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之旅》 第1页 《远古之旅》作者:大脸猫爱吃鱼 简介: 穿来远古,过起了原始生活。 与高大威勐的“衷犬”共浴爱河、生儿育女…… *本文架空,个别情节不考据,考据党们请手下留情。 *猫坑品极好,填坑速度有保证,请放心跳坑~\(≧▽≦)/~ 内容标籤:穿越时空异世大陆 【 1、01(修bug) 程依接到个电话让她赶紧过去,这类情况经常发生,她在某小区的诊所工作,由于医术还算不错,于是到有了几个老主顾,有时对方身体不好赶上忙时她会上门去治病,这次打电话要她过去的人算是她的老顾客之一,因为是小混混,经常会出现被砍伤的情况,于是为了躲避警察追究,经常打电话叫她过去给fèng针。 拿起平时就准备好的小型医药箱,程依匆匆出了诊所,锁好门后便往指定的地点快步行去,去病人家中要经过小区里的小花园,因为那人催得紧,于是她走得很快。 现在正逢初冬,天气较冷,程依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穿着牛仔裤,里面套着条紫色毛裤,上身里面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披了件薄的领口带着褐色绒毛的银灰色羽绒服,脚上穿着棉旅游鞋。 虽然程依有些内向,不擅言谈,但人缘还不错,小区内的人见到她基本都主动打招唿,她也一路微笑回应着,这日正赶上温度回升,出来的人有些多,她就顾着与人说话了没注意不远处有个香蕉皮,一不小心踩上去后悲剧发生了,她意识过来后已经是整个人摔倒在地,后脑勺被磕了下,好在羽绒服后面有帽子脑袋没磕到尖硬的东西,到不是很疼。 “嘶。”程依捂着后脑勺坐起身,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太丢脸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往周围瞄去,本来还在想着千万别被小孩子看到,否则他们会肆无忌惮地大声笑话她,那样她会糗死,谁想这一望让她立刻傻了眼。 “这是什么地方?”程依近乎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片森林,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她正坐在刚冒出绿芽的糙地上,四周静悄悄的,天空像是从来没有被污染过一样蓝得出奇,连片云彩都没有,空气也极为清新。 明明是在小区里的,结果摔了个跟头就莫明其妙地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程依揉着还隐隐有些泛疼的头,怀疑自己摔蒙了以致出现幻境,再不然就是她在做一个感觉极其逼真的梦…… 手撑地要站起来,结果触到个东西,望过去发现是自己的医药箱,赶紧拾起来拍掉上面的土,然后站起身,她想走出这片森林,只是不知道走哪个方向,放眼一望,发现这里与迷宫没什么两样,怕选错了路结果越走越出不去。 今天也是赶巧了,病人催得紧她一着急居然忘了拿手机,没法看这里有没有信号,手腕上有个机械式手錶,现在表上显示是上午十点半,处在这陌生的地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于是也无法自日头上看出这里是否也与她原先所在的地方一样是十点半。 随便挑了个方向走个两步后愈加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出现灵异事件令自己穿越了,除了茂密的参天大树还有不知名的野糙外她什么都没看到,让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跑来了什么地方,她乐观地想着也许只是地点变了,年代还是原来的年代,只要找到出口说不定就能回去。 森林里很静,连声鸟叫都没听到,这种静没持续多久,也就五分钟左右,突然一声野兽的吼叫声传来,声音自她左侧大概二十多米远处发出来的。 伴随着野兽发现猎物的兴奋大叫,庞大四肢踩在地上的“哒哒”声越来越近,吓得程依浑身汗毛顿时直立,心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危险当前,脑子还没恢復转动之前,身体先反应了,程依抱紧医药箱撒丫子就跑,怕野兽扑过来,她聪明地没有选择直线跑,而是以着s形路线狂奔,感觉身后野兽离自己越来越近,头髮梢都立了起来,不敢回头。 “嗷~”野兽的大吼声几乎是贴着程依的耳朵响起的,程依感到两只耳朵嗡地一下都要被震聋了,她吓得都要哭了,还没来得及惊叫她羽绒服上面的帽子被叨住了,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帽子与羽绒服顿时分了家。 “救命啊!”程依吓得魂都要飞了,帽子被咬掉后她加快奔跑速度大声唿救起来,惊恐的嘶喊声在从林中远远传了出去。 野兽叨到了帽子停了下来,将帽子扔在地上用爪子扒拉了两下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终究是肚子饿,于是放弃了研究这不知名之物再一次追逐起猎物来。 野兽几个跳跃追了上来,就在程依差点儿沦落为野兽的口中美食之时,前方突然传来两声浑厚的男子喊叫声远远传来,男人跑得极快,几乎是立刻两名高大威勐、拿着用骨器做的长矛的男人,确切地应该说是野人闯入了程依的眼帘。 两名男人身高均有两米左右,满身肌肉,肌肤黝黑,杂乱无章的略显枯燥的黑髮披散在身后,上身赤/裸,□重点部位围了件兽皮做的遮羞布,脚上踩着用糙编织而成的糙鞋,两人见到正追逐着穿着怪异的女人的庞大野兽时,嚎叫了一声提着武器便冲上前去与之搏斗起来。 有了这两个男人与野兽搏斗,程依终于缓了一口气,咬牙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奔出近五十米的距离,远离了战场后顿时全身虚脱地软倒在地,前一刻因为恐惧致使她跑得速度兴许都不比刘翔慢多少,现在有人来救她后稍微一放松,整个人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双眼呆滞地望着两人一兽战斗的方向,现在别说是站起来,就是让她伸手擦一下满头的汗都觉得困难了。 虽然心还在狂跳,浑身无力,全身汗毛还在竖立着,但不影响眼睛看东西,现在程依才看到那只野兽的模样,她没见过这类动物,不知是何物,身子形态看起来有点像老虎,但却比老虎要高大不少,褐色带有橘黄条纹的毛很长,野兽的头看不出像什么来,椭圆形的脑袋,如成熟的李子般大小的眼睛是绿色的,尖利的牙齿露在外面,看着就吓人,四肢上的毛是白色的,如铁勾般巨大的爪子在地上轻轻一刨就能挖个坑出来,在两个野人的长矛攻击中一边吼叫着一边奋战。 虽然野兽很厉害,但两个男人也不差,合作得很默契,要不就是一个攻上一个攻下,要不就是一个攻左一个攻右,两人动作均很灵敏,闪身动作极快,野兽一爪子抓来他们十之八九都能躲过,最重要的一点是耐打,程依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人被野兽的脑袋撞出五六米远狠狠地摔在地上,若按普通人来说不晕过去也得躺地上呻吟良久,可这人却能一点儿事没有地立刻跳起来操着矛“哇呀呀”大喊着继续向野兽攻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去了几分钟又或是十几分钟,兴许是双方都累了,眼前这场人兽大战速度渐渐慢下来,两个男人身上均受了伤,身上好几道爪印,好在伤口不深,只是流了些血,那只野兽眼睛被长矛戳瞎了一只发起狂来,大吼着不顾迎面刺来的长矛伸出巨爪对准正面迎来的男人上半身用力抓去,“哧熘”一声,爪子刺进人肉的声音传来。 “啊!”被抓伤的男人顿时痛叫出声,扔掉长矛仰倒在地,身上出现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撕裂抓痕,鲜血迅速自伤口处喷涌而出,男人痛叫了几声后便没了声息。 “贤!”程依听到另外一个名男人大声吼叫着同伴的名字。 野兽在抓伤那名叫贤的男人同时被对方手中的长矛刺中了腹部,流出的鲜血比贤要多,“嗷~”野兽翻倒在地抽搐起来。 未晕倒的男人见同伴没了声息急了,大叫了一声后冲上前拿长矛对着野兽的脑袋勐刺,野兽先是瞎了眼后又被刺中腹部,早已大伤元气,是以被发了狂要为同伴报仇的男人以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儿勐扎了几通后不一会儿便咽了气。 “啊啊啊啊啊。”男人双目通红,握着武器的双手青筋直冒,随着手中戳野兽头的剧烈动作,男人蓬乱的头髮更显杂乱无章,将脸都挡住了,浑身不停地抖动,表现得与疯子无异,其疯狂程度难以用言语形容。 野兽的头都刺烂了后,程依先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见男人没有停止的迹象,于是抿了抿髮干的嘴唇开口说道:“壮、壮士,那野兽已经死了。” 闻言,男人仿佛是刚想起这里还有个怪异女人在,停下手中的动作寻声望过去发愣,没愣多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哇”地一声抛掉手中的矛便扑向了晕倒在地的男人,嘴里不断地喊着“贤”,声音极其悽怆,显然他是以为受了重伤流了一地血的同伴活不成了。 第2页 男人的伤心均由他带着哭腔的喊叫声表现出来,程依听着于心不忍,野兽一死她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当恐惧渐渐退去后试着动了动脚,发现力气已经恢復大半,于是站起身走出十来步远拾起前一刻奔跑中掉落的医药箱,然后抬脚向两个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程依的接近令正在哭嚎的男人提防起来,抬手拨开挡眼的乱发,通红的双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看出了男人的牴触,程依举着医药箱,指着地上昏迷的人,尽量让自己笑得很友好地对男人道:“能让我看看他的伤口吗?兴许我能救他。” 男人显然听不懂程依在说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抬手比划了半晌,嘴巴里叽哩哌啦地说了一连串话,最后摇了摇头,拒绝了程依的提议,痛苦地抱起同伴的上半身搂在怀里掉泪。 程依听不懂男人的话,只听清一个“贤”字,显然他们语言不通,彼此均听不懂对方的话,见男人抱起伤者,她赶忙出口喝道:“快放下他!” 男人愣住,显然不明白眼前这女人为何会对自己凶,误会了程依不是好人,于是嘴牙咧嘴地对着她发出不友好的威胁声来。 程依走过来蹲□,用手开始比划自己能救人的意思,比划了一遍对方看不懂,于是便换种方式又比划了一遍,期间一直担忧地望着因为被男人抱住而导致血流得更快的伤者。 最后不知是男人看懂了程依的手势,还是因为觉得同伴没救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之他犹豫了一会儿后最终不情愿地放下了同伴,同意让程依去救。 程依见状很高兴,真诚地对一脸担忧地男人点了下头表示让他放心,然后急忙低下头开始检查起伤者的伤口来。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开新坑,祝大家节日快乐~~ 2 2、02(修bug) 伤口大约有十寸长,自右肩膀开始一路倾斜向下至左边辱/头上方半截食指处,好在伤口没有伤在胸口的位置,否则以这深可见骨的程度绝对必死无疑,现在这人有救,虽然唿吸很微弱,但对于她这个大夫来讲是没问题的,拜小区里那几个整日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所赐,她fèng合伤口的功力与日俱增。 自医药箱内拿出纱布,在一旁男人的帮忙下将之绕过伤者后背自他腋下穿过,在正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上方将纱布紧紧地系住,这是用来止血的。 系住后血流的速度慢了,本来还不抱什么希望的男人见状眼睛一亮,望向程依的眼中不再带有怀疑,而是充满了期待。 由于当时电话中那个“老主顾”受的是刀伤,是以她医药箱里双氧水、消毒液、针线等物带得很齐全,谁想这些没用到那老主顾身上,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程依有些无奈。 救人要紧,程依不再想些有的没的,迅速拿出双氧水洗过血肉模煳的伤口,然后又拿消毒液轻轻擦拭了伤口,期间听到伤者痛苦的闷哼声。 “哇啦哇啦。”男人听到同伴发出声响,激动地对着程依手脚乱舞,样子看起来很担心。 看不懂男人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救人要紧,于是程依没理会他,给伤口消完毒后拿出一小块儿干静的纱布,一手捏住伤者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张开,然后将纱布塞入他嘴中以防他在剧烈的疼痛中咬到舌头。 男人不明白程依在做什么,但见同伴的血甚至不怎么流了之后打心理相信了她,于是闭紧嘴巴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实极了。 程依要给伤者fèng伤口,她将针消完毒后便开始用针自伤口一头快速且熟练地fèng合起来,野兽的爪子很锋利,将这人抓得血肉模煳,伤口极为狰狞,这比那些被砍伤的小混混的刀伤要恐怖得多,并且还难fèng,不过好在她本事渐长,勉强还能应付这个伤口。 无论是针还是线,还有那个医药箱,男人均没有见过,一直好奇地打量着程依手中的针和线,边看边发出感嘆的声音,没想过人受伤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将伤口重新“编”回去,他是越来越肯定这个女人能救活同伴,是以放心地去观察新奇事物了。 程依全神贯注,不多会儿便fèng完了,将线剪断后要给伤口包扎,她一个人力气小,期间自是需要男人的帮助,两人配合着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先前系在伤口附近用来止血的纱布也解了下来,完事后程依开始整理自己的医药箱,用干净的纱布将用过的东西,包括纱布和针线都包好后放进医药箱内。 “叽哩咕噜、哌啦叽哩。”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比手势,他是问着他的同伴是不是不会死了。 程依看懂了,点了下头,指了下伤者然后摇了摇手,轻笑着安抚地点了下头,表示他没事了。 男人见状兴奋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以程依和地上的同伴为中心绕着他们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一滴接一滴的汗珠子掉落在眼前的糙地上时程依才感觉到她快热死了,全身都是汗,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这里并非冬季,按这温度来看大概是夏天或是初秋,温度还很高,这两个男人除了□一件兽皮剩下什么都没穿,而她却是毛衣毛裤外加一件羽绒服,不热死她才怪。 刚来到这片森林时她满心惊愕,没几分钟便遇见了野兽,吓得她玩命儿逃跑,后来这两个男人来了,与野兽打斗过程太过刺激,她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最后又急着救人,期间她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它,是以体会不到热,现在全身一放松立刻便觉得温度高得受不了,于是赶忙站起身将羽绒服脱了下来抱在怀中。 大概是这两个男人刚才自野兽嘴中救了她的命,是以她不怕他们,没有想过荒郊野外的她一个女人会被他们如何了,眼前这个受伤轻的男人对她一直流露出感激佩服之意,没有伤害她的心思,而且以现在这种形式也不适合他起歪心。 程依救了同伴一命使得男人非常信任她,指了指地上的同伴示意程依帮忙看着后便跑远了,不一会儿林子里便传出尖锐响亮的口哨声,程依猜到他暂时离开应该是去唤救兵了。 哨声在附近时近时远地响个不停,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就在程依开始担心他的哨子别还没引来同伴却将野兽引来时,不远处便传来了几道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带着三个族人赶来了。 程依看那三个男人也是□围着件兽皮上身赤/裸,心渐渐沉重起来,眼前这几个男人的穿着还有他们手中用磨得锋利的石头作为顶部的长矛,均向她表明了一件她非常不想接受的事实——她应该是穿来了原始社会! 几个男人一起咕噜哌啦地说了一堆,程依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那个引他们来的男人名字叫森,几人分工合作,森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身高有两米的贤,怀抱块儿头如此大的人看起来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另外三人则是一起去扛那只死掉的野兽,野兽比人要重得多,是以要三个人一起扛。 “哇啦哇啦。”森指着不远处的地上大声对程依说道。 程依望过去,发现是自己那个被野兽从羽绒服下咬掉的帽子,帽子已经坏得不成样子,羽绒都露了出来,当时若非它分走了野兽的注意力,在贤和森没赶来时她恐怕已经成了野兽的午餐了。 “谢谢。”对森道了声谢后程依走过去将被野兽磨过牙的帽子拣了起来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三个抬野兽的男人好奇地打量着打扮得格外怪异的程依,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大概是在谈论着这个女人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奇怪云云。 森与三个男人说了一会儿话,起先像是没谈妥,他看起来很激动,大声说着话企图说服那三个同伴,费了许多口水后黝黑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笑容,看样子是成功了,高兴地对立在一旁正犹豫地看着他们的程依嗷嗷叫,因手中抱着贤,是以用眼神示意程依跟着他们回部落去。 看懂了森的意思后程依大喜,连连道谢,她一个人在森林里是别想保住小命的,跟着他们反到是安全的,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保命要紧,赶紧迈步跟在男人们身后。 男人们体力极好,在抬着重物的情况下依然能步履如飞,仿佛他们抬着的只是一只羽毛般,相对的程依渐渐地跟不上了,她只脱了羽绒服,毛衣毛裤还穿在身上,满头大汗地跟在他们身后跑,虽然她的身体素质不错,可是哪里比得过这些以打猎为生的野人。 “等等。”眼看着自己落得越来越远,程依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喊。 森闻言转过身,见到远远落在他们身后的程依愣了下,眼中很是疑惑。 程依猜测他大概是在纳闷她看起来无病无痛的怎会落后他们那么远,看到他体贴地放慢速度后她心中一松,另外三个男人则不是那么好说话了,森招唿着同伴也放慢脚步,结果没成功。 “叽哩咕噜。”男人们不高兴了,嚷了一会儿后不理会森,三人抬着野兽迅速跑远了。 第3页 森显然很生气,对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大骂了几句。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程依跑上前,喘着气对被同伴抛下的森道歉。 森友好地笑了笑,看了看程依略显瘦小的身子摇了摇头,咕哝了几句,程依猜他这应该是在说她走得太慢了。 又惊又吓,再加上又一路小跑的,程依早已经累得气喘如牛,若非怕野兽吃掉,她早就放弃跟着森选择躺在糙地上睡一觉了,好在男人的部落离得不算太远,他们大概走了有两里多地终于到了。 森和贤所在的部落名叫乌托部落,是个小部落,总共只有三十多人,成年男人十六个,成年女人只有九个,有两个老人,五个不到八岁的小孩子,族长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看起来比较慈祥的老头子,名叫年,大伙儿都唤他年族长。 女人们的穿着也极其清凉,除了□也同男人一样围了件兽皮外,上身则是用藤条编织的“内衣”遮住两点处,这藤条编的东西并不严密,女人们走路时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风景…… 贤受了重伤,因没有生命危险,是以部落里也无人因这事而伤心,程依是到了这里后才知道森与贤是亲兄弟,贤是森的弟弟,怪不得贤受伤时森会伤心得发狂。 森向族人介绍了程依,不知他是如何说的,总之整个部落的人都很热情,并没有因为程依穿着“奇装异服”而排斥她,这里的房子都很简陋,是用树木还有茅糙简单盖起来的,由于房屋有限,程依不能自己单独拥有一间屋,于是被分去与年过六十的老太太挤一间木屋里,程依将羽绒服还有医药箱在自己暂时要居住的屋子内放好,然后脱掉毛衣毛裤,穿着紧身背心还有牛仔裤出了木屋,与乌托部落的族人们围在一起准备吃午饭。 初秋猎物多,部落里有族人们猎回来的几只山鸡还有野兔,现在森和紧杀死了一只庞大的猎物,这等兇残肉多的野兽极不容易猎到,他们已经许多没吃到这等特殊动物的肉了,女人还有孩子们兴奋极了,欢唿着抱来一堆树枝还有枯糙堆在地上,男人们负责扒动物的皮,众人合作效率高,没多久整条毛皮便被削了下来,毛皮最后被森拿去河边清洗完了后晒在他房门前,这条毛皮归他和贤所有。 有人拿过一个边缘被挖出小槽的木板,然后拿个树枝放进凹槽,从旁边抓过一些枯糙垫在木板底下,然后双手握住树枝开始快速拈起来。 程依盯着男人的动作,恍然道他是在钻木取火,对方动作很熟练,显然做过无数次,不一会儿功夫火苗就出来了,立刻有人出来将火苗引起堆满树枝枯糙的地方。 这时野兽已经被挖去了内脏并且被切了屁股,由于个头太大,族中所有的男人们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将野兽切成了两半,然后拿它去河边清洗完后便用个木枝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女人们也不闲着,拿出粗糙简陋的陶盆放在火上煮起野菜来,男人们忙着烤肉,女人们则忙着煮菜熬汤,老人和孩子则围在篝火旁说说笑笑,每个人的脸人都洋溢着满足喜悦的笑容,只是这份喜悦却没有传染给程依。 望着眼前热闹的情景,程依心中涌起浓浓的孤寂与惶恐,自己以后难道就要开始过这种子艰苦忙碌的原始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第一天,第二更来了~~ 3 3、03 肉快烤熟时,浓浓的肉香散发开来,烤出的油自肉上面落在火堆里发出兹兹的声响,馋得一群人直瞪着眼看着肉勐咽口水。 部落人不多但纪律还不错,肉烤熟后没有出现抢食物的情况发生,而是由族长先拿第一块儿,其次是打到动物的男人,剩下的人则是按照年龄往下分,这是在食物稀少或是猎到的动物罕见的情况,在平时食物充足时,众人谁饿了自己拿着猎物去烤就行了,没人在意。 分到程依手中的是野兽后背部分的肉,肉插在与筷子一般粗细的树枝上,烤得金灿灿的,香味扑鼻,她对着肉吹了几口气待它不那么烫时轻轻咬了一口,肉质很鲜,很有嚼劲,只是味道有点淡,因为没有佐料,饿的时候吃这个兴许会觉得不错,稍微有点饱腹感时对她这个尝过无数现代美味的人来说绝对吃不下去,因为味道太淡会腻。 不同于程依小口小口地吃,其他人都不怕烫似的吃得极快,野兽虽大但肉有限,是以每人只分到两块儿,没吃饱的人只能去自己烤山鸡吃,程依不饿,一块儿肉都没有吃完,看到旁边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中的肉勐咽口水,心一软便将吃剩下的肉都递了过去。 “阿拉咯嘟。”小男孩儿欣喜地接过肉,感激地对着程依说了好几次这句话,然后一脸得意地在其他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大口大口地吃起肉来。 程依估摸着小男孩儿说的话是谢谢的意思,她默默记了下这句话的发音,以后与这些人相处,他们的语言她是必须要去熟悉的。 男孩儿的妈妈看到了,对程依感激地笑了笑,将自己刚煮好的蛋递了过去。 这蛋像鹅蛋一般大,蛋皮的颜色呈淡黄色,程依不知这是什么蛋,觉得新鲜,于是就拿了一个,婉拒了女人递过来的第二个蛋。 剥了皮后咬了口蛋清,相比那淡得有些腻的烤肉,程依更喜欢吃这个不知名的蛋,不知这是动物的蛋还是鸟蛋,味道很是香甜,感觉比水煮鸡蛋要好吃些,诺大一个蛋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喝了一碗热热的野菜汤。 穿越的电视剧她看过,寻秦记她还挺喜欢的,还记得当初项少龙刚穿越过去如厕前问人方便过后有擦屁股的没,对方喊了声有,结果递给项少龙的是一块儿石头。看到那处时她笑喷了,很不厚道地想着穿越到连糙纸都没有的古代简直倒八辈子霉,哥们儿自求多福去吧,谁想自己有朝一日居然穿越到了比项少龙穿得更早更为原始的社会。 浓浓的无力感与悲哀感差点儿击垮了她,想哭都哭不出来,什么叫欲哭无泪,程依这次算是真正地体会到了。 由于部落里还有食物,并且这个季节猎物又多,是以部落里的男人们不用整日地在外面打猎,每日清晨出门,基本快中午时就都回来了,下午很少有人出去,有老婆的陪老婆,有孩子的陪孩子,都没有的就睡觉。 吃完饭后程依回了木屋,与她一个屋的老太太族人们均叫她叶大娘,叶大娘是森和贤的姑妈,森比贤要大七岁,已经有伴侣还有个四岁的儿子,儿子小鱼不巧正是刚刚程依吃不了将肉随手送给的那个孩子。 屋内地上只铺着一块兽皮,那是叶大娘睡觉用的,叶大娘让程依与她一起坐在兽皮上,两人语言不通,谁说话对方都听不懂,于是在鸡同鸭讲了一会儿后便没人再开口了。 叶大娘对程依的穿着很好奇,将那件羽绒服拿在手中里里外外研究了老半天,最后递还给程依,一脸赞嘆兼佩服地说了好几句话。 程依猜她应该是夸赞这衣服做得好,也许也问了这衣服是怎么做出来的,语言不通她没法回答,就算语言通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屋里很热,程依又出了一身汗,叶大娘像是习惯这种温度了,脸上没有汗,不像自己汗流个不停,怎么擦也擦不完,这里不像现代有空调有电扇,屋子又闷又热的,坐着的兽皮都感觉越来越烫。 就在热得程依昏昏欲睡之时,门外走进一个妇人,手中拿着一件兽皮,此人正是森的妻子,也就是给她吃一个蛋的那个女人。 妇人将兽皮放在屋内的空地上,然后拉起程依让她坐在这件兽皮上,嘴里一直说着话,手中也比划着名。 “给我的?”程依用手指着自己问。 猜出了程依在问什么,妇人笑着点点头。 程依刚想说谢谢,突然想起晚上小男孩儿对自己说的话,于是改口说了声:“阿拉咯嘟。” 妇人闻言很高兴,叽哩咕噜说了些话后一手指着程依的羽绒服还有医药箱,一手指着房外面,然后做出拿东西就跑的动作,这是在示意程依要看好东西,小心有人潜进来偷她东西。 程依用力点头,本来还想着原始社会的人都朴实团结,应该不会出现偷抢东西的事件发生,现在妇人提醒了她那她就要注意了,感激地握住妇人的手连连说今天她刚学会的那句话。 妇人走后程依便在兽皮上躺下来准备睡觉,不知是她适应力强还是太累了,总之躺下后没多久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醒来后日头已经偏西。 身上粘粘的满是汗,程依想去洗个澡,可是洗澡之前迫切要解决的是大小便问题,自来到这里后就没去过厕所,现在醒来感觉憋得厉害,于是着急地对着屋内的叶大娘比划起来,捂住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明白她这是想要去厕所。 叶大娘见状站起身要带着程依去,若是她们都出去了那就没人看着屋子了,叶程不放心于是将自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然后随着叶大娘出了门。 