑冰了。 所以，那些笨拙，那些木讷，都是方光华装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宋菱歌沉浸在爱意里，并不觉得方光华这么做有何不妥，那都是调情的手段罢了。 往事如烟，没想到重来一世，还能见到相同的一幕。 不同的是，女主角换人了。 而方光华的恋爱手段还是惊人的相似。 宋菱歌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那两个人。 怪不得她好奇，更不是因为她对方光华还未忘情。 只是那两个人，闹得动静太大了，时不时嘻嘻哈哈，完全不知收敛。 甚至，宋菱歌觉得他们那么做，有种示威的成分，是在显摆给她看吗？ “虽然他俩谈恋爱了，但是在公共场合也太不注意了吧？”张秀秀忍不住吐槽。 “你看你看，李梅梅还高难度动作呢！”于少芬压低了声音，但是也压不住她惊讶的语气。 李梅梅的滑冰技术很好，宋菱歌是知道的。 大一的时候，宋菱歌不会滑冰，就是李梅梅教她的。 其实那时候，她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两个家境差不多，自然话题会比别人更多。 最巧的是，两个人发现高中的时候竟然读的同一所，只不过不在同一个班，这种巧合让她们自然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宋菱歌前世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艺青年，孤傲得一匹，只有一个至交好友更加符合她的气质。 而李梅梅，家庭条件很好，看不起农村来的同学，自然会对同宿舍同班的宋菱歌更有好感一些。 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好朋友。 “嘭——” 一声沉闷的重响。 将宋菱歌从回忆里拉回来。 “啊——血，好多血。”旱冰场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宋菱歌她们也凑了过去。 只见李梅梅捂着肚子难受的蜷缩在地上，她的裤子上漫出来了一大片血。 而方光华摊开双手，愣在了一旁。 据说刚刚方光华跟李梅梅玩一个托举动作，他一个不小心，李梅梅就摔了下来。 地上暗黑的血越流越多，一群年轻人哪见过这种场面，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那些血，宋菱歌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怀孕了？ 生命是可贵的，宋菱歌来不及去思考几人之间的恩怨。 “大家退开一些，给她点空间呼吸。方光华，你愣着干什么？去打120。” 方光华被吼，这才醒过神来，赶紧去售票口找电话。 终于，旱冰场老板娘听说后，也赶紧跑了过来。 到底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怀孕了还来滑冰？想死吗？来来来，小伙子们，搭把手，送她去医院。”老板娘一边吼一边招呼人来抱李梅梅。 众人手忙脚乱的，终于将李梅梅送去了医院。 “怀孕了？你们刚刚听到了吗？” 张秀秀捏了捏自己肉乎乎的脸，但是又下不了重手。 宋菱歌拧起眉头，李梅梅真的怀孕了？ 这一世跟方光华没有了感情纠葛，自然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那一大片血，直冲宋菱歌的天灵盖，她想到了自己流产的那个孩子。 不过她跟李梅梅不一样，大学期间她跟方光华一直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她和方光华的第一个孩子，是婚后才有的。 只是第一次怀孕没有经验，孩子不满三个月就意外流产了。 李梅梅从那么高直愣愣地摔下来，看她样子这个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宋菱歌有种不好的联想。 第63章 猫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梅梅怀孕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传遍了整个学校。 未婚先孕，还闹出了流产，在九十年代可是个大事件。 余德致垮起张脸，他真的后悔了，当时就应该严格处罚李梅梅，开除她。 他好不容易因为宋菱歌他们的优异表现，评职称有望，现在竟然又闹出了这种事。 真是流年不利。 一群领导集中在校长办公室，焦头烂额。 万建国突然觉得不应该图李家那点蝇头小利，三天两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当初方光华和李梅梅的丑闻，因为李家投了一笔钱，于是他才决定大事化小。 想着这些人都已经大三，在学校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又捅出了篓子。 “李梅梅是铁定要开除的，这事发生在校外，影响太大了。”夏明源义正辞严地说。 影响太大了，上次影响也不小，这次这么说不就是故意点他。余德致在心里说，但也只敢在心里说。 这件事他理亏，毕竟是他班上的学生，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林老师回来了吗？”万建国问。 林文秀一听说，就代表学校赶去了医院，此时还没回来。 “开除她事小，关键是怎样降低对学校的影响。这事太恶劣了，简直成了连环计，一环套一环，居然还有后续。” 万建国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还不是怪自己眼皮子浅。 ~ 跟校领导们的内外交困不同，宋菱歌在旱冰场发现了线索。 滑冰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个人一直躲在角落拍照。 当时她并没有细想，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挺怪异的。 如果是为了拍旱冰场上的风采，躲得那么隐秘干什么？而且那时候还没有肖像权一说。 那个拍照的，肯定有猫腻。 有没有可能，跟拍裸照的一样，都是摄影爱好者协会的人？ 宋菱歌决定去摄影爱好者协会走一遭。 按乔南生说的，摄影爱好者协会在教室的对面，宋菱歌很容易便找到了这里。 “同学，找谁？”这个时间点，里面没几个人。 “你是宋菱歌？”有人认出了宋菱歌。 看来她在学校真是出名了，这里都有人能认出她，以前没有擅自行动，真是明智之举。 宋菱歌扬了扬手中的照相机，笑着说：“我听说这里有个摄影爱好者协会，我对摄影也有些兴趣，所以就想来看看。” “快进来，进来说。” “没想到你也喜欢摄影啊？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吗？” 这个照相机从乔南生那里拿过来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过，哪里有作品？ “我刚入门，就是喜欢拍照，还没有什么作品呢。” 宋菱歌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她谦虚，更加招人喜欢。 现在，这里并没有宋菱歌在旱冰场见过的那个人。 “加入摄影爱好者协会需要哪些条件啊？” “有照相机就行了，对了，还要会长同意。不过我们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当然是多多益善，所以会长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你如果有朋友，也可以介绍进来。” 同学非常热情。 “那现在总共有多少人？都在这里吗？” “那你也太小看我们了，现在有十六个人了。等你入会了，就是第十七个了。” 宋菱歌大概扫了一眼，现在不过只有不到十个人。 “真希望能够快点儿成为你们的会员。” “如果你没事儿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等，待会儿我们会有个会议，全部人员都要参加，到时候会长来了，你就直接去申请，还能跟我们一起开会。” 宋菱歌点点头：“我没事，正好我先跟着你们学习一下。” 平易近人的风云人物，谁都会喜欢。不一会儿，宋菱歌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很快，全部人员到达，宋菱歌却没有发现在旱冰场偷拍的人。 不过看到宋菱歌，姜云海有些意外。 有同学转达宋菱歌的来意，姜云海也很痛快的同意了。 摄影爱好者协会的会议就像一个小型的打鸡血会议，让大家不要放弃对摄影的热爱。 听闻这个协会的人员非常不固定，到现在都没有副会长这些职位，就是因为人员流动太大。 姜云海朝宋菱歌诚挚的伸出手：“真心欢迎你的加入。” 等人都走了过后，宋菱歌才坦诚直言：“我对摄影没什么兴趣，我来这里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 姜云海的眼眸暗了暗：“你是想问裸照的事情？” 现在轮到宋菱歌意外了，不过她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是你拍的吗？” 姜云海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从我的相机里发现的，但是照片不是我拍的。协会里的人都能进来，所以到底是谁拍的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我也不无辜，毕竟那是我的相机，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幸好后面澄清了，对不起。” “你不知道照片是谁传出去的？” 姜云海摇摇头：“准确来说，我第二天拍照的时候发现没有胶卷，才怀疑是被人用我的相机拍了照，然后取走了。” 姜云海望着宋菱歌，有点愧疚：“那事闹得太大了，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一时犯了怵，没有去帮你澄清，对不起。” “不怪你，只不过是胶卷搞丢了，你也只是怀疑，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 “不管怎么说，我也脱不了干系，总之，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宋菱歌能感觉到，姜云海很真诚。 她笑着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说。” 宋菱歌将旱冰场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但是我刚刚发现那个偷拍者并不是协会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吗？” 姜云海皱了皱眉：“协会只招有照相机的人，但是并不是有相机的人都会来协会。” “我知道，但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办法了。” 姜云海想了想：“学校外面就一家照片冲洗的照相馆，或许去那里会有线索。” 这真是帮了大忙了。 “谢谢你。我可以再请你帮一个忙吗？” 第64章 宋建平的小三闹到家里来了 宋菱歌的第六感告诉她，摄影爱好者协会拍裸照的人没那么简单。 于是她问姜云海要了这学期协会的入会人员名单，包括已经离开的，或许能从那里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翻开名单记录册，宋菱歌才明白为何说摄影爱好者协会流动率太大。 一个不到二十个人的小协会，会员前前后后竟然有三四百号人。 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宋菱歌有种无力感，这该从何查起？ 从姜云海那里出来后，宋菱歌第一时间就去了照相馆。 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瘦削的中年男人，宋菱歌实在开不了口问裸照的事情。 总不可能她一个年轻姑娘，上前就问一个中年男人，是谁来洗的那些裸照吧？ 磨磨蹭蹭了半天，她愣是没开口，这也太难了。 所以兜来转去，又变得毫无线索。 李梅梅这边，因为摔跤太严重，孩子没能保住。 李家嫌丢人，并未跟学校多做纠缠，直接来给李梅梅办了休学。 而方光华，连着发生的这几件事，让他在学校名誉扫地，一时间犹如过街老鼠，虽不至于人人喊打，但是那些鄙夷的目光和闲言碎语，也够他受一壶的。 这种情形，宋菱歌自然是乐见其成。 这辈子，她要让方光华，即使活着，也是充满了艰辛和折磨。 ~ 星期六，宋菱歌难得的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床了。 因为昨天晚上，赵觉雨说今天家里会来个客人，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太失礼。 才九点多，赵觉雨就在走廊的灶台前忙活起来了。 宋菱歌倚在门口，翘起兰花指夹起一块小酥肉喂到嘴里，一如既往的咸香酥脆。 “你这小馋猫，还不去洗漱。” “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架势，对了，我爸呢？”宋菱歌不情不愿的去洗漱。 “你爸去接人了。” 宋菱歌嘴里还包着洁白的泡沫，嘟囔着问：“堂堂南州中学校长，还亲自去接。开天辟地头一遭吧？” 听到宋菱歌的打趣，赵觉雨忍俊不禁：“待会儿别这么没正行啊！” 宋菱歌打归打、闹归闹，该严肃的时候自然也是个端庄的好姑娘。 装样子嘛，谁都会。 不过印象当中，因为他们一直住在学校的公寓，这里太小，所以家里很少招待客人，来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宋建美。 赵觉雨和宋建平的其他社会关系，基本上就是学校的同事。 这还是两世里，第一次这么大费周章的招待客人。 最诡异的是，还是赵觉雨和宋建平一起。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啊？ 宋菱歌很快洗漱完，无所事事的她被赵觉雨安排去洗水果。 宋菱歌端了盆水走到门口，蹲在地上洗苹果，边洗边问：“妈，你就给我透露一下啊，到底是什么客人，让你和我爸这么团结一心，精诚合作。” “你这丫头，在门口洗，整的一滩水，到时候踩得到处都是，你洗完赶紧把地拖了啊！” “是是是，洗完我就去。保准不添乱，你就放心吧！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你这么费心。” 宋菱歌一边埋怨一边用力的搓洗手中的苹果，幸好苹果耐造，要是樱桃这种，早就被她洗坏了。 赵觉雨看她这样子好笑得很，笑着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也要对人家好点儿，明白吗？” 谁啊？就得全家人都对他好？宋菱歌在心里吐槽。 赵觉雨动作很麻利，加上宋菱歌在一旁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宋菱歌揉揉腰，这还是重生过后第一次在家里这么劳动。 她起得晚，又没吃早餐，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但是赵觉雨护食坚定，她想偷拿一块小酥肉都不行。 宋菱歌只好到沙发上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却没有聚焦。 她家现在还是黑白电视，又小，大概就十四寸左右。 以前她挺喜欢煲剧的，但是现在很少会看，黑白屏幕实在是不习惯。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赵觉雨热情的招呼：“快进来坐，饿了吧？饭都做好了，等你们好半天了。” 宋菱歌这才赶紧从沙发上起来。 赵觉雨挽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待看清来人，宋菱歌呆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难道，宋建平的小三闹到家里来了？这么大胆？ 然而看赵觉雨和她聊天的样子，十分亲切热情，很是熟稔。 而宋建平，满脸堆笑的跟在后面，手上还提着一袋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赵觉雨和宋建平，明显跟女人是认识的，为什么宋菱歌毫无印象？ “菱歌，愣着干嘛，快过来开饭。” 一张八仙桌，一个人坐一方。 赵觉雨边招呼边给她夹菜：“趁热吃，尝尝阿姨的手艺，在阿姨家，不要这么生分。” “妈，这是谁啊？”宋菱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是我家姑娘，叫宋菱歌，等了你一上午了，也特想见见你。你们差不多年纪，又都是女孩子，更要亲近一些。”赵觉雨先向来客解释。 女孩微微一笑，望向宋菱歌：“你好，我叫周颂梅。” “你好！”宋菱歌淡淡的回复。 她有使眼色问赵觉雨这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赵觉雨将她瞪了回去，她只好把一肚子问题憋在了心里。 这顿饭，除了她吃的少，另外三个人倒是很尽兴。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宋菱歌就是个来蹭饭的。 吃完饭，赵觉雨让宋菱歌去收拾碗筷，他们夫妻二人则去沙发那里，陪着周颂梅一起聊天。 宋菱歌自重生之后，赵觉雨还从未主动让她做过家务，每次周末回来，即使她要帮忙，也被赵觉雨拒绝了。 而现在，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看着电视，她却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洗碗。 今天，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啊？ 还有那个周颂梅，难道不是宋建平的小三？ 宋菱歌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本来跟方光华就一堆烂事还没有扯清，现在又冒出个周颂梅。 原以为她是宋建平的小三，但是现在看来，不太像。 第65章 茶艺，她好像差了一点 周颂梅在宋家吃完午饭，又闲聊了好一阵。 宋菱歌这才知道，原来宋建平和赵觉雨这些年还一直在资助一个山区女孩。 很多年前，宋建平刚担任南州中学校长时，新官上任三把火。其中一把火就是让南州中学帮扶山区一所小学，但是遭到了全校教师的一致反对。 毕竟，那个年代谁家都不富裕。教师只能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要帮扶一所小学，付出的不仅是教育资源，还有物资财帛，有心又要有力，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对此，遭到拒绝的宋建平非常失落，恋爱脑的赵觉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那时候的宋建平在她心里是个心地善良、赤忱热情的好男人，别人不理解他，她理解。 于是跟宋建平一商量，两个人决定资助一个小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周颂梅。 之所以选择周颂梅，据说是因为她跟宋菱歌年纪差不多，甚至还大了几个月。 但是家里穷，上不起学校，很可怜，于是宋建平头脑一热，决定一直资助她到大学毕业。 并且宋建平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中断过，这种助人为乐的事迹，也没有拿出来炫耀，没有把它作为功绩去看待。 宋建平这种实实在在做好事的品质，让赵觉雨迷恋了很多年。 宋菱歌总算理解了上次在姥姥家，赵觉雨的那些纠结。宋建平若不是因为出轨，或许赵觉雨还会一直沉迷。 人无完人，宋建平也有他的优点。 “宋叔叔，赵阿姨，这些年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我第一次来南州，第一次到你们家来，也不知该给你们带些什么。这里面是咸菜萝卜，我自己做的，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周颂梅指着刚进屋时，宋建平提的袋子说。 “你自己做的啊？真能干，不像菱歌，啥都不会。” 呃......夸就夸吧，非要顺带着贬一贬自己的女儿。 宋菱歌无奈的摇摇头，这是很多家长的通病。作为女儿，心里听到真的是很不舒服，即使知道母亲没有恶意。 周颂梅摇摇头：“菱歌比我能干多了，还上过电视，学校还组织我们一起向她学习呢。” 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是很会说话，把赵觉雨哄得开开心心的。 “你也是南州外国语的？”宋菱歌故意问。 周颂梅点点头：“嗯，大一管理系，旅游管理专业。” 在南州外国语大学，管理系虽然大，但是旅游管理专业非常冷门，算是小学科，分低。 “你跟我不是差不多大吗，怎么才大一啊？” 赵觉雨即刻用胳膊顶了顶宋菱歌，示意她不要乱问。 周颂梅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晕，声音有点哀伤：“前年生了一场病，再加上本就读的晚，所以哪怕我比你大，但是你已经是大三的师姐，我却还在大一。” 宋菱歌这个问题确实是无心的，有点尴尬。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但是你休学这么长时间还能考上南州外国语，很厉害了。” 这个话题让大家都有些不适，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 宋菱歌造成的后果，自然得由她解决，再说她的问题还多着呢。 于是又开口问：“这都开学好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来我们家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城里，很多地方都没见过，学校太大了，熟悉了好长时间才适应。宋叔叔、赵阿姨，你们不要怪我啊。” 赵觉雨又瞪了宋菱歌一眼，这孩子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没分寸？ “小周你别生气，菱歌被我们惯坏了，直肠子，但是没有坏心眼，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过脑子，你别多心。” 我是熊猫吗？还直肠子。宋菱歌只敢在心中腹诽。 宋菱歌嘟了嘟嘴，不能白受了这气，半撒娇道：“这不得怪你们嘛，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好奇，当然就想多问一点嘛。而且在一个学校，我居然都没见过小周，如果你们早些告诉我，说不定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宋建平笑着打圆场：“是是是，都怪我和你妈，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大，又都是女孩子，以后在学校多照应一点也好。” 宋菱歌笑着回应：“还是爸疼我。”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宋菱歌瞧得真切，周颂梅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周颂梅突然可怜巴巴地说：“我爸妈很早就分开了，前几年妈妈也去世了，真羡慕你们一家和睦。” 说着说着眼里噙着泪水，看着我见犹怜。 不得不说，这一套不仅男人吃，上了年纪的女人也吃。 这不，刚刚还说笑的宋建平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赵觉雨则赶紧坐到周颂梅身边，拿手帕给她擦眼泪，语气里都是心疼：“傻孩子，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把我和你宋叔叔当作你的爸妈呀！” 宋建平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觉雨，并没有说话。 周颂梅似乎被感动到了，扑到赵觉雨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一幕，看起来挺感人的，但是作为亲生女儿的宋菱歌，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冷眼旁观这一切，总觉得暗潮汹涌，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只是茶艺，她好像差了一点。 怎么周颂梅一来，她显得里外不是人了呢？ 而且，她还压根就没说什么。 哭了一会儿，周颂梅觉察到似乎不太好，坐直了身体，期期艾艾地说：“对不起，我就是太感动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看到赵阿姨真的像看到妈妈一样，情不自禁就哭了。呜呜......” 你瞧，这些话，愣是重活了一世，宋菱歌对着亲妈都没能说出口。 周颂梅却能信手拈来，牛b！ 赵觉雨忍不住也跟着撒了一把眼泪：“你要是乐意，以后就叫我干妈，我一定待你，像待菱歌一样，就当做我生了两个女儿。” “干妈！”周颂梅大叫一声，又扑到了赵觉雨的怀里。 母慈子孝的画面，好不感人。 连宋建平的眼睛里都含着热泪。 宋菱歌觉得自己像个异类，毫无同理心。 不知道为什么，对周颂梅，她好像无法共情。 第66章 惊心动魄的晚餐 周颂梅在宋家呆到了晚饭时间，晚饭也是她做的，非要给赵觉雨他们露一手。 嘴甜、勤快、可怜......讨人喜欢的所有buff都叠满了。 越发衬得宋菱歌不是那么回事。 在自己家里，宋菱歌第一次有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干妈，你尝尝这个，是用我带的咸菜炒的回锅肉，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说着，周颂梅就给赵觉雨夹了一大筷子肉。 “哎，你这孩子，自己也多吃点儿，咋就惦记着给我夹呢？还非要做晚饭，要是别人知道我这么待客，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赵觉雨虽然嘴上有点小埋怨但是手上不停的给周颂梅夹菜。 “我第一次来干妈家，没别的优点，也没给你们带礼物，怎么也应该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也算我尽尽孝心，报答你们的资助之恩。” “你啊，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别再说这些话了，太见外。” “嗯，听干妈的。菱歌，你也吃，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周颂梅对宋菱歌说话有点怯生生的。 她越是这样，宋菱歌觉得越奇怪。 太过刻意。 或许周颂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今天对赵觉雨特别上心，对宋建平特别疏远。 宋菱歌已经看见过他们私底下见过好几次了，没看见的说不定也有。 但是今天看起来，他们显得生分许多。 大学三年，宋建平可是从未去给宋菱歌买过小吃。 他们俩，真的只是资助人与被资助人的关系吗？ “吃得惯，挺好吃的。对了，待会儿你怎么回宿舍啊？” 要是晚饭过后，赵觉雨提出让周颂梅住家里的话，她就立马去姥姥家。 宋菱歌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不能越界的底线。 “都这么晚了，要不晚上颂......小周跟菱歌挤一挤。”宋建平率先说。 赵觉雨面如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给周颂梅又夹了点菜：“小周，家里小，菱歌那床也是小床，两个人睡太挤了。那丫头睡相也不好，这段时间就不留你在家里了。等搬到新房子，说啥你都要在我们家来住，周末都过来啊！” 直接又坦诚，让人挑不出理。 幸好，赵觉雨还是她亲妈，知道她不喜欢跟别人睡一起。 只不过宋菱歌还是有点不爽，原来并不是为了她，而是担心别人住在这个小房子里不舒服。 哼！她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们觉得不舒服。 再说，她睡相哪里不好了？ 早知道还不如回姥姥家。 “干妈，我今天来已经太打扰你们了，你再这么说，我都快无地自处了。” 赵觉雨笑着拍拍她的手，转向宋建平：“待会儿吃完饭，你送小周回学校，一定要送到啊！” 宋建平点点头。 “我爸就去过学校一次，哪认得清路啊？”宋菱歌有口无心的抢答，眼都不眨的注视着那两个人的反应。 宋建平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周颂梅却含着一丝得意。 “现在也不是太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周颂梅面上还是很乖巧很懂事。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宋菱歌只顾着提出问题。 “我上次去的时候到处转了转，哪里就不认得路了？”宋建平说。 “你什么时候去转的？”赵觉雨有点儿意外。 “就那次开学，送我去学校的时候，爸说去逛逛，不过我要整理宿舍，就没陪他。” 宋菱歌这张嘴，现在倒是没停过，仿佛找到了她的主场。 宋建平讪笑着说：“对对对，就那次去逛了逛，没逛多久就回来了，但是路还是大概记得，再说，鼻子底下就是路。” “真可惜，那天还是新生报到，早知道小周要来，那个时候应该去见见。对了，小周你那时联系我爸妈了吗？” 宋菱歌的问题太突然，不止宋建平，周颂梅也愣了一秒。 “没、没有。我第一次来城里，都不熟悉，就想着安定下来再联系你们。” “那真是太可惜了。” 赵觉雨笑了笑：“要不是昨天小周打电话过来，我们都不知道她考上了南州外国语呢！说起来，我们也有快两年没联系了吧？” “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啊？” “嗯，我生病了，怕你们担心，就一直没有联系你们，对不起啊，干妈。” “傻孩子，生病这种事应该告诉我们啊，你妈也去世了，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说着又要开始抹眼泪。 宋菱歌真是烦透了，立马开口：“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好好吃顿饭嘛。” 赵觉雨眨了眨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笑着说：“对，不提那些了，以后别跟干爹干妈那么见外，知道吗？” 周颂梅乖顺的点点头。 这顿饭吃的惊心动魄。 不过，从这些谈话中，宋菱歌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宋建平和周颂梅在撒谎，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是包养女大学生爱上金主的剧情？ 或者，没有爱情，单纯是为了钱？ 宋菱歌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一次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不是周颂梅自己跳出来，她到现在都还找不到方向。 不过，周颂梅现在跳出来是为了什么呢？身为小三，一直躲在隐秘处不好吗？ 吃过晚饭，宋建平送周颂梅回学校，赵觉雨一直送他们到站台。 宋菱歌又被安排了洗碗。 看着这一大堆碗，她真的是一肚子气。 “嘴里嘟囔着啥呢？”赵觉雨回来了。 宋菱歌充满怨气的嘟嘟嘴，并不理她。 赵觉雨抢过她手里的碗，并不生气，笑着说：“你别给我把碗洗烂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菱歌也不争，今天她憋屈了一天，着实有点生气。 赵觉雨洗完了碗，进屋的时候特意关上了门。 宋菱歌没有在沙发看电视，而是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生闷气。 “还跟妈妈生气呢？” 宋菱歌本不想那么快搭理赵觉雨，但是一想到她不过是犯了天下母亲都会犯的错误。 再说她并不知道周颂梅的真实嘴脸，她才是那个真正可怜的女人。 于是，麻溜的坐起来，沉声说道：“妈妈，你知不知道，周颂梅很可能就是爸爸的小三。” 第67章 她心里想到了另一个人 宋菱歌这才将她在学校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如果他们心里没鬼，干嘛不说出实情呢？明明开学那天他们就见过了。” 宋菱歌本以为赵觉雨会很惊讶很难过，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赵觉雨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宋菱歌有些受伤。 难道因为买房子的事情，这段时间他们和好了？ 赵觉雨不打算跟宋建平离婚了？ 就那么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宋菱歌的脑子里就闪过了八百个念头。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赵觉雨禁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今天觉得委屈啦？” 宋菱歌的眸子一亮：“你今天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了？” 赵觉雨摇摇头，迎上宋菱歌期待的眼神，她整理了一下思绪。 “你爸出轨是铁定的事实，至于是跟谁在一起，有那么重要吗？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我抓到小三了，又能怎么样？跟她吵一架，把她打一顿？” “在我心里，从知道你爸出轨的那一刻起，感情就淡了。当我以旁观者去看待这份感情，除了替自己不值，只想要拿回自己应得的一切。至于你爸，跟那个小三怎么样，妈不在意。” “周颂梅，资助她这么多年，前几年小的时候，每学期都会写一封信过来，那时候看着那稚嫩的字迹，总会让我想到你，所以对她也会寄托一些感情。后来长大了，就没有信了，倒是每年会打几个电话过来。” “自从打电话之后，好像少了那些小时候的纯真，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那种感觉。” 宋菱歌遗传了赵觉雨，母女俩年轻时都是十足的文艺忧郁少女。 所以她能够体会，那种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情实意，更加朴实，打动人心。 “那你这次怎么那么亲热，还认干女儿，有我你还不够啊？”宋菱歌撒娇着说。 “从未见过面，每年就打几个电话，你觉得能有多亲热。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而且......” 赵觉雨神情有点犹豫，止住了话头。 “而且什么？” “没什么。”赵觉雨不想说，宋菱歌也不好勉强她，只要知道她妈妈不是傻白甜，就行了。 “你不想弄清楚是你的事，我还是会继续查下去的。不管追不追究责任，起码自己不能当个糊涂鬼。” 宋菱歌表明自己的立场，赵觉雨也不好阻止。 只是微微一笑，但是笑意很浅，明显带着一丝苦涩。 “查归查，不要让自己立于危险处境就行。那个周颂梅，看起来柔弱单纯，实际上心眼多得很，自己要小心。” “你今天可是连我都唬住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被她蒙住了。” 赵觉雨拍了一下她的头：“你真当你妈是个傻白甜啊？她那些花样儿，早就见多了。而且，我总感觉，她在巴结我，也有意无意的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宋菱歌本来脑袋吃痛，但是听了赵觉雨的发言，惊讶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呢。” 赵觉雨又帮她揉了揉刚刚拍的地方：“这还只是第一次见面，过犹不及。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哪儿那么容易就挑拨？再说，即使你有千般不好，那也是我的宝，容不得别人来说三道四的。” 有妈妈真好。 前世，赵觉雨和宋菱歌都爱端着，加上宋菱歌小时候是在林秀芝身边长大的，所以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关系说不上不好，但是总是不那么亲近。 这一世，两人说开了，还有着共同的目标，真是比前世好了千倍万倍。 “妈这辈子就是眼瞎，又不听劝，所以看错了人。你可千万要擦亮眼睛，上次你说的那个方光华，你可千万别再跟他有什么纠葛了。” “妈~” 宋菱歌真的是要吐血了，怎么这都能扯到方光华？ 不过为了宽赵觉雨的心，她将李梅梅怀孕又流产的事，以及方光华现在的处境，一股脑儿全都讲给赵觉雨听。 “你说，就这样一个人，你女儿能看得上他吗？” “那除了方光华，学校还有没有其他人追求你？如果有，你都要告诉我。” “好好好，如果我要谈恋爱，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得到宋菱歌的保证，赵觉雨似乎松了一口气。 宋菱歌说的是实话，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想到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不经通传，就那么大喇喇的进入她的脑海。 母女俩又闲聊了一阵，宋建平才回来。 还不等赵觉雨她们问什么，宋建平自己就说：“晚上车太少了，所以耽搁了挺长时间。换了几趟公交才回来。” “小周那孩子晕车，上车就眯着了。我送她到学校后，把你给的那一百元给她了。人家愣是不要。” “那最后给了吗？”宋菱歌冷不丁冒出一句。 宋建平倒没觉得有什么，又说：“我塞她包里了，一个劲地推。这孩子是真懂事，也可怜，所以咱能给她点儿就给点儿。菱歌你以后在学校也多帮着点儿啊！” 宋菱歌笑笑：“在学校我能帮她什么啊？又不是一个系。再说她那么乖巧，难道还能惹事儿？就算惹事儿了，难道我去帮她打架啊？” 宋建平被呛的哑口无言，偏偏宋菱歌这话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小周确实懂事，但是你也别给菱歌找事儿，她快大四了，到时候还要出来实习，就算不实习，还有交换生，一堆事呢！难道你只顾着别人，不管自己的亲闺女吗？” “我们以后经常叫她过来吃饭，时不时给她点钱，或者买件衣服啥的就行了。你只是资助别人了，难道现在还指望别人真跟自己女儿一样，以后给你养老啊？” 赵觉雨半开玩笑、不痛不痒的陈述事实，宋建平被她说的毫无脾气。 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关键是说的都在理，宋建平即使憋屈，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周颂梅再好，也不能跟宋菱歌比。 而且宋菱歌上次在电视里出现，遇到的人都夸他闺女出息，真是走到哪儿都被夸，他心里也喜滋滋的。 第68章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气 星期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有人哭天喊地，将宋菱歌，不对，将南州中学教师公寓楼给吵醒了。 星期六因为周颂梅的事儿，宋菱歌没能睡懒觉，于是决定星期天一定要睡个自然醒。 但是哀嚎声太大了，即使蒙住被子，那声音仍像有穿透力一样，越来越近。 近的让宋菱歌感觉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快被烦死了，她迷迷瞪瞪地汲拉着拖鞋走出房间。 她家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打开门，就看见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宋建美，泣不成声。 宋建美一看是宋菱歌，猛地抱住了她，大声哭诉：“菱歌啊，姑妈苦啊~呜呜呜......” 声音太大，早就惊醒了左邻右舍。 教师公寓基本上都是教师和家属，工作日上班都起得早，周末正好睡懒觉休息一下。 结果天杀的，外面还黑漆漆的，睡梦中就被惊醒。 所有人都骂骂咧咧的，宋菱歌搂着宋建美，朝那些熟悉的阿姨叔叔们不住的点头道歉。 一看是宋家，都理解性的回了屋。 这时，赵觉雨和宋建平也起来了。 “建美，这是咋啦？进屋来说。” 宋建平本来被吵醒也很不爽，但是一看是宋建美，还是浑身是伤的宋建美，脾气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赵觉雨和宋菱歌扶着宋建美到沙发坐下。 宋建平去关上了门。 “姑妈，你这是谁打的？出什么事了？” 看着这世上最亲的几个人，宋建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陈丧德这个丧尽天良的，跟村子里吴桂花那个小娼妇搞上了，被我发现了，就打我，呜呜呜......” 陈丧德是宋菱歌的姑父，本名陈三德，但是从小就是个丧德败行的混混，偷鸡摸狗啥行当都做，周边村子没有人不讨厌他，所以给他取了个陈丧德的诨名。 宋建平以前读大学的时候，陈丧德就去勾搭宋建美。 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等宋建平再回家的时候，宋建美的肚子已经大了，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匆匆扯个证就算结婚了。 但是宋建平一直不认这个妹夫，陈丧德倒也无所谓，只要宋建美每次进城能拿钱拿东西回去就行了。 所以，宋菱歌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陈丧德。 不过，前世她见过一次，就是她跟方光华结婚的时候，陈丧德来喝喜酒。 那次，陈丧德酒喝多了发酒疯，调戏来的客人，被打了一顿。 宋建平觉得又丢脸又生气，发誓与他断绝来往，从此就再也没见过了。 后来听说，陈兵峰结婚后，有一天回家发现陈丧德在调戏他媳妇。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气？ 陈兵峰顺手就拿起长板凳，对着陈丧德的头就拍了下去。 一记沉闷的响声，陈丧德都没哼一声，就那么死了。 陈兵峰因此进了局子，媳妇也跑了。 宋建美差点儿疯了，后来一直神神叨叨的，没两年就过世了。 “以前就跟你说，陈丧德不是个好东西，你非不听，非要嫁，现在好了吧？也算是自作自受。” 宋建平说起这事就气恼。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赵觉雨打了宋建平一拳：“建美都这样了，你做哥哥的还说这些风凉话，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有什么用？” 宋建美感激的看了一眼赵觉雨，她一直不待见这个嫂子。 但是遇到事情，亲哥还不如嫂子。 “当初是她自己非要嫁给那个混子，怎么劝都不听，现在知道哭了，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宋建平当初甚至提出把孩子生了就给别人，千万不能嫁给陈丧德，但是宋建美不听。 为此兄妹俩有差不多两年没有来往，后来宋建美抱着孩子来找宋建平借钱，到底是亲妹妹，宋建平这才心软。 宋建美和陈兵峰他认了，但是陈丧德，休想进他家的门。 “我......”宋建美想争辩几句，被宋菱歌拦住了。 “姑妈，你现在想怎么办？” 宋建美一个农村妇女，没啥文化，儿子又当兵去了。她走投无路了才来亲哥这里，谁知道亲哥只会冷嘲热讽。 她想到这里，又痛哭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平时在我家逞威风，怎么不知道在陈丧德面前硬气一回？” 宋建平看着亲妹受了窝囊气，心里不好受，但是嘴上却毒得很。 不过，宋建平的话提醒了宋建美，硬气一回。 她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我要离婚！” 宋菱歌其实一直在等宋建美说出这句话。 虽然她不喜欢宋建美，但是看到宋建美浑身是伤的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忘了前世的所有恩怨。 只要宋建美想离婚，她就一定会帮她。 “这么多年，你们闹了多少次？你哪次不说要离婚？离了吗？”宋建平又开始吐槽。 陈丧德不是个东西，生孩子过后对宋建美并不好，但是在很多女人心里，认定了一个男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所以不管宋建平怎么劝，宋建美认死理一样认定了陈丧德。 这些年他们不是没吵过，甚至也动过手，但是陈丧德总有办法哄好宋建美。 所以宋建平根本就不抱希望了。 宋建美想说什么，但是她不占理，狼来了的故事发生多次之后，没人会再相信你。 宋菱歌正要开口，赵觉雨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服，眼神示意她不要说。 宋建美的嘴角还挂着血迹，额头上还有一个很大的包，身上裸露的肌肤上全是青紫。 宋菱歌做不到熟视无睹，她拍了拍赵觉雨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姑妈，你想好，确定要离婚吗？如果你确定要离婚，我愿意帮你。” 宋建平的态度，本来让宋建美已经放弃了，但是看到宋菱歌坚定的小脸，她突然产生了另外的想法。 陈丧德不是个好东西，她当然知道。但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她跟了他，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们两口子好也好过，闹也闹过。 日子久了，就没当初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了，一心只扑在儿子身上。 在宋菱歌的建议下，儿子去参军了，每次打电话回来，她能感受到儿子的变化。 她的心里对这个侄女是心存感激的。 现在这个侄女，或许也能拉她出泥沼。 她沉思了片刻，望向宋菱歌，语气坚决：“我想好了，我要离婚！” 第69章 她只是为了她女儿 “姑妈，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有几句丑话得先说在前面，看你能不能接受。” 宋建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狠狠地点了点头：“你说。” “待会儿天亮了我们就去报警，要给你验伤。” 这也是宋建美刚到的时候，本来赵觉雨打算让她洗一洗，换件干净衣服，但是宋菱歌制止的原因。 “姑父......陈丧德可能会坐牢。” 甭说宋建平和赵觉雨了，其实宋菱歌也没多大的信心，宋建美这人到底是不是真心想离婚，她也拿不准。 宋建美凄楚的苦笑了一下：“菱歌，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都担心我又是嘴上说说，转眼就原谅那个畜生，对吗？”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来你们家的吗？腿儿着来的。昨天晚上陈丧德乱搞被我抓到，我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后来，我连夜从宋家坞走到了南州市。” 宋家坞到南州市，说远不远，但是说近也不近，怎么着也得走五六个小时。 现在晚上天凉，宋建美定是恨极了，才一个人连天亮都等不及，巴巴地走了几个小时来找他们。 “那就是个没良心、丧德败行、忘恩负义的畜牲，我是断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峰娃子。” 提到儿子，宋建美又哭了起来。 宋菱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我劝你离婚，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表哥。他现在当兵，国家一定会教育好他。但是有那么个父亲，只会给他抹黑，给他丢人。若是被部队上知道，还能有什么好前途？” 宋建美或许不在乎自己，但是肯定在乎儿子。 “那我离婚，会影响他吗？” “当然不会，你这么做是弃暗投明。若是表哥知道这些事，肯定也会赞成你这么做。” “行，菱歌，姑妈相信你。等天亮就去报警。” 宋建平看着宋菱歌，欲言又止。 思考了良久，毕竟这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是开口了。 “陈丧德就是个混子，就算警察去，他也会耍赖。报警不一定行得通，万一陈丧德耍横，你......” 可能这是宋建平仅存的父爱了吧！ 不过他没有冷眼旁观，宋菱歌还是有一丝感动，那就更要帮一帮宋建美了。 宋菱歌笑着说：“如果报警了，都没能离婚，那么下周我陪姑妈回宋家坞。这婚，陈丧德不离也得离。” “你还想去宋家坞？不行！”赵觉雨可以由着宋菱歌帮忙，但是不能看着宋菱歌有危险。 陈丧德这种二流子，她一个大姑娘家，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菱歌不能去宋家坞，那地方太危险了。陈丧德就是个流氓，你明白吗？” 宋建美这时倒是对宋菱歌有了些真情实意。 “你们放心吧，我有办法，肯定不会让我自己和姑妈再去挨打，对付陈丧德，就看我的吧！” 虽说宋菱歌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这段时间让赵觉雨和宋建平对她十分放心，但是陈丧德是什么人，那就是社会上的渣滓、毒瘤。 赵觉雨是不会同意她孤身涉险的。其实就算她同意，宋建平也不会同意，即使是为了他亲妹的事情，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宋菱歌知道讨论这个问题肯定会没完没了，于是做出了暂停的手势。 “这个问题我们先放着，也许姑妈离婚会很顺利呢？所以我们等会儿先去报警，其他的都容后再说。” 如果宋菱歌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确实会害怕陈丧德那种二流子。 但是两世加起来，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年长，比他们都有阅历。 对付陈丧德这种人，她有的是办法。 早上，天刚蒙蒙亮，宋家就锁了门，向派出所走去。 通常，这种都会被定性为家庭纠纷，弄不出什么结果。 宋菱歌知道会白跑一趟，但是她要的就是验伤报告，要报警记录。 那个时代，很多人都秉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念头，因为是婚姻和家庭的关系，所以会强行将很多犯罪行为定性为家庭纠纷。 多少家庭的悲剧，就是源于此。 宋菱歌看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是受过教育，并且感受过新时代的人，她不能容忍这等陋习。 所以，只要宋建美勇敢的站出来，宋菱歌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助她。 “爸，你明天陪姑妈回一趟宋家坞吧，去跟陈丧德办离婚。” “我？”宋建平呆住了。 若是年轻的时候，宋建平还会去据理力争。但是现在他有地位有名誉，再去宋家坞那种地方面对陈丧德那种人渣，他不想去。 宋建平的态度让宋建美很受伤，这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菱歌，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你教我该怎么办就行。” 宋建美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打，难道陈丧德还能把她打死了？ 宋菱歌摇摇头：“得陪你一起去，让陈丧德知道你娘家有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不是出轨了吗？说不定也愿意跟你离婚。” “我陪你去！” 此言一出，三个姓宋的都愣住了，说话的是赵觉雨。 宋建美的眼泪突然一下子飙了出来。 “菱歌说的对，怎么着娘家人也得出面，我是你嫂子，我去也行。” 赵觉雨并不是为了宋建美，更不是为了宋建平。她只是为了她女儿。 只要她女儿安全，那么女儿想做的，她做母亲的去帮她。 让赵觉雨一个大姑娘去对抗陈丧德，她是铁定不会同意的。但是宋建美确实可怜，所以她代替女儿出面。 “妈——” 赵觉雨朝着宋菱歌微微一笑：“你姑妈相信，妈妈也相信你。” 宋菱歌鼻子一酸，握紧了赵觉雨和宋建美的手。 “你们明天回去后，直奔主题说离婚，不要跟陈丧德争吵，离就离，不离就不离，明确他的态度就行。然后就回来，不要待在宋家坞，记住了吗？” 宋菱歌又嘱咐了几句，就背上包打算学校。 她有要紧的事情要办。 第70章 这个男人太可靠了 因为今天去报警等等事情，所以宋菱歌出门的时间又晚了很多。 但是却又碰到了乔南生。 看见他，宋菱歌面上的惊喜溢于言表：“你也还没去啊？” 乔南生接过她的包：“是啊，家里有事耽搁了，你呢？” “我家里出了些事情，我需要几个人帮忙，你能帮我吗？” 宋菱歌的表情很严肃。 “车上说。” 宋菱歌便将宋建美要离婚的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 陈丧德这种无赖，根本就不能用文明的方法，只能以暴制暴，先让他们离婚了再说。 “所以你想邀几个男生去你姑妈老家，给你姑妈撑腰，让他们先离婚？” 宋菱歌点点头：“嗯，没别的办法了，警察叔叔说这是家庭纠纷，不好管，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让他们先离婚。你是没看见我姑妈被打的一身伤，那不是家庭纠纷，那是家庭暴力。” “行，我帮你找人，要多少个？我和荆楚先算两个。” 宋菱歌没想到乔南生这么干脆，他们都是大学生，受过先进教育的人。 但是宋家坞是个偏僻山村，没办法去讲道理，只能采取粗暴的手段。 乔南生明知这种情况，却还是愿意帮她。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算了，现在事态紧急，乔南生那里，她慢慢报答就行了。 “也不是去打架，只是多几个强壮的人，要有威慑力。”宋菱歌解释道。 乔南生浅浅一笑：“我知道，虽然咱俩关系好，但是我也不能拉着我的兄弟们去做违法的事啊！” “那你还愿意帮我？” “怎么说你也让我得了好几次冠军，算是我的福星吧！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以身涉险？再说你若是违法乱纪，别人会说我交友不慎的。” 前面听着还像那么回事，怎么后面越听越不对劲。 “乔~南~生！” 若不是在车上，宋菱歌就一拳挥过去了。 乔南生手动求饶：“我错了，先说说正事。你的意思是明天你妈妈和姑妈先回村里？” 宋菱歌点点头：“姑妈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土生土长的，应该没太大的危险吧！” 其实宋菱歌也看过很多落后村镇的纪录片，甚至还看过很多被拐卖的妇女，进入山村就出去不了的电影。 但是宋建美跟她们的情况有所不同，她是宋家坞土生土长的村民，不会出现那种一个村对付一个人的局面。 而且她给赵觉雨和宋建美说过，只是回去提离婚，得到一个答复就行，不用正面刚。 若是陈丧德不同意离婚，她再带人回去强制离婚。 “你爸不跟着回去吗？” 宋菱歌尴尬的笑了笑。 乔南生瞬间了然于胸，便不再多问。 “如果只有你妈妈陪着你姑妈回去，那还是太危险了。我们明天早上就去请假，争取明天回村里就解决这个事，以免夜长梦多。” 听乔南生这么说，宋菱歌也觉得自己太理想状态了，万一低估了陈丧德的无耻程度，那不就害了赵觉雨和宋建美吗？ “能找到人吗？” 乔南生歪着头，睨了她一眼：“怎么？不相信我的人缘？” 说实话，还真不相信，除了荆楚，也没见他跟谁走得近。 “宋菱歌同学，你这种眼神让我很受伤，这是你找人帮忙的态度吗？” 宋菱歌举起双手：“对不起，我错了。一切就拜托乔南生同学了。要不，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就当做动员大餐。” “不用了，圆满解决了事情再请客吧！” “你不要又你自己请，这是我的家事，理应我自己出面。” 乔南生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知道你有钱，你能自己请，不是说了吗，等明天事情解决了再请客。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回学校之后我不得去找找人，等人员齐了再跟你去吃饭，今晚上还要不要休息了？” 好吧，乔南生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宋菱歌被说服了。 朗诵大赛和陪同翻译的成功，宋菱歌胜在占得先机。 乔南生总是把最大的功劳归功于她，但是她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正是有了乔南生的加入，才赢的那般轻松。 他却从不居功自傲。 乔南生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宋菱歌就换了利索的衣服裤子，鞋子也换了运动鞋，跟她平日的装扮简直是判若两人。 张秀秀和于少芬跟她的装扮也大差不差。 昨天晚上，回宿舍后，她本来想让于少芬代她请假，谁料这两个人缠着她听了宋建美的事后，说什么也要陪着她一起去。 这件事太危险，她不想让她们两个跟着涉险，但是两个人都是头铁的人。 最后约定，她们两个候在村外，一见情形不对劲，就立马去报警。 因为宋菱歌的几次优异表现，所以现在她是余德致面前的红人，请假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甚至余德致还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 不过这种话听听就可以了，都是人情世故，宋菱歌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那么大的脸面。 只要余德致在交换生这件事上能够帮她就可以了。 人，不能恃宠生娇。 宋菱歌三个人跟他们碰头的时候，发现有四个男生，都是身高180以上，体格健硕的男生。 他们穿的也不那么学生气，看起来挺有震慑力。 却没看见乔南生，荆楚神神秘秘地说：“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 一群人在荆楚的介绍下，浅浅的互相打了一下招呼。 突然，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喇叭声。 定睛一看，原来是乔南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辆面包车。 他朝着宋菱歌他们挥了挥手：“上车。” 宋菱歌坐上副驾驶：“你有驾照？从哪儿弄的车啊？” “借的，方便一些。会看地图吗？” 宋菱歌从未去过宋家坞，但是乔南生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居然不知从哪儿还找到了一张地图。 宋菱歌也会开车，不过是前世考的驾照，所以看地图对她来说没太大问题。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靠了！ ps：拜托大家，动一动你们发财的小手，点一点催更吧！免费的小礼物也可以刷一刷啊，谢谢(?w?) 第71章 空手接白刃 因为不熟悉路，所以宋菱歌他们路上耽搁的比较久，到宋家坞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虽然离南州不远，但是这里确实太偏僻了，难怪即使此后几十年，南州飞速发展，也没发展到这里来。 快到村口的时候，于少芬和张秀秀下了车。 “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乔南生继续向村里开去。 进了村，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宋菱歌昨天问过宋建美，宋家的大概位置。 而且宋家坞不大，村子里的民居基本上都是沿着主马路两道修建。 “乔南生，那里。” 宋菱歌看到前面一堆人围着的地方，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穿着红色衣服的赵觉雨和躺在地上的宋建美。 穿这颜色的衣服也是她特意交代的，十分醒目，老远就能看到。 乔南生的车刚停稳，宋菱歌就打开车门冲了过去。 “住手！”宋菱歌用了平生最大的声音吼出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只见陈丧德正抓着赵觉雨的手，另一只手扬在半空，硬生生的被宋菱歌的吼声惊住了，也就没打下去。 宋菱歌冲过去猛地推开了陈丧德，将赵觉雨拉到了身后。 陈丧德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撞得摔了个大趔趄。 “哪儿来的狗娘养的？”陈丧德摔在地上，也不仔细看，抓起身边的一把镰刀就砍了过去。 周围围了太多人，也没地儿跑，宋菱歌伸手护住赵觉雨，听天由命。 谁知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但是周围响起惊叫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宋菱歌睁开眼睛，她的面前挡着一个人，将她完好的护在了身后。 是乔南生，他挡在她的身前，空手接白刃，镰刀划破手臂，洒出鲜红的血雨。 荆楚他们赶过来制服了陈丧德。 陈丧德刚刚气急败坏，其实并没有看清楚自己拿的是什么，现在将人砍伤，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他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凶，但是欺善怕恶，只敢小偷小摸，不然也不会恶名昭彰，却从未进过局子。 现在，砍伤了人，这事就大了，被荆楚他们抓住也没挣扎。 宋菱歌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完全没想到刚到这里就出了这样的事。 若是乔南生不在，受伤的就是赵觉雨了。 看着乔南生的伤口，她心里堵得慌，幸好镰刀不锋利，不然乔南生这条胳膊就废了。 她取下脖子上的丝巾，仔细替乔南生简单包扎了一下。 “要不先去医院，这......”宋菱歌的声音颤颤的。 “我没事，别忘了今天来的任务，先解决这个。”乔南生忍痛朝她笑笑。 宋菱歌稳住心神，确实不能拖，陈丧德这种人拖下去指不定搞出些什么祸事。 宋建美从地上爬起来，看陈丧德被人抓住，冲过去就扇了他两个大耳光。 大声哭喊着：“你这个天杀的，你打我还不够吗？还要打我嫂子，现在还伤了人，我要你坐牢......” 宋菱歌扶起情绪激动的宋建美：“姑妈，你冷静一点。” 赵觉雨接收到宋菱歌的眼神，过来搀住了宋建美。 “姑妈回来，跟你说清楚了吧？她要离婚。” “你是宋建平的女儿？”陈丧德这才搞清楚，原来都是宋家的人，现在他没那么害怕了。 “宋家坞的村长在哪里？”宋菱歌面朝人群高声喊道。 “叫人去喊了，但是现在还没来。”赵觉雨小声说着。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半大小子领着村长宋茂堂过来了。 宋茂堂过来，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目光最终落在了宋建美身上。 “建美，这是咋回事？” 宋建美刚要开口，宋菱歌抢先说：“你好，我是宋建美的侄女，宋建平的女儿，今天回来帮我姑妈离婚。” “离婚？”宋茂堂瞪大了眼睛，“好好的，离什么婚？胡闹。” 宋菱歌指着宋建美，虽然今天换了衣服，但是脸上的伤清晰可见。 “你管这叫好好的？” “夫妻都这样，床头打架床尾和，离婚说出去多难听？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别瞎胡闹，你家大人呢？” “我是她妈妈，她姑妈离婚这事，我和他爸都赞成，并且我们全权交给我女儿处理。” 宋茂堂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赵觉雨，又看了看宋菱歌。 原来这就是宋建平城里的媳妇儿和女儿啊。 不愧是城里人，说话做事跟他们庄稼人就是不一样。 “建美，你想离婚？”宋茂堂不信宋建美有这么大的胆子，不顾脸面了吗？ 望着宋菱歌和赵觉雨鼓励的眼神，想到今天回来，刚提及离婚就被陈丧德推倒在地，还连累赵觉雨差点儿挨打。 宋建美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茂堂叔，我要离婚，跟陈丧德，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呜呜呜......” 听到宋建美的话，陈丧德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个臭娘们，老子不会跟你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若不是被荆楚他们押住，只怕又要冲上去揍宋建美。 “今天轮不到你说不愿意。我们今天来，是来通知你，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宋菱歌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了宋茂堂：“这是他们的离婚协议书，还有我姑妈的伤情鉴定。如果陈丧德同意，那他们夫妻缘尽，好聚好散。若是他非要胡搅蛮缠，那么我们会提出诉讼，他出轨，打我姑妈，今天还打伤我朋友，若是不同意，就等着蹲局子吧！” 宋菱歌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倒是唬住了陈丧德。 宋茂堂年老眼花，没有带老花镜，也看不清纸上具体写了什么。 宋菱歌又说：“村长，想必你比我们还清楚，陈丧德平日里怎么待我姑妈的，你们都姓宋，是本家，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姑妈被他打死吗？” 宋建美和陈丧德在宋家坞是出了名的，三天两头打来打去，村里人都不屑说三道四了。 但是突然说要离婚，在那个年代算是个大事，毁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 第72章 速战速决 只要村长不掺和，剩一个陈丧德就好办了。 宋菱歌起先最担心的就是村子里的人认为离婚是不光彩的事，都来维护陈丧德，那就麻烦了。 既然现在村长发了话，那陈丧德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谢谢村长，你真是深明大义，难怪我爸老说宋家坞幸亏有你的英明领导。” “建平真这么说？”好话谁不爱听？老村长也不例外。 “那当然，不信你问姑妈。” 寒暄完，宋菱歌拿着手上的离婚协议书，看着陈丧德说：“你签不签？” 这妮子年纪轻轻，但是却带给他一种压迫感。 陈丧德不说话，不服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宋菱歌也不急，一字一句，既是说给陈丧德，也是说给宋家坞的村民听。 “你跟吴桂花，被姑妈捉奸在床，这是出轨，你单方面破坏了你们的婚姻。你还多次殴打姑妈，这是家暴，是犯法的。姑妈忍受了你二十多年，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了，怎么会提出离婚？” “姑妈一个家庭妇女，但凡你稍微像样一点，她这辈子都会跟你过下去，即使过的不快活。是你对婚姻不忠，对姑妈不义，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今天，你若是痛快点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们就不起诉你，若是你不答应，接下来你收到的就是法院的传票。还有你今天砍伤了人，这笔账也会跟你算。” 吴桂花就是个娼妇，跟村子里不知道多少男人有染。 陈丧德只是玩玩，根本就没打算跟宋建美离婚。他原以为宋建美挨打了，又会像以前一样，过几天就自动好了。 谁知道去了趟城里，回来就说要离婚，还带了个从未见过的嫂子，一直数落他。 即使那个时候，他都没觉得宋建美真要跟他离婚。 于是还扯着嗓子跟她们吼，说急了就把宋建美推到了地上。 赵觉雨上前拦，他连赵觉雨都要打。 直到宋菱歌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来，这几个人押着他动都不能动。 这小妮子的话，他是真害怕，尤其是刚刚伤了那个男人，看衣服就知道是城里人，万一真跟他较真，把他送局子里怎么办？ 可是，若是离婚了，他住哪儿，谁做饭给他吃，拿钱给他用？ “我不离婚，建美，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跟那个吴桂花也就是闹着玩儿，你别跟我离婚，我不能没有你啊！” 陈丧德挤了半天都没挤出来眼泪，于是一直干嚎。 以前就是这样，他说几句好听的，哄一哄宋建美，就会原谅他，又好好过日子。 宋建美苦笑了一声，以前的她还真是好骗，被这个男人用这种方式哄了一次又一次，现在想来真是恶心。 她朝着陈丧德啐了一口：“我跟你离定了，就算是离婚丢尽了脸，我也不要再跟你过日子。” 闹到现在，宋菱歌也算看明白了，陈丧德对宋建美是一点真情都没有。 乔南生的血已经沁出来，丝巾都染红了。 不能再耽误了，得速战速决。 “你现在签离婚协议，宋家的老宅给你住。” 围观人群顿时嘘声一片，宋家的房子直接给陈丧德？ “真的？”陈丧德也惊呆了。 “你现在签就给你，但是你若还想讨价还价，那我会让你尽快去坐牢，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房子的事了。” 宋菱歌虽是笑着说的，但是脸上的笑看着让人瘆得慌。 “陈丧德，你白捡了一套房子，还想什么呢？” “就是，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你捡大便宜了。” ...... “行，我签。”陈丧德并不会写字，宋菱歌拿起镰刀就往他手上划了道口子，按手印。 这利索又霸气的做法，惊呆了众人。 宋建平的这个女儿，真不简单。 处理完这些，宋菱歌朝宋建美说：“姑妈，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宋建美最后看了一眼老宅，摇摇头。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家里除了这个烂房子，也没什么东西了。 乔南生受伤了，不能开车，荆楚等人犯了难，他们谁都不会开。 宋菱歌霸气说道：“上车，我开。” 于少芬和张秀秀远远的看局面控制住了，早就过来了。 于是，乔南生受伤坐到了副驾，几个男生挤在后面，赵觉雨她们几个女的挤在中间。 “菱歌，你居然会开车啊？太厉害了。”张秀秀惊讶地说。 宋菱歌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便假装没有听到，专心开车。 “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把宋家老宅给陈丧德了？”赵觉雨突然问。 “宋家坞太偏僻了，这里没什么发展前景，给他也没什么用，难道你还打算以后来宋家坞养老啊？” 宅基地很好，但是也要看位置，宋家坞太偏僻了，反正宋菱歌前世没等到宋家坞发达的那天。 “你这孩子，毕竟是你姑妈的家，你都不商量的。” “你们都在城里，宋家坞没什么可留恋的，我也不打算回来了。”宋建美喃喃道，但是她没有底气，离开宋家坞她也没地儿去。 “你看，姑妈也不打算回去了。而且我想过了，姑妈现在住我房间，我搬去姥姥家。等过段时间和乐庄园装修好了，你们搬过去之后，现在的房子就给姑妈。” 没想到宋菱歌早就想好了退路，宋建美的眼泪没控制住就掉了下来。 宋菱歌打趣道：“妈，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赵觉雨想揍她一下，但是又怕打扰她开车，手悬在半空又落下。 “你这孩子，连妈的玩笑都开。这么安排倒是不错，建美你觉得呢？” 宋建美悄悄用袖子擦干了眼泪：“都听菱歌的。” 宋菱歌又说：“而且我还想了，姑妈以后可以在学校外面摆个小摊，卖早餐或者卖小吃都可以，姑妈手艺那么好，肯定生意红火。” 宋建美这下真的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侄女儿，竟然连她的后路都安排好了。 “那我们以后都去捧场。”荆楚他们几个男生附和着。 “可能你们捧不了场，我说的是我家附近的南州中学，不是我们学校。” “啊——” 第73章 抠脚的局面 宋菱歌一个急刹车，吓到了一车人。 宋菱歌吐了吐舌，有点不好意思，开车要专注，教练教的全忘了？ “那里有个诊所，我先带南生去包扎。” 宋菱歌赶紧下车，小跑到副驾这边给乔南生开门。 看着宋菱歌扶着乔南生的背影，赵觉雨陷入了沉思。 陈丧德懒，也不经常做农活，所以那把镰刀并不锋利，只不过用劲比较大，所以乔南生的伤口看着长，流血多，但是并不深。 医生给他消了毒，处理了一下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 “这几天不要洗澡，不要让伤口沾到水，看清我刚刚上药的步骤了吗？每天在家换药就行了。” “嗯嗯，谢谢医生。”宋菱歌拿了药，认真记好注意事项。 然后便过来搀扶乔南生，乔南生一个转身错开了她的手。 “干嘛？你还有伤呢。”宋菱歌错愕道，这男人咋不知道安分一点。 乔南生抬了抬胳膊，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宋菱歌同学，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哪就那么脆弱了，要你扶？” 宋菱歌还想争辩什么，余光扫到赵觉雨他们过来了。 这才明白乔南生的意思，她好像是忘记了，赵觉雨和宋建美都在呢。 她今天跟乔南生是有点太亲密了，希望他们没乱想。 “妈，你们怎么下车了？车上还有人吗？” “有两个小伙子在上面呢，我们不放心，过来看看。”赵觉雨的眼睛一直关注着乔南生。 “阿姨，我没事。劳你费心了。” “你都是为了我们家的事，受罪了。” “走吧，别说了，回去还要一会儿呢。”宋菱歌打断了他们的话题，这么说说说，不知能寒暄到几时。 回到南州市区，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宋菱歌并没有开回学校，也没有开回家，而是来到了民政局。 “妈，你陪着姑妈，待会儿民政局上班了，就把离婚证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你们呢？” “回学校啊！” “你这丫头，你的同学们帮了这么大的忙，现在正是饭点，阿姨请你们吃顿饭，聊表谢意。”赵觉雨看着同学们亲切地说。 宋菱歌岂是那么不会做人的人，她当然要请客感谢，但是她是想等回了学校再请。 “阿姨，不用了，我们也没帮到什么忙。” “就是，阿姨你们还有事忙，不用管我们的。” “阿姨，真不用这么客气，都是朋友，帮帮忙是应该的。”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吵起来真跟麻雀一样。 “民政局还没上班，也到饭点了，怎么，阿姨请你们吃饭还推三阻四的啊？” 赵觉雨摆明了是一定要请这顿饭。 其实宋菱歌本来打算自己请客，一来是因为长辈在聊天不随意，二来是赵觉雨性格不喜欢应酬。 现在见她这么主动，不像是客套话，于是一锤定音：“走吧走吧，就让赵老师请我们吧！” 宋菱歌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 就近在民政局附近找了一家餐馆。 点完菜后，开始了开始了开始了。 “都还不知道你们谁是谁，都介绍一下自己吧！” 宋菱歌的额角竖起三条黑线，这还真是雷打不动的中年妇女的习惯啊。 “妈，你干嘛呀？” 赵觉雨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他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家里出了这种事，都能来帮忙。妈妈感激他们，想认识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阿姨你好，我叫于少芬，这是张秀秀，我们是菱歌的好朋友，而且我们三个是一个宿舍的。” 少芬真是贴心，第一个站出来，缓解了尴尬。 “菱歌经常提起你们，一直想见见你们，改天来家里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谢谢阿姨。” 有了先例，剩下几个男生一一做了介绍，但是都只介绍了名字，毕竟除了乔南生和荆楚，剩下三个，宋菱歌也不认识。 “来，举起杯来，以橙汁当酒，今天这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你们了。” “都别客气，来，吃菜吃菜。” 宋建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直谨慎的学着赵觉雨的样子招呼。 众人落座，宋菱歌特意挨着乔南生，乔南生坐在她的右手边，她一直给他布菜，很是心细。 赵觉雨的眼神一直留意着这两个人。 “乔南生，今天害你受伤了，真是对不起。” 本来大家都在吃饭，现在变成了安安静静的吃饭，每个人都藏不住小心思小眼神，偷偷瞄向了乔南生。 乔南生放下筷子，笑着回答：“就是个意外，阿姨，你别放在心上。” “看你样子很面熟，对了，跟菱歌一起去市政府当翻译的是你吗？” 赵觉雨这是在干嘛？调查乔南生吗？天啊，还是在这么多同学面前。 宋菱歌羞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行，这个时候不能逃避，她得坚强！！！ 以免赵觉雨继续问些有的没的，干脆抢答：“余主任安排我们一起的，妈，你别问那么多了，待会儿民政局都要上班了，快吃饭吧！” 宋菱歌真没想到自己几十岁了，还要面临这种抠脚的局面。 “菱歌和南生朗诵大赛也一起的，还得了冠军呢！”荆楚突然开口。 宋菱歌嘴里的饭差点儿喷出来。 “朗诵大赛？”赵觉雨想了片刻，挺久之前的事了，“哦，那次也是你们一起的？” 荆楚丝毫不顾宋菱歌的死活，继续说：“他们就是那次大赛一战成名，阿姨你是没看见，他们一共用了好几国的语言，震惊了整个学校，那次就连市长都很关注呢。” 宋菱歌悄悄跟乔南生眼神示意【这是你的朋友，你不管管吗？快让他闭嘴吧！】 乔南生默默点点头，暗中踢了踢荆楚的腿。 “啊，谁踢我？你踢我干嘛？”荆楚这个实心眼的。 “怎么了？” “哦，阿姨，我刚刚一激动，脚撞到桌腿了，不好意思啊！”荆楚解释。 这个时候怎么又变聪明了？宋菱歌在心里吐槽。 这群年轻人的小动作，没一个能逃过赵觉雨的眼睛，她暗暗有了盘算。 第74章 柔弱不能自理 吃完饭，赵觉雨和宋建美去办离婚证，宋菱歌他们回学校。 没有长辈在，大家随意了很多。 “菱歌，你技术不错嘛，什么时候会开车的？”荆楚问。 听到荆楚的声音，宋菱歌就烦躁。随口敷衍了一句：“以前学的，马马虎虎吧！” 她得找个时间去把驾驶照考了，不然现在等于是无证驾驶，幸好这个年代查的不严。 “今天谢谢你们啊，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不许推辞，不许客气。” 都是耿直的人，见宋菱歌这么豪爽，自然就走得近了，年轻人交朋友就是快。 不一会儿到了学校，其他人都下了车。 “南生，你等一会儿。”荆楚正要开门接乔南生下车，却被宋菱歌喊住了。 荆楚瞧了瞧他俩，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俩，我懂。】 宋菱歌真是头大，感觉从今天开始，她跟乔南生之间再也说不清了。 “菱歌，你们不回学校吗？”于少芬她们也围在了车窗外。 “借了别人的车，我想先去把车洗了再还，现在还早，你们先回学校，下午六点我们准时在小篮球场那里碰头，不见不散。” 最后的不见不散是对后面那三个帮忙的男生说的。 大家都回应同意过后，宋菱歌一脚油门立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知道借的谁的吗？”乔南生突然问。 “不知道啊！” “那你也不问，就一直开？” 宋菱歌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想着如何消除荆楚那群人的误会，压根忘了这回事。 “呃......那现在应该去哪儿？” “不用洗车，改天我自己去还就好了。” “你手这样子怎么开车？”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还车？”乔南生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疑问。 还个车能有什么？ “毕竟是借的，学校也不方便停车，既然我会开，就早点还给人家呗！” 乔南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找到洗车的地方，宋菱歌先下车，绕到右边给乔南生开了门，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下来。 “你怎么还不下来？” 乔南生朝伤了的手努了努嘴，另一只手伸出来，要宋菱歌扶他。 怎么现在不装强壮了，突然变得柔弱不能自理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宋菱歌才受伤的，所以她也不计较他矫情，只浅浅翻了一个白眼，就心甘情愿的扶了他下车。 乔南生自不必说，安心的享受这周到的服务。 洗车还要一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们家在和乐庄园买房子了？” “嗯。” “你姥姥家离宝玉路远吗？” “也不算远，就五六个站。”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妈妈好像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 说到这个，宋菱歌就一肚子的气，方光华的事情刚解决，怎么突然冒出个乔南生。 明明自己前不久才跟他闹了笑话，解释清楚。现在发生这种事倒是好像她上赶着一样。 “嗯，我会找时间跟她解释的，对不起。” “那就好。” 这人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明明是因为他的朋友才闹出这些误会的。 “乔南生，你也有责任。”宋菱歌双手叉腰，有些不服气。 “哦？” “要不是荆楚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妈也不会怀疑什么。你回去了得跟荆楚说一下，咱俩就是好朋友。” “嗯。” 乔南生的态度很乖巧，像一只可爱的小狗。 但是多年人生阅历，让宋菱歌觉得，这只是表象。 平静的湖面下一定暗潮汹涌。 车子很快洗好，经过乔南生的活地图导航，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个地方，宋菱歌感到很熟悉。 一样的雕花铁门，是赵章国他们小区。 宋菱歌望了一眼乔南生，但是按耐住了内心的疑问，并没有问出口。 车子开进了园子，铁门旁边已经停了一辆小轿车，一个中年男人指挥宋菱歌停到旁边。 宋菱歌停到指定的位置，便下来给乔南生开门，扶着他下了车。 “南生，你这是怎么了？” 乔南生不在意的回答：“受了点伤。张叔，谢谢你的车。” “你这孩子，怎么还把车洗了？咋这么客气？” 乔南生看向宋菱歌，笑着打趣：“我不客气，但是有人非要洗车，拦不住啊。” 这是把她推出去了？ 宋菱歌硬着头皮上前：“张叔叔，你好，这次是我家有事，请乔南生同学帮忙的，谢谢你的车了。” 张叔笑着回复：“南生的女朋友吗？车技不错，不用那么客气，快进屋吧。” 宋菱歌愣在原地，想要解释，但是张叔说完就打开了车门，开车离去。 这也太尴尬了，难道他们家随便来一个女生就是乔南生的女朋友吗？ 宋菱歌皱着眉转身想要质问乔南生。 “嘶——”乔南生捂着手臂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声响。 “怎么了？疼了吗？” 乔南生表情难受的点点头：“嗯，可能需要你扶我一下。” ...... “张叔叔都走了，我们还要进去吗？” 乔南生愣了一下：“张叔是外公的司机，都已经来了我外公家，不去打声招呼就走，不太好吧？” 外公家？宋菱歌真是服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 她这么唐突的就来了，不过幸好跟乔南生一起进屋，这样不会那么尴尬。 但是，过不了一刻钟，宋菱歌就会为自己的这个错误决定感到后悔。 若是再再再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她肯定会选择自己一个人进屋，或者道完谢就赶紧离开。 房间里装修的古色古香，看起来就是非常热爱生活又有品位的人。 这一点，跟赵章国他们家很像。 只是，宋菱歌刚适应屋内外的光线差异，就被一团小可爱撞了个满怀。 “你是我的嫂嫂吗？” 宋菱歌当场石化。 乔南生用完好的一只手抱起了那团小可爱：“是哥哥的同学，不要乱叫。” 刚刚还柔弱得需要搀扶，现在就能单手抱大象了？ “姐姐，那你会当我的嫂嫂吗？”小可爱又问道，看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宝宝。 只是不等宋菱歌回答。 “爷爷、奶奶、哥哥带嫂嫂回家了。”循声望去，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可爱大声喊。 奶呼呼的童声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第75章 跟乔南生传绯闻好过其他人 此时的宋菱歌才理解了乔南生，为何在车上会那么问自己。 她现在只想告诉他，有些事情可以直接说，不需要那么含蓄。 经过小孩子的一番宣传，家里的大人从楼上下来了。 居然是他。 “外公！” “秦、秦教授。”宋菱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乔南生的外公竟然是秦思海教授！ “南生，你的手咋回事咯？”跟秦思海一起的妇人赶紧跑了过来，顺便将小可爱抱了下来。 “外婆，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 “我记得你，宋菱歌，快过来坐。”秦思海亲切的招呼，没想到他还记得宋菱歌的名字。 秦思海的爱人胡丽霞也将目光从外孙身上转移到宋菱歌身上。 其实她一开始就看见了宋菱歌，本来要打招呼的，谁知道好巧不巧就看见了乔南生的伤。 “外公外婆，这是我同学宋菱歌。”然后又对宋菱歌介绍：“这是我外公，你认识的，呃......这是我外婆，要不你跟着我称呼？” 乔南生刚开始还认真介绍，但是渐渐的就开始不对味了。 宋菱歌悄悄瞪了他一眼，大方地打招呼：“秦教授好，奶奶好。” “嫂嫂怎么跟我一样喊奶奶啊？”秦子宸的奶音回荡在房间里。 宋菱歌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你个小皮猴，不许再乱喊，叫姐姐，听到没？”胡丽霞板着脸教训他们。 “这是我舅舅的两个孩子，是双胞胎，三岁。文静点儿的叫子涵，那个皮一点的叫子宸。” 零零后的翠花、小梅，宋菱歌怜惜的望了一眼那两个孩子。 秦子宸跑过来，爬到乔南生怀里，糯叽叽的声音问：“哥哥，我哪里皮了？” 小孩子喜欢乱动，宋菱歌担心碰到乔南生的伤口，于是笑着说：“子宸这么可爱，哪里皮了？姐姐抱抱你好吗？” 秦子宸张开双手，宋菱歌趁势将他抱了过来。 秦思海和胡丽霞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女孩子又细心又妥帖。 只不过，胡丽霞怀里的秦子涵不乐意了，扭动着小身躯说：“我也想要嫂嫂抱，我也不皮。” “怎么还叫嫂嫂呢？要叫姐姐，不能这么没礼貌。”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两个孩子怎么教都不听，整的胡丽霞也挺尴尬的，太失礼了。 “就是嫂嫂啊，哥哥......” 乔南生突然捂住了秦子涵的嘴巴：“只能下次再抱咯，哥哥姐姐还要回学校呢！” 说着就站起身来，看他站起来，宋菱歌也赶紧站了起来。 时间尚早，倒是不用那么急着回去，但是客随主便，她自然乐意，不然呆在这里还真是有点不自在。 “这么快？晚上留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不行吗？”胡丽霞有点不高兴了。 “我本来就是回来还车的，晚上还有自习呢，必须得回学校。” 乔南生说谎真是，草稿都不用打。 “那再坐一会儿啊，待会儿让老张开车送你们。菱歌第一次来家里，怎么能就呆这么一下？” 老人就是这样，为了留孙子多待一会儿，什么理由都能找到。 “我也要嫂嫂再陪我玩一会儿嘛，嫂嫂都还没抱过我。”秦子涵闹了起来。 真是个混不吝的小祖宗。 “张妈，带子涵子宸上楼玩。”秦思海突然喊道。 然后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阿姨，哄着将双胞胎带到外面的花园里玩去了。 “他们俩被惯坏了，别介意。” 看着胡丽霞的笑脸，宋菱歌心里想说我倒是介意，可是我能说什么？难道跟小孩子计较吗？难道在教授家里闹事吗？ 所以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 “我们真的要走了，待会儿晚了，回学校吃饭也来不及。” 胡丽霞还想挽留，秦思海发话了：“那今天就不留你们了，那两个小皮猴在家里，太闹心了。改天来家里玩，宋菱歌同学？” 宋菱歌向乔南生眼神求助，但是乔南生望向了别处。 这可是学校的特邀教授，不能得罪，不敢得罪，可是也是真的不想来啊。该找个什么借口呢？ 宋菱歌有点埋怨自己，即使活了那么大把岁数，人情世故方面还是太欠缺。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借口，只得讪讪回复。 “好、好的，秦教授。” 秦思海和胡丽霞一直送他们到大门口，非要张叔开车送他们回学校。 老人家心疼孙子，宋菱歌乐得不去挤公交车。 只是，路上又要面对这个八卦的张叔，看来人生处处都是考验。 乔南生和宋菱歌坐在后座，张叔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他俩。 宋菱歌看了一眼乔南生的手臂都会被他拿来打趣。 幸好南洲外国语大学离这里不远，要是路程再长一些，宋菱歌就要崩溃了。 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乔南生就要求放下他们，然后走着回学校。 宋菱歌看着乔南生，虽然他喜欢捉弄她，但是很多细节他都十分注意。 若是他们两个坐着那么好的车一起出现在学校，还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呢。 不过乔南生跟家里其他人倒是很不一样，真没想到他家里上到教授，下到三两岁的小奶娃，外到司机都是八卦的积极分子。 而他，似乎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兴趣，要是他以前像现在一样出风头，宋菱歌的眼睛怎会看不见他？ 前世的他，低调到宋菱歌从未发现过他。 “快到时间了，别让他们等我们，若是最后去，引起什么流言蜚语，你可别又怪到我头上来啊！” 乔南生的话打断了宋菱歌的思绪，她看了看手表，时间都差不多了，竟然现在才提醒她。 总感觉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车上也是没头没脑提那么一句，谁会猜到他家是那么个状况？ 现在又是到点了才说，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到荆楚那几个人吃瓜的表情。 宋菱歌叹了一口气，认命吧！ 跟乔南生传绯闻好过其他人。 第76章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果不其然，等他们两个赶到小篮球场的时候，荆楚他们早就到了。 远远的，就瞧见这几个人戏谑的眼神。 荆楚正要开口说什么，被于少芬踹了一脚，于是收回了要说的话。 还是少芬可靠，这个朋友没白交。 “对不起，路上耽误了，走吧，去小南海吃，怎么样？” 小南海是学校附近最好的酒楼。 闻言荆楚瞪大了眼睛：“宋大美女，这么大手笔啊？” “今天多亏大家了，应该的，如果大家没什么异议，就去那里吧！” 宋菱歌现在可是个小富婆，请顿饭绰绰有余。 不过她还是有私心的，除了表示感谢，也是为了堵大家的嘴。 毕竟吃人的嘴短。 她家的家事虽然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但是传扬出去也不太好。 “菱歌姐姐！” ？？？ 学校里谁会这么叫她？哪怕是学校外，也没人这么叫她啊！ 就算是乔南生家那一对小活宝，也没见这么叫她。 宋菱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是周颂梅，她看宋菱歌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女孩，硬生生挤了过来，想要挤出一个位置去挽宋菱歌的胳膊。 瞧清是她，宋菱歌不动声色的反挽住张秀秀和于少芬的手，不给周颂梅一丝一毫的机会。 这个人，在宋家的时候没见对她这么亲昵。 在学校这是闹的哪一出？ 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比我还大几个月呢，叫我姐姐不合适吧？”宋菱歌也不惯着她，直接开怼。 周颂梅一愣，没想到宋菱歌会这么不给面子。 但是她的情绪转变很快，撅着樱桃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那我不是比你小两级了嘛，所以才想着叫你姐姐的，你别生气。而且干爹也让我们在学校多亲近一些，我这不是想着听他们的话嘛！” 明明宋建平说的是多照应一些，照应和亲近还是有差别的。 周颂梅还特地在干爹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你听他们话好了，多照应我一点，不过我好得很，也用不着你照应。” 宋菱歌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表明了她对周颂梅的疏离。 赵觉雨要顾着脸面，但是她不用。母女俩说开了之后，她更不用顾忌这个周颂梅了。 “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宋菱歌的讨厌已经写在脸上了，她还那么不知趣。 “不好！” 没有原因，没有解释，冷冰冰的一句话。 纵是周颂梅早有准备，也被这句话刺到了，脸立马红了起来，她咬着嘴唇快要哭起来。 “我......我只是想跟你多亲近一点，我......” “姜云海！”宋菱歌不想跟周颂梅多做纠缠，正好看到了熟人就愉悦的打招呼。 “宋菱歌！” 姜云海也瞧见了她们，微笑着朝她们挥了挥手。 “你们先过去，我遇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等下就来找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别跟我客气。” 宋菱歌向乔南生他们匆匆交待了几句，便不再理这个中途冒出来的女人，朝姜云海的位置小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出去吃饭。” “我们也要出去吃饭，我请客，要不跟我们一起？” 照片的事姜云海也算帮了忙，宋菱歌是真心相邀。 姜云海摇摇头：“下次吧，我跟朋友约好了，这次只能拒了你的好意。” “那好，就不耽搁你了。” 两人寒暄完，宋菱歌便打算去追前方等她的一行人。 “哎，宋菱歌......”姜云海似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 “刚刚那个女孩你也认识吗？” 宋菱歌歪了歪头，哪个女孩？ 姜云海指了指周颂梅离开的方向，宋菱歌这才记起来她刚刚想要甩掉的狗皮膏药。 周颂梅这是自讨没趣，就灰溜溜的走了？ “周颂梅？” “嗯，是她。我刚刚看你们谈话，就想起来你向我打听的事儿，周颂梅也来过协会一段时间。” 姜云海给她的名单，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多次，并未看见过周颂梅的名字。 “你给我的会员名单上没瞧见啊！” 姜云海回复：“嗯，她并不是会员，所以没有在那个名册上面。” “那她是？” “协会需要人处理一些打杂的事情，她是被介绍过来勤工俭学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即使不是会员，周颂梅也能经常出入摄影爱好者协会。 “你给我看的会员名单，除了她，还有其他经常去协会，但是没有记录的人吗？” 姜云海尴尬的笑了笑：“当然没有了，要不是今天碰巧看见你们俩在一起，我也不会想起这事。” “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是这件事对我挺重要的，就想打听清楚。” 姜云海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宋菱歌觉察到他误会了，赶紧解释。 “嗯，我明白，所以我也得说清楚，免得你误会。” 都是善良的好人，两人相视而笑，又说了几句便分开了。 宋菱歌的思绪却像平地起惊雷，一下子炸了。 难道裸照的事情与周颂梅有关？ 刚刚她为了甩开周颂梅，意外瞥见姜云海，才故意上前打招呼。 现在想来，周颂梅的举动有些奇怪，她今天来找宋菱歌，肯定不是偶遇那么简单，也不会受了一点点挫折就立马离开。 费尽心思遇到她，怎么会因为她和姜云海打招呼就轻易放弃，跑了呢？ 难道是在躲姜云海？这么就能说通了。 周颂梅或许是在害怕姜云海认出她。 这么看来，裸照的事八九不离十和她有关。 是她把照片公布出来的吗？还特地选了看不清女人正脸的，摆明了就是想要坐实方光华和宋菱歌的绯闻。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在预谋陷害宋菱歌了？ 细思极恐，宋菱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还有，周颂梅和旱冰场偷拍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关系？ 周颂梅的敌人，到底是方光华和李梅梅，还是她宋菱歌？ 事情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第77章 要不你说点其它我喜欢听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菱歌也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这些事。 直到回了宿舍，半晌都睡不着，捱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起床铃都还没响，宋菱歌就爬了起来。 虽然她轻手轻脚的，还是惊动了觉浅的于少芬。 “菱歌？你怎么起这么早？”看到是宋菱歌，她还挺意外的，毕竟宋菱歌爱睡懒觉。 “我得去给乔南生换药。所以起早点儿，你再睡会儿吧！” 宋菱歌更加轻手轻脚的去卫生间洗漱，开水龙头都只敢放一股小水。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得学会体谅和包容。 前世她只有李梅梅一个好朋友，所以忽略了很多。 这一世，她实打实的感受到张秀秀和于少芬对她的友谊，所以她也会倍加珍惜她们。 这个季节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宋菱歌一出宿舍就被走廊的风吹了个满怀，她咬着牙晃了晃头，这样就清醒多了。 开门看到是宋菱歌的时候，乔南生还是有一丝惊讶的。 他知道宋菱歌的性子，肯定是会来给他换药的，所以昨晚荆楚问他是否需要帮他换药的时候，他拒绝了。 只是，他没想到宋菱歌来的这样早，手上还提着早饭，热乎乎的冒着白色的雾气。 “快进来。”乔南生一把将宋菱歌拉进了房间。 房间里暖和许多，他去接宋菱歌手上的东西，被她轻吼住了。 “你别动，我自己来。” 被吼了，乔南生也不生气，反倒觉得这种时刻很温馨，他坐到小沙发上看着宋菱歌的一举一动。 宋菱歌先是将早餐放到茶几上，然后去卫生间拿了盆接了点冷水，又拿起暖水瓶晃了晃，然后兑了热水，手指轻轻探了探温度，这才端着水走了过来。 她拧了毛巾要给乔南生洗脸，其实乔南生早上起来后，已经洗漱好了，但是面对这难得的殷勤，他努了努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房间里，除了动作的声音，便是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宋菱歌换了水，又细心的打开了乔南生的绷带，给他换药。 她一边用棉签小心的擦拭，一边嘟着嘴轻轻的吐气。 “疼吗？” 乔南生摇摇头。 宋菱歌吹气的时候离乔南生的手臂很近，酥酥麻麻的，缓解了大部分疼痛。 她稍微低垂着头，从乔南生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又长又密的睫毛，想到睫毛底下那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乔南生的心愕地停顿了一拍。 “一直没有跟你说谢谢，对不起啊！” 宋菱歌并未抬头看他，手上还是保持着擦药的动作，但是声音有点轻微的颤抖。 乔南生笑着打趣：“那你到底是要说谢谢还是说对不起？” “谢谢要说，对不起也要说。” “可是这两个，我一句都不想听，要不你说点其它我喜欢听的？” 宋菱歌抬头，迎上乔南生炙热的眼眸，她的心没来由的狂跳，里面的那只小鹿似乎就要跳出来了。 男大的杀伤力太强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又低下了头。 这就是谈恋爱少的弊端，这种场景按照以往电视剧和小说的经验来看，应该来个法式热吻。 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宋菱歌突然就丧失了勇气。 她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怂包，一边给乔南生上药，不知不觉的手上就没了轻重。 “嘶——” 乔南生咬紧牙关，这是真疼了。 “对、对、对不起啊！我......” 此刻，宋菱歌完全不知所措，只得一个劲儿语无伦次的道歉。 她怎么能告诉人家她心里的禽兽想法呢？人家为了救她才受伤，结果她满脑子都是征服男大，颜色废料...... “宋菱歌，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啊！” 难道是自己觊觎的目光太迫切太明显，被乔南生发现了？宋菱歌感觉如坐针毡。 就在她还在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乔南生已经换了话题。 “这周周末，留一天时间，陪我去趟我外公家吧？” 虽然是询问，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秦教授家？我，我不想去。” 去一次就被当作了孙媳妇，去两次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呢。 而且想到那两个小活宝，就头疼。 “我会打电话提前让他们将子涵子宸送回家的。” “不，不用。”那倒不至于，她什么身份啊？去一次就让别人将亲孙子送走？也太不可理喻了。 “哦，那就是小家伙在家里也没关系？” 乔南生戏谑的望着她，存心捉弄她。 “那是他们的爷爷奶奶家，当然他们想怎么呆就怎么呆啊！” “那他们在，你也没关系吗？” 这就是个语言陷阱，宋菱歌警觉，不落入乔南生的圈套。 “为什么要去秦教授家？昨天去是为了还车。而且你如果说清楚，我也不会去，就是个意外。” “你不是想申请交换生吗？你不想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秦教授是外交官，能够得到他的建议，倒是十分不错的事情。 不得不说，乔南生也很适合去谈判，他的话总能对宋菱歌产生十足的诱惑。 “既然是说正事，那还是把那两个小家伙送回去比较好。” “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我也会申请交换生，希望这次我们两个也能得偿所愿。” 乔南生要申请交换生的事，宋菱歌并不意外。 那样的家世，再加上他本人的优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放心吧，我们双剑合璧，必将天下无敌。” “嗯，珠联璧合，所向披靡！” 有了乔南生一起，宋菱歌的底气更足了一些。 在她心里，并没有将乔南生作为竞争者，他更像是同行者。 “昨天，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那个女生你认识？” 宋菱歌知道他说的是谁，忿忿地点了点头：“是我爸妈资助的贫困学生，上个星期去我家了，我也是第一次见。” “但是并没有洗清她的嫌疑，对吗？” 乔南生确实心细如发，仅从昨天和现在宋菱歌的态度，就推测出了一个大概。 “嗯，而且我发现她可能跟裸照有关。” 第78章 查，我想知道真相 “嗯，姜云海告诉你的？” “你也认识他啊？”宋菱歌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废话。 若不是乔南生告诉她，她都不知道摄影爱好者协会的事，乔南生肯定是去调查过。 “说来也巧，若不是昨天碰到周颂梅跟我在一起说话，姜云海也不会认出她。你知道吗？她并不是摄影爱好者协会的会员，所以我们查会员记录根本就不会找到她。她只是在那里打杂过一段时间。” 乔南生默然，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当时怎么都查不出线索。 “如果裸照是她拍的，极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不过你说她是你父母资助的学生，也有可能是冲着方光华。” 宋菱歌点点头，皱起了眉头：“我跟我妈都觉得她不简单，但是目前除了发现她撒谎，并没有找到其它直接证据。不排除是冲着方光华。” “但是你知道吗？她在我家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的挑拨我跟我父母的关系，所以昨天她突然装作很亲密的样子，我才那么反感。” 宋菱歌叽叽喳喳的分析，乔南生的面上泛起微微笑意。 她能对他这么毫无城府的闲话家常，他们的关系不知不觉当中，亲近了许多。 “那还查吗？”乔南生问。 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宋菱歌有点心慌。她明明只把乔南生当成普通同学，却发现乔南生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当中，渗透进她的生活。 很多时候，就像宋家坞的事，她需要他的帮助。 他了解她，比张秀秀和于少芬都要多得多。 她真的能这么坦然的接受他所有的帮助吗？ 宋菱歌的心里还没有答案，乔南生又问了一遍。 “查，我想知道真相。” “那就查，不过你可不要放松学业，我还想跟你一起去交换生，以后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熟悉的人比较好。再说，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担着，多一个人出主意肯定比你一个人要好。” “而且你说可以包我......的饭，如果去的是鹰国腐国那些美食荒漠，那个时候就得你大展拳脚了。” 越来越熟之后，宋菱歌发现，乔南生总是爱说些模棱两可的玩笑话，并不像别人认知当中的高冷低调学霸。 摸清了他的脾性，她有时候会自动忽略一些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两个人相互照应，而且是个对自己很有帮助的学霸，既然乔南生都没觉得不好，那她宋菱歌自然也没理由不答应。 “放心吧，交换生是我的目标，我会规划好时间的。” ~ 很快便到了周五，宋菱歌和乔南生一起坐车回家。 “你是回家还是去你外公外婆家？” “先回家，看看我妈，再说姑妈怎么安顿的，我也想回去看看。” “那是明天还是后天去我外公外婆家？” “我晚上回去看看情况，确定了再给你打电话。” 宋菱歌其实很担心赵觉雨和宋建美，那天处理完事之后她就回了学校，也不知这几天赵觉雨和宋建美是怎么过的。 沿着走廊还未到家，隔老远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欢笑声。 宋菱歌打开门，就看到赵觉雨在剁馅，宋建美在揉面，就连宋建平，也一反常态的在剥大蒜，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说实话，这一幕对宋菱歌的冲击有点大，这种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个家里了。 对于宋建平，宋菱歌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为亲情所累，一方面又痛恨他出轨。 宋菱歌自己也遭遇了出轨，所以重生一世，天然的站在了宋建平的对立面。 前段时间，赵觉雨对她剖析情感历程的时候，其实也引发了她的反思。 这时，宋建美发现了她：“菱歌回来啦？” “妈、爸、姑妈，你们在干嘛呢？”宋菱歌迅速平复好心情。 “你姑妈摆了一个早餐摊，卖包子，我们现在在为明天做准备呢。” 赵觉雨满脸堆笑，能看出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或许从她嫁给宋建平的那天起，她就在憧憬这样的画面。 宋菱歌也为宋建美的振作感到高兴，她原以为宋建美刚离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振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整装出发了。 “那姑妈生意怎么样？” 宋建美的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学校附近人多，生意还不错，每天除去成本，净利润差不多在二十来块钱。” “这么多？姑妈真是太棒了。” 赵觉雨是多年老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一千出头。 宋菱歌想了想：“摆摊不是长久之计，照这样下去，姑妈很快就可以去盘个店，到时候主营早餐，午餐什么的也可以，不能浪费了姑妈的好手艺。” “不不不，我哪儿忙得过来啊，现在每天都靠嫂子跟哥帮忙呢！”宋建美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忙不过来就请人啊，到时候姑妈就是个小老板了，生意红火之后说不定还能开分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菱歌的话，让宋建美燃起了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离婚这几天，她第一次凭自己赚了钱，第一次活得像个人了。 所以宋菱歌的话，她信！ 若是那么下去，当老板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说不定不用依靠别人，她自己就能给陈兵峰存彩礼，买房子。 “好，那姑妈努力。” 赵觉雨剁完馅，将手洗干净，点了一下宋菱歌：“就你主意多。饿不饿？” 宋菱歌摇摇头：“我回来拿些衣服，去姥爷家。” 一听宋菱歌这么说，宋建美很不好意思，都是因为她：“我打地铺，菱歌就在家里住吧！” 宋菱歌边收拾边说：“姑妈，不是都说好了嘛，你别老是这样见外。” 宋建平倒是很乐意宋菱歌回赵家，这样也能加深与岳丈家的联系。 “和乐庄园的房子就要装修好了，再空一段时间，过年的时候就能搬过去，到时候就不挤了，都是一家人，多克服一下困难。” 现在他说话倒是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魄，不过三个女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通过宋家坞的事情，她们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不需要男人，毕竟需要的时候，即使是亲老公、亲哥、亲爹，也并不靠得住。 第79章 宋建平的天崩塌了 “那我送你过去。”赵觉雨说着就去拿包。 “哥，你去送吧，不然嫂子待会儿回来也太晚了。”宋建美顺嘴提议。 本来她自己挺想去送的，但是她还在揉面，并不想因此耽误了明天的生意。 闻言赵觉雨的步子慢了下来，不是她不想去送女儿，而是想看看宋建平的态度。 大蒜已经剥的够多了，宋建平又拿起一个。 他脸上表情有丝尴尬，但是更多是为难：“现在还不算太晚，姥爷家又近，菱歌你一个人去能行吧？” 宋菱歌了然的笑笑，挽着赵觉雨撒娇：“能行啊，但是我就想妈妈陪我去嘛。赵觉雨女士，你送送我好吗？” 被女儿的话逗笑，赵觉雨笑言：“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就你这么个闺女，不疼你疼谁啊？” 赵觉雨这话，没头没脑的，但是说出来，又好像都懂了。 宋建美爽直地说：“嫂子，你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去站台接你。” 赵觉雨点点头，然后跟宋菱歌出了门。 她的心里怎可能没想法呢？ 周颂梅来家的时候，她让宋建平去送，南州外国语大学可比赵章国家远多了，宋建平可是乐呵呵的就答应了。 现在轮到自己女儿，说实话压根就没指望他，但是宋建美提议的时候，那副嘴脸让赵觉雨再一次寒心。 事情都是小事，但是感情，就是被这样一件又一件小事给摧毁的。 对于那个男人，赵觉雨真的再也不抱一丝希望了。 母女俩刚出门，宋建美竖起耳朵听了听，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才瞪了宋建平一眼。 “哥，不是我说你，你觉得你自己这么做对吗？也就是嫂子脾气好，换了是我，非得跟你闹起来。” “闹什么闹？你嫂子跟你不一样。” 宋建平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过去这么多年这在宋家很正常。 宋建美冷笑了一声，越发不理解赵觉雨怎么会看上她哥的。 “我嫂子跟我有什么不一样？虽然她有文化，有涵养，有家世，还不是嫁了你这么个不知冷知热的人。” “从嫁给你开始，就全身心投到这个小家里，现在让你送一下亲生女儿你都不答应，也不担心她晚上回来会不会太晚。就问问你自己，你觉得她嫁给你有什么用？” “你跟陈丧德比起来，也就是媳妇不一样，我虽然比不上嫂子，但是结果都一样。要真说起来，我嫂子还不如我。我本来就是烂泥，跟陈丧德在一起也算是王八配绿豆，有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嫂子就不一样了，跟你完全是天鹅看上了癞蛤蟆，瞎了眼......” 宋建美越说越激动，宋建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都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他就是防备别人说这种闲话。 没想到今天，会被自己的亲妹妹口无遮拦的说出来，若是连宋建美都这么说，天知道还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 宋建平的天崩塌了。 “闭嘴！” 起初，宋建美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不过她可是跟陈丧德一路吵闹过来的婚姻。 所以平缓了一下心情过后，她也怒了。 “你朝我吼有什么用？我说错了吗？娶了我嫂子，你就该把她供着。再说菱歌，多能干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你作为亲爹，送她一下怎么了？” “我来这几天可是听左邻右舍都说了，菱歌前段时间还被市政府邀请去了，上电视了呢！我的老天爷，咱老宋家这么多年有谁跟市领导那么大的官一起说过话？” 宋建美现在是越说越兴奋，完全敞开了说，丝毫不顾及宋建平的面子。 “就说哥吧，要不是亲家公提拔你，你能当上中学校长？就算你当上了校长，你跟市长说过话？你不爱听别人说你是靠老婆娘家的关系，那你现在有着这么出息的闺女，咋不知道对她好点儿？以后别人都不会提亲家公，只会说你养了个好闺女。但是你呢？做的都叫什么事儿？” “唉！我是你亲妹子，才跟你说这些实话，你不要寒了嫂子跟菱歌的心。” 宋建美的话，话糙理不糙。 虽然她说话不中听，但是仔细想想，是那么回事。 赵章国这几年退了下来，其实对他没什么帮扶了，只是家底大。 宋菱歌是他亲闺女，小的时候他为了讨好老丈人，将女儿送过去，没在身边长大，感情说不上多深。 但是到底是亲骨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更何况，这丫头近来确实出息了，给他长了脸，现在每次在外面都被人夸，说他不愧是校长，懂教育。 宋建平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对那两母女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赵觉雨是个恋爱脑，稍微哄两句就行了。 宋菱歌有点麻烦，长这么大，他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相处。 想到这里，宋建平有点后悔，今天应该去送孩子的。 当时他只是犯了懒，再加上是去赵章国家，他犯了怵，所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现在看来，自己错失了一个良机。 他看了看宋建美，不过几天功夫，宋建美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懒散，每天都耗在包子摊赚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朝他伸手的妹妹了。 而且他听说了宋家坞的事，宋建美能有这些转变，都是因为宋菱歌和赵觉雨。 最初的时候，他只觉得这是一家人应当做的，赵觉雨和宋菱歌应当出力。 但是这几天，宋建美作为他的亲妹妹，却跟赵觉雨好的像穿一条裤子，动不动呛他几句，让他不胜其烦。 要不然，他堂堂一个校长，怎么会窝在家里帮她们剥大蒜？ 其实想想，应该是从那时起，宋建美得到了赵觉雨和宋菱歌的帮扶，就认准了她们是靠山。 要不说宋建美是个人精呢，看人准，知世故。 只有自己，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认为赵觉雨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些，宋建平心下起了主意。 第80章 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季节已经很冷了，虽然时间还不算晚，但是大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 宋菱歌挽着赵觉雨：“妈，要不你今晚跟我去姥姥家，就别回来了。” “那怎么行？我不回来，你姑妈跟你爸呆在一个屋檐下，到时候该让人说闲话了。” 看到赵觉雨为宋建美着想，宋菱歌有点想笑。 这姑嫂，几个月前还针尖对麦芒呢。 “他们亲兄妹，再说就凭姑妈那张嘴，谁敢说她啊？” “说闲话是其次，你姑妈现在包子摊才开始，事情又多又杂，你爸好面子不会帮她，我在家还能多帮着她一点儿。明早上我得帮她包包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你怎么现在跟姑妈这么好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以前没跟建美接触太多，就算她每次来，基本上都是找你爸要钱，拿东西。这样的亲戚谁能爱见？但是她离婚这事吧，说破天都是陈丧德对不起她，或许就是觉得跟她有点同病相怜吧！所以也就不想难为她，跟她好好相处过后，发现她啊，其实挺懂事一人。以前是我对她有偏见。” 宋菱歌深有同感，以前帮宋建美只是不想她来缠着她们。但是宋建美知道感恩，为人又勤快，这样的人，只要肯努力，不会过的太差。 年轻的时候，走错了一步路，宋建美为此付出了半生的代价，好在现在及时醒悟，不到一个星期就焕然新生。 有时候觉得是她们救赎了宋建美，其实宋建美的经历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救赎了她们。 她们母女俩，其实有一个共通点，往往想的太多，做事情太犹豫，拖泥带水的。 赵觉雨发现宋建平出轨都多久了，一直半温不火的钓着。 宋建美发现陈丧德出轨才几天？直接快刀斩乱麻，喜获新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即使平凡普通，如宋建美那样的农村家庭妇女。 “妈，那你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帮姑妈，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了，反正挨得近。”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大晚上还在外面跑，现在外面乱的很。” “嘀嘀——” 宋菱歌循声望去，竟然是乔南生，这车似乎是秦思海家的那辆。 “阿姨好。”乔南生停了车，礼貌的打招呼。 赵觉雨笑着回应：“乔南生，你好你好，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去外公家，教育局那边。” 赵觉雨望了一眼宋菱歌，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宋菱歌从母亲的眼里读出了太多的内容，她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着实冤枉啊！ 跟乔南生肯定是偶遇，再说人家外公确实也是住在赵章国那一片。 但是赵觉雨的眼神，明显是觉得他俩是串通好的。 或许宋菱歌今晚要去赵章国家，就是为了跟这个小子碰面。 上次听说，菱歌和乔南生一起参加了朗诵大赛，又一起去市政府当了陪同翻译。 他们俩之间，肯定不止同学这么简单。 不过乔南生看着就很入眼，赵觉雨的眉头突然一拧，似乎想到了什么很难受的事情。 “妈，你怎么了？”宋菱歌也捕捉到赵觉雨这一丝情绪，担忧地问。 赵觉雨扯着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没事，走吧！” 宋菱歌跺跺脚：“走什么走啊，我坐乔南生的车不就行了吗？你也不用送我了，早点回去休息，你不是说明早还要早起帮姑妈嘛。等到了姥爷家，我就给你打电话。” 赵觉雨有些不放心，还是想亲自送宋菱歌过去。 “妈，你跑来跑去不嫌麻烦啊？待会儿你回来，姥姥姥爷不放心，我也不放心，难道我们又送你回来？” 按照赵章国他们的脾气，很可能赵觉雨过去了，就不会放她今晚回来。 若是宋建平一个人在家，她不回来也就不回来了。 但是宋建美，她是真的想帮她。 赵觉雨沉思了片刻，无奈的叹气：“那你到了姥爷家，就要马上给我打电话啊！” 宋菱歌乖巧的点点头。 赵觉雨弯腰对着乔南生说：“乔南生，那就麻烦你了，等下开车注意安全啊！” “阿姨，放心吧！外边儿冷，你也早些回去吧！” 乔南生同时细心地亮起了车灯，给赵觉雨照路。 木已成舟，赵觉雨朝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乔南生探头朝还未上车的宋菱歌喊：“还不上车？” 宋菱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给我下车。” “怎么啦？”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啦，你伤好了吗？就去开车。”宋菱歌气呼呼的嘟着嘴，是真的生气了。 乔南生为了她受伤，欠了这么大的人情，不看着他完全恢复，她是心有不安的。 乔南生摆了摆手：“已经无碍了，开车没问题。” “那也不行，你下来，我开。” “你有驾照吗？” ...... 这话倒是把宋菱歌问住了，看来她得赶紧去把驾照考了。 不再赌气上了车，乔南生调侃道：“宋菱歌同学，你还真没有驾照啊？说起来，你上次居然是无证驾驶！” 宋菱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多做纠缠。 “那你说我开车的技术怎么样？能不能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明天我就去报名拿驾照行了吧？” “行行行，不行也没办法啊，你都已经开了。” 跳过这个话题，宋菱歌问：“你怎么现在去你外公家？” 乔南生尴尬地咳了两声：“你不是说晚上给我打电话再决定吗？我想着反正不管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反正你都是要去的，干脆我就先回去。谁知道这么巧，就遇到你们了。” 这话怎么那么不可信呢？ 宋菱歌不想跟他为了这些小事讨论，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着望着窗外。 九十年代还没有好看的夜景，即使是市里，灯光也很暗淡，稀稀拉拉的。 重生好几个月了，宋菱歌带着一连串疑问回来，半点进展都没有。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她也希望能够像看的小说和电视剧那样，她是带着异能重生，能够痛快的惩治渣男。 可是这只是妄想，她仍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的走每一步路。 能够不出错，不让自己和身边在乎的人重新踏进泥沼，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所有。 第81章 出门饺子回家面 到现在，或许最大的进步就是，年纪轻轻坐拥两套房产。 这个开局，倒是好过前世。 这么一想，宋菱歌又燃起了信心。 “想什么呢？那么严肃。”乔南生看她神情放松了，这才开口问。 宋菱歌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没什么，就是为未来发愁啊！想快点儿赚钱，成为一个大富婆。不然感觉人生毫无目标啊！” “大富婆？是想包我嘛？” 乔南生随意的开着玩笑。 宋菱歌白了他一眼，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乔南生比了个求饶的手势：“谁让你刚刚那么严肃，吓死我了，我不得缓和一下气氛啊？” 没一会儿，就到了赵章国家。 乔南生四周看了看：“你外公家住这里？宋菱歌同学，那你上次就知道和我外公家离得很近啊？” “知道又怎样？住一个小区有什么稀奇的？” “你外公叫什么名字？我回去问问我外公，看他们认不认识。” 宋菱歌打开车门，弯下腰笑着说：“我回去问我姥爷就行了，你也快回去吧！药带回来了吗？明天早上记得让你姥姥帮你换药。” “要不，你过来帮我换？” 乔南生满脸诚恳，但是这个提议明显不怀好意。 “要不，你来我家，我再帮你换？”宋菱歌料想乔南生不敢来，大着胆子怂恿他。 果不其然，乔南生摇摇头，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没多少人愿意去跟老人家周旋。 “好啦，你快回去吧，我也进去了。” “嗯，你进去了我再走。” 乔南生开了远光灯，照的很远，宋菱歌不敢回头看，借着光大踏步朝前走。 赵章国和林秀芝还未休息。 宋菱歌有钥匙，进去的时候，看到赵章国还在看书，林秀芝则在一旁打毛线。 这副画面温馨而美好。 前世的她和赵觉雨都向往这样的爱情，但是有些美好，是无法复刻的。 “姥爷、姥姥。”宋菱歌轻声的呼唤。 “菱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秀芝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 宋菱歌放下行李，快步迎了过去，扶着她重新坐下。 “我来投奔你们了，家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啦！” 赵章国合起书，还是那本《安徒生童话全集》，眼睛却是期待的看向屋外。 “你一个人过来的？他们就没送送你？” “本来妈妈要来送我的，但是路上我遇到朋友了，顺路他就送我回来了。对了，我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宋菱歌给赵觉雨报了平安，电话那头的人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赵觉雨回家后，就一直守在电话旁边，估摸着时间，倒是比她预计的还要快一点。 宋菱歌打完电话，重新回到二老身边坐下，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搬回来好，你以前要搬回去，我其实就不同意，但是你大了，姥爷尊重你的想法。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契机，就直接搬回来，不用过去了。” 林秀芝也笑着说：“你搬过去后，你姥爷天天在我跟前念，总算盼到你回来了。” 其实刚刚进屋的时候，宋菱歌就发现，虽然很温馨美好，但是也透露出一种冷清。 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两个老人，宋菱歌笑着说：“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我就赖在这里了。要我说啊，和乐庄园的房子也不用装修了，反正你们也不会过去住，我也没必要过去。” 那个房子留着增值就行了，再说跟宋建平他们在一个小区，没必要装修。 以后等她毕业了，看看工作在哪里，到时候再买个小房子。 等到赚了钱，除了南州，最好是京城、港市，都去买几套房子，这样就离暴富不远了。 听到宋菱歌的话，赵章国眼睛一亮：“这样最好。” 宋菱歌被拉回了现实，笑着说：“我先上楼收拾一下，姥爷你晚上不要看书，本来眼睛就不好了，姥姥你也是。我等会儿就下来，咱们一起看看电视，或者我陪你下下棋。” “好好好，都听你的，快去吧！” 宋菱歌一回来，家里显得热闹多了。 赵章国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整个屋子，连带着他的心，都亮堂了起来。 宋菱歌回到房间，把行李里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明天再收拾其它的，现在她要好好去洗个澡。 真正意义上来说，这个房间才是她从小住到大的闺房。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而且搬回去那么久，林秀芝他们还是每天打扫这个房间，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一样。 宋菱歌的心暖暖的，她要将前世对他们的亏欠弥补回来。 这么想着，她很快洗完澡下了楼。 林秀芝居然趁着她洗澡的时间给她煮了一碗面。 是她喜欢的韭叶面，面汤多一点，泛着油光，还撒了一大把葱花，香味扑鼻。 她过来的时候没有吃饭，但是她不想麻烦两个老人，所以打算不吃了，就当减肥。 谁知道这个善良可爱的老人依着习俗“出门饺子回家面”，早就做好了面等着她。 鼻子一酸，宋菱歌差点儿落泪。 “愣着干嘛？肯定饿了吧？快来吃面。”林秀芝看她愣住，拍了拍她。 宋菱歌跟赵觉雨一样，注重细节，别人待她一点好，心中记挂千般好。 也不知这样重感情的性子是喜是忧。 宋菱歌拌了一下面条，碗里还有一个煎好的鸡蛋。 生怕自己再失态，也怕辜负姥姥的心意，她赶紧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干光了一碗面。 宋菱歌拍拍她的肚子，笑着说：“姥姥，以后别煮这么多了，再这么吃下去，回家过不了多久，我肯定肥成一只猪。” 林秀芝被她逗得笑弯了腰：“好好好，姥姥记住了。是不能太胖了，现在的小姑娘都爱美，但是你现在还是太瘦了。” 得，姥姥总觉得我太瘦系列。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姥姥觉得孙女胖的。 “菱歌，吃完了就过来，陪姥爷下下棋。”茶室那边，赵章国已经摆好了棋局。 宋菱歌收拾着碗，大声的答应：“好呢，姥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洗完碗就来。” 回到赵家的第一个晚上，就这么愉悦的度过。 这是宋菱歌梦想中的家。 第82章 这是在跟她玩暧昧吗 第二天一大早，宋菱歌还未起床，就听到楼下有动静。 趴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听了一会儿，竟然意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宋菱歌趿着拖鞋，睡裙都没想起来换就跑下楼。 从楼梯瞥见客厅沙发那里坐着的人，不是乔南生又会是谁？ 他怎么来了？ 宋菱歌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分开之前他们说的话，难道这人真是来换药的？ 不至于吧！ “菱歌，你这孩子，衣服都不换就下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快点去换衣服再下来。” 林秀芝正从厨房端洗好的水果过去，她一说话，客厅那边的人，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宋菱歌探究的眼神盯着乔南生，但是那个人居然无视了。 仔细瞧了一下，就乔南生一个人。 宋菱歌的睡裙并不暴露，甚至还比一些普通的裙子严实，她跑到客厅，指着乔南生就问。 “你怎么来啦？” 赵章国和林秀芝狐疑的看着他俩。 “你们两个认识？” 乔南生笑了笑，腼腆地回答：“赵爷爷，我和宋菱歌是同学。” 赵爷爷？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难道乔南生跟赵章国他们认识？ 这就奇怪了，怎么自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都没听说过。 反正来都来了，正好在家里换了药，就不用再去秦家了。 “姥姥，家里有碘伏吗？还有医用纱布这些。” 林秀芝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她：“怎么啦？哪里受伤了？” 宋菱歌指了指乔南生：“是他。去宋家坞的时候，就是他和几个同学去帮我们的，结果受伤了。” 赵章国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为了救你受伤的同学就是南生啊？秀芝，快去拿药。” 乔南生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但是面上还是装作无辜地说：“我回家再换药就行了，是外婆做了烧麦，要我给你们趁热送过来，就能直接当早饭吃。” 林秀芝拿着碘伏这些过来，一边说：“那正好我煮了一些稀饭，配上烧麦，你就在我们家吃。” “好，那我等下给家里打个电话。” 乔南生打完电话，宋菱歌接过药物，将乔南生的衣袖折上去。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伤口很长，加上天气凉，好得比较慢。 赵章国和林秀芝看到那么大一道伤口，对乔南生的喜爱加深了一分，若不是他，这道伤口现在出现的地方是他们的孙女身上。 宋菱歌报喜不报忧，每次都是很简单就交代一下情况。 现在他们亲眼所见伤口，才明白那时的情况居然那么危险。 同时心里也感慨，宋菱歌真的是成长了。他们虽然没有过分溺爱，但是宋菱歌从小到大也从未面对过这些阴暗面。 这次她能够事先做好准备，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乔南生。 宋菱歌仔细的给他上药，其实现在的伤口真的已经好了很多，刚开始时才真叫一个触目惊心。 看着这两个小年轻，赵章国和林秀芝心里也有了其它想法。 上完药，林秀芝的稀饭也煮好了。 四个人到餐厅吃饭。 一碟烧麦、一碟咸菜、一碟凉拌海带丝，加上煮的白粥，简单的一顿早餐。 有了宋菱歌和乔南生的加入，这顿朴实无华的早餐让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 “这烧麦是你外婆亲手做的？真是手巧。”林秀芝夹起一个烧麦。 里面的糯米跟腊肉相得益彰，确实很好吃。 “嗯，今天早上刚做的，我舅妈是广市人，教的外婆。” “你舅妈也来了？”宋菱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乔南生笑笑：“没有，是以前教的，今天外婆又做了吃。家里就我们三个人。” 这解释清清楚楚，赵章国和林秀芝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到乔南生又夹了一筷子咸菜，林秀芝笑着说：“南生很喜欢这小咸菜？待会儿我给你装点儿带回去。” “不用了，林奶奶，宋菱歌上次带的还没吃完，吃完了我再跟你要。” 宋菱歌上次带的？ 赵章国和林秀芝望向了宋菱歌，此刻的宋菱歌头也不敢抬，只顾着低头喝稀饭。 乔南生这到底是要干嘛？ 这是在跟她玩暧昧吗？ 不止是赵觉雨，现在恐怕连赵章国和林秀芝，都会在心里认为他们两个有点儿非同寻常的关系。 只不过，可能连宋菱歌自己都没意识到，发生这种情况她也没想着解释，反而默认了这种情况的产生。 吃完饭，乔南生勤快的去洗碗，林秀芝怎么推辞都不行。 看着他利索的动作，反观吃完饭就坐到沙发吃冬枣的宋菱歌。 林秀芝第一次产生了赶紧把宋菱歌嫁出去的想法。 “你这孩子，都吃完饭了，快点儿上楼去把衣服换了。” 宋菱歌吐了嘴里的枣核：“知道啦，马上就去。” 上楼的时候，她朝厨房瞄了一眼，做家务的男人真帅。 乔南生的做法，落在她眼里，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次他没有承认喜欢她，但是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实实在在为她着想。 她不信，他不喜欢她。 从心理上来说，她并不是二十出头未经人事的少女了。 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好像已经忘了恋爱要怎么谈，重新去接纳一份新的感情需要很大的勇气。 这一世，因为她从根源上没有选择方光华，所以杜绝了前世的惨案。 但是那些悲痛的往事，那些没有沉冤得雪的冤案，难道真的就能一笔勾销吗？ 还有她的方醒醒，到死都在为她着想的天使女儿，她的仇，也能一了百了吗？ 宋菱歌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重获新生，她想要好好活着。 但是前世对女儿的愧疚，对方光华的痛恨，会从每一个犄角旮旯跑出来，侵蚀她的灵魂。 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她将永远无法真正的放下，真正的接纳。 她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掌握先机，抓住机遇，成为女富翁，开启爽剧人生吗？ 那方醒醒呢？前世因为她的选择毁了大好人生，今生因为她的选择甚至没有机会降临这个人世。 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方醒醒，成为禁锢宋菱歌的一道难题。 第83章 安徒生童话 宋菱歌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乔南生还没离开。 此刻正坐在茶室跟赵章国下棋。 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倍加珍惜，尤其是迟暮的老人。 茶室是赵章国最喜欢的地方，阳光从玻璃顶棚穿透进来，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阳光洒在乔南生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配上他的微笑，让人晃了眼。 宋菱歌的心犹如小鹿乱撞，这是她控制不了的心动。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可以，不能够。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要上楼，等乔南生走了再下来。 “南生的棋下的好，不像菱歌，说起来从小就教会了她，但还是做不到走一步看十步，棋艺差得很。” 赵章国笑眯眯的跟乔南生吐槽。 这就让宋菱歌不乐意了，她的棋艺虽然不入流，但是也没那么糟糕吧！ 而且这老头，昨晚还夸她下的好，今早就在别人面前吐槽她。 呵呵，男人啊，即使是老男人，说的话都不能信。 宋菱歌故意咳了几声，不过这两个男人即使听到了声响，也都默契的没理她。 赵章国故意给乔南生使眼色：“被偷听了，假装没听见，主打一个不承认。” 乔南生了然的点头微笑。 宋菱歌看穿这两个男人拙劣的演技，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外公当然得自己宠，就配合他们一下吧！ “赵章国先生，你口口声声贬低我，但是依我来看，你现在才真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没想到乔南生的棋艺这么高深，赵章国都落了下风。 赵章国摸了摸下巴。 他并没有蓄胡须，因为林秀芝说胡须那么长，吃饭喝汤的时候占到了，太不卫生。 所以即使他的审美里面，男人得有胡须，但是为了林秀芝，他愣是剃光了。 爱好胡须的男人，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是每天刮胡须。 宋菱歌记得小时候，赵章国喜欢用胡茬戳她的脸。 胡茬很硬，刺的她的小脸火辣辣的疼。为此她还向林秀芝告状，让赵章国蓄胡须，白胡子老头多有神秘感。 饶是如此，都没能改变。 现在想来，或许爱情就是我喜欢胡须，而你不喜欢，但是我甘之如饴的为你拔光每一根你不喜欢的毛发。 如果对方是乔南生，那么前世对爱情的向往会不会在今生实现？ 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 赵章国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动作，竟然引起了她这么多的遐思。 宋菱歌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南生，都怪他。 无辜如乔南生，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白眼。 猜不透宋菱歌的心思，他故意错走了一步，给赵章国带来了生机。 赵章国哈哈大笑起来：“谁说我走投无路了，这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吗？哈哈哈......” 一老一小都跟她作对，宋菱歌不理他们了，到客厅去看电视。 ...... 这样平凡又温馨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寒假前夕。 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冷。 但是赵家格外的温暖，赵章国和林秀芝因为宋菱歌回来住，家里变得更有生活气息了，连带着他们的身体都更加健康。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算没有喜事，只要是每天都开心快活，也能长寿健康。 和乐庄园的房子也已经装修好，宋建平打算过完小年就搬家，新年去新家过。 宋建美的包子摊因为有了宋菱歌和赵觉雨的加盟，顺利盘下了南州中学大门旁的店，成为名副其实的老板。 本来宋建平也打算投点钱意思一下的，但是宋建美拒绝了。 美其名曰这是她们三个女人的店，以后赚钱了，也按照入股多少来分红。 宋菱歌和赵觉雨其实并不在意分红，但是宋建美开了店、放宽了眼界，坚持要给，还说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 看来赵章国说的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当初打算将南州中学的房子给宋建美，赵章国就担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喂大了以后会填不饱，说不定还会养成一个白眼狼。 所以宋菱歌她们打算给钱帮宋建美开店的时候，赵章国提出入股分红。 宋菱歌并未在意，但是不得不说，这是老人家的远见。 宋建美靠自己的劳动赚了钱，提升了自信，发现不靠别人，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对于将她拉出泥沼的宋菱歌和赵觉雨，充满了感激，每个月的分红雷打不动的转到宋菱歌和赵觉雨的账户。 而宋建平，听赵觉雨说，这段时间忙于装修，他连钓鱼的爱好都放弃了。 宋建平和周颂梅的关系，便成为了一桩悬而未决的案子。 可以说，宋建平和周颂梅的接触，还没有宋菱歌和周颂梅的接触多。 在学校，周颂梅仿佛不要脸面一样，时不时来找宋菱歌，虽然每次都被宋菱歌以各种方式推诿，但是她仍然乐此不疲。 这种做法，很像一个人。 若非周颂梅没有什么其它不轨的举动，宋菱歌都快怀疑她是不是对她存了别的心思。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宋菱歌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绝非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 不然，这么长时间，她不会一点把柄都找不到。 不过，她也不急，她有的是耐心，陪他们慢慢玩。 这个时候的宋菱歌还不知道，她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虽然重生，掌握了先机，但是她仍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并没有预见灾难的能力。 在她眼里，身边所有人，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朝着美好生活前进。 一个普通的周末，乔南生又来家里陪赵章国下棋。 这段时间，他来赵家也太勤了。 而且，他也从爷爷家搬到了外公家。 他跟她的距离，从以前的隔一条街变成了同一个小区。 宋菱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是赵章国看的那本《安徒生童话全集》。 闲暇时，她问过赵章国，怎么突然对童话故事产生了兴趣。 她记得赵章国说的，传播《安徒生童话》的第一人，乃周作人先生。 先生给予了《安徒生童话》很高的评价，他说这本书是以小儿之目观察世间万物，对于儿童阅读有极高的价值和非凡的意义。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宋菱歌刚刚接起听了一句话，手中的电话就落了下去，撞到柜子，发出尖锐的撞击声。 第84章 原来是为了她 乔南生听到声音，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扶住颤抖不已的宋菱歌。 “怎么了？” 赵章国和林秀芝也走了过来。 宋菱歌看着两个老人，理智恢复了一些，抓紧乔南生的手臂，靠他支撑着自己。 “姥姥、姥爷，我有点事，先......先出去一趟。” 乔南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长期以来的默契让他迅速了解宋菱歌的需求。 他望了望赵章国，眼神示意他，他会好好照顾宋菱歌。 赵章国和林秀芝能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让宋菱歌如此失态。 不过人生已经经历了大半，对于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他们来说，更能沉得住气，并不逼迫宋菱歌，要是她想说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他们。 乔南生扶着宋菱歌出了门。 刚走出门，宋菱歌小声说：“南生，你回去借一下你外公的车，我要回家一趟。” 乔南生扶着她走到铁门边靠着墙：“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说着就一溜烟跑了，宋菱歌悬在眼里的泪水这才滑落下来。 刚刚的电话是宋建美打的。 本来今天他们要去和乐庄园做开荒清洁，赵觉雨不让宋建美耽误生意，就跟宋建平一起去了。 宋建美忙完早上的高峰期，便锁了门打算去帮赵觉雨他们。 刚到和乐庄园，就听说出事了，有人打扫时从楼上摔了下来，跟门卫一打听，才知道是宋家，去了南州市中医院。 宋建美听到这消息，赶紧就借了电话通知宋菱歌。 还不知道赵觉雨和宋建平是谁摔下来了，宋菱歌的心里一阵乱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很快，乔南生就开着车来了。 宋菱歌坐到副驾驶：“去南州市中医院。” 乔南生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谁进医院了？” 宋菱歌摇摇头：“姑妈打的电话，说我爸妈去新家打扫，摔下来了，到底是谁还没问清楚。” 乔南生右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宋菱歌捏紧的双手，却无法开口宽慰，这个时候，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显得十分苍白。 乔南生询问了导医台，他们赶到手术室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宋建美和宋建平。 宋菱歌的脚一下子松软无力，幸好乔南生站在旁边，扶住了她。 她身体的大部分都靠在乔南生身上，借助他的力量才能撑着，朝着手术室慢慢移动。 难怪今天她一直心神不安。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赵觉雨怎么突然就从楼上摔下来了？ 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些事，为何今生会出现这种情况？ 宋菱歌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时，宋建美看见了她，迎了过来，哭着说：“我说等我忙完店里的事，跟他们一起去，但是嫂子心急，说房子弄完你就能搬回来了，谁知道......谁知道就......” 原来是为了她。 宋菱歌搬回赵家确实是有私心的，她想多陪陪赵章国和林秀芝，却没想到因此忽略了赵觉雨。 前世和今生，她们母女的关系就重生后这几个月最为亲密。 但是她总想着，日子还长，先多陪陪姥姥姥爷，谁知道竟会发生这种事。 宋建平坐在椅子上抱头垂目，宋菱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冲到他面前吼道。 “你跟我妈一起去的，我妈为什么会摔下来？” 宋建平的脸色同样十分难看，八九分痛苦，似乎还有一两分愧疚。 也对，辜负了赵觉雨半生，他不愧疚谁愧疚？ “我......跟你妈没在同一个房间打扫，她怎么掉下去的我也没......没看见。” 宋建平吞吞吐吐的，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心虚。 他的鬼话，宋菱歌一句都不信。 “报警了吗？” 宋建平一惊：“你妈自己掉下来的，报什么警？” 宋菱歌并不理会他，看向乔南生。 “我马上去。”乔南生也觉出不对劲了，赶紧去打电话了。 宋建平吼道：“你干什么？难道你还以为是我把你妈推下去的？” 宋菱歌冷笑着说：“我妈身体健康，莫名其妙的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我报警怎么了？说不定是房子质量有问题，查出来大家都安心，不是吗？” 难道你心虚了？这句话宋菱歌没有说出来。 宋建美看父女俩吵起来：“菱歌说的没错，嫂子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警察查一下也放心。” 宋建平瞪了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闭嘴吧你，就你一天话多。” 宋建美只当他是心烦意乱，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跟他争吵，就闭了嘴。 但是这不寻常的气息，让宋菱歌捕捉到了。宋建平说宋建美多嘴，一定是觉得宋建美不该立刻通知她，但是，母亲出事了，不立马通知女儿，这还有天理吗？ 宋建平一定瞒着些什么。 前世，听闻方醒醒摔下楼的噩耗，宋菱歌一时之间崩溃，昏迷了好几天，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让方光华销毁了一切有可能的证据。 她曾问过当警察的朋友，也是那个朋友提议她回去检查一番。 但是什么都被方光华清理了，即使调查只怕也什么都查不出，只怪她当时太蠢，始终不相信方光华会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还没来得及报警就把自己的小命也给丢了。 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谁会猜到他是人是鬼。 但是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这时，乔南生回来了，宋菱歌想了想，低声对他说：“南生，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乔南生点点头：“我知道，我回去接赵爷爷他们。” 宋菱歌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了眼泪：“你说话委婉一点，我......担心他们受不住。” 乔南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担忧地说：“我知道，但是你自己能行吗？” 宋菱歌吸了吸鼻子，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 “我没事。” 乔南生走后，宋家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宋建美一直陪着宋菱歌站着。 第85章 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慢。 可是宋菱歌又希望时间过的再慢一些，手术的时间越长，是不是代表赵觉雨就会没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南生扶着赵章国赶来了。 宋菱歌赶紧跑了过去，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姥爷，妈妈还没出来。” 赵章国的眼眶也是红的，想说安慰的话，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握住了孙女的手，静静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宋建平看到赵章国时，立马站了起来，却没有走过来。 还是宋建美走了过来，同赵章国打了招呼。 “姥姥呢？” 乔南生说：“林奶奶听到消息就晕倒了，对不起。” “那她现在一个人在家吗？”宋菱歌焦急地问。 看来刚开始不让他们知道是对的，他们这么大的年纪，经受不住这种事情。 “我让外婆过去照顾她了，放心吧！如果待会儿没事，张叔会送她过来。” 千言万语存在心里。 这时，手术室的灯熄了，众人围了过去。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她摔下来是头先着地，太严重了。节哀！” 宋菱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直往下掉。 她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为什么会这样？ 她冲到病床前抱着赵觉雨大哭。 赵觉雨浑身是血，但是脸上是安详的，像睡着了一样，身上也还有体温。 宋菱歌又跑到医生面前，哀求着：“我妈妈她还有体温，求求你们别放弃，再救救她......” 这样的场面经历过太多次了，医生只能麻木的摇摇头。 乔南生将宋菱歌拉过来，半搂在怀里：“菱歌......” 宋菱歌双手拽紧乔南生的衣服：“南生，我妈她还有体温，真的，是真的，为什么不救她了？呜呜呜......”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再经历一次？ 前世是女儿，今生是母亲，这到底是为什么？ 宋菱歌的心像刀绞一样疼。 她一直以为，还有时间能好好陪伴母亲。整整两世的母女，却只在这几个月才像真正的母女，能够谈心，拥有彼此的秘密。 为什么，在她以为最幸福的时刻，无情的终止了？ 赵觉雨的遗体被移到了殡仪馆。 宋建平和宋建美回家通知亲戚和同事朋友们。 偌大的殡仪馆，现在只有宋菱歌、赵章国、林秀芝和乔南生几个人。 宋菱歌坐在椅子上，一直望着冰棺中的母亲，脸上还有泪痕，但是却没有眼泪了，她的眼睛干涩，早就哭不出来了。 “姥爷、姥姥，你们身体不好，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我在这里守着。” 宋菱歌的声音沙哑，偶尔几个字只能靠气音说出来。 赵章国心疼地看着孙女摇了摇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痛苦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得撑着。 “我跟你妈妈怄气了十多年，都没好好陪陪她，现在她走了，再不陪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秀芝泣不成声地说：“我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现在我要守着她。” 宋菱歌挽住二老的胳膊，祖孙三人依偎在一起，望着冰棺中的亲人。 乔南生看着心疼，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得陪坐在一旁。 宋菱歌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南生，你报警后，警察怎么说？” “那是新小区，现在都还没多少人入住，没找到目击者，家里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定性为失足坠楼。” “失足坠楼？” 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宋菱歌冷笑了一声：“和乐庄园的房子在五楼，医生说妈妈是头先落地的，警察说是失足坠楼，宋建平说没瞧着妈妈是怎么摔下来的......” 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乔南生皱了皱眉。 林秀芝也听出来里面的玄机，气愤地说：“难道真跟宋建平有关系？这个畜牲！毁了我女儿一辈子。” 赵章国剧烈的咳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了，闷声问：“丫头，你是怎么想的？” 宋菱歌看着这个苍老的老人，心有不忍，收拾好情绪，她现在不能再让他们出事了，她要为他们撑着。 “姥爷、姥姥，你们相信我吗？” 两位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老了，不中用了，但是现在家里的重担交给娇生惯养的孙女，他们的内心很不好受，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会让妈妈走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但是姥爷、姥姥，我也不想你们两位再出任何事，所以，请你们答应我，好好爱惜你们的身体，其它的事都交给我，行吗？我们家里，不能再出事了。” “我也保证，无论以后我查到什么，都会主动告诉你，不让你们担心。” 赵章国印象里的小女孩，就那么一瞬间长大了。 林秀芝浑浊的眼里留下了一行泪：“傻孩子，姥爷和我是心疼你啊！” “姥姥，我明白。所以我们都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后我就只剩你和姥爷了，你们要长命百岁才行。但是路，得我自己走。” 从未有过的坚定。 看着他们，乔南生突然说：“赵爷爷，林奶奶，我会帮菱歌一起，你们放心。” 这个静悄悄的夜晚，乔南生许下了一个承诺。 这个承诺，很重。 重到他会用余生去信守。 虽然赵觉雨并不算他的亲人，但是他在自己的手臂戴上了白色的孝布。 殡仪馆守灵那几天，宋菱歌再也没有掉过一滴泪，跟宋建平一起招呼每一位前来的亲朋好友。 第二天的时候，于少芬和张秀秀等几个好友也来了，一直陪着宋菱歌忙前忙后。 但是宋菱歌，整整三天，她没有合过眼。 就像赵章国说的，这是她最后陪伴母亲的时间。 从此，她的悲伤，都停留在这里。 伤害她们母女的人，她再也不会坐以待毙了，她会让他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来，时间真的不会等人，即使重生，也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 让仇人多逍遥法外一天，就是对逝者最大的伤害！ 第86章 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办完赵觉雨的丧事，不久后寒假也正式开始了。 宋菱歌问乔南生借了车，她要去和乐庄园。 自从赵觉雨出事，和乐庄园这段时间变得冷清了许多，本来就是新小区，现在更加冷清了，走多远都碰不到一个人。 宋菱歌他们算是很早买房子的人，装修也很早，警察说的没错，想要找一个目击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宋菱歌掏出钥匙，试了试，却没能打开门，她变得急躁起来，疯狂的朝锁眼里怼。 乔南生夺过钥匙：“我来。” 一把钥匙一把钥匙的试到最后，全都打不开。 “会不会落家里了？” 宋菱歌重重地锤了一下门：“换门锁的时候，我在场，我妈给我的钥匙，不会拿错的。你看那锁上我还特别贴了一块胶布，是不是有个乐字？” 这是宋菱歌的习惯，会给很多东西贴上标签，钥匙也不例外。 钥匙贴纸不方便，她特意选了胶布，还用圆珠笔写了一个乐字，怎么可能拿错？ 虽然她并未打算在和乐庄园住，但是说到底这也算是她的家。 讽刺的是，她的家，她的钥匙居然开不了自己家的门。 赵觉雨在世的时候，肯定不会换锁，即使换也肯定会告诉她。 那么还能换锁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只是没想到，就办丧事这短短几天，那个贱人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回来换锁。 他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走吧！” “去哪儿？” “南州中学。” “菱歌，不要打草惊蛇。” 宋菱歌看了看乔南生，现在的自己情绪真是写在脸上了，连他都觉得自己冲动。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抿着嘴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再那么蠢了。” 自己开车就是方便，没一会儿就到了南州中学。 在车上就看见宋建美一个人在店里忙，正把好多馅料装起来往垃圾桶里倒。 赵觉雨出事后，宋建美到处跑上跑下的忙，丧事这几天直接关了店，一句怨言都没有。 宋菱歌赶紧下了车，去帮宋建美。 “菱歌，你咋回来了？你别弄，待会儿把手弄脏了。” 馅料坏了挺多的，味道有些难闻。 宋菱歌嫌恶的皱了皱鼻子：“浪费了这么多啊？” 宋建美点点头：“事情发生的太急，走的时候没有整理，结果就成这样了。但是没事，咱们这个店一直都是赚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整理一下。” 浪费了那么多东西，宋建美穷了半辈子，节省了半辈子，怎么会不心疼。 要是以前，不知道她会念叨多少遍，但是现在的她，还想着安慰宋菱歌。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宋建美的心终是被宋菱歌和赵觉雨捂热了。 “嗯，那我帮姑妈一起。”宋菱歌说着便直接上手，丝毫不嫌弃。 这个包子店说起来她和赵觉雨入了股，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宋建美一个人在忙，赵觉雨离得近偶尔过来帮忙。 只有宋菱歌，一开始投了钱，再就从来没有来过了。 反倒宋建美，每个月一到月底，就会去给她存分红。 