第4页 外面有小孩子在一起玩耍,还有几个男人在石头上磨他们打猎用的武器,程依没心思去观察他们,一脸痛苦地跟着叶大娘往靠近林子边的方向走去,她发现叶大娘身体素质很好,耳不聋眼不花走路还很快。 叶大娘带程依去的地方离部落大概有近二百米远,这里没有茅厕,族人们如厕的地方就是在那一排有半人多高的糙丛之后,远远的便传来浓浓的骚臭味,有不知名的蚊虫在附近乱飞着。 程依见状想哭,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触怒了哪路神仙,居然让她穿越到了这个吃不好喝不好住不好,并且连个茅厕都没有的落后时代。 禀着唿吸跑到糙丛后面,匆匆解决完了后赶紧走出来,几乎是立刻程依想到一个问题,刚刚她只是小解,这还没什么,若想上大号的话没糙纸怎么办?难道真要用石头擦屁股?想到刚刚在糙丛后面看到的一个个小石头……程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程依想洗澡,只是现在不想再麻烦叶大娘了,想着回去后找森的妻子帮帮忙。 来时还没觉得如何,回去后突然感觉奇怪起来,部落里空地上聚集了好几个男人,数了下大概有六个,每人手中均带着长矛,一副豪气的模样,看来是准备去打猎。 叶大娘见状突然拉着程依的手笑起来,笑得有点儿……暧昧。 程依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视线在男人们还有叶大娘身上来回徘徊,直觉这几个男人聚在一起与她有关。 年族长叽哩哌拉说了一通话,然后大吼一声,六个男人登时便嚎叫着四散跑开,一两个经过程依的男人均眼睛亮亮的愉悦地沖她大喊一声,然后飞速自她身边跑过。 “呵呵。”年族长一脸微笑地望着程依,笑容比中午时要亲切友好得多。 带着疑惑回房后,程依拜託了下叶大娘帮她看着东西,然后便出来寻森的妻子,这个时间段女人们都出来了,收兽皮的、教训孩子的做什么的都有,程依一眼便看到了要寻的人,她正在与另外一个女人说话,程依听那个女人唤森的妻子为云朵。 云朵看起来二十多岁,这里的女人皮肤都黝黑,身材也健壮,以程依的审美观来讲这样的女人都不好看,不过云朵特殊,虽然她也黑,可是她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很好,尤其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对人笑时令人忍不住打心里对她产生好感。 “云、云朵。”程依走过去试探地唤道。 云朵闻言望过来,热情地向她招手,她旁边的女人也望过来,然后两人一同暧昧地对着程依笑。 “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程依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脸提防地看着她们。 像是察觉到了程依的不安,云朵上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用手比划着名表示等待她的是好事并非坏事。 程依被她们笑得毛骨悚然,立刻将自己的来意比划出来,两手做出洗身上的动作。 云朵看明白了,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比划了下告诉程依她们都在那里洗澡还有刷洗陶器。 看她们一个个都在忙,程依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她们带她去,于是谢过云朵后便自己去找了,她到是不怕会有危险,既然部落里的女们经常出入那个地方,而且现在又是大白天,应该不会有事。 走了大概十分钟,便见到前面有条河,河有五六米宽,水是流动的,大概河的尽头有瀑布,这里没有污染,水格外清澈,站在河边能清楚地看到河底的石子,水深浅不一,最浅的地方仅一米深,深的地方大概有两三米深。 将手探进去试了下,水温正好,河两岸有高大的树林遮挡了一部分阳光,是以水并不烫,温度适中,洗澡的话正好。 程依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人,于是便大胆地将衣服脱了,为保险起见留了条内裤,身上粘得厉害,一脱完衣服摘掉手錶后便迫不及待地跳入水中游起泳来,她会游泳,蛙泳仰泳都会。 在比游泳池里的水还要干净几分的河里游泳感觉特别愉快,程依在水中游来游去好几个来回,由于周围太过安静,她不敢停留过久,于是游了一会儿过完瘾后便游到浅水区站在岸边开始搓起身上来。 程依是齐耳的短髮,她的模样在现代来说称得上秀丽,与云朵一样,她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很小巧,看起来很古典美,她有个令所有女人都嫉妒的优点便是有个永远晒不黑的又白又光滑的肌肤,就算将她拉到温度高达四十度的太阳地里晒上一天,顶多晒完后脸红个一个多小时,然后立刻就会白回来,程依夏天从来不用防晒霜,结果却比花大笔钱买各种名牌防晒霜的女人们要白得多,十足的气死人不偿命。 洗完了上身,便将腿抬起来开始搓洗长腿,这里没有香皂,只能糙糙地用水清洗下全身,身体所有部位都搓洗完后感觉全身清慡,烦闷的心情都不由得舒畅了许多。 程依爬上岸,身上还带着水珠,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上,将她洁白窈窕的身材衬托更愈显得魅惑迷人起来。 身上还是湿的,程依顾不得了,拿起胸罩穿上,然后套上白色的紧身半袖背心,将湿透的内裤脱下,最后将牛仔裤穿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了,穿衣服的过程中突然听到附近有人的粗重的唿吸声,惊得她竖起耳朵一脸防备地向四周观望时,那唿吸声又没了,程依怀疑自己太过紧张了在疑神疑鬼,于是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事,蹲□开始在河边清洗她的内裤。 揉了两下拧掉上面的水,然后拿着内裤离开了,她打算将它拿回去晒干再穿,不穿内裤直接穿着牛仔裤的感觉很怪,不过没办法,谁让她只有一条内裤的。 程依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河边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头后面走出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一支尖端锋利的长矛,身下围着件兽皮,一双深遂充满侵略性的黑眸如野兽般紧紧盯着程依离去的方向,佳人已离开,这下他便毫无顾及地发出了充满欲望的、粗重的喘息声……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章开始猫写的是女主带着手术包穿越过去,后来将它改成小型医药箱了,以后我就写医药箱了嘻嘻。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会有一章,亲们请热情点给猫些动力好伐~~ 4 4、04 程依回去时被云朵拉住了,疑惑地看着对方将手中新编织的花环戴在了她头上,戴完后云朵还歪着头打量了好几眼,然后很满意地点头。 “这是做什么?”程依不习惯戴这东西,要拿下来。 云朵拍掉她的手,不高兴地嘟哝了几句,看表情像是在抱怨程依不懂事。 见云朵不高兴了,程依不好意思跟她对着干,于是就任由花环戴在自己头上。 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部落里的人看到她时表情都那么古怪,只是很可惜语言不通,只得满腹疑惑地耗着时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晚上应该会有答案了,部落里的女人们看到她时脸上流露的表情想起来就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回木屋将自己洗好的内裤晒在木屋外,每个木屋外面都有一条用树皮和藤条搓出来的麻绳,绳子一端系在木屋附近的树干上一端系在木屋前插在地上的碗口粗细大小的树干上,这个麻绳是族人们用来晒各种兽皮的,程衣将内裤轻轻放在上面,现在温度高,这等薄薄的衣物很快就能干。 在屋里待了会儿,等太阳下山时程依出来将内裤拿进屋,然后背着叶大娘迅速将内裤穿好。 身为医者,她担心先前救下的那个名叫贤的人,受那么重的伤发起烧来就麻烦了,她没带退烧药之类的东西,万一他高烧不退烧死了可怎么办,越想越着急,于是出门找云朵去了,云朵是贤的嫂子,找她问更方便些,而且她也只与云朵比较熟。 云朵的木屋堆着一堆树皮还有藤条,她正坐在地上卖力地搓绳子,这种事情部落里的女人们做起来轻车熟路,一点都不觉得勉强,程依看得直犯悚,佩服中又带了丝恐惧,这种活自己做不了,真做起来不仅绳子搓不出来手也得烂了。 程依走过去在云朵面前站住,对抬头望过来的云朵笑了笑然后张嘴发出“贤”的音,一边说一边在各个木屋里的方向指。 云朵起先没明白程依的意思,后来不断地听着“贤”的名字后恍然大悟,指着紧挨着自己木屋旁边那个木屋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话,说完后也许是怕程依自己不好意思进去,犹豫了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计示意程依跟在身后,她带路。 “阿拉咯嘟。”程依很开心,云朵真是个热心的女人,不知部落里其他女人是否也是如此。 贤的木屋地上有一个兽皮,墙上挂着好几张兽皮还有他打猎用的各种工具,他正躺在兽皮上闭着眼睛,森则坐在贤躺着的兽皮上照顾着他。 第5页 云朵对着森说了好几句话,夫妻两人交流了下后云朵回过头对程依一脸放松地笑了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贤摇了下头表示他没事。 程依不大放心,蹲□检查起来,这一看诧异了下,贤的脸微微发红,应该是发烧的症兆,他的额头上贴着片巴掌大小的绿色叶子,叶子下面渗出的几滴辱黄色汁液,她猜里面应该是被嚼碎的野糙之类的植物。 贤现在虽然还在沉睡着,但明显比她给他fèng针时看起来要精神许多,唿吸平缓,本来她还担心他高烧危险,结果事实证明她多虑了,这个时代的人显然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那嚼碎的糙药还有贴在脑门上的树叶也许就有降温的疗效,看森和云朵都一副放心的样子,程依也放下心来了,明日一早她再给他重新换纱布。 森看到程依来很高兴,指着贤对她说个没完,望向贤时脸上满是骄傲与宠爱,表情就与现代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单身的儿女推销出去的父母一模一样,越说越高兴,看着程依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满意起来。 云朵对森说了些什么,结果森闻言一愣,表情突然垮了下来,担忧地望着重伤的弟弟直嘆气,再看向程依时,那眼神很惋惜,就像是好容易猎到手的又肥又大的鸭子,结果被人抢了一样。 所有人都古古怪怪的,程依自贤的屋子里出来时在心里嘀咕着。 太阳下山,天渐渐凉快下来时,女人们和没有出去打猎的男人们则开始抱树枝和干糙往中午烤肉的地方堆,年族长也出来了,见到程依时摸着花白鬍子微笑。 每个人都有事干,唯独程依什么都不会做,就在一旁找个铺着干净枯糙的地方坐着,顺便看着几个玩闹的孩子,一旁的人也没说什么,不知是否是她敏感,感觉一个圆脸的看起来比其他几个女人稍微白些的女人瞪了她一眼,眨了眨眼再去看,结果人家一直没看她,到底是敏感还是真被瞪了程依不知道。 不多时,陆陆续续的有男人带着猎物回来了,猎物抓得少的男人有些垂头丧气的,而猎得多的或是猎到平时不易打到的新鲜猎物的男人则美滋滋的,腰板挺得笔直。 本来早上男人们打回来的猎物还剩下些,现在六个男人又每人打回来一些猎物,这下晚餐丰盛还有热闹可看,族人们都很高兴。 六个男人站成一排,每人猎到的动物都摆在身前,猎得多的人就一脸得意信心满满的样子,猎得少的有点底气不足,虽然在笑着但还是看得出来他们不开心。 女人和孩子们欢唿着,有的鼓掌有的吹哨,个别孩子与他们其中某人有亲戚关系,于是便站在亲戚身后握着小拳头嗷嗷叫着为他打气。 年族长笑着走过来拉住程依的胳膊,将她引至六个男人身前,指着他们对一脸呆样的程依哌啦哌啦说了起来,说完后体谅到她听不懂便比划起来,先将程依头上戴的花环摘下放在自己头上,然后走到猎得动物多的男人面前站立,将花环摘下送到对方手中,接到花环的男人很高兴,然后很郑重地亲手将花环又戴回到年族长头上,然后两人手握着手往男人的木屋走去。 两人表演完后望向程依,见她双目还有些呆滞,于是年族长又很耐心地重新做了一遍,这回选的是猎物打得不算多但模样却最俊的男子面前,在男子面前站定,然后将花环摘下送入对方手中,俊哥儿欣喜地接过花环小心翼翼地戴回年族长头上,然后两人手拉手地往俊哥儿所在的木屋奔去。 一次不明白,两次不想明白也得明白了,想起自下午睡醒觉后族中女人们见到她时暧昧的笑,还有当时六个男人跑去打猎时见到她那欣喜的口哨声都在在说明了一件事,这六个男人下午跑出去打猎,是为了吸引她选他们为伴侣的。 全族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睁大眼睛望着程依,都在猜测着她会选谁。 到现在程依才明白为何自己来到这里白吃白喝居然没有人给她白眼,不仅如此众人还都很热情的样子,她原本以为远古人都很热情天生好客呢,原来是她太天真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这个部落里人口少,女人更少,中午吃饭时程依曾注意到过部落里有六个男人还没有伴侣,曾从电视上看到过原始人每到冬天时部落间经常会为了食物打个你死我活,还有去弱小的部落里抢女人为本部落多生几个族人的,现在这里女人明显不够,所以她来了这里立刻便被热情对待了,上午在森林里那三个抬野兽的男人对她不友好大概是他们有了伴侣是其一,其二应该是看她太瘦小不壮实干不了活,又或是见她穿着奇装异服来歷不明,于是不待见她。 “啊嗷嗷嗷。”六个男人站成一排,对着程依大声唱起来,有的还手舞足蹈,他们在对她唱歌示爱。 程依快哭了,这次比意识到这里没好吃的、好喝的还没有干净茅厕时更想哭,眼睛立刻红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害怕,眼前这些男人都是野人,是全身长毛的野人!刚认识半天,有些甚至连模样都没记住,让她选他们其中之一当老公还不如让她被野兽吃了的好。 程依的排斥太过强烈,还在欢唿期待的族人们见状立刻静了下来,愣愣地望着程依。 “不行、不行。”程依一边后退一边摆手摇头,满脸的牴触与恐惧。 年族长眉头皱了起来,瞪着程依不语,那六个站在一起的男人见状更是咬牙切齿地发出不悦的低吼声,连周围看热闹的女人还有孩子们都发出一片片的抱怨及不满的声音。 好好的本来很和乐热闹的气氛突然变得冷淡下来,所有族人们都不满且厌恶地瞪着程依,因为她的拒绝不仅污辱了部落里热情的壮丁们,还触犯了族长的尊严,这是不可饶恕的!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族人拿着木棍奔了过来瞪着程依,有人看起来明显想赶人了,只是碍于年族长没开口迟迟不敢动。 程依很害怕,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哪里敌得过这些个拿着棍子身高马大的人?这里连女人们都普遍一米八几的个头,相比之下自己一米七的个子在这里就太没存在感了。 “哇啦哇啦?”程依看到先前怀疑瞪她的那个圆脸略胖女子在对族长说话,听语气像是在争询着什么意见。 年族长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 “哇!”胖女人高兴坏了,眼中涌现出精光,眼睛开始往叶大娘房里望,像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归她所有了一样。 程依没心思去想胖女人在高兴什么,她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着若是这些族人们真要对她动粗那她要往哪里跑,目前她意志极其坚定,宁愿在外面饿死或是成为野兽嘴下的美食,也不想煳里煳涂地跟一个不认识的野男人共度一生。 就在年族长开了口,几个拿棍子的族人要动手打跑程依时,森突然大喝了一声阻止了众人的动作。 年族长生气了,对着森大喊了几声。 森拉着云朵一脸焦急地走上前,两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起来,程依听不懂两人说了什么,只知在他们说完后族长还有族里其他人脸上的怒气消了不少,拿着棍子的人也纷纷扔下了棍子。 森和云朵见族人气消了不少大喜,于是又再接再厉地说服起族长了,最后年族长点了头放过了程依。 “阿拉咯嘟。”云朵一脸喜悦地说完后,跑过来拉着还在瑟瑟发抖的程依跑到年族长面前,催促着程依向族长道谢。 程依被弄蒙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服的年族长,也不清楚族人们为何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不过她直觉云朵不会害自己,而且现在风波平息了对她来说是好事,于是便学着云朵的语气对年族长说了阿拉咯嘟。 一番争执结束后天色有些晚了,于是族人们开始分工合作,清洗猎物的、生火的、拿陶器去河边取水的,都忙完后众人便开始烤进猎物来。 先前的不愉快像是没发生一样,虽然六个男人谁也没有得到程依,可是也不算白忙活,起码晚饭丰盛了许多,于是就算没有先前的热情,也没有人对程依恶言恶语了。 晚饭程依还是没有吃多少,吃了一小串山鸡肉后便厚着脸皮自云朵那里讨了个中午吃的煮蛋。 族人们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吃过晚饭将场地都收拾干净后,族人们围着篝火唱的唱跳的跳,白天都忙,晚上没事了一放松每个人都玩得很开心,连叶大娘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跑到人群中摇了两下腰然后扭了扭屁股,累了后才坐一边休息去。 云朵拉程依一起下去跳,程依摇了摇头不过去,她没有心情。 好容易族人们都玩闹完了后结伴散去,程依松了口气要回木屋睡觉,只是刚回到木屋还没等躺下来云朵便过来拿起兽皮还有程依带来的东西便要出去。 “等等。”程依见状赶忙上前将羽绒服还有医药箱抢过来抱在怀中,一脸提防地问,“你要做什么?” 第6页 云朵没有因为程依不友善的行为而生气,回头对着叶大娘说了几句话,然后与站起身笑着走过来的叶大娘一起将煳里煳涂的程依拉了出去,最后将她送进了贤的木屋里,云朵将兽皮铺在贤的身边,指着地上的兽皮说了一堆安抚劝慰的话。 “以后要我和他睡在一起?”程依瞪大眼指着躺在地上的贤迟疑未定地问。 也不知云朵和叶大娘听没听懂程依的话,总之两人没有回答,转身匆匆便离开了。 回想起晚上发生的事,再联繫现在她的处境突然就明白了森与云朵是如何说服的族长和那些族人了,原来她没有“安全”下来,只是由从那六个男人中选一个变成了现在不得已与贤凑成一对而已。 程依咬了咬牙脸青一阵红一阵,低声咒骂了一番后皱眉望向地上躺着的贤,谁知就在这时,贤的眼睛突然睁开,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交汇了…… 作者有话要说:抹汗,猫终于赶出来一章了,幸亏还不算太晚,嘻嘻,不食言的猫才是好猫,相对的不霸王的娃才是好娃~~ 5 5、05 选那六个人和与贤暂时同住一间屋子,程依宁愿选择后者,选贤起码短日内不用担心自己的贞操,而选前面那六个看起来精力旺盛并且明显“憋”了很久的男人的话,自己今晚非得被“折腾”死不可。 贤睁开眼睛后起先眼神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渐渐清明起来,看到程依在他的屋子里时很诧异,还没诧异多久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双手捂住肚子对着程依叽哩咕噜说了起来,说得很急。 “你哪里不舒服?”程依见状立刻蹲□焦虑地问道,忘记了前一刻的排斥,这是医者的本能。 贤牙根紧咬,抬手将脑门上贴着的东西抹掉,脸越来越红,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音,对着程依捂着肚子蜷缩起身子来。 “你等等,我这就出去找人。”程依说完立刻跑出去,她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总之不管猜对猜错,贤这个模样还是找个族人来看看才行。 跑去隔壁的木屋,程依拉住云朵的手便往外跑,森见程依那么急,以为贤出了什么事,于是一道跟了过来。 见到森和云朵后贤眉头松了松,赶紧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程依站在一旁,看着森蹲□小心地将贤扶起,然后打横抱起他往外跑了出去,不放心地跟到门外,见他们去的地方正是下午她去方便的地方,果然没有猜错,贤那副样子是被屎尿憋的。 由于排斥那个不干净的地方,是以程依一直都忍着以便减少去那片糙丛后的次数,可是自上次小解已经几个小时过去,她不可能再忍一个晚上了,于是便拉住云朵的手指了指森和贤消失的方向然后向前走去。 云朵误以为程依不放心贤,轻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程依不得已只得做出急于要去方便的样子来,然后拉着恍然大悟的云朵去方便了,为怕撞上贤尴尬,于是她刻意放慢速度,快走糙丛时见到森抱着贤出来了才松了口气。 庆幸自己一天过去还没有要大便的意思,小解完后程依赶紧跑了出来,她受不了糙丛后的味道。 回去后屋内只剩下贤一个人了,森已经回去,昏睡了一整天的贤现在看起来很精神,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起程依来,比其他族人略白的脸上带了丝腼腆的红。 月亮又圆又大,很亮,月光透过木屋照射进来,贤躺着的地方正好被照射到,是以他什么表情程依是能看得到的。 程依不得不感嘆着远古男人身体的恢復能力很强,那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醒来了,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虚弱,居然还有闲功夫来看着自己脸红,想必森刚才已经对他说了她的事,因为贤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媳妇儿”! 这可怎么办,这么快的恢復速度,可别明晚就生龙活虎了!程依直着急。 贤眼中带着欣赏的喜悦,张口说了几句话。 程依自然是听不懂,摇了摇头做出一脸困惑的模样表示听不懂。 贤愣了愣,想起了她听不懂他们的话,脸上闪过丝失望,没多会儿功夫立刻又恢復了精神头,开始骄傲地指着墙上挂的各种兽皮还有自己打磨出来的各种工具,都指完一遍后一脸期待地望着程依。 知道他是想让她夸他,程依一脸僵硬地对他点了下头,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贤一直说个不停,程依听不懂也没心情应和,不甚热情地偶尔嗯一声或是对贤笑一笑,她不想挨着他睡,于是将紧挨着他铺的兽皮拿起来放到离贤较远的空地上去。 “啊……”贤发出不满的声音来,眼中闪过几分受伤。 程依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略带愧疚地对他笑了下,然后在他不满又难过的注视下躺在兽皮上准备睡觉。 这时云朵突然端着一碗肉汤走进来,看到兽皮移了位置后愣了愣,嘀咕了几句将碗放在贤旁边的地上,站起身对程依说了句话然后就出去了。 “唉唉。”程依听到贤发出这个声音,听语气应该是在唤她,云朵将碗放下后就出去了,贤受了伤无法自己坐起来,刚刚云朵说的话应该就是类似让她餵贤吃饭的话吧? 虽然不愿意,但程依还是不得不起身走过去,将睁着眼睛一直看自己的贤小心地扶起来,然后坐在他身后用胳膊抵住他的背,将泛着热气的碗端到他身前让他自己端着吃,他的恢復程度很好,在她看来他无法自己坐起身不能走路,但是端着个一点都不沉的碗肯定是没问题的。 贤发出一声嘆息,不大情愿地接过程依手中的碗唿噜噜地吃起来,一大碗肉汤不一会儿便吃完了。 程依扶着他躺下将碗拿了出去放在木屋外,她怕放在屋内晚上会一直有肉汤味影响睡觉。 吃饱后容易犯困,何况还是受了伤的人,贤又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后就睡着了。 程依松了口气,闭上眼也准备睡觉,陌生的环境令她很没有安全感,在能吸汗并且感觉不到热的兽皮上翻来覆去地很久才得以入睡。 天亮时族人们老早便起了床,男人们带着工具去打猎,女人们也起来干活。 程依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她没有睡好,夜里梦到爸爸妈妈了,心里很难受,她突然消失父母和弟弟肯定很着急,虽然父母向来重男轻女,对她这个女儿一向不怎么热情,但她失踪了骨肉相连的亲人们必定是会难过的,无法再承欢父母膝下,只希望弟弟能孝顺、好好照顾他们一辈子。 “啊嗷嗷。”一旁的贤发出疑问的声音。 程依望过去,见贤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他抬起手对着她做了个抹眼角的动作。 程依见状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没想到触到一片湿意,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哭了,他的模样看起来很担心,在脆弱的时候他的关心令她的心暖了些,突然间不那么排斥他了,抹掉眼泪后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了。 早饭只是普通的野菜粥,云朵也做了贤和程依的份儿,程依吃过早饭后便给贤换纱布,拿掉纱布她发现贤fèng针的地方癒合得极好,以这势头明天晚上说不定就可以给他拆线了,快速换完纱布后程依将羽绒服还有医药箱都放在贤身边,嘱咐他帮忙看着它们,她拿着刚刚换下来的纱布还有昨天给他止血时用过的纱布出去了。 她要将它们拿去河边洗,没有肥皂等物上面的血渍没那么容易洗掉,只是没办法,她带的纱布有限,在这个落后的原始社会这些纱布便成了无价之宝,能反覆利用就反覆利用,白天时日头毒,她只要将它们尽量洗干净后放到太阳底下反覆晒几天应该就行了。 血渍确实不容易洗掉,程依洗得满头大汗上面的血也无法全部洗净,就在她洗得气喘吁吁之时屁股突然被一个小石子打中,有点疼,她发出嘶的声音用手揉着被打痛的地方转身怒喝:“谁?” 附近没有人,程依仔细看了后也没发现人影,不得已只得放弃找寻,想着八成是族中哪个调皮的孩子藏在某个地方打石子逗她呢,嘀咕了下后便不再理会继续洗起纱布来。 没多会儿,屁股又被一颗石子打中了,程依立刻回头瞪过去,还是没有人,皱了皱眉头问了句:“是谁在恶作剧?” 没有人回答,程依无奈地摇了摇头,嘀咕了声:“这孩子真淘气。” 搓得久了些,纱布上的血渍淡了许多,到后来实在是搓不干净,白色的纱布上仍然透着隐隐的红,程依感到无奈,不得已只能放弃了,拿起洗好的两条纱布,将上面的水拧干后刚要走,屁股后面又被石子打了一下。 这下程依生气了,破口大骂起来:“哪个王八蛋打我?给我滚出来!” 对方既然恶作剧自然不会出来,程依也没指望有人会出来承认错误,于是生气地开始在几个大石头后找了起来,那人肯定是藏在石头后面,她非要找出那小兔崽子揍他屁股教训他一顿不可。 第7页 找完了一个又找一个,就在找完了所有的石头只剩最后一个石头没找时,远远的传来了云朵的唿喊声,听起来有些急,程依听到后不敢再耽搁大喊一声回应了下,放弃去看最后一块大石赶紧向云朵的方向跑去。 程依跑远后,就在她放弃寻找的那块儿大石后走出一个人来,高壮的男人走出石头望向程依跑远的方向突然恶作剧地笑起来,那双充满了掠夺的双眸此时泛着一丝调皮…… 云朵见到跑过来的程依后表情一松,赶忙拉住她的手快速往回跑,边跑边说着什么,听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跑得气喘吁吁地回去后,发现屋内挺热闹,不仅云朵的孩子小鱼在,还有昨晚她印象挺深的圆脸胖女人,只见那女人此时正一脸贪婪地抱着她的羽绒服,小鱼则紧紧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而贤正坐兽皮上急得满脸通红,纱布处渗了丝血渍,想来是他自己强撑着坐起来导致伤口裂开了。 “你干什么拿我东西?”程依冲上前去抢羽绒服,结果胖女人力气大死活不放手,一时间抢不回来,两人开始大力拉扯起来。 小鱼在两人拉扯间被胖女人踢得坐在地上,云朵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孩子,将他抱起放到贤身边后便一脸怒意地折回来帮着程依对付起胖女人来,一边夺羽绒服一边骂人。 程依自云朵骂人的话中听到她在不停地叫着类似乌拉的声音,方才贤也在对着胖女人这么叫,想来胖女人的名字就是类似乌拉发音的。 为防羽绒服在两个力大的女人间被拉扯坏,程依急得松开手跑到贤身后将医药箱打开,自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冲到乌拉身前,将刀尖对着她的手发出威胁的声音。 乌拉不认识手术刀,没见识过它的厉害所以一点都不害怕,看着它的眼神甚至还带了丝轻蔑。 程依见状大怒,毫不客气地拿着刀对着乌拉的手背便划了一下,血立刻流了出来。 “啊!”乌拉痛唿出声,手一松羽绒服立刻落入了程依手中,好东西被抢了回去乌拉不高兴,愤怒地对着程依大吼着,探身上前要撕扯程依。 云朵大喝了一声,挺身挡在程依身前大骂着。 屋内闹出的动静太大,将外面正在做活的女人们都引了过来,女人们挤在木屋门口自云朵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后均一致地大声谴责起乌拉来。 乌拉被众女人骂得脸色越来越难看,高耸的胸/脯因生气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对方人多势众,她讨不了好去只得放弃,不甘心地恶狠狠瞪了程依一眼后灰熘熘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明天(周四)猫双更,嘻嘻~~ 6 6、06 乌拉抢羽绒服事件令程依心中顿时升起了危机感,本以为屋子里有人帮忙看着就不会有事,谁想居然有人不屑偷,而是明目张胆地来抢!抢不到还生气,仿佛被抢的人不将东西让出来有多罪大恶极一样。 部落里怎么会有乌拉那样极品的女人呢?程依想起昨晚族人们要赶她的时候,那个乌拉对年族长说了句话,等年族长点头时乌拉脸上瞬间流露出喜悦的表情来,然后便频频往叶大娘的屋子里望,当初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是知道了,乌拉早就动了要得到羽绒服的心思,昨晚她和年族长的协议大概就是在将自己赶走后乌拉拥有自己的羽绒服。 想通这点后程依又忍不住会想,这羽绒服有眼睛的人看到后都会知道它是好东西,知道它的防寒能力强,而且做工精緻很漂亮,是她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这样问题就来了,这等好东西为何年族长就同意让给乌拉了? “啊呜啊呜。”贤见程依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忧虑地发声探问。 程依勐地回过神来,对他感激地笑了笑,待看到他胸前纱布上的血渍渗出更多后勐地一激灵,赶紧将羽绒服放到自己睡觉用的兽皮上,然后给贤检查起伤口来,他是因为要护着她的羽绒服才这样的,对此她是既担心又感动。 fèng线的地方没有事,线没有裂开,不用重新fèng针,程依又拿出一块儿干净纱布给贤小心地包扎好,现在她医药箱里就只剩下一块儿干净的纱布了,里面的双氧水还有消毒水都要省着用。 程依包扎期间贤一直傻笑着看着她的脸,身上的伤反到一点都不理,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重新包扎好后程依一抬眼,正好对上贤正眨也不眨盯着她看的眼神,那眼神里的爱慕及欢喜太浓,令她很不自在,赶紧低下头扶着他重新躺回兽皮上。拿着“脏”掉的纱布要出去,走到门口时不放心地又折回来,将羽绒服拿起来放置贤身后,想了想将手术刀递到他手中,指了指羽绒服然后又提防地指了下门口,做出用刀砍刺的动作。 被委以重任的贤很郑重地点点头,用眼神保证自己绝对会看好东西。 程依相信贤,就像相信云朵那样地相信他,方才他因为乌拉抢东西急得伤口都裂了,连自己的伤都抛到脑后的人自然是值得她相信的,她要再拿纱布去洗,这里没有去污的东西,纱布换下来最好立刻就洗,否则更不容易洗干净。 出门程依看到乌拉正在对着年族长激动地说着什么,那忿忿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告状,手不停地指着贤的木屋,年族长则静静地听着,偶尔摇了下头,拍拍气愤不已的乌拉的肩膀安抚几句。 乌拉不高兴地跺了跺脚,抓住年族长的胳膊左右摇晃,嘟起嘴撒起娇来,年族长一脸的无奈,最后板起脸来训斥了一声,这才令念叨个不停的乌拉住了嘴。 两人的互动看起来不像是族长与普通族人的关系,到像是有很亲密的血缘关系,这只是程依的猜测,因为他们两人刚才的互动很像是父女或是大伯、叔叔对侄女的感觉。 先前乌拉曾被族中女人们斥责过,料想短时间内不会再去抢羽绒服了,就算再去抢有手术刀在,乌拉讨不得好去,程依很放心地去河边洗纱布了,直到现在她还在穿着棉旅游鞋,她的脚快被闷烂了,可是不穿这个不行,她不会编糙鞋也不愿光着脚走路,只能继续忍着穿它。 走到早晨她洗纱布的地方,站在河边还一脸提防地看了眼身后的几个大石头,见没什么人于是放下心来蹲在河边,蹲下后突然发现身旁的石头上有四个用大大的绿叶子呈放着的野果,这四个野果不同类型,大小不一,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圆的长得像苹果的也有细长的类似黄瓜的。 程依疑惑地往四周望了望,不知这是谁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拿走或是吃掉,虽然看起来很可口,但她不敢冒然拿起来吃,只得咽了咽口水别开眼开始专注地洗起纱布来。 程依所不知道的是,在某个石头后藏身的男人正不住地探头偷看着,见她没有吃石头上的野果急得直挠头。 洗完后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温度开始升高,程依口干舌燥起来,族人们渴了都来河边取水喝,看了看河里的水,虽然很清澈,但一想到这里她刚刚洗了纱布就不想喝了,虽然水是流动的,脏水都向下游流去,但心理作用总觉得这水没烧开喝了会坏肚。 天人交战了一番后她很不厚道地将心思打在了野果上,站起身四处望了几眼,见没有人过来,想着这水果如果不被吃掉,太阳晒个半天就不好吃了,于是便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往河流上游的方向走了几步,将水果放在水里洗了洗后放嘴里咬了一口。 她拿的是红红的椭圆形的野果,很脆,吃起来很香很甜,最令她喜欢的是汁液多解渴,程依不一会儿便吃光了,馋瘾被挑起来后就不想忍着了,跑去将石头上剩下的三枚野果都拿了过来洗掉然后吃起来,第二个吃的是细长的黄色果子,酸味很浓,她不喜欢,咬了一口就将剩下的扔在了一旁,然后吃剩下的两种。 四种水果,程依最喜欢吃第一种,后来的两种也行,有个是汁水丰富但口味比较淡,有个是很甜但吃完了更渴了,不过由于野果新鲜,自己从来没吃过,于是将后两种也全吃掉了。 当程依解了馋拿起洗好的纱布离开后,一直在石头后躲着的男人跳出来走到方才程依停留的地方,拿起那个被吃了一口就扔掉的黄色野果咕哝了几句,将野果放进河里洗掉上面沾到的泥后放嘴里吃掉了…… 别的屋子外晾兽皮,贤的屋外就晾纱布,对此程依感觉挺好笑的,三条纱布绕过绳子系好,这样防止它们被风吹跑,几乎每条纱布上都有很淡的一层血渍洗不去,看着有些遗憾。 转眼又过去了一天,贤的伤好了大半,由于前一日伤口出血了,为保险起见程依没有给他拆线,打算一日后再拆,现在贤可以自行坐起来了,还可以站起身慢慢地走动,他的身体正在以令程依瞠目结舌的速度恢復着。 这日程依终于想大便了,有那感觉时便去隔壁木屋找云朵,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样正好方便她们说悄悄话,程依指了下糙丛的方向,然后开始做擦屁股的动作,双眼满怀期待地望着云朵。 第8页 云朵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懂程依的意思,自屋内角落处的陶碗里拿出一块儿很光滑小巧的椭圆形石头递过去,指着它做了个擦屁股的动作。 “用它擦?”程依瞪大眼表情僵硬地问,本来她还在想着说不定这里有什么柔软干净的植物叶子之类的东西可以充当糙纸,结果谁想真的是用石头擦屁股啊! 云朵不了解程依为何这么激动,想了会儿后猜她这么激动大概是嫌一块石头不够,于是将手中的小石头塞进程依手中,很大方地又跑去拿了一个送给了程依。 程依要哭了,吓得将手中的石头还给云朵后便像是后面被什么野兽追一样跑了出去,这里是用石头清洁“那里”的,比最初所设想的要“高明”一点的是部落里的人并不是用地上随便拣来的石头擦,而是特地找了一些石头洗干净并且打磨光滑了后放在屋中,以便随时拿来用,云朵屋内的碗里有好几块这种石头,她猜是用完后不丢,拿去河边洗净了再拿回来…… 不想用也许被人用过无数次的石头擦屁股,程依一路沮丧地走到糙丛后捂着鼻子“方便”起来,经过了几番天人交战后,她决定拉完后什么都不用立刻跑去河边洗澡,顺便将内裤也洗了,以后能不大便就不大便,实在忍不住的话就解决完立刻跑去洗澡,好在这个季节温度高,随时洗澡都没事,可是以后天冷时怎么办?难道真用石头擦吗?到时河都冻冰了,上哪洗石头去?难道还要将“用过”的石头拿回去,现生火将冰块儿扔进陶器里烧化后再洗石头…… 糙糙解决完民生大计后程依穿好裤子一脸忍耐地跑到河边,这里没人,这个时候族中的男人们都跑出去打猎了,所以不用担心洗澡时撞见男人,她习惯性跑去旁边有石头,也就是她洗纱布的地方,有石头在她可以放衣服。 结果跑去后发现石头上又用树叶呈着几个野果,她发现这次的野果少了她不喜欢的那种黄色细长的,除了昨天吃过的觉得还算可口的三种外,又多了一种外壳带刺、壳裂开露出里面白色果肉的野果,程依数了下总共有七个。 坏事第一次做时还不好意思,第二次再做愧疚感便大减,不知是谁摘的野果,今日居然将野果洗了,每个野果都干干净净的,不仅它们,连底下的树叶都是干净的,程依笑了,将衣服脱掉后跳入水中,她没有立刻游起来,而是泡在水中立在岸边毫不客气地拿起野果来吃,这次她长记性了,将很好吃的但吃完就渴的果子先吃掉,然后吃解渴没什么味的,将既好吃又甜的果子留在最后。 一次吃不完这些野果,吃了四个后就饱了,剩下的三个留在原处,那个裂了口带刺的野果程依打算洗完澡后带回去尝尝味道。 温热的水泡在身上感觉很舒服,程依先将自己“那里”洗干净,然后使劲搓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的手有臭味,皱着眉将石头上的那片树叶拿过来,闻了下是清新的植物清香,于是将叶子揉烂了用它流出来的汁液擦手,待将手上的绿油油的汁液洗净后闻了闻,手上泛着树叶的清香,程依很满意,在水里游玩起来。 由于自幼父母便便心弟弟,是以她的自主能力向来很好,总体来说是个坚强的人,就是因为这点她来到这个远古时代才没有崩溃,不是没想过去当初她穿来的那个森林里找回到原来时代的办法,只是她不敢去,不想还没找到回去的法子就成了野兽的食物。 游完了泳将身上都洗干净后程依上了岸开始穿起衣服来,先穿下/身的,等内裤和牛仔裤都穿完后拿起内衣穿了起来,刚将内衣带子套在肩膀上,后面还没勾呢不知打哪突然蹿出一个男人来,吓得程依脸都白了。 男人喘着粗气,黑亮的双眼宛如遇到了猎物的野兽般炯炯地盯着程依的身子,大脚几步跨上前去,双手探出快速摸上了程依柔软的胸。 “啊!!!”程依惊叫出声,抬脚用力踹在男人的腿上,谁想对方稳如如泰山,她的一脚没将他怎么样反到踹得自己腿疼了起来,胸前被一双大手搓/揉着,她尖叫着抓住他的手使劲拨开,无奈对方力气太大,那双大手纹丝不动。 “滚开!救命啊!”程依大喊起来,这个男人她没见到过,不是部落里的男人,踹不动他,双手连抓带掐地都动不得对方的双手分毫,胸部被揉得生疼,一急转身跳入了河中开始快速游动起来,她刚跳入河中,“扑通”一声男人也跳了下来迅速向她游过来。 程依一着急不小心灌了好几口水,呛得嗓子生疼,但她顾不得嗓子难受边游边扯着嗓子使劲儿喊救命,感觉男人在身后摸上了她的脚,吓得她勐踹。 男人并没有急着抓住程依,像是故意逗她玩儿般一会儿摸摸她的腿,一会儿揉一下她的脚趾头,玩得乐此不疲,仿佛将程依吓得哇哇大叫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程依的声音终于将在附近做活的女人引来了,听到有人跑过来的声音她激动非常,高声继续喊起来,嗓子已经哑得很厉害了。 男人见有人来了后不高兴地咕哝了声,一个挺/身冲上前扯住正大声叫唤的程依,大手在她俏/挺的胸前又揉了两把后才游走。 “哇。”程依哭了,这次是真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洗澡遇色魔的事将她吓坏了,艰难地游到岸边双手撑在岸上抹眼泪,双腿不停地抖着,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低头望去,只见雪白的胸前泛着几道显眼的红印,胸/部在隐隐发疼。 闻声跑过来的女人见到脸色白得不寻常且正在发抖的程依后焦虑地询问起来,看出了程依没力气爬上来,于是探手用力将她自水中拉了出来。 程依的胸罩还在她身上,两条带子套在她的胳膊上,并没有因为方才激烈的游动而掉落。 女人往附近的地上看了看,没见到程依平时穿的东西,于是指着她的身上开口叽哩哌啦地问起来。 有女人在,程依的情绪渐渐平復下来,慢慢地将胸罩穿好后才想起她那件薄背心落在那个石头上了,看女人在不停地比划她身上猜到她这是在问她的衣服,于是抬手指向前方一百米处的石头。 女人瞟了眼程依泛着红印的胸前一脸瞭然地安抚了程依几句,然后向石头处跑去。 程依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牛仔裤紧紧贴在腿上,感觉很难受,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男人被男人偷袭的事。 听到女人跑回来的脚步声抬头望过去,发现对方手中什么都没有,程依疑惑地指了指对方空空的手。 女人同样疑惑,指了指那个大石头,对程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程依不相信背心没了,抬脚便急急地走过去,女人跟在她身边一直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程依没心情听,等走过去看到空空如也的石头后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的背心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章,晚上还有第二章,第二章估计不会很早更新的,猫有点卡文码字慢呜呜。 袭胸男:霸王们要注意了,不冒泡的话我就去揉你们胸! 霸王们:不怕,你是帅哥就不怕。 程依:劝你们不要试,会后悔的!我经歷过,很恐怖的!疼死了!!!!! 霸王们:不会吧???? 程依:我疼了一整天。 霸王们:…… 7 7、07 没了背心,只着一件内衣,程依死活不回部落,女人着急,最后好心地在附近拔了一些触感柔软的糙,放在河里清洗了遍后便坐在程依身边开始快速编织起来。 程依对背心被野男人偷走一事感到气愤不已,那件背心是她只花了几十块钱买回来的,若在现代丢了就丢了,她才不会难受,可是那件不值钱的背心在这个远古社会可是无价之宝啊,天下仅此一件! 没有了背心程依都不知怎么办是好了,只着一件无法将所有春光都遮掩住的内衣在族里所有人面前走来走去她可受不了,就算族里的女人们上身都很清凉她也做不到那样,而她能穿的衣服除了件羽绒服外就只剩下毛衣了,可毛衣太热根本不适合夏天穿。 裤子湿得厉害,程衣受不了了立刻将牛仔裤脱下在河里搓洗起来,旁边的石头摸起来有点热,正好适合晒衣服,将牛仔裤洗好拧干水后晒在石头上,内裤也湿了她不好意思再脱,于是只能任由它紧贴着身上。 就在程衣将那个占她便宜吓到了她的野男人骂了无数遍、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认真问候了一遍后才注意到一直没出声的女人在编东西,速度很快,看样子已经编了大半,那东西正是族中的女人们上身都套着的东西,因为有fèng隙无法将胸全部遮住是以她是不屑穿它的,可是现在在背心没了的情况下不穿它是不行了。 女人很快便编完了,编完后被水洗过的糙也被阳光晒干了,女人将编好的东西递给正苦着脸的程衣,示意她穿上。 第9页 程衣接过来看了看不会穿,求助地望向女人,最后是在女人的帮助下套上的这东西,它勉强将自己的胸遮住了,虽然会有些fèng隙但好在她里面穿着内衣,到是没有暴光的情况发生,这东西上面有条刚刚女人新搓出来的绳子,套上它后拉紧那条绳子系上扣,这样方便调节松紧。 “阿拉咯嘟。”这东西本来是不屑的,穿上后感觉细细软软的绿糙贴在身上还挺舒服的,闻着上面清新的植物清香感觉不错,程衣真诚地对女人道了声谢,这女人她见过,年纪有些大,有三十多岁,是个很有爱心的女人,之所以会这样认为是有两次吃饭时注意到她会将自己手中的肉分给一旁没吃够的孩子,那些得到食物的孩子并不是她的。 摸了下石头上晾着的裤子,还没有干透泛着点潮,程衣不好意思再浪费时间,拿起还没干透的裤子穿上。 女人在外面耽搁了好一会儿有些着急,拉着程衣就急步往回走,路上一直焦虑地说着什么,偶尔还会拍拍程衣的手安抚着。 程衣听不懂女人的话,不知她在焦虑什么,不过在她安抚自己时到是明白她在安慰什么,因为自己胸前的“痕迹”是被这个女人看到了的。 回去后程衣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她本来就是闯进这个族里的“外人”,不想惹麻烦招族人们烦。 这趟程衣出去的时间过久,贤早就担心了,看到她回来后松了口气,只是在看到她明显还湿着裤子又诧异起来,指着她湿漉漉的裤子问。 程衣强迫自己笑得没有一丝的勉强,她先做出个抹汗的动作然后又做出游水的动作来。 贤看不懂,不知她要表达什么,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浓。 本来就没心情,见贤不懂她也不想再比划了,深深地感觉到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这样整天比划的情形真要命,如果仅靠比划对方看得懂还好,偏偏大多时候对方是看不懂的,相对的别人比划时她也老猜错。 “啊呜呜?”贤指着程衣上身穿的那件糙衣发出疑问的声音。 程依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奈地嘆了口气摇摇头躺在兽皮上,她没心情说话,河边被野人袭胸的事留给她的阴影太深,以后她再也不敢自己去河边洗澡了,这次是碰巧有人在附近及时赶到救了她,若是她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来的话贞操岂不是被一个不知姓谁名谁的野男人给糟蹋了? 听到贤一直在旁边担心地说着什么,程依装作没听到,受到惊吓现在感觉累了,没多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睡着后做噩梦了,程依梦到河边见到的那个野男人突然化为一只兇勐的狼将她扑倒在地,用利爪撕碎她的衣服,不顾她的尖叫将她扔进河里胡乱洗了一番,然后一抬爪一张嘴将洗干净的她当晚餐吃了…… 程依一身大汗地醒过来,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直跳,无论是现实还是梦中的野男人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恐惧。 “唉?”贤听到声响望过去试探地出声唤道。 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程依坐起身对他轻笑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 贤皱眉仔细打量着程衣的脸,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扶着兽皮慢慢地站起身走过来。 程依见他走过来眼中立刻闪现一抹防备:“你做什么?不用过来,我没事!” “啊呜。”贤声音中透着几分受伤。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了,程依赶紧站起身充满歉意地对贤说了声对不起,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说完一遍见对方没反应于是又说了一遍。 正在两人大眼对小眼时,云朵进来将他们两人都唤了出去,出去打猎的男人们全都回来了,猎物都堆在一起,群里所有的男人都站成一排,族长一脸严肃地站在他们前面,看到程依和贤出来后便招手让他们过去。 云朵将两人领过去后便退到一旁女人们和孩子们站的地方不明所以地看着严肃的族长。 族长让贤也站到男人堆中去,然后一脸沉重地看了眼程依便冲着女人堆里喊了声,一个女人闻声立刻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正是下午帮过她的那个,刚刚年族长唤她时发音类似拉娜,程依望过去记下了拉娜这个名字。 拉娜走到程依身边,开始着急地一边说一边比划起来,指着程依胸口哇哇地说个不停。 从拉娜走出来来到她身边时程依便猜到是什么事了,拉娜肯定是将下午的事告诉了年族长,见他脸色那么凝重,程依也不好不当回事,拉娜说什么她一句都不懂,不过就着对方的手势及脸上的表情猜到拉娜应该是想问她下午将她胸口弄“红”的那个男人的事。 拉娜刚一说完贤便嗷地发出一声怒吼,冲上前紧紧抓住程依的胳膊焦虑地上下看着她,眼睛在她的胸前停住,喉咙里发出气愤的闷哼声,抬起手就想将那个糙衣掀开查看。 程依见状吓了一大跳,立刻退后好几步,双手环胸防备地瞪着贤怒道:“你做什么?” 贤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周围一堆人呢,表情有些讪讪的,但眼中的愤怒并没有退去,双拳攥得咯吱直响,是对那个侵犯了她的男人感到愤怒! 年族长喝斥一声,贤闻言收起怒火赶紧转身对着年族长恭敬地低下头应了一声,然后听话地回到刚刚他所站的位置。 贤很听年族长的话,他望向族长时眼中满是敬意,这是程依心中突然涌起的想法。 拉娜将程依重新拉回去,从最左边第一个男人开始,一手指着男人一手指向程依的胸口一脸地严肃问起来。 被指的男人很愤怒,那是人一般被冤枉时才会涌起的表情,男人瞪向程依,眼中明显写着“不是我做的!”。 在场中人各个表情都很严肃,程依就算听不懂拉娜的话也能猜出她是在做什么,于是看向被指的那个男人摇了摇头。 拉娜又指向第二个男人重复了同样的话,在程依摇头后继续往下指,不多时全族十多个男人全指了个遍,最后程依都摇头了,程依发现年族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场中的男人们还有女人们表情均凝重起来。 年族长严肃地看着程依,将在场的男人都指了个遍大声问了句话。 程依猜年族长是在问她是否确定偷袭她的男人不是族中的,怕自己猜错,于是点头时速度有些慢。 “啊嗷嗷!”男人们见状均挺直腰板,脸上露出了紧张之意。 年族长想了会儿一招手让大家先吃饭,众人听命散去开始准备饭食,不同于前两日,这顿饭大家吃得出奇沉闷,每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哪块儿一有动静男人们的眼睛就像野兽般腾地望过去,连吃饭长矛都摆在身侧。 族人们都很紧张,连女人们都很提防地看着四周,小孩子都不敢大声玩闹了,乖乖地坐在父母身边吃烤肉。 下午那个野男人她没见过,定是外族人士,看族人们这般忌惮的样子显然是在担心着外族的人会突然闯进来,程依以前自电视上知道一些关于远古的事情,诸如部落间为了食物和女人经常会有战争出现,现在族人这般紧张引得她也开始担心起来,部落里成年男子只有二十个不到,若外族的人真闯进来他们必败无疑。 匆匆吃完饭,族人们没再唱唱跳跳,而是各自回了房,贤一脸凝重,几次想提矛出去都被程依拦住了。 身为一名医生,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伤还未好的病人出去做危险的事的,程依一直拦着贤,态度极其强硬。 一心想出去守夜的贤最终不得已打消了念头,坐在兽皮上一直长吁短嘆的,时不时地便起身站在门口向外面望。 天黑了下来,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程依见贤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她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发现守夜的男人明显增加了,前两夜是只有两个男人守夜,现在一眼望去看到六个男人正拿着武器在木屋附近徘徊着,这只是她看得见的地方,不知道其它处还有没有人在守夜,看样子今晚族人们怕是都无法安心睡眠了。 程依忧心地望向天上的月亮,在心里万分诚挚地祈盼着千万不要有外族人打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猫双更了!!!第二更来了!!!!!! 呵呵,这一章更新得比想像得早多了,不过猫的任务还没完,一会儿还要下去码字,明天中午之前要再更新一章出来,亲们看猫这两天这么勤快是不是佩服得稀里哗啦的哈哈,猫好得意啊有木有!!!!!其实猫累得想哭了呜呜。 ps:这两章更新的时间间隔有些短,亲们两章连看的话请移到上一章也留个脚印儿吧,这样就当慰劳一下今天人品爆发双更的猫,猫一会儿下去赶明天的一章註定要熬夜了呜呜,安慰安慰我嗷~ 8 8、08 这种紧张的日子维持了三四天,每天夜里守夜的男人都很多,白天男人们也不全出去打猎,总会留几个保护部落里的老幼妇孺们。 第10页 紧张了几天一直没见别的部落里的人来侵犯,白天族人们除了出去打猎外还会结伴去附近转悠看是否有别族的人在附近徘徊,结果没有发现,于是便觉得是己方杞人忧天了,人家族人兴许只是路过没有要侵犯的意思。 渐渐的族人们放松了下来,虽然每天守夜的人数没有减少白天也会留人在部落里,但众人明显不那么焦虑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程依已经给贤拆了线,他的伤口恢復得好,拆线后森带回来了一种糙药,嚼碎了后将汁液涂在贤伤口上,两日后伤口的疤痕都小了许多,糙药效果很好,程依对此很好奇,特地让云朵带着自己去寻这种糙药,找到后拔了几根拿回来研究。 托族人们整日提防外族侵犯的福,贤的伤好了大半后晚上也没有动过程依,他晚上都出去守夜,回来后天都亮了。 由于态势紧张,程依都不天天去洗澡了,身上粘得难受也忍着,实在忍不住了趁女人们去河边洗陶盆时赶紧跟过去匆匆在水里泡一下然后立刻出来跟她们回来,这几日没再遇上那个色魔,让程依稍稍放下了心,祈祷着那色魔已经离开回他的部落去了。 由于语言不通误事,程依利用这几日好好研究了下他们的语言,她记住了几个常用的词语,比如小鱼会叫云朵“阿母”,叫森“阿达”,叫贤“阿苏”,其它的类似“给你”、“不要”、“吃饭”、“喝水”、“解手”等话都会说了,虽然发音并不纯正,但起码她说了对方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自现代带过来的手錶能用得上,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这里的时间与现代无异,一天二十四小时,这两天一到快中午时她就忙活起来,拿根棍子在空地上立着,等太阳渐渐移动到正中位置,棍子的影子最短时便赶紧将表的时间调到十二点正,然后下午动不动就看表,吃晚饭时天黑时还有第二天蒙蒙亮时都注意着时间,等第二天中午时接着拿棍子立在太阳底下检查,几日下来,就算她调的表有误差,那误差范围顶多也不会超过五分钟去,掌握了时间程依很有成就感。 