宋建美把她推到一旁，到底是做惯了事情的人，力气大得很，宋菱歌挣脱不过。 “姑妈一个人就行了，反正现在也没啥事。你呀，哪里会弄这些，别给姑妈帮倒忙了，你回来是做啥的？给姑妈说说？” 宋菱歌哪里会帮倒忙，她做事向来利索，这不过是宋建美不希望她干活，找的借口罢了。 “就回来看看你们，还想把我妈剩的东西整理一下，看看是带回姥爷家，还是带到新房子那边去。” 听到宋菱歌这么说，宋建美不再洗洗涮涮了，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一下手，拉着宋菱歌走到店里，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才神神秘秘的开口。 “你爸昨天收拾了几包你妈的东西，全都拿出去丢了，我看了一下，都是些衣服什么的，也就没捡回来。只有这个小箱子，提起来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还锁起来了，我就悄悄捡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妈有用的，是就留着，不是再扔了吧。” 要是以前，宋建美肯定不会多管这种闲事，尤其还是跟宋建平作对，但是现在，她是实实在在的改变了。 宋建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了好些东西，才将小箱子拿出来，肯定是防止宋建平发现，才藏起来的。 这个小箱子一看就很有年代感了，但是宋菱歌认识。 初中的时候，有了少女心事，宋菱歌找赵觉雨要这个小箱子，想藏一些独属于女孩子的小秘密。 当时一看见这个小箱子，就很喜欢，没办法，所有东西带了一个小字，天然就蒙上了一层可爱的光环。 宋菱歌缠着赵觉雨要了很久，都没答应。 最后，赵觉雨给她买了一个新的小箱子，才作罢。 再后来，她就没见过这个小箱子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这么个情况下，再次重逢。 “没有钥匙吗？” “没看见。”宋建美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结果。 宋菱歌接过小箱子，递给了乔南生，拿回车上放好。 “你别跟你爸说，不要出卖姑妈啊！”宋建美小声的嘱咐。 “姑妈！！！” 宋建美也觉得这个交代是多余的，尴尬的笑了笑。 “那我爸现在在家吗？” “没瞧见出门，应该在家里吧！” 宋菱歌正打算进去看看，宋建美又拉住了她。 脸上的表情有些犯难，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缓缓开口。 “菱歌，以前我和你爸都对不起我嫂子。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跟他吵架。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跟姑妈说，姑妈去帮你出头，你千万别自己一上头，就去跟你爸闹哇！” 这话说的，不过宋建美是好意，宋菱歌微笑着点点头。 “我不会跟他吵架的，姑妈你放心，我就是回去看看。” 宋建美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宋菱歌一时没注意到。 跟宋建美道别后，就一个人回了教师家属楼，乔南生留在车里等她。 第87章 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 赵觉雨最后的这段日子，跟宋菱歌在一起的时间特别少。 工作日的时间她们都忙， 周末的时候，要不赵觉雨回赵家看她和两位老人，要不就是她来这边，但是每次都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事情，没相处多久。 现在想来，这是宋菱歌重生之后最大的遗憾。 沿着那条熟悉的路一直走，宋菱歌的心里五味杂陈。 回忆一幕幕袭上心头。 短短的一段路，她居然用了快半个小时。 “菱歌。” 宋菱歌回过头：“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 原来是乔南生，等了太久见宋菱歌没出来，便找进来了，谁知她愣在这里，还没有回去。 “如果你还没有想好，今天就先别回去了，你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心里有事。 如果赵觉雨的死真的跟宋建平有关，宋菱歌现在这个样子去无异于送人头。 “菱歌，你怎么回来了？这是乔...” 怕什么来什么，宋建平提着鱼竿走了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一时没想起来乔南生的名字。 “宋叔叔，我是乔南生。” “哦，对对对，乔南生同学，菱歌的好朋友。你们怎么今天过来了？” 通常情况，家里来人了，只要不是太紧急的事情，肯定是招待客人优先。 但是宋建平这话，摆明了是觉得宋菱歌他们过来，打扰了他钓鱼。 乔南生担心宋菱歌冲动，正要答话，结果被宋菱歌抢了先。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要一个人去钓鱼啊？”宋菱歌的语气带着埋怨，但是也有撒娇的意味。 宋建平态度这才缓和一些，隐隐含有一丝尴尬，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深情：“你妈走了，家里空荡荡的，我一个人闲得慌，找点事做。” “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担心你一个人在家睹物思人，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别这样，你这不是让妈走的都不安心嘛？” 说着说着，宋菱歌就带了哭腔。 宋建平更加尴尬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 宋菱歌趁势提议：“河边危险得很，万一你一个走神，摔到河里了怎么办？走，先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闺女都这么说了，宋建平再不情愿也只能憋在心里。 乔南生看宋菱歌这状态，就知道她已经调节好了，他没必要去掺和她管理家事。 于是道别：“宋叔叔、菱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家里还有事。” 同时，他朝宋菱歌打了个眼色，宋菱歌暗暗眨了眨眼，表示收到。 “今天谢谢你啊，送我回来，开了一个小时吧？辛苦你了。” 乔南生差点儿没笑出声，这暗号也太明显了，这是说她一个小时过后会出来，换着法儿的提醒他。 观察乔南生的神色，料想他猜到了她的意思，宋菱歌安心与宋建平回家。 她要处理家事，乔南生确实不方便在场。 回到家一看，果然空了不少，只怕是赵觉雨的东西都被清出去了。 宋建平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做贼心虚的结果。 “你妈已经去了，所以就把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这么急着收，是为了给别人腾地方吗？宋菱歌的心里冷笑了一声，但是面上啥都看不出来。 “你一个人收的？怎么不喊我回来帮你啊？那么多东西，你得忙活多久？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宋菱歌的话里尽是对父亲的关心，让宋建平稍显意外，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女，血缘亲情还能有假？ 没了赵觉雨，宋菱歌反倒跟他亲近了起来，看来以前都是因为赵觉雨在中间横着，所以闺女才跟他不亲。 不是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吗？ 但是他们家，宋菱歌就不跟他亲，肯定是因为赵觉雨从中作梗。 只是宋建平忘了，宋菱歌小时候跟赵觉雨也不亲，她是姥姥姥爷带大的孩子。 他似乎忘了，他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凭什么要求宋菱歌亲近他？ “你姥姥姥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更难受，你多陪陪他们就好，我没事。”话说的圆满，做人却不厚道。 “我知道，我会多陪陪他们的，但是你是我爸，我也不能不管你啊！” 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宋建平，他的嗓门一下子就大了。 “你是我闺女，怎么能不管我？法律也不会允许。” 宋菱歌觉得好笑，这是点她呢。 “是是是，当然会管你啊！刚刚不是你说多陪陪姥爷他们，还是我主动说也要管你嘛！” 好像是自己听岔了，宋建平面上挂不住。 宋菱歌也不跟他计较，又说：“妈走了，和乐家园的房子怎么办？要卖吗？” 宋建平又炸毛了：“卖？卖了干嘛？” 宋菱歌给他倒了一杯水：“我怕你看着伤心啊，就算卖了，肯定是会再重新买一套啊！你急什么？” 宋建平摇摇头：“现在卖肯定是要亏的，我没那些封建残余思想，过几天我就搬过去。” 有没有封建残余思想不清楚，但是怕亏钱才是最首要的吧！ “那你什么时候搬啊？我过来帮你。还有，要搬就尽快吧，不然你跟姑妈住在一起也不好。” 宋建平本来不着急，但是听到宋建美的名字，略一沉思：“你今天有事没啊？要不就今天搬过去，你妈走了，跟你姑妈住一起，怎么都会惹些闲话出来。” 这恐怕是宋建平说的唯一一句，让宋菱歌觉得顺耳的话。 “好，那你先收着，我给乔南生打个电话，他有车，正好可以帮我们搬，也不用租车了。” 一听不用租车，宋建平欣然答应。 估摸着乔南生应该去了他爷爷奶奶家，宋菱歌打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接电话的正是乔南生。 “喂？” “乔南生，你现在方便吗？可以帮我搬一下家吗？对，借用一下你的车，要搬很多东西，麻烦你将车上的东西腾空一下啊！” 最主要是妈妈的小箱子，想必乔南生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已经拿到爷爷家了，我等下就过来。” 第88章 算计 宋建平收拾的很快，压根不用宋菱歌动手。 反正那边新家，家具都是新买的，这边的东西都要留给宋建美，带些随身物品就行了。 “爸，姑妈一个人不容易，你看什么时候把这个房子转给她吧！” 宋建平本来正收拾着东西，一听这话，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宋菱歌，这还是他的女儿吗？怎么胳膊肘总是往外拐。 “这房子给她住就行了，转不转都可以。” “那怎么行，不给她，她住着也不安心不是。” 谁希望一辈子住别人的房子啊？ 宋建平不耐烦地说：“大人的事你就别掺和了，我会看着办的。” 宋菱歌心里一寻思，宋建平只怕是想毁了之前的口头约定，不打算把房子给宋建美了。 宋建美可是他的亲生妹妹啊！ 对于宋建平这个人，宋菱歌对他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对了，菱歌，我慎重考虑了一下，你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又刚刚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你看你要不就别搬过来了，先陪他们住着。” 宋菱歌本来也没打算搬，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宋建平就先提出来了。 心里有点唏嘘，亲生父女，居然彼此算计。 她为了查出赵觉雨的死因，算计亲生父亲。 而亲生父亲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房子为了遗产，算计亲生女儿。 宋菱歌面上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我还是想搬回来跟你一起住。姥姥姥爷彼此有个伴，但是爸爸你......你一个人能行吗？你不要一个人硬撑着。” 宋建平听了这话，十分尴尬，女儿如此为他着想，但是他却盘算着别的。 但是宋菱歌不能跟他住，万一赵章国老两口以后不把遗产留给宋菱歌，捐给什么红十字协会这些，那就亏大发了。 而且，他也不想跟宋菱歌住一起。 他得哄着宋菱歌，于是清了清嗓子，语气也变得温和了很多：“爸还年轻，但是你姥姥姥爷，指不定还能活多久，能多陪一天是一天，你妈刚走，咱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不是。” “我跟他们一直有芥蒂，只能靠你多维系感情，所以你就住他们那边。再说，那里房子大，你也住惯了不是，没必要过来跟着爸吃苦。” 这话真是好笑，以前她不想搬回来，但是宋建平非要她搬回来，住这个小房子，连个独立的房间都算不上。 那个时候，他不觉得宋菱歌跟着他吃苦了？ 现在搬去了和乐家园，虽然比不上赵章国家的小别墅，但是一百多个平方的房子说吃苦就太牵强了。 “爸，我是真的担心你！”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 “爸知道，爸心里都明白，但是你也要体谅一下爸爸，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苦口婆心的伎俩，以前怎么没发现？ 宋菱歌不想在听那么恶心的话，于是顺着说：“那好吧，暂时先陪姥姥姥爷，以后再搬过去。” 能稳定多久算多久，以后要搬的时候再想借口，宋建平心里想。 父女俩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于是拿着东西高高兴兴地往大门口走。 乔南生的车不能进校园，停在学校大门口。 “姑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宋建美正在开包子店的门。 看到他们出来，宋建美像被抓包了一样，有些惊慌失措：“我刚刚关门出去买了点东西，现在才回来，正要开门呢。你们拿着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儿啊？” 宋菱歌朝宋建平努了努嘴：“爸想今天就搬去新房子那边。” 宋建平被点名，不得不回复：“嗯，我今天就搬过去了，以后这边就你一个人住，你安心住吧！” 说完也不等宋建美回复，就拿着东西上了车。 “姑妈，我先把他送过去，待会儿回来看你。” 宋建美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面上是淡淡的愁容。 很快就到了和乐庄园。 东西不算多，宋菱歌将东西递给乔南生和宋建平，最后自己只拿了一个小包。 走到门口，她特意走在最前面，神情自然地掏出钥匙开门。 “咦，怎么打不开啊？” “新门锁可能不太好开，你好好试试。” 乔南生真是神助攻啊！ 宋建平本来走在最后面的，面红耳赤的挤到了前面来，喃喃道：“前几天换锁了，你那把钥匙打不开。” 宋菱歌装作不在意地问：“装修完，妈不是就换了新门锁吗？怎么现在又换啊？” “那个锁坏了。” 宋建平随意答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哦，爸，那你把新的钥匙再给我一把，这把我就扔了啊？” “你又不住这边，给你钥匙干嘛？”宋建平的语气很生硬。 他完全忘记了，这套房子还有宋菱歌的份儿，但是她现在连钥匙都不能拥有了。 宋菱歌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我的家啊，是你让我先暂时住姥爷家的啊，怎么我不能有家里的钥匙吗？” 宋建平更尴尬了，但是钥匙给了宋菱歌，不方便，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把门锁换了。 “当然是你的家，我就是觉得你现在不住这边，拿钥匙没什么用。而且，刚刚收拾的急，备用钥匙好像还在那边，没带过来，以后再拿给你啊！” 宋家推诿语术，宋建平的处世绝学。 宋菱歌从小到大，不知领教了多少次。 看来，宋建平是铁了心思不想给她给钥匙。 未免打草惊蛇，宋菱歌也不再继续纠缠：“也不急，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但是你自己把钥匙收好啊，你经常忘记带钥匙。” 看到打发了宋菱歌，宋建平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宋菱歌和乔南生看在眼里。 宋菱歌到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原本三个房间，计划将最小的房间装成书房，但是最终还是做成了卧室。 赵觉雨就是从这个房间的飘窗位置摔下去的。 宋建平说她是去擦飘窗那里的玻璃，一不留神就摔了下去。 宋菱歌的目光透出一丝凌厉。 第89章 宋建美的心事 达到自己的目的，宋菱歌不再多做停留。 宋建平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也不挽留。 父女俩各自心怀鬼胎的互相寒暄了两句，宋菱歌便跟乔南生一起离开了。 回到车上，宋菱歌双手环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冰冷的心得到一丝抚慰。 “菱歌，你还好吗？” 怎么会好呢？亲生父女，算计到这份上，还能怎么好？ 宋菱歌摇了摇头，嘴角渗出凄凄的微笑：“你那么聪明，肯定也能看出来我爸没那么简单吧？” 这还用说吗？ 乔南生顾忌她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口吻说：“嗯，但是你不是早有准备了吗？既然早就知道了，就别让自己再内耗下去。” “哎，这里不让停车，以后你们停车去那边，看到没，那边划线的位置。”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头走了过来，指着东北角说。 “好的，不好意思啊！” “对了，你们哪户的？是过来装修的还是？”这个保安大爷倒是挺负责的。 “就这栋五楼，你可以看看业主名单，我是业主。” 宋菱歌回答，跟这些人有必要搞好关系，最起码面上要过得去，以后说不定就有消息需要向他们打听。 “五杠二？”保安大爷疑惑地问。 宋菱歌点点头：“嗯，前几天不小心摔下来的是我妈妈。” “是你们家啊？节哀啊！上次你们一家人过来做清洁，还以为你们会尽快搬过来，成为第一家入住的呢！” “我们一家人？”宋菱歌有点疑惑。 “对啊，那天我巡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一家人有说有笑的上楼。” 宋菱歌从车上下来，又问：“大爷，你确定是我妈摔下来那一天吗？” 宋菱歌这种问法倒是把保安大爷问愣了，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看了看乔南生，这姑娘怎么神叨叨的。 乔南生也下了车，向他解释：“她最近情绪有些不好，理解一下啊！” “敢情是这样啊，我理解，理解。前几天一家人还那么高兴，谁知道发生这种事，换谁都接受不了。但是要想开点啊！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保安大爷看着十分和善，话多有些啰嗦，可能是这个小区人太少，快要憋疯了，有人来了就一直说个不停。 乔南生眼看再也问不出什么，就拉着宋菱歌上车离开了。 “我妈摔下楼那天，还有一个女的来了。”宋菱歌的眼睛里满是凶光。 “会是谁呢？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 宋菱歌脑海里倒真是闪现了一个人，不过为了不冤枉别人，她还要再确认一下。 “南生，去姑妈那儿。” 乔南生似乎成为了宋菱歌的专职司机。 回到南州中学的时候，包子店门开着，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宋建美一个人神情落寞的坐在店里。 宋菱歌心里有些不忍，走了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姑妈！” 宋建美抬起头，涣散的眼睛重新聚光，看清宋菱歌，擦了擦眼睛。 笑着说：“菱歌，你怎么来啦？” 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平时浑身有劲的宋建美，倒是天差地别。 宋菱歌扶她坐下：“姑妈，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帮我爸搬家，搬完我就回你这儿啊，你怎么忘啦？”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宋建美拍了一下大腿：“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 “姑妈，反正今天你没打算做生意，我看都收拾完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跟你把家里拾掇拾掇，以后那就是你的家了。” 宋建美的眸子暗了暗：“好，姑妈给你做吃的，还没吃饭吧？先回去。” 宋菱歌凑到乔南生的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挽着宋建美往教师家属楼走去。 乔南生开车走了。 宋建美喊道：“乔同学，你怎么走了，一起回去吃饭啊！” 不过乔南生没听见，宋菱歌闪了闪宋建美的手臂：“他去买饭去了，我们先回去，我想跟姑妈聊聊天，今天就别忙活了。” “浪费这钱干什么？姑妈做得快。” “那我不想你去做饭嘛，天天开店，你还没做够啊？今天就当做休息日，好好休息一下。” 宋建美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宋菱歌一起回家。 剩下几分钟路程，两个人心里不知在想什么，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宋菱歌关上了门。 说是家，其实她和宋建美都算这个房子的过客，都没住过多长时间。 其实她并不是慷他人之慨，把宋建平的房子给宋建美。 这个房子，真要论起来，算是赵觉雨的房子。当初她提建议的时候，赵觉雨都没拒绝，又是给宋建平的亲妹妹，所以宋菱歌真没猜到最后居然会是卡在宋建平身上。 现在，她有点愧疚，不知该怎么对宋建美说。 宋建美住在这里，想必宋建平也不会赶她走，但是别人的房子，总归住着没那么惬意。 也不知宋建美心里是怎么想的。 “姑妈——” “菱歌——” 两人沉默了一路，现在同时开口。 “姑妈，你想说什么？你先说。” “不不不，你想说什么？你先说。” 宋菱歌想到和乐庄园那个小保安的话，也不推诿，想了一下怎么开口。 再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姑妈有很多心事一样，可能姑妈也需要时间去整理一下语言。 而且她的事情更加急迫。 “姑妈，我是想问，我在姥爷家这段时间，家里来过客人吗？还有我妈去和乐庄园做清洁那天，只有她跟我爸吗？有没有其他人啊？” 宋建美仔细回忆着：“你妈性格文静，基本上每天来往的都是同事，但是基本上都不会来家，学校里遛弯的时候碰到就说几句，要说客人，真没见谁来。不过也可能是我大部分时间在店里，真没注意过。” 难道线索又断了吗？ “你妈去做清洁那天，只有你爸。我本来想那天关店，跟他们一起去，但是你妈的性格你知道，非不让，让我忙完店里再过去，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不管她怎么说，肯定会陪着她的......” 姑妈说着说着又要落泪了。 “哎——” 宋建美突然愣住了。 “姑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第90章 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宋建美还真是想起了一件事，但是跟这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姑妈，你说啊！”宋菱歌急了。 宋建美咽了咽口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头一天晚上，我忙完包子店回去，已经有点晚了。进门的时候你妈正在打电话，你妈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挂了电话，你妈他们说起去做清洁的事，也不知跟那个电话有没有什么关系。” 宋建美这几句话，说明不了什么。 但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宋菱歌拿起座机，查里面的来电记录。 “姑妈，你记得具体时间吗？” 宋建美想了想：“肯定过了八点半，因为初三的孩子们都下晚自习了。” 那个时间段就一个电话，宋菱歌打了过去。 听筒里一直传来嘟的声音，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宋菱歌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 “喂？”是个男人的声音。 宋菱歌清了清嗓子：“你好，刚刚这个电话给我家打电话，但是我没接到，就回了过来。” “哦，这是公用电话。” “请问是哪里的公用电话？” “南州外国语大学。” ...... 真的是南州外国语大学，跟宋菱歌猜想的一样。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宋菱歌却一直紧紧拽着话筒，手上的青筋都显出来了。 七零八落的线索，不难穿成一条主线。 赵觉雨和宋建平回去做清洁那天，还有一个人。 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菱歌，怎么了？你问这个是干嘛？你妈的死？” 宋建美的脸色很紧张，宋菱歌朝她轻松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我妈走的太急了，一句话都没留下。所以我就很想问问她最后见到的人，说了些什么，即使是很平常的话，也算一份慰藉吧！” “唉！你也别太难过了。” “姥姥姥爷年纪大了，我爸那人的脾气你也清楚，跟他们我都没法讲心事，只能跟姑妈你说。姑妈，对不起，惹你伤心了。” “没、没、没有的事，在姑妈心里，你跟峰娃子一样，就是我的亲闺女。以前姑妈没做多少像样的事，但是菱歌，姑妈现在不一样了。你跟嫂子对我那么好，若是姑妈再像以前那样，那还算是个人吗？” 宋菱歌紧紧握住宋建美的手：“姑妈，别这么说，你以前也对我很好啊！只是因为陈丧德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家里光景不行，所以你过得很艰难。我跟妈都懂你，也心疼你，所以才想帮你。” “以前，你认定了陈丧德，爸爸怎么劝你都不听，所以我妈才没有劝你，想着你肯定不会听她的话，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挑拨离间。但是一开始，我妈就很心疼你。” “那天，你浑身是伤的来到家里，我妈后来给我说起的时候，哭了好久。所以我们发誓，一定要帮你摆脱那个坏人。你看，现在日子不是过的很好了吗？” “我妈那么善良，我一想到这段时间没怎么陪她，就心里难受，可是这些话藏在心里，也不知道跟谁说。呜呜呜......” 说到最后，宋菱歌是真的难受，宋建美早就已经泪雨滂沱。 姑侄俩抱头痛哭。 “姑妈都知道，如果没有你和嫂子，姑妈现在还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你以后，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有什么话就来给姑妈说，憋在心里太久了会憋坏的。” 宋菱歌擦擦眼泪：“听姑妈的，以后我想我妈了，就来找你，跟你说说心里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对，就应该这样。” “姑妈，我今天看你也老是走神，心不在焉的，你有什么心事吗？你也别憋在心里，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宋建美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的心里确实藏着心事，还不止一件。 但是哪一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看她为难的神情，宋菱歌翻出纸巾擤鼻涕，大大咧咧的样子，看似就是无心问起。 “姑妈，你看，你现在又走神了，到底怎么了？” 宋建美并不想瞒着宋菱歌，就挑了一件说。 “今天上午，你跟你爸在家的时候，其实我回来过一趟。但是当时你们在说话，我就没进来，又回店里了。” 宋菱歌心思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瞬间就猜到：“姑妈，你是不是听到了？对不起，姑妈。”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对我的好心，我怎么会感受不到。” 说实话，宋建美听到宋建平说的那些话，心里很难受。 虽说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但是亲哥还不如嫂子和侄女，宋建美的心里是真的很心酸。 这些年，因为家里穷，她没少找宋建平要钱要东西，死乞白赖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讨厌。 可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一个好吃懒做的男人，一个没出息的半大小子。 她又能怎么办？ 她只能指望娘家唯一的亲人。 后来，听到宋菱歌的建议，她慢慢发现，读书是真的好，侄女的建议完全改变了她的人生。 原来不向人伸手，她也能活得很硬气。 宋建平也读过书，但是宋建平就只会给她点钱打发她，每次还要数落她很久。 有了对比，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 “现在包子店的生意那么好。姑妈你相信我，等我们再存多一些钱，你就可以把旁边那些店铺也盘下来，请几个帮手，把家常菜这些也搞起来，不愁发不了财的。” “我信你，我信你。姑妈也有这个信心，但是你爸那么说以后，我就想着我也要买套房子，不住他这里，你觉得我现在去租房子好不好？” 原来有了钱，就想争口气。 宋菱歌摇了摇头。 宋建美急道：“怎么，你觉得不好吗？” “姑妈，我支持你买房子，但是不是现在。你没必要跟我爸赌这口气。南州中学位置好，学生多，吃饭的就多，根本就不愁生意。” “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不住白不住，有便宜不占是王八。难道我爸还能撵你出去不成？这里离店铺这么近，没必要花冤枉钱。” 宋建美听她一分析，也觉得有道理。 到底是大学生，想事情就是比她全面，确实没必要意气之争，多存钱才是王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第91章 周颂梅 想必是乔南生买午饭回来了。 宋菱歌和宋建美对照着整理了一下，互相觉得看起来没问题才去开门。 这是她们姑侄的小秘密。 打开门，却没想到，竟是意料之外的人。 “周颂梅？你来干什么？”宋菱歌的语气很不好，眉头也皱了起来。 “菱歌......我、我是来找干爹......干妈他们的，跟他们说一声，放假了，我明天就回老家。” 周颂梅今天怯生生的，失了那种在学校死缠烂打的架势。 “你前几天不是去过新房子那边吗？没跟他们说要放假了吗？”宋菱歌死死盯着周颂梅。 “没......没有啊，我没去过啊。” 怎么可能？宋菱歌不信。 “你不知道我妈前几天去世了吗？” “干妈去世了？怎么会呢？她身体一向健康，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我这段时间没给他们打电话，你们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啊？” 周颂梅看起来很焦急，一口气说完。 但是总给宋菱歌一种扮相的感觉。 “菱歌，这是谁啊？” “我爸的干女儿。”宋菱歌的语气很不善。 宋建美拧了拧眉：“自己有个乖女儿，还认什么干女儿？嫂子的葬礼也不来。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宋建美的语气更不善，她虽然没见过周颂梅，但是看宋菱歌的态度，就知道侄女很讨厌这个人。 连带着她天然不喜欢周颂梅，而且观感不佳，一副小家子气，贼眉鼠眼的样子。 周颂梅很尴尬，但是难得的没有顶嘴，看了一眼宋菱歌就转身离开。 这也太反常了。 不过周颂梅从她出现的那一天起，宋菱歌就没觉得她正常过。 “姑妈，家里还有咸菜什么的吗？” 宋菱歌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有啊，咋了？” “姥姥喜欢吃，要不你给我装一点。” 这时，乔南生提着打包的午饭回来了。 “我刚刚看到周颂梅来了，就在楼下等她走了才上来。” 宋菱歌望了他一眼，并未答话，接过饭放在桌子上。 “姑妈，我想起来，今早出门的时候，姥姥千叮万嘱，喊我回去吃饭，我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宋建美提着一大包咸菜过来，也不知是挽留还是不挽留。 “那买这么多菜，要不吃一点？” 宋菱歌笑着接过咸菜：“你中午吃不完的就留着晚上吃嘛。姥姥最近心情不好，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宋建美只好点点头。 “那你们现在就回去吗？” “嗯，开车回去，快着呢！” “那你们开车注意安全，你有空就记着来找姑妈，知道吗？” “好的，姑妈，你也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啦！” 辞别了宋建美，刚下楼宋菱歌就走的很快。 “菱歌，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生，我们马上开车去和乐庄园。” 周颂梅那些鬼话，宋菱歌一句都不信。 她揣测着周颂梅很可能会去和乐庄园找宋建平。 如果她去了，那么很多事，也就明了了。 事不宜迟，乔南生这才明白宋菱歌为什么那么着急。 不过他们开车过去，怎么都会比周颂梅快。 快到和乐庄园的时候，看到路边的小卖部，宋菱歌喊了停。 不一会儿她买了两条红塔山上来。 “压力太大？”乔南生有些不理解。 宋菱歌将其中一条烟拆开，拿出两包烟递给乔南生。 乔南生尴尬地摆摆手：“我不抽烟。” 宋菱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不是给你抽的，你先拿着。” 这次乔南生是真的不理解她的意思，但是还是听话的接过了烟，放到车门旁的凹槽里。 宋菱歌将剩下的烟放进包里。 “走吧，进去找个地方停车。” 乔南生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停车，正好能看到宋家所在的那栋楼，却又不引人注目。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上午的保安大爷。 宋菱歌赶紧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推保安大爷上车。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绑架吗？”保安大爷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娃，一下子慌了心神。 宋菱歌也在后座坐下，食指竖到嘴边，发出“嘘！”声。 “大爷，我们不是坏人。实不相瞒，我们是有苦衷的。” 二十出头的宋菱歌还没有经历失败婚姻的洗礼，所以看起来还是白净可人的模样，就是一个漂亮的城里姑娘。 她这种长相，很讨中年人喜欢，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家闺女。 而且青天白日的，两个年轻娃儿绑架一个糟老头子？不合常理不是。 所以保安大爷很快就冷静下来。 沉声问道：“那你刚刚这做法也不对，多吓人啊？” “嗯，大爷你说的对。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这次是真的情况紧急......” “嘘！”乔南生突然打断了宋菱歌的话，手指朝宋家那栋楼一指。 顺着乔南生指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周颂梅往楼上走去。 乔南生和宋菱歌赶紧低下头，只露出眼睛盯着那边。 车里的氛围一下子被调动的十分紧张，保安大爷看着乔南生和宋菱歌的动作，跟着低下了头。 他恍惚有种看电视里港剧跟踪人的感觉。 “同......同志，你们是警察吗？有......有危险吗？” 保安大爷小声问。 赵觉雨失足坠楼的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几天来小区的人很少。 警察倒是来了几趟。 所以，保安大爷着实心慌。 等看不到周颂梅的身影，宋菱歌坐起身，才缓缓回答：“大爷，我们不是警察。我确实是五杠二的业主，你可以去查业主名单。” 宋菱歌的表情很真挚，不像撒谎。 保安大爷看人多，不会走眼。 “那你们这是干嘛啊？” “大爷，你看清刚刚上楼的那个女的了吗？对她有印象吗？” 上次也是远远看了几眼，正脸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侧面跟背影。 保安大爷仔细瞧了瞧宋菱歌，又想了一下那天看到的背影，以及刚刚看到的女人。 好像，背影跟刚刚看到的女人更像一个人呢！ 第92章 我是你舅舅 但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保安大爷不能仅凭背影就去攀扯别人，做人要厚道。 “我就看到了背影，不能太确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爷，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这个人，我不认识她。我妈尸骨未寒，我爸不让我来家住，赶我去我姥姥家住，这几天发生太多事了，我很担心......” 宋菱歌的话看似语无伦次，但是信息量贼大。 保安大爷听她说的时候，就一直瞪大了眼睛。 “你爸不让你回家住？这个女的是小三？” 宋菱歌点点头又摇摇头，模样看起来委屈得不行，天生让人怜惜的一张脸。 “她是不是小三我不知道，但是我爸确实不让我回来住。大爷，你如果不信，可以观察一段时间，我没撒谎。” 作为和乐庄园的保安，观察这种事倒是小事一桩，上班之余还能吃瓜，何乐而不为？ “唉！可怜呐！” 亲妈死了，亲爹不让亲闺女住家里，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宋菱歌朝乔南生使了个眼色，刚开始乔南生没懂，直到宋菱歌拍了一下车门，他才恍然大悟。 乔南生拿出那两盒红塔山，疑惑的往后面递。 宋菱歌赶紧将烟拿过来，塞到保安大爷的手里。 “闺女，你、你这是干啥？”这烟跟烫手似的，保安大爷赶紧往回推。 “大爷，你就接着吧！我不是有事麻烦你。当然，算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你不要把我偷偷跟踪我爸的事说出去。我知道我不对，但是......” “闺女，你这有啥不对的？不对的是你爸，没了妈的孩子就是可怜，亲爹都变成后爹了。” “我姓孙，是这里的保安，以后大爷帮你带个眼睛，盯着点儿你家。” 孙大爷是个很热心的人，还极富正义感。 宋菱歌将红塔山塞到孙大爷的衣兜里：“孙大爷，那真是谢谢你了。车上也没啥好东西，就这烟，舅舅常抽的，你拿两包。” 红塔山是好烟，孙大爷哪里抽过这么好的烟，不太好意思收。 “闺女，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的好处啊，就看你可怜，能帮一点是一点。” “孙大爷，我给你烟也不是为了收买你啊，完全是感激你的善心。我平时要上学，我爸又不让我搬回来，跟踪他，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发现了，难为你热心，肯帮我，这烟你说什么都要收下。” 一番高帽子，孙大爷推辞不过。 “那，那我就收下了啊！” 宋菱歌写了一张纸条，上面记着她的电话，递给了孙大爷。 “大爷，这是我姥爷家的电话，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这时，宋建平和周颂梅下了楼。 宋建平的手搭在周颂梅的肩膀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小区外走去。 乔南生赶紧拿出相机连续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车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替他人尴尬的毛病。 虽然勾肩搭背，但是看起来并不猥琐。 干爹和干女儿的身份，倒也说得过去。但这是因为宋菱歌知晓他们的关系。 落在孙大爷眼中，这两个现在就跟当街鼓掌一样不可理喻。 自己的老婆才死几天，就能搂着小三招摇过市。 搬了新家，还不让亲闺女回家住。 孙大爷忿忿不平地说：“太可恨了，闺女，以后你家有啥事我会赶紧通知你的。这叫个什么事嘛，还算什么爸爸？” 宋菱歌无奈地笑笑，看起来凄楚无比，更加可怜了。 “孙大爷，那我们先走了，今天趁着我们放假有时间，我再跟踪他一会儿。你那么热心，但是切记冲动，不要暴露自己了。” 孙大爷了然于胸地的点点头：“大爷办事你放心，大爷有分寸。倒是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这中年男人狠起心来，啥都做得出来。闺女听大爷一句劝，你不要以为他是你爸爸，就不会害你。自己要多留个心眼，保护自己。” 宋菱歌点点头，感谢这个素昧平生的大爷的好意。 只不过，她的心眼子多着呢！ 告别了孙大爷，乔南生又发挥专职司机的作用，开着车离开了和乐庄园。 宋菱歌想了一下，看来搞钱要紧，自己得赶紧买个车才方便。 “现在你知道我买烟是干嘛用的了吧？”宋菱歌问。 乔南生点点头：“嗯，贿赂保安老大爷的。” 宋菱歌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到底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干子弟，一点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非亲非故的，别人凭什么帮你？ 你要获取有效的信息，就得付出相应的价值。 “你啊，太稚嫩，以后多跟我学着点儿吧！” 乔南生不悦的皱了皱眉：“你刚刚不是给别人介绍说，我是你舅舅吗？都当舅舅了，还犯得着跟你学什么？” 宋菱歌瞟了瞟乔南生的脸色，并不见他生气，摆出一副调教的语气。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为了你着想。难道说你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吸烟？编一个相对来说好接受的身份，这是行走江湖必备的知识。而且说你吸烟，不经意的拿出来，说明我们不是有预谋的，增加可信度。” 乔南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菱歌。 “怎么？觉得我很可怕？” “他们在那儿。”乔南生并未回答，将车移到中间道，借旁边的车打掩护。 只见宋建平和周颂梅慢慢悠悠的溜达，好不惬意，找了个餐馆进去了。 宋菱歌收回视线，今天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线索，继续跟踪没意思了。 她现在的问题是警察查不出来，不予立案。她该如何惩治这对狗男女。 毕竟，出轨只是道德问题。 而她，要的不仅仅是他们身败名裂。 前世跟今生的账，她通通都要跟他们算清楚。 “咕咕咕——” 宋菱歌望了一眼乔南生，今天太忙，她都忘记还没吃饭了。 乔南生瘪了瘪嘴：“这个是我控制不了的。” 看到他红脸的样子，宋菱歌觉得很好笑，也有那么点可爱。 “那我请你吃饭，单独的，这总行了吧？” 第93章 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家 深夜，宋菱歌的闺房。 昏黄的台灯光照下，宋菱歌罗列着赚钱计划。 第一条，买彩票，重生太仓促，她也没背个中奖号码啥的。划掉。懂得人都懂。 第二条，买股票，划掉。前世就是个普通家庭妇女，股票金融什么的完全不懂。 第三条，毕业后找个正经职业，按部就班的生活？那这离暴富也太远了。划掉。 第四条，做生意？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掌握先机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但是......划掉，不对，划掉一半。 第五条，划掉。 ...... 宋菱歌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重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女报仇肯定是首当其冲。而且现在，还有赵觉雨的仇。 宋菱歌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生她的和她生的，都还在苦海炼狱挣扎。 如果连她都放弃了复仇，那么她们的人生就完全沦为了一个笑话。 但是人生，只是为了复仇吗？ 刚刚重生时，宋菱歌非常庆幸，她没有重生在难以抉择的时间点。 所以，她发奋学习，给自己制定了人生规划，她想要当一名外交官，真正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这也是当初她选择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初衷，当一名外交官，是她的梦想。 前世，因为和方光华谈恋爱去了，耽误了学业。 今生，她必然想要实现这个梦想。 所以，她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勇于申请交换生，遭遇流言蜚语势必挽回自己在学校的名誉，都是为了梦想而努力。 划掉的第五条就是宋菱歌的梦想，可是现在她又要再一次扼杀掉这个梦想。 赵觉雨的意外离世，让她在亲情和前途面前进行了一次抉择。 她可以有很多成功的机会和门道，但是亲人，她只剩下年迈的赵章国和林秀芝了。 她不能那么自私。 放寒假前，余德致找过她一次，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交换生的人选其中一个是她。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跟家人商量，直接拒绝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次见世面的机会，但是对于宋菱歌而言，她放弃的是她的梦想。 但是，她不后悔。 放弃这个梦想，她还可以选择其它。 但是陪伴家人的时间，只会一天比一天少，她不能再留下遗憾了。 更何况，她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知道物质基础对于人生的重大意义，抛却物质基础去做不切实际的美梦，那是异想天开的造梦者。 所以，她相信自己，换一条赛道，也能活得很好。 综合两世，就她个人能力而言，她仔细思考了好几个夜晚，最适合她的只有一条路，文字工作者。 感恩于从小爱看书的自己，现在她可以参考以往好些写言情小说的作家套路，反正看的书多，她对自己的文笔也挺有自信的。 到时候发表实体书，如果能卖出影视版权，那就离暴富不远了。 纪实文学也可以写，到时候出名了，加入作家协会。 眼尾余光扫到书桌上的《安徒生童话全集》，宋菱歌想到二十一世纪过后，儿童绘本兴起，她给方醒醒就买了好多本。 这些不仅仅是财富，也是事业。 一个伟大的文学帝国在宋菱歌脑海里诞生。 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半宿，越来越兴奋，说不定她也能跻身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家行列。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但是目前，她遇到了第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买电脑。 朗诵大赛和陪同翻译的奖金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说到这里，她有点后悔自己的摆阔，真是浪费了不少钱。 就比如今天买的红塔山，买一条就够了，自己非要一下子买两条。 悔恨啊悔恨！ 姑妈开店过后，每个月也会给她分红，但是里面钱不多，她上次看了一下也就两千多。 这个年代的电脑是个奢侈品，配置一台还不错的得小一万了。 这么大笔钱，她到哪里去弄呢？ 次日早晨，宋菱歌难得的没有睡懒觉。 吃完早餐，趁着赵章国和林秀芝还在餐桌上，宋菱歌坦率直言：“姥姥、姥爷，我有个事情想要请你们二位慷慨解囊，资助一下。” 宋菱歌上大学之后，很少向家里开口，这么直接让老两口很意外。 “菱歌，发生什么事了？”林秀芝担忧地问。 赵章国伸手阻止老伴再问，直接说：“要多少？” 孩子大了，再说宋菱歌并不是乱花钱的人，需要的时候就不用问太多。 看见姥爷如此大气，宋菱歌却心虚的不得了，颤颤巍巍的竖起一根手指：“一万！” 这狮子大开口的模样，一下子惊到了老两口，这孩子是干嘛了？怎么需要这么大一笔钱？ “菱歌，你是闯了什么祸吗？不要怕，直接给姥姥说。” 林秀芝害怕啊，甚至还盯了盯宋菱歌的肚子，万一这丫头学谁不好，学她妈，那该怎么办。 宋菱歌尴尬地笑了笑：“姥姥，你别乱猜。跟你们实话说了吧，我想买一台电脑，但是我钱不够。但是我保证，这是我跟你们借的，最迟半年，我一定还给你们。” 宋菱歌的自信感染了赵章国和林秀芝，赵章国朝林秀芝使了一个眼色。 林秀芝便上楼去了。 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宋菱歌对赵章国他们开口，是因为确信他们能拿得出来。 只是，对于一套房子才几万块钱的年代来说，花一万块钱去买台电脑，算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这是宋菱歌赚钱的伟大计划，让她用稿纸一个字一个字的写，是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就像比尔盖茨说的，地上掉了一百美元，他都不惜答捡，因为捡东西的那点时间抵不上他创造的价值。 宋菱歌觉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也抵不上她现在创作源泉的脑子。 所以，买电脑是当务之急。 磨刀不误砍柴工，电脑就是她此刻的刀。 宋菱歌想了一下，还是得说服赵章国他们，于是又开口：“姥爷，我是真的需要一台电脑......” 赵章国摆了摆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 第94章 梦想诚可贵，亲情永无价 这时，林秀芝从楼上下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暗红色的小本本。 宋菱歌敏锐的猜想，这应该是存折。 林秀芝将存折递给宋菱歌。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你们买房子过后，她悄悄回家了一趟，将这个存折拿给了我们，让我们替你保管着，里面有一万块钱。” 宋菱歌的心里五味杂陈，打开了那个存折。 但是上面的余额赫然印着三万元零八毛三分。 不是一万元吗？宋菱歌疑惑地看向林秀芝。 “一万块是你妈这些年瞒着你爸存的，你妈给我们后，我和你姥姥又存了两万元进去。”赵章国回答了宋菱歌的疑问。 两位老人不仅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又以这样的方式给她存了一笔钱。 宋菱歌的鼻子一酸，更加无悔以前做的决定。 她发誓，会好好陪着两位老人安享晚年。 “这张存折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你自己保管，想买什么都可以。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有姥爷姥姥给你兜底。” 宋菱歌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家人，无私爱她的家人。 梦想诚可贵，亲情永无价。 跟林秀芝一起收拾完碗筷之后，宋菱歌给乔南生打了一个电话。 “你要买电脑？” 宋菱歌点点头：“又得麻烦你借一下车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去啊！” 借车是小事情，重要的是需要一个搬运工。 乔南生挑了挑眉：“那买回来之后，要借我玩玩。” 宋菱歌当即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叉，义正严词地说：“不行，我的电脑是有用的，不是用来玩的。” 乔南生白了她一眼：“小气！” 这女人，对他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南州科技城，买了一台电脑，乔南生认真学了安装方法。 得，他不仅仅是苦力，还是安装工人。 对了，他还是讲价达人，宋菱歌最终买的电脑还不错，不过只花了八千多元，这都得归功于乔南生同学。 没想到，他对电脑并不是个门外汉，也很精通。 乔南生带给宋菱歌的惊喜，真的非常非常多。 前世，她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因为方光华那么一棵歪脖子树，放弃了整片森林。 回到家，乔南生帮着宋菱歌将电脑安装在了闺房。 从今天开始，宋菱歌就会成为一名辛勤的码字人了。 为了报答乔南生同学的鼎力协助，宋菱歌决定亲手做一顿午饭来答谢他。 乔南生陪着赵章国在茶室下棋。 林秀芝没见过宋菱歌做饭，本来想要给她打下手，但是宋菱歌说什么都不让，还特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她的厨艺都是前世结婚后学的。 磨炼了那么多年，其实她的厨艺也很好，但是今生有爱她的家人，她下厨的机会屈指可数。 赵章国使劲儿嗅了嗅，笑着打趣：“我还没吃过菱歌做的饭呢，但是怎么闻起来挺香的？” 乔南生也很意外，宋菱歌同样带给了他很多的惊喜，很多很多。 “开饭啦！” 饭桌上却一道菜都没有摆，只摆放了餐具。 宋菱歌招呼他们坐下，笑容甜甜的：“我怎么也要在你们面前露一手嘛，让你们充满期待感。” “千万不要马失前蹄哦！”赵章国笑着打趣她。 “姥爷，你可不要小看我，你和姥姥精心培养的孙女，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说着便转身进了厨房。 “第一道菜，冷菜拼盘，小日子寿司。” 炫白的餐盘里摆放着十来个精致的寿司，物料有限，品种只有鸡蛋皮寿司和五彩寿司卷，但是做的小巧玲珑，精致可口，令人食指大动。 “第二道菜，嘻搬呀土豆饼。” 这是一道传统的嘻搬呀美食，制作简单，但是香气四溢，口感十分酥脆。 “第三道菜，越南春卷。” 清爽利口，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第四道菜，简易版惠灵顿牛排。” 还是得奈物资不丰富，所以这道牛排十分简易，但是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五道菜，棒子国石锅拌饭。” 宋菱歌本来不想做这道菜的，但是耐不住它简单。 “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主食啊？”赵章国这个老顽童忍不住吐槽。 “你这老头子，菱歌是临时决定下厨的，家里都没买什么菜，能做出这么大一桌，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林秀芝使出绣花拳，赵章国立刻闭嘴。 宋菱歌只想着多做一些展示一下，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尴尬地吐了吐舌：“还有一道菜。” “好好好，非常期待！”赵章国假装很期待的样子，还特地鼓起掌来。 乔南生和林秀芝被逗的哈哈大笑，也跟着鼓掌。 只有宋菱歌高兴不起来，万分尴尬地端出了最后一道菜。 “第六道菜，我们伟大祖国的饺子。” 又是一道主食，不过这个饺子皮是绿色的，除了宋菱歌，其他人都还没见过。 宋菱歌坐下，赵章国笑着说：“那我们就来享用这顿丰盛的主食宴吧！” 宋菱歌期待的看着几个人品尝美食。 前世做过那么多顿饭，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 她像是在参加一档美食节目，现在正在等待评委的宣判。 “好吃啊！”赵章国是个肉食动物，在满满一桌主食当中，首先就对简易版惠灵顿牛排下手了。 “嗯，很好吃。”乔南生夹起的是一个绿色的饺子，尝了一口忍不住附和。 他们两个都是直男，意见不值得参考，宋菱歌将目光聚集到做了一辈子家常美食的林秀芝身上。 林秀芝夹起的是一块小日子寿司，一口吃进嘴里，细细品味。 林秀芝细嚼慢咽，急坏了宋菱歌。 引得赵章国和乔南生也学着她，紧张的等待林秀芝的宣判。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林秀芝真真是觉得好笑，吃完了一个放下筷子。 郑重地说：“好吃，很好吃。” 得到这几个人的高度赞赏，宋菱歌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的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或许这也是她一直追求的人生的意义。 第95章 拜托拜托 这是一顿非常快乐的午餐，每个人都吃得十分满足。 “菱歌，你在哪儿学的这些？”赵章国边擦嘴边问。 若不是怕不消化，他肯定还要吃一些，还好是午餐，所以他才能吃这么多。 但是他这句话，倒是把宋菱歌给问住了，总不可能说是在二十一世纪当妈后学的吧！ “书上看的啊，就学着做了，还像那么回事吧？” 林秀芝又吃完了一个寿司。 “何止是像，跟我在小日子吃的一模一样。” 糟糕，差点儿忘记了，林秀芝年轻的时候去过小日子。 “那说明我很有厨艺天分。姥姥做饭好吃，我妈做饭也是一绝，就连姑妈，也开了餐馆，可见我们家是有这种天分的。” 这都能自圆其说，看来宋菱歌的天分不止是厨艺。 “吃了你一顿这么丰盛的主食宴，那么今天就由我来洗碗吧！”乔南生主动提议。 宋菱歌也不推辞，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浪费时间。 “碗柜那里我还留了一些寿司，是给你带回去给秦教授他们尝尝的。” 没想到宋菱歌连这都考虑到了。 赵章国和林秀芝又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如果宋菱歌的男朋友是乔南生，他们自然是相当满意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指使南生呢？跟他一块儿洗。” 撮合他们，林秀芝当然要卖力。 有了姥姥的吩咐，即使宋菱歌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去。 只不过，她站在厨房里，并没有帮乔南生洗碗，就在一旁干站着，埋怨地盯着乔南生。 “也不知道你给姥姥姥爷下了什么蛊，他们怎么这么帮你啊？” 乔南生清洗完最后一个碗，将手上的水往宋菱歌脸上洒了洒。 “你干嘛？”这可是洗碗水，宋菱歌嫌弃的使劲儿擦脸。 乔南生突然向前靠近她，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近的过分暧昧，宋菱歌的脸瞬间红的像刚刚放在桌上的饭后水果——红苹果。 宋菱歌赶紧推开他：“快点儿拿上你的寿司回家去吧，我忙着呢！” 乔南生一把拉住想要逃离厨房的女人，笑着说：“你今天怎么老是赶我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宋菱歌有点儿懵圈。 “姑妈给你的箱子，还在我爷爷奶奶家里，要不要现在去拿？” 这几天忙昏头了，居然忘了这档子事。 “你去吧，等下你把寿司拿回去后，就帮我去拿嘛，我真的有事，我相信你，拜托拜托。” 虽然是母亲的东西，但是若是事情交给乔南生，宋菱歌非常放心。 于是求助乔南生，但是不知不觉的充满了撒娇的意味。 乔南生的喉结非常不自然的动了一下：“行吧！待会儿给你带回来。” “乔南生，你真好！谢谢啦！” 大家都这么熟了。宋菱歌倒了一杯水，就往楼上跑。 剩下乔南生一个人在厨房里回想刚刚对他撒娇的女人。 林秀芝和赵章国虽然坐在客厅看电视，但是眼睛却时时刻刻注意着厨房这边的动静。 宋菱歌一溜烟跑上楼，却迟迟没看到乔南生。 林秀芝便悄悄走了过来，只见一个在厨房发傻的大小伙子。 “南生？” 乔南生被唤醒，不好意思地朝林秀芝笑了一下，端起宋菱歌准备的食盒就准备回家。 人在尴尬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离。 乔南生回家放下食盒就准备去完成宋菱歌交代的任务。 “哥哥，你又要去哪儿啊？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们玩了。”秦家那对小活宝又来了。 “哥哥有事，忙完了再陪你们玩啊！” 胡丽霞拿起一个寿司喂到秦子涵的嘴里，笑着说：“有好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啊？南生要去哪里啊？” “菱歌的东西忘在爷爷奶奶家了，我去帮她取回来。” 乔南生说完便走了，秦家对于他来说，就像个旅馆一样。 儿大不中留啊！ “这是什么？真好吃！”秦子涵叭叭的夸赞。 胡丽霞又拿起一个喂他。 “奶奶，你都喂子涵第二个了，我一个都还没吃到。”秦子宸不悦的大喊。 “哦哦，对不起，奶奶认错了，这就喂你一个。” 秦家真是太热闹了。 但是都是几个混小子，如果来个乖乖的孙女就完美了！ 乔南生考到驾照之后，这段时间用车的频率与日俱增。 习惯了旁边有个人叽叽喳喳，现在一个人显得有点寂寞。 听余德致说，他和宋菱歌都入选了交换生，想着两个人能一起出国，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很快就拿到了赵觉雨的小箱子，未做停留就又开车回赵家。 他真的是魔怔了。 回到赵家，林秀芝说宋菱歌从吃完午餐上楼过后，就一直没有下来。 乔南生提着箱子上了楼。 “游街的人群十分拥挤，看着成为格格的昔日好姐妹，蓝薇觉得自己被骗了，她冲向了游街队伍......” 宋菱歌赶紧用手蒙住了电脑屏幕。 “你干嘛啊？”被人念出来，宋菱歌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我倒是想问你是在干嘛？你这是在写小说？”乔南生有点怀疑，确实有点儿像小说。 被拆穿了，宋菱歌干脆不挡了，大大方方承认。 “嗯，我要将写作当成我的毕生事业。” “很好啊，那我要当你的第一个读者！” 宋菱歌眼睛一亮：“你觉得可行？” 乔南生点点头：“当作家是好事啊，我等着拜读你的大作，苟富贵，勿相忘。你打算写什么内容？” “我写的是一个真假格格的故事，你觉得有趣吗？” 宋菱歌依稀记得，当年那部小说被拍成了电视剧，红透了半边天。 就让她借这一场东风，让自己的事业从此扶摇而上吧！ 当然，她会修改很多情节，毕竟，当年她也是看过相当多小说的老书虫了。 “我也不懂，等你写完了我再看，对了，你的箱子拿回来了。” 宋菱歌接过箱子，没有钥匙也是个难题，她不想暴力打开，毕竟这是赵觉雨的遗物。 看着她将箱子塞到柜子里，乔南生疑惑的问：“你不打开看看吗？” “没有钥匙啊！以后找到钥匙了再看吧！” 既然赵觉雨没有拿回赵家，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菱歌，接电话。” 第96章 匪夷所思的对话 原来是孙大爷打来的电话。 这才几天？宋建平和周颂梅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闺女，我今天看到那个女的又来了，还拿了皮箱子，应该是搬到你家来了。对了，你爸还抱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什么鬼？ “几岁了？多大的孩子啊？”宋菱歌真的是懵圈了。 “最多也就两三岁，你爸还抱着呢，但是不是奶娃娃。” “孙大爷，他们还在家里吗？有没有出来？” “没有没有，他们一回去，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好的，谢谢孙大爷，我马上就过来。” 宋菱歌挂断了电话，乔南生、赵章国和林秀芝都围了过来。 匪夷所思的对话，让所有人都愣了。 “谁打的电话？”赵章国问。 宋菱歌答应不骗他们的，但是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说实话，我们受得住。”赵章国再次发话。 “是和乐家园的保安，他说看到我爸和一个女人抱着小孩回了家。” 纵是有了心理准备，赵章国和林秀芝还是吓了一个激灵。 宋菱歌和乔南生赶紧一人扶着一个，往沙发走去。 待他们坐好后，宋菱歌才继续说：“那个女人我认识，是我爸认的干女儿，但是那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这个畜生！我可怜的女儿，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人。” 涵养了一辈子的林秀芝，忍不住爆粗口。 “他们现在还在家里，你现在就过去。南生，麻烦你陪她一起去。”赵章国只恨自己年迈体弱，不然他真的恨不得马上冲到和乐庄园，揍一顿那个贱人。 “赵爷爷，我知道。”就算赵章国不交代，乔南生也肯定会陪宋菱歌一起去。 但是宋菱歌看着两个老人，很是担心：“可是你们两个这样子，我不放心。” 赵章国的脸色柔和了起来：“放心，我们还没看到那个畜生的下场，不会那么快死的......” “姥爷！！！” 宋菱歌听不得这个字。 林秀芝也责怪地瞪了赵章国一眼，越老越没忌讳。 “去吧，你不去查，也不安心。我们两个不知道情况也不安心，对身体更不好。” “你说过会相信我的，如果你们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以后就不告诉你们实情了。” 这威胁十分有力，赵章国当即保证不再为那个人渣生闷气。 这次，乔南生开的特别快，没多久就到了和乐庄园。 孙大爷在宋家那栋楼下转悠，一直等着宋菱歌。 “孙大爷！” “闺女你来啦，他们还在楼上，我一直守着，没离开。” 真是感谢这个热心的老大爷。 宋菱歌将一整条红塔山递给孙大爷：“孙大爷，大恩不言谢，这个你拿着。” 一整条烟，自己抽或者拿去卖，都可以。 “你这孩子，我是真的想帮你，你咋总是这么客气呢？”孙大爷一直往回推，他真不是为了这些报酬，怎么说才能信呢？ “大爷，你就别跟我推了，待会儿被看见了就不好了。这是我的心意，你安心收着就好。” 在别人楼下推搡，确实不太好，孙大爷的任务很艰巨，可千万不能暴露。 于是孙大爷接过烟，小声地说：“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小心啊！下次千万别这么客气了。” 宋菱歌笑着点点头，下次当然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啦！ 步伐沉重的上了楼，站在门前，宋菱歌突然生了怯意。 对待方光华，她可以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但是宋建平，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 但是想到枉死的赵觉雨，她的目光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 “咚咚咚——”宋菱歌敲响了命运之门。 “谁啊？”是宋建平的声音。 “爸，是我。”这是宋菱歌的战斗，她不能再退缩，朗声回答。 屋里一下子没了动静，宋菱歌极有耐心的又敲了起来。 “爸，开门啊？你怎么了？你不会是晕倒了吧？” 关切的话语，但是不屑的口气。 过了好一阵，宋建平才满头是汗的打开了门。 面露不悦地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宋菱歌埋怨的瞪了他一眼：“爸，我怎么感觉我回来你不高兴啊？这是我的家啊！” 宋建平被问的一愣，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打个电话问问，万一我去钓鱼了，你不就白跑一趟了？” 几天没来，这个屋子倒是变化了很多。 买房子和装修看来并没有花光宋建平的钱，沙发、茶几、餐桌......增添了好些东西。 不过电视机，看起来很眼熟。 “你把家属楼的电视搬过来了？” “你姑妈要忙包子店，没多少时间看电视，我就搬过来了。” 宋菱歌没控制住表情，嫌恶的皱了皱眉，宋建平怎么做得出这种事的？ 宋建美也不知会多么难受。 “你别站着啊，来坐。你今天过来是干嘛啊？” 看来宋建平很怕宋菱歌四处转悠。 “宋叔叔，对不起，我想用一下卫生间。”乔南生突然开口。 宋菱歌差点儿没憋住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在里边，我带你去。”这个要求宋建平还真不知该怎么拒绝。 “不用了，我来已经够打扰了，你们说说话，我自己去就行了。” 宋家这套房子的户型，客厅和餐厅中间有一条走廊，走廊两旁是三个卧室，尽头才是卫生间。 乔南生往卫生间走去，宋建平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这做贼心虚的表情，真不像一个中学校长。 “爸！”宋菱歌故意放大了音量。 宋建平紧绷的情绪被吓了一大跳：“干嘛？” “你怎么了啊？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宋建平擦了一把脑门，摸了一手的汗，尴尬的解释：“我刚刚没事做，就做了几个俯卧撑。” 不愧是她爸，这借口张嘴就来。 “对了，你来是干啥啊？”宋建平又问。 “姥爷叫你回家吃饭。”得了宋建平的真传，宋菱歌也是张嘴就来。 赵章国怎么会喊宋建平回家吃饭？宋建平满脸狐疑。 只是不等他细问，传来了一阵小孩子哼哼唧唧的哭声。 第97章 宋建平都快吓尿了 宋建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咦，难道除了我们家，还有别的邻居搬过来了吗？听声音，好像挺近的。”宋菱歌笑着说。 她的笑容清澈又纯粹，但是看在宋建平的眼里，是那么的讽刺。 “应、应该是吧！这么大个小区，小孩子多，经常能听到哭闹声。” “可是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左右楼下好像没看到谁家像装修好的。”宋菱歌又状似无意的抛出了一个疑问。 “啧！窗户又没关，谁知道是从哪儿传过来的。不说这个了，你刚刚说你姥爷喊我回去吃饭，有说为什么吗？” 宋建平还是对这个更感兴趣，他甚至在心里乐观的认为，会不会是因为老两口失去了女儿，现在只有一个孙女在身边，所以爱屋及乌的原谅了他。 不然，这么多年都没有走动，为何现在主动提出让他回去吃饭？ 宋菱歌摇摇头：“不知道啊，姥爷就那么一说，不过后来姥姥把他拉到一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再没提这事了。” 这是真单纯还是单纯蠢啊？ 宋建平恨不得一棒子敲到宋菱歌头上。 “那你还回来跟我说，这不是老两口压根就没达成共识嘛。” “爸，你怎么这么说呢？只要姥爷提出来就是好事啊，这就是个时间问题。我听到这个，马上就想来告诉你，你咋还不高兴呢？” 如果是百分百确定喊他回去吃饭，他当然高兴。 但是这谱都没谱的事儿，被宋菱歌说的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他高兴个屁。 他早已过了相信画大饼的年纪了。 思及此，宋建平看了看面前吃提子的女儿。这提子还是刚刚为了周颂梅的儿子出去买的，但是还没开始吃，就听到敲门声，现在被宋菱歌吃的差不多了。 起初小孩子闹腾就是为了吃这提子。 说实话不是应季水果，也不是当地水果，就买了小小的一串，给他心疼的。 现在小孩子一口没吃到，就被宋菱歌吃光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开口喊亲生女儿不吃吧！ 总之，就怪宋菱歌，不该没通知一声就跑来了。 接受到宋建平不耐烦的表情，宋菱歌却更开心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会从这些恶趣味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宋建平平时抠抠搜搜的，她可不信他会买这么贵的水果，只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周颂梅买的，既然这样，就怪不得宋菱歌把它吃光光了。 提子在那个年代的南州算是奢侈水果，但是对于步入过二十一世纪的宋菱歌来说，更稀罕的她都吃过，提子算不得什么高档货。 不过，只要能恶心一下周颂梅也是好的。 “爸，对不起啊，这提子太好吃了，一个没忍住就多吃了，你不会怪我吧？”宋菱歌故意贱兮兮地问。 这么直接问，宋建平难道还能说馋死鬼投胎吗？这么能吃。 只见他讪讪一笑：“吃吧，没事儿，我也不是经常买，是昨天你吴叔叔来家里，就买了些招待他。” “这样啊，既然是剩的，那我就全吃了吧。”说着，宋菱歌把最后几个提子也拿到手上吃了。 这时，小孩子的哭闹声更大了。 宋建平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和乐庄园这房子看来隔音不是很好呢，爸，你说呢？” “还、还行吧！” “感觉这声音靠卧室那边，我在卫生间听的更清楚。” 乔南生走出来，挨着宋菱歌坐下。 “但是上楼的时候，没发现有多少入住的啊。咋回事啊？我去看看。” 宋菱歌边说边要起身去看看，吓得宋建平赶紧站起来拦住她。 但是拦人的动作太明显，有点不合常理，宋菱歌和乔南生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建平急中生智，说了一个还算是理由的借口：“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我放的收音机，里面传出的声音？” 宋菱歌真是难为她这父亲，还能编出这样的借口，笑着说：“爸，那你这半天都没关吗？你最近这记性也太差了。” 这是糊弄过去了？宋建平松了一口气。 “你也不想想你爸多大的年纪了，记忆力当然会衰退。” “对了，爸，房子装修完这么久了，我还没好好看看呢，今天反正没事儿，要不我来看看，也好参考一下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说着宋菱歌站起身，就要往里屋走。 这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宋建平都快吓尿了。 宋菱歌扭开门把手，推开了门。 宋建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想拦，但是乔南生还横在他前面，人高马大的。 “这是我的房间？爸，你居然把床和柜子这些都买了。” 宋菱歌走进屋内，这本应该是她的卧室。 家具都是新买的，虽然材质看起来不是太好，但是样式是少女系的。 宋菱歌直接跳到床上坐了坐，惊喜地问：“爸，你上次说不让我搬回来，是骗我的吧？这是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宋建平的汗都吓出来了，好不容易挤出来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你上次过来太仓促了，这个屋子的家具还没买。你看看这颜色这些，你喜欢吗？” “不喜欢。” 宋菱歌忽而一笑：“那怎么可能？这还是爸第一次给我这么用心的准备房间，我当然很喜欢啦！谢谢爸。” “要不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陪陪宋叔叔，我等下回去转告赵爷爷他们，或者你自己打个电话也行。” 乔南生突然开口。 宋菱歌看着她，眉眼带笑，这个人怎么跟她一样一肚子坏水呢？ 不过她喜欢。 果然，听到这话，宋建平吓得赶紧支支吾吾地说：“这不太好吧？我这里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但是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姥姥姥爷最近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们。” 宋菱歌小嘴一撅：“就一天，姥姥姥爷不会说什么的，而且，我是真的也很担心爸爸你啊！妈妈走了，你肯定比我们所有人都难过。” 这一将军，宋建平更尴尬了，但是他一时也找不出来其它理由。 宋菱歌看着她父亲丰富多彩的脸，心想不去做表情包，真是太可惜了。 “爸，再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不行！不行！不行！ 宋建平在心里狂喊，周颂梅带着孩子没在这里房间，肯定是藏在主卧，他绝对不能让宋菱歌去主卧。 第98章 长命锁 “我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你妈走了，我也不爱收拾，乔同学还在这呢，你别让老爸出丑啊！” 宋菱歌扭动了门把手。 宋建平想要冲过去，但是乔南生挡在前面，这小子怎么这么讨人厌？ “我逗你玩的，看你吓的。爸，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宋菱歌没有打开门，朝着宋建平狡黠地笑。 “好，好了很多，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调皮......” 天知道，宋建平说这句话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他刚刚都快吓虚脱了。 “也不早了，爸，我想了一下，还是不搬回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姥姥姥爷年纪太大，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太好，我还是多陪陪他们，但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宋建平也不再纠结她要不要经常回来，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好，你能这么想，你姥姥姥爷就没白疼你。你想回来看我，随时都可以回来，但是记得提前打电话，免得白跑一趟。” 宋菱歌点点头：“嗯，下次我一定提前打电话。” 经过“她”的卧室时，宋菱歌看了一下里面，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 她回头朝宋建平莞尔一笑：“不过这个我得拿走了，我会好好珍藏的，谢谢老爸！” 这是周某福的金饰盒子，里面是一个很小的长命锁。 克数不重，最多也不到一千块。 但是那又怎样呢？苍蝇再小也是肉。 “好，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宋建平现在只想快点儿赶走这个祖宗。 早知道就应该放到柜子里，不应该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爸，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宋菱歌恋恋不舍的样子，差点儿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 “好，快回去吧，免得你姥姥担心。” 送走这两个瘟神，关上门，宋建平差点儿瘫坐到地上，这么闹是要他的命啊！ 周颂梅把孩子留在房内哭，自己一个人冲了出来，怒不可遏。 “宋菱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她不会回来吗？难道只要她回来，我们就要这么东躲西藏的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这是她的家，房子的所有人那一栏写的也是她的名字。让她以后回来之前打电话通知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又生哪门子的气？” 宋建平这个态度让周颂梅更生气了。 “以前让你买两套，你非不听，听信她们母女的谗言，就买这一套，这下好了吧？” “你吼吼个啥？这大房子住的不好吗？非要又挤在那些小房子里，真是穷酸命。” 周颂梅冷笑了一声：“呵呵，穷酸命，谁又不是呢？我这样都是谁害的？还有仔仔，那是你送给仔仔的见面礼，宋菱歌这个眼皮子浅的，这都看得上拿走了，你也不知道拦着。” “你说的倒是简单，我怎么拦？她是我的亲生女儿，那又是她的房间，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送给她的礼物，这有什么问题？只能怪你自己不收好，你就不知道放到柜子里吗？” 宋建平跟宋菱歌说话的时候唯唯诺诺的，跟她争的时候倒是脸红脖子粗，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周颂梅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厌恶。 他们的争吵声很大，孩子没人管也哭的声嘶力竭的。 门外的宋菱歌的乔南生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两个人的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慢慢离开了这个欢乐的地方。 直到回到车上，乔南生才不满地说：“我不是给你使了眼色吗，他们在主卧里，你怎么不当场抓个现行？” “先开车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初买和乐庄园真是个错误，等房价再涨一段时间，她一定要把这里卖了。 离开了和乐庄园，乔南生并未往家开，而是漫无目的的兜风。 宋菱歌看他紧闭的双唇，肯定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要那么做。 于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抓个现行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去帮我把他们打一顿，出出气？” 乔南生想要争辩什么，但是却又没找到漏洞，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宋菱歌看着前方，眼里瞧不出情绪地说：“警察都查不出来，就算现在把这事闹出来，最多只能证明他德行有失。可是我不想就这样。” “那你想怎么办？” “我以前吃过亏。我没你想的那么蠢，这是我妈的命，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在没有找到把他们踩在脚底永不翻身的机会之前，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吃过什么亏？” 这落足点，还真是准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决心，好吗？” 在乔南生面前，看来也不能掉以轻心，说话做事都必须严谨。 “你的决心我知道，但是你的做法我不明白。那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过来，不就什么意义都没有。” 宋菱歌歪头看向他：“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周颂梅过来的第一天就被我搅和了。就算她住在这里，那么接下来的每一天，她和我爸都会生活在忐忑当中。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跑过来，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无法把控的感觉才是最痛苦的吗？看我爸那满头的汗就知道。我就是要让他们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心惊胆战当中。” 宋菱歌从包里掏出那个首饰盒，拿出里面的小长命锁。 这个应该是给周颂梅的那个小孩子的。 乔南生也注意到这个长命锁：“你说，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你爸和那个女的的孩子？” “是不是，查了不就知道了。” 宋菱歌淡淡开口。 反正放暑假了，她有大把的时间。 “查？怎么查？” 周颂梅既然是宋建平资助的女学生，那么去她以前读的学校，住的地方，怎么都能查到一些线索。 宋菱歌看了看开车的乔南生，她写作的计划得抓紧了，以后还是自己买辆车才方便。 乔南生虽然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但是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所有的好意。 “我想过了，去周颂梅的老家。” 但是目前，还是得麻烦这个有车一族。借车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借人，相信他不会拒绝。 第99章 乔南生，对不起 放假了，周颂梅的老家并不好查。 早知道以前就应该跟赵觉雨他们多打听一些关于宋建平和周颂梅的消息。 都怪她太自私，一门心思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忽略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她的危机一直都在。 其实宋菱歌一直都有一种担忧，重生之后，前世在她身边过的很好的人，好像这次的遭遇都很糟糕。 无论是颜色事件的女主角李梅梅，还是意外离世的赵觉雨，前世她们都生活的还不错，为什么这一世会是这样呢？ 是因为她的重生引起的蝴蝶效应吗？ 有了这种想法，宋菱歌本能的会害怕，她害怕再给她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所以，以后的每一步，她都要异常谨慎，避免这些意外再次产生。 她身边最亲的人，只剩赵章国和林秀芝了。本来宋建美也算一个，但是前世的宋建美跟今生的宋建美差别太大了，可以暂不列入此列。 “南生，送我回家吧！我想先跟姥姥姥爷商量一下。我没在家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他们了。” “宋菱歌？你打算一个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乔南生肯定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去。 “除了我，那还能有谁？这种丑事，难道还要昭告天下吗？” “啊——”一个急刹车。 宋菱歌抓紧安全带，惊魂未定地喊：“乔南生，你干嘛？” “为什么你做任何决定，都没有考虑过我呢？” 乔南生的声音闷闷的，他不知道的是，宋菱歌此时的心更痛。 她何尝不知道乔南生的想法，但是她现在给不了他任何承诺。 她明知道乔南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但是还是要耍心机一样让他自己提出来。 宋菱歌也很痛恨现在的自己。 “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说实话，周颂梅的老家在哪里，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查多久，查到她老家了，又要去多久，我心里完全没底。难道这样，我还要不管不顾的把你牵扯进来吗？我做不到。” 这一解释，乔南生的情绪好了很多。 “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有什么事，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不然，我就告诉赵爷爷，相信他更不会答应的。” 乔南生望着宋菱歌，突然狡诈的笑了笑：“究竟是两个人一致对外，还是把我这么好的帮手变成你的对立面，你自己决定。现在离到家还有十分钟，你自己考虑吧！” 这还用考虑吗？她宋菱歌又不是傻子。 乔南生，对不起。宋菱歌在心里默默说。 没想到，现在为了达成她的目的，她连乔南生都要利用。 回到赵家，宋菱歌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了两位老人，同时也说了自己的计划。 “菱歌，你主意大，如果是其它事情，为你好的，姥姥姥爷举双手赞同。但是这个事情太危险了，若是你妈妈真的是他们害死的，被他们知道你在查这事，那......” 后果不堪设想，林秀芝甚至不敢说出来。 “姥姥，就是因为怀疑我妈是被他们害死的，所以我才坚定的想要去查。如果我因为害怕，就放弃去查，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我妈在天有灵，肯定也会死不瞑目的。” 林秀芝摇摇头：“你不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理，她不会死不瞑目，因为她跟我们一样，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宋菱歌岂会不知道做母亲的心理。 就是因为她既是女儿，又是母亲，所以两世累积的仇恨，才让她警觉，有些仇，必须得自己报。 而且，若是她的猜想是真的，她试问了一下自己，是否还能承受再一次的失去。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再也无法阻挡她报仇的脚步。 “你如果决定了，姥爷支持你。” 赵章国打断了林秀芝的话。 林秀芝还想说什么，赵章国握紧她的手，温柔但是坚定地说：“说好的啊，相信菱歌，支持菱歌。” 宋菱歌的鼻子一酸，越发坚定自己的选择。 这样好的家人，不能再让他们出事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而且乔南生也会陪我一起去。” 林秀芝眼睛瞬间变得有神，喜色漫上脸颊：“南生也要去？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两个人互相之间有个照应我就放心了。”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那个女的我不熟，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里。不过我想，如果她真的跟爸爸有关系，那么肯定会跟爸爸的过去有关。宋家坞上次去过了，能够肯定不是那里。” 赵章国沉思了片刻：“他和你妈是在大学认识的，听你妈说他当过知青，下过乡。” “在哪里当知青的？” 赵章国和林秀芝都挖空心思的回想，看着两个老人使劲思考的样子，宋菱歌的心里很满足，这就是家人同心协力的感觉。 家人之间其实不应该彼此隐瞒，即使是为对方好。 多少人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却做尽了伤害的事情。 倒不如从一开始，无论好的坏的，都一起面对。 这个世界上，诸葛亮稀有，但是到处都是臭皮匠。 不过只要记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团结的力量一定也能撼动世界。 “好像是前兴村，老头子你有印象没？” “前兴村？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了。好像就是前兴村。” 两个得到了一致的答案，邀功似的看着宋菱歌。 真是两个可爱的老顽童！ 宋菱歌还未想到怎么表扬他们，乔南生就闯了进来。 高喊着：“宋菱歌，我查到了，周颂梅的老家在前兴村。” “你去哪儿查的？” 乔南生挑眉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看他这嘚瑟的样子，是不打算说出来了，宋菱歌忍不住回怼：“啊对对对，懒人还自有妙招呢！” 乔南生将她的马尾辫轻轻一拽，调侃道：“那你有何妙招啊？” 这是说她是懒人？乔南生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啊！ 宋菱歌伸手就是一拳，被乔南生灵活的躲开了。 “这俩孩子......”林秀芝的嘴都笑不拢了。 第100章 婚车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破晓，两个人就出发了。 乔南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简易又标注清晰的地图，宋菱歌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看她的脸色不好，乔南生担忧地问：“怎么了？” “这地图......” “地图？有什么不对吗？” 地图是从秦思海那里要的，肯定没问题。 宋菱歌一边观察乔南生的表情，一边说：“方光华的老家就在玉宁县。” 玉宁县是南州市下属一个小县城，离南州市挺远的，以贫困远近闻名。 而前兴村，是玉宁县下属的小村子。 “哟，你怎么知道方光华的老家的？” ...... 这让宋菱歌怎么回答？她当然是前世嫁给方光华之后才知道的。 看乔南生这酸溜溜的模样，若是她答得不好，只怕这个人又要跟她怼半天。 “李梅梅说的。” “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宋菱歌想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上次她找茬的时候，说着说着就提了一嘴。” 乔南生不屑地望了她一眼：“那你记的可真清楚。” “我是记得跟李梅梅吵架的事，又不是故意去记方光华的老家。再说，我跟李梅梅以前怎么说也是闺蜜，好了两年多。” “可不是嘛，我记得方光华好像追你，也追了两年多。” 这话把人堵死了，没法谈了。 宋菱歌揣着手不说话，男人有时候也这么不可理喻。 “怎么？我说对了？无言以对了吧？” “你说什么说对了？你不是知道我们是为了周颂梅的事才来的吗，又不是为了方光华，故意来这儿的，事先我又不知道前兴村属于玉宁县。” “确实是为了周颂梅的事没错，但是谁知道你有没有夹带私心呢？” 宋菱歌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玉宁县再怎么也是一个县城吧，我夹带什么私心？难道还能遇到方光华不成？你以为是写小说呢？什么都听你安排？” “呵呵，承认了吧，我说夹带私心，又没有点明你会遇到方光华，倒是你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我去！宋菱歌在心里说了一顿乱码。 乔南生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两个人这么吵了吵，倒是清醒了很多。 从早上出发，乔南生和宋菱歌换着开车，用了大半日才到了玉宁县。 太疲倦了，看来吵架也有有益身心的时候。 宋菱歌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你争，清者自清。” 两个人生着闷气，一副谁也不想理谁的表情。 经打听，玉宁县到前兴村还要两三个小时，论公里数其实并不远，但是是山路，路况非常不好。 赵觉雨以前同意资助，想必也是做过一番调查。无论周颂梅真实家境如何，就看她生活的地方，也确实是太苦了。 一开始，周颂梅到底是不是宋建平的小三，其实宋菱歌并不确信。 一个从山沟沟里凭实力考出去的大学生，又年轻漂亮，真能看上宋建平那种中年人？ 是图他年纪大不洗澡？还是图他新买的三室一厅可以满地跑？ 而且，宋建平看着是个中学校长，实际上抠搜得很。 周颂梅真能看上他？还为他生孩子？ 这也太玄幻了。 可是今天，来到了玉宁县，在颠簸的山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宋菱歌觉得，周颂梅借助宋建平脱离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前兴村实在是太穷了。 宋建平再不济，也好过周颂梅太多，算是她能攀上的高位了。 “这是怎么了？” 玉宁县这种小县城，竟然也会堵车，前面围了很多人。 宋菱歌轻轻按着喇叭，终于人群散开了一些。 我去！ 我去去！ 我去去去！ 向他们的车走来的人是谁？ 乔南生冷哼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菱歌，脸上写着你还要怎么狡辩？ 这是什么孽缘啊？ 宋菱歌关上了车窗，一副誓与此人不熟的决心。 但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方光华透过车窗看清是他们，表情又复杂又欣喜地敲了敲车窗。 “菱歌，打开一下！” 方光华大声喊，隔音没那么好，其实宋菱歌和乔南生能听见，但是她不想再跟这人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打算装死到底，不开窗就没事，大不了等人群散去就踩油门。 方光华以为他们听不见，又夸张的比嘴型，动作夸张又滑稽。 乔南生没忍住调侃道：“这么卖力，你不打开窗户，叙叙旧？” 宋菱歌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乔南生，你有完没完？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乔南生瘪瘪嘴：“没有预谋，这么大个县城都能遇到，还真是有缘啊！” “那也没你和我有缘，姥姥家居然在一个小区。” 宋菱歌本来只是为了怼他，但是这句话让乔南生的心里一暖，放弃了嘲讽。 她与他确实有缘，比她以为的还要多。 表演了一会儿，方光华也算看出来了，宋菱歌没打算开窗子，于是便走了。 但是没过多久，他拉着一个穿红色棉袄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头上戴着红色的串珠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棉袄，下身是一条红色的一步裙。 这装扮，是新娘子？ 而且这个新娘子，也是老熟人——李梅梅。 李梅梅敲了敲车窗，宋菱歌这才摇下来，面容复杂地看着这个昔日的闺蜜。 “菱歌，乔南生，居然真的是你们。刚刚光华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宋菱歌挤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和乔南生都没有答话。 李梅梅也不觉得尴尬，也可能是她脸上妆容太厚，所以看不出来。 李梅梅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今天是我结婚，是我和方光华结婚。” “那恭喜你们了。” 宋菱歌的态度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李梅梅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方光华脸皮厚，一口气说：“菱歌，我们接亲的车坏了，你们要不给我们借一下车，送我们一程吧！吉时都过了好一会儿了，拜托你了。” 啊？ 找她借婚车？ 方光华没搞错吧？ 她开车送方光华去结婚，这算什么？ 第101章 这个让她走向地狱的女人 方光华表达清楚过后，李梅梅眼里一下子就含了泪。 虽然她心里也很不情愿向宋菱歌借车，但是这么半天了，这个贫穷的县城，一辆车都看不到。 这是她的大喜日子，不能再耽搁了。 “菱歌，求求你了，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就送我一程吧！” 说着说着，李梅梅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宋菱歌无奈地挥了挥手：“算了，你们上车吧！” 不是宋菱歌圣母，只是想到了曾经，前世李梅梅确实是她唯一的朋友。 而且，今天是李梅梅和方光华结婚，也算是替她挡了灾，摆脱了方光华这个杀人恶魔。 新郎官亲力亲为，将坏掉的车上面扎的红绸栓到了乔南生的车上。 他还想将车头那朵大红花用胶布黏到这边，被宋菱歌严词拒绝了。 “红绸子绑到车上带点喜气，是我的底线了。若是你还要将那朵花弄过来，那你们俩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宋菱歌的态度不像开玩笑，方光华吃瘪，但还是认命的扔了那朵大红花，钻进了车里。 李梅梅和方光华坐到后座。 “菱歌，谢谢你。待会儿留着参加我的婚礼，好吗？” 宋菱歌看了乔南生一眼，想了一个借口：“不太好吧，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是你们结婚，都没准备礼物，哪好意思去白吃白喝的。” 宋菱歌肯不计前嫌送她出嫁，李梅梅铁了心思邀请他们参加婚礼。 因为未婚先孕又流产，被学校开除，所以李梅梅结婚，除了亲戚，她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既然跟宋菱歌这么有缘分，她又再次帮了自己，怎么也得邀请她去看看。 虽然家里只安排了一辆车送她出嫁，在南州市不算上排面。但是在玉宁县，这个车都看不到几辆的小县城，能用车送嫁，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而且，听方光华说，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全部布置妥当，一定会给她办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 一方面存了显摆的心思，另一方面确实也有过往两年的闺蜜情，李梅梅邀请宋菱歌参加婚礼的诚意，从对半分变成了十足十。 “菱歌，你跟乔南生开车送嫁就当做你们随了礼，怎么算是白吃白喝呢？你们应该也是一大早从南州开过来吧，现在肯定饿了，就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方光华只打算借车，跟宋菱歌恩恩怨怨好几年，现在的他看到宋菱歌总是极度不自在。 但是李梅梅一直暗中用高跟鞋底踩他，也只好配合着说：“玉宁县结婚跟南州市风俗不一样，可以去看看。我们四个跨越这么远距离，都能遇到也算是一种缘分，相请不如偶遇，乔南生，你觉得呢？” 真不知道是修了劫还是修了缘，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方光华见宋菱歌一直拒绝，他深知她的性子，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不愿意，谁说也不好使，所以他只能转移目标。 乔南生也是个不好相处的性格，若是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反正他也开口了，李梅梅不会再为难他。 被点名的乔南生回看了一眼宋菱歌，见她朝自己暗暗眨眼，意思很明显是拒绝。 但是他置若罔闻，存了戏弄的心思。 他对方光华说话，眼睛却是一直望着宋菱歌：“既然你们盛情相邀，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宋菱歌瞪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仿佛在说话，又是一堆乱码。 乔南生朝她挑了挑眉，仿佛在回复她：看我对你多好，成全你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 怪不得老话常说，出门前得先烧炷香。 她肯定是因为没有看日子，没有烧香，所以今天尽遇到些牛鬼蛇神。 李梅梅坐在后座，看着前面单手开车的宋菱歌，一股莫名的羡慕情绪染上心头。 从前，宋菱歌默默无闻，一如她，是千千万万普通学子中的一名。 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菱歌好像随便发发光，就能耀眼闪瞎大家。 一个车上四个同班同学，前座两个都成了天之骄子。后座身旁这个人是自己极力要嫁的，虽然失去了过往那种光彩，但是依然能够顺利完成学业。 只有她，在那场闹剧中，成为了唯一的牺牲品。 李梅梅也曾不甘心过，可是未婚怀孕，还在公共场所流了产，先前还闹出那么大的乱子。 连她自己都觉得活该，她没有资格申述。 可是，真的错的只有她吗？为什么所有不好的后果都成了她一个人承担？ 退学后，家里所有人都骂她，她一下子从家里人人爱护的娇娇女，变成了是个人都能唾弃一口的垃圾。 她这么快结婚，倒不是方家催的有多急，完全是她的家人在推波助澜。 她流产了，方家根本就没人来过问，只有方光华提过一篮子鸡蛋来，说是他家里人带的。 既然鸡蛋都拿来了，怎么就不知道来看看她，照顾一下她？明知道她流产了要坐小月子。 而她的家人，除了妈妈整日以泪洗面，说过几句担心她的话，她再也没有在家里享受到一丝温暖。 而妈妈，这个给她温暖的人，也是最扎她心的人。 她虽然关心她，但是没日没夜，只要想起来，就会不断在她耳边重复：李梅梅你闹出这种事，你让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怎么看待他们一家人？ 李梅梅都读到了大三还被学校开除，过去这么多年的教育算是打水漂了。 李梅梅你怎么这么不自爱？ 李梅梅...... 在家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李梅梅生不如死。 所以方光华一放寒假，两家人一撺掇，赶紧办了婚礼。 一家是丢出累赘，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扫地出门； 另一家是为了抓住这个城里的财神爷，以免夜长梦多。 没有任何人问过李梅梅的意见，即使她是新娘。 只不过，就算是来询问她的意见，她也会欣然答应。 李梅梅从骨子里就不是个认命的人，所以她相信换个没人知道她过去的地方生活，她肯定会过得很好。 可是，就在她新生活开始的第一天，却命运缠绕般的遇见宋菱歌。 这个让她走向地狱的女人！ 第102章 急刹车 对宋菱歌，李梅梅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曾经的友谊并不完全是假的，是因为她爱上了方光华，才让这份友谊变了质。 可是让她承认自己才是破坏友情的始作俑者，她不愿意。 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把宋菱歌当作最好的朋友。 除了在方光华的事情上她拎不清，其它方面，她也不曾亏欠过宋菱歌。 而且，她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她跟方光华结婚，宋菱歌看起来也有了乔南生。 那么她们两个人，是不是能够冰释前嫌？ 即使恢复不到当初，只要能够有昔日好友参加婚礼，她的心里也会好受许多，就像是娘家来人了一样。 要知道，因为气她干出这种事，她娘家人一个都没来。 只是安排了一辆车送她出嫁。 司机送嫁说出去也不好听，阴差阳错遇到了宋菱歌他们。 这算不算老天爷冥冥之中在弥补她？最好的朋友送她出嫁，说出去指不定还会传出一段佳话。 最好的朋友就跟亲姐妹一样。 宋菱歌，既是把她带入地狱的女人，也是拉她重回人间的亲人。 有了这样的心思，李梅梅忍不住在车上东拉西扯，也不管其他几人爱不爱听。 宋菱歌和乔南生倒没觉得有什么，就当做日行一善了。 但是方光华，可就不那么认为了。 他追了宋菱歌那么长时间，这样的身份本就尴尬，现在李梅梅故意套近乎让他觉得比自己去讨好更丢人。 李梅梅家世不错，这也是他们能结婚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李梅梅现在这副巴结的模样，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某个人。 那些不好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方光华低吼一声：“闭嘴！” 李梅梅正说的兴高采烈，冷不丁被这声吼叫惊到了。 不过她可不惯着方光华，高声吼回去：“你吼我干嘛？我跟菱歌他们聊的正开心。” 方光华也意识到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争执，遂变了笑脸，安抚李梅梅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我是担心你说这么多，口干。” 李梅梅瞪了他一眼，眼神说道：回家再跟你算账，现在先放过你。 方光华面上讪笑，心里却不知已经骂了李梅梅多少遍。 不过他这一打岔，李梅梅的讲话的兴致降了下来，被车窗外的风景吸引，不再说话。 宋菱歌和乔南生时不时对视一眼，也没有讲话，车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耳旁呼呼的风声。 只是，方光华又不乐意了，他这才发现原来安静下来，车里的氛围更加尴尬，还不如李梅梅一直尬聊。 李梅梅咦了一声。 方光华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积极的凑过去问：“梅梅，怎么了？” 李梅梅不再看窗外，回过头来问他：“你不是说你家在玉宁县城吗？现在怎么越走越偏了？房子都看不到几栋了。” 这个问题宋菱歌有发言权。 她在心里哈哈大笑，李梅梅嫁过来之前难道没有来方家看一看吗？ 方光华的家确实在玉宁县城。 只不过是在城郊。 周边连邻居都看不到几家，孤零零的一栋房子。 但是按照划分的地域范围来说，确实属于玉宁县城管辖。跟李梅梅认知里面的县城肯定不一样。 当初，宋菱歌也是这么被骗的。 不过她跟李梅梅不一样，她来方家只是探亲，并不住在这里。 李梅梅现在的样子，可能会在这个地方常住，也不知道她娇生惯养多年，在这里住不住的下去。 “快、快到了，你别急。”方光华真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只有李梅梅一个人在还好，但是现在当着宋菱歌和乔南生的面，他不想让他们看笑话。 都怪李梅梅，非要他们来参加婚礼。 方光华看李梅梅，真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啊——”宋菱歌一个急刹车。 “哎呀，我的妆。菱歌，你怎么开车的？”李梅梅叫了起来。 宋菱歌尴尬地笑笑：“我刚拿驾照没多久，没开过这种路，不好意思啊。南生，你来开吧！” 这话也就能唬住李梅梅他们。 乔南生可是见识过宋菱歌的车技的，她刚刚这段鬼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不过宋菱歌这么说，肯定有她的意思，乔南生并不点黄，配合的跟宋菱歌换了座位。 “不怪你，你开车已经很稳了。刚刚司机开车，也是一路都在抱怨。要是车没坏，他开到这里来，还不知要抱怨多久呢！前面的路况比现在好多了。” 李梅梅又打开了话匣子，但是越说越寻思不对劲。 她捶了一拳方光华：“到底还有多久？这算什么玉宁县城，比乡下都不如。” 方光华尴尬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个姑奶奶就不知道给他留点面子吗？ 都已经嫁过来了，还这么没眼力见。 宋菱歌右手抓住车窗上方的车顶扶手，状似随意地问：“梅梅别生气，不过你嫁过来之前没来看过吗？” 乔南生瞥了她一眼，他的技术有那么差吗？还需要抓扶手？ 不过听到她说的话，配合的专门选坑坑洼洼的地方开。 李梅梅被晃得都快吐了，没好气的对方光华发脾气：“难怪以前我要来你家看看，你东找个理由，西找个借口，就是不答应，敢情是在骗我啊？” 李梅梅怎么能在老同学面前这么说呢，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方光华忍了一路，也不想忍了，吼道：“我骗你什么了？是我要娶你的吗？我们两个为什么结婚，还不都是你家催的，你现在发什么神经？” 要是宋菱歌发这个牢骚，方光华还会继续忍继续哄，毕竟一直以来是他藏了旁的心思。 但是李梅梅，是她一直在勾引他。 要不是那件事被别人捅了出来，他不一定会娶她。 说到底，都是她李梅梅上赶着嫁过来，现在凭什么挑三拣四的？ 听到方光华吼她，李梅梅起先是不敢置信，后面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丝毫没有过来安慰她哄她的打算。 李梅梅“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第103章 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上) “梅梅，别哭了，今天毕竟是你的大喜日子，哭不吉利。” 挑拨离间的是她，细语安慰的也是她。 宋菱歌要的只是在他们之间埋下怨恨的种子，她可不想此时闹大，破坏了这场婚礼。 渣男和背叛友谊的人，应该锁死。 闻言李梅梅擦干了眼泪，她是打算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的，不能现在就认输。 而且，丢了那么大的人，除了方光华，她也不知道还能嫁给谁。 走一步算一步吧！ 方光华见李梅梅不闹了，也不想弄的太难堪。 伸手帮她擦眼泪，柔声安慰：“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吼你。但是你放心，家里都布置好了，是按你心意弄的，你就别不高兴了。” 事到如今，李梅梅期不期待不知道，但是宋菱歌挺期待的。 认识方光华大半个辈子了，以宋菱歌的了解，他的死亡审美，真是令人充满了期待。 后半段路，除了方光华给乔南生指路的声音，其他人再也没有说话。 倒是说不想说，而是路况太差了，谁都没心思说话。 相比前世，宋菱歌来方家的时间提前了两年多，这个时候的路况比前世更差。 她在心里暗暗为李梅梅捏了一把汗。 算是对同类的最后一丝怜悯。 幸好这段崎岖的路只有十多分钟，不然李梅梅真的打算掉头就走，谁劝都不嫁了。 只不过，一下车，她就傻了眼。 一点儿喜庆的氛围都看不见。 方光华不好意思的解释：“车只能开到这里，还要再走一段山路，不过很近，最多五分钟。” 李梅梅怒了，按照习俗来说，新娘子没到新房之前是不能下地走的。 车坏了是没办法，她忍了。 可是现在，方光华是要让她一个新娘子，再走五分钟的山路吗？ 李梅梅不依地说：“方光华，你有没有搞错？我不管，我是不可能走路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揣着手站在一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其实李梅梅的脑子里是个很浪漫的想法——方光华背她回去不就行了吗？ 不过她忘记了，这段时间一直折腾，加上路上闹了那么一遭又一遭，方光华的好脾气早就被磨灭了。 方光华从后备箱拿出从李家带来的陪嫁箱子，将一捆棉被用绳子一拴，就绑到了背上，然后一手提着一个皮箱子。 这模样，不像是娶媳妇，倒像是逃难。 方光华也不看李梅梅，对着宋菱歌和乔南生说：“今天就多谢你们了，要不去我那儿吃顿便饭？” 前面还说是吃酒席，现在就变成吃顿便饭。 果然，没等宋菱歌和乔南生说啥，李梅梅就急了，扯开喉咙就吼：“方光华，你有毛病吧？我说的话你当没听见，是吧？你信不信我不嫁给你了？” 刚开始两人的女干情被发现的时候，两人出乎意料的一体同心，携手对抗一切困难。 蜜里调油之时，李梅梅也说过类似的话。无一例外，当时的方光华都会好声好气的哄她。 谁知今天，方光华一反常态，冷脸看着她，声音也是同样的冷漠。 “李梅梅，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嫁就自己走下去，不要嫁就现在滚蛋，没谁有功夫管你。” 李梅梅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即使胭脂都没能掩饰住。 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两行热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很清楚，你要嫁就自己走下去。今天，你不自己走下去，那我们俩之间就完蛋！” 方光华也豁出去了，再次重申。 李梅梅泪如雨下，她想说些很硬气的话，但是内心深处传来另一种声音，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但是她也放不开面子就这么走下去。 宋菱歌冷眼旁观，才发现方光华骨子里的冷漠是一点儿也没变。 若不是李梅梅家世摆在那里，只怕方光华即使跟她睡过了，也不会低头答应娶她。 想到这里，宋菱歌打心眼里有点同情李梅梅了。 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初若不是她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也不会让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宋菱歌也不说话，就当做自己是块背景板，安静吃瓜。 她跟方光华和李梅梅千丝万缕的关系，都能做到置身事外，乔南生自然不会多事，他更舒服，坐在驾驶座看戏。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家里客人都来了，等了好久了。快、快抓紧点时间回去吧！”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宋菱歌打算打道回府之时，方家来人了。 一听这声音，宋菱歌打了个激灵。 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前世的梦魇。 方光华的姨妈。 方光华的亲妈很早就死了。方家穷，但是他妈的娘家更穷。 于是两家一合计，干脆把小女儿也嫁了过来，就是方光华的姨妈。 是姨妈，也是后妈。 对方光华自然是说得过去，但是对儿媳妇，可就没那么善良了。 前世这个姨妈，将一辈子所有积攒的怨气都撒在了宋菱歌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宋家给钱买下了水泥厂，只怕宋菱歌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还是两家不住在一起的情况下，都能时不时使绊子。 李梅梅这是嫁到方家，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宋菱歌又看了一眼李梅梅，现在的她带着怒气，更多的是怨气，嘟着小嘴还当自己是李家娇娇女。 见家里来人，方光华朝李梅梅努了努嘴：“还不是她，又发大小姐脾气呢！” 蒋云兰只是淡淡瞟了一眼李梅梅，眼神落到了宋菱歌和乔南生身上。 “这二位是？” “我的大学同学，李家送嫁的车坏了，就换了他们的车坐回来。” 方光华粗略解释了一通。 这句话听起来很随意，但是宋菱歌知道，他这话意思深着呢！ 她和乔南生并不是为了方光华才来的，但是方光华却特别介绍是他的大学同学，直接略过了李梅梅。 后面一句话就更有意思了。 李家安排送嫁的车坏了，换的是他大学同学的车回来的。 简言之，是他接亲回来的车。 有车的同学，显然比倒贴钱的儿媳妇要重要的多。 蒋云兰立马笑嘻嘻的招呼宋菱歌他们。 第104章 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中) “那这是贵客啊，你们两个真不懂事，那这还愣着干啥？赶紧招呼客人回家歇息啊，开这么远的车，可不得累坏了。” 蒋云兰这才正眼看了看方光华，又看了看车上，没见着还有东西。 “你身上的，就是李家全部的嫁妆？” 一句话，拐了三道弯。 就是直肠如乔南生，都听出来这话里的弯酸劲儿。 方光华点点头，也不替李梅梅说说话。 其实李家的嫁妆看起来不多，实际上很丰富，行李箱里都是装的一些实用的东西。 这下，蒋云兰更看不上李梅梅了。 蒋云兰在最前方带路，一路上生怕宋菱歌他们摔了碰了。 方光华又是背又是拿，没个空手。最后走之前朝李梅梅喊了声：“你走不走？” 荒郊野外的，真要李梅梅一个人待着，她也害怕。 于是方光华一喊，她就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 这个男人，还不算没良心，没有丢下她。 而且，这山路太陡了，怪不得方光华不背她。 李梅梅的自我修复能力真的太强了。 好一会儿，才到了方家。 宋菱歌吐了一口气，这路还真是陡。 前世，她来方家的时候，前面停车那里的路修下来了，所以车能直接开下来。 他们穿着运动鞋都嫌难走，真不知李梅梅穿着高跟鞋是怎么走下来的。 宋菱歌望向她的眼神，愣是带上了一丝佩服。 也不知李梅梅的乡村历险记，能坚持多久。 方家现在的房子还是三间土房子，一间正厅，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房子虽然又破又小，但是屋外是一个很大的院坝。 现在院坝上面摆放着五张大圆桌，坐着来吃席的亲朋好友们。 这场景，压根不像是要举行婚礼的啊！ 李梅梅这下绷不住了，哭着喊：“方光华，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准备了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 方光华也愣住了，昨天出发去接李梅梅之前，他特地把家里布置了一番。 四周围了红绸，还特地去山里采了鲜花装饰。 现在，怎么一切都没有了？ “姨妈，我走之前不是装饰了红绸子吗？这是怎么回事？” 蒋云兰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儿喜欢下雨，昨天晚上一场大雨，把你布置的那些淋得不像个样子，今天我们收拾了好半天。” 这地上看起来可不像下过雨的样子，宋菱歌抿了抿嘴，看来是蒋云兰在给李梅梅下马威了。 蒋云兰看着哭哭啼啼的李梅梅，没好气地说：“梅梅啊，你这还没嫁进门，就一直哭哭啼啼的，这是会给方家触霉头的啊！光华不是没准备，昨天布置的可好看呢，但是一场雨才都没了。要我说啊，那些花里胡哨的也没啥用，你就别计较了啊！” 怎么能不计较？这可是她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啊！ 李梅梅哭的更大声了。 蒋云兰见劝不住，白了她一眼，招呼着宋菱歌和乔南生去圆桌边坐下。 方光华看了李梅梅一眼，想着都到家门口了，也不再管她，最终头也不回的回了家。 他们几个人打空手下来都嫌难走，他可是一个人拿了所有东西啊！ 李梅梅非但不心疼他，现在还为了那么些小事在这里大哭大闹，完全不给他留面子。 这婚结的真悲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看着他们都走了，李梅梅一个人愣在那里，忘记了哭泣。 这跟她想象中的婚礼怎么完全不一样？ 她是新娘子啊，可是没有一个人来管她。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只知道坐着嗑瓜子，看着她说闲话。 乔南生悄悄碰了碰宋菱歌的胳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你不去帮帮她？” 宋菱歌拿起一块米花糖。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彼此命运。同情谁就要肩负谁的命运，我可没有那么圣母心泛滥。” 说完又拿起了一块米花糖。 这米花糖是南州一带很有名的零嘴，家家户户都会做。 将大米炸酥脆过后，加花生、芝麻、核桃等坚果，最后倒入熬好的糖浆，揉和压实，最后冷却过后切块，又简单又好吃。 平日里，宋菱歌是不大喜欢吃这种甜食的，但是今天她真是饿了。 现在的宋菱歌或许会同情李梅梅的遭遇，但是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不管不顾了。 有时候想想还真是好笑，道理学了那么多，却总是记不住。 但是亏，吃一次就会学乖了。 老话说的没错，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她宋菱歌，前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今生也是一路摸爬滚打的走过来，再不学乖那就真的该死了。 这时，蒋云兰又端过来一盘米花糖。 你瞧这人多有眼力见，看她忙上忙下的，居然还能注意到宋菱歌面前的米花糖少了些。 “今天辛苦你们两位同学了，别客气，喜欢吃姨等会儿给你们装一包。不过现在别多吃了，马上就要开席了。” 蒋云兰笑眯眯的，看起来又来事又亲切。 宋菱歌真是受宠若惊，前世她可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方光华把李梅梅的嫁妆放到屋内，出来招呼了一阵客人，没有往李梅梅那边望一下。 有好事的亲朋开玩笑：“这是咋回事啊？新娘子怎么不进屋啊？” 蒋云兰仿佛与她无关一样，朗声回应：“跟光华闹别扭呢，非说老话讲的没到新房不能落地，大家伙儿评评理，就咱们瞎子岭这块儿这山路，能背吗？真要背下来，出点儿啥事，那不得红事变白事啊？” 这就是蒋云兰的嘴，知道捡什么最有利的来说，知道什么话题能引起公愤。 “哎呦喂，这侄儿媳妇也太不懂事了，不知道心疼自己男人。” “到底是城里来的娇小姐，这是嫌弃老方家呢！” “嫌弃个啥？真要嫌弃啊，还得是光华嫌弃她呢！你们是不知道啊......”蒋云兰对着那一桌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那一桌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李梅梅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这种场景最令人煎熬，所有人都敌视你，你心知肚明他们在议论你。 但是，若是你去质问，他们又会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暗地里更加肆无忌惮。 李梅梅，此刻正承受着这种煎熬。 第105章 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下) 本来她站在院坝之外，穿着一身红衣服，既显眼，又难堪。 身为新娘子，却没有一个人来搭理她，她已经非常难受了，生理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蒋云兰给别人讲闲话，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梅梅想也不想便冲了上来，由于站太久，脚麻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显得很滑稽。 “新娘子怎么是个瘸子啊？”有人惊呼。 “光华好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怎么看上这种女人啊？” “就是，就算是城里的，也不能找这样的吧！” “你还没听云兰讲吧?这女的是勾引光华的，主动跑到光华床上的。” “她也是大学生，但是没毕业，听说被学校开除了。” “听说以前还打过胎呢！就是因为打胎被开除的。” “天呐，怎么这么没家教？怪不得她娘家都没来人。” “嫁妆也就那么点儿，光华是亏了啊！” ...... 周围的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李梅梅气得满脸通红。 这些人没什么文化，说话直白又粗俗，她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不知所措。 方光华也嫌丢人，所以过来拉她进屋。 看到方光华过来，李梅梅像找到了靠山一样，指着这群人质问方光华。 “你就由着他们这么说我吗？” 方光华拉着她，小声地说：“别闹了，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她被欺负了，结果方光华还来说她。 “你家里人传我们的闲话，你也不管是不是？” 方光华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手上用了劲把她往屋里拉。 李梅梅看自己的合理控诉没有得到公平的裁决，用尽全力甩开了方光华的手。 冷笑了一声：“方光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啪——” 李梅梅捂住了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方光华。 他——她的丈夫——居然在婚礼时当众给了她一巴掌。 还真是令人难忘的婚礼啊！ 终生难忘。 在她怔愣之际，方光华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回了屋，出来时还将门栓给插上了。 任凭李梅梅在里面又哭又闹，他再也没有回头。 院坝里又恢复了热闹，仿佛刚刚的一场闹剧从未出现过。 人们只在乎吃席，没人去关注今天是来参加婚礼，本来新娘子才是主角。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更没人注意到后面那间土房子里，还有一个恸哭的新娘子。 这个年代的物产还挺丰富的，农村吃席一般都是九大碗再加一个汤，凑成十全十美。 宋菱歌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什么都比不上她饱餐一顿。 尤其是咸烧白，她馋很久了。 吃过饭，宋菱歌不顾蒋云兰的盛情相邀，一定要回去。 且不论方家是否够住，单是她跟方光华之间的纠葛，能留在这里吃顿饭已是五脏庙作祟，不得已而为之了。 临走之前，宋菱歌还是走到了木窗户面前，喊了一声李梅梅。 “我们要走了，你自己......” 也不知说什么，宋菱歌想了想，悄悄递给李梅梅一小袋米花糖。 这本来蒋云兰给她路上吃的。 终于有人关心她了，李梅梅的眼泪又不值钱的掉下来。 “菱歌，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宋菱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等到了县城，我就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但是他们来不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李梅梅哭着点点头，能够帮忙打电话，她已经很感激了。 她做出那种事以后，虽然父母埋怨她，但是说到底是亲生女儿，想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李梅梅有点庆幸，幸亏今天喊了宋菱歌他们帮忙。 不然，方家这种地方，只怕她死了家里都不会知道。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又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方光华送宋菱歌和乔南生，一路上只有他时不时找乔南生说两句，还好山路就那么一段。 送到车前，方光华还是忍不住喊了宋菱歌一声。 “菱歌！” 宋菱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方光华愣了足足半分钟，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下山了。 就算认真说再见，只怕宋菱歌也不会接受。 他们之间的恩怨，岂是一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 乔南生正要打开驾驶座的门，被宋菱歌抢先了。 “还是我开吧，你刚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可不希望你在半途就昏倒。” 原来她注意到他了，乔南生微微弯起唇角，乖乖走到副驾驶。 返程总是格外轻松。 “我们先去玉宁县城住一晚吧，明天再去前兴村。” “好。” “你没吃东西，这里还有点饼干，是姥姥给我带的，你吃点儿？” “好。” 乔南生这是咋了？ “你没事儿吧？” “嗯？”乔南生吃着饼干，含糊的嗯了一声。 本来他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宋菱歌听成了陈述的语气。 “你是觉得我狠心？看着李梅梅受苦，也不帮她？再怎么说我跟她以前也算是好朋友。” 乔南生伸手探了探宋菱歌的额头。 “你干嘛啊？”宋菱歌向后躲了躲，推开他的手。 “我还想问你没事儿吧？” 宋菱歌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问。 乔南生吃完饼干，喝了一口水，才缓缓问答：“我为什么要同情她？又为什么要觉得她可怜？该不会是你自己心软了吧？” 宋菱歌啧了一声，瞪了乔南生一眼。 见她这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乔南生侧过脸，轻笑出声：“看来脑子没坏。” 调侃完又认真地说：“虽然你们曾经是好朋友，但是我没忘记她以前是怎么陷害你的。我希望，每当你要心软的时候，就回忆一下，若是当初你没能自救成功，那么今天她的下场就是你的。” “前面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也有一句话想让你永远记住，不要相信鳄鱼的眼泪。” 宋菱歌岂会不懂呢，她为此付出过一生的代价。 李梅梅固然可怜，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宋菱歌对她最后的善意，仅限于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她家人她今天的遭遇。 至于其它，恕她爱莫能助。 第106章 真的只是巧合吗 打完电话，宋菱歌去买了很多零食和铅笔书本那些，然后才找了个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正式踏上了解密之路。 关于周颂梅的秘密，将在今日之行之后，无处遁形。 宋菱歌的心情异常兴奋，甚至拒绝了乔南生开车。 她要自己享受掌握方向盘的感觉。 仿佛，她掌握的，不仅仅是方向盘，更是前往崭新生活的方向。 一高兴，宋菱歌唱起了歌。 不过没一首是完整的，都是信马由缰，想到哪句就唱哪句。 “怎么你唱的这些歌，我大部分都没听过？” 宋菱歌突然被这句话呛到，都怪她太得意忘形了。 乔南生怎么会听过呢，那些都是两千年之后的歌。 “随口唱的，你没听过很正常。” “那你别写小说了，可以改行去当作词家，作曲家，说不定也能闯出一番新天地，很好听！” 乔南生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都能想到。 不过宋菱歌暗暗摇了摇头，她是不会去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的。 作词她勉强能行，但是作曲，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没必要剽窃别人的成果，去获取成功。 写小说，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文笔挺自信的，加上预知未来本就已经是傲于常人的优势。 宋菱歌有她自己的底线。 “南生，你帮我看看再往哪里走。” 前方有一条岔路，宋菱歌提前问了，但是并没有等到回复。 侧头一看，乔南生盯着地图走了神。 机耕道上没啥车，宋菱歌将车停住，伸手在他眼睛和地图之间晃了晃：“乔南生，你在想啥呢？” 乔南生将地图朝宋菱歌这边偏了偏，指着两个位置说：“你看看这里，有没有看出什么？” 这种地图，虽然标注很清晰，但是宋菱歌也只能认识那些有标注的。 而乔南生指着两条蚯蚓一样的线段来问她，还真是把她问住了。 宋菱歌摇摇头。 乔南生又指着其中一条，提示她：“这是昨天去方光华家的那条小路。” 那条路在地图上并没有标注，所以宋菱歌不认识。 但是，若是照乔南生那么说，那么前兴村离方光华的家也太近了。 有个想法在宋菱歌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闪的太快，她一时没有抓住。总感觉，那或许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却一直藏在暗处里的东西。 见她愣神，乔南生拍了拍她：“我也是刚刚看地图才发现的，可能这只是巧合，先去前兴村再说。” 宋菱歌松开手刹，再次启程。 真的只是巧合吗？ 前世临终前，方光华说的那句话，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今生，就因为那么一句话，她展开了无数的调查，事实证明方光华那句话并不是无稽之谈。 那么，方光华和宋建平，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方光华知道宋建平做的那些事，到底指的哪些事？出轨吗？ 如果仅仅是出轨，想必不会让他那么义愤填膺。 方光华跟周颂梅之间是不是认识？会不会周颂梅抛弃了方光华，跟了宋建平，所以方光华才嫉恨了宋建平许多年。 甚至，有可能方光华娶她也是为了报复宋建平。 这脑洞实在太大了，宋菱歌越来越迷惑了。 他们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纠葛呢？ 太多的疑问了，长吁了一口气。 乔南生拍拍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一丝安慰。 宋菱歌突然问：“当你知道你爸出轨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乔南生面上一尬：“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问问，想知道你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你爸的。不过你那时才小学，太小了，肯定情况跟我不一样。” 宋菱歌的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的传进乔南生的耳朵。 他能感觉到宋菱歌的无奈和孤独，这种感觉，是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的。 即使他们已经非常亲近，但是能为她做的，依然有限。 最多，只能陪在她身边。 “我知道我爸出轨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难过，是心疼我妈。我查这事也是为了我妈，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对我自己的亲生老爸都这么冷血？” 宋菱歌淡淡的笑了笑，充满了苦涩。 “其实，我是很失望。对他背叛了我们的家失望，对他损坏了在我心里的形象感到失望......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不过就是想寻找一个答案，到底是什么让他放弃了我，放弃了妈妈。二十多年的感情，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如果赵觉雨的死，真的跟宋建平有关。 宋菱歌不敢想象，若是真有一天，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会怎样？ 但是，纵是如此，她依然想要调查清楚，为了已故的人。 她相信，赵觉雨的心里，一定也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朝夕相处的爱人会这么对她。 “你知道吗？昨天看到李梅梅结婚，我心里很难受。人世间最亲密的关系应该是爱人，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仅凭爱意走到一起，并肩面对往后的风风雨雨。然而，李梅梅在新婚当天，就迎接了爱人带给她的风雨。” “是不是很可笑？原以为他是为她遮风挡雨的，结果没想到所有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 “菱歌，我不会的！”乔南生只敢在心里大声说。 这个时候的宋菱歌，需要的不是他。 那么，他便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就好。 他会等，等到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昨天晚上，宋菱歌给李家打了一个电话，只是平静的给李梅梅的妈妈描述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李梅梅的妈妈一直在哭，宋菱歌说完，久久没有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啜泣声。 就在她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李梅梅爸爸的声音。 “不要哭了，哭有什么用。以前不好好教育她，弄出这些事，现在就要受着。明天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三天回门的时候，不管怎样都要回趟家。到时候再商量，看她想怎么办。” “那这几天她怎么办？方家不会善待她的。” “也得让她自己吃几天苦，才能区分谁对她好，谁是鬼。” ...... 李家父母旁若无人的商讨，虽然有气话，但是话里却暗藏着对李梅梅的担忧。 李梅梅运气不错，即使父母很生气，最终还是没有放弃她。 宋建平，会不会有此觉悟的一天？ 到时候，宋菱歌又该如何抉择？ 第107章 市电视台的记者 从地图上看，前兴村离玉宁县城并不远。 但是这地图跟方光华的话一样，完全不可信。 前兴村看着近，实际上却开了整整三个钟头，幸好他们早上出发的极早。 山路太颠簸，宋菱歌路上差点儿就吐了。 如果她是生长在这种山里的村庄，见过人间繁华，可能也会想要逃离，抓住一切可行机会吧！ 今天天气很好，难得的大太阳。 深冬，地里荒着，也没有什么农活，于是很多村民三五一堆的聚在一块儿晒太阳，闲话家常。 宋菱歌开着车，扬起的沙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时间，围过来很多不同年龄的小孩子。 宋菱歌将买的书本铅笔，还有零食那些，拿出来一部分，分给了孩子们。 起初，孩子们怯生生的，虽然围着车，但是谁都不敢主动拿。 等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看起来应该十二三岁了，他接过书本和零食之后，其他小孩子才纷纷接受。 从未见过这些的孩子们顿时兴高采烈的回家分享。 有些孩子的大人就在附近晒太阳，于是有几个胆大的也围了过来，向宋菱歌他们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请问你们村的村长在哪里？”宋菱歌笑嘻嘻的问大家，看起来亲切又迷人。 “村长来了。”最开始领东西的男孩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宋菱歌伸出手：“祁村长，你好！” 祁东山虽然是个村长，但是也没见过啥世面。 他知道这是握手，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他握手。 于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宋菱歌见状，大方的一把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握手仪式完成，大冬天的，祁东山的额头竟然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乔南生情不自禁的瞄了一眼宋菱歌，落落大方，一副尽在掌握的自信。 她这是一步一步全都是有计划的行动啊！ 昨天晚上，她去买那些东西，他还觉得奇怪。没想到人家早就安排好了。 村长的信息、甚至很可能前兴村的信息，她都调查过了。 他抓紧胸前挂着的照相机，这是下车前宋菱歌递给他的任务，就交代了一句：“时不时拍拍照片啊！” 宋菱歌说的很随意，就好像是让他拍拍风景照什么的。 但是他感觉这个女人说的话，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弄得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对着两个正在握手的人，拍下了第一张照片。 “咔嚓——” “你们是？”祁东山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问。 “我们是市电视台的记者，到前兴村来访问调查一下学龄儿童的入学情况等等，希望祁村长能给我们介绍一下。” 宋菱歌这架势，倒真是唬住了前兴村的村民，包括村长。 “原来是市里来的领导啊！” “怪不得这么大方，一来就发东西。” “咱们这山嘎嘎竟然也能来大人物，真是出息了。” “你听清了吗？电视台的，是不是我们能够上电视了？” ...... 这些议论声，宋菱歌都听见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望着大家，真像那么回事。 有几个年轻妇女甚至开始整理起头发来，上电视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 听到大家那么讨论，这两个城里来的人也没有反驳，祁东山也信了，不自觉的用手抚了抚帽子。 他是村长，更得注意形象。 议论越来越大，祁东山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伙儿先静静，听记者同志说。” 刚刚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鸦雀无声。 宋菱歌和乔南生只当是祁东山这个村长很有威信。 但是祁东山知道，这群刁民平时哪有这么配合，现在完全是被城里来的记者同志给震慑住了。 不过，这也让他小小的虚荣心了一把。 “大家不用紧张，祁村长，我们就像你们晒太阳唠嗑那样，唠一唠就行了。” “那行，走，去那边吧！” 祁东山领着宋菱歌他们到了刚刚村民晒太阳的位置，这里现成的有板凳、椅子那些。 祁东山朝几个亲近一些的村民打了个眼色，没一会儿就端出来一条长板凳，上面还摆放了茶水和瓜子等等。 祁东山和宋菱歌坐下，几个年长的坐了凳子，其他村民凑热闹，围着席地而坐，或者蹲着。 乔南生不禁扶额，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他只好像模像样的扮成一个摄影师，时不时拍几张照片。 有宋菱歌和祁村长亲切交谈的，也有很多村民的照片。 大家都抑制不住的很激动。 “祁村长，我们刚刚过来，看到村子里小孩子挺多的，都有上学吗？” 祁东山咽了咽口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讲出来。 宋菱歌笑着说：“祁村长，实话实说就行了，不用紧张。” “有，有，基本上都有上学，我们村都比较重视教育。” “那很好啊，村长领导的不错，读书能够改变人的命运。” 这话一出，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是来鼓励推广孩子们上学的。” “上学有什么用？读那么多书花那么多钱，再整出那档子事儿......” “就是，花那冤枉钱干啥？” “咳咳，说啥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嫌丢人啊？” ...... 眼看声音越来越大，祁东山又站了出来：“都安静，听记者同志说。” “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村子里几乎都是民房，没有看到学校，孩子们平时上学都是在哪里呢？” “村里穷，没有学校，都得去玉宁县城。” “玉宁县城？我们刚刚开车过来差不多用了三个多小时，孩子们每天都这样往返上学吗？” “不不不，那是开车绕山路比较远。走近道去玉宁县城最多就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那还行。那村里近几年有大学生吗？” 祁东山的脸色变了变，艰难地摇了摇头。 宋菱歌从一开始就注意村长的变化，但是她不动声色地说：“没关系，村里没有学校，孩子们上学会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精力，相信慢慢的，会有大学生。” 这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一个声音。 “唉，咱们村本来也是会有个大学生的！” 第108章 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祁东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 宋菱歌带着探究的眼神，微笑着望向老村长。 祁东山叹了一口气说：“前两年倒是有个女娃儿，遇到了好心人，一直资助她上学，但是她......不提也罢。” “为什么呢？有人资助去读书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记者同志，你就别逼村长了。那个女娃子不是个好的，未婚先孕呢！” “要不这么光宗耀祖的事儿，村里咋就不兴提呢？” “就是，还不是她自己烂，高中的时候就坏了娃，真是丢人。” “我要是她的资助人，肯定让她把钱还给我，喂了个白眼狼。” ...... “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又不是啥光荣的事儿。” 祁东山很是恼火。 见状，宋菱歌立马转换了话题，又跟村民们聊了一会儿才散场。 “两位记者同志，快到饭点了，等下去我家用午饭吧。”祁东山笑着说。 宋菱歌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说：“那就叨扰祁村长了。” “不叨扰不叨扰，你们能来吃饭是我们村的荣幸。” 祁村长家在村子尽头，跟其它村舍没什么区别。 祁东山说，前兴村因为交通不便，所以一直都是玉宁县最穷的村之一。 “祁村长，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其实我有点想问问你们前面提到的那个未婚先孕的大学生的事。想必你看过那么多新闻也知道，需要找准一个切入点，有噱头才能引起关注。” 宋菱歌说的很慢，边说边观察祁东山的情绪。 现在她做每件事，都不再那么冲动，尽量要求自己精益求精。 她不能再失败了。 祁东山的眉头紧锁，宋菱歌便适时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祁东山才抬起头，沉声说：“这也算是村子里的一件丑事。但是记者同志，你要相信我们其他村民都是非常淳朴善良的，对于她这种行为也十分谴责。” 看来祁东山是担心把他们混为一谈。 宋菱歌笑了笑，给他一个宽心的笑容：“那当然，就事论事嘛！祁村长你放心，我只是从新闻人的角度，在思考更合理的切入点。” 祁东山点点头，看他焦虑的样子。 乔南生从荷包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红塔山：“祁村长？” 祁东山接过烟，正要点燃时，又吹灭了火柴。 望向宋菱歌：“记者同志，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样你也更放松一些。” 宋菱歌赞赏的望了一眼乔南生，挺上道的嘛。 祁东山又点着了一根火柴，吸吧了两口，直到吐出一口白烟，才缓缓开口。 “那是差不多三年前的事了。你们也看到了，前兴村太穷了，就这么大个村子，百来口人。村里啥都没有，干点啥都要去县里，娃娃们也苦啊，上个学来回要两个多小时。” 讲了半天，还没到终点。不过宋菱歌他们是冒牌货记者，所以也不催，细细听这位老村长回忆往事。 甚至，宋菱歌希望他讲的更详细一些。 “前几年我们村里读书的娃娃并不多，那个时候没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我先前撒谎了，主要还是因为穷，养都养不活，还读啥书啊。记者同志你别怪我们啊！” 宋菱歌微笑着点点头：“能够理解，那村子里到底有人上学吗？” 祁东山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继续说：“有，有那么两三个吧！你要问的这个未婚先孕的女娃，本来命特好，遇到了好心人，给她出学费、生活费。她自己也争气，成绩很优秀，听老师说是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一个人。” “有一天，县里的老师打电话，说咱们村的一个女娃怀孕了，发现的时候已经七个多月了，让我去把她接回来。我滴个乖乖，吓得我赶紧就去了县里，把她接了回来。” “我记得那时也是冬天，穿的厚，她又长的特别瘦小，哪怕七个多月了，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个时候就算去黑诊所，也不敢给她把孩子打下来，七个多月了，都已经成型的娃儿了。作孽啊！” 祁东山说到激动处，猛吸了一口烟，一下子咳了起来。 “虽然她未婚先孕不对，但是去黑诊所也不对，出了事谁能负责？” 祁东山赶紧点点头：“是是是，认识到错误了。” 宋菱歌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 “以前，她成绩特别好，每学期回来都拿奖状，看起来也很听话懂事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祁东山痛心疾首的样子，表明了他作为一个村长的无奈。 “那孩子生下来了吗？” “生啦，不生哪能行啊，毕竟是一条生命。” “那她生孩子，男方没有来吗？” 祁东山摇摇头，忿忿地说：“从我去学校把她接回来，到孩子生了，她们搬家，都没见过她男人。” “那村里没有替她去找一下男方吗？通过学校这些......” 祁东山再次摇了摇头：“去了，问了她的老师，说不知道，让我们不要再去问了，出了这种事，学校也觉得丢人。” “那她自己怎么说呢？” “唉！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说。” 宋菱歌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那她现在在哪里？方便去见见她吗？” 祁东山又摇摇头：“早就搬走了，孩子生下来刚满月就走了。我们也不晓得她去了哪里。” “那她的资助人的消息，你有吗？” “也不晓得，都是她自己在处理，记者同志，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拿，没占过她家的好处啊！” “祁村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多方面了解一下。” 祁东山想了一下说：“资助人是很好的，给她家的钱应该很多，不然她一个孤儿，哪能上学，还能不愁吃穿。” “她是孤儿吗？” “也不算，她七八岁的时候，她妈才因病过世。” “那她的父亲呢？” 祁东山摇了摇头：“没见过，唉！说起来都是孽缘，母女俩都是未婚先孕，都昏了头了。” “那祁村长，方便问一下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吗？” 第109章 假设也不行 “报纸上不是都说周某、王某、李某吗？” “是的，登报或者上新闻时，我们会处理一下，不会公布真实姓名。但是采访时，为了真实性，我们会了解清楚一些。” “哦，她叫周颂梅。” 意料之中的答案，在祁东山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宋菱歌还是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好像，某些谜底就要解开了，呼之欲出的感觉。 在村长家用过午饭，宋菱歌和乔南生决定去村子里走走，宋菱歌还有些疑问没有解开。 这个时间段，村子里就剩一些小孩子在外面玩。 宋菱歌和乔南生刚从村长家出来，就围过来一群小孩子。 宋菱歌弯着腰，保持跟孩子们同样的高度，笑嘻嘻地问：“你们几岁了？有上学吗？” 孩子们怯生生的，过来只是为了要零食，对于宋菱歌的话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了好一会儿，只有上午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是在玉宁县城上学吗？” 这个男孩叫张建华，在玉宁中学读初一，是村子里仅有的几个在上学的学生。 “学校远吗？” 宋菱歌一直笑嘻嘻的，又给了孩子们很多零食，于是孩子们胆子大了起来，不再那么认生。 张建华说：“走习惯了，我觉得不远。” “听说是走近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张建华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处山路，指着那条蜿蜒的小路说：“从这里下去。” 宋菱歌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能看到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是人走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 “从这里下去会经过哪儿？会有岔路这些吗？你们不会走错吗？” 张建华和其他小孩子看宋菱歌的表情像看一个傻子，这哪里能认错？ 不过他妈说了，这是城里来的大人物，还去村长家吃饭了。 所以张建华想了一下才回答：“大人带着走一次就不会走错了，就算走错了，能碰到在山里干活的大人，问一下就行了。从这里翻下去没一会儿就是瞎子岭，那里也住了人，所以一路上都能找到人问。” “瞎子岭？”宋菱歌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好熟悉的一个地名。 宋菱歌拍了拍张建华的肩膀，笑着对他，也是对其他小朋友说：“你们不要放弃读书，有可能的话，回去让你们的爸爸妈妈送你们去上学，你们看到了哥哥姐姐今天带来的本子啊、铅笔啊、零食这些，都是因为我们读书了，毕业了找个好工作，才能买这些，改善家里的生活。” 说太高深的，小孩子也不会懂。 但是无论是谁，只要提及他向往的，他需要的，就能引起他的兴趣。 前兴村之行，宋菱歌的内心备受震撼，在她以前生活的圈子里接触不到这些。 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宋菱歌和乔南生给村长和村民们辞行过后，就踏上了回程。 车子启动之后，乔南生才开口：“现在有眉目了吗？” 宋菱歌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她这样子乔南生肯定不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解释：“说不上来，感觉说得通了，又感觉有些地方没有逻辑。” “那现在去哪儿？回南州吗？” 这次，宋菱歌很肯定的摇头：“不，我还想去几个地方。” 玉宁县的学校，从离瞎子岭最近的开始找。 小学、初中、高中，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找，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宋菱歌始终觉得，周颂梅和方光华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加上从张建华那里得知，前兴村到学校，必然经过瞎子岭。 那么，周颂梅有没有可能上学的时候就认识方光华了？ 以前周颂梅上大一，而他们已经大三，所以她压根没朝这方面想。 但是按照祁村长说的时间线推算，周颂梅很有可能跟方光华是同一届。 只不过因为怀孕生孩子，所以晚了两年考大学。 如果他们是同学，感情很好，就像她和乔南生一样，或许方光华愿意帮周颂梅出头。 学习优秀的好朋友，被资助人哄骗怀孕辍学。 或者是本来暧昧的小情侣，被资助人诱骗怀孕，一怒之下报仇雪恨。 有狗血言情剧那味儿了。 想到这里，宋菱歌突然问：“乔南生，如果我被别人骗了生孩子辍学了，你会帮我出头吗？” “吱嘎——”乔南生猛地一个急刹车。 “你说什么？” “哎哟，我说你也算是一个老司机了，怎么还老是急刹车啊？” “你刚刚说什么？” “假设，你没听到我是在假设吗？”宋菱歌反应过来他在意的点了，没好气地回答。 “假设也不行！” 看来问他没辙，假设性转一下，如果是乔南生被骗了，宋菱歌想，她一定会帮他出头。 其实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点——小梅。 以前因为李梅梅跟方光华的事，所以她就认定了小梅指的是李梅梅。 但是方光华和李梅梅，更像是因为她重生引发的蝴蝶效应。 周颂梅，也可以是小梅。 如果她是小梅，是不是一切更合理一些？ 接下来下山的路上，两个人较劲一般的谁也不说话。 直到到了玉宁县城，乔南生才开口问：“现在去哪里？” “玉宁中学。” 玉宁中学是方光华的母校。 宋菱歌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到玉宁中学，马上查个清楚。 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越发觉得这个最可怕最离奇的猜想，就是事实。 这个时间，玉宁中学早已放寒假了。 不过那个年代，教职工宿舍就在学校里面，所以即使放假，学校的大门也不会关闭，能够随意进出。 宋菱歌和乔南生到了玉宁中学，打算先随意逛逛，看看学校有没有文化墙之类的。 南州外国语大学是很好的大学，如果有文化墙之类的，说不定上面会展示考上名校的学生的信息。 不过宋菱歌和乔南生几乎逛遍了校园，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文化墙。 而且，虽然玉宁中学大门是敞开的，但是里面并没有看到人。 难道，玉宁中学的教职工宿舍没有在学校里面？ 那还能去哪里找线索呢？ “宋菱歌？” 第110章 往事不用再提 宋菱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个世界有时候真小。 尤其是玉宁县，短短几天，她遇到了好几个老熟人了。 “傅老师？” 这还真是一个完全没想到会遇见的人，不过宋菱歌和她因为颜色事件闹得不愉快之后，此后再也没有打过交道。 即使在校园里遇到，也都装作不认识，招呼都不打。 没想到，居然会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偶遇。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傅文馨率先问。 宋菱歌和乔南生对视了一眼，这个借口还真不好编。 说旅游吧，玉宁县这种穷乡僻壤的，还真没什么好参观的； 说走亲戚吧，万一傅文馨多问两句，他俩对玉宁县完全不熟悉，肯定会露馅。 这还真是难办。 “我......” “我......” 宋菱歌和乔南生觉察到对方的为难，两个人同时开口，见对方开口又同时闭嘴。 看到他俩这样，傅文馨笑了笑：“我就随口问问。” 既然这样，宋菱歌赶紧转移话题：“傅老师，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是我的老家啊！” “你是玉宁县人？” “你是玉宁县人？” 宋菱歌和乔南生同时喊出声。 “对啊，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不过，我是玉宁县人，有这么让你们惊讶吗？” 傅文馨笑了起来，这还是宋菱歌第一次见到她和蔼可亲的模样。 不久前，她那副恨不得撕碎宋菱歌的模样，还真是记忆犹新。 “就是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宋菱歌随意回答。 闻言傅文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笑着调侃：“确定是他乡遇故知，不是他乡遇仇敌？” 这话如果不是带着玩笑的语气，宋菱歌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傅文馨当时让她那么难堪，虽说算不上仇敌，但是友善二字肯定相距甚远。 “往事不用再提，都过去了。”宋菱歌用俏皮的语气回答。 “虽然不用再提，但是我还欠你一句抱歉。宋菱歌同学，对不起！我当时先入为主给你定了罪，所以态度非常不好，请你原谅。” 面对这迟来的道歉，宋菱歌心里有些唏嘘。 颜色事件，学校的处理方式让她心里挺委屈的，若不是赵觉雨的开导。很可能她会钻牛角尖。 傅文馨现在才来道歉，说实话对她而言没多大意义了。 伤害早已造成，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有些道歉，晚了就是晚了。 “傅老师，过去的事真的不用再提了，我都差不多快忘了。对了，你怎么也来玉宁中学了？” 宋菱歌生硬的换着话题，表明了她打心底里没有真正的原谅那些在颜色事件当中，给她造成伤害的人。 傅文馨垂了垂眼眸，那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她。 宋菱歌不想再提，但是她却不能不提。 “在去南州外国语大学之前，我是玉宁中学的老师。” “那你为什么......”乔南生想问，觉得不礼貌又赶紧收回。 傅文馨现在虽然是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导师，但是只能算是生活老师，管一管学生的思想教育和寝室纪律。 如果她以前是中学教师，这样的调动在乔南生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傅文馨自嘲的笑了笑：“你想问我为什么放弃当个正儿八经的老师，而去当个非正式的宿管老师？” 乔南生不置可否。