由于歷史学得不好,尤其对远古时代所知甚浅,是以程依并不清楚她穿来的这个时代是真实的原始社会还是与原来她所在的空间的平行空间,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是否是异界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过原始日子。 现在程依对部落里的人基本都熟悉了,几个重要的或是常见的人名字也记住了,乌拉就如她先前所猜想的那样是年族长的女儿,年族长还有个儿子,比乌拉小几岁名叫乌格鲁,二十出头的样子,程依不喜欢他,有几次单独碰上了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厌恶。 这日程依又随着女人们去了河边,她没有一直游手好闲,平时没事时也开始学她们做活,首先做的便是央着云朵教她编了双糙鞋,她现在脚上穿的是自己编的,是她学了大半天好容易编出来的不丑还比较耐踩的一双鞋。 有这些人陪着,程依也不怕了,她们洗完陶盆后也是要洗澡的,由于不用急着回去,是以程依在她们碗盆都洗干净后便迫不及待地跳入了女人们的上游洗起澡来。 女人们也陆续跳下河,边洗边说笑着,担忧了好几天直到今日她们才放松下来,这自然是要多笑笑。 程依游了会儿后搓起身上来,由于一直没有用类似淋浴露之类的东西洗澡,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上洗不太干净,所以每次洗只要时间充足的话都会很卖力地搓身上,争取将身子搓得与用了淋浴露一样干净。 洗完了澡后女人们均爬上岸穿起兽皮糙衣来,程依也上了岸穿起了牛仔裤,上身穿着自己编的糙衣,是她新学的,为了穿着舒服这种东西要两三天一换,否则时间一久糙变枯了味道也不好闻了。 女人们一路说说笑笑地往回走,程依就跟在她们身后微笑着,乌拉没在这里,所以这些女人们她都很喜欢,既热情又热心,跟她们走在一起感觉心情很愉快。 刚走一半的距离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女人们见状大叫起来,提防地看着男人。 程依见到来人后脸立刻就白了,吓得立刻往云朵身后躲,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河边非理她的大色魔。 男人看到了程依,无视一群虎视眈眈的女人,箭一般向程依冲来,像拎小鸡子般抓起她然后扛在肩上狂奔。 速度太快,而且没人想到他会当着她们那么多人的面抢女人!女人们急了怒吼出声,有几个奔回部落去唤男人,有几个则追了起来。 程依被男人扛在肩上,肚子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肩膀上,头朝下,男人跑得太快,她脑子立刻晕乎起来,胃也不舒服起来,张嘴干呕出声。 男人虽扛着个活人,但女人们依然追不上,就在后面愤怒地追骂着。 眼看男人扛着开始吐酸水的程依就要消失在女人们眼前时,有在附近巡视的男人听到了声音赶了过来,见到陌生男人扛着程依跑大怒,挥起长矛便冲上来。 男人发出不悦的吼声,将面泛菜色的程依放到一旁的糙地上坐好,然后便拿长矛与冲上来的人对战起来。 一路奔波,程依不仅胃不舒服脑子还是晕晕的,不一会儿胃部翻腾起来,“哇”的一声吐出来,她刚吃过饭没多久,刚刚那男人还扛着她闪电般跑了好几分钟,胃受得了才怪,本来现在是很好的逃跑时机,无奈身体状况不允许。 两个男人在交战着,这一耽搁女人们追了上来,有两个上前拉起吐完了正在呕个不停的程依便往回跑,见程依表情太过难受,一个女人停下来一手环住程依的臀一手抵住她的后背抱起她跑起来。 这次程依没有太过难受,女人显然是顾及到了她的身体,竖抱着她跑。 没路多远,前方贤还有两个男人正拿着武器奔过来,远远地见到外族男人与自己人打斗加快速度冲过去,有女人指着程依沖贤大喊了声什么,结果贤听到后大怒,双目通红地奔向外族男人。 被女人们轮流抱回部落里后,程依脸色依然没好过来,胃部时不时地还会翻腾,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好下来,为此她更讨厌那个色魔了,原来他还没有离开,居然想将自己掳走,若非族中还有男人在,她恐怕已经羊入虎口了。 前一次摸她胸偷她背心,这一次掳她将她害得头晕眼花呕吐不停,那色魔简直就是她的克星,老天保佑以后别让她再遇到他,现在若问程依最讨厌的人是谁,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那个色魔! 女人们留下几个照看着部落里的老人孩子,剩下的几个不放心跑出去了。 程依也有些不放心了,看了看表,她回来起码有半个小时了贤他们还没回来,按说对方一个男人不应该打这么久啊,难道色魔有帮手来了? 就在众人心焦之际,男人们回来了,基本身上全挂了彩,贤伤得最重,没完全癒合的伤口因为激烈的打斗又一次出血了,而胳膊上还有腿上都有伤,好在都伤得不重,还可以自行走路不用别人搀扶。 由于几人伤得并不重,他们可以用糙药自行诊治,贤的旧伤裂开,程依便又重新给他fèng针,裂开的部位大概有一指长,是以她只须fèng一指长。 贤伤得比其他两个男人加起来都要重得多,显然他是气坏了打斗时下了蛮力,结果受了重伤。 程依给他包纱布时,贤总不放心地要握她的手,恐怕她跑了似的,程依则很无奈地拨开他的大掌,斥责他耽误她包扎。 这次给贤包扎的纱布是前两天用过的,反正是洗干净也晒干净的,就算上面有些红印洗不掉,但那血是贤自己的,他包着不会嫌弃。 这次的事闹得动静很大,晚上族人们都回来后听说了这事均愤怒地发狂,不敢再散漫,巡逻的人愈加多了起来。 晚上睡觉时,程依躺在兽皮上突然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她很自我娱乐地想这次色魔捣乱对她来讲到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便是贤旧伤復发且又添新伤,近两日晚上她又安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新来了,猫写得好累,昨晚很晚才睡呜呜,猫这么辛苦亲们别霸王了吧,熬夜的猫请求大家顺毛给糖吃~~ 9 9、09 乌托部落只有三十几人,是很小的部落,所以存在的危险性极高,因为人数过少处于劣势地位。 现在正逢初秋,是食物丰富的季节还能安全些,一旦到了冬天猎物稀少之时,附近大部落里的人时不时地便会来抢食物,对方部落里女人少的话还会抢女人。 若是部落间没有深仇大恨的话,夏秋季一般还算是比较安宁的,因为食物充足,不会出现哪个部落挨饿而攻打小部落抢食物的情况,就因如此部落里的人们才安心,每晚在吃饱喝足后还能高兴地一起唱唱跳跳,谁想现在这个时候居然就出现了外族人士抢女人的情况,这对部落里所有人都敲了很大一记警钟,让他们开始反思自己最近过得太放松了,导致外族人士单枪匹马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起女人来。 第11页 每天族里的男人都会结伴出去搜寻,结果那个外族男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是找不到,气得族人们每天都跺脚诅咒个不停。 贤休息了两天就拆线了,伤好了大半,对于原始人类身体恐怖的癒合速度程依已经见不怪不怪了,贤身体一好程依又开始担心了,因为贤望着她的视线越来越火热,她怕晚上他会兽性大发,虽然她并不讨厌贤,觉得他还挺关心她的,可是她穿来这个陌生的时代刚十天左右,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接受与一个还不算太熟识的男人做那种事。 有些事你越是怕它来得就越快,晚上众人都各自回房后程依便感觉到贤不大对劲儿,自她进屋后他便一直盯着她看,视线大多是落在她的身上的,看得程依心里直发毛,担忧地频频望向外面,难道今晚她贞操不保? 刚这么想,贤那边便有了动作,程依全身汗毛登时竖了起来,身体僵在原地瞪着贤迈着大步子向她走来。 “你、你要做什么?”程依后退了一步提防地问道。 贤走上前一把抱住程依,嘴巴开始在她脸上胡乱亲起来,气息渐渐的变得不稳了。 “啊!滚开!”程依尖叫起来,用力去推贤,她感到悲哀,在现代她的力气不算小,可是在这里她这点力气就跟没有一样,先前在河边推色魔就推不开,现在推贤依然推不开,他们都跟一座大山般任凭她拳打脚踢就是纹丝不动。 贤的手摸向了程依的屁股,唇渐渐往下移。 为了不想稀里煳涂地与人发生关系,程依不再去顾及自己医者的身份,抬手便往贤胸前刚拆了线还需养养的伤口上勐掐勐抓,她自上高中时便离开了家里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但她洁身自爱,虽交了两三个男朋友,但她坚持在没订婚之前不发生关系,于是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过男人,连交往几个月的男朋友她都坚守防线,怎么可能就接受得了与认识刚十来天全身是毛的野男人发生关系? 程依反抗的力道过大,没多会儿功夫贤的伤口再次出血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却没有因为这点疼痛而停下动作,在他看来,程依就是他的女人,对自己的女人做些什么再正常不过,于是也没将程依的反抗当回事,甚至觉得她如此还挺有情调的。 见对方胸口都流起血来了他还不停止,程依要绝望了,在贤将她压在兽皮上伸手要去扯她上身穿的糙衣时,突然她腹部轻轻抽疼了下,没多会儿又一抽,兴许是她反抗得太过激烈,情绪又过度紧张,导致平时很普通的抽搐顿时变成了大抽搐,疼得程依脸上立刻渗出了虚汗,嘴唇也白了,双手捂住肚子痛苦地轻吟起来。 贤见状立时停住,疑惑地看向缩成一团的程依,伸手在她正抱着的肚子上试探地摸了摸,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为何会疼成这样,于是一急便跑了出去。 看着贤跑出去了,程依稍稍松了口气,但她一时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肚子还在抽搐不停,她这是大姨妈要来了,以往每月来的前一天肚子便开始胀疼,偶尔会轻轻抽痛,每当那时她便开始在包包里放一两片卫生巾准备着,由于前一天肚子会轻轻胀疼,所以她从来不用担心在毫无感觉时大姨娘就突然造访。 贤出去没多久,程依因为情绪渐渐放松肚子就不那么疼了,虽然偶尔还会胀疼一下提醒她大姨妈即将来临,但却不会让她再出虚汗并且难受得缩成一团。 以前都是她肚子微微胀疼大概十多个小时后大姨妈准时来报到,现在是晚上她开始抽疼,按照经验推算,明天差不多下午快黄昏时她那个就该来了。 程依又一次全身泛起了无力感,这里连擦屁股都用石头,上哪指望在来那个时会有好东西垫着?没有卫生巾她怎么办!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时贤满头大汗地拉着个老迈妇人进来了,她比叶大娘还要年长几岁,对医术略懂一二,部落里谁有个毛病都会找她,因为乌托部落是个极小的部落,连巫医都没有,只能由她这个稍稍懂医的老妇人充当医者。 老迈妇人蹲□在程依的肚子上轻轻捏了捏,最后轻轻笑了,对着正一脸着急的贤说了几句话,略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出去了。 贤歪着头看了程依一小会儿,见她不那么难受了他也放下了心,对她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后便拿起屋内的陶盆跑了出去。 程依看了看天色,并不算太晚,族人们应该没有睡下呢,于是站起身往云朵的房子走去,站在她屋外五六米处开始叫着云朵的名字。 见云朵出来后程依立刻上前拉住她开始询问起来,月经她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称唿,于是便用手比划,先双手捂住肚子做难受的样子,然后弯腰指着两腿间用手在腿上滑动做出有东西不停往下流的动作。 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像大小便失禁,云朵狐疑地看了一会儿后便大惊失色地来到程依身后望向她的屁股,嘴里叽哩哌啦地说着什么,语气听起来很担忧。 程依急得直摆手,正愁不知怎么表述时贤回来了,回来时他手中的陶盆已经装满了清水。 云朵见到他后指着程依大声询问了起来,贤闻言回答了几句,两人交流时说的话程依一句都听不懂,不过却知道他们是在说她。 听完贤的话云朵恍然大悟,示意程依等等便回房去拿东西了,而贤端详了几眼程依,见她状态好多了后便放下了心,将盛满水的陶盆放到屋前,然后找来枯糙开始生火烧水。 云朵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将它递给程依看。 程依没敢接过来,就着云朵的手仔细看了下,那东西看起来是两块旧的兽皮被粗糙地fèng在一起,前后端均fèng着两根藤条,这两根应该是用来系在肚子上以达固定效果用的,没想到这里的女人会想到用兽皮充当卫生巾,有些动物的兽皮连着肉的那个部位会有些防水效果,这样月经不容易渗漏出来,这东西太出乎她意料了,本以为她们会用糙灰或糙之类的东西胡乱做个东西垫着,没想到会“奢侈”地用兽皮。 谢过了云朵后程依回了房,也许是贤的眼神清澈了许多,那股子危机感消失了,今晚拜肚子抽疼所赐,她安全了。 就在程依坐在兽皮上翻医药箱反覆看那块没用过的纱布时,贤端着热腾腾的水进来,将刚煮开的热水倒进陶碗中,然后端到程依面前的地上说喝水。 喝水两个字程依听得懂,望着正冒着热气的水她突然明白了刚刚那个老妇人当时对贤嘱咐的话应该就是让他给她煮热水喝,没想到在这远古时代女人们也知道肚子疼时喝热水能减缓疼痛,这个远古时代真是有趣,有些事让她觉得这里太落后了顺带的觉得这里的人很笨,而有时有些事又让她觉得他们其实很聪明,就比如云朵拿出来的那个用兽皮fèng治的用来月事来时用的“卫生巾”,还有现在这个喝热水止经痛的土方法都让她感到惊奇。 “阿拉咯都。”程依有些尴尬地对贤道了声谢,然后端起碗吹着热气,她庆幸贤在察觉到她不舒服后立刻便停止了侵犯,也感激他给她烧水喝,总的来说贤是个体贴的男人,相比河边那个色魔要好多了。 贤确实如程依所想规矩了许多,连与她说话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唯恐又惊吓到她导致她肚子又痛起来,在程依小口喝着水时,他自墙上拿下一块儿兽皮放到她脚旁说了句话,然后就回自己的兽皮处躺下准备睡了。 程依怕喝多了晚上起夜,于是只喝了小半碗热水,肚子为之舒服了许多,放下碗摸了下贤放在她脚边的兽皮,她猜是他送来给她做“卫生巾”用的,心中很感激,望向贤躺着的方向道了声谢后也跟着睡下了。 光用兽皮fèng治的东西程依自然是不想用的,好在她有针有线还有纱布,于是程依打算用纱布将兽皮包起来fèng,这样感觉就干净多了,拿剪子剪兽皮之前程依特地注意了下贤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便放心地将一块儿长方形的棕色带条纹的兽皮剪了好几个长条。 贤见状走到程依旁边蹲下来赞嘆地望着她手中的剪子,在她不用时他几乎是怀着虔诚地轻轻抚摸了下剪子,还问程依这是什么,这话程依已经听得懂了,于是便告诉贤这是剪子,然后接下来的过程中她便一直听他不停地念叨着“剪子”两个字。 程依很快便fèng治出来四个“卫生巾”,每个里面都夹着两块儿兽皮,外面用纱布沿着它们的边缘仔细fèng好,上下两端各fèng出来两个孔眼,然后从外面拔了些柔软的糙将它们像编辫子似的编在一起然后穿过孔眼繫上。 大功告成了,拿起她做好的卫生巾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不仅美观到时垫着肯定比云朵的那个直接用兽皮做的东西要舒服多了,兽皮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程依将之叠好放在一边。 太阳快下山时,大姨娘如期到访,程依肚子有点疼,于是一直窝在房里躺着,贤打完猎后就一直照顾着程依,一会儿给她吃烤肉一会儿给她喝汤烧热水的,像是伺候女皇一样伺候程依。 第12页 刚来时量比较少,一晚上程依只用了一个新做好的卫生巾,第二天早上她拿着换下来脏掉的东西去河边洗,天太早了河水有点凉,可是她必须得立刻洗掉,拖久了不易清洗,而且这东西味道不好放在屋子里会影响空气,再说她也不好意思将它们放在屋子里,被别人看到了她会觉得难为情。 程依来河边时贤一直随身保护着,她蹲在河边洗时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来这个时不宜沾凉水,结果洗完后没多久程依不仅肚子开始一揪一揪地疼起来,量也多了不少,于是那月经带子换得很勤,几乎每小时都要换一个,她肚子疼得厉害没法再走到河边洗它们了。 就在程依犯愁时贤走过来面不改色将她换下来的两个沾了经血的卫生巾拿出去了,她瞪着眼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着他肯定是嫌弃它们放在屋子里影响屋中的空气,于是将它们拿去扔掉了,结果发现自己猜错了! 贤并非是将它们扔了而是拿去河边洗了,洗净后将它们拿回来晒在了他们木屋外的晾衣绳上。这是程依出屋无意中看到屋外的绳子上多了两个晒着的卫生巾后才得知的,看到它们正系在绳子上已经快晒干了时,她的表情就跟被雷霹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敲锣打鼓来更新啦灭哈哈,猫还算是比较勤快的银啦,还怕今晚更新会晚呢,好在不到九点就赶了出来,高兴高兴!!! 把俺昨晚放旧图里的封面也放上来玩玩吧哈~ 10 10、10 程依不知道这里其他男人是不是也不嫌脏为女人洗这种东西,总之贤给她清洗沾了经血的带子令她很震撼很感动,相比现代那些个连看到没用过的卫生巾都直嚷着晦气要倒霉的男人来讲,贤不介意它又脏又臭地将它们洗净再晒干的行为就太难能可贵了。 自那时起,程依再面对贤时就少了很多防心,渐渐的也对他露出真诚的笑了。 贤感觉到了程依对他态度上的转变很兴奋,伺候起她来更为卖力,每当她换下脏掉的“东西”后都很自觉地拿起它们去河边洗了,看得程依很不好意思,有次趁他再拿它们去洗时她难为情地阻止了他,结果贤便一脸担忧地指了指她的肚子后不顾她的反对拿去洗了。 程依这次来的量很多,连续两天特别恐怖,动一动都会涌出很多来,于是一连两天都窝在兽皮上躺着,躺烦了就坐起来,总之能不动就不动,连吃饭喝水都是贤拿进来给她的,只有要方便时才去趟糙丛后,顺便在那里换上干净的“卫生巾”。 也许是看她整天闷在屋里无聊想逗她开心,于是他打猎回来时给她带回来一些开得很旺盛的野花,将它们堆在她的兽皮周围,然后还特地请教了下云朵,拿着一些刚拔下来的柔韧度好的糙还有几朵花编织了个一个大花环和两个很小的花环,大的是戴在头上的,小的是套在手腕上的。 由于是第一次编不太熟练,贤浪费了很多糙和花,扔掉好几个编坏了的花环,最后总算编得差不多了,虽然手工看起来还显得有些粗糙,但却不影响它们的美观。 程依收到这份礼物显得很惊喜,在她痛经了两天后突然礼物感到特别感动,看着贤送给她的三个花环,心突然胀得满满的,望着贤有些腼腆又带了几分讨好意味的脸,程依笑得很开心,大声向他道谢,还连说了好几句新学来的远古话“喜欢”。 经过几天的相处,程依发觉贤是个比较温柔且细心的大男孩儿,他年纪并不大,比起族中那些男人们来讲他算是比较年轻的,有时她生气时他会很小心翼翼地拿眼角偷瞄她,想对她说话又怕她发脾气,那种想做又不敢做的样子可爱极了,有好几次程依差点儿就笑出声来。 贤也会给程依摘来野果,各种各样的野果还有鸟蛋都往不停地往她面前送,看她喜欢哪个下次就多找些来送给她,每当程依一脸满足地笑时,他就会蹲在她身前盯着她的脸咧起嘴来笑得跟傻瓜一样。 贤对程依太好了,族中有几个跟他关系比较好的男人看到贤时都笑话他,而程依也没消停了,白天男人们出去打猎时,女人们做完活无聊了有时就会过来与程依待一会儿,也许就是因为语言不通所以那些女人们才爱对着程依诉苦水,这样无论是抱怨什么说谁的坏话都不用担心程依会告状,因为她听不懂。 女人们说完话心情好要离开时就会说起贤,然后对着程依挤眉弄眼的,一副很羡慕她有个对她那么好又那么上心的男人的样子,起初程依还不知道她们因何在打趣她,后来次数一交错便知道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众人都以为程依已经是贤的女人了,所以都将她当成了自己人,很亲切。 并非所有的女人对她都友好,有人是例外,就是当时抢她羽绒服的乌拉,自上次抢完后也许是年族长训斥了她,又或许是贤的伤养好了她不敢再来了,总之她没再来抢。有时在外面遇上时乌拉那很不友善的态度令程依想看不见都难,有时还会听到乌拉在沖她咒骂着什么,直觉对方是在骂她,不过她也不含煳,用现代话也沖她大骂一通,然后挺胸抬头一脸骄傲地自满头雾水不知她在说什么的乌拉面前走过。 乌拉讨厌她这点程依知道,也许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羽绒服于是对她很有意见,乌拉有个弟弟名叫乌格鲁,他们不愧是亲姐弟,不仅长得像连神情也像,都是一脸高傲的模样,眼睛还时刻都充满了算计,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族长的子女,族人们或多或少都让着他们几分,于是养成了他们目中无人见到喜欢的东西就想抢的习惯,程依后来才知道,那日族中的女人们那么严厉地斥责乌托抢她羽绒服是因为她们基本都吃过被乌托抢走东西的大亏。 这天贤打回来一头通体雪白的长得类似狐狸但却比它身形要大许多的动物,这种动物的肉很嫩,且其毛皮柔软异常,最大的优点便是它防水功能极好。 贤将它带回来后动作熟练地将其毛皮扒了下来,然后招唿族人将它架去火上烤,伙伴们欢唿着抬起肉拿去烤时,贤兴奋地将去河边将毛皮上的血渍洗干净后便跑回了房里,他只是洗了皮毛下面挨着肉的一面,很小心地没有让皮毛沾上水。 进屋后贤将兽皮放在程依脚前,歪着头看了会儿起身拿起一旁的陶盆跑了出去,等再回来时陶盆里已经装满了水,见程依正疑惑地盯着他看,贤有些兴奋地看着程依的眼睛,指了指地上的毛示意她仔细看,然后便“哗”的一声将满满一盆水全倒在了干净柔亮的皮毛上。 “啊。”程依惊唿出声,伸手要去拿它,结果被贤抢了先,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地将整张毛皮拿了起来,她有些抱怨地瞪着他,怪他糟蹋好东西。 “呵呵。”见她懊恼,贤露出得逞的笑,在程依的怒视下献宝地拿起毛皮递到她面前让她看。 “咦。”程依眨了眨眼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那张毛皮,只见贤刚刚泼上去的水慢慢地全渗入了毛皮之中,但是却没有漏出来,也就是说毛皮将水全部吸收了,被吸收的水没有渗出来,也就是说毛皮部分吸水能力极好,而毛皮底部则是防水性能极好,那么一大盆水洒上去居然一滴水都没有漏。 “叽哩咕噜。”贤开始兴奋地说起话来,然后拿起程依身旁的剪子伤势要往没沾到水的毛皮上剪,结果剪子用不顺手,笨拙地胡剪了一番,最后不小心将柔软的毛刮掉了不少,而整张毛皮却没有剪下来。 程依见状赶忙将剪子抢过来,用眼神问他想要干什么。 贤懊恼地抓了抓头皮,在程依的注视下用手在毛皮上比划出一个长方形然后又指向屋外的晾衣蝇。 程依愣住了,自身后拿出一个洗干净且晒干了的卫生巾指着它问道:“你想让我用这张毛皮做这个?” 贤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看她的动作表情猜到她说的是什么话了,于是使劲儿点头。 “哇。”程依欣喜地望着那张白色兽皮,它上面的毛大概有五六厘米长,很柔软,这东西上面吸水快下面又防水,分明就是做卫生巾的最佳材料,抱起兽皮来激动地对着贤反覆道谢。 他让女人开心了,贤很是骄傲,精神抖擞地将湿掉的毛皮拿出去晾在了晒衣绳上。 这时肉也烤熟了,远远地便闻到了烤肉的香味,馋得周围的人直流口水,由于是贤猎来的动物,所以他被分到肉最多,是其他族人每人分到的四倍多,他将动物胸部下面肚子附近最嫩肉最肥美的好地方孝敬给了族长,他送给族长一半的肉,剩下的则由他和程依两人来吃。 本来对烤肉这种东西不是很喜欢的,因为没味道吃多了会腻,结果程依拿起烤肉不甚兴趣地一尝立刻惊住了,这个肉并不白,带了丝淡淡的咸味,味道鲜嫩又有咸味,这让十多天来早吃腻了没味的烤肉的她既惊又喜。 第13页 程依知道这里没有盐,无论是烤肉还是煮的野菜味道都很白,只有个别不易猎到的动物身上是有咸味的,估计也就是因为时不时地吃些含有盐类物质的猎物才使众人都很健康且强壮地生活着吧。 有了咸味便没有了腻感,程依一口气吃掉了一半的肉,这种动物真是好东西,由于它长得像狐狸,于是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狸,这类动物体型不大,贤一个人毫髮无伤地将它猎回来说明它的攻击性并不高,应该只是品种比较稀少平时不容易碰到而已。 吃饱时看着正惊讶地盯着她看的贤时程依突然感觉不好意思起来,平时她只吃一小串烤肉就够了,今天居然连吃了四串,结果他不够了,刚才太馋了居然忘了贤了,程依赶紧向贤道歉。 谁想贤不但没有生气还很高兴的样子,剩下的肉他也不吃了,出去找来一个新鲜干净的大叶子小心地将剩下的烤肉包了起来放在程依身前,指着它交待道让她饿了时吃。 “你怎么不吃?”程依开口问。 贤摇头轻笑了下后便出去了,程依看着他出去拿起别人猎回来的山鸡去烤,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暗骂了声傻子,沖他的方向用他们的语言大喊:“肉给你吃。” 结果贤回头对她摇了摇手,高喊一声:“我不喜欢吃。” 这句话程依听得懂,听到后鼻子莫名一酸,她何尝不知他是为了安抚她在说谎,当时他拿着烤好的肉进来时那副馋样哪像是不喜欢吃的?他是看她难得有了喜欢吃的食物于是打算留给她吃吧?程依鼻子莫名有了酸意,贤这几日为她做了太多事,他太体贴了,若还没有被感动那绝对是胡说。 人非糙木,在他如此掏心挖肺对她好时,她无法再如以前那样拿他当陌生的野人来看待了,毕竟遇到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很不容易,说句公道话,她以前交往的那几个男朋友加起来都没有贤一个人对她的心诚。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程依不禁开始想等她月经干净了后若他再求欢的话,她还是不拒绝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俺这两章一直在写贤的各种好,并不是要将他扶正,而是在为后文做铺垫,猫向来是男主亲妈、男配后妈,从来不会详细地写男配如何如何,如果写了那也是有原因的,先提醒下亲们,别站错队哟~~ 11 11、11 雪狸的毛皮归程依所有了,她剪下两块来打算送人,一个送给云朵,一个送给当初在河边自色魔手中救下她的拉娜,除去用来做卫生用品的,还剩下一小半毛皮,程依不好意思什么都没付出就将好东西全占了,于是打算用剩下的毛皮做个什么出来送给贤。 拿着那两块儿雪狸皮送给云朵和拉娜时两人都很高兴,程依送给她们这些就是想让她们做卫生巾的,为防她们用来做别的,比划了半天特意告诉她们这个最好用来做卫生巾,云朵两人欣喜地谢过程依后便宝贝地将一小块雪狸皮收进了房中。 大姨妈大概还有一天就能干净了,程依在屋子里用雪狸皮重新做起了卫生巾,雪狸皮耐用,于是没打算做太多,只打算fèng制三条出来,就算赶上量多她也不怕了。 就在她正fèng东西时听到贤正在屋外和森说话,这几日她一直在努力地学着这里的语言,每日都会多听懂几个词彙或是几句简单的话,他们兄弟二人正在很放松地聊着天,后来提起了她,毕竟所学有限,他们说的话她基本就没听懂多少,不过有一句话到是听懂了个大概,森问贤危险来时她与族长他会选择谁,她听贤毫不犹豫地说选择族长。 她知道这里的人都很尊敬族长,不管有多难驯的人在族长面前都不敢放肆,贤这么老实的人必定很听族长的话,这几日她观察到他比其他族人更尊敬族长,别的族人猎到稀奇的动物时很少会将分到自己的那部分肉分给族长的,因为族长已经有属于他的那一份了,就算分也是只给一点,不像贤似的,猎了雪狸,在年族长已经有了一份的情况下还将自己的一半孝敬给了他。 