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爱人工作调动，去了南州，所以我为爱牺牲，放弃了在玉宁的事业，奔赴爱情去了。” 宋菱歌恍然大悟，原来是不想两地分居。 她经历过婚姻，很清楚两地分居太磨炼感情了。 傅文馨这样的选择说不清是对是错，那是个人的选择，只论因果。 “要不你们两个陪我逛逛？” 宋菱歌确实很想在玉宁中学到处逛逛，但是若是跟傅文馨一起...... 不等她给出反应，乔南生直接做出决定：“好啊，我们正好也想逛逛玉宁中学。” 宋菱歌稍有埋怨地瞪了乔南生一眼，这个男人怎么又直接拿主意了。 “傅老师，玉宁中学是县级中学，应该算是玉宁县最好的中学了吧？”乔南生问。 “嗯，算吧！不过你们也看到了，玉宁县很小，也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中学。” “只有一个中学？”宋菱歌忍不住发问。 傅文馨点点头。 宋菱歌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傅老师，那你以前是教几年级的？” 傅文馨若有所思地看着宋菱歌，正色问：“你们两个为什么来玉宁？” 傅文馨的表情很严肃，不是宋菱歌插科打诨就能混过去的。 可是这让她怎么说？ 看着他们为难的表情，傅文馨又说：“宋菱歌，既然你已经有了乔南生这么好的男......朋友，为什么还要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呢？” ？？？ 宋菱歌瞪大了眼睛，这是从哪儿说起？ 第一句倒没什么，关键是她把心思放谁身上了？ 这个傅老师，怎么老是把她想得那般不堪？ 反正又不是在学校，跟这个傅文馨也没什么交情。 宋菱歌怒了，语气也不太好，质问道：“傅老师，请你说话严谨点，什么叫我把心思放在其他男人身上，难道你又要给我造黄谣吗？编排一个莫须有的爱情故事？” “上次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 宋菱歌心里腹诽，你道过歉了，难道我就要原谅你吗？ 真是显着你了，动不动就道歉，道歉了又造谣，那道歉有什么用呢？ 傅文馨并不知道宋菱歌这些想法，自顾自说着：“难道你们来玉宁中学不是为了方光华吗？” 啊......这个，宋菱歌没法否认。 但是她的为了方光华而来，跟傅文馨的为了方光华而来，完全是两个概念。 宋菱歌眼睛一亮，傅文馨的话透露给了她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傅老师，这么说，你认识方光华？不是在大学认识的，在玉宁中学就已经认识了吗？” 第111章 孩子是方光华的 宋菱歌的表情变化太快，刚刚还跟要杀人一样，现在喜笑颜开的样子。 乔南生和傅文馨打心眼里鄙夷她。 傅文馨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更冷漠了。 这个宋菱歌，看起来并不像个拎不清的女孩子，怎么就在方光华的事情上这么死脑筋呢？ 乔南生不好吗？乔南生不香吗？ 看着开心的宋菱歌，她垮着脸说：“是的，我很早就认识他了，别人也很早就认识他了。你怎么就非要跟他纠缠不清呢？” 宋菱歌更开心了，主动抓住傅文馨的手问：“别人是谁？” 傅文馨甩开她的手，“你不认识的。我说宋菱歌同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是在作贱自己？” 宋菱歌瘪了瘪嘴，不满地说：“我怎么就作践自己了？傅老师，你知道你这是诽谤吗？我是看你是我老师的份上，才一直没有跟你计较。” 从未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学生，傅文馨真的生气了，说话也刻薄起来。 “宋菱歌，如果不是你平时为人处世有问题，为什么那些裸照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怀疑别人，就怀疑你呢？你也应该找找自身的问题。” 宋菱歌气笑了：“傅老师，照你这么说，我被人诬陷还成了我的错了？受害者有罪论？” “我只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真清白无辜，也没谁会故意冤枉你。” “呵呵，真好笑，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说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上次你也是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我，结果呢？为人师表四个字你是一个都没做到啊！” 傅文馨气得嘴唇都颤抖了，指着宋菱歌的鼻子说：“我当老师问心无愧，我教出的学生个顶个优秀，你没资格来质疑我。” “噢？”宋菱歌冷笑了一声，“优秀？空口无凭，傅老师真以为什么都凭你一张嘴呢？那我还说你教育的学生高中就谈恋爱，说不定还未婚先孕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那就是真的有咯？就这你还自诩为优秀教师，怎么好意思的？” 傅文馨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绯红，被人拆穿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 “宋菱歌，我不是要故意针对你。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在方光华的事情上栽跟头，他真的不是个好男人。没错，我确实跟他认识很久了，因为他是我的学生。” 提及往事，傅文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带的毕业班，班上有好几个苗子，方光华就是其中一个。那个时候，我倾注了很多心血在他们几个人身上，这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子。由于她是唯一的女孩，所以我会让其他几个男生多照顾她一些。” “上学而已，需要照顾什么？”乔南生问。 “那个女孩是个孤儿，家里离学校很远。玉宁中学虽然是县级中学，但是没有住宿部。所以我让男生们顺路的话，可以多照顾她一些。后来我才知道，一直以来，因为方光华和她顺路，所以一直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 “起初我不以为意，只当做同学间互帮互助，没有考虑太多。谁知道有一天给他们补习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昏倒，于是我带她去诊所，才知道她居然怀孕了。” “孩子是方光华的？”乔南生继续问。 傅文馨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无奈地点点头。 “逼问了很久，她才说是跟方光华日久生情，做出了这种事。学校顾忌影响，劝退了她。而方光华，因为成绩很好，一点惩罚都没有。” 傅文馨看了一眼宋菱歌：“这种事情上面，总是女孩子比较吃亏。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走歪路。他们这一届毕业过后，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就离职了，去了南州。” “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了？”宋菱歌问。 “退学之后，我去见过她一次。因为发现的时候孩子月份已经很大，也不能打胎，所以她只能把孩子生下来。她是个孤儿，什么都不知道，肚子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吃胖了。”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子。 宋菱歌和乔南生都低着头，情绪低落。 傅文馨只当他俩是被她的话影响，肯定在反思，语气自然也柔和了起来。 “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我是亲眼见证了一个可以有大好前途的女孩子被毁掉。” 宋菱歌理解的点了点头：“傅老师，我跟方光华是真的没关系。对了，那你这次回玉宁去见过那个女孩吗？” “虽然玉宁是我老家，但是离开过后，今年也是我第一次回来。昨天我去过她家，但是听说她生了孩子之后就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宋菱歌笑着安慰这个善良的老师：“或许她现在过的很好，也已经考上了大学也说不定。傅老师你不用太担心了。” “唉！”傅文馨真不知怎么评价这个傻白甜的女孩子，只要她不是为了方光华就好。 “傅老师，那个女孩到底叫什么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着以后如果遇到她了，能帮她一把就帮一把。听你说她是个孤儿，高中就生了孩子，也不知道生活会多艰难。” 宋菱歌说着说着还替人委屈上了。 傅文馨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那是她的人生，毕竟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就不要去打扰了。” 宋菱歌扬起微笑：“嗯，说不定以后会遇到的，毕竟你这么关心她。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傅文馨被逗得笑了起来，跟宋菱歌这下算是一笑泯恩仇，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芥蒂了。 “你们两个是第一次来玉宁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顿饭吧，尽尽地主之谊。” 宋菱歌摇摇头：“下次吧，如果是在南州，我肯定就答应了。但是今天我们还得赶回南州。” 傅文馨是个很直爽的人，抬起手表看了一眼，严肃地说：“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再一起吃饭。” “嗯！” 第112章 她被小三了 回到车上，乔南生并未发动汽车。 “还有没有要去的？确定现在就回去？” 宋菱歌歪着头，调皮地问：“难道你想留下来跟傅老师吃饭啊？” 这般没正行，乔南生忍不住用食指关节处，敲了敲宋菱歌的额头。 “哎哟！”宋菱歌捂着额头，嗔怪道，“开个玩笑而已，下什么狠手啊？” 乔南生发动了汽车，时间不早了，即使一刻也不耽搁，到南州想必也是晚上了。 “我看你心情很好啊，还能开玩笑。这是在警醒你，不要忘记自己这次来的任务。” 宋菱歌将座椅往后调了调，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开玩笑就说明任务完成啊！” “跟傅老师聊了聊，你的疑问都解开了？她说的那个女孩十有八九就是周颂梅，但是这只能说明周颂梅跟方光华有关系，跟你爸之间有什么瓜葛，并不知道啊！” 宋菱歌冲他笑笑，却并不打算回答他。 说实话，当听到周颂梅的孩子是方光华的时候，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悬在心上的石头好像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同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前世，方光华嘴里的那个小梅应该是周颂梅。 醒醒说他要为他的孩子买婚房，那么推算年纪应该就是这个孩子。 真是可笑，她前世就谈了那么一场恋爱，然后就结婚了。 结果，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被小三了。 但是还是有些疑团没有解开。 比如方光华一进大学就追求她，如今看来并不是对她一见钟情，而是带着某种目的。 那么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周颂梅接近宋建平，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然后为了上位，就杀害了赵觉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些裸照十有八九也是周颂梅搞的鬼。 如果说她是因爱生恨，报复方光华。 那么她应该去找李梅梅报仇啊，干嘛一直找她麻烦？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虽然跟她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宋菱歌在她身上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敌意。 任务尚未完成，同志仍需努力。 “南生，你说如果孩子不是我爸的，他为什么要让周颂梅搬过去？还给那孩子买了长命锁。” “会不会是你爸被骗了，以为孩子是他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爸以前经常出差，所以几天不见人很正常。在此之前有没有来玉宁，我也不清楚。” “我还是觉得，应该是被骗了。周颂梅跟方光华应该是初恋，那个时候难道就脚踏两条船？” 乔南生的分析很有道理。 周颂梅那个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跟青梅竹马的男同学心生爱慕，偷食禁果。 宋建平虽然算是有点小钱，但是一个抠抠搜搜的中年大叔，应该没啥吸引力吧！ 但是现在，经历了初恋的背叛，加上要养孩子，周颂梅可能意识到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转投宋建平的怀抱，这样好像能说得过去。 只是对她若有似无的敌意，又是为了什么呢? 宋菱歌揉了揉太阳穴，她重生跟破案一样。 早知道前世应该多看些侦探小说，或者学点防身术什么的。 一个普通人，重生也还是艰难啊！ 回去之后，一定要抽时间多搞钱，争取完成阶级的飞跃！ 出门在外，这几天宋菱歌忧思过甚，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 现在情绪放松，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宋菱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闺房的床上。 看了看身上完好的衣服，吐了口气。 洗漱完下楼，发现赵章国和林秀芝正在吃早饭。 听到她下楼的动静，林秀芝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儿呢，就没去叫你。” 宋菱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太困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 林秀芝给她端过来一碗皮蛋瘦肉粥。 “还能怎么回来的？南生送你回来的啊！你这丫头睡相真差，他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他抱我回来的？” “昨天晚上，你们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怎么叫你都不醒。你这么大了，我和你姥姥这把老骨头，谁还抱得动你？只能是南生。”赵章国笑着说。 没想到昨晚回来，还发生了这么丢脸的事。 宋菱歌低着头喝粥不再说话。 林秀芝瞪了一眼赵章国，这老头子是把孙女给说害羞了。 赵章国被老伴批评，立马拱手求饶，一副我来解决、胸有成竹的表情。 “去玉宁县累坏了吧？可有什么收获？” 说到这个宋菱歌就来劲了，立马满血复活。 “姥爷，你猜我这次过去发现什么了？” 宋菱歌于是将玉宁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两位老人。 他们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肯定能给出一些很中肯的意见。 所以宋菱歌没有瞧见赵章国抛给林秀芝那奸计得逞，得意洋洋的小眼神。 “哼！宋建平被骗了好，他骗了我女儿这么多年，如今恶人有恶报，也算是天理昭彰。” 赵觉雨的突然离世，林秀芝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对宋建平的恨意难消。 宋菱歌以前还担心两位老人承受不起悲痛，不打算将复仇的事告诉他们。 但是后来发现，人一旦有了盼头，精神抖擞。 两位老人的盼头，就是看到伤害赵觉雨的人获得报应。 所以宋菱歌也就放心将每次查到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知他们。 “姥姥、姥爷，你们觉得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把这事给我爸挑明吗？” 林秀芝一听就立即同意：“挑明，气死他这个畜牲。让他也尝尝被骗的滋味，这种人就不能让他好过。” 赵章国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似乎还在思考。 宋菱歌也不催，只在一旁安抚林秀芝。 过了好一会儿，赵章国才开口：“我觉得暂时先不挑明。现在只能说明那个女的孩子不是你爸的，如果你爸早就知道呢？或许他并不在意帮别人养儿子，那么你去挑明，等于暴露了你自己。” 宋菱歌也是这个意思。 “那我应该怎么做？” 第113章 心善的好人 宋菱歌和赵章国商议了一个早上，也没最终确定个结果。 林秀芝主打一个不让宋建平好受，能恶心他一会儿算一会儿。 赵章国坚持暂时缓兵不动，先收集线索最终一击击破，让宋建平永无翻身之日。 “警察都查不出的事情，你让菱歌一个小丫头去查，万一她遇到危险怎么办？虽然我们早前就商量好了，她想查便去查，但是总要量力而行吧！” “那个周颂梅，以前不了解。但是现在看来，是个心机深沉的，这种小人不好惹。” 林秀芝同意查，是因为宋菱歌的坚持，但是在她心里并不看好结果。 她已经失去了女儿，不想孙女再出事。 赵章国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女儿和孙女，他都在乎。 但是人生必须她们自己走。 要为赵觉雨查出死因，是宋菱歌的选择。 既然她选择了，那么他就会帮她一步一步完成，不管遇到怎样的麻烦和危险。 只不过，面对老伴的质问，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最终低了头，一言不发。 宋菱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收拾碗筷。 她现在太弱，所以姥姥姥爷才那么不放心。 看来以后，并不能事无巨细都告诉他们。 而且，要让他们看到她已经成长了，能够独当一面。 想清楚之后，宋菱歌边刷碗边哼歌。 只有自己表现得轻轻松松，才能让两位老人也放松起来。 “菱歌，你别听你姥爷的，他们男人在外面闯惯了，英雄主义的思想根深蒂固。你从小没经历过那些腌臜的事情，不知道有些人的内心有多黑暗。姥姥这把年纪了，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好好的。” 宋菱歌洗碗，林秀芝就站在旁边擦碗，给她灌输自己的观点。 “姥姥，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情。” 不想再让这两位老人为自己担忧，宋菱歌装作乖巧的样子答应。 面上无懈可击，林秀芝逐渐放了心。 “对了，好久没去姑妈那里，我今天回去看看她。” 虽然宋菱歌一直说宋建美变好了，但是林秀芝对他们宋家人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面上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林秀芝不讲话，宋菱歌一下子就猜到她是不开心了。 “我前两天去银行，发现姑妈给我打了钱，比以前多了一倍。” “那又怎样？这些年花在他们兄妹身上的钱难道少了吗？” 林秀芝话虽不好听，但是语气软了很多。 宋菱歌擦干净手，扶着林秀芝往客厅走。 边走边说“我猜姑妈是把包子店的分红，给妈妈的那一份也给我了。” 林秀芝一时有些语塞。 “姑妈现在真的变了很多。人都说本性难移，我也不确定姑妈还会不会走回头路。但是在帮她的时候，我没想过要回报，我想妈妈肯定也是那么想的。既然现在姑妈感念我们的好，我就不想把她归纳为跟爸爸一样的人。” 赵章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的，现实里多的是忘恩负义的人。上次在你妈的葬礼上，我看你姑妈一直忙前忙后的，是个实心眼的人，能多帮她就多帮一些，咱们也不图她什么，若是她再回头，大不了不来往就行了。” 林秀芝这下挑不出理了，由着这祖孙俩。 其实她也是个心善的好人。 宋菱歌走的时候，她还专门装了一些补品什么的，让宋菱歌带去给宋建美。 放寒假了，应该生意没有上学时那么好，现在去也不会打扰宋建美。 走到这条熟悉的宝玉路，宋菱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重生的日子，过的太快了，又好像太慢了。 路上时不时有人跟她打招呼，但是她真正熟悉认识的没有几个。 那些人，都是跟宋建平和赵觉雨相熟的人。 再过一段时间，如果宋建美也不在这里开店了，宋菱歌可能就真的要跟这里说再见了。 远远瞧见宋建美的包子铺，没想到生意兴隆。 宋菱歌原本还以为这个时间点来，没什么生意了，能陪宋建美好好吃顿午饭。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宋菱歌忙得不可开交，客人们又催得急。 “鱼香肉丝好了，哪桌的？自己拿一下啊！不好意思了。” 宋建美又往锅里倒了油，开始炒下一个菜。 一双白白净净的手伸过来，端走鱼香肉丝。 “几号桌的？” 听到声音，宋建美欣喜的抬起头：“菱歌，你咋回来了？三号桌，三号桌。” 宋菱歌举起盘子示意：“我先端菜，待会儿你忙完了再说。” 接着一个中午，宋建美炒菜，宋菱歌上菜和打杂，忙到快一点了。 有新客人来，宋菱歌正要招呼坐下。 宋建美笑着大声说：“对不住啊，今天要休息了，明天再来啊！” 待客人走后，只剩下她们姑侄俩。 宋菱歌说：“姑妈，哪有客人来了还往外赶的道理啊？” 宋建美笑着回答：“没事儿，都是老熟人。你回来了，又帮我忙了这么久，我可不得多炒两个菜，我们好好吃一顿。” “你别炒那么多，就我们两个人，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你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再炒一个菜就过来。快去快去，这边儿油烟大，熏着你。” 宋建美一只手颠勺，另一只手朝宋菱歌挥，让她去坐。 宋菱歌生怕宋建美一不小心烫着，便不再跟她争执，到桌子边坐下。 没一会儿，宋建美炒完，宋菱歌过去端菜。 “姑妈，咱们不是包子店吗，怎么现在你又开始卖炒菜了？” “早上还是卖包子啊，中午和晚上我就卖炒菜。你不是说姑妈炒的菜好吃嘛，我就试试，没想到生意还真不错。” 宋建美得意的笑。 宋菱歌却高兴不起来，满脸担忧：“那你这样从早忙到晚，得多累啊！你顾惜着点儿你的身体。” 宋建美往宋菱歌碗里夹满了菜：“我知道，我身体好着呢！人都是闲了才生病，我现在生意这么好，高兴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生病啊？你快吃吧，不用担心我。” 第114章 他让我跟聂二狗结婚 吃完午饭，宋建美直接关了店，门上挂着“老板有事，休息半天”的牌子。 “那我下次还是晚上再来，不然我每次来都耽误你做生意了。”宋菱歌笑着说。 宋建美锁好门走了过来，轻轻的戳了一下她额头：“我是有事跟你商量，再说了，你也是老板。” “啥事啊？不能在店里说吗？” 宋建美看了一下周围，神神秘秘地说：“还是回去了再说，走吧！” 这段时间放寒假了，好多人都回了老家，学校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教师家属楼这边也是，回来的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 宋菱歌跟着宋建美回了家。 房间里倒是跟以前离开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宋建美收拾了好几个包裹，感觉像是那种直接就能搬家的状态。 “姑妈，你收拾东西这是干嘛？” 宋建美给宋菱歌倒了一杯水，等她坐好，沉思了片刻才开口。 “菱歌，姑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看她犹豫的表情，宋菱歌料想是出事了。 宋建美现在努力工作，生意兴隆，表哥也在部队上一切都好，宋菱歌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可烦心的。 “难道是陈丧德又来缠着你了？” 宋建美摇摇头：“你不要瞎猜，我跟他都离婚了，他也没来过这里，找不到的。” “那你倒是说啊，你这样子我很担心。” 宋菱歌是真的担心她，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生活了，可不能再跳进泥坑。 “菱歌，你今天也看到店里的生意了吧？”宋建美并不着急，循序渐进的引导宋菱歌。 宋建美现在倒是比以前沉稳了很多。 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变化。 宋菱歌点点头，她也不急于知道答案，仔细听宋建美说。 “说实话，比起上课期间，这段时间的生意还淡了许多。所以我就想啊，重新开家店。” 前不久她们还商量过，就在这里，既有地方住，又有生意。 宋建美突然又旧事重提，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姑妈你是想扩大店面吗？” “菱歌，不是扩大店面，是换个地方重新开家店。” 宋菱歌略现在更加肯定，宋建美一定心里藏了事。 “我有点不明白。以前我们分析过，学校周围生意很不错，这段时间你也做熟了，都是老顾客。重新找个新的地方不一定有这么好。而且这里还有住处。” 宋建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里确实很好，但是她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菱歌，我......” “姑妈，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宋建美看了看这个侄女，她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人，能够脱离宋家坞、开始新生活，都是多亏有她。 但是，毕竟太年轻，自己也有很多烦心事，还要来为她一个中年人的事情担忧。 宋建美打心里不想再麻烦宋菱歌，但是除了她，她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菱歌，我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姑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我想搬了新地方再跟你说，又怕自己找的地方不好，而且你也是老板，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宋菱歌本来是坐到单人位沙发上的，现在移到宋建美旁边。 “姑妈，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直接说。两个人还能有个商量，提前做准备。” 犹豫了良久，宋建美才开口：“你认识聂二狗吗？” 这个名字很久没听过了，但是宋菱歌有印象，好像是宋建平的朋友。 对了，聂二狗也是宋家坞的，跟他们是老乡，宋建美肯定认识。 “看见过几次，好像是爸爸的朋友。” “嗯，是你爸的发小，从小我们在宋家坞一起长大。” 宋菱歌不再开腔，心里盘算着聂二狗的事。 宋建美见她不说话，便继续说：“前段时间他来找你爸，是我开的门。因为都是老乡，我就留他在这里吃了顿饭。” 聂二狗又来找宋建平，会为了什么事呢？ 宋建美不认识周颂梅，聂二狗跟宋建平一丘之貉，他嘴里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周颂梅？ “他当时跟我打听了一些你们家的事，我因为没考虑太多，就想着叙叙旧，说了一下你们家的大概情况。” 宋建美的脸色变得有点儿焦急了。 宋家的家事能有啥？无外乎就是赵觉雨的离世，他们搬了新家这种。 “姑妈，那他打听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我也记不太清了，总归就是嫂子的事，还有你们搬新家，我又为何搬到这里这些。” 他们是老乡，又是从小一起长大，聊这些很正常。 只是宋建美说这些有什么问题呢？宋菱歌耐心地听下去。 “聂二狗吃了饭就走了，我也没当回事。谁知道第二天，你爸就来找我了。” “你也知道，虽然包子店开在学校门口，但是你爸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像我给他丢人了似的。” 宋菱歌点点头，宋建平就是那么个性格，特别装。 自以为是个中学校长就了不起了，在家里还稍微好点儿，在外面特别装。 当初宋建美开包子店，他没怎么反对。 一来是因为赵觉雨和宋菱歌出钱，他不拿钱没立场说话。 二来是他觉得宋建美根本就开不起来包子店，肯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撑不了多长时间。 谁知道三个女人的小生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风风火火的开始了。 生意还越来越好，搞得附近好多人都知道他的亲生妹妹在学校门口开包子店了。 宋建平可没有觉得多开心，只会觉得丢人，所以他从来不去宋建美的包子店。 “那天是他第一次来包子店，还让我关了半天门。” 宋建美做小本生意的，动不动有事就关门，这可不行。 看来，再招几个帮工是有必要的。 “他说啥了？就是因为他说的话，你才动了换个地方开店的心思吗？” 宋建美点点头，过了许久才开口：“他让我跟聂二狗结婚。” 第115章 只有她肯帮她 宋菱歌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妈，你说什么？” “你爸让我跟聂二狗结婚。”宋建美又重复了一遍。 且不论宋建美才刚离婚，若是她真有意中人，那么她随时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只不过，若是聂二狗，宋菱歌真的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宋建平还算是个哥哥吗？ 这不是刚把宋建美从一个火坑救出来，又要把她往另一个火坑里推。 宋菱歌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语气尽量保持平和。 “姑妈，你跟聂二狗是老乡，又一起长大，你喜欢他吗？” 这叫哪门子话，饶是宋菱歌是亲侄女加合伙人，也得受宋建美的白眼。 “聂二狗是什么人？从小偷鸡摸狗，比陈丧德还不如。你姑妈我眼瞎了，能看上他？” 虽然看上陈丧德，说明宋建美的眼睛离瞎也差不多。 但是说她看上聂二狗，那就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得到肯定的答案，宋菱歌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是女人，非常清楚，恋爱脑的可怕。 如果宋建美真的跟聂二狗互相看对眼，那么宋菱歌肯定跟宋建美划清界限。 有些人，救一次就行了。 说明她意识到那是灾难，只是以自己的能力无法脱离，需要借助一把外界的力量。 但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入坑，只能说明她脑子有包。 幸好，宋建美目前看来是正常的。 “那你问了吗？我爸他为什么要你和聂二狗结婚，他又不是不了解聂二狗是什么人。” 宋菱歌这是挖到宋建美的痛处了。 宋建美的脸上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让她最难过的，就是提出这件事的人，竟然是她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 “他说聂二狗上次来我这里吃饭，突然就萌生了有个家的想法。加上都是同乡，聂二狗从小就对我有意思，只是我嫁给了陈丧德，他才放弃了。但是现在我离婚了，就没这个顾虑了。” “他还说聂二狗虽然以前偷鸡摸狗，净干坏事，但是我们是老乡，他绝对不会坑我，说什么知根知底的，让我跟聂二狗好好相处。” 这算什么？宋菱歌冷笑出声。 “聂二狗这人什么品性，我爸是最了解不过的，怎么还能说得出口这种话？” 宋菱歌愤怒的语气，让宋建美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心疼她的。 儿子在外地，嫂子死了，宋建美是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跟陈丧德离婚过后，其实我想过了，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根本就没有再婚的心思。我就想凭自己的双手，多赚点钱，以后给你和峰娃子多攒点。” “姑妈，你如果再遇到喜欢的人，当然品行也要好的才行。那么，我会举双手赞成你再去追求幸福。但是，聂二狗不行。对了，那他后来纠缠你了吗？” “来过两次，我没搭理他。店里忙，他蹲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走了。” 这种人就是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的。 若是当真喜欢姑妈，看她那么忙，肯定会主动搭把手。 “他以后肯定也会来的，姑妈你不能再在这里住了，店也关了，咱们重新开个新店。” 宋建美哭着握紧宋菱歌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建平那种态度让她寒透了心，原本告诉宋菱歌也是抱着试一下的态度。 还好，侄女没有放弃她。 只有她肯帮她。 这事宜早不宜迟。赵觉雨的离世让宋菱歌改掉了拖延症。 让宋建美搬到赵家不现实，她不能不考虑两位老人的心情。 宋建美也不能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然以后真要发生点儿什么，她想帮都来不及。 有什么地方是她能兼顾到，又能远离这里的呢？ 还得生意好。 有个地方倒是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店面。 “姑妈，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就去？”宋建美都被宋菱歌的积极性给惊到了。 “现在就去！” 身边有个能拿主意，又做事果决的人，真好。 宋建美在男人身上找不到的安全感，居然在宋菱歌身上寻着了。 因为考虑时间，宋菱歌奢侈了一把，直接打车。 等到了地方，那钱给的她有些肉疼。 看来，自己也要抓紧一分一秒赚钱，争取早日买辆车。 “南州外国语大学？菱歌，这是你的学校？” 宋建美本来不认识几个大字，但是开了店为了学会记账，她跟着赵觉雨学了一些。 宋菱歌搂住宋建美的肩膀，笑着说：“我想过了，人流量要大，又要安全，还得我经常能去的地方，除了这里，想不到其它的了。” 宋建美摆摆手：“不找了，不找了，就在这里。我也喜欢这里。以后你开学了，就天天去我那里吃饭。” “还是先去找找店铺吧！学校周围生意很好，也不知道有没有空位。” 宋菱歌带着宋建美往小吃一条街走去。 一路上给宋建美大致描述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有一些大学生的习惯等等。 姑侄俩都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憧憬。 不过围着小吃街走了两圈，两个人的斗志丧失了大半。 一来，大学附近空余的店铺很少很少。 在那些空余的店铺当中，要不就是太偏，或者位置太小，根本就不适合。 能够入眼的，又实在是太贵了。 宋建美这段时间存了一些钱，原本很有底气重新换个地方。 但是现在才知道，她存的那点儿钱如果照着这么花，估计撑不了几天就坐吃山空了。 与她的悲观不同，宋菱歌倒是看好了一家铺面，是个二层楼。 楼下宽敞明亮，桌椅和厨房这些都是现成的，宋建美要开店的话，不必额外添加太多东西。 楼上做储物用，现在摆放了很多杂物。 但是宋菱歌仔细看了，收拾出来，上面的空间很大。 到时候宋建美也不用考虑再找住处，拾掇拾掇就能住了。 她看上的，当然很好。 只不过，价位对得上那份好。 “姑妈，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宋建美表情很尴尬，与宋菱歌的自信大方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第116章 把它买下来 宋建美把宋菱歌拉到一旁，小声地说：“好当然是很好，但是太贵了。” 宋菱歌装作翻白眼的样子，打趣地说：“姑妈，你是不是只算了你自己的钱？” 宋建美不太明白宋菱歌的意思，点了点头。 她要换店铺搬家，现在她能赚钱了，当然是用自己的钱。 宋菱歌嘟起嘴，哀怨地说：“我就知道，姑妈现在当了大老板，就想着分家，不考虑跟我合伙了。” 她的语气有调皮，更多的是撒娇。 宋建美听得出来她的好意。 “菱歌，姑妈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宋建美的脸色很着急，她不想宋菱歌误会她。 宋菱歌也不再逗她，耐心的听她讲。 “本来南州中学那边开店已经很好了，这次完全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要换地方。而且那次开店，我一分钱都没有，全部是你和嫂子出的。我一直觉得很亏欠你们，所以这次我想自己出钱租店铺，但是你以后还是老板，赚钱了我还是会给你分红的。” 宋建美解释的很急，她也不知道自己讲清楚没有，心里就一个想法，不能让宋菱歌误解她。 “噗——” 只不过，宋菱歌听完过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反应也太奇怪了，难道是宋建美哪里说错了吗？ 她不理解地望着宋菱歌。 “姑妈，哪有你这样的？不出钱还给人分红，要都像你这样，还怎么做生意啊？” 宋建美笑着说：“因为是你，我才会这样。难道你以为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我都会分红啊？” 宋菱歌何尝不知道呢。 这时，老板江林走了出来，锁了门。 看宋菱歌和宋建美还没有走，便走了过来。 “二位，商量的如何？不是我吹牛，这条街上在卖的店铺当中，没有能比得上我这店的。” “好是很好，但是价格也太贵了，老板你真的不考虑出租吗？” 宋建美也很喜欢这家店，她一开始的想法是租个店铺，那么她的钱差不多够用几个月。 但是这家店老板非要卖，四点五万，谁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我是有事要离开南州，租出去太麻烦，卖了一了百了。”江林笑着说。 宋菱歌又看了一眼店铺：“我们很喜欢你的店铺，各方面都符合我们的要求，确实诚心想买，不过价格还是太贵了。” 以退为进，不过宋菱歌没做过生意，这讲价的话术太直白。 江林笑了：“你们可以再考虑考虑。” 说完便打算走，离开之前宋菱歌要了一个电话号码。 宋菱歌挽着宋建美的手臂，看着那间铺面，坚定地说：“姑妈，你手上有多少钱？要不我们凑一下，把它买下来。” 南州外国语大学附近一直是块香饽饽。 哪怕现在看起来很贵，但是过几年，或许不用那么久。 就能发现，物超所值。 买这里，一本万利。 这言出必行的果断，让宋建美直呼霸气，却也有隐隐的担忧。 她们的钱，实在是差的有点多。 回家路上，宋菱歌再没那么阔气去打车了，老老实实跟宋建美坐公交车回去。 到站后，却只有宋建美一个人下车。 宋菱歌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两个人约好，今天先各自回家筹钱，明天上午再碰面，做最后决定。 转了一道车，宋菱歌来到了和乐庄园。 没错，她要找的人是宋建平。 从小到大，她读书的钱和吃穿用物这些，大部分都是赵家两位老人给的。 是时候，让宋建平出出血了。 刚走到和乐庄园大门口，宋菱歌正想跟孙大爷打招呼，却没想到孙大爷一反常态不理她。 宋菱歌也没多想，可能距离有些远，孙大爷没看清她吧！ 走近了正要喊，却看到孙大爷一直朝她使眼色。 往里面看去，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看到宋建平往出口走来。 宋菱歌朝孙大爷微微笑了笑，就转过身大声喊：“爸，你要去哪儿啊？” 宋建平这时也看到宋菱歌了，眉头轻轻一皱。 她怎么又来了？ “菱歌，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来之前打个电话吗？” 宋菱歌心里嘲讽了一句，这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吗？回家还得打电话通知一声才行。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委屈地问：“哦，我忘了嘛！” “你来干嘛的？” 能看出来宋建平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但是这话很不顺耳。 宋菱歌更委屈了，甚至带上了哭腔：“爸，这是我的家啊，为什么我每次回来你都很不高兴似的？是嫌我在姥姥姥爷那里住太久了吗？要不我搬回来吧？”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 果然，这么一说，宋建平马上就急着拒绝。 虽然是拒绝的话，但是语气却变得好多了。 快过年了，和乐庄园这边陆陆续续搬过来一些住客。 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而且保安室那边那个保安大爷格外喜欢看热闹，眼睛一直盯着这边。 宋建平看周围时不时有人，拉着宋菱歌往大门外走。 “爸，去哪儿啊？不回家吗？” “这不快到饭点了吗，爸带你去外面下馆子。” 宋菱歌几乎是被宋建平拖着走的。 经过保安亭时，宋菱歌朝里面望了望，孙大爷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和乐庄园现在外面开了很多商铺，已经颇具气象了。 宋建平却特地找了一家距离比较远的小馆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打眼。 “爸，花这钱干啥？回家吃吧，我做给你吃。” 宋建平边点菜，头也不抬地说：“没事，做饭麻烦，就在外面吃。” 点了一个毛血旺，就把菜单还给了老板娘，也不问问宋菱歌想吃啥。 果然，抠抠搜搜还是本性。 宋菱歌也不计较，反正宋建平今天不出血，她是不会放他走的。 “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宋建平又问。 今天碰面，他来来回回就只有这句话。 宋菱歌并不回答，只是脸上扮出很为难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姥姥姥爷出事了？” 宋菱歌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就不能盼两位老人点儿好的吗？ 第117章 相由心生 “不是，跟姥姥姥爷没关系，是我。”宋菱歌吞吞吐吐的，半晌说不出重点。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制造焦虑。 当她越是犹豫，宋建平的眉头皱得越紧。 宋菱歌低下头，两只手不断的用手指搅动衣襟。 看起来她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实际上她在嘴里默默读秒。 “35、36、37......”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直接说。”果然沉不住气了。 三十七秒，这就是宋建平的耐心。 “爸，我需要一笔钱。”戏弄够了，宋菱歌直接表达。 宋建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他虽然年纪并不太大，但是一张脸满是算计，因年龄而增多的皱纹让他显得越发计较。 不像赵章国，脸上虽有沟壑，但每条纹路都让这个人显得博学、慈爱、和善...... 相由心生。 宋菱歌想到了这个词，很有道理。 也许是宋菱歌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十分超然物外，又或许是宋建平从未承担过养女的责任。 所以宋菱歌乍一开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疑惑。 你凭什么找我要钱？这是他内心的第一想法。 但是在触及宋菱歌的眼神时，他的理智回归，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如果是合理要求，找他拿钱是天经地义的。 “要钱干什么？” “我想买台电脑。” “电脑？”宋建平大喝一声。 动静太大甚至惊动了里面炒菜的老板。 宋建平压低声音，但是语气更加凌厉：“你要买电脑？你知道那要多少钱吗？根本不是你能用得起的。” 宋建平只差把“宋菱歌，你不配！”写到她脑门上了。 宋菱歌很想告诉他，在他眼里用不起的人，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 不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宋菱歌垂下眼眸，酝酿了好久也没能挤出眼泪。 迫不得已也学着电视剧里教的，掐了大腿一把。 这一下，泪花儿在眼睛里打转。 她缓缓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饱含热泪，亮晶晶的，写满了清澈的无辜。 “可是我需要一台电脑。妈还没去世之前，我就跟她提过，她说搬新家过后就给我买。现在，现在......” 对不起妈妈，拿你当借口，原谅我。 宋菱歌在心里默默道歉，为了让这个老毕登出血，在所不惜。 提到赵觉雨，宋建平的眼神闪过一丝晦涩不明。 “电脑太贵了，你买了干什么？” 宋建平仍旧不愿意买，但是语气缓和了很多。 如果这么简单就答应，那就不是宋建平了。 宋菱歌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爸，明年我就要实习了，真的很需要一台电脑。” “买房子后，我这里也没什么钱了。你问你姥姥姥爷要不行吗？” 宋菱歌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男人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我吃饭上学，衣食住行都是姥爷他们拿的钱，我可不好意思主动再找他们要钱，要不你去说？” 先将他一军。 宋建平白了她一眼，明知道他和两位老人的关系很僵，让他去开口这不是搞笑吗？ “那这怎么整？这么大一笔钱，” 她缓缓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首饰盒子，推给宋建平。 “上次你买了这个金项链送给我，我真的很感动很感动。可是这个又贵又不实用，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退回去换钱吗？” 宋建平的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长命锁是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 宋菱歌现在拿出来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而且，当初买的时候，他就非常不情愿，是被周颂梅逼着买的。 现在，宋菱歌让他拿回去，换成买电脑的钱。 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只知道来算计他的钱呢？ 没一个省油的灯。 “给你的你就拿着，但是买电脑我真没那么多钱。你也知道，买房子后又装修，把这些年的存款差不多都嚯嚯完了。” 宋建平的想法很简单，宋菱歌跟她妈一样，肯定抹不开面儿。 他只要坚持没钱，想必宋菱歌也不会再纠缠。 果然，毛血旺端上来后，父女俩谁也没有再说话，专心吃东西。 宋菱歌对宋建平的厚脸皮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但是她是他生的，怎能没遗传到他的精髓呢？ 宋菱歌放下筷子，望着仍在盆里挑菜的宋建平，一言不发。 许是眼神太专注，宋建平不得不正视这道目光。 “菱歌，你看着我干啥？” “爸，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搬回来住吧！” 怎么绕半天又说回这里了呢？ 宋建平也放下了筷子，面露不悦地说：“怎么又提这事儿呢？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姥爷家那别墅离街上太远了，我出去上网不方便。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这边小区外面就有一个网吧，以后搬回来了，每天去网吧都可以。” 这下，宋建平总算看出来了，宋菱歌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跟电脑杠上了。 “菱歌，你是不是看我没答应给你买电脑，就威胁我？” 宋菱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爸，你怎么能用威胁来形容我呢？你说你没钱，那我也没有强迫你啊！姥姥家附近没有网吧，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这不是看这边离网吧近嘛，再说，我搬回自己家，怎么就成了威胁你啊？” “我用词不当。你小声点儿，别人都在看呢......” 宋菱歌的声音大起来，宋建平已经瞧见有人朝他们这边张望了。 他这人就是太虚荣，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宋菱歌不依不饶，声音更大了一些：“爸，我长这么大，没花你多少钱吧？现在就是想买一台电脑。那你不愿意，我自己想办法，现在想到办法了，你又指责我。是不是我妈走了，你就不疼我了？难怪我要搬回来，你总是推三阻四的......” 现在已经不是偷偷张望了，他们成了八卦源头。 宋建平慌忙安抚着说：“行行行，我给你买，行了吧？你快别说了。” 宋菱歌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地问：“爸，你不是没钱嘛？” 第118章 过过戏瘾，当做尽孝 宋建平厌恶地瞟了一眼宋菱歌，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她到底是真单纯还是扮猪吃老虎？ “你坚持要买，那我当爸的，还不得到处给你筹啊？本来有笔定期的，现在只好把它取出来。” 管他是借钱还是定期，宋菱歌只管拿钱就行了。 “那爸，明天早上银行开门了，我就过来，跟你一起去取。” “不用了，我自己去取，到时候你过来拿。” “那我明天上午早点过来。” 宋建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宋菱歌并不计较他的态度，坚定地说：“当然着急啊，我买电脑是有用啊！” 宋建平被堵得无话可说，闷闷的去结账。 出了饭店，宋建平说：“也不早了，那你回去吧！” 宋菱歌看了看天色：“这不还早嘛，我回家陪你再待一会儿？” 宋建平的嘴角抽了抽，语气放缓：“你一个女孩子家，回去太晚了，我们做家长的都不放心。现在就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过来嘛！” 对于宋建平不让她回家的原因，宋菱歌清楚得很。 既然老爸摆明了要演戏，现在也不是拆穿他的时候，那么她就陪他过过戏瘾，当做尽孝了。 “爸，那我先回去了啊！明早就过来。” 依依惜别之情，任谁看了不说一句父女情深。 第二天一大早，宋菱歌就坐车来了和乐庄园。 要不说知父莫若女呢！ 宋建平一大早就出门了，若不是宋菱歌更早，他俩在大门口还遇不着。 看到门口笑嘻嘻站着的宋菱歌，宋建平的脸色变化丰富，很好看。 面对财神爷，宋菱歌率先打招呼：“爸，你咋这么早啊？我生怕来晚了。” 宋建平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怕耽搁你的事嘛，早上去早点儿也不用排队。” 宋菱歌对着他甜甜的笑：“谢谢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说完又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宋建平，疑惑地问：“爸，你存折放哪儿了？不会忘记带了吧？” 宋建平拍拍荷包：“带了，带了，放心吧！” 宋菱歌把手一摊：“给我吧。” 宋建平紧张地捂紧了口袋：“你干啥？” 看他这样防备，宋菱歌噗嗤一笑：“我带了包，放包里安全。” 宋建平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赶紧拒绝：“不用了，这个荷包深，安全。” 宋菱歌也不勉强，笑着说：“那你捂好了啊，我也帮你带着点儿眼睛。” 又躲过一劫。 宋建平心里苦，以后可得把存折小心藏好，身边都是觊觎他财产的人。 尤为要紧的是，不能让她们看到他的存折金额，这可是一等机密。 到银行的时候，正好开门。 宋建平在门口拦住宋菱歌：“你就在外面等吧！” “爸，为什么啊？” “这孩子，问那么多干嘛？都到银行门口了，难道还担心爸不给你取钱啊？” 宋建平找不到借口，就搬出家长的气势。 宋菱歌还想开口，宋建平拿过她的包说：“把包给我，等会儿取了钱我直接放到里面。一万够了吧？” 宋菱歌想了想装作为难地说：“可能勉勉强强够了。” 宋建平豁出去地说：“那我给你取一万二，你就在这里等着。” 宋菱歌赶紧笑眯眯地点头：“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爸你快去吧！” 宋建平不让宋菱歌进去，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她看到他存折上有多少钱。 其实，具体金额是多少，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宋菱歌知道了，即使取了一万二，宋建平也还有一笔钱。 不着急，慢慢来。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她会慢慢蚕食，夺回赵觉雨和她应有的一切。 现在，加上宋建平给的这一万二，她手上一共有差不多三万五千元钱。 离南州外国语大学附近那家店铺还差整整一万块钱。 也不知宋建美能凑多少钱。 但是稍微算一下就知道，宋建美手上也只有这几个月卖包子的利润，想必拿不出多少来。 如果宋菱歌自己能筹起来，她也不打算拿宋建美的钱。 原因有二，两个人出钱买，以后的所有权不好划分。 另一个原因则是开店铺之后也需要备一些流动资金。 可是剩下这一万块钱的巨大缺口，该怎么补齐呢？ “菱歌！”宋建平出来了，将包递给宋菱歌。 “你自己点点，我取了一万二。” 宋菱歌打开包看了一眼，厚厚的一沓钱。 她笑着说：“不用数了，难道爸你还会坑我吗？” 宋建平若有所思地说：“菱歌啊，以后你过来的时候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要是我没在家，你过来不是白跑了吗？” 孙大爷告诉过宋菱歌，周颂梅跟那个私生子已经搬过来了。 宋建平一直强调这件事，不过就是希望宋菱歌来之前能让他们有个准备。 今天心情不错，宋菱歌就卖个好吧！ “知道啦，我有时候是顺道过来，就忘了打电话，以后记住啦！”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宋建平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钱别乱用。” 宋菱歌点点头：“爸，这么早出来，你吃了早饭没？要不我们回去，我给你煮面吃？”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这么多钱放身上也不安全，你早点儿去把电脑买了也安心。” “那我这就去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反正现在还早呢！” 宋建平挥挥手：“不用了，我再到处转悠转悠，你走吧！” 宋菱歌觉得好笑，宋建平赶人的意味太明显了。 罢了，今天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逗他了。 宋菱歌先回家拿了存折，将钱存了进去。 不多不少，刚刚好三万五千元整。 给宋建美打了电话过后，了解到她身上一共就能凑出来三千元。 宋菱歌安抚了一下宋建美，打定主意自己想办法。 赵章国他们肯定有钱，但是宋菱歌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她认识的人中，可能有钱并且能够借给她的，估计也只有乔南生。 只是，一万块钱，这么大笔数目，乔南生能借吗？ 能不能借，也要借了才知道。 宋菱歌把心一横，往秦思海家走去。 第119章 三种情况 这段时间，宋菱歌和乔南生一来二去，她跟秦家走动也很频繁。 不过都是挑的两个小活宝不在的时候。 她能感觉到，两边的老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撮合他们两个。 不过都会顾虑他们的面子，颇有种让他们自由发展的感觉。 只有两个小活宝不会看脸色，也不管大人怎么想。 只要看到宋菱歌，就一直嫂嫂、嫂嫂的叫。 刚走进秦家的小花园，宋菱歌就后悔了。 秦子宸和秦子涵朝她飞奔而来，嘴里叭叭地喊着：“嫂嫂，嫂嫂抱，好久没看到你了。” 秦子宸跑的慢了一点，被秦子涵捷足先登。 宋菱歌抱着秦子涵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先跑进屋的秦子宸在大声告状。 “爷爷奶奶，嫂嫂来了，子涵非要嫂嫂抱。我就没有，我真乖。” 宋菱歌双手抱着秦子涵，但是此刻她真想多腾出一只手来扶额。 宋建平说的对，去别人家之前应该先打电话，也是为了自己好。 她来之前怎么就不知道给乔南生打个电话呢？ 看她进门，乔南生和胡丽霞迎了过来，乔南生接过秦子涵，将他放下，让他自己去玩。 胡丽霞笑着说：“菱歌来了，快进来坐。” 走到客厅，宋菱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家客厅的三人沙发，秦思海坐在中间三人位，旁边的两人位坐着一个年轻人，竟然是江林。 原来秦家来客人了，宋菱歌真是会挑时候。 江林看到宋菱歌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两个人都很稳重，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当作打了招呼。 “秦教授，胡奶奶，你们家有客人啊？” 秦思海指着江林笑着说：“他叫江林，是我的学生，说起来算是你们的师兄。” 介绍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以前你们或许见过，江林开的店是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吧？” 被点名的江林连忙笑着点头：“是的，老师记性真好。” 原来江林是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毕业生。 看来这是一个很有经商天赋的人。 他看着比宋菱歌和乔南生也就大个几岁，居然已经有了那么大一家店铺。 真是真人不露相。 乔南生寻了个借口，就带着宋菱歌回楼上自己的房间了。 这就是男大的房间吗？ 这还是宋菱歌第一次进未婚男人的房间。 除了必备的床和衣橱这些，这个房间靠窗的地方隔出了一个五个平方左右的小书房。 窗前是一张大书桌，其它三面全都是定制书柜。 书柜里摆满了书。 赵家的藏书已经够多了，没想到秦家也不少。 宋菱歌随手抽出一本书，是外交部政策研究司主编的《国家外交》。 她葱白的手指尖扫过那一排，竟然都是《国家外交》，看来乔南生每年都买了。 她挥了挥手上的书：“你也想当外交官？” 乔南生将书桌旁边的椅子抽出来给她坐。 房间里再没有多的椅子，乔南生便坐到了床上。 “也？还有谁？你吗？” “不、不是的，你出生外交世家嘛，所以我就想着你会不会是因为秦教授的关系，所以才想当外交官的？” 这是被宋菱歌摒弃的梦想，不提也罢。 乔南生见她不坐，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前，陪她站着。 “算是家学渊源吧！不过我自己也喜欢。” 宋菱歌边听边点头，乔南生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 这样的家世，走这条路无可厚非。 更何况，乔南生本就十分优秀。 宋菱歌随意翻着书，她额前的碎发随着书页扇动的微风，轻轻摇摆。 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柔和且恬静。 乔南生的心跳慢了一拍。 直到宋菱歌漫不经心的将书放回书架，又重新抽出一本新的。 乔南生才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菱歌猛地合上书，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乔南生的唇角浅浅地弯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是自嘲又像是调侃。 “自从第一次来我家后，你再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就这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分为三种情况。” 宋菱歌“哦？”了一声，声音转了好几个弯。 “哪三种情况？” 乔南生坐到椅子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第一种，事先打电话，在门口等我。不过这种情况已经延伸为打了电话，我到你家等你。” 乔南生说完，还留了足够的时间让宋菱歌回忆，以便反驳。 不过宋菱歌对此毫无异议。 好像真是这样。 刚开始，她有事情寻求乔南生的帮助时，会打了电话就来秦家门口等他。 后来，乔南生会到赵家门口等她。 再后来，乔南生会进去等。 当然，这也是她和他关系递进最明显的例子。 等宋菱歌微微点头，乔南生才继续开口。 “第二种，林奶奶让你送东西过来。想必是你推脱不了才来的吧？” 宋菱歌挑了挑眉毛：“为何这么说？” 乔南生无奈的自嘲：“跟我去你家的频率一对比，就呼之欲出了。” 容不得宋菱歌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林秀芝经常做点小点心或者什么什么的，老是让宋菱歌送去秦家，宋菱歌是能推则推。 以前也没发现两家关系有这么好。 试问，有谁回家了还想去教授家？ 那跟在学校有什么区别？ 而且，林秀芝和胡丽霞的举动，实在是太明显了。 是不是人老了，就会自然而然想去当月老，催婚？ 只是，她和乔南生，还在上学，而且这么年轻，有必要这么早催吗？ 不过这些话，宋菱歌可不敢问出口，最多心里发发牢骚。 以前，她跟乔南生开诚布公谈过，有些事就没必要再重申。 加上她家里那一摊子乱麻一般的麻烦事，她觉得乔南生不是自讨麻烦的人。 她跟乔南生，更像是惺惺相惜、互利互惠的好朋友。 至于有没有可能重新风花雪月的谈恋爱，宋菱歌不知道。 最起码现在的她，没有资格。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调整了一下跑远的思绪，宋菱歌又问：“第三种呢？” 第120章 猪队友 乔南生严肃地望着她：“第三种就是现在。” 宋菱歌额突然跑过来，乔南生可不会自恋的认为宋菱歌是来串门的。 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助，所以才会不请自来。 轮到宋菱歌自嘲了，这个男人是把她看透了。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装了。 宋菱歌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拱手向乔南生开口：“不愧是乔南生同学，知我者莫若你。” 乔南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吧，什么事？” 宋菱歌两手一摊，直接开口：“借我点钱。” “多少？” 宋菱歌颤颤巍巍竖起一根手指：“一万块。” 乔南生只是稍微抬了抬眸：“什么时候要？” “如果可以，最好是今天。” 乔南生又抬眸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行，但是家里没有，我们现在去取。” 废话，谁家好人把一万块现金随便放在家里？ 说动就动，乔南生穿上外套，就要跟宋菱歌出门。 刚打开房门，只见胡丽霞做偷听的姿势，附耳在门口。 看到乔南生和宋菱歌出来，胡丽霞十分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子宸和子涵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上来找找他们。” 迎上宋菱歌的目光，胡丽霞敲了敲门，解释说：“这门隔音，实木的，啥都听不见。” 可不啥都听不见嘛，要不她能偷听被抓个正着？ 宋菱歌也很尴尬，早知道就不关门了。 门是她关的，毕竟借钱这种事不太荣光。 她好面子。 她正犹豫要不要解释，就听到乔南生的声音。 “菱歌想找我借本书，我记得那本书落在爷爷家了，所以现在过去拿。” 这乔南生现在说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坦然得不得了。 “哦哦，那正好，江林要回去了，你们开车送送他。” 乔南生眼神询问了一下宋菱歌，宋菱歌赶紧眨眼表示同意。 她还正在思考怎么找个机会跟江林套套近乎，这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三个人一起下楼，秦子涵和秦子宸在院子里玩闹的声音传来。 宋菱歌和乔南生看了看胡丽霞。 胡丽霞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往院子里跑。 边跑边说：“这两个臭小子，怎么又跑院子里去了。” “胡奶奶你慢点跑。” 秦思海不知楼上发生的事，狐疑地说：“不是你让老张带他俩在外面玩的吗？” 真是猪队友，胡丽霞在心里吐槽。 被拆穿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嗔怒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行吗？” 秦思海无端被怼了一句，却只能认栽。 无论他在外面是多么光芒万丈的大人物，在这个家里永远屈居一人之下。 “瞧我这记性，是我记性不好，我记错了。明明是我让老张带他们两个玩，忘了告诉你了，害你白找半天，夫人请见谅。” 胡丽霞被逗笑，“也不怕孩子们看笑话。” 江林赶紧打圆场，笑着说：“是我有幸，见证了老师的恩爱。” 确如他所说，秦思海夫妇跟赵章国夫妇一样，恩爱了半生。 若说爱情有模样，那这便是最好的模板。 有时候觉得人与人真的很奇怪。 有他们这么好的爱情模板，宋菱歌和乔南生的父母却都过的一塌糊涂。 宋菱歌有点心疼的看了一眼乔南生。 难怪乔南生很少提及父母，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也是基本上在两家老人这里住。 他们俩的遭遇，倒是很相似。 接收到宋菱歌的眼神，乔南生没来由的心虚了起来。 秦思海说：“南生，等下你开车送送江林。” 胡丽霞接着开口：“你这孩子也是，留你一起吃个便饭都不行，非要急着走。” 江林笑着道歉：“对不起，师母。” 秦思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忙你的去，你师母就是舍不得，但是你的事要紧，以后忙完了再来玩。” 说完又特意对宋菱歌说：“菱歌你就在家里玩，南生去送江林，一会儿就回来。” 胡丽霞瞪了秦思海一眼，“南生送完江林，得回一趟宝玉路，菱歌要跟南生一起去拿本书。” “什么书家里没有？还非得去宝玉路那边拿？” 乔南生赶紧说：“学校的教材，忘在那边了。外公外婆，我们先去了啊！” 说完，三个人麻利地出了门，生怕夜长梦多。 除了秦思海，胡丽霞也巴不得他们赶紧出门。 秦思海真是猪队友，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她肯定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乔南生开车，宋菱歌坐副驾驶，江林坐后面。 车子开出秦家过后，江林突然开口。 “没想到你跟南生是好朋友。” 乔南生看了一眼宋菱歌，江林跟她认识，她居然没有提过。 “嗯，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那你们商量的怎么样？还买吗？” “买什么？”乔南生问。 “我在小吃街那家店铺，打算卖了。昨天宋同学过来看了一下，打算买。” 江林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宋菱歌想了一下，还是再添了一句：“姑妈想换个地方开店，我们都觉得大学附近比较好。” 宋建美突然要换地方，肯定又跟宋建平脱不了干系。 现在有外人在，乔南生不便多问。 宋菱歌找他借钱，肯定也是为了买铺子的事情。 乔南生笑着说：“那师兄现在是回哪里？” “我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要不现在南生再去看看那家店？直接去那里？” 江林的提议非常好。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卖店啊？我听外公说，你店里的生意还不错。” 宋菱歌不得不说，乔南生是个非常上道的人，问的问题就是她想问的。 只是昨天她问的时候，江林搪塞过去了。 “生意还行，不过我的移民申请通过了，所以没办法，只能把店卖了。” 江林说完又对着宋菱歌说：“以前不知道你跟南生的关系，既然这样，如果你安心买，我再给你便宜五千元。” 天上还有这种掉钱的好事？ 宋菱歌想也不想，赶紧答复：“买，肯定是安心买啊！今天过户都可以。” 第121章 这世上总是好人在受罪 江林笑了：“今天过户肯定来不及了，明天吧！我还要去收拾一下，把我的东西拿出来。不过钥匙可以先给你一把，晚点儿你要搬东西过来也行。” “今天就搬东西过去不太好吧？” 宋菱歌有点心动，宋建美早点搬过来肯定最好。 只是还没过户，总有些不放心。 “你跟南生他们家的关系，我信得过。” 有秦家的关系在，想必江林也不会坑她。 不过乔南生还是去店铺走了一趟，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跟宋菱歌离开。 江林就拿走了一些私人物品，临走前将钥匙全都留给了宋菱歌。 “乔南生同学，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啊！就因为你们家跟江林的关系，他给我便宜了五千块。” 宋菱歌比了一个五，在乔南生面前晃了晃。 “整整五千块啊！你们的关系也太铁了吧。” 乔南生点点头，不置可否：“江林家以前很穷，他上大学的费用全是外公资助的。所以来往比较多。”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宋菱歌想到了周颂梅。 都是资助人和被资助人的关系，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 “对了，你钱够吗？怎么说也是四万块。” 宋菱歌自信地笑着说：“当然够啦，而且现在你不用借我一万块了，五千块就够了。” 乔南生眉毛一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富婆。怪不得以前那么大气说要包我。”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不过这是财神爷，宋菱歌暂时还得装孙子。 “我有那么老吗？富婆算不上，富姐？算了算了，不好听。” “你姑妈在南州中学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换店？”乔南生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本来是宋建美的私事，宋菱歌不打算说的。 但是聂二狗是个危险人物，还是告诉乔南生比较好。 于是宋菱歌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 “姑妈去学校附近开店，如果有个什么事情发生，我能尽快知道。毕竟现在回宝玉路的时间太少了。” 乔南生心里还有个疑问，但是他暂时没说。 宋菱歌的烦恼已经够多了，先帮她解决眼前的难题再说。 “那现在回宝玉路吗？” “嗯，既然江林给了钥匙，明天就能过户，那今天就搬过去吧！也好早点让姑妈安心。” 两人赶到宝玉二路附近的时候，马路上全是行色匆匆的人，乔南生的车被堵在外面。 宋菱歌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南生，你去找地方停车，我先过去看看。” “好，遇事别冲动，我马上过来。” 宋菱歌下车后，乔南生将车掉头往宝玉一路开，停到王文珍的饭店门口。 人群主要围在南州中学的门口。 宋菱歌感觉更不好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看热闹的人。 果然，出事的是宋建美的包子铺。 宋建美左手拿着一把锅铲，右手拿着一把漏勺，全副武装的对着一个男人。 虽然两人吵得凶，但是看宋建美的状态，并没有被欺负，浑身完好。 那个男人嘴里一直吼着些污言秽语。 “建美，你要对我没意思，你会请我吃饭？这段时间咱俩过得多开心，你都忘了吗？你是不是城里开了馆子，就不要乡下的男人了？” 聂二狗这句有歧义的话，顿时引发一阵哄笑。 哪个时代都不乏看热闹的人。 “聂二狗，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看在咱俩同乡的份上，请你吃了顿饭，就是路上阿猫阿狗没饭吃，我也会喂它们，你算个登。” 宋建美的脾气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只是她低估了聂二狗，这个人完全不是个东西。 聂二狗顺脚就踢翻了外面放着的蒸笼，里面的蒸菜全都洒了出来，发出哐当当的声响。 “你骂我是阿猫阿狗？” 宋菱歌想起前段时间在宋家坞吃的亏，又想起乔南生的交代，她悄悄移到隔壁小卖部打了报警电话。 然后，顺手就从旁边拿起一根拖把，走到宋建美身边朝聂二狗挥。 “你再推一个试试，我已经报警了。” “菱歌，你咋来了？你先回去，对付他我能行。” 宋建美一脸焦急地推宋菱歌回去。 聂二狗这种人，虽然麻烦，但是她并不害怕。 可是宋菱歌来了不一样，万一聂二狗去找她的麻烦，那宋建美真是要悔死。 聂二狗是个惯犯，在社会上混惯了，这种局面吓不到他。 他又没伤人，警察来了也不过就是抓他回去教育一番，他根本就无所谓。 “哎哟哟，报警了，那我好害怕哦！我来找我媳妇儿，警察管天管地的，难道还能管两口子的事儿？” “呸！谁是你媳妇，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宋建美啐了一口。 聂二狗朝着人群说：“谁答复我谁就是我媳妇，再说你哥已经把你嫁给我了。” 宋菱歌冷笑一声：“什么年代了，还整包办婚姻那一套？我姑妈不愿意，就是天王老子说了都不算。” 聂二狗看了看宋菱歌，若有所思地说：“你是建平哥的女儿？” 宋建美将宋菱歌往身后一拉，“关你屁事。” 又转头对宋菱歌说：“你别说话了，跟他斗嘴皮子没劲，咱们等警察来就行了。” 聂二狗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宋菱歌，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一看就没安好心。 “建美，你这么对你的亲老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心疼你，就不跟你计较了，改天再来找你。” 耍完嘴皮子，聂二狗四下张望了一下就溜了。 原来他并不是不怕警察来，只不过在估算时间。 等他走了，没了热闹瞧，人群也慢慢散开。 乔南生和警察差不多同时到，警察做了一些调查就走了。 最后，只剩下宋菱歌、乔南生和宋建美一起打扫残局。 宋建美赤手从地上捡起来几个没有摔坏的碗。 乔南生在扫垃圾。 看着他们，宋菱歌此刻真是烦透了。 为什么，这世上总是好人在受罪？ 聂二狗惹完事拍拍屁股，就能一走了之。 而宋建美规规矩矩开店，却要收拾一堆烂摊子。 没钱没地位的人，到底要如何生存啊？ 第122章 舍财免灾 可是这些牢骚她只能深埋心底。 宋建美看起来凶悍，实则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不然也不会被陈丧德欺负了那么多年才反抗。 乔南生人品好，家世好，自己不能因为家里的一堆破事就去连累他。 青春疼痛小说她看了不少，她很清楚那个年纪的少年有多容易被影响。 她重生一世，不能只痴长岁数，不涨智商。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安安静静收拾。 没一会儿就把店里收拾一新。 闹了这么一遭，店是开不了了，宋建美带着宋菱歌和乔南生回了家。 屋子里跟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宋建美收拾好的东西还是摆放在那里。 这是随时可以离开的状态。 宋菱歌关上门，心下一横：“姑妈，要不今天就搬了吧。” 宋建美何尝不想搬呢，可是看好的那家店铺太贵了。 宋菱歌这才想起来，被聂二狗的事搅和了，她到现在还没告诉宋建美她的打算。 “姑妈，我跟那个老板已经确定好，将那家店买下来，明天就去过户。” 宋建美一惊：“可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你问亲家公要了？菱歌，这毕竟是我的事情......” “姑妈，我没有找姥爷拿钱。” 宋菱歌打断宋建美的话，等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 “我自己存的有一些，不过大头是我妈和姥姥姥爷给我存了一笔钱，还找南生借了一些。不管怎么说，现在钱是够了。” 宋建美听到乔南生借了钱，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宋菱歌继续说：“聂二狗隔三差五就来闹一番，这店还怎么开？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了要搬，就不要再犹豫不决了。” 乔南生补充道：“他现在刚离开，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我们搬走后，他下次来也找不到我们。” 被两个小辈一番怂恿，宋建美当机立断：“行，就照你们说的办。那我现在先去退了这里的店铺。” 宋菱歌点点头：“仓促说退租，肯定会被押钱，姑妈你不要计较这一星半点儿的，钱咱什么时候都能挣。” 宋建美明白，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摆脱那两个混蛋。 “菱歌，家里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拎包就走。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拿的。” “我知道，姑妈，你快去吧！” 宋建美走后，宋菱歌到处瞧了瞧。 除了一些旧家具，再没有别的。 稍微值钱点儿的电视这些，也被宋建平搬到和乐庄园去了。 这个房子虽然是学校分给赵觉雨的，但是不能买卖，所有权还是属于学校。 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不一会儿，宋建美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一进门就说：“天杀的，扣了我一半的押金。” 宋菱歌过来挽着她的手臂笑着说：“舍财免灾，将来大吉大利。” 宋建美也笑起来：“对对对，舍财免灾。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等下去店里把东西都拿走。” 宋菱歌略一沉思，摇了摇头：“就拿些你顺手要用的吧。店里东西太多，南生的车装不了那么多。再说那边的店里东西都是现成的，那个老板说了，都不带走，所以这边的没必要拿过去。” 说实话，宋建美有些心疼。 她节省惯了，那些东西都是真金白银买的，就这么丢了还真舍不得。 不过宋菱歌说的有道理。 宋建美狠狠心，爽快地说：“行，都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还没见过宋建美这么积极，看来是真的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乔南生拿起行李，走在最前面。 本来宋建美要自己拿的，没抢得过。 再说她东西少，就那么一个行李箱，也没必要争来抢去的。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南州外国语大学。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店铺的时候，宋建美就很喜欢，没想到真有拥有的一天。 看楼下的东西都没有动，宋菱歌还以为江林还没来收东西。 走到楼上，才发现所有的杂物都搬走了。 宋建美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我滴个乖乖，这上面原来这么大啊！” 宋菱歌点了点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以后把这上面可以隔出来两个房间，到时候表哥回来也有地方住。” 宋建美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真的吗？” 宋菱歌走来走去，比划了一下：“用隔板在这里，这里，正好能隔两个房间，还都有窗户。里面倒是会有点儿暗，但是用来堆放杂物这些正好。” 听着宋菱歌的描绘，宋建美不由憧憬起来以后美好的生活。 宋菱歌想到什么，拍了拍脑袋：“姑妈，我有事先出去一会儿，这是钥匙，你拿好。” 说完拉着乔南生就跑。 “你这么急又要去哪儿啊？” 宋菱歌拉开手刹，急切地说：“一时脑热让姑妈搬家，忘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里什么都没有，晚上姑妈怎么睡啊？” 乔南生满脸都是问号：“你是打算现在去买家具？” “倒也不用，买张床就行，总得先有个睡处。” “教师公寓那里空着，其实可以让你姑妈去住一段时间。” 原来乔南生早就计划好了。 不过宋菱歌没有答应，她眼睛望着前方：“不了，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而且你不喜欢别人住你那里。既然能想到其它办法，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乔南生有些意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别人住我那儿？” “荆楚说的啊，他说有一次在外面玩太晚了，寝室关门了回不去。你宁愿跟他去网吧通宵，都不愿他去你那里住。” “我也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所以能理解你。我们还是赶紧去给姑妈买床这些才是紧要的。” 宋菱歌很坦然地说。 乔南生心里一阵暖，原来她对他，并不是不在意。 很快到了家具店，宋菱歌选好了一张简易的床和床垫，留好地址让家具店赶紧送过去。 她还要再去一趟百货商场，买被子枕头、牙刷牙膏毛巾这些。 “南生，你看一下我包里，是不是有个笔记本和笔？” 第123章 她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在一起 宋菱歌的包里一直备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本来是为了记录突然冒出来的灵感。 “你拿出来，记一下，要买的东西太多了，我怕待会儿会忘记。” 乔南生找到笔和笔记本，翻到一张空白页，记录下宋菱歌刚刚念到的日用品。 “还要买一个笔记本和笔，姑妈有记账的习惯。” “这个不用，待会儿可以去教师公寓拿，我那儿还有新的。” “那这个就不买了，你看看还差点儿什么？” “被套枕巾这些也要买。” “不用不用，我看到姑妈有，她自己缝的。” ...... 两个人有商有量的，颇有种小两口一起购物的感觉。 买好了枕头和棉被，乔南生提着大包小包的，宋菱歌则对照笔记本，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南生，宋菱歌，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宋菱歌抬眸一看，原来是夏娇娇，她正和两个小姐妹一起逛街。 甭说玉宁县小了，看来南州市也不大。 “来百货商场还能干嘛？当然是买东西啊！” 宋菱歌没好气的回答，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这都还要问。 每次见夏娇娇，她的语气都很不友善。 宋菱歌知道夏娇娇是在嫉妒她跟乔南生的关系。 但是，夏娇娇应该攻克的难题是乔南生，老是找她撒气算怎么回事？ “我知道来百货商场是为了买东西。我是问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 “约好的啊，就一起来了。” “你们为什么要约好一起来逛百货商店？” ？？？ 夏娇娇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宋菱歌时间紧，任务重，不想再搭理她，扭头便走了。 乔南生赶紧跟上。 夏娇娇被无视了，很不爽。 她身边的朋友偏偏没有眼力见地问：“娇娇，这是谁啊？南生是乔南生吗？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会跟别人在一起？” 她喜欢的人怎么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夏娇娇也很想搞清楚。 虽然乔南生跟宋菱歌一起参加了好几次活动，但是那都是导师要求的。 她心里不太信，可又抱着一丝幻想。 毕竟乔南生整整三年都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 为什么突然，就跟宋菱歌走那么近了？ 宋菱歌明明跟方光华是一对，怎么就突然转移目标和乔南生到一块儿了？ 一定是宋菱歌暗中勾引乔南生。 不然乔南生怎么可能跟她一起来逛百货商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夏娇娇的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偏偏就无视了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乔南生是心甘情愿陪宋菱歌来的。 看着宋菱歌和乔南生的背影，夏娇娇冲了过去。 一把抓住了宋菱歌的手臂。 “不许走，你还没说清楚呢。你怎么会跟南生约好来百货商场的？” 宋菱歌使劲儿甩开了夏娇娇的手，有些好笑的盯着她。 她这么多问题怎么不去问乔南生。 柿子净挑软的捏。 她宋菱歌就这么好欺负？ 宋菱歌笑嘻嘻地挽住乔南生的手臂，抛给夏娇娇一个娇媚的眼神。 “就是约好了，然后一起来了呀！其它的，无可奉告。” 说完便走。 夏娇娇简直快要气爆炸了。 一张娇俏的小脸因为愤怒和嫉妒，变得恐怖又狰狞。 “宋菱歌，你不要脸，你勾引南生。” 此话一出，宋菱歌正要反驳，被乔南生拦住了。 乔南生回过头，看着夏娇娇的眼神冷冰冰的。 “夏娇娇，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我和菱歌什么关系没义务向你交待，我和你并不熟。” 这还是乔南生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疾言厉色的。 以前乔南生都不怎么跟她说话。 但是只要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那么夏娇娇就能自欺欺人。 这也是她敢肆无忌惮找宋菱歌麻烦的原因。 她笃定，乔南生的性格，不喜欢掺和女生之间的争吵。 可是，为什么，乔南生会帮宋菱歌出头？ 难道这段时间她的放任，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夏娇娇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指着宋菱歌喊道：“你为了这个女的吼我？她一直跟方光华不清不楚的，现在又来纠缠你，她就是个狐狸精。” 夏娇娇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怎么跟她沟通这么困难？ 宋菱歌一直跟她避而不战是对的。 乔南生有些头疼，似乎只有跟宋菱歌交流没那么麻烦。 “夏娇娇，你这是诽谤，情节严重我可以去告你。你别忘了，上一个诬陷我的，已经退学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宋菱歌抛下这么一句话，就拉着乔南生赶紧走了。 本来就时间紧，还遇到了这么个脑子不好的。 不过宋菱歌的情绪丝毫未受影响，夏娇娇这种小女孩的把戏，她可太清楚了。 乔南生不喜欢她，早点让她死心也好。 对于宋菱歌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是对于夏娇娇来说，她的世界快崩塌了。 她喜欢乔南生太长时间了，以至于她心里早已把自己以乔南生女朋友自诩。 她接受不了，乔南生跟另一个女人这么亲密。 “娇娇，你看他们买的是被子，还有牙膏和牙刷。他们不会是要......” 剩下的两个字，小姐妹没敢说出口。 夏娇娇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宋菱歌和乔南生买完东西，又赶紧赶回了南州外国语大学。 他们两个，可没有时间跟小女孩玩争风吃醋的游戏。 去教师公寓拿了笔和笔记本，就往店铺走去。 这一会儿功夫，宋建美就将楼上打扫干净了，地都拖了一遍。 “菱歌，你们回来啦？刚刚有人送了床过来。”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还要一会儿呢。” “这是你们买的？”宋建美看到了乔南生和宋菱歌手里提的大包小包。 宋菱歌边拆包装边说：“嗯，也不知道还差不差什么，以后慢慢补。姑妈，被套那些你放哪儿了？” 家具店的人已经将床安装好了，只需要再铺上棉被这些。 宋建美的心里说不出的温暖，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下眼泪。 她将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被套枕巾。 “在这里，你放着我自己铺就好了。” 第124章 他好像中邪了 第二天一早，宋菱歌和乔南生一起去房产交易中心办理过户。 去房产交易中心之前，他们去南州外国语大学接宋建美。 不过宋建美死活不去。 她说自己一分钱没花，能够拥有这么大一间店铺，还能有个安身之处，已经足够了。 这都多亏了宋菱歌，她才有这一切。 所以店铺的所有权归宋菱歌单独所有，她是幕前老板兼大厨，宋菱歌则是幕后大老板。 宋建美在这件事上相当固执，宋菱歌怎么都劝解不了。 最后为了不耽误时间，只好自己去房产交易中心办理了过户。 买这个店铺完全是意外之举，宋菱歌本意是为了帮助宋建美。 没想到兜兜转转，倒是又为自己挣下了一份固定资产。 车上。 宋菱歌看着手上的不动产权证，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女人的财迷特性被完全激发出来。 看到她这毫不隐藏的表情，乔南生只觉得可爱。 这种想法刚一冒头，乔南生心底直呼完蛋。 他记得秦思海说过，当你觉得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很可爱的时候，那你完全被她吃透了。 胡丽霞之于秦思海，就是这样。 有一次，胡丽霞学粤式煲仔饭。 没有掌握好火候，饭端上来的时候，砂锅底不是金灿灿的锅巴，而是已经乌黑油亮的黑炭锅巴了。 无论是乔南生，还是秦子宸秦子涵，都没下得了嘴。 唯有秦思海，皱着眉头笑眯眯地吃了一口。 嘴上还夸道：“很特别的口感，有点像黑米。” 乔南生那个时候就知道，秦思海和胡丽霞这大半生恩爱的婚姻，秦思海给的情绪价值肯定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功劳。 当时他偷偷问过秦思海，那不是锅巴，那就是糊了，吃了会致癌的。 为了哄胡丽霞高兴，也犯不着拿身体开玩笑。 谁料秦思海哈哈大笑着说，他没有哄她的想法。 那时候的反应完全发自肺腑，是他的真实反应。 他就是觉得胡丽霞很可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煲仔饭？ 金灿灿锅巴的煲仔饭很常见，但是黑炭锅巴的煲仔饭不常有。 乔南生那时候只当他外公是中邪了。 现如今，他好像也中邪了。 秦家和乔家，都是富足人家。 乔南生从小就是富足的生活，所以他的人生概念里面——视金钱如粪土。 他的人生追求，视秦思海为榜样，立志成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 那样志得意满的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孩子的财迷眼，觉得可爱至极。 这只能解释为中邪。 宋菱歌察觉到乔南生的不对劲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有点过度了。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俗气。 前世，过了几十年的仙女生活，有个屁用。 远不及手上这轻飘飘的不动产权证，带来的满足感。 不过这种感觉，她不打算与人分享，乔南生也不行。 如果有人视钱财如粪土，那就让这粪土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承受得住。 宋菱歌轻咳了两声：“南生，你有房产证吗，单独所有的。” 乔南生点了点头，“有。” 宋菱歌来了兴趣：“在哪个小区？” “从我一岁起，家里长辈每年生日会送我一套房产。不过都在不同的城市，国外也有。” ...... 分享的喜悦戛然而止。 乔南生的起点就是宋菱歌的终点。 最为气愤的是，他轻飘飘的语气，似乎是在说每年生日家人都会给他买棵大白菜。 “怎么了？” 乔南生注意到宋菱歌的表情很怪异。 宋菱歌耷拉着脑袋，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无形炫富最致命。 “没什么，就是你的生日礼物真好。” 宋菱歌后面还有一句“我也想要”，没能说出口。 乔南生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你不觉得很敷衍吗？其实他们就是懒得花心思而已。” 敷衍？ 不存在！ 请这样懒得花心思的对待我吧！ 宋菱歌的心底在呐喊，在嘶吼，亦是在控诉。 她突然发现，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乔南生。 最起码，他今天这番话，她花了两辈子也没能学会。 估计就算来了第三辈子，也学不会这种理所应当的语气。 甚至，他的那声富婆的调侃，是对她明晃晃的嘲讽。 此时的乔南生并不知道宋菱歌的心里有这么多戏。 在他眼里，那些房产并没有概念，只是一份礼物而已。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宋菱歌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问这种问题，自寻烦恼了。 可怜她拥有房产的喜悦还未持续到一天，就被无情的破灭。 回到小吃街，宋菱歌扬着不动产权证喊了一声正在做清洁的宋建美。 “姑妈，你看这是什么？” 宋建美将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这才接过来。 “这就是房产证？” “嗯，也算是吧！”名字不同，意思差不多吧。 宋建美的眼里饱含热泪。 虽然名字是宋菱歌的，但是很奇怪，住在宋菱歌的房子里，她没有住在宋建平那里的局促感。 宋建美干活很麻利，肯定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 店铺里里外外被她一个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姑妈，现在的店比以前大了好几倍，肯定要请帮工，你就别一个人辛苦了。” 宋建美虽然节省，但是该省省、该花花。 以前包子店那么小，她都差点儿忙不过来，现在肯定是要请人的，这个钱不能省。 就算宋菱歌不提，她也会考虑这个事。 “嗯，我看别人都会贴个招工告示，要不咱们也弄一个？” “好，我晚点儿就去打印几张，贴一张在门上。附近的告示栏我也多去贴几张。” 那个年代还没有网上找工作的概念，都是往告示栏贴招工启事。 “菱歌，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张比较好？” 包子铺很小，当时也没看日子，直接就开张了。 现在这家店这么大，宋建美突然不想再敷衍了，她要把这里当成事业。 经过宋建美提醒，宋菱歌恍然惊觉，她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眼下就快过年了，现在开张不太好。 年后看个好日子。 第125章 美味宋香 “不仅是开张的日子，还有一个大事，我们都忘了。” 宋菱歌的表情很严肃，让宋建美都紧张起来，寻思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乔南生知道宋菱歌是在捉弄宋建美，不觉好笑。 不过他笑了，就破功了。 宋菱歌白了他一眼。 乔南生解释说：“你就别捉弄姑妈了，本来开店她就一直忧心。” 听了这话，宋建美紧张的情绪得以舒缓。 “捉弄我干啥呢？吓了我一跳。” 宋菱歌笑笑，拍拍宋建美的后背：“也不完全算是捉弄你，因为这真是一个大事。” 乔南生也点点头。 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既是大事又不用忧心，到底是什么事？ 宋建美实在想不出来。 宋菱歌拉着宋建美走到大门口，指了指左邻右舍，还有对面的店铺。 “姑妈，看出来了吗？” 宋建美这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招牌？” 乔南生说：“对，你们重新开业，一定要想个响亮的店名。而且你们想过吗，现在主营什么？” 三个人重新回了屋，坐下来商量。 宋菱歌沉思了片刻说：“肯定不能开包子铺，包子多以早餐为主。这里虽然算是学校的校外食堂，但是早上时间紧，跑到外面来吃早餐的是少数。” 乔南生点点头：“嗯，大部分都是在学校食堂随便买些吃的，开早餐店没必要。不过姑妈的包子很好吃，可以设计成一道蒸菜。” “火锅、干锅、烤肉这些怎么样？” “这里这么大，我觉得就开中餐，江湖菜，不然姑妈的好手艺怎么展示出来？火锅和烤肉那些看不出姑妈的实力。” “江湖菜也行，附近独一家。” “价格也不能定的太便宜，太贵也不好，适中就行。” ...... 宋菱歌和乔南生一唱一和的，宋建美这才知道做生意还有这么多门道。 她起初天真的以为按照在南州中学的模式，早上卖包子，中午和晚上卖炒菜。 虽然很辛苦，但是也能赚不少钱。 现在看宋菱歌和乔南生的意思，这是要把这家店做大做强。 就凭她，能行吗？ 宋建美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她有些担忧，更多的是害怕亏了宋菱歌的钱。 乔南生察觉到宋建美的低落，轻轻用脚顶了顶兴高采烈描绘美好未来的宋菱歌。 “姑妈，你怎么了？” 宋建美不是个忸怩的人，更何况现在没有退路了。 “菱歌，我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宋菱歌噗嗤一下笑出声：“姑妈，你是不相信我吗？你做的菜味道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现在商量的，就是如何把细节也做到尽善尽美。” “嗯，这个我也有发言权，姑妈做的菜真的一绝，很多饭店都比不上。”乔南生附和着说。 有了这两个人的肯定，加上这段时间食客的反馈，宋建美的信心多了几分。 其实，她就是想到宋菱歌花了那么多钱买了这家店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本。 当有人真心为自己着想之后，宋建美发现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她，只想着占小便宜，为此没少被人嫌。 现在的她，凭手艺赚钱之后，她开始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 菱歌对她好，所以她也要对菱歌好。 “怎么聊着聊着说偏题了，不是在商量店名吗？” 宋菱歌看宋建美又要感动到眼泪飘花，赶紧岔开了话题。 宋建美现在也太容易心软感动了，这不是个好事情。 “对对对，店名是大事，不过这个我不在行，还得靠你们两个大学生。” “八方来财食府。”宋菱歌手臂一展，迎接财神的到来。 乔南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掉钱眼里了。” 宋菱歌嫌弃的反瞪了回去：“开店不为赚钱，难道做慈善啊？” “我不跟你争，反正你这个不行。杏林飘香如何？” 宋菱歌头摇的跟扇子一样：“不行不行，你这个太文艺了。要不美味飘香。正好第一个字是姑妈的名字。” 乔南生若有所思地点头，加上一句：“美味送香怎么样，送还可以改成宋字，正好贴合你们的姓氏。” “美味宋香。” 宋菱歌和宋建美都默默念叨。 “这个名字好，我喜欢这个。” 宋建美生怕这两个小祖宗又争起来，干脆一锤定音。 宋菱歌睨了一眼乔南生：“既然姑妈也喜欢，那就愉快的决定了吧！” “招牌就让我去做吧，当作你们新店开张的贺礼。不然你们新店开张，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乔南生提议。 宋建美赶紧摆手说：“这哪儿好啊，这段时间麻烦你太多了，开张不用什么贺礼的。” “贺礼还是要的，就这么定了，招牌交给我吧！” 宋菱歌买了店铺，身上没多少钱了。 离开张还有一段时间，宋建美的钱得负责食材购买。 宋菱歌知道，这是乔南生在变相帮她们节省开销。 虽然聊天的时候他说不喜欢家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其实他自己深受影响。 他送的礼物也是这般实用。 实用的礼物，很难不让人喜欢。 只是不知道乔南生会喜欢什么礼物。 招牌确定好，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宋菱歌跟宋建美决定年后正月十五再正式开张。 大年初八开始试营业。 初七过后，各行各业就会陆续开始上班。 但是正月十五左右，学校才会开学。 既然选址在学校附近，肯定学生才是消费主力军。 解决了宋建美的问题，也算了结了宋菱歌的一桩大事。 美味宋香，不仅仅是宋建美的事业，也算是宋菱歌的副业。 有了宋建美尽心尽力的经营，她等于是躺着数钱，美滋滋。 不过这边开始走上正轨，她自己的主业也要踏上征程。 一切都在朝着合理有序前进，宋菱歌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她过来帮宋建美改造楼上的房间。 为了节约，她们自己跑建材市场买了板材，将楼上隔出两个房间。 晚上就回家专心写小说。 日子过的忙碌而充实。 很快，就迎来了新年。 第126章 不速之客(上) 腊月三十白日里，赵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兵峰当兵，今年不会回家过年。 宋菱歌探过宋建美的口风，她打死不去找宋建平。 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便是在除夕这夜共享团圆饭。 于是今年，宋菱歌好说歹说，才说通宋建美来家里一起过节。 赵家两位老人倒是十分乐意，过节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只是宋建美，因为宋建平的关系，本来极不情愿过来。 但是最终被宋菱歌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 宋家欠赵家的太多，宋建平不好生做人，拿她当妹妹的来偿还。 宋建美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厨艺肯定拿得出手。 于是除夕夜宴，她决定全权掌勺，给赵家二老露一手。 本来林秀芝觉得宋建美是客人，怎好让客人第一次来家里就做饭。 但是宋菱歌说：“姥姥姥爷，开年过后，‘美味宋香’就要开业了，今天你们就当试菜员，好好品鉴一番，看看我们小店的菜色如何。” 宋建美也附和着说：“对对对，亲家公亲家婆，你们就是评审，多给我们提意见。” 宋菱歌担心宋建美不自在，便一直陪着她在厨房忙活。 说是帮忙，其实宋建美啥都不让她动手，她就站在一旁聊天，时而试试味道。 “叮铃铃——” “喂！” “喂？” “哪位？” ...... “姥姥，还是没人说话吗？”宋菱歌在厨房喊。 林秀芝走到厨房来：“没人说话，问了几声就直接挂断了。” 今天也是奇了怪了，一直有人给家里打电话，接了却没人说话。 宋菱歌记得以前九十年代好像没有骚扰电话，难道提前了？ “姥姥，等下如果再有电话，我去接。” “好。” “以前有人这么给家里打电话吗？” “那倒没有，就今天。也不知咋回事。” 宋菱歌搂住林秀芝的肩膀，笑着说：“可能是打来拜年的，你就别琢磨了，等下再打来，我去接，一定问清楚。” “好好好，你去接。对面不说话，难道听到是你，就会说话了？” 宋菱歌俏皮地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调皮地说：“那可说不定。万一是找我的呢？” 林秀芝笑了笑，不再理她，眼睛一直盯着做事的宋建美。 “建美，就我们几个人，你别做太多了，累得慌。” 宋建美停下手上的活，转过身来局促地说：“我不累的，亲家母。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想多做些菜，让你和亲家公尝尝。” “我是担心你累坏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一来就干活，我真是过意不去。” 宋建美赶紧摆摆手：“亲家母，你不要这么想的啊！我做这些是应该的，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啊！” “你看你说的，怎么就是你应该做的了？你才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两个人客气过来，客气过去，眼看着就要急眼了。 宋菱歌双手握住林秀芝的肩膀，将她往厨房外面推。 “姥姥，你是不知道姑妈做饭有多好吃，你就别在这里打搅她了，我可指着今天大饱口福呢！你陪姥爷下棋去吧！” 宋菱歌一直将林秀芝“赶”到茶室。 “姥爷，你可得看着点儿姥姥啊，别让她来厨房了，不然咱俩除夕大餐可得泡汤了。” “哈哈哈，好，那可不能让她毁了。” 宋菱歌说完便回了厨房。 茶室这边。 看到赵章国还在研究他那个破棋局，林秀芝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天的就知道下你那个破棋，看你那个破书，眼睛都给看坏了。” 赵章国头也不抬地说：“就是啥都不看，这个年纪眼睛也要坏了。” “你这个老头子，说你你就听着，顶嘴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添的？” 赵章国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老伴：“这不是顶嘴，这叫情趣。你说说这么多年，你说的哪句话我没给回应？” 林秀芝被逗笑了，忍住嗔怪地瞪了赵章国一眼。 “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没个正形，也不怕你的乖孙孙笑话。” 赵章国扭头朝厨房那边望了一下：“她们现在忙着呢！” 林秀芝坐到赵章国的对面位置，压低了声音说：“人家建美第一次上门，就让她做饭，我这心里始终过不去。” 赵章国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棋盘：“你啊，就是个不省心的命。你的乖孙孙为啥把你赶过来，我看你是到现在都没明白。” 被宋菱歌赶过来？ 什么意思？ 林秀芝不解地看着赵章国。 “真不明白？” 林秀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这老头子，有话你就直说，卖什么关子？” 赵章国取下眼镜，也不看棋局了。 揉了揉眼睛，方才开口：“你越是客气，建美才越不自在。菱歌就是看出来这点，才让你出来。你啊，就安安心心做个饭来张口的长辈，大家都开心。” 林秀芝叹了一口气：“我还不是觉得她毕竟是个客人。” “你可打住啊！建美不是外人，是菱歌的亲姑妈。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就说建美现在做的那些事，对菱歌不错。” “还是你看得深。” 赵章国的眼睛望向窗外，目光深远，不知看向哪里。 只听他淡淡地说：“我们两个老骨头还能活多久？她身边有好的亲人陪伴，我们更要帮她好好维护关系。” 原来赵章国不仅看得深，还看得远。 赵觉雨去世以后，他们两位老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便是宋菱歌。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宋菱歌失去的父爱母爱，他们给她弥补上。 “叮铃铃——” 电话铃声又响了。 宋菱歌从厨房跑过来，等了几秒才接听。 “喂？”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刚刚还在开心说笑的人，脸色转眼就变得冷清。 “不知道啊。” “嗯，嗯，好。那我马上出来。” 赵章国和林秀芝，还有宋建美都围了过来。 电话里的人一直在说话，宋菱歌只是简短的给了一些答复。 电话刚刚挂断，林秀芝就迫不及待地问：“是谁？” 宋菱歌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要换个轻松的表情。 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说实话。”赵章国看穿她的意图，直接不留余地。 第127章 不速之客(下) “是我爸！” 赵家今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又是一个不速之客。 在场四个人，除了宋建美听到这个人比较紧张，另外几人则是愤慨。 林秀芝冷哼了一声：“他打电话干什么？难道让你去他那儿过年？” 逢年过节的，宋建平从未主动给两位老人打过电话，走动过。 虽然，就算他来了，也不会让他进门。 但是，那是做女婿的应该有的礼数。 宋菱歌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哪会让我陪他过年啊？姥姥你想多了，他是用外面小卖部的电话打的。” 赵章国抓住了关键词，“哪个小卖部，你是说他在我们小区外面？” 宋菱歌点点头，不再让几位长辈猜测，干脆一股脑儿全都交代了。 “他让我出去一下。不过不是喊我过年，是想当面询问我一些事。” 宋菱歌看着宋建美说：“他今天过去南州中学找你，才发现你搬走了。” “那你说了吗？”宋建美焦急地问。 “没有，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说不知道。不过他可能不信，让我现在去外面跟他碰个面。姑妈你别急，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南州中学到这里很近，他可能就是顺道过来一下。” 赵章国也宽慰地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他不敢来我家。菱歌你出去看看怎么个情况，我们都不要瞎猜。” “我们这里安保设施很到位，不会让陌生人进小区的，建美你不要担心。” 林秀芝拍拍宋建美的肩。 宋菱歌看了一下三位长辈：“姥爷、姥姥、姑妈，那我先出去会会他。你们安心等着。” 赵章国又轻声交代了几句，她才出门。 这一片是别墅区，走到小区门口要花不少时间。 不过宋菱歌刚出小区大门，宋建平就跑了过来。 看样子，是一直在外面等她。 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看来也不是来赵家走亲戚的。 “爸，你怎么过来了？外面冷，进去说吧！” 宋建平撇了撇嘴，摆摆手：“我就是路过，跟你说几句话，就不进去了。” 宋菱歌想到赵章国说的话，于是依样画葫芦地问：“爸，你该不会是来喊我回去过除夕的吧？对不起啊，姥姥姥爷不让我去，电话也不方便打，我是想着过两天再去看你。” 宋建平漫不经心地点头：“好，爸明白。知道你孝顺，你多陪陪你姥爷和姥姥就行。” “那你过来是？给我压岁钱？” 宋菱歌故意开了一个玩笑。 宋建平的嘴角抽了抽：“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跟掉钱眼里了一样？说不了几句就提钱。” 宋菱歌板起脸，不悦地说：“要压岁钱怎么就是掉钱眼里了？而且爸，我也就找你要了一次钱，还是为了买电脑。又不是在外面瞎搞，弄个小孩让你养......” 宋建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紧张，打断了宋菱歌的话：“大过年的，你瞎说些什么呢？” 宋菱歌笑了笑说：“我没瞎说，我们学校真人真事，有个女的被弄大了肚子......” “哎呀行了行了，你别给我东拉西扯的。我过来是想问你个事。” “就刚刚电话里说的那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姑妈可能回宋家坞过年去了吧，她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丢了啊？” “她没跟你联系？”宋建平将信将疑的表情。 宋菱歌没好气地白了宋建平一眼。 “爸，我跟姑妈有多熟稔？你们亲兄妹不知道的事情，她还能给我说？” 虽然宋菱歌和赵觉雨帮了宋建美，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但是在宋建平眼里，他是宋建美的亲哥哥。 这么多年，也算是精准扶贫多年。 他确实有那个自信，宋建美肯定跟他最亲。 虽然宋建美有可能为了聂二狗的事跟他置气，但是打死不离亲兄妹，最多也就是生气了。 聂二狗看上宋建美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那天，聂二狗跑来给他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也是开玩笑。 但是聂二狗指天发誓，对宋建美是真心的。 关键是他宋建平有把柄在聂二狗身上，所以即使不情愿，还是做了这个媒人。 其实，聂二狗虽然人品不行，也没多大的出息，胜在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 想必聂二狗看在他的面上，也会善待宋建美。 所以在宋建平心里，虽然觉得这桩婚事不算良配，但是也没差到哪里去。 再说，宋建美都能跟陈丧德过几十年，聂二狗比陈丧德还是好了不少。 宋建美一个二嫁妇，还挑挑个啥？ 宋建平心里始终想不通。 “那你说你姑妈会跑哪儿去？” “爸，你咋心不在焉的？我刚刚不是跟你分析了一下我的看法。” 宋建平略一沉思，“你是说她有可能回了宋家坞？” 宋菱歌装出傻白甜的样子：“对啊，南州市就我们是她亲人，既然没有在南州市区，肯定就是回宋家坞了啊！” 这个女儿怎么跟傻子似的？ 都说女儿肖父，怎么她完全没有遗传到自己的精明？ 而是遗传了赵觉雨的傻气？ 宋建平嫌弃地瞥了宋菱歌一眼：“你姑妈这人好面子，当初是闹翻了才离开宋家坞的。这才过多久，忘性再大也不可能跑回去。” “那你说，姑妈还能去哪儿？”宋菱歌睁着一双大眼睛问。 这不是废话吗？ 他要是知道，还能跑到这里来问她？ 宋建平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女儿，不对，她是在扮猪吃老虎。 “菱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爸爸？我回过南州中学，邻居们都说看见建美跟你一起离开了。” 宋菱歌也不心虚，明目张胆地白了宋建平一眼，方才开口：“这不是跟爸学的吗？我还以为你对亲生女儿也不打算说实话呢。” 这是倒打一耙？ 宋菱歌继续说：“我前几天回去看望姑妈，结果你知道我遇到了啥？姑妈跟人打起来了。有个流氓一直缠着姑妈。要不是我聪明报了警，只怕姑妈就被别人欺负了。” 既然宋菱歌坦白了，但是为什么不全部坦白呢？ 宋建平心里有了疑问。 “那不是流氓，是我和你姑妈的发小。” “可是姑妈也说了，她不喜欢这个人。” 第128章 不得已的苦衷 看这情况，宋菱歌是打算跟他杠到底了。 宋建平并不想跟宋菱歌争执，于是摆出父亲的威风。 “你不了解你姑妈，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告诉我你姑妈去哪儿了。” 宋菱歌撇了撇嘴，一个大活人想要藏起来，哪那么容易。 但是短时间之内，除非宋建平他们自己找出宋建美的下落，反正她是不会主动透露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帮了姑妈之后我就回家了。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也许姑妈真就回宋家坞了，不然她的店难道不开了？姑妈多爱钱，你不知道吗？会放弃那么好的赚钱机会？” 这话倒是没错，宋建美现在看起来像个人样，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在能赚到钱了。 宋菱歌或许真不知道宋建美的下落。 宋建美很可能因为抵触聂二狗的追求，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要是他真着急，大不了就自己去找。 “要是你姑妈跟你联系，你一定要赶紧告诉我。” “好，爸，今天除夕，要不你去姥爷家，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宋建平似有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算了，这次也没带礼品来，就不去了，你也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了，就随便想个借口。” 原来你不是不知礼数啊，是压根就没打算来。 宋菱歌在心里吐槽。 面上却是丝毫不曾表现出来。 神神秘秘的对宋建平说：“爸，那你一个人也别忘了做好吃的。我要是找到时间，就偷溜出来，去陪你过年。” “别！”宋建平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找到时间再溜出来，这不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比宋菱歌直接去还恐怖，今天一整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再说今天除夕，他会跟周颂梅一起过。 宋菱歌若是真打算找到时间就过去，那他们别打算过好这个年了？ “爸，你不想我去陪你过年吗？” 宋菱歌的眼睛很大，看起来水汪汪的，天然一种无辜清透的感觉。 当她刻意睁大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受尽了委屈一样，特别招人怜惜。 即使没有掉眼泪，也像落泪了。 宋建平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女儿，父爱之情油然而生。 平心而论，宋菱歌是个非常乖巧听话的女儿，这学期出尽了风头，给他长了不少脸面。 反观自己，对女儿也太无情了一些。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那些往事，通通都跟宋菱歌没关系。 对于这个女儿，属实有些亏欠。 想到这些，宋建平改变了一下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夹。 “菱歌，你姥爷和姥姥年纪太大了，他们更需要你的陪伴。你的心意，爸爸收到了，以后我们父女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再说，让你不要跟姥姥姥爷过年，去跟爸爸过年，你会乐意吗？” 宋菱歌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可是你一个人，我担心你太孤单。” 宋建平摇摇头：“爸爸也不是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宋菱歌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难道宋建平要对她坦白？ “你记得以前有个聂二叔叔吗？他是爸爸的发小，今年会来新家跟我一起过除夕。” 看来是宋菱歌高看自己了。 不过也算得到了一个讯息，聂二狗在和乐庄园。 孙大爷没有打电话来，那么周颂梅肯定也还在那里。 宋建平今天来找宋建美，肯定是聂二狗的要求。 但是宋建美如果去了和乐庄园过年，那么周颂梅的事情不就瞒不住了吗？ 宋建平会这么肆无忌惮？ 以他的脾性，不太可能。 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聂二狗确实来找过宋建平，但是一起过除夕是宋建平找的借口。 “没什么印象了，既然有人陪你，那我今天就不去了。改天抽时间我再回家看你。” 宋菱歌不想再周旋了。 宋建平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不忘提醒她：“来的时候记得提前打个电话，免得我不在家，跑空了。” 要不说宋建平是个很精明的人呢。 这话看着是为宋菱歌好，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宋菱歌笑意不达眼底的回复：“好，我记住了。” 待宋建平离开，宋菱歌才转身回家。 赵章国、林秀芝和宋建美三个人都坐在客厅里，等她。 看着三个人担忧的眼神，宋菱歌故作轻松的开玩笑：“别担心，啥事都没有。我还问他要压岁钱了，不过他没给。” 赵章国笑眯眯地说：“放心，我和你姥姥给你准备了。” 说完又转向宋建美说：“建美也有。” 宋建美和宋建平很小就没有长辈了，在那个活着都很艰难的年代，压岁钱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奢侈品。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不敢置信地问：“我也有？” 林秀芝笑着说：“当然了，不过不多，新年嘛，就是图个彩头。” 宋建美慌忙解释：“不是多少的问题，是我都这把年纪了，孩子都成年了，还能拿压岁钱？” 赵章国乐得哈哈大笑：“有我们两个老东西坐镇，你那点儿年纪怎么也不算大。” 林秀芝补充说：“今年你能来跟我们一起过节，我们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所以你就让我们尽尽做长辈的心，发发压岁钱讨个喜庆。” 宋建美始终觉得不太好，还想推辞。 宋菱歌坐到她身边，笑着说：“姑妈你就接受吧，有你在，我拿压岁钱也能理直气壮啊！” 林秀芝被逗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小滑头。” 赵家轻松的氛围也感染了宋建美。 她终于退却了拘谨，笑着说：“想不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能领到压岁钱。” 一屋子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扫除了宋建平带来的阴霾。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追问宋菱歌。 宋建美重新回到厨房，带着爱意为这家人做年夜饭。 只不过去厨房陪她的人变成了林秀芝，赵章国说要跟宋菱歌下下棋。 茶室里。 宋菱歌给赵章国倒了一杯龙井。 她可没那么蠢，以为赵章国真是找她下棋。 第129章 还在不在人世 赵章国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来找建美？” 宋菱歌点点头：“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但是主要意思是来问我姑妈的情况。” “你肯定没有说吧。” 宋菱歌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当然，我怎会出卖姑妈。你的孙女你还不了解吗？” 赵章国宠溺的笑笑：“就是因为很了解，所以才担心啊！” “我啊，就是希望你和姥姥一直担心我，让我也能到姑妈这个岁数还能领压岁钱。” “说这话傻不傻气？” “不傻气，这是我的愿望。” 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发生，长寿又有什么稀奇呢？ 赵章国瞄了一眼厨房那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你帮了你姑妈，那个人心里肯定对你很不满意，只怕以后你不能再装作一无所知了。” 宋菱歌找了个小矮凳坐下，双手托腮，似是在思考赵章国的问题，过了很久才回答。 “我以前就是想着慢慢来，结果害得妈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缓了一下才继续说：“姥爷，我不想再那样了。与其等待他们暴露，倒不如我以身做饵。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章国的嘴角扬起苦涩的微笑，小声说：“你这孩子，倒是真不怕我们担心。” 宋菱歌摇摇头：“如果现在留在这里跟我探讨的是姥姥，我就不会这么回答了。” 赵章国笑了笑：“你不了解你姥姥，她虽然看起来比较温柔胆小，若是遇到事情，其实比我能扛事。” 这倒是出乎宋菱歌意料。 在她的认知里面，林秀芝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女人。 赵家大小事都是赵章国做主，她以前还以为赵章国大男子主义。 谁能想到，原来林秀芝是幕后大boss。 她只是懒得管事，并不是不能管事。 “真的？” “那当然，姥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菱歌并不是不相信赵章国，家里现在还有外人在，她并不想透露更多。 比起赵章国和林秀芝，宋建美只能算外人。 宋菱歌可以不遗余力去帮她，但是这得建立在宋建美变好的基础上。 加上她与宋建平的关系，宋菱歌并不想她掺和进来。 很多时候，你根本分不清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如今，宋菱歌举步维艰，一步都不能错。 当然，宋菱歌这些小心思逃不出赵章国的眼睛，他心领神会的换了话题。 “对了，你买了电脑之后，一有时间就窝在自己房间，到底是在干嘛？” 宋菱歌拿起桌子上的《安徒生童话全集》挥了挥。 “也算是姥爷你给我的灵感，我买电脑是为了写小说。” 赵章国不是那种扫兴的长辈，听完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那姥爷可否拜读一下你的小说啊？” 赵章国在文学上有很深的造诣，给他看后说不定还能得到很多实用的建议。 宋菱歌每晚加班加点，其实早就写完了一本书。 但是她答应了某人，让他成为第一个读者。 “还没写完，写完了再给姥爷看。不过我写的是言情小说，姥爷你确定要看吗？” “只要是你写的，姥爷都看。” 既然这样，宋菱歌得加快进程了。 找个时间让乔南生先看，最好就是这几天。 等工作日到，她就要准备投稿事宜了。 “姥爷，你认识出版社的人吗？” 以前的宋菱歌会鄙夷这种走捷径，但是人际关系就是拿来用的，只要不违法，何乐而不为？ 赵章国仔细想了一下，倒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对宋菱歌有没有帮助。 “很多年前的一个老朋友，找时间我跟他联系一下，但是你别做指望，因为很久没联系了，他现在还在不在，姥爷不敢打包票。” 这句还在不在，让宋菱歌差点儿鼻子一酸。 赵章国这个年纪说出来的意思，不仅仅是那个人还在不在其位。 还有另一层深意。 还在不在人世。 “姥爷，其实我写完了一本，刚刚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给你说还没写完。” 宋菱歌想过了，只要没出版之前，乔南生都算是第一个读者。 赵章国现在是作为一个老师，给她修正，所以她不算违背了约定。 其实，宋菱歌能够这样肆无忌惮。 还在于乔南生的纵容。 她笃信，乔南生不会因为这件事跟她生气。 “林奶奶，这是外婆做的肉丸子，让我给你们拿些过来尝尝。” 这个声音？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不对，是想都不能想。 宋菱歌率先跑到门口：“你怎么来了？” 乔南生扬了扬手中盘子里装的肉丸子。 林秀芝赶紧接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这肉丸子看起来就有食欲，南生进来玩会儿吧。菱歌和她姥爷在下棋呢！” 乔南生斜睨了一眼宋菱歌，忍不住打趣：“咦，今天没急眼，看来输的不多嘛！” “你才输不起呢！”宋菱歌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乔南生追上去跟她并肩而行，笑着说：“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谁料这话已经传到了赵章国的耳朵里。 赵章国笑着说：“今天你是报不了仇了，我要去看菱歌写的小说。” 宋菱歌还没来得及捂住赵章国的嘴，瞟了一下乔南生，顿时脸色通红。 这是实打实的心虚啊！ 不过她也着实冤枉，坏事还没干，就被抓个正着。 乔南生面色如常，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宋菱歌。 平静的湖面暗潮汹涌。 赵章国何许人也，一下子就瞧出了其中定有猫腻。 “咋啦？我这是说错话了？” 宋菱歌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说：“我的稿子写完了，本来南生说他要当第一个读者的。但是今天姥爷说想看嘛，如果是别人，我肯定就拒绝了。” 赵章国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林秀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看宋菱歌这心虚的态度，他作为长辈，又是祸源中心，自然当仁不让地要给个解释。 “难怪刚刚菱歌一直找理由说没写完，不让我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第130章 来自读者的精准吐槽 “既然写完了，择日不如撞日，赵爷爷要不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菱歌同意了之后，我就想看的不得了。” 乔南生扶着赵章国往二楼走去，回过头来望了宋菱歌一眼。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直接越过了作者，达成了共识？ 不过这两个读者比作者更大牌，宋菱歌惹不起，只得赶紧跟着上去。 宋菱歌打开电脑，点开文档。为了照顾赵章国，将字数放大了很多。 乔南生发现宋菱歌的闺房里也是没有多余的椅子，于是便从楼下搬了一个上来。 准备工作做完，一老一少便坐在电脑前看起了小说。 他们的神情很紧张严肃，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 比他们更紧张的是坐在床上的宋菱歌。 他们两个看小说，她待在这里毫无用处。 即使这样，她也愿意如坐针毡的坐在后面等，想要第一时间了解她的读者的心思。 不写文的人是不会了解这种心情的。 毕竟做这一行的，切忌太过关注读者。 但是没有一个作者，能够真的做到不去在意读者的心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乔南生时不时点动鼠标的声音。 宋菱歌实在无聊，却也只能尽量寻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哈哈哈，这里挺搞笑的。”赵章国笑出了声。 “就是，这种打油诗太有趣了，不过也可能是我们的宋大作者本身就不会吟诗，只能作出这样的打油诗。” 乔南生这都不忘打趣一番宋菱歌。 看吧，这就是来自读者的精准吐槽。 宋菱歌有种社死的感觉。 不一会儿，赵章国和乔南生又陷入了紧张的情绪当中。 “这个亲爹也太禽兽了，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没想到看小说的时候，赵章国是这样的可爱，发出的评价跟人反差太大了。 “没办法，他现在还不知道蓝薇是他亲生女儿，所以产生了这种爱情的错觉。” 不愧是乔南生，精准发现问题核心。 不过这两个人，看书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目十行不是吹的。 “啊啊啊......看完了，不过瘾啊！作者大大，求更新。” 赵章国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词？配上他纵横沟壑的脸在比星星眼，实在是又可爱又可笑。 比宋菱歌写的小说还有看头。 “好精彩的故事，不过确实不过瘾，没看够。” 乔南生难得的给了肯定的意见。 宋菱歌笑开了花。 “咯咯咯咯......” “菱歌、菱歌，快醒醒，怎么睡着了？没脱衣服也不怕感冒了，老头子你也不知道看着点儿。” 宋菱歌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林秀芝的脸。 林秀芝不是在楼下跟宋建美一起准备年夜饭吗？怎么在这里啊？ 宋菱歌的脑子处于宕机状态，她掀开身上不知何时被搭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睡会儿没事的，南生给她盖了被子，不会感冒的。” 赵章国的声音传过来。 宋菱歌想到刚刚催更，撒娇状态的赵章国，不由得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孩子，又乐了。不知道做了啥美梦，一直乐呵呵的笑。” 做梦了？ 刚刚是在做梦？ 宋菱歌又揉了揉眼睛，林秀芝站在床边，赵章国和乔南生依旧在电脑桌前看小说，只是现在都转过身来看着她。 宋菱歌赶紧起身，走近电脑看了一下内容，这才看到微服私访。 那刚刚那些来自读者的吐槽，真的全是她在做梦？ 这也太尴尬了吧！ 难怪梦里的赵章国那么可爱，一点儿都不符合他平日的状态。 不过乔南生倒是一直保持有点毒舌的人设。 这时，宋菱歌的眼神跟乔南生的眼神对上，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戏谑。 宋菱歌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幸好林秀芝及时解围：“快吃饭了，都下去吧！我和建美做饭的功夫，出来一看，人全都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发现你们全都跑到楼上来了。都在菱歌房里干嘛呢？” 解围就解围吧，怎么林秀芝还眯着眼睛往电脑看呢？ 宋菱歌赶紧过去关上了文档，接着关机。 “饭做好了吗？正好我也饿了，走吧！” 这反常的举动一下子就引起了林秀芝的注意，不过现在她没时间来审理这一老二少。 “走吧走吧，别让建美一个人在下面等着。” “好，我关电脑了就来。” 赵章国和林秀芝率先下楼，宋菱歌等电脑关机。 她扭头一看，乔南生还没走。 “你怎么不下去？” “等你一起啊！” 听起来很温馨的一句话，但是宋菱歌知道，乔南生现在等在这里，只是为了能够第一个来吐槽她。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吧，有什么看法都可以尽情表达，我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可怕。” 乔南生挑了一下左边眉毛，笑着打趣：“是脸皮厚的可怕吧！不过在我说之前，我更好奇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前也没见乔南生是个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啊！ 宋菱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乔南生也不急，双手环在胸前，自信即是巅峰，无所谓的表示：“那我也没什么看法了。” “乔南生，不待你这样的。”宋菱歌有些急了，让他们看，不就是为了听点儿意见。 乔南生看电脑黑屏了，从后面推着她走。 边走边说：“待会儿再说，现在先下去，免得他们等急了。” 餐桌上摆了一桌子菜，不愧是姑妈，不愧是年夜饭。 这也太是那个了。 “姑妈，你太牛了，看起来就好吃。”宋菱歌忍不住用手夹起一片卤猪耳朵喂到嘴里。 林秀芝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洗手去，小馋猫。” “赵爷爷，林奶奶，姑妈，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干啥？南生就留在我们这里一起吃吧！”林秀芝说。 “南生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菱歌说今天也算是试菜，你就在这里吃吧！”宋建美也劝到。 面对长辈的热情挽留，看乔南生怎么处理。 宋菱歌虽然去洗手，但是耳朵一直留意着外面的答复。 第131章 年夜饭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在你们这里吃年夜饭了。” 宋菱歌将头探出来喊：“那你还不快来洗手。” “好，来了。” 乔南生凑到宋菱歌身边。 宋菱歌洗完手，也不急着走，小声地说：“今天可是年夜饭，你不回家吃，没问题吗？” 乔南生装作为难地说：“那你去给林奶奶和你姑妈说，她们是长辈，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啊！” 好心为他考虑，竟然把球踢回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宋菱歌白了乔南生一眼，丢下他去了餐厅。 赵章国坐主位，林秀芝和宋建美坐在右手边，宋菱歌和乔南生坐在左手边。 宋菱歌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小香槟。 举起酒杯说：“都端起来，碰个杯吧！” 众人依言，举起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新年快乐！” 这是宋菱歌重生过后的第一个新年。 虽然不像很多重生小说里写的那样多姿多彩，打脸爽文，甚至还有诸多遗憾。 但是她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遭遇磨难有了重生的机会，她已经尽力在改变局面了。 不求尽善尽美，但求越来越好。 今日桌上的几个人，是她重生之后跟她关系最为亲厚的人。 何其有幸，能够跟这几个人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放在前世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论乔南生，单说赵章国夫妇，就不可能跟宋建美同桌。 她的重生，真真改变了很多事情。 宋菱歌朝赵章国和林秀芝举起了酒杯，“姥爷、姥姥，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长寿！” 林秀芝笑着说：“好，我们一定长命百岁，姥姥还打算以后帮你带孩子呢！” 宋菱歌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这一天天的，净脸红了。 “姥姥！” 宋菱歌大喝一声，桌上几人都笑了起来。 林秀芝也不生气，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笑着说：“哈哈哈，看姥姥和姥爷给你准备的压岁包。” “谢谢姥姥，姥爷！” 不能跟钱生气，宋菱歌赶紧笑眯眯地接过压岁钱，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咱也不能跟长辈置气不是。 宋菱歌又倒了一杯敬宋建美：“姑妈，这杯我敬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合伙人，姑侄齐心赚大钱。” 宋建美有点不好意思，看宋菱歌是站着的，她也打算站起来，幸好被林秀芝拽住了。 “多亏有你，是你带着姑妈赚钱。” 宋建美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对折起来，皱巴巴的红包，“我也准备了压岁钱，希望新的一年，菱歌心想事成。” 宋菱歌同样开心的接过来，不让宋建美感受到一丝不自在。 “谢谢姑妈！” 宋菱歌坐下来，对上了乔南生期待的眼神。 “咱俩是平辈，你看什么看？” “平辈就不能一起喝一杯吗？” 这是首席读者，不能跟他生气，宋菱歌在心里呐喊。 “能，当然能，必须能。乔南生同学，祝你新年快乐！” 宋菱歌面朝乔南生举起酒杯，乔南生也举起来。 两个透明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小香槟的气泡挂在杯壁，摇晃间荡起来，像最闪亮的钻石。 “宋菱歌同学，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继续关照。” 之后，林秀芝还给宋建美和乔南生各给了一个压岁包。 宋建美没有给乔南生准备，十分不好意思。 她可没有先见之明，能猜到乔南生会过来吃年夜饭。 不过乔南生并不在意。 但也因为这样，宋菱歌才想到，刚开始她以为宋建美是听说赵章国他们准备了压岁包，所以才给她准备了一个。 现在看来，宋建美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一直贴身放在兜里，所以才皱皱巴巴的。 两世加起来，宋菱歌快耄耋之年了，还是第一次收到宋建美的压岁钱。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吃过年夜饭，赵章国、林秀芝和宋建美去客厅坐着看春节联欢晚会。 宋菱歌和乔南生留下来收拾餐桌和洗碗。 两个人合作着将餐桌收拾干净，端着脏碗脏碟子进了厨房。 宋菱歌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只留了一条小缝。 回过头看到乔南生充满疑惑的盯着她，尴尬的解释：“我不喜欢洗碗，你洗吧！不过我也不亏待你，我可是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的。” 宋菱歌一脸谄媚，讨好乔南生。 乔南生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竟然用礼物来贿赂他。 好吧，谁让他吃这套呢！ 甚至，还开始期待起来，宋菱歌到底会送他什么？ 两人商定好之后，乔南生洗碗，宋菱歌便站在旁边陪着，不过面对厨房门这边，以便观察。 “你的小说我和赵爷爷一起看，有点慢，只看了三分之一。不过就前面部分来说，很吸引人。” 宋菱歌眼睛一亮，原来梦里也不全是假的。 “那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乔南生沉思着，手上的动作却不见慢。 过了一会儿说：“错别字改改就好了。前面三分之一有错的，已经给你改了，不用谢。” 这句话虽有吐槽的嫌疑，但是宋菱歌并不计较。 乔南生这是兼具了校对的工作啊，真好。 “不过事先说明，我看这类小说比较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宋菱歌摇摇头，安慰他：“没事，你是作为读者嘛，能看得进去，我就已经成功了一大步。” 这句话对乔南生是一点儿功效都没有，甚至让乔南生后背冒汗。 宋菱歌写的就算是一坨屎，他也能看得下去。 不过，他不会说出来。说出口的只会是“看不出来你的心态还不错嘛，继续保持。” “哎哎哎，你得把手擦干，不然出去，他们一下子就能发现是你洗的了。” 乔南生的唇角一抽，这个女人真是全把脑子用在这些细节上面了。 宋菱歌却理直气壮：“怎么说你也是客人嘛，为了家庭和谐，千万不要出卖我。大过年的，让人挨骂是会遭天谴的。” 乔南生的唇角抽动的更厉害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开始威胁他了。 宋菱歌推开门，当场吓得惊叫了出来，差点儿扑到乔南生身上。 第132章 新年快乐 门外，三个脑袋，不多不少，耳朵贴着门偷听。 “你们这是干嘛啊？难道还担心我们偷懒不洗碗吗？” 乔南生看着义正严辞的宋菱歌，打从心里佩服她，说这话不心虚吗？ 此时的宋菱歌心虚事小，她心里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以后，她和乔南生之间，只怕更说不清了。 站在最前面的林秀芝指着身后的赵章国，“是他让我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被指控的赵章国赶紧指着身后的宋建美，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是她让我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宋建美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指了半天，最后对准自己：“是，是，是我？” 老话说的没错，老小老小，人老了真是越来越顽皮，越发像小孩了。 宋菱歌看着面前的三个老小孩，不对，两个半。 姑妈平时不这样，跟赵章国和林秀芝待久了才这样。 现在她一个小辈，来教训三个长辈，着实有些尴尬。 她望着几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要梳理一下语言，缓解这种局面。 乔南生出来调解说：“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去小区中庭放烟花吧！” 不得不说，这个建议十分到位，每个人都欣然答应。 赵章国和林秀芝浪漫恩爱了一辈子，自然不会错过。 宋建美现实中看烟花还是第一次，以往都是在电视里看到，所以也充满了期待。 只有宋菱歌，放烟花不是目的。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重生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心态有时候沉重的像个暮年老人。 比赵章国都不如。 来到小区中庭，宋菱歌没想到除夕之夜会遭遇尴尬爆棚。 若是还能重选一次，当乔南生提出放烟花的时候，她一定会大声拒绝。 春节联欢晚会不香吗？ 那个年代，看节目才是王道，放烟花什么的都太逊了。 “嫂嫂——” “嫂嫂——” 秦子涵、秦子宸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了出来，奔向宋菱歌。 宋菱歌慌张给身边三个长辈解释：“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两个乱叫的，我回去了给你们好好解释。”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下老秦和老胡，先去找他们吧！” 赵章国和林秀芝当作没听见，往秦思海和胡丽霞那边走去。 宋建美皱了皱眉，但是看赵章国他们都不说什么，自己更没资格发言，于是也不予理会。 秦子涵说：“嫂嫂，跟我们一起放烟花吧，哥哥买了好多。” 秦子宸将秦子涵推到一边，不耐烦地说：“不行，要先带嫂嫂去见爸爸妈妈，你忘了妈妈说很想见一下嫂嫂吗？” 秦子涵难得的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 “对哦，差点儿忘了，那我们先带嫂嫂去见妈妈吧！” 说完，秦子涵和秦子宸一人拉着一只宋菱歌的手，便朝人群走去。 宋菱歌回头向乔南生挤眉弄眼的求助：“救我啊，你在干嘛啊？也不管管他俩。” 乔南生刚开始是打算解围的，但是宋菱歌的态度...... 不提也罢，于是装作没看见，去找他舅舅秦誉和舅妈唐书馨。 两家人在除夕夜相聚。 以往，宋菱歌都是挑秦家其他人不在的时候过去，所以除了秦家二老和两个小活宝，其他人她全都不认识。 苍天可鉴，之所以没有遇到，那都是她精心选择的时间。 可是为什么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她是真的不想现在就去见秦家的人啊！ 两个小家伙可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心思，只顾着一个劲儿的把她往人群拉。 边跑还边喊：“妈妈，嫂嫂来了。” “妈妈爸爸，我把嫂嫂带来了。” 社死。 太社死了。 还好是晚上，路灯也比较昏暗。 秦家来得早，于是占好了一个很好的位置。 大部分人会等十二点的时候再放，但是秦家和赵家老人居多，为了照顾老人的作息，他们便提前了。 宋菱歌被强拉过来后，才发现只有秦家二老和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应该就是秦子涵的爸爸妈妈。 赵章国夫妇和宋建美比宋菱歌和乔南生早到一会儿。 宋菱歌一一向他们打招呼。 胡丽霞笑眯眯的看着宋菱歌，对她说：“菱歌，这是我的儿子秦誉，儿媳唐书馨，子涵和子宸的爸爸妈妈。” 乔南生现在不躲了，但是也轮不到他为她介绍。 秦子涵指着秦誉说：“嫂嫂，这是我爸爸。” 不等他介绍完，秦子宸拉着唐书馨说：“妈妈，这是嫂嫂，你不是很早就想见见她吗？快点儿见见。” 很好，不错的小伙子。 在让人社死这条路上，一条路走到黑，不分亲疏。 连亲妈都坑。 果然，唐书馨尴尬的扶额，笑着说：“子涵子宸太皮了，别介意啊！你是菱歌吧？听到他们提你很多次了，所以一直很想见见你，但是总是不碰巧。” 秦誉说：“哪里不碰巧了，除夕遇到，更有缘分。” 宋菱歌心里腹诽，是啊，好大一坨猿粪。 但是面上还是乖巧地打招呼：“秦叔叔好，唐阿姨好，祝你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来一起放烟花吧！南生去买了好多。” 唐书馨看出宋菱歌的不自在，拉她到一旁的空地，地上摆放了很多烟花。 老一辈都在一旁的廊亭里坐着观赏烟花，时而聊聊天。 放烟花这种事情，自然全权交给年轻人。 主力军便是乔南生和宋菱歌。 秦誉和唐书馨也在旁边，兼顾着照看两个小活宝，只敢拿仙女棒那种给两个小孩子玩。 乔南生说：“舅舅、舅妈，你们带子涵和子宸到廊亭里面去，我放那个最大的。” 宋菱歌作势也要退后，被乔南生一把拉住：“你去哪儿？” 这不废话吗？宋菱歌的命也是命，当然是去廊亭啊！ “你放最大的，我当然也退后啊！” 乔南生还是没有松手，脸上浮起一个使坏的笑容：“他们要照顾小孩子，你又不用，等我一起。不许跑，听到没？” 他们拉拉扯扯的，早已引起了廊亭里几个人的注意。 宋菱歌抽回了手，哄着他：“知道啦，点你的吧！” 第133章 烟花易冷 广袤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烟花绽放的瞬间，宛如一颗颗夺目的流星划破夜空，璀璨无比。 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盛放，让人应接不暇。 乔南生只拉着宋菱歌退后了一点点，足够安全即可。 他稍微站到宋菱歌身后一点点的位置，帮她捂住耳朵。 这是宋菱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烟花。 那一刻，她忘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忘了所有的恩怨是非。 心里只有一句酸溜溜的话：若是人间还有此等美景，那么便不负此行。 “漂亮吗？” 乔南生凑近她的耳朵问。 宋菱歌点点头，不想说话，错过每一朵烟花的展示。 因为，烟花易冷，热情终将退却。 但是宋菱歌想把这一刻的美好尽收眼底，在心里珍藏的时间再增多一点。 待烟花燃尽，她还迟迟没有从这种盛景中醒过来。 “菱歌、南生！” 宋菱歌和乔南生同时回头，这时最后一朵烟花绽放。 “咔嚓——” 秦誉帮他们留住了最美的时刻。 “除夕嘛，总要留些美好的回忆。”秦誉笑着解释，然后又去帮其他人拍照。 宋菱歌总觉得，他离开之前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又玩了一会儿，几位老人说要回去，外面太冷了，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住寒。 秦誉和唐书馨也要带孩子回去休息。 但是还有很多烟花没有放完。 秦誉笑着说：“南生、菱歌，这些烟花只能你们两个处理了啊！” “先拿回去以后再放啊！”宋菱歌说。 这时秦思海开口：“你们两个全部燃了吧，不然那两个臭小子到时候天天记挂着玩。” 不得不说，在场所有人，包括赵章国在内，宋菱歌都能反驳一二。 唯有秦思海发话，宋菱歌只有点头的份。 于是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家的方向走，只留下乔南生和宋菱歌。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宋菱歌问：“为什么你妈妈没有回来过年？” 乔南生明显一愣，想了一下才回复：“她在国外。” “你妈妈也是外交官？” 乔南生含糊的嗯了一声，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说道：“今晚的烟花美吗？” “还有这么多烟花，怎么办啊？”宋菱歌问。 看着那一袋子的烟花，宋菱歌并不觉得浪漫，只把这当成了一项任务。 “你想放吗？”乔南生反问。 宋菱歌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什么想法都知道吧？” “有些没放过，所以很想看看是怎样的，重复种类就不想看了。” 于是乔南生贴心的开始一个一个燃放烟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宋菱歌聊天。 “看不出来你还是喜新厌旧的人。” “你这又是打哪儿论的？就因为我说想看看其它烟花是怎样的？” 乔南生没答话，沉默说明了一切。 “幼稚！”宋菱歌嘲笑他，“这都能被你编排。我可是听小子涵说了，这些烟花都是你买的，看不出来最有少女心的人是我们乔南生同学。” “都是为你买的。”乔南生脱口而出。 “啊？”宋菱歌愣住了。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乔南生一直以来对她的关切，她不是没有感受到。 可是，悬在身上的三桩命案，让她不敢直面这段感情。 甚至，很多时候，她明明察觉了，却只能装作无知。 她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渣，但是她控制不了。 理智告诉她要放弃，不能耽误乔南生。 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惊鸿一瞥的少年，愕然闯入她的世界，她被这种美好给吸引，沉沦不可自拔。 “为你买的，我想和你一起看烟花。” 乔南生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表情，原因就是这么简单而直接。 一如这个少年，那么直率而坦白。 “我很喜欢，谢谢。” “你说什么？”乔南生的眼眸瞬间璀璨如繁星，直视宋菱歌问道。 宋菱歌微微垂眸，不敢面对少年炙热的眼神。 可不过片刻，又倏忽抬头，正视面前的少年。 “我说，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和你一起看烟花。” “你知道你说的代表什么意思吗？”乔南生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宋菱歌微微点头，继而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她，无比确信自己的感觉。 心里那头小鹿，一直在疯狂乱撞，即使曾经结过婚、生过子，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是最初的爱恋，未曾出现过的汹涌，在她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完成，现在的我没办法心无芥蒂的跟你在一起。” “因为你父亲的事吗？” 今生跟方光华应该再无瓜葛，所以乔南生说的也不算错，当务之急确实是跟宋建平有关。 而且要对付宋建平这件事，她从来没有瞒着乔南生。 当初她也是想借用这件事，让乔南生看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既然看透了这一切，他还能坚定的站在她身边。那么，她也不会退缩。 重生之后，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但是现在，她觉得，如果身边相伴的那个人，是乔南生，那便很好。 “你知道的，我怀疑我妈的死跟他们有关。警察找不出证据，那也不能证明他们是清白的。我要做的，就是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惜、一、切。” 最后几个字，宋菱歌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齿间吐出来。 乔南生点燃一根仙女棒，在星星闪闪的火光里，淡淡地说：“如果这是你的心愿，那我必定助你达成。” 他的眼神澄澈。 有没有宋菱歌的存在，都不会湮灭他的光芒。 这样的少年，宋菱歌怎会忍心将他拉进泥沼？ 仇，她自己报。 恋爱，跟他谈。 “放寒假之前，余主任有找过你吗？”宋菱歌问。 乔南生微笑着点头：“嗯，而且我知道也找了你。” “你的梦想是什么？你出生外交世家，整日耳濡目染，家世熏陶。而且大学还考了外国语大学，肯定是想继承衣钵吧？” 第134章 永无欺瞒是什么鬼 乔南生不置可否，成为一名出色的外交官，确实是他的梦想。 但是成为外交官，外国语大学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报考外国语大学，另有原因。 乔南生看着宋菱歌，“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宋菱歌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其实以前，我的梦想也是当一名外交官。” “以前？”乔南生抓到了关键词，“那现在呢？” 宋菱歌点燃一支烟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知道今天算不算乔南生的告白，也不知今天算不算他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总的来说，今天很开心。 宋菱歌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时刻。 “我听说鹰国是美食荒漠，要不我教你做饭吧！学一些简单又好吃的。” 乔南生摇摇头，揉了揉宋菱歌的头发，笑着说：“也行，到时候去了那边，我们一起做。” 宋菱歌看看乔南生，很快错开了目光，欲言又止。 乔南生，对不起，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鹰国了。 她只敢在心里轻声说，生怕这个能轻易看懂她情绪的人，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 “那等开学过后，我们去你的公寓，我教你。” “那边没有炉灶，能做吗？”乔南生不懂这些。 宋菱歌点点头：“弄些简单的爽口小菜这些，不需要炉灶也可以。而且你过去之后，学习才是最要紧的。我只是不想亏了你的五脏庙，所以才想着让你学门手艺，改善一下生活。” “那有你就行了啊！而且，我不挑食的。” 乔南生觉得不对劲，宋菱歌这些话给他一种感觉。 她好像不会和他一起去。 但是，两个人表明心迹的喜悦，麻木了他的神经，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那你到底学不学嘛？” 宋菱歌撒娇语气的凶蛮，让乔南生心甘情愿的投降。 “学，学，你教我，我肯定学。” “你今天是不是早有预谋？”宋菱歌问。 乔南生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羞涩，“何以见得？” “年夜饭不在家里吃，刚刚遇到你家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人多问一句你怎么没回家吃饭。甚至连子涵和子宸这两个小鬼头都不以为然。你说你们还要不要表现的更明显一点？” 乔南生做投降状，笑着说：“我承认，我提前跟家里交代了，过来陪你们一起吃饭。不过我事先不知道姑妈在这里。” “姑妈在这里，你就不过来了吗？” “看情况吧！也说不准。” 乔南生一早就跟家里人说了，赵家就两位老人和宋菱歌一起过节，难免太过冷清，所以他才想过去陪他们一起。 如果事先知道宋建美在这里，乔南生不一定会过来。 毕竟，不管宋建美现在为人如何，都磨灭不了她跟宋建平的关系。 宋菱歌和她虽然也有血缘亲情，但是比起宋建平，总是淡了那么几分。 宋菱歌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他得帮她留意。 如果走得太近，难免失了偏颇。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很开心。我能感受到姥姥、姥爷也特别喜欢你过来。” 乔南生又问：“那你是因为赵爷爷他们喜欢我，才同意跟我在一起的？” 这次他不敢直视宋菱歌的目光，点亮了一根烟花转移视线。 宋菱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果他们不喜欢你，那我肯定不会跟你在一起。” 乔南生炙热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宋菱歌的声音又悠悠传来：“如果他们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那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不得不说，宋菱歌是懂得怎么吊胃口的，将乔南生的心情整的七上八下的。 乔南生呵呵一笑：“那这是你说的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男人太会抓漏洞了，宋菱歌皱了皱眉。 还不及反驳，乔南生又说：“逗你玩的，我现在等于是实习期，什么时候转正还得经过你。” “试用期。”宋菱歌纠正了一下。 她想到了什么，又嘱咐道：“我们得约法三章、” “好， 你先说说看。对我太过无利的，我有权利反驳，加争取。” 宋菱歌被逗笑，不愧是谈判高手。 “第一，转正之前，我们的关系要保密。” 乔南生摇摇头，直接否定：“不行。” 他要严防死守，可不能再出现一个方光华那样的人物。 宋菱歌解释说：“我不想让姥姥姥爷，尤其是秦教授他们知道，最起码得等毕业之后。” “那对家人保密，同学就不用保密了。像荆楚他们。” 宋菱歌点点头，她有些小心思也想找于少芬和张秀秀分享。 第一点，双方达成共识。 “第二点......” 乔南生打断了她：“不行不行，约法三章是两个人，怎么能全部由你提呢？” 宋菱歌再次皱了皱眉，这个男人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计较了？ 不过放在乔南生身上，也很委屈。 好不容易谈一次恋爱，结果一来就约法三章。 谁家好人谈恋爱会这样？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宋菱歌的那些要求肯定都对他无利。 倒不如从一开始，自己就主动争取合法权益。 第一点就是成功的先例。 “行，你先说。”反正还有反驳的机会，宋菱歌暂且听这人怎么说。 “第二点，彼此信任，永无欺瞒。” ...... 这一点是为宋菱歌量身打造的吗？ 彼此信任还好说，就算乔南生不提，她也会说这点。 但是，永无欺瞒是什么鬼？ 发生在她身上那些事，她要怎么对他永无欺瞒？ 即使她肯说，他又会信吗？ 宋菱歌轻叹了一声：“彼此信任是必须的，但是永无欺瞒不太行。” “哪里不行了？难道你还打算隐瞒我？”乔南生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那我来举个例啊，如果以后姥爷给你说了什么，就像今天喊你看小说这事。我肯定是无心欺瞒你的，但是情非得已。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办？” 乔南生略微沉思了片刻：“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不行！”宋菱歌义正严辞的拒绝。 第135章 攻受 “为何不行？” “永无欺瞒这点不行，如果一遇到特殊情况就开特例，那这点还不如不存在。” 宋菱歌是理不直气也壮。 乔南生饶有心思的看了看她，她心里一定藏着什么没有告诉他的秘密，所以才在这点上面据理力争。 只是，一直争执也说不出个结果。 两个是谈恋爱，又不是谈判。 乔南生率先低头：“那第二点，就改成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彼此信任。” 颇合宋菱歌的心意，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第三点你说，我大气，让着你点儿。”乔南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谁料宋菱歌仿佛看透了他，也大方的表示：“第三点没想好，暂时保留，以后再议。” 很好，如此对于乔南生更加有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边聊天边放烟花，结果天倒是聊了，但是烟花却没放几个，剩了不少。 宋菱歌看着那一大袋烟花犯了愁。 “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乔南生也有些发愁，当时买的时候，就想着让宋菱歌玩开心。 谁知道现在会为了玩而发愁。 “没事，开学的时候不是正月十五嘛，带到学校给荆楚他们放了。” 乔南生对荆楚还真是好。 宋菱歌不知怎地想起了以前学校里流传的八卦。 有人说乔南生一直高冷不与人接触，是因为他跟荆楚是一对。 如果他们两个是一对，那么谁是攻，谁是受？ 荆楚看着人高马大的，更像攻一点。 但是乔南生说一不二的脾性，性格更像攻一点。 ...... 宋菱歌不知不觉的想到了很远，直到乔南生吓了她一下，才惊醒过来。 “你在想什么？脸都红了。” 刚刚的想法怎能对他说出口？ 宋菱歌尴尬的解释：“没、没什么。” 乔南生盯着她左看右看：“宋菱歌同学，你这样也太不地道了。约法三章刚结束，难道就要开始不坦诚？” 听他这样说，宋菱歌越发觉得自己刚刚的选择是对的。 “我们约好的是彼此信任，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这都能被她圆回去，乔南生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宋菱歌推开他的手，一边整理弄乱的头发，一边说：“姑妈打算初八开业，到时候可以放烟花。” “也好，那就拿到店里用。” “那现在就回去吧！” “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宋菱歌看了一眼手表，这才不到十点钟，跨年还早着呢。 虽然在同一个小区，但是孤男寡女共处，太晚回去始终不太好。 宋菱歌拍拍乔南生的肩膀，小伙子情窦初开可以理解。 “来日方长，这次就算了吧。而且姑妈在家里，让她一个人跟姥姥姥爷在一起也不自在。” 乔南生也不想强人所难，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那我先送你回去。” “这才多点路啊？小区都不用出。各回各家吧！” “不行！”乔南生这次拒绝的很痛快。 不过宋菱歌喜欢这种强势，于是跟乔南生踏着夜色回家。 今晚没有月亮，昏黄的路灯映照两人的影子，时不时放大缩小。 宋菱歌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若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也很好。 “咦？”乔南生发出一声疑问。 宋菱歌抬起头问：“怎么了？” 乔南生指了指赵家，原来已经到了。 宋菱歌有点失落，没想到这条路这么近。 “那你回去吧，我进去啦！”宋菱歌转身便要走。 乔南生觉得好笑，一把拉住了她：“我是指给你看，赵爷爷他们就算睡了，你还没回来，肯定会给你留灯，但是现在家里可不像有人的样子。” 宋菱歌这才注意到家里黑漆漆的，果然没有开灯。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乔南生敲了敲她的头，忍不住发笑：“这才过多久，而且在小区里，能出什么事？” 乔南生不知道宋菱歌经历的那些，所以没有本能的后怕。 但是宋菱歌不一样，她是被同床共枕之人亲手杀害的。 一旦事情突然反常，她会本能的害怕。 这一刻，宋菱歌才惊觉，原来前世方光华给她带来的伤害这么深。 她记得以前听过一个名词，创伤后应激障碍。 幸好乔南生在她身边，她拽住他的手臂，尽量保持镇定地问：“我现在脑子有点乱，那你分析，他们应该在哪里？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也许他们是忘记留灯了。” 这种可能性为零。 赵家二老有多看重宋菱歌自不必说，怎么可能在她还没回来就休息，更何况关了所有照明。 “你不要急，要不先去我家。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没有回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去你家了？” 虽然感觉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说不定。 宋菱歌深呼吸了一口气，“那走吧，先去你家看看。” 乔南生又拉住了她，“先去你家。” “你刚刚不是说他们没在家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回去留盏灯，待会儿你们肯定是要回来休息的，免得回来的时候太黑了。而且过年嘛，开灯看着喜庆一些。” 想不到乔南生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宋菱歌点点头，跟他一起先回家开了门厅的灯。 家里确实跟走的时候一般无二，赵章国他们应该是没有回来。 于是，两个人又往秦家走去。 “你呀，平时看着很镇定的一个人，结果也这么沉不住气。”乔南生无心地说。 宋菱歌没有答话。 她的反应是有点太大了。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再也不能承受亲人的离开了。 在一年最后一天的夜里，她的心里突然有个念头正在萌芽。 “菱歌，别害怕。赵爷爷和林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妈妈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原来，乔南生明白。 即使他并不知道宋菱歌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却仍然能从她那一刹那的惊慌中，读懂她的情绪。 黑夜里，乔南生不会看见，宋菱歌的眼角滑落了一颗亮晶晶。 但是，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跟他的紧紧地牵在了一起。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乔南生打了一个激灵。 第136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乔南生的手心很热，有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虽然有些黏腻，但是宋菱歌丝毫不在意。 因为一到冬天，她的四肢就像冰冻了一样，为此没少受方光华嫌弃。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冷的吗？”乔南生惊讶地问。 宋菱歌摇摇头，但是想到两人现在是并排走路，乔南生不一定能看得见。 于是又说：“天生如此。一到冬天就这样，也不生冻疮，但就是特别冰。” 宋菱歌感觉拉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接着便传来乔南生愉悦的声音：“那我们还真是互补，我热得很，像个小火炉一样，正好融化你这块冰。” 宋菱歌也笑了：“你不觉得我太冰了？” 乔南生反问她：“那你不觉得我太热了？” 好吧，谁也别嫌弃谁。 快走到秦家大门口时，宋菱歌缩回了手。 乔南生意犹未尽地看着她说：“防备心要不要这么重啊？” 宋菱歌瞪了他一眼：“你可别忘了刚刚答应我的。” “行行行，你就别瞎担心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如果真的可以，宋菱歌希望乔南生永远都不要让她失望。 两个人一进门，发现秦家还真是热闹。 赵章国和秦思海在下棋。 林秀芝、胡丽霞、宋建美和唐书馨在一边打麻将。 悲催的只有秦誉，得看着两个混世小魔王。 一看宋菱歌和乔南生回来，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完又突然发觉自己问的太唐突，于是补充说：“烟花放完了吗？” 乔南生回答：“我们放了一些之后，想到过几天宋阿姨就要新店开业，所以想把烟花留到那天放。” 突然被点到的宋建美一愣，打错了一张牌，放了唐书馨一个清一色。 “哎呀，被他们打岔，我刚刚打错了，不信你来看，我怎么可能把这张牌打出来嘛！” 唐书馨笑着说：“打出来就不能反悔了，多谢大姐送来的清一色啊！” 宋建美也笑了：“看来打牌还是要专心，从现在开始，你们谁都不要打扰我。” 林秀芝笑着说：“有时候打岔也好，刚刚要不是你打错，放炮的就是我了。” 胡丽霞拍了拍胸脯说：“就是，刚刚我也不要条子，还在担心放炮呢，谁知道建美放出来了，谢天谢地啊！” 宋建美哭笑不得地说：“看来是苦了我一家，欢笑你们两家啊？” ...... 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不见，他们就如此随性。 宋菱歌担忧宋建美的心也松了下来。 趁着洗牌的功夫，林秀芝对宋菱歌说：“本来我们要回去的，但是今天过年，大家一合计，反正睡不着，干脆在一起守岁。” 宋菱歌点点头：“刚刚我们先回去了一趟，发现你们没在家，猜到你们在这里。” 胡丽霞看乔南生神采奕奕的样子，猜到好事将近。 笑着对宋菱歌说：“菱歌要不要过来打麻将？” 林秀芝赶紧拍了一下胡丽霞：“怎么，赢了钱就想跑啊?那不能够。菱歌去跟南生玩去。” 林秀芝边说还边朝胡丽霞使眼色，这意图不要太明显。 胡丽霞立刻秒懂，连连点头称是：“被你看出来了，行，这位置我谁也不让，给你机会让你捞回去行了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在演戏。 宋菱歌当然只能装不明白。 这时，乔南生走过来，对林秀芝说：“林奶奶，你输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换换手气？” 胡丽霞将乔南生一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盯着他：“去去去，一边儿去，这是我们女人的战场。” 林秀芝则笑着说：“南生，麻将要自己打才有意思，等奶奶输得底儿掉的时候，再让你帮忙啊！” 乔南生笑着回答：“那好，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都多多赢钱。” 一句话惹得哄堂大笑。 都赢钱，那谁输呢？ 胡丽霞想了一下，又说：“我和老林老了，眼花缭乱的，干脆这样，菱歌在我这边坐着，南生去老林那边坐着，帮我们盯盯牌。” 胡丽霞做这种安排是有深意的。 乔南生平时去赵家去得多，所以他们很了解他。 但是宋菱歌来秦家没几次，她早就想找个机会跟她多相处一下。 今天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千万要抓住。 唐书馨自然明白婆婆的意思，于是帮腔：“刚刚就打错了好几张，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那正好他们两个来帮忙看牌。” 而且秦蓉也让她帮忙相看一下宋菱歌，正好抓住这个机会。 这个房里宋建美没发言权，自然没意见。 对林秀芝来说，既没好处也没坏处，她姑且同意。 宋菱歌正愁如果没事做，肯定会被发配去看孩子，现在能找到事做，立刻爽快的答应。 唯一颇有微言的是乔南生。 今天是他跟宋菱歌在一起的第一天，难道白白浪费在麻将桌上？ 可是他一个人可不敢对抗这么多人。 原本还以为宋菱歌这个当事人能够拒绝，那么到时候他再顺水推舟，结果没想到她答应的比谁都快。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选择的人，宠着呗！ 林秀芝笑着问：“南生坐你那边，菱歌坐我这边不行吗？自己孙子跟自己坐。” 胡丽霞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笑着说：“这你就外行了，如果待会儿菱歌帮你看错牌了，你会忍心怪她吗？” 唐书馨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怜的南生，就这么被亲奶奶给出卖了。” 胡丽霞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男孩子嘛，吃点苦受点罪是应该的！” 作为万花丛中一点绿，乔南生的额头冒出了黑线。 吃苦受累是男人应该受的，但是用在麻将桌上，真的好吗？ 不过他很快说服了自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他现在就是在苦其心志。 “胡奶奶，等会儿如果我看错了，你想骂就骂吧，我没事儿的，你别憋在心里就好。”宋菱歌出来打圆场。 林秀芝跟胡丽霞交换了一下眼神。 胡丽霞笑着说：“那可不行，你是老林的孙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当然了，在我们家也是宝贝，一群孙小子真是烦死了。” 唐书馨笑着说：“可不是嘛，孙子一辈的全是男孩。婆婆他们就想要个女孩。” 第137章 刮目相看 饶是智障也听出来了，这是明着点宋菱歌呢！ 乔南生一副看好戏的眼神。 反正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如果告诉这些人，自然没有这种麻烦。 可是宋菱歌非要选择保密，那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 宋菱歌看出来乔南生的意图，自己也不打算理会，装死到底。 “说什么你的我的，你要是愿意啊，南生也可以是我的孙子，菱歌也可以是你的孙女。”林秀芝发话了。 别人瞎掺和也就罢了，怎么连亲外婆也这样。 人老了好像爱好就变得极端统一，催婚是头号。 “姥姥，好好看牌嘛，刚刚你就差点看错了。”宋菱歌故作害羞地说。 众人看出她的窘迫，今天已经提示到位，于是便暂停。 宋菱歌松了一口气，无意间瞥见乔南生幸灾乐祸的样子，于是暗戳戳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一幕胡丽霞和林秀芝没有看见，但是斜对面的唐书馨看个正着。 看来，乔南生是有着落了。 她作为舅妈，也算是对姐姐姐夫有交代了。 毕竟宋菱歌和乔南生是双方长辈都认可的孩子。 “刚刚听南生说建美要开店了？真厉害啊！”胡丽霞岔开了话题，打圆场。 宋建美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菱歌厉害，店铺是她买下来的，我最多算是她店里的帮工，她才是幕后老板。” “菱歌买的？”胡丽霞、林秀芝、唐书馨几个人同时惊讶地问道。 胡丽霞和唐书馨不知道理所应当，但是林秀芝居然也不知道。 “你买了店铺？”林秀芝忍不住了，当即问道。 这时，赵章国和秦思海也被吸引了，赵章国暂缓下棋，一直注意着麻将桌这边的情况。 这几天事情太多，宋菱歌完全忘记了知会赵章国和林秀芝一声。 两位老人只知道她和宋建美合伙做生意，一开始以为就是租门面什么的，那么宋菱歌的钱足够，所以他们也不过多掺和。 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宋菱歌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难道上次给她的钱全部用光了？ 本来钱是她了，就是她的，她想怎么用都可以。 只是两位老人心里稍微有点介意，宋菱歌竟然会为宋建美花这么大的代价。 这孩子，还从没对他们两个这么上心。 “嗯，我算了一下，买比租划算，所以就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心就买了。” 宋菱歌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故作轻松调皮的回答。 “你都没问我们要，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林秀芝是关心则乱，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张口就问。 这下秦家人更惊讶了，宋菱歌居然没问家里要，自己拿出来这么多钱买了店铺。 看不出来这个小妮子，居然这么大的魄力，不由得对她的兴趣更浓厚了。 而宋菱歌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早知道就早点告诉姥姥姥爷了，也不至于当众社死。 “以前参加比赛的奖金加上我妈给我留的钱，还问南生借了些钱。”宋菱歌没办法了，将乔南生拉出来挡箭。 她不说具体借了多少，想必现在也没人会在意金额。 那么乔南生到底是借的一万两万，都是她说了算。 毕竟，在宋建平那里坑蒙拐骗的钱，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幸好，乔南生这次倒是讲义气，不再躲的远远的。 坦言相告：“我陪她去看过那家店铺，很不错。说起来还是老熟人，江林的店铺。” “江林？那怎么说是南州外国语附近那家店？”秦思海问道。 乔南生点点头：“上次送江林回去的时候，他说要卖，然后我们便去看了，这才决定买下来。” 秦思海赞同地点点头：“那里地段好，人流量大，是做生意的好地方，买下来不会亏。菱歌不错，很有远见。” 一屋子人里，秦思海说的话是最有分量的，既然他发言了，那么不会再有任何人质疑。 胡丽霞和唐书馨对宋菱歌更是刮目相看。 这件事一定要记小本本，不能忘记转告秦蓉，唐书馨在心里想。 “说起来我还占了便宜，江林看在秦教授的面子上，给我少了五千块。所以我决定，以后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去店里消费，通通记我的账。” 大家都被她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给逗笑。 秦子涵没懂大家乐什么，跑到宋菱歌身边天真地问：“嫂嫂，也包括我吗？” 秦子宸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嘲讽地说：“嫂嫂说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居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兄弟。” 秦子涵有点不开心了。 宋菱歌帮他反击，笑眯眯地说：“子宸，就算子涵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你们是兄弟。你俩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骗不了人的。” 看到宋菱歌帮他，秦子涵得意的望向秦子宸，仿佛在说：你看嫂嫂还是更喜欢我吧！ 宋菱歌这才惊觉，着了这小子的道。 秦子宸不服，正要跟秦子涵硬刚，被秦誉拦腰抱起，一手一个。 “你们两个臭小子该去睡觉了。” “不要嘛，不要嘛，今天还没和嫂嫂一起玩。” “我也不要睡，嫂嫂刚才帮子涵，我要跟她决斗。” ...... 屋子里充满了欢乐。 混世小魔王走了，正好下棋的下棋，打麻将的打麻将。 宋建美迟疑许久，问出了心中纠结了好久的问题：“怎么两个小宝贝叫菱歌嫂嫂啊？你和南生......” 原以为躲过了林秀芝和胡丽霞的双重攻击，就已经万事大吉。 没想到宋建美在此时下了杀招。 除了宋菱歌，所有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不过要不是宋建美提出来，宋菱歌也没想过，怎么秦子涵和秦子宸从第一次看见她，就喊嫂嫂。 胡丽霞纠正了好多次，后来见一直不管用，也就放弃了。 久而久之，宋菱歌自己好像习惯了这个称呼。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见南生的女同学，就当做是嫂嫂了，跟姐姐一个意思。” 这个锅乔南生可不背，当即反驳：“他们见过我好多同学，只这样叫你。” 胡丽霞立刻站在孙子这边，肯定地说：“我作证！” ...... 第138章 乔南生实非良配 “小孩子说话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们别太放在心上。我们私下教过好多次了，但是两个臭小子就是一根筋，每次都说改，但是看到菱歌又非要那么喊。”唐书馨开口解释。 这件事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对，没有教好。 虽然小孩子的称呼是喜闻乐见，但是在没公布之前对女孩子不尊重。 她作为两个混小子的母亲，有必要出这个面。 “原来是这样啊！咱们菱歌从小就乖巧漂亮，没想到还讨小孩子喜欢。” 宋建美心里一直藏了想撮合宋菱歌和陈兵峰的心思。 儿子虽然诸多缺点，但是哪有做母亲的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好呢？ 更何况现在陈兵峰去当兵之后，每次打电话回来，她能感受到，他变化挺大。 在宋菱歌的影响之下，他们母子都越来越好，这是莫大的情分。 她当然更希望能够亲上加亲。 这不仅仅是出于对陈兵峰的考虑，也为宋菱歌考虑了。 宋菱歌如果嫁给陈兵峰，她会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的对待。 不对，宋菱歌对他们不仅是亲情，更有恩情。 所以她会把她像小祖宗一样供起来，压根不会出现婆媳关系那些千古难题。 这是宋建美的想法，她自认为这个想法天衣无缝，对谁都好。 谁知半路冒出来一个乔南生。 真要说的话，乔南生哪哪儿都好，跟宋菱歌确实是看起来登对的一双璧人。 这样的男人，自然也会有很多女人喜欢。 宋建美知道，城里有句话说得好，诱惑太大太多。 乔南生不一定能够专情。 而且他的家世更好。 看着一大家子虽然表面上十分和睦，但是不怒自威的外公、八面玲珑的舅妈、顽皮的弟弟（还是一双），还有过年都不回家的父母。 怎么看，关系都很复杂。 宋菱歌若是嫁到这家来，净处理关系去了。 乔南生实非良配。 一对比，陈兵峰和乔南生五五开。 但是她作为亲生母亲，天生对儿子带有一层滤镜，五五分在她心里早就是九一分。 “九万！”宋建美的思绪飘得很远，心下一激动，刚摸到手的一张牌就打出去了。 “胡了！多谢宋大姐啊！”唐书馨兴奋地推倒了面前的牌。 “天呐，建美你不是在做万字吗？怎么打出来啦？”胡丽霞问。 宋建美的脸皮尴尬地抽动了一下，这才看清自己得意忘形，居然打出了一个生张。 都怪自己刚刚想法太多了。 “没看清，可能我也有点老花眼了，哈哈哈......” 宋建美面上打着哈哈，极力掩饰着这份尴尬。 今天晚上，宋建美好像输了不少，宋菱歌担忧地说：“姑妈，要不我接你下手。” 宋建美摆摆手，“不用不用，姑妈现在要认真了。” 麻将桌上，林秀芝和胡丽霞虽然老打麻将，但是技术不行。 唐书馨技术还不错，但是个新手。 若论牌龄，宋建美在这里当得上第一。 为了开业过后日子好过一点，她得趁着今天赢点牌钱。 唐书馨笑着说：“那我就期待宋姐发力了。” ...... 打到快十二点时。 唐书馨打开钱包，撇着嘴说：“不打了不打了，我一个新手打不过你们。” 胡丽霞也笑着说：“建美刚开始输了不少吧？到底是老麻将，全都赢回去了。” 林秀芝输的最少，但是也输了一些。 看着乔南生笑着说：“还好南生在我旁边，所以我小输当赢。” 乔南生笑着回答：“是林奶奶打得好。” 不过宋菱歌心知肚明，胡丽霞和唐书馨这是变着法儿在输钱。 她们在用这种不伤人自尊的方式帮扶宋建美。 “快到凌晨了，都过来坐吧，要倒数了。”赵章国在客厅那边喊。 赵章国和秦思海下了一会儿棋之后便一起去看春节联欢晚会了。 “外婆、林奶奶、宋阿姨、舅妈你们先过去吧，我把这里收了再过去。”乔南生笑着说。 林秀芝特地拍了一下宋菱歌的胳膊：“你去帮南生一起。” 宋菱歌努了努嘴小声说：“我是客人，帮他干什么？” 林秀芝嗔怪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客随主便，快去。” 看来这群人是明着暗着都要使劲撮合她和乔南生。 罢了罢了，由着他们去吧！ 等以后，公开关系的那一天，再吓他们一跳。 待人都去了客厅，只剩下宋菱歌和乔南生时。 乔南生开口问：“马上就到新年了，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呢？” 宋菱歌急得差点亲自上手捂住他的嘴。 “大哥，你倒是小声点儿啊！” 乔南生笑着说：“我的声音他们听不见，但是你这个动作可是大家都看见了。” 宋菱歌赶紧回头看。 果不其然，大家看到她转身，默契地收回视线，都憋着笑意。 不用说，这些人的脑子里肯定又脑补了一出大戏。 “看见就看见吧，反正看不看他们都会撮合。这些暗搓搓的小动作说不定会让他们很高兴，也算是功德一件。” 宋菱歌装出出家人目空一切的态度，逗笑了乔南生。 不过他可没忘，继续追问：“你别试图打岔，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呢？” 宋菱歌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平时对乔南生太差了。 以至于一份礼物让他念念不忘。 “在家里，你找个时间去拿吧！” “宋菱歌同学，你这可太没诚意了，送人礼物哪有别人自己去拿的？” 宋菱歌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样，半晌才说：“还是你自己去拿吧！你去了就知道。” 她的表情让乔南生对这份礼物更加充满了期待。 两个人收拾完麻将，宋菱歌凑到乔南生身边小声说：“后面哪天你有空，再陪我去一趟和乐庄园吧！或者把车借给我一下也行。” 乔南生这才知道，即使在这种阖家团聚、欢乐无比的时刻，宋菱歌的心里依然在盘算查案的事。 他终于理解，放烟花时她说的那些话。 这个女孩，比他想的更加心思深沉。 对此，他对她的心疼、怜惜更甚。 宋菱歌，本不用承受这些的。 第139章 做一辈子 正月初一，乔南生回了爷爷家半天。 本来打算在那边玩一天的，但是宋菱歌去秦家找他，还是秦誉打电话告诉他的。 这让乔南生有点受宠若惊，于是马上便赶回来了。 而宋菱歌的礼物，也在正月初一的下午抵达乔南生的房间。 究其根本，乔南生等不及呗！ 一则这是宋菱歌第一次送他礼物。 二则昨夜提到礼物时，宋菱歌的表情实在是太怪异了。 在乔家，乔南生都有些心不在焉，一门心思想快点赶回来。 “这是什么？”乔南生实在有些费解。 一个超级大的布袋子，软乎乎的。他想象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就对了。这又不是用来看的。” 说着，宋菱歌将乔南生往前一推，谁料自己一个没站稳，随着乔南生一起往后倒。 幸好，超级大的布袋子满满的接住了他俩。 软绵绵的，很舒服。 乔南生两只手枕在脑后。 宋菱歌可不能像他这般惬意，她现在躺在他的身上。 若是被秦家的人闯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不知会惊起多大的风浪。 宋菱歌赶紧站了起来，慌乱地解释：“这叫懒人沙发，我自己做的。上次来你房间，一个坐处都没有，所以想着送你一个。” “那么早之前，你就谋划着给我送礼物？” 虽然新年礼物收到家具还挺奇葩的，但是乔南生更看重宋菱歌的心意。 宋菱歌也不忸怩，大方地回答：“一直以来，你帮了我那么多，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给你准备礼物。” 这个回答不太让人开心。 宋菱歌接着说：“上次来你房间之后，看到你有那么多书，想着你是坐在书桌前看书呢？还是坐在床上看呢？想了一下，就打算送你一个懒人沙发。” 这个回答让人心情愉悦。 乔南生点点头：“谢谢，很舒服。” 又加上一句：“我很喜欢。” 宋菱歌松了一口气，拥有十足少女心的乔南生喜欢这份实用的礼物，那真是太好了。 “你以后看书就坐在这里看，我以前就是，这样很舒服。” “以前？你房间里我没看到有啊！” ...... 真是不说不错，越说越错。 忘了这糟了。 看来以后，说话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不然祸从口出。 很多事情，宋菱歌是解释不清楚的。 “我以前的那个坐太多坐坏了，就扔掉了。这不想着好用，才重新做了一个送给你嘛！” 幸好脑子灵活，很快就编好了一个借口。 “会坏吗？那以后我少坐一点。”乔南生老实地说。 这是宋菱歌送乔南生的第一份礼物，他想好好珍藏起来。 看到乔南生并未过多关注刚才，宋菱歌赶紧岔开话题。 “沙发就是用来坐的，你当然坐的越多越好啊，这才体现了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啊！” 话虽如此，但是...... 瞧出乔南生眼底的犹豫，宋菱歌看透一切的笑着说：“你就放心大胆的坐吧，以后坐坏了，我就又给你做一个新的。” 乔南生定定地望着她：“做一辈子？” “好，一辈子。” 誓言很珍贵，两个人都很认真。 宋菱歌下定这个决心，更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且她并没有太多的恋爱经验。 她只是觉得，以心换心的那个人，若是乔南生。 唯有乔南生，她愿意再尝试一次。 “等下你送一趟姑妈吧，她在这边待不住，想尽快回美味宋香。” 乔南生点点头，“要不现在就去。” 比起宋菱歌，不对，是比起宋建美，他更希望她能快点回去。 总觉得，宋建美在赵家，他过去不是那么方便。 都是做事爽快的人，很快，宋建美便收拾好东西上车了。 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但是走的时候，赵家二老给她准备了很多。 宋建美差点儿就鼻子一酸，当着众人流下眼泪，幸好最终憋回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家里有长辈，原来是这样子的。 心里虽然很清楚，赵章国和林秀芝是为了宋菱歌才对她这么好。 但是还是会被这种温暖给融化。 面对赵家二老的极力挽留，她坚定的拒绝。 那么温暖的家庭氛围，谁不贪念呢？ 不过宋建美有自己的做人底线。 既然赵家和宋菱歌都对她那么好，拥有再造之恩。 那么她更应该经营好“美味宋香”，以做报答。 以后，她会将盈利的三分之二给宋菱歌。 剩下三分之一，一部分作为店铺的日常开销，剩下的才算是她的工资。 宋菱歌说他们是合伙，但是她自己不能那么不要脸。 当然，这都是宋建美的小心思，她谁也没有告诉。 等到“美味宋香”赚到第一笔钱，给宋菱歌存钱的时候，再大大的给他们一个惊喜。 “南生，今天又要麻烦你了。本来我说自己坐车回去，但是菱歌说大年初一公交车也要休息，没那么方便。”宋建美说。 乔南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宋建美，笑着回答：“宋阿姨，不麻烦，应该的。” 两个人就是客套话一下，然后便没有语言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乔南生说不出违心挽留的话，宋建美也不希望他跟宋菱歌走的太近。 就刚刚乔南生回答的那句“应该的”，她就很不满意。 应该什么应该？ 同学之情，哪有那么多应该的，倒真像以宋家女婿自诩了。 “姥姥和姥爷都劝姑妈半天了，让她初三再走，但是姑妈非不乐意。”宋菱歌解释说。 叫花子还有三天年呢！ 宋建美笑着说：“哪好意思在亲家公亲家母家里白吃白喝那么久？而且要开业了，店里还有很多要收拾的，我回去也放心一些。” 宋菱歌无奈地点点头，“嗯嗯嗯，回去放心一些。那么大个店，可不能被强盗偷走了。” 这没大没小的打趣，让车上的尴尬氛围减轻了不少。 宋建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逗。” 突然，宋菱歌冷冷的喊道：“姑妈，快点趴在椅子上。” 宋建美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趴在了椅子上。 车里的紧张氛围瞬间飙升。 宋建美维持趴着的动作，小声地问：“怎么了？ 第140章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等到车子使出一大截，宋菱歌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回过头对宋建美说：“姑妈，可以了，坐起来吧！” 宋建美这才坐直，赶紧追问：“刚刚是怎么了？” 宋菱歌想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我刚刚看见聂二狗了。” “天杀的！”宋建美没忍住骂道，“他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 刚才车子从小区出来的时候，宋菱歌坐在副驾驶，视野开阔，一下就看到了聂二狗。 倒不是聂二狗长得有多打眼，而是他的动作鬼鬼祟祟的，很难不让人注意。 这个小区保安很负责，管的很严。 想必是因为这样，聂二狗进不去，所以一直待在外面守株待兔。 又怕被保安发现，所以鬼鬼祟祟的。 宋菱歌神色一凛，聂二狗能追到这里，肯定是宋建平说的。 想到这点，她的心更凉了。 聂二狗是个什么人，地痞流氓。 宋建平居然就直接告诉了他赵家的位置，是丝毫不担心他们啊！ 宋建美觉察到宋菱歌的脸色，忐忑地说：“菱歌，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 “姑妈，你别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宋菱歌现在心情不好，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 乔南生说：“他能知道这里，肯定是宋叔叔说的。看来他们并不相信你们两个没有联系，所以才在外面监视。” 他直接点出来关键点，让宋菱歌和宋建美的心更寒了几分。 宋菱歌知道他这是在点醒宋建美，不要对宋建平抱有希望。 于是，宋菱歌接着说：“幸好今天找你借了车，如果姑妈自己出来坐车，想必会跟聂二狗碰个正着。” 有些人就是这样，惯会自欺欺人。 需要有人点出来，似乎这样才能帮他们坚定心神。 宋建美就是这种人。 不然她不会忍陈丧德那么多年。 听到乔南生和宋菱歌的连续提醒，宋建美苦笑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让小辈如此操心。 她的脸上浮起一个凄楚的笑意：“你们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火坑跳出来，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再跳进去。而且我跟峰娃子通了电话，对于我离婚，他举双手赞成，还说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宋建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菱歌：“峰娃子还说，要我好好谢谢你。他做表哥的，也会在心里记着你这个人情。” “姑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宋菱歌回答。 宋建美继续说：“我哥......宋建平是铁了心要把我推给聂二狗，那他就不再是我的哥哥。你们相信我，我心里有数。” 宋菱歌点点头：“姑妈，今天送你过去之后，这几天我暂时就不过去了，等开业那天我再去。” “我明白，这里被监视了，你以后出行都要小心一点。聂二狗那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宋建美又看着乔南生，极不情愿地说：“南生，以后就多麻烦你了，多跟菱歌一路。” 乔南生回答：“放心吧，宋阿姨。” 就是让你陪，才更不放心，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这几天也不能不出门，还要多出门几次，让聂二狗打消怀疑。不过他们应该没这么快会想到，姑妈你会在南州外国语大学，而且还在那里开店。” 乔南生沉思了片刻，说道：“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迟早会发现，到时候应该怎么应对。再说，周颂梅也在南州外国语，难保不被她发现。” 对于这点，宋菱歌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能藏多久算多久吧，等姑妈站稳脚跟再说。” 乔南生想了想又说：“现在美味宋香门面很大，宋阿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她又主要是做大厨，你们怎么没想过找些帮工。她不在前厅，暴露的机会更少。” “想过招人，但是一时之间，没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 “那我帮你问问江林，以前在他那里做熟的人，如果能留下来，肯定很适合。”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这个事就交给你了，通通当作你送给我们的开业大礼。”宋菱歌兴奋地说。 车里氛围总算没有那么郁闷了。 宋建美的烦忧也一扫而空，学着宋菱歌的语气摆阔说：“以后南生过来吃饭，通通不要钱，记我的账上。” 乔南生哈哈大笑：“那就谢谢宋阿姨了，我却之不恭。” 宋菱歌笑着翻了一个白眼：“还没赚钱，我们姑侄就许出去好多吃白食的机会，真不会亏本吗？” 宋建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坚定地说：“不会，我一定会努力，让我们的生意红火。赚钱，赚大钱。” 宋菱歌和乔南生都被宋建美的这种积极性给感染到了。 “钱都是慢慢赚的，姑妈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我们是越变越好，就足够了。” 宋菱歌这话也不是泄气，只因她太了解宋建美了。 这种人一旦找到赚钱的门路，肯定会把全部精力都扑上去。 长此以往，身体受不住。 也不是她圣母心，毕竟“美味宋香”现在需要宋建美。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可靠的大厨？ 买店并不是初衷，赚钱才是。 总不能买了店，就放在那里等着涨价吧！ 房地产飞速发展还有几年呢！ “我会注意的，再说农村人忙惯了，真要闲下来才会恼火呢！昨天打了那么一会儿麻将，我都脖子疼腰疼的，劳碌命。” 乔南生笑着说：“不是都说麻将治百病吗？” 宋建美也笑了：“问题是我是没病啊！打麻将打出来了。” 宋菱歌配合的笑笑。 宋建美这话他们可不信。 都说麻将治百病，不可能到宋建美这里就失效。 过了一会儿，宋菱歌突然说：“姑妈，刚刚南生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可能一直躲下去。” 一路上虽然说说笑笑，但是宋菱歌的脑子里可没停过。 宋建美拧了拧眉：“那你想怎么做？姑妈都听你的。”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第141章 男人只会影响她复仇的速度 “我爸昨天来的时候，我说过两天回去看他。” 宋菱歌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不过他是十分不乐意的，他还说聂二狗陪着他一起过年。” 周颂梅在和乐庄园的事情，宋菱歌并没有告诉宋建美。 一来是不确定宋建美的真实想法。 二来是她自己的小心机，她想看看面对宋建平出轨，宋建美什么态度。 宋建美迟疑地问：“你是想我跟你一起去？” 宋菱歌回头冲她笑笑，让她尽量不要那么紧张。 “你想去吗？如果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 说实话，宋建美不想去。 对于一个要把她推向火坑的哥哥，她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即使曾经有过，现在也差不多全都磨灭殆尽。 但是观望宋菱歌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产生了迟疑。 这个侄女，一直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伤害她。 并且，让她，还有她儿子，都重获新生，越来越好。 所以她的直觉告诉她，跟着侄女走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菱歌，说实话我不想去。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去，那我就去。”宋建美直白地说。 宋建美不想去就不去，只是这样肯定少了一出好戏。 其实宋菱歌很期待，宋建美在和乐庄园看到周颂梅住在宋建平家里的样子。 更加期待，被亲生女儿和亲生妹妹抓到现行，宋建平的样子。 既然宋建美不想去，也不能操之过急。 乔南生猜到宋菱歌的心思，正色说：“宋阿姨还是先不去吧！美味宋香走上正轨之后，她也会更有底气一些。这段时间再好好琢磨一下，被他们发现了该怎么做。不用这么急。” 宋建美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用这么着急。” 宋菱歌跟乔南生对视一眼，汹涌的心方才得以平静。 她这才警觉自己刚刚的思绪飘得够远。 她赶紧笑着说：“我不是说了吗？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赵觉雨死后，宋菱歌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但是她自己隐隐发现，她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变得急躁，变得疯狂。 对于任何事，只要能达成目的，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当然，这仅仅是针对报仇，针对宋建平、方光华和周颂梅那群人。 复仇这件事，她开始变得急不可耐。 她深知，这不是一个好的变化。 但是，她控制不了。 就像刚才，如果不是乔南生发声阻止，她很可能就那么疯狂的决定，明天就去跟宋建平摊牌。 这太草率了。 复仇的意义，在于为死者伸冤，让加害者受到惩治。 并不是冲动无脑的去指责。 前世，她就是这样。 落到了怎样的结果呢？ 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车子开到门口，宋建美说：“你们走吧，不用进去了，现在一切为了安全。” 宋菱歌也不客气，只是嘱咐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宋建美点点头：“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做到。” 于是宋菱歌和乔南生不做停留，直接开走。 车子漫无目的地开，宋菱歌和乔南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宋菱歌才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乔南生反问：“难道不应该是，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宋菱歌要说的太多了，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她现在有种错觉，是不是不应该那么快答应乔南生。 如果两个人没有这层关系，那么他也不会掺和那么多。 她也不会因为对他隐瞒而有所愧疚。 最重要的是，有乔南生的存在，她感觉受到了束缚，不能放手一搏。 有些冤屈，警察都查不出来。 那么宋菱歌不保证自己做的所有事都能光明正大。 但是乔南生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对于这样一个人，她不能拖累他。 现在一想，昨晚果真是气氛上头，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昨天都跟你明说了，我现在还不能无所顾忌的跟你在一起。”宋菱歌小声嘟囔。 “嘎吱——” 一个急刹车，幸好有安全带。 乔南生声音冰冷地问：“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这是要跟我分手吗？”乔南生的心很痛。 宋菱歌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硬着心肠回答：“本来就不算在一起，是试用期。” 男人只会影响她复仇的速度。 现在的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昨天在一起，今天被分手。 乔南生苦涩的笑了一下。 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试用期代表通过了，那就是在一起了。” 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乔南生多骄傲的一个人，却能为她低头到这份上。 宋菱歌的心里一颤，很难受。 乔南生定定地望着宋菱歌：“宋菱歌，你听到没有，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试用期也算。” 宋菱歌还想说什么。 但是乔南生快速的解开了安全带，将她脖子一勾，拉过来重重一吻。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宋菱歌只能被动接受。 此刻，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立马又变得空白一片。 似乎乔南生不管做什么，她都只能被动的接受，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或许，她从未想过反抗。 她内心的悸动，她比谁都清楚。 许久，乔南生才放开她。 两个人喘匀了气息，额头抵着额头。 乔南生轻声重复，但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们在一起了，你听到没有？” 宋菱歌没有答话。 沉默代表默认。 乔南生不管她，看着她的眼睛，继续一字一字地说：“昨天我们有约法三章，本来打算让你提，但是现在我反悔了。”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宋菱歌疑惑地看着他，她还没有从刚刚的状态里恢复正常思维。 乔南生望着懵里懵懂的她，继续说：“就当做我是大男子主义吧，这点你必须听我的。” “现在我提出第三点，你不得有异议。” “第三点，宋菱歌和乔南生，永远不许说分手。” 第142章 女儿会知道 宋菱歌垂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 “刚刚，我怂恿姑妈跟我一起去见我爸。你是不是猜到我的企图了？” 乔南生微微皱了皱眉，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回答是，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在介意这个事，所以刚刚才提出分手。 回答不是，就很违心了。 乔南生干脆不回答，但是眼睛直视宋菱歌，真诚而直率。 宋菱歌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南生，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是错。很多时候，其实我都陷入了自我怀疑。” “警察都查不到的事情，我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一腔孤勇，就能查清真相？” “一开始，我尝试过坦然面对新生活。可是我发现，那是对曾经的自己的一种背叛。” “查不出来的真相，就不是真相了吗？” 乔南生也不打岔，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情绪。 只是伸出一只手，放在宋菱歌的肩膀上。 他想让她知道，无论何时，他都会在。 宋菱歌继续说：“所以，我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有时候可能会面临误入歧途，用一些非常的方式。” “就比方刚刚怂恿姑妈一起去，我明知道那样对她不是太好，但还是想那么去做。” “如果刚刚你不在，或许我就成功了。” 乔南生皱了皱眉头：“你是因为这个在怪我，所以提出分手的？” 宋菱歌摇摇头，眼睛看向了远方。 “通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们两个的距离其实很遥远。” 乔南生激动地抓住宋菱歌的手，急切地说：“我刚刚劝你，只是让你不要操之过急，找个更稳妥的方式。我并不是阻止你报仇。你对你妈妈的感情有多深，我能体会到。菱歌你相信我，我会陪你一起。” 宋菱歌收回视线，望向乔南生，一双翦水秋瞳带着薄薄的雾气，露出一抹凄美的微笑。 “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 乔南生相信宋菱歌这句话出自真心。 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她那么轻易就提出分手。 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是他忽略了的。 宋菱歌抚上他的脸颊，男人情急之下的惊慌，让她心里一阵刺痛。 这才第二天，她就让他这么难受。 若是以后，当他得知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不知会如何。 她不想看到他难受。 宋菱歌狠狠心，打算打破他心里的幻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是喜欢曾经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我，还是喜欢有很多新奇点子的我，亦或只是因为我们的祖辈相识？” “等到真的在一起了，你会不会有受骗的感觉。发现我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心思阴暗，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 “打住！”乔南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宋菱歌的话。 他看着宋菱歌的眼睛，坚定地说：“菱歌，我只能很认真的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喜欢你。关于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一直希望由你自己去感受，而不是通过我去说。” “可是......” 宋菱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世，她被哄骗了几十年，当了几十年的瞎子。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可不信重生一次就能治好眼疾。 她只是，对乔南生有信心。 因为对他有信心，所以才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也是因为对他太有信心，所以才不敢放任自己拖累他。 宋菱歌的纠结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她不想焦虑了，打算跟乔南生摊牌。 “南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个提议有点荒唐，但是乔南生直觉这个故事很关键。 于是点了点头。 故事该从哪里说起呢？ 宋菱歌发现自己想当作家之后，有一个很显着的变化。 就是喜欢摆谱，简单的话复杂化。 还故事从哪里说起，对于别人来说是故事。 对于她来说，这是她的人生。 宋菱歌轻咳了两声，难为她在这种时刻还能走神。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女人。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大学的时候跟追求她很久的人相恋结婚，婚后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是不是听起来很美满？但又是很无趣的一生。” “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她的生活太过无趣，于是给她的生活下了重料。有一天，她发现相濡以沫的老公杀了心爱的女儿。” “却找不出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他老公动手的。而她的这些怀疑来源于一个很真实的梦境，是她女儿亲口说的。” “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 宋菱歌发现自己的故事讲出来，好像颇具灵异色彩。 乔南生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人面临这种巨大的打击，想不到任何伸冤的办法，于是去跟老公对峙。结果可想而知，被反杀了。” “怨念太深，老天爷发现自己玩过火了，于是给了女人一个重生的机会。” “一切都回到了她未婚时，悲剧还未发生。而她，选择了另一种人生。” “你说，重生之后的她，还应该复仇吗？” 宋菱歌抛下这个问题，便不再说话了。 乔南生意犹未尽地问：“讲完了？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吗？” 宋菱歌点点头，又觉得点头没有力度，于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重生在未婚之时，那么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也就不会有那个可爱的女儿。” 女儿。 宋菱歌的心突然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揪心地痛。 乔南生沉思了片刻，方才回答：“如果是我，我会时时关注渣男的举动，甚至会引蛇出洞，找个机会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完成复仇。” “已经完全脱离了以前的生活，你也还是选择要复仇吗？这样的复仇有意义吗？” 乔南生重重地点了点头：“有意义。女儿会知道。” 宋菱歌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长久以来的压抑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好像在证明，她选择的路没有错。 第143章 共同的梦想 只是这条路走的太过艰辛。 代价也太惨重。 女儿、母亲，还有她的灵魂。 “菱歌......” 乔南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好像当不了外交官，第一次体会到词穷的感觉。 他只能将宋菱歌揽进怀里，任由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 许久之后，宋菱歌才抬起头。 虽然哭过之后眼睛有点红肿，但是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乔南生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哪句话触动了她。 但是在那一刻，他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灵魂靠近了。 她跟他，肯定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是一类人。 “南生，我得给你坦白一件事。” “你说。” 宋菱歌擦干眼睛，直视乔南生的目光。 “约法三章的时候，我不答应你做到永无欺瞒。是因为最近就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一般的男朋友在听到这句话，可能当时就炸了。 但是乔南生的心里只有雀跃。 天知道这个小可怜，为了得到宋菱歌的认可，花费了多少心力。 既然她选择了坦白，分手的事情肯定就算了。 乔南生还能跟她计较些什么呢？ 保持面上的沉重冷静，是乔南生最后的尊严。 “噢？什么事？”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放寒假前，余主任找过我，跟我说了交换生的事情。但是，当时我就明确的拒绝了。” “什么？”乔南生惊呼。 虽然他一直在克制自己，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是乍一听这个消息，还是免不了情绪暴走。 宋菱歌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完。” 冷静个屁啊！ 怪不得昨天晚上她提出什么教他做美食，他当时还高兴得不得了，原来这都是她的阴谋。 可是，宋菱歌的手在他胸前安抚，他似乎就能安定下来。 不过，乔南生还是垮着一张脸，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宋菱歌见他安静下来，便收了手继续说。 只是手刚一离开，又被乔南生抓回去了。 于是宋菱歌保持着安抚他的动作，继续说：“我家里的那些破事就不用赘述了，反正你都知道。” “所以你更能理解我。姥姥和姥爷年纪大了，我们家不像你们家，人丁兴旺，他们只有我了。” “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放弃跟他们的相处。” “南生，你明白吗？而且你刚刚说，复仇，女儿会知道。放在我身上，就是复仇，妈妈会知道。” “我要留在南州，为我妈妈报仇，给姥姥姥爷尽孝。” ...... 乔南生叹了一口气，继而坚定地说：“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留在南州。” 现在轮到宋菱歌着急了，她急切地给了乔南生胸口一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宋菱歌的突然变脸，让乔南生胸前吃痛。 他揉着胸口不解地问：“哪有胡说八道，我是真心的。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完成，我会陪在你身边。” 对于爱情，乔南生信奉一条准则：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他不知道这又是哪里做错了。 宋菱歌定定地望着他：“我想做的事，你会帮我完成，对吗？” 乔南生没有点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宋菱歌制造的另一个陷阱。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宣判。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宋菱歌为主导。 先动心的人是弱势方。 果然，宋菱歌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外交官。但是我有太多的琐事纠缠，所以能不能......” 宋菱歌的声音带着哽咽，但还是一字一字说完。 “能不能请你帮我完成我们共同的梦想。” 宋菱歌的眼眸亮晶晶的，眼泪集结在眼底，下一秒就要落下。 她一哭，乔南生就完全没辙了。 他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 “菱歌......” 宋菱歌趁势继续：“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你都看在眼里。可是我仍然希望能够在贫瘠的生活里，开出不一样的花朵。” “除了复仇，我也要过好我的人生。那肯定是妈妈更想看到的。” “把我的梦想叠加到你的身上，很自私，对不起。可是我......” “你不用说了，我答应你。”乔南生开口。 “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宋菱歌微微皱了皱眉，眼泪攻势总算让乔南生答应当交换生。 但是没想到这个人没有丧失最后的理智，仍然能够在绝处，不忘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 “第一，每天都要跟我联系。” 说实话，宋菱歌并不喜欢异地恋。 但是她要跟乔南生在一起，异地恋就是必然的。 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真决定要分离的时候，又会这么难受呢？ 更何况现在还没有qq，她跟他除了电话联系，视频聊天都不可以。 移动电话也没有，固定电话的局限性大家都知道。 宋菱歌突然意识到，她和乔南生面临的困境，比她以为的要艰难得多。 人都说少年夫妻最是经不起离别。 更何况，他们尚在“热恋”当中。 反观刚才，乔南生的反应是正常的。 而她，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了。 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在把乔南生往外推。 明明她的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她只是不想自己成为乔南生前途的阻碍。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宋菱歌脱口而出：“我不仅给你打电话，我还给你写信。” 文字是最浪漫的情书。 乔南生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写信就不必了，太耽搁时间，我可不想耽误你写小说。所以，我给你写信就好了。” 听到前半段，宋菱歌差点儿生气。 但是听完最后，她的心里浮起一片暖意。 乔南生总是这样，细心周到的为她考虑到一切。 她的时间确实很宝贵，所以宋菱歌没有推却。 但是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要为乔南生写一本书。 将他写进她的小说里。 纸短情长，用一生慢慢讲。 “那第二点呢？” 第144章 姥爷 乔南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菱歌，我还是希望以后你能够不骗我。无论好的坏的，都告诉我。也许以后我还是会面临无法相助你的局面，但是我想有知情权。” 宋菱歌沉默了良久，抬起头看着他说：“那我可以享有选择权，我有权选择是否告诉你，或者告诉你什么。” 虽然条件有些苛刻，但是乔南生知道这是宋菱歌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成交。” 谈恋爱谈得跟做生意一样，也是没谁了。 “那第三点呢？”宋菱歌问。 乔南生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这点暂时留着，就不多做要求了。” 宋菱歌在心中腹诽：这哪是为她着想，分明是为了以后面对不利情况时，迅速做出应对。 不过两个人刚刚经历波折，宋菱歌并不想与他计较。 “现在去哪儿呢？”乔南生问。 他好像习惯了听从宋菱歌的安排。 “找个商店买一点东西。” 宋菱歌这可不是只买一点东西。 总共买了一条红塔山、两箱牛奶加两盒沙琪玛。 虽然钱不多，不过乔南生担心她刚买完店铺，身上没多少钱了，所以这种付账都自己抢先给了。 宋菱歌打趣地说：“还真是需要你付账，我身上真没多少钱了，现在变成穷光蛋了。” 乔南生冲着她傻乐，一脸宠溺纵容地说：“要不我包养你？等你东山再起？” 上车之后，乔南生看着那些东西说：“这是要走亲戚？” “嗯，去见几个人。” “那这些东西可不太够，再去买点吧！” “够了够了，完全足够。” 再让宋菱歌出血，她可不乐意，即使不是她付账。 “去哪儿？” “和乐庄园。” 乔南生直愣愣地盯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宋菱歌笑着看着他：“愣着干嘛？你累了？要不换我来开？” 乔南生的手死死抓住方向盘：“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唉！”宋菱歌叹了一口气，“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姑妈又不去，就算我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无用武之地啊！不过可以去恶心他们一下嘛。” 乔南生这才发动汽车，往和乐庄园开。 “只是去恶心一下？不怕自己反被恶心？” “呸呸呸！”宋菱歌赶紧朝地上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你可不要乌鸦嘴。” 乔南生学着她的动作也呸呸呸了一下。 然后笑着说：“我错了，已经呸过了，你今天肯定诸事顺利。” “聂二狗在我家外面蹲守，肯定是我爸说的。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无义。他不是很讨厌我突然拜访嘛，那我就非要这么做。” 宋菱歌望着车窗外，瞧不出情绪地说：“他让聂二狗来，说不定也是利用他，如果我出门，聂二狗正好通知他，他就能提前做好准备。现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何乐而不为？” 宋菱歌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可是乔南生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受了非常大的创伤。 “那你有想过，待会儿若是你真看到你爸和周颂梅在一起，你要怎么面对吗？” 宋菱歌转头朝他微微一笑：“你应该担心他们要怎么面对我。” 虽然宋菱歌在微笑，但是乔南生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有些懊恼地说：“我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没办法陪你一起去。要不你给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你带着我去认门？这样名正言顺。” 宋菱歌鄙夷地望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现在就是挖空心思想要转正。 “不劳烦乔同学了，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就能应付。你就安心在楼下等我吧！” 乔南生一脸吃瘪，奸计没能得逞。 看来转正之路仍是充满了荆棘，任重而道远。 来到和乐庄园的时候，正好还是孙大爷值班。 宋菱歌将红塔山、一箱牛奶和一盒沙琪玛放到保安室的桌子上。 孙大爷红着脸推拒：“小姑娘，不用不用真不用，你每次都太客气了。” 宋菱歌笑着说：“大过年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孙大爷，祝你新年快乐啊！” “也祝你新年快乐！”孙大爷将东西全部收进柜子里。 宋菱歌正要离开的时候，孙大爷也拉开车门上来了。 “孙大爷，你这是？” 孙大爷环顾着四周，小声说：“我带你们去一处安全的地方停车。” 顺着孙大爷的指引，很快便到了一处好地方。 视野开阔，但是又不引人注意。 “以后你们过来，都把车停到这里，我观察过了，这里最隐秘，但是又正对着你家那栋楼。” 宋菱歌笑着回复：“谢谢孙大爷，麻烦你了。” 孙大爷说：“我都是顺手帮忙的事儿，倒是你这孩子，太客气了，下次可别这样了。显得我是图你东西一样，大爷不是那种人。是真心想帮你。” 宋菱歌赶紧说：“我当然知道孙大爷你肯定不是那种人，但是你帮我也不能老让你白帮吧？我也是真心感激你。” 孙大爷点点头：“成，这次我就收下了，但是下次你千万别再这么客气了，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了啊！” 话虽是狠话，但是力度不大。 下次还是得送，不然人家凭何要帮你？ 只不过，过年过节才这样。 “孙大爷，我爸在家吗？”宋菱歌开门见山，直接问。 孙大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在，那个女的还有小孩子也在。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出来放了烟花。话说回来，你爸都不跟你一起过年的吗？” 宋菱歌的脸上浮上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说回来陪他过年，他不同意。” 孙大爷惊呼：“什么？这还算是个人吗？” “大爷你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不跟他一起过年，其实对我来说并不算坏事，反倒乐得轻松。” 孙大爷看着宋菱歌，更加觉得她可怜。 自己老爹出轨了，还霸占了她的房子，结果还不让她回家过年。 这都是些什么事？ 结果这个善良的姑娘，居然还来安慰他一个外人。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巡逻的时候听到那个小孩好像叫你爸，姥爷。” 第145章 谁才是小三 “姥爷？”宋菱歌皱着眉重复了一句。 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 “孙大爷，你确定吗？不会听错了吧？”乔南生连连追问。 “这倒真不敢确定。” 孙大爷挠了挠脑门，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个保安，昨晚为了防火才在那边巡逻。又不能靠的太近。晚上放烟花的人又比较多，很吵。我也不确定，但是......” “孙大爷，没事的，你放平常心，你能帮我弄到这些消息已经很好了。” 宋菱歌打断了孙大爷的话，别人只是来打工的。 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 没必要一直追问，给别人压力。 能够得到这些讯息，就已经不错了。 剩下的，她自己去查。 孙大爷有些愧疚地说：“我就是担心暴露了，以后我再多留意一点。” 宋菱歌微笑着点点头：“嗯，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稍微多留意一些就可以了。也不能耽误你的本职工作不是。” 三个人又交流了几句，孙大爷便离开了。 车里瞬间沉默下来。 宋菱歌的眉头皱得很深。 乔南生缓缓伸手想要替她抹平，依然吓得她一个激灵。 “我只是想要......”乔南生尴尬地解释。 不过宋菱歌并不在意这些，问他：“南生，你觉得孙大爷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也不等乔南生回答，她又说：“看来以前我把方向弄错了。一直觉得周颂梅是我爸的小三，其实更有可能的是，她也是我爸的女儿？”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我妈当初被他怂恿，资助周颂梅上学，还以为是随便找的贫困儿童。但是去玉宁县那一次，祁村长说周颂梅虽然是孤儿，但是能上学，吃穿也不愁。想必都是我爸给的。” “还有房子的装修，他没打算让我过来住。如果他们有奸情，没必要买次卧的家具，住一个屋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方光华曾说：你以为你爸是个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么就能说通了。 周颂梅和方光华高中的时候谈恋爱，未婚先孕。 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方光华对周颂梅的事了如指掌。 自然也就知道宋建平才是周颂梅的亲生父亲。 一进大学，方光华就铁了心思追求宋菱歌，看来是有预谋的。 一来可以为了周颂梅出口气，二来能够要挟宋建平出钱又出力。 难怪前世婚后不久，方光华能让那么抠门的宋建平出钱给他买下水泥厂。 原来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宋菱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乔南生察觉到不对劲，只当她是受到了惊吓，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吗？现在的结果只是比预期更坏一点。” 不是更坏一点，是坏到无边无际了。 宋菱歌的前世，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原来，一切都是宋建平种下的恶果。 “南生，你知道吗？你别看周颂梅才读大一，其实她比我还大几个月。如果她是我爸的女儿......” 剩下的话宋菱歌没能说得出口。 如果周颂梅是宋建平的女儿，那宋菱歌算什么？ 谁才是小三？ 乔南生双手扶住宋菱歌的肩膀，晃了晃：“你爸和你妈是合法婚姻，你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宋菱歌愕然惊醒。 没错，宋建平跟赵觉雨还有周颂梅母亲的恩恩怨怨，其实并不重要。 说到底，都是宋建平造的孽。 “我只是为我妈不值得。”宋菱歌的语气几近叹息。 乔南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是能够共情。 为了防止宋菱歌再度崩溃，他尝试着用分析的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周颂梅的妈妈肯定没有去过宋家坞，只能说明你爸当初去过玉宁县。我们要不要找你姑妈问清楚？或者，有没有可能，你姑妈是知情的？” 这种说法很残酷，但是只有下狠招，才能让宋菱歌不再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毕竟，能够打败人自身的，从来都是人自己。 乔南生相信，宋菱歌只要将关注度放在其他事情上，就能从刚刚的阴霾当中走出来。 宋菱歌摇了摇头：“姑妈见过周颂梅，看起来并不认识，对她说话很不客气。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你爸那么好面子，周颂梅的身份，他肯定会防备别人知道。我们只要问姑妈二十几年前，你爸有没有去过玉宁县就行了。” 对哦，宋菱歌一拍脑子。 这么简单的推理，自己都没发现。 果然，人在极度伤痛的时候，会缺乏思考力。 宋菱歌静静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过了良久，才对着乔南生说：“走吧，今天不去他那里了。” 没必要打草惊蛇，就为了去恶心他们一下。 “去美味宋香吗？”乔南生问。 宋菱歌摇摇头：“不去了，回去吧！” 轮到乔南生吃惊了，他不明白刚刚还想弄清真相的人，在找到线索之后怎么又能突然变得这么冷静。 宋菱歌看出他的疑惑，耐心的解释。 “你说的对，我最近对姑妈太亲近了。她跟我爸是亲兄妹，万一真有什么事情隐瞒我，欺骗我，我承受不起这种后果。” “那你不打算去问她了？不查了？” 宋菱歌抛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查肯定要查，不过除了姑妈，我还要更好的人选。若是姑妈当真知晓这件事，我去找她不就打草惊蛇了？” 乔南生认识的那个心思玲珑的宋菱歌又回来了，真好。 乔南生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宋菱歌往后靠了靠，闭目养神：“我休息一会儿，快到家了你叫我一下，我到后面趴着。” “这是干嘛？” “我爸让聂二狗在小区外面守着，肯定不会猜到我是坐车出来的。在他眼里你就是我的大学同学而已，偶尔借一次车还行，哪有经常借用的？所以他肯定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但是我们不能不注意，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比较好，不能让聂二狗发现了。” 第146章 蠹虫 宋菱歌当真有些疲累。 脑子也很乱，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思路。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直接推翻了好多她以前的推论。 如果按照现在的猜想，宋建平当初跟赵觉雨结婚就是带着目的。 然后周颂梅和方光华利用这层关系，当了蠹虫。 赵章国和林秀芝，宋菱歌和赵觉雨，就是最大的四个大冤种。 出于爱女之心，赵章国和林秀芝是被迫成为冤种。 而宋菱歌和赵觉雨，单纯是因为恋爱脑，误了自己一辈子。 不对，算上现在，是两辈子了。 宋菱歌自嘲地笑笑。 乔南生虽然在开车，但还是注意到了这点细小的变化。 但是这次他不怪宋菱歌。 这个女孩，真的背负了太多东西。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最强大的依靠。 宋菱歌需要时间，他自然也需要。 快到家的时候，乔南生停了车。 宋菱歌没有休息，自然也很快清醒，麻利地爬到后座趴下。 但是目前有个问题，乔南生并不认识聂二狗。 不过两个脑子快的人，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乔南生待会儿开车过去的时候，遇到可疑的人就停车，上前随便找点借口搭话。 给宋菱歌留时间观察。 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乔南生停了车。 “你发现什么了吗？”宋菱歌小声问。 乔南生装作整理东西的样子：“看到一个人，感觉跟你描绘的很像，但是不确定。他现在在小卖部门口。我等下过去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确定一下是不是他。” 宋菱歌点了点头，“早上出来的时候我看他穿的一件蓝布罩衫，里面套着棉袄。好像是这种穿法。” 这倒是个很明确的信息。 过去农村很多人都是这种穿法，但是在城里却很少。 乔南生说：“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了，我现在过去，你自己小心一点。小卖部门口左边的位置上。” 说完就下车了。 对于乔南生的突然下车，自然吸引了聂二狗的目光。 “哟，今天要买点什么？”老板认出乔南生，笑着招呼生意。 虽然不知道姓名，但是知道是住这小区的，面熟，自然热情很多。 乔南生随意拿了一些零食：“给弟弟们买点零食，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老板领着乔南生往里面走去，拿起一包辣条说：“这个，新来的，很多人买。” 乔南生接过来，朝门外聂二狗那方努了努嘴，问道：“你家亲戚啊？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看他就在这里。” 老板朝外面嫌恶的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吐槽说：“我哪有这种亲戚，不知道哪里来的，早上我来开门时，他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偷来踩点的。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给保安说一声，留意一下。” 乔南生结完账，看到靠近聂二狗那方摆放的有正在煮的卤鸡蛋，于是过去选了起来。 “老板，再给我来两个卤鸡蛋。” “好呢，来了。”老板出来，看到聂二狗，一张笑脸立马垮下来，冲他嚷嚷：“过去一点，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聂二狗不耐烦地移动了一下位置。 老板又满脸堆笑的捞了两个卤鸡蛋，递给乔南生：“六毛钱。” 乔南生付了钱便往车的位置走。 费了这么多功夫，想必宋菱歌应该能观察到吧？ “怎么样，看清了吗？”一上车，乔南生便问。 “看清了，就是他。走吧，回去再说。” 等到车子进了小区，宋菱歌才下车，松动了一下筋骨。 前世，老了之后全身到处都是毛病。 所以重生之后，宋菱歌格外爱惜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宋菱歌趴在车窗朝里面说：“要不你自己先回去，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这个女人是要过河拆桥？ 利用完了就甩掉？ 乔南生的嘴角止不住的抽动，脸色难看的要命。 宋菱歌在他发飙的最后一刻，飞快地上了车。 然后嬉皮笑脸地说：“虽然离得近，但是方向不一样。我是为你好。” 乔南生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那真是谢谢你了。” 宋菱歌心虚地笑：“那倒不用。你知道的嘛，回去我得跟姥姥姥爷好好聊聊，所以你跟我回去不方便。” 乔南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两个刚在一起，他很快就要去鹰国。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看着越来越少，他不想错过一分一秒。 乔南生可怜巴巴地看着宋菱歌，商议着说：“要不我去你房间看小说，顺便帮你修改。”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答应有些说不过去。 “行吧，也允许你偷听。”宋菱歌笑着说， “真的？”乔南生本来没打算偷听，他的家教不允许。 但是现在，宋菱歌都已经主动提出来了，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 而宋菱歌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一，她并不想瞒着乔南生。 以前的事有所隐瞒，那是逼不得已。 若是以后有机会，她也希望两个人能够做到一辈子坦诚相待。 第二，很多事情需要乔南生和她一起。 与其又要花时间转告，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知道。 第三点，两个人相处一天就少一天，这样的赤忱少年，她也舍不得。 “等会儿我尽量在茶室说这事，把窗户都打开。你上楼后，把我书桌前的那扇窗户打开，应该就能听到。” 乔南生愉悦地点头。 看着他纯真如孩童一般的笑脸，宋菱歌禁不住被吸引，被感染。 今日的阴霾也扫荡得差不多了。 等下回家，给赵章国和林秀芝说的时候，她得尤为注意二老的情绪。 虽然赵章国说林秀芝能扛事，但是他们毕竟年纪大了。 这些方面，宋菱歌不能不注意。 让乔南生偷听的最后一点，她也是存了这种心思。 万一两位老人哪个承受不住，有乔南生在，会好很多。 不过这点，她不打算告诉乔南生。 不然以后，这个男人更会赖在她家里不走了。 回到赵家时，赵章国和林秀芝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昨晚的春节联欢晚会没有看完，两个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宋菱歌深呼吸一口气，迎接属于她的战场。 第147章 白眼狼 看到宋菱歌和乔南生进来，林秀芝迎了过来。 “怎么送这么长时间啊？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去了一趟我爸那里。” “他拿给你的？”林秀芝惊讶地问。 她并不惊讶宋菱歌去找宋建平，但是宋建平会让她拿东西回来，倒是很稀奇的事儿。 宋菱歌暂时没有回答，对着乔南生说：“你自己上去吧！” 乔南生向林秀芝和赵章国打了招呼，便独自上了楼。 这两人的举动也太怪异了。 林秀芝朝赵章国使了个眼色。 赵章国马上走过来，关切地问：“咋回事啊？” 宋菱歌笑着换鞋，边换边说：“去茶室那边，等下我再详细跟你们说。” 赵章国和林秀芝又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肯定有事。 两个人也不慌，等着宋菱歌一起。 到了茶室过后，宋菱歌打开了半边窗户。 大冬天的干嘛开窗，两位老人心中有疑问，但是谁都没有问。 宋菱歌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宋菱歌又从客厅那边将烤火炉拿过来，最后还拿了两床小毛毯分别给赵章国和林秀芝搭上。 两位老人任由她做这些，也不急着询问。 看来赵章国说得没错，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着实沉得住气。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宋菱歌在他们对面坐下。 三个人围着火炉。 窗户透着风，但是围在火炉边反倒不觉得冷，惬意舒爽许多。 宋菱歌这才开口：“东西是我买的，本来打算去看我爸。” 既然东西拿回来了，那就是没有去，肯定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两位老人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并不急着发表看法，或者追问什么。 于是宋菱歌继续说。 “孙大爷跟我说，昨天我爸确实是跟那女的，还有那孩子一起过年。一起去楼下放了烟花，孙大爷听不真切，但是好像听到那孩子叫我爸姥爷。” “什么？”赵章国怒呼出声，一着急咳嗽了起来。 林秀芝赶紧替他拍拍背，宋菱歌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喝下。 温水下怀，才逐渐缓解。 赵章国推开林秀芝的手说：“我没事，你继续说。” 林秀芝朝宋菱歌点头示意，宋菱歌才继续说：“孙大爷也不十分肯定。但是我觉得他那样说，可信度应该有七八分。” 赵章国肯定地说：“别人既然帮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冤枉他，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林秀芝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人简直是无耻到没有底线。菱歌，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跟你们想的一样，我相信孙大爷说的，周颂梅应该就是我爸的......私生子。” 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私生子几个字，尤为艰难。 谁能想到，会从亲生女儿的嘴里公布自己的父亲，有一个私生女，还有一个私生孙子呢！ 林秀芝握紧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安慰，却发现任何语言的安慰都很苍白。 宋菱歌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握住赵章国的手。 “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我很难接受。是南生一直陪着我。” 说到这里，宋菱歌稍作停顿，有些害羞地说：“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我和南生在一起了。” 楼板传来一声响动，宋菱歌的心里忍不住轻笑。 脑海里已经能够想到某人惊慌意乱的举动了。 林秀芝和赵章国不由得惊呼出声：“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过南生是个好孩子，你们在一起很好。”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宋菱歌有个好归宿，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而宋菱歌在此时告诉他们，也是希望能够借助这件事缓解他们心中的愁闷。 宋菱歌想了一下继续说：“除了我和他，你们是最先知道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们暂且保密，我们还不想公布。” 林秀芝除了高兴，现在又多了一些得意。 她比胡丽霞先知道。 “也好，姥姥和姥爷肯定帮你们保密。确实没必要马上公布。” 赵章国也同意这个观念，年轻人心性不定，万一以后分手，在一起时闹得人尽皆知，分手岂不是也会人尽皆知。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任何对宋菱歌名誉有损的事情都不行。 眼看两位老人心情好转，想必宋建平的事也就能放平常心了。 “送姑妈的时候，我们发现外面有个人一直在外面偷窥。那个人叫聂二狗，是个地痞，但也是我爸和姑妈的发小。” 赵章国和林秀芝现在坐着，乖乖听宋建美讲。 “地痞？宋建平这个畜生。”林秀芝没忍住骂。 但是现在骂起来中气十足，不再带着忧伤。 宋菱歌于是放心的继续说：“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明知道聂二狗是个流氓，但还要撮合他和姑妈。” “那这段时间你进出门要小心一点，都跟南生一起。”赵章国嘱咐道。 宋菱歌点点头，没有将乔南生不久要去鹰国的事说出来。 让这份喜悦在他们心里维持得更久一些。 林秀芝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依你的脾气，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要去找你爸麻烦，这次怎么忍住了？” 宋菱歌尴尬的笑了，姥姥还真是了解她。 “本来要上去的，但是后来我想不能再打草惊蛇了。现在去找他一点用都没有。” 赵章国赞许的点点头。 林秀芝的脸上也挂上了微笑。 宋菱歌继续说：“其实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是想回来确认。以前我妈刚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调查过他吗？” “查倒是没怎么查过，我和你姥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是他品性过关，不会因为家境就嫌弃他。” “没有查过，怎么确定他品性不好的？” 林秀芝抢着说：“其实查过，只是没有细查。他以前的老师是你姥爷的多年好友，听他讲了些你爸的闲话。” 原来如此，宋菱歌又继续说：“上次你们跟我说他下乡的地方在前兴村，周颂梅老家也是前兴村，那个时候我天真的认为他们就是资助关系，后来才变得不正当。但是现在看来，他当初跟妈妈结婚，就是有目的而为之。” 林秀芝忿忿地说：“可不是嘛，就是哄你妈高兴，什么都为他付出。谁承想这是个白眼狼，早跟别人有一腿了。” 第148章 美人计 “姥爷、姥姥，我现在交给你们俩一个任务。” 宋菱歌将自己的盘算一一告知，赵章国和林秀芝根据他们的认知再稍作调整。 行将就木的两位老人，这个时候变得格外有积极性。 很快，祖孙三人制定了一个为女（为母）报仇的计划。 “好了，我现在去做饭。”林秀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宋菱歌赶紧起来：“我跟你一起。” 林秀芝摇摇头，指了指楼上，小声地说：“都这么长时间了，南生连口水都没喝的，快上去吧！” 赵章国也说：“去吧，我去帮你姥姥。今天好好款待一下我的准孙女婿。” 被姥爷打趣，宋菱歌面上染起一层红霜，快步去倒水，跑上楼。 身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刚踏上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宋菱歌就看到乔南生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小说。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站到乔南生的身后。 乔南生猛地转身，把她惊得差点儿打翻了手中的水杯。 幸好乔南生眼明手快，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及时握住她端水杯的手，这才帮她稳定住身形。 待宋菱歌站稳，杏目圆睁，忿忿地说：“好心给你端水喝，你倒好，居然吓我。” 乔南生接过水，大口喝尽。 然后两手往胸前一端，直视宋菱歌，戏谑地说：“这是在惩罚你。” “惩罚我什么？” 对于这个惩罚，宋菱歌是真的想不通。 她对家人坦白和乔南生相恋，她一直觉得对于少女心泛滥的乔南生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她这么做，乔南生肯定会很开心。 可是现在，为什么是这种结果？ 反倒还要受罚？ 乔南生看着她，调侃地说：“宋同学不是素来十分聪明吗？这都猜不出来？” 宋菱歌不理会这个问题，看着电脑中显示的内容。 “这章不是上次就看完了吗？” “看完了，上次是迁就宋爷爷的速度。以我一目十行的功力，你这点字数不够我看的。” 宋菱歌睨了他一眼，身为作者，最怕听到这句话了。 天知道她呕心沥血熬了多少个晚上，才写出这么多字数。 居然还被嫌弃——这点字数。 乔南生凑近她，又问：“刚刚的问题，你怎么不回答？” 两个人靠的太近，宋菱歌甚至能数清乔南生的眼睫毛。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一下子心慌意乱，慌忙伸手去推乔南生。 而乔南生此前一双大长腿交叉站着，被她一推，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儿摔倒。 宋菱歌看见之后，又来伸手拉他。 两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摔到了床上。 这是乔南生第一次接触到宋菱歌的床。 软软的，粉色碎花花的棉布床单，十足的女生气息。 香香的，是一种十分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 乔南生有点不想起身，但是他的教养，让他在沉沦和理智之间，瞬间选择了清醒。 他站起来，顺便伸手去拉宋菱歌。 仍然不忘打趣她：“宋同学，不要这么暴力嘛！” 宋菱歌打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 这个罪魁祸首，不是他，她怎么会跟着摔倒？ 要是刚刚这种情形，被赵章国和林秀芝看见了该怎么是好？ 乔南生小心注视着宋菱歌的表情。 现在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宋菱歌让他有点心慌，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她生气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勇敢认错的人，率先享受人生。 乔南生凑到宋菱歌面前，示好地说：“对不起嘛，刚刚是我不好，我弱不禁风，我回去了多锻炼，稳固下盘力量。” 宋菱歌扭头不理他。 乔南生又随着她转身，再次凑到她面前：“认打认罚，行不行？” 宋菱歌歪着一张俏脸反问：“不是刚刚还要惩罚我的吗？” 乔南生皱皱眉头，可怜兮兮地回答：“那也算惩罚吗？” 宋菱歌不置可否，“那你说为什么要惩罚我？” “是不是你自己约法三章说要保密，不要告诉家人？” 这个要求确实是宋菱歌提出来的，当时她不想公布有她的原因。 只是没有想到刚过一天，事情就有了反转。 她又有了公布的原因。 乔南生，你听我狡辩！ 宋菱歌轻轻地咳了咳，顺了顺嗓子，丝毫不见慌张。 理直气壮地说：“我家那么多糟心事，姥姥姥爷年纪大了，每次都是坏消息，身体扛不住了怎么办？我这是精神疗法，让他们身心愉悦，自然就能跟那些坏消息带来的阴霾，相互抵消啦！” 这个理由即使乔南生不给十分，也得给十二分了。 两位老人的身体健康，大过一切。 宋菱歌接着说：“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你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毕竟我们乔同学家庭和睦，祖慈孙孝，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对吧？” 这咔咔一顿夸，让乔南生的内心还是相当顺畅。 只是看到宋菱歌一副得逞的小表情，他感觉自己完全被她吃定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己非但没有反驳之心，还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美人计。 乔南生的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 无论在书里看过多少次，他都嗤之以鼻的计谋。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也会中招。 “算了，不跟你计较。” 嘴硬，是乔南生守住尊严的最后一个方法。 “乔同学真大气，给你点赞。” 不得不说，宋菱歌的情绪价值补充的相当及时。 乔南生打开电脑上的文档，借正事来掩饰。 “我觉得这里这么改，会不会好一点？” 宋菱歌凑过去，乔南生除了改错字，其他地方觉得需要修改的，都用红字表示。 如果宋菱歌觉得可以，换一下颜色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十分细心。 宋菱歌认真的修改文章，时不时跟乔南生讨论两句。 两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很合拍。 “菱歌，南生，下来吃饭了。”林秀芝在楼梯口喊。 乔南生突然变得忸怩起来。 赵章国的那句准孙女婿，他可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今晚，将是他以宋菱歌男朋友的身份，正式与她最重要的家人，享用第一顿晚餐。 他的紧张感超过了跟宋菱歌一起参加陪同翻译。 第149章 冲喜 宋菱歌感觉到他的局促。 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宋菱歌微笑着问。 她的微笑似一抹春风，吹进乔南生的心里。 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两情相悦？ 如果有，定是两情相悦的那个人，还能够与你心意相通。 乔南生很庆幸，这个人，他找到了。 两个人手牵手出现在赵家二老的面前。 赵章国和林秀芝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来了。 宋菱歌将乔南生带到座位坐下。 笑着开口说：“我们乔南生同学害羞了，还得我亲手把他带下来。” 刚刚还觉得跟她心意相通，现在乔南生只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秀芝假装生气地拍了一下宋菱歌。 “你这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咋什么都往外说？” 言下之意，乔南生不要面子的吗？ 宋菱歌笑嘻嘻地说：“你和姥爷又不是外人，我这不叫往外说，应该叫——往内说。” 赵章国笑着摇了摇头，拿这个孙女完全没辙。 林秀芝最后也只能打了一下她的手，笑着说：“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这时，乔南生局促的站起来。 一下子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 乔南生尴尬地说：“我，我也去洗手。” 林秀芝一愣，这是误伤友军了？ 面上只得尽量保持更为亲切的笑容，温柔地说：“好，洗完就过来吃饭。” 乔南生赶紧逃也似的离开餐厅。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和宋菱歌的关系，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又都要装作不知道。 他作为当事人，由衷的觉得尴尬。 手和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干嘛这么害羞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承认你的身份吗？” 宋菱歌跟着他进来，小声的调侃他。 乔南生拧着眉头看着她，凑近了才小声说：“我今天以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陪他们吃饭，但是属于被迫承认，一点准备都没有。” 宋菱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乔南生这么可爱？ 此刻他紧张的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 宋菱歌拉住他的手，温柔地说：“你平常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因为你平常那样，就已经很好了。” 小情侣在厨房窃窃私语，磨蹭了好半天才出来。 赵章国和林秀芝置若罔闻，两个人也不催。 但是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厨房瞟。 等到他们出来坐好，最后入座的林秀芝，挑了跟乔南生相邻的位置。 “来，南生，尝尝这个鱼。我记得你特别爱吃鱼。” 林秀芝夹了一筷子鱼腹肉给乔南生。 “谢谢林奶奶。”乔南生赶紧将碗递过去。 宋菱歌不满地说：“姥姥偏心，以前都是将鱼腹夹给我的。” “行行行，给你夹。”林秀芝边说边夹了一块鱼尾巴给她。 “啊？”宋菱歌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哈哈哈哈......”赵章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乔南生悄悄将两个人的碗换了过来。 “我喜欢吃鱼尾，正好跟菱歌互换一下。” 不得不说，乔南生是非常上道的。 这个举动让赵章国和林秀芝对他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不少。 一顿晚餐，吃得宾主尽欢。 只是，今天晚上，小情侣活脱脱的性转了。 乔南生像个刚进门怯生生的小媳妇。 而宋菱歌，则变成了糙汉子。 不过这倒是有奇效，赵家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被宋建平的事情影响。 宋菱歌这招冲喜，倒是颇见成效。 用过晚餐，宋菱歌当着乔南生、赵章国和林秀芝的面，主动给宋建平打了一个电话。 主要目的是约好明天去和乐庄园拜年。 这还是宋菱歌第一次遵照宋建平的嘱咐，去之前给他打电话。 电话里听不出宋建平的语气，不过对于宋菱歌主动打电话通知，明显对方还是很满意的。 因为两个人很快就约定了时间，明天上午十一点过去。 接着，乔南生在赵家又待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家。 林秀芝让宋菱歌送送他。 ？？？ 同一个小区，还用送吗？ “姥姥，不是吧，这么近，哪有必要送？”宋菱歌不满地说。 真是娶了孙女婿忘了孙女。 不过容不得宋菱歌吐槽，直接被林秀芝推出了家门。 宋菱歌看着捧腹大笑的乔南生就来气，心里打定主意也要捉弄他一番。 虽然新年里天气很好，每天都是晴空万里。 但是入了夜，还是比较冷。 乔南生握着宋菱歌的手，将她的手同他的，一同揣进兜里。 两人慢慢地走，特意围着小区外围溜达，全当出来消食。 “明天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乔南生问。 宋菱歌点点头：“我打算明天去的时候，比我跟他约定的时间早一个小时。” 乔南生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确定了一下。 “你是想我那个时候去观察聂二狗？” 宋菱歌笑笑，从兜里伸出另一只手，朝乔南生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乔南生同学，一点就透。” “手放进去，不知道冷吗？别跟我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宋菱歌甚至一下子将那只手从乔南生手里抽出来，笑着调侃：“就不放进去，冷了就去冰你。谁让你不说实话。” “我哪有不说实话了？” “你刚刚就没有说实话，你敢说你真的不吃这套？” “行行行，我吃这套。你快把手放进去，小心冻坏了。” “那你追我啊，追到了就听你的。” 宋菱歌说完拔腿就跑。 乔南生立马追上去，但是特意放慢了速度。 这么运动一会儿，就不用担心冷到了。 谁知道他的故意放水引来了宋菱歌的嘲笑。 “乔南生同学，你不行啊！缺乏锻炼呢。” 这句话激起了乔南生的胜负欲。 一个箭步穿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拽住了宋菱歌。 “你说谁不行？”边说边挠她痒痒肉。 宋菱歌笑得不行，捧着腰求饶：“我、我、我，是我不行，行了吧？” 乔南生这才放过宋菱歌，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刚刚疯跑乱掉的头发。 昏黄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如他们的人生。 第150章 你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钟，宋菱歌就出了门。 当然，她提前给乔南生打了电话。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乔南生在小卖部那边买东西。 宋菱歌只匆匆扫视了一眼，便错开了目光，仿佛并不认识这个人。 径直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正月里，公交车班次减少了好多。 宋菱歌等了好久也没看到要坐的那一辆。 面上不禁露出焦急的神色，难道特意计划的时间要错失了？ “嘟嘟——” 刺耳的车喇叭吓了宋菱歌一跳。 她此时等车等的正烦躁，听到这恼人的声音差点当个喷子。 看清车上的人，宋菱歌却面上一喜，赶紧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我自己坐公交车过去吗？” 乔南生笑着说：“我想着今天应该不太好坐车，所以就开出来碰碰运气。可见，我跟宋同学十分有缘，这都能遇到。” 宋菱歌朝他比了一个鬼脸。 “那你有留意到聂二狗吗？我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他。” “你当然不会看见他。看到你出来，他跑到小卖部里面躲起来了。” 乔南生单手递给她一个口袋。 宋菱歌打开看了一下，是一包早餐，有面包和卤鸡蛋，还有一些小零食什么的。 “买这么多吃的干嘛？” “我在那里监视他，不得装装样子买点东西啊？早餐吃了吗？要不要吃点儿？” “吃过了。”不过宋菱歌仍旧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棒棒糖，撕开含在嘴里。 另外将装卤鸡蛋的袋子单拎了出来。 乔南生看她这副模样，有点好笑。 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看起来都很可爱。 觉察到乔南生的眼神，宋菱歌转头问他：“你在笑什么？” 乔南生偷窥被发现有点尴尬，于是轻咳了两声缓解气氛。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生很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了？” 宋菱歌是真没发现人生有多有意思。 而且她相信，若是乔南生经历她所经历的，未必还能这么从容的说出这句话。 她只希望，自己身边能够少些破事。 生活不惧平淡，但求别多磨难。 “你的存在。” 不知为何，心里有只小鹿，一直在疯狂乱撞。 来自深情男大的杀伤力惊人。 宋菱歌不说话了，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她和乔南生的关系，一直在错位。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往往她比较被动。 但是在有出两人之外的场合，乔南生往往比较被动。 快要到和乐庄园的时候，乔南生停了车。 过了一会儿，提着一箱牛奶和一盒沙琪玛回来。 “没买多少，我想着你去见他，肯定不愿意破费，所以就照着你昨天的样子买了这两样。” 宋菱歌笑着打趣他：“孺子可教也！不愧是乔南生同学。” 早上出门的时候，宋菱歌看到了放在门厅的礼品。 但是要她拎着这些东西去挤公交，还要走那么远，她是肯定不乐意的。 不过她事先计划好了，到了小区门口再去随便买点儿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刚刚好就遇到乔南生。 刚刚好乔南生就去买好了礼品。 世上本无刚刚好，只因存在有心人。 “待会儿我把车停在孙大爷上次说的位置，就不陪你上去了。但是我会在楼下等你。”乔南生说。 宋菱歌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忍心地说：“不知会等多久，那你得多无聊啊！” 乔南生眼神炙热的望着她说：“等多久都无所谓，只要你来。” 受不了受不了。 宋菱歌简直想要立马夺路狂奔，逃离这个灾难现场。 这时，车窗传来了敲击声。 宋菱歌摇下了车窗。 “孙大爷！” 孙大爷看着他们笑着说：“我隔老远就感觉是你们的车，果然。” “你在巡逻吗？从保安室经过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孙大爷点点头：“对，早上巡逻完了，现在回保安室。对了，刚刚我看到那个女的抱着孩子匆匆出了门，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你们过来没遇到她吗？” 宋菱歌从车上提着东西下来，摇摇头说：“没有遇到，可能时间错开了。” “也不知道这么一大早出去干什么。” “因为我说今天要过来拜年啊！” 孙大爷一下子了然，看了看宋菱歌手上的礼品，果然是过年过节会拿的东西，只不过比送给他的都要少。 看来，这父女俩是真的感情淡薄。 做女儿的定是伤透了心，所以才拿这么点东西来意思意思。 孙大爷说：“难怪那么早就把他们支出去了。委屈你了。” 孙大爷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被打发的是周颂梅，怎么反倒是委屈宋菱歌了？ 怎么思维又飘远了？ 看来作家也有职业病。 宋菱歌笑着说：“孙大爷，我就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 宋菱歌又跟乔南生对视了一下眼神，才转身离去。 孙大爷望着车里的乔南生说：“她舅舅，你不上去啊？” 宋菱歌差点儿爆笑，只听到身后传来乔南生尴尬的声音。 “我跟他不对付，就不上去了。” 孙大爷一副深明所以的样子说：“也是，你姐夫做的不是人事，你为你姐姐和侄女儿抱不平是应该的。” 然后便传来乔南生更加尴尬的笑声。 宋菱歌快步向前走，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 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是战场。 她即将开始新一轮的战斗。 “咚咚咚——” 宋建平打开门，从脸上挤出来一个尽量亲切的笑容：“菱歌来了，怎么这么早？不是约的十点吗？” 约十点，留给你们充足的时间收拾吗？ 宋菱歌将左手拎着的卤鸡蛋扬了扬，笑着说：“我买了卤鸡蛋，想着过来跟你一起吃早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卤鸡蛋吗？” 宋建平将牛奶那些接过来，随手放到门口的地上。 宋菱歌从赵家过来，居然也是拿的这么些便宜货。 “你吃过了吗？要不一起吃吧！”宋建平拿着卤鸡蛋到餐桌坐下。 敢情这是丝毫没在听宋菱歌说话。 于是宋菱歌对他说：“不用了，我吃过了。爸，我去趟卫生间啊！” 第151章 赵章国搞的鬼 宋建平没想太多，自顾自吃早餐。 他对宋菱歌是有闷气的。 宋菱歌昨天打电话，跟他约的明明是十点，结果这么早就过来了。 幸好他留了一个心眼，让聂二狗早点过去监视。 歪打正着，真的发现宋菱歌提前出门了。 接到聂二狗的电话，他赶紧把周颂梅和仔仔叫了起来。 仔仔没睡好，被叫醒了一顿哭，烦人得很。 一早上鸡飞狗跳的，好不容易才将骂骂咧咧的周颂梅赶出去。 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心惊胆战的。 就连以前当知青，下乡劳动，也没这么提心吊胆的。 忙了一早上，收拾仔仔的玩具和周颂梅的东西，他确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所以安心的吃着卤鸡蛋。 还真的带早饭过来，也算是宋菱歌唯一做的好事了。 鸡蛋吃着噎得慌，宋建平又打开了牛奶箱，拿了一瓶出来喝。 而此时的宋菱歌，虽然在卫生间，却也没闲着。 她是来找东西的。 就跟今天早上，她提前这么长时间过来，也是预谋好的。 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宋菱歌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她想要的东西还真有。 离开卫生间前，宋菱歌还细心地冲了冲水，不让宋建平有任何生疑之处。 “爸，好吃吗？” 宋建平咽下去之后才说：“嗯，这家卤的很够味。” “那当然，老字号呢！” 宋菱歌嫌无聊，到处转悠。 难得的是，这次宋建平丝毫不见慌张，随便她走动。 宋菱歌笑了笑，怪不得别人都说要突击检查。 事先有准备，所以才不慌。 甚至连次卧，床铺都是翻上去，看起来就像没有住人。 唯一可疑的是，次卧多了一台梳妆镜。 宋菱歌拿起上面的东西，小心的放到了一个袋子里面。 “爸，我又不回来住，你怎么还买个梳妆镜啊？” 听到这话，宋建平几乎是冲到次卧来，看了一下别的没有异样。 于是笑着说：“迟早都要搬回来，有备无患。” 宋菱歌扬起灿烂的笑容：“谢谢爸！” “亲生父女哪用这么见外。应该的，应该的。”宋建平脸上的尴尬稍纵即逝。 “爸，昨天本来说好今天回来陪你吃午餐，但是后来被姥爷听到了，很生气。所以我今天才这么早过来，把午餐改成早餐，你不会生气吧？” 原来是这样，赵章国搞的鬼。 他就说，宋菱歌跟赵觉雨一个性子，单纯天真。 跟他约好就不会随意改时间，没想到真相原来是这样。 宋建平的态度总算温和了很多，笑着说：“没事没事，爸爸不会怪你的。” 说完又状似无意地追问：“你姥爷他们对你好吗？” 宋菱歌的脸色突然变得忧郁起来：“很好，我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们以前一直都对我很好。” 以前。 宋建平抓住了漏洞。 看来，赵章国和林秀芝定是因为赵觉雨的事情，将宋菱歌看护的更紧。 他们是把宋菱歌当成他们的孩子一样对待了。 所以当宋菱歌提出要来见宋建平的时候，就会触了他们的逆鳞。 宋建平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两个老不死的，临了临了还整些有的没的。 不过他得对宋菱歌好一些，免得这个女儿真被那两个老不死的给抢走了。 再说，宋菱歌比周颂梅有出息。 这段时间，和周颂梅朝夕相处，一是为了尽尽父爱，二是出于对周颂梅母亲的愧疚。 宋建平把这份愧疚完全弥补到了周颂梅身上。 正因为这样，他发现周颂梅跟宋菱歌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在地上，不对，是土里。 一个则在天上，给他长脸，有出息得多。 若不是因为那份愧疚深埋了几十年，宋建平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宋菱歌。 周颂梅实在是太作了，跟她母亲温柔善良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快要把宋建平本就不多的父爱作没了。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周颂梅真的是哪儿哪儿都不好。 宋建平突然起身到房里窸窸窣窣好半天，才拿着一个红包走了出来。 递给宋菱歌说：“压岁钱。”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 宋菱歌高兴地接过来：“谢谢爸！” 紧接着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 “怎么了？”宋建平关心地问。 “昨天惹姥爷生气了，今天我是一早偷偷跑出来的，找了个借口说出来买菜。” 言下之意，就是时间紧，任务重。 宋建平不由得对宋菱歌升起了一种心疼之情。 在有钱人家生活，也并不一定自在啊！ 赵章国和林秀芝以前多喜欢宋菱歌，赵觉雨死了，还不是会因为他的关系，就迁怒他的女儿。 有了这种念头，宋建平对宋菱歌的真心多了一点。 活了大半辈子，身边剩下最亲的人就是宋建美、周颂梅、仔仔和宋菱歌了。 宋建美一直都是坨烂泥，虽然现在开馆子像模像样的，但是因为聂二狗的事情跟他这个亲哥哥置气，完全不见人影。 周颂梅就不多说了，未婚生子。 在小区里溜达，都不知道该跟邻居们怎么介绍。 他不是没听说闲话，甚至有人说他们是老夫少妻，仔仔是他的儿子。 这不是瞎扯淡嘛！ 只是，他家这种关系，也不好对外人讲。 周颂梅的名声远不及他宋建平的重要。 仔仔还小，但是三岁看老。 这孩子太皮了，脾气暴躁，这段时间没少折腾宋建平。 数来数去，最省心的还是宋菱歌。 学习好，长得好，以后肯定会继承赵家的遗产，家境也好。 只怪自己以前看走眼了，对这个女儿上心太少。 刚刚他进屋，将红包又多装了一些，希望以此慢慢弥补亏欠的父爱。 再怎么说，宋菱歌对他这个父亲还是有感情的，不然怎么三天两头跑过来看他呢！ 而且上次遇到买电脑的难题，她也是首先来求助他这个当父亲的，而不是赵家两个老的。 可见在她心中，自己比赵家人要亲厚许多。 宋建平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以前真的是错把珍珠当鱼目。 这不仅是亲生女儿，也是未来的财神爷、避难所。 难道他老了之后，还能依靠周颂梅和仔仔？ 第152章 亲子鉴定 宋建平又从兜里掏出钱包，取出几张大团结，递给宋菱歌。 宋菱歌象征意义地推辞了一番，不过宋建平强势塞给她，她不得不接受。 “既然这样，爸也就不留你了。你姥爷姥姥年纪大了，所以很多行为会逐渐孩子气，你也别跟他们计较。有需要或者有烦心事的时候，就来跟爸说。” 宋菱歌突然警觉。 千年的狐狸开始玩聊斋。 又是看中了她身上哪点利益可图？ 不过宋菱歌现在没工夫跟他闲扯。 宋菱歌忍着心里的不适，过去搀扶宋建平坐下。 “你姑妈有跟你联系吗？” 宋菱歌摇了摇头：“除夕晚上，我给家里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姑妈好像真的不在南州中学了。” 宋建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回宋家坞。我打过电话了。” “那姑妈还会去哪儿？”宋菱歌惊呼出声。 宋建平仔细关注着宋菱歌，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几天聂二狗天不亮就过去守着，直到夜深人静才回来。 宋建美肯定不在赵家。 宋菱歌或许真的不知道，但是若是她也不知道，宋建美还能去哪儿呢？ “哎哟！”宋建平吃痛，诧异地看着宋菱歌。 宋菱歌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说：“爸，你都好多白头发了，要多注意身体啊！我给你拔了吧！” 说着又揪下几根。 宋建平挥了挥手：“别拔了，白头发哪能扯得完。” 宋菱歌点点头，在一旁单人沙发坐下。 趁着宋建平不注意，小心地将那几根头发放到了兜里。 “菱歌，你姥爷这么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很可能不是针对你，而是一直在埋怨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妈。” 原来你都知道啊！ 宋菱歌在心里说。 “爸，你很好。又是校长，宋家坞的人都夸你能干呢！” 宋建平摆摆手：“但是你姥爷他们眼光高，还是看不上我。只要我女儿不那样觉得，就足够了。” 宋菱歌说：“我当然不会那么认为，在我心里，爸你是最棒的。” 宋建平笑了，不过嘱咐说：“这些话你可不要当着你姥爷他们的面说，心里知道就行了。我们才是亲生父女，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现在知道是最亲的人了？ 宋菱歌不想回答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宋建平接着说：“既然你还有事，爸就不留你了。反正你永远记得，爸爸永远是爸爸，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爸爸，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不得不说，宋菱歌看起来十分乖巧。 看到她的样子，就想到另一个女儿。 刚开始还是柔顺的模样，但是相处久了，乖张自私全都暴露出来。 最近，宋建平真是烦透了。 恍惚间，竟然想起了赵觉雨在世的时候。 日子虽然平平淡淡的，但是却很从容安心。 宋建平送走了宋菱歌，在家里干坐着，愣了好长时间。 宋菱歌这边，急匆匆下了楼。 在宋家多待一秒，她都想吐。 回到车上，乔南生看了一眼手表，不敢置信地说：“这么快？” 宋菱歌看到他，情绪瞬间轻松起来。 笑着打趣：“要不我再上去待一会儿？顺便吃个午饭，再不济把晚饭也吃了？反正有你这个司机，也不用担心回家太晚。” “那还是算了吧！现在去哪儿？” “南生，你在医院有熟人吗？” 乔南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保眼前人脸色红润，身体看起来健康无比，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菱歌从兜里将收集到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我想给他们做个亲子鉴定，确保万无一失。” “舅妈就是市人民医院的，不过现在还在放假。” 乔南生接着又说：“拿给我吧，我一定让她帮忙。” “南生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宋菱歌这句话是真心的。 从她计划这么做的时候，她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包括赵家二老。 虽然她自己没有门路，但是她就是相信，找乔南生，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知不觉当中，她竟然已经如此依赖乔南生。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这一世，宋菱歌只需要成为别人的依靠。 “既然得到了宋同学的认可，那宋同学能不能分出一点点的时间，给我呢？” 虽说确定关系之后，天天在一起，但是两个人真没像普通情侣一样，轻轻松松过过二人世界。 乔南生很是向往。 开学过后不久，他可能就要去鹰国了。 他实在是想把留在南州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宋菱歌一起过。 不过，宋菱歌皱了皱眉，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接下来还有两个地方要去。” ...... 宋菱歌接着说：“有个地方就是去望一眼。如果我们抓紧点时间，下午或者晚上只要不是太晚，应该是能抽出时间的。” 说干就干，为了约会，乔南生干劲十足地问：“先去哪里？” “我跟我爸说的借口，是出来买菜。所以先回去看看，聂二狗还在不在那边。如果顺利的话，我爸应该跟聂二狗联系了，不用再监视我。如果不顺利，聂二狗还在那边，我就得假装买菜了回去一趟。” 小心驶得万年船。 宋菱歌这番小心谨慎是应该的。 “那不用真正去买菜，提个装了东西的袋子就行了吧？” 宋菱歌赶紧点点头：“那当然，早上你买的零食袋子就行。” “好，那我们现在先回去一趟。” 乔南生的车嗖一声就飞出去了。 比平常的速度提前了十分钟左右。 幸好宋菱歌不晕车，不然非得吐到车上不可。 快到小区的时候，宋菱歌照例到后座趴下。 “聂二狗不在了。” “很可能是我爸通知他了。那现在去......” “不急，既然回来了，我先回去一趟，先将头发交给舅妈。” 乔南生真的是个非常可靠的队友。 宋菱歌点点头，“那我也先回去一趟，跟姥姥说一声，跟你谈恋爱去了。” 宋菱歌的笑容很明媚，乔南生忍不住说：“要是宋同学什么时候，也肯让乔同学这么直白的告知家人就好了。” 会的，宋菱歌在心里说。 第153章 套话 乔南生先把宋菱歌送回家，然后自己回去。 将头发交给了唐书馨，嘱咐了几句，接着又过来接宋菱歌。 出门的时候，秦家人都打趣他：“天天早出晚归的，真是儿大不中留。” 可怜乔南生有甜说不出。 宋菱歌这边就轻松多了，简单给赵章国和林秀芝讲了一下今天过去的情况。 因为有乔南生的陪伴，两个老人放心不少。 同时知道乔南生早上也是陪宋菱歌去的，心里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不止一点点。 双方长辈都支持的爱恋，真的很幸福。 宋菱歌从前没有体会到，而今也觉得新鲜，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受。 “现在去哪儿呢？”乔南生接到了宋菱歌。 “美味宋香。”宋菱歌回答。 看着乔南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宋菱歌笑着解释：“姑妈现在跟我算是合伙人，我得了解一下我的合伙人吧。以前那些事她到底知不知情，我必须得做到心知肚明。不然跟这样的人合作，心里发慌。” 这点乔南生非常同意。 宋菱歌继续说：“今天我爸对我的态度非常好，还给了我一个大红包。我在想他是不是跟周颂梅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才突然这么大方。” “哟呵，宋同学又变成小富婆了。” 宋菱歌将红包拿出来数了一下，整整两千块钱。 在当时那个年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乔南生也有些惊讶：“你爸这么大方？” 宋菱歌也有点惊讶，就宋建平那种抠抠搜搜的性格，怎么这次舍得拿出这么多？ 上次买电脑不算，毕竟算是宋菱歌带着胁迫的意思。 铁公鸡主动拿出这么多钱，在宋菱歌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看我的表情，你也应该猜出来，我也很意外。” “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宋菱歌将钱收进包里，笑着说：“管他呢，反正是他出血。不拿白不拿。” 不得不说，宋菱歌的性格就是这点好，非常洒脱。 宋菱歌收好了钱，转头看见面带微笑的乔南生，一脸警惕，抱紧了挎包。 “你可不要现在提出让我请吃饭，我最近还没脱离贫困线呢。” 看着她假装防备的样子，乔南生忍俊不禁。 “知道了知道了，不觊觎你那三瓜两枣，最近都我请你好吧？” “这还差不多。” 不是宋菱歌小气，她存钱有大用处。 乔南生很快就要出国了，宋菱歌记得再过不久手机就会慢慢普及。 到时候送乔南生一个，方便他们两个联系。 不是现在她不买，一来现在手机价格贵，二来手机更新迭代太快。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囊中羞涩。 说到这里，她就不得不感叹，还是二十一世纪好。 现在这些老古董电脑和手机都太贵了。 还是得加把劲努力码字，将买电脑的钱先赚回来。 想想自己肩上的担子，宋菱歌的焦虑感又涨了几分。 不过没时间给她东想西想，很快就到了“美味宋香”。 宋菱歌他们到的时候，宋建美正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写什么东西。 宋菱歌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突然发问：“姑妈，写什么呢？” 吓得宋建美一哆嗦。 宋建美拍着胸脯缓解：“菱歌、南生，你们咋个来了？” 看到宋菱歌，宋建美还是很欣喜。 只不过看到乔南生，想法就变得复杂起来。 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因为乔南生有车。 下次跟陈兵峰打电话，一定要让他在部队学会驾驶。 宋菱歌上下打量了一番。 宋建美回来后，果然没闲着，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嘛，所以就过来看看。” 宋建美走到门口四下观察了一番，然后又走回来说：“聂二狗没跟着吧？” 宋菱歌拉着她坐下，笑着说：“我们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确实，他们开车过来，就算聂二狗想监视，只怕也没那么方便。 宋建美这才放宽心。 宋菱歌拿起宋建美写的本子：“鱼香加子、唐酉排骨、小妙肉、干遍四季豆......” 宋菱歌边念边笑，宋建美想要抢过本子。 无奈宋菱歌比她高不少，加上比她灵活，硬是抢不到。 宋建美叹了口气，也不去抢了，随便宋菱歌笑话。 自己的亲侄女笑一笑，不丢人。 宋菱歌也不过火，见好就收。 “姑妈，你是在写菜单吗？” “嗯，现在这店面大了那么多，像以前一样随便给客人做点，可能不太行了。做个菜单，让他们点菜。” 这么看来，宋建美确实是在花心思为“美味宋香”考虑。 宋菱歌挨着她坐下来：“这个事交给我了，你把你会做的菜说一下，我记下来。找个时间我帮你把菜单做了。” 没一会儿功夫，罗列了几十个菜。 乔南生将写好的本子拿过来：“菜单的事交给我吧，你和宋阿姨聊会儿天，我很快回来。” 学校这边，打印的地方，没有比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学生更熟悉的。 乔南生找借口出来，不过是为了给宋菱歌套话的机会。 有他在，宋建美肯定会有所顾虑。 看着乔南生积极的背影，宋建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姑妈，怎么了？” “没、没什么。对了，你不是说这几天尽量不过来吗，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我今天早上已经去过我爸那儿了，所以就想着顺道过来看看你。” “你已经去过了？你昨天不是说要去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给你爸打电话吗？” 宋菱歌原计划是让宋建美给宋建平打电话，东拉西扯说什么都好，反正时间要长。 那么她突然袭击，宋建平如果问就说电话打不进来。 打宋建平和周颂梅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点因为宋菱歌想法的改变，直接就给pass了。 只是没来得及通知宋建美。 “他毕竟是爸爸，于情于理过年我都应该去给他拜年。所以就去了。” 宋建美点点头，人家毕竟是亲生父女，这点没得说。 “说起来，这次去和爸爸聊了好多以前的事。还说到他和你小时候，还有他当知青时候的事。” 第154章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小时候，有什么好聊的？”宋建美对此嗤之以鼻。 “我听着新鲜嘛，还有他当知青时候的事，还没讲呢，就说有事。对了，姑妈，你知道爸爸当知青时候的事吗？” 宋建美真不知道，过去穷的揭不开锅的日子有什么好回忆的。 但是宋菱歌眼睛闪闪的，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对于宋菱歌的要求，宋建美不想拒绝。 于是宋建美想了一下，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当故事讲出来。 “你爸下乡的地方好像是玉宁县。玉宁县你应该知道吧，咱南州下属一个县，特别穷，最穷的。” “嗯，地理课上学过。” 不能让宋建美冷场，宋菱歌得捧哏。 “你爸去了之后，给我写过一次信，都是抱怨那里太穷的。其它好像就不记得有什么了。” 这就没了？ 宋菱歌不死心地问：“他们那时下乡的人，很多都会在当地娶妻生子，我爸就没这方面的八卦？” 宋建美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孩子，你爸的笑话你都想看啊？” 宋菱歌装作吃瓜被抓现行，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觉得好奇嘛，以前他们很少跟我聊这些往事。” “你爸那个人，怎么可能在那种穷乡僻壤安家？我记得他去的地方，甚至都不是玉宁县，是下面的一个小村子。” 宋建美的脸上浮起了鄙夷：“虽然宋家坞也穷，但是也好过那里。” 宋菱歌点点头，前兴村确实很穷。 宋建美继续说：“不过你爸很聪明，那种时候都没放弃学习，最后还回南州了，没多久就听说找了个城里女朋友。” 这个城里女朋友就是赵觉雨。 提及赵觉雨，宋菱歌和宋建美默契的不再继续。 宋菱歌也不再追问，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了解的答案。 宋建平二十多年前就去了前兴村，他和周颂梅母亲的事情应该是瞒着所有人。 他那样一个心高气傲，又不愿吃苦的人，肯定一早就在盘算如何回到南州。 只怕周颂梅的母亲，是被玩弄了。 不过这些细节，宋菱歌没办法去纠察。 也不想去查，毕竟跟她没多大关系。 等拿到亲子鉴定，宋建平出轨便是铁证。 只是现在掌握的证据，宋建平或许不能说是出轨，是骗婚。 没等细想，很快，乔南生拿着几份打印好的菜单回来。 菜单还加上了一层塑封。 乔南生说：“这样防水又防油污，能够用很长时间。” 宋菱歌看了一下表示认同：“以后用旧了，换菜单的时候还能修改或者添加一些新菜式。” 宋建美看着菜单，有点激动，没想到自己会做的菜会印在纸上。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不久前，她还只是一个到处打秋风，被家暴的可怜农村妇女。 不过短短几个月，摇身一变，她成了一个餐饮店老板。 这种反差，让宋建美很多个夜晚都会惊醒，让她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但是，醒来后，身处的环境又在真实的提醒她。 这一切都是真的。 无论多么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正是那么多个难以入眠的夜晚，让她知道自己要倍加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 还有那个，带来美好生活的人。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又去做几个新菜，你们试试口味？” 宋建美的热情空前高涨。 反正还没吃饭，宋菱歌和乔南生欣然答应。 宋建美去做饭，他们两个就在店里收拾，有什么需要添加的都一一记录在册，下次再带过来。 很快，在“美味宋香”吃完饭，宋菱歌没有再多耽搁，就辞别了宋建美。 她没忘记，乔南生心心念念的约会。 两情相悦的美好，她也很向往。 而且，下午约会，晚上还能回去加紧写小说。 现在的时间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回到车上，宋菱歌歪着头发问：“现在我的事情办完了，乔同学想去哪里约会呢？” 宋菱歌打直球的方式，让乔南生很受用。 原来她虽然一堆事情缠身，但是仍然记得他说过的话。 其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这也是乔南生刚刚才产生的觉悟。 重要的从来不是去做什么事，而是跟你做事的那个人。 “今天阳光灿烂，不如我们去月荣山看夕阳吧？” 月荣山在南州市区，虽然不高，但是因为所处位置，所以游人如织。 关键是，人车分离。上山还有车道。 不用爬山，却能在山顶享受夕阳，宋菱歌乐意奉陪。 现如今的她，如果乔南生约她来爬山，可能她想也不想就会拒绝。 她的时间经不起挥霍。 但是宋菱歌的这种念头，在她看到夕阳的那一刹那，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今天的夕阳很普通，只是千千万万个晴朗天气之后的普通的夕阳。 但若是驻足观看，去仔细欣赏它的美。 能够让人的心境一下子豁然开朗。 只要人间还有这样的美景，生命的存在就值得。 夕阳辉映之下，给宋菱歌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 整个人美好的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乔南生拿出相机，抓拍住了这珍贵的一幕。 “你居然把相机也带着？”听到快门声，宋菱歌回过头来。 乔南生又对着夕阳拍了几张，笑着说：“答应帮你拍证据的，证据又不是摆在那里让你拍，所以就养成习惯，随身携带了。” 这段时间，证据倒是没什么机会能拍上。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宋菱歌伸出手：“那我也帮你拍一张，纪念一下第一次一起看夕阳。” 宋菱歌记得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情里面，就有一起看夕阳。 乔南生那么少女心的人，就满足他这些小心思吧！ 乔南生微笑着将相机递过去。 照片还没拍，宋菱歌就在镜头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放下相机。 乔南生疑惑地问：“拍好了吗？” 他并没有听到快门声。 宋菱歌没有答话，因为另一个声音传来。 “南生，宋菱歌，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宋菱歌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好端端的约会又被打扰了。 人生真是何处无惊吓。 第155章 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来人正是无处不相逢的夏娇娇同学，还有她的两个小跟班。 宋菱歌既不回答，也不再看向她们。 夕阳远比她们好看多了。 在宋菱歌心态上，一直觉得争风吃醋是年轻人喜欢做的事。 而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最起码心态上已经过了。 所以对于夏娇娇的无理取闹，她更多时候会选择无视。 就像现在，看夕阳才是此刻更有意义的事情。 乔南生看宋菱歌这副态度，也觉得没有多说的必要。 以前没觉得夏娇娇讨厌，今天一看，还真是讨厌。 夏娇娇见两个人都无视她，气呼呼的冲到宋菱歌和乔南生面前。 主要是宋菱歌面前。 “宋菱歌，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宋菱歌和乔南生此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夏娇娇冲过来，虽然她不胖，但是叉着腰，刚好挡住了夕阳的视线。 宋菱歌抬起头，没好气地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刚刚说的是‘南生，宋菱歌......’” 夏娇娇脑子不够用，有点懵圈地问：“哪又怎样？” “同学，还要我说的更直白吗？我和你不熟。你不去问跟你更熟一点的人，老是缠着我做什么？” 夏娇娇急了：“谁缠着你了？我是......就是随便问一下。” “噢？”宋菱歌饶有心思地望了她一眼，“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别人做什么，凭什么要告诉你？” “要不是你又跟南生在一起，谁管你那么多啊？” 夏娇娇被怼，气得大叫出来。 “那你去问南生啊，干嘛一直纠缠我不放？你到底是喜欢南生还是喜欢我？” 宋菱歌这话既有道理，又没道理。 引得乔南生和夏娇娇的两个小跟班差点儿没忍住笑。 “你......”夏娇娇词穷，指着宋菱歌不知怎么反驳。 宋菱歌站起来，坐着显得气势弱了些。 她推开夏娇娇的手指，不屑地说：“你喜欢谁就去找谁，不要动不动来迁怒别人。还是说你明知道南生不喜欢你，知道在他那里讨不到好果子吃，就次次都拿我开刀？” 这句话正中夏娇娇靶心。 宋菱歌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乔南生对夏娇娇的拒绝，是体现在每句话每个动作上面。 从来没有跟她有半分亲近。 但是前几年，乔南生身边也一直没有其他女人，所以夏娇娇觉得他只是还没有开窍。 自己迟早都有机会。 所以她从不加掩饰的喜欢乔南生。 不是有句老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更何况学校里不是还有这样的先例吗，方光华追宋菱歌，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相信自己这么做，也会让不明所以的人以为她和乔南生在一起了。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南生身边时不时就出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在乔南生身边出现的频率，甚至超过了荆楚。 夏娇娇并不是现在才有危机感。 从宋菱歌第一次跟乔南生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但是无论她怎么做，都好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面。 宋菱歌总有办法轻易化解。 而自己，在她的衬托之下，愈发显得像个小丑。 尤其是，每次乔南生看似有意无意，总是在无形之中坚定的站在宋菱歌身边。 夏娇娇为了维持自己在乔南生心中的样子，只能被动接受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无视。 她真心喜欢乔南生，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去打搅他。 她的信念，是女人的战斗由女人之间较量。 但是这一点，跟宋菱歌完全背道而驰。 宋菱歌的信念是，这种情况并不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那个作为斗争根源的男人，凭什么就能美美隐身？ 乔南生对于夏娇娇的拒绝，已经到了脑子正常的人就能轻易看清的地步。 只有夏娇娇这种脑子不正常的，还在自欺欺人。 “我犯不着跟你计较，是你每次都勾引南生，我才站出来，帮他擦亮眼睛。” “够了！” 乔南生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里的怒气值很高。 宋菱歌拉住了他，既然夏娇娇要将祸水引到她身上，那她就来会会她。 更重要的是，宋菱歌心虚了。 要是乔南生一个没忍住，说出他们两个在交往的事情。 那除夕的约法三章还有什么意义？ 宋菱歌不想在家里那些破事没解决清楚之前，还要为了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忧心。 为了防止乔南生说出不该说的，还是她自己来战斗吧！ “夏娇娇，你就不能换个新鲜一点儿的词？每次都说我勾引南生。行吧，就算是我勾引他，你又是凭什么来帮他，人家要你帮吗？你算他什么人啊？” “我、我作为他同学。”夏娇娇吞吞吐吐地说。 这个身份在南州外国语大学有好几千人。 真是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连她自己都觉得理不直气不壮，身份更是站不住脚。 宋菱歌冷笑了一声：“可是这个身份，我也是呢！” “是又怎么样？我是好同学，你是勾引人的坏同学。” 夏娇娇真是人菜瘾又大的典型。 每次吵架都落于下风，但是每次都要气势汹汹的跑来找茬。 这像小学生斗嘴一样的语录，让宋菱歌忍俊不禁。 算了，跟夏娇娇计较有点自降身份。 宋菱歌故意挽着乔南生的手，头还朝他的方向歪了一点点，看起来就像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面。 “勾引也需要本事，谢谢你对我实力的认可。” 说完，拉着乔南生转身就走。 要是夏娇娇能说些有营养的话，她还能陪她一会儿。 但是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明恋失败，气急败坏的小女孩，跟她计较没意思。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夏娇娇气得直跺脚。 每次跟宋菱歌争，都是这样轻飘飘的结束，但是又让人气得牙痒痒。 最关键的是，乔南生又毫无理由的站在她身旁。 不过，夏娇娇倒是从这几次争执中发现一个问题。 若是乔南生真的和宋菱歌在一起了，那么他说一句他们恋爱了，那比什么打击都管用。 但是每次，都是宋菱歌站出来。 或许，他们就是关系好，至少比夏娇娇好一点。 所以宋菱歌拿乔南生当工具人，他才不拒绝。 这点她认可。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夏娇娇笑了，她为自己这个重大的发现感到实打实的开心。 “宋菱歌，你等着吧，不久之后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第156章 宋菱歌惨淡的一生 宋菱歌挽着乔南生一直走到了车边。 乔南生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再看？” 宋菱歌笑着摇摇头，再度凝视了一眼夕阳的方向。 微笑着说：“不用了，今天的很美，已经刻在我的脑子里了。” 乔南生有些诧异地问：“夏娇娇刚才那些话，你不生气吗？对不起，我应该处理好的。” 宋菱歌几次三番将他搬出来，乔南生又不是夏娇娇那种傻子。 他自然知道宋菱歌的意思。 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无论如何，那个男人都不应该躲在背后。 只是在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上面，乔南生当真有点力不从心，脑壳痛。 他的头痛并不来自于夏娇娇。 他自问，对夏娇娇的拒绝，已经很明确了。 其实只要公布他和宋菱歌交往的事实，就胜于任何争辩。 但是无奈宋菱歌不答应。 还能怎么办呢？他自己选择的女人，自己选择的道路，硬着头皮也要陪她走下去。 宋菱歌看出来他的无奈。 凑到他身边，半是撒娇地说：“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所以我刚刚才拦着你。” 见状，乔南生顺势提出：“要不，我们公开吧！这些麻烦根本算不上事儿。” 说来说去，最在乎身份的人是乔南生。 刚刚宋菱歌说她是他同学身份的时候，乔南生心里是不舒服的。 他多么希望，宋菱歌能够在所有人面前都像在赵家二老面前一样坦诚。 宋菱歌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每当这个时候，乔南生知道她是又在想歪点子了。 “你马上就要出国了。这样吧，等你回国，我们就公开。” 迂回战术。 “约法三章的时候明确说了，可以告诉同学。”乔南生据理力争。 “说的是可以告诉少芬、秀秀和荆楚这样的同学，夏娇娇跟他们能一样吗？”宋菱歌毫不示弱。 first blood。 “你当时可没提出特例。” “是的，我没有提出，但是你提出了啊，还是你义正严辞的说像荆楚他们。” 宋菱歌狡黠的一笑。 乔南生没想到当时多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double kill。 乔南生有点生闷气，为何争取一个身份就这么难。 果然人都是不满足的，包括乔南生。 在此之前，只想要和宋菱歌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就想要更多。 虽然他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但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宋菱歌想了想，忽然开口：“说起来夏娇娇和方光华有点像。” 这还是宋菱歌主动提起方光华，吸引了乔南生的注意力。 “哪里像了？” “方光华以前就是这样，刚进大学时，他就开始追我。虽然很积极，但是从来没有明确跟我告白。” “那他跟你告白，你会同意吗？” 宋菱歌摇摇头，一开始她确实不喜欢方光华。 “他太招摇，所以很多人长此以往就觉得我跟他似乎在一起了。夏娇娇现在就是这样，只不过你比我做得好，你没有给她一丝靠近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夸赞，乔南生并没有显得多高兴。 经历过太多次相似状况的他，警惕的直觉这是对方抛过来的糖衣炮弹。 宋菱歌直勾勾地看着他，严肃地说：“我拒绝了交换生，我们这一届，我想了一下还有机会的，可能是夏娇娇。到时候如果她跟你一起出国，哪怕人生地不熟，你也不能跟她走近。” 乔南生的脑子里嗡嗡的。 这还是宋菱歌第一次对他表示出占有性。 可怜他被宋菱歌耍弄了太多次，刚刚还以为宋菱歌又要用花招来腐蚀他。 没想到这次不一样，宋菱歌也有了危机感。 在南州，乔南生百分百不会看上夏娇娇。 但是在鹰国，独在异乡，同一个学校过去的同学，自然而然会更为亲近。 宋菱歌这是在防患于未然吗？ 乔南生在心里说了一千万遍：宋菱歌，相信我，我不会的。 但是脸上一直是傲娇的小表情。 “我保证，绝对不跟她走近。” 宋菱歌看向远方，悠悠地说：“我以前也以为我不会跟方光华在一起。” ？？？ 这是什么情况？ 乔南生懵了。 宋菱歌望向他，将食指竖到他想要开口的嘴巴上面，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让我说完，我怕以后没勇气再跟你说。” 两个人坐在车上，乔南生听了一个故事。 “不知是出于习惯亦或是我真的感动了，我跟方光华在一起了。毕业之后没过多久就结了婚。婚后第一个孩子意外流产，过了好几年，才又生了一个女儿，很乖巧很懂事。” 刚开始时，宋菱歌的话着实吓到乔南生了。 但是慢慢听下来，像是一个很写实的故事。 他有点分不清，宋菱歌是不是在构思小说，给他描述情节。 于是，他很认真的听她讲。 “我和方光华婚后，他对我还算体贴。当时我并没有发现猫腻，为着女儿的缘故，忽略了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现在想来，他对我的温柔体贴，表现出爱意，更多是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比如拿我爸的钱买厂子那些。” “我并不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所以索然无味的婚姻，只要还能过下去，我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在外面旅游时，接到了我女儿的电话。” 宋菱歌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很急促，表情很绝望。 有一个词叫做入戏，乔南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 他只得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一丝丝温暖。 宋菱歌继续说：“电话里说方光华出轨了。然后手机便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就一直是忙音。等我回家，才发现我的女儿跳楼了。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 “我消沉了好几天，后来发现方光华就是凶手，但是我没有证据。女儿发现他出轨的事情，他情急之下就将她推下了楼。我去找他对峙，也被他杀了。” 前世这一生，短短数语就描绘完了。 那是宋菱歌惨淡的一生。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跟方光华度过了一生。” 第157章 幕后大老板 宋菱歌说完之后，车内安安静静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但是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明明就是一个编造的故事，但是让乔南生恍惚生出一种错觉。 好像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久久不能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 宋菱歌也好不了多少。 前世犯下的罪行，今生还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吗？ 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困惑。 也是她一直以来不去清算方光华的真实原因。 夏娇娇算不上一个有竞争力的对手，但是方光华对比乔南生来说，也算不上有竞争力。 她却能对方光华妥协，那么乔南生呢？ “你在害怕吗？在点拨我，不能跟夏娇娇在一起，不然后果很严重？” 过了许久乔南生才故作轻松的开口。 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因为宋菱歌的手冰的可怕。 或许她真的是为即将分别而焦虑，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忧心忡忡。 乔南生在这一刻清晰的认识到，宋菱歌有多脆弱。 他将宋菱歌轻轻的揽进怀里，像是搂着最易碎的瓷器。 “菱歌，我保证，你说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乔南生的怀抱很温暖，一点点浸透宋菱歌那颗冰冷的心。 只是，乔南生说的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早已发生了一遍。 是她，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宋菱歌反手紧紧搂住乔南生，贪图这一刻的温存。 得到回应的乔南生，也将今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两个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爱意渐渐蔓延。 宋菱歌曾经幻想了很多次，要在怎样的情况下，跟谁，说她前世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会选在这样一个时候。 还是以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 禁锢她心上的枷锁终于打开了，哪怕只是用梦的形式表达。 ......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终于像情窦初开的热恋男女一样，过了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 一直到正月初八，“美味宋香”开业。 乔南生很早就将宋菱歌送过来了，毕竟她可是幕后大老板。 不过乔南生没时间陪她待在这里，因为今天他要充当司机，还得回去接赵家和秦家的人。 为此，他还特地让荆楚提前来学校帮忙。 同样提前来的还有于少芬。 张秀秀因为家离得太远，宋菱歌没有跟她说这件事，就让她在家再多陪家人一些日子。 这么算下来，即使没有外来的客人，现场也足够热闹。 第一次做生意，宋菱歌心里很是忐忑。 这跟以往给宋建美投钱开包子店不一样，现在这才叫事业。 不过她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美味宋香”的位置很好。 加上新店开业，他们的优惠力度很大，第一天就生意爆满。 看客人实在太多，秦誉和唐书馨没有留在这里等，他们还有工作。 剩下的便是赵章国夫妇和胡丽霞，以及两个小活宝。 秦思海不方便在学校附近露面，所以没有来。 宋建美细心地在二楼给陈兵峰的屋子里，给他们几个人安排了一桌。 本来赵家和秦家的老人都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本来是为着贺喜才来的，哪有来添乱的。 他们愿意等，但是宋建美说：“大人可以等，小孩子经不得饿的。” 于是，特意给他们安排了最特殊的包间。 最让宋菱歌意外的是，胡丽霞和唐书馨分别给她和宋建美包了红包，庆贺他们新店开业。 结账的时候，宋建美不收，但是赵章国执意买了单。 林秀芝也单独给宋建美包了红包，不过宋菱歌可就没份了。 但是她另外收到了一份，是乔南生给的。 乔南生说，不管怎么说，今天她都多了另外一个新身份，“美味宋香”幕后大老板。 他作为男朋友，应当意思意思。 宋菱歌当然却之不恭啦！ 总之，这是非常圆满的一天。 生意红火，果然能让人对未来充满向往，活得有精气神。 忙了整整一天，宋建美一直在后厨炒菜，跟在南州中学的时候完全不能比。 但是，再忙她也乐意。 前厅，虽然江林之前的员工基本上都招回来了，但是还是因为太红火了，忙得手忙脚乱的。 宋菱歌、乔南生、荆楚和于少芬也加入了服务员行业，才勉强应付完今天。 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服务员小蒋收拾出一张桌子。 大家要一起吃第一顿开工餐。 目前，“美味宋香”的实际员工，除了老板兼大厨宋建美，还有服务员小蒋，帮厨老张和收银员陆阿姨。 等宋建美做好员工餐出来，大家才一起上桌。 宋菱歌拿出事先包好的红包，给小蒋、老张和陆阿姨一人一个。 看到宋菱歌给他们红包，几个人都有点诧异。 宋建美笑着说：“虽然我是明面上的老板，但是实际上她才是我们这儿的大老板。你们收着吧！” 宋菱歌也落落大方地说：“今天新店开业，大家都辛苦了。” 几个人这才将红包收起来，没想到新老板虽然年轻，但是这么大气。 “姑妈，咱们要不要再多招些人，今天前厅简直忙不过来。幸好他们几个都来帮忙，不然肯定乱成一锅粥。” 宋菱歌随意的说道，一个桌上吃饭，大家一起赚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实在是今天客人太多，完全超出了预期。 宋建美在后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陆阿姨他们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视线，似乎有话要说。 宋菱歌笑着说：“陆阿姨，咱们一张桌子上吃饭，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有什么直接说，我跟姑妈都是直爽的人。” 陆阿姨也不忸怩，得到小蒋和老张的点头示意，于是作为发言人开口。 “今天开张，优惠力度大，所以客人多也正常。要不再观望几天，收银台这边一开始没啥事，我可以去帮小蒋。” 小蒋和老张点点头表示赞同，看来三个人达成了共识。 宋菱歌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现在也问不出什么。 于是笑着说：“那就再观望几天，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几位了。要是做得好，发工资的时候给你们发奖金。” 第158章 大方认爱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新老板如此大方爽快，一顿饭是吃得所有人都很畅快。 饭后，“美味宋香”其他几个人留下来收拾。 宋菱歌跟于少芬好久不见，自然要在一起再聚一聚，说说悄悄话。 于是，他们四个大学生吃完饭便离开了“美味宋香”。 “现在还早，要不去学校里转转。”乔南生提议。 荆楚自然是第一个响应的，欢欣雀跃的比了一个投篮的动作。 “好久没打球了，去篮球场，南生我们打会儿球。” 但是乔南生却没有回复他，眼神一直望着宋菱歌。 荆楚的小眼睛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流转，突然恍然大悟，连连“哦”了好几声。 一副“我早已看穿”的表情。 于少芬也从他的反应当中察觉到什么。 转头对着宋菱歌说：“真的吗？你和南生......” 乔南生、荆楚和于少芬三个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终于，在好朋友面前，宋菱歌浅笑着点头，大方认爱。 她走到乔南生面前，向于少芬和荆楚郑重其事地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了，现在正式在谈恋爱。” 乔南生的脸上挂满了微笑，这是被认可的喜悦。 虽然宋菱歌目前只能做到在好朋友和最亲的亲人面前这样，但是乔南生已经心满意足了。 于少芬欣喜地跑过去挽着宋菱歌的手，蹦蹦跳跳地说：“真好，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会在一起。” 这架势，是真心为好朋友高兴。 这语气，下一秒似乎就要落下泪来。 宋菱歌敏锐的察觉到于少芬的情绪，于是笑着对两个男人说：“要不你们两个先去篮球场，我和少芬去买点喝的过来。” “不用了，刚刚已经吃饱喝足，我现在浑身都充满活力。” 荆楚亮出肱二头肌，想要闪瞎几个人的猫眼。 “去吧，我有点渴，身上有零钱吗？”乔南生问。 “有。” 说完，宋菱歌就挽着于少芬往小卖部走去。 等她们走远之后，乔南生才转身朝篮球场走。 荆楚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没有人对他的肱二头肌感兴趣呢？这可是他整个寒假的心血。 荆楚追上乔南生，誓要问个明白。 “我说兄弟，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儿就不要手足了。你们刚刚也太无视我了。” 乔南生跟荆楚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你没发现少芬的情绪不对？” 荆楚更加懵圈了，“怎么可能？我们一起来学校她不知道多开心。” 乔南生无语地摇了摇头，朝着篮球场跑去。 “你等等我啊，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荆楚在后面边追边问。 ...... 宋菱歌挽着于少芬的手，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 于少芬喜欢荆楚这件事，只怕除了那个运动细胞占用了脑细胞的当事人，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少芬，怎么了？你跟荆楚还没有说清楚吗？” 于少芬摇摇头又点点头。 宋菱歌拧了拧眉，这让人如何猜得到？ 于少芬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其实放寒假，我们也就一起坐火车回去，然后接到你的电话，他约我一起来。” 于少芬和荆楚是老乡，以前荆楚对她们很殷勤。 以至于宋菱歌和张秀秀都觉得是荆楚对于少芬有意思。 那个时候，宋菱歌甚至觉得，最先在一起的应该是他们两个。 但是现在，连她这个老铁树都开花了，于少芬和荆楚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少芬，你不要学有些人那么古板。我们是新时代的年轻人，追求爱情不妨大胆一点。” 荆楚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在男女关系上面或许天生就少根筋。 于少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转身面对宋菱歌，拉着她的手。 “菱歌，听到你和南生在一起，我是真的为你高兴。南生是个很好很好的男生。” 这话题转的有些快，不过宋菱歌听着很舒服。 “嗯，我也觉得他很好。” 于少芬的手加重了力气，再次肯定地说：“你不知道，他是真的对你非常非常好。” 宋菱歌不明白为何于少芬突然这么说。 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于少芬继续说：“以前是我误会了，你记得吧？荆楚好几次喊我们吃饭，我一直以为是他对我有意思。” 