虽然明白作为一名族人,尊敬族长重视族人是每个族人必须具备的良好品德,可是当听到贤毫不犹豫地说选族长时她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其实也是,她来到这里才多久?贤与年族长认识多久了?她又怎么能够与年族长争在贤心中的地位?想来也是这几日贤对她太好太迁就了,让她不自觉地奢望更多,这样不好,程依警告自己不得太过得寸进尺,在她还没有付出什么时不要奢求别人将她放在第一位,要求过多会被人厌恶的。 贤进来时手中捧着一大束各式各样的野花,有些腼腆地将花放在程依身下的兽皮周围,在她惊愕地盯着花时挠着头很紧张地打量她的表情,唯恐她会不喜欢。 “你、你送给我的?”程依有些磕绊地用着这里的语言不甚流利地问道。 贤用力点头,指着各种野花,还揪出一小朵来递到程依面前,献宝地让她闻上面的香味。 天啊,贤送她花了!程依脑子嗡嗡的,愣愣地接过贤递过来的一朵淡紫色花瓣白色花心的野花放在鼻子下面,一股淡淡的清新花香袭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喜欢吗?”贤用程依能听得懂的简单的话问道。 “嗯,喜欢,谢谢。”程依快感动死了,冲着贤使劲儿笑,先前听到的他说会先族长的话给她带来的不快立刻消失,不知要怎么感谢他才能表明自己的感激心,程依想了会儿放下手中的花,倾身向前勾下贤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程依第一次主动做出亲密的举动来,贤惊呆了,瞪大眼傻看着程依好一会儿,最后突然嚎叫了一声,蹿起来在屋内地上兴奋地又蹦又跳了好几圈后欢唿着奔了出去。 程依被贤可爱的反应逗笑了,看着身边各种颜色的花朵心情大好,没想到在个远古时代居然还能收到男人示爱的花朵,虽然这些花没有玫瑰那么漂亮高贵,但此时在她眼中这些毫不起眼的野花却比现代的那些玫瑰、香水百合等要好得多! 又过了一天,程依的大姨妈过去了,在屋子里窝了几天感觉浑身跟发霉了一样,大姨妈期间都没法洗澡,身上都发臭了,难得贤没嫌弃她臭还对她那么好,今天说什么她也要去河边洗下澡。 天一亮,男人们都出去打猎了,贤也跟着去了,族中只留下四五个男人看守着。 临近中午时,程依肚子有点难受,有坏肚的迹象,实在忍不住时便出了屋子去找云朵,好在云朵此时有空,于是在云朵的陪同下去了“茅厕”。 糙丛后实在太脏太臭,程依根本无法适应在如此脏的环境下享受着解手的过程,早就想过要说服他们盖个像样的茅厕出来,无奈语言不通,现在她只能做到听懂一些极为简单常用话语,会说的话更为有限,因为无法很好地将自己的想法表明出来,于是只能作罢。 到了糙丛后云朵在外面等着,程依便去方便了,果然还是坏肚了,她感到很无奈,拉一两次完事还好,若是拉没完没了可怎么办?总是麻烦人家陪她来这里感觉不好意思,可是自己来又怕遇上危险。 蹲了很久才起来,由于忍受不了用石头擦于是打算去河边洗澡,她已经连续四天没有洗过澡了,不仅身上粘得厉害,因为来那个感觉身上味道都很不好闻,现在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温度一高更是加剧了她要洗澡的念头。 出来后程依对等得有点着急的云朵说要去洗澡,保证自己很快就洗完,求了半晌后拉着有点不情愿的云朵去了河边,虽然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在,但程依还是很放心,就算那个色魔赶巧又在附近,应该也不会在这里还有人在的情况下就出来对她怎么样。 程依不敢耽搁,迅速脱掉衣服跳入河中,泡在水中先清洗了下内裤,洗好后将它摊在摸着有点温热的石头上,石头上面又有野果在,现在她基本已经肯定这些是那个色魔摘的,看到它们后不仅失了胃口,还开始紧张担心起来,有野果在证明那个男人并没有离开此地。 就在程依洗得差不多时,远远地有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听着像是拉娜的声音,云朵听到拉娜的话顿时急了起来,大声回了几句,匆匆忙忙地对程依说了几句话就跑走了。 看云朵焦急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程依不敢抱怨她中途跑走,心中害怕,于是加快了清洗速度,想着洗不干净也无所谓,等晚上时贤回来了让他帮忙守着她再来尽兴地洗。 就在她胡乱清洗了下急着要爬上岸回去时,拉娜跑了过来,程依心下一松,猜到她是云朵拜託来给她作伴的,对着渐渐走近的拉娜道了声谢,她放心地缩回水中继续搓洗起来。 拉娜对程依慡朗地笑了下,然后坐在岸边那块大石头上,看到上面摆着的几个野果便毫不客气地拿起吃了起来。 程依见拉娜吃那野果也没说什么,反正没有毒,不吃也可惜了,于是还指着那几个野果让拉娜都吃掉。 第14页 拉娜边吃边说着话,也不管程依听不听得懂就一直说,后来说得高兴了就唱起歌来,他们这里的歌曲程依听不习惯,觉得调子单一唱起来都跟没调子似的,不过却不好打消对方的积极性,拉娜唱着时她偶尔会腾出手来鼓掌。 两人各做各事气氛正好时,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程依警觉地望过去,只见从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肩上扛着正淌着血的猎物,手中拿着长矛,此人正是乌格鲁。 洗着澡突然遇上男人,程依很紧张,立刻将身子没入水中提防地望着他,盼着他见到有人在洗澡赶紧避嫌走开。 拉娜见到乌格鲁时停下唱歌,很热情地向他打了招唿,没说这里有人在洗澡要他迴避,这里的人都没那么保守,穿的衣服经常走光都不在乎,有时女人们坐下来,坐对面的男人们经常能看到她们兽皮下的春光,这都无所谓,女人们在洗澡时河边有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走过,她们还能很大方地与他们打招唿说话。 拉娜打招唿,乌格鲁回应了一声然后将猎物和长矛放下笑着走过来,来到拉娜身边与她说着话,眼睛却不怀好意地望着程依所在的方向。 水很清澈,指望不了它能遮掩多少,程依一急拿下石头上放水果的大叶子遮在胸前提防地看着乌格鲁。 乌格鲁不知对拉娜说了什么,只见拉娜立刻站起身转头对程依道了下歉,指着乌格鲁说要他看着她后便急急跑了回去。 程依傻了,拉娜走了将乌格鲁留下这还得了,族中女人们洗澡时遇到族中男人还能面不改色地聊天,这不算不守妇道,在这里的人们眼中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她看来却不是这样,尤其乌格鲁明显不怀好意的样子更是让她害怕。 乌格鲁在河边蹲下咧着嘴冲程依笑,勾着手像是逗小猫似地说道:“过来。” 看到他双眼中隐藏的欲望,程依怒道:“走开!” “哈哈。”乌格鲁大笑,不再逗弄程依站起身动作敏捷地扑过来,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将她自水下拎了上来。 “啊!滚开,救命!”程依吓得放声大叫,刚一叫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然后身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看着光熘熘的程依,乌格鲁眼中yin光更盛,扯掉身下的兽皮便扑了上去。 程依觉得自己与这河边犯沖,总是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色魔,先前的那个男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这个乌格鲁为何如此她能猜到一二,并非是她魅力四射迷得一个接一个的男人都想对她怎么样,一定是乌拉在捣鬼,她因为得不到羽绒服继而恨上她,于是便怂恿自己的弟弟来对付她! 就算脸打肿了,程依忍着痛继续大喊着,爬起来就要跑,结果没跑几步便被扯了回去压在地上,她要绝望了,上次她是运气好被拉娜救了,这次怎么办?还想大喊结果刚一张嘴便被乌格鲁用手捂住了嘴,她用力挣扎着,双手双脚齐用发狠地往他身上招唿。 她越是挣扎,乌格鲁眼中的欲望越深,下面勃/起得越是厉害,他喘着粗气将腿挤进她的双腿间,然后扶着自己“那处”就要行兇。 就在程依眼中渐渐露出绝望,闭上眼想嚼舌自尽之时突然听到身上的男人痛哼一声,感觉身上蓦地一松,张开眼望去惊见乌格鲁已然晕了过去。 旁边传来男人发怒的吼叫声,程依寻声望去,只见前几天那个占她便宜的大色魔此时正瞪着晕过去的乌格鲁,那双看起来充满掠夺的双眼中全是浓浓的怒意,全身僵硬着,手里拿着一个石头,显然这个石头正是打晕乌格鲁的武器。 程依已经被乌格鲁害得失了理智,不顾自己浑身赤/裸,冲上前抢过男人手中的石头便发狠地砸向乌格鲁,她打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还没有软下去的“噁心之物”,想起刚刚这个噁心的男人差点儿强/暴了她,想到他打了她一巴掌,想到他差一点儿就让这么一个丑陋骯脏的东西进入她的体内……浓浓的恨意与厌恶如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攥紧手中的石头毫不留情地往还在“硬”着的某物上勐砸。 程依发狠的模样很恐怖,双目通红,咬着牙一边砸一边怒骂着,手上力道极大,表现得极为疯狂,此时的她除了要将企图侵犯自己的“傢伙”砸烂外什么都不想。 就算男人的“那个地方”在情动时会变得很硬,但哪里禁受得住人用石头大力地砸,没几下“那处”便软了下来,最后还流血了、烂了…… 前一刻还嚣张的、不怀好意地想要用强的乌格鲁在程依疯狂的报復下渐渐停止了唿吸。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抽了,文下一直小ju花,看不到留言,估计亲们也无法留言,烦躁啊,本来留言就少还抽,猫的动力啊都被晋江抽没啦,哭~~~~~~~~~~~~ 看看猫因为评少而难过的样子,乃们还忍心看猫这样吗? 12 12、12 男人的下/身已经惨不忍睹,血溅得程依满身都是,看着自己胳膊、手上甚至胸前都溅上了乌格鲁的血,程依胃部一阵翻腾,顾不得去想自己将人打死的后果,快速奔到河边跳入水中用力搓洗身子来,溅到血的地方反覆揉搓,恨不得将那处搓下一块儿皮去。 在一旁站着全程观看的男人显得很震惊,望着下半身被打烂了的乌格鲁张着嘴连话都忘了说,过了好一会儿在他想催河里的女人赶紧出来时眼角突然扫到石头后某个人影一闪而过,那是个女人的身影,往族中的方向跑去必定是去报信了,男人目光一凛抬脚就要追上去,只是刚迈出一步突然改变了主意,走回来俯身将没了气息的人拎起来往河里扔去。 “扑通”一声,高壮的乌格鲁被扔入了河中,由于还没死干净,最开始时他还扑通了几下,想要游上来,无奈身受重伤游起来困难,好容易刚探出个头来结果脑袋被人用长矛往下一压又沉入水中,就这样乌格鲁因唿吸不到空气没几下便没了力气放弃了挣扎。 就在乌格鲁被扔下河中那一剎那程依尖叫一声飞速蹿上岸,抓起石头上的衣服便快速穿起来,前一刻是失去了理智所以将乌格鲁打死了,现在理智渐渐回笼程依的心越来越沉,乌格鲁是族长的儿子,她将族长的儿子打死了会有什么下场? 男人望了眼不再有动静的河水,确定人已经死了后便向有些吓傻的程依走来,沉声道:“跟我走。” 这三个字程依听得懂,见男人走过来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大步,防备地看着他摇头,眼前的这个色魔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他非理她的事她还没忘呢,刚刚他出现救了她一命将功抵过让她可以暂时放下对他的成见,但是跟他走却不可能,没道理刚从乌格鲁手中保住了贞操转眼便将自己送入另一匹狼的手中。 男人见程依不跟他走气得大叫,指着河里的方向大声对着程依说着什么,然后又指向部落的方向对她嚷了好几句。 程依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是说她如果不跟他走的话族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虽然明白自己留下来没有好下场,可是一来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对她有不良企图的男人,二来她捨不得不见贤一面就这么走掉,三是她的东西都在部落里,如果就这么走了,那羽绒服还不就成了乌拉的了?没道理乌拉怂恿弟弟来欺负她最后好东西还被她那个幕后黑手得到! 就在两人在眼瞪小眼之际,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充满愤怒与焦急的大喊,那声音程依听出来是乌拉,心不由得一颤,听着乌拉一声接一声的唿喊,程依渐渐地确定她是在喊族人过来。 男人耐心用尽,不再理会程依的意见走上前抓起她扛在背上就走,走出几步抄起丢在地上的长矛飞速向背靠着部落的方向跑走。 “放开我!”有过先前被扛着跑的不好经歷,程依这次反抗得更厉害了,使劲儿捶着男人的后背,双腿乱踢。 男人不悦地嘟哝了两声,将长矛换了下手后“啪啪”打了程依屁股两下,示意她老实点儿。 轰的一下,程依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这个吃过她豆腐的大色魔不仅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掳走她,居然还打她的屁股!男人跑得速度极快,程依倒挂在他肩上被晃得头晕眼花,恨得两手在男人腰迹两侧使劲儿拧起来,这里的肉软,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不信他皮糙肉厚到会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 男人闷哼一声,挥开程依在腰间做乱的手,奔跑速度丝毫没见减慢。 想着自己就这样再也见不到贤,想着自己的羽绒服和医药箱永远留在了部落里,想着被这个男人带走后不知要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他可没有贤那么好说话,心一急害怕地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尖叫,就在她嘶哑着大喊救命之时后颈处勐地一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依最后是被人用水泼醒的,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眼前的场景让她吓一跳,只见族中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个个眼睛瞪得熘圆,像是在瞪千古恶人般瞪着她。 第15页 扫了眼周围,这里是河边,她被五花大绑地侧躺在地上,而那个被水淹死了的乌格鲁就躺在她身边,头对着她,双眼死不瞑目地大睁着,浑身湿漉,脸被水泡得有点肿,看样子应该是刚被人从水里涝出来,那模样又恐怖又噁心,程依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眼不想再看。 族长站在族人最前头,手里拿着根手腕般粗细的棍子,见到程依醒来后挥起棍子重重地打在程依的腿上大声骂起来,下手毫不留情,掉着眼泪边打边骂。 程依双脚都被绑上了,别看年族长年纪大了,这棍子打在她腿上还是让她疼得牙都要咬碎了,她听到乌拉在人群中充满恶意地大声辱骂着,其他族人也有不少人附和着随着乌拉一起骂。 手被绑着看不了表,程依眯着眼扫了眼天色见太阳已经偏西,显然是刚过中午,这些族人们都回来了,大概就是族人全到齐了所以年族长才急着泼醒她吧?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被大色魔扛着跑的,最后被色魔打晕,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这里没有色魔的身影,是色魔带她逃跑过程中遇到了族人们吗? 这些疑问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精力去认真思考这些,情形不容许,因为年族长正拿着棍子发狠地不停地打她的双腿,疼得她哀声连连。 贤看不过去了,上前抓住年族长手中的棍子低声说了句什么,结果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族长愤怒地瞪着他骂起来。 有几个族人也指着贤骂他,乌拉反应最大,冲上前去对着贤又打又踹,最后还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贤被族长和乌拉打并没有还手,只是全身僵硬着,握紧拳头眼睛红得厉害,退后一步躲过乌拉再次挥过来的拳头忍无可忍沖她大喊了一句,结果乌拉冷笑着指着程依对他讽刺了句什么,贤的肩膀像是突然失了斗志般立刻垮了下来,双眼充满受伤地望向程依。 程依对上贤的视线感觉犯晕,他受伤的眼神还有那些族人们鄙夷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对待一个出轨的荡妇!她在他们眼中是如此的吗?他们必定是误会了什么,看着上蹿下跳地又说又叫的乌拉她突然明白了,这些人恐怕就是听了乌拉的话再见到乌格鲁死了于是以为她联通外族人杀害本族人吧?族人们居然这般笃定她做了什么,难道是亲眼看到了她和那个色魔在一起,所以误会了?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程依摇头不停地说着族里的话“没有”两个字,乌格鲁是她杀的,可是她怎么解释是他想强/暴她才有这下场的?她没想打死他,是一时失了理智下手过重才酿成此悲剧。 不过她并不后悔,若是她没有打死了乌格鲁,先不说以他族长独子的身份到时反咬她一口令她百口莫辩,就说没死成的他最后对她怀恨在心,以后还不知要如何报復折腾她呢!就算她去告状族长是选择帮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帮她这个“外来户”?答案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既然她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好下场,那还不如顺着自己的意将这恶棍打死! 族长打红了眼,又狠打了程依几下后指着乌格鲁已经不成样子的下/体质问着,部落里人很少,年轻男人尤其是珍贵的存在,他们不仅可以打猎养女人孩子,还能繁衍后代壮大族群,结果他死了,死时还不能安然地走,那个能生育后代的宝贝居然被砸烂了! 腿部传来钝痛,程依用力咬着牙没有晕过去,语言不通是件非常要命的事,在被冤枉时都无法为自己辩解,她确实杀了人但却没有偷人,她忍受不了眼前众人一个个地都对她流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尤其是贤,她已经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就算所有族人都误会她也不愿贤对她露出一丝一毫的怀疑。 乌拉哭喊着跪坐在乌格鲁的尸体旁,抓起地上的沙子就往程依脸上扬去,嘴里叫骂讽刺不休,她骂了几句话族人们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都嚎叫着要族长处罚程依。 程依紧闭着眼禀住唿吸,待乌拉停止扔沙子后方慢慢睁开眼,心里很难受,这些族人都是与她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很热情很善良,程依一个一个地望过去,只见这些个曾经对露出过善意微笑的族人们此时均或气或怒或鄙夷地瞪视着她,这些人中包括云朵和拉娜。 这个族里她最重视的人除了贤便是云朵和拉娜了,她已经将她们两人当成了朋友,她们是那么善良帮了她一次又一次,可是这个时候她们却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辞,望向她的视线中充满了不谅解和极力隐藏的鄙夷。 在她根本不会说几句这里话的情况下,如何对他们解释是乌格鲁想污辱她在先?又如何解释那个色魔是突然出现要掳她走,并非她联合他杀害乌格鲁的?哪个都解释不了,她註定要背着这个黑锅直到死! 确实是直到死,在以族长为首的所有族人眼中,程依很轻易便能看出他们是想置她于死地的。 而贤,程依望过去,贤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无法看出他是否也如这些人一样希望她死。千万不要,光那样想她就受不了,若贤真也想要她死……天,不会的,贤不会的,程依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流着泪使劲儿摇头。 族长蹲□,老泪纵横地将抬手轻轻抚上乌格鲁的眼睛,将儿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望着儿子的遗体好一会儿后突然仰声哀嚎了声,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蓦地站起身,奔到石头密集的地方抱着一大块儿石头跑回来扔在程依身前,然后自拿着绳子的族人手中一把抢过绳子塞在贤的手中,扯着他走到程依面前指着她大声命令着,见贤不动弹气得又一巴掌抽了上去,嚎叫着将贤踹得跪倒在地,把石头踢到他面前冲着他大嚷。 族人们见状猜到族长要贤做什么了,均举起拳头大声催促起来,口中一致喊着:“淹死她!淹死她!” 他们的话程依虽然没有听懂,但是看到摆在身前的石头还有贤手中的绳子,她明白族长是要做什么了,他想让贤将石头绑在她身上,这样将她扔进河里后就不怕她自己浮上来了。 她能理解族长迫切想要为儿子报仇的心情,可是为何要命令贤来动手?为什么要由贤亲手送她去死?! 程依哭了,被乌格鲁打了一巴掌而肿起来的脸被沙子煳得满满一层,既狼狈又难看,眼泪一流脸上更花了,虽然明白自己此时的样子肯定很丑,她不想让贤看到她这个样子,可是这一刻她很想看着他的眼睛,她要向他解释,就算语言不通哪怕是用现代话她也要看着他的眼睛向他解释,所有人误会她都好,唯独贤不可以。 见贤迟迟没有动作,族长气得又跳又叫,噼头又给了贤一巴掌催他赶紧动手,乌拉见状奔到贤身后学着父亲的动作也给了贤一巴掌骂了他几句,就在她又要故计重施想啐他一口唾沫时突然被发起狂来的贤一脚踹倒在地。 乌拉没想到贤会当着父亲的面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气得向父亲告状。 贤居高临下地瞪着不停告着状的乌拉,上前两步对着她的脸就啐了一口唾沫,大骂了一句后转身不再理她。 贤的行为令族人们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因为尊敬族长向来对族长子女理让有加的他居然当着族长的面这么对乌拉,族长也惊呆了,气得抬起手想再训斥贤时结果被他布满阴霾的样子吓到了,不自觉地放下了手没敢打下去。 程依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贤,见他打乌拉她感到高兴,贤这么好的男人不该被乌拉那样讨厌的女人像骂一条狗似的那样骂,她活该被打,以后乌拉再面对贤时应该不敢再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了吧? 看着贤慢慢地在她身前蹲下来,看到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条用藤条和树皮搓成的绳子,程依眼泪突然停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见他没有看她,程依深吸一口气,用着哽咽的声音轻轻唤道:“贤。” 贤闻言勐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就这么望了过来,终于,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猫猫来更新了,爬走码渣夫去,双坑党就是这么苦逼呜呜。。。 13 13、13 “我没有偷人,遇到那个男人只是巧合,是乌格鲁想污辱我时他出面救下了我。我承认人是我杀的,但我没有与别人行苟且之事!”程依望着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会说的用这里的话,不会说的就用现代话来说。 贤没有说话,就宛如一座雕像般静静地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布满了各种情绪,有痛心、有难过、有不舍也有不谅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厌弃。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不信我?”程依有点急了,也顾不得此时的自己脸有多脏多丑,就开始用现代话偶尔夹杂几句不甚流利的远古话逼问着。 贤垂下眼望向手中的绳子,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身子再次颤抖,唿吸开始急促起来。 第16页 族长和族人们扬高声音催促着,喊声震天,声音中满是对贤磨蹭个没完的不满。 程依望过去,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都当她是罪大恶极般恨不得吃了她,连云朵和拉娜都在催着贤赶紧动手,就因为她不是土生土长的本族人,而是为久前被森和贤带回来的“外人”,所以就不可信吗?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清白的,他们望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着一个盪/妇,虽然她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她就是很莫名地肯定!她最重视的贤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被族人一催,贤身子绷得更紧了,攥着绳子的手青筋都快突了出来,他死死咬住牙,也许是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牙齿咬偏,下嘴唇被咬破了,一瞬间,鲜红的血立时渗了出来染红了他苍白的嘴唇。 看着贤抖着手慢慢拿起绳子,程依突然没了要去解释的兴致,都要死了,还是死在他的手中,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解释又如何,不解释又如何,还不是要死路一条?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程依突然沉默下来,淡然地望着贤,双眼平静无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死前居然能如此平静,平静到仿佛要死的人不是她…… 贤垂着头髮出一阵阵低沉的、哀伤的呜咽声,眼泪一滴滴地掉在了他面前的土地上。 他捨不得她死。想通这点后程依心情突然又好受了些,他不忍心是不是代表他其实没有像族人们那样误会她偷人了?答案是什么对此时的她来讲已经不重要,她的命是贤救下来的,再由他拿走就当是她还他的救命之恩吧,不想亲眼看着贤送她上路,于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族人们耐性用尽了,不等族长开口便一个个地上前每人用力推搡一下贤的后背骂着不好听的话,多数人力道用得很大,没多会儿贤的后背都被族人们打红了,最后是森心疼弟弟,看不过去上前将愤怒的族人们劝退了的。 贤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只是他热爱的族长还有族人们已经失了耐性,他必须要亲手惩罚杀了族中壮丁的女人,哪怕他有多捨不得! 将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程依轻轻扶起靠在石头上,然后呜咽着用绳子将她一圈一圈地绑在石头上。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他做起来万分艰难,手抖得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边绑边哭,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此时居然像个小孩子哭得万分可怜。 也许是贤的哭声太悲哀了,那些个还很愤怒的族人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同情心,很开恩地没再打他,就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亲手用绳子将他的女人捆在石头上。 程依闭着眼睛,听觉和触觉到是灵敏了许多,她清晰地感觉到贤在将绳子缠到她身上时双手颤抖得很厉害,有几次甚至绳子都没拿住掉了下来,然后他又拿起来继续抖着手缠,也许在面临死亡的前一刻对她来说是恐惧难熬的,而对于他这个亲手送她上绝路的人来说想必也许同样不好受。 程依没有资格去怨谁,她确实是杀了人,被愤怒的族人惩罚理所当然,而贤并非是真的想弄死她,是被族人逼迫的,她不想去恨他,哪怕是他亲手将石头绑在她身上,哪怕是亲手要了她的性命。 虽然不去恨,但是她对他刚刚燃起的那丝感情的苗头就此掐灭了,她不会爱上亲手送她去死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被逼的!她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在她的观念中若一个男人为了其他人、其它事放弃了自己的女人,或是在危险时刻没有能力保护好女人,那么他就没资格得到那个女人的爱,哪怕他是真的掏心挖肺地对她好…… 不知过了多久,绳子终于在程依身上缠好,贤禀着唿吸将绳子的两端拧在一起打上结,费了好大的力才打好,打完结贤便虚脱了,跌坐在地愣愣地望着那个结,满脸的汗。 乌拉待身上疼劲缓过去后,愤愤地自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手在贤打好的结上轻轻一拉结便解开了,她冲着贤大声咆哮起来,又指着那个捆绑得松到不能再松的绳子沖身后的族人们大声嚷嚷着。 程依被吵得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乌拉拿着已经解开了的绳头后心中瞭然,看了眼皱起眉愤怒地瞪着乌拉的贤,不禁感嘆他这是何苦。 还在同情贤的族人们上前看着绳头,再看着松松垮垮绑在程依身上的绳子,同情心顿失,愤怒地随着乌拉一同对着贤咆哮怒骂,语气神情极其不谅解。 族长喝了一声,在众人安静下来后指着乌拉对族人们说了句话询问意见。 族人们闻言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而贤听到后蹭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大声反驳起来,眼看就要冲上去抓住乌拉时被族人们又推又搡地赶到了一边,几人紧挨着站成一排牢牢挡住了贤的去路,不让他去伤害乌拉。 乌拉看向程依,哭得通红的眼睛泛起浓浓的恶意,将绳子自程依身上抽出来,然后用尽全力将绳子重新紧紧地绑在程依身上,其□程度是贤绑的好几倍,看着程依眉宇间闪过疼意,乌拉嘴角扬起解恨的笑,一边欣赏着程依难受的表情一边慢慢地将绳头打了个坚固结实的结。 程依忍着身上的疼痛向被族人挡住的贤望去,他已经不挣扎了,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她。 心中难受,不与他对视太久于是她移开了视线望向自己被族长打得青紫的腿。 绳子绑好了,族人们各自移开,不再挡着贤。 族长沉声指着程依对贤命令起来,又沖族人们吼了一嗓子将他们都唤过来监督贤。 贤跪在程依身前,身后一米远处围了一圈族人,站在前面的拿脚踢着贤催促,站后面的则大声嚷嚷。 “依、依。”贤低声唤着程依的名字,自他知道程依的名字后就一直这么唤她。 他就要将她推下水了,程依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他。 见程依不看他,贤难受极了,眼泪又掉了下来,抬起手轻轻抚向她的脸,结果还没触到她的脸后背便被狠狠喘了一脚,族人们大声辱骂起来。 贤心一沉,这种情境已经由不得他的意愿了,垂下头不敢再看程依,一手放在石头上一手放在程依的身上,双手开始渐渐用力。 族人们见贤婆婆妈妈的,感觉烦了,有急性子的人看不下去勐地蹲□,双手用力推了下贤。 贤突然被人自身后一推,身形没控制住前倾去,手自然而然地便跟着往前推,然后就这样,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将程依连人带石头推入了河中。 在落入水中的前一刻,程依感觉到脸上滴落下两滴温热的湿润,她知道那是什么,她与贤的缘份就此停止了,那两滴掉在脸上的眼泪当是见证吧…… “啊!!!!”贤跪在河边双手勐捶着地发出沉痛欲绝的哀嚎来,他声音里的悲苦太过强烈,将一干人都震住了,一时间都愣愣地看着他没人走开。 就在这时,滚滚的浓烟传了过来,族人们一回头惊怒大吼。 族中不知怎么的起了火,浓浓的烟雾随风而起,起火的不只一处,他们的房子都遭殃了! 族长见状慌忙唿唤着族人们回去灭火,为了拯救他们的房屋和存粮,一眨眼的功夫人便跑了个精光,只剩下还没从沉痛中缓和过来的贤还跪在河边望着河水暗自发呆。 就在贤还在伤心之时,突然见到先前扛着程依逃跑的男人正一身是伤的出现,不顾他的注视一下子跳入了水中,没多时水中便泛起了红,那是男人身上流出的血…… 贤突然回了神智,抬手将眼泪抹去,看着河面站起身,不管程依到底有没有与其他男人有染,此时这个男人自己身受重伤,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跳进河中救人,与自己比起来这个外族男人真是勇敢。 那个外族男人去救她了,这下程依应该不会死了吧?贤默默地祈祷了片刻后勐地奔回起火的族中。 在族人们正忙着救火一片混乱之时,他奔进自己有幸没被火烧到的房中将程依的羽绒服、医药箱和她fèng的卫生用品都拿了出来,不管有没有被族人看到,他像是抱着伟大的神赐予的宝物般虔诚而执着地奔去了河边。 来到河边,贤将程依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在河边,红着眼看了会正不停动盪的河面后一咬牙,毅然决然地转身向族中的方向奔去。 族中失火,他要去救火,去拯救族里的房子还有存粮,作为乌托部落的一员,守护部落、保护族人是他不可磨灭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猫猫状态不好,各种不想码字,于是没更新,现在码出来了,真不容易。 后面女主就要过新的生活了,贤不是被女主抛弃的,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不能再走在一起了,这段缘份只能就这么尽了。猫猫大力抚摸贤党,呵呵。 14 14、14 程依随着石头迅速往水底沉去,因不得唿吸肺部难受起来,死前的心情到是很平静,她甚至乐观地想在死前说不定像当时她穿来这个远古时代一样,突然间就穿回现代去了,那样就不会死了,何况那里才是自己的家,这里的人和物都与她格格不入。 第17页 身体被紧绑在石头上,就连挣扎都无力,在她进入弥留之际,全身放松地等待死神来临之时,突然见到先前那个要扛她走的男人快速向自己游来,他的周遭一片红,那是自他身上流出的血,他是来救她吗? 程依此时已经沉入了河底,感觉着身下软软的淤泥紧贴在她的牛仔裤上,见男人游过来开始拿着手中的利矛勐割石头上的绳子,她确定了,他真是来救她的。 感觉老天在作弄人一样,来到远古这段时间她最信任甚至也喜欢上了的男人最后将她送上了死路,而调戏过她、偷她背心还吓过她的色魔居然不顾自己一身的伤冒险来救自己。 多么讽刺的对比,程依想笑,她确实也笑了,只是刚一扬起唇角就再也支持不住闭上了眼睛…… 程依迷迷煳煳地睁开眼,透着暗淡的光线看到满是石头的墙壁,手指摸到身下铺着的柔软兽皮,慢慢地移了下头随着光线望过去,发现光线是自洞口的fèng隙处射进来的,而她正身处一个大约能容下十来个人不大也不算小的洞内。 原来她没有死,是那个男人救了她吗?对于连续两次救过她的男人,“色魔”两个字她是不好意思再叫出口了。 洞内只有她一个人,身上难受得难以形容,浑身无力,但身上各处的疼痛却随着神经传入四肢百骸,最难受的地方是被年族长用棍子打了几十下的腿,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里肿得厉害,没被打残废真是万幸。 “有人吗?”刚说一句话程依便疼得真抽气,因为左脸发麻,是被乌格鲁行兇时打的,从小到大尤属这次的伤最为严重,以往顶多是小小的擦伤磕伤,哪像现在这样快成半等残废了。 没有人回应,程依想坐起来,无奈使不出力气,艰难地抬起双手拿到眼前来看,只见胳膊上都是明显的青紫勒痕,指甲被河水泡得发白,把手放在身上一摸,发现她穿的糙衣已经不见了,而那件已经丢了的薄背心回到了她的身上。 开始没注意,发现上身衣服变了后程依勐然发觉到两腿清凉,显然牛仔裤被脱掉了,不仅如此连内裤都没穿在身上,下半身盖了件兽皮,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被人自河中救起身上的衣服定是湿得不能穿了,不知他将衣服拿哪里去了。程依眼睛在洞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衣服,但却看到羽绒服、毛衣还有医药箱了! 这些是怎么来的?男人自族里拿出来的吗?想想又不对,那男人虽然厉害,但族中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地将她的东西都拿出来,再说他又怎么可能那么清楚地知道她的东西是哪些?难道是族中的人恨她于是将她的东西扔出来了?可是乌拉不是很喜欢她的羽绒服吗?她会同意族人扔掉它? 这些问题在脑子里一晃而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程依没精力去思考这些,于是不再去想,望向洞口盼着男人赶紧回来,很奇妙的心思,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对救她命的人有股子莫名的亲切感,虽不至于立刻就对他产生好感或是全心全意地依赖他,但至少他是目前对她来说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没多时男人回来了,他将挡住洞口的石头还有树枝都移开,阳光射了进来,程依眯着眼望过去,只见他一手拿着她的牛仔裤和内衣内裤,一手拿着用大叶子包了的几个野果子,他跑得很急,回来时还喘着粗气。 见到程依醒了,男人松了口气,将手中的果子放到程依身旁的地上,然后坐在地上扶起她递过去一个红色的果子。 这种果子程依熟悉,在河边她吃过两次,后来贤也给她摘过,现在确实饿了,程依身上还有点无力,但好在果子不重不费多少力气,于是接过来慢慢地吃起来。 男人没吃,就看着程依吃,她吃完一个果子就再递给她一个,由于一次能带的果子有限,果子只有六个。 程依摸了下她的牛仔裤,是干的,上面还透着淡淡的阳光清新的味道,他是将她的湿衣服拿出去晒了吧?看着干净的不带一丝泥点的裤子,程依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他将她的衣服洗了。 “阿拉咯嘟。”程依对男人由衷地道谢,不仅是谢他救了她,也谢他给她洗衣服和摘果子给她吃。 男人闻言笑了,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因笑半眯,白亮的牙齿展露出来,将还剩下一个的红果子递过去,见程依摇头不吃后便放入自己嘴里一口吃掉了。 “阿……蛮。”男人吃完后指着自己对程依说道。 “阿蛮?”程依不是很确定地重复了一句,这个类似阿蛮的发音应该是他的名字。 “嗯嗯。”阿蛮高兴得直点头,然后指着程依一脸疑问地问了句话。 他告诉了她他的名字,现在肯定是在问她叫什么,程依瞭然轻笑:“程、依,我叫程依。” “程……依。”阿蛮低声念了一遍,然后又笑起来,扶着程依躺下,将她的衣物都递给了她,然后拿起地上包果子的大叶子出去了。 阿蛮一转身程依立刻惊住了,只见他背上有两道极深极长的伤口,被水泡过后此时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虽然血止住了,但是伤口看起来特别狰狞,显然很严重,除此之外还有几道略浅的伤口,刚才她没去注意,也许他身上其它地方也有伤。 怪不得刚才他回来会喘气,这里的男人因为长年打猎身体素质极好,跑很远都不带喘气的,原来阿蛮是受了重伤,所以才那样,看着他走出洞口的身影,程依忍不住开始思考她被他敲晕后发生的事。 当时她挣扎得厉害不肯跟他走,最后被他弄晕了,等醒来时已经被五花大绑地被族人们围住了,那时阿蛮并不在场,她猜测是阿蛮扛着昏迷的她逃跑时路上遇上了族人们,结果寡不敌众受了重伤,而她则便被族人们带了回去。 她庆幸族人没有选择烧死她或拿石头砸死她,而是选择了淹死她,因为这样她才有幸获救,年族长要淹死她恐怕是因为他的儿子是死在河中的,所以要她以这种方式偿命吧? 只是她被推进河里去后发生什么事了?阿蛮受了重伤显然是没能力打得过那么多族人将她救起来的,难道是族人们很自信她逃不掉了,于是刚将她推入河中就全走光了?这显然不可能。加上刚醒时想的几个问题,程依一头雾水,这些问题困扰着她,可惜她只能乱猜,根本找不到答案,因为她与阿蛮语言不通,他无法为她解惑。 “算了,不想了,死过一次将以前的人和事都忘了吧。”程依抚着吃饱了的肚子自言自语道。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洞口前的遮挡物被移开,阿蛮回来了,这次他带回来的东西比较多,除了用叶子包住的几个野果外还有几个呈深紫色圆形带条纹的植物叶子。 “你的伤……”程依因为吃了果子又休息了阵子体力恢復了一点,费了很大的力自己坐起身指了下阿蛮的后背一脸焦虑地说道。 阿蛮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背,脸上闪过一丝了悟,对程依摇了下头然后举了下手中那几个圆形大叶子,表情并不见担忧,在程依身旁坐下来拿起一个圆形大叶子放入嘴中嚼起来,待嚼烂后看向程依肿得厉害已经穿不了裤子的双腿。 程依都不敢看自己的腿,肿得鼓鼓的跟馒头一样,刚才她只勉强将内裤穿上了,牛仔裤别想套进去,上面还青一道紫一道的,不能动,一动就针扎一样疼,就在她分神之际腿上突然感觉一道清凉,诧异望去,原来是阿蛮正将嚼过的叶子小心翼翼地涂在她泛着青紫的伤腿上。 这种叶子大概是有止痛消肿作用,原本还疼得发麻的双腿被阿蛮涂上嚼过的叶沫后感觉好受了许多,待两腿青紫的地方涂完后阿蛮又将嚼了点叶子将叶沫涂在她肿起的左脸上,程依并没有拒绝,这里没有冰块没有鸡蛋,若嫌脏拒绝阿蛮的好意的话,她的脸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阿蛮上下打量了程依一番,没看到其它受伤的地方于是放心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拿起所剩不多的 圆形叶子又嚼了起来,将自己胸前、手臂还有腿部的不算大的伤口都涂上后便对着程依比划自己的后背,示意她帮他涂后背。 程依点点头,阿蛮的后背伤得不轻,若不尽快涂药过段时间就会化浓,到时就麻烦了。 于是两人配合起来,阿蛮负责嚼叶子,将嚼烂了的叶子递到程依手中,再由她往他背上涂,为了她做起来方便并且让药效更好,阿蛮拿过旁边的兽皮铺在地上趴上去让程依给他涂背。 都涂完后还剩下半片叶子,阿蛮将它扔到一旁然后拿起果子吃起来,见程依正皱眉看着布满叶子汁液的手,想了想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惊唿中用力往自己身下干净的兽皮上蹭了蹭,将她手心翻过来见汁液没了就侧扬过头冲程依咧嘴直笑。 程依发现阿蛮笑起来很好看,比他沉着脸要阳光英俊许多,因为笑意淡化了眼中冷厉,这样的他不会让人反感害怕,反到有股子亲和力,他一笑感觉他年纪应该不大。 第18页 吃过果子填了肚子后阿蛮与程依说了几句话,见她十句有九句听不懂后便嘆了口气不再说了,也许是太累了,趴在兽皮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程依不敢打扰他睡眠,开始打量起这个洞来,这里有两张大的兽皮,有陶盆陶碗,除了长矛外还有几样他用猎物骨头磨出来的骨器,临近洞口处有被烧过的灰烬,这里看样子是他住的地方,她有些疑惑,他究竟是一个人生活的还是暂时离开族群外出的人? 阿蛮这一睡睡了很久,黄昏时才醒过来,睡醒后看起来精神许多,显然药物起了作用,程依特意看了下,他后背肿消了不少,伤口处有渐渐癒合的趋势,他的恢復能力极好,不像自己明明是与他涂了同样的药物,结果只是疼痛减了不少,腿上的伤并没见有多少起色。 阿蛮对程依交待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后又出去了,不忘将洞口用石头和树枝挡住。 等再回来时他又带了些野果,还有两个蛋和一株刺状的绿色枝条,这枝条程依认识,是用来趋蚊子的,睡觉时将它放在身侧,保一晚上没有蚊子咬。 将果子给程依,阿蛮拿着陶盆出去了。 程依猜大概是取水煮蛋了,在洞里待了一下午她想解手,阿蛮不在,她又感觉挺急,怕再等一会儿肾会憋出毛病来,于是扶着地站起身撑着还没消肿的腿慢慢往洞口处走,洞口阿蛮没有封严,透过树枝她小心地往外看了下,见外面是个树林,很安静,料想应该没有危险,于是挪开树枝走了出去,往四周看了眼,她不敢离开太远,于是走向离洞口十米远的石头后去解手。 刚方便完提起内裤,程依正扶着石头慢慢往外移时突然听到阿蛮焦灼慌乱的大吼,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听到他在大声喊着“程依”。 “我在这里。”程依赶忙回应一声,怎么这么巧,她只是解个手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阿蛮双眼通红,见到程依后立刻奔过来,勐地将程依拦腰抱起,气急败坏地沖她大吼。 程依被骂得有点委屈,她指了指石头后又指了下自己的肚子做出个很无奈的表情。 阿蛮看懂她的意思了,怒气立刻收敛,脸因为误会了她而泛起一抹红晕,咳了声表情不太自在地抱着她回洞里,将她放在了兽皮上,然后闷声不响地去生火煮蛋。 看着动作熟练地生火煮蛋的阿蛮,程依无声一笑,刚才他发怒的样子大概是以为她逃跑了,他可真是太高估她了,以她现在腿肿得跟馒头似的样子能跑哪里去?她敢保证一跑出去没多久就会被林中的野兽吃了。 一下午还有晚上他们只以野果和蛋裹腹,阿蛮本来是将两个鹅蛋大小的蛋都给程依的,是她慌称自己已经饱了吃不下他才吃掉另外一个,在乌托部落里时除了早晨吃煮野菜粥外,中午和晚上都是吃烤肉的,现在他们没有吃应该是阿贤身上伤没好打不了猎吧?程依如是想着。 这一天对于两人来讲都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很刺激很惊险也很累,吃完后没多久两人便睡下了。 阿蛮将趋蚊虫有的枝条摆在兽皮旁边,把自己的兽皮与程依的挨在一起后躺下来,双臂霸道地揽过她的细腰抱着她入睡。 勐地被阿蛮搂在怀里,程依身子立刻僵得木头一般,唿吸都吓得快停了,白天乌格鲁对她用强的阴影还没有散去,禀着唿吸瞪着眼睛好一阵子,见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睡觉,除此之外没有干别的,这才渐渐地放松身体。 经歷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再加上身上有伤,没多久全身乏力的程依便支撑不住闭上眼睡着了。 程依均匀的唿吸声传来后,闭着眼的阿蛮突然睁开眼,黑亮有神的双眼喜悦且满足地注视起程依的脸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猫特别不想码字,以为今晚更新不了了,后来见有娃在催更,于是猫突然跟打鸡血了似的立刻打开文档码字,然后很幸运的,最后码出来了,真开心,亲们见猫这么勤奋的份儿上别霸王俺哟~~ 猫腆着脸吼一嗓子:求花求评哟,求花求评哟,求花求评哟……(无限回音中) 15 15、15 一宿过后阿蛮身上的伤又好了不少,程依腿上的肿也消了一小半,说话时脸不疼了,摸着感觉虽然还比另外一侧脸大些,但比昨天要好多了。 阿蛮天刚一亮便起来了,在程依醒来之前采来有饱腹感的果子还有些野菜。 当程依一夜好眠醒来时看到的就是阿蛮忙着升火煮野菜粥的身影,坐起身,拿手当扇子在因闷热而出汗的脸上轻轻扇了下,这个季节就深夜和天刚亮时比较凉快些,剩下的时间都段很热,洞口的通风效果不是很好,而且高不过两米五,有些地方矮些,阿蛮两米出头的大个子走到矮的地方还要弯腰,否则就磕脑袋了。 阿蛮在洞口升火,这时太阳也快出来了,洞内温度很高,程依在洞内待不住了站起身走了出来,现在腿消肿了不少,昨晚睡前阿蛮又给她涂了遍叶沫已经不疼了,所以走路并不影响。 听到动静,阿蛮勐地回头,见到程依后咧嘴一笑,指着煮得差不多了的野菜粥说了句话,很容易猜到他说的话定是“等等,马上就好”之类的话。 这里的野菜粥是由两种东西煮成的,一种是无害能吃但味道一般的野菜,一种是这个季节山上长出来的某种与麦穗有五成像的白色的东西,将它们放在水里煮上一段时间会慢慢变得粘稠有饱腹感,味道同样一般,远比不过现代的大米味道佳,但在猎物少或是没胃口时吃些野菜粥感觉不错。 看着阿蛮又是摘野果又煮粥的,程依心中涌起了几分愧疚感,煮粥这种事应该是女人干的,以前在部落里生活时男人只负责打猎盖房子,家里的琐事都由女人做,阿蛮以前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于是就什么都自己做,怪辛苦的,程依想着自己身上的伤基本好了,这些活以后就由她干了,免得整天待在洞里无聊。 “我想洗把脸。”由于昨晚涂了叶沫,左脸皱巴巴的,那种汁液是紫色的,现在她的脸肯定极难看,亏得阿蛮见到她还能笑得那么自然,程依到阿蛮面前比划洗脸的动作,然后又指了下五颜六色的腿同样做搓洗动作。 阿蛮见状做个手势让她等等,拿着用动物骨头磨的比筷子粗许多的细长之物在陶盆里搅动了一下,粥熟了后灭了火将盆端到洞里,走出来时用石头将洞封起来,有条不紊地将所有事都做好后便带着程依去河边了。 阿蛮是想抱着程依过去的,被程依死活拒绝了,她现在伤养好了还去哪都被他抱来抱去的像什么话!趁着去河边,走着的途中正好可以看一看附近的景色。 他们处在树林中,附近几乎全是参天大树,偶尔会看到一团团的各种颜色的野花,身在树林中并且还是早上,空气极为新鲜,每天早晨来这里走一走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河离他们住的洞并不远,走五分钟左右就到了,这河比乌托部落里那条河要窄并且浅许多,也是流动的,水很清澈,只有一米五左右深,不会游泳的人跳进去也淹不死。 “我想先解手。”解手两个字程依会说,站在河边有点赧然地对阿蛮说道,对着个高大威勐的男人提这种事,怎么都自在不起来。 阿蛮愣了下,看着头微低脸有点红只敢拿眼角瞟他的程依,忍不住想笑又怕程依恼羞成怒,于是忍着笑指着不远处一个大石头后面要她去那里。 程依发现阿蛮在憋笑,虽然他的脸有一半被鬍子覆盖了,但他的眼睛出卖了他,本来脸皮就比较薄,他一笑她脸更红了,瞪了他一眼后气哼哼地去石头后了。 已经做好了石头后会是一片狼藉的心理准备,谁想走过去后发现完全不是,石头后面很干净,铺的全是新土,右侧不到十米远的地方,那里的土看起来也是被移动过的,她看到有几个蚊虫在上面飞来飞去,想来土下面便是人的排泄物。 想通这点后程依有点激动,她以为远古时代的男人是不会注意这种事的,因为在乌托部落所有人都去糙丛后面排便,不管多脏多臭都没人管,谁想阿蛮居然这么讲卫生,方便完后将排泄物弄至一边拿土盖上,然后再运来新土填至这里,仅这一点便令她刮目相看。 程依方便完后拿起在一旁放置的几个枝条绑在一起、类似扫帚但比扫帚简陋许多的东西,将旁边干净的土扫过来将排泄物盖上,弄完后自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阿蛮站在河边冲程依笑,程依发现他居然是个很爱笑的男人,动不动就对她笑,好像心情一直都极好。 由于发现阿蛮是个很爱干净并且聪明的懂得将排泄物埋在土下以防异味溢出这个优点,程依心情不错,天知道她自来到这个时空后每次去茅厕都如临大敌一般,平时为了减少去茅厕的次数都少吃少喝的,现在不同了,以后她可以在一个干净的环境下解手,不用再去为这事而烦恼,心情一好于是回了阿蛮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19页 阿蛮见到程依对他笑得这么开怀,呆住了,傻愣愣地看着她,连她都蹲到河边洗起脸来都还没回过神来。 程依没想到自己的笑居然让他受宠若惊成这样,看来前几次的碰面不仅他土匪的强盗行径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厌恶地对他拳打脚踢的泼妇样想必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吧?所以现在他因为她善意的一笑居然惊得成呆子了。 就在程依洗完了脸开始拿河中清凉的水洗起腿上的叶沫后,突然听到阿蛮爆发出一阵充满了喜悦与满足的欢笑声…… 早晨两人都很愉快,连吃着口感一般的野菜粥都觉得美味无比。 饭后程依检查了下阿蛮后背的伤口,肿已经完全消了伤口落了疤,看着阿蛮拿起长矛要出去打猎,她唤住了他,拿起昨天用剩下的圆形叶子放在嘴中嚼起来示意要给他涂后背。 阿蛮连连摆手,举了举手中的矛指向洞外表示自己不方便涂它,涂上后一出去嚼碎的叶子不仅会掉,连那汁液没多久就会被太阳蒸发掉了,没有效果。 程依明白阿蛮的顾虑,她走到自己的医药箱前拿出没被用过的纱布,纱布没剩下多少了,只有两米左右,她示意阿蛮趴她的兽皮上去,他的兽皮昨夜已经沾染上他背上的汁液脏掉了,她的伤在腿处,没流到兽皮上多少,所以还算干净。 阿蛮嘟哝了几声,显然不愿意,但又不好驳程依的好意,于是不情不愿地放下矛慢吞吞地走过去趴在她的兽皮上。 程依坐在他身边开始一边嚼叶子一边涂他背上的伤口,昨天是他嚼的今天就让她为他做点事回报一下吧,这叶子的味道嚼起来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接受,有点苦有点酸,那种苦不似药的苦到是有点像酒精那种苦,也许就是因为似酒精所以才有消毒作用吧? 将嚼烂的叶子在阿蛮背上涂好一个伤口,拿起剪成一半的纱布给他细细地包扎起来,包扎好后再接着嚼叶子准备涂他背上的第二个伤口。 阿蛮对纱布这种东西感到惊奇,一直不老实地摸着它研究,不时地发出感嘆声,侧头望向程依时眼中满是崇拜。 将他第二个伤口也包扎好后纱布都用完了,程依拍了拍手站起身示意他可以起来了,纱布她绑得很严实,这样他即使是走着嚼碎的叶子也不会消失,药效能一直在,只要他别遇到兇勐的野兽不剧烈战斗的话就没事。 阿蛮欣喜地低头摸着纱布好一会儿后高兴地拿起矛要出去,程依拿起两人的兽皮跟在他身后也要出去,她要去河边清洗它们,趁着现在太阳出来了赶紧洗掉,这样晒干了好不影响晚上睡。 见程依要出去阿蛮有点不高兴,对她大声嚷嚷了半天最后说服不了她,于是只得没好气地陪着她去河边看她洗,他则在一旁保护着。 程依洗着兽皮时嘴角一直是扬着的,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足二十四小时,但是她大概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基本都迁就她,而若是过分的事,比如她逃走,他就会发怒,样子极为吓人,就像昨天她一个人出去解手时他误会她跑了一样。 虽然这里没有肥皂,但程依庆幸这兽皮不是俗物,沾上脏东西的毛皮被水泡了后用手搓洗几下就干净了,省了她很多力,不一会儿两个兽皮都洗干净了,程依将它们递给阿蛮让它拿着,她则向不远处长着一堆藤条的地方走去。 阿蛮一手拿着矛,一手拿着两个湿的兽皮跟在程依后面,样子有点滑稽,见她摘了一大把藤条还有半人多高的绿糙,疑惑地开口问她在干什么。 程依听得懂他在问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抱着一堆藤条和糙无奈地沖他笑,不知阿蛮到底有没有族人,若是有的话他带她回他的部落里,人多她学语言还快,现在就他和她两个人,他说的某些话她不一定能猜对,于是很影响她学习这里的语言。 