没错，以前荆楚时常喊于少芬出去吃饭和玩，每次都会带上宋菱歌和张秀秀。 正是因为这样，她和张秀秀还开过于少芬和荆楚的玩笑。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在火车上，我套过他的话，他倒是直接。跟我坦白说其实他请客的时候，都是南生付的账。都是南生为了约你出去，才找了一堆人掩护，不让你尴尬。” 一时之间，宋菱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方面，为乔南生对自己的用心感到幸福。 另一方面，是对于少芬的同情。 无形之中，其实乔南生和荆楚的做法伤害到了她。 “少芬，虽然是这样，但是荆楚不一定对你没意思。”苍白的语言安慰。 于少芬淡淡地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没事。” “荆楚就是个大木头，就看那根木头什么时候开窍吧！”宋菱歌说。 于少芬不再说话，但是又加重了一点握手的力气。 有些话于少芬没有讲出来，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忸怩的女孩子。 她以前误会荆楚对她有意思，而她自己正好也喜欢荆楚。 于是除了没有亲口说出我喜欢你几个字，男女之间暗戳戳的表白和小心思，她不知道在荆楚身上使了多少。 荆楚就算是根木头，也能被她雕出花儿来。 但是荆楚始终一副有礼有节的样子，让她一腔热情无处释放。 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荆楚到底是直肠子一根筋，还是说，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 她自己，表错情了。 所以，现在的于少芬变得忧郁了很多，满腔郁结，无从述说。 看着好朋友从一个率真爽朗的人变成这样，宋菱歌的心里很不好受。 暗暗的打定主意，一定要帮于少芬。 感情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问清楚荆楚的想法就好了。 宋菱歌此时并没有料到，自己的一番好心差点儿铸成大错。 第159章 痴情女子无情汉 于少芬埋在心里好久的苦闷，跟宋菱歌说了说，现在情绪舒缓了很多。 两个人买好水，便去了篮球场。 男人就是心大，于少芬在这边伤春悲秋，愁肠百结。 荆楚在篮球场上玩的好不快哉。 宋菱歌拉着于少芬坐到旁边的阶梯看台上面。 于少芬的眼睛从能看到篮球场时，目光就没有从荆楚的身上移开。 宋菱歌的心里也产生了疑问。 少女这么火辣辣的爱意，荆楚就真的感受不到一点儿吗？ 打完一局，乔南生和荆楚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宋菱歌拧开一瓶水递给乔南生。 乔南生觉得有点好笑，别的女生都是装柔弱，拧不开。 他和宋菱歌之间，倒是性别转换，他变成需要人拧瓶盖的柔弱少男了。 不过，打完球，有人给自己适时的递过来一瓶水，这种感觉很不错。 尤其是，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荆楚那边，于少芬也递了水，但是荆楚只顾着跟乔南生聊球，没有注意到于少芬的动作。 他自顾自地拿起座位上的一瓶水。 “荆楚，你的水少芬帮你拿着呢！她说你喜欢喝那个。”宋菱歌开口。 荆楚这才注意到于少芬还悬在半空中的手。 他将自己手中的水放回去，接过于少芬手中的。 喝了一口才大喇喇地说：“知我者，少芬也。真是痛快。南生，再打一会儿？” 乔南生挨着宋菱歌坐下，看了一眼手表：“不了，等下还要送菱歌回去，太晚了不好。” 荆楚一脸鄙夷地望着他，仿佛在说：“乔南生，你没救了。” 宋菱歌靠近于少芬一点，亲昵地说：“少芬去我家玩吧！你一个人在宿舍，我不太放心。” 还没等于少芬表态，荆楚就笑着说：“好哇，我也正好去南生家，这样我们四个又能天天一起玩了。” 荆楚可能还没意识到现在乔南生搬到了秦思海家。 以前他去的应该是宝玉一路的乔爷爷家。 宋菱歌并不确定，所以迟疑地问：“你确定？” 荆楚一时没能理解宋菱歌的意思，但是看她的样子自己也不太确定了，但是嘴上仍然坚定。 “确定啊，怎、怎么了？” 乔南生家，他又不是没去过，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抛给乔南生一个求救的眼神。 乔南生见状笑着说：“我搬回外公家了，外公和菱歌的外公是一个小区。” 荆楚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从乔南生那里没听出有啥事，于是笑着说：“那就去你外公家。” 宋菱歌和乔南生也不说什么，只望着他笑。 于少芬则是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乔南生和秦思海的关系。 只有荆楚，被乔南生和宋菱歌看得发慌。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你说什么？你在你外公家？那我不去了。” 宋菱歌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还以为就自己怕秦教授呢。 现在看来，大家都一样。 于少芬更加懵圈了，开口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南生外公家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去？” 宋菱歌小声说：“南生的外公是秦思海教授。” “什么？”于少芬惊叫出来。 现在的她，总算能理解宋菱歌和荆楚的反应了。 换做是她，也不敢去。 不过她当即也下定了决心，对宋菱歌说：“我就在学校住吧，不去打扰你家人了。” 眼神往荆楚那边瞟了瞟。 宋菱歌一下子理解，荆楚不去乔南生家，自然会待在学校。 于少芬这是打算跟他一起。 真是痴情女子无情汉。 宋菱歌也不再说什么，反正以后天天都会来学校。 不是为了于少芬，也会为了“美味宋香”。 再说，感情的事情，外人怎么掺和都没用，关键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于是几个人又一起聊了一会儿，散场时打算先将于少芬送回宿舍。 荆楚耍宝说：“送了少芬，肯定也要送我吧？” 乔南生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得得得，一边去。我们回去啦。” 说完就拉着宋菱歌往学校外面走，车子停在外面。 荆楚和于少芬站着目送一对璧人。 这两个人，真是连背影看起来都很般配。 “真是羡慕啊！”荆楚突然没头没脑的发出一句感慨。 于少芬赞同地点点头，她不知道荆楚突然萌生这种想法是不是对她的提示。 她欣喜地转过头，目光炙热地望着荆楚：“只要你想，你也可以有。” 荆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手指大力地点了一下于少芬的头。 “你乱想什么呢？朋友妻，不可欺，懂？” 于少芬真是无力吐槽，又羞又恼地说：“你真是个木头。” 说完便跑回了宿舍。 雕刻这根木头，任重而道远。 于少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的下去。 只有荆楚，看了看宋菱歌和乔南生的背影，又看了看于少芬逃走的背影。 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 等于少芬宿舍的灯亮起，荆楚才朝自己的宿舍奔跑。 而宋菱歌和乔南生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小插曲。 两个人手拉手，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以往，宋菱歌就曾向往过校园恋爱。 没想到还真有机会，能够与乔南生在学校里惬意的散步。 意识到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宋菱歌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惆怅。 她突然不希望乔南生去鹰国了。 以乔南生的能力，即使不出国，也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你是不是在想荆楚和于少芬的事？” 看到宋菱歌纠结的脸，乔南生突然开口。 不过这次，他完全猜错了，其实他才是让宋菱歌纠结的关键。 “你也看出来了？”自己的想法就埋在心里吧，宋菱歌没打算说。 乔南生的前途，不能因为她而耽误。 “少芬对荆楚的喜欢，就差在脸上写荆楚我喜欢你几个字了。” 闻言，宋菱歌笑起来。 原来男人并不都是那么直男。 “你跟荆楚关系那么好，他就没跟你透露一点，他到底喜不喜欢少芬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乔南生问住了。 男人之间很少聊这些。 就像当初，荆楚是自己发现乔南生喜欢宋菱歌的。 而乔南生也没有问过荆楚，他也是自己发现于少芬喜欢荆楚。 “你想我去问吗？” “方便问吗？”宋菱歌问。 “老婆发话了，不方便也得问啊！”乔南生故意逗她。 两个人在安静的林荫大道追逐打闹起来。 第160章 元宵节礼物 一个星期过后，正月十五，南州外国语大学开学。 “美味宋香”也选在了这天开业。 又是异常忙碌的一天，好在“美味宋香”有非常强大的外援队。 除了荆楚和于少芬，这次张秀秀来了也赶紧过来帮忙。 不得不说，新店选址在南州外国语大学，真是明智之举。 上一次，宋菱歌没有给荆楚和于少芬红包，但是这次她一并给了。 大家都是好朋友，他们几个自然不收。 但是宋菱歌说：“这是姑妈给的，她说以后繁忙的时候，会在学校招小时工，帮同学们缓解经济压力。这是工资，你们几个确定不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的劳动报酬当然得拿。 既帮了朋友，又能有钱拿。 荆楚笑着说：“菱歌大老板，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可得想着点儿我啊！” “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张秀秀激动地说。 于少芬的红包比她多了一倍，肯定是上次来帮忙给的。 这么一想，张秀秀苦恼得像是损失了一个亿。 看着大家高兴的笑脸，宋菱歌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适当的报酬维系关系，双方都开心。 晚上忙完两个人照例在校园里散散步。 宋菱歌递给乔南生一个红包，比于少芬她们的都要大。 “我也有？” “姑妈给的，她说你帮忙最多，一定要收下，不然她心里过意不去。” 乔南生还是没有接：“你还有钱用吗？” 宋菱歌笑着将红包塞到他手里：“我有。这个真的是姑妈包的，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出钱，但是姑妈说我买店已经花了很多钱，如果这些开销不让她来，她就不跟我合伙了。所以，这个月的基本开销这些都是姑妈拿钱。” 顿了一下，宋菱歌又说：“而且姑妈跟我商量了，每个月的利润我还是分三分之二，她三分之一，并且负责工资和日常开销。如果有大笔支出，再同我商议。” 乔南生这才拿起红包扬了扬，笑着说：“那我们宋菱歌同学又将迈入富婆的行列，以后就指望你啦！” 宋菱歌将眉毛往上一挑，脸上的神情好不得意。 总体来说，重生之后在事业规划这一块，她是相当满意的。 虽然没有一夜暴富，掌握财富密码。 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她已经掌握了先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宋菱歌还真有一件事情，很不满足，并且越来越不满足。 刚开始跟乔南生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是距离乔南生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分离焦虑与日俱增。 从前，失去的太多，导致她现在承受分离的能力变得十分微弱。 最重要的是，她的这些想法不能宣之于口。 她不能成为乔南生前途的绊脚石，更何况这还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更不能因此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面对乔南生的即将离开，她的心里生出了眷念和无能为力。 她经历过信息便捷的时代，但是这个时代水平还达不到。 跟乔南生的分开就预示着他们只能写信和通电话，电话时间还得预约。 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让宋菱歌濒临崩溃。 热恋期的狂热，她好像现在才体会到。 “怎么了？还有什么烦心事吗？”乔南生问。 宋菱歌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乔南生。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乔南生一跳，更多的是震惊。 宋菱歌并不是一个忸怩的女孩子，跟他谈恋爱以来，除了心里有些小秘密，其它时候并不含蓄。 但是，主动投怀送抱却是没有的。 这多少让乔南生有点受宠若惊。 仅仅一瞬，他就伸出手搂住她，回应她。 宋菱歌比乔南生矮了差不多一个头，拥抱过后，她的半张脸都埋在乔南生的胸前。 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南生，我好像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你了。” 听了这话，乔南生没有回复，但是搂着宋菱歌的手臂更加用力。 分离的焦虑不仅宋菱歌有，他也有。 在两个人的关系当中，他一直处于弱势。 甚至很多时候，即使他舍不得，他也没敢跟宋菱歌提出来。 虽然交往过后，他能感受到宋菱歌的爱意，但是比起他来，那些远远不够。 这是第一次，宋菱歌抛却了理智，带有一丝挫败的负面情绪给他反馈。 但是这份焦虑的负面情绪，却是最珍贵的礼物。 是对他们感情的正向回馈。 乔南生甘之如饴。 可是他更加明白，当宋菱歌脆弱的时候，他得比她坚强，给她力量。 “菱歌，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答应过你，要替你完成我们共同的梦想。所以，这次，我必须得去。我给你保证，最多一年，我就回来。” 虽然这个答案是宋菱歌理智上想要听到的，但是情感上却不太能接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轻声说：“你好像都没有像我一样舍不得你而舍不得我。” 乔南生无奈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如果我现在回答，菱歌，好吧，那我拒绝交换生，留在南州陪你好不好。估计我们的宋菱歌同学早已将我一脚踹开，有多远踢多远了。” 听到他的调侃，宋菱歌一下子推开他，没好气地说：“冤枉我，我哪有？” 乔南生再度拉住她的手，笑着求饶：“是是是，是我冤枉你了，请你原谅。作为赔罪，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 “大礼？” “今天是元宵节嘛，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段时间有多忙，宋菱歌不是不清楚，完全没想到乔南生还悄悄给她备了礼物。 幸好，她也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乔南生的少女心，她怎能不满足他。 “我也有一份小礼物送给你。” 乔南生很惊讶，宋菱歌有多忙，他更是十分清楚，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悄悄准备礼物。 “是什么？” 宋菱歌从挎包里拿出两个手工小玩偶。 不过手掌大小，一男一女，穿的衣服有点像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校服。 一个念头在乔南生脑海闪过，他不可置信地问：“该不会这两个玩偶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吧？” 第161章 梦想成真 宋菱歌有点尴尬。 乔南生猜对了。 这是她花了两个通宵亲手缝制的手工娃娃。 确实是一个代表乔南生，一个代表她自己。 宋菱歌硬着头皮解释：“你不是老喜欢称呼我为宋菱歌同学嘛，所以这两个一个是宋菱歌同学，一个是乔南生同学。” 礼物如何，还得看背后隐藏的深意。 宋菱歌继续说：“我不能陪你去鹰国，就让宋菱歌同学陪你去。” 说到最后，几近哽咽。 乔南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不能陪你待在南州，就让乔南生同学陪你。” 温暖的拥抱让宋菱歌强忍住泪水。 她深呼吸一口，确认自己情绪缓和，才慢慢推开乔南生。 “一言为定。一年为期，我等你回来。” “一言为定。” 宋菱歌决定趁着乔南生求学的时间，尽快处理完自己这边的事情。 等到乔南生回来，就安心跟他过属于他们的小日子。 总算，她的情绪阴霾一扫而空。 看她的脸色阴转晴空万里，乔南生的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牵着她的手说：“现在轮到我的礼物了。” 乔南生带着宋菱歌来到了教师公寓。 “你来开门。”乔南生递给她一把拴着粉色丝带的钥匙。 宋菱歌的额角浮起三根黑线，我们的乔南生同学真是少女心泛滥。 宋菱歌打开了门。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却又好像不是那个屋子。 甚至，她还退出去专门看了一眼门牌号。 没走错啊！ 屋里的床铺被子全都换成了粉色碎花系列，就连书桌前的窗帘也换成了相应的粉色系。 整间屋子，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女生的房间。 乔南生的审美，宋菱歌实在不敢苟同。 “你买了电脑？”宋菱歌惊呼出声。 实在是刚刚的粉色世界太过浓烈，所以她忽视了书桌上还有这么一个大件。 宋菱歌发自真心地评价：“不得不说，乔同学的审美很特别。” “你不喜欢吗？”乔南生问。 ？？？ 反正是你住，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喜欢，你在学校有个单间住，不知道是多少同学梦寐以求的事情。” “也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那当然。”宋菱歌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公寓。 乔南生得意地扬起脸说：“那你现在不用羡慕我了，你现在梦想成真。” 宋菱歌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给我住？能行吗？” 乔南生点点头：“这是学校分给外公的，外公不住就给我了。这次给你住，我事先征求过他的意见，他同意的。” 宋菱歌激动地拥抱住乔南生，在他的脸上发出一记响亮的亲吻。 “乔南生同学，这该让我如何感谢你？” 要知道，学生宿舍那边每天晚上都会熄灯，这是宋菱歌最为头疼的事情。 宋菱歌的热情让乔南生愣住。 早知道这么做就让她如此开心，他老早就行动了。 “还有电脑，你在学校就也有地方写作”。 宋菱歌原本是打算将家里的电脑搬到宿舍，但是每晚熄灯是个难题。 结果现在，这两个困难，都被乔南生解决了。 宋菱歌真的感动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乔南生打开电脑：“要不要来试试，装好之后还没用过呢，是新的。公寓就当做我借花献佛，毕竟是属于外公的。电脑才是真正意义上，我送给你的礼物。” “虽然你已经有了一台，但是在学校也有一台更方便嘛！” 宋菱歌突然从背后抱住乔南生。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不知所措的。” “没办法啊，谁让我是你的忠实读者。我想看宋菱歌写的小说，自然得为她出份力。” 这是不是叫做：以后我的写作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份送到心尖上的礼物。 “我一定好好写小说，让你看个够。”宋菱歌保证。 乔南生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严肃地说：“不许熬夜，这个严令禁止。” “好，这个我也保证。你也一样。” “行，我也保证。” 没有人会比失去过一次生命的人，更加爱惜生命。 ...... 过完元宵节，乔南生出国就正式提上日程。 不出所料，这次交换生的名额果真落到他和夏娇娇头上。 由于宋菱歌和乔南生并没有公开关系，所以夏娇娇在很多场合都暗暗表示她和乔南生是一对。 对于这种跳梁小丑的行为，宋菱歌并不惯着她。 毕竟，曾经的她，就因为这种类似的情况，吃了不少暗亏。 所以在出国之前，宋菱歌虽然没有公开恋情，但是每天都跟乔南生朝夕相处。 明眼人一目了然，乔南生跟谁更亲近。 乔南生离开前夕，邀请了几个好朋友去教师公寓聚一聚。 一进门，荆楚就开始大呼小叫：“南生，你没搞错吧，布置的这么粉嫩嫩的，你是哥哥还是妹妹？” 甚至还夸张了将双手抱在胸前，做防御状。 乔南生假装生气地给了他一拳：“这间公寓从现在起，是菱歌住。” 于少芬和张秀秀听到过后，都拉着宋菱歌求证。 宋菱歌边给她们倒饮料边说：“嗯，南生出国这段时间，我在这边住。” 张秀秀开心的说：“哇，那这也太棒了。以后我要经常过来玩。” “那当然，这里相当于我们几个老铁的秘密根据地。” 只有荆楚嫌恶地说：“有异性，没人性，我还以为你会给兄弟留点遗产。” 这句话又引起一顿爆锤。 几个女生乐得哈哈大笑。 一个星期过后，乔南生坐上了飞往鹰国的飞机。 送走乔南生，宋菱歌正式搬进了教师公寓。 前几天，她和乔南生都没有在学校住。 为了增多两人相处的时间，每天都回家。 身边的人突然离开，她的心里跟着空落落的。 为了弥补这种空虚感，她正好规划一下时间，让生活重新踏上正轨。 搬到教师公寓之后，除了于少芬和张秀秀，便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里找她。 安静又隐秘，正好适合她创作。 “咚咚咚——” 宋菱歌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第162章 可能是他藏得深 “南生跟我说你现在住在这里，所以我就直接找过来了。” 说话的是唐书馨，还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宋菱歌招呼她进屋，愕然看到秦家的人，有一点点不自在。 毕竟她跟乔南生的事情还没有对家里人说，但是现在却住在他的公寓里面。 也不知道，秦家人对她会不会有不好的想法。 不过唐书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瞬间就让她打消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唐书馨坐到小沙发上，宋菱歌去给她倒水。 “菱歌，不用忙了，我过来是有事跟你说。” 虽然唐书馨这么说，但是宋菱歌还是要有待客之道，倒了水端过去。 唐书馨的突然到来，刚开始让宋菱歌愣了一下。 但是稍微细想一下，就知道定是前不久亲子鉴定的事情有结果了。 “唐阿......唐姐。” 这是宋菱歌第一次私下里跟唐书馨接触。 唐书馨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岁，这声阿姨还真是喊不出口。 但是就她跟乔南生的关系，却又不得不以晚辈自居。 唐书馨看出她的窘迫，笑着说：“虽然我的美貌让你不想称呼阿姨，但是我毕竟是南生的舅妈，所以你还是叫我阿姨比较好。” 说话直爽又中听。 宋菱歌赶紧笑着回应：“唐阿姨。” 寒暄完，两人言归正传说正事。 唐书馨拿出来好几个文件袋。 宋菱歌有些疑惑，亲子鉴定有这么多份吗？ 电视剧里面不是就一个袋子吗？打开里面也就一张纸。 怎么唐书馨会拿这么多过来？ 不过唐书馨马上就给她答疑解惑了。 “上次南生回家给了我三份检材，分别批注为祖、女、子。这是他们分别的亲子鉴定书。” 原来乔南生交给唐书馨的时候，让她查，唐书馨就干脆把那几份全部查验。 宋菱歌接过来，手有些颤抖。 对于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想到拿在手中的时候，还是会那么难以置信。 私生女事件带来的沉重枷锁，束缚住宋菱歌的思想。 宋建平这个父亲虽然有很多时候让她失望，但是血缘关系是磨灭不了的。 宋菱歌的心不可能不心痛。 唐书馨并不知道乔南生让她查的这几份检材与宋菱歌的关系。 不过从宋菱歌的反应来看，就知道跟她非同一般。 于是唐书馨便概括地说：“总体来说，就是祖与女、子分别都没有生物学关系，但是女是子的生物学母亲。” ...... 唐书馨的话像平静如玻璃的湖面突然投下一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宋菱歌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祖与女、子分别都没有生物学关系。 这是什么情况？长久以来的揣测再一次证实是错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菱歌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宋建平和周颂梅的孩子称呼姥爷只是掩人耳目？ 如果周颂梅和他不是父女关系，这么称呼难道不会膈应吗？ “菱歌、菱歌？”唐书馨拍醒走神的宋菱歌。 宋菱歌有些尴尬地笑笑。 唐书馨接着说：“南生说如果你听到结果，拿不定主意，就让我带你回家，回去跟赵伯父他们商量。” 宋菱歌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现在确实有点六神无主。 麻木地听从唐书馨，是听从乔南生的安排。 唐书馨自己开车，很快便将宋菱歌送回了赵家。 周内，宋菱歌很少回家，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回来，还是被唐书馨送回来的，赵家二老都有些意外。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跟两位老人说什么，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 “菱歌，是我。” 宋菱歌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为了我的事吗？” “嗯，舅妈拿到结果之后，我就立马让她拿给你了。” 宋菱歌的心里升起一抹暖意。 “虽然跟我们预想的结果不一样，但是这是好事不是吗？”乔南生说。 是啊，宋菱歌听到结果的时候，只顾着震惊去了。 其实细想一下，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宋建平和周颂梅没有私生女这种狗血的关系，不是更好吗？ 宋菱歌点点头，马上反应过来对面的人看不见，于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乔南生虽然看不见，但是过分的熟悉让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类似的画面。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等下就要去上课了，晚点再跟你打电话，不要胡思乱想，多跟赵爷爷他们沟通。” 宋菱歌又看了一眼时间，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去上课吧！明天周六，上午我去姑妈那边帮忙，不过中午就回来了，你醒了之后再给我打电话。” “好，再见。” “再见。” 两个人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宋菱歌握着听筒，里面传来挂断的声音，她却迟迟没有将电话放回去。 直到林秀芝走过来替她放好。 宋菱歌这才注意到沙发那边，赵章国戴着老花眼镜，已经打开亲子鉴定书看了。 宋菱歌和林秀芝两个人挨着坐到了二人位那边。 等赵章国看完，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 一时感慨，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宋菱歌开口，俨然她现在才是赵家的主心骨。 她先简单说了一下三份亲子鉴定书的内容，不至于让林秀芝一头雾水。 然后继续说：“从结果来看，我们以前的推断是错的，周颂梅并不是我爸的私生子，所以她还是有可能跟我爸是出轨的关系。” “那她孩子称呼你爸为姥爷，怎么说？”林秀芝问。 “她和我爸年龄相差那么大，住在一起以免别人说闲话，用这种方式掩人耳目，也有可能。” “他倒不嫌膈应。”不愧是祖孙，林秀芝发出了同样的吐槽。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章国突然发话：“有没有那种可能，你爸并不知道周颂梅不是他的女儿。” “姥爷你的意思是说周颂梅在骗我爸？” “前段时间，你不是交代给我和你姥姥一个任务嘛，调查你爸。经过我们多方打听，大多是说你爸是个贪位慕禄、唯利是势的小人，男女关系上面并没有乱搞。”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藏得深。”林秀芝补充说。 赵章国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但是数十年如一日，你爸又不是一个多谨慎的人，所以我个人倾向于他有可能是被骗。” 第163章 量变引起质变 周颂梅欺骗宋建平，说自己是他的女儿？ 所以宋建平才会对她予取予求，算是一种弥补。 这么说，好像也能说得通。 但是不管怎么说，别人能够骗你，肯定也是你做了那种事，才能以此欺骗。 宋建平出轨是事实，只是他误以为周颂梅是他的孩子。 不过，猜错了好几次，宋菱歌不敢再那么武断了。 果然，普通人的人生，充满了不确定和戏剧性，大多源于脑补。 从现在开始，要实事求是一些。 宋菱歌庆幸，自己听从了乔南生的建议，没有一个人留在教师公寓瞎想。 乔南生真的很了解她。 而且他从来不会擅自替她做决定，而是给她一个正确的方向，指引她。 这也是宋菱歌向往的爱情。 彼此独立，又相互依赖。 真的真的好想他，宋菱歌磅礴的思念在这一刻达到了鼎盛。 第二天一早，宋菱歌便去了“美味宋香”。 其实，宋建美将店铺经营得很好，根本不用宋菱歌过多操心，她只用坐着数钱。 虽然周内都是在学校，但是宋菱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几乎不会去店里。 可是，她毕竟是幕后大老板，还是得关心一下自己的产业。 所以，会在周末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由于她不经常露面，宋建美大多数时间在后厨。 所以这么长时间，没人发现她们合伙在这里开了一家生意爆火的餐饮店。 真所谓是——大隐隐于市。 “宋老板，早上好。”张秀秀笑嘻嘻地对宋菱歌打招呼。 为了贴补生活费，于少芬和张秀秀到“美味宋香”帮工已经成了半固定。 当然，这也是宋菱歌放心不来店里的另一个原因。 宋菱歌假装生气要揍她，跟前厅的员工们打了一下招呼，她便到后厨去找宋建美了。 此时，宋建美正在指点另一个厨师。 生意太好，虽然宋菱歌她们听从以前员工的建议，没有招新人。但是后厨着实忙不开，所以还是招了一个新厨师，帮宋建美分担一下压力。 “控制好火候，火爆腰花，听名字就知道要注意火候。” 看到宋菱歌，宋建美冲她笑了笑，指了指锅，示意她忙完这个菜就过来。 宋菱歌点点头，也不在后厨瞎转悠了，这是宋建美的忌讳，不许闲杂人等老是去后厨。 于是宋菱歌转身去前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员工们聊聊天。 没一会儿，宋建美便出来了，拉着宋菱歌去了二楼。 二楼还是老样子，宋建美太忙了，实在没有时间来整理。 “姑妈，我打算明天去趟和乐庄园。” 宋建美警觉地点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宋菱歌笑了笑，想了想说：“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打久一点。时间最好是上午九点钟左右。” 其实现在并不需要宋建美的协助，但是看她积极的样子，宋菱歌便给她找点事做。 不然姑妈成天都窝在后厨，也不太好。 “行，我记着了，明天上午九点钟给你爸打电话，东拉西扯的，反正时间打长一点。” 看着宋建美一本正经，还用笔记下来的样子，宋菱歌心中泛起感慨。 谁能想到前世最厌烦的姑妈，今生会成为她最得力的赚钱伙伴呢？ 一切，都在无形之中改变。 宋菱歌轻轻拍了拍宋建美的手：“生意忙你也要注意身体，我可不想峰表哥回来说我苛待你，这段时间你都瘦了。” 宋建美站起身转了转：“瘦了吗？我怎么觉得还胖了不少？店里伙食好，我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圈了。” 宋菱歌赶紧站起来，装作仔细打量的样子：“没有没有，一点都没胖，你可别学着年轻人去减肥啊！” 这句话将宋建美逗笑：“胡说八道，我这把年纪还减肥给谁看？” “不给谁看，你现在就很好，只要自己舒服就可以了。” 宋建美的这一辈子很苦，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总是以别人舒服为主。 好不容易现在活得像个人。 宋菱歌说的没错，首先要让自己舒服。 她现在就很舒服，赚到钱就是最舒服的事。 大年初一从赵家离开那天，宋菱歌提建议去见宋建平，她心里还有些忐忑。 但是换成现在的宋建美，甭说给宋建平打电话，就算现在去见他，她也不怵。 说白了，现在兜里有钱，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指望别人接济个三瓜两枣的。 而且，在学校周围开店，接触到的都是年轻人。 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心态变化了不少。 要是聂二狗再来骚扰她，她肯定立马打电话报警，跟这种地痞流氓就没必要客气。 她是受害者，没必要忍气吞声的。 当然，这些都是店里的年轻人，潜移默化传给她的新思想。 宋菱歌在其中出了一点小小的力。 她将宋建美遇到的难题透露给了于少芬和张秀秀，还有荆楚他们。 于是几个人趁着在店里帮忙的时间，时不时传输一些观点。 久而久之，宋建美就被影响到了。 像宋建美这种农村妇女，根深蒂固的老思想，你指望她一下子转变不可能。 但是，润物细无声，经久累月，总会量变引起质变。 “菱歌，你明天去找你爸是干嘛？” “开学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过去看望他，所以就想过去看看。” 宋菱歌给宋建美，还是不能交底。 宋建美点点头，从枕头下面拿出来几百块钱，递给了宋菱歌。 宋菱歌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宋建美解释说：“这些年从你爸那里拿了不少钱，我想他撮合我和聂二狗肯定也是觉得拿他的手软，所以我决定时不时还些钱给他。不再受他的气。” 宋建美有这种想法是好的，但是宋菱歌不会答应。 这些钱还给宋建平，还不是会被拿来养周颂梅和她的儿子。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宋菱歌将钱塞回去：“姑妈，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没必要。首先，我爸给你钱是自愿的，也没说借，相信他自己也没想着你还。其次，你给多少？给多久？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后，他遇到难处了，你再帮他就行了。” 第164章 她是那么想念乔南生 宋建美刚才的举动就是一时意气，想要为自己争口气。 经宋菱歌一说，又觉得她说的对，于是收回了钱。 “虽然我以前用了他不少钱，但是也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像他让我嫁给聂二狗这件事，就是他不对。我不能因为以前受过他的恩惠，就盲目接受他的安排。” 宋菱歌点点头，朝宋建美竖起一个大拇指。 “姑妈说的真棒，就是这个道理。” 宋建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现在周围都是大学生，耳濡目染也会学着点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不得不说，宋建美的学习能力很强。 谁能想到，半年前，她还是个在家被家暴的无知又可怜的妇人呢。 现在成语都能脱口而出，头头是道了。 宋菱歌想了一下，又说：“这段时间我还是尽量少过来，你自己也注意一点。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去找我爸的女孩，你有印象吗？” “你爸的干女儿？” “对，就是她，她也是这个学校的。以防她看到你去告诉我爸，所以你还是小心一些。” 宋建美以为宋菱歌是觉得上次让她去见宋建平，她露怯了，所以宋菱歌觉得她胆小怕事。 于是着急地解释：“菱歌，我不怕他们了。现在就算你让我现在去见你爸，我也敢。” 宋菱歌微笑着耐心跟她说：“姑妈，我知道，我们不怕事但是也不惹事。这种麻烦能免则免，赚钱才是王道。现在店铺刚开业，没必要摊上这些麻烦。” 以前宋菱歌意气用事，只想着报复宋建平他们。 但是现在细想下来，没必要利用宋建美，她好好赚钱开始新生活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宋建平那边实在是有太多疑问，宋菱歌不能再去打没准备的战斗。 如果周颂梅真是欺骗宋建平，那么方光华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知情多少？ 宋菱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不能现在就暴露。 看宋建美急着表忠心的态度，宋菱歌又说：“于少芬和张秀秀是我的好朋友，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她们，让她们转告我。” 宋菱歌的态度很坚决，宋建美知道侄女儿的决定向来说一不二。 而她只要宋菱歌相信自己，其他决定都听她的也行。 于是宋建美说：“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照做。那我这段时间尽量都待在后厨或者二楼，尽量不露面。” 宋菱歌微笑着说：“平时要上课，周颂梅也没那么多时间过来闲逛，你不用太大压力。” 还有一句话宋菱歌没有说，毕竟周颂梅是有孩子的人，一有时间应该都会回和乐庄园。 宋菱歌看了一下时间，想到跟乔南生的约定。 时间还早，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姑妈，那我现在就回去了。” “不在这儿吃午饭吗？” “不了，你忙你的，我回去吃，早上出来跟姥姥说过回去吃饭。” 下楼后跟于少芬和张秀秀又聊了几句，宋菱歌便离开了“美味宋香”。 回家的路并不远，但是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流逝得很慢。 以往，每次都有乔南生的陪伴，两个人说说话，往往还没说够，便到了。 乔南生在的时候，宋菱歌有时候会嫌他管太多，甚至有那么几个时刻还会希望乔南生快点儿出国。 但是现在，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思念。 她是那么想念乔南生。 这一世，她没想受爱情的折磨，一门心思想要报仇。 却在不知不觉当中，落入乔南生织就的爱情之网。 最可怕的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之沉沦。 宋菱歌也曾鄙夷自己，前世遭受了那样的背叛，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今生怎么还能相信男人的鬼话。 但是那个人是乔南生，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让她，相信爱情。 让她明白，错的只有人，不是爱情。 而乔南生，是她再次遇见的美好。 他是那个对的人，是她的爱情。 归心似箭的宋菱歌，下了公交车便往家里跑。 看着她喘着粗气地跑回家，赵章国和林秀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菱歌摇了摇头，编了个理由：“我要上厕所。” 但是在卫生间没有待到一分钟就出来了，然后坐到电话旁的沙发上发呆，眼睛时不时瞟向时钟。 赵章国和林秀芝看破不说破，做各自的事情。 宋菱歌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为了乔南生又会有谁？ “叮铃铃——” 电话铃声终于响起，刚刚一响，便被宋菱歌接起来了。 “菱歌？” 果然，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宋菱歌的眼泪差点儿都要落下来了。 “是我。” “你接的这么快，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宋菱歌看了一下时间：“你那边现在才四点多，你怎么就醒了？” 乔南生的声音带着刚起来的慵懒：“突然就醒了，于是就给你打电话。怎么？你在忙吗？吃饭了没？” 宋菱歌摇摇头，想着对面看不见，马上开口回答：“没有忙，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姥姥还在做饭，应该快要吃了。” “一直在等电话？真的假的？我们宋菱歌同学那么忙，谁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你等？” 乔南生还是这样，总是打趣她。 “真的，我十点多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坐在沙发旁边等你的电话。” 今天的宋菱歌有问必答，很乖巧的样子。 乔南生的睡意一下子全无，从床上坐起来，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听筒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发出声音，乔南生急得想要立马买机票回南州。 “菱歌，你在听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听筒里传来宋菱歌微小的声音。 “南生，我好想你。” 乔南生本来在穿裤子，听到这句话当场愣住。 少女直抒胸臆，坦白表达心中的情感，一下子击中乔南生的心房。 他也真的好想她。 “南生，你在听吗？我是真的好想你。” 乔南生回过神，用更加温柔的语气回复：“菱歌，我在听。我也真的好想好想你。” 第165章 避讳 有时候，异地恋是检验真爱的法宝。 抵得住漫长的孤寂，最终能守得住平淡。 那天，小情侣之间只有述说情谊，宋菱歌丝毫没有提及心中的困扰。 很奇怪，没跟乔南生通话之前，她被那些烦心事搅得一团乱麻。 通过电话之后，即使什么都没有说，她似乎也找到了该走的方向。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爱情。 你对我的陪伴，能给予我成长。 星期天一大早，宋菱歌满血复活。 因为早上起的太早，灵感迸发，还码了好多字。 还是林秀芝见她好久都没下楼，才上楼来叫她。 宋菱歌这才注意到时间，暗道一声不好，得赶紧去和乐庄园了。 “姥姥，你帮我装一点你做的咸菜。给我爸的，不用装太多。” 宋菱歌边洗漱边跟林秀芝说。 林秀芝又蹬蹬蹬的跑上楼，老太太动作还挺麻利。 “给他干嘛？”不是老太太小气，是要将她做的东西喂狗，她岂会愿意。 宋菱歌吐掉嘴里的泡沫，调皮地说：“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得去尽孝心啊！” 这时，赵章国也上楼来了，拍了一下林秀芝的肩膀。 “菱歌让你去，你就去装吧，别问那么多。” 林秀芝这才嘟囔着下楼，只装了一小玻璃瓶咸菜。 赵章国看着还没有关机的电脑说：“等下电脑别关，姥爷看看小说。” 自从赵章国知道宋菱歌写小说之后，他也成了第二号忠实粉丝。 头号粉丝自然是乔南生同学。 宋菱歌笑着说：“好，我不关，但是你得注意你的眼睛啊！看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会儿。” 赵章国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的表情：“亏我刚刚还那么帮你，结果你把姥爷当小孩。” “老小孩，老小孩，不是都说年纪大了就变得像小孩了嘛。” 宋菱歌收拾完，对着赵章国说：“姥爷，那我走了。” 赵章国想了一下，叫住她：“要沉住气，时刻记得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宋菱歌神情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拿着林秀芝准备的咸菜出了门。 没有乔南生在，需要自己去坐公交车。 看来赚钱之后，还得买辆车。 有了这种想法，宋菱歌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真没必要去伤春悲秋。 她为自己昨天的矫情而懊恼。 不过，能够更加确定自己对乔南生，以及乔南生对自己的情谊，也算是意外之喜。 宋菱歌晃了晃脑袋，没救了，妥妥的恋爱脑。 马上就要战斗了，居然还能将心思放在乔南生身上。 来到和乐庄园，在保安室就遇到了孙大爷。 这次宋菱歌没有拿东西，有时候太过热情熟稔，也不方便行事。 不过孙大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看到她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开口：“你来了？他们今天都在家，你家还有客人呢！” “客人？” 孙大爷点点头，神秘地说：“不过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像外面混的。经常过来。” 根据孙大爷的表述，宋菱歌肯定是聂二狗。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聂二狗的外貌形容了一番。 孙大爷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 “他这么早就过来了？” 孙大爷咦了一声：“昨天就来了，一直没出去。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经常过来，时不时会在你家住几天。” 聂二狗和宋建平关系很铁，宋菱歌是知道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会铁到这个地步。 毕竟家里还有周颂梅和一个小孩子。 就算聂二狗知道周颂梅是宋建平的女儿，长期过来住，总是不那么方便。 就像以前，聂二狗虽然会去南州中学的家里找宋建平，但是甚少和赵觉雨、宋菱歌正面遇上。 一来她们母女俩不待见这个人，二来也有宋建平的刻意避讳。 为何现在，宋建平不避讳了？ “谢谢孙大爷，劳你费心了。” “跟我别这么客气啊！对了，你舅舅怎么没来？” 宋菱歌一愣，不过立马反应过来孙大爷指的是谁。 误会了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怎么跟孙大爷讲。 只得含糊其辞：“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很久都不会过来了。” 很久之后，宋菱歌才知道，孙大爷问这话可不是随口一问。 现在知道聂二狗在宋家，宋菱歌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 原本她计划打宋建平和周颂梅一个措手不及，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而且那个时候有乔南生陪着，从安全性来说比现在高了很多。 如果赵觉雨的死真跟周颂梅、宋建平脱不了干系。 那么，现在那间屋内，装着流氓和杀人凶手。 她还能这么大喇喇的上去，只是为了恶心他们一下吗？ 可是来都来了。 宋菱歌进了小区。 宋家在五楼，从楼下喊能听见。 宋菱歌想出了一个一般般的点子。 她站在楼下，冲着楼上喊：“宋建平——宋建平——” 这个方向，宋家的次卧和书房的窗户都对着这边。 刚刚，宋菱歌看得很清楚，书房的飘窗边，一个小孩子在那里玩耍。 听到楼下呼喊的声音，隔了一会就伸出一双手将孩子抱进去了。 过了好一阵，宋建平才打开阳台的门出来。 看到他，宋菱歌装作高兴的样子，笑着招手：“爸，你下来一下。” 宋建平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说：“好，马上就来。” 刚刚在家里，最先听到外面声音的是周颂梅。 他们从窗帘缝发现是宋菱歌的那一刻，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不过幸好，宋菱歌没有上楼来。 宋建平很快下了楼，出单元门的时候，特地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没那么慌乱。 为了以示镇定，他先开口：“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宋菱歌按照跟宋建美约好的说辞：“给你打了，家里电话一直占线。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跑过来了。” 今天早上，宋建美确实给宋建平打过电话。 并且在电话里一直数落宋建平，两兄妹争执了很长时间。 “嗯嗯，有这么回事，跟你陶叔叔商量学校的事。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第166章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宋菱歌扬了扬手上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玻璃瓶咸菜。 “知道你喜欢吃姥姥做的咸菜，这不好长时间了嘛，就给你带了一点。” 宋建平接过来，突然问道：“你怎么没上楼，在楼下这样喊成何体统？” 宋菱歌不好意思地说：“爸，我没吃早饭呢。公交车堵半天，我现在真的饿得不得了。爸，要不我们去上次那家店吃饭嘛。现在也差不多到午饭的点了，就当早午饭吃吧！” 原来是这样，宋建平放下了警惕。 本来他也就是随口一问，宋菱歌不上楼，他求之不得。 “你姥姥没给你做早饭吗？” “做了，这不担心你嘛，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早饭也没吃就过来了。” 宋建平的语气变得慈爱了很多：“跟你妈一样，操心的命。我打电话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菱歌仍旧担忧地说：“毕竟你一个人住，真有点事情都没人知道。” 宋建平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只能开玩笑缓解：“你盼你爸些好的吧！” 父女俩说说笑笑的去了小区外面的小饭店。 走到保安室的时候，宋菱歌特意当着宋建平的面跟孙大爷说话。 差点儿把孙大爷吓出个好歹。 “大爷，这是我爸，那栋楼五楼的业主，他一个人住，你多照看着点儿啊！” 宋菱歌往身后随手一指。 孙大爷很快就反应过来，配合着演戏：“哦哦，保护小区业主是我们每个保安的责任，请你们放心。” 宋建平讪讪笑了一下，拉着宋菱歌赶紧离开。 也不知道这个保安有没有注意到，他平时和周颂梅一起。 宋菱歌真是多事。 “你跟个保安说这么多干嘛？”宋建平的语气又变得不太好。 宋菱歌满脸委屈地说：“我不很长时间没过来了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姥姥的一个老朋友一直是一个人住，前不久姥姥让我给她送东西过去，才发现她昏倒在家里。要不是我过去，可能她人就没了。” “那你姥姥的朋友是年纪太大了，你爸现在正值壮年，身体好着呢！” 宋菱歌摇摇头，继续说：“那个奶奶平时身体也很好。后来醒了听她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宋建平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他要跟宋菱歌拉近感情，而且女儿是担心他，所以他难得的装作感兴趣的样子。 “这个奶奶家里的事儿挺狗血的。其实以前她并不是一个人住，她有孩子。很多年前，她生完孩子就出国深造去了，她老公留在国内照顾孩子。” “过了几年，她才回国，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但是好日子没过几年，她老公就意外离世。后来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前不久，单位上组织体检，奶奶发现儿子跟她的血型不一样，然后奶奶就去做了亲子鉴定。你猜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儿子不是她亲生的？”宋建平问。 宋菱歌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爸，你真厉害，一猜就准。” 宋建平的嘴角抽了抽，就她这个讲故事的水平，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宋菱歌可不管这些继续说：“奶奶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她亲生的孩子没养活，很小就死了。后来这个儿子是她老公出轨跟别人生的，一直当作亲生的养。” “是挺狗血的。” 宋菱歌又说：“爸，你说隔了好几年没见，她就真的认不出那儿子是不是她亲生的吗？” 宋建平回答：“这有什么稀奇的？小孩子变化大，一天一个样，她出国好几年，回来当然变化很大，认不出很正常。” 宋菱歌呵呵一笑：“看来以后跟孩子如果分开太久，还是得做个亲子鉴定，不然稀里糊涂就帮别人养孩子了。” “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跟自己的孩子分开太久？” 宋菱歌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没有胡思乱想，那奶奶还不是没想到自己刚生产，就要出国。结果一回来，自己的孩子没了不说，还要替小三养孩子，你说她心里怎么好受？” “生恩不及养恩大，她对她儿子好，她儿子心里会感念她的好。” 宋菱歌拍了一下桌子，吓了宋建平一跳。 “谁说不是呢！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可是爸，你知道为什么老奶奶最后还是一个人生活吗？” “还能为什么？心里气不过呗。” 宋菱歌摇了摇头：“她养了儿子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更何况人老了，老公和小三都已经死掉了，再大的恩怨也没那么记仇了。” “那是为什么？”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想想。” 宋建平看她这鬼灵精的样儿，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跟你爸怎么说话呢？” 宋菱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看爸爸你好像挺感兴趣的嘛！” 被说中的宋建平不再答话，夹起一片毛血旺就开吃。 宋菱歌趁热打铁，继续说：“奶奶的老公很早就死了，你说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宋建平来了兴趣，猜道：“她儿子说的？他为什么要说，一直隐瞒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可不是嘛！我们都会这么认为，但是奶奶说，她儿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在她面前卖乖，就是为了钱和前途。” “奶奶呕心沥血栽培，没想到养了一个白眼狼。亲子鉴定的事情暴露过后，那个儿子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说出了真相。然后就搬出去了，再也不管老奶奶。” “可怜老奶奶钢铁一般的人物，惊闻噩耗，又面临被抛弃的打击，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昏倒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宋菱歌讲完，宋建平好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夹菜。 目的已经达到，宋菱歌是真饿了，大口吃起来。 “爸，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是事多，我是真的担心你一个人住。不过我现在也没办法搬过来跟你一起住，毕竟姥姥姥爷年纪也大了，需要人照顾。” 宋建平低低的“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毛肚，但是却食不知味。 第167章 庸人自扰之 宋建平魂不守舍的陪着宋菱歌吃完饭，他的一举一动尽收宋菱歌的眼底。 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宋菱歌再出面了。 吃完饭，宋菱歌跟宋建平辞别。 “爸，我就不陪你回去了，现在我要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下午还要赶回学校，余主任有事情交代我。” 本来宋建平还在担忧，吃完饭要何去何从。 现在看来宋菱歌是真的只是回来看看他，陪他吃吃饭。 宋建平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自己对她们母女诸多防备。 但是宋菱歌，一直都尊敬他孝顺他。 看着宋菱歌，宋建平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给她。 这是他表达父爱的方式。 宋菱歌装模作样的推辞了一番，最终抵不住宋建平的坚持，收下了钱。 “你大了，用钱的地方多，肯定跟你姥爷他们不好开口，以后有需要就跟爸说。” 宋菱歌一向乖巧，除了要电脑那一次，再没主动向他开口。 宋建平亏欠她许多，只能慢慢物质弥补了。 以前，他也没觉得亏欠宋菱歌，这不有了周颂梅的对比，他才发现两个女儿真是天差地别。 周颂梅长在前兴村那种国家都能排上号的贫困乡村，所以他一直对她心存愧疚。 在物质方面，从来没有亏待她。 甚至，因为宋菱歌有赵章国他们的抚养，所以他把大部分父爱都给予给了周颂梅。 却没想到，周颂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满足，让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今天，宋菱歌的话，让他心里突然萌生出异样的心思。 宋菱歌踏上归程，心情好的不得了。 她之所以要赶回家，最主要的原因是要跟乔南生通电话。 每个周末两次电话，雷打不动。 昨天，两个人只顾着述说情思。 今天，她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给他。 照例，宋菱歌窝在沙发跟乔南生讲电话，整个人眉飞色舞的。 赵章国和林秀芝不用问，就知道宋菱歌的烦恼解决了。 他们年纪大了，现在能够帮她的能力有限。 若是能在合眼之前，给她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侣，两个人也算是对赵觉雨有交待了。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的心愿算是实现一大半了。 宋菱歌将自己的计划和今天的计谋通通告诉了乔南生。 当然这一切，也都没有避着赵章国和林秀芝。 宋菱歌清楚的知道，很多家庭的烦恼都来自于不坦白。 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其实做尽了伤害人心的事情。 现在，他们一家人，包括乔南生在内，能够做到彼此坦诚，最是珍贵。 除了宋菱歌在内心深处隐藏着的那个秘密。 上次她借着梦境跟乔南生提过，也算给他做了心理建设。 但求以后坦白的时候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宋菱歌很幸福，没必要庸人自扰之。 ...... 日子就在这种从容恬淡中悄然流逝。 宋菱歌将生活的重心大部分都放在了写作上面，不过一切并没有如预想般的顺利。 第一本小说是按照前世那个年代最爆火的电视剧改编的，宋菱歌也一直以为掌握了先机，就能一炮打响。 但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第一本小说迟迟没有找到出版方。 不过宋菱歌并没有气馁，晚上的时间依然大部分用来码字。 白天没有课的时候，就跑出版社。 在她的多番努力下，还是卖出去一部分短篇小说、杂记散文之类的。 这让宋菱歌更加确定，自己的文笔没有大问题，写出的东西也能卖成钱。 她相信，一时的怀才不遇，只是因为自己暂时还没有找到门道。 怀着这种自信，宋菱歌一往无前。 与她的写作事业不同的是，“美味宋香”算是完全在小吃街站稳了脚跟。 在小吃街生意爆火的店铺当中，“美味宋香”始终有一席之地。 这也让宋菱歌赚了个盆满钵满。 虽然赚钱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是她心里难免存有一丝矫情，始终觉得这不是她真正的事业。 当人的经济基础得到了满足，心理上的匮乏就凸显出来。 宋菱歌觉得自己现在，不仅仅是将写作当成一份工作，更是一份事业。 她需要用事业的成功来填补心理上的匮乏。 讲台上的导师还在口沫横飞的讲解，宋菱歌的思绪却已经跑远，笔记本上画了一团又一团乱麻似的线团。 当初，是她自己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交换生的名额，重新选择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如果，她没有在此有番作为，虚荣心让她有点难以面对乔南生。 即使乔南生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时，于少芬传过来一张折好的纸条。 宋菱歌的思绪被打断，指了指自己，于少芬点点头。 于是宋菱歌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宋菱歌，下课后我有事跟你说，请不要离开教室。】 纸条上的字迹很熟悉，宋菱歌看了很多年，熟悉的程度胜于自己的字体。 只是这个人，怎么还会给她传纸条？ 还有事跟她说，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话说？ 难道，方光华和周颂梅之间藕断丝连，死灰复燃，又有了什么阴谋？ 宋菱歌神情坦然的撕掉了纸条，反正上面又没有署名。 于少芬看她撕掉纸条，眼神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宋菱歌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眼角一个余光都不往方光华的方向瞟。 上辈子作的恶，这辈子究竟要不要讨？ 宋菱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是她相信，方光华和周颂梅没那么轻易会放过自己，就冷眼瞧着他们还会做什么吧！ 这张纸条肯定只是一枚探路石。 宋菱歌整理清楚思绪，就那么等到了下课。 于少芬凑近，小声地问：“纸条是谁写的？有人递给我，我就传过来了。你没事儿吧？” 宋菱歌边整理书，边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没有署名，可能恶作剧吧！” 于少芬这才放下心来，刚刚看宋菱歌撕纸条的动作，她莫名的感觉宋菱歌撕的好像不仅仅是纸条。 “你们两个收拾好没？”张秀秀问。 三个人正打算离开，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第168章 怕的是他不出手 “宋菱歌，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方光华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当他的声音刚一冒出，教室里就安静的几乎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有种明显的刻意。 其实，打从他上课时给宋菱歌传纸条，第一个传的同学就已经心生好奇。 慢慢的，好奇的人越来越多。 同学们面上看起来都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 这是上午第四节课，以往下课后，大家都会蜂拥前往食堂。 唯有今天，大部分人都心照不宣的慢慢收拾。 只为这一刻。 由于之前方光华跟宋菱歌、李梅梅之间的事情闹得太大，所以他们之间哪怕只有一个眼神的流动，也会引起无端的揣测。 更何况今天，当事人之间传纸条。 每个人的八卦之心都在熊熊燃烧。 方光华这才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他有点懊恼自己的突兀之举，但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反观宋菱歌，一脸正直坦然，从容的像是要去入党宣誓。 “菱歌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不愧是宋菱歌的发言人代表，张秀秀一语中的。 她和于少芬，一左一右立于宋菱歌前方，颇有种要想找宋菱歌麻烦，先过了我们这一关的架势。 有这么两个保镖，能不能保护人还在其次。 仅仅是她们表现出来的善意，就已经足够了。 宋菱歌在心中虔诚地感念：感谢重生，遇见两个好朋友。 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甚至包括了宋菱歌。 方光华的脸红透了，已经泛着黑，整个人显得阴郁。 为什么，跟他以为的不一样？ 他原以为纸条传了，宋菱歌留下来。 等教室里没什么人的时候，他再过去找她。 这样就能做到滴水不漏，没什么人会发现。 但是为什么，事态朝着不由他控制的局面发展。 他似乎，再一次，成为了笑柄。 只不过此刻，已经刀架在脖子上，没有转圜的余地。 方光华硬着头皮开口：“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两个谈谈吗？” 言外之意，现在太嘈杂，人太多。 于少芬带着一丝防备的语气回答：“教室里又不吵，你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她这句话道出了实情。 虽然看戏吃瓜的人很多，但是每个人都有道德感，保持现场安静。 比上课还安静。 方光华提出的要求，不合理，驳回。 “我在跟宋菱歌讲话，你们两个插什么嘴？” 这下，宋菱歌拉住了做出吵架架势的张秀秀和于少芬。 “她们说的代表我说的，而且我本来就跟你无话可说。你如果非有什么话，可以当众说。” 宋菱歌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表现出对方光华的厌恶，仿佛他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同学。 对比方光华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任谁都会脑补在那出轰动全校的颜色事件当中，方光华有很大的问题。 而宋菱歌，只能说运气不好，跟这样一个人扯上了关系。 方光华纠结良久，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宋菱歌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于少芬和张秀秀一起离开。 同学们看没有瓜吃，也便散了。 只是，不约而同的，每个人望向方光华的眼神，都暗中充满了鄙夷。 刚刚的小插曲，好像过了便是过了，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前往食堂的路上，于少芬问：“方光华找你干什么？” 宋菱歌摇摇头，她心里也没谱。 方光华现如今跟她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最多还有一层不熟悉的同学关系。 张秀秀嫌恶地啐了一口：“他还能干什么？准没好事，和他保持距离就行了。菱歌以前吃亏还没吃够吗？” 宋菱歌攀上了张秀秀和于少芬的肩膀，笑着说：“秀秀说的对，听秀秀的。” 于少芬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宋菱歌制止了。 张秀秀是个很单纯的人，嫉恶如仇。 现在谈这些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虽然宋菱歌表现的很淡然，其实她心里也荡起了层层涟漪。 方光华突然找她，让她也匪夷所思。 自问寒假参加完他们的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方光华此番找她，到底是为了李梅梅，还是为了周颂梅？ 若是为了李梅梅还好，左右不过是因为她当时帮李梅梅给家里传了话。 这件事对方光华即使有害，他又能怎样？ 宋菱歌并不怵他。 若是为了周颂梅，那么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而且究竟是周颂梅指挥方光华来，还是他自己主动来找她，都很有意思。 宋菱歌其实非常想知道方光华为了何事找她。 只是她绝对不会在刚刚那样的场合跟方光华交涉。 方光华不是个轻易死心的人，如果真有非常要紧的事，或者单纯是为了加害宋菱歌，肯定还会再寻机会。 所以，宋菱歌并不着急。 这一世，她不怕方光华出手。 怕的是他不出手。 有些账，还得慢慢跟他算。 一晃几天，方光华都没有任何动作。 宋菱歌倒是有点急了，摸不清这人的路数。 按照前世的经验，方光华应该早就沉不住气了。 难道自己的盘算出了偏差？ 总不至于方光华当真对她有情，故意继续来纠缠她吧！ 这个念头一出，宋菱歌当即想给自己一拳，脑子坏掉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菱歌，你怎么了？这两天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于少芬问。 没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宋菱歌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说：“想剧情呢！脑子不够用了。” 宋菱歌没有瞒着于少芬和张秀秀，自己写作的事情。 毕竟她要写作，加上另外一些原因，不能经常去“美味宋香”。 那么，代替她的人，自然没有比于少芬和张秀秀更好的选择。 她们每个周末都去“美味宋香”帮工，一来能赚点零用钱，二来就是充当宋菱歌的眼线。 据她们说，周颂梅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想来，宋建美是没有暴露的。 宋菱歌暂时用不着为她担心。 “菱歌！”一个声音叫住了宋菱歌。 声音很熟悉，却又很突兀。 宋菱歌本能的转过身，没想过还会在学校遇见这个人。 第169章 她又怀孕了 来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李梅梅。 “李梅梅？”张秀秀惊呼出声。 自从那次小产之后，李梅梅再也没有回过南州外国语大学。 李梅梅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保持着笑容，跟她们打招呼。 “秀秀、少芬，你们还好吗？” “你怎么来了？”于少芬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 李梅梅知道这几个人都不待见她，总归以前都是她做事不厚道。 所以无论于少芬和张秀秀多么不客气，她都只能受着。 更何况，她今天之所以踏上这片伤心地，是有事来寻宋菱歌，不能什么都还没说，就跟她们闹翻。 李梅梅眼睛直视宋菱歌说：“菱歌，有时间吗，找个地方聊聊？” 宋菱歌没有答复，她在思考李梅梅这次来的目的。 最好的谈话地点肯定是教师公寓，但是凭心而论，宋菱歌不想让李梅梅知道那个地方。 她的迟疑，让李梅梅有点急迫地解释：“我是来感谢你上次帮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没有恶意。” 如果就这件事，那么宋菱歌并不想多说什么，当时也就是顺手的事。 并没有指望挟恩求报。 “没什么，我也就是顺道帮忙。如果没别的事，就这样吧，我们待会儿还有课呢！” 话里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宋菱歌作势要走，李梅梅赶紧上前想要拉住她。 只是手还没有触碰到宋菱歌，就被于少芬和张秀秀的眼神制止了。 不过这也成功的让宋菱歌她们停下了脚步。 李梅梅立马开口说：“菱歌，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谈谈，要不回宿舍？” 宋菱歌这次不再推诿，但是面上表现的很冷淡，似乎真是被李梅梅强迫，无奈之下才答应和她谈的。 回到宿舍，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以前还是四个人住，现在就剩下张秀秀和于少芬两个人。 李梅梅看了一下张秀秀和于少芬，商量着说：“我想跟菱歌单独谈谈。” 结果于少芬没好气地说：“那你出去谈吧！” 反将一军，让李梅梅非常尴尬。 颜色事件和小产事件，让李梅梅在学校里成了名人。 跟宋菱歌不同的是，她是名声不好的代表。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快半年了，但是同学们大部分还是以前的，并没有忘记那场轰动一时的大事件。 刚刚在校园里看到她，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 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踏进校园。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宋菱歌，并且能够有个安静的说话场所。 即使于少芬和张秀秀对她再多不满，也好过出去接受别人的审视。 李梅梅闭了嘴。 宋菱歌率先开口：“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这个宿舍说到底现在是张秀秀和于少芬住，宋菱歌带着李梅梅来，有点无礼。 虽然于少芬和张秀秀不会跟她计较，但是能够尽快解决，还是尽快解决。 李梅梅微笑着低下头，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的手轻轻托起小腹。 宋菱歌惊觉，该不会她又怀孕了？ 她当过母亲，这个动作太过于熟悉。 只是当时结婚闹得那么难堪，宋菱歌还以为李家会让方光华脱层皮。 没想到这才多久，人家倒是怀着孕来显摆了。 李梅梅究竟是什么千年恋爱脑？ 宋菱歌很无语，当初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很恋爱脑了，没想到李梅梅也是。 怪不得她们两个，曾经能成为闺蜜。 李梅梅脸上的微笑很温柔慈爱，看得出来她现在非常享受这种状态。 只不过，于少芬和张秀秀还未经人事，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矫揉造作，恶心的紧。 李梅梅现在钝感力十足，完全没感觉到她们的厌恶。 “我怀孕了，这个好消息我想亲口跟你说。” ？？？ 宋菱歌的脑门上冒出三条黑线，她只想大呼一声：大可不必。 李梅梅并不在意宋菱歌的态度，继续说：“我结婚的时候多亏你帮忙。” 她想了一下，强调了一句：“我说的不仅仅是婚车的事，还有你帮我家里打电话。” 宋菱歌嗯了一声，她实在想不通那种情况下打了电话，怎么时隔几月还能听到这种好消息。 难道不应该是离婚的好消息吗？ “我家里人第二天就去玉宁县接我回家了，在南州给我们安排了房子。光华毕业之后也会去跟我爸工作。我们能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全都要多亏菱歌你的那个电话，我是真心谢谢你。” 李梅梅的话没有作假，但是宋菱歌察觉到这是她精心美颜之后的话。 看来方光华两世都没有什么长进，都是妄想通过妻子娘家发家致富。 李家应该是答应了陪嫁一套南州市区婚房，然后答应方光华毕业之后给他工作，以此为条件，让李梅梅离开了那个山嘎嘎。 宋菱歌同情地看了一眼李梅梅。 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这个条件她想找个什么样儿的找不到，非要揪着方光华那棵歪脖子树？ 李梅梅注意到宋菱歌的神情，这让她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怎么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李梅梅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尖利了起来：“我们现在是真的很幸福。光华对我非常好。上次他找你就是我说的，想约你去我家看看，但是你没有......所以这次我就亲自来邀请你。” 原来是这样啊！ 宋菱歌现在才明白李梅梅来找她的意思，原来是来单纯炫耀她的幸福生活。 张秀秀和于少芬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搞不懂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脸皮厚的人。 于少芬心直口快，忍不住吐槽道：“你可别忘了方光华以前对菱歌可是包藏祸心，你们两口子现在不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老是到菱歌身边晃，是要干嘛？” 李梅梅赌气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光华跟我结婚了，孩子也有了，他非常爱我。” 宋菱歌懒得再跟她周旋，既然这次完全是她胡闹，跟周颂梅没关系，那么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你们幸福就好，你家我就不去了。再说以前就说清楚了，我们的关系也没多好，以后没事别联系了。” 赶客的态度非常直接。 第170章 宋菱歌是她的贵人 李梅梅这次来，其实是发自真心来道谢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最后演变成了这样。 宋菱歌长得漂亮，上一学期又出了不少风头，更加衬托得她像一只丑小鸭，只是宋菱歌身边的陪衬。 以前，宋菱歌为人低调，她并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到这种落差，所以还能相安无事。 但是上一学期，宋菱歌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么闪闪发光。 李梅梅心里的妒忌喷涌而出，以至于做了错事。 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那么做的结果是好的，站在方光华身边的那个人，终究是她。 她以前以为退学之后，跟宋菱歌再无交集。 可是偏偏，两个人在那么贫穷落后的小山村也能遇到。 李梅梅不得不认可这段缘分，或许用她妈妈的话来说，宋菱歌是她的贵人。 她今天来，原本是真心道谢。 但是心灵深处的阴暗面，让她迫切的想要炫耀。 她想要一雪前耻。 她并不比宋菱歌差多少，甚至比她更快收获幸福。 她想要得到的，是宋菱歌她们发自真心的祝福，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期盼、羡慕。 为什么这一次，又事与愿违？ “菱歌，我没有恶意，真的......”李梅梅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小声呢喃。 张秀秀捂住脸颊，忿忿地说：“你可别再说了，让我牙疼都犯了。你幸福就自个儿幸福去吧，我们还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跟你不一样。” 这话一出，李梅梅的脸变得煞白。 她们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而李梅梅本来也应该是。 但是现在，她只能是个赋闲在家的孕妇。 毕竟是个孕妇，宋菱歌担心又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缓和了一下语气，赶紧说：“你回去吧，今天该说的也已经都说了。我们祝你幸福，不过不用再来告诉我们。” 见讨不着好，李梅梅灰溜溜的离开了宿舍。 宋菱歌看到张秀秀仍旧捧着脸，关心地问：“你这牙都疼几天了，找个时间去看看吧！” 张秀秀顿时忘了疼，头晃的像个拨浪鼓：“不疼了。” 于少芬笑着说：“你就别劝她了，我都说她好几次了，她都不听。看牙医跟要她命似的。” 看牙医可不就跟要命似的。 张秀秀非常怕去看牙医，太恐怖了。 为了防止宋菱歌和于少芬再拿她的牙说事，张秀秀问：“你们说李梅梅这次来是干嘛的？难道真就是只为了炫耀？” “这还能有什么疑问？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于少芬回答。 宋菱歌也在怀疑李梅梅来找她的真实原因。 难道真是因为怀孕了，就变傻了？ 单纯的在她们这些老同学面前炫耀，至于吗？ 这其中最奇怪的就是方光华，从他们结婚那一天就能看出来，他对李梅梅并没有多少感情。 就算方光华为了李家的资源，甘愿做小伏低，也不会对李梅梅顺从到什么都听她的。 李梅梅说方光华是为了她的要求，所以来找宋菱歌。 总感觉，这更像是李梅梅在替方光华找补。 甚至宋菱歌更愿意相信，李梅梅接受不了方光华还因为私人原因来找她，所以故意前来宣示主权。 不过现在，不管李梅梅出于什么目的，宋菱歌都不在意了。 她很清楚，成为一个母亲对女人意味着什么。 只要以后她跟方光华没有任何交集，李梅梅在意的方向就绝不会是她，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这时，一个念头在宋菱歌脑海里一闪而过。 既然李梅梅会因为方光华找宋菱歌就方寸大乱，那么李梅梅到底知不知道周颂梅的存在？ 如果她知道方光华不仅仅有前女友，还有个私生子...... 宋菱歌不敢再细想下去，有些事既然刚重生的时候都没有做，那么她现在也不会做。 她不会为了这些人，让自己沉入阴霾之下。 绝对不能。 她想到了某个人，她希望自己，能够和他有个美满的结果。 那些应该在阴沟里爬行的人，不应该是她。 “少芬，秀秀，这几天我就不去美味宋香了，你们帮我给姑妈带个话，顺便帮我盯着点儿啊！” 张秀秀拍拍胸脯，调侃地说：“大老板放心，小的们肯定按你交代的，办得妥妥的。” 在张秀秀心里，宋菱歌真的像是她的老板。 这学期她因为在美味宋香帮工，零用钱多了很多。 人都是这样，有了钱就有了底气。 谁能拒绝衣食父母的要求呢？ 于少芬笑的直不起腰，指着她说：“看你一副狗腿子的样儿，可别带上我。” 说完于少芬朝宋菱歌行了一个古代丫鬟的礼，笑着说：“充其量我算是最得宠的大丫鬟。” “哈哈哈哈......” 宋菱歌不再理这两个人，笑着离开了宿舍。 回教师公寓的时候，宋菱歌在篮球场边看到荆楚在跟一群男生打篮球。 看到荆楚，她自然而然就会考虑起他和于少芬的事。 两个同样率直爽朗的人，没想到在感情的事上这么拖拖拉拉。 只不过她和荆楚的交集，全都是因为乔南生。 现在乔南生不在，宋菱歌很少私底下去找荆楚，为数不多的几次相遇都是在美味宋香。 宋菱歌原本打算装作没看见，加快脚步往教师公寓走去。 “菱歌，菱歌......” 谁料荆楚的声音传来，他丢下一起打球的同学跑了过来。 脸上还挂着汗水，整个人永远都是充满活力的样子。 追上宋菱歌，荆楚伸手擦了一把汗：“咋地，南生走了，现在看到我都不带打招呼了啊？” 虽然话是埋怨，但是荆楚的语气是打趣。 被看穿的宋菱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死挣扎的解释：“篮球场上人太多，你在打球，我不想打扰你。” 荆楚一副“行了吧，这解释毫无根据。”的样子。 宋菱歌便不再解释，毕竟想出的理由都很敷衍。 再说，荆楚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编谎话是看轻了他。 “我刚从少芬她们宿舍出来，现在要回去了。” 荆楚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回去肯定要经过篮球场，我是在这里等你的。” 第171章 荆楚的用意 “等我？”宋菱歌有点意外。 荆楚接着又说：“周末的时候你抽出一天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宋菱歌更加意外了。 荆楚神神秘秘的一笑：“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星期六上午行吗？” “行。” “那我们约在哪儿碰头？” 荆楚抠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这下有点犯难了。 他要带宋菱歌去的地方，学校过去比较远，宋菱歌直接从家里过去比较近。 但是这样，他和宋菱歌就得分开行动。 干脆说出来，让宋菱歌自己决定。 “南州中学，你说我们是分开去还是一起过去？” “南州中学？去那里干嘛？”宋菱歌更加疑惑的反问，忘了回答荆楚的问话。 “去了就知道了。你先说怎么过去，那边你熟。” 宋菱歌想了一下说：“分开去吧，不管是你先去找我碰头，还是约其它中间点，都比较绕路，干脆到了那边再聚头。” 荆楚点点头：“那时间定在上午十一点到那里，不要迟到。” 本来宋菱歌还想将时间改早一点，不能耽误跟乔南生通电话。 但是好不容易遇到周末，也得为荆楚考虑一下，他睡个懒觉，再坐公交车过来，十一点并不算晚。 “我肯定不会迟到，我那里过去很方便，你保证你自己就行了。” 荆楚瘪瘪嘴，不满地说：“我可是号称准时小王子，迟到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准时小王子？”宋菱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没错，算了，既然约好了，到时候不见不散，我去打球了。” 说完便立马跑回篮球场。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宋菱歌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调侃。 不过心里同时犯起了嘀咕，荆楚要带她去南州中学，这是为什么？ 还有这事，要不要先给于少芬说一声？毕竟这算是她和荆楚单独第一次出去，感觉怪怪的。 这么想着，宋菱歌又转身去了女生宿舍。 于少芬嘴上嘲讽宋菱歌多心，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因为宋菱歌是将她放在心上，才会特地来给她说这事。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件事。 她对宋菱歌和荆楚都很放心。 她相信，荆楚和乔南生的友谊，不会让荆楚做出任何逾矩的事。 同样相信，宋菱歌对她和张秀秀的友谊，那也不是盖的。 不过三个女孩聚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没能汇聚诸葛亮的智慧。 始终想不通，荆楚怎么会约宋菱歌去南州中学。 这时的猜测，跟猜测李梅梅和方光华的意图完全不一样。 更多的是，对荆楚的好奇和对事件本事。 而不会怀疑荆楚的用意。 这天晚上，宋菱歌没有回教师公寓，就在宿舍，和于少芬挤着睡下了。 很快便到了星期六。 宋菱歌给林秀芝说了一下要出去，如果乔南生打电话过来，就帮她转告一声。 “姥姥，可能午饭也不回来吃了，中午你就考虑你和姥爷吧！” 见面时间定在十一点，午饭很可能赶不回来，到时候就请荆楚在外面随便解决吧！ 宋菱歌到了宝玉路的站台，没有直接前往南州中学，而是在站台处等荆楚。 这附近她比荆楚熟悉多了。 十点四十六分，荆楚到了。 两个人都比约定的时间早到。 唯一不同的是，荆楚手上提着好几种礼品。 “你拿这些东西是干嘛？”宋菱歌着实猜不透。 荆楚提着东西，又是神神秘秘的一笑。 “跟我走就行了，难道我还敢加害你吗？”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宋菱歌步伐比他小很多，见状也不耽搁，尽量跟上。 到了宝玉一路的路口，荆楚便向里拐，并没有往南州中学去。 宋菱歌有种忐忑的感觉，该不会是...... 她机械的迈着步子跟在荆楚身后，脑子里一团乱麻。 荆楚来到一处绿意盎然的院门口，敲响了门上的铜扣门环。 同时将礼品递给了宋菱歌。 宋菱歌麻木的接了过来，饶是个傻白甜，也能猜到这是什么地方。 只不过，为何非要今天过来？ 还是跟荆楚一起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很快，门就打开了，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还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爷爷站在她身后。 两个人都笑容满面的向外张望。 想必这就是乔南生的爷爷乔阅江，奶奶张玲玉。 荆楚笑着跟两位老人打招呼，同时将宋菱歌拉到前面介绍说：“这是宋菱歌，我和南生的同学，也是好朋友。” 虽然宋菱歌和乔南生约法三章没有将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家人，但是这二位的态度分明就像是在瞧孙媳妇。 宋菱歌硬着头皮打招呼，尽量表现得落落大方，但是难免局促不安。 “乔爷爷、乔奶奶你们好。” 张玲玉笑着招呼宋菱歌他们进屋，接过礼品又递给了荆楚。 二老迎着宋菱歌进了屋。 想到乔南生以前就是住在这个屋子里，宋菱歌忍不住四处打量。 虽然在闹市，但是闹中取静，小院里安静怡然。 单是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能看出主人一定是非常细心，又有耐心的人。 屋子里更是如此，每一处装饰的摆放，无不体现出主人家的喜好，是很爱生活，也很懂生活的人。 难怪乔南生那么少女心，喜好浪漫。 原来是有渊源的，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面，不外如此。 打从宋菱歌一进屋，张玲玉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半分。 她微笑着给宋菱歌和荆楚端来了两杯果汁，笑着说：“跑过来热了吧？喝点果汁，鲜榨的。” 宋菱歌端起来抿了一口，是桃子汁，很是清甜。 于是便喝了一大口。 看她喜欢，张玲玉又给她倒了一大杯。 不得不说，初见面，哪怕话还没有说几句，双方都对对方的印象非常好。 乔家的老人觉得宋菱歌直爽，不惺惺作态。 宋菱歌觉得乔家的老人对自己非常亲切和善。 这是非常好的开始。 虽然宋菱歌自我感觉表现并不好，但是毕竟不是跟着乔南生回家，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情有可原。 这时，乔阅江突然开口：“南生给我看过你写的小说。” 第172章 知音世所稀 这是什么灾难级社死场面。 宋菱歌羞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玲玉看出她的窘迫，拍了拍荆楚：“荆楚，院子里有个花盆，我搬不动，你来帮奶奶一下！” 于是张玲玉带着荆楚去了院子里，客厅里只剩下了宋菱歌和乔阅江。 乔阅江说：“写的还不错，文笔很好，构思也很巧妙。” 通常这种语录之下，还有转折。 于是宋菱歌并不插话，而是谦虚地在一旁聆听。 乔阅江朝她挥挥手，笑着说：“跟我来。” 宋菱歌赶紧起身，跟着乔阅江来到了客厅旁边的书房。 果然是书房，三面都是书。 乔阅江从躺椅旁边的书架上取出来一叠书，宋菱歌上前接过来。 细心的她发现这些书竟然都是她发表过的杂志。 看出她的疑惑，乔阅江笑着说：“每次你有新稿子发表，南生都会让我帮忙去买一份，不过通常我会买两份，一份自然是给他留着，另一份我看。” 这让宋菱歌该说什么好？ 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小说写的那么飞扬，怎么跟你现在的性格不一样？在我们家不用这么局促，我算是你的前辈，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嘛。” 宋菱歌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受宠若惊。” 乔阅江指了指躺椅旁边的小凳子，示意宋菱歌坐下，而他自己则坐在了躺椅上面。 他拿出其中一本杂志，翻到宋菱歌写的那一篇。 “我最喜欢这一篇，很洒脱很随性，反映出你这个人的心性。” 宋菱歌探身过去看了一眼，这篇是前世经历了大半个人生之后的感悟。 “可能是我自恋，我写的我都还挺喜欢的。” “哈哈哈......”乔阅江乐得哈哈大笑，“文人就是有这种傲气。” 乔阅江合上了书，又问：“听南生说，你更擅长写小说，但是我看到的基本上都是你写的随笔这些。” 宋菱歌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可能写的不太好，我跑了很多家出版社，都被拒了。” “方便让我看看吗？”乔阅江突然说。 “我全部打印出来了，那我明天给你带过来。请你指点。” 乔阅江点了点头，笑着说：“老了，在家里也没事，那你明天多跑一趟，我争取下周看完，周末的时候你再来一趟，好吗？” 安排的合情合理，宋菱歌又怎会不答应呢？ 两个人针对已经发表的文章探讨了一番，很是谈得来。 知音世所稀，宋菱歌很愉悦结识了一个忘年交。 以前住在南州中学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这号人物。 乔南生的身边，还有很多有待自己发现的东西啊！ 人脉，乔南生就是宋菱歌的人脉资源。 自己真是挖到宝了。 “老头子，别聊了，出来吃饭了。”张玲玉在外面喊。 “好呢，马上就来。” 乔阅江闻言立马起身，但是由于躺椅的惯性，一时没能站起来。 宋菱歌非常有眼力见的，立马搀扶着乔阅江从躺椅上站起来。 乔阅江自嘲地笑笑：“到底是老了，骨头也不中用了。” 两个人经过一番交谈，宋菱歌刚开始的局促已经没有了。 笑着对乔阅江说：“你这是将全部能力都用在脑力上了，属于此消彼长。” “哈哈哈......”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张玲玉走过来。 乔阅江挑了挑眉毛，故意说：“这是我和菱歌的秘密，不告诉你。” “菱歌？”一道温柔且惊讶的女声响起。 宋菱歌循声望去，原来是私房菜馆的老板娘王文珍。 她笑着跟王文珍打了招呼，想起来乔家是不开火的，都是从她那里点餐吃。 “你们认识？”张玲玉问。 宋菱歌的脸上呆愣了一秒，她和乔南生之前一起吃饭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果然，王文珍笑着说：“以前南生带菱歌去我那里吃过饭。” 其他几人都投来了探究的目光，尤其是荆楚，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看笑话的笑容。 宋菱歌赶紧解释：“是去学习的，为了上次市里陪同翻译的事情。” 荆楚笑着说：“我们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脸红了。” 宋菱歌悄悄瞪了荆楚一眼，这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对对对，他们两个是去学习的，这个我可以作证。” 王文珍赶紧说，但是这个解释一点效用都没有，宋菱歌无奈地笑了笑。 张玲玉出来打圆场，笑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电视里看到过菱歌，原来那次是你和南生一起去当翻译的啊！” 荆楚赶紧接过话题，又说：“可不是嘛，她和南生还一起参加了好些个比赛，两个人是完美搭档！” 乔阅江和张玲玉虽然第一次见宋菱歌，但是都很欣赏她，喜欢她。 现在又听说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顿时就来了兴趣。 “走走走，边吃饭边说，跟我们讲讲。”张玲玉招呼大家入座。 “文珍要不也在这里吃了？” 王文珍摆摆手，晃了晃手中的餐盘：“店里还有客人，我得赶紧回去，你们慢慢吃。” 既然店里有客人，就早点回去嘛，非要说这么多。宋菱歌在心里吐槽。 她有一种感觉，和乔南生的关系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 荆楚趁着大家转身不注意，凑近宋菱歌小声说：“别那么紧张嘛，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 就是这个惹事精，宋菱歌忍不住一脚踩过去。 荆楚吃痛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张玲玉转过身关切地询问。 “没事没事，刚刚牙疼了。”荆楚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张玲玉看了一下菜色：“要紧吗？要不我让文珍再送两个软和清淡的菜过来。” 荆楚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刚刚闻到菜香，是我没注意咬到了。” “肯定是都饿了，那就别说了，赶紧过来坐下吃饭，都别客气。”乔阅江坐到主位招呼大家。 张玲玉拉着宋菱歌坐到了她和乔阅江的中间。 “荆楚自己找位置坐，菱歌别客气，当自己家啊！” 荆楚抛给宋菱歌一个戏谑的眼神，宋菱歌回了他一个冷眼。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第173章 没分寸的男人 张玲玉接起电话。 “喂？是南生啊，你怎么现在这个点打电话回来了？” 听到乔南生的名字，宋菱歌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竖起耳朵忍不住想要偷听他们祖孙到底要说什么，会不会提到她。 不过张玲玉并没有往餐厅这边张望，想必没有提到她。 “南生一般会晚上打电话过来，今天想必是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才这个点打电话。上个星期他就跟我们说了，会让荆楚带个同学过来。” 乔阅江给宋菱歌和荆楚解释，又突然问：“你们要不要跟南生说几句？” “不、不用了。”宋菱歌慌忙推辞。 她跟乔南生每周都有通电话，现在要在他爷爷奶奶家跟他说话，宋菱歌没那个勇气。 尤其，这还是第一次来他家。 荆楚充满了戏谑的眼神一直观察着宋菱歌，看她慌成这样，差点儿笑出了声。 “乔爷爷，我就不用了，南生有什么事会直接给我打电话。菱歌你和南生联系少，要不还是去说几句？大家都是朋友，不能因为南生出国了就变得生疏。” 荆楚这是故意在逗她。 可是现在乔阅江一直面对着他们，宋菱歌即使有气也发不出。 只得讪讪笑道：“不用了，我们没什么事要说。” 荆楚还要开口，话愣是被宋菱歌狠狠地瞪回去了。 就在这时，张玲玉突然朝向餐厅这边喊：“菱歌，你过来一下，南生有话跟你说。” 这打脸来的真是时候。 宋菱歌也不管乔阅江是什么表情了，赶紧离开了餐厅。 荆楚笑得后槽牙都要看见了，待会儿离开乔家之后，一定要教训他一顿。 这个没分寸的男人。 当然，乔南生也是个没分寸的男人。 有什么话不能回家了再说，非要在乔家找她？ 宋菱歌心里在嘟囔，但是行动却很麻利。 张玲玉微笑着将电话递给了她。 宋菱歌接过电话，等张玲玉走到餐厅那边，才接听。 “喂？” 乔南生明快的声音立刻传来：“有没有跟爷爷聊天？” “有。” 宋菱歌这才知道，今天的见面是乔南生安排的。 她还有些话要问，比如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为什么不经过她允许就将她写的小说给别人看。 可是这是乔家，什么话都只能憋着。 不过乔南生仿佛有透视能力，一眼就能看穿她心里的疑问。 “你是不是想质问我为何不提前告知你？” 宋菱歌没有答话，这是代表默认了。 于是听筒里又传来乔南生的声音。 “如果我提前给你说，你肯定又要计划这个计划那个，到最后又搪塞我了。不过这事算我不对，我不应该先斩后奏。我是觉得爷爷奶奶都是十分和善的人，爷爷在写作方面还能给你指点，所以想让你们见一面，如果等我回来再见面，太久了。” 乔南生的心意，在宋菱歌见到乔阅江和张玲玉之后，就全都明白了。 他们确实是非常和善的人，对宋菱歌很好。 问题是，不靠谱的人是荆楚。 宋菱歌很想说，下次有这种事，能不能换个靠谱的人。 总之，绝对不能是荆楚。 “嗯，我明白。你爷爷给了我很多建议，受益匪浅。”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乔南生在地球那头爽朗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你别那么拘谨，爷爷看过你写的文章，经常跟我探讨，他很欣赏你。” 宋菱歌虽然有一肚子的话吗，但是在乔家还真不知要怎么跟乔南生交流。 于是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刚刚奶奶说你们在吃饭，去吃吧，晚点儿你回去了，我们再通电话。” “好。”宋菱歌刚要挂断，那边传来了急迫的叫停声。 “等一下。” “嗯？” 乔南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宋菱歌同学今天好高冷！” 听到这话，宋菱歌差点儿发飙。 这个男人真的真的是非常没分寸。 她是高冷吗？是今天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就不适合他们通电话。 没有等到期待中的答案，听筒那边又传来抱怨：“你都不说想我。” ...... “乔南生，那祝你在那边生活顺心，早日学成，荣归故里。” 宋菱歌慷慨做结束语，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往餐厅走去。 荆楚满脸都是看戏的神情，刚刚听到宋菱歌说的话，差点儿笑出声来。 看别人悄悄摸摸谈恋爱真是一件超级好玩的事情。 张玲玉招呼她坐下吃饭，时不时给她夹菜，当然，也会给荆楚夹。 王文珍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吃着熟悉的饭菜，宋菱歌想到很久之前。 乔南生跟她一起吃饭时，也会像张玲玉一样给她夹菜。 那个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久之后，会跟这个夹菜的男人谈恋爱。 而现在，还在他的家里陪他的亲人吃饭。 写作遇到的压力和瓶颈，宋菱歌并没有对乔南生说。 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应该自己去承受与之相关的压力。 乔南生也有他的学业压力，宋菱歌就不会去瞎掺和。 可是这个男人，细心地猜到了。 并且他还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提供给她最好的帮助。 想到这里，宋菱歌的心里暖暖的。 前世那段受挫的婚姻关系，虽不至于让她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也在无形之中，让她对男人没有太多的期待。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反而乔南生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超出她的预期。 两个人的相处，相得益彰。 这是一段积极向上、健康的恋爱关系。 可遇而不可求。 在乔家吃过午饭，宋菱歌和荆楚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宋菱歌记得，乔南生提过乔家二老有午睡的习惯。 离开乔家之后，宋菱歌一路上都没有理睬荆楚。 荆楚只好一个劲儿的求饶，这个姑奶奶可是乔南生的心头肉，他可不敢招惹。 毕竟，乔南生离开之前，特地让他好好照顾她。 若是她去乔南生那里告状，说些有的没的，那荆楚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两个人这种情形，落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刚吵架的小情侣。 殊不知，还会被有心人看到。 第174章 牙疼不是病 宋菱歌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小说又整理了一遍，确保无虞之后才放进文件袋里。 明天再去拿给乔阅江。 此时的她，只能自我安慰。 小说写了就是给别人看的，是不是熟人压根就不重要。 连续被拒稿好几次，宋菱歌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其实她也迫切的想要听到中肯的意见，指明一个方向，而不是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 虽然着急、压力巨大，但是宋菱歌依然没有放弃，她坚持要在小说界闯出一番名堂。 当然，能让她有这么坚持的决心，还是因为她来自未来，知道市场。 这一点，是上天赐予的能力。 第二天，宋菱歌一早便将稿子送到了乔家。 她总觉得，宜早不宜迟。 她的记忆里，那部爆火的真假公主再过没多久就会横空出世了。 她必须赶在那之前。 张玲玉和乔阅江不出所料的还想留她多玩一会儿。 今天没有荆楚在，少了乱说话的人，宋菱歌自在很多。 加上这是乔南生最亲的亲人，宋菱歌也希望能够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于是三个人在院子里观赏花草，这是乔阅江和张玲玉的得意之作。 他们两个人，都是爱好风花雪月，莳花弄草的人。 一方小院，两个爱人。 真的是很美好、很幸福的画面。 乔南生真的生活在一个很有爱的大家庭，除了他的爸爸妈妈在他小时候离婚。 不知道未来，她和乔南生，会不会像赵章国和林秀芝、秦思海和胡丽霞、乔阅江和张玲玉一般。 成为相亲相爱相守一生的人。 老一辈的感情真的尤为让人动容。 宋菱歌的心情不自禁被触动。 在乔家待了一会儿，宋菱歌没有留下用午餐便回家了。 她不想压缩和乔南生通电话的时间。 感情需要经营，尤其是异地恋。 星期天下午她还要赶回学校，所以他们能够在一起好好说话的时间，真的非常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乔南生跟她是同样想法。 两个人都很珍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即使学业再忙，乔南生从来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能够和宋菱歌相处的机会。 通完电话，宋菱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学校。 星期天下午人多，也不方便去“美味宋香”，于是宋菱歌打算去于少芬和张秀秀的宿舍，用过晚餐再回教师公寓。 宿舍里没有人，宋菱歌便开了门进去等她们。 虽然她不在这里住，但是于少芬和张秀秀还是让她把钥匙留着，美其名曰如果她们忘记带钥匙，那么宋菱歌就是后方储备所。 只不过，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 难道“美味宋香”今天这么忙，完全走不开？ 这个点也还不到吃饭的点啊！ 宋菱歌坐不住了，留下两瓶咸菜，便关上了门。 “菱歌！” 正在锁门的宋菱歌一转头，就看到于少芬搀着张秀秀从走廊走过来。 宋菱歌又打开门，然后再跑过去。 “秀秀怎么了？” 于少芬没好气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腮帮。 “还不是她的牙，疼得要命，但是她死活不去看医生。现在店里忙得过来，我便送她先回来。” “这怎么行？牙疼不是病，但是疼起来要人命，我带你去看。” 宋菱歌作势就要带张秀秀去看病。 张秀秀忍着疼，一下子爬到床上，裹住被子拼命摇头。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沃、沃不起......嘶——” 这倒吸冷气的声音，让宋菱歌和于少芬都不自觉的跟着吸了一口气。 这得多疼啊！ “秀秀这可由不得你，去看看医生再说，看看又不会怎么样。你都疼成这样了，是不打算要你的牙了吗？” 宋菱歌和于少芬眼神对视，两个人一合计，准备架起张秀秀就往外走。 张秀秀一通挣扎，突然杏目圆睁，惊喜地说：“哎，停停停，不疼了，我现在不疼了，你们两个放手。” 边说边用力挣脱了宋菱歌和于少芬的手。 宋菱歌对她真是充满了无语，无奈地说：“这只是间歇性的，过不了多久又会疼了。” 张秀秀拧开咸菜瓶盖，大拇指和食指夹起来一个麻辣小鱼干，丢进嘴里。 “那就疼了再说。你看我现在吃麻辣小鱼干也没问题。” 于少芬摇摇头，拉着宋菱歌坐下说：“算了，别管她了，反正疼的又不是我们。” 宋菱歌看了一眼手表：“你们吃过了吗？我本来打算等你们一起吃饭了之后再回去。” 张秀秀立马回答：“刚刚疼得要命，肯定还没吃啊，要不我去打饭，就在宿舍吃？” “还是去食堂吧！”于少芬考虑到宋菱歌没有拿饭盒过来。 张秀秀不舍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咸菜，可怜兮兮地说：“人家还想回来下麻辣小鱼干一起吃呢！” 宋菱歌被她这样子逗笑，宠溺地说：“放心吧，就是带给你们的，今天吃明天吃，都一样啊！” 张秀秀这才高高兴兴的挽着宋菱歌和于少芬，向食堂走去。 路上，宋菱歌问了一些“美味宋香”的近况。 得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张秀秀突然用胳膊肘顶了顶宋菱歌。 顺着她的视线，宋菱歌看到了排队买饭的周颂梅。 学校里人多，加上不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系，能够偶遇的次数屈指可数。 算起来，宋菱歌和周颂梅见面的时间不多。 但是不知为何，这张脸从第一次见到，就被她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周颂梅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整个人很没有精神。 宋菱歌用胳膊回顶了一下张秀秀，轻声说：“你别一直盯着别人看呀！” 张秀秀这才收回视线，忿忿地说：“看到她就讨厌，没忍住。” 于少芬说：“讨厌她就无视她，你这不是没苦硬吃吗？非要一个劲儿盯着别人看，难为自己。” 张秀秀跟于少芬闹惯了，见她怼自己，本能的想要立刻还击。 被宋菱歌拦住了：“低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张秀秀这才停止。 宋菱歌又瞟了一眼周颂梅，没想到正好迎上了周颂梅的目光。 第175章 今天的周颂梅很不一样 两人的目光一交汇，都有些错愕。 一时之间，都忘了错开眼神。 宋菱歌的目光很平静，但是也充满了不屑和冷淡。 周颂梅的眼神，宋菱歌说不上来，总觉得里面透露出一股阴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 不管是不是自己带有偏见，周颂梅的人品实在拙劣，存在太多诟病。 周颂梅被排在后面的人推了一下，这才收回了视线。 于少芬也拍了一下宋菱歌，有些惊讶地说：“你让我们注意一点，结果你自己倒是胆大，直勾勾地盯着她。” 宋菱歌也收回了视线，回复她：“我是看她的时候，刚好她也在看我。这种情况，哪能认输，当然要瞪回去。” “就是，不能认输。”对于宋菱歌的话，张秀秀无条件附和。 这间食堂是三食堂，靠近女生宿舍，是整个大学里面味道评价最高的食堂，所以往来的学生很多。 宋菱歌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小声问：“你们发现没有，现在好像从来没有在三食堂看到过方光华。” 前两年，方光华追求宋菱歌，所以一直都是来三食堂吃饭。 但是从上学期起，宋菱歌好像从来没有在三食堂再见过方光华。 张秀秀不以为意：“他是心虚了吧？追求你不成，反倒失把米，没脸再来三食堂了。” 于少芬也说：“有可能是这样，毕竟他现在已经跟李梅梅结婚了，还对你纠缠不放就说不过去了。” 张秀秀和于少芬并不知道周颂梅和方光华的关系，所以他们都觉得没问题。 但是宋菱歌觉得，这绝对不仅仅是巧合。 方光华一定是在刻意回避周颂梅。 以前的她太钝感，居然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线索。 如果方光华和周颂梅是串通好的，那么在三食堂遇到，只要装作不认识就行了。 为何还会如此防备？ 这其中肯定还有宋菱歌不知道的内情。 周颂梅打完饭经过的时候，张秀秀啐了一口：“她以前看到你，不是装模作样的扑上来叫姐姐吗？现在怎么又装作不认识你，不来巴结了？” 宋菱歌被张秀秀模仿周颂梅叫姐姐的模样给逗笑。 现在，周颂梅鸠占鹊巢，哪还用来巴结她？ 不过，一个人前后不一，转变如此迅速，也是个人才。 今天的周颂梅，跟以前很不一样。 宋菱歌没来由的产生这种直觉。 ...... 星期一的课程很多，忙了整整一个上午。 张秀秀边收拾书本边说：“累死我了，今天的笔记太多了。菱歌你写完没？我好像漏掉不少，你下午借我抄一下。” 宋菱歌将一个笔记本递给她：“明天记得带到教室啊！” “嗯，放心吧！那我今天就不用急了，晚上再回去抄。”张秀秀欣喜地说。 “晚上抄？那你下午要干嘛去啊？”于少芬问。 “我能干嘛？昨天晚上牙疼没睡好，下午我要补觉。” 宋菱歌担忧地说：“还是去看下医生吧，你动不动这样疼，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秀秀的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坚定的拒绝：“我小时候也这样，疼一段时间，不用管它，自己就好了。去看医生就是花钱受罪，我坚决不去。” 张秀秀在这方面，执着的可怕。 闻言于少芬调侃地说：“该不会是小时候看医生受了什么阴影吧？” 张秀秀瞪了她一眼，挽着宋菱歌说：“中午吃什么？要不要打饭了去宿舍吃？” 宋菱歌摇了摇头：“就去食堂吃吧，今天我请你们，随便点。” 本来张秀秀还想劝说一番，回宿舍能够吃麻辣小鱼干。 但是现在，既然是宋菱歌请客，那么白捡的午餐，她当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啦！ “好耶，宋老板大气。我要吃粉蒸肉。”张秀秀开心的叫起来。 宋菱歌赶紧捂住她的嘴：“叫什么宋老板，低调些。” 其实这就是女孩子之间互相开玩笑，但是因为张秀秀说的是事实，所以宋菱歌反应大了一点。 没办法，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宋老板。 其实宋菱歌要在食堂吃饭，还有一个目的。 她想看看，方光华今天来不来三食堂吃饭。 有时候人的习惯是在无意之中养成的。 以前方光华确实是为了宋菱歌才来三食堂，但是三食堂的饭菜最合胃口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方光华怎么就突然一次也不来了？ 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她猜想的没错？ 宋菱歌她们一下课就直接来了食堂，方光华和周颂梅，不可能比她们快。 宋菱歌打好饭，一直注意观察四周。 倒是又看到了周颂梅，但是一直没有看到方光华的出现。 看来方光华是真的没来三食堂了。 是因为周颂梅吗？ 宋菱歌以前一直以为方光华纠缠她，是受了周颂梅的挑唆。 难道并不是如此，其中还有隐情？ 但是周颂梅和方光华有一段旧情，还有一个孩子，这是真实存在的。 “好像又没看到方光华。”宋菱歌装作不经意地说。 于少芬有些惊讶的回答：“真不知道说你是关注他好，还是不关注他。你难道不知道方光华今天都没来上课吗？” “啊？”宋菱歌也有些懵了，她还真没注意。 “我看过班长记录的名册里面，方光华今天请假了。” 方光华为了维持好学生的人设，很少请假，在前世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不过今生，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都已经结婚了，出现突发情况也说不准。 “哎哟——” 张秀秀的一声惨叫，带回了宋菱歌的思绪。 “秀秀，你怎么了？是牙疼犯了吗？” 张秀秀疼得满头大汗，完全说不出话来。 宋菱歌扶起她，对着于少芬说：“送她去医院，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她和于少芬，一左一右架起张秀秀就往医院去。 此刻的张秀秀太疼了，人已经几近休克，根本不可能挣扎。 到了医院，宋菱歌将张秀秀交给于少芬。 “我去挂号，你陪着她。” 宋菱歌到挂号窗口排队，没想到眼尾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第176章 还真是巧 “爸，爸——” 是宋建平，正急冲冲的向二楼的方向走去。 眼看他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宋菱歌赶紧大声呼喊。 宋建平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找到发声的人，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菱歌，怎么了？”是于少芬听见声音，跑了过来。 宋菱歌一把将于少芬拉到挂号队伍，然后将钱包塞给她。 做这些的时候同时交待：“少芬你挂下号，我有点急事，待会儿再来找你们。” 说完便去追宋建平。 殊不知这一耽搁，跑到二楼，却完全不见人踪影。 宋菱歌跑到导医台，这层楼竟然是妇产科。 宋建平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个科室来，想必是从这里经过上三楼。 宋菱歌于是往三楼走去，却被一个声音喊停了。 “宋菱歌？” 回头一看，居然是今天一直期待在三食堂看到的方光华。 还真是巧。 这都能遇上。 宋菱歌本不想理睬他，但是想想自己有好些疑问需要从这个男人身上着手，于是停了下来。 “方光华你怎么在这里？” 方光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朝妇产科的方向努了努嘴。 “梅梅小产了，我在医院照顾她。” “她又流产了？”宋菱歌没忍住，惊呼了出来。 难道是上次去学校，被她们气的？ 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应该不至于。 不过宋菱歌还是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回事？” 方光华叹了一口气：“怀孕初期本来胎相就不稳，她非要到处跑，结果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上次李梅梅去学校的时候说过，她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快四个月了。 按理说胎相已经稳了。 看当时李梅梅的状态，很期待这个孩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宋菱歌心里不太相信方光华说的话，应该有什么隐情。 “她出去，你们没有人陪着吗？”宋菱歌问。 刚刚看宋菱歌很着急的样子，方光华没想到现在她会停下来跟自己好好说话。 虽然是为了李梅梅的事。 方光华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于是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语言，方才开口。 “我平时都在学校上课，周末才回去。平时都是她母亲照顾她。出事的时候她母亲上厕所去了，所以没有看到。” 方光华的语气很平淡，像在描述别人的故事。 谁能想到，他描述的这个人，是他的妻子，还是经历第二次小产的妻子。 宋菱歌的心里发冷，为这个男人的薄情感到恐惧，为李梅梅的惨剧感到悲哀。 “李梅梅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你知道她脾气不好，被家里骄纵惯了。加上在溜冰场小产那次之后她的脾气就变得更加古怪。本来这次怀孕之后，她改了很多，但是谁知道又发生这种事......” 方光华的语气里充满了抱怨，丝毫不见对自己爱人的一丝温情。 宋菱歌懒得听他说话，打断了他：“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此时的宋菱歌圣母心发作，出于对同类的怜悯，她对李梅梅产生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理智告诉她，不要去管李梅梅的家事，造成这种局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是情感上她难以承认，毕竟，前世承受这些的人是她。 她有种错觉，李梅梅似乎走了她前世的路，她们两个的人生交换了。 如果李梅梅的悲惨遭遇是因为她？ 宋菱歌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 一方面自私的只希望自己今生能够得偿所愿。 但是另一方面良知又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当然可以啊，有你这个好朋友开导她一下也好。不过她现在睡着了，所以我才出来转转。” “那我待会儿再来。” 说完，宋菱歌便转身朝三楼走去。 方光华还想要喊住她，但是想到等会儿她还会来，便控制住了。 来到三楼，这层楼是综合科室，什么都有。 宋菱歌没头苍蝇一般的四处转悠。 看着人来人往，想必再遇宋建平，得靠运气和天助了。 既然重生都能轮到她，想必她的运气并不差，也有天助。 “菱歌，你怎么在这里啊？” 又是一个熟人。 宋菱歌的运气还真不赖。 她笑着迎上去：“唐阿姨。” 唐书馨刚吃过午饭，现在正从二楼上来，要回自己的科室。 “我朋友牙疼，我陪她来的。”宋菱歌乖巧的回答。 唐书馨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还没有好好感谢一番。 在长辈面前保持乖巧是一种礼仪，只不过，唐书馨看起来很年轻，宋菱歌并不想称呼她为阿姨。 唐书馨笑着打趣她：“这里可不是口腔科。” 宋菱歌没有答话，而是靠近了唐书馨一些，小声问：“唐阿姨，亲子鉴定是在哪个科室？” 看宋菱歌的样子，唐书馨想到上次乔南生让她查的东西，也变得谨慎起来。 干脆将宋菱歌带到她的办公室，才小声回答：“遗传咨询科，在五楼。” 宋菱歌想了一下，还是坦白地说：“我上次让你查的其中一个人，他今天就过来了，但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来做亲子鉴定的。” 唐书馨略微沉思了片刻，严肃地说：“按照院规，我是不能透露病人的资料的。” 宋菱歌慌忙摆手：“不不不，唐阿姨，我不是需要你还帮我做什么，你已经帮我的够多了。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 唐书馨握住宋菱歌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你快去，在五楼，上楼之后左手边。” 宋菱歌点点头，离开了唐书馨的办公室。 有了明白人的指路，不用像瞎猫一样到处乱窜，宋菱歌已经很满意了。 宋建平身体硬朗，今天来医院百分之八十是为了亲子鉴定的事。 宋菱歌上次埋下的种子终于发芽了。 五楼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 空旷的走廊里，只听到宋菱歌小皮鞋的声音。 “菱歌？你怎么在这里？” 一天之内，几次三番，从身后冒出来声音，宋菱歌的心脏都快要吓得跳出来了。 第177章 迷雾 不过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宋菱歌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 但是，说话的人语气里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宋菱歌稍微考虑了一下自己如何作答才转过身。 看到宋建平，宋菱歌赶紧跑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然后才带着哭腔说：“我刚刚半天没找到你，还以为是看错了。爸，你怎么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你不要瞒着我啊！” 许是宋菱歌的表演不着痕迹，情真意切。 宋建平的态度变温和了一些，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了。 “老毛病了，过来抓点药。你怎么没上课来医院了？” 宋菱歌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她主动挽着宋建平的手臂，保持神秘地说：“爸，你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同学，未婚先孕的吗？” 宋建平“嗯”了一声，但是宋菱歌说过那么多话，他哪记得住。 “寒假的时候，她结婚了，前几天来学校告诉我们她又怀孕了。谁知道前两天又流产了。” 怎么宋菱歌老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充满狗血的八卦新闻？ 宋建平皱了皱眉，不悦地说：“这种同学既然已经不上学了，你就不要再跟她有过多来往，会带坏你。” 难得宋建平站在宋菱歌的角度，为她着想。 宋菱歌点点头：“我现在跟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只不过她刚刚去学校炫耀，现在突然流产了，所以就过来探望一下。” 宋建平突然严肃地说：“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去年你还在市长面前露过脸，不要因为这些坏朋友影响自己的前途。” “爸，我明白。你放心吧，这就是个普通同学而已。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宋建平有些不可思议。 宋菱歌眼珠子一转，怂恿道：“你不是不放心嘛，跟我一起去，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就是个普通朋友。” “也好，那就和你一起去。不要在那里待太久啊！” 今天的宋建平很好说话，宋菱歌本以为还要花一番功夫才能说通他。 两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宋菱歌想要去帮宋建平拿公文包，但是被宋建平拒绝了。 “爸，你有什么老毛病啊？”宋菱歌问。 “风湿痛，小问题，不用担心。”宋建平随口答道。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你，还一直喊你，你有听到吗？” 宋建平摇了摇头，先前在二楼的时候他是隐约听到有人喊，但是没看见人。 而且喊“爸”，谁知道是喊的哪个爸？ “然后我就一层楼一层楼的找，总算在五楼看到你了。不过五楼也太安静了，有点恐怖。我还看到上面牌子写了个什么遗传咨询科，这是什么科室啊？” 宋建平明显一愣，不过仅仅一瞬就恢复如常。 “那我倒是没有注意，拿完药就出来了，没注意到上面写的什么科室。” 宋菱歌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个科室，也不知道干嘛的。遗传咨询，看来是跟遗传有关的，不知道能够咨询一些什么问题。” “你这孩子，把心思放学习上面，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宋建平打断了她的话。 宋菱歌吐了吐舌，听话的闭了嘴。 不管宋建平怎么掩饰，他出现在五楼遗传咨询科，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上次宋菱歌说的话，宋建平肯定放在心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这是刚刚过来查，还是已经查完知道结果了？ 看他的样子，分析不出来。 要不是宋菱歌知晓先机，单从刚刚宋建平的那些话，若是前世的她，丝毫不会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宋菱歌这才发现，对于亲生父亲，其实她知之甚少。 她对他的了解，都太表面。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冒险。 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容不得她再后退。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来到了二楼妇产科。 宋菱歌到导医台询问了李梅梅的病房，然后跟宋建平一起过去。 方光华坐在过道的公共座椅上打瞌睡。 宋菱歌故意没有出声，一直观察着宋建平的反应。 宋建平直视前方，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异样。 宋菱歌指了指方光华那个方向，对他说：“爸，就是那个病房，那里坐着打瞌睡的就是我同学的老公，他也是我同学。” 宋建平瞟了一眼方光华，仅仅一眼就错开了目光。 眼神里带着鄙夷，放慢脚步转头对宋菱歌说：“这种人以后你就不要来往了。” 这是宋建平又一次说这句话。 出发点是为宋菱歌好，再说宋菱歌自己也不想和方光华、还有李梅梅有过多牵扯。 于是宋菱歌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爸，你放心吧！” 然后两个人面色如常的往病房走去。 “方光华，方光华。”宋菱歌叫醒了方光华。 方光华睡眼惺忪，一时有些迷糊，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看到宋菱歌，赶紧站了起来：“菱歌，你来了。” 宋菱歌指着宋建平说：“这是我爸爸。” 宋建平补充说：“菱歌陪我来看病，听说她同学也在这里住院，我们就过来看看，也没带什么补品，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你们能来看她，就是心意。宋叔叔请进。” 方光华推开门，领着宋菱歌和宋建平进去。 方光华和宋建平说话的时候，宋菱歌一直观察着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宋建平的样子不像是见过方光华。 若是他是伪装，那么只能说他的演技太高明了。 但是，方光华看到宋建平的时候，眼里流出一丝诧异。 这点细微的变化，被宋菱歌捕捉到了。 方光华不说认识宋建平，但是肯定知道宋建平是谁。 这一切，肯定跟周颂梅有关。 但是为什么，周颂梅为方光华生了孩子，却不告诉宋建平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还有方光华一进大学就追求宋菱歌，究竟是为了周颂梅来复仇，还是存有别的目的？ 眼前的迷雾，似乎就要一点点被拨散。 第178章 父女俩难得一次达成了共识 “梅梅，菱歌来看你了。” 李梅梅侧躺在病床上，背对着病房门口。 方光华一进屋，就赶紧绕到对面去叫李梅梅。 李梅梅这才在方光华的协助下，转过身来，半躺在病床上。 整个人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毫无血色，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虽然李梅梅很年轻，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连续流产两次，对她的精神和肉体，都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宋菱歌有些于心不忍，眼眶一下子红了。 看到宋菱歌流露出来的哀恸，李梅梅的眼珠稍加转动了一下，增添了一抹生气。 她朝宋菱歌颤抖着伸出手。 宋菱歌赶紧几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梅梅。”语气一度哽咽，只能呢喃出她的名字。 两个昔日的好朋友，这一刻冰释前嫌，产生同类之间独特的共鸣。 病房里的气氛一度凄凉，只有淡淡的抽泣声。 宋建平虽然为人不行，但是处事一绝。 这种环境下，他依然能够保持神情悲伤，让人挑不出错。 与之相对的，便是方光华。 这个人让人真的无力吐槽，李梅梅说到底是他的妻子，但是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别说感同身受，就连稍有恸容都做不到。 还是宋建平看不过去了，拍了拍宋菱歌的肩膀。 “别让你同学一直哭了，她刚......一直哭对身体不好。” 闻言，宋菱歌拿出纸巾递给李梅梅。 李梅梅接过来擤了一把鼻涕，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宋建平，然后看着宋菱歌问：“让你们看笑话了。” 宋菱歌的心咯噔一下，恢复了理智。 她不经意的退回到跟宋建平并排的位置，不动声色的变得客气而疏离。 “我陪爸爸来抓药，遇到了方光华，这才听说你的事，于是过来看看，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不好意思啊！” 宋建平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悄悄递给了宋菱歌。 这是南州市的风俗，探病什么的也要准备一些礼金。 宋菱歌知道这个习俗，但是她一开始并没有想给，这辈子方光华别想再用任何方式，从她这里得到一分钱。 但是现在，宋建平都已经将钱递到手上了。 于是她将钱塞到李梅梅手上。 “梅梅，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回去给我爸熬药。” 这是病房，留人好像不太对。 李梅梅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力气，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目光真诚而直接：“菱歌，等我出院之后，来我家玩，好吗？” 宋菱歌拿不准她这是打的什么心思，只得敷衍着说：“到时候再说吧，看看有没有时间。” 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李梅梅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跟宋家父女道别。 下了二楼，宋菱歌突然笑着说：“你可真是奇怪，刚刚在楼上一个劲的嘱咐我，不要跟这两个同学过多来往，刚刚却又主动给钱。现在又什么都不说了。” 宋建平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儿还真是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懂。 于是他难得来了兴致，耐心的解释：“刚刚在病房里，看你对他们的态度，就知道是普通同学，甚至还更冷淡一点，我再提醒你什么，不都多余了吗？至于礼金，这是基本礼貌，咱不能失礼。” 宋菱歌假装受教的点点头。 宋建平又说：“不要嫌爸啰嗦，还是那句话，能不来往就不要再来往了，这对夫妻，没一个省油的灯，都不是好相与的。” 宋菱歌点点头，这是真心的，父女俩难得一次达成了共识。 宋建平看了看手表，突然表情又变得冷漠。 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宋菱歌心下有些忐忑，但是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宋建平冷冷的开口问：“你不是为了他们来医院的，你来医院做什么？” 到底是老谋深算了半辈子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不过宋菱歌两世加起来比她父亲还大几岁，应付这种小场面绰绰有余。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尽量装出可爱的样子。 “被你发现了啊？” 这话一出，让宋建平顿时变了脸色。 宋菱歌的心里在冷嘲热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看望他们来医院的。” 这话吊足了宋建平的胃口。 他的脸色，阴郁得像是要一把掐断宋菱歌的脖子，只待宋菱歌交代完一切。 宋菱歌跺了跺脚，撒娇地说：“好嘛，就跟你说实话吧。还不是张秀秀嘛，就是我那个室友，你知道的啊！” 宋建平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张秀秀他见过，想不起来样子了，但是印象中有这么个人。 “她牙疼犯了，然后我送她来医院，挂号的时候看见了你，就去找你，谁知道那么凑巧遇到了那两个人，我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看热闹的机会，所以就......” 原来是为了看八卦，宋建平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张秀秀是吧？那你丢下别人，自己跑去看热闹也太不应该了。我现在没事儿，就陪你一起去解释解释吧！” 宋建平哪有这么好心，不过是仍有顾虑罢了。 宋菱歌在心里冷冷地嘲笑了一番。 “菱歌！” 这时，于少芬从远处看到宋菱歌，朝她挥了挥手。 “爸，那是我另外一个室友于少芬，你也见过的啊！” 说完，宋菱歌就拽着宋建平朝于少芬走去。 一见到宋菱歌，于少芬就忍不住对着她劈头盖脸地说：“你跑哪儿去了？秀秀疼得不得了，我又离不开，只能隔一会儿来大堂瞧瞧你在不在。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了。” 宋菱歌挽着她的手求饶：“好少芬，我错了嘛，我刚刚看到我爸爸了，就去找他去了。不过你也太夸张了吧，还没消失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察叔叔不会受理的。” 于少芬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是好朋友的相处方式。 “宋叔叔好。”于少芬礼貌的打招呼。 看来情况确实跟宋菱歌说的一样，这个孩子并没什么心眼。 宋建平放下了戒备之心，从兜里又拿出两张大团结递给宋菱歌。 “我就先回家了，你晚上请室友们吃个饭，当作爸爸请你们的。” 第179章 听墙角 要不说宋建平混得好呢，最大的原因就是会来事儿。 “谢谢爸，那你自己回去小心些啊，我周末找时间回去看你。” 宋菱歌丝毫不客气，一把就接过了钱。 宋建平并没有拒绝，但是还是添加了一句嘱咐：“来之前记得打个电话先。” 宋菱歌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知道了，我记着呢！爸爸，再见。” “宋叔叔，再见！” 宋建平朝两个女孩扬了扬手，便急冲冲的离开了医院。 “你爸真好！”于少芬由衷的感慨。 “是吗？”宋菱歌不置可否，只不过眼底深处生出一抹无法化解的哀伤。 但是转瞬即逝。 她挽着于少芬的手臂，朝口腔科走去。 “秀秀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在那边坐着休息呢，只等找到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果然，一拐弯，就看到张秀秀捧着脸在走廊的座椅上休息，时不时到处张望。 待看见宋菱歌她们，就跑了过来。 张秀秀手捧着脸，嘟囔着说：“菱歌，你跑哪儿去了，我们等你半天了。” 宋菱歌笑着伸手想要拿开她的手，看看她的脸是怎么回事，但是张秀秀死活不让。 “不是看完医生了吗？怎么还捧着脸？还疼吗？” 张秀秀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于少芬代替她回答：“现在脸有点肿，她觉得不好意思，就一直捧着脸。” 该说不说，张秀秀也是个爱美的大姑娘。 宋菱歌拍一拍自己的挎包，笑着说：“我爸给了赞助费，让我晚上请你们吃饭，要不秀秀这个美丽的病号来决定，今天晚上吃什么吧！” 张秀秀睁圆了眼睛，惊讶地问：“你遇到你爸爸了？” “一言难尽，等会儿在车上我再给你们讲吧！” 于是，三个人正打算离开医院。 快要出门的时候，宋菱歌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于少芬和张秀秀说：“你们还得等我一会儿，医院有个熟人，我得去给她道个别。” “去吧，那我们还是回刚刚口腔科外面等你，那边人少。” 宋菱歌点点头，马上朝着三楼走去。 于情于理，离开之前，都应该去跟唐书馨说一声。 到的时候，正好没什么人，唐书馨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宋菱歌敲了敲开着的门，唐书馨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迟迟不见病人进来坐下，唐书馨抬起头来。 看到是宋菱歌，她站起身来，拉着她到旁边的小沙发坐下。 “确定了吗？是你认识的人吗？” 宋菱歌点了点头，补充道：“是他，不过他跟我说去那里是拿治风湿的药。” “如果他是去的五楼，那就不可能。五楼不是拿药的地方。五楼只有遗传咨询科，再就是一些储藏室和内部办公用的。” 不用唐书馨确认，宋菱歌自己心里也很了然，宋建平去的目的。 不过唐书馨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我的室友看完医生了，我现在要跟她们回学校，就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 唐书馨心知肚明的笑了一下。 有时候觉得宋菱歌很成熟，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她很纯真。 她是过来人，宋菱歌和乔南生之间的那些小动作，她一清二楚。 如果宋菱歌和乔南生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宋菱歌没必要专门来跟她说一声。 不过唐书馨不打算点破，当事人自己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他们自己。 他们想公开关系的时候，自然就会公开，自己没必要多嘴多舌。 “好，那我也不留你了，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家里玩玩，子涵和子宸老是念叨着菱歌姐姐好久不来啦！” 虽然知道唐书馨是好心，但是宋菱歌还是不好意思去。 那可是秦思海的家。 而且秦子涵和秦子宸那对小活宝，也不是省油的灯。 乔南生不在家的时候，还是能免则免吧！ “好，那我先走了，唐阿姨再见。” 跟唐书馨道完别，宋菱歌走到三楼和二楼的拐角口，发现小皮鞋的鞋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 今天的她穿着百褶裙，在楼梯上蹲下弄鞋扣不太雅观，于是宋菱歌四下瞧了瞧，决定去楼梯间处理一下。 医院的楼梯间极少有人，显得有点恐怖。 尤其是宋菱歌前世极为喜欢看恐怖电影，想到关于医院的那些情节，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蹲下身，打算赶快将鞋扣弄好，得赶紧离开这里，太阴森了。 连偶然吹过来的风，都感觉是阴风。 虽然她知道这纯粹是心理暗示，但是身处这种环境，真不可避免的害怕。 宋菱歌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交谈声。 前世电视剧里经常有这种情节，这种场景之下的交谈，往往都会牵扯出很多狗血八卦。 宋菱歌的好奇心上升，轻手轻脚的保持安静，想要听清说的是什么。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咯？” “我能怪你什么？你不要平白无故给我安些罪名。” “这几天你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不就是在怪我吗？” ...... 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在吵架。 宋菱歌的兴趣有点淡淡然，她可不想变成变态听墙角的人。 “你害得她流产，我不得照顾她？这几天我都在医院，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这句流产让宋菱歌起了联想，耐着性子听下去。 无奈跟楼下隔了一层楼，虽然能听到声音，但是听的不那么确切。 宋菱歌只好贴紧墙壁，努力想要分辨清楚说话的人。 “你背着我娶了她，又接二连三让她有了身孕，你让我怎么办？让仔仔怎么办？” “那我都已经跟她结婚了，她强迫我，那你说我作为她丈夫，我又能怎么办？” 好一个强迫，宋菱歌嗤之以鼻，要怎样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此番不要脸的话？ “方光华，你不要以为你跟她结婚了，就能甩了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了我和仔仔。这是你欠我们的。” 本来还不确定说话的人，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就那么大喇喇的出现。 宋菱歌听得清清楚楚，楼下的人是方光华和某个女人。 不出意外，那个女人肯定周颂梅。 接下来，方光华似乎在安抚女人，声音越来越小。 宋菱歌把心一横，马上跑向二楼。 第180章 你这是要怂恿我们离婚吗 她推开门，门里的人疑惑的望着她：“菱歌？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梅梅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正在努力够桌子上的水壶。 她有点渴，叫了好几声方光华，都没人回应，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这时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方光华回来了，没想到回头一看，竟然是宋菱歌。 宋菱歌扫视了一下病房，一目了然，只有李梅梅一个人。 这下她更加确定了。 她将水壶递给了李梅梅，问道：“方光华呢？” 李梅梅实在是渴得很了，一口气猛灌了一大口水。 等到一杯水下肚，缓过了劲，才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接着看了看宋菱歌的脸色，没有看出嘲讽，于是接着自嘲地说：“你要看笑话就笑吧！没错，他还是这么个死德行，对我并不上心，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李梅梅的话里透出无尽的凄凉。 这是她赌上名誉，硬抢来的孽缘，怪不得任何人。 宋菱歌却没有理会她的自嘲，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上次来宿舍不是说已经过了三个月吗，怎么还会这么不小心，突然就流产了？” 提到这件事，李梅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愤慨。 眼睛里流露出想要杀人的气息。 但是转念又换了一副脸色，哀求的望着宋菱歌。 “菱歌，你相信我吗？” 没头没脑的，让人如何相信，又要相信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宋菱歌没有回答她的诉求，而是直接提出了疑问。 李梅梅也不强求，她的话连她丈夫和父母都不信，她又凭什么认为宋菱歌会相信她。 “你知道我流过产，所以这次怀孕我特别谨慎。过了三个月，等到胎相稳定，才敢出门。就在前两天，我想着医生嘱咐过孕妇也要适当运动，于是我让我妈陪我去逛街，买些宝宝用品。” “结果一个小孩不小心，将雪糕糊在了我妈的身上，我妈就去找了个厕所处理。谁知道就这么会儿功夫，有人推我，我就摔了一跤，结果就......” “有人推你？”宋菱歌拧了拧眉问她。 宋菱歌突然激动的抓住宋菱歌的手，急迫地说：“菱歌，你相信我，真的有人推我，我不会感觉错的。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非说这是个意外。” “他们？谁不相信你？” 每个人的描述都会向着自己，宋菱歌并不完全相信李梅梅说的话，总觉得有太多漏洞。 李梅梅此时顾忌不了宋菱歌的态度，忿忿地说：“还能有谁，方光华。他非说是我自己胎相不稳就跑出去看热闹，结果意外被撞了。但是菱歌，我是怀孕不是半身不遂，有没有人推我，我很清楚。” 方光华不相信，很可能是为了周颂梅。 宋菱歌想到了刚刚在楼梯间听到的八卦。 “那你父母呢？既然你肯定有人推你，为什么不报警？” 李梅梅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哀伤之情，丝毫不加掩饰，再也顾不得宋菱歌是她嫉妒了好几年的女人。 “我爸责备我妈，说我妈就不应该离开我身边。我妈委屈，就将气撒在我身上了，说是我疑神疑鬼，非要去凑热闹，这才被人撞了。” “凑什么热闹？”宋菱歌又问。 李梅梅这人说话不直爽，非得让人抓住一点漏洞，然后再追问才肯说实话。 果然，听到宋菱歌的问话，李梅梅的脸上现出一抹心虚。 不过爱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热闹，就听到楼下很吵，然后就想去看看，结果刚走到楼梯处，就被后面跑过来的人撞倒了。” 宋菱歌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有预谋的。 “撞你的人你看清了吗？” 李梅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宋菱歌引导式的提问：“这是看清了还是没看清？是男是女，你总知道吧？” 刚刚方光华说周颂梅害得李梅梅流产，所以宋菱歌才有这么一问。 李梅梅点点头：“一个男的，不过他跑的太快，我没看清他的正脸，就看到一个背影。” “男的？”宋菱歌有些疑惑了。 方光华说的很明确，李梅梅流产与周颂梅有关，而且周颂梅也没有否认。 除了方光华和宋建平，难道还有人会为了周颂梅违法？ 这个人，方光华认识吗？ 还是说李梅梅的流产，也有他的默许？ 宋菱歌不敢细想，甚至有一刻，她的脑海里想到了前世。 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因为意外流产的。 那一次，有没有方光华和周颂梅的手笔？ 宋菱歌不知道。 她那一次，比李梅梅这次要艰险很多。 她是从楼梯上直接摔了下去，当场昏迷。 甭说凶手的样子，就是一个背影，她也没有看清过。 或者说是李梅梅撒谎了，最起码没有完全说实话。 不然被撞流产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方光华不追究，她父母怎么可能因为一时之气就也不追究了？ 宋菱歌感觉心里的迷雾本来就要散开，现在却又变得扑朔迷离。 “我那个时候突然被撞，但是人是清醒的。是个男人，这个我敢肯定。” 李梅梅并不知道宋菱歌想的这些，还在力求宋菱歌的信任。 “既然你这么确定，要不报警吧！”宋菱歌给出自己的看法。 宋菱歌的态度很坚定，也没有看笑话的神色。 但是，李梅梅却犹豫了。 她今天对宋菱歌说这么多，更多的是找个人倾诉，不然一直憋在心里不舒服。 报警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方光华劝服了她。 难道她还想让自己流产的事情上一次新闻吗？ 家里丢不起这人。 而且，虽然她很确定有人推她，但是没有证据，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 她父母都不站在她这一边，她还能指望外人相信她吗？ 李梅梅陷入了自我怀疑。 宋菱歌继续劝说：“你要相信你自己，方光华他们的话你先不要听......” 这时，门口传来了方光华的声音。 “宋菱歌，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这是要怂恿李梅梅跟我离婚吗？” 第181章 恶魔游荡在人间 听到方光华的话，李梅梅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 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不离婚，我绝对绝对不要离婚。” 边说边用手砸自己的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菱歌懵在原地。 方光华走过来抱住李梅梅，制止她的癫狂。 同时对宋菱歌下了逐客令。 “弄得她变成这样子，你满意了吗？这里不欢迎你，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方光华的态度与先前也是判若两人。 看来刚刚周颂梅给他吹了不少耳边风。 李梅梅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好，宋菱歌便不做纠缠，转身干脆的离开了这里。 她不确定刚刚方光华在门口听到了多少，但是看方光华的态度，很反感被她知道这些事情。 从已知的那些情况来看，李梅梅的流产绝对不是意外。 凶手即使不是周颂梅，也肯定与她有关。 她才是整个意外的始作俑者。 不过，宋菱歌不打算把自己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告知李梅梅。 她不是圣母，既然当事人都不追究，她更没打算多管闲事，帮李梅梅抓凶手。 但是她还是想要弄清楚真相，以及前世，她一直坚信的意外，到底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 李梅梅的流产让她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如果从一开始，方光华就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她，那么流产肯定不是意外。 周颂梅和方光华，仿佛暗夜行走的魔鬼。 于悄无声息之处，将身边的障碍一点点蚕食干净。 宋菱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方光华和周颂梅，背上的不仅仅是她、赵觉雨和方醒醒的命。 甚至最早，还有她那个未曾出世的宝宝的性命。 恶魔游荡在人间，在身边。 下楼的时候，宋菱歌想的太入迷，一个没留神，差点儿踩空，幸好被旁边的人扶了一把。 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宋菱歌有种莫名的孤寂感。 好像天地之间，唯有她一人背负着前所未有的重担。 她看不清前路，亦回不到最初。 “菱歌。”是于少芬和张秀秀。 她们等了好久都没见宋菱歌回来找她们，于是便出来到处找她。 看到她们，宋菱歌的眼眸一下子变亮。 这一世，她从来不是孤单一人。 她有爱她的家人，真正的朋友，还有真心以待的恋人。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万分，为了这些人，她也要勇敢的闯过去。 宋菱歌收拾起情绪，迎上前去。 张秀秀忍不住发牢骚：“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是南生的舅妈，陪她说了会儿话，没注意时间，不好意思啊，让两个美女等久了。”宋菱歌解释说。 关于方光华和李梅梅的事，宋菱歌没有提，实在不知跟她们怎么讲。 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张秀秀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忍着牙疼也要求证：“你们这是对家人也完全公开了吗？” 宋菱歌白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回复说：“没有讲，但是他们应该有所察觉。” 于少芬忍不住羡慕地说：“真好啊，家人都接受的恋情，真是太美好了。” 这句话，宋菱歌也深深的赞同。 前世，包括今生。 像赵觉雨和宋建平，她和方光华，甚至是李梅梅和方光华，宋建美和陈丧德，都是不被家人接纳，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恋情。 即使结婚了，即使孩子都长大了，即使相伴了大半辈子。 但怎么也算不上良配。 而她，又比这几个人都幸运，她拥有重生的机会，在今生遇到了乔南生。 想必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宋菱歌笃信。 “对了，你们刚刚到处找我，有没有遇到熟人？”宋菱歌突然问。 医院这么大，又这么多人，她并不做指望于少芬她们会遇到周颂梅，但是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万一遇到了呢。 不过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当这是学校啊，哪儿那么多的熟人，我和少芬又不像你，是本地人。”张秀秀心直口快的回答。 倒是于少芬看宋菱歌有些反常，问道：“你遇到什么人了吗？是我们认识的？” 宋菱歌摇了摇头：“我就是随口问问。算了，先回学校吧，对了，晚上想吃什么？” 张秀秀牙还没好，晚上不想吃饭，让宋菱歌先欠着，等她牙好了再请她吃一顿大餐。 宋菱歌和于少芬见她不吃饭，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些东西。 然后宋菱歌便离开女生宿舍，回了教师公寓写小说。 上周末去乔家，跟乔阅江聊天了之后，宋菱歌跟打了鸡血一样。 其实默默的，有不少人在关注她。 关注她发表的每一篇文章。 期待她小说的故事进展。 这些人明面上并没有给她压力，但是他们的期待就是宋菱歌的动力。 她自己觉得要写更多的小说，让他们看到。 现在的宋菱歌，将写作不仅仅是当成了一番事业，更是她人生的写照来对待。 她不希望，拥有了重生的机遇，却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还把自己折腾的一无是处。 她要活得很好。 她要与某人，携手走向高处。 那些前尘往事，隐藏在她心底深处的阴影，她会想办法克服。 接下来几天，她除了要构思小说之外，还得考虑两件事情。 一是去乔阅江家里，她有种感觉，乔阅江是她写作事业的贵人。 乔南生突然安排她与他们见面，肯定不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跟乔南生通电话的时候她没有问，这是长久以来两人形成的默契。 二是去找宋建平。医院巧遇的事情，总得有个后续。 她暗中给宋建平埋下怀疑的种子，已经过去了好多天。 宋建平没有立马行动，有可能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太过于信任周颂梅。 结果这些天的相处过程当中，被宋建平发现了蛛丝马迹，于是他才决定彻查。 也有可能宋菱歌讲故事的时候，宋建平从一开始就怀疑了，这次是去拿结果。 无论是哪种情况，周颂梅和宋建平并非亲生父女的事实，即将大白于人间。 宋菱歌怎么可能错过这场好戏？ 第182章 这世间，仍有爱 宋菱歌将跟乔阅江的会面约在了星期六上午。 上午早点过去，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跟乔阅江沟通。 乔家的午餐不用在家里开火，不会太麻烦他们。 如果用过午饭尚早，当天就去一趟和乐庄园。 宋菱歌很期待，从宋建平嘴里了解到事实真相。 来到乔家院门口，宋菱歌收拾好情绪，那些暗夜里的阴谋阳谋，都不适于带到这方天地。 乔阅江和张玲玉一早就在家里等她来。 “菱歌，吃葡萄吗？上次见你特别爱吃。”张玲玉端来一盘马乃子葡萄询问。 宋菱歌扬起灿烂的笑脸回应：“我喜欢吃，谢谢张奶奶。” 宋菱歌写的稿子就放在躺椅旁边的小茶几上面，可见这几天乔阅江随时都在翻阅。 被如此用心的对待，宋菱歌的心里暖暖的。 乔阅江戴上老花眼镜，翻开小说，正要打开话匣子。 张玲玉拿着一件墨玉青色的丝绸夏衫进来，站在宋菱歌面前比划着。 “菱歌你看，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饶是宋菱歌想象力丰富，也没能猜到张玲玉要表达的意思。 张玲玉看她一脸懵，又将衣服比划了一下，动作幅度加大了一些。 “好好想一想，炩贵妃家宴上穿的那件......” 经过提醒，宋菱歌恍然大悟。 貌似自己好像是写过这么一个情节，炩贵妃在家宴上穿了一件墨玉青色的绸缎旗装。 当时没有灵感，脑子里空空，于是便着重刻画了一下穿着的颜色和细节这些。 主打一个能凑字数就多凑一些。 只是当时如何也没想到，这一段会被张玲玉单拎出来说。 “想起来了，张奶奶是喜欢这种颜色？不过我写的时候脑海里还没有这么具体的想象，你选的这件颜色真好看，比我写的还要好看。具象化了。” 宋菱歌是懂夸人的。 张玲玉得意的盯了乔阅江一眼。 乔阅江合起小说，笑眯眯地说：“我当时不也夸好看嘛，只是没有菱歌这么会夸。” 听到这话，张玲玉就来气了，挨着宋菱歌坐下。 气呼呼地说：“菱歌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要买这块料子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宋菱歌吃了一口葡萄，这种时候放耳朵听就行了，千万不能答话，不然就成了背锅侠，里外不是人。 张玲玉装腔作势的摆起架子：“炩贵妃几岁，你几岁？不要东施效颦了。” “哎哎哎，后面那句我可没说，是你自己加的。”乔阅江赶紧解释。 “是我加的吗？那就是你的心里话。” “我心里话可没那么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究竟是作何想的？” 张玲玉不再理他，转向宋菱歌说：“菱歌你说，他那么说不就是那么个意思嘛？” 宋菱歌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还是躲不过啊！ 她怎么会知道那么一段凑字数的情节，还会产生蝴蝶效应？ “其实小说里面我就是那么一写，但是张奶奶今天，让我看到小说里的场景具象化了，我觉得非常棒。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 宋菱歌拉起墨玉青色的夏衫往张玲玉身上比划了一下。 接着说：“而且墨玉青色这么看来，很衬张奶奶的肤色。想必炩贵妃穿也就是这种效果。” 几句话是逗得张玲玉眉开眼笑的，白了乔阅江好几次。 乔阅江无端端遭此横祸，赶紧说：“那你一开始想配你那支白玉簪子，还不是我给你建议，墨玉簪子更配。” 张玲玉拨弄了一下银发上的墨玉簪子。 想来乔阅江的这个建议深得她心。 不过还是嘴硬地说：“你那是为了找补，才不是真心的。” 乔阅江无奈地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宋菱歌和张玲玉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无论是秦家，还是乔家，家庭氛围都十分好。 宋菱歌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能收获心灵的平静和满足。 在这样的家庭里面生活，一颗心永远是满意和富足的。 宋菱歌没有想到，小说里的某一个片段，就能让他们产生生活的小情趣。 只有内心充实有爱的人，才会有多余的精神力来享受生活。 对此，宋菱歌充满了向往。 希望某一天，她和乔南生也能如此。 秦家二老，赵家二老，乔家二老，通通都是他们的榜样。 这世间，仍有爱。 “夫人，我和菱歌要谈一下这篇小说，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乔阅江礼貌的询问。 张玲玉将衣服收起来，笑着说：“准了。” 乔阅江一直目送张玲玉的身影离开，方才开口：“她不喜欢看小说，尤其近几年眼神不好，更是什么书都不爱看。但是听说是你写的小说，愣是花了两个通宵看完。” “那张奶奶的眼睛......” 宋菱歌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难怪今天看到张玲玉有些疲累的样子。 乔阅江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们这把年纪，就算爱惜眼睛，也只会越来越差，倒不如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她是真心喜欢你写的小说，才会如此。” 宋菱歌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 以后再好好孝敬二老吧！ 乔阅江又说：“小说写的没问题，很有意思。今天让你过来，想给你引荐一个人。” 宋菱歌面上保持着沉稳，心里却早已炸开了花。 虽然不知道乔阅江会给她引荐谁，但是她有预感，这个人肯定会对她大有助益。 “谢谢乔爷爷。”不知道说什么，那便真诚的道谢。 这时，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想必定是那位客人来了。 书房能听到响动，但是看不到院门口的情形。 乔阅江想要起身，宋菱歌马上过来扶他。 张玲玉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看到乔阅江，年轻人迎了过来，尊敬的打招呼。 虽然面面俱到，但是宋菱歌敏感的发现，这个人虽然礼数周全，但是却带着一抹明显的疏离感。 张玲玉热情的为她介绍：“他叫陈登明，是老乔多年好友的孙子，现在在南州市出版社工作。” 第183章 润物细无声 张玲玉介绍的很清楚，让宋菱歌能够第一时间了解这个人的身份。 “这是宋菱歌，就是上次给你看过的那本小说的作者南菱。” “你好！” “你好！” 陈登明伸出手，宋菱歌也伸出了手，两个人短暂的握了一下，当做认识了。 “去书房坐吧，我去文珍那里看看弄些什么菜，中午就随便吃顿便饭。” 张玲玉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处，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宋菱歌刚开始本来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不过几分钟，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乔阅江带着她和陈登明进了书房，没有客套，直接就小说内容展开了讨论。 刚开始宋菱歌还有些放不开，但是乔阅江善于引导。 让她能够痛快的将小说里没有反馈出来的内核展示出来，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陌生感很快便消失殆尽。 这跟宋菱歌以为的乔阅江介绍她认识出版社的人，有点出入。 她原以为几个人聊一下，认为小说可以，那么便能谈出版的事情。 但是今天，谁都没有提出版合作的事情，只是单从小说内容上面讨论。 虽然跟宋菱歌想的不一样，但是这种方式她倒是更能融入。 小说是她写的，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她当然希望自己优秀的孩子能够被世人看见。 所以讨论起小说来，她总能侃侃而谈。 这让乔阅江很是意外，平时的宋菱歌看起来十分乖巧，没想到是个精神内核超级强大的女孩。 乔南生的眼光很不错。 在陈登明面前，乔阅江句句没夸宋菱歌，但是又句句都在夸她。 以前给宋菱歌的那些建议，他都没有提，生怕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是他所有的夸赞，又是基于小说本身而言，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有充分的事实根据。 乔家的人，对人的好，往往都是发自内心的，润物细无声。 三个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直到张玲玉来喊他们吃饭。 照例，乔家的饭菜都是王文珍送过来的。 这次见有陌生客人在，王文珍识趣的送完了饭菜就离开了。 吃完午餐，宋菱歌和陈登明便一起道谢离开。 “宋小姐怎么走？”陈登明客气地问。 这个人变脸还真是快，仿佛刚刚跟宋菱歌激烈争论的人并不是他。 “我到前面坐公交。” “我的车停在前面，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公交车很方便。”宋菱歌也疏离的回复。 陈登明这时却突然笑了。 宋菱歌有点不理解，喃喃发问：“我是说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吗？” 陈登明也不装了，收住了笑，直接说：“宋小姐的小说写的很不错，这也是我这次答应来乔老家见你的原因。但是，我很不喜欢用这种方式。” 宋菱歌明白了，陈登明认为她是在靠乔阅江的关系套近乎。 好吧，事实确实如此。 宋菱歌的小说迟迟遇不到伯乐，说实话她真的心急了。 但是仅凭自己，一直掌握不到门道。 所以，乔南生暗中帮助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她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机会。 小说是她一个字一个字敲的，是她的心血，她当然不想辜负自己付出的那些努力。 “知道了，谢谢你的坦白。” 现在争辩自己并不知道他会来，一切都是乔阅江的安排，没有任何意义。 闻言，陈登明又笑了。 宋菱歌感觉有些气恼，这个人的做法真的很让人窝火。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宋菱歌不受这个闲气。 于是带有攻击性的说：“陈先生，我不觉得我说的这些话有什么可笑的，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没礼貌吗？” 陈登明收住了笑，但是脸上的表情反倒没那么疏离了。 “不好意思，我是觉得宋小姐的性格反差感十足。明明有求于人，却还带着不易亲近的倨傲。乔老让我们一起走，明摆着就是给你制造机会。” 宋菱歌反驳：“不好意思，你的想法跟我的完全不一样。乔爷爷愿意帮我的小说寻求机会，我很感激他，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就会愿意低人一等。倒是陈先生，一边说自己很反感，但是在乔家讨论的时候，你看起来可是很积极的。若说我反差感十足，倒不如把这个评价送给你自己。” 陈登明这次爽朗的笑出了声。 “宋小姐还真是睚眦必报，半点不服输。” 宋菱歌丝毫不客气的反击：“我自问从见到陈先生开始，并没有半分不尊重，倒是陈先生将川剧绝活掌握到精髓，时不时表现一番。” “川剧绝活？” 宋菱歌并不答话，往公交站台走去。 陈登明稍加琢磨，追了上来。 “宋小姐这是指桑骂槐，说我变脸？” 宋菱歌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看了陈登明一眼，仿佛在说：不然呢？ 陈登明嘴角一歪，宋菱歌真是有趣，跟她写的小说一样有趣。 “好，这事是我不对，不应该先入为主的给宋小姐打了负面分。” 宋菱歌朝前走了几步，听到这话停了下来。 转过身面对陈登明，很郑重地说：“陈先生，虽然你很反感这种方式，但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你可以说我的小说不好，以此拒绝。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误解我的为人，就连带反感我的小说。” 以后说不定没有机会碰面，宋菱歌干脆一股脑儿全都倾述出来。 “这是我的心血，我不认为自己想方设法为它谋出路，有什么不对。毕竟，小说摆在那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也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对不起，我诚挚的道歉。”陈登明郑重其事地说。 这一次，宋菱歌没有疏离感，能够感受到陈登明的真诚。 她也不矫情，笑着说：“没关系。今天跟你探讨，我也受益匪浅。车来了，我就先走了，再见。” “等一下。”陈登明拦住了她。 “要不，坐我的车，我送你。正好我们可以畅聊一下合作的细节。” 宋菱歌的眼睛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第184章 宋菱歌绝对不会放弃 陈登明说宋菱歌恃才傲物，其实他自己才是这其中的典型。 不过在车上跟他交谈之后，宋菱歌觉得这个人有追求、已有底线。 是个非常不错的合作伙伴。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即敲定了小说的出版事宜。 陈登明说，宋菱歌可以在报刊杂志上先发表章节，以此探一探市场。 这种方式宋菱歌倒是丝毫不陌生。 她小的时候，就经常看以这种形式刊登的小说。 像梁勇、上古龙等当代有名的作家，都是写连载小说刊登出道的。 加上一个宋菱歌，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每个时代都有属于那个时代的流行，顺应才是王道。 等一切敲定之后，宋菱歌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乔南生，同时向乔阅江打了电话，表达了谢意。 这件事如果没有他的牵头，只怕宋菱歌现在还在像没头苍蝇一般瞎窜。 事业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只要自己稳步更新，就可以了。 现在，她能够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宋家那一堆烂摊子上面。 由于跟陈登明聊了很久的细节，所以星期六就没有时间再去和乐庄园。 晚上，宋菱歌还是决定，给宋建平打个电话。 “叮铃铃——”电话响了很久。 一直没有人接听，宋菱歌抬头望了一眼时钟，这才八点多钟。 宋建平不可能这么早休息，也不可能这个点还在外面。 宋菱歌不死心的又拨打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 难道，宋建平跟周颂梅摊牌，出事了？ 应该不至于，周颂梅没那么大的胆子，接二连三的犯事吧？ 宋菱歌的心里有些忐忑，猜不透。 赵章国和林秀芝看她拿着电话，迟迟不挂断，脸上的神情又很焦虑。 于是两个人都围过来，林秀芝将她手中的电话拿过来挂断。 宋菱歌这才回过神来。 “发生什么事了？”赵章国问。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星期一在医院遇到我爸了嘛，我刚打电话想跟他约定一下明天见面的时间，但是一直没人接电话。” 赵章国和林秀芝听了这话，也不自觉的望了一眼时钟。 这个时间段，没在家还能在哪儿？ 看到赵章国和林秀芝眉头紧锁，宋菱歌想了一下，宽慰他们：“我给孙大爷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 赵章国和林秀芝年纪太大了，虽然答应他们绝不隐瞒他们，但是以后没有确定的消息，还是要暂且瞒着，缓几天有了确切答案再告知他们。 不然看着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这些事忧心，宋菱歌于心不忍。 “叮铃铃——” “喂！”孙大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 “孙大爷，你好，是我。” 听清宋菱歌的声音，孙大爷很高兴。 “是你啊，小姑娘。你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宋菱歌刚刚还在想怎么询问，孙大爷倒是把由头递过来了。 “是的，这不刚打算明天过去，结果给我爸打电话，家里一直没人接。孙大爷你今天有注意到我爸的动向吗？” 孙大爷“咦”了一声：“不对啊，你们家有人在啊！我今天还看到那个女的带着孩子在小区里面玩，还有你家的客人。” “客人？”宋菱歌想了一下，将聂二狗的外貌特征描绘了一遍。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孙大爷很肯定。 “那我爸呢？”宋菱歌问。 孙大爷想了一下，不过不确定地说：“前两天我看到你爸提着一个皮箱子出了门，现在你问起来，好像这两天都没看到他。” “皮箱子？” “嗯，你爸平时出去都是拿公文包，那天肯定是拿的皮箱子，这么明显的变化，我不可能记错。” “孙大爷，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猜不到我爸干嘛要拿皮箱子去上班。”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两天还真没印象看到你爸。不对，小姑娘，我确定，我是真的没有看到你爸。” 孙大爷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说，就差指天发誓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宋菱歌并没有不相信孙大爷，只是这个消息她需要时间消化，完全猜不到宋建平的意图。 而且奇了怪了，宋建平不在家，周颂梅和聂二狗倒是住在房子里。 太多的疑问了。 “孙大爷，那你帮我留意着这事儿，如果你看到我爸回来了，记得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好好好，我办事，你放心。” 挂断了电话，宋菱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赵章国和林秀芝在沙发上坐着，等着宋菱歌宣告事情的进展。 其实，看宋菱歌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 宋菱歌将孙大爷的话转告给了二老。 一家人都陷入了沉思。 赵章国突然开口：“你爸工作日突然出门，有可能是学校有事需要出差。” 这种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但是宋菱歌总觉得宋建平此次突然出去，跟亲子鉴定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这种凭空而来的直觉，做不得数。 宋菱歌不想让二老再为此事忧心，于是说：“有这种可能，我们也不要杞人忧天了，我给孙大爷说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如果到时候你们接到电话，记得告诉我啊！” 宋菱歌故作轻松的语气，倒是舒缓了一些赵章国和林秀芝的焦虑。 他们并不担心宋建平这个人的安危。 而是担心一直调查这件事的宋菱歌，如果周颂梅真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那么宋菱歌的危险程度比宋建平高得多。 那个周颂梅，极有可能是伤害他们女儿的人。 若是再来伤害他们的孙女？ 赵章国和林秀芝不敢往下想。 有那么几个时刻，他们差点儿就想让宋菱歌放弃复仇。 但是，孙女的脾气，他们比谁都了解。 宋菱歌绝不可能放弃。 所以，他们宁愿将这份担忧埋在肚子里，尽可能去帮助宋菱歌。 而宋菱歌，她知道两位老人担心她，但是她没有其他选择。 与其将时间花在纠结疑虑当中，还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这一世，赵觉雨的提前离世，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慢慢吞吞的调查，迟迟不去报仇。 让凶手一再逍遥法外。 赵觉雨用命教会宋菱歌，一定不能再动摇。 第185章 更好的隐秘所 既然宋建平不在南州，那么宋菱歌的时间便空了下来。 不过从宋建平身上，宋菱歌倒是学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伺机而动。 宋建平仅仅从她讲的那个小故事入手，就能马上展开调查。 而自己，拖延症困难户。 想到这里，宋菱歌有了主意。 第二天是星期天，宋菱歌起了个大早。 给自己戴了一顶鸭舌帽，长长的头发全都盘上去了。 穿着一套牛仔衣，整个人显得少年气十足，不像个美娇娥，倒像是个英俊的假小子。 林秀芝做好饭在楼下叫她。 看到宋菱歌这副装扮，老两口哑然失笑。 “怎么这么个打扮啊？”林秀芝问。 宋菱歌坐到椅子上，拿了一个酱肉包啃起来。 神神秘秘地说：“暂且保密。” 她很快吃完饭，便出了家门。 宋菱歌来到了和乐庄园。 “哎哎哎，那个小伙子，不要乱闯，找谁的？”是爱岗敬业的孙大爷。 宋菱歌将鸭舌帽朝上面抬了抬，微笑着小声说：“孙大爷，是我。” “小......”孙大爷看清了宋菱歌的脸，刚要喊出声，但是又警觉的闭上了嘴。 他学着宋菱歌小声问：“小姑娘，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爸没在家，就不过来了吗？” 宋菱歌环顾四周，看没人才继续说：“你昨天不是说我家有客人嘛，那个人不是个好人，我想过来偷拍几张他们的照片，到时候给我爸看。” 孙大爷的脑子里脑补了一出大戏。 怪不得他也觉得那个男的来宋家太频繁了。 最奇葩的就是这次，男主人都没在家好几天了，结果这个男人还一直住在这里，是一点儿也不避嫌。 “那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孙大爷一如既往的热心。 “不用不用，已经麻烦你够多了，现在你在上班还是不要耽误你的时间，我会小心的。” 既然宋菱歌这么说，孙大爷便由着她了。 他这么大年纪，能找到这么个工作不容易，确实不能为了别人的私事玩忽职守。 宋菱歌之所以不让孙大爷帮忙，倒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她有比孙大爷说的那个地方更好的隐秘所。 不过暂时，她不打算说出来。 当初，宋建平之所以那么快决定在和乐庄园买房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赵章国他们看好这里。 而宋菱歌，除了宋建平那套房子占有份额之外，在和乐庄园，还有另一套房子。 就是赵章国买给她的那套房子。 因为跟赵家二老在老宅住，所以这套房子一直闲置。 未来，宋菱歌也不打算装修，等房价上涨之再卖掉。 虽然目前这是南州比较好的小区，但是一想到跟周颂梅他们一个小区，宋菱歌就浑身不得劲。 不过现在，用来当做观察周颂梅他们的隐秘所，倒是极好的。 毕竟，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比自己的房子更安全呢？ 所以今天一早，宋菱歌就准备好了一切，即将大干一场。 宋菱歌那套房子所在的楼栋刚好在宋建平那栋楼的斜对面，楼层要矮一点，在二楼。 这还是宋菱歌第一次踏足这里。 里面没有装修，还是清水房。全是灰尘，踩一下便留下一个鞋印。 宋菱歌走的小心翼翼，尽量不让灰尘扬起来。 宋菱歌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一圈，找到了一个最为隐秘又视野开阔的位置。 拿出乔南生“借”给她的相机。 以前借的时候，是打算拍宋建平出轨的证据。 没想到闲置了大半年，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重生之后，畏畏缩缩了快一年的宋菱歌，决定主动出击了。 宋建平家的阳台门打开着，不过除了那个小孩子时不时跑出来玩，大人倒是没有见到。 宋菱歌今天来这里的关键任务，便是拍到宋菱歌和聂二狗在一起的画面。 当然，如果那个小孩子也能入镜，是最好的。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能拍到最合适的画面。 就在宋菱歌想要放弃的时候，聂二狗抱着孩子，和周颂梅有说有笑的从单元门出来。 宋菱歌赶紧拍下了这难得的画面。 估摸着时间，等周颂梅和聂二狗离开了好一阵之后，宋菱歌才离开了房子。 宋菱歌先去找了家照相馆将照片洗了出来。 有周颂梅单人的，也有聂二狗单人的，还有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接下来，她还有个地方要去。 李梅梅说她是和她母亲一起逛商场的时候被人推下楼。 最可惜的是当初李梅梅来学校炫耀，宋菱歌当时没有想过跟这个人再有交集，所以没有问她现在的住址。 就因为少问了那么一嘴，她现在只能碰运气，去猜测李梅梅逛街的商场。 不过，宋菱歌虽然不知道李梅梅现在家的位置，但是她父母家在哪里，宋菱歌记得一清二楚。 只能先以她父母家为中心点去查。 没错，宋菱歌打算主动出击，找到李梅梅被推的真相。 目前已知的线索是肯定跟周颂梅脱不了干系，但是周颂梅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施暴的，还说不清。 一开始，宋菱歌没有想到聂二狗这个人。 但是昨晚跟孙大爷通电话之后，她总觉得聂二狗出现的时机不太对劲。 就算宋建平和聂二狗关系好，导致周颂梅跟聂二狗也很熟稔。 但是宋建平没在家，他们还能还么自如，宋菱歌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所以，她决定拍下他们的照片，到商场来查一下，当天两个人有没有出现在这里。 聂二狗本就是个地痞，周颂梅给他钱就能收买他。 推李梅梅下楼这种事，聂二狗极有可能会答应。 现在需要的，就是找到目击证人。 宋菱歌根据李梅梅的描述，将商场当时有可能发生的位置做了一个分析。 然后便在附近的商家，一家一家询问。 因为没有确切的位置，又只有她一个人，调查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此时的宋菱歌跟打了鸡血一样，丝毫没有觉得彷徨，也没有觉得有多艰难。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挨家挨户寻找有可能的目击证人。 第186章 好戏终于上场了 宋菱歌当天忙完一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乔南生的电话又没接到。 这还是乔南生出国之后，跟宋菱歌第一次没有在周末通到电话。 “姥姥，我要回学校了，南生再打电话，你帮我解释一下。” 宋菱歌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家。 从家到学校只有五个站，但是宋菱歌特地坐远了几个站，将一封匿名信寄了出去。 陈登明是个做事非常积极的人。 很快就跟出版社敲定了宋菱歌发表小说的相关事宜，为此他还专门跑了一趟南州外国语大学。 “宋菱歌，下周开始连载发行，是生是死就一锤定音了。” 陈登明虽然很认可宋菱歌的小说，但是有没有受众，这事很难说。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那本已经完结了，按照既定内容发表就可以了吗？”宋菱歌丝毫不担心。 陈登明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很多人都会按照连载阅读情况，进行修改。” 宋菱歌笑了笑：“不用改了，就那样发吧，我现在忙着写下一本呢！” 很积极乐观的阿扣精神。 陈登明也笑了：“好，那我也希望早日拜读你的下一本大作。” 跟陈登明合作有一个好处，就是两个人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陈登明并不会因为乔阅江的关系，对宋菱歌大行方便之门。 说明这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 跟这种人合作，宋菱歌也能放心一些。 事业上的事情等于已经初步稳定，接下来只要自己笔耕不辍，多创作一些好书问世就行了。 让宋菱歌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封匿名信已经寄出去快一个星期了，眼看马上又要到周末，却没瞧见半分浪花。 难道那个人没有收到吗？ 宋菱歌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导复仇这件事，有些忐忑不安。 星期五下午，是校园内人最多的时候。 出去玩的，回家的......络绎不绝。 宋菱歌他们班还有一堂课才会放学。 现在是课间时间，宋菱歌和于少芬、张秀秀一起聊八卦。 “咚——”这时，教室的门被人猛地一声撞开。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 那名同学边东张西望，边大喊：“外面打起来了。” 有好事者已经从窗户探头出去观望，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只见那名同学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方光华桌前才停下来。 “方光华，是......是李梅梅来学校了。” “什么？”方光华听完脸色一变，顾不得再问其它，就赶紧往教室外面跑去。 宋菱歌的唇角露出一个不动声色的浅笑。 好戏，终于上场了。 有人拉住那名通知的同学：“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刚刚看到李梅梅跟一个大一的女生打起来了，场面之壮观，我就赶紧回来通知你们。” 张秀秀从窗户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 宋菱歌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着说：“别看了，再看都要掉下去了。要不我们下去凑凑热闹？” 闻言，张秀秀马上回复：“走走走，还等什么。” 于是三个人，手拉着手跟随人群一起到楼下凑热闹。 人太多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宋菱歌幸好有于少芬和张秀秀两个大力士左右护航，终于挤到了前面。 只见李梅梅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无论方光华怎么拉扯，始终不松手。 边用力拽边大喊大叫：“你这个坏女人，我跟你何怨何仇，你要来杀我？” “现在我来了，你倒是动手啊，你这个贱人。” ...... “怎么回事啊？”张秀秀一头雾水。 “先看着吧，谁知道呢！”于少芬回答。 都是刚到，谁知道为了什么。 “梅梅，你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方光华气急败坏的大喊。 李梅梅的手上更加用力，但是恶狠狠的目光瞪向了方光华。 “你跟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关系？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代，要是被我爸查出什么，方光华，我们一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梅梅爱极了方光华，虽然脾气大，经常对他说些狠话，但是这次不一样。 那眼睛里迸射出的凶光，似乎要将方光华一同凌迟。 这种感觉宋菱歌非常清楚。 那种失去至亲骨肉的感觉，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切肤的心痛。 李梅梅有多爱方光华，在知道那些真相之后，就会有多恨方光华。 没错，宋菱歌的那封匿名信是寄到李家的。 她断定李家的人看到那封信，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就算不找方光华的麻烦，也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周颂梅。 只是，宋菱歌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李梅梅单枪匹马的杀过来了。 方光华被李梅梅的凶悍震慑到了，禁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嘴硬地说：“这关我什么事，你又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真是理不直气也壮的典型代表。 李梅梅冷笑了一声：“最好与你无关。” 说完更加凶狠地扯着周颂梅的头发，啪啪又甩了两个耳光。 宋菱歌她们这才看到，周颂梅的脸颊红肿了起来，定是先前也挨了打。 没想到李梅梅的战斗力这么强。 宋菱歌背后一阵发凉，幸好以前在学校没有跟李梅梅闹得不可开交。 周颂梅吃痛，发出惊人的嘶吼。 “方光华，你是打算一直看着她把我打死吗？” 周颂梅的声音尖利。 张秀秀小声地说：“李梅梅太狠了，没想到周颂梅这么弱。” 宋菱歌没有答话，但是在心里说：她可不弱，你还没有见识到她的狠决。 方光华生怕周颂梅说出些别的，只好又上前劝说李梅梅。 他们三个人，开始了焦灼的纠缠状态。 在这无尽的纠缠当中，周围的人也开始了解了整件事情的脉络。 “看不出来周颂梅是个狠角色啊，居然指使人推李梅梅。” “可不是嘛，又流产了，难怪李梅梅那么大的怒气。” “孩子就是母亲的底线，周颂梅太过分了。” ......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知从哪里传出一种看法。 “周颂梅跟李梅梅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干出这种事？” 第187章 方光华和周颂梅早就勾搭上了 对啊，一个大一，一个大三，以前也没见打过什么照面。 怎么突然，就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仇怨。 到底有什么内情？ “要我说啊，肯定与方光华有关。”这话是个男生说的。 听声音很熟悉，宋菱歌和于少芬四处张望。 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荆楚。 他朝她们露出了一个彼此了然的微笑。 只要有一种声音响起，接踵而来的便是各种猜测，各种附和的声音。 看来，荆楚也深谙此道。 果然，人群中传来了各种声音。 “以前李梅梅就为了方光华做出那种事，现在看来方光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男人不都这样吗？享受众多女生的喜欢，虚荣得很。” “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们跟他不一样。” “方光华还真是业务广啊，大一的学妹也能勾搭上。” “你怎么不说大三的师兄香？把刚进大一的学妹给迷住了？” “谁迷谁不知道，但是方光华跟李梅梅闹得那么大，现在还能在学校跟学妹纠缠不清，还真是人才。” “什么人才？大家不要被带偏了，你们没听李梅梅说吗？她被周颂梅推下楼小产了，这是谋杀啊！” 一言既出，震慑全场。 没错，如果李梅梅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大一学妹也太疯狂了。 这不仅仅是青年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已经是法制片了 众人看向周颂梅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当然还有愤怒。 什么仇什么怨，为了争一个男人，犯得着这样吗？ 不过这么一通闹，方光华、李梅梅和周颂梅的爱恨情仇渐渐浮出水面。 “呀！你们看这照片，周颂梅抱的这个孩子......” 有人不知从哪里捡到一张照片，是周颂梅逗孩子玩的。 小孩子五官没长开，如果没细看，不会有人联想什么。 但是如果细看，就能瞧出端倪。 那眉眼，尤其是嘴唇的轮廓，像极了方光华。 如果方光华没在这里，或者单独看到那个孩子，都不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但是今天，两者诡异的重合了。 方光华此刻，就像是拥有了一张童年照。 人群中又炸了。 没想到方光华让李梅梅一而再怀孕，一而再流产。 结果，他还跟周颂梅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 瞟到照片的那一刻，周颂梅眼睛瞪得很大，猛地冲开了李梅梅的禁锢，奋力跑向人群，将那张照片抢了回来撕掉。 那照片被撕的稀巴烂，像飞扬的雪花，最终的结局是归于大地。 看到这一幕，李梅梅禁不住的冷笑。 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照片，抛向了人群，嘴里高喊：“你撕的完吗？这样的照片要多少，我有多少。” “不要——”周颂梅疯狂的扑向李梅梅。 奈何距离稍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照片撒向人群。 李梅梅抛出来的这些照片是宋菱歌前几天寄过去的匿名信。 不仅仅有周颂梅和孩子、还有周颂梅和聂二狗。 只是最早出现在人群地上的那张照片，就不知道是李梅梅掉出来的，还是别人的别有用心了。 “你们看这张照片。”有人捡到一张照片，开始向周围的人传阅。 那张照片慢慢的传到了拍摄者的手上。 那是一张角度清奇的照片，拍的是另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玉宁中学某一次的升旗仪式，上面主持的人正在现场。 虽然照片不太清晰，但是依然能够辨别出那两个人是谁。 “方光华和周颂梅原来早就勾搭上了。” “天呐！这是什么狗血八点档电视剧？” “方光华还算个人吗？他以前追求......那么疯狂，后来一转头就跟李梅梅搞上了，结果结婚了被妻子追到学校里来打小三，结果又发现小三是青梅竹马，还有一个孩子......” “关键是妻子不仅仅是来抓小三，也是抓让她流产的凶手。” “这周颂梅平时看起来这么温柔单纯的，没想到早就有个孩子了。” “装的呗！按照时间算，她高中就怀孕生小孩了，也不知道家里大人是怎么教的。” ...... 电视剧都不敢那么演，太炸裂了！ 人群里始终议论纷纷，不过提到宋菱歌的时候，都默契的噤声了。 毕竟在这出狗血剧中，宋菱歌算是一个最无辜的受牵连者。 谁能想到一个追求者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呢？ 而作为当事人的三个人，表情各异。 方光华表情木讷的愣在原地，上次颜色事件已经让他在学校抬不起头了。 这次之后，只怕等着他的也只有退学。 上次余德致就私下里找过他，狠狠地把他教训了一顿。 这才多久，又闹出这种事，余德致为了学校的影响，肯定会拿他开刀。 这个男人，到了这种时候，依然考虑的只有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才是造成两个女人悲剧的罪魁祸首。 周颂梅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整张脸毫无血色，丧失了平时的冷静和决断。 无论她做什么，都没想过让仔仔牵扯进来。 可是防不住，根本防不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仅仅是仔仔，甚至就连聂二狗都被拍下来了。 背后之人太可怕了。 李梅梅即使有这样的手段，也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心机。 那么李梅梅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周颂梅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进入大学精心维系的人设，就那么崩塌了。 难道她，又要再一次面临辍学的命运？ 都怪李梅梅，她怒视着她，眼里冒出的凶光恨不得当场将她千刀万剐。 而李梅梅，此刻最得意的只有她。 只是虽然她的脸上扬着微笑，却很苦涩。 这时的李梅梅才发现，自己因为爱上了一个错误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本来她家境好，学习也还行，长得也不错。 就算比不上宋菱歌，比于少芬和张秀秀肯定绰绰有余。 可是现在，只有她，被学校开除，大学毕业证都没有拿到。 年纪轻轻就要像一个泼妇一样来曾经的学校骂街，抓小三。 被所有人看笑话。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第188章 幕后推手 想到这几年因为迷恋这个男人，所做的荒唐事，李梅梅怒视着方光华，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宋菱歌看着眼前这一幕浮世绘，并没有产生报复的快感，而是觉得唏嘘。 面对困境，每个人表现出来的真实反应，往往体现了他们最真实的本心。 方光华和周颂梅，根本就是心如蛇蝎，一丘之貉。 不提也罢。 而李梅梅，让宋菱歌有些意外。 当初为了方光华，李梅梅不惜与她反目，甚至暗中搞了不少小动作。 宋菱歌一度以为，李梅梅是个雌竟的女人。 但是真正面对沉重打击时，她居然醒悟了。 李梅梅这次又闹到学校来，一来就对周颂梅大打出手。 宋菱歌还以为她死性不改，又把所有过错推给同性。 没想到，李梅梅顿悟了，造成她的悲剧的人，从来不是周颂梅，而是美美隐身的方光华。 想到自己利用了她，宋菱歌的心里有点愧疚。 没错，那封匿名信是她寄的，人群里提出周颂梅和李梅梅有恩怨的人也是她。 当然，那张玉宁中学的照片，自然也是她拍的。 宋菱歌便是今天这场闹剧的幕后推手。 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为了引出周颂梅，展开她的复仇。 但是看到李梅梅凄楚的样子，宋菱歌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曾经，她是真的将李梅梅视作唯一的闺蜜。 如果没有方光华，或许她们现在依然很友好。 只不过，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回不到最初。 这时，李梅梅可能想清楚了，突然冲到方光华面前，对着发愣的男人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方光华被疼痛刺醒，冲着李梅梅怒吼：“你疯了吗？” 李梅梅的眼里留下两行热泪，但是冷笑着说：“疯？没错，我就是疯了，有眼无珠看上你这么个男人。” 哀莫大过于心死。 李梅梅冷冷地说：“为了你，我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以为自己在争取爱情，所以无数次对自己洗脑，说爱情没错。” “然后我得到了什么呢？全校人的嘲讽，还因此流产，因此被学校开除，不过最终你跟我结婚了，所以我还是坚定的认为最起码结局是好的，我没有走错路。” “可是，你突然又冒出来个前女友。”李梅梅突然指着周颂梅，愤怒地大喊，“前女友就算了，还有个儿子。” “好好好，就算这一切我都忍了，可是你这个前女友居然心狠手辣到要来杀我，杀了我的孩子。” “为什么？凭什么？当我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方光华你又在做什么？” 李梅梅字字哀嚎，夹杂血泪。 同学们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她。 说到底，李梅梅只是爱错了一个人。 而对她犯下这一切恶行的人，正是这对狗男女。 她没有错，错的是狗男女。 “什么前女友......”周颂梅何曾受过这种围观，她也憋不住了，不吐不快，干脆什么都说出来。 只不过，方光华先一步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恶狠狠的盯着她：“你还嫌不够乱吗？也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 “哎哟——”方光华的手吃痛，原来周颂梅一口咬住了他捂她嘴的手。 周颂梅憋屈太久了，现在忍不了了。 她退后几步，跟方光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怒吼道：“什么状况？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吗？你要是把她管好，不让她跑来学校，会发生这些事吗？” 要说刚刚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看客对于几个人的关系还仅限于猜测。 那么周颂梅现在的这番话，无疑让那些猜测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周颂梅和方光华，确实不清白，李梅梅说的那些极有可能是事实。 方光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颂梅，这人气急了，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 他又看了一眼李梅梅，这个有口无脑的女人，再一次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局面。 真是遭了老罪了，怎么一而再的在女人身上翻车？ 不过周颂梅现在的样子，肯定说不通了。 李梅梅是个恋爱脑，更好哄一些。 于是方光华走到李梅梅身边，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求饶地说：“老婆，别闹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回家后你要怎么出气我都依你。” 方光华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但是他忘记了，他这种做法落在周颂梅的眼里，有多么刺挠，让她难以接受。 周颂梅怒了，朝着方光华和李梅梅冲了过去，三个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凭什么现在，他们像是一对好好夫妻？ 围观众人被眼前这一幕再次惊呆，今天这瓜保熟，太刺激了。 “散了散了，这是又在闹什么？” 学校的领导终于来了。 不得不说大部队就是贴心，每次都让大家吃透了瓜才上场。 当人群让出一条通道，看清里面的闹事者，余德致的头都大了。 他黑着脸问：“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你？方光华。” 顺带扫了一眼李梅梅，眉头锁的更紧了：“李梅梅你跑到学校来做什么？” 还有一个衣服被扯破，头发乱的像鸡窝的女生，看年纪应该是学校的学生，不过余德致并不认识。 只不过看她这副样子，搞事情的人必定也有她。 几个人失魂落魄的，没有一个人答复他。 余德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吼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 就在他带着三名当事人即将离开的时候，眼神扫过围观人群，突然指着宋菱歌。 “菱歌也在这里？那你也去，把事情经过跟我说清楚。” 宋菱歌的额头冒出三根黑线，怎么让她去说清楚？ 余德致还真是给她没事找事。 宋菱歌摆摆手：“余主任，我就是来凑热闹，也没吃全瓜，怕说不清楚，耽误你的事儿。” 怎么一个二个今天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余德致懒得再找别人，严肃地说：“那就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就行。” 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宋菱歌翻了一个白眼，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还好于少芬和张秀秀也仗义，她们两个也目睹了事情经过，干脆跟着一起去了。 第189章 谋定而后动 有了她们两个的陪伴，宋菱歌感觉好了很多。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一开始，从写匿名信开始，宋菱歌就打定主意，学方光华一样美美隐身。 只是没想到中间冒出个陈咬金。 余德致居然能从人群中一把将她单拎了出来。 这不是给她树敌吗？ 其实也不怪余德致，好学生自然令他印象深刻。 宋菱歌和乔南生为他长脸不少，他当然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 本来，方光华以前也算。 只是这小子这一年来不知着了什么魔，连连在男女关系上面栽跟头，让余德致大失所望。 刚刚看到方光华的那一刻，余德致虽然没有了解事情经过，但是心里真真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初该把他和李梅梅一起开除。 净给他惹事了。 余德致将方光华、李梅梅和周颂梅，还有宋菱歌三个人一起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还是当初那几位领导。 看到这几个人同时出现，万建国扶了扶额。 他这个校长，自上任之后就没太平过。 还都是为了些男女之间裤裆子那事，真是被其他校长看了不少笑话。 今天这事传出去，不知又要惊起怎样的风浪。 万建国真的是再好的风度都维持不住了，垮着一张脸望着这些人。 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余德致只得硬着头皮率先开口，谁让这些学生大都是他班上的呢。 说来也巧，今天最后一堂课，是他找其他老师要来的。 谁知道进了教室，发现班上空无一人，后来才知道都去看热闹了。 一路上问人，才知道又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余德致气得一脑门的汗。 “宋菱歌你来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宋菱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张秀秀见状，兴奋的站了出来，跃跃欲试的样子。 “余主任，我有幸目睹了一切，要不让我来说吧！” 张秀秀真是亲闺蜜，宋菱歌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不过张秀秀之所以站出来，倒不仅仅是为了宋菱歌解围，而是她的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余德致看了她一眼，是个普通不惹事的学生，让她说也行。 于是点头示意，张秀秀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今天我们本来是在教室里专心上课的，突然，有个同学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说是外面有人打起来了......” “说重点。”余德致打断了张秀秀的演讲。 现在是说故事的时候吗？张秀秀是一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修罗场面。 被余德致一吼，张秀秀只得改变节奏，像背书一样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李梅梅发现自己小产是背后有人故意行凶，于是闹到学校来，方光华和这个周颂梅高中就勾搭在一起了，还有个孩子。” 张秀秀着重强调了高中两个字，目的很明确，她虽然不喜欢李梅梅，但是这次也站在了李梅梅一边。 李梅梅完全是被这对狗男女给害了。 好几年的舍友，让张秀秀十分同情李梅梅的遭遇。 “是这样吗？”余德致看向了宋菱歌和于少芬。 宋菱歌赶紧点头，还补充了一句：“我们三个人一起下楼的，看到的差不多就是张秀秀描述的这样，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给余德致提了一个醒。 这次都不知道如何收场，还要有其它的，只怕他这个主任也做到头了。 于是余德致转向了三名当事人，态度立刻转变，怒目而视。 “你们三个说说吧，是不是张秀秀说的那样？” 方光华和周颂梅低下了头，暂且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看看别人还要怎么说。 方光华本就心虚，面对余德致更是羞愧万分。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不能不知道，余德致当初有多看重他。 就连现在的宋菱歌和乔南生都不及。 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而周颂梅，刚刚被李梅梅刺激，脑子一时不清醒，现在冷静了下来。 开始思索自己的退路，谋定而后动。 李梅梅看着这两个人不发一言，还以为他们是理亏了。 于是冷笑了一声，她现在又不是这里的学生，怕什么？ 既然他们都不敢说话，那么她现在倒是要看看，这个学校还会不会包庇学生。 “差不多就是张秀秀说的那样。不知道贵校要怎么处置这两个出轨渣男和杀人凶手？” 万建国的头更加痛了。 方光华和周颂梅是学校的学生，大不了就开除了。 但是现在李梅梅，并不是南州外国语的学生。 一个处理不好，只怕引起更大的社会反响。 这时，周颂梅抬起了头，不卑不亢地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推你下去的？就凭这几张照片吗？而且方光华跟我是高中在一起过，不过后来就没有关系了，孩子也跟他没关系，他现在有没有出轨我不知道，但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李梅梅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宋菱歌没想到死到临头了，周颂梅居然还在保方光华。 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在撇清她和方光华的关系，将一切推向年少不懂事。 少年禁不住诱惑，偷食禁果，倒也不算稀奇。 就算一切都能瞒天过海，但是宋菱歌在医院听到的那些话，周颂梅怎么可能跟方光华毫无关系？ 只是，这些话宋菱歌不能讲。 李梅梅没想到周颂梅还敢跳出来说话，尖声吼道：“在商场推我的那个人，我认得出来那个背影，就是照片里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我从来都不认识你，说你不是为了方光华来找我麻烦，谁信啊？” 李梅梅真是个蠢货，就算那个背影真是聂二狗，她也不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自己只看到一个背影。 这不是让人抓她的漏洞吗？ “谁找你麻烦你去找谁，仅凭一个背影就说是我指使的，你长点脑子吧！”周颂梅不甘示弱的反击。 果然，被她抓住了漏洞。 第190章 尽人事，听天命 “背影又怎么样？我认得出来，就是那个男人。” 李梅梅的声音更尖利了，没想到周颂梅会有胆子跟她理论。 当然，是她轻看周颂梅了。 周颂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冷冷的注视着李梅梅，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你连方光华都没看清过，凭什么觉得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背影，就一定是照片里面那个人？” 李梅梅一时语塞。 她被撞倒之后，昏迷之前看到过那个背影，她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但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即使没有看那封打印的信件，她就已经确定那个男人是凶手。 但是周颂梅此时此刻的指摘，她没办法申辩。 “我跟方光华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跟你再说什么，但是你仅凭揣测就来学校恶意中伤我，我才是可以去报警抓你。” 周颂梅不依不饶地说，不过她这句威胁一出口，直接刺激到了李梅梅。 “好啊，那就报警，看看警察相信谁的。” 李梅梅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那些照片和信件里面提到的，周颂梅有很大的嫌疑。 周颂梅没料到祸从口出，李梅梅竟然会顺着她的话说。 她本意只是想让李梅梅迎难而退，谁知道这个女的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个嚣张的草包。 但是现在周颂梅被架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跟李梅梅争执：“那就去啊，谁怕谁啊！” 但是两个人只是口嗨，谁都没有真正的付诸行动。 “够了，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吗？”万建国吼道。 眼看就要放周末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能惹事。 现在的小年轻，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不过到底是校长，深深的瞥了一眼罪魁祸首——方光华。 他记得这个学生，不仅仅是因为上学期的黄色事件，还因为每次什么领操之类的活动，方光华都非常积极的参加。 若没有那件事，他的心里会一直认为这是个努力上进、拼搏进取的好学生。 这是万建国第一次看走眼。 像这种寒门学子，比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更早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 万建国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寒门学子，一路摸爬滚打走上来。 他在方光华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眼神，所以他一直对这个学生印象深刻。 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但是现在他要打消这个念头，方光华离他，尚远。 在男女关系上，吃了一次又一次亏，每次都差点儿万劫不复。 这个人，成不了事。 或许是万建国审视的目光在方光华身上停留的太久，所以即使他低垂着头，仍然能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打在他身上。 但是，他不敢抬头。 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容许他当缩头乌龟。 万建国朝着他说：“你是叫方光华吧？既然你是当事人，她们都说了，那你也来说说这个事。” 方光华突然被点名，有点不知所措。 他其实想的很简单，就想美美隐身。 打架的两个女人虽然都跟他有关系，但是他是去劝架的，又不是去偏帮惹事，干嘛都要跟他过不去呢？ 所以，他从来校长办公室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想要伪装成一只鸵鸟。 人在极度茫然的时候，就会产生一些天真的想法。 方光华也不例外。 余德致一直以来，都十分器重他，想必会帮他说话。 这三年，在学校，除了这两件事翻车，他自问其它时间，都算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 要不说方光华还是天真呢！ 余德致看重他，不外乎他确实比其他同学懂事，所以他愿意给他一些资源。 但是这个人，几次三番让余德致遭遇重大危机，甭说评职称，就连主任位置，都差点儿完蛋。 方光华还指望他偏帮，他不落井下石，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方光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忘记了现在身处的环境。 余德致对他的反感更盛，校长问话他当作没听见，这不是摆明了让人难堪嘛。 于是余德致加重了语气，喊了一声：“方光华！” 等到方光华眼神聚焦，回过神来，才嫌恶的提醒了一句：“万校长问你话呢！” 这种语气让方光华很陌生，即使上次颜色事件，余德致也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这一刻，方光华才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从此，他将孤立无援。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或鄙夷、或冷漠、或愤恨...... 他刚刚脑子里还想到了一些说法，到现在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你在看什么？你倒是说啊。”余德致不耐烦的再次提醒。 方光华没辙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和李梅梅是高中同学，因为太年轻犯了一些错误，不过上大学之后就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李梅梅会因为这件事闹到学校来，给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难辞其咎，无从申辩，恳请众领导宽大处理。” 宋菱歌在心里冷嘲了一声，这个人到现在还这么冠冕堂皇。 一句年轻不懂事，就抹杀了自己犯的错。 宋菱歌只是可怜周颂梅的那个孩子，无辜的成为了父母的牺牲品。 对于李梅梅的事，方光华一句不知道，就将自己撇清关系。 关键是最后还来一句看似诚恳的道歉，既然意识到错误了，那就勇于承担，争取什么宽大处理？ 真是既要又要的典型。 其实方光华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没多大说服力，但是他现在已经黔驴技穷，逼到绝境了。 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办公室虽然很大，但是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万建国感觉有点热，快要喘不上气了。 既然事情差不多了解清楚了，他朝宋菱歌她们三个围观者挥了挥手。 “宋菱歌同学，你们几个先回去，谢谢你们协助了解整件事情。” 宋菱歌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的，万校长。” 就在她和于少芬、张秀秀手拉着手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屋内冒了出来。 “宋菱歌不能走！” 第191章 她要拉着宋菱歌一起下地狱 宋菱歌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 看来，周颂梅沉不住气了。 宋菱歌一直以为，以周颂梅沉默多年都未被赵觉雨发现，以及前世的宋菱歌也完全不知道周颂梅的存在，还以为这是个龟缩大师，没想到这么快就绷不住了。 宋菱歌转过身，看到她留下，于少芬和张秀秀自然也要留下，于是三个人直愣愣的看着周颂梅。 没有人明白周颂梅此时要干什么，就连方光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算周颂梅将她和宋菱歌的关系暴露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说到底赵觉雨和宋菱歌是无辜的，她们对此事毫不知情。 相反，执着于报复的周颂梅，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 甚至，有可能将方光华和她的预谋给暴露出来，到时候被宋菱歌抓到把柄，那他们就更加骑虎难下了。 “周颂梅你别......”方光华想要阻止她，话一出口，就被周颂梅一记凶狠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看样子，周颂梅打算鱼死网破了，现在谁也阻止不了她。 周颂梅想的很简单，也很残忍。 她可以退学，但是，下地狱不能她一个人。 她要拉着宋菱歌一起下地狱。 凭什么宋菱歌打一出生，就顺风顺水，而她是宋建平的第一个孩子，却在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艰难的长大。 宋菱歌在父母面前撒娇耍宝的时候，她要担负起照顾病弱母亲的重担。 宋菱歌在父母教育下学业优秀、考入好大学，她却要连翻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去求学。 宋菱歌肤白貌美大长腿，她却从小就被晒得黝黑。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在周颂梅七岁的时候就听说了宋菱歌，嫉妒、仇恨的种子从那时就在她的心里萌芽。 这么多年累积下来，已经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那股仇恨，强大到占据了周颂梅的所有，包括她自己，都无法抗衡。 仿佛，她的人生，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让宋菱歌母女都不得好死。 “周颂梅，你想干什么？”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出声的傅文馨突然开口。 周颂梅回头瞟了她一眼，这么多年对她唯一表露善意的老师。 在玉宁中学，傅文馨帮了她很多，可是也是因为她，让周颂梅和方光华有了过多的接触，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所以，考入南州外国语大学之后，周颂梅有意避着傅文馨，进校快一年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只是有些唏嘘，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相见。 傅文馨一开始听到学生们议论，偶尔能传出周颂梅这三个字。 她还以为听错了，或者是有同名同姓的人。 无论哪种想法，都排除了当年在玉宁那个可怜的女孩。 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之后，看到周颂梅的那一刻，傅文馨沉寂已久的心再次难受起来。 “傅老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作不认识我呢！” 明明是周颂梅一直在躲着傅文馨，她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用得炉火纯青。 傅文馨喉咙一堵，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看来周颂梅心里对她仍有埋怨，傅文馨也曾在无数个夜里梦到那件事，当初到底她做错了没有？ 不该让同班同学互帮互助？ 或许吧，毕竟因为她的安排，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她自己也因此退下了自己喜欢的事业。 可是此刻，周颂梅的揶揄，让傅文馨心里很不好受。 她曾经那么照拂她，她是一点儿也没记心上啊！ “傅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余德致一头雾水的开口问道。 其实在场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余德致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傅文馨有点犹豫，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颂梅冷笑了一声：“还是我来说吧，傅老师也只知道一点皮毛。” 万建国的眉头锁了又锁，这个女生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校长不好当啊，怎么这么多奇葩学生？ 看来以后要跟林文秀商量一下，加强学生的思想道德素质教育。 周颂梅眼神凶恶的转向了宋菱歌，恶狠狠地问：“宋菱歌，你打算当个无事人吗？你犯的错也得交代吧！” 宋菱歌装作疑惑的样子，但是非常义正辞严地问：“我犯什么错了？” 面色坦然，丝毫不惧。 周颂梅扫了一眼办公桌上那一叠照片：“这些照片你难道打算不承认？看来李梅梅那里的匿名信，你也不打算承认咯？” 宋菱歌神色如常的望着她，没有回答。 她不是心虚，是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张秀秀心直口快：“周颂梅你有毛病吧，脏水可不能随便逮个人就泼。” 于少芬也不甘示弱地说：“你该不会是嫉妒方光华以前追求宋菱歌吧？这个事儿，我们菱歌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 “我嫉妒她？我凭什么嫉妒她？” 被于少芬点破周颂梅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她破防了，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八度。 这不打自招的样子，让一众校领导们都无奈的扶了扶额。 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怎么回事？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没有人再答复周颂梅，只有她尖利的声音回响在整间办公室内。 李梅梅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这声不屑刺激到了周颂梅，她一下子扑上来和李梅梅扭打在了一起。 “还有你，发什么骚，犯什么贱，居然去勾引方光华，你这个马叉虫化贝。”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梅梅也被这突然袭击一下子摔倒在地。 然后便是周颂梅单方面的虐打。 直到李梅梅吃痛大哭大叫，方光华和另外一个男老师才用力将周颂梅和李梅梅分开。 看来前面被打，周颂梅是让着李梅梅，没有发挥她全部的实力。 一旦她开始发力，城里娇生惯养长大的李梅梅，就是两个她也不能将周颂梅怎样。 李梅梅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被周颂梅抓破相了。 李梅梅指着周颂梅，哭着质问方光华：“我是你老婆，你就看着我被打吗？你去给我打回来。” 第192章 他有自己的打算 李梅梅这个要求非常无理，方光华瞪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真是被家里宠坏了，一点儿都不会察言观色。 看来他今天是要被这两个女人给害死了。 不过刚刚周颂梅叫住了宋菱歌，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匿名信是宋菱歌写的？那些照片也是宋菱歌寄给李梅梅的？ 这个消息太疯狂了，方光华不敢置信。 他追求宋菱歌两年多，除了上学期，前两年宋菱歌对他虽然没多热情，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冷漠。 以那个时候的了解，宋菱歌对周颂梅的事情是一无所知的。 宋菱歌怎么会这么做呢？ 周颂梅真的不是因为嫉妒而拉人下水吗？ 方光华很快确认了这个想法，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在玉宁中学读书的时候，他的确喜欢过周颂梅。 她安静、清冷，像一朵遗世而独立的白色山茶花。 这种特立独行的气质，吸引了方光华。 不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勇气去追求她。 只是远远的欣赏，直到有一天傅老师让他们男生多照顾一下这个女孩。 因为两个人回家是走的同一条路，他们两个自然而然的走近了。 熟悉过后，方光华才知道周颂梅原来跟他并不一样。 他家很穷，而周颂梅的家在前兴村，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贫困村。 他一直以为周颂梅也很穷，但是看周颂梅的穿着打扮，包括她的手都不像是干过农活的。 后来，周颂梅告诉他，她爸爸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在城里当大官。 只不过回了城里，被家里逼迫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不过没有感情，对她和她母亲很好。 那个时候，方光华这个穷小子相信周颂梅说的一切。 甚至他做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只要周颂梅的老爸有钱有权，就算周颂梅和她母亲没有名分又怎么样？ 加上对周颂梅本就有真心，于是方光华更加卖力的追求周颂梅。 很快，两个人就偷食了禁果。 就在方光华以为木已成舟的时候，周颂梅突然跟他说她怀孕了。 这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打在方光华的头上。 方光华想要周颂梅去打掉孩子，因为他和周颂梅的成绩都很好，如果是考学去了南州，想必周颂梅的父亲以后也会多看他两眼。 要是两个人为了孩子辍学，高中学历虽然也不错，但是明明能够上大学，为什么要放弃呢？ 方光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一再保证即使打胎了，也会一如既往的对周颂梅好。 就在那次，方光华第一次见识了周颂梅的歇斯底里。 周颂梅发狂地说，绝对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方光华当时以为周颂梅只是一时母爱泛滥，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但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因为，周颂梅给他提出了一个很奇葩的要求。 她说她父亲娶的那个大小姐也有一个女儿，她要方光华去追求她，然后狠狠的折磨她，抛弃她。 渐渐地，周颂梅给他讲了很多关于宋菱歌的事情。 方光华突然发现，周颂梅跟他在一起，包括怀孕，都像是有预谋的。 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她是执棋人。 方光华、宋菱歌，甚至宋建平，都不过是她的棋子。 见识过周颂梅的癫狂，方光华对她的爱意渐渐的淡了。 进入大学之后，他依然按照周颂梅的指示行事，去追求宋菱歌。 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周颂梅利用他，那他不妨也利用一下周颂梅。 借周颂梅为跳板，认真追求宋菱歌，若是宋菱歌被他俘虏，一个真千金绝对好过一个私生女。 所以，追求宋菱歌的那两年，方光华并不是完全不无真心的。 最起码，对宋建平的金钱和权力，他的真心毋庸置疑。 宋菱歌一直不冷不热的，就像根木头一样。 或许对于其他男人，看她这么难追，就直接放弃了。 但是他方光华却越挫越勇。 因为宋菱歌这种冷淡的态度，倒是让方光华省了后顾之忧。 周颂梅放任他去追求宋菱歌，不过是为了打压她。 宋菱歌一直不上套，那么方光华乐得轻松。 他可不像周颂梅有那么深的仇和怨，而且，伺候一个草包娇娇女，好过伺候周颂梅那个颠婆。 如此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两年。 他一直以为这种局面会持续到大学毕业。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李梅梅竟然背着他重新上了学，参加了高考，并且考入了南州外国语大学。 看来，周颂梅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方光华的掌控。 这些女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止周颂梅，包括宋菱歌。 李梅梅是一个意外，不过是他一时精虫上脑，犯的错误。 其实，那个时候，他神志清醒，也能够避免这个错误。 但是，他不想。 追求宋菱歌的时候，对她身边的人也有所了解。 方光华知道李梅梅的家境也不错，所以那个时候他已经转念打算放弃那两个神经病姐妹。 李梅梅愚蠢好拿捏，最关键的是李梅梅真心喜欢他。 只有在李梅梅面前，方光华活得没有那么窝囊。 同样都是有钱人家的娇养女，何必去伺候她们，让她们来伺候自己才爽翻了。 只是方光华没有想到那天会被拍下来，并且传的到处都是。 不过他当时丝毫不慌，反正男女关系上面，吃亏的大多是女人。 这件事情捅出去，他也省的跟周颂梅交代。 不过方光华没有料到，他的境况，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得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人人都能踩上两脚。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选错了，如果当时坚持选择宋菱歌，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那么，跟宋菱歌参赛、甚至去市政府做陪同翻译的人，会不会变成他？ 方光华不知道，但是又清楚的知道。 从上学期开始，宋菱歌对他变得冷淡，他的状况就变得越来越差。 而宋菱歌，那个清冷孤傲，在校两年毫无存在感的宋菱歌，突然变成了全校最为闪耀的存在。 第193章 让爸爸失去两个女儿吗 方光华一方面不敢得罪周颂梅，因为那个私生子就是他最大的污点。 周颂梅掌握住了他的命脉。 方光华可以不认他，不养他，但是做不到完全无视他。 若是周颂梅将这一切报到李梅梅那里，他不敢想象后果。 所以即使和李梅梅结婚，他依然和周颂梅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用自己的尊严和李家的金钱吊着周颂梅。 周颂梅的想法他无法拿捏，但是最起码这段时间周颂梅很低调，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一直在担心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到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更没想到，不是周颂梅曝露出来，而是李梅梅不管不顾的找到学校来。 这一切，完全出乎意料。 方光华知道，自己完了，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人设，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办公室本来挺大，但是一下聚拢了这么多人，还哭的哭，闹的闹，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 万建国简直头痛欲裂。 “别吵了，你们都把学校当成什么了？李梅梅，现在你已经不是学校的学生，请你尽快离开学校。方光华、周颂梅，对于你们两个的处置，学校领导商量之后再行通知。都散了吧！” 李梅梅还想说什么，她是社会人士，就算校长又怎样？ 但是方光华把她一把拉走了，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宋菱歌和于少芬、张秀秀对视了一眼，也打算离开。 “宋菱歌，我说了你不能走。”周颂梅想要过来拉宋菱歌，被张秀秀和于少芬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周颂梅近不到宋菱歌的身，又打算发疯的强制而上。 傅文馨和林文秀赶紧上前牵制住她。 宋菱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周颂梅，我不知道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报警处理吧！” 宋菱歌如此坦然的态度刺痛了周颂梅。 她身上有太多乱七八糟、见不得光的事情。 她确实害怕有人报警。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用孩子拴住方光华的原因。 方光华和李梅梅的颜色事件，可以说是她一手推波助澜的。 宋菱歌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周颂梅知道方光华的手段，所以她并不相信方光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都一无所获。 在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瞒着方光华悄悄看书，重新参加了高考，如愿考入了南州外国语大学。 可能就连宋菱歌都没发现，周颂梅来学校之后每天都有来偷窥她。 有时候是在三食堂的角落，有时候是在大会议室的公开课，甚至有可能是女生澡堂。 反正在学校的每个地点，只要宋菱歌会去的地方，几乎都会有个悄悄尾随的人。 所以很快，周颂梅就发现宋菱歌身边那个女孩，对方光华好像有不同的感情。 周颂梅魔怔了，既然方光华死乞白赖的追求，宋菱歌不上套。 那么就让她最好的朋友去背叛她，这样也能给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就算不毁灭，只要宋菱歌不爽快，她周颂梅就非常开心。 于是周颂梅从监视宋菱歌，改为了监视李梅梅。 草包身边的朋友，依然是个草包。 李梅梅相较于宋菱歌，更蠢。 说起来，李梅梅隐忍了两年，都没有向方光华暴露自己的心意。 为何上一学期，突然就转性了，做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就不得不说，都是周颂梅的手笔了。 开学后，周颂梅在图书馆当图书整理员。 有一次李梅梅去图书馆看书，周颂梅发现那本书正好上次李梅梅也读过。 出于好奇，她也去看了那本书，才发现那是一本讲述校园暗恋的书。 结合李梅梅看方光华的眼神，周颂梅笃信李梅梅对方光华的心思，铁定不寻常。 于是她在那本书里写了一张便签。 一来二去，她跟李梅梅成为了从未见过面的同校笔友。 两个人通过在这本书里写便签，慢慢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周颂梅肯定了李梅梅对方光华的感情。 于是她开始在便签里怂恿李梅梅：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宋菱歌一直钓着方光华，说明她肯定对方光华没意思，喜欢就要大胆追】 【你这么喜欢方光华，宋菱歌作为你的好朋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说明她不关心你，不在意你。】 【宋菱歌不配当你的好朋友。】 【爱情是等不来的，需要争取。】 ...... 渐渐地，李梅梅被洗脑了。 这便发生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周颂梅原以为长久以来追求自己的人突然跟自己的好闺蜜在一起了，宋菱歌一定会崩溃。 谁知道，宋菱歌那么心大，居然很快就甩了李梅梅，还跟其他人成为了好朋友。 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冷血动物。 既然爱情伤不了她，那么便用亲情去伤害她。 于是，李梅梅决定去找赵觉雨和宋建平，正式出现在她们母女的面前。 她忘不了，第一次出现在宋家，宋菱歌当时的反应。 宋菱歌对她越反感，证明她越在意赵觉雨和宋建平。 那么，周颂梅的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亲情，就是伤害宋菱歌最好的武器。 周颂梅开始改变策略，一门心思挂在了宋家。 她要从根源上，破坏属于宋菱歌的一切。 正好，宋建平因为对她母亲的愧疚，所以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 而她，正好利用这份愧疚感，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正因为她重心的转变，忽略了一件事情。 方光华竟然悄悄跟李梅梅走到了一起。 周颂梅对方光华的感情，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清。 但是不管怎样，她和方光华有一个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和方光华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断。 若是宋菱歌答应方光华的追求，那么她不用分心去应付什么李梅梅之流。 这次等于宋菱歌阴差阳错之下，又伤害了她一次。 所以这笔账，依然要算在宋菱歌头上。 “报警？报什么警？报警有用吗？让警察来抓你还是抓我？让爸爸失去两个女儿吗？” 第194章 方光华目前的下场还远远不够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宋菱歌和周颂梅，是亲姐妹？ 于少芬和张秀秀也瞪大了眼睛，不停在宋菱歌和周颂梅身上打量。 这两个人，也太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会是亲姐妹？ 宋菱歌哼了一声，看来周颂梅现在被逼到绝境了，不惜爆出私生女的身份，也要拉她下水。 跟周颂梅的歇斯底里不同，宋菱歌今天一反常态的非常冷静。 只见她面色如常，看着周颂梅很不屑地说：“周颂梅，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硬要来攀扯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跟你毫无瓜葛。学校对你是谁的私生女并不在意，只是你今天的做法影响到学校的声誉。” 虽然大家还沉浸在周颂梅的话中，但是宋菱歌一语惊醒梦中人。 没错，学校又不是警察局。 还管谁是谁的私生女吗？ 周颂梅和方光华、李梅梅是因为在学校因为感情纠葛而造成了太恶劣的影响。 她跟宋菱歌到底是不是亲姐妹，扯到学校来说，真有点奇葩。 其实周颂梅也是没办法了，她知道按照学校的惯用办法，参考李梅梅，等待她和方光华的，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直接劝退。 她不甘心。 不是为自己不甘心，是为了宋菱歌还好端端的而不甘心。 虽然她也没有证据，但是她有一个直觉。 这件事，肯定是宋菱歌做的。 宋菱歌并不是她印象当中的傻白甜，这个女人，无意之中竟然做了这么多，甚至将她堵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么认输吗？ 周颂梅不甘心。 所以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想方设法将宋菱歌拖下水。 学校不是最注重声誉吗？ 那宋菱歌品行不端，偷拍照片，寄匿名信挑拨...... 这些事足以证明她也不是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你敢说匿名信不是你写的吗？你敢说照片不是你偷拍的吗？你敢说不是你怂恿李梅梅来学校的吗？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颂梅连声追问，将宋菱歌都逗笑了。 “我需要解释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是肯定是我做的，就把证据摆出来再说。” 周颂梅原本是想公开她和宋菱歌的关系，让宋菱歌在震惊之余爆出事实真相。 没想到宋菱歌又不接招，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于少芬和张秀秀听了半天，也反应过味儿来了。 对呀，周颂梅一直质问宋菱歌，但是她又拿不出任何证据，结合之前周颂梅所做的一切，于少芬跟张秀秀认为周颂梅就是在栽赃。 于少芬嫌恶地说：“就是，你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要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菱歌。” 张秀秀附和道：“她就是个神经病，我们别理她了，走吧，剩下的交给学校处理。” 宋菱歌看向了办公室里的众位领导：“万校长、余主任，我们可以走了吗？” 万建国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今天真的太头疼了，这些学生家里都叫些什么事儿啊？ 周颂梅不相信闹了半天是这样的结果，疯狂挣脱傅文馨和林文秀的手。 林文秀没有防备，差点儿被她挣脱，不过傅文馨一直留意着周松梅的举动，手上丝毫没有松懈。 周颂梅见挣脱不开，大喊大叫：“宋菱歌不能走，这一切就是她挑唆的，你们相信我，是她丝毫不顾及学校的声誉......” 万建国真想找个帕子将她的嘴堵上。 且不论这一切是不是宋菱歌做的，就算真是她做的，又能怎么样？ 周颂梅要是跟方光华没有一腿，李梅梅会找到学校来吗？ 说到底，学校教书育人，看重人的品行德育，只要不在学校里闹事，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但是方光华、周颂梅和李梅梅这几个人，是每一次都闹得人尽皆知。 每一次都将男女裤裆那点儿事，反复在学校头上摩擦。 这种学生，留不得了。 至于宋菱歌，站在她的角度，其实有点无辜。 她就是个看热闹的，被余德致叫来办公室了解情况。 就算那些事情是她做的，她又没有影响到学校声誉。 难道就凭一个道德败坏的学生的一家之言，就断定他们学校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始作俑者？ 万建国不傻，最起码没有周颂梅以为的那么傻。 宋菱歌的品行怎么样，他并不在乎，只要她一直为校争光，那就是他的好学生。 他不去维护她，难道去维护周颂梅这些人吗？ 得到校长的指示，宋菱歌带着于少芬和张秀秀头也不回的离开。 其实她心里是有点意外的，周颂梅没有丝毫证据，居然就能猜到这一切是她做的。 女人的直觉真是太可怕了。 今天，算是正式跟他们宣战了，也不知道周颂梅接下来会如何反击。 不过，宋菱歌不会再退缩。 这一世，等她真正的了解前尘往事，突然发现一切比她想象的更加丰富多彩。 周颂梅利用了宋建平半辈子，没想到居然不是宋建平的孩子。 那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还有方光华，就更唏嘘了。 这个男人摆明了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和周颂梅并没有那么纯爱，也并不会为了爱情舍弃他自己。 这么说起来，前世方光华和她携手走过半生，想来不仅仅是为了宋家的财产，还因为方光华对周颂梅并没有太多的真心吧？ 不然，他大可以跟宋菱歌离婚，抛弃妻女，重新与周颂梅再续前缘。 就像现在，明知道自己有一个私生子的前提下，他还是能够果断的跟李梅梅结婚。 方光华，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宋菱歌以前不知道该不该去对付他，毕竟今生他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这次主动出击的胜利，让宋菱歌尝到了甜头。 她突然想到，或许自己还能再找机会，让方光华暴露出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宋菱歌想要为前世的自己和方醒醒报仇。 方光华目前的下场，还远远不够。 第195章 那些疼痛记在心里了 宋菱歌回到家，将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转达给了赵章国和林秀芝。 听完之后，二老的震惊之情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许久，赵章国才开口，得出一个宋菱歌早已心知肚明的结论：“周颂梅这是打算拖你下水？” 自古以来，人言可畏。 很多人都不可避免的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而产生很多内耗情绪。 赵章国和林秀芝都很担心，宋菱歌会因此而遭受流言蜚语。 觉察到二老的担忧，宋菱歌笑着说：“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会影响到我的，你们放心吧！就算她想拉我下水，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周颂梅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看来是已入穷巷。 宋菱歌不打算赶尽杀绝，她还不想让自己手上沾血。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了，其他人还会不会收手，就不在宋菱歌的考虑范围了。 兵不血刃，方为上策。 想到这里，宋菱歌赶紧又给和乐庄园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她疑惑着挂断了电话。 “你爸还是没接电话吗？”林秀芝问。 宋菱歌点点头，反问道：“孙大爷给家里打了电话吗？” 赵章国和林秀芝同时摇摇头。 他们年纪大了，很少外出。 因着宋菱歌的交代，这一个星期就算是出门遛弯儿，他们两个人也会错开时间，分别约自己的老闺蜜和老搭档。 所以他们敢保证，肯定不会漏接任何一个电话。 宋菱歌半是自言自语地说：“孙大爷这人热心得很，我既然给他说了留意一下，他一定会更细心，一旦我爸回来，肯定会立刻打电话通知我们。” “如果没打，说明你爸还没回家。”赵章国补充完剩下的话。 宋菱歌去过玉宁，知道大概的路程，不管怎么盘算，宋建平就算调查，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也完全够了。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你爸不会出事了吧？毕竟你妈......”林秀芝不敢说下去了。 宋菱歌想心里也有点乱。 虽说宋建平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毕竟是她的父亲，无论她承不承认，她对他依然是有很深的感情。 报复归报复，若说眼睁睁的看着宋建平出事，宋菱歌也做不到。 赵章国和林秀芝虽然素来不喜宋建平，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宋菱歌除了他们两个老人之外，最亲的亲人。 而且那是一条人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做不到漠视。 宋菱歌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安慰他们：“姥爷、姥姥，你们别胡思乱想的，我在学校见过周颂梅好几次了，她的状态可不像刚杀过人的。而且在她心里，爸爸也是她的爸爸，应该不会那么狠心的。” “那是她自以为，万一你爸跟她坦白了亲子鉴定的事，也为未可知。当她知道你爸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么做什么都有可能了。” 林秀芝的话也是宋菱歌心里担忧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能顺着林秀芝的话说，不能让两位老人跟着担心。 宋菱歌坐到林秀芝那边的沙发上，挽着她的手臂紧紧的挨着她说：“你们不是一直都觉得我爸心思深沉吗，就凭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周颂梅想要对付他，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章国也安慰道：“我们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菱歌说的对，若是周颂梅有什么反常，宋建平那只老狐狸跟她朝夕相处的，怎么也比我们了解的多。” 被赵章国称呼老狐狸，只怕宋建平听到这个形容，会五味杂陈。 宋菱歌接着说：“要是姥姥你不放心，我明天偷偷过去看看。” 林秀芝一下子反握住她的手，严肃地说：“不行。你不用去。若是你爸回来了，孙大爷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我们安心等着就行了。” 比起宋建平，林秀芝肯定更担心宋菱歌。 宋建平有危险就有危险，若是为了他的事，宋菱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他们两个老骨头还要不要活了？ 他们家，人丁单薄，再也不能有人出事了。 想到这儿，林秀芝不自觉就会想到隔壁秦家。 那家多人丁兴旺啊！ 宋菱歌以后嫁过去，无论是秦家，还是乔家，都会善待她，再也不用受苦了。 他们一定要等到那时候，看着宋菱歌获得幸福。 ...... 宋菱歌她们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周颂梅一个学生。 最后还是傅文馨和林文秀好说歹说，才将她劝回去。 周颂梅失魂落魄的，当天没有回和乐庄园，而是在宿舍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回去。 幸好她所在的宿舍，那几个女生都是南州市区的，并且都回了家。 不然周颂梅肯定不会想着回宿舍，去听别人的冷言冷语。 从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仍然时不时有人认出了她，对她指指点点。 通过今天，周颂梅意识到，她是不可能再在学校好好的待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从方光华的选择来看，她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周颂梅深深的感觉到孤寂。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追溯到最早有这种感觉的出现，还是她妈妈过世的时候。 她妈断气的时候，身边只有她一个人，那时候她还不到八岁。 那是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深夜，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村子里，到村东头去找村长接电话。 她记得妈妈说过，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就给资助人打电话。 资助人是她的爸爸，但是妈妈严厉的给她说过，不能告诉别人那是爸爸。 跟村子里小伙伴玩的时候，别人嘲笑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周颂梅也不曾不服气的跟那些小孩大干一场，大声申述她有爸爸，而且爸爸在城里赚大钱、当大官。 这些话被她妈妈听到之后，揪着她的耳朵将她拉回了家。 耳朵被揪的生疼，但是周颂梅不敢哭闹。 因为每一次，当她给别人提了爸爸，妈妈就会发一顿火，将她狠狠地揍一顿。 周颂梅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那些疼痛记在心里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叫过爸爸，她叫他宋叔叔。 第196章 小小周颂梅 村里人虽然嘴贱，但是质朴。 村长知道她妈妈去世之后，便没有怪罪她半夜惊醒他们美梦，第二天帮着她办了丧事。 没错，是第二天。 所以那天夜里，周颂梅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 她给湿漉漉的自己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守在妈妈的遗体旁边睡了一夜。 那一夜，好冷啊！ 即使换了衣服，也还是好冷啊！ 周颂梅不知道自己是发烧了，还是冷坏了，反正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天亮后，她被亮光晃醒，给自己拿了一个冷玉米吃了，村长他们才过来。 前兴村虽然很穷，但是穷地方仍然有不少穷讲究。 周颂梅记得他们这边的丧事，一般会办三天。 但是她的妈妈，只办了一天，当天下午就匆匆拉上山，找了块地儿埋了。 村长说没办法，如果办三天，耽误太多农活了，村民们肯定不同意。 来给她妈妈办丧事大家都是义务帮忙，所以不能要求太多。 周颂梅那时候很小，没有发言权，只能听大人的，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办。 第三天的下午，宋叔叔来了，和另一个叔叔一起来的。 宋叔叔说那是他的发小，让周颂梅叫他聂叔叔。 第一次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周颂梅瞪大了眼睛看了他很久很久。 直到宋建平说这么看人没有礼貌，她才收回视线。 她带着宋建平和聂二狗去了她妈妈的新坟头。 就是一个土包包，甚至她妈妈都没有一副像样的棺材，是用凉席裹起来的。 她记得以前看到过村里其他人的葬礼，遗体是用一个木箱子装起来的。 她还问过她妈妈那是什么，她妈妈说那是棺材，人死后都会装在里面下葬。 至于她妈妈为什么没有棺材，周颂梅问过，但是那天办丧事的时候，大人们难得遇到一天闲着，都在闹家常，没人搭理她。 这个疑问一直在周颂梅的心里悬了很长时间。 直到后来她读书之后才明白，即使没有问过任何人。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成语——草席裹尸。 宋建平和聂二狗看到她妈妈的坟头，两个人都哭的很伤心。 比周颂梅还伤心。 他们哭了一会儿之后，便带着周颂梅回了家。 紧接着，宋建平带着周颂梅挨家挨户答谢他们帮忙，还给村长、以及她们家旁边的两户邻居各自拿了一些钱，让他们看顾一下周颂梅。 当然，给她也留了不少钱，并且让她不要给任何人，自己好好藏着。 那天，只有周颂梅是跟着宋建平跑上跑下的。 等到他们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聂二狗帮她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宋建平的眼睛里流露出称赞，还夸聂二狗懂事了，眼里有活。 但是周颂梅没有。 没有夸聂二狗，也没有说谢谢。 宋建平当时还说周颂梅没有礼貌，不过聂二狗并不介意，笑着说她还小，不懂这些。 周颂梅很想反驳，她不是不懂。 但是最终，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宋建平和聂二狗只在前兴村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离开。 宋建平保证会一直资助周颂梅。 其实当时他们要走的时候，周颂梅哭闹过，但是宋建平还是执意将她留在了前兴村。 宋建平除了这件事没有答应她，其它承诺的事情倒是都做到了。 他们走了之后的那年除夕，聂二狗又来了。 周颂梅知道他为什么来，他们两个一起过了新年。 往后的每一年，聂二狗都会过来跟她一起过年，偶尔会给她一些钱。 十年能有两三次吧！ 不过每年都会给她带些小东西。 小的时候是一枚发夹、一个文具盒。 大一点就是一件衣服、一根橡皮筋，或者一个书包。 从那些东西和钱，周颂梅就能够判断出聂二狗那一年过的怎么样。 不过这些都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从来没有主动问过聂二狗。 聂二狗每次走的时候，都只会交代一句话：我过来过年的事儿，你不要告诉你宋叔叔啊！ 小小的周颂梅，就这么长大了。 直到高三那年的冬天，周颂梅怀孕了，生下了一个瘦巴巴的小男孩。 聂二狗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周颂梅气不过，质问他：“你凭什么打我？” “凭......”聂二狗踌躇了良久，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虽然聂二狗打了她，但是那一年在前兴村住了很久。 他帮着周颂梅带孩子，照顾她们母子。 孩子刚满月，就立马带着周颂梅搬离了前兴村。 周颂梅在坐月子，但是隐隐也能听到周遭的人议论纷纷，那些话说的很难听。 聂二狗怕她接受不了，于是出了月子，就带着她到玉宁县城租了一个房子。 当然，钱是宋建平拿的。 只不过，宋建平当时并不知道周颂梅是未婚生子在前兴村过不下去了。 聂二狗帮着周颂梅哄骗宋建平，说是学校太远了，路上太耽搁时间，所以到学校附近租房子比较好。 县城里租房子要不了多少钱，于是宋建平也没有多问什么。 周颂梅生孩子的事情，直到高考之后出了成绩，宋建平询问成绩，才发现她早就退学了。 那一次，宋建平时隔多年再次来到玉宁县城。 找到周颂梅后，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被聂二狗劝说住了。 聂二狗还挨了宋建平好几个嘴巴子，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不过他一直笑嘻嘻的，也不跟宋建平生气。 后来，宋建平留了些钱走了。 周颂梅问：“你就让他那么打你？也不知道躲？” 聂二狗没心没肺地说：“我大哥那人我了解他，打人没力气，不疼。但是他脾气大，让他出出气就没事儿了。” 周颂梅嘟囔了一句：“都打出血了，还不疼？” 那是周颂梅第一次主动跟聂二狗说话，语气里夹杂着关心，聂二狗很高兴，什么痛都不觉得痛了。 那天晚上，聂二狗抱着孩子哄他睡觉的时候。 周颂梅突然开口：“我妈临死前跟我说，你才是我爸。” 第197章 奇怪的默契 这是一个秘密，烂在聂二狗心里很多年了。 他本以为，到他死的时候也不会暴露。 没想到，就那么大喇喇的从自己的亲生女儿嘴里，听到了这个事实。 聂二狗一时忘记了动作，愣在了原地。 直到怀里的小婴儿哼哼唧唧了起来，他才又重新开始哄睡孩子。 原来，当年宋建平到前兴村下乡的时候，作为他的好兄弟，聂二狗曾来过这里探望他。 本来聂二狗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所以千里迢迢跑到前兴村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 最主要的是，宋建平这个大哥很称职，有什么门路都会考虑到他。 所以，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很不搭调，其实特别铁。 来到前兴村，聂二狗发现这个地方真穷啊，比宋家坞还要穷上好多。 他找了好久，才问到人说宋建平去玉宁县城办事情去了。 幸好那个时候是夏天，就算是在露天坝里也能凑合一晚上。 聂二狗已经安心打算就在前兴村的坝子上找个草垛子睡一觉了。 谁知道就那么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周玉红。 周玉红便是周颂梅的母亲，也是宋建平下乡时候的爱人。 是她主动来坝子上找聂二狗的，因为从村支书那里听到有人来寻宋建平。 “同志、同志！” 聂二狗那个时候正被蚊子咬得十分烦心。 他不耐烦的从草垛子里探出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周玉红。 一眼万年。 那个时候的周玉红长得十分小家碧玉。 就算是去了城里，那模样、那身段、也是值得一瞧的。 聂二狗感觉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然后，就听到周玉红脆生生的问他：“同志，你是来找宋建平的吗？” 她问啥，聂二狗都直愣愣的点头。 这副傻样将周玉红逗笑了，那副笑容将聂二狗的心迷失了。 周玉红带着聂二狗去了她的土房子，让他将就住一晚，明天宋建平就会回来。 晚上，聂二狗肚子饿得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悄悄爬了起来。 借着月光，便看到周玉红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褂子正在外面倒水。 原来，她以为聂二狗睡着了，才洗澡，这时出来倒洗澡水。 刚洗完澡的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水灵。 白色的小褂子里面一晃一晃的，聂二狗看到那一幕禁不住口干舌燥起来。 然后，他就冲向了周玉红的屋子。 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包括宋建平。 第二天宋建平回来之后，三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面还相安无事的待了好几天。 后来，聂二狗便回了宋家坞。 没过几个月，宋建平也回了南州市。 他以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算是人生的一段艳遇吧！ 谁知道就在宋建平回了南州市的第二天，周玉红就给聂二狗打了电话，让他去一趟前兴村。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周玉红告诉聂二狗她怀孕了，从时间推算是他的种。 当时聂二狗是不太信的，因为在周家待的那几天，周玉红都是跟宋建平睡在一起。 那时他算是看出来了，周玉红和宋建平是一对。 所以，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就成了聂二狗藏在心里的秘密。 但是现在，周玉红突然告诉他有了他的娃，你让他怎么办？稀里糊涂的当了这个爹？ 不过没容聂二狗迟疑多长时间，周玉红就直接说自己不会跟他结婚，名义上，其实实质上她也的确是跟宋建平在一起了。 她让聂二狗保密，孩子就当做是宋建平的，但是他要保证，如果宋建平不管孩子，他要担负起对孩子好的责任。 聂二狗是个男人，一开始本来接受不了。 但是他没本事，照顾不了一个家，所以只得窝囊的接受这个提议。 于是，两个人之间便有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 未免走漏风声，加上聂二狗本来也是个没什么责任感的人，更何况两个人都担心被财神爷宋建平发现，于是就生生的断了联系。 直到周玉红去世，周颂梅联系宋建平，宋建平这才通知聂二狗跟他一起去前兴村。 或许是年幼的周颂梅太可怜，触动了聂二狗那颗冰冷的心。 他每年除夕都会去前兴村住几天，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而周颂梅看样子并不欢迎他，却也不会拒绝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默契。 他一直以为，周颂梅是以为他是宋建平的朋友，所以才接受他过来。 没想到，周颂梅一直都知道，他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咋一听周颂梅说这个话，聂二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如果说周玉红临死前就告诉周颂梅了，那这个孩子这么长时间都不跟他相认，心里肯定是不认可自己这个父亲的吧！ 比起宋建平来，他聂二狗确实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周颂梅不认他。 应该没有人，会想要一个游手好闲的父亲，都想要宋建平那样体面光鲜的父亲吧？ 该说不说，聂二狗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从不强求周颂梅认他，在这一点上是他的优点，看得开。 而且，宋建平是他的好兄弟，时不时给他钱花，他不能那么无耻，既要又要。 其实周颂梅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她一方面嫌弃聂二狗，但是一方面又发现，现在只有这个男人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方光华和宋建平，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高考毕业过后，其实周颂梅央求聂二狗带她去过一次南州市。 那天，在南州市中心最大的百货商场，她亲眼看见宋菱歌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在一起逛街。 她在后面跟了他们很长时间。 就是在那一天，她对宋菱歌的恨意白热化了。 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控诉，为何她不是赵觉雨和宋建平的女儿，宋菱歌为何不是周玉红和聂二狗的女儿？ 为什么那么荒诞、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周颂梅不甘心，将宋菱歌当成了她最大的敌人。 她发誓，要将自己变成宋建平真正的女儿。 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第198章 她才是真正的宋菱歌 星期六一大早，天还没完全透亮，周颂梅趁着早上人少，赶紧离开了学校。 没错，她害怕别人的冷言冷语。 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她在同村那些小孩们的冷言冷语中长大； 高中的时候，因为一步走错未婚先孕，她在同窗好友的冷言冷语中离开了学校； 那些冰冷的语言有多刺骨，周颂梅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害怕，深深的害怕。 好不容易，离开了玉宁县城，考入了南州外国语大学，这里本来没有几个人了解她的过往。 可是仅仅一天，就让她如坠冰窖。 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一直伴随她长大的，熟悉的窒息感。 她原以为，挤掉宋菱歌的位置，给自己树立一个中学校长的女儿身份，就能像宋菱歌一样生活。 在此之前，好像也真如她预想的一样。 因为晚入学了两年，所以他们这一届的学生没有玉宁考过来认识她的。 所以除了方光华，没有人会拆穿她伪造的谎言。 当然，方光华也不会这么做。 只是，没想到李梅梅会发现这个惊天大秘密，还会不要脸的追到学校来。 周颂梅恨极了她。 这种从小生活幸福的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们总是那么肆意妄为。 李梅梅上次颜色事件被学校开除，都没能让她吸取教训，这次竟然又闹到学校来。 还有那个方光华，真是毫无用处，连个女人都看不好。 周颂梅第一次觉得后悔。 后悔跟方光华在一起，后悔本来有了新生活，却因为看到宋菱歌，不受控制的想要夺取她的一切。 但是，周颂梅不觉得自己是夺取，她认为自己是在复仇。 如果宋建平当初娶了她妈妈，她妈妈没有被宋建平的发小给侵犯，那么她的的确确就是宋建平的女儿。 那么，她才是真正的宋菱歌。 宋菱歌才是那个坏女人，夺取了属于她的一切。 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拿回来她失去的一切。 周颂梅已经魔怔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家，聂二狗和仔仔还在睡觉。 听到动静，聂二狗轻手轻脚的起来了。 “小梅，你咋今天才回来？”聂二狗小声地问。 “昨天学校有事情，他还没回来吗？”周颂梅在聂二狗面前从来不称呼宋建平父亲，这是她对聂二狗唯一能做到的回报。 聂二狗摇了摇头，吐槽地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说完，就去厨房给周颂梅做早饭。 聂二狗不会做饭，但是煮面很好吃。 他这个人一直都好吃懒做，买菜做饭都要钱，只有面条最方便又便宜。 所以他有无数种能将面条做的很好吃的方法。 很快，他就做好了两碗家常面条端了出来。 “小梅，快过来吃饭，你还没吃吧？” 周颂梅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到现在真的饿了。 那碗面条是她喜欢吃的韭叶细面，上面还放着一个油光发亮的煎鸡蛋，臊子是应该是昨晚剩下的鱼香茄子，上面撒了葱花，闻起来就很香。 周颂梅赶紧吸溜了一大口面。 看她吃的很香，聂二狗才笑着坐下来开动。 两父女一句话没说，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聂二狗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平时吃饭也是这样。 虽然周颂梅很早就知道他是她父亲，但是始终做不到像对宋建平那样撒娇、自如。 聂二狗以为周颂梅心里是不认可他这个父亲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周颂梅虽然是不认可他，但是这才是周颂梅最真实的状态。 那些跟宋建平撒娇什么的，都是她想象中的宋菱歌跟宋建平相处的模样。 饿极了，所以周颂梅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 不过她吃完了没有回到沙发那边，而是坐着等聂二狗。 聂二狗这才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赶紧吸溜完了剩下的面条。 他用衣袖擦完嘴，一抬头，这才看到周颂梅递过来的纸巾。 聂二狗尴尬的笑了笑，接过纸巾又擦了一次。 他的个人习惯很不好，不仅周颂梅说过很多次，就连宋建平也看不惯。 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哪儿是那么容易改的？ 不过这次周颂梅倒是没有像平时那么大声吼他、数落他。 周颂梅心平气和地说：“平时我要上课，你在家照顾仔仔，别让仔仔学你那些毛病了。还是尽量都改了。” 聂二狗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阵意识到周颂梅确实是在对他好好说话，这才点了点头。 “我带仔仔的时候很注意，你放心吧！” 这话也就说说而已，不过周颂梅今天脾气很好，并不跟他争论。 聂二狗觉得更不对劲了，问道：“小梅，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颂梅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呵欠说：“昨晚玩太晚了，今天又起得早，我再去睡会儿啊！” 聂二狗说：“去睡吧，待会儿仔仔醒了我带他去楼下玩，不吵你。” 周颂梅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吃饱之后，她现在确实困意来袭，一下子倒头就睡。 ...... 宋菱歌这两天在家很轻松，每天都是赶稿子，或者就是跟乔南生打电话，跟赵家二老聊聊天。 又一个周末过去，孙大爷还是没有电话过来。 宋建平仿佛跟消失了一样。 宋菱歌打算等到下个周末，若是再没有宋建平的消息，就去报警。 但是不管怎么想，就算宋建平发现周颂梅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悄无声息的被周颂梅杀了吧？ 而且，周五在校长办公室，周颂梅还意图攀扯自己和她是姐妹。 若是宋建平被害，周颂梅应该不会这么做。 如果那样做，学校给宋建平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宋建平并不完全信赖亲子鉴定，去寻找人证物证去了。 毕竟，从他愿意和周颂梅住新家，欺哄宋菱歌回姥姥家，就知道他对周颂梅的感情比宋菱歌要深。 至少，愧疚感更深。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惊呼：“你们快看，明德楼楼上是不是有人要跳楼？” 第199章 跳楼 宋菱歌的思绪被打乱，就因为这一晃神，也错过了绝佳的位置。 同学们丝毫不顾还在上课，一窝蜂的跑到窗户前，想要看清楚是不是真有人跳楼。 国人的好奇心真的到顶了。 宋菱歌挤不过去，在后面看的也不清晰。 她揉了揉眼睛，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电脑时间太多了，眼睛可能也近视了。 知道用电脑过度会损伤眼睛，所以重生之后宋菱歌格外注意，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你们觉不觉得那人看着有点儿眼熟？”同学们议论纷纷。 “有点像上周五那个大一的小三学妹。” ...... 听到这话，宋菱歌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仍是无用功。 她扯了扯于少芬：“少芬，你看清了吗？” 于少芬摇摇头说：“看不太清，太远了。” 这时，上课的老师觉得不对劲，离开了教室。 见老师离开，同学们一窝蜂的跑出了教室，往明德楼的方向跑去。 张秀秀一只手拉着宋菱歌，另一只手拉着于少芬，三个人不甘示弱的也往明德楼跑去。 吃瓜这种事，一定要积极。 不然等到最后，瓜皮都吃不到。 张秀秀深谙此道。 明德楼下早已围的水泄不通。 这个跳楼的人看来是挑选了时间，选在星期一的上午，这可是学校人最多的时候。 不管是学生，还是教职工，基本上星期一上午都会出现在学校。 明德楼是南州外国语大学的主楼，什么校长办公室、主任办公室等等都在这栋楼里。 楼层有八层楼高，从下面望上去，一个女孩儿坐在水泥栏杆上面，脚朝着外面，看起来十分惊险。 宋菱歌现在看清了，确实是周颂梅。 张秀秀不解的小声问：“她这是要跳楼？上周五闹得那么大，她都没跳楼的心思，现在跳是几个意思？” 确实有点费解，被抓包小三、被原配暴揍，最丢面子最冲动的时候，没有一气之下去跳楼，这都过了好几天，突然就想不开，要跳楼了？ 宋菱歌也觉得没这么简单。 于少芬凑近宋菱歌，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可能又是冲着你来的。” 于少芬跟张秀秀不一样，她开学时提前来了学校，所以宋菱歌和周颂梅的恩恩怨怨，她听说的会比张秀秀多一点。 宋菱歌不置可否，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贴紧于少芬的耳朵，给她说悄悄话。 于少芬听完之后，望向宋菱歌，得到宋菱歌肯定的点头示意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少芬去哪儿啊？还有你刚刚给她说什么了？”张秀秀压低了声音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宋菱歌卖了一个关子。 周颂梅此时坐在栏杆上，看起来虽然很危险，但是相对来说，只要她小心一些，也不会掉下来。 相较于站在栏杆上，坐着时重心下移，相对来说安全多了。 周颂梅是不是真要跳楼，这时候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宋菱歌知道，即使她真心要跳楼，肯定也会在跳楼之前搞事情。 于少芬的判断百分之八十是对的，周颂梅很可能是冲着宋菱歌来的。 上周星期五，她在校领导面前不惜自爆私生女的身份，硬要拖宋菱歌下水，今天想必也一样。 只是宋菱歌不理解的是，就算周颂梅是宋建平的私生女，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那又怎么样呢？ 宋菱歌不理解周颂梅的脑回路，正如周颂梅也不理解她的。 周颂梅被流言蜚语从小伤到大，所以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搅起的风雨，一定也能让宋菱歌受伤。 那些冷嘲热讽，有多不好受，她要让宋菱歌也体会一下。 像她这样从小在父母呵护中长大的小孩，遇到一点点挫折都会哭天喊地。 周颂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最好宋菱歌受不了那些冷嘲热讽，最后落得个抑郁，或者自闭。 只要宋菱歌不好过，她周颂梅就过得好。 “周颂梅，你在做什么？你赶紧下来，别干傻事。” 循声望去，原来是方光华。 他脸上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 看来他对周颂梅，倒也不是全无真心。 周颂梅往楼下扫了一眼，看到方光华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她的眼神又四处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到宋菱歌这块儿。 很好，搭台子的人已就位，唱戏的人也到了。 好戏即将上演。 这时，余德致和夏明渊，还有几个校领导也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南州外国语大学最近真是流年不利，格外不顺，也不知是触犯了哪路神仙。 看清了上面的人之后，余德致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半步。 夏明渊瞬间就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回头小声地说：“余主任，她跟你们班的方光华、李梅梅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不如由你来主导劝解？” 余德致睨了他一眼，义正辞严的回答：“她可是你们大一的学生，这一届由你主管，夏主任当仁不让。” 说着还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 夏明渊心里烦，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跟这个老滑头争执的时候。 谁让周颂梅确实是大一的呢！ “周颂梅，我是夏明渊夏主任，你不要做傻事，能不能先下来，有话好好说。”夏明渊朝着楼上大声喊道。 周颂梅并不答话，也不往下面看。 “报警了吗？”夏明渊轻声问。 林文秀上前一步小声回答：“报了，应该快到了。” “现在还能上天台吗？” “上天台就一个小铁门，平时都锁着，今天不知道怎么打开了。周颂梅上去之后就把铁门又锁上了，现在打不开。” “就没人还有钥匙？”余德致低声吼道，这也太儿戏了。 林文秀为难的回答：“倒是还有一把，但是那个老师休假了，不过已经通知他，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天台的铁门一直锁着，谁都没有注意过，谁知道今天会遇到这种事。 作为主管学生心理的林文秀老师，现在也是十分恼火。 “我要姐姐，我要跟我姐姐说话。” 第200章 上场 周颂梅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听的不太真切。 本来八楼高的距离，好好说话，楼下是能听清的，但是周颂梅此刻的声音有点奇怪。 轻飘飘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轻吟呐喊。 “她这是疯了吗？”张秀秀不敢置信的扯着宋菱歌的手臂，边扯边问。 “不好说，看起来有点像。” 像电视里看过的发疯的女人，宋菱歌也有这样一种感觉。 但是周颂梅的做法，可跟疯女人挂不上钩。 单从她现在能够目的性明确的表达自己的需求，宋菱歌就知道这个女人今天是又要使坏了。 并且目标很明显，就是针对宋菱歌。 不过宋菱歌可不会认这么个白捡来的妹妹。 她揣着手，安静的当个吃瓜群众。 “姐姐？她说的该不会是......”夏明渊向余德致询问，但是并没有完整的说出来是谁。 余德致从周颂梅一说出来姐姐两个字，就知道她找的是宋菱歌。 但是宋菱歌现在可是余德致的得意门生，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再让他班上的学生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为他争光的好学生。 所以余德致冷冷的瞧着，也不回答，脑子里使劲盘算怎么才能将宋菱歌摘干净。 他朝周边看了看，看到一个熟悉的学生之后，便悄悄给他嘱咐了几句。 然后，那个男生就立马跑开了。 “余主任，你说啥呢？”夏明渊问。 “没什么啊，夏主任，你就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看看怎么先把她弄下来吧，真要跳下来，我们学校可就又要出名了，不过是负名声哦！” 夏明渊在心里嫌恶的白了余德致一眼。 这个老狐狸，从进学校就一直跟他不对付。 但是这家伙运气好，每次都能比他略胜一筹。 夏明渊心里恨，但是却又没啥办法。 这时，林文秀小声地建议：“周颂梅说的姐姐是宋菱歌......” 话还没说完，立马遭到了余德致的白眼。 林文秀大起胆子将剩下的话说完：“但是她们俩看起来关系就很差，宋菱歌很傲气，肯定不会搭理周颂梅，所以还是不要去找她了，免得激化矛盾，到时候更难收场。” 余德致收回白眼，这个建议很好，但是下次记得说快点。 “我也是这个意思。”余德致附和道。 夏明渊没好气的直接白了他一眼，你也是这个意思，那你怎么刚刚不说？ 非要别人说出来了，你才说？ 这时一个学生跑过来说：“楼上天台的铁门打开了，王老师让我来通知你们。” 余德致和夏明渊等人赶紧赶过去。 这时，消防队和公安民警的人也赶到了，有组织有计划的拉警戒线、准备救援。 因为在学校里，都是大学生，虽然喜好看热闹，但是会无条件配合，并没有对救援工作产生任何阻碍。 对于大家来说，只是被赶到了稍远的地方继续看热闹。 宋菱歌和张秀秀顺着人潮散开。 “菱歌，小梅想见你，要不你就去劝劝她，让她不要干傻事，你肯定也不想看到她跳楼。” 身边冷不丁有人说话，刚开始还吓了张秀秀一跳。 不过这个声音，宋菱歌太熟悉了，所以倒是没张秀秀反应那么大。 宋菱歌冷笑了一声：“方光华，她疯了把你也传染了？” 宋菱歌的冷漠让方光华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着宋菱歌。 “她跳不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劝她？” 怪不得周颂梅恨宋菱歌，方光华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宋菱歌也太冷血无情了。 就算周颂梅是私生女，但是她和宋菱歌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啊，面对姐妹要跳楼，怎么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毕竟是你姐姐。”方光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宋菱歌瞪了他一眼：“慎言。我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你别乱给我安排些亲戚。” 不过从方光华的这句话里，宋菱歌发现他知道周颂梅比宋菱歌大，没有顺着周颂梅说的找姐姐，就说宋菱歌是姐姐。 看来周颂梅对方光华倒是比对其他人要坦白。 “这个事情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是小梅真的是你的亲姐姐。就算你不认她，恻隐之心你没有吗？先去救了她再说不行吗？” “我没你那么滥情，对谁都能有恻隐之心。你既然那么想去救，就自己去啊，干嘛拉上无关之人？还有，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什么姐姐妹妹，你再胡说八道，我告你诽谤。” “你真是麻木无情。”方光华丢下一句狠话，就走到一边去了。 看他的样子，也没打算上去劝说周颂梅。 宋菱歌觉得好笑，周颂梅跟他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都不去，凭什么来要求宋菱歌去？ 哪儿来的脸呢？ 张秀秀拉着宋菱歌到了另一栋楼的楼上，这边倒是能看到明德楼天台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距离远了些，听不清说什么。 张秀秀附耳问：“菱歌，周颂梅真的是你爸的私生女吗？” 对张秀秀，宋菱歌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宋菱歌没有开口说话，张秀秀知道她定是不想说什么，也就不再问了。 由于听不清对面天台说什么，大家看的挺没意思的，于是都自顾自的猜测、讨论，不大关心对面天台上的状况。 但是，却又没什么人离开。 看热闹就是这样，即使什么都不清楚，就想待在那里等个结果。 这时，校园里的大喇叭发出了试麦的声音。 “请英语系大三的宋菱歌同学赶紧到校长办公室，请英语系大三的宋菱歌同学赶紧到校长办公室......”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但是林文秀老师整整用喇叭重复了五遍。 该来的躲不掉，看来周颂梅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宋菱歌拂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往明德楼走去。 既然周颂梅非要她上场，宋菱歌自然不会退缩。 只不过，周颂梅你要做好能够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 第201章 一出闹剧 宋菱歌不紧不慢的往明德楼走去，她在等一个人。 “菱歌，菱歌......” 回头一看，于少芬不负她望的朝她狂奔而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菱歌几步迎上去，扶住了于少芬。 “别急别急，刚刚明德楼底下被清场了，我和秀秀只能重新找位置，现在秀秀在明智楼五楼。我说的事儿你办好了吗？” 于少芬气还没喘匀，但是赶紧点头。 宋菱歌放下心来：“那你去跟秀秀集合，我现在得去明德楼。” 于少芬再次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能开口说话了。 “我到处找你们找不到，幸好听到喇叭就往这边跑。” 没想到这个喇叭无意之中还帮了她们，宋菱歌心里想到了一句话：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 看来今天，幸运天秤好像偏向了她。 跟于少芬分别，宋菱歌依旧不紧不慢的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宋菱歌，快进来。” 宋菱歌才刚踏上校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就看到林文秀站在门口等她，一见到她就急着招呼她过去。 宋菱歌这才提速了几步。 “林老师，找我是？”宋菱歌装作很疑惑的样子。 林文秀拉着她，欲言又止：“进去再说吧！” 校长办公室现在只有万建国、林文秀和另外两个宋菱歌不认识的人在。 看穿着应该是救援行动的工作人员。 看来余德致和夏明渊他们应该是先行部队，仍在天台上面劝解周颂梅。 “同志，这就是周颂梅提到的姐姐，宋菱歌同学。”万建国向工作人员解释。 解释的时候可能是心虚，在提到姐姐两个字的时候有点犹豫，还偷瞄了宋菱歌一眼。 宋菱歌不甘示弱的申辩：“万校长，我真不是她姐姐。” 万建国还没回复，工作人员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对宋菱歌说：“是不是不重要，她想见你，我们先去把她救下来再说，行不行？” 宋菱歌点点头，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打算做无谓的争执。 无论怎么选择，总要先去会会周颂梅。 工作人员见她很好说话，于是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宋菱歌上了天台。 余德致第一时间注意到宋菱歌来了，赶紧走了过来。 “菱歌，别紧张，我已经......” 话还没说完，夏明渊走了过来，于是余德致便收回了话。 “宋菱歌，待会儿跟她说话不要那么夹枪带棒的，尽量柔和一点，安抚她。” 宋菱歌对上夏明渊的眼眸，做出苦笑的样子说：“夏主任，改天如果有个女的自称是你女儿，是夏娇娇的亲生妹妹，希望你也能如此坦然的叮嘱夏娇娇同学。” 夏明渊被呛，一时语噻。 余德致的脸上憋不住的笑意，不愧是他的学生，就是傲气。 以前看走了眼，怎么能看上方光华那么个人。 真是错把鱼目当珍珠。 工作人员见气氛不对，拍了拍宋菱歌的肩膀说：“同学，我们去那边。” 宋菱歌他们走开了之后，余德致忍不住嘲讽夏明渊：“没想到夏主任这么深明大义，以后若是发生这种事情，还得夏主任来处理，经验之谈就是厉害。” 夏明渊憋了一肚子气，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自己多嘴。 另一边，工作人员再次嘱咐：“同学，一定要顺着她的话说，千万不要刺激她。” 宋菱歌点点头，不再多言。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领着宋菱歌靠近周颂梅，在离她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周颂梅同学，你要找的人来了，你现在可以过来跟她好好谈谈吗？” 闻言，周颂梅朝发声的方向望了望，但是动作弧度不敢太大，并没有看到宋菱歌。 于是，周颂梅小心翼翼的移动，将腿移进来，面对天台里面。 她知道宋菱歌要面子，即使她再嚣张，也不可能不顾学校领导和消防人员的要求吧？ “虽然她转过来了，但是现在坐在那栏杆上面还是很危险，你注意谈话方式。”工作人员在宋菱歌耳旁小声说。 宋菱歌没有答话。 刚刚她瞧的仔细，周颂梅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真不像一个真心寻死的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周颂梅说话的语气很哀怨，但是眼底却有难掩的嘚瑟。 “有什么话直接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闹这么一出，不就是肯定我会顾忌学校的声誉，一定会来，还装什么呢？” 宋菱歌直接打断了周颂梅的话。 工作人员禁不住在旁边拉了拉宋菱歌的衣襟，示意她委婉一点。 周颂梅也没想到宋菱歌人虽然来了，但是还是这么个死德行。 这个时候，她要跳楼，一切以她为大，她不能这么被宋菱歌牵着鼻子走。 于是周颂梅装出破碎且崩溃的样子，哭着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深的敌意？我真的是你的姐妹，上一代的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停停停！”宋菱歌再次打断了周颂梅的话。 刚刚周颂梅虽然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但是她那两只手，死死扣住栏杆，就连脚，都紧紧抵住栏杆。 这样一个人，宋菱歌真不认为她有胆子跳楼。 “周颂梅，我懒得站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真想谈，你就下来，我奉陪到底，若是让这么多人都站在这里看你演戏，那我就不奉陪了。” 现在已经快到六月了，日头上来，热得很。 宋菱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真是热的。 周颂梅抿着嘴唇，没想到宋菱歌会这么行事，一时拿不准她说的真的假的。 宋菱歌也不惯着她，等了几秒钟，见她不动，就转过身打算下楼。 这两个我行我素的女孩，让周遭的人无了个大语，这就像是一出闹剧。 “宋菱歌，你这是逼我，你就不怕我真的跳下去吗？到时候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看宋菱歌不像是装样子，而是真的要走，周颂梅急了。 宋菱歌耸了耸肩，头都不带回的。 “我可以下来，但是我要去阶梯会议室，我们说清楚。” 周颂梅在身后大声喊。 第202章 全员吃瓜 周颂梅被消防队员救下来后，并没有如愿马上去到阶梯会议室。 而是在天台接受了消防队员的好一顿批评。 不过最终担心她又搞事情，于是消防队员和公安干警见好就收，教训了一顿便放了她。 但是学校领导就遭殃了，被一顿数落，必须加强学生思想道德素质教育。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今天没有铸成大错。 但是这种自杀闹剧一定要坚决抵制。 一众领导只恨当时太心软，上次就该把这几个学生全都开除。 开除、开除，必须开除。 留在学校始终是个祸端。 虽然彼此之间没有通气，但是难得的几位领导默契十足，在这件事上空前一致。 对于周颂梅，大家颇有怨言，但是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只因为，余德致跟万建国咬耳朵，很明显万建国接受了他的建议。 阶梯会议室是南州外国语大学最大的会议室。 刚开始宋菱歌还没反应过来周颂梅选择这里的原因，后来看到玻璃上黑压压的挤着无数个脑袋，宋菱歌才恍然大悟。 这个女的是想要同学们都来吃瓜。 也好，难得的两个敌对关系，第一次站在统一阵线。 现在，会议室内就万建国、余德致和夏明渊等一众校领导，学生只有宋菱歌和周颂梅。 “方光华同学跟周颂梅同学渊源颇深，我觉得应该把他也叫来。”宋菱歌提议。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叫他做什么？”周颂梅当即提出反对。 宋菱歌瞟了她一眼，但是并不回复她，只是直视着几个主要领导。 余德致当然是维护自己的好学生，于是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个学生进来，余德致让他去把方光华找来。 “我也觉得方光华同学应该在场，万校长你觉得呢？各位，你们认为呢？” 万建国点了点头，见校长点头，其他几位领导并没有异议。 余德致先喊人，后询问意见。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一开始就得到了校长的首肯，其他人还瞎说什么呢？ 反正现在，方光华和周颂梅的结局肯定是被开除。 现在搞这么一出，就当做他们最后为学校提供一些八卦笑点，南州外国语大学全员吃瓜。 要说方光华，此刻并没有走远，他也一直关注着整件事情的发展。 刚刚他也听到了宋菱歌的提议，本来想悄悄溜走，只是很快就被周围的人发现。 “方光华在这儿。” 躲无可躲的方光华，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阶梯会议室。 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两件大事，给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无论走到哪里，给予方光华的不是明目张胆的嘲讽，就是暗度陈仓的戏谑。 有时候，人并不害怕没有，而是害怕得到又失去。 方光华就是这样。 前两年，他是南外校园里最光彩夺目的存在，一张普通的国字大脸，因为红气养人，倒也显得帅气十足。 而现在，他所有的精气神似乎逐渐被抽走，他像是一具没有思想和情绪的行尸走肉。 事到如今，他已经变得麻木。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当事人都已聚集，余德致在万建国的眼神示意下，成为了今天的主理人。 “周颂梅，你强烈要求在阶梯会议室进行交谈，现在如愿以偿，有什么话你就开始吧！”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周颂梅身上，倒真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只是这些眼神，有不屑、有可怜、有嘲讽...... 跟看宋菱歌时的眼神不同。 去年国庆时的朗诵大赛，周颂梅也去了。 她记得那时的宋菱歌，耀眼夺目，仿佛最骄傲的白天鹅，在聚光灯下享受所有人艳羡的目光。 同一个地方，她与宋菱歌，形成了两个极端。 不、不、不。 周颂梅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她可以落入尘埃，但是宋菱歌也得一起。 想到这里，周颂梅抬起她的头颅，直视宋菱歌。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就是亲姐妹。我是宋建平的女儿，毋庸置疑。” 宋菱歌淡淡的笑了一下，仿佛周颂梅说的是旁人的事情，与她毫不相干，宋建平也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也许是宋菱歌神情太过坦然，纵然一言不发，也有不少人站在她这一边。 “看宋菱歌的态度，周颂梅说的假的吧？” “我看未必，谁会胡乱编排自己是个私生女？” “听说宋菱歌家境很好，周颂梅想要攀附，未必没有可能。” “我看你也疯了吧，就算周颂梅想要攀附，谁家会平白无故认个女儿？所以啊，肯定事出有因。” “扯远了吧，就算周颂梅真是宋家的私生女，关宋菱歌什么事？我要是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人说是我妹妹，我也不会认啊！” “就是，私生活不检点，还搞出这么多事来丢人现眼，有病才会认。” ...... 各种各样的话传进来。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过周颂梅丝毫没被影响。 反正她已经不能再在这个学校待了，那就让舆论影响更糟糕一些，反正以后影响的都是宋菱歌。 让宋菱歌也在这些冷嘲热讽中生活吧，尝尝她当初受过的苦。 一开始，校领导们并没有制止同学们讨论，反正结果也不可能再坏了。 干脆学校发扬开放的作风，让大家畅所欲言，正好也让同学们感受到学校的开明。 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大，扯的越来越远，夏明渊不得不出来制止。 没错，是夏明渊夏主任。 这种引起民怨的事情，余德致肯定不会干，当然要推给更有能力胜任的夏主任。 “安静，安静，不要吵了。” 夏明渊一直招呼了好几遍，甚至最后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大喇叭，才促使场面安静下来。 周颂梅趁势又再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 宋菱歌好像很喜欢打断周颂梅说话。 “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吗？我只知道我长这么大，我爸、我妈，我的任何一个家人都没有跟我说过我有什么姐姐妹妹，难道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我就怀疑我的亲人？” 第203章 私生女 宋菱歌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提高了音量。 “换做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突然有个人冒出来说是你爸的私生女，你们该作何感想？痛痛快快答应？白捡了这么大一个闺女？对不起，我做不到。” 宋菱歌最终视线落在周颂梅身上。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姐姐妹妹，还用如此丢人现眼的方式来逼迫你承认她的身份。我是不懂啦，怎么有人做得出来这种事，当然，我也没那么圣母心，做不到感同身受，也不可能替我爸认个私生女。” 宋菱歌一口一个私生女，将周颂梅贬的一无是处。 周颂梅的脸红一阵的白一阵，没想到宋菱歌居然如此不要脸的跟她反驳。 难道她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周颂梅原本是打算胁迫她承认，然后就算周颂梅被开除，那么宋菱歌在学校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是个人都能来嘲笑她家的乌糟事。 可是为什么，宋菱歌跟转了性一样，她不是最好面子的吗？ 其实周颂梅如此笃定宋菱歌不敢直接跟她闹，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宋菱歌跟宋建平的关系，周颂梅比谁都清楚，宋建平肯定没有告诉她还有一个私生女。 不然宋菱歌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早就闹起来了。 那么她突然说出来，震惊之余，宋菱歌这种宠爱中长大的娇娇女肯定难以接受，指不定就崩溃。 然而，事态发展怎么跟预想不一样？ 宋菱歌的反应也太出乎意料了。 “我并不是什么私生女，我也并不是你的妹妹。”周颂梅一字一句说道，她不可以再冲动了。 既然宋菱歌要招惹她，那么她就把事实说出来，看宋菱歌怎么应对。 此话一出，场面一时控制不住。 这个周颂梅是在闹什么？众人对她的感观更差了。 周颂梅也不急，等夏明控制住局面，才又开口。 “按照年龄来说，我比你大几个月，我才是姐姐。” 宋菱歌耸耸肩，一副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管不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周颂梅继续说：“爸爸和妈妈是在他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在一起的，只不过他不知道那时候有了我。然后回城之后就娶了你妈妈。所以我比你大，我是你姐姐。” ？？？ 宋菱歌一脑门的黑线，这姐们没事儿吧？ 有这么把长辈旧事拿出来在大庭广众面前讲的吗？ 而且，这不是更加坐实她就是个私生女，她该不会信奉什么先来后到、没感情的才是第三者之类的言论吧？ 宋菱歌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还是得给她普法。 “我国婚姻法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并且结婚必须以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为前提。如果有重婚，那么婚姻无效。我父母结婚二十多年，是远近闻名的恩爱夫妻。如果你的父亲犯了重婚罪，那你可以去告他，这是犯法的，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能为你妈妈正名，为你正名。” 宋菱歌的话看似好心，句句为周颂梅着想，但是每一句都在反驳周颂梅。 周颂梅想要强硬的让她承认她们是姊妹，不是很难，而是宋菱歌根本就不可能接受。 宋菱歌又看向了校领导，突然皱起了眉头，很严肃地说：“万校长，余主任，还有各位领导，今天本着以人为本，为学校声誉着想，所以我愿意去劝慰这位同学，但是现在这是在干什么？非要我在这里跟她争辩她是不是个私生女吗？” 其实听了这半天，万建国也觉得太过儿戏，被几个学生耍的团团转。 哪有一个学校的校长会任由他们这么胡闹，将这种事情用这种方式来进行讨论。 传出去，他万建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万建国瞪着周颂梅，这个女人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让他们这么多人成为了笑话。 让南州外国语大学成为了一个笑话。 周颂梅感觉到万建国的怒视，有点心虚，但是心里却很得意。 只要宋菱歌不好过，这是她唯一的目的。 不能让万建国结束这场她精心部署和用生命争取来的机会。 周颂梅忽略掉万建国以及其他校领导的怒视，理直气壮地说：“我说了我不是私生女，爸爸和我妈才是真心相爱，后来回城，因为家庭原因才娶了你妈妈，你们才是第三者。” 啧啧啧，还真是这种论调。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吗？ 既然那么相爱，怎么不排除万难结婚啊？ 无稽之谈。 周颂梅的不可理喻，让宋菱歌气笑了。 “你不是私生女，那你爸妈扯了结婚证吗？如果扯了，那你就去告你爸重婚，这样法律会判你爸和后来的妻子婚姻无效，这是法律规定的，你在这里跟我争论没意义。” “我只知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周颂梅不依不饶的说。 宋菱歌不再理她，看向林文秀说：“林老师，我提议以后给同学们一定要普法。” 这不是摆明了说周颂梅是法盲吗。 周颂梅感觉宋菱歌不像方光华曾经说的那样，她跟柔弱单纯实在是大相径庭。 而林文秀，眼看着这一出又一出的闹剧，万建国已经不止一次给她施压了。 感觉她的清闲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教育重心已经摆在那儿了。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若是今天不把宋菱歌拉进污泥，只怕以后找不到这样好的时机。 周颂梅想了一下，大声说：“你不承认我没关系，爸爸承认我就行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我一直跟爸爸住在一起，而你呢？你住在哪儿？你敢说是跟爸爸一起住的吗？” 宋菱歌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慷慨激昂的大声回应周颂梅。 “我爸爸宋建平，是南州中学的校长，为人正直，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和妈妈的事情，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相信我的父亲。至于你的父亲，如此背信弃义的一个小人，跟我的父亲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第204章 两个女儿 宋建平踏进阶梯会议室的时候，宋菱歌的话正好一字不落的被他听见。 此刻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很不是滋味。 宋建平尽量低调的进了阶梯会议室，站在门口一个高大的男生身后，尽量不让宋菱歌和周颂梅注意到他。 宋菱歌说的那些话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但是落到周颂梅的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周颂梅惊喜的发现，宋菱歌竟然还是从前那个傻白甜。 对她的父亲盲目的崇拜，对她的家人盲目的自信。 周颂梅就是要摧毁她坚信的一切，从内部瓦解她所有的自信。 “宋建平，祖籍南州市宋家坞，现任南州中学校长，家住和乐庄园，需要我把详细地址说出来吗？宋菱歌，他不是你一个人的父亲，也是我的。” 宋菱歌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愠色，眉头紧锁。 忿忿地说：“周颂梅，你不要给我爸泼脏水。我爸不仅对工作以身作则，从小教育我也是，不求出人头地，但求洁身自好，他怎么可能会教出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儿。你栽赃我也就罢了，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我的父亲，别怪我不客气。” 跟宋菱歌交手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周颂梅为数不多的几次在她脸上看到怒色。 宋菱歌越愤怒，周颂梅就觉得自己的计划越接近成功。 总之一句话，宋菱歌不开心就是她的追求。 周颂梅趁机火上浇油地说：“你在嫉妒。嫉妒在你眼里不知检点，样样都不如你的我，却能得到爸爸的宠爱，所以你才挖空心思搞那么多小动作，想要来打压我。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和你，爸爸的选择永远是我。” 其实，周颂梅并不知道给李梅梅寄匿名信的人到底是不是宋菱歌，但是只能是宋菱歌，一切才能解释得通。 就像她搞了那么多小动作，但是宋菱歌以前并不认识她一样。 很有可能宋菱歌只是在扮猪吃老虎，其实她也有可能发现了周颂梅和宋建平的关系。 每一次和她的交锋，明明周颂梅才是掌握先机的人，但是幸运的天秤总是偏向了宋菱歌。 周颂梅不得不怀疑，宋菱歌早已洞察了这一切，这些纠纷都是她故意为之。 宋菱歌突然有些凄楚的低下了头，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平日里很安静低调，在同学们眼中是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小美女，加上在朗诵大赛和陪同翻译一鸣惊人。 这种漂亮低调又有内秀的实力美女，无论男女，都很喜欢。 周颂梅的咄咄逼人，以及她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让人观感很不好，两相对比，同学们的同情分自然绝大多数偏向了宋菱歌。 无论周颂梅是不是宋菱歌的姐妹，其实都不重要。 一个私生女大喇喇的在公共场所指责你，说你的爸爸不爱你，任谁都不能接受。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增多，不绝于耳。 宋建平在人群里，自然听的更加清楚。 “我的妈呀！周颂梅也太不要脸了吧，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我觉得她其实就是嫉妒宋菱歌，所以才总是找宋菱歌的麻烦。”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我就说她怎么不去针对抢他男人的李梅梅，不去针对抛妻弃子的方光华，却一直盯着宋菱歌不放，肯定就是因为嫉妒，见不得宋菱歌过得好。” “你们也不要这么说，过得好的人多了去了，她为什么不去找别人，非要找宋菱歌，肯定人家确实就是宋家的私生女，所以才有这种底气。” “就算她是又怎样？两个女儿摆在眼前，是你，你会选谁？是要个不知检点未婚先孕的女儿，还是学业有成为你争光的女儿？” “就是，一个私生女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真是全家人的脸都被她丢光了。我看这周颂梅不大可能是宋家的女儿，不然能这么对宋家？是仇人还差不多。” ...... 早在宋建平接到于少芬的电话后，就已经预想到来学校会听到很多流言蜚语。 但是无论在心里做了怎样的设想，当他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难以承受。 虽然他只是一个重点中学的校长，但是任职这么多年，还真没人敢这么指着他鼻子骂。 宋建平的心是真难受啊！ 对，是难受。 周颂梅有一些话说的没错，大多数时候，两个女儿之间，宋建平确实是毫无悬念的选择了她。 宋建平一直对周颂梅母女觉得亏欠。 像他这种人，对亲生女儿都没多深的感情，为何会对周颂梅母女一直那么容忍呢？ 这就要追溯到当年下乡时，周玉红对他真的是温柔体贴，付出了一切。 包括后来，他和赵觉雨结婚，周玉红也不哭不闹，每次去玉宁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他。 这极大的满足了宋建平那颗大男子主义的心。 所以，他愿意为这两母女多付出一些自己多余的东西。 但是，这对看似柔顺的母女，原来都是装的。 她们将他骗的好惨！ 宋建平阴诡凶狠的眼神瞪向了周颂梅的方向，余光不由得扫到了周颂梅对面的宋菱歌。 看到大大的眼睛里包含着热泪，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来的宋菱歌，宋建平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作为父亲的舐犊之情。 都是因为自己的荒唐，才让他优秀的女儿在此遭受众人的批判。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被他疼爱了二十多年的人。 宋建平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觉得愤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是一个校长，该有的气度必须得有，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能松懈。 在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宋建平朝宋菱歌走去。 周颂梅背对着他，还在侃侃而谈：“不被爱的就是第三者，爸爸不爱你妈妈，也不爱你......” 这个女人怎么敢？是想在众人面前坐实他宋建平是个不顾道义、抛弃妻女的卑鄙小人吗？ 直到周颂梅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空前一致的看向她身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转过了身。 第205章 宋建平要抛弃她 “爸？你......你怎么来了？” 看清来人是宋建平，周颂梅这次惊慌了。 为什么宋建平现在会来学校？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宋建平听到了多少？ 宋建平这个人极好面子，最忌讳外面的人议论他。 若是被他发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周颂梅不敢往下想了。 宋建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保持沉稳周到地说：“周颂梅？你得称呼我干爹，怎么直接喊爸了？我的女儿在那里。” 说完指了一下宋菱歌，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 宋菱歌适时的委屈巴巴地唤了一声：“爸爸！” 然后迎了过去。 宋建平揽住宋菱歌的肩膀，然后对着几位校领导打招呼。 一番简单的介绍过后，余德致向他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经过，让宋建平做到心里有数。 其实就刚刚跟两个女儿见面的场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端倪。 余德致心里立马就肯定了宋菱歌的话，自然要帮这个好学生解围。 “其实今天这事争起来没意思，所以我事先就给宋菱歌的父亲宋建平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说明一下。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宋菱歌有点愕然，没想到余德致与她不谋而合，也给宋建平打了电话。 当时让于少芬给宋家打电话，宋菱歌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首先不确定宋建平有没有回南州，其次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来学校。 虽说是亲生女儿，可宋菱歌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过余德致出面就不一样了。 以宋建平好面子的程度，只要他在南州，无论如何都会赶到学校来。 只要他来，周颂梅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宋菱歌也能通过宋建平的做法，确定他是否知道周颂梅并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 总之，无论事态怎样发展，宋菱歌都是赢家。 宋建平点点头，接过了余德致递来的话茬。 “因为私人原因，给学校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过来，不让此事发酵。” 两个人一番冠冕堂皇的交谈，周颂梅饶是智障，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宋建平来了之后的一系列操作，她感觉自己似乎被遗弃了。 宋建平要抛弃她。 这是周颂梅的第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迅速膨胀，压制了其它冒出来的各种想法，最终成为了唯一的念头。 现在的周颂梅，脑子里除了这个念头，还是这个念头。 她想要尽快想出一个应对之法，可是脑海里所有的空间都被这个念头占据，在叫嚣。 她该怎么办？ 反观宋建平，则镇定多了，不愧是校长。 纵使他明知道在场众人都是来吃瓜、看笑话的，他依然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宋建平清了清嗓子，即将开始他的发言。 “我和亡妻只育有一女，那便是菱歌。菱歌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病愈后我和她妈妈决定资助一名与她同龄的贫困女孩，为她集福行善，便是她——周颂梅。” “后来，周颂梅考入了南州外国语大学，来到南州之后，与我们家人正式见面，见她可怜，我爱人便认了她为干女儿。” 简单几句话，直接阐明了几个人的关系，顺便还树立了一个好父亲的人设。 “原来是这样啊，不得不说，周颂梅遇到宋家，还真是运气好，不过为什么后来变成这样？” “干女儿说自己是私生女？什么惊天大新闻？” “总觉得哪里不对，周颂梅只是一个干女儿，敢欺负资助人的亲生女儿？说不通吧？” “就是，周颂梅不感恩戴德，怎么还会这么恬不知耻？” “而且未婚先孕那么大的事情，宋家不知情吗？” ...... 同学们议论纷纷，说实话宋建平也头大，怎么会有周颂梅这种草包，将家事摆到这种场面上来谈？ 但是现在，宋建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可能减轻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危害和影响。 余德致摆摆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于是宋建平继续说：“不过我们夫妻也有错，只在物质上给予了资助，丝毫不知周颂梅做的那些事。当初她和菱歌同龄，本来是同一年参加高考，但是后来她写信告知生病了，于是晚了两年。我们那个时候家有高考生，所以也没能对她给予过多的关心。” 说到这里，宋建平适时的一声叹息。 “宋家还是太心善，周颂梅不争气关他们什么事，谁知道资助了这么个人。” “自己女儿要参加高考了，当然得关心自己女儿，没听说去管别人的。” ...... 舆论一边倒，看来宋建平的策略挺有效的。 宋菱歌瞧了几眼周颂梅，一直以来对她咄咄逼人的周颂梅，此刻终于偃旗息鼓，安静的可怕。 但是那双幽深发暗的眸子里，似乎预示着不甘心。 周颂梅该如何反击，宋菱歌很期待。 现在的她，只用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当然她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们近来才听说的，知晓这事之后，我们便断了与她的联系，不过还是会资助她到大学毕业。” 宋建平还真是干脆利落的撇清了跟周颂梅的关系。 甚至还在道德层面踩了她一下。 宋家以前都是受了她的蒙蔽，发现真相之后立马就能斩断联系，宋家道德高尚，绝不会与这种品质低劣的人来往。 而且你们看，宋家多仁义，即使她做了这么多错事，宋家还会资助她。 宋建平的脸皮，宋菱歌第一次真实的见识到。 周颂梅跳楼的闹剧似乎在这一刻，即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欺骗资助人，陷害资助人的女儿......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宋建平确实是一记绝杀。 周颂梅羽翼未丰，迫于经济压力，也不可能跟宋建平直接开战。 想想有些唏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只能说，周颂梅还是太自信了，认为自己是宋建平的女儿，就忽略了来自亲人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宋菱歌又瞟了一眼周颂梅，难道她就这么认输了？ 第206章 那种眼神 周颂梅确实没想到最终给予她当头一棒的人，是宋建平。 周末在家的时候，她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 借舆论让宋菱歌成为众矢之的，她自问这是个绝佳的好办法。 反正她自己的名声已经没有了，自然无所谓。若是能将宋菱歌从巅峰拉下来，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宋建平不知道去哪里了，已经消失快两个星期了。 周颂梅从不认为宋建平会知道学校发生的事，就算宋菱歌通知他，也得他在家才行吧！ 所以星期一一大早，周颂梅就开始实施这个计划。 就算今天之后学校开除她，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所有的风暴都会留给那个仍旧在学校的人。 周颂梅觉得万无一失。 可是为什么，宋建平就那么出现了。 甚至不假思索的就站到了宋菱歌的那边，将她往死里诋毁。 别人的谩骂侮辱，于周颂梅来说，都不算个事。 但是宋建平的看法，宋建平的那些话，让她如坠深渊。 虽然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宋建平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她在心里是把他当作亲生父亲的。 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当她的父亲。 宋建平对她的纵容和疼爱，一度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觉得他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们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可是为什么，宋建平这么轻易就能抛弃她？ 周颂梅一开始的震惊，让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不过宋建平那些绝情的话，让她很快认清了现实，不再留恋宋建平那些虚伪的情意。 周颂梅冷笑了一声，这笑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些认识周颂梅的同班同学们。 