阿蛮意识到问了也是白问,于是放弃了,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了便催促起程依来。 这次程依没再找事,抱着刚摘下来的一堆东西回洞里了,洞外没有晾衣服的绳子,于是她让阿蛮将湿的兽皮放在洞外附近的石头上去晒。 阿蛮将兽皮放在石头上后便将洞口封上了,嘱咐了程依几句拿着长柔匆匆跑去打猎了。 程依将洞内放置的干糙堆到洞口处,然后坐在上面开始搓那些藤条,她要将这些东西搓成一根根的绳子编鱼网,在乌托部落住的半个多月她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比如搓绳子,虽然她的手比起族里的女人们嫩了许多搓出来的绳子也不紧,但好歹也算有模有样,勉强能用。 她要搓个绳子挂洞外晒兽皮和衣服用,剩下的则编鱼网,鱼网这东西以前她是不会编的,在部落里学会了编糙衣和糙鞋后鱼网对她来说也就不是难事了。 程依前半个多月日子可谓算是过得浑浑噩噩的,基本除了吃喝拉撒睡外就什么都没干过,那时她心态没调整过来而且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熟悉,于是只能依赖别人过活。现在她死过一次心态已经有了转变,何况这里只有她与阿蛮两个人,她若是再游手好闲下去就不行了,她要为阿蛮分担些活计,就比如她编了网可以拿去捕鱼,就算她编的网不好用,但捕上来一条鱼来也是好的。 阿蛮出去的时间不算长,回来的时候程依的晒衣绳早就编好了,鱼网也已经编了一半。 今天阿蛮不仅带回来紫色的圆叶和几个野果,还猎回来一只肥大的野鸡,今晚他们可以吃烤肉,程依特意看了下他的后背,见没有血渍渗出来她放心了,现在他的伤没完全復元,猎些野鸡之类的没有攻击性的动物就好。 “叽哩咕噜。”阿蛮指着地上编一半的网状物疑惑地问着程依话,显然这东西是他没见过的。 程依没法解释,便故任神秘地笑了下吊他胃口。太阳出来后温度很高,她抬手擦了下汗,擦完汗手还没放下便被阿蛮惊唿着拉住了。 由于搓了好一阵子绳子,程依光滑的手心有些地方搓破了皮,指腹处红红的肿了起来,个别地方不小心被藤条划伤破了个小口子,流过血红印还没擦干净,阿蛮抓着她的手小心地用手指触摸着,满眼的心疼。 “我没事。”程依抽回手用远古话安慰道。 阿蛮抿着唇看了会儿程依后突然怒气沖沖地往地上那些绳子和藤条走去,不由分说抱起它们迈开大步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回来!”程依惊得冲上前去挡住阿蛮,看他不高兴的表情猜到他想将它们扔了,开玩笑,她忙活了老半天的成果,扔掉了她会心疼死。 阿蛮不谅解地冲程依吼起来,沖她红肿的双手弩了弩嘴后大手用力攥住搓好的绳子,恨不能将它们全部捏烂。 他这是心疼她的手因搓它们弄伤了,程依感动得既想哭又想笑,她微笑着走过来自他怀中抱过这些东西,然后像是安抚一只正撒娇的猫般用手轻轻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柔声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安抚的话语。 男人有时是需要女人哄的,程依一哄,正发着脾气臭着一张脸的阿蛮渐渐地缓和了表情,瞄了眼她手中的藤条哼了一声,不怎么高兴地别过头去,打消了要扔掉它们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猫正在辛苦地爬首页月榜,还差好一段距离才能上去,大家辛苦些尽量不要霸王吧,看猫每章都写这么肥的份儿上大家也勤快点哈。 每次猫都说这章写三千字就停住,结果每次都超四千字…… 猫猫正在盯着乃们手中的花,不撒过来就扑上去抢,到时吓到乃们猫盖不负责哼哼。 16 16、16 做饭时,程依自阿蛮手中抢过煮野菜粥的活计,让他专心烤肉去。煮野菜粥很简单,基本就是将东西全放入水里然后直到烧开为止,熬煮期间要经常搅拌一下,以免煳住。 野鸡不算大,她吃一点就够,阿蛮打猎耗费体力,剩下的让他全吃光估计也不饱,于是野菜粥就做得比早晨的要多了点,反正有野果,不怕他会饿肚子。 看着阿蛮又拔鸡毛又升火的忙碌样子,程依更加坚定了要编网捕鱼的念头,这鱼网她毕竟没有做过,只是自我想像着编,没有梭子,藤条又没有现代渔人用的那种网线结实,所以她编的是很笨、很普通、内行人见到会笑话的那种。 程依要做的网毫无技术含量,呈兜状,网口椭圆形,网不到一米深,fèng隙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保证经过拉扯也不会让鱼自fèng隙中跑出去,网口用一根绳子串起来露出两个绳头,若有鱼进网就立刻拉住两条绳子往上提,除非鱼精得跟猴样儿,否则不大可能逃出去,虽然那网很简陋,可能不结实也可能没有多少傻鱼上当,但她还是有信心能网到一两条的。 早上在河边洗脸时她见到有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超二十厘米长的大鱼不多,十厘米左右的鱼最多,再小点的程依也不去考虑了,鱼太小刺多烤起来吃会很麻烦,何况那种鱼个太小能从网fèng中逃出去。 第20页 越想信心越足,程依想着天黑之前加把力将网编好,明天就拿河里去试效果。 阿蛮烤熟一块儿肉后递给程依,这时正好粥也差不多熟了,两人一边吃烤肉一边喝粥,程依胃口小,天热更没什么胃口,于是吃得很慢,而阿蛮吃得极香,大口大口地吃肉,用不算小的碗呈的野菜粥他几乎两口就吃完了。 果然如程依所料,他吃完烤鸡又喝了两大碗野菜粥后还不是很饱,又连吃了五个饱满圆润的果子才摸着肚皮发出满意的嘆息声。 “走吧。”程依拿着陶盆还有陶碗站起身指着河边的方向,盆和碗均只有一个,碗她先用,喝完了多半碗粥后阿蛮才拿去用,这种亲密的感觉她不是很适应,总觉得别扭,但阿蛮自在得很,吃她吃剩的肉、用她用过的碗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 吃饱喝足的阿蛮很好说话,顺从地陪着程依去河边了。 程依先将盆和碗洗干净了,然后将阿蛮身上被叶沫染成紫一块儿白一块儿的纱布解下来拿河里去洗,现在太阳刚落山,白天时她身上就感觉到粘煳了,刚才吃了饭感觉更热了,纱布还没洗干净时额头就已经开始滴汗。 纱布不如碗好洗,河水是温的,碗里又没有油,所以洗起来很方便,这纱布就不同了,搓很多遍才勉强洗干净。 “我去那里一下。”洗完纱布将它挂在河边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晾着,程依在洞里待了大半天加上刚吃过饭,她想去茅厕了,指着那个大石头对阿蛮说道。 “嗯。”阿蛮点了点头,看了眼河水感觉很想洗澡,于是迫不及待地扯掉了围在腰下的遮羞布。 “啊!”程依见状吓得立刻侧过身,咬牙怒骂道,“流氓!” “呵呵。”程依的反应取悦了阿蛮,看着她瞬间红透了的侧脸笑得很愉快。 她刚刚看到他“那里”了!程依不想再站在这里被阿蛮取笑,咬着牙立刻向大石头后奔去。 阿蛮当着她的面脱“遮羞布”逗她玩是其一,最主要的一点应该是他将她当成了亲密的伴侣,是以很坦然地在她面前裸/露身体,这点程依都明白,她与阿蛮一起生活,有些事早晚会发生。 以前运气好躲过了……贤,现在若再想躲过阿蛮就不大可能了,阿蛮可不如贤绅士,在她身上还贴着“别人的女人”的标籤时,他还敢占她便宜甚至当着族人的面扛着她就跑,现在她跟着他一起生活了,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解决民生大计时程依一直在纠结着这件事,她与阿蛮认识没多久,他救了她两次,现在还很照顾他,她感激他是肯定的,有时还觉得他这人比想像中的好,但远没到全身心接受他的地步,可是眼瞅着他应该是“等不及”了,晚上睡觉时若对她用强怎么办? 拒绝吗?都已经住在一起过“二人世界”了,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矫情并且忘恩负义了点。不拒绝吗?与一个没见过几次面并且相处刚一天的男人发生关系,对她这个骨子里就保守万分的女人来讲太过刺激了,有点难以接受。 就“方便”这一小段时间,程依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对“可能失身”的事纠结来纠结去,脸上的表情随着心情的改变而不停变动着,到最后也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到是想起刚刚看到阿蛮雄壮的“那里”时头髮梢立刻又竖起来了。 “程依!”阿蛮等不及了,催促的声音传来,程依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像是带了点大舌音似的,不是很清楚,有很浓的本土话风味。 阿蛮一叫程依才意识到自己蹲很久了,为防他冲过来找她程依赶紧回应了一声,不再胡思乱想赶紧站起身。 石头后面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上次她用过的类似扫帚的东西,一个是一米长二十厘米左右宽的树皮,这两样东西若放在外面程依见了肯定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而放在这里她就知道了。 一手拿“扫帚”,一手拿“铲子”,程依将排泄物扫到铲子上然后运到十米外的石头后,用附近土盖上,然后拿着“扫帚”还有“铲子”沾了些土后在糙丛反覆蹭了几下,待干净了将它们拿回了原处。 看到程依回来,阿蛮叽哩咕噜地抱怨了几句,他全身清慡,头髮还是湿的,显然刚洗过澡,指了下流动的河水让她也去洗洗。 程依确实想洗澡了,只是有上次“不好”的经验在,她不敢当着他的面洗,于是指着五六米远的地方要求他去那里等着,还对他做出个背对着河面的动作示意他不许偷看。 阿蛮勐摇头,指着河催程依下去洗,他则一动不动地立在河边,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 他居然不听她话了!程依感到气馁,板起脸来瞪着阿蛮,以前在乌托部落时有一次她去河边洗澡是贤陪同的,不过贤当时是背对着河面,根本不像阿蛮似的犟得像头驴子死活不听话。 被程依瞪,阿蛮也不在乎,黑亮的大眼睛就那么盯着她看,一点都不怕她生气,反到是她越生气,他眼中的笑意越深,看起来就跟猫逗耗子似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段时间后,程依先败下阵来。算了,已经不只一次地在他面前光着身子了,左就已经被他看光,现在再遮再掩也没什么意义,以阿蛮此时“不讲理”的态度,若她不下水,他肯定会跟她一直耗下去,意识到这点后,程依很不情愿地放弃了坚持。 迅速脱掉背心和内衣,然后将裤子和内裤一併脱了下来,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灼热的视线,程依像是被火烫到似的“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如前几次一样,她没立刻游起泳来,而是站在河边拿起内裤搓洗起来。 “呵呵。”阿蛮又笑了,走到程依面前蹲下,一双贼目直往水下瞄…… 程依强忍住尖叫逃跑的冲动命令自己继续洗内裤,压下狂乱的心跳开始自我催眠起来:他只是一只小狗、他只是一只小狗、他只是一只小狗…… 也许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程依渐渐地放松下来,全神贯注地洗起衣服来,这几件衣服昨天都被阿蛮洗过,并不脏,每个搓几下就完事了。 程依只打算洗内裤和内衣,洗完内裤后正愁不知往哪放时内裤就被蹲在身前的阿蛮抢了去,他就像是没见过内裤似的将它翻来翻去地研究,一边看一边咕哝着。 一个大男人拿着自己的内裤反覆研究,这画面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若非想着阿蛮是远古人没见过这东西,程依绝对会对他大骂出声,昨天它还洗过它呢,想必那时他没心思研究它,于是今天开始感兴趣了。 阿蛮研究了会儿内裤后将它放到晾纱布的树枝上去了,回来后又蹲在程依面前托着下巴明目张胆地观看她洗……衣服。 内衣搓洗干净后又被阿蛮抢了去,这次他没有像研究内裤似的将它翻来翻去,而是好奇地拿了两个内衣带子晃了晃,犹豫了一下,怀着探究之意慢腾腾地将一条胳膊伸进其中一个带子里,像是觉得自己做对了,咧嘴得意地笑了下,又将另一条胳膊伸进另一条带子里,让两条带子都挂在他肩膀上,低下头眼带疑惑地望着松垮垮地耷拉在他胸前勉强盖住“两点”的东西,大手移动了几下带子,结果怎么着都感觉别扭,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程依瞪大眼看着穿她小可爱的阿蛮,连澡都忘了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一个大男人居然穿她的内衣!他不会穿,不知道内衣上面有勾子可以勾上,适合她胸围尺寸的小可爱穿到高大的他身上简直滑稽极了,很不伦不类,最让人喷饭的是,他穿反了! “噗,哈哈哈哈。”程依忘了别扭,忘了羞涩,指着正一脸疑惑地望着穿得不舒服的阿蛮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跌水里去。 阿蛮皱起眉抿着嘴瞪向笑得花枝乱颤的程依,被她笑得面子挂不住张嘴吐出几个字来。 程依猜测他说的话大概是:你笑什么笑? 阿蛮不高兴时看起来挺威严挺吓人的,只是被身上反穿着的、松垮垮的“小可爱”影响了效果,程依一点都没有被他的臭脸吓到,看不过去了,伸手要将内衣拿下来。 阿蛮拨开程依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她越笑他越不将它给她! 歪着头看了眼笑得直揉腮帮子的程依,然后低下头打量了几眼挂在他身上的“东西”,眼中的疑色更浓了,拧眉思索了下后想不明白于是咕哝着问起程依话来。 阿蛮在问什么程依自然听不懂,无法回答他。 很久以后,当程依熟悉了这里的语言与阿蛮变得亲密无间后偶然想起,于是问起了今天的事,那时她才知道阿蛮当时问的话是:“我穿着有什么可笑的?它不就是用来遮掩辱/头的保护罩吗?” 第21页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还没上去首页月榜呜呜,只差了一点点、一眯眯!!!!!!!! 感谢zqyue0315,ieyygyger520,深蓝瑰粉,清歌一片,gy87522626几位亲给俺扔的地雷,爱你们~ 一只猫对另外一只说:宝贝,我们私奔吧。 17 17、17 网已经编好,程依觉得勉强还过得去,阿蛮出去打猎了,她很想去河边试试网的效果,在洞里走来走去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最后还是放弃了,决定等阿蛮回来后让他带着去河边,经过两天的观察虽然这个小树林很安静,除了他们外没别的人,可是保不齐会有人路过这里,到时万一那人起歹心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说也不知道阿蛮什么时候回来,若他回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又该发狂了。 自来到这里后就没刷过牙,在乌托部落里她用自制的牙刷,将一根小树枝子用刀削成坡面,用那个坡面当牙刷子用,这东西要常换,由于没有牙膏她找到一种闻起来味道很清新吃起来无害的野糙,每天她会先漱口然后嚼一会儿那种糙,将嚼烂的糙吐出去再拿“牙刷”在嘴里刷好一会儿再漱口,虽然不如现代的牙膏牙刷有效果,但好歹用过它们后嘴巴卫生了许多。 被阿蛮带回来后她一直没看到那种糙,于是没法刷牙了,这两天嘴巴里的味道让她难受,打算阿蛮回来让他带着她在附近多转转,一定要找到那种糙才行。 中午阿蛮没回来,程依便拿早上他摘回来并清洗过的野果来裹腹,她不会钻木取火,这事看着简单做起来可难了,她试过,最后火星子没冒出来到是将手心给搓破皮了,没有火就煮不了野菜粥也烤不了肉,只能吃果子,好在阿蛮找来的果子都有饱腹感,现在天热也没胃口吃肉,只吃水果她到是不觉得自己可怜。 程依睡了个午觉,快醒时阿蛮回来了,今天他身上的伤恢復得差不多了,打的猎物多了点,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子还有个桔黄色长毛、长得像狼、有程依小半头高的动物。 今天猎物打得多,阿蛮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见程依揉着眼睛迷迷煳煳地坐起身,对她举了举手上的猎物笑着对她说了几句话。 “回来了。”程依用新学来的话对他说道,阿蛮每次出去回来时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她猜测他说的应该是“我回来了”,她将那个我去掉试着说了一遍。 阿蛮闻言惊讶了下,随后很高兴地点头,指着地上的猎物向程依招手示意她过来看。 程依拿手当扇子在脸上扇了几下,擦掉脸上的汗后走过去看那个她没见过的猎物,伸手摸了摸,动物身上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死没多久,皮毛又长又软,摸起来很舒服。 阿蛮眼睛亮亮的,一脸期待地望着程依。 “你是想将它的皮给我?”程依一手指动物身上的皮一手指自己问。 “嗯嗯。”阿蛮勐点头,又叽里咕噜地问了一句话,看起来像是在问:你喜欢吗? 程依连忙做出惊喜的表情,用力点头说喜欢,然后又道了声谢。 见程依喜欢,阿蛮更高兴了,拉起她的手,弯腰拿起陶盆塞到她手中,然后拖着那只长毛动物出洞去了。 “去河边吗?”程依问,并没有抽回手,任由他牵着往外走,只是牵手而已,昨晚他们还……脸一红,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两人来到河边,阿蛮开始剥动物的皮,程依拿陶盆从河里舀了多半盆水,将盆放到一边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阿蛮见程依四处看,疑惑地咕哝了声询问道。 程依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要找那种有清新味道的绿糙,脱离他的视线肯定不行,于是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指着四周做了个寻找的动作,示意他跟着。 看了眼还没剥掉皮的动物,竖起耳朵两眼往四周望了望,确定附近没人或动物出没后阿蛮便任由程依拉着走了。 这基本等于两人散步了,在阿蛮陪着她走时,程依便松开了握着他的手,结果刚一松开便被他大力抓住,然后十指紧扣地往前走。 程依看得直犯傻,十指紧扣不是现代喜好浪费的亲密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吗?远古男人居然还想着十指紧扣? 这片小树林里植物非常多,野菜野花和紫色圆形能消毒止痛的叶子都有,转了一大圈她才看到要找的那种糙,这糙在地里长着才新鲜,于是程依只拔了两小棵,要走时突然想这里离得挺远,天天来这里拔糙刷牙太不方便,就想将它们连根带土都挖走挪到洞口附近去栽。 “你帮我铲。”程依将阿蛮不离身的长矛拿过来,在一丛绿糙周围的土里都扎了很深的洞,示意他将它们挖出来。 阿蛮会意,不用工具辅助,大手往土里一插便连根带土地将糙挖了出来,然后疑惑地望向程依,不解她弄这些糙做什么。 程依很高兴,让阿蛮抱着糙,她拿着他的长矛笑着往河边方向走去,回去后她就将它们移植在洞口附近。 来到河边,程依让阿蛮将糙放到一边要他去洗手,她走到一棵不算高的小树前揪下两根很细的小枝子回到河边,拿出手术刀开始削皮,将它们削成坡面。 现在就她和阿蛮两个人,由于他白天老出去,所以手术刀她都不离身了,去解手或是来河边洗脸洗澡都带着,用干糙将刀身缠两圈后塞入牛仔裤口袋里,这样防止刀刃将口袋扎破。 这次阿蛮不再好奇程依做什么,认真剥起兽皮来,动物个头大,将皮完好无损地剥下来要精力集中才行。 阿蛮剥完了兽皮将它拿去河边将连接肉那一面的血渍洗去,然后挂去树枝上晒,这下他事情做完有闲心来看程依做什么了。 “过来,跟我一起刷牙。”程依拿着两个削好的牙刷子和刚拔下来的两小枝绿糙招唿他过来。 阿蛮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歪头看着她,见她将糙洗净后放嘴里嚼,嚼烂了吐出去将树枝塞嘴里认真地擦来擦去,见她示意他学她一起“擦牙”,吓得他连忙摇头拒绝擦牙。 程依有点懊恼,迅速刷完牙捧水漱了口,将脸凑到阿蛮脸前张开嘴沖他哈了口气,清新的味道自她口出传出向他散去,哈完气后她睁大眼观察他的表情,期待他脸上出现惊讶或喜欢的表情,谁料他没有明白她的意图,以为她是在与他调情,欣喜地搂住她便在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程依恼羞成怒了,瞪了咧嘴笑的阿蛮一眼后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指着他的嘴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在向他表示嫌他嘴巴臭的意思,这样好诱惑他学她刷牙。 阿蛮没弄懂程依的意思,误以为她在嫌弃讨厌他的吻,脸一沉,一双黑眸立刻爆发出不悦来,嘴唇抿得紧紧的,整个人瞬间笼罩在怒火当中,那模样被小孩子见到绝对会吓哭。 程依吓了一跳,拍了拍勐跳的胸口抱怨他摆臭脸吓唬人,别开眼不去看他的脸,拿起洗过的糙递到他嘴前要往里塞,她很积极,无奈对方不配合,嘴巴紧闭就是不张开。 “张嘴!”程依瞪着阿蛮,张嘴做出个“啊”的动作来,结果他还不张嘴,于是她不怕死地伸手去捏他两颊,在他终于不情愿地张开嘴后将糙塞了进去,拿起手术刀指着他威胁他不许吐出来。 手术刀的威力阿蛮见识过,自是不敢忽视它的能耐,只得臭着脸嚼起糙来,一边嚼一边瞪程依,心情很郁闷,他又不是食糙动物,逼迫他吃糙干什么! 嚼得差不多时程依示意他将嚼烂的糙吐出来,见阿蛮还绷着脸生气,感觉有些无奈,她还是喜欢他沖她笑的样子,拧眉纠结了一小会儿,最后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般闭上眼凑上前去在他脸上奖励地亲了一口。 被亲的阿蛮眼睛一亮,表情立变,不再摆臭脸,咧嘴对程依笑起来,露出因嚼了糙沾满了汁液而“绿油油”的牙齿,笑得跟傻瓜一样,与刚才因恼火变得很可怕的样了判若两人。 阿蛮心情好,任由程依对他“为所欲为”都不发脾气。 程依这下放心了,一手捏着他两边的肋帮子,一手拿牙刷子伸进他嘴里给他细细地刷起牙来,阿蛮的牙齿还算不错的,虽没有她的白但也不黄,顶多算得上是米白色,给他上下两排牙齿都细细擦了个遍后将牙刷子拿出来让他漱口。 阿蛮学着程依的动作用手捧水漱口,程依则拿两个牙刷子放河中洗起来,两根牙刷子都做了记号,一个是她的一个是他的,很好辨认。 “啊。”漱完口后阿蛮也学着刚才程依的动物哈了一口气,闻着吐出来的清新口气一脸欣喜,眉毛都高兴地挑起来了。 “怎么样?感觉舒服吧?以后天天都要刷牙,一天刷两次。”程依哼着曲子得意地对阿蛮说他听不懂的现代话。 看到程依因得意而扬起的唇角,阿蛮眸中颜色一深,勐地将她拉入怀中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便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似的笑得很欠揍。 第22页 “你!”程依捂着泛疼的嘴唇气恼地瞪向阿蛮,手握成拳往他身上捶了几下撒气,捶着捶着不知怎么的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了。 两人笑闹完后便各自拿着东西回去了,程衣将阿蛮挖出来的“刷牙糙”植在了洞口附近的土里。 猎物肉很鲜,有咸味,有咸味的肉比普通动物的肉好吃太多了,程依胃口大开连吃了好几串肉,阿蛮胃口更好,一整头猎物最后吃得只剩下了很小一部分,由于吃不了只好留到明天再吃。 经过两天的相处两人熟悉了不少,程依也渐渐放开了,与阿蛮有说有笑的,尽管他们语言不通。 天快黑时他们去河边洗澡了,两人一起洗比一个人洗要磨蹭多了,阿蛮根本就没好好洗澡,总想“偷袭”程依,两人在水里你逃我追地在游来游去地闹腾很久才上岸。 跟阿蛮在一起时从不会觉得时间过得慢,感觉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过去了,上岸穿起衣服时程依才想起她忘了将网拿出来试效果了,提醒自己明天一定不能忘。 晚上睡觉时程依躺在兽皮上开始紧张,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让阿蛮赶紧睡着了吧,显然上天没有将她的愿望当回事,她刚祈祷完阿蛮的长臂便伸了过来将她揽过去,嫌弃她身上的内衣内裤碍事,大手笨拙将她的内裤扯下,然后去脱内衣,内衣的勾子是他所不了解的东西,不会解,耐性尽失,发出一声抱怨的咕哝声后伸手要去撕扯。 “别撕,我自己脱!”程依大声制止道,她自现代穿来的每一样衣服都是宝贝,坏了就没了,一边腹诽着他的流氓行径一边不情不愿地将内衣脱掉拿到放到里侧放好。 程依全身光/裸后,阿蛮终于满意了,发出满足的嘆息声,两只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将程依摸得全身红得有如熟透的虾子。 昨晚就是这样,阿蛮在她身上又摸又亲的,连她那里……他都摸了,就在程依以为阿蛮会强了她,全身因紧张与排斥绷得死紧时阿蛮没有对她用强,喘着粗气自她身上爬下来放过了她。 今晚又来了,如前一晚一样,他将她全身反反覆覆摸了一遍又一遍,程依心跳得厉害,不禁想着阿蛮好像很喜欢她身上的肌肤,都摸没完了。 大概是过完了手瘾,阿蛮不再摸了,压到程依身上,将头埋入她的胸前开始舔起她的胸来。 麻麻痒痒的感觉自胸前传来,程依都快哭了,使劲儿推着他的头不让他使坏,无奈力气不够,不管她如何挣扎求饶都捍动不了他分毫,最后在他又亲又咬又吸又舔了很久,“两点”泛疼时程依再也忍不住委屈,“哇”地一声哭出来。 见程依哭了,阿蛮不好再行流氓之事,意犹未尽地放弃了“吃”她,自她身上爬下搂住她,大手在她背上轻拍,口中低声说着轻柔的话语哄着呜咽着的程依。 阿蛮全身烫得厉害,忍着冲动好容易将程依哄不哭了后挺着叫嚣着要使坏的“傲/挺”奔出了山洞,如前一晚一样,他要去河里沖凉……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猫赶在十二点前来更新了,今天好有成就感的,两个文都更新了,猫得瑟,觉得自己真能干,哈哈~ 感谢亲们热情留言,猫爬上首页月榜了,很开心,谢谢大家。 猫来亲乃们了: 18 18、18 由于晚上太热,而且阿蛮非要双臂双腿紧紧缠着她才睡,所以程依夜里光顾着出汗了睡不太好,就天快亮凉快的时候才睡得香些,天一亮阿蛮就出去了,没人禁锢着她天又凉快,于是她睡得极香,阿蛮什么时候出去的、什么时候给她摘了水果和用碗从河边接了水来都不知道。 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程依看了下表是早上八点半,自从上次她被绑在石头上淹了水,这个机械式手錶就变得不太灵光了,有时走有时就停了,她鼓捣了很久,又是拿出去晒又是拍又是敲的,最后这表没被她给虐待坏掉居然顽强地挺过来了,偶尔还知道走,虽然还走走停停的,到是比从此不走了强。 坐在兽皮上程依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脸轰的一下又红了,脑袋嗡嗡的,胸前布满了红痕,个别处因阿蛮力道用得大了些颜色有点深,总之身上一大片“糙莓”,这糙莓还长在这等私密的地方,程依心跳如鼓,一边腹诽着阿蛮的野蛮一边快速穿起衣服来。 现在是初秋,比盛夏凉快了不少,程依庆幸自己不是盛夏来的这里,否则她得热死。 洞里很闷,太阳出来后外面温度也高,整天流汗,这个时候程依特别怀念现代的空调,哪怕没有空调,来一把扇子也好。 对了,扇子!程依睁大眼睛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这个时代空调和电扇是别想有的,但是扇子她可以勉强做个出来,热大劲儿了总用手当扇子扇几下半点用都不管。 