以前，周颂梅给人的印象是一朵单纯无害的小百花，谁知道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食人花。 周颂梅直勾勾的瞪着宋建平，一字一句地说：“爸爸，你这是要否定我的存在吗？”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是周颂梅给宋建平最后的机会。 谁料，宋建平根本不接招。 而是一脸平静的望着周颂梅，回复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否定你的存在，不过最后提醒一次，以前你可以喊我干爸，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了？”周颂梅凄然的重复了一遍。 哀莫大过于心死。 此刻的周颂梅，对宋建平已经彻底死心了。 “那你可以告诉他们，为什么跟你一起住在和乐庄园的不是宋菱歌，而是我吗？”周颂梅突然厉声发问。 宋建平叹了一口气，装出大失所望的样子，一丁点儿眼神都不抛给周颂梅，而是看向了在场众人，似乎他只是在进行一场演讲。 “周颂梅考入南州外国语大学之后，近段时间我们才发现她有一个孩子。说实话，资助多年，我们一家人对她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虽然她做了错事，但是还是想尽可能的帮助她，于是将一套房产借给她和她的孩子，以及她的父亲居住。” 她！的！父！亲！ 听到这几个字，周颂梅睁大了双眼。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宋菱歌的眉毛轻轻的挑了一挑，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虽然她知道周颂梅并非宋建平的女儿，但是她并不知道周颂梅的亲生父亲是谁。 看来宋建平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在查这件事。 说意外也不意外，周颂梅的父亲若是聂二狗，那么一切更能说通。 宋建平的这句话引起了场内的轩然大波，议论声四起。 “周颂梅有父亲？那怎么还需要宋家的资助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肯定是她骗的吧，就像宋家不是过了两年多才知道她高考前怀孕，生了一个孩子嘛！” “李梅梅说当时推她的男人跟周颂梅一起住，会不会就是周颂梅指使她爸爸推的？” “你不要吓我，这也太恐怖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是觉得极有可能。父女俩联合作案，毕竟方光华是她孩子的爸爸，所以她对付李梅梅完全有可能。” ...... 吃瓜吃全之后，自然就能顺畅的理清事实。 同学们的讨论，已经大致将周颂梅的犯案经过进行了一次完整的复盘。 此时此刻，最为煎熬的人，除了周颂梅，还有一个人。 方光华原本打算自己悄无声息的溜走，或者就当一个无声无息的背景板。 但是随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现在的舆论完全偏向一方，李梅梅跟着宋家一起，俨然成为了整件事情的受害者。 而周颂梅和方光华，则被人人唾弃。 他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不知道还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方光华麻木了，怎么一切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他多么想，当初学校发现他和李梅梅乱搞的时候，就一起把他们开除了该有多好。 现在，他终于觉得，李梅梅比宋菱歌、比周颂梅，比她们任何女人都要好。 方光华抬起眼扫视着那些人。 突然眼神跟周颂梅的眼神汇合。 看到方光华的那一刻，周颂梅收起那些狠厉，这恐怕是会议室里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了。 可是方光华，一记凶狠的目光射向了她。 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凌迟一百遍。 她很熟悉那种眼神，因为她曾用那种眼神看过宋菱歌无数次。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种眼神会出现在方光华的眼里，并且是对着她。 周颂梅破防了。 周围人山人海，她却始终一个人。 周颂梅又看向了宋建平，她喊了二十几年的父亲，怎么能忍心这么对她？ 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身世的？ 一定是她。 周颂梅恶狠狠的扫向了宋菱歌。 她不能认输，就算是输，也不要宋菱歌赢。 想到这里，周颂梅朝向宋菱歌说：“宋菱歌，你知不知道......” 突然，宋建平打断了她的话：“周颂梅，结束你的闹剧吧！想想你的儿子，你想让他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吗？” 第207章 保镖 这段为期好几天的闹剧终于拉上了最终的序幕。 结果毫无例外，学校当即开除了周颂梅和方光华。 听说当时反响太大，周颂梅还进了警察局协助调查，但是最终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又放了出来。 不过这些都是听同学们传的，也不知道真假。 宋菱歌听了往往一笑了之。 甚至还有人来找她探听消息，不过宋菱歌没有去和乐庄园，所知甚少，还不如这些热衷八卦的同学。 原以为这个事件会让南州外国语大学元气大伤，没想到这种公开处理的方式，反倒让学校汲取了一波好感。 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茶余饭后都在闲聊这几个人的八卦，从而忽略了学校。 不过跟学生们不同，学校领导通过这几件事，发现学校在学生的思想道德和心理素质方面缺乏教育，于是在此方面加大了力度。 一切仿佛重新步入了正轨。 但是，宋菱歌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过后，宋家的狂风暴雨才正式来临。 因为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宋菱歌，所以她在学校心不在焉的上了几天课，星期五的下午赶紧回了家，她急需跟家中两位老人商量探讨一下整个事件。 “姥姥，姥爷，孙大爷有给我打电话吗？”宋菱歌鞋子都没换，就在玄关喊。 林秀芝从厨房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锅铲。 赵章国在餐厅剥大蒜，听到宋菱歌的问话，想了一下才望向林秀芝说：“我没有接到，老伴儿你接到了吗？” 林秀芝鼻子嗅了几下，赶紧回到炉灶边：“哎呀，锅里都快糊了。孙大爷这几天好像没有打电话，我也没接到。” 不至于啊，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宋菱歌小声嘟囔。 “发生什么事了吗？”赵章国问。 宋菱歌看了一眼还在炒菜的林秀芝：“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再一起说吧！姥姥，还有多久吃饭啊？还早的话，我就先上去把澡洗了。” 林秀芝头也不回地说：“去吧，洗完了下来正好。” 晚餐时间，宋菱歌将学校发生的事情毫无遗漏的告诉给两位老人。 “这么说起来，你爸跟周颂梅算是摊牌了？”林秀芝问。 宋菱歌点点头，顺手夹了一筷子鱼。这几天在学校她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跟两位老人将心里话说出来，人放松下来，肚子自然就饿了。 “既然摊牌了，宋家不可能毫无动静，你爸和周颂梅难道还能在一个屋檐底下待着？”林秀芝分析。 宋菱歌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回家就问你们孙大爷有没有打电话。如果搬家这么大的动静，孙大爷看到了一定会通知我。” 赵章国若有所思地说：“宋建平和周颂梅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句话让宋菱歌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其实宋菱歌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时周颂梅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来闹事的，为何最后会不了了之？ 而且，看她当时的样子，明明是有话想对宋菱歌说。 宋菱歌直觉，周颂梅要说的，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却被宋建平打岔，他在那时突然打岔，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使然？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赵章国注意到宋菱歌的神情不对劲。 宋菱歌想了一下，还是坦白了：“周颂梅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你知不知道，但是还没有说就被我爸岔开了话题。” “知不知道？”赵章国默默的重复了几遍。 宋菱歌分析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嘲笑她，我感觉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以她一直以来把我当作假想敌的性格，我觉得她那么说，肯定是想破釜沉舟的试一试，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并且这个事情会伤害到我，打击到我。” 赵章国和林秀芝都点了点头，认同宋菱歌的看法。 林秀芝说：“但是被宋建平打断了，所以这个事情宋建平肯定也是知道的。” 赵章国补充说：“周颂梅已经被逼到穷巷，但是听了宋建平的话就赶紧闭嘴，她肯定有什么把柄在宋建平手上。” 宋菱歌想了想说：“我爸当时提到了周颂梅的儿子，说难道你想你的孩子变成跟你一样的人吗？” “这就对了！”赵章国激动地说，“他就是用周颂梅的孩子来威胁周颂梅。” 宋菱歌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太认可赵章国的看法，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周颂梅和宋建平一定就某件事达成了共识，不会轻易宣之于口。 “明天我出去一趟，中午可能赶不回来，如果南生打电话回来，你们帮我说一声。把这件事告诉他吧！” “还是别去了，别忘了周颂梅父亲是聂二狗，那就是个二流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秀芝表示不同意，宋菱歌一个女孩子，老是在杀人凶手面前晃，这也太危险了。 宋菱歌再三保证，一定不让自己置于险境。 赵家二老拗不过她，最终只能答应她。 就算他们不答应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腿长在宋菱歌身上，她想出去难道二老还能将她绑在家里吗？ 要是乔南生没有出国就好了。 有乔南生陪着，他们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菱歌吃完早饭便出门了。 走到小区大门口，身后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 宋菱歌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人，又转向右边，这才看清来人。 “荆楚，你怎么会在这儿？”宋菱歌惊讶地问。 荆楚打了一个哈欠，招招手，让她边走边说，同时还一直朝小区大门口张望。 “怎么啦？”这堤防的态度让宋菱歌跟着紧张起来。 荆楚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怕遇到秦教授了，这不得小心谨慎一些嘛！” 原来是这样，宋菱歌笑了起来。 这世上就没有不怕老师的学生。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宋菱歌问。 荆楚白了她一眼，酸溜溜地说：“还不是你家乔南生，千叮万嘱让我这几个周末跟着你，当你宋大美女的保镖！” 第208章 宋建平没有回来 相较于乔南生，荆楚对宋菱歌的事情了解并不多。 但是，毕竟他人在南州，很多事情亲身参与，也有一定的了解。 最主要的是，荆楚这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不会问太多有的没的，宋菱歌不用费心跟他解释。 乔南生找他来帮助宋菱歌，真不错。 一想到乔南生远在千里之外，还能尽心尽力的为她计划，宋菱歌心里暖暖的。 刚一开始重生的时候，她没打算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当然，有这种打算肯定不是为了方光华。 只是因为宋菱歌的人生计划里面想要先完成复仇，再暴富，陪伴两世如一爱她的亲人。 爱情，可遇而不可求。 乔南生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圆满了宋菱歌的人生。 看到宋菱歌抿嘴微笑，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荆楚不合时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这恋爱的酸臭味，可真难闻啊！” “荆楚，你找打！” 宋菱歌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和乐庄园。 宋菱歌先去找了孙大爷，不过孙大爷告诉她，宋建平没有回来过。 孙大爷并不知道南州外国学大学发生的事情，再三打包票地说：“没有，我天天都在小区里转悠，再说有你的嘱托，我肯定会更留意你家的，你爸肯定没有回来过。” 这就奇怪了，于少芬和余德致肯定都是往宋菱歌家里打电话，才能通知到宋建平。 如果电话不是宋建平接的，那他怎么会那么巧的就去了学校？ 宋菱歌并不怀疑孙大爷的话，但是宋建平接到电话去学校这也是事实。 唯一有可能是孙大爷巡逻的时候，跟宋建平走岔了。 这么说起来，真是天助宋菱歌。 若是于少芬和余德致没有通知到宋建平，那么周颂梅弄出的这场闹剧，还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按照孙大爷的说法，宋建平很可能星期一的时候回了家一趟，接到电话就出去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和乐庄园。 “那个女的还有那个亲戚呢？”宋菱歌又问。 “他们一直在家里，不过以前他们每天都会带孩子去小区里玩，这几天却很少看见他们下楼了。” 看来，周颂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所以这段时间也变低调了很多。 只不过，聂二狗和周颂梅仍旧住在这里，宋菱歌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答案还是只能找到宋建平之后，才能问个清楚。 宋菱歌又给孙大爷买了一瓶好酒，再买了一些零嘴牛奶给孙大爷的家里人。 最后嘱托孙大爷还是要帮她多留意，才离开和乐庄园。 宋建平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呢？ 宋菱歌想了一下，带着荆楚去了另一个地方。 “你和南生还真是有缘。”荆楚突然开口。 “怎么说？”宋菱歌不解地问。 “你们两家好几处房子都挨着，谈恋爱真方便啊！”荆楚由衷的发出感慨。 宋菱歌笑了笑，带着苦涩的语气回复：“方便个鬼，现在都成了异国恋了。” 语气里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失落。 走到南州中学门口，宋菱歌想了一下，让荆楚留在外面，可以去校园里溜达溜达，她一个人回教师宿舍楼。 宋建平既然没有在和乐庄园，那他肯定得找个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了。 一路上，宋菱歌遇到不少老熟人，都是住在教师宿舍的。 他们也给了宋菱歌确切的消息，宋建平果然搬回了这里。 宋菱歌小跑了几步，装作急切的样子。 “咚咚咚——”宋菱歌敲响了门。 “谁啊？”是宋建平的声音。 “菱歌？”宋建平打开门，只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除了宋菱歌还会有谁来这里找他呢？ “爸，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啊？我给你打电话，家里一直没人接，吓死我了。” 这次过去，宋菱歌并没有打电话，但是她肯定这个谎言不会被戳破。 “咳咳......”宋建平咳嗽了好几声，喝了一大口水才平复下来。 “学校很忙，路上耽搁时间太多，所以这几天我就搬回来住了。你过来是干嘛？” 宋菱歌嗔怪地望了宋建平一眼，半是撒娇地说：“不干嘛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上个星期一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说陪你回去你也不让，说你自己处理，这都一个星期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你也不想想我会不会担心。” 说着说着，宋菱歌就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 房间还保持着宋建美搬走时的样子，空了很多。 幸好这段时间天气热了起来，所以宋建平将就着也能住下。 不过早晚温差大，所以宋建平还是感冒了。 宋菱歌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感冒药，又打开衣柜看了看。 床上也没有完整的四件套，随意的用一块破布铺开。 衣柜里也没有几件衣服。 看这情况，宋建平似乎星期一从学校离开，就没有再回过和乐庄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赶出家门了。 宋菱歌觉得这一切都说不过去，难道宋建平就不追究周颂梅和聂二狗了？ “爸，学校忙我也理解，但是你这样肯定不行，虽然快到夏天了，但是现在晚上还是很凉爽，被子这些都没有怎么行？” 宋菱歌不住的吐槽，又指了一下衣柜说：“而且你看看，衣服你也没带两件。你不感冒谁感冒？” 宋建平又没忍住咳了几声。 宋菱歌叹了一口气说：“走走走，趁着周末，你要住在这边也行，但是让我陪你回去拿些必需品再过来。” 说完，宋菱歌就去搀扶宋建平。 宋建平一激动，又激烈的咳了起来。 宋菱歌又是帮他拍背，又是给他倒水。 好一会儿，宋建平才止住了咳，缓过了劲。 “不妨事，我抽个空就回去拿了。” “不行。”宋菱歌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你都生病了，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吗？你跟自己的女儿客气什么？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或者你是不舒服不想跑这一趟？那你把钥匙给我，我回去帮你拿过来。” 第209章 外公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有空时再回去拿就行了。”宋建平不敢直视宋菱歌的眼睛，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宋菱歌些微皱着眉头，静静地望着宋建平，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宋建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又开口想要换个话题：“我脸上有东西啊？” 宋菱歌还是那副表情，不过这才开口说：“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宋建平从沙发上站起身，假装咳了几声，到衣柜去翻箱倒柜的，但是瞎忙活了半天，也不清楚他是在干嘛。 果然，人心虚的时候，就会装得很忙的样子。 宋菱歌就静静地看他表演。 “咦？我记得以前有床大红色棉被，你妈嫌颜色骚气不让盖，放哪儿去了？” “你忘了？给姑妈了啊！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装，装，装，宋菱歌看他还能装多久。 “爸，我刚刚问你呢！” “嗯？问我啥？”宋建平装腔作势的反问。 只不过这次，宋菱歌不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他，有些事，该有个结果了。 “我刚刚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宋菱歌再次重复，很严肃的看着宋建平。 宋建平也察觉到宋菱歌这次很认真，自己不能再敷衍了。 于是两手一甩，做出长辈的架势：“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 无理长辈的惯用伎俩，不能以理服人，就以身份压人。 “我去过和乐庄园了，那个房子为什么是周颂梅在住？” 宋菱歌并不理会宋建平，而是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 “不要跟我说你是同情她，没见过资助还要把房子给资助进去的。而且聂二狗也住在那里，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住在我家？而你住到这边来？” 宋建平抬起头，直视宋菱歌，想要看穿这个女儿在想什么。 但是这一次，宋建平发现，平时看起来傻白甜的女儿，竟然有一双深邃似深海的眼眸，他看不穿。 在女儿面前，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压迫感。 其实从南州外国语大学回来之后，他有想过再次面对宋菱歌的时候，该要说些什么？ 但是，他真的无从说起。 所以他悄悄的搬回了南州中学，打算躲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知道不会太久，只是没想到宋菱歌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他原计划是宋菱歌找他只会在周末，周末打电话去家里，周颂梅和聂二狗肯定是不会接电话的，那么就能造成一种家里没人的错觉。 就像前两个星期，他去玉宁县，宋菱歌肯定也找过他，但是只要装作家里没人，就能躲过去。 这一次，他希望也是如此，能躲多久算多久。 很多事情，他真不知怎么给宋菱歌讲。 活了大半辈子，说实话，宋建平很自负，他一个无父无母还要带个拖油瓶妹妹的农村人，能够有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 这一辈子唯二看走眼的可能就是周玉红和聂二狗了。 说实话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他的心里很忐忑。 同样是女儿，但是他天生对周颂梅更舐犊情深一些。 他对周玉红，跟利用赵觉雨不一样，是有真情在的。 周玉红的温柔体贴，是他最为眷恋的温柔乡。 爱屋及乌，加上愧疚心理的作祟，他对周颂梅比对宋菱歌要用心很多。 如果周颂梅不是他的女儿，他打从心底里觉得难以接受。 虽然害怕，但是让宋建平白养别人的孩子，他肯定也不乐意。 所以怀疑的种子一萌芽，他就立即去做了亲子鉴定。 在等待结果那段时间，他过的很煎熬。 但是结果出现在手上的那一刻，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紧接着便是被愤怒占据了全身。 周颂梅居然是周玉红跟别人的孩子，他一定要揪出那个奸夫。 于是当日，他就去了玉宁县。 这一切行动，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甚至，周颂梅和聂二狗跟他朝夕相处，都没有发现他有丝毫的不对劲。 宋建平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 鞋都跑烂了几双，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被他查到了真相。 而这真相，再一次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背叛。 任谁都不敢相信，宋建平和聂二狗居然是打死不离的亲兄弟，好朋友。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其实有很多，但是多年以来一直在一起，能够合拍的一起长大，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聂二狗在别人眼里是个一事无成的二流子，而宋建平是个聪明好学的大学生。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搭嘎。 但是却异常和谐的成为了最铁的朋友。 私下里连聂二狗都不理解，为什么宋建平会乐意跟他这种人做朋友。 他每次问，宋建平每次都是搪塞过去，但是发达过后对他从没有嫌弃，还多次帮扶。 所以聂二狗甘愿当宋建平的小弟，替他办些他不好出面的事情。 这对奇怪的组合，是宋建平心里最坚不可摧的利益共同体。 然而，聂二狗却背叛了他。 毫无疑问，这种背叛带来的伤害和挫败感甚至超过了周玉红。 一时之间，宋建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颂梅和聂二狗。 星期一早上，他回到家正要开门的时候，听到屋里聂二狗正在给仔仔喂饭，逗他，让他叫他“外公”。 “仔仔，叫外公！” “外公做的面面好不好吃？” “你喜不喜欢外公？你喜欢这个外公还是那个外公？” ...... 一声声的外公像一把把尖刀刺入宋建平的心脏。 他是什么牛马吗？ 替人养了老婆、女儿，现在又要替人养孙子？ 宋建平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看到他的那一刻，聂二狗脸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铃声就响了。 原来是宋菱歌的同学。 电话挂断之后，宋建平有点犹豫。 但是这种情绪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电话铃声马上又响了。 还是宋菱歌的同学，不过是余主任让他打电话过来的。 宋建平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 他替别人养的女儿，现在正在欺负他的女儿。 于是宋建平越想越气，再也不纠结，立马出了门。 第210章 不得已 要是聂二狗知道宋建平回来的那天早晨，发生了这么多事，当时肯定说什么都要将他留在家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俗话说一丘之貉，宋建平跟聂二狗能够玩到一起，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是同类人。 聂二狗的“坏”流于表面。 而宋建平，儒雅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罪恶之心。 两个人守望相助的这些年，聂二狗没少帮宋建平做一些腌臜之事。 聂二狗和周颂梅就像是依附于宋建平生长的菟丝子。 没有宋建平，他们两个不可能好端端的生活。 然而，事物相生相克。 若是他们把宋建平做过的那些事给暴露出来，估计那宋建平也得吃好些年的免费饭。 聂二狗和周颂梅从未生在高位，所以即便失去一些东西，也伤不到根本。 但是宋建平就不一样了，享受过荣光的人，怎敢趋于平凡。 所以这一次，宋建平强忍着吞下了这份耻辱。 这几天住在南州中学，他仔细回忆了过往的这些年。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只不过他太过于信任聂二狗和周玉红，所以自动忽视了很多细节。 就连周颂梅，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并非他的孩子。 宋菱歌和赵觉雨的反应，才是正常人对聂二狗的反应。 周颂梅却能带着孩子跟聂二狗独处一室，要说她不知道聂二狗和她的真实关系，宋建平打死都不再相信。 理清这一切，宋建平却悲催的发现：真相摆在面前，他却已经没有揭穿的底气。 于是宋建平从南州外国语大学离开之后，没有回和乐庄园，而是直接来了南州中学。 一方面是为了躲宋菱歌，另一方面则是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周颂梅和聂二狗。 这件事上，做错的人是他们，宋建平却不敢去谴责。 “爸、爸，你在想什么呢？” 宋建平的思绪飘得太远，宋菱歌唤了好几声才将他拉回来。 “没、没什么。算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宋建平又想搪塞过去。 宋菱歌却不会再这么容易就被打发。 “爸，你说周颂梅是不是傻？”宋菱歌突然说。 “怎么这么说？”宋建平很是疑惑。 虽然周颂梅干的那些事确实没脑子，但是宋建平很意外宋菱歌为何这么说。 “你想啊，她说是我姐妹，是你的女儿，只要拉你来学校问问，就一清二楚的事，她为何还能那么坚定？” 宋建平的脸皮不自然的抽动，这话要他怎么回答？ 难道曝出自己被绿了的真相？ 不过宋菱歌这句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周颂梅之所以那么肯定，或许是因为她并不知道真相，所以才坚定的以为自己就是宋建平的女儿。 宋建平企图自洽，寻找一切有可能将一切扭转到最初状态的可能性。 “她其实就是嫉妒你，所以妄想跟你一样，不得已才做了错事。” “不得已？”宋菱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周颂梅几次三番陷害她，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颜色事件百分之九十肯定是她做的。 若是当时陷害成功，那么如今李梅梅的下场就是她宋菱歌的。 这一次也是，周颂梅自己下地狱也就算了，还不忘来拉扯她。 宋建平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归结于是周颂梅的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就因为她的嫉妒心，就要赔上她宋菱歌的人生吗？ 宋菱歌怒极反笑。 只见她找到沙发坐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与她本身表现出来的惬意不同，说出的话很严肃。 “爸，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性格变得这么包子了。但是我这次被周颂梅摆了一道，学校里好多说闲话的同学。我就不说报复她了，但是再让他们住在我的房子里，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宋建平从宋菱歌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试图看穿这个女儿。 随着这些话说出口，他发现自己不仅看不穿宋菱歌，反倒必须对此做出决策。 如果宋菱歌去和乐庄园跟他们闹起来，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害？ 平心而论，宋建平也想把那两个人，不，是那三个人赶出他的房子。 但是，若是那么做了，他肯定聂二狗和周颂梅会狗急跳墙。 到时候，他一直隐瞒的秘密就再也瞒不住了。 后果，他能承担吗？ 宋菱歌从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宋建平，试图看穿她的亲生父亲。 宋建平心里肯定隐藏着很多秘密，并且还有不能告诉给宋菱歌的。 纵使他们才是亲生父女，但是周颂梅和聂二狗明显跟他的关系更为紧密。 刚刚，宋建平很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出来的话都是在为周颂梅开脱。 想想还真是唏嘘，在明知道他们才是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女，但是她的父亲却还一直在帮着别人说话。 宋菱歌的心，越来越冷了。 现在的她终于知道，一厢情愿的想要焐热别人的心，也得看别人的心愿不愿意被她焐热。 从今以后，宋建平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心软了。 “菱歌，你要做什么？”宋建平猜到了宋菱歌想做的事，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这时候的他，还在乐观的期盼，宋菱歌是个善良的女孩，肯定不会做的太过分。 但是很快，他就会尝到打脸的滋味。 宋菱歌望着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爸，你可能忘了，和乐庄园我虽然一天都没去住过，但是那个房子的所有人写的真真切切，是我的名字。” ......宋建平如何会忘。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他只想落自己的名字，但是赵觉雨的坚持，还有宋建美那根搅屎棍，所以最终填了宋菱歌的名字。 没想到当初的不作为，给现如今埋了雷。 宋建平有些悔不当初。 只不过还不容他反思，宋菱歌继续说道。 “我的房子肯定不会再给害我的人住，我要去把他们通通赶出去。爸，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好消息？” 第211章 玄学 宋菱歌说是给了两个选择，但是这两个选择，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宋建平一个都不能选。 何止是不能选，还得阻止宋菱歌去。 宋建平可不敢保证，周颂梅和聂二狗在被逼急了之后，还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他赌不起。 “菱歌，别瞎胡闹。这件事就不能这么过去了吗？”宋建平理屈，却还要摆出父亲的架势。 宋菱歌直视宋建平的怒视，坚定地说：“不能。” 宋建平气得嘴角止不住的抽动，也不知道宋菱歌这脾气像谁，固执己见。 “爸，那是我们的房子，我一天都没进去住过，给他们白白住了那么长时间，我不乐意。” “聂二狗是我的发小，周颂梅虽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是你妈亲口认的干女儿，他们生活困难，帮扶他们一下也无可厚非。” 宋建平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的？他的无耻程度，完全超出了宋菱歌的认知。 宋菱歌指着自己，眼眸里亮晶晶的，朝着宋建平，一字一句地说：“我去帮扶他们？你知道周颂梅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吗？我有病才会去帮他们。” “爸，我有点搞不懂你了。我妈是认了她做干女儿，不仅如此，还资助了她十几年。可是这么大的恩情却换来了一只白眼狼。怎么？难道我妈死了，还要做女儿的继续养那只白眼狼吗？” “爸，这不像你的性格啊！我记得你以前也是睚眦必报的，为什么对他们就能这么容忍了？还是说，你跟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你们一起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啪——” 宋菱歌说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 然后便收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宋菱歌的脸颊顿时红了，四个鲜红的手指印赫然印在上面。 屋子里霎时就安静了。 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这记耳光打的真响啊！也是真的疼！ 宋菱歌的心里却很坦然，宋建平打断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父女情。 本来上个星期一，宋建平在学校出现的时候，宋菱歌是有一丝感动的，她以为宋建平是接了于少芬的电话就过来了。 以此看来，宋建平对她还是尚有几分关心。 但是很快就被打脸，原来是因为余德致也打电话了。 宋菱歌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脸上浮起的一抹苦笑。 纵使她才是宋建平亲生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却依然什么都算不上，甚至比不过宋建平那些虚无的脸面。 后来，即使宋建平知晓了周颂梅做的那些事，依然能够不痛不痒就打发了。 那么因为他们之间的恩怨，从中无辜受到无数次牵连的宋菱歌，她算什么？ 因此而丧命的赵觉雨，又算什么？ 宋菱歌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洗刷了对宋建平的最后一抹幻想。 此时的宋建平，看到宋菱歌的眼泪，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但是他别无他法。 如果宋菱歌我行我素，对他的影响也太大了，他只能防患于未然。 宋建平伸手想要替宋菱歌揉揉，却被宋菱歌一个退后给避开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只得尴尬的收回来。 宋建平想了一下，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还是打算安抚宋菱歌。 “菱歌，爸爸是无心的，不是故意要打你。有些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看来现在是瞒不下去了，还是都告诉你吧！” 宋建平指了指沙发，示意宋菱歌坐，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道宋建平要说什么，自然无法估算时长，为了自己舒服一点，宋菱歌选择接受宋建平的建议，但是选择了距离宋建平最远的沙发坐下。 一个房间里，再远又能有多远？ 宋建平见她态度缓和，便不作过多计较。 “十多年前，你生了一场重病，浑身起那种红色的疹子，怎么医治都不好。整个人萎靡不振，感觉就快要......” “于是我和你妈妈听从一个大师的建议，资助了一个跟你同龄的小女孩，为你行善积德。” 这件事宋建平在学校的时候也提过，当时宋菱歌并未在意，只当做是宋建平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只是不知，他此刻再次提起这件事，又有何目的。 宋菱歌且听下去。 “资助以后，奇迹般的，你的病逐渐有了起色。我和你妈妈都觉得是那个女孩转移了你的病，她是你的福星。所以我们便坚持一直资助她。” ...... 宋菱歌只觉得无语，脑门上刻着省略号。 她总算是明白宋建平的深意了。 看来这是来硬的不行，讲道理也不行，便开始整玄学了。 宋建平难道是想把周颂梅塑造成宋菱歌的福星，挽救了她的生命吗？ 真是谢谢您呢！宋菱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万次。 不过也难为宋建平能够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 “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你可以想想，初中高中到大学，你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长大。” ...... 看宋建平这意思，宋菱歌还得感谢周颂梅，是她护佑着她顺风顺水的长大。 宋建平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竟然能编造出这种笑话，还真是匪夷所思。 宋菱歌不气，真的不生气了。 反倒是被逗笑了。 看到宋菱歌的笑容，宋建平只觉得刺眼，故作生气地说：“你不理解做父母的心，当医学解决不了的时候，便会相信玄学。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事实，确实是因为这样，你的病才好，接下来十多年才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这是又打算用亲情来pua宋菱歌？ 宋菱歌笑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宋建平的脸憋得通红，即将发怒之后方才开口。 “爸，你莫不是忘了，我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姥姥姥爷家长大的。与其把我健康平安长大归功于一个玄学，为何不想想姥姥和姥爷才是真正的功臣？” “至于那个周颂梅，她是我的福星？她是我的灾星还差不多。要不是我命硬，被她整的这几次，每一次都能要了我的命。” 第212章 要房子 宋建平完全没想到宋菱歌这么不上道。 到底是长大了，没那么好忽悠了。 宋建平编瞎话的时候，就已经预知到结果了。 这瞎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能骗到现如今的宋菱歌？ 眼看在宋建平这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宋菱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爸，你为了我的身体健康，逼不得已想出那样的法子救我，我谢谢你。只不过房子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肯定是会要回来的。” 她的嘲讽，宋建平不是没听出来，但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宋建平骨子里就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菱歌，你要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先不说把家事闹大，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丢面子。你是在市长面前露过脸的，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那可是一套三室一厅，比我的面子值钱多了。” 宋菱歌真是油盐不进啊！ 一句话堵得宋建平哑口无言。 “那聂二狗呢？他是个什么人，你很清楚，惹急了不怕他乱来？” 宋菱歌忽闪着大眼睛，满脸天真地说：“他是爸爸你的发小啊！我只是去要回自己的房子，如果这样他都要乱来，那爸你和他的情意还真是喂了狗了。” 无心之语，更为伤人。 宋建平对聂二狗的情意，可不就是喂了狗嘛！ 一想到周玉红和聂二狗骗了他那么多年，他就恨得牙痒痒。 宋建平一狠心，决定放任宋菱歌去瞎搞。 他要坐山观虎斗。 凭什么周颂梅和聂二狗霸着他的房子，吃得好住得好，还有钱花。 他宋建平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倒不如让宋菱歌去收拾他们，看看最终谁才是最后赢家。 “行吧，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那你想做什么我也不拦着。只不过你要记住，自己选择的路，后果得你自己承担。” 宋菱歌留下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便离开了。 宋建平这句话说的很搞笑，宋菱歌不是自己承担，难道还能指望他吗？ 连孩子都没养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宋菱歌下楼之后，却没有看到和她一块儿来的荆楚。 找了一小会儿，才在操场看到正在跑步的荆楚。 荆楚远远的便看到了她，然后就飞快的跑了过来。 真是精力旺盛的体育生。 “菱歌，你的脸！”荆楚一眼就看到宋菱歌的半边脸红扑扑的。 宋菱歌摸了一下脸，现在才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 不过她装作毫不在意地说：“我爸打的，没事儿。荆楚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荆楚是乔南生喊来保护宋菱歌的，看到她受伤自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到位。 但是毕竟是被她自己老爹打的，他一个朋友又能怎么办。 不过对于宋菱歌交代的任务，他肯定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 宋菱歌带着荆楚来了和乐庄园，等了一小会儿，来了几个同龄的男生跟他们汇合。 加上荆楚一共五个男生，有两个很眼熟。 宋菱歌记得，去宋家坞帮助宋建美离婚的时候他们也来过。 荆楚指着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宋菱歌微笑着点点头，算作认识了。荆楚找来的人，她放心。 “菱歌，你让我找几个人到这里来是要干嘛？”荆楚问。 刚刚在南州中学，宋菱歌提出让他帮个小忙，找几个壮实的男生去和乐庄园。 对于荆楚来说，这都不算事儿，很快就喊了好几个朋友过来。 宋菱歌望了一眼和乐庄园的高大门头。 “要房子！” 周颂梅对她从不曾客气，她宋菱歌总不可能重活一世，还像上一世那么包子吧！ 如果真那样，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人这一生，总得拼一把，爽一把。 更何况是对一直来伤害自己的人，更要尽心尽力，拼尽全力。 宋菱歌简单跟大家诉说了一下自己跟周颂梅的恩怨，以及房子的问题。 大家都是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学生，自然知晓阶梯会议室发生的那件事。 所以不用多说，懂的都懂。 “周颂梅的爸爸是个二流子，不太好惹，所以......” 一个男生拍了拍胸脯，跟另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笑着说：“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肯定不会让他翻起什么浪。” 这几个男生都是人高马大的，宋菱歌放下心。 其实荆楚一个人的身量，对付聂二狗也不成问题。 不过小心为上，多叫几个人准没错。 单从气势，也能让敌人心虚。 看到宋菱歌带着几个男生浩浩荡荡的过来，孙大爷有点惊讶。 这小妮子的作风今天很豪放嘛！ “小姑娘，你这是？” 宋菱歌笑着回复：“孙大爷，我打算今天来要回我的房子。” 孙大爷朝里面指了指，不可思议地问：“你要把他们赶出去？” 宋菱歌点了点头。 孙大爷立马笑了：“好好好，早就该这么做了。” 他生怕宋菱歌吃亏，又看了看宋菱歌身后那几个小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宋菱歌今天是有备而来。 孙大爷打开小区门，放他们一行人进去。 宋菱歌回过头，看着正在锁保安亭门的孙大爷说：“孙大爷，你就别跟着我们了，晚点儿再过去都行。别影响你上班。” 理解到宋菱歌的好意，孙大爷禁不住心头一暖。 “好，那我待会儿再过去。” 孙大爷一直帮宋菱歌把风传消息，这是两个人私下约定的协议。 如果现在孙大爷跟宋菱歌一起过去，摆明了他是站在宋菱歌这一头的。 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她们之间的恩怨了。 宋菱歌这种做法并不是多余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进了小区，冤家路窄。 宋菱歌远远就看到周颂梅和聂二狗，他们此时正带着一个小孩子在小区的中庭坝子里玩。 “这就是方光华的儿子？还真像啊！”有个男生说。 八卦就是这样，慢慢传开的。 宋菱歌一行人朝着周颂梅他们走了过去。 没多久，周颂梅就发现来者不善。 “宋菱歌？你怎么来了？” 第213章 周颂梅的现世报 宋菱歌这次倒是不无视周颂梅了，很郑重的回答她的问题。 “你不知道我家在这里吗？当然是回自己家啊！” 宋菱歌在“自己家”三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其实不怪宋菱歌这么急着就要收回房子，着实是周颂梅自己咎由自取。 在学校时，周颂梅不止一次强调她跟宋建平住在一起，住在宋菱歌的房子里耀武扬威。 这不是把人当猴子在戏耍吗？ 宋菱歌自然不可能受这个鸟气，当然得把自己的房子拿回来。 谁让周颂梅自己偏要撞到枪口上来呢！ “你这么做，爸爸知道吗？”周颂梅不死心地问。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她就说了这是个隐患，但是被宋建平一顿敷衍就不了了之了。 想着宋菱歌总不可能撵宋建平走，所以她们母子也就安心住在这里。 宋菱歌望着周颂梅，有点惊奇。 这个女人的脸皮是有多厚？ 宋建平那天在学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并不是他的女儿，而且也知道她是聂二狗的女儿。 而周颂梅，怎么还能如此信誓旦旦的称呼宋建平是她父亲？ “这重要吗？”宋菱歌反问。 “爸爸说了，这个房子借给我住，当时在学校说的，听到的人不少吧，难道你要抵赖？”周颂梅依然嘴硬。 宋菱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声音很大：“你也说了，是借。借的当然就要还，没听说过给你借房子住就不能收回来的。” “又不是你借给我的，凭什么你来收回？要收回也得爸爸来收。” 宋菱歌今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嗓门大的不得了，已经围观了好些邻居。 周颂梅知道自己不占理，只想胡搅蛮缠，尽快打发宋菱歌。 不然到时候在小区里闹起来，那他们母子，还有聂二狗，当真没有这么好的容身之地了。 “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宋菱歌笑着问。 周颂梅没有回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宋菱歌有没有资格。 但是她能说说出来吗？ 这时，聂二狗瞧出来不对劲，站出来说：“你是建平哥的女儿吧？大侄女，你这么做建平哥允许了吗？” 周颂梅并没有将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聂二狗。 在她心里，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聂二狗，她也不觉得把这些事告诉聂二狗，除了跟着生气发牢骚，还能有什么用。 聂二狗的用处，仅限于耍些阴招动动手。 不过聂二狗也不是傻的，这段时间宋建平和周颂梅的反常，早已让他觉得不对劲。 而且前几天警察找上门，让他协助调查李梅梅被撞一案。 他作恶多年，当时立刻警觉，肯定是周颂梅在学校出问题了。 两个人按着事先商量好的应付警察，倒也没出纰漏。 后来回家之后，他也主动问了周颂梅很久，但是周颂梅死活不开腔。 接下来两天眼看没什么事情发生，聂二狗便没放在心上了。 谁知道宋菱歌此时会找上门。 其实他有所不知，宋菱歌要上学，自然现在才得空来收拾他们。 他们过不好自己的人生，宋菱歌可不会让他们毁了她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新生活。 惩治他们，有的是时间，当然不能荒废学习。 “我不认识你。” 聂二狗这种地痞流氓，宋菱歌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不想跟他正面刚。 宋菱歌从包里拿出房产证，对着周围展示了一圈：“这是我家的房产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如果你们没有什么租房协议之类的，我想，我来拿回自己的房子，没有任何问题吧？” 周围的邻居们围了不少，都没见过宋菱歌，但是周颂梅和小孩还是看到过很多次。 刚开始都只是围观，看了这半天，直到宋菱歌拿出房产证，才知道他们的邻居原来是另有其人。 “原来小周是借住在别人家的啊？” “那她之前还跟我说这是她自己的房子，敢情不是啊！” “我当初就觉得奇怪，一个大姑娘带着孩子不跟着老公住，怎么住在娘家，原来娘家也并不是娘家啊！” “什么娘家啊？你没发现她跟她爸不是一个姓吗？” “她说过她是跟她妈姓的，只不过这个老男人最近老是在她家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还别说，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老夫少妻呢！”一个老妇人眼神暧昧地说。 这种话题立刻就引起了共鸣，人群里传出一阵阵笑声。 “你们瞎叨叨什么？一群嘴碎的老娘们。”聂二狗朝着人群吼道。 聂二狗不开口还行，一开口就引起了公愤，立马被围观人群群起而攻之。 “做得出就别怕别人说。” “我们说什么了？被拆穿了心虚了吧？” “她年纪轻轻一个大姑娘，从没见过她丈夫，还不让人说了？” “不是你们自己说的这是你们的房子吗？还来跟我们炫耀户型是这里最大的。” “就是，还跟我说是她爸是什么重点中学的校长，特意让她回娘家带小孩的，说对孩子教育好。” “就算是那样，那你见过她男人过来吗？” “男人倒是见过，那不就是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男人。反正除了她爸和这个老男人，就没见过其他男人了。”被聂二狗diss的那个老妇人阴阳怪气地说。 ...... 墙倒众人推，看来周颂梅在这个小区也没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啊！ 不过宋菱歌这可是冤枉周颂梅了。 在她过来之前，周颂梅把自己在小区里面的形象维护的可好了。 她可是一个备受家里宠爱的高干千金，因为家里房子大，父亲又是重点高中校长，为了孩子教育问题，所以才把他们母子接回娘家住。 ？？？ 这个说辞怎么那么像是宋菱歌？ 敢情周颂梅是一个复制怪，将宋菱歌的人生不仅照搬给她自己，连她牙牙学语的孩子也来照搬。 宋菱歌在心里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女人还真是牛！ 不过久走夜路必闯鬼，真相迟早会有拆穿的一天。 宋菱歌便是他们的现世报。 第214章 天理 “宋菱歌，你说这是你的房子，就凭这么一张纸吗？谁知道你的房产证是真的假的？” 反正宋建平不在，周颂梅断定自己在这个小区算是混了个眼熟，不能让宋菱歌一个陌生人还骑在她头上。 周颂梅又指着围观的人群说：“随便来个人说那是她的房子，你们就信了。不知道现在很多骗子吗？还有那种人贩子，上来就说孩子是她的，你们能不能有点思考能力？” 说完，她又转向指着宋菱歌，以及荆楚等人。 “她说这是她的房子，然后带着一群黑社会过来。如果真是她的房子，有必要这样子吗？” 周颂梅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宋菱歌没想到自己的谨慎小心，反倒成了周颂梅栽赃的借口。 好巧不巧的，一个男生受不了这种气，冲着周颂梅嚷嚷：“什么黑社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是宋菱歌的同学，来帮她拿回自己的房子。” “噢噢，承认了吧！就是宋菱歌雇佣你们来的，装什么大学生，大学生有你们这种大块头吗？” 聂二狗老奸巨猾的，瞬间就懂了周颂梅的意思，也开始配合着给宋菱歌泼脏水。 “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跑过来就说房子是你们的，还有天理吗？” 今天真是让宋菱歌大开眼界，没想到聂二狗还有泼妇骂街的本事。 人群中刚开始嘲讽周颂梅的那群人，现在也开始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也不能确信双方谁的话是真的，不过也不敢再大声讨论。 若是宋菱歌带来的人真是黑社会，那谁知道枪口会不会对准他们？ 明哲保身准是没错的。 于是大家纷纷噤声，专注八卦就行了。 这么一来，正合周颂梅的意。 没有那群八婆的瞎站队，她自然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你口口声声说房子是你的，但是你在这里住过一天吗？一直都是我和爸爸住在这里，大家都是见证人。现在你空口白牙，拿着那么一个小本本就说这是你的房子，凭什么？” 宋菱歌扬了扬手中的房产证，“周颂梅，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房产证是假的？” “不然呢？”周颂梅面露得色。 宋菱歌收起了房产证，看她这样，聂二狗趁势诋毁她：“你们看，她心虚了吧！” 宋菱歌并不理会聂二狗，而是看向了围观人群。 “各位邻居，房产证现在证明是真是假不方便，但是我保证，我的房产证是真的。” 不容宋菱歌说完，聂二狗又说：“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吗？那我还说保证这房子是我们的呢！” 宋菱歌不屑地笑了笑：“本来真相摆在那里，我是不屑于自证清白的。但是今天，我就来证明一下，让你们心服口服，待会儿立刻滚出我家。” 宋菱歌看向人群：“想必大家都知道，装修之前需要去物业那里办理装修许可证，顺便会在物业那里登记业主讯息。” 此话一出，人群中纷纷点头。 就算不是他们亲手办理的，也是家里人办的，或多或少也有听说。 宋菱歌朝周颂梅挑了挑眉：“物业那里肯定有记录，你们该不会又来冤枉我跟物业狼狈为奸吧？” 主动挑明，待会儿周颂梅即使想要攀扯，也站不住脚。 “去叫保安过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人群中有人提议。 “今天老孙头怎么回事，小区里闹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他。” “人家老孙头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个没留神，你别找茬啊！” “我不是找茬，这不是半晌没瞧见他嘛！” 看来孙大爷在小区还是蛮有人缘的。 不一会儿，孙大爷在千呼万唤中过来。 只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像是被勉强着过来，并且来了过后也仅仅只是瞟了宋菱歌他们几眼。 仿佛跟这些人不认识，将他们视为捣乱份子。 “闹什么呢？不准在小区闹事啊！”孙大爷喊着。 一个好事者将事情大概情况跟孙大爷讲了一遍。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孙大爷将人群散开，自己去保安室查一下业主登记簿就可以了。 但是今天的孙大爷似乎有意将事态扩大。 “刚刚来的路上也大概听说了，我查了业主登记簿，四号楼五杠二的业主登记有两位，宋菱歌和宋建平。” 孙大爷的嗓门很大，在场之人都能听到。 这便一清二楚了，业主登记的时候肯定会查清房产证，这可做不得假。 宋菱歌双手环胸，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现在我可以收回自己的房子了吗？” 周颂梅大势已去，站在原地发愣。 聂二狗将孩子往周颂梅手里一放，然后便朝宋菱歌冲了过去。 虽然他的动作挺出乎意料，不过他面对的都是些反应灵活的大学生。 察觉到聂二狗的动机，荆楚很快便将宋菱歌拉到身后。 另外两个男生则立刻冲到前面，将聂二狗控制住。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小区里现在大多数都是些老人和小孩，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惊叫声四起。 孙大爷和宋菱歌带来的男生用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局面。 等到场面安静下来，宋菱歌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几个同学一起来的原因。如果今天是我自己来，恐怕别说房子了，自己都要被交代在这里。” “宋菱歌，你要是赶我们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被两个男生押住的聂二狗此刻还在叫嚣。 他浑身都在用力挣扎，幸好是被两个体育生给制止。 宋菱歌冷哼了一声，“我收回自己家的房子，还要被人威胁，这才是没天理。” 转而对其中一个同学说：“麻烦你去帮我报一下警。” 男生便立马朝小区外走去。 见宋菱歌来真的，周颂梅回过神来，大喊一声：“不要报警。” 男生闻言停了下来，但是眼神却看向宋菱歌。 宋菱歌盯着周颂梅没有说话。 周颂梅知道她是在等待自己的意见，于是咬着牙说：“行，我们搬。” 第215章 以身作饵 “现在就搬。”宋菱歌补充了一句。 “你不要太过分。”周颂梅咬牙切齿地说。 宋菱歌朝男生使了个眼色，男生便立刻朝小区外走去，不过这次用的是走，明显是在等待周颂梅的答案。 看宋菱歌不依不饶，周颂梅知道今天她是势在必行。 怀里的孩子眼泪巴巴的，刚刚一直在哭，现在哭累了，也可能是被吓到了，忘记了哭。 再跟宋菱歌闹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周颂梅忿忿地说：“行，我们现在就搬。你总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回去收拾东西吧！” 宋菱歌朝自家房子看了一眼：“可以，我们也得去看着。” 为了避免周颂梅耍花招，宋菱歌对那名要出去报警的同学说：“既然他们要搬就不用报警了，不过还是麻烦你出去帮我找一个锁匠，我要换锁。” 孙大爷适时的插话：“门卫室有锁匠的电话。” 宋菱歌笑着回复：“那谢谢你了。” 周颂梅抱着孩子的手往下一垮，差点儿把孩子掉在了地上。 对于这个咎由自取的女人，宋菱歌产生不了一丝同情。 “时间不多，你们得快点儿。”宋菱歌催道。 周颂梅抱着孩子走在最前面，宋菱歌和荆楚紧随其后。 孙大爷也跟着他们，美其名曰他是保安，要维护小区安全。 聂二狗因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所以仍旧被两个男生押着。 当初以为宋菱歌带的是黑社会的那些左邻右舍，看他这副样子，都觉得幸好宋菱歌事先有准备，不然落到他手上，只怕没好果子吃。 宋家没有宋建平在，屋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和一些脏袜子、脏裤子。 想到这个房子装修的时候，是宋建平和赵觉雨天天来蹲守的，宋菱歌的心里就一阵心酸。 赵觉雨跟着宋建平在南州中学那个小房子里过了几十年，临了临了，看着能够搬进大房子了，却...... 自己的心血成就了他人，却得不到爱惜。 还在这间屋里，丢了性命。 想到赵觉雨，宋菱歌就止不住的难过。 此刻的她，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动手赶走这些人。 她生而普通、怯懦、拖延，但是这都不能成为自己不作为的理由。 最起码这一刻，看到周颂梅和聂二狗被她赶出这间屋子，她的内心是极为畅快的。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在宋菱歌的催促下，周颂梅和聂二狗还是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自己的东西。 他们本就是拎包入住，除了一些随身衣物，其它所有东西都是宋建平准备的。 聂二狗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所以他的东西最少。 最多的是仔仔的，全是宋建平给他买的衣服、玩具。 周颂梅收拾了好一阵，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带不走。 她抱着孩子，背上一个大包，聂二狗则提着两个大行李箱。 这落魄的三个人，让宋菱歌有种丧家之犬的感触。 将他们扫地出门，宋菱歌笑着问孙大爷：“请问有保洁的电话吗？我想让保洁来做清洁，把这些垃圾都丢出去。” “有有有，那我先回去，帮你联系了，让她直接过来？”孙大爷做事也很积极。 “好。” 宋菱歌说的那些垃圾，是周颂梅带不走的玩具和他们的一些脏衣服。 看到宋菱歌说是垃圾的时候，周颂梅觉得她说的也是自己。 她狠狠地瞪了宋菱歌一眼，然后便带着一老一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孙大爷通知的保洁原来是他的老伴儿，很快便来了宋家，宋菱歌他们几个连带着将家里收拾了一番。 说是收拾，其实主要是为了清理掉那几个人在这里留下的东西。 等到锁匠上门来换锁，一切才算是大功告成。 宋菱歌离开和乐庄园之前，给孙大爷又买了一条好烟和一箱牛奶，算是答谢他一直以来的帮助。 完成这一切，宋菱歌决定送几个男生回学校，顺便请他们吃顿饭。 当然，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美味宋香”。 路上，宋菱歌和荆楚坐在一起。 荆楚皱着眉头说：“周颂梅的老爹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既然把他们赶走了，你最后还故意激怒他们干什么？” 对于宋菱歌和周颂梅的恩怨，荆楚了解的并不清楚，所以有此疑问也无可厚非。 他是受乔南生之托，来保护宋菱歌。 但是今天的做法，让他觉得宋菱歌有点没事找事，反倒把自己置于危险处境。 宋菱歌望着车窗外，没有情绪地说：“你觉得我把他们赶走，此事就算了结了吗？我和周颂梅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不是我多宽容一点，他们就能放过我。自始至终，都是他们一直在找我麻烦。虽然在你看来，我有激化矛盾的嫌疑，但是与其让他们养精蓄锐，倒不如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啥？啥意思？” 宋菱歌望了一眼荆楚，好吧，他不是乔南生，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他们被我赶走，最近肯定忧心自己的状况，但是一旦他们安顿好之后，你觉得他们会干嘛？” “报复你。”后座的一个男生抢答。 宋菱歌点点头：“是的，按照周颂梅和她爸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要找我报仇的。” 荆楚还是很不理解：“那你还招惹他们。” 宋菱歌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组织一下语言。” “行行行，是他们招惹你。但是我还是没懂，你刺激他们是为了什么？怕自己睡得太安稳？” “他们现在带着一肚子气被我赶走，心里会一直记挂着报复我，说不定很快就会对我动手。这种时候无论他们有什么报复，都会被我防范。若是我没有激化矛盾，他们搬走虽然带着怨气，但是怒气值还没有达到一个临界点，很可能他们会率先安顿自己，然后再慢慢部署。而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对我出手，一直活在担忧当中。” “那你现在还不是要防着他们害你，还不是会一直担忧。”荆楚仍然不理解。 不过宋菱歌也不打算解释了。 就像荆楚说的，她就是故意的。 宋菱歌在以身做饵，诱使他们对她出手。 第216章 研究新菜 既然前世没有证据，赵觉雨的死也没有证据。 那么，宋菱歌就自己来充当证据。 久走夜路必闯鬼，宋菱歌不相信，他们能够一直有那么好的运气。 其实，宋菱歌并不是不害怕，但是与其一直被动的等待着敌人出手，自己再予以还击，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纵使方光华沉得住气，养精蓄锐，那么周颂梅呢？ 纵使周颂梅沉得住气，养精蓄锐，那么聂二狗呢？ 这些人，总会有露出马脚的那天。 前世，她一直是被蒙在鼓里，恶人已经作恶多年，而她却依然懵里懵懂。 宋菱歌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坏人作恶的时间提前。 早日让他们获得应有的惩治。 至于自己有没有危险，那不是宋菱歌考虑的重点，毕竟人生何处无冒险。 不一会儿，几个人便到了小吃街。 宋菱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美味宋香”了，一来她确实很忙；二来从每个月增长的存折流水，就能够得知宋建美将“美味宋香”经营的很好。 再加上，她还有两个忠实可靠的“卧底”，会时不时给她传达店铺的消息。 当然，宋菱歌也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于别人身上，单从她这段时间对周颂梅和聂二狗的关注度，也能间接知晓聂二狗没有时间来骚扰宋建美。 说起聂二狗，他虽然人品不行，但是对宋建美却是难得的保有几分真心。 这段时间他并不是不想去找宋建美，而是实在抽不出时间。 除了周颂梅时不时交代给他一些任务，加上宋建平突然忙了起来，照顾仔仔的重担便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仔仔是他的亲外孙，舐犊情深，他照顾他是心甘情愿的，即便因此而丢失自己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所以聂二狗寻找宋建美的心思，就那么淡了下来。 这把年纪了，对于风花雪月的追求，着实淡了许多。 要是宋菱歌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和宋建美那么防备着他了。 宋菱歌东奔西走的没关系，可是宋建美几乎从没有离开过“美味宋香”。 自从聂二狗骚扰她，在宋菱歌的帮助下搬到这里来之后，宋建美几乎没有出过店铺大门。 整日整夜的，困在那一方灶台之间。 宋菱歌每每让于少芬帮忙转达，让宋建美不要太过于害怕，也不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经营“美味宋香”。 但是宋建美有自己的打算，她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必须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来赚钱。 宋菱歌为了买这家店铺，花了多少钱；为了开业，付出了多少，她比谁都清楚。 她不能理所应当的去享受别人为她创造的一切，所以她要加倍努力，让宋菱歌知道她所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没有白费。 心牵彼此的姑侄俩，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为了对方而努力。 这个时间点，吃午饭太晚，吃晚餐又太早。 宋菱歌到的时候，于少芬和张秀秀，还有小蒋，三个人正在斗地主。 而陆阿姨则坐在收银台里面打瞌睡。 看到宋菱歌他们来了，快要输的张秀秀一把将牌搅到了一起。 “菱歌来了，不打了不打了。” 于少芬和小蒋对她的举动非常鄙夷，不过这种情况发生太多次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姑妈呢？”宋菱歌问。 “在厨房里呢！”张秀秀回答。 宋菱歌指了指厨房，对荆楚他们几个人说：“那我先去打个招呼，你们先坐一会儿。秀秀你们招呼一下。” “收到，大老板。”张秀秀笑着打趣宋菱歌。 宋菱歌嗔怪的白了她一眼，然后便直接进了厨房。 现在不是饭点，宋建美却还在炒菜。 宋菱歌喊了一声，许是没听见，于是又加大了音量：“姑妈！” 宋建美这才回过头，比划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宋菱歌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去，还是站在厨房门口等着宋建美。 宋建美将菜舀起来，笑嘻嘻的端过来，递给宋菱歌一双筷子：“尝尝，这是我刚研究的新菜。” 原来宋建美没日没夜耗在厨房里，除了来生意之后炒菜，其余时间还在研究新菜。 宋菱歌夹起一筷子尝了一下，却有些食不知味。 “怎么样？”宋建美非常期待宋菱歌的点评。 “很好吃。”宋菱歌回答的有些敷衍。 宋菱歌瘪了瘪嘴：“看你样子就知道不好吃。” 宋菱歌赶紧又夹了一筷子，仔细的尝了一下。 “真的很好吃，没有骗你。” “那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啊？”宋建美研究这盘菜好几天了，今天自认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准。 她自己尝了一口，确实很好吃。 “开店本来是为了改善生活，结果你每天又忙又累，你看你，头上都多了好多白头发。”宋菱歌轻轻拨拉了一下宋建美的头发。 宋建美笑着说：“上了年纪了，当然会有白头发啊，这都是正常的。改天找个时间我去染一下就看不出来了。” 不等宋菱歌回复，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这盘菜的注意事项，边写边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小心一点吗？前几天少芬和秀秀给我说了学校里发生的事，我想着你处理好了，就没多问。” 宋菱歌探头看着宋建美写，时不时给她指一下错别字。 等到宋建美写完，宋菱歌干脆把本子拿过来，自己给她把错别字都改完了。 “说来话长，待会儿再给你细说。不过今天我是过来请吃饭的。待会儿又得麻烦我们宋大厨了。” “请谁啊？”宋建美好奇地问。 宋菱歌朝外面努了努嘴：“都在外面呢！” 宋建美掀开帘子朝大厅望了一眼，好家伙，一群大小伙子。 “菱歌，你说的客人是那些男生？” “对啊，他们今天帮了我大忙，所以我说请他们吃顿饭。” 宋菱歌长得漂亮，男生缘很不错，宋建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宋菱歌改完错别字，过来挽着宋建美的手臂说：“现在还早，要不出去坐会儿？你天天待在这里面，我都担心你身体了。” 宋建美却围上了围裙，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现在给你们露一手吧，早点吃饭。” 宋菱歌刚想拒绝，看到宋建美的表情，突然领悟到她的意思，爽朗的笑了。 第217章 姑侄夜话 真不愧是宋家人。 个顶个的爱财如命。 宋建美将宋菱歌赶出后厨，自己一个人麻利的烧了一大桌子菜。 她自己感觉，赵觉雨死后，现在很多时候，她把宋菱歌当成女儿来养。 “美味宋香”每个月的收益，她是一分为二，一半都给了宋菱歌，另外一半除去店内日常开销之后，剩下的才存起来。 留做以后，给陈兵峰结婚生子用。 她也尽量不让店里的事去烦扰宋菱歌。 宋菱歌请客，她肯定不会收钱的，但是为了不耽误待会儿高峰期的生意，她只能将他们的用餐时间提前。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优待，就是店里即将上新的新菜，会率先做出来让他们品尝。 吃饭的时候，荆楚他们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那周颂梅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搬走了？”张秀秀惊讶地问。 荆楚点点头，一口干了一杯啤酒。 “你们是没看见，要是菱歌今天不带我们一起去，周颂梅那个爸就要冲过来揍她。” 宋建美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菱歌。 宋菱歌瞪了荆楚一眼，然后转向宋建美，笑着说：“姑妈，我没事，多亏他们几个钳制住了聂二狗。没有荆楚说的那么夸张。” 宋建美叹了一口气，“聂二狗是个什么人，我比你们谁都清楚，荆楚这话肯定没多少水分。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他知道你住在哪儿，万一去......” 宋菱歌打断了宋建美的话：“姑妈，你别瞎想，我会很小心的，你放心吧！” 因为多嘴引发宋建美的担忧，荆楚拍着胸脯主动说：“宋阿姨，你放心，这段时间我负责接送菱歌同学，保证不会出任何事情。” 宋建美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心里也不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当即给荆楚又倒了一杯酒说：“荆楚，那就算宋阿姨麻烦你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多照顾菱歌一些。以后你来店里吃饭，都算阿姨请你的。” “哈哈哈，那敢情好哇，我一定不负众望。”荆楚笑呵呵地说。 得了这么大个便宜，他可不乐呵嘛。本来就答应了乔南生，要看着点儿宋菱歌。 现在又被宋建美要求办同一件事，多了一份报答，爽翻了。 于少芬指着他的头就敲了一记栗子，对着宋建美说：“宋阿姨，他跟你开玩笑呢，菱歌和我们是好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荆楚捂着头，迫于于少芬的淫威，无奈地说：“宋阿姨，我跟你开玩笑的。”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说归说，笑归笑。 以往吃过饭，宋建美一般不会留宋菱歌在店里，都是让她直接回宿舍。 但是今天，宋建美让她不要回去。 宋菱歌知道，即使有了荆楚的保证，宋建美也并未放下心来。 于是这天晚上，宋菱歌一直在店里跟着忙活，晚上给赵章国他们打了一个电话，不回家了，就住在宋建美这里。 “美味宋香”的生意很好，待最后一桌客人离开，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宋建美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剩下的明天早上再弄。 而她，也和宋菱歌关了门，上到二楼。 要是以往，她让员工们走了过后，看到没有弄完的，自己顺手就会做了。 不过今天她还有话要问宋菱歌，于是关好门就不管了，直接回了二楼。 深夜，宋菱歌和宋建美躺在一张床上，宋建美让宋菱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饶是闲散如她，也从荆楚的话里听出来了，周颂梅是在故意找宋菱歌麻烦。 宋菱歌不想让宋建美分心，就将周颂梅的恩恩怨怨简单说了一下，主要往上一代的八卦上面扯。 果然，宋建美很快就陷入了她设计的语言陷阱，八卦地问：“那她到底是不是你爸的女儿？” 宋菱歌笑着回复：“我爸那个人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如果周颂梅真是他女儿，你看他让她搬过去住就知道他多喜欢她，现在那么对她，肯定就是查出实证了。” “那，周颂梅真的是聂二狗的女儿吗？” 宋菱歌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有没有做亲子鉴定，我爸也不会跟我说啊！” 想起某些事情，宋菱歌侧过身子，面朝宋建美问：“姑妈，聂二狗跟你说过他之前有孩子的事儿吗？” 宋建美仔细回忆了一阵，摇了摇头。 印象里面，聂二狗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一直游手好闲的，成年之后其实都是在外面跑，我也知道的不多。有没有成家有没有孩子反正没听过，但是他不在村里，到底有没有你也不知道。” “周颂梅现在被开除了，你也不用那么防备了。有时间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别整天都躲在后厨里，你看你现在脸色都没以前好了。” 虽然宋菱歌是好意，但是宋建美并不领她的情，嗔怪地说：“你要是说我老了我还信，说我气色不好我可不信。就是因为在后厨，油光水滑的，哪儿还能气色不好？” “油烟闻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不是已经让老张开始掌勺了嘛，能交出去的事情就交出去。我是让你来享福的，你不能没苦硬吃，到时候表哥回来，跟我要妈，我可怎么办？” 提到陈兵峰，宋建美笑了，她也侧过身告诉宋菱歌：“峰娃子前段时间跟我打电话，说他表现不错，领导让他考士官呢！不过这孩子从小读书就不行，虽然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但是也很心慌。” “这是个好事啊，你跟表哥说，可千万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改明儿我给他找些资料寄过去，让他有不懂的就给我打电话。” 得到宋菱歌的认可，宋建美更加开心了。 “那我把你姥爷家的电话给他吗？” 宋菱歌想了一下，自己一个星期才会回去一次，到时候还要跟乔南生打电话，有时候忙起来根本不在家里。 但是宿舍也没有固定电话，现在还是需要插卡的公用电话。 “表哥一般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 第218章 红的像猴子屁股 “他的时间倒是固定，一般都是星期天的上午，但是不一定每个星期都会打。” “明天就是星期天，那我上午不走，留在店里帮忙，看看表哥打不打电话回来。” 姑侄俩确定好这件事，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慢慢进入梦乡。 听着宋菱歌均匀的呼吸声，宋建美却半晌都睡不着。 没错，她心里有个美好的祈愿。 第二天一早，宋菱歌就醒了，她不习惯跟姑妈一起睡。 宋建美则是习惯了，本身就醒的很早，所以她起来的时候，宋菱歌也跟着起来了。 她们刚打开门，就发现于少芬和张秀秀，还有陆阿姨都来了。 陆阿姨说想着昨天晚上客人吃完还没有收拾桌子，反正她觉少，在家也没事，就提早来了。 于少芬和张秀秀则是想到宋菱歌昨晚在这边住的，所以起床了就直接过来。 人多，手脚又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 宋建美给大家煮了豌杂面当作早饭。 吃完早饭，宋建美和陆阿姨兑上个星期的流水，宋菱歌她们三个人就帮着剥大蒜等等，准备今天的食材。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宋建美瞟了一眼宋菱歌。 果然，真是陈兵峰打来的电话。 宋建美和他随意说了几句就让宋菱歌过去听电话。 宋菱歌追问了一下陈兵峰需要些什么书，哪个科目比较差。 看着剥大蒜的于少芬和张秀秀，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秀秀，你过来一下。”宋菱歌朝张秀秀招了招手。 “表哥，我一般没在店里，学校打电话也不太方便。我有个好朋友，叫张秀秀，她每天晚上都会来店里勤工俭学，周末也是，你有问题可以打店里的电话找她，不过要挑店里不忙的时候啊！” 宋菱歌将陈兵峰要考士官的事情跟张秀秀大致说了一下，然后便将电话递给了张秀秀。 等到两个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算作认识之后，她便将电话递给了宋建美。 她们两个又继续去剥大蒜。 “菱歌咋回事啊？”于少芬问。 “我表哥，也就是姑妈的儿子，现在打算考士官，但是文化课成绩不太好，所以我想让秀秀帮下忙。” 张秀秀不太情愿的嘟囔着说：“你们两个都比我好，结果把这么个苦差事交给我，要是我到时候教错了，多没面子啊！话说你咋不让少芬来？” 宋菱歌看着于少芬，戏谑地说：“我本来也想叫少芬的，但是少芬没空啊！” 张秀秀不解地问：“少芬有什么要忙的？” “她呀！一有时间当然是要去看荆楚打球啊！” 宋菱歌笑着打趣，于少芬羞得赶紧去挠她痒痒：“叫你胡说，我才没有那种闲工夫去看他打球呢！” “当真？”宋菱歌和张秀秀异口同声地问。 于少芬羞得满脸通红，一个人斗两个，毫无胜算，干脆不理会她们，继续剥大蒜。 “少芬怎么脸像猴子屁股一样？” 三个女孩打闹之间，根本没有注意到店里来了人。 于少芬的脸现在更红了，但是现在不是羞，而是恼。 哪有女孩子喜欢别人形容自己脸是猴子屁股的？ “你才像猴子屁股呢！”于少芬顺手就扔过去一个大蒜。 荆楚四肢灵活，一个伸手就将大蒜稳稳地抓在了手里，不过脑子却没有那么灵活。 他搬了个凳子过来挨着几个女孩坐下，不解地问：“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本来现在就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我又没说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少芬更生气了。 宋菱歌没好气地说：“少芬是女子，可以动口又动手。” 三个女孩可以内斗，但是有了外来者，当然是一致对外了。 张秀秀也附和着说：“你可以说红苹果，红草莓，红山茶花，但是你就是不能说猴子红屁股！” 荆楚本来就嘴笨，现在还要同时对付三个伶牙俐齿的女孩，自然落于下风。 不过他也不算太笨，知道立即闭嘴，再争下去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荆楚只敢在心里默默念叨。 看着几个女孩在剥大蒜，他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几个人上个学期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虽然时常打闹，但是关系是一日比一日好。 宋建美通完电话，跟陆阿姨看着几个年轻人打闹，感觉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许多。 陆阿姨说：“荆楚这小伙子不错，以前经常跟菱歌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也很不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建美的心里还是不免多想，她让宋菱歌跟陈兵峰打电话，本意是为了撮合他们。 但是宋菱歌将辅导这件事交给了张秀秀...... 虽然张秀秀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但是这样宋菱歌跟陈兵峰不还是没能加深联系吗？ 更何况，现在就连陆阿姨，都觉得宋菱歌身边的男孩一个比一个好。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万一宋菱歌看上他们任何一个...... 宋建美不敢想了。 算了，都是为了儿子考士官的事情，找张秀秀确实比找宋菱歌要方便许多。 他们都还年轻，等儿子考上士官以后再说吧！ 宋菱歌见宋建美打完电话，便给家里也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赶回去，下午又要赶回学校，时间都不够路上折腾的，还是不回去了。 于是今天，“美味宋香”多了宋菱歌和荆楚两个外援。 周末的时候，店里的生意出奇的好。 “老板娘，还有位置吗？”又有客人来了。 陆阿姨守在前台，看她的年纪，很多人都误以为她是“美味宋香”的老板娘。 刚开始陆阿姨觉得不自在，还跟宋建美抱怨，但是每次都解释又麻烦，于是后来就冷处理了。 “菱歌，看看还有没有空位，带客人过去。”陆阿姨扫视了一遍大厅，看到宋菱歌正好经过，便叫了她。 “好的，马上就来。”宋菱歌正往一桌客人那里拿啤酒过去。 “宋菱歌，你怎么在这里？” 宋菱歌送完啤酒，听到声音，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真是冤家路窄！ 第219章 苟富贵，必相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世的孽缘，宋菱歌觉得，这一世，好像不管在什么犄角旮旯，她都能遇到这个老熟人。 来人不是方光华，还能是谁？ “我来勤工俭学的啊，你来干嘛？” 来者都是客，宋菱歌不想在大庭广众跟他闹起来，只不过语气还是没能和善。 “你？勤工俭学？”方光华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宋菱歌没有答复他，直接将他们引到一张空桌子，然后递给他们一份菜单。 动作很麻利，确实很像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 但是方光华总觉得哪里不对。 “宋菱歌，你在这里上班，那能不能给我们打折啊？”张斌斌随后就问。 张斌斌是宋菱歌的同班同学，其实今天跟方光华一起来的同学有好几个都是班上的同学，还有几个很面熟，但是并不认识。 江一泽拍了一下张斌斌的后脑勺，瞪了他一眼：“宋菱歌是过来打工的，别难为别人。” 宋菱歌自然顺杆爬，立刻接话：“就是，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你们要吃些什么，快点儿点菜，今天生意很好，我唯一的权限是帮你们催催菜。” “你看有什么特色菜，推荐一下吧！”方光华见宋菱歌今天当服务员了，比较好说话，于是刻意套近乎。 宋菱歌瞟了一眼菜单：“桂花鱼条，糯香荷酥鸡，金银夹花蟹，酱炒甲鱼，辣炒蛤蜊......” “够了够了，先就这些吧，不够再加。” 菜单在方光华手上，宋菱歌推荐的这些是不是特色菜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上面最贵的。 宋菱歌又说：“要不再来一个汤，海味杂炖汤还不错，要不要来一个？” “来一个吧，喝点汤顺顺口。”回话的是江一泽。 宋菱歌是余德致面前的大红人，江一泽可不希望因为方光华这种人，而得罪了宋菱歌。 万一宋菱歌去余德致那里多嘴多舌的，连累到了自己就不好了。 所以这种时候，江一泽一定会想方设法对宋菱歌示好。 宋菱歌吃准了他们几个男生的小心思，再添了一把火：“你们几个男生饭量大，菜不是太多，要不再给你们来一大份黄金焖饭？” 菜点的确实不多，多吃点儿饭也行，只是这黄金焖饭是什么鬼？ 方光华直觉宋菱歌肯定是净往贵的点，但是米饭再贵又能贵到哪儿去？于是方光华便妥协了。 答应的时候还是很慷慨大方：“那就来一份。待会儿吃不够再加就是。” 宋菱歌拿着菜单喜滋滋的去了后厨。 接下来的时间，宋菱歌没有再去管方光华那一桌，有什么都是于少芬和张秀秀过去。 方光华刚开始对宋菱歌在这里勤工助学还有些疑惑，不过看到于少芬和张秀秀都在这里，就想着她们三个应该是约好一起来的，宋菱歌应该是陪好朋友前来，于是就没放在心上了。 宋菱歌还特意嘱咐了一声宋建美，不要到外面来。 方光华和周颂梅的牵连太深，难保他不知道聂二狗追求宋建美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免一切有可能发生的纠纷。 宋建美如今的生活很好，还是尽量不要再让她烦忧。 不过前世实在是有太多的纠葛，宋菱歌控制不住的会留意方光华那一桌。 江一泽这个人宋菱歌没太多印象了，记忆深处方光华和他应该是毕业之后，就没有过多来往。 但是张斌斌，跟方光华的交集就很深了。 张斌斌是南州本地人，大学毕业之后接了他老子的班。 但是一天到晚心比天高，很快就摔了那个铁饭碗，出来跟方光华混。 他和方光华，可以说就是这一代的宋建平和聂二狗。 上一世，宋菱歌就很讨厌这个张斌斌，那个时候她被一叶障目，所以更多时候认为方光华是被张斌斌带坏的。 现在才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方光华骨子里，跟张斌斌是一类人。 于少芬好奇心重，加上都是同学，所以时不时过去打探一下消息。 原来今天晚上，是方光华请客。 虽然他被学校开除，但是大学也要积累人脉。 宋菱歌这才注意到，方光华邀请的这几个同学都是南州本地人。 他以后的生活重心也在南州，当然不会放过这些资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需要呢？ 难怪这群人当中没有看到跟方光华一同从玉宁县考上来的人，甚至他的舍友也有一个没看见。 方光华还真是...... 苟富贵，必相忘。 不过这也完全符合这个人的心性，宋菱歌丝毫不意外。 这时，小蒋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宋菱歌关切地问：“小蒋你怎么啦？” 小蒋朝方光华那桌扫了一眼：“看来今天又要晚下班了。” 宋菱歌不太明白，于是小蒋解释道：“我刚刚经过他们那桌，发现他们喝了好多啤酒。有一两个差不多已经醉了，还有几个也差不多了。” 宋菱歌仍然不理解：“啤酒利润高，他们多喝点儿不好吗？” 小蒋抿了一下嘴唇，不悦地说：“他们要是点菜那么多，我肯定是高兴的。但是他们是喝酒，到时候万一吐了，或者发酒疯什么的，那就烦透了。” 原来是这样。 宋菱歌想了一下，小蒋的担忧有道理，确实不能发生那种事，不能耽搁她们做生意。 于是，宋菱歌走到方光华那桌，对着比较讲道理的江一泽说：“我看你们喝了不少，明天还有课呢，可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看看看，宋菱歌就是这么善良贴心的好同学。 江一泽立马回复：“好的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宋菱歌一句很平常的关心，江一泽礼貌的回复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平常，落在此刻有点醉醺醺的方光华耳朵里，变成了另外一层暧昧的意思。 宋菱歌在关心他们。 准确地说，宋菱歌是在关心他。 宋菱歌平时像只骄傲的白天鹅，除了乔南生和他，跟其他男生几乎没有半点交集。 她会去关心他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她关心的还能有谁？ 第220章 白月光 当然是他方光华。 借着酒意，方光华醉眼朦胧的望着宋菱歌。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亮眼。 虽然当初方光华答应周颂梅来了大学之后，去找宋菱歌，玩弄她。 但是宋菱歌一直不上钩，矜持得很。 渐渐的，方光华觉得自己似乎习惯了和宋菱歌的相处方式。 尤其是从上学期开始，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被宋菱歌吸引。 参加朗诵大赛的宋菱歌、去当陪同翻译的宋菱歌...... 聚光灯下的宋菱歌、电视上的宋菱歌...... 方光华是一个慕强的人，逐渐展现优秀的宋菱歌，让他逐渐沉迷到不可自拔。 但是他的内心却不会承认他慕强，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宋菱歌才配得上他。 若是前两年刚进大学的时候，宋菱歌就能展现出她的才华，恐怕自那时候起，方光华就会更加疯狂的追求她。 还有此时此刻，当服务员的宋菱歌。 见识惯了她高高在上的样子，陡然一见她平易近人的样子，方光华的心有些乱了。 宋菱歌跟江一泽说话那关切的语气，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方光华撑着桌椅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宋菱歌靠近。 宋菱歌虽然在跟江一泽说话，但是眼尾的余光一直注视着方光华这个闯入者。 等到方光华快要靠近的时候，宋菱歌伸出手比出一个阻止的手势。 方光华就那么听话的站定了，停在离她一点五米左右的距离。 江一泽也意识到方光华这么过来有点突兀，于是尝试解围地说：“方光华，说你喝太多了吧，你还不承认，走路都颤巍巍的，快回去坐下吧！” 江一泽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扶方光华，想要把他重新弄回座位。 但是酒壮怂人胆，方光华手一拐，就挣脱开了江一泽。 方光华直视着宋菱歌的眼睛，坚定地说：“我没喝醉，宋菱歌，我有话要跟你说。” 宋菱歌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下麻烦了。 以她对方光华的了解，这个人是真的喝醉了。 宋菱歌看了一下这一桌子人，还好，看起来喝醉的就方光华一个人。 不过小蒋判断的也没错，那几个虽然没有喝醉，但是也差不离了。 宋菱歌不欲与酒鬼纠缠，朝着江一泽说：“你看着点儿啊，要不就散了吧，到时候都喝醉了就麻烦了。” 江一泽匆忙点头，刚刚方光华推他的力道有点大。 应该是喝大了，才会出现这种不友好的动作。 想到方光华以及他的女人们闹出来的那些事，江一泽深刻的意识到，方光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趁着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乱子，还是赶紧离开算了。 于是江一泽朝几个还算清醒的同学使了个眼神，大家决定结束这场酒局。 宋菱歌转身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料手臂被紧紧的拉住了。 力道很大，拽的宋菱歌有点儿疼。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这么对她。 宋菱歌攥紧拳头，转身的同时用力甩开方光华的手。 “方光华，你想干什么？”宋菱歌吼道。 手臂生疼，她需要借助说话的发泄让自己不至于喊痛。 面对宋菱歌的怒目而视，方光华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高兴。 这段时间他看见的宋菱歌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现在的宋菱歌虽然在发脾气，但是活灵活现的，他很喜欢。 方光华将食指竖在嘴边，温柔地说：“嘘！菱歌，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 这副谄媚的表情，不止宋菱歌，就连于少芬和张秀秀都想作呕。 江一泽和另外几个同学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酒意被吓醒了一半。 方光华闹这一出，也太出乎意料了。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醉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是个什么状况。 “菱歌，你可能不知道，从我踏进南州外国语大学的校门，在桂花树下看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真的喜欢上你了。并不是因为周颂梅的嘱托。”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你应该了解。追求你这么长时间，我有没有伤害你？从来都没有，对不对？反倒是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 “不过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在意我，只是你从小习惯了被人仰慕，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恋爱。而我，鬼迷了心窍，没有给你太多的时间，就误入歧途。” “菱歌，你可以原谅我吗？我是真的喜欢你。” ...... ？？？ 方光华这一番话，让原本热闹的大堂鸦雀无声。 表白的人是他，丢脸的却是跟他一起来吃饭的同学。 还有宋菱歌。 张斌斌最为夸张，从头到尾，都张大了一张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其他几个人没他那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菱歌就更倒霉了，被这个在南州外国语大学成了污名化的男生表白，还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不过她并不是很在意面子，让她最为错愕的是，方光华居然说是真的喜欢她！ 老话常说，酒后吐真言。 方光华这番话的可信度一半一半吧！ 宋菱歌一直认为方光华是为了给周颂梅报仇，才来纠缠她。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表现的也的确如此。 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也有哪里不对劲。 比如前世，方光华完全可以在她感情最为浓烈的时候抛弃她，给她最致命的打击。 但是方光华并没有，而是跟她相敬如宾的过了几十年。 临了临了，若不是因为方醒醒的事情暴露，想必方光华还能跟她装腔作势的生活到生命尽头。 不过貌合神离的夫妻有很多，更何况是方光华这种伪君子。 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方光华在长久的相处当中，对宋菱歌也暗含了另一种感情。 今生，宋菱歌的突然优秀，崭露头角，刺激到了方光华，这才让他酒后吐真言。 他的爱意，一下子奔涌而出，无法抵挡。 宋菱歌从前世的白米粒，一跃而成今生得不到的白月光。 第221章 你们还没结账呢 这种念头在宋菱歌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推翻了这种可能，方光华绝对不可能爱上她。 即使有，也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狼心狗肺的追求两年，却一点好处都没有落到。 反倒是宋菱歌，跟他闹掰之后，生活像开挂一样好了起来。 让宋菱歌相信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方光华的白月光，就跟让她相信周颂梅是她的妹控一样，纯属天方夜谭。 太滑稽了，太可笑了。 可是世间事，总是这般说不清道不明。 方光华前世对宋菱歌有没有爱情，真的很难说。 但是今生，目睹宋菱歌一天一天成长为他喜欢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对宋菱歌的关注度，远超过了周颂梅和李梅梅。 他相信，那就是真爱。 或者说，他自欺欺人的认定那就是真爱，以至于瞒天过海，连他自己都骗到了。 他对宋菱歌的关注度仅次于他自己，若说这不是真爱，那真爱又是什么？ 只是，方光华很清楚，在发生了跟李梅梅的那些事情之后，宋菱歌不可能再看他一眼。 所以，他一直将这种感觉深埋在心底。 如果今天他没有打算来这里请客吃饭； 如果宋菱歌没有在这里勤工俭学； 如果他没有郁气难舒而痛饮太多啤酒； 任何一个如果成立，都不会发生告白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梅梅愚蠢，周颂梅心狠，她们没有一个比得上宋菱歌。 论愚蠢，以前的宋菱歌不遑多让； 论心狠，宋菱歌对他视而不见两年多，还要怎样心狠？ 可是宋菱歌会改变，她的改变跟那两个女人又不一样。 她以一种厚积薄发的状态，突然傲立于人前，纵是方光华也只能仰望于她。 周颂梅呢？ 从她未婚先孕辍学之后，就变得神经质了。 跟方光华刚认识时的单纯小白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狠决毒辣。 虽然她的身世很可怜，但是她不去报复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宋建平，非要把仇恨转嫁到一无所知的宋菱歌身上，宋菱歌何尝又不无辜？ 最无辜的自然是被她当作工具人的方光华。 还有李梅梅，对好闺蜜的男朋友下手，不厚道的人是她！ 方光华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还因为这个错误声名狼藉。 他的付出还不够大吗？ 方光华觉得自己很可怜，他才是整件事件当中最无辜的人。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同情他，共情他。 就连他今天邀请的这些所谓的铁哥们，也不过是些酒肉穿肠过的狐朋狗友。 他们背地里是怎么嘲讽他的，方光华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想要在南州站稳脚跟，必要的人脉资源还是不能放弃。 他不过是在捧场做戏。 让他捧场做戏的人，除了这些人。 还有李梅梅和周颂梅。 周颂梅仗着跟他有个儿子，总是要求他做这做那，他能够阳奉阴违的，就全都敷衍了事。 若不是为了脱离周颂梅的控制，他不会那么轻易就同意和李梅梅结婚。 李梅梅要是能改掉她的愚蠢，那么方光华会觉得她比宋菱歌好一万倍。 可李梅梅就跟一头傻驴一样，怎么都改变不了她的愚蠢。 眼看着就要毕业了，还能将方光华害到开除，也是没谁了。 有了她们的衬托，宋菱歌就愈发完美。 最终成为了方光华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但是显然，方光华此刻醉眼惺忪，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只顾着一股脑儿的抒发自己内心的感受，完全忽略了此时此刻所处的现实环境。 生活不是言情剧，没那么多人共情你的爱情。 更多人只会吃瓜，只会探讨它的荒谬。 至少，现在在“美味宋香”里面的人，不是单纯吃瓜，就是认定此事荒谬。 张斌斌被方光华这番话惊得酒醒了大半，接收到江一泽的眼神示意之后，便过来跟他一起搀着方光华，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方光华一个转圈，躲开了这两个人。 江一泽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硬拽着他说：“太晚了，送你回去。” 方光华又要用力挣脱他的手，不过江一泽早有准备，死死的钳制住方光华，没能让他甩开。 “我不回去，我讨厌李梅梅那个贱人，都是因为她，害得我被开除。我看到她就想吐。” 这话可不兴说，张斌斌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另外几个同行的人，此刻也被惊得酒醒，纷纷上前帮忙。 早知道方光华跟李梅梅差不多，属于癫公癫婆进了一家门，只是没想到这么癫，若是还能重来一次，他们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这顿邀请。 太丢脸了，太社死了。 方光华这是在将众人的道德感丢在地上摩擦啊！ 江一泽和张斌斌，以及其他人，都受不了了，赶紧上前架着方光华打算离开。 “等一下。”宋菱歌发话了。 听到她的声音，方光华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再次挣脱开。 他回过头，冲着宋菱歌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宋菱歌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对着江一泽说：“你们还没结账呢！” 尴尬，大写的尴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就结。” 江一泽和张斌斌赶紧上前拉住方光华，从他兜里掏出了钱包。 陆阿姨将小票递给了他们。 “一千七百九十六？”饶是家境不错的张斌斌，也被这个金额给吓到了。 宋菱歌走上前，为他们解释：“甲鱼是野生甲鱼，就连黄金焖饭里面的蟹黄，也全是阳澄湖的大闸蟹。” 众人这才知道，宋菱歌是明晃晃的就摆了方光华一道。 可是掏空方光华的衣兜，也只有一千块钱。 江一泽将钱递给陆阿姨，不过钱不够，陆阿姨没有收，而是看向了宋菱歌。 宋菱歌双手环胸，看戏似的盯着江一泽他们。 方光华许是真的喝多了，也难怪今天是他请客，所以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灌他酒，他比谁喝的都多。 “我就知道，菱歌给我做的都是最好的，怪不得那么好吃。” 这是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呐！ 第222章 告白 江一泽没办法了，只好说：“今天方光华说他做东，所以我身上也没带钱，这样，明天他酒醒了我让他把钱拿来，若是他不拿，我也会把这钱补上。现在他醉成这样，铁定没办法，让我们先把他送回去吧！” 宋菱歌爽快的笑答：“好！” 看到宋菱歌的笑容，方光华又误以为是对他的。 于是朝宋菱歌靠近了两步，只是没等他靠近太多，就被江一泽和张斌斌拉住了。 方光华人不能靠近，但是说的话套近乎的尺度更大了。 “菱歌，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回去跟李梅梅那个蠢婆娘离婚。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要跟李梅梅离婚的时候，方光华是干吼出来的。 “嘭——” 这是拳头撞击到人脸上的肉的声音。 宋菱歌她们都在看笑话，没注意到旁边冲过来一个人，紧接着方光华就差点儿飞了出去。 “荆楚？”于少芬大喊一声。 宋菱歌这才注意到，动手的人是荆楚。 方光华醉的厉害，加上被荆楚狠狠一击，倒下去之后便昏了过去。 与他同行的人不想多事，决定先将他送回去再说。 不然方光华再在这里闹，丢人的是他们。 等到这群人离开，“美味宋香”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情景。 宋菱歌让宋建美给剩下的每桌客人送了一盘菜，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表示抱歉。 其实在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学校的学生，方光华那几次轰轰烈烈的事件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 大家只是没想到，他们两口子被开除之后，居然还有后续。 后厨有样食材没有了，下午的时候，荆楚便被安排出去取食材。 没想到他刚刚回来，正好听到方光华说的那句胡话。 谁也不知道荆楚怎么那么大的火气，直接动手了。 闹了这么一出，宋建美出来看了一下状况，让宋菱歌他们几个先离开，剩下的他们店里的人手够了。 于是宋菱歌、张秀秀、于少芬和荆楚一起离开了“美味宋香”。 张秀秀问：“他们钱没给完，会不会就赖了？” 宋菱歌摇了摇头：“没事儿，还小赚了一笔。” 其实除去成本，方光华给的那一千块钱已经足够。 宋菱歌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不然重生一世掌握的先机不是完全白费了吗？ 张秀秀却很不乐观地说：“他们都被开除了，还能出幺蛾子，今天这事儿明天肯定又要传的风言风语的。” “也没事儿，说不定还能给店里拉一波人气。” 宋菱歌不是心大，是真心觉得方光华搞出这场闹剧，损害的是他自己的面子。 作为被告白的人，宋菱歌除了觉得有点晦气之外，其它倒是毫无感觉。 就算明天学校有人讨论这件事，一定会提到“美味宋香”，说不定真能给店铺拉一波人气。 宋菱歌可是非常清楚流量带来的效益的。 这么算起来，今天小赚方光华一笔，再加上后续，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给大家增添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话，也无可厚非，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而且，经历过前面几场闹剧，宋菱歌现在的人品非常经得起考验，丝毫不惧那些流言蜚语。 “南生说的没错，你呀，就是胆子贼大。就从这里分开吧，我送你回去。”荆楚知道自己动手不好，现在总算找到机会吐槽，想要趁机转移几个女孩沉重的心情。 而且他总算明白，怪不得乔南生千叮万嘱，要他来保护宋菱歌。 这个女孩的胆子也是真的大，防患意识不强。 宋菱歌注意到于少芬的脸色不太好看，笑着说：“算了，我自己回去吧，几步路而已。” “那可不行，南生说了，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宋菱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人是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啊！ “那这样，你和少芬、秀秀一起先送我回公寓，然后你再送少芬和秀秀回去。” 宋菱歌自认为这种安排非常合理。 可是荆楚不乐意了，嘟嚷着说：“她们两个人一起，不用......”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宋菱歌赶紧拿了一个苹果塞到他嘴里。 这个苹果还是陆阿姨硬塞给她的，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于少芬跟荆楚，一个忸忸怩怩，一个大大咧咧。 局外人看得再清楚也没用，需要他们自己去踏出第一步。 只是，刚刚荆楚也太冲动了，还不知方光华被打一拳会不会有事。 即使没什么事，也不知道方光华会不会来找他闹事。 宋菱歌想不通，荆楚这么大的怒气源自何处。 但是，看于少芬的脸色，宋菱歌就知道她非常不高兴。 就算是为了乔南生，荆楚这么帮宋菱歌出头，也是不太好的。 宋菱歌能够理解于少芬的感受，但是她又能拿什么立场来说呢？难道去埋怨荆楚不该帮她？ 真是左右为难。 一路上，除了宋菱歌和张秀秀时不时说几句话，于少芬和荆楚再也没有一个人开口。 很快到了教师公寓楼下，宋菱歌看着于少芬欲言又止。 还是另找个机会跟她聊聊吧！ “我先上去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 分开之后，张秀秀更尴尬了，于少芬今天有心事，一句话都不讲。 荆楚一直在啃宋菱歌给的那个苹果。 好不容易走到女生宿舍楼前，张秀秀假装轻松地说：“今天真是累死了，都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荆楚拜拜。” 荆楚挥挥手，刚要回话，就听见于少芬开口了。 “秀秀，你先上去，我有些话想跟荆楚说。” 张秀秀的嘴巴张的圆圆的，她只当是于少芬被方光华传染了，打算告白。 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告白都能扎堆来。 张秀秀笑着跑上楼，将时间留给他们。 那天晚上，于少芬和荆楚在楼下聊了很久，直到快要熄灯，荆楚才往自己的宿舍跑。 等他离开，于少芬隔了好一会儿才上楼。 但是等到熄灯之后，于少芬才回宿舍。 张秀秀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从窗台看到他们两个人神情都很凝重。 第223章 教师公寓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张秀秀无意间瞥见于少芬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就像鱼缸里的鼓眼金鱼。 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可没心情嘲笑于少芬，而是满心满眼的心疼。 于少芬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起过自己和荆楚的事情，但是无论是她，还是宋菱歌，都知道于少芬有多喜欢荆楚。 在一些相对亲近的朋友里面，可能除了荆楚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其他人都是门清。 在感情上，荆楚真的有那么迟钝吗？ 张秀秀虽然没有主动找于少芬搭话，但是还是拧了湿毛巾递给于少芬敷眼睛。 于少芬这才注意到自己昨晚哭的太久，眼已经十分肿胀。 “秀秀，你帮我请个假吧，上午我就不去了。”于少芬的嗓子也有点沙哑，咳了好几下才顺利将这句话表达完整。 张秀秀点了点头：“我柜子里还有一些饼干，你饿了就拿了吃，中午我把饭打回来吃。” 于少芬这副样子，铁定不会出去吃饭，幸好张秀秀这里时常备有存粮。 “好！”于少芬的嗓音不仅沙哑，现在几近哽咽。 这个时候，她需要自己独处的时间。 于是，张秀秀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妥当。 “少芬，我去上课啦！” 张秀秀走后，于少芬将灯关了。 她们宿舍楼层不高，外面密密麻麻的种着香樟树，高大而深郁，所以房间里一旦不开灯，便显得有些昏暗。 于少芬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着张秀秀给的毛巾机械的敷着眼睛。 张秀秀出了宿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在宿舍里，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真的非常难受。 她心疼于少芬，但是也讨厌这种郁结的氛围。 在她看来，宋菱歌和乔南生，于少芬和荆楚，怎么看怎么般配，但是怎么荆楚就不开窍，把于少芬弄的那么难受呢？ 看来感情并不都像宋菱歌和乔南生那般幸运。 要是宋菱歌此刻听到张秀秀的心声，知道自己和乔南生的感情成为了张秀秀羡慕的对象，她一定会吐槽一个上午。 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乔南生走了快半年了，宋菱歌都快忘了两个人相处时的感觉。 热恋期异国，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唯一幸运的可能就是遇见的那个人是他。 话说张秀秀，一大早出了宿舍，时间太早没地儿去，于是买了早餐去教师公寓找宋菱歌。 却在去教师公寓的必经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她赶到公寓的时候，宋菱歌才起床。 不在宿舍住就是爽。 宋菱歌一边洗漱，张秀秀就边吃早餐边给她讲刚刚遇到的人。 “菱歌，你猜我刚刚在楼下，遇到谁了？” 宋菱歌刷完牙，咕嘟咕嘟吐掉了嘴里的水，才开口问：“谁啊？” 教师公寓这块儿比较僻静，很多导师虽然在这里有房间，但是很少在这边住，更甭提学生了。 张秀秀这么问，说明那个人肯定是宋菱歌认识的。 但是宋菱歌认识的，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屈指可数。 尤其是还是这么早的时候。 宋菱歌在脑海里过了好几个人，但是直接就pass了。 她问第一次的时候，态度很随意，张秀秀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给她充足的时间思考。 “谁啊？”宋菱歌实在想不出这个时间还能有谁出现在这里，但是看张秀秀期待的眼神，不忍让她失望，于是装作很感兴趣的再次问她。 果然，张秀秀对这个问题很满意，她也故意卖起了关子。 “像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今天又是星期一，上午全是课，你说他这么早来这里是不是很奇怪？” “嗯嗯，很奇怪。”这句话倒不是敷衍，听了张秀秀说的，她也觉得确实有些奇怪。 但是，毕竟不知道张秀秀说的人是谁，所以这种奇怪的感觉倒是不深。 比如，若是在这里看到某个熟悉的教授，就不太奇怪。 或者，看到教师子女，像夏娇娇那种，也不奇怪。 “你刚刚说星期一上午全是课，那么你知道他的课程情况，是我们班的？”宋菱歌突然抓住了张秀秀话里的信息。 张秀秀挤眉弄眼了一下，还想保持神秘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 看她的样子，宋菱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是他们班的，范围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毕竟好几十个人呢！ 要是方光华，张秀秀的神情不会如此平静。 宋菱歌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几个人。 “江一泽？还是张斌斌？”宋菱歌半是肯定的试探着问。 张秀秀顿时睁大了眼睛，竖起一个大拇指：“菱歌你真聪明，你怎么猜到的啊？” 看来是猜对了，只是不知是他们其中哪一个。 “很简单啊，你只是觉得奇怪，又是我们班上的，排除法，很快就能确定在他们两个身上，不过到底是他们哪一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秀秀递给宋菱歌一个包子，边吃边说：“是张斌斌啦！你说奇不奇怪吧，大清早的居然在这里遇到他。” “你跟他正面遇到啦？” “没有没有，我看到他之后，就假装在晨读，晃到旁边篮球场那边去了，等他走了才过来。” “他是怎么个反应？”宋菱歌又问。 张秀秀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看到的时候，他在这附近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教师公寓是这条路的尽头，平时很少有学生会过来，张斌斌到这里来找东西？ 怎么那么奇怪呢？ 不过既然宋菱歌、乔南生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或许张斌斌有什么他们不清楚的关系也说不定。 只是张斌斌这个人，宋菱歌是极为厌恶的。 前世，方光华婚后在南州的同学中混的很好，所以时不时组织一些同学聚会，目的就是炫耀，以及拉拢一些条件比较好的同学。 其中以张斌斌和他的关系最铁。 两个人背地里干了多少坏事，宋菱歌并不清楚，她只是单纯讨厌这个人的为人处世。 第224章 卧底 宋菱歌跟方光华成婚后的第三年，宋建平给他们买下了水泥厂。 从此，方光华一门心思扑在水泥厂的经营上，跟张斌斌这种狐朋狗友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刚开始，方光华会带着宋菱歌参加一些饭局。 但是这个张斌斌，每次稍微喝点儿酒，就喜欢在酒桌上开些颜色废料的笑话。 比方说，方光华喝完酒有些头疼，宋菱歌就说回家下面给他吃。 张斌斌听到之后，就会坏笑着问：“下面给他吃啊？给不给我们吃啊？” 那满脸横肉，加上说这些话，让宋菱歌每次都想作呕。 于是参加了几次这种饭局之后，宋菱歌便是说什么都不去了。 张斌斌此时出现在教师公寓附近，到底打着什么目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菱歌和张秀秀吃完早餐，便赶紧赶到教室上课。 因为有了张秀秀的提醒，今天宋菱歌格外关注张斌斌的动向。 不观察不知道，这个人还真是沉不住气，他时不时瞟向宋菱歌的位置，看来他也在关注宋菱歌。 送上门来的消息，宋菱歌当然不会放过。 第三节课换教室之后，她刻意晚了几分钟去，同学们几乎已经全都找位置坐好。 江一泽和张斌斌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 一切正合她意，宋菱歌赶紧拉着张秀秀到离他们很近的座位坐下。 宋菱歌这种做法，让大家有点意外。 像她这种好学生，一般不会到这么靠后的位置来坐。 “宋菱歌，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张斌斌往宋菱歌那边靠了靠。 张斌斌这人还是实诚，有什么就直接问了，不会藏着掖着。 宋菱歌忍住恶心，不过不动声色的往张秀秀那边靠近了些。 她望向江一泽说：“江一泽，你们昨天的账可还没结完呢！老板让我今天必须把钱收回去。” 听到结账的事，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全都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张斌斌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吃顿饭吃的那么窝囊，还没有把账结完。 昨天晚上看到的人不少，丢脸死了。 于是张斌斌缩回去了，反正宋菱歌找的是江一泽，他就完美隐身好了。 “晚一点好吗，中午我给方光华打个电话，让他把钱送过来，如果他不来，我再自己补上。” 江一泽的态度倒是非常有礼貌。 宋菱歌本就不是为了来催他，所以不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她用胳膊肘拐了拐张秀秀，张秀秀立马会意，对着张斌斌就问：“张斌斌，你东西丢了吗？” “啊？”张斌斌一脸疑惑。 “噢，我早上去篮球场那边的食堂买早饭的时候，看到你在那边一直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鬼鬼祟祟？张秀秀你找茬呢？”张斌斌一听这个形容词，非常不符合他高大的形象，立马嚷嚷起来。 张秀秀丝毫不怵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当时那个样子，佝偻着腰，四处张望，确实是鬼鬼祟祟的啊！我只是用词不太准确，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啊。你要不是我同学，我都懒得多问这一句。” 由于张秀秀的嗓门很大，所以教室里几乎都能听见。 诚如张秀秀所说，她最多就是用词不当，张斌斌这种反应却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张斌斌被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他只能眼神干瞪着张秀秀，以此宣泄自己心中的不快。 张秀秀可不是个受气包，立马瞪了回去。 这时，老师进来了，开始上课。 没一会儿，只听到江一泽小声问张斌斌：“你去那边找什么？找到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后排就是好，像宋菱歌以前坐前面，只能冒着危险传纸条。 后排这种小音量说话，丝毫不会引起老师的注意，只要眼睛直视前方，装出正在专心上课的样子。 “没，没什么。” 张斌斌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 不知为何，宋菱歌总感觉张斌斌说话的时候眼神瞟向了她。 “没什么那你跑那边儿去，那边挨着的可是教师公寓，你平时是铁定不去那边的。” 宋菱歌真想给江一泽点个赞，现在的他完全就是宋菱歌的嘴替，问的全是她想问的。 “唉！别问了，真的没什么，就是过去转转。”张斌斌不耐烦地回答。 这种语气宋菱歌理解为心虚。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心虚，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样子。 江一泽不死心的回了一句：“若是没找到，要跟我说，都是兄弟，别客气。” “嗯嗯嗯。”张斌斌还是不耐烦的敷衍了一句。 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江一泽突然转向了宋菱歌，瘪了瘪嘴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 宋菱歌这才知道，江一泽原来都是在帮她问。 以前，她跟江一泽从无交集，纯粹就是班上再普通不过的同学。 江一泽为什么要这么做？ 包括昨天晚上，也是尽可能的帮她。 还有张斌斌，也是一个两世加起来对话不会超过五十句的普通同学。 看他刚刚的反应，明明就是心虚了。 是冲着宋菱歌来的吗？ 这一世因为宋菱歌的选择，好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难道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转变？ 如果放在小说里，宋菱歌是主角的话，张斌斌和江一泽肯定不仅仅是有个姓名的路人甲乙，一定被作者赋予了某项任务。 张斌斌表现出恶意，江一泽则像是坏人身边帮助主角的卧底。 宋菱歌将自己的人生假装成一本小说，若有所思。 像她这种在学校十分有名的学生，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的关注里。 这不，老师观察到这个平时只坐在前三排的好学生突然坐到后排，还走了神。 “宋菱歌，这个问题你来回答一下。”老师点了名。 宋菱歌拧着眉站了起来，求助的望向了张秀秀，可怜张秀秀同样无助的望向了她。 张秀秀这小妮子也没有认真听课。 这时，左手边江一泽传来了一张小纸条。 第225章 论迹不论心 中午，宋菱歌和张秀秀一起打了饭，决定去宿舍陪于少芬一起吃。 张秀秀给宋菱歌讲了昨天分开后发生的事情。 宋菱歌揣测于少芬和荆楚应该是坦白了，只不过看这结果，想必是不好的。 荆楚是标准的粗糙男人性格，也不知无所顾忌的说了什么话，惹得于少芬那么伤心。 宋菱歌决定帮于少芬出气，将这气撒到乔南生身上。 谁让他跟荆楚是好朋友，这锅他不背谁来背？ 宋菱歌她们进去的时候，于少芬还躺在床上。 也不知她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总之宋菱歌和张秀秀轻手轻脚的。 两个人将饭放在桌子上，不再说话也不再动。 于少芬此刻一定很伤心很敏感，任何噪音任何不顺她意，都有可能让她崩溃。 作为好朋友，宋菱歌和张秀秀此刻只想由着她，顺着她。 其实于少芬昨晚一宿没睡。 早上起床的时候，本来是打算跟张秀秀一起去上课，不想让昨晚的事被人发现。 无奈条件不允许，她哭了一晚上，眼睛红肿的厉害，那副鬼样子怎么可能去上课。 于是张秀秀出门后，她便又回了床上，想要睡一个回笼觉。 但是无论怎样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 她已经压抑了太长时间。 宋菱歌和张秀秀的声音很轻，但是她没睡着，所以从她们还没进屋的时候，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她就知道她们回来了。 但是于少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只好装睡。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宋菱歌和张秀秀完全没动静了，也没有听到张秀秀窸窸窣窣吃饭的声音。 她觉得有点儿奇怪，才探出头来。 结果就发现宋菱歌和张秀秀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两个人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比赛谁没有动一样。 于少芬的心一下子就升起了一股暖意。 感知到她们的贴心，她主动开口：“你们两个不吃饭吗？坐着像个木偶一样是要吓我吗？” 宋菱歌和张秀秀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菱歌笑着说：“等你一起吃饭。” 张秀秀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饭盒子，猛吸一口气：“你闻闻，好香啊！快起来吃吧，我快要饿死了。” 于少芬又想哭，但是紧接着就笑了起来。 她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眼睛有没有消肿，立马从床上下来，她不能让她的好朋友们久等。 三个人于是坐在一起吃饭，时不时你给我夹一点菜，我又给你换另外一种。 吃饱了，就没有功夫去伤心，只会感叹真好吃，真舒服，好困啊！ 张秀秀就是这样的人。 她打着哈欠爬到了床上：“我不行了，得睡午觉了，你们自便啊！反正我睡着了你们是吵不到我的。” 宋菱歌笑着打了一下她肥嘟嘟的屁股：“你别吃饱了就睡啊，再怎样也站一会儿嘛！” 张秀秀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回，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是宋菱歌最羡慕的人，倒头就睡，这睡眠质量甭提了。 于少芬洗完饭盒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说：“你别管她了，她就是这样。等她下次上秤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张秀秀已经睡着，宋菱歌给她盖好被子，就搬了两个椅子挨在一起，示意于少芬坐下。 虽然几个人成为好朋友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宋菱歌认为她们之间不用那些虚头巴脑的，于是直接阐明了自己想跟于少芬谈一谈的心思。 于少芬是个非常直率的女生，除了面对爱情的时候。 她其实早就知道，以宋菱歌的性格，看她没去上课，再听张秀秀描述一下昨晚的状况，今天中午肯定会来找她。 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且，她也迫切的需要跟别人敞开心扉，将心里积压的苦闷给宣泄出来。 说不定，宋菱歌还能给她出出主意。 “我上次给你讲过，回老家时荆楚对我的态度。其实回学校之后，这种状态也没有改变。乔南生出国后，荆楚对你的态度，我感觉比对我还要好，说实话，我甚至阴暗的想过，荆楚会不会对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反应这么强烈的人居然不是宋菱歌。 而是那个很快入睡的张秀秀。 张秀秀本来很困，是打算午睡的，谁知道宋菱歌和于少芬要密谈，于是她强忍着困意。 幸好，于少芬直接开大，让她顿时困意全无。 张秀秀从床上爬起来，扯了一张椅子挨着她俩坐下。 义正严词的对于少芬说：“你用脚趾头想想也应该知道，荆楚对菱歌好，肯定都是因为南生的嘱托。他们两个关系多铁啊，以前还有人怀疑他俩是那啥呢！这么好的关系，关照菱歌是理所应当。” “而且抛开他们不说，我们三个是什么关系？革命友谊，菱歌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她又不是李梅梅。” 张秀秀一顿机关枪一样猛烈的输出，让于少芬面色发青。 终于，于少芬受不了了，直接对着她的头就是一记栗子敲下去。 张秀秀吃痛，呆愣愣的望着于少芬。 此时于少芬满脸怒气，张秀秀也不敢发脾气，挨了打只好委屈巴巴的求助宋菱歌。 还不等宋菱歌出声解围，于少芬生气地说：“你这急脾气能不能改改？听我说完行不行？” 既然于少芬还有话要说，于是宋菱歌握着张秀秀的手以示安慰，示意她听于少芬说完。 于少芬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是有过那些不好的想法，但是我很快就推翻了。我知道那种想法冒出来就是错误的，菱歌对不起。” 宋菱歌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于少芬的。 无论是张秀秀的仗义出击，还是于少芬的真诚悔过，她们给予的友谊，都是宋菱歌值得珍惜的宝贵财富。 她哪里还会计较那些脑子不清醒时偶尔冒出来的不妥想法。 论迹不论心。 “别老是说对不起。你应该在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告诉我们，那样你就知道完全是你想多了，不会白白生了这么久的闷气。” “不是这样的。”于少芬打断了宋菱歌的话。 第226章 荆楚的秘密 “当我有了这种想法时，其实我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菱歌，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这是真心的。” 于少芬目光恳切的望着宋菱歌。 宋菱歌知道，她没有说谎，于是回以一个同样坚定的眼神。 于少芬接着说：“其实，就算荆楚真的喜欢你，我也没有那么难受。因为菱歌你的优秀有目共睹，荆楚会喜欢那样的你无可厚非。” 怎么说来说去又转回去了？ 宋菱歌可不信荆楚那块大木头会喜欢自己。 若是说荆楚喜欢乔南生，对她有恶婆婆、前任的既视感，这还差不多。 该怎么让于少芬明白这种感受呢？ 只是不容宋菱歌纠结太久，于少芬接下来的话惊掉了她和张秀秀的下巴。 “可是我慢慢发现，真的是我想多了。荆楚对你，真就是因为乔南生，或者说也因为菱歌你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可是那绝对无关爱情。” 这话说的才对嘛，宋菱歌止不住的点头。 可是于少芬眼里的光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积极阳光，而是充满了悲伤。 “荆楚并不是个大直男，相反他对感情很细腻很认真，以前南生还没跟菱歌在一起的时候，他比我们更快发现你们之间那些暗搓搓的小甜蜜。这样一个人，若说他感受不到我的喜欢，我是不相信的。” 经过于少芬的提醒，宋菱歌和张秀秀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记得那次，我们陪菱歌乡下救姑妈，荆楚那时就在开菱歌和南生的玩笑了，还是当着宋妈妈和姑妈的面，当时我都吓死了。” 张秀秀那么大大咧咧，从她为数不多的共同相处当中，也能找出几次加以证明，更何况是宋菱歌。 宋菱歌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于少芬继续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宋菱歌和张秀秀同时瞪大了眼睛。 宋菱歌只是觉得荆楚有可能是不喜欢于少芬，所以秉持着男人惯用的伎俩，不主动不拒绝，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想到于少芬一石激起千层浪。 荆楚有喜欢的人，这是宋菱歌怎么也没想到。 以荆楚的性格，肯定早就暴露出来了，哪怕暗恋也会闹得人尽皆知那种。 怎么会隐藏的这般深？宋菱歌纵使有两世的记忆加持，也完全没有猜到。 “荆楚有喜欢的人？你没有搞错吧？”宋菱歌不敢置信的问出口。 既然于少芬也会错误的以为荆楚曾经喜欢过宋菱歌，那么也有可能现在也是判断错误。 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若是有万一呢？ 张秀秀也附和了一句：“荆楚那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有女朋友啊！而且，跟我们经常在一起，若是有其他女生，肯定我们早就发现了。” 于少芬凄然的苦笑了一下。 宋菱歌这才后知后觉，于少芬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她对荆楚的关注，超过了她们所有人。 她一定是发现了很多她们都不知道的细节，而且在昨晚找荆楚得到了证实，所以今天才敢如此肯定的说出口。 “昨晚你跟荆楚谈过了，他告诉你的吗？”宋菱歌问。 于少芬点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 张秀秀急性子，慌忙追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他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 “他说他心里有个人，但是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果然是这样，于少芬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她肯定是察觉到荆楚心里的秘密，所以才破釜沉舟的打算试一试，不成功便成仁。 得到答案的瞬间，或许难受，心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于少芬肯对她们说出来，一定是经过整晚的思考，已经想通了。 想到她备受煎熬的独自承受了这么长的时间，宋菱歌打从心底里心疼她。 于是她伸出双手，将于少芬紧紧的搂住。 来自好朋友的温暖怀抱，能够缝合于少芬那颗破碎的心。 张秀秀见状，将宋菱歌和于少芬一起揽进了怀里。 于少芬的坦言，让宋菱歌震惊之余，也对荆楚喜欢的那个人产生了疑惑。 她从未听乔南生提起过，就连跟荆楚同是老乡的于少芬也只知道荆楚心里有人，但是那个人是谁，却一直没有猜到。 荆楚藏的太深了。 安慰完于少芬，三个女孩发现吐露一番心声，居然说着说着就饿了。 于是三个人整装待发，决定出去吃顿好的。 “今天星期一，中午应该没啥客人，我让姑妈炒几个拿手菜，咱们吃顿好的？”宋菱歌提议。 “一切谨遵宋老板安排！”于少芬和张秀秀齐声说。 于少芬又恢复了往日的爽朗活泼，这种感觉真好！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宋菱歌决定，要就此事对乔南生发难。 “美味宋香”。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陆阿姨在前台织毛衣，小蒋和老张各自找了个地儿，拼搭了几张椅子小憩。 “陆阿姨，姑妈呢？”宋菱歌小声问，同时让于少芬和张秀秀去找个空闲桌子坐下。 陆阿姨朝后厨努了努嘴。 宋菱歌无奈的笑了一下，往后厨走去。 跟前厅的安静不同，后厨此刻还是热火朝天的。 宋建美此刻还在颠勺。 宋菱歌站在离她有点距离的地方，等她炒完那个菜才唤了一声姑妈。 宋建美装好盘子，才看到她：“菱歌？吃过饭了没？” 宋菱歌捂了捂肚子：“吃过了，不过又饿了。” 宋建美端起盘子递给她，宠爱地说：“那正好，试试这个新菜。” “秀秀和少芬也在外面。” “她们也饿了？” 宋菱歌点点头，宋建美又开了火，笑着说：“那我再炒几个拿手菜，你先端出去，边吃边等吧！” 跟姑妈不用客气，宋菱歌端着盘子开开心心的出了后厨。 为了不吵到休息的人，几个女孩保持着斯文，安安静静的享受美食。 她们是真的聊饿了。 “宋菱歌，你们也在这里啊？” 宋菱歌抬起头，居然是江一泽，他此时来，想必是过来还钱的。 方光华请客，他来结尾款，真有意思！ 第227章 方光华，你等着吧 江一泽去前台付账，宋菱歌就再没理他，安安静静跟于少芬她们一起吃饭。 岂料，江一泽结完账却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他直接站在她们桌前，微笑着望着几人寒暄：“怎么现在才吃饭啊？” “嗯，现在才吃。”宋菱歌敷衍着说。 “昨天就发现这里的饭菜很不错，不过跟他们一直在喝酒，也没好好品尝。” “哦，这样啊！” 江一泽一直有一茬没一茬的找话说，宋菱歌也忒没眼力见的周旋。 毕竟大门朝外是为了做生意，没道理将客人赶出门去。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勤工助学的打工人身份，也不能这么做。 “你们再尝尝这道菜，也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宋建美端着一盘菜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她看江一泽站在宋菱歌她们桌子旁，便问：“这是？” “一个同学，昨天吃饭没有付完账，今天过来付的。”宋菱歌抢先回答，也是为了提醒姑妈不要说错话。 宋建美昨晚已经知道有人过来闹事，只不过没出什么大问题，再加上宋菱歌的提醒，她就一直待在后厨没有出来。 “哦，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宋建美放下菜招呼了一两句就又回后厨去了。 “看着真不错，闻着也很香。”江一泽由衷的夸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菱歌几人面面相觑。 “要不你也坐下来尝尝？不过你吃过饭了，也许......”宋菱歌还是脸皮太薄，抹不开面，看江一泽那样子只好稍微提议一下，但是拒绝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江一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无妨，走出来就差不多消化了，还能吃得下。” 看来，江一泽是铁了心思要跟她们一起吃饭。 既然事已至此，宋菱歌几人不再说话，继续安安静静的吃饭。 江一泽倒是很快就适应，他一点也没有不自在，只吃菜，偶尔点评两句，不过都是夸赞的话。 看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江一泽笑着说：“刚刚出来之前，给方光华打电话，这小子......” 江一泽故意没有将话说完，说到关键之处直接摆了摆头。 “他怎么了？”于少芬问。 虽然荆楚昨晚拒绝了她，但是喜欢这回事，哪能那么轻易就撇的一干二净？ 荆楚昨天在店里对方光华动了手，虽然那时候方光华喝醉了，但是以他的脾性，酒醒之后知晓这些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于少芬昨晚伤心归伤心，但是事关荆楚，还是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宋菱歌跟她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江一泽。 前世对江一泽的印象十分模糊，即使是今生，昨日之前也几乎没有交集。 刚刚他说的这句话，像是特意前来提醒，不然按照刚刚宋菱歌她们的态度，换做其他人早就识趣的走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用这种方式，并且还存了让她们猜的心思。 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单从昨天来说，江一泽一直在对他们表达善意。 他大可以像张斌斌那些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他没有。 宋菱歌在桌下拉了一下于少芬，暗示她冷静。 这一切的小动作都落在江一泽眼里，他笑着说：“他住院了。” “什么？”三个女孩都惊讶的喊了出来，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小蒋和老张，宋建美也从后厨跑了出来。 刚刚宋菱歌的暗示她听出来了，所以即使回了后厨，也并没有忙其它的，而是一直守在帘内观察外面的动静。 听到宋菱歌她们的惊呼，她第一时间就跑出来了。 “怎么回事？”宋建美问。 宋菱歌看了一下店里的几个人，想着还是坦白告知，毕竟这是在店里发生的事情，要是方光华不依不饶，那么店铺肯定脱不了干系。 “昨天醉酒闹事的那个客人住院了。就是荆楚打的那个。” 众人一下子就神情紧张起来，这事可大可小。 不过昨天虽然荆楚打了人，但是看当时的情形，并没有多严重，所以大家都未放在心上。 现在愕然听闻住院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很严重吗？”陆阿姨抖抖嗖嗖的问。 对于陆阿姨、小蒋和老张来说，宋菱歌和宋建美是很好的老板，在店里工作大家都很开心，工资也很不错。 大家打工追求的就是一个稳定，店里若是出了事，于他们也算息息相关。 江一泽察觉到这些人的担忧，便收起笑容，正经起来。 “听他电话里的语气，感觉不是很严重。对他住院这件事我也很意外，想着我和宋菱歌是同学，所以我觉得应该来告诉你们一声。” 虽然不清楚江一泽的目的，但是别人这番话确实是出于好心。 宋菱歌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他的好心。 “大家安心上班，这事毕竟牵扯的是我同学，我去处理，大家放心吧！”宋菱歌安抚众人。 其实现在她心里也没谱。 但是她是“美味宋香”实际的老板，她得肩负起责任。 方光华住院，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她必须站出来稳定军心。 昨天方光华借着酒意闹那么一通，说实话她心里也是很乱的。 他们结发为夫妻几十年，那几十年她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方光华，如何不唏嘘年华？ “江一泽，可以具体跟我讲一下你们的通话内容吗？”宋菱歌问，眼里透露着坚定。 方光华和周颂梅，还有宋建平，此前他们都算是在按部就班的算计宋菱歌，那些算计，更多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只有这一次，方光华在主动出击。 不是为了帮助周颂梅，而是为了他自己。 宋菱歌的对手，好像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对手，不是活在上一辈恩怨里的宋菱歌，而是早就在对他们进行报复的宋菱歌。 方光华醒悟的并不算太晚，但是已经给宋菱歌留足了时间。 方光华，你等着吧！宋菱歌在心里默默念叨。 第228章 关心则乱 江一泽带来这个消息，宋菱歌现在没空去追问他的目的。 只要江一泽有所图，不用问他自己也会说。 就像刚才，他明明过来就是为了告知宋菱歌关于方光华的消息，却偏要故弄玄虚。 若是他一直不说，那宋菱歌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同学的善意吧。 “菱歌，你打算怎么处理？”张秀秀放低声音问。 “处理什么？”宋菱歌又在盘子里找了一下，没有找到想吃的便放下了筷子。 瞥见于少芬和张秀秀都看着她的表情，宋菱歌噢了两声，朝前台那边努了努嘴，接着说：“我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才随口说的。” 于少芬不依了，宋菱歌不处理，方光华要是找荆楚麻烦，那可怎么办？ “那这事儿就不管了？”她急切地问。 宋菱歌淡淡的扫过江一泽，企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 江一泽倒也不藏着掖着，微笑的望着宋菱歌，一脸坦然。 “江一泽，你觉得呢？”宋菱歌直接问。 江一泽没想到宋菱歌会这么直接，这种主动出击的态度，倒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愣了一下。 不过倏忽之间，他又神色如常了。 “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个来传话的。方光华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你去一趟。荆楚对他动手也是事实，他要追究也无可厚非。他现在摆明着，就是拿荆楚来压你。” 江一泽倒是打直球，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交代了。 宋菱歌一时拿不准，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这人也太恶心了。”张秀秀忿忿地说。 “菱歌，那你......”于少芬正要开口问，被宋菱歌打断了。 宋菱歌望向江一泽：“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江一泽没想到宋菱歌会在意他的意见，于是正色道：“你在这里就是一个普通服务生，荆楚当时冒头还是太冲动了，方光华对你纯粹是酒后吐真言，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荆楚出手不占理。” “话也不是这么说，荆楚不是为了菱歌出头，还能为谁？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于少芬忍不住发言。 江一泽对宋菱歌很客气，但是对于少芬，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更何况还是于少芬一再挑衅他。 “你们和荆楚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也不关我什么事。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说荆楚为宋菱歌出头，当时宋菱歌有必要让他出手吗？” “他就是冲动，见不得朋友被欺负。”于少芬继续辩解。 “他这份冲动不止害了自己，还连累朋友，我觉得一点儿也不可取。”江一泽不依不饶。 “你......”于少芬气得浑身颤抖。 “江一泽，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些，要不......”宋菱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要赶他走？ 江一泽白了一眼于少芬，看向了宋菱歌，严肃地说：“即使荆楚是你朋友，但是这都是男人之间的问题。你没必要掺和进去。” 男人怎么了？宋菱歌不喜欢江一泽这种口气。 “是我要掺和吗？你不也明说了，方光华点名道姓是要我去，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荆楚不过是被他找到了由头。说起来，还是我连累荆楚了。” 江一泽被怼的无话可说，既然一个两个都无视他的善意，那他也不多事了。 最后扫了一眼宋菱歌和于少芬，江一泽转身便走。 等到看不见人影，于少芬才焦急的说：“菱歌，要是方光华真的找荆楚麻烦......” 关心则乱，宋菱歌总算是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了。 “少芬你是不是傻啊？方光华要找的人是菱歌，要说麻烦也是菱歌麻烦。荆楚不过就是顺带的。”张秀秀忍不住吐槽。 于少芬喜欢荆楚，所以一直帮腔没什么。 但是，也要分清楚关系远近。 一个被拒绝的暗恋对象能比得上朝夕相处的亲闺蜜吗？ 张秀秀很不理解于少芬。 于少芬也意识到自己的担忧表现的太过了，看着宋菱歌不太好意思。 宋菱歌朝张秀秀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少女情怀总是春。 于少芬暗恋了荆楚那么长时间，她对荆楚的心思已经魔怔了。 “我去找一趟荆楚，我一个人去。”宋菱歌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于少芬，还着重强调了一下她要一个人去。 于少芬本来是垂头的，听到这话抬起头来。 宋菱歌的眼神很坚定，于少芬便不再多说什么。 宋菱歌先是去了一趟男生宿舍，被人告知荆楚在篮球场，于是她又去往篮球场。 果然，荆楚那无穷无尽的精力就得挥洒在篮球场上。 宋菱歌一出现，荆楚就看到了她。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里似有躲闪。 宋菱歌朝他招了招手。 若是以前，荆楚看到她们过来，立马就会跑过来，根本不用宋菱歌招手。 “菱歌，你咋来了？”荆楚问。 “我有话跟你说，去湖边那个小凉亭吧！”宋菱歌说完，转身就走。 荆楚跑回去拿了衣服赶紧跟上。 其实最好的谈话地点是教师公寓，但是孤男寡女，不好单处一室。 于是宋菱歌便决定去湖边的小凉亭，那里视野开阔，但是又相对隐秘。 “菱歌咋了？啥事啊？”荆楚边擦汗边问，顺便找了个干净点儿的位置，又擦了擦，才指着那里示意宋菱歌可以坐。 而他自己则没有那么讲究，随意在对面坐下。 谈话内容的比较多，宋菱歌便坐下了，但是好一会儿没有想好该怎么打开话题。 真诚才是必杀技。 宋菱歌决定直接说。 “刚刚江一泽来找我，说方光华住院了。” 荆楚拧了拧眉，惊讶地说：“住院？他怎么那么虚？我没用多大力啊！” 荆楚的关注点还真是奇葩，这个时候丝毫不关心自己是被人讹上了，也可能是还没意识到。 乔南生怎么会跟这么一根筋的男人成为好朋友的？ “那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他现在住院了，在此之前就你对他动手了。” “他这是要讹我？” 第229章 秘密 宋菱歌摇摇头，“他的真实目的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过是他找的借口。” “这个人也太恶心了，当时真该多揍他一顿。”荆楚啐了一口，方光华真不是个男人。 早知道他这么喜欢玩阴的，就应该称了他的意，直接把他揍得下不了地。 宋菱歌斜睨了荆楚一眼，他是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承担的风雨啊！ 察觉到宋菱歌的目光，荆楚尴尬的挠了挠头，笑着说：“并不是我逞凶斗狠，主要是方光华那人太欠揍。” 虽然这个观点宋菱歌十分赞同，但是荆楚已经够嚣张了，这个时候没必要顺着他，助长他的气焰。 “如果方光华找你麻烦，你打算怎么办？” 荆楚戏谑的望了宋菱歌一眼：“刚刚你不是说了，他的真实目的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我担心个什么劲？” 这话说的不太像荆楚的个性，看来后面有高人。 宋菱歌也笑了，调侃道：“就算他是冲着我来的，但是动手的又不是我，我也没必要管，看戏就好了。” 荆楚一副被打了七寸的样子，接连“哎”了好几声：“宋菱歌，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吧！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出头的。” “噢？”宋菱歌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那你是为了谁出头的？” “你什么意思？”荆楚一下子变得如临大敌，收起了平素吊儿郎当的样子。 宋菱歌四处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即望向远方。 其实有些事，她也只是猜测。 “昨天，其实方光华并没有什么太过火的举动，我完全能够应付......” “你到底什么意思？”荆楚眉头紧锁，很不自然的样子。 “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吗？南生让你保护我，如果让他知道你是这么保护我的，你让他怎么想？” 听到乔南生的名字，荆楚心虚的别过了头。 “你对李梅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宋菱歌问。 “什么？”荆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慌乱，这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连乔南生都不知道。 宋菱歌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灌木丛中惊起几只飞鸟，看着那些飞鸟的踪迹就像此刻的荆楚，一般无二的慌乱。 “江一泽刚刚来找我，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方光华昨晚喝醉了，一些酒后胡言，加上还有那么多人在，对我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你却那么冲动，突然就冲上去了。” 说到这里，宋菱歌直视着荆楚，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荆楚错开了眼神，但还是嘴硬：“你跟南生是男女朋友，方光华还对你表白，我看不惯，帮南生出头教训他，怎么了？” “你别什么都拿南生说事。”宋菱歌吼道。 荆楚嘴硬，她可以慢慢撬开他的嘴。但是荆楚不能总是拿乔南生当挡箭牌。 宋菱歌白了他一眼，继续发言，只不过语气更加冰冷。 “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会避开所有人来找你吗？” 荆楚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跟宋菱歌闹起来。 不仅仅是为了乔南生，而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自认为和宋菱歌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只是，有些事情是他的私事，没必要什么都说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荆楚问。 既然这么问了，说明宋菱歌的猜测是真的。 荆楚喜欢李梅梅？ 太天方夜谭了，即便是宋菱歌说出来的，她依然不敢置信。 “你突然冲上去，并不是因为方光华对我表白，要真是如此，你早就出手了，何至于等到最后？你愤怒的原因是因为方光华诋毁李梅梅吧？” 被人毫无遮拦的戳穿心事，荆楚没有想象中的羞赧与愤怒，反倒多了一丝坦然与轻松。 这是个在他心里沉寂了很久的秘密。 他无从述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头一次喜欢人，却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那抹喜欢，似乎成了原罪。 所以，他只能积压在心底，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透露分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制造麻烦的。我只是觉得，李梅梅为方光华付出了那么多，方光华是全世界最没有资格诋毁她的人。她就是个蠢女人，喜欢上了一个人渣。” 荆楚说李梅梅是个蠢女人，他何尝又不是个蠢男人？ 经历两世，宋菱歌太清楚一段健康的感情对人的影响了。 爱人，不能只是爱人，要爱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单纯的只对自己好的人。 偏爱和例外，谁都想要。 但是越了界，很可能就演变成偏执和意外。 李梅梅如此，方光华如此，宋菱歌不希望荆楚亦如此。 “什么时候开始的？”宋菱歌问。 荆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疑惑的望向宋菱歌。 于是宋菱歌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李梅梅的。” “你还记得去年迎新舞会吗？”荆楚黑黝黝的脸上依然能看出一抹红晕。 “那次舞会，我们换了舞伴，你和南生，我和李梅梅。那天晚上她跳舞很美，很美......” 怎么会不记得呢？ 李梅梅跳的有多美，宋菱歌可不记得，可能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荆楚。 宋菱歌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那是宋菱歌和乔南生第一次的近距离接触。 这么说起来，好像李梅梅跟乔南生换了，按照荆楚的意思，那么那次换了之后的舞伴，应该是李梅梅跟荆楚在一起了。 原来那一次，荆楚不完全是为乔南生牵线搭桥当红娘。 无形之中，将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真是一段太过唏嘘的往事。 既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又牵上了好几段错误的姻缘。 不过还好，时间不够长，也不知荆楚陷的有多深。 “再美也跟你没关系了。”宋菱歌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将荆楚从头浇到尾。 荆楚的表情说不上难看，但是看起来很滑稽。 第一次喜欢的人，被拆穿的同时似乎成为了自己一生的污点，就是这么个感觉。 “你现在呢？对李梅梅还有什么想法吗？” 第230章 我有件事想利用你 荆楚瞪着宋菱歌，咬牙切齿地说：“宋菱歌你什么意思？我忍你很久了。李梅梅现在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难道我还能做什么不道德的事吗？要是我有那意思，还轮得到方光华吗？” 宋菱歌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男人就是嘴硬。 荆楚就算是想做不道德的事，并且已经实施了，那也得看李梅梅乐意不，主导权从来不是他。 而李梅梅，那是另一个偏执的家伙。 事到如今，还沉溺其中。 “你别跟我嚷嚷。我对你是不是要做不道德的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也忍你很久了，敢情你并不是块木头，你一直知道少芬喜欢你，但是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对你的好，这对她公平吗？” “我......”荆楚想要说什么，但是口拙。 在宋菱歌机关枪扫豆子一般的话速面前，他完全词穷，脑子里一片空白。 “算了，我懒得跟你讲。这件事我下次给南生打电话，会原原本本告诉他，他的朋友就让他自己来教训你！” 宋菱歌忿忿不平地说，还抛下了一个“你完蛋了”的眼神。 然后就气呼呼的走了，留下荆楚一个人在凉亭里吹着凉风。 希望今天的一番交谈，能够点醒这个直男吧！ 宋菱歌到附近的灌木丛转了转，她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 心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才往女生宿舍走去。 她敲了敲门，一直没有人开。 但是她难得的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敲了一遍又一遍。 “宋菱歌，里面没人吧？要不来我们宿舍等？”有路过的同学好心提议。 “不用了，少芬在上厕所呢，我故意敲门催她。” 什么恶趣味？同学表情尴尬的离开。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 于少芬嗔怪地说：“你不是有钥匙嘛，干嘛不自己开？” “谁知道你现在想不想我进来啊？当然得等你来开门。”宋菱歌理直气壮地说，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那恶心的催促方式。 于少芬回到自己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宋菱歌的动静，她又重新将被子拉开。 刚一拉开，就看到宋菱歌的笑脸。 于少芬满脸羞愤的想要再次用被子蒙住自己，被宋菱歌一把扯开。 “我说你够了啊！” 于少芬使劲儿拽被子，又羞又恼地说：“你干嘛扯我被子，我要睡觉。” 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宋菱歌用力拽着被子，在她床上坐下来。 “你门也开了，要是真想睡，我刚刚进来之后可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吧，你大可以睡你的，但是你又偷看我干嘛？这不是明摆着想跟我聊聊嘛！” “谁想跟你聊了？”于少芬将头扭向了一边。 陷入爱情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有些不可理喻，纵使大气如于少芬也一样。 宋菱歌的心里冒出了这样的认知。 “刚刚在灌木丛那边偷听的人是你吧？” “不是我！” “还嘴硬，头发上都沾着那里的枯叶儿呢！” 于少芬赶紧在头上摸了又摸：“你胡说，哪有？” 宋菱歌点点头：“确实是胡说的，但是你心虚了。” “我哪有心虚？” “不心虚你摸什么摸？” 于少芬气呼呼的瞪着宋菱歌，不再声响。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宋菱歌那张嘴都不会饶过她。 “荆楚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吗？”宋菱歌放软了语气。 两个人不再剑拔弩张，开始说着心里话。 好朋友就是这样，能打能闹，打闹过后依然是最能说心事的人。 “你既然知道了，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于少芬说。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你自己亲耳听到。” “你这鬼灵精，是故意的吧？刚刚在店里故意说要找荆......找他单独谈谈，就是知道我会好奇跟上去吧？” “你连他喜欢我，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能有，我当然得让你亲耳听到真相是怎样的。” 于少芬白了她一眼：“还不如不知道呢，如果喜欢你，我心里还能好接受一些。反正你有了乔南生，也看不上他。他最多最多也只能单相思。” 于少芬这种想法倒是奇葩，不过宋菱歌知道她这是说的气话。 毕竟，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闺蜜呢？ 不过真闺蜜，往往也看不上闺蜜男人。 “他现在也是单相思。”宋菱歌怼她。 虽然于少芬打从心底里认为荆楚喜欢李梅梅，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但是宋菱歌这么说，她也没法反驳。 只能说，荆楚眼光不行。 听到荆楚喜欢李梅梅的第一瞬间，于少芬心里非常非常难过。 但是现在，跟宋菱歌聊了一会儿之后，她好似天灵盖被打通了一般，对荆楚祛魅了。 荆楚能喜欢上李梅梅那种人，可见荆楚骨子里是个低俗，没什么眼光的男人。 她还对这种男人无法自拔，那她也是个没什么眼光的女人。 让于少芬承认自己跟荆楚、李梅梅差不多？这是打死也不能够的事儿。 于是，于少芬突然就醒悟了。 荆楚不值得，最起码现在的荆楚配不上她的喜欢。 她喜欢荆楚，并不是因为荆楚有多好，是她盲目的喜欢，给荆楚镀上了一层金光。 月光下起舞的少女，谁都很美。 只是那时的荆楚，看不到她。 没有看见的美好，并不代表不存在。 想清楚这一切，于少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我想通了。”于少芬还是那个直率的于少芬。 宋菱歌朝她靠近了些，帮她理了理被子弄乱的头发：“真的想通了？” 于少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无比坚定地说：“我的爱给谁都浓烈，不是他好，是我好！” 宋菱歌紧紧的搂住于少芬，这句话说的太好了。 女孩子认清自己，爱自己，才是终生浪漫的开始。 “谢谢你，菱歌。”于少芬真诚地说。 宋菱歌忽闪着大眼睛，突然说：“既然要谢，不能来虚的，我有件事想利用你！” 第231章 名声 跟宋菱歌谈完，荆楚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了。 方光华那种人，他早就想揍他了。 所以这次动手，荆楚一点儿也不后悔。 就算方光华真的来找他麻烦，那也没什么，难道宋菱歌还会见死不救？ 就算她见死不救，乔南生也不会不管他。 但是现在宋菱歌跟他说了那么多，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太过冲动了。 要不是冲动，他喜欢李梅梅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一个秘密。 宋菱歌并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荆楚并不认为她会传的人尽皆知。 但是，乔南生肯定会知道，单是他那一关，自己就不好过。 乔南生若是因此，不管他了...... 荆楚这么一想，头更大了，心更虚了。 唉！说到底还是不能惹嫂子生气。 荆楚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立马就去寻宋菱歌了。 他先是去了教师公寓，没找着人又去了图书馆，学校里找遍了也没见人，就硬着头皮去了“美味宋香”。 看到他来，张秀秀十分惊讶，说宋菱歌去找他之后就没回来了。 荆楚懵了。 宋菱歌还能去哪儿？ 求生本领发动，荆楚想起了一句古话，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美味宋香”是宋菱歌的，难道她还能不回来？ 为了缓和跟宋菱歌的关系，荆楚无比勤快的在店里忙上忙下。 主打一个我表现好，嫂子定会替我美言几句。 宋菱歌和于少芬是在晚高峰前回到店里的。 看到荆楚在，她和于少芬俱是一惊，拿不准这人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不过于少芬直接无视了荆楚，径直往张秀秀和小蒋那边走去。 宋菱歌也打算无视，但是被荆楚拦住了。 于少芬这种无视的态度，让荆楚心里有一刻的难受。 他宁愿于少芬此时瞪他、骂他，也不愿像个陌生人一般无视他。 只是，目前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于少芬留着以后再哄吧！ “菱歌，别生气了，下午是我不好，有口无心。”荆楚笑着说，不过这话完全没过脑子，太敷衍了。 但是这不怪他，于少芬的态度让他慌了神，一时忘记了自己本该说的话，只想着赶紧道歉。 管它道什么歉，只要有这个态度，就没错。 可是宋菱歌岂是那么好敷衍的人，只见她白了荆楚一眼，淡淡地说：“有口无心？就这样吗？” 宋菱歌的语气很平缓，但是暗潮汹涌，荆楚感觉自己不能再分心了，即使自己全心全意对付宋菱歌，都不一定讨到好果子吃。 此时哪还有空心思想于少芬？ 于是，荆楚收回飘忽的思绪，定了定心神：“菱歌，真的对不起。我做事欠妥，但是我绝对不是有心要伤害......” “别说了。”宋菱歌喝止了荆楚。 他不要面子，于少芬还要呢！ 可不能让他在这里把事情闹大，让于少芬丢脸。 再说荆楚毕竟是乔南生最好的朋友。 “你去做事吧，今天我可不会付工钱啊！”宋菱歌交代他。 宋菱歌既然这么吩咐，肯定就是不跟他计较了，荆楚开心的去忙活了。 有没有工钱不重要，荆楚是实实在在的不想失去宋菱歌这群好朋友。 于少芬她们几个坐在一起剥大蒜。 宋菱歌走了过去。 于少芬神色如常，跟手中的大蒜在搏斗。 倒是张秀秀沉不住气了，问她：“你下午找到荆楚了吗？跟他谈了什么？” 宋菱歌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荆楚什么时候来店里的？” 张秀秀正在回想的时候，小蒋回答：“比你们早到一个多小时。” 张秀秀赶紧点头：“嗯，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来了之后就问你在不在。” 小蒋补充说：“今天还特别勤快，眼里特别有活。搞得我们没事儿做了，只能剥大蒜，这已经是为后天剥的了。” 宋菱歌望了一眼荆楚，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晚上，店里没什么客人之后，宋菱歌她们提前回宿舍。 照例由荆楚护送。 宋菱歌她们三个女生走在前面，荆楚一个人跟在后面。 张秀秀并不知道下午的交谈，但是看宋菱歌和于少芬都不理荆楚，她就也没去搭理他。 走到岔路口时，于少芬说：“菱歌，我和秀秀就回宿舍了，你......” 看来于少芬不想跟荆楚一起，宋菱歌贴心的回复：“嗯，就从这儿分开吧，免得都多走路。” 说完，于少芬和张秀秀便往女生宿舍快步走去，一个眼神都没扫过荆楚。 宋菱歌看她们走了也转身就走，仍旧不看荆楚。 不过她知道，荆楚肯定是会跟上来的。 “菱歌，我是惹少芬生气了吗？”荆楚果然追上来了。 只是这还用问吗？ “你觉得呢？” “昨天晚上我和她说清楚了，没见她生气啊！” 宋菱歌无语了，瞪着他说：“她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啊？那是顾忌你的面子，不想撕破脸。” 荆楚不敢顶嘴，但是心想：这还不叫撕破脸吗？视他若无物。 “不过，下午我和你聊天的时候，少芬就躲在灌木丛那块儿。”宋菱歌状若无意地说。 “那她全都听到了？也知道我喜欢李梅......” 因为震惊，所以荆楚的声音很大，不过幸好被宋菱歌冰冷的眼神刀子给制止了，才没有说出李梅梅的名字。 要是被人听到，估计他们几个人会轮番上校园八卦讨论部落的头条。 宋菱歌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再因为这些狗血八卦被人讨论了。 念及自己的前景，还有乔南生的，名誉是很重要的，必须要维护好。 她可不希望以后接受采访，关于她的弹幕却是大学时期的这些狗血八卦。 那也太惨了。 所以，从现在起，就要维护好自己的名声，包括乔南生的。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想必少芬也不会。所以你自己最好也烂在肚子里。”宋菱歌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 荆楚此时可不会计较宋菱歌的态度，因为她的态度越差，越说明把荆楚当作朋友，在为他着想。 “好的好的，我知道。”荆楚狗腿子一般的答复。 第232章 你们想不想看戏 “还有，关于你的感情，我不想掺和。但是你若是还喜欢嗯嗯嗯，就不要跟我们联系过多，我不想让少芬难受。南生那边，我也会跟他说，不用你保护。”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来胁迫你做选择，但是有些立场，必须得表明。” 宋菱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教师公寓走去。 不是宋菱歌冷血，她何尝不知感情的事情最难理清。 但是现在的她，顾不得其它了。 李梅梅虽然并不坏，但是为了方光华，暗中连累了他们好几次。 以德报怨，宋菱歌做不到。 尤其是别人并未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前提之下，她凭什么要圣母心泛滥？ 荆楚喜欢李梅梅，她没权利干涉，但是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朋友。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是荆楚认不清，那便由她来做选择。 但是这之前，她会把选择权交给荆楚，毕竟，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荆楚愣在原地。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追了上去。 第二天，大家如常的到教室上课。 宋菱歌她们三个依然坐在前排，荆楚也神色如常的上课，跟周围的朋友侃大山。 江一泽打量着这几个人，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中午，“美味宋香”。 “菱歌，少芬今天怎么没来？”小蒋端着菜，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于少芬。 宋菱歌正在收银台替陆阿姨顶班，今天她家里有事请假了。 “她好像有事，我没有细问。”宋菱歌问。 张秀秀凑过来喝了一杯水，缓口气才说：“今天这么忙，少芬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宋菱歌浅浅的笑笑，并不答话。 倒是一旁的荆楚听到这话，更加麻利了起来。 宋菱歌和张秀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可能连荆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虽然他说他喜欢李梅梅，但是他同样很关注于少芬的动向。 甚至在不知不觉当中，把于少芬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店里这么忙，既然于少芬不在，那么他便多做一些事情，将她的那份也补上。 要知道店铺是宋菱歌的，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多干些活，帮宋菱歌的想法。 当然，宋菱歌也从未亏待这些来店里忙碌的小伙伴们。 宋菱歌跟他们，在店里，属于半雇佣的关系。 但是现在，荆楚和于少芬属于什么关系呢？ 单纯的同学，偶尔的同事？ 宋菱歌记得前世有个很有趣的词叫“追妻火葬场”。 荆楚让于少芬伤心难过了那么长时间，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感情，那么他便自己享受自己造成的恶果吧！ 至于于少芬，对荆楚还会不会动心，或者通过这件事情对他忘情，一切都随她自己。 朝秦暮楚的男人就是赔钱货，没有改好之前，一切免谈。 午间高峰总算过去。 因为少了一个人，再加上今天突然接到一个来南州外国语大学开会的会议团，所以“美味宋香”的生意特别好。 在工作日，这是很难得的。 突然加大的工作强度，让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张秀秀揉了揉胳膊，哭丧着脸说：“我感觉我的胳膊都快麻木了，抬不起来了。” 小蒋附和道：“我也是，还有我的腿，都不像是自己的。” 荆楚也很累，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敢抱怨。 宋菱歌笑着说：“月底姑妈发工资的时候，我会让她给你们发奖金的。” 听到有奖金，大家的眼里冒星星，再也不提累了。 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忙，多发些奖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菱歌，你背包干什么？要出去吗？”张秀秀注意到宋菱歌背上了自己的包。 宋菱歌望了一眼时钟，故作神秘地说：“你们想不想看戏？” “看戏？”张秀秀重复了一遍。 宋菱歌点点头，但是不说具体的：“去吗？” 当然，她问这话仅仅是针对张秀秀和荆楚，小蒋作为店里的员工，是不能一起去的。 张秀秀兴奋的搓搓手，看戏谁不喜欢？ 她顿时忘记了自己麻木的手臂。 宋菱歌扫了一眼荆楚，虽然他昨天晚上已经表忠心了，但是鉴于他对于少芬的重大伤害，目前尚在考察期。 再就是，有些事情，让他亲眼目睹，震撼更大。 已经死掉的心，不妨再挫骨扬灰一次。 荆楚接收到宋菱歌的目光，立马站了起来：“我肯定是要去的，南生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你，他的嘱托我肯定是要完成的。” 宋菱歌假装勉为其难的默许了。 如果荆楚没有对李梅梅动心，那么他一直会是他们这个群体里非常值得信任的伙伴。 但是有了这点波折，就好像咬了一口草莓蛋糕，却发现里面有个蚊子一样恶心。 哪怕明知道那是别人的感情，但是还是会忍不住的恶心，忍不住的不去计较。 总而言之，还是因为太过在乎。 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朋友。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出了门，最终的目的地在南州市第三人民医院。 “来医院干嘛？”张秀秀问，她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 “看戏啊！”宋菱歌倒是直接。 只有荆楚，此时微微皱眉，看到医院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但是拿不准宋菱歌带他们过来的目的。 宋菱歌倒是不卖关子，直视着他说：“无论如何，你动手了。方光华既然存了陷害我们的心思，那么我们也不能被动的挨打。” “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已经做了什么？”荆楚追问。 宋菱歌耸了耸肩：“我能做什么？难道像他们一样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吗？我只不过是把他做的事转达给了某些很想听的人，一点儿都没有添油加醋。” 荆楚的脸色一滞：“你告诉李梅梅了？她......她在上面？” 宋菱歌仔细审视着荆楚的脸，想要看清这个人的真实想法。 没错，确实如荆楚猜想的一样，她将方光华在店里告白的事转告给了李梅梅。 不出意外的话，以李梅梅的脾气，肯定暴跳如雷，当即就会来找方光华的麻烦。 但是荆楚，现在是什么表情？ 同情李梅梅？ 第233章 狗咬狗 李梅梅无不无辜，宋菱歌不知道。 但是李梅梅的痛苦，不是她宋菱歌造成的。 她没必要为她的悲惨经历买单。 反倒是李梅梅，打着真爱至上的幌子，间接伤害了她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对她的利用，就当做是以前帮她的报答吧！ 之后，宋菱歌和李梅梅，两清了。 “怎么？你觉得我不应该告诉李梅梅？她的老公跑来跟我表白，这么刺激的事情，作为妻子，我觉得她有知情权。” 荆楚叹了一口气。 早在乔南生暗恋宋菱歌的时候，他就说过，宋菱歌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要不一个女人，怎么能不动声色的，就能困住两个大好青年呢？ 要知道，如果说方光华是积极发光发热的花蝴蝶，那么乔南生就是熠熠生辉的天边悬月。 两个人都是学校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乔南生为人更加低调而已。 但是这样两个人，都对宋菱歌一往情深。 宋菱歌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只怪自己当时识人不明，只觉得那是千年铁树乔南生喜欢的，作为好兄弟就应该帮他。 而自己，就在那次撮合时，与李梅梅，一眼便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按照荆楚的猜想，乔南生和宋菱歌在一起，他和李梅梅在一起。 两对情侣互为好朋友，这是多么理想的状态。 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抓马的事情？ 要他说，一切都怪宋菱歌。 那天跳舞，跟于少芬一起跳，不行吗？非要跟李梅梅，整出这么多事。 于少芬。 于少芬。 于少芬。 怎么又想到她了？荆楚皱了皱眉，真是奇了怪了，自从那晚于少芬跟他表露心迹过后，他总是不知不觉就想到她。 可能是因为愧疚吧！ 荆楚一直这么觉得，愧疚的心理让他眼前出现了于少芬。 还是那么爽朗，于少芬就应该是这样子。 一想到这两天于少芬见到他就躲，一副看见了鬼的样子，荆楚就郁闷。 此时，即使是他幻想中的爽朗于少芬，也能让他开心不已，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那张明媚的脸庞。 “啪！”荆楚手吃痛。 原来是于少芬一手将他靠过来的手拍掉。 “你干什么？”于少芬惊讶地吼道。 这个于少芬是真实的，并不是他幻想中的。 只是，为什么此刻的于少芬这么愤怒的瞪着他？于少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看他。 荆楚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但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得沉闷着一语不发。 于少芬也懒得跟他计较，转向了宋菱歌她们，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若不是荆楚搞这么一出小插曲，她还会更兴奋一些。 “办妥了，我看到她上楼了才没跟着。” 宋菱歌的眼里冒出小星星：“好戏就要上场了，我们进去看他们狗咬狗吧！” 三个女孩都很兴奋，只有荆楚一个人神情低落，还在回味于少芬刚才的那一巴掌。 都说孩子的脸才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荆楚现在觉得，女人的心也像六月的天。 前一天还在满脸羞赧的跟他表白，后一天就仿若他是个全身携带病毒的人，半分都不愿靠近。 三个女孩挽手走在前面，见荆楚还没回过神，宋菱歌转身喊了他一声。 荆楚这才眼巴巴的跟上。 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宋菱歌对追妻火葬场有了清晰的认识。 “少芬，原来你中午没去店里，是去找李梅梅了呀？”张秀秀这时才理清了整件事的脉络。 “是我请少芬帮忙的，既然方光华想找我们麻烦，那我自然也得投桃报李，以牙还牙。”宋菱歌笑着说。 不得不说，时机很准。 刚好方光华闹这么一出，刚好于少芬以为荆楚喜欢宋菱歌，因为这个误会而去表白，刚好荆楚好巧不巧的居然暗恋李梅梅。 那么于少芬去找李梅梅，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李梅梅暗恋过人，自然能够对于少芬的心情感同身受。 她不会怪罪前来告知她消息的于少芬，只会痛恨那个一再欺骗自己的男人。 以她的脾气，肯定会马不停蹄的即刻去质问方光华。 本以为自己修得正果，谁知道半途冒出来个周颂梅。 周颂梅也就罢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节骨眼，宋菱歌又死灰复燃了？ 这是李梅梅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做惯了宋菱歌的影子，好不容易战胜了宋菱歌一次。但是现在，她的老公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宋菱歌表白，那她算是什么？ 明明前一日方光华还跟她忏悔，说跟周颂梅是年少时不懂事的后果，对她已经没有丝毫爱意。 宋菱歌就更不用提了，他追求她不过是迫于周颂梅的威胁。 那样一个木头美人，一点儿都不知情识趣，他对她完全就是捧场做戏。 这次方光华被打，给她的说法是出去应酬，遇到了酒疯子。 李梅梅信了，真的信了。 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方光华在反复将她的智商丢在地上摩擦。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方光华凭什么？ 纵使他再优秀，就他那家境，没有她李家的帮衬，他方光华能掀起什么浪？ 李梅梅的底气来源于她的娘家。 于是被于少芬一挑唆，她本来还在家里给方光华熬汤，现在还熬个屁啊！立马杀到了医院。 不对，还是应该将鸡汤带着，给他好好补一补。 方光华看到李梅梅提着保温壶过来的时候，还撒娇地说：“梅梅，你总算来了，你快要把你的亲亲老公饿死了。让我来看看我的亲亲老婆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梅梅并不答话，机械地扭开保温壶的盖子。 方光华深呼吸了一口气：“是鸡汤！好香啊！” 还没感叹完，接下来一秒，李梅梅将一整壶还未熬好的鸡汤直接泼到了方光华的病床上。 方光华的头发上还挂着一只鸡爪。 他愤怒的将鸡爪扯下来，朝着李梅梅吼道：“你这是发什么疯？” 宋菱歌他们赶到方光华病房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第234章 社会闲杂人员 李梅梅的动作太突然了，又太劲爆了。 加上病房里其他的病友以及亲人，一下子围观了好多人。 那些病友生怕无辜受牵连，都自动移到了门口，给他们夫妻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我发疯？你怎么不扪心自问，你自己发了什么疯？”李梅梅不甘示弱的回击。 她想不通，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虽然不及宋菱歌，但是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 怎么就入不了他方光华的眼？ 不对，是入了眼，还娶了她。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梅梅暗恋了方光华两年多，那两年里，目睹了方光华一次又一次的追求宋菱歌。 方光华很多情话都是托她转达。 说实话，方光华说的情话，写的情书，她比宋菱歌听的都多，看的都多。 她无法遏制的妒忌宋菱歌，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那么痴狂的爱着她？ 然后李梅梅便魔怔了，她幻想着自己是宋菱歌，那些情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方光华成为了她的执念。 终于，她抱得爱人归。 不看过程，她是最终的赢家。 哪怕在这条追爱之路上她已经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只要方光华还在她身边，她就没有输。 方光华好面子，她一直以为他就算是为了顾忌面子，也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谁知道，情话犹在耳边，这个贱人就又去丢了这么大的人。 李梅梅是真的恨啊！ 而且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让她对方光华不再那么盲目的迷恋了。 她发现，方光华对她好，对她的容忍都是基于李家的付出。 看清这一点，李梅梅也不再那么忍气吞声，与其发力讨好方光华，倒不如讨好她自己的爸爸妈妈。 只要方光华有事相求的时候，她爸爸肯帮扶一下，比她自己怎么讨好方光华都管用。 甚至，方光华还会冲着这个，对她温柔起来。 一直当舔狗的人，主人突然变成了她的舔狗，这种感觉真是异常美妙。 李梅梅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 就在她憧憬着美好生活时，于少芬突然来找她。 于少芬喜欢荆楚的事，她早就看出来了。 同为暗恋的人，她明白那种感受。 所以她一直沾沾自喜，自己是在暗恋界修成正果的人。 她在于少芬她们面前，是有优越感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来告诉她，她的老公在她打工的店里，闹了这么一出。 李梅梅的美梦破碎了。 “方光华，你已经跟我结婚了，就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你跟周颂梅有个孩子，我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敢跑去招惹宋菱歌的？”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她都不要你了，你还要舔着脸追上去，你怎么那么贱啊？” 李梅梅一个劲儿的数落他。 “谁告诉你的？谁又在嚼舌根？”方光华打断了她。 李梅梅人傻好忽悠，但就是这张嘴极为讨嫌，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能说出口。 “你管是谁说的，就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一定是有人见不得我们感情好，来挑拨的。”方光华主打一个不承认。 只是，在外面听到他说的这些，宋菱歌等人都感叹这人的脸皮，有城墙转拐那么厚。 “呵呵。”李梅梅冷笑了一声，挑拨他们的感情？ 他们的感情还需要挑拨吗？ “你跟我说是个酒疯子打了你，你不会放过他，这都过去几天了？你倒是让那个酒疯子来把医药费付了啊！” 方光华面上悻悻，他确实打算找那个打他的酒疯子负责，但是要他怎么说出口，那个酒疯子是荆楚？ 而且这两天，为了以防李梅梅和宋菱歌他们碰上，他还编了不少借口让李梅梅没有陪床。 一来他根本就没受伤，住院都是赖在这里的，就是为了逼迫宋菱歌。 二来因为他的骚操作，医生护士看不惯他，连带着李梅梅每次过来都没有好脸色，于是李梅梅也不想来医院。 这正中他下怀，哄骗李梅梅待在家里。 他还特地让江一泽转达宋菱歌。 可是这都过去两天了，宋菱歌和荆楚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还让李梅梅知晓了整件事。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梅梅，那就是个酒疯子，社会闲杂人员，哪有这么好应付的？”方光华敷衍道。 宋菱歌用胳膊肘碰了碰荆楚：“他说你是社会闲杂人员。” 本来在看戏的荆楚，正在心里不耻方光华的行为，悄悄为李梅梅不值。 冷不丁被宋菱歌一嘲讽，接触到她的目光，突然感觉这就是宋菱歌让他来的目的。 但是荆楚又拿不准，迟疑地问：“你是要我出面？” 宋菱歌递给他一袋东西，朝里面努了努嘴：“你打人是事实，可不得去道个歉嘛！” 荆楚看清楚了，这是刚见到于少芬时她提的袋子。 原来这两个小妮子，早就谋划好了。 荆楚扫了一眼于少芬，不过她别过了头，完全不看他。 荆楚这才警觉自己被她们耍了，算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顺应她们一次吧！ 于是，荆楚提着袋子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方光华，那天打了你，对不起啊！我才听说你住院了，特地来看望一下。这点水果，请笑纳。” 荆楚将水果递给家属李梅梅，突然身后一寒，立马收回了手，直接将水果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看到荆楚，李梅梅有些惊讶。 于少芬跟她说过，荆楚是宋菱歌的好朋友，看不得方光华这么做，于是才帮她出头。 而方光华，看到荆楚之后，表情可好看了，变了好几拨颜色。 “你怎么来了？” 方光华挠了挠头，一脸正气地说：“那天打了你，我当然得来道歉。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打人这种行为不好，所以我为自己这种行为过来道歉。” 听了荆楚的话，围观人群一头雾水。 怎么打人了还不觉得自己错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看这个小伙子的面相，很正气凛然，不像是个坏人，跟方光华说的社会闲杂人员也有很大的出入。 于是有胆大好事的人出声问：“小伙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他说是二流子打的他，你看着也不像啊！” 第235章 贱人，又懒又馋 “你说我是二流子？”荆楚皱着眉头，讶然的望向方光华。 荆楚装傻充愣的本事，也是一流啊！ 宋菱歌在心中感叹。 不等方光华说什么，又继续开口：“大家都是同学，虽然你被学校开除了，但是这么诋毁我，真不至于。” 方光华被学校开除了？ 围观人群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要知道，学校轻易不开除学生，除非重大违纪。 “荆楚，你是来道歉的吗？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方光华喝道。 荆楚可不怕他，看他坐着，自己站着，活像自己是个受训的人。于是扯过一把椅子坐下，大有一副我就是要来跟你掰扯掰扯的意思。 “我当然是来道歉的啊！我不是提水果来看你了嘛。只不过，当时我就给了你一拳，你怎么这么虚，居然还整住院了？” 荆楚边说还边用手去拨弄方光华的头发，想要看看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你这么大块头，我又喝醉了，毫无还手之力，出手多狠你自己没数吗？”方光华打开荆楚的手。 荆楚趁势起身，夸张地说：“方光华，你可别冤枉我。我块头是大，但是你也不小啊，再说那天在场的人很多，都可以作证，我不过就是气不过了，打了你一拳，你至于搞到住院，来讹我吗？” 宋菱歌就知道，乔南生那么能说，作为他的好朋友，荆楚怎么可能没有沾染到一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荆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看在他此刻表现不错的份上，可以原谅一点点他此前犯的错。 “年轻人打打架很正常，两个人看着块头差不多，应该半斤八两。” “你们不知道，我跟小方一个病房，他真没啥事，护士都来说他好几次了。” “说他啥了？” 跟方光华同病房的病人指了指脑袋，摇了摇头。 “这不是纯纯讹人嘛！” “可不就是嘛！” “刚开始我还觉得他可怜，一个人住院，也没个家人陪护，就多关注了一些，谁知道别人就是假住院，讹人的。” “这种人就该揍！” ...... “哎！”荆楚指着议论纷纷的人群，“总算问到好问题了，你问我为什么气不过？那还不是因为他做的不是人事嘛！” 人群中面面相觑，谁也没问这个问题。 但是人太多，议论声又太大，谁又知道是不是真没问呢，或许真就有人问了呢！ 荆楚指着方光华说：“我和他以前是同班同学，因为他乱搞男女关系，被学校开除了。前几天他在我勤工俭学的店里吃饭，居然去调戏一个服务员。还说什么家里老婆就是个贱人，又懒又馋，我听不过了，就出手打了他一拳，天地良心，就打了一拳。” 方光华本来从床上起身，想要拦着荆楚不让他说，但是荆楚确实块头大，又常年热爱运动，所以愣是噼里啪啦快速几句就交代完了整件事情。 有没有添油加醋，那不重要。 是不是事实真相，也不重要。 半真半假，才是王道。 “啧啧啧，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那他怎么好意思来讹人了，这种人要是被我遇上，肯定狠狠地揍一顿。” “小方那老婆对他蛮好的，天天来送汤，他居然背地里那么说她。” “嘿嘿嘿，男人嘛，你懂的。” “那也太不应该了，还趁着酒醉调戏服务员，这种色胚就该狠狠打。” “你们前面没看见，他老婆应该就是听说了这事，所以闹到医院来了，谁知道小方还一直狡辩。” “幸好这个小伙子心地善良，过来探望，不然还会蒙在鼓里呢！” “所以啊，男人的嘴不能信。” “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 ...... 本来方光华还在为李梅梅的到来而感到忧心，这下好了，荆楚这个搅屎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了。 他面色阴郁，再一次体会到在学校的那种挫败感。 想他堂堂一流大学的天之骄子，为什么短时间内，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笑柄，被所有人嘲讽？ 这到底是为什么？ 方光华阴诡仇视的眼神扫向人群，一眼就锁到了那个浅浅微笑的少女。 没错，是因为她。 他有今天悲惨的遭遇，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宋菱歌察觉到方光华的眼神，正面迎上他的目光，只不过收起了微笑。 方光华，被人玩弄于股掌，这种感受好不好受？ 前世，宋菱歌就是这样，被玩弄了一辈子，临死都带着疑问。 今生，一步步抽丝剥茧，好不容易才接近真相。 李梅梅听到荆楚的话，一直处于震惊当中。 于少芬来找她，说方光华趁着酒醉跟宋菱歌表白。与荆楚的话不谋而合，荆楚话里的那个服务员应该就是宋菱歌。 她并不震惊于这个，而是震惊于方光华对她的评价。 贱人，又懒又馋。 那几个字像一把刀子直接插进她的心脏。 那颗曾经深深爱慕方光华的心脏。 他喜欢宋菱歌可以，但是他怎么可以无端端的诋毁她，辱骂她？ 将她的尊严、将她满腔的爱意，踩在脚下践踏？ 不不不，她不信，不相信方光华会这么对她。 被学校开除之后，她原本以为方光华和她完了。 谁知道方光华突然跟转性了一样，和她从未有过的和谐。 李梅梅心中甚至一直坚信是自己的爱，感化了方光华，让他终于意识到她的好。 所以当他说要开拓人脉，做生意赚大钱，李梅梅是无比支持他的。 她甚至能够预见，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 于少芬和荆楚，都是宋菱歌的人，他们肯定是见不得她好，所以才帮着宋菱歌来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 想到这里，李梅梅重新燃起希望，深情的望向方光华。 只一眼。 这一眼，让李梅梅恨不得挖出自己的眼珠子。 为什么要让她看见，方光华深深凝望宋菱歌的目光。 他们两个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两相对望。 李梅梅愤怒了，朝着方光华就生扑了过去。 第236章 住着住着真要住院了 方光华一直注视着宋菱歌，完全没有注意到突然冲过来的李梅梅。 他一下子重心不稳，跟李梅梅两个人倒在了病床上。 李梅梅对准他的脸就是又抓又挠，嘴里喊着：“方光华你才是贱人，我家对你那么好，我对你那么好，这就是你的回报？” 方光华比李梅梅高大半个头，再说男女差距，他本不至于落于下风。 谁让此刻的李梅梅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加上冲劲太大，将方光华压在了身下，倒是一时之间处于上风。 方光华完全抵挡不住李梅梅猛烈的攻击，不一会儿，脸上、脖子上到处都被抓出了血印。 围观人群之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出面劝架。 人家两口子打架，谁敢去劝？ 所以，大家只顾着看戏。 不过，方光华到底是男人，凭借力气很快双手钳制住李梅梅的双手。 他大吼道：“李梅梅，你疯了吗？你别在医院发疯，丢人现眼的！” 他不说话还好，此刻说这些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丢人现眼？我们俩到底是谁丢人现眼？你不去调戏别人会闹出这么多事吗？方光华，你没良心。” 李梅梅不甘示弱的大声吼着，无奈双手被困，她满腔的恨意无从宣泄，直接垂下头，一口咬到了方光华的鼻子上。 方光华疼得大叫。 鲜血顿时飙了出来。 看到那鲜艳的红色，围观人群中的医生护士终于察觉到再闹下去不好收场，于是招呼着众人赶紧将他们两人拉开。 但是李梅梅恨极了，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意识。 似乎只有听到方光华的痛苦尖叫，才能让她压抑已久的心得到释放。 她的嘴里感觉到咸鲜味，那种黏腻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完全顾不上了。 她只知道，她的牙齿越用力，方光华就叫的越大声。 方光华叫的越大声，她的心里就越舒爽。 大家用了很久，才让她松开咬着方光华鼻子的嘴。 她的嘴里满是鲜血，不过都是方光华的血。 而方光华的鼻子，一个劲儿的流血，感觉摇摇晃晃的，似乎要掉下来。 方光华非常痛，但是已经没有声音喊出来，任何一个地方稍加用力都会让他鼻子上的痛意来的更猛、更烈。 他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看到他越痛苦，李梅梅就越开心，甚至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这笑声，听起来格外恐怖。 宋菱歌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光华立马被送进了手术室，他的鼻子快要被李梅梅咬掉了。 真是唏嘘，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一点儿事也没有，住着住着真要住院了。 而李梅梅，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过来之后将她带走了。 一场闹剧，正式结束。 宋菱歌几人回了学校。 说实话，看到李梅梅咬方光华那一幕，特别震撼。 虽然感觉上像是仇报了，但是那么血腥的一幕，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荆楚回了男生宿舍，张秀秀和于少芬担心宋菱歌多想，让她和她们一起去女生宿舍。 但是宋菱歌拒绝了。 她的脑子很乱，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混乱如麻的脑子。 于是她辞别几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回了教师公寓。 关上房门，她就往床上一躺，整个人趴在那里，将头埋进枕头里。 说不上大仇得报的畅快，反倒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压抑感。 方光华手上有她和方醒醒的两条人命，宋菱歌恨得牙痒痒，无数个梦里，都想将方光华千刀万剐。 可是真当那血淋淋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宋菱歌犯怵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或许在重生最初，她不想让方光华好受，那个时候如果能让她看到今天这种局面，她一定会乐得哈哈大笑。 但是现如今的她，并不想那样。 她明白，是自己的自私和虚荣在作祟。 重来一世，她的整个人生比前世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她是人人羡慕的女神学霸。 她有了前世难以企及的财富，以后甚至还会更多。 她有朋友、有爱人、有不离不弃的家人，这比那些财富更让人眷念。 刚刚，李梅梅若不是被警察带走，而是调转枪口来对准她，那么她毫无疑问又会成为八卦中心。 一个大学生，几次三番陷入这种情感丑闻，对她以后的发展十分不利。 甚至还会影响到那个人。 若只是为了复仇，那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再赔上一世？ 赔上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 宋菱歌陷入了焦虑。 她试图说服自己，她是方醒醒的妈妈，她有责任替她报仇。 但是，她同样是她自己，是宋菱歌，她也有她的人生。 脑海里两种想法在缠斗，最终也没争出个输赢。 她的内心深处，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谁也战胜不了谁。 此刻的宋菱歌，很无助。 宋菱歌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光隐隐的透进来。 她很茫然，也很空虚。 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是想到那血腥的一幕，她就觉得恶心，什么都吃不下。 其实，看到方光华有那种下场，她内心是很爽的。 她并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看不得血腥。 意识到这一点，她明白，她的恶心主要还是来源于自己的迟疑。 但是要怎么打破这种僵局呢？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的响起。 “菱歌——菱歌——”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于少芬急切的呼喊声。 宋菱歌这才开了灯，打开了门。 于少芬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 她顾不得气还没喘匀，就急着说：“菱歌不好了，店里出事了。” 宋菱歌脸上一惊，拉着于少芬就走：“发生什么事了？路上说。” 两个人踏着月色往“美味宋香”跑去。 宋菱歌不知道，方光华的反击来的居然这么快。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自私与怯懦。 你看，你还在纠结要怎样报复仇人，仇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对你再次出手。 第237章 自强不息的女强人 宋菱歌赶到“美味宋香”的时候，店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所以人员流动量大。 宋菱歌和于少芬费了很大劲才挤进去。 店里现在一个客人也没有，门外的台阶下站着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 虽然黑瘦，但是个子比较高，倒是挺有压迫力的。 他堵在那儿，有客人要进去，他就出来挡道，要不就做鬼脸吓唬小孩。 总之，经他这么一闹，一桌客人也没有。 虽然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但是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闹事的。 宋建美坐在收银处，眼神空洞，小蒋和陆阿姨陪着她。 老张一个人站在门边，对峙着那个男人，但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宋建美，你要是不给我钱，老子就让你做不了生意。”男人嘚瑟的扬言。 “呵，好大的口气！小蒋愣着干嘛？去报警。”宋菱歌朝小蒋喊道。 谁知这个男人听到报警一点儿也不慌，而是冷哼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说：“大侄女，你报警干什么？我又没进店，也没去摔盘子摔碗，我就是站在这里，逗逗小孩，看看风景，难道这样还犯法了？大家伙儿，你们说，这家店是不是黑店，管的也太宽了吧！” 听到这声大侄女，宋菱歌才认出来这个男人原来是陈丧德。 不过几个月没见，这个人完全变了个样子。 看来跟宋建美离婚后，他过的很不好以至于瘦了太多，宋菱歌一时之间都没认出来。 原以为，宋建美脱离宋家坞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这里。 宋建平都没找到，陈丧德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叫谁大侄女呢？” “叫你啊，难道你不是宋建平的女儿？宋建平不是宋建美的亲哥哥？” 宋菱歌望了一眼宋建美，这时的她稍微有些生气了，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她有了主心骨。 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宋菱歌又继续自己的战场。 “莫不是你忘了你因为暴力殴打妇女，被强制离婚的事了？要不要我去把离婚证拿出来？那些证据我们可都是保留着的，随时能送你去蹲局子。” 听到蹲局子，陈丧德缩了缩脖子， 他这种地痞，好吃懒做，但是又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所以最怕的就是警察叔叔。 但是今天，陈丧德好像很不一样。 他仅仅一秒钟的后退，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重新抬起头，趾高气扬地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是证据充分你倒是去报警啊，看警察认不认可你的证据。” 陈丧德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看来今天是有备而来，居然知道证据时效性，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你以为过了时效就没用了吗？你这是有前科的，再加上现在扰乱我们做生意，数罪并罚，你以为你能逃的了？” 宋菱歌决定吓唬这个人，同时揪出他背后出主意的人。 “我没有捣乱哦，大侄女你可不要乱说，我就是站在这里看风景，顺便逗逗路过的小孩子。难道这大街也是你家的？” 原来是打着这个目的，这种无赖行为即使报了警，也不过就是批评教育，协调一番。 但是对店里的生意，却是实打实的影响。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客人自然不会来有安全隐患的店铺。 “有没有捣乱，你自己心里清楚。刚刚大家伙儿都听的清楚，你是来要钱的。我倒是没听说，离婚过后还能来找前妻要钱的，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 既然要利用舆论，那就大家都来利用好了。 “你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在家里一言不合就打老婆。这些都忍了，结果你居然到外面搞破鞋。被逼得离婚，这都离了多长时间了，居然又跑来要钱。真是给了你脸了。” 宋菱歌朝着陈丧德啐了一口，又转向人群说：“大家伙儿评评理，就这种人，离婚了还能上赶着耍花招来要钱，能给吗？” “不能，这也太作践人了。”人群中立马有人给出回馈。 不得不说，九十年代后期，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都是宋家坞那些老顽固思想，只要没被打死，你依然要守着家里好好过活。 “美味宋香老板娘，不堪忍受家庭暴力，最主要是他对婚姻感情的背叛，所以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婚，自强不息的开了这家店，兢兢业业、没日没夜的工作，试问，这样一个自立自强的女人，凭什么要遭受这种作践？” 大家看向宋建美的眼神充满了欣赏，也有隐隐的同情。 任何时代，大家都是慕强的。 宋建美的原生条件如此差，却还能拼出一番崭新的人生。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要是在流量时代，自强不息的全职太太，被家暴离婚后成为商业女富豪。 有了这样的噱头，那还不分分钟爆火？ 以前，宋菱歌想着避免麻烦，让宋建美整日躲在厨房里。 但是现在她想通了，做亏心事的又不是她们，凭什么她们就要躲着？ 原来“美味宋香”的老板娘还有这样狗血传奇的故事，一时之间引起了舆论风波。 虽然褒贬不一，但是总体上是褒义居多。 毕竟，陈丧德站在那儿，吊儿郎当的地痞模样，就已经天然为宋建美博得了好感。 “太气愤了，这种人渣怎么还能这么嚣张？不能白受这个气。我要去店里吃饭。”人群里有义愤填膺的人士，朝着店里走来。 有了第一个人，自然就有第二个人。 然后，便有了一群人。 大家有意无意的，胆大的甚至还会往陈丧德身上撞，将他撞到一旁去。 顷刻，店里爆满。 这么短的时间，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银台那几个人还在愣神，宋菱歌拍了拍收银柜，笑着说：“还愣着干嘛？生意不做啦？”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忙活了起来，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宋菱歌走到宋建美身边，跟她一起朝后厨走去。 宋菱歌说：“以后不要整日躲在厨房里了。”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宋建美心里很清楚。 她点点头，眼里含着泪花。 第238章 他的建美啊 她虽然喜欢烹饪，也愿意时时刻刻在后厨做菜、研究新菜品。 但是，不是因为防患那些人，必须是出于自愿。 这段路，宋建美大半年。 从今天起，她才真正意义上算是一个自由人。 看着宋建美脸上扬着笑容，麻利的炒菜之后，宋菱歌才离开后厨。 刚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张秀秀和荆楚，带着几个男生急冲冲的跑过来了。 “没事儿吧？”张秀秀急切地问。 原来于少芬和张秀秀跟宋菱歌分开后，也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不过没休息太长时间，便回了“美味宋香”。 宋菱歌是幕后大老板，但是她们只是小帮工，当然还是要认真上班。 所以，看到陈丧德来闹事，她们两个立马分头找人。 于少芬去教师公寓找宋菱歌，张秀秀则满校园的找荆楚。 荆楚听闻是宋建美前夫来闹事，又立马召集人，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于少芬凑过来埋怨地说：“没事儿，幸好菱歌解决了。谁让你们这么磨磨唧唧的，等你们来处理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宋菱歌拍了一下于少芬，她知道于少芬主要是对荆楚生闷气，但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她这么说话很不礼貌。 “没来晚，今天生意太好了，所以麻烦大家帮帮忙。”宋菱歌笑着招呼几个同学。 不管他们有没有帮上忙，心意都是好的，而且以后难免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 荆楚特别上道的安排他叫来的几个人。 待他们忙去了之后，宋菱歌才拉着于少芬说：“少芬......” 于少芬反手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不好意思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是我意气用事了。待会儿我给他们道歉。现在先忙店里。” 宋菱歌笑着点点头，她知道于少芬能处理好。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宋菱歌走出门外，陈丧德果然还没离开，只不过他现在站的位置离“美味宋香”有一段距离。 其实陈丧德有点纳闷，这风向转变的实在有些太快，快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发生这样的情况，店里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 但是宋菱歌三言两语之后，也没见她说什么啊，怎么就能让那些人蜂拥而至？ 以陈丧德的头脑，完全想不通。 “谁怂恿你来这里闹事的？”宋菱歌语气十分凌厉。 陈丧德一下子就想起了去年那个手起刀落的女孩子。 眼都不眨的一刀就划破了他的手，真狠啊！ “什......什么？”陈丧德不想自己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显得畏畏缩缩的，但是他控制不住，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颤抖。 陈丧德和聂二狗同样都是地痞，但是却又完全不一样。 陈丧德是那种又懒又怂的，你越强他就越弱。 像他这种人，宋菱歌并不惧怕。 但是聂二狗，宋菱歌则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那种人没有道德没有底线还不怕事。 “是不是聂二狗？”宋菱歌也不跟他卖关子，直接问。 “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陈丧德梗着脖子，装出很有架势的样子，但是语气里的心虚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聂二狗跟你存着同样的心思。他找了我爸好几次，想让姑妈嫁给他。姑妈自然不愿意，所以这也是我让姑妈搬到这边来的原因。你和聂二狗，我姑妈是一个都不会嫁的，所以你最好省了这番心思，也别想着能过来讨到好。” “什么？”陈丧德不自觉的嚷了起来。 确实是聂二狗回宋家坞找他的，说宋建美现在在城里过得非常好，吃香喝辣的，还开了一家生意很好的饭馆，肯定赚了不少钱。 听到钱，陈丧德的眼睛都亮了。 跟宋建美离婚过后，没人养他了，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吴桂花也不跟他了。 陈丧德经常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也就是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所以能时不时到其他村民家里凑合一顿。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打算找个帮工，挣点钱养活自己。 完全就是一个蠹虫，死赖活着。 聂二狗请他吃了肉，喝了酒，还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陈丧德想也不想，甚至一天，一个夜晚都不想等了，立马进城来找宋建美。 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出。 按照他的想法，宋建美为了和气生财，肯定能拿钱消灾。 他需要考虑的是找宋建美要多少钱，至于其它的，完全就是他的老本行。 当然，宋菱歌当初大闹宋家坞，给他一刀的事情也让他心有余悸，只不过利字当头，他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跟宋建美好歹夫妻一场，只要他不闹得太过，想必宋建美还是能施舍一些给他的。 吴桂花跑了之后，陈丧德饿了好几次肚子之后，终于意识到宋建美的好。 不管怎么说，他和宋建美有一个儿子，想必宋建美不会太过绝情。 所以这趟南州市之行，陈丧德抱着十分美好的希望而来。 只是没有料到，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怎么，他什么都没得到？ 陈丧德想不通，最要命的是，现在他还听到了一个让他愤怒万分的消息。 聂二狗居然敢觊觎宋建美。 听宋菱歌的意思，聂二狗应该是请宋建平帮忙撮合，只不过宋建美没同意，才搬出来。 聂二狗和宋建平这对狐朋狗友的关系有多铁，他是早有耳闻的。 幸好宋建美没有同意，想到这里陈丧德又多了一丝希望。 宋建美只有过他一个男人，肯定心里还是念着他的。 他的建美啊！ 不过聂二狗居然利用他，差点儿毁了他自己家的生意。 陈丧德恨得牙痒痒。 宋菱歌当然猜不到陈丧德脑补了这么多，她只是要挑起陈丧德和聂二狗的矛盾，让他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别人，随随便便就成了别人的刀。 虽然看到陈丧德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肯定是聂二狗去怂恿的。 而这无疑，透露给了她一个事实，周颂梅和聂二狗被她赶出去之后，应该是去找方光华了。 第239章 来自方光华的反击 宋菱歌没有想到，方光华的反击，会来的这么快。 不过宋建美一直没有露面，方光华怎么知道“美味宋香”是她们的产业？ 说到底还是宋菱歌有些轻敌，当方光华在店里遇到她，再与店名一加联想，很容易就能猜到。 而且，就算猜错了，来闹事的是陈丧德，关他们什么事？ 无本的买卖，怎么都亏不到他。 这个人鼻子都快被咬掉了，居然还能第一时间找她报复。 这种坚韧不拔的心性，值得宋菱歌好好学学。 敌人从未松懈对她的打击报复，她却还在矫情的黯然伤神。 思及此，宋菱歌的心变冷了一些。 她只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却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一点一点变得心冷，变得心硬。 俗话说，局势造就人。 宋菱歌就是被局势推着往前走的人。 她再也不会心软了。 “你不信？我有必要骗你吗？不然我姑妈不在南州中学开店，干嘛要跑到这边来？南州中学好歹算是我爸的地盘，她为什么舍近求远？你就没想想？” “再说了，你和聂二狗有什么交情吗？他凭什么去帮你？还不是因为他在姑妈这里没讨着好，就想让你来骚扰我们，毁了店里的生意。” “姑妈现在确实将店里经营的很好，但是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现在就肯定的告诉你，你别想从我们这儿再拿到一分钱。表哥现在也很争气，你要是还顾念一点儿父子情分，就不该帮着外人来对付姑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宋菱歌说完，转身就走。 她这话说的很绝，但是也给陈丧德保留了一丝希望。 宋建美是赚到钱了，就算她哭穷说没赚钱，谁信呢？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只不过这钱肯定不会给他陈丧德。 宋菱歌无缘无故把陈兵峰搬出来，就是为了给陈丧德一个脑补的突破口。 宋建美赚钱不会给他花，但是肯定是留给他儿子。 儿子的就是老子的，他怎么能帮着外人来对付他儿子的产业呢？那不等于对付他自己吗？ 宋菱歌让他要顾念父子情分，自然以后陈兵峰也要顾念父子情分。 想到自己轻易就相信了聂二狗的鬼话，陈丧德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 当然，他这么想了，也就立即这么做了。 只不过，脸上吃痛，让他又后悔的捂了捂脸。 捂着捂着就笑了，看着生意爆满的“美味宋香”，仿佛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般。 听到巴掌声，宋菱歌回了头。 被宋菱歌看到这一幕，陈丧德立马表现出忏悔的样子，同时心虚地说：“大侄......宋......姑娘，我饿一天了，能不能给我点儿吃的？我保证再也不来打搅建美了。” 宋菱歌知道陈丧德的话不可信，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店里饭菜都有，给他也算是顺手的事儿，就当做喂狗了。 于是宋菱歌从店里打包了一盒饭菜给了陈丧德。 陈丧德拿着盒饭，再三道谢，最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小吃街。 他找了个路边蹲下，开始享用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吃进嘴里的第一口，让他差点儿老泪纵横。 是宋建美的手艺。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到她做的饭菜。 吃着吃着就又回想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儿，陈丧德再一次觉得自己当真是愚蠢。 但是相比愚蠢的自己，更气恼的是那个挑拨离间的人。 不仅觊觎他的老婆，还觊觎他的财产。 着实可恨。 陈丧德眼冒凶光，咬牙切齿的望向远方。 宋菱歌回到店里，眼前忙碌的景象让她没有时间再伤春悲秋。 果然，忙碌才是治愈一切矫情的良药。 等到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已经快夜里十点了。 宋菱歌看了一眼时钟，拍了拍手：“荆楚，你们先回去吧，送一下少芬和秀秀。宿舍快关门了。” “我送你吧，他们几个送她们俩。” “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就住这里。你们走吧，剩下的我们来就行了。” 大家都是好朋友，没必要推来推去的，于是很快便解了围裙，回了学校。 店里便只剩下宋菱歌和“美味宋香”的员工。 因为荆楚带来了好几个人，所以剩下的很快便收拾妥了，宋菱歌和宋建美一起关了门，上了二楼。 宋菱歌将自己和陈丧德的谈话大致说了一遍。 宋建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忿忿地说：“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我和他都已经离婚了，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个杀千刀的，居然这么对我。” “姑妈，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陈丧德是被聂二狗怂恿的。” “聂二狗？”宋建美惊呼。 宋菱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八九不离十，前几天店里喝醉闹事儿那个男的，是周颂梅孩子的父亲。所以我断定是他告诉聂二狗的，想了这个招来对付我们。” 宋建美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那......菱歌那我们该怎么办呀？聂二狗跟陈丧德可不一样，都是二流子，但是陈丧德那人我了解，他就一窝里横。聂二狗可是敢动刀子的。” 宋菱歌替她顺背，安抚她：“没事的，姑妈没事的，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聂二狗不敢乱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种损招。” 宋菱歌的安慰并没有产生很好的效果，宋建美还是很担忧。 当初就是为了躲聂二狗，才搬到大学附近，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菱歌，要不我们再......” 宋菱歌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强硬地说：“姑妈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无论搬去哪儿，难道一直躲在后厨？我不想把你救出了宋家坞，却让你只能躲在后厨里。这样，过得还不如从前。” 宋建美试图解释，语无伦次地说：“菱歌，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喜欢待在后厨，真的喜欢。” “那一辈子躲在里面吗？表哥以后回来，包括以后还会结婚什么的，都躲在后厨，不让这些人发现？一发现就跑？姑妈，我们没有错，不用害怕他们。” 宋建美捂着脑袋，痛苦地说：“你不明白，这些人都是道上混的，咱们不能比。” 第240章 美味宋香老板娘被抓了 “我们不跟他们比，但是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生活，难道真要因为这些人就又毁掉吗？” 说实话，比起宋菱歌家大业大，宋建美更加舍不得“美味宋香”。 这是她的心血，不仅仅是为了陈兵峰。 这段时间，耳濡目染，接受大学生们的新思想，她想通了。 她是一个母亲，但是她更是她自己。 她将陈兵峰拉扯长大，送他去参军，已经尽力付出了。 以后，她应该为自己而活，陈兵峰也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脑子活，我都听你的。”宋建美颤颤巍巍地说。 声音在颤抖，但是语气是坚定的。 宋菱歌笑了笑：“你好好看顾店里就行，其它的都交给我。” 宋菱歌之所以这样大气的说出这句话，并不是她盲目的自信。 而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方光华和周颂梅以前或许躲在暗处，对她放冷箭。 但是这次之后，他们的仇恨只会摆在明面上来。 这是当初宋菱歌的选择，纵使对面飞刀子，她也不能有丝毫躲闪。 以身做饵，诱导仇人再次犯罪，让他们的罪恶暴露在阳光底下，得到应有的下场，这才是宋菱歌真正的目的。 为死去的方醒醒、赵觉雨，还有她自己！ 方光华那天被李梅梅伤的很重，宋菱歌断定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再来对付他，所以赶紧补救，想了一个损招。 他要养伤，还要应付李梅梅的家人，以及安顿周颂梅一家。 他要忙的事，比自己多了去了。 想必他也是打定这种主意，想要通过陈丧德来牵制宋菱歌一段时间。 只是没想到，宋菱歌这么快便摆平了这事儿。 一计不成，肯定还有后续，只不过，他应该没那么快。 但是宋菱歌没料到，这一次她又想错了，敌人或许没她聪明，但是绝对比她心狠。 因为“美味宋香”老板已经暴露，宋菱歌和宋建美决定再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们打开门做生意，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难道还真能怕了那几个人不成？ 不过她们也没闲着，让荆楚没课的时候就带着几个男生过来帮忙。 多小心一些准是没错的。 “干脆这样，我们不一起过来，毕竟课也多，我再叫几个外系的朋友，我们可以倒班。这样能够保证店里随时都有人。”荆楚提议。 宋菱歌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经历了一些事，荆楚也成长了，现在变得可靠多了。 那么该表扬的，也不能吝啬。 上午，宋菱歌有课，不过只有两节。 于是她赶回学校上完课，又跟于少芬和张秀秀一起去店里帮忙。 此时还不到饭点，但是老远就瞧见店外又围了一群人。 三个女孩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互相对视一眼，便朝店里跑过去。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没一件好的。 虽然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顺利解决，但是天天来，这也遭不住啊！ “警察同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绝对不可能。”宋建美在激动的解释。 “哪里搞错了？这不是你们店里的饭盒？现在你不用解释太多，有什么跟我们回所里面说。”一个警察说。 平头老百姓哪见过这种阵仗啊，吓得慌了神。 宋菱歌从人群里挤了进去：“警察同志，我是美味宋香的老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听到她的声音，宋建美突然迸发出无限的勇气，大声说：“不是，我才是老板，警察同志，我跟你们回去。” “你们到底谁才是老板？” “我，是我，你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也不像啊！”宋建美哀求着。 于是警察将宋建美带走了。 宋菱歌此刻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越是这样，越不能慌。 宋建美的意思她很清楚，就是想保护她，把她摘出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在外面的用处比宋建美大。 “陆阿姨，小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宋菱歌问。 小蒋哭哭唧唧的，讲不清楚，还是陆阿姨更沉稳。 不一会儿就讲清了事件的原委。 上班之后，他们都在做着本职工作，突然来了两个警察，说他们店里的盒饭有毒，毒死了人，要带宋建美回去协助调查。 重来一世，既然入行了餐饮业，在食品安全这一块，宋菱歌尤其看重。 甭说进嘴的食物，就是那些饭盒，都是选择的最好的。 食物中毒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饭盒和食物。 突然发生这种事，到底是同行的眼红嫉妒，还是有心人的肆意报复？ 宋菱歌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作出了几手准备。 她先是给陆阿姨、老张和小蒋交代了几句，然后几个人便分工协作。 出了这种事，今天肯定没法做生意，但是店门还是不能关，不然给客人造成更不好的联想。 所以荆楚和于少芬守店，而她和张秀秀，则跑了一趟派出所。 谁知道，警察同志却不让她们去见宋建美。 “警察叔叔，我姑妈只是来协助调查，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她，而且，我才是店里真正的老板，出什么问题理应我全权负责。” 宋菱歌只是一个普通人，遵纪守法，两世都没跟警察打过什么交道。 在她的认知里，宋建美这种情况是可以见面的，协助调查，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别在这里瞎嚷嚷，不让见肯定有不让见的理由，回去等结果吧！” “警察同志，我真是店里的老板，这是我的营业执照，店里出事肯定是找我负责啊！” 宋菱歌拿出营业执照，她今天必须见到宋建美。 刚刚在店里，宋建美认下自己是老板，宋菱歌想着自己在外面能弄清楚状况，便没有争执。 但是万一宋建美为了保护她，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同志，我就想见她一面，在你们的监视范围之内都行，毕竟我才是老板。” “你是什么都没用，她都已经认罪了，还见什么见。就算有什么疑问，也等我们调查了再说。” “认罪？你是说宋建美吗？” 第241章 陈三德 这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认罪？ 这怎么可能呢？ “警察同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见宋建美。我们店铺一向知法守法，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如果你们说没罪就没罪，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回去等着吧，我们会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警察的话让宋菱歌心里很不舒服，想到了前世方醒醒死后被定性为自杀，还有今生赵觉雨的悬案。 “既然要查，为什么不从老板查起？这才多长时间，就说认罪了，认什么罪？如果她认罪了，那是不是我们店铺还要停业整顿，或者直接关门大吉？哪个正经餐饮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往餐食里下毒？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而且就算她真的认罪，是不是也要审一下我，看我是不是知情？”宋菱歌的情绪很激动，张秀秀想拦也没能拦得住。 “你别在这儿嚷嚷，你......” “小吴！”胡队长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喝止了年轻警察小吴。 “胡队长，这人闹事，非要见犯人......” 宋菱歌看到胡队长穿的便服，加上小吴对他的称呼，于是上前一步，礼貌且镇定地说：“胡队长，我是美味宋香的老板，你们前面抓来的人是我姑妈宋建美，她是店里的大厨。我觉得我有义务前来配合你们调查取证。” “这个案子确实有些疑问，那你进来吧。”胡队长将宋菱歌带进了办公室。 进来过后，胡队长并不急着询问，随手指了指凳子，让宋菱歌和张秀秀坐，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喝茶。 宋菱歌一时拿不准这是什么情况，也不好开口。 等到胡队长抿了好几口茶，才悠悠开口：“你们认识陈三德吗？” 宋菱歌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胡队长说的是陈丧德：“认识，他是宋建美的前夫，大家都叫他陈丧德，所以我刚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宋建美的侄女，看样子你们都很熟。” 宋菱歌不知道他这么问的意图，但还是实话实说：“陈三德和我姑妈离婚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见他，直到昨天他来店里捣乱，才见他第二次。” “噢，他怎么捣乱的？”胡队长若有所思的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陈三德是个无业游民，听说姑妈开了店，便跑来要钱。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姑妈自然不给，于是他就在店门口一直胡闹。胡队长你也知道，这种无赖，站在门口，吓唬吓唬小孩，就已经能让很多人退避三舍了。” 胡队长点点头，又问：“然后呢，你们怎么解决的，没听说昨天有二流子捣乱的报警啊！” 宋菱歌一愣，然后便说了实话：“我们没有报警。” “噢？”胡队长来了兴趣。 宋菱歌继续说道：“陈丧德这人虽然是个二流子，但是他的目的是要钱，而且他这人其实很怂，胆子很小，只敢小偷小摸的。所以威胁他要报警，将他之前的缺德事说出来，差不多就能吓到他。” 胡队长瞟了一眼宋菱歌，笑着说：“小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然后呢？” “然后生意照旧，我看陈丧德还在门外没走，就去找了他。这才得知他是被人怂恿，才来店里捣乱。” “被人怂恿？” 宋菱歌点了点头：“是一个叫聂二狗的，他和姑妈他们都是宋家坞的人。姑妈离婚之后，他看姑妈开店赚钱，就一直想找姑妈，但是姑妈不同意，谁知道他去告诉了陈丧德，这不就发生了后面的事儿嘛！” “想找你姑妈，是那个意思吗？” “是是是，就是想跟我姑妈结婚。聂二狗也是个地痞，这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你怎么知道是聂二狗怂恿陈三德的？” “他自己说的啊！我去找他谈了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虽然陈丧德人品不行，但是说到底姑妈和他结婚几十年，还有一个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表哥的份上，他也不会太过为难姑妈。”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挺能说的啊！”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生意要做不是，这些麻烦当然是能免则免。” “继续说，接下来呢？” “陈丧德便不闹了，我看他可怜，便去打包了一点饭菜给他，然后他就走了。” “你去打包饭菜？”胡队长直视着宋菱歌，似乎想要透过眼睛看清楚她的灵魂。 宋菱歌没做亏心事，倒也坦然：“嗯，他说他饿了，我想着他既然好好听劝，就去店里打包了餐食给他。” “你打包给他的事跟店里其他人说了吗？给宋建美说过吗？”胡队长又问。 宋菱歌立马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想让姑妈烦心，而且那天生意爆火，所以我自己打包了饭菜。” “从未假手于人？”胡队长追问。 宋菱歌想了一下，才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我就说让姑妈随意炒了一个菜，然后打包这些都是我自己。” 胡队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菱歌，但是她的表情十分坦诚，不似有半分说谎。 “说说那个聂二狗吧，是个什么人？除了追求宋建美，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胡队长的这个问题，正中宋菱歌下怀。 她也很想跟胡队长，详细说说这个聂二狗。 “其实我跟聂二狗还算是有点过节。他是我爸的发小，不过因为这个人什么坏事都做，所以我妈很不待见他，一直以来除了我爸，我们跟他没有任何联系。” “那怎么有过节的？” “好像是上一辈的恩怨，我爸有个私生女，前不久才发现那个女的是聂二狗的女儿，这么狗血的事情，当然闹得很不愉快嘛！” 有些事情，宋菱歌不想说的太细，她只想让警方将注意力集中在聂二狗身上，这便足够了。 她相信，聂二狗经不起查，到时候一定会真相大白。 胡队长看着宋菱歌，突然告诉了她一个消息：“你知道吃了有毒饭菜的人是谁吗？” 宋菱歌茫然地摇了摇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陈三德。” 第242章 宋建美的主心骨 听到这个名字，宋菱歌和张秀秀俱是一惊。 难怪警察会查到店里来。 虽然宋菱歌从与胡队长的谈话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但是昨天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今天已经被毒死，她的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方光华他们还是太狠了。 张秀秀则是想到刚刚宋菱歌说的那些话，惊讶地喊了出来：“警察叔叔，肯定不是菱歌下毒的。” “饭菜是我准备的，打包也是我一个人经手的，我的嫌疑最大。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宋建美是无辜的？胡队长，可以放了我姑妈吗？她年纪大了，胆子又小，禁不住这些事。” 跟宋菱歌谈了这么长时间，胡队长识人多年，潜意识相信这个女孩不是坏人。 “你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确实你的嫌疑最大，你不害怕吗？” 宋菱歌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我相信警察叔叔，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胡队长爽朗地笑了出来，继而又严肃地说：“宋建美跟你说的可不一样。她听说死者是陈三德之后，就很快认了罪，说这个男人家暴她多年，现在离婚了还来纠缠，她一时气不过就给他下了毒。她情绪激动，其它的都不愿多说，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下毒。” 宋菱歌心里五味杂陈，宋建美这么说肯定是以为陈三德是她下的手。 都怪她自己，每次都将事情拦在身上，又不跟宋建美细说，想必宋建美是将她说的她去解决，理解错了解决的意思。 “胡队长，我姑妈一定以为是我下毒，所以想要为我顶罪。她扰乱司法公正，但是情有可原，希望你们能从轻处理。而且，我不怕查，会主动配合你们完成所有调查。” 胡队长摆了摆手，朝外面喊：“将宋建美带出来。” 看到宋菱歌的那一刻，宋建美一下子老泪纵横，整个人变得疯狂。 期期艾艾地喊：“都是我做的，是我下的毒，你们不要抓她，都是我做的啊！” 宋菱歌和张秀秀赶紧上前制住她，宋菱歌大声说：“姑妈，毒不是我下的，我是主动过来配合调查，你也不要胡乱顶罪，要说实话。” 宋建美这才止住了眼泪，再次问道：“他们说陈丧德死了，真的不是你下的毒吗？昨天晚上只有你打包了啊！” 宋菱歌紧紧抓住她的手，再次解释：“是我打包的，那盒饭也是我给陈丧德的，但是我真的没有下毒。至于到底是谁下毒，我们只要坦白告诉警察实际情况，相信他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真的吗？”宋建美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 宋菱歌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我保证！” 宋建美这才擦干眼泪，但是不过一瞬，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啊，当她被带到警局，听到死的是陈丧德时，就联想到了宋菱歌说的那些交给她处理的话，又想到晚上只有宋菱歌去后厨打包了一盒饭菜。 她来不及思考，只能做出最本能的反应。 就算陈丧德真是宋菱歌下的毒，那也是为了她。 所以，她愿意顶罪。 “你这种行为是扰乱司法公正，情节严重一样会让你坐牢。念你初犯，这次就不予惩罚了。但是下次切记不要再犯，否则从严处理。一定要相信人民警察。” 胡队长对宋建美嘱咐了几句，然后另有一名警员将宋建美带到一旁又教育了一番。 “在案子没有了结之前，你和宋建美不要离开南州市。” 宋菱歌点点头，从包里拿出纸笔给胡队长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胡队长，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平时在学校，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打店里的电话，有什么需要我协助调查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态度非常积极端正，胡队长接过了纸条。 从警察局离开，宋建美还是心有余悸。 宋菱歌打了车，直到三个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回到了“美味宋香”，宋建美才感觉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 她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杯水。 “菱歌，现在真的没事儿了吗？” 宋菱歌捂着肚子有点难受的样子。 宋建美紧张的放下杯子，扶着她说：“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摆平，你刚才都是骗我的对不对？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宋菱歌见玩笑开大了，反手扶着宋建美坐下，声音提高了一些：“姑妈，姑妈，我没有骗你。我是开玩笑的。” “那你刚刚这么痛苦的捂着肚子是干嘛？” 宋菱歌继续捂着肚子，半是撒娇半是委屈地说：“姑妈，忙了这大半天，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肚子可不就难受嘛！” 宋建美这才扫了一眼店里的人。 宋菱歌、张秀秀、于少芬和荆楚，可不嘛，老张又没在店里，这几个孩子能弄到什么吃的，可不得饿了嘛！ 宋建美于是立刻系好围裙，奔向属于她真正的战场。 “等着姑妈，很快就好了。” 宋菱歌瞄了一眼时钟，料想陆阿姨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说：“姑妈，多做一些，陆阿姨她们应该也会回来吃。” 宋建美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店里的员工都不在店里。 但是宋菱歌既然嘱咐多做些饭菜，她定是知道她们去了哪里，那么她就不用多问了。 这个侄女，是她的主心骨。 果然，菜还没上齐，陆阿姨和小蒋，还有老张便陆陆续续回来了。 他们看到宋菱歌和宋建美都回来了，跟宋菱歌交换了一下眼神，表示事情办妥了。 “老板娘，你回来了真好，刚刚都快吓死我了。”小蒋带着哭音说。 陆阿姨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小妮子就是胆子小，咱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平头小老百姓，没啥好怕的。” 被陆阿姨一顿说，小蒋有些不服气的反驳：“你还说呢，你自己刚刚不是也吓到了，一直问老张以后该怎么办呢。” 小丫头口无遮拦的，陆阿姨赶紧向宋菱歌和宋建美解释：“老板娘，小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店里......” “你的担心是对的！”宋菱歌突然开口。 第243章 天无绝人之路 宋菱歌此话一出，大家俱是一愣。 于少芬、张秀秀和荆楚是学生，此时还没有什么大的感触。但是陆阿姨、老张和小蒋深知一份稳定的工作有多难。 全国各地，很多人以为的铁饭碗都面临失业的打击。 宋菱歌和宋建美都是好老板，店铺生意又好，所以陆阿姨他们三个工作都很卖力，也很开心。 他们更希望，能够在这里一直工作下去。 只要工资按时发，工作又省心，即使累一点忙一点，大家依然情愿。 这也是当初宋菱歌提议增加员工时，他们不乐意的原因。 “小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蒋问。 “难道老板娘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陆阿姨问。 老张话少，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双灰朦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宋菱歌，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宋菱歌放下筷子，这是在回来的路上她慎重思虑了很久的结果。 其实，这个想法的萌芽在更早，甚至是店铺刚刚盘下来的时候。 只不过，因为宋建美暂时没有落脚地，所以她便没有说出来。 这次，因为陈丧德的事情成为了一个催化剂，推着她往前走，进行改变。 “我们做餐饮的，最怕遇到什么事？不外乎就是现在这种，有人故意使坏。现在使坏的结果是最坏的，有人吃了咱家的盒饭中毒死了，不是我们自证清白就能有用的。” “可是你先前不是让我们去食品卫生行政部，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只要把证据摆在那里，凭他们怎么泼污水也没用啊！”陆阿姨急切地说。 宋建美被带走之后，宋菱歌让他们三个去做了几件事，去了食品卫生行政部以及食品药品监督局等部门。 虽然店里来了警察，带走了老板娘，但是在大家心中，非常一致的相信老板娘。 所以每个人都没有打退堂鼓，心往一处使。 可是现在，没想到最先放弃的居然是小老板。 “俗话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辟谣。因为真有人是吃了我们的饭菜中毒，哪怕毒并不是我们下的。但是今天，警察来是事实。我们是清白的，但是要让别人相信我们是清白的，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他们只会记得，我们的店里突然来了警察，抓走了老板娘，原因是有人吃饭中毒了。至于后续的调查，没有人会在意。” 宋菱歌的话像一盆凉水浇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从上到下，随着她的话语逐渐渗透，心，哇凉哇凉的。 “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啊！”小蒋无力的申辩。 “无辜有什么用？小老板分析的没错，换做是你，如果听说哪家店曾经吃死过人，你还会去吃吗？”老张难得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听了这么长时间，宋建美总算是听懂了。 她喃喃地说：“这是要关门吗？” 这是一句问话，但是每个人都很清楚，这很可能是一个决定。 “美味宋香”，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一个工作的地方，只是一个饭碗。 但是对于宋建美来说，还是她的家，她的希望。 她比任何人都舍不得这里，包括宋菱歌。 宋菱歌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天无绝人之路呢！” 张秀秀眼神一亮，虽然店铺是否还要经营对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在这里能天天吃到好吃的饭菜，还凭劳动赚到了很多零用钱，关键是在这里还非常开心。 所以，当关门的乌云笼罩在小蒋他们头上时，张秀秀他们三个人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就知道菱歌你有办法，肯定不会关门的。”张秀秀开心地说。 她清脆的声音，加上刚刚宋菱歌的微笑，大家头上的乌云散了不少，都期待着宋菱歌的宣判。 谁知宋菱歌还是摇了摇头。 张秀秀急了：“菱歌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又要摇头呢？” “闹了这么一场，若是硬要起死回生，我们得付出太大的代价，不划算。”宋菱歌此时感觉自己有一种商人的特性了。 对“美味宋香”，她也有感情，但是远不及宋建美他们。 如果店铺不赚钱，在她的概念里，那就应该及时止损，关门大吉。 “这也都是你猜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没结果了呢？”宋建美喃喃自语，但是同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她心底的声音。 “因为美味宋香，我不愿意看到这个名号有一天萧瑟下去，我宁愿将它暂时封存起来。”宋菱歌的语气十分坚定。 说实话，决定“美味宋香”关门的那一刻，她也很难受。 但是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另搏一番出路，将它留在最辉煌的时刻。 “菱歌，你说暂时封存，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干脆都告诉我们，让我们心里也有个谱吧！”于少芬替大家问出了心里最想要问的。 “我确实有几个主意，想跟你们谈谈。”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打算，但是宋菱歌金口一开，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不再那么沉闷。 总感觉，只要宋菱歌不放弃，他们就有信心跟着她干，尤其是“美味宋香”原来那几个老员工。 “美味宋香我打算换种形式存在。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条小吃街背靠南州外国语大学，不愁客源，但是我观察了一下，几乎百分之九九都是餐饮店。因为姑妈的好手艺，所以我们也能分得一杯羹，但是学生口味杂，可供选择的范围又太大，所以我们虽然有赚头，但那远远不够。” 小吃街背靠南州外国语大学，整条街以餐饮业为主，干锅、汤锅、炒菜、小吃......可以说，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美味宋香”能够在其中获得一席之地，还真是不容易，纯粹是靠宋建美的好手艺。 宋菱歌此时也才明白，为何当初江林要卖店。 若真是只赚不赔，傻子才会舍得出手，让别人分一杯羹。 第244章 孤立无援 “那你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呢？”小蒋问。 “美味宋香”刚开业那一阵，特别忙，所以宋菱歌很想再招一些员工。 她的目的很简单，让员工死心塌地的服务，既给足福利，也让大家没那么疲累。 将心比心，一起把店铺经营好。 但是那时被陆阿姨和小蒋她们拒绝了，大家宁愿累一点。更重要的是，工作不好找，万一过了开业那一阵，生意冷下来要裁员，与其面临这种风险，倒不如从一开始杜绝这种可能性，还能让老板们顾念到他们的好。 以前大家还不熟，各有心思很正常，但是这大半年的相处，让大家彼此了解，现在是真的有劲一处使，心往一处想。 “我想把美味宋香改成ktv。”宋菱歌说。 “ktv？”小蒋拗口的重复了一遍。 “就是给大家提供唱歌的地方。” “那不是娱乐场所吗？”荆楚说。 宋菱歌点了点头：“小吃街都是吃的，人流太过分散。我们提供玩的，到时候是独一家，生意肯定爆火。即使后面再有跟风，那也无所谓。毕竟是龙头嘛！” 前世，宋菱歌记得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回过南州外国语大学，也来过一趟小吃街。 那时候，小吃街跟她们上学的时候相比，变得丰富多了，除了餐饮店，ktv、游戏机厅、网吧......什么都有，名副其实的成为了南州外国语大学的吃喝玩乐一条街。 “如果改成k什么微，那还需要我做菜吗？”宋建美小声的问。 宋菱歌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不需要了。最多就是现在的后厨改一下，只需要能切果盘什么的就行了，准备果盘、饮料就差不多了。” 宋建美的心冷了半分，如果不做菜，那她还能有什么用？ 宋菱歌放在宋建美肩膀上的手，察觉到手下面的身躯发出轻微的颤抖。 她重重的扶着宋建美的肩膀说：“姑妈，我还没说完呢，对于你啊，我有更重要的安排。” 听了她的话，宋建美这才重新树立信心，这是她的亲侄女，还是带她出火坑的人，她信任她，胜过她自己。 安抚了宋建美，宋菱歌继续说：“美味宋香改成ktv，这是初步计划。大家有目共睹，姑妈的手艺有多好，这么好的手艺当然不能埋没。但是说实话，放在小吃街就有些埋没了。” “你还想开新店？”荆楚比其他人的商业敏感度更强一点。 宋菱歌点了点头：“我想去市中心盘一家新店，到时候姑妈就过去做大厨。只不过跟这里得有一些变化，具体安排以后再说，我私下里再跟姑妈商量一下。毕竟，如果不出这事，我也没想着这么快开新店。” 确实，中毒这事太意外了。 小蒋怯生生的举了举手。 宋菱歌看着好笑，感觉小蒋此刻像学生一样，而她则变成了点名的老师。 “小蒋，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我们今天就是核心人员探讨，有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 说到此，宋菱歌在心中记了一笔，以后还是应该正规一点，每个月或者每个星期都举行一次员工会议。 小蒋看了一眼陆阿姨，鼓起了勇气说：“我和陆阿姨家都在这附近，市中心太远了，过去还得租房子什么的，所以我还是想留在这边。”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想离家太远。但是你刚刚说的那个ktv，也不知道还需不需要我们。”陆阿姨附和着说。 宋菱歌没有急着回复，在她们说的时候微微点头，又望向了老张：“张叔，你呢？” 老张沉思了片刻：“我无所谓，如果你在市中心开店，我倒是很想跟着过去，还想跟老板娘学点儿手艺。” 听了几个人的心声，宋菱歌才开口：“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干，这些都可以商量。我之所以今天提出来，也是为了让你们有个选择。” 宋菱歌先朝着小蒋和陆阿姨说：“ktv当然需要人啊，如果你们能够留下来，那是再好不过。陆阿姨可以继续收银，算是ktv明面上的老板娘，小蒋还是服务员，不过现在的服务性质会有一些变化。你会负责准备果盘、清洁这些。” 宋菱歌想了一下，其实这种小ktv并不需要多少人手，她以前去过，基本上都是家庭作坊，一两个人足够了。 当然，毕竟没有深入了解，也许还有很多没有预计到的情况。 小蒋和陆阿姨琢磨了一下，听起来感觉还行，而且看宋菱歌的意思，没打算招新人。 如果一直都是她们两个协作，倒也不错。 于是两个人立即表态：“嗯，如果小蒋那里忙不过来，收银这块儿闲下来的时候我也能帮着准备。” 宋菱歌沉思了片刻回道：“待会儿你们两个留下来，我们再具体商讨一下。” 小蒋和陆阿姨开心的点头，她们两个总算是安心了。 宋菱歌又望向宋建美和老张，现在重点就是安排他们两个。 在市中心开店是宋菱歌一早就有的计划，不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不是白费了重生的机会嘛！ 只不过，她手头上的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下来。 要不是这次方光华报复太快，可能她还没有打算着手实施。 既然敌人都推了她一把，她再不努力，也太说不过去了。 “从现在开始，美味宋香就歇业了。姑妈你和老张从明天开始就去市中心，多方考察，争取找个好门面。不用担心租金的问题。” 宋建美面露难色，她并不担心租金的问题。 但是宋菱歌将选店址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她怎么能行呢？ 看出她的担忧，宋菱歌笑着说：“你们先看，又不是让你们立马做决定。我是要上课，不上课的时间我也会去找。每天我们都回店里碰个头，争取尽早拿下。毕竟停业整顿，开销大，我们不能一直做赔本的买卖啊！” “那店里装修的时候，我和小蒋也去市中心，帮着一起早。”陆阿姨说。 “我们没有课的时候，也跟你一起去找，人多力量大。”于少芬和张秀秀也表态了。 看着大家积极的笑脸，宋菱歌笑了。 这一世，她再也不是孤立无援。 第245章 初见成效 接下来几个星期，宋菱歌忙得不可开交。 她总算体会到，忙得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根本停不下来是怎样的状态了。 她不是在忙，就是在去忙的路上。 甚至为了节省时间，宋菱歌厚着脸皮去找秦思海教授借了一辆车。 反正跟他们迟早都是一家人，现在是非常时刻，就抛却那些所谓的面子吧！ “美味宋香”当天就停业了，不得不说宋菱歌做事十分果决。 换了旁人，定会再挣扎一番，但是她直接就快刀斩乱麻，说干就干。 宋建美也搬去了教师公寓。 宋菱歌本来想让宋建美去赵家，但是宋建美死活不肯，所以只好暂时安顿在教师公寓。 以前，宋菱歌觉浅，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 但是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累，几乎倒床就睡，反倒提高了睡眠质量，没那么矫情了。 往往天不亮，两个人就起床，然后就分开行动。 起初，陆阿姨和小蒋本来是要跟着一起去市中心看店，但是“美味宋香”的改造也迫在眉睫，所以她俩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了这边。 宋菱歌让她们先将店里的桌椅、锅碗瓢盆等不需要的东西，能卖的都卖出去，收拢资金。 然后联系了装修队，将“美味宋香”按照她的要求进行改造。 既然要开ktv，那么每个隔间一定要注意隔音，不然到时候吵翻天，就算不被左邻右舍投诉，客户的体验感也不会好。 所以陆阿姨和小蒋还会附带一个任务，监工。 必须保证“美味宋香”的改造完全符合宋菱歌的要求。 宋菱歌每天晚上都会去一趟店里，观察施工进度和质量，有什么要求再告诉陆阿姨和小蒋。 陆阿姨和小蒋便是她的代言人，她成为了真正的幕后大老板。 当初决定改ktv和开新店过后，宋菱歌分别跟ktv的负责人陆阿姨和小蒋开会之后，也跟新店的负责人宋建美和老张开了小会。 按照她的预想，她想走高端私房菜的路数，这样宋建美也没有那么累。 但是她还是给宋建美说了另外一条方向，就是走大众路线，争取以后开连锁。 高端和大众之间，宋建美选择了大众。 刚开始，为了了解市场，宋菱歌带她和老张去了好几家高端餐厅，他们试了那里的菜品。 宋建美有信心做的比他们好吃，但是没信心做的那么好看。 那些摆盘，也太精致了。 尤其是知道价格之后，她更加觉得不值。 她是一个传统的人，还是觉得货真价实，等价交换更踏实，所以尝了两家之后，她便做了决定。 宋建美是宋菱歌开餐饮店的核心，所以她完全尊重宋建美的选择。 既然不是高端餐厅，那么选址这些的要求又不一样了，于是她给宋建美和老张说了大致要求之后，便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 倒不是宋菱歌想偷懒，而是她还有很多其它事情。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很清楚。同时她也很清楚，只有知人善任，才能人尽其才。 她因为前世的记忆，所以比他们这些人有了先见之明。 但是真要论做生意这些，她才是门外汉。 所以倒不如放开手，让他们充分展开拳脚。 所有人，所有工作，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当然，也包括宋菱歌的复仇大计。 方光华的反击，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一直没忘记这件事。 警察顺着她给的线索，很快就抓到了聂二狗。 因为有方向有目的性，所以证据、证人这些很快就找到了。 聂二狗最终因为故意杀人判了刑。 解决掉这个最凶残麻烦的人物，宋菱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聂二狗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能不接触尽量不接触。 宋菱歌可不希望这一世还像上一世一样，毫无防备之心，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虽然只剩下方光华和周颂梅，但是这两个人，更不能放松。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比聂二狗更加危险。 聂二狗的凶狠浮于表面，这两个人却是连心都是黑到没边。 这次警察之所以这么快抓获聂二狗，很难不说其中还有方光华和周颂梅的推动，不然为什么他们俩又能全身而退？ 不用猜就知道，聂二狗肯定自己包揽了全部罪行。 对周颂梅这个女儿，他真正做到了舐犊情深。 作为聂二狗坐牢的幕后推动者，宋菱歌可没功夫去赞美他仅剩的一丝人性。 方光华和周颂梅，此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以他们一直以来对她的恨意，想必还会卷土重来。 只不过，宋菱歌的两边店铺都很忙碌，必须给他们也找点儿事做，免得他们一有时间就来作恶。 几番协作之下，总算初见成效。 “美味宋香”的改造，在陆阿姨和小蒋日夜不息的蹲守下，总算提前保质保量的完工。 张秀秀参观完，兴奋地跑到宋菱歌的面前说：“菱歌，我刚刚和少芬试了一下，真的听不到。关上门叫那么大声都听不到，真是绝了。” 陆阿姨和小蒋则是十分骄傲，为了达到宋菱歌的要求，她们付出了不少心血。 不过看情况，她们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你们还可以去试试音响，唱唱歌，感受一下。”宋菱歌提议。 “我去给你们准备果盘和饮料，你们就当做我们ktv的第一桌客人。”小蒋望着宋菱歌，得到默许之后便兴冲冲的去准备了。 “今天我请客，不过可不能白吃白喝白玩，之后得提出建议。”宋菱歌笑着说。 “这有什么难的？少芬、荆楚走吧！菱歌你也去吧，累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当作放松一下。”张秀秀边说边来拉她的手臂。 宋菱歌一个灵活的转身便躲过了，她俏皮地说：“你们先去玩，我等下来。” 张秀秀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迫不及待的拉着于少芬进了包厢。 大学生对ktv的热情，果然一如既往的强烈。 待他们进了包厢之后，宋菱歌朝门外走去。 望着“美味宋香”的门头，定定的出了神。 第246章 容易受伤的女人 “美味宋香”不仅仅是宋建美的心血，亦是宋菱歌的。 虽然开餐饮店的本意是为了让宋建美有个容身之所，再加上她看好这里的发展和商机。 但是，她对“美味宋香”也有着实实在在的感情。 她比很多人，多了很多记忆。 所以她深知，等待“美味宋香”的结果是什么。 她不得不做了那个决定。 虽然她不后悔，但是她会心痛。 宋菱歌搬了一个梯子过来，她要亲手摘下“美味宋香”的牌匾。 这块牌匾还是当初乔南生送给她的，她要把它摘下来存放好，终有一天，她会再次亲手将它重新挂上去。 陆阿姨从收银台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当初宋菱歌当机立断，决定关闭“美味宋香”，虽然明面上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暗地里都觉得宋菱歌心狠。 但是此刻，她才意识到，或许她们都误会了宋菱歌。 小蒋正往包厢送果盘，陆阿姨叫住了她。 “菱歌，你下来，我来吧！”荆楚喊道。 原来小蒋在陆阿姨的示意下，去包厢里将荆楚、张秀秀和于少芬都叫了出来。 荆楚看到宋菱歌爬梯子，就赶紧跑了过去。 “没事儿，我能行。”宋菱歌没有下来的意思。 于是荆楚几个便扶好梯子。 宋菱歌小心翼翼的，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美味宋香”刚开张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看着牌匾被摘下来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荆楚，你接着点儿啊，有点儿重。”宋菱歌小心地朝下面递。 “好，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拿不住就松手，我在下面接着的。” “对，菱歌你得小心啊！” 宋菱歌从梯子上爬了下来，看到几个人都心情低落的看着“美味宋香”。 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几个咋回事儿啊？荆楚，还得麻烦你个事儿，把牌匾帮我拿到教师公寓去吧，这是钥匙。” “这里地儿大，不放在这里吗？”陆阿姨问。 虽然以后这里是ktv，但是放这么块牌匾还是小意思。 宋菱歌摇了摇头。 牌匾的确哪里都能放，但是她知道，如果放在这里，久而久之，只会被遗忘。 她不希望，“美味宋香”在角落吃灰，蒙尘。 “不是开了一间包厢吗？怎么都出来了，走，去感受一下。”宋菱歌笑着揽着大家去了包厢。 “陆阿姨，等下荆楚回来，你就把门关了，跟他一起进来，咱们今天不营业，大家痛快享受一下。” “哎，好的！那我呼一下老张，看看他和老板娘能不能赶回来。”陆阿姨回应。 如果宋建美和老张能够赶回来，那么核心成员，除了乔南生之外全都到了。 宋菱歌进包厢的时候，张秀秀和小蒋正在试麦克风。 “菱歌——”张秀秀喊了她一声，又对着麦克风呼了呼气。 宋菱捂住了耳朵大声喊：“你的麦别对着音响啊，太刺耳了。” 张秀秀这才调整了一下。 “菱歌，这个点唱机怎么用啊？” 小蒋说：“按这里，装机器的时候，小老板都教过我和陆阿姨了。” 宋菱歌笑着说：“以后ktv你和陆阿姨主管，所以这些你们必须得懂。” 小蒋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放心吧！” 张秀秀点了一首《军中绿花》，一直咳咳了好几声，但是怎么都调整不对劲，声音像是对着麦克风就不知道怎么发声了。 于少芬嘲笑她不会唱，结果自己抢过麦克风，还是只能干瞪眼。 她们这都属于紧张，很多人在拿麦唱歌之前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张秀秀有点儿哭闹，哭丧着脸望着宋菱歌。 她的嗓子很好，唱歌很好听，但是现在感觉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你别紧张，深呼吸。” 张秀秀和于少芬动作夸张的深呼吸了一下，但是一旦举起麦克风又泄气了。 “不行不行，拿起麦就不知道咋唱了。”于少芬干脆放弃，放下麦克风，坐到沙发上吃水果去了。 宋菱歌抿了一下嘴巴，打算自己上。 不过她换了一首歌，是天后的成名曲《容易受伤的女人》。 “人渐醉了夜更深，在这一刻多么接近......” 宋菱歌很喜欢天后的歌，喜欢那种娓娓道来的叙事感。 尤其是这首《容易受伤的女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共鸣。 宋菱歌也是一颗曾被破碎成碎渣的心，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拼凑回来。 她的嗓音说不上多好，但是重在饱含感情。 一曲结束，宋菱歌有些意犹未尽。 “啪啪啪——”荆楚赶回来了，倚在门口鼓掌，“想不到宋大美女唱歌这么好哇？” 于少芬边拍边点头：“菱歌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陆阿姨关好了门，走了过来：“难怪小老板要开ktv。” “你们也来唱，今天大家玩个尽兴。”宋菱歌将麦克风递给了荆楚，因为她注意到另一只麦克风在于少芬的手上。 然后她跑到点唱机前点了一首《选择》。 “开始了，开始了，快唱。”宋菱歌将荆楚拉进包厢。 荆楚拿着麦克风也有些左右为难：“我不会唱歌啊！” “少芬会，她带着你唱。而且这又不是歌咏比赛，你怕个什么劲？你干嚎都行。”宋菱歌有时候真是气恼荆楚，这种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性子。 宋菱歌的话有没有燃起荆楚的好胜心不知道，反正于少芬的好胜心是升起来了。 她不能再在荆楚面前那么扭扭捏捏的。 这么一鼓劲，于少芬克服了刚开口时的胆怯，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于少芬果然还是那个飒爽的于少芬。 荆楚见于少芬不理他，自顾自唱歌，也硬着头皮尽量唱好男生部分。 他的音不准，但是遇到他犯难的地方，于少芬总是会适时的陪他一起唱。 宋菱歌、张秀秀、小蒋和陆阿姨在后面偷笑，前排吃瓜的感觉真好。 “哐当哐当——” 第247章 爱乐迪 装修的时候，宋菱歌将大门换成了卷叶门。 轻轻一敲，动静就很大。 “可能是老板娘和老张回来了，我去开门。”陆阿姨说着就要起身。 宋菱歌拦住她：“我去吧。”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张秀秀都唱完了一首歌，那几个人都还没进来。 “要不出去看看吧，刚刚她就背着我们自己爬上爬下的。”于少芬提议。 于是大家又一起往外面走去。 果真如于少芬说的一样，宋菱歌当真又在梯子上面。 不过此刻，众人出来时，她已经将新牌匾挂好了。 “你们看看怎么样？”宋菱歌笑着问。 “你呀，怎么又自己弄了？叫我们啊！”于少芬忍不住的吐槽。 “正的，你快下来吧！”荆楚跑远几步看了一下位置是正的，便过来扶好梯子。 宋菱歌这才下来：“你们都看看，怎么样？” “爱乐迪？”张秀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我注册的时候用的是yue的音，不过平时念yue和le都行。”宋菱歌解释。 “爱乐迪，爱乐迪。”张秀秀又分别换了读音念了一遍。 “感觉两个音都行，都挺顺口的。” 宋菱歌心想，那是当然了，要知道前世后来大规模兴起的ktv就是这类似的名称。 今生，算她占得一个先机吧！ 不求大贵，但求小富。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 大家转过身，原来是宋建美和老张也赶到了。 宋菱歌跑过去，亲昵地挽着宋建美的胳膊，头歪向她那一边说：“姑妈，你看，这名儿怎么样？” “姑妈不懂这些，你觉得好肯定就是好。” “那都进去吧，好不容易享受一下，可不能浪费了时间。”张秀秀兴冲冲地说。 她就想赶紧进去唱歌，刚刚她还没唱几首呢！ “好，今天给大家放假一天，好好玩一玩，进去吧！”宋菱歌喊道。 等到大家都进去之后，宋菱歌挽着宋建美也打算进去。 宋建美一把拉住了她，迟疑着没有开口。 宋菱歌敏锐的察觉到有事，于是招呼着其他人先进去。 直到外面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才开口问：“姑妈，咋啦？” “峰子他爸的案子结了，虽然我和他离婚了，但是他家也再没旁的人，要不我去把他领回来，最起码让他入土为安，也算全了峰子的孝心。”宋建美说。 “表哥能赶回来吗？” “他说部队上给他放了五天假，算上路程时间还是很紧。” 人死为大，宋菱歌也赞成宋建美替陈丧德办理后事。再者说，陈丧德摊上这么一档子事，也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虽说都是陈丧德咎由自取，他不图利就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他毕竟是陈兵峰的亲生父亲，为了儿子，于情于理宋建美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那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办完后事，表哥还能看看我们新店，让他看看你的变化。” 宋建美也是这样想的，她们先将该办好的办好，到时候陈兵峰回来直接参加。最后还能有一两天的空闲时间，她想让宋菱歌和他多相处相处。 宋建美还是希望能够亲上加亲。 宋菱歌是个好女孩，是他们一家的恩人。她也想不到还能帮她做些什么，干脆就献出她最宝贵的儿子，让陈兵峰好好对宋菱歌一辈子，也算是报了恩了。 要是宋菱歌知道宋建美是这样的想法，肯定会当即大喝一声：大可不必！ 与宋菱歌这边热闹的景象不同，方光华此时是焦头烂额。 李梅梅大闹病房，让方光华差点儿成为了无鼻人。虽然他素来不靠外貌吃饭，但是伤在脸上，那可是奇耻大辱。 方光华对李梅梅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转而，他重新开始亲近周颂梅。 说到底，周颂梅与他是少年时代结下的情分，与旁人定然不同。 再说周颂梅，被宋菱歌赶出来之后，偌大的南州市，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思来想去，唯一能联系的人只有仔仔的亲生父亲——方光华。 打电话之前，她在心里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毕竟方光华现在跟李梅梅已经结婚，她也知道李家能够提供给方光华很多资源。 而她，除了那一点可有可无的初恋感情，再无其它。 她能够理解方光华的选择，因为她是同类人。 换做是她，只怕会比方光华做的还要绝情万分。 但是，出人意料的，方光华竟然没有推却，很快就为她们母子安排了一个落脚处。 只一个要求，别再去找李梅梅的麻烦，他不想后院起火。 这个要求很伤人自尊，要知道前不久周颂梅对李梅梅可是下了死招。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周颂梅最大的敌人，从头至尾李梅梅都不够瞧。 于是，周颂梅妥协了，决定与李梅梅井水不犯河水。 那几天，算是方光华最幸福的时候，有种坐拥齐人之福的感觉。 只不过，幸福的日子没能享受几天，就又被宋菱歌这个扫把星给破坏了。 方光华当真恨极了宋菱歌。 好像从宋菱歌对他冷淡开始，他就过的一日不如一日。 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 于是，在方光华做完鼻子手术的那天下午，麻药劲儿都还没过，他就拼死拼活的见到了周颂梅，将宋菱歌在小吃街开店的事情说了。 他以前听周颂梅说起过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甚至聂二狗对宋建美的那些花花肠子也没瞒着他。 所以他很快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个新的点子。 原本，方光华也没指望聂二狗就能办成事，他只是不希望他在住院受疼的时候，宋菱歌却能完好无缺、坐着数钱。 能够弄点动静，让宋菱歌不好受，就能让他好受。 只不过没想到，聂二狗那么出息，居然能找到陈丧德那么好的棋子，不愧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浪荡子，知道怎么能恶心人。 方光华听闻陈丧德大闹“美味宋香”的消息，住院都觉得畅快起来。 只是他低估了聂二狗的胆子，没想到他居然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第248章 真相 除了聂二狗，方光华是第一个知道陈丧德死讯的人。 要不说聂二狗还算有良知呢，只是不多。 周颂梅跟他说宋建美开店的事后，他直接敏锐的察觉到此事是方光华的主意。 自从方光华收留了他们三个，周颂梅对方光华沉寂已久的心又死灰复燃。 他作为父亲，看在眼里。 以他多年的识人眼光，方光华目光虚浮，根本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但是他们现在除了他，别无依靠。 所以明知道方光华有自己的打算，聂二狗还是决定帮他出这口气，谁让宋菱歌也是他们的仇人呢！ 俗话说，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自然而然的就结成同盟。 再说，无论方光华多么不靠谱，仔仔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看在仔仔的面上，他也不会真的不顾周颂梅。 就像这次，他们被宋菱歌赶出来，在明知道周颂梅以前是利用他的前提下，方光华还是愿意收留他们。 他的那些不好，也就通通可以抛却了。 只要他认仔仔，肯照顾周颂梅，那他聂二狗就可以不计较他之前之后做的所有事。 聂二狗是在半夜悄悄溜到医院的。 幸好当时方光华换病房了，现在的病房还没有其他病友。 方光华警觉，聂二狗刚刚进去他就发现了。 果真是亏心事做多了，睡觉都不安稳。 只是方光华并不认为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睡不着。他只会认为是看到聂二狗一脑门的汗，他预感出大事了，所以才会心慌意乱，无法入眠。 “咋啦？”方光华低声问。 聂二狗抖抖嗖嗖的拿出一支烟，手一直抖，半晌都没有打着火。 方光华看不过去，拧眉说：“医院不让吸烟，别吸了。到底发生啥事了，有事说事。” 聂二狗将烟揉作一团，扔向垃圾桶。 距离很近，却失了准头，还是落到了地上。 “陈......陈丧德死了。” “死了？咋死的？”方光华听到的第一时间是兴奋的，难道是跟宋菱歌他们闹起来的时候误伤了？ 但是这种兴奋度没能持续一秒，他的理智告诉他，宋菱歌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所以，他再次警觉的意识到，这事儿肯定跟聂二狗有关。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过了很多事情，他在那一刻就开始盘算自己与这件事的关联性。 最终确定自己并没有参与其中，才耐着性子问聂二狗一些细节。 “陈丧德自己找的我，说事情办妥了，想跟我见一面，我没防备，就去见了。” “你在哪儿见的他？不会带他去住处了吧？”方光华大吃一惊。 聂二狗赶紧摇头：“那倒没有，他答应来市里，我就给他开了个招待所。” 方光华松了一口气，若是在他安置的住处出了事，那他怎么都不能全身而退。 现在他跟李梅梅的关系也很僵，若是被李家发现他还跟周颂梅纠缠不清，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他到底怎么死的？” “去了他那儿才知道，他是骗我去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咬定我是在利用他。还说什么那店是他儿子的，等于是他的。然后就跟我打了起来。” 要是年轻时候的聂二狗，陈丧德肯定打不过他。 但是陈丧德那时在气头上，加上动他财富犹如杀他父母，这人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莽力气，聂二狗一时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很快败下阵来。 不能力敌，那便智取。 要不说聂二狗比陈丧德道行深呢！ 他从招待所逃出来之后，没想着溜走，反倒买了几瓶啤酒又去找陈丧德。 他跟陈丧德说好话求饶，哥们儿之间说开了就又推杯换盏起来。 陈丧德听了恭维话，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他不知道，喝的越多，他的催命符也就来的更快。 聂二狗是什么人？哪怕老了，岂会受他陈丧德的憋屈气。 他当时出去买的，不仅仅是啤酒，还有耗子药。 陈丧德就那么死在了他面前。 聂二狗杀人之后，没有回住处，而是直接来寻方光华。 当然他不会把跟陈丧德打架的细节说出来，在方光华面前，还得维系他凶狠的一面，才能以此保护周颂梅母子。 他也知道，方光华有脑子，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来找他。 方光华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你再回招待所一趟，低调一些，别让人发现你的正脸。回去整理一下，尽量将你的东西，你喝的酒瓶什么的都处理了。再看看房里还有没有其它东西能掺药。假扮成他自己食物中毒。” 要不说天助他也，房间里果然还有一个打包好的盒饭，已经吃了一大半。 聂二狗将耗子药拌在了剩下的饭里，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招待所。 那时候，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陈丧德打包的盒饭是“美味宋香”的。 还是方光华谨慎，让聂二狗小心监视“美味宋香”，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敌人的动态。 没想到，这一蹲守，蹲出了这么大个消息。 聂二狗的脸都快笑烂了，顾不得继续蹲守，赶紧跑到医院告诉方光华这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方光华差点儿将鼻子笑开线。 宋菱歌当时给胡队长透露聂二狗与宋建美的恩怨，没想到歪打正着，警察正好顺藤摸瓜，很快就查清了整起案件。 兜兜转转，聂二狗知道自己迟早会阴沟里翻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天他和周颂梅母子正在家里吃饭，警察就上门了。 为了周颂梅和仔仔的人生，他没有供出方光华，而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从他被抓，到后面查清了判处坐牢，周颂梅一次都没有去见他。 他不怪她，就是很想念仔仔。 倒是方光华去见了他一面，不过为了撇清关系，他把方光华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无外乎就是让方光华不要负了周颂梅，要不然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潜意思，他相信方光华能够懂。 第249章 各怀鬼胎 方光华也不是个傻的，当即就隐晦的跟聂二狗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周颂梅母子。 只要周颂梅不跟他闹，他现在也有钱了，照顾她们母子完全不在话下。 另一方面，周颂梅继承了聂二狗的偏执冷血，方光华打从心底里怕她。 那种惧怕，是天生的。 周颂梅像是方光华的引路人，虽然带他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但是方光华从周颂梅的所作所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第一次认识到人居然可以那么坏。 方光华身体里潜藏的邪恶因子，也因此被激发出来。 或许现在的他，比周颂梅还要恶。 但是对于这个引路人，他带着与生俱来的畏惧。 只要周颂梅的枪口不对准他，他永远是她的追随者。 聂二狗回宋家坞密会陈丧德，直到被抓，很多事情都是瞒着周颂梅在做。 但是周颂梅，其实隐约已经发现了，毕竟为方光华和聂二狗牵线的人是她。 无论是方光华，还是聂二狗，都说这事儿不用她掺和，所以她就心安理得的完全置身事外。 直到聂二狗被抓，她才知道原来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 她在心里埋怨方光华，居然如此利用她和聂二狗，与她之前相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在心里也埋怨聂二狗，方光华不同她商量也就罢了，他怎么能那么愚蠢也不同她商量？ 当然，她最埋怨以及痛恨的，还是宋菱歌。 如果不是宋菱歌的存在，宋建平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依然是宋家大小姐。 如果不是宋菱歌赶走他们，聂二狗不会铤而走险去帮方光华，最终落得个牢狱之灾。 他们的悲剧，都是宋菱歌造成的。 周颂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星期。 除了给仔仔做吃的，自己顺便吃一点，其它时间完全就窝在那一方小天地里，黯然伤神。 与宋菱歌的几次交锋，她全都落于下风。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背运的呢？ 这一幕，像极了她还在玉宁县，还在前兴村的时候。 周玉红死后，一到晚上，家里便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这样整宿整宿的缩在墙角，望着月亮。 恨宋菱歌，成为了她的精神寄托。 每一次赢她，哪怕只是从宋建平那里得到了一枚小发夹，但凡是宋菱歌没有的，就能让她兴奋好长时间。 在宋菱歌无暇顾及、甚至一无所知的角落里，她成为了另一个女孩的生活重心。 她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超越了所有人。 近乎病态。 周颂梅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感叹命运的不公，如果她和宋菱歌的位置对调，她相信，宋菱歌说不定还不如她。 “妈妈——”仔仔察觉到脸上有冰凉的东西，睡不踏实，眼睛都未睁开，便发出一声呢喃。 周颂梅这才知道自己的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流，还顺着流到了仔仔的脸上。 “仔仔乖哦，妈妈在呢！”周颂梅小声回应，擦去孩子脸上的泪水，又轻轻拍着他的屁股哄他入睡。 看着孩子逐渐平稳的气息，熟睡的小脸显得尤为可爱。 仔仔还没有落户口，甚至只有小名，一个像样的名字都还没有取。 按照周颂梅以往的雄心壮志，她是祈望方光华能够给宋菱歌造成致命的打击，然后她挽着他的手去向宋菱歌炫耀，将一直高高在下的惊世之花碾落成泥。 然后，她风风光光的嫁给方光华，给她儿子一个正式的身份。 在周颂梅的想象里面，她不动声色，仅仅指挥一个男人就能将宋菱歌伤到绝境。 然而，事态却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离她梦想中的伊甸园越来越远。 但是周颂梅从来不是认命的人，她还没有输，还有机会。 入狱的只有聂二狗，她和方光华都安然无恙，这就是她的底气。 想通过后的周颂梅，第二天一早就将自己收拾一新，她要重新经营一下与方光华的关系，再次联合对付宋菱歌。 周颂梅去买了最好的蹄筋，想要给方光华炖汤。 无赖自己的手艺不行，未免这成了败笔，于是她重新去饭店打包了一份靓汤。 就在她精心装扮，提着保温桶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精心装扮，虽然不及她漂亮，但是一身衣服看起来就很贵。 她正在喂方光华喝汤，小桌子上摆放了好几样精致的小菜。 跟周颂梅的保温桶比起来，高下立见。 方光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和李梅梅勾搭上了，他难道忘了是谁将他害得这样惨吗？ 他俩有说有笑的，李梅梅时不时喂他一口汤，方光华时不时爱怜的抚摸一下李梅梅的头发，或者耳垂。 任谁看了，不说这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只有周颂梅，站在病房外，手指都快被指甲掐出血印了。 她将保温桶放在病房门口的地上，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她才清晰的认识到，那个唯她命是从的少年，已经再也不属于她了。 不仅仅是方光华。 与之相应的，方光华还毁掉了唯一能不分对错，就能一直守护在她身旁的人。 因为他，她变得孤家寡人，无人可用。 周颂梅的眼里闪出一丝冷光。 宋菱歌，我现在没工夫收拾你，你且等着。 方光华，既然你背叛我，我同样不会放过你。 此时，正在享受温馨时光的方光华，完全不知道周颂梅此时的想法。 聂二狗被抓之后，方光华跟周颂梅一样，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知天日的沉闷了两日。 这两日里，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梅梅仍旧是他最好的选择，哪怕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狗血的事情。 周颂梅是聂二狗的血脉，骨子里和他一样残忍冷血。 宋菱歌估计是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既然他得不到，那么迟早要毁了她。 剩下的便是李梅梅，虽然愚蠢，但是多金，且对他一心一意。 李梅梅对他的伤害，不外乎就是男女那点儿事，她就是因为爱他而乱吃醋的小女人。 小女人，是最好打发的。 想通这一点，方光华没皮没脸的回李家重新哄好了李梅梅。 第250章 有些话还是不能省略 宋菱歌不知道，她这段时间之所以能顺利完成店铺的改造，完全是因为狗咬狗计划的延伸。 周颂梅和方光华，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搞定，自然暂时没工夫来收拾她。 正好让她得以喘息。 不过这些，算是她以往计策用的不错，给自己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爱乐迪”的顺利开业，让她松了一口气。 市中心开店的事情迟迟没有下文，但是幸好ktv营业能够缓解一些焦虑。 接下来的重心便是市中心开店，还要帮宋建美处理陈丧德的后事，不知道又要忙多久。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赵章国和林秀芝过的怎么样。 还有乔南生，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通过电话了。 虽然她有让荆楚帮忙，传达一些她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别人转述，还是不一样。 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意，对方如何能感受到？ 宋菱歌迫不及待的，想跟乔南生娓娓道来她对他的思念。 回到赵家的时候，赵章国和林秀芝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两个人一起抬一个花盆换到另外一处。 “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边手滑，得停一下。”林秀芝说。 “没力气了就说没力气了，搬这一趟你都歇三次了。”赵章国嘴上虽然在吐槽，但是动作还是停下来了。 “臭老头子，好心没好报，我还不是顾忌着你的腰吗？” 老两口边干活边斗嘴，看着好不生动。 宋菱歌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她希望自己老了以后，也能有这样常伴一生的爱人。 看着这一幕，她甚至不想去打扰，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还是林秀芝眼尖，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了她。 “菱歌，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呀？”林秀芝嘴上一边埋怨，一边赶紧朝宋菱歌迎了过去。 宋菱歌做了一个吐舌的鬼脸，笑着说：“看你们这么恩爱，我不忍破坏这么美好的画面嘛！” 林秀芝点了一下她的右边额头，嗔怪道：“就知道打趣你姥姥姥爷，快进屋，我们洗个手就来。” “好！”宋菱歌嘴上答应，但是却乖乖站着等两位老人。 “你这丫头，好长时间没回来了，都在忙些什么啊？”林秀芝问。 宋菱歌给她递了一张干毛巾，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最近忙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只不过略去了陈丧德的死因，只说陈丧德死了，陈兵峰要回来参加葬礼。 “好端端的怎么要把饭店改成k什么v啊？”林秀芝十分不理解。 “我记得你们那个饭店一直是盈利的，怎么转型如此突然？”赵章国问，他总感觉宋菱歌说话说一半藏一半。 不过现在的宋菱歌早已不是当初的宋菱歌。 眼珠子一转，就已经想出了一个应对之法。 “就是因为盈利，才想着奔向更远大的前程嘛！我和姑妈商量过了，去市中心开店，赚大钱。学校那里全是餐饮店，都饱和了。学生口味杂，算下来虽然我们因为姑妈的好手艺，能小赚一些，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值当。” 宋菱歌笃定二老不会去问宋建美，所以理直气壮的摆出她来撒谎。 “而且你们不知道，现在学生很流行吃饭过后找个娱乐项目，小吃街那边什么玩的都没有，我们也算开了先河，生意爆火呢！改天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吧！” 宋菱歌的语气很轻松诙谐，让赵章国和林秀芝减轻了疑虑。 林秀芝笑着说：“你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的。我们这么大岁数，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宋菱歌摇头晃脑了一下：“ktv你们肯定没见过。” “那以后找个时间，我们也跟着你去见见世面。”赵章国说。 见世面是假的，孙女转行了，肯定要去把把关，不亲眼瞧一下，总是不放心。 “爱乐迪”实实在在的在那里，宋菱歌倒是不心虚，爽快的答应。 “市中心开店倒也不错，那你们看好店了吗？”林秀芝问。 提到这个，宋菱歌的眸子暗了一分，摇了摇头：“姑妈和老张每天都去市中心转悠，我有空也会去，但是一直没有看好。喜欢的太贵了，租的起的又不太满意。” “你们打算租？”赵章国问。 “钱不够嘛，市中心太贵了，我们那点钱买了就不够装修的，更别提还得有些流动资金。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租，再将店里重新装修一下。” 市中心的房价跟学校附近肯定不一样。 只不过，租店还有装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存在很多风险。 “你们这次想开怎样的饭店？多大的规模？”赵章国又问。 宋菱歌知道这是长辈在关心她，所以现在不再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赵章国边听边在心里合计，最后跟林秀芝交换了一下眼神。 得到肯定之后，方才开口：“以前你妈在世的时候，我跟你们两个提过，我和你姥姥还买了几个商铺，这事儿你记得吧？” 宋菱歌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是有商铺这个事，她是知道的。 林秀芝从楼上拿了房本下来，递给了宋菱歌：“你看看这个，位置大小什么的，感觉跟你要求的比较合适。” 宋菱歌这段时间经常往市中心跑，所以看到那地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岂止是比较合适，简直是完美契合。 “如果合适就拿去，只不过这是清水的。不过装修自己家的肯定比装修租来的要好。”赵章国说。 宋菱歌将房本抱在胸前，这该让她说什么好？ 想了半天，才坚定地说：“我给你们付租金，不过没有押金，租金也从营业之后开始算，好不好？” 一句话将赵章国和林秀芝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行行行，都依你的。不过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们也要终生免费制，全都记你的账上。” “哈哈哈，好！” 原来赵章国和林秀芝一直在吃醋给秦家的优惠。 但是他们是她最亲的人，那等于是他们的店，所以宋菱歌才没有多此一句。 看来以后，有些话还是不能省略。 第251章 房子 没想到困扰已久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宋菱歌给“爱乐迪”打了一个电话，是陆阿姨接的。 不过因为市中心开店的事情一直没有落实，所以宋建美这段时间，经常也会在ktv帮忙。 所以宋菱歌将店铺已经落实的事情，马上就跟她说了。 得知是赵家二老帮的忙，宋建美当即表示，一定会给租金。 “菱歌，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店里，要着手装修的事情了。”宋建美急切地说。 宋菱歌迟疑了片刻，面对宋建美的焦急，她还是不忍心拒绝。 “你要是有时间，我们现在就去，叫上老张一起。地址是东大街......” 跟宋建美约好见面地点和时间，宋菱歌拿着电话有点走神。 她之所以回家，除了看看两位老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姥姥，我等下出去一趟，姑妈想看看店铺。我们耽搁太长时间了，她等得心焦。” “你这才回来多久啊？椅子都没坐热呢！”林秀芝有点舍不得。 宋菱歌摸了一下沙发，笑着说：“坐热了坐热了，不信你摸摸。” 油嘴滑舌的，林秀芝没忍住笑，伸手拍了拍她。 “建美是个眼里有活的，反正从我们这儿过去也不远，就去看看，早点儿落实也好，以后我们过去吃饭也方便。”赵章国笑着说。 虽然听起来有占便宜的嫌疑，但是宋菱歌知道这是姥爷在为她解围。 她一边拿起包，一边换鞋，还要回应两位老人：“为了不让姥姥姥爷饿肚子，那我得抓紧时间了。” 跑出去几步又倒了回来。 忸怩了一阵，才开口：“姥姥，如果南生打电话回来，你跟他说，我晚点儿回来。” “好，去吧，路上小心。” 林秀芝是过来人，她知道宋菱歌和乔南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通话了。 宋菱歌今天跑回来的心思她也懂，不过这丫头很有事业心，不像赵觉雨，这点倒是极好。 哪怕她再思念乔南生，手上有事的时候，还是依然能理智的做出决定。 他们老赵家，终于不再全员是恋爱脑了。 “老头子，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给她们做做参谋？”林秀芝不放心地问。 赵章国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 “你呀，就是爱孙心切。她现在跟建美合伙做生意，建美那人敏感，我们跟着去，她不自在，我们还是别给菱歌添乱了。你要是想看，以后我们去那边转悠转悠，随时都能看。” 虽然都是宋菱歌的亲人，但是因为宋建平的关系，加上宋建美以前不招人待见，所以两家并不亲近。 现在因为宋菱歌的关系，两家能和睦共处，但是依然会有很多不自在的时候。 他们两位老人看开了，能够不计较。 但是宋建美，却始终放不开。 为了不让宋菱歌为难，没必要硬往一堆凑。 宋菱歌到了市中心，没一会儿便找到了店铺的位置。 宋建美和老张已经到了好一会儿，看到她便跑了过来。 “挺好找的吧？”宋菱歌问。 “嗯，很当道，这位置真好。”老张兴奋地说，仿佛已经能够已经预见未来的红火。 “先进去看看。”宋菱歌带了钥匙。 没想到，里面还那么宽敞。 虽然宋菱歌看到了房本，但是她对空间没有什么概念。 “老板娘，这里实在是太好了，比我们先前看的很多地方都好，就是不知道贵不贵。”老张说。 他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宋建美跑店铺，所以对很多店都了如指掌。 其实以前也看到各方面都很满意的店铺，最后因为价格没有谈拢，也是白搭。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合适，立马就能开始装修。”宋建美说。 宋菱歌跟她说了，在员工面前，亲和力要有，但是老板的气势也得拿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再去到处看看。”老张十分高兴。 连着跑了这么久，店铺的影子都还没看到，说实话他是心慌的。 “姑妈，店铺就定这里了，你们待会儿再去附近看看房子吧！或者说租个大一点儿的，当作员工宿舍，老张到时候肯定也是要过来租房子的。”宋菱歌说。 宋建美点点头，老张这人踏实可靠，员工宿舍当作福利，很不错。 她将宋菱歌拉到一旁，递给了她一本存折，小声地说：“这次开店虽然因为亲家公他们的帮忙，租金这块儿能缓一阵，但是装修肯定得花一大笔钱。这是我这段时间存的，你先拿去用。” 宋菱歌这才知道，宋建美听说店铺的事情解决之后，一直没见多高兴，原来是在担忧这些啊！ 她将存折接过来，但是转手就又放回了宋建美的包里。 “我这里钱应该够了，你忘了我写小说的事了？再说你也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你把之前赚的大头每个月都转给我，我可是一分都没花，全都存着呢！” 宋建美又要将存折拿出来，被宋菱歌拦住了，她着急地说：“那也不能每次都让你花钱啊！” “你的钱我想你留着去买套房子。以前本来说将南州中学那套房子转给你，但是......后来你一直住在店铺楼上，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既然能赚到钱，那么你就留着，给自己买套房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听了这话，宋建美的眼泪差点儿没绷住。 房子是她的心结。 虽然她并不在意自己住在哪儿，但是她不想陈兵峰以后回来，没有地方住。 以前，她占宋建平便宜，甚至想过鸠占鹊巢。 不过那都是因为自己没能力，所以净想些歪门邪道。 自从她能够凭自己的双手赚钱之后，她就决定要买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要告诉全世界，她也是有能力的人。 不过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对谁都没有说，包括陈兵峰和宋菱歌。 她没想到，宋菱歌居然知道，知道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但是这次又要这么多钱，我担心你不够。” “反正你现在又不急着买房子，如果我不够，再问你拿。” 第252章 孙大爷又打电话了 市中心店铺的事情搞定，总算了了宋菱歌的一桩心结。 前世她是在赵章国和林秀芝过世之后看到遗嘱才知道还有这么大一笔家产，不过都被宋建平和方光华拿去嚯嚯了。 她和赵觉雨，实际好处一样都没落着。 重来一世，因着她的转变，赵章国和林秀芝心甘情愿将这些财产提前交给她，让她去拼让她去闯。 宋菱歌只觉得亏欠，不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 以后宁愿自己累一点，还是要多回家陪伴二老。 “姑妈，装修的事以后就多辛苦你和老张了，我有点儿事先回去一趟。”宋菱歌想到什么就去做了。 以往的她拖延症十分严重，但是现在意识到时间流逝飞快，她是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 “好，我们再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下再去看看房子，你有事就先走吧！要紧事就给我打电话。” 紧赶慢赶，一直估摸着时间，所以宋菱歌到家的时候，也不算太晚。 “姥姥，南生打电话过来了吗？”宋菱歌还在玄关换鞋便扯着嗓子喊。 赵章国和林秀芝正坐在茶室玩飞行棋。 赵章国的乐趣是围棋，但是林秀芝不喜欢，她说用脑了一辈子，老了就想放松一些，不喜欢再费脑子的游戏。 于是赵章国没有棋友的时候就只能自己左右手互搏，而林秀芝也只能百无聊赖的看电视打发时间。 宋菱歌便送了一副飞行棋给他们。 虽然也会动动脑子，但是趣味性十足，所以林秀芝很喜欢。 赵章国便依了爱妻，愿意陪她玩这些小游戏。 “打过了。中午打的，我跟他说了你有事出去了，但是今天会回来，他说晚点儿他再打过来。” 林秀芝戴着老花镜，正在思索她的下一步。 宋菱歌走过去，倚在椅背上，帮她走了一步。 赵章国立马喊道：“两个人打一个，这可不行啊！” 林秀芝也不服气地说：“你个臭老头子，孙女儿看不惯你欺负我，替我出手走一步，你就唧唧歪歪了？” “我啥时候欺负你了？林秀芝你自己扪心自问，就这一会子功夫，我都让你多少次了？” 林秀芝突然将棋盘用手抹了，装作生气地说：“哎呀你这么计较，不玩了不玩了。”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每当要输了就这么做。 赵章国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里默念了三声“媳妇是自己的”。 宋菱歌看着好笑，感觉老夫老妻就连斗嘴都是生动有趣的。 “不玩了就洗手吧，我给你们买了那家好吃的板栗糕。” “东大街那家？” 宋菱歌点点头：“我看你们买了好几次，想着你们爱吃，今天刚好走到那边去了，就带回来了。” 这是心里记挂着他们，才会随时想着他们爱吃什么。 “你姥爷特别爱吃那家，不太甜，但是细腻，入口即化。”林秀芝洗完手，去厨房拿了一个小碟子，装了几块板栗糕拿到茶室。 “别吃太多啊，板栗糕还是噎得慌。” 老年人消化不行，宋菱歌现在格外重视他们的身体健康。 “说起板栗，你回学校的时候给建美也带一盒。她过年的时候，我看她特别喜欢吃板栗炖鸡里面的板栗。”林秀芝说。 宋建美虽然在赵家不自在，但是赵家二老倒是一直对她很宽厚。 这是宋建平求也求不来的。 说起宋建平，宋菱歌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完全无暇顾及他了，连电话也没打一个。 不过她这个父亲似乎也没有想起她。 “不知道我爸最近在干什么，我最近太忙了，也没去和乐庄园看看。” 闻言林秀芝愣了一下，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姥姥，咋啦？”宋菱歌问。 林秀芝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人老了记性不行了，我总感觉有啥事，但是没想起来。” 宋菱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笑着说：“我还不是经常忘事，不过这就跟找东西一样，你找的时候它躲着，不找了自己就跑出来了。” 宋菱歌的开解并没有让林秀芝舒缓情绪，她直觉自己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朝着茶室喊道：“老头子，我有没有跟你提过啥？” 赵章国手里拿着一块板栗糕，又摆了一局残局在研究。听到林秀芝的呼唤就停了下来。 “提过什么？” 林秀芝撇了撇嘴，走过去把他刚摆好的棋又给弄乱了。 “菱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知道玩你这个棋。” 赵章国也不生气，弄乱了待会儿在摆好就行，现在哄老婆才是大事。 他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我错了。你刚刚问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秀芝任是多大的脾气也气消了一半，耐着性子说：“刚刚菱歌说她好久没回和乐庄园了，我当时就脑子里一跳，感觉忘了啥事。我有没有跟你提过啥？” 赵章国从书架上抽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哦，应该是这事儿，孙大爷打过一次电话来，说周颂梅又去了一趟和乐庄园。” 林秀芝拍了拍大腿：“没错，就是这事儿，瞧我这记性。” 宋菱歌也来了兴趣，本以为将周颂梅他们赶出去之后，和乐庄园那块儿就没啥消息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 “什么时候打的啊？”宋菱歌靠近赵章国，想要看看那本神奇的小本本。 “星期四。”赵章国看了一眼标注，注意到宋菱歌在偷看，赶紧将小本子合了起来。 这是他的小秘密，他最怕的就是林秀芝突然问他什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自己也怕忘了，所以还是用笔记下来比较好。 上周星期四，那就是陈丧德的案子结案前后。 周颂梅去找宋建平是为什么呢？难道她还指望宋建平去帮聂二狗？ 宋建平不过就是个中学校长，周颂梅还真把他当作无所不能的大人物了？ “看来我明天还是得跑趟和乐庄园，去探望一下我那个爸爸。” 赵章国和林秀芝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一提起宋建平，他们的好心情能瞬间消失。 “虽然他是你爸，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林秀芝嘱咐说。 第253章 实话实说 星期天一大早，宋菱歌特意没有事先打电话，再次突袭和乐庄园。 照例给孙大爷带了两盒好烟。 赶走周颂梅之后，她将换好的钥匙留了一把在门卫室，让孙大爷看到宋建平之后交给他。 “孙大爷，我爸是什么时候来拿钥匙的？” “那个女的搬走的第二天，你爸很早就回来了，差点儿我就倒班，跟他错过了。”这事儿孙大爷记得清楚。 当时宋菱歌特地跟他说，不会给宋建平说换锁了，如果宋建平回来看到门打不开，肯定会来门卫室问情况，到时候再给他就行。 宋菱歌无暇监视他，但是还是很想知道宋建平关不关注和乐庄园发生的事儿。 看来这个老毕登对自己的房子还是十分关注的嘛，要不怎么第二天一早就搬了回来。 肯定事先躲在哪里看到了宋菱歌将周颂梅他们赶走。 “上周四你打电话说那个女的又来了一次，是怎么回事？”宋菱歌继续问。 孙大爷像个做情报工作的，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大夏天的，她怕被人瞧出来还围了一条纱巾，但是她不知道我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眼光毒着呢！ 宋菱歌也不插话，津津有味的听着。 “她那样子躲躲闪闪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不过我没拦着她，想着她上去了才能给你递消息。不然她一直没见到，想办法也会去见，要是不在小区里，我就不知道了。” 宋菱歌朝孙大爷竖起了大拇指。 没错，以周颂梅的性格，找到学校去也有可能。 南州中学那边可没有孙大爷这么好的眼线。 “她在上面待了多久？” 孙大爷仔细回忆了片刻，肯定地说：“没多久，我注意着时间呢，不到一个钟头。” 时间确实不长，要么就是双方很快达成共识，要么就是被拒绝，直接被赶出来了，不欢而散。 “她下来后表情怎么样？” 孙大爷摇摇头，为难地说：“她用纱巾蒙着脸，又是故意避着人，所以看不清楚。” “那她后面又来过吗？” “没有了，她如果来了我肯定会通知你。”孙大爷保证。 宋菱歌点点头，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说：“那我先上去看看我爸，以后还得麻烦你看着点儿。” 不得不说周颂梅脸皮厚，她和聂二狗等于联手骗了宋建平这么多年，现在被拆穿了，居然还有脸来找宋建平。 联想到当时在学校的对话，以及宋建平的反应。 宋菱歌直觉他们之间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呢？ 宋菱歌带着疑问敲响了门。 她有钥匙，但是总感觉这不是她的家。 将房子要回来，不过也是不想便宜了仇人。 “菱歌，你怎么来了？”宋建平打开门看到宋菱歌，有点惊讶，倒是没有任何不悦，很坦然。 看来周颂梅的事捅破之后，他现在倒是没什么可心虚的了。 “爸，对不起啊，我没有提前打个电话给你说一声。” 宋菱歌是知道怎么戳人心窝子的。 果然，听到这话，宋建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没事，现在也没个外人。以前也不是故意要骗你，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嗯，我最近太忙了，一直住学校，也没来看看你，爸你最近还好吧？” 宋建平瘦了不少。 虽然他以前也很注意形象，身材一直保持的不错，没有中年人的大腹便便。 但是最近，他明显消瘦了很多。 遭遇发小和白月光，还有私生女的三重背叛，心里能好受才怪。 不过宋菱歌可不会同情他，毕竟这都是他自找的。 “学校的事情多，我也忙。”宋建平敷衍着说。 “那你知道聂二狗坐牢了吗？”宋菱歌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知道，听说了。”宋建平拿不准宋菱歌主动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听谁说的？”宋菱歌继续问。 “本地新闻台看到的。”宋建平胡乱扯着。他总不可能说周颂梅来了，是周颂梅说的，还把你这个好女儿做的都告诉我了。 宋菱歌不依不饶地问：“新闻台都会把名字这些改了，相貌也会打马赛克，你这都能猜出来是他？” 宋建平想不到借口了，就摆烂地说：“是他不就行了嘛，你问这么多干嘛？” 宋菱歌睨了他一眼，这是嫌她问得多了？ 她以前就是问的太少，所以才被他们摆了一道又一道。 “那爸，你知道聂二狗为什么会坐牢吗？” “不知道。” 父女俩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宋建平跟周颂梅见过面了，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知道的内幕比宋菱歌还多。 “他杀人了。爸，要我说啊，你跟他最好趁此断了联系。他这个人没底线，都敢杀人。”宋菱歌装作担忧地说。 宋建平不自然的换了一个坐姿：“他都坐牢了，我还联系什么？” 宋菱歌打量了一会儿宋建平，直看得宋建平心里发毛。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宋建平问。 宋菱歌拧起眉头，想了一下方才开口：“这有点不像你啊，换做以前，你肯定会问他杀谁了，为什么杀。今天你咋一点都不好奇，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宋建平很快便想到了应答的话：“不是跟你说了，看了电视，电视里说的一清二楚。” “噢？”宋菱歌不信，追问道：“那电视里说了他杀的人是陈丧德吗？说了聂二狗是故意怂恿陈丧德去找店家的麻烦吗？说了那个店家是谁吗？” 宋菱歌一连串的追问，让宋建平知道这个女儿今天就是来找茬的，他不可能轻易就打发过。 “这些还真不知道，那你给我讲讲，到底是咋回事，行吧？” “爸，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在跟我装糊涂啊？” “你这孩子，我不问吧你有一堆话说我。现在我问了，你又不信，又是一堆话等着我。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我就想从爸这里听到一句实话，” 第254章 扮猪吃老虎 看似很简单的要求，但是父女俩心知肚明，于他们而言，难如登天。 “这就是你跟父辈说话的态度？你姥姥姥爷是怎么教你的？”宋建平摆出了长辈气势。 宋菱歌浅笑了一笑：“你扯姥姥姥爷干嘛？你是我爸，你不是还在嘛，你怎么不问问你是怎么教我的？” 上次那记耳光，让宋菱歌知道她和宋建平之间，不需要再伪装什么，他们之间仅剩的，就是查清赵觉雨的死因。 宋建平坦诚，她就顺着坦诚一些。 宋建平顾左右而言他，她自然不遑多让。 宋菱歌在房间里四处转悠了一下，现在能够很清楚的看出来这是一个独居男人的房间。 次卧连床单被罩都没有，明显空着。 主卧和书房稍有生活痕迹。 宋菱歌这四处打量的样子，让宋建平很受伤。 在宋菱歌心里，难道认为他还会让周颂梅搬回来吗？ 周玉红生前对他的体贴温柔，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让他觉得恶心，那一切都是别有用心，不过是想让他带着愧疚善待周颂梅罢了。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宋建平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更何况，玩弄他的人，除了早死的白月光，还有宠爱的私生女，以及蛇鼠一窝的发小。 每一个的背叛，都让宋建平心痛至极。 而现在，这种心痛，乘以三。 他说不清楚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像一坨行尸走肉。 因为他自己的选择，早早就从心里将赵觉雨和宋菱歌排除在外。 宋建美也因为自己选择了聂二狗，而跟自己断了联系。 他心里的至亲，只有周颂梅和仔仔，外加一个联系紧密的聂二狗。 然而，这把年纪了，突然遭遇最亲近之人的同时背叛，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孤寡的感觉。 本来南州中学的房子住了那么多年，他也自在。 但是这段时间搬回去，左邻右舍，楼上楼下全是一家家人。 愈发显得宋建平孤身一人。 所以，得知宋菱歌将周颂梅赶出去之后，他马上就收拾东西搬回去了。 和乐庄园没有那么多熟人，他的心里才会更放松一些，没有那么磅礴的孤寂冷情感。 “你在看什么？还不相信我？以为我会让周颂梅他们搬回来？”宋建平面无表情地说。 宋菱歌挑了挑眉，很好，这是要谈话的前奏。 “以前我一直相信你啊，但是如果不是周颂梅说出来，谁知道她在我家的房子住了那么长时间，甚至还能把你赶出去。” 这话阴阳怪气的，但是宋建平又无法反驳。 “我不是被赶出去的，是不想看到他们。” “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赶出去了有回来骚扰你吗？” 宋菱歌不再四处打量，坐在沙发上直视着宋建平，问出了这句话。 宋建平觉察到宋菱歌的目光，但是他现在不敢看她。 他的心里在思量，到底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亦或半真半假。 但是他同时很清楚，宋菱歌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个女儿，在他面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过了许久，宋建平才开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哪还敢回来？即使他们回来，我也会把他们赶出去。” “那他们到底来了没有呢？” 宋菱歌不需要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再次直接问道。 “聂二狗被抓过后，周颂梅来过一次，请我帮忙捞一下聂二狗。不过我没搭理她。”宋建平不确定宋菱歌知道些什么，于是半真半假的回答。 “你不过就是一个中学校长，哪儿来那么大的能力，竟让周颂梅觉得你能扰乱司法？” 宋菱歌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宋建平瞟了她一眼，宋菱歌这态度跟赵觉雨一模一样。 中学校长怎么了？他没能力能从宋家坞走出来？能凭一己之力在南州市立足？ “可能就是想让我花钱请个律师什么的。”宋建平虽然不悦，但是还是回答了问话。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宋菱歌面前，他的态度放得极低。 他不再是威严的父亲，她也不再是乖顺的女儿。 宋菱歌的每一句问话，都像是在对他进行某种审判。 而他，每次都再三三思而后答，从来没想过他完全可以不回答。 他们父女俩，落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 思及此，宋建平皱着眉顺了顺嗓子，他往沙发后面靠了靠，摆出一个威严又舒服的坐姿，打量着宋菱歌。 真要论起来，他好像很少关心过宋菱歌的成长。 不过这不怪他，还不是那老两口硬要把孩子抢过去带，所以现在孩子跟他不亲近。 也不知道宋菱歌随了谁，现在完全是一副他看不懂的样子。 难怪周颂梅说，宋菱歌才是始作俑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真的会是她吗？ 虽然宋菱歌从小不在他们夫妻身边长大，但是每周都会见面，也说不上太生疏。 宋菱歌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极少让他们操心。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从去年开始，宋菱歌变得积极，爱出风头了。 甚至还在市长面前露了脸。 而他，对宋菱歌的重视，便是在那之后慢慢升起来的。 当然，他想忽视都不行。 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有认识的人，都会说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真有出息之类的。 刚开始还觉得骄傲，听多了就腻了烦了。 他不再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受人尊敬的宋校长，而只是宋菱歌的附庸者。 对于别的父亲来说，可能这是一种荣耀，比自己有成就还值得高兴。 但是对于宋建平来说，对他是一种侮辱，好像他前半生靠老婆，后半生靠女儿。 宋建平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周颂梅适时的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的空虚感。 加之对周玉红的愧疚，宋建平心中的天秤自然从始至终都偏向了周颂梅。 虽然周颂梅背叛了他，但是诚如周颂梅所说，她也算是无辜的。 如果整件事是宋菱歌主导，那么这个女儿真的让他寒心，一点儿都没有顾虑他的处境和他的心情。 宋建平看着宋菱歌，冷冷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