一想到要做个扇子,程依便开始动起脑筋来思考如何做把扇子出来,这里可用的材料很少,如果做扇子只能用树枝和野糙等物,只是这里没有按钉这种东西,无法做到将两个削好的枝条钉在一起,这样就做不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找到棕树最省事,只是她不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棕树存在,就算没有棕树,有形状与它长得像的也好。 将刀子贴身放好后,程依出了洞,在附近十几米远左右有树的地方细细转悠了下,没发现她想找的棕树,有点遗憾,于是决定阿蛮回来后让他带着她将树林全转遍试试看。 中午程依还是吃的果子,因为她不会生火,前一晚剩下的动物肉就留在阿蛮回来后再吃。 阿蛮今天回来的比较早,程依刚吃过午饭他就回来了,打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昨天他打回来的野鸡还放着呢,今天他们两个人午饭和晚饭吃这些完全够。 见程依又是吃野果,阿蛮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摇了摇头拿过她手中的果子指着猎回来的动物示意她等会吃烤肉,安抚了下程依后拿起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去河边了。 程依见状连忙拿着鱼网还有平时阿蛮钻木取火用的木棍和木槽跟着去了河边,中午虽然热些,但河边有一排排的树遮住不少阳光,何况河水吸热,河边的温度应该比山洞要相对低,她打算中午在河边吃饭,正好试试鱼网看有没有鱼上勾。 阿蛮见程依将取火工具也拿了出来没反对,到了河边将野鸡的毛拔干净、将去了毛的鸡身洗干净后,在河边找个没被树挡着、阳光很充足的地方取起火来,最后将燃起来的火引到阴凉处。 程依也没闲着,她用刀子将鸡屁股附近的肉切下来一小块儿,然后切成丁,拿着鱼网撒到河里去,然后蹲在河边手里捧着肉丁眼睛紧盯着河里不出声,怕吓跑游过来的鱼。 河里鱼不少,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被人捕捉过,它们在水里生活得惬意无比,防范心基本等于没有。程依见到有两条鱼甩着尾巴慢悠悠地游过来,立刻将手中的碎肉扔几粒下去,满怀期待地盯着它们因寻食而慢慢步入陷阱。 两只傻鱼完全想不到会有人要抓它们,愣头愣脑地钻进网里去吃肉,还没等它们享受到肉的美味身上一紧然后被拉出水面。 “啊哈哈,逮到啦!”程依站起身拿起鱼肉看着两只正疯狂挣扎的两条鱼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个月前若有人说她有朝一日不仅会自己编鱼网还能逮鱼,她绝对会骂那人神经病异想天开,谁想到这才多久,她真厉害到会自己捕鱼了。 阿蛮走过来,见到程依捞到了鱼感觉诧异,望向程依时眼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阿蛮的眼神给了程依莫大的鼓励,得意地沖他扬了扬下巴笑问:“怎么样?我厉害不?” 光顾着炫耀了,结果没注意到自己编的网并不结实,两条二十多厘米长的鱼一发了疯地乱蹿乱跳后将网的fèng隙越撑越大,程依拿着网刚要离开河岸边时只听“扑通”两声,两条鱼从网里掉进河里游走了。 “啊!”程依僵住了脚步,举起鱼网瞪着上面被撑开的大洞嘴巴抿得死紧,那个洞张得开开的,仿佛是一张大嘴在嘲笑着她的大意与无知。 “哈哈哈哈。”就在程依扁着嘴苦着脸怒瞪手中破了个大洞的鱼网时,阿蛮不但没有体贴地去安慰一下美人,反到毫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 “笑!还笑!再笑把你推河里去!”程依恼羞成怒地跺着脚沖阿蛮大叫。 阿蛮听不懂程依的话,只是看着她杏眼圆睁含嗔带怒的俏模样很喜人,于是笑得更开怀了。 “你自找的!”程依扔掉网,一脚踹在阿蛮腿上,趁他低头看向被踹疼的腿时两手用力一推,只听“扑通”一声大响,两米高的男人直直地跌进了河中。 “哈哈哈哈。”这次换成程依仰天大笑,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狼狈地在水里胡乱扑腾的阿蛮笑得花枝乱颤。 第23页 阿蛮扑腾了几下后游到岸边,扬着头无奈又带了几分宠溺地看着笑得肚子疼的程依,能让她笑得这么高兴,往水里跌个十次八次的都值得。 程依何尝不知道阿蛮是为了哄她开心故意掉河里的,以他的蛮力三个她都不一定推得动,何况刚才她还没使出全力他就跌入了河中,明白他的用心后程依心窝子感觉暖暖的,笑够了,揉了揉笑疼了的腰伸手将假装生气的阿蛮拉上岸来。 两人吃完饭便回洞里睡觉去了,白天阿蛮很老实,除了搂着程依睡外到是没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 由于惦记着扇子的事,睡醒后无事可做,程依便拉着阿蛮出去找棕树,小树林里虽然不大,但植物种类很多,怀着期望与阿蛮在里面都转遍了都没发现棕树或类似棕树的树木存在,看来扇子的事只能作罢,谁让她笨不会自己编扇子非要找现成的呢,程依感到有些沮丧。 大概是觉得程依每天在山洞里待太久怕她闷坏了,所以陪着她在树林里到处转时阿蛮耐性很好,她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待程依终于不逛了要回去时,阿蛮在回去的途中拔了一大捧藤条。 程依见状想起自己那个“寿终正寝”的鱼网来,于是上前也要拔些藤条回去重新编网,结果手还没碰到它们就被阿蛮拉了回去,他不让她拔。 “我要编鱼网捉鱼。”程依指着河边的方向,摆动着手做鱼游泳状。 阿蛮很强势地摇头,拉着程依就要回去,程依不干,捉到鱼时的兴奋感和成就感她还记忆犹新,鱼跑了让她的成就感带了点遗憾,这让她更想毫无遗憾地再回味一次那种成就感。 程依闹脾气,阿蛮脸一板,二话不说扛起程依就往回跑,不管她如何踢打喊叫都不搭理。 被扛了一路程依感到头晕眼花,脸色煞白,眼睛看都不看阿蛮,开始生闷气。她猜他不让她摘藤条大概是觉得那东西不好用,因为鱼跑了,他嫌弃她编的东西所以不让她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程依就更不高兴了,中午是她大意了,否则那两条鱼就成为了他们的午餐。 阿蛮又递野果又递水的哄了好一阵子见程依还在生气,干脆不哄了,走到洞外坐在干糙堆上拿起刚才摘回来的藤条搓起来,他力道大搓出来的绳子比程依搓的结实无数倍,而且速度也快,没多久就搓出来好几条绳子来。 程依没气多久,见阿蛮搓绳子感到纳闷,她可不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搓绳子是给她编网用的,自下午睡完午觉开始就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会不时地看天色,当时她只顾着找棕树了,没多想,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事。 蹲在阿蛮身边,拿起他搓出来的几条绳子用远古话问:“干什么用的?” 阿蛮看了眼程依,然后抬头向远处的天空望去,久久回了句程依听不懂的话。 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程依对他们语言不通再次感到无奈。 搓完绳子,阿蛮将绳子都拿进洞里放好,然后将剩下的野鸡和兔子拿出去收拾准备晚饭,程依拿起陶盆还有取火用具随他一块儿出去了,没忘了带上牙刷子,揪下两根在洞口附近栽着的“刷牙糙”,这种糙生命力很旺盛,移植过来后一点都没有变蔫巴,挺胸抬头地长得很好。 像中午一样,两人在河边吃了晚饭,前一天剩下的带咸味的肉阿蛮逼着让程依吃掉了。 “来、来,我们刷牙。”吃饱喝足后,程依拿出他的牙刷子递过去,顺便将刷牙糙也给了他一根。 这次阿蛮知道这个怎么用了,没再让程依帮他刷,跟着她并排蹲在河边学着她的动作洗牙刷子、嚼糙然后刷牙。 拿眼角扫着刷得像模像样很认真的阿蛮,程依眼中涌现出满意来,这个徒弟学得很快,让她这个作师父的甚感欣慰。 程依想饭后走走当饭后运动,无奈阿蛮不陪她催促她回去,他怪异的行为令她直犯疑。 回去后阿蛮没闲着,用绳子将洞里叠放着的兽皮都绑了起来,然后将碗放进盆里拿绳子前后左右缠了几圈系上扣放在绑好的兽皮边上。 “我们是要搬家吗?”阿蛮做的这些事分明就是要搬家的人才会做的,怪不得他下午不让她拔藤条编网,原来是要走了所以不让她编,不是嫌弃她编的网没用处。 阿蛮看了程依一眼没开口,显然是觉得开了口她也听不懂,还不如当哑巴好。 程依知道他们要离开了,这里的东西,包括兽皮和盆碗都是很新的,连这个洞看起来都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样子,由此得出阿蛮刚来不久,不知是什么原因令他来到这里的。 明天他要带她去哪里?他的部落吗?阿蛮大概并非独居人士,那他的部落是什么样子的?若他有部落为何会跑出来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天?无数个问题困扰着程依,对于很有可能即将结束的两人生活她感到很复杂,不知要对群居生活感到期待还是去提防害怕。 睡前两人匆匆在河里洗了个澡,在水中阿蛮没再逗弄程依,老实地洗自己的澡,回洞里睡觉时阿蛮也没“动手动脚”,搂着程依轻拍她的后背哄着,没多会儿两人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阿蛮早早醒来,叫醒了还在睡着的程依。 两人匆匆梳洗了一番,再各自解决完民生大计后,阿蛮将两人睡过的兽皮与其它兽皮绑在一起,然后一手拎着绑兽皮的绳子,一手拎着绑盆和碗的绳子,带着刚吃过几枚野果精神了许多的程依离开了他们居住几天的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为嘛上章留言那么少啊啊啊啊,亲们乃们都懒了有木有!!!!!!!自我感觉上一章jq四射啊jq四射,这么四射咋的就没几个留言吶??是俺更新太晚了亲们就不留言了么?呜呜,猫以后尽量早更新吧,我哭哇,痛哭打滚~~~~~~~~ 推荐朋友的兽人文,目前日更中,欢迎跳坑:《兽》 19 19、19 两人一路往南行去,阿蛮顾及着程依在,都是选较为好走的平地,走得累了就歇歇,专门找有树木有水源的地方走,这样渴了要喝水也方便。 程依不停歇地走了近两个半小时就不行了,气喘得厉害,拉着阿蛮要坐下来休息。 阿蛮看了看天色,停下脚步,让程依坐石头上休息,他观看了下四周,将带着的东西都放在程依脚前便走开了。 知道他就离开一小会儿,程依并不害怕,他们走的路都是安全的,一路上没有遇到野兽,偶尔碰到的也只是野鸡和野兔这等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也没遇到人,想必阿蛮是特地选择没有部落存在并且鲜少有人来打猎的道路行走的。 几分钟后,阿蛮带回来两个类似椰子的东西,他解开绳子将碗拿出来,将类似椰子的果子用石刀切开,把无色的透明汁水倒入碗中递给程依。 这东西程依没有喝过,正好渴得厉害,于是欣喜地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很甜,类似苹果汁的味道,程依很喜欢,一大碗一会儿就喝光了,这种东西汁水很足,一个有苹果味的“椰子”看样子能有两大碗汁水。 阿蛮将剩下的一半汁液倒入碗中又递给程依,见她摆手说喝饱了后自己才喝起来,他也渴了,两大口便将碗中的汁水喝光,觉得没过瘾又将另外一个椰子切开喝掉了。 程依看了眼表刚九点半,不知阿蛮要去的地方在哪里,一天能不能走到,她穿着糙鞋,连续走了两个半小时后鞋子将脚心磨疼了,不用看也知道那里一定起了水泡,由于怕阿蛮担心,她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更不敢脱掉鞋看脚底。 两人解了渴又歇会儿后便起身上路,阿蛮细心地注意到程依走路时用前脚掌着地,担忧地咕哝了几句,将比较重的绑着兽皮的绳子斜挂在肩膀上,捆着盆和碗的绳子塞到程依手中,然后在她身前蹲下,拍着后背示意她爬上来。 阿蛮的后背很宽大,肌肤是褐色的,很健康的颜色,两道深深的伤口已经结了疤,显眼的疤痕在背后交错着,乍一看显得有点狰狞,但这在程依眼中却平填了几分男人味,看着厚实宽大的背,程依没犹豫多久便顺从地爬了上去,学阿蛮的动作将盆碗斜挂在肩膀上,两只胳膊搂着阿蛮的脖子。 阿蛮一只手拿着矛,另一只手伸向背后用手臂拖着程依的臀部,背着一个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迈开大步子快速往前行走。 由于被背着走路,程依的身体紧紧贴在阿蛮的背上,几乎没有半处fèng隙,这等亲密的举动没有令她觉得反感,反到觉得有淡淡的幸福感,被宠着的感觉真好,虽然她与阿蛮没有认识几天,但他对她的种种好渐渐感动了她,现在他在眼中就是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她喜欢伏在他背上被背着走路的感觉。 本来程依不想阿蛮太过劳累,让他背一会儿就自己走路的,后来发现他背着她就跟没背一样,走了一个多小时不但脚步不见放缓,连大气都没喘一下,于是便想阿蛮力大无穷不在意她这点分量,既然如此她就偷个懒让他一路都背着走算了。 第24页 一整天只休息了三次,剩下的时间一直在赶路,中午天最热的时候两人在树荫下歇息,阿蛮在附近逮了三只野兔子又摘了些野果用来充飢。 午后正是容易犯困的时候,而且早上起得过早,于是午饭过后走了一会儿程依便抵不住困意在阿蛮背上睡着了。 睡醒一觉,程依迷迷煳煳地睁开眼,发现阿蛮的腰向前弯的幅度加大了,走得很轻很慢,不仅如此还刻意避开路边踩上去会发出“咔擦”声响的干树叶。为了让她睡个香甜觉能不掉下去,他不惜腰酸,驼着背走那么长时间的路,现在腰想必难受得很了吧? “停、停,我们休息会吧。”程依轻拍阿蛮的后背要求道。 “休息”两个字阿蛮已经听得懂了,回头冲程依笑了笑,快速走了几步在树荫下停下来。 程依连忙跳下阿蛮的背,拉着他一同坐下来,将挂在他脖子上的绳子摘下后就给他捏起僵硬得厉害的两肩来,一边捏一边骂他是傻子,他就不知道早点叫醒她啊?哪怕在她醒来前几分钟叫醒她也不至于让肩膀僵硬成这个样子。 程依揉了好一会儿,阿蛮因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而僵硬掉的肩膀终于柔软了下来,见阿蛮一脸感激地沖她傻笑,程依忍不住骂了一句:“笨蛋!” 被骂了的阿蛮也不生气,肩膀好受了许多就不让她揉了,望向程依的脚,大手握住她的脚腕,另一只手去脱她的鞋。 “别脱!”程依不让他看,脚使劲儿往回抽,两只手去抓阿蛮要脱她糙鞋的手,最终因力道过小鞋被他脱了去。 程依的脚后跟和前脚掌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整片脚心惨不忍睹,阿蛮看着她的脚心皱了皱眉,一语不发地放下她的脚起身走向前方几米远处,动作利落地将长势很好绿油油的糙拔下来一大堆回到程依身边坐下。 “你拔糙做什么?”程依感到疑惑,没多久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阿蛮在编糙鞋,他编的速度比她熟练并且快速多了,看得她直汗颜,觉得自己跟他比真是什么都不行,他会打猎她只会吃、他绳子比她搓得好、糙鞋也比她编得好,连两人上路她都没用的需要他背着走,她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人,怎么阿蛮就三番两次地想将她掳走呢? 这双糙鞋很特殊,掺和了阿蛮前两天猎回来的桔黄色野兽的长毛,鞋由柔软的长毛和绿糙结合而成,因为没这样编过浪费了许多皮毛,但阿蛮并不心疼,看着编好的因为掺了长毛而显得格外柔软的鞋底感到很开心,献宝似的将新编好的鞋小心翼翼地套在程依脚上。 穿上后脚底感觉舒服了许多,程依惊奇地打量着一双新鞋,赞嘆着阿蛮的手巧,这样的鞋都会编,柔柔软软的感觉自脚底传来,程依喜得搂住阿蛮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没休息多久两人继续上路,还是阿蛮背着程依走,黄昏的时候阿蛮在有河的树林里停了下来,这里显然阿蛮是熟悉的,因为有可以睡觉的山洞,附近还有各种野果。 阿蛮抱了一堆干糙放进山洞里,将兽皮打开放在干糙上,程依在一边帮忙。 劳累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两人都很高兴,因为担心程依一个人,阿蛮只逮了一只野鸡就赶紧回来了,好在附近有野菜还有能做粥用的米煳,晚上两人吃饱了在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汗和粘腻洗了个一干二净,舒服得程依放开矜持在水里与阿蛮疯闹了好一番才上岸。 晚上睡觉时阿蛮又不老实了,大手在程依身上四处点火,嘴巴随着手也在她身上游移着,就在程依以为今晚她贞操即将不保时,关键时刻他又停住了,喘息着自她身上爬下跑洞外吹风去了。 程依红着脸一身是汗地躺在兽皮上,心跳得狂乱,这是第三次了,阿蛮都在关键时刻打住跑了出去,起先她觉得他是不想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将她变成他的人,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刚刚他们抱在一起时,她只在最开始挣扎了下,后来就被他撩拨得忘了今昔是何昔了! 他一定感觉到她的配合了,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要接受他了,可最后他还是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程依满脑子的问号,她明明强烈地感觉到了他奔腾着的欲望,难道是他不懂如何那个?程依立刻摇头否定这个想法,这种事是男人的天性,他不可能不懂怎么做,难道是他那里不行?也不对,他那里都硬得快成机关枪了怎么可能不行! 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实在太累了,没多会儿程依就睡着了,阿蛮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又出发了,与前一天一样,累了就休息,渴了如果附近没有河,阿蛮就摘回来各种解渴的水果,程依走累了就让阿蛮背着走,天黑时又找了处有河又有山洞的地方停下休息。 第三天下午,两人在走出一片小树林后阿蛮放下程依,激动地指着前方对程依说个不停。 程依顺着阿蛮的手望过去,隐约见到了烟火,那里有人住,阿蛮这么兴奋,恐怕那里就是他的家了吧? 没再用阿蛮背着,程依跟在他身后往前走,走了大概一二百米远突然发现前方有好几棵棕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换成程依激动了,拉着阿蛮便向棕树跑去。 太好了,她的扇子有着落了! 阿蛮被拉着来到棕树前疑惑地看着兴奋不已的程依,不明白只是一棵普通的树,怎的让她那么兴奋。 绕着棕树走了两圈,程依示意阿蛮掰下几根扇形的枝子来。 阿蛮依言掰下两个枝子递到程依手中,然后一刻也等不及,揽着程依的腰便往前走。 知他归家心切,程依不好意思再耽搁,顺从地随着他快步向前走。 离裊裊的炊烟越来越近之时,阿蛮吹起了悠长响亮的口哨,吹完口哨喘了口气又冲着前方大声喊起来。 长长的高音远远传了出去,不一会儿,更多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地自前方传来。 然后程依瞠目结舌地看到前方出现乌鸦鸦的一片人,高的矮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均欢唿着又蹦又跳地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猫都不敢放猫图片了,怕放了后大家留言都说猫图片萌不说文内容了,上章开始放了猫图来着,后来撤掉了,今天再放一张,希望亲们留言时别老顾着说猫,也要提一下文内容哦,嘻嘻,抱抱大家,猫真是勤快,晚上还要码渣夫去呢~~ 20 20、20 阿蛮兴奋地冲着奔过来的族人们嗷嗷直叫,将身上带的东西全扔在地上,连程依手中刚拔下的棕树枝子也扔地上去了,抱起程依吹唿着转圈圈。 “别转了!”程依被转得头晕眼花,吓得尖声大叫。 “呵呵。”阿蛮赶紧停住将程依放下来,伸手在她还处在惊吓苍白中的脸颊上揉了揉,表情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跑过来的族人大概有一二百人,以女人和孩子居多,男人在少数,想来这个时间还有不少人还在外面打猎,跑过来的人瞬间将阿蛮和程依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沖阿蛮说着话,由于一时间说话的人太多,只感觉耳朵嗡嗡个不停,听不清楚谁在说什么。 程依感觉不少唾沫星子不停地往脸上喷,很想抬手擦掉却强迫自己忍住了,僵笑着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或热情或激动地对着阿蛮问东问西,看得出来他们很欢迎阿蛮回来,感觉到不少人都在打量她,想着以后会与这些人生活在一起,让他们接受自己对她来讲是最为重要的,于是程依嘴角噙着友善的笑看向每一个望过来的族人。 不同于对阿蛮的热情欢迎,族人们望向程依时眼中都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探究、审视,仿佛在思考着她是否够格成为他们的一员。大部分人打量完程依后眼中都涌现出几分不解,因为她与这里的女人们相比矮了一头并且身子骨又不壮实,明显就是干不了多少活而且还不是很能生养的人,这类人在这里基本等于半等废物,大多男人不喜欢要的。 阿蛮在爆发出一阵大笑后,大手揽过程依的肩膀指着她开始向他的族人们介绍起来,介绍时表情是骄傲喜悦的,显然他并不像大多族人想像的那样认为娇小干不了粗活的程依是半等残废,反到以自己有个这么与众不同的老婆感到自豪无比。 人群在叽叽喳喳一番后,几个人上来拉住阿蛮的胳膊往族里的方向指,催促他赶紧回去。 程依从阿蛮说出的一堆话中听到了“阿达”、“阿母”两个词来,这是父亲母亲的意思,这些人应该在催促阿蛮赶紧回去见他父母。 感觉出了阿蛮迫切要见父母的心情,程依拣起被族人“遗弃”的棕树枝子跟在阿蛮身边快步向族里行去。 有几个女人走到程依这一侧来拉着她说话,见她听不懂她们的话后脸上均闪过失望,不再跟程依说话,于是开始摸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嘀咕起来,好奇地说个不停。 第25页 这些女人看起来很和善,果然是到哪里都是热心的人多,程依一路以来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虽然听不懂她们的话,但还是很友善地对她们笑,偶尔说几句“谢谢”,“很好”等简单的她会说的远古话。 不多时,一群人回到了族里,走近时程依眼中的惊奇越来越浓,这里比乌托部落大了好几倍,放眼一望全是木屋,由此看来这个部落里的人必定很多,不知道有几百人,总之这个部落不小,人数越多的部落相对来说就越安全,因为外族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敢招惹大部落的。 看到程依眼中的惊奇,阿蛮眼中闪过浓浓的骄傲,眉飞色舞地对程依指着部落里的房子、树林、工具等所有东西介绍起来,不介意她是否听得懂,总之他在迫不及待地与她分享他所热爱骄傲的地方。 众人簇拥着阿蛮和程依来到一个最大的屋子,有人大声沖里面说了句什么,然后里面传出一个浑厚有力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嗷嗷嗷。”族人们喧譁起来,女人们将程依手中的棕树枝子拿走,推搡着她和阿蛮进了屋子,族人欢唿一声后各自散开忙活去了。 要见阿蛮的父母,程依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感,被推进屋子后一抬头视线立刻对上正对着门口坐在两个木墩子上的中年男女的眼睛,心跳勐地加快,程依开始侷促起来。 阿蛮没有发现程依的紧张,拉着她走到坐着的中年夫妇面前大声道:“阿达、阿母,阿蛮……!” 中年男人见到儿子回来虎目爆发出喜悦来,站起身大手用力往阿蛮身上拍了两下,然后一边大笑一边与儿子说起话来。 中年女人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看起来很想与儿子说说话,结果看父子俩正有说有笑的不便打扰,于是便将视线放在了程依身上,开始打量起她来。 程依以前虽然交过男朋友,但却还没发展到正式拜见对方父母的地步,现在是她第一次见男方长辈,在环境陌生语言又不通的情况下她没法不紧张,被阿蛮母亲一打量,程依心都提起来了,如所有第一次见公婆的准媳妇似的提心弔胆。 “阿、阿母。”阿蛮一直在和他父亲说话没顾及她这边,程依不知道要如何称唿他母亲,指望不了他只能自己试着开口,她被阿蛮带到他父母面前,应该是将她当成妻子看的吧?这样叫他阿母为阿母没错吧? 听到程依说话,阿蛮立刻停下与父亲的交流,笑着揽过紧张得浑身紧绷的程依对两位长辈说了些话,然后又向程依介绍了他父母,示意程依随着他喊他们阿达、阿母。 “阿达、阿母。”程依礼貌地向阿蛮父母弯腰行了个礼,刚才她太紧张了没注意到,现在看到了,阿蛮的父亲头上插着一支颜色斑斓的羽毛,这东西她曾经在乌托部那个打伤她腿要淹死她的族长头上看过,这是族长身份的象徵,原来阿蛮父亲是族长,怪不得那些族人们见到阿蛮那么热情。 程依恭敬有礼的动作取悦了族长大人,只见他黝黑四方的脸上顿时扬起笑意,满意地沖她点点头。 阿蛮母亲也冲程依笑了笑,扫向程依单薄的身子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族长像是想起什么事来,正色地问了阿蛮一句话,由于表情过于严肃,让屋内三人想忽略都难。 闻言,阿蛮看了眼正疑惑望过来的程依后挺胸抬头,对着族长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了声程依能听懂的两个字:“没有。” 族长打量了下阿蛮的表情,最终满意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指着门口的方向让阿蛮先回屋子收拾。 阿蛮拉着程依向族长夫妇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他的房子离族长的房子不远,就在斜对面,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阿蛮的房子比族长的小不少,不过相比其它族人的房子要大一点点,程依进去后看到他们回来时带的东西——兽皮、盆碗还有她的羽绒服、医药箱都被放在屋子里了,想来是那些族人在他们去见族长夫妇时帮忙放置的。 程依打量起这个在她眼中比较简陋的房子来,靠墙处有一张又大又厚的兽皮,这是用来睡觉用的,旁边有个木墩子,墙上挂着各种野兽的牙齿和骨头,地上铺着一层削去皮的木板,这木板刚才在族长房里也有,这木板想必是有些身份的人才用的,毕竟削皮又将木板铺在坑里面很麻烦,当初她和贤在一起时屋子里就没这些,直接是铺着一小层糙坪的土地面,这样的缺点是有糙在夏天蚊虫多。 阿蛮拉住程依的胳膊将她安置在土墩子上坐下,拿过一个野果塞到她手中,然后笑眯眯地指着屋子里问她话,看样子应该是在问她是否满意这个屋子。 程依看懂了他的意思,笑着对阿蛮用力点头,这里比那个山洞好多了,凉快还亮堂。 见程依喜欢,阿蛮很高兴,在屋内走了一圈后就到处翻找起来,好了一会儿最后在旮旯里翻出一个用各种动物牙齿串起来的项鍊来,那些牙齿虽然被磨平了不少,但看起来还是有点恐怖,这项鍊毫无美感可言。 阿蛮拿着项鍊献宝地递到程依面前,双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望着她。 “送给我的?”程依一手指项鍊一手指着自己问道。 “嗯嗯。”阿蛮用力点头,笑得一口白牙。 程依笑了,伸手要去接这个看起来有点恐怖的项鍊,结果没拿着,阿蛮将项鍊又收回去了。 看着程依不解嗔怒的表情,阿蛮故作神秘地一笑,指了指屋外转身出去了。 坐在屋内的程依心情很难平静得下来,初来到个全新的环境她是忐忑多过欣喜,还记得刚刚阿蛮母亲看着她时眼中闪过的失望,未来婆婆不喜欢自己,这让程依心情有些郁闷,大概是觉得她比起这里的女人来说太瘦小干不了活吧? 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看到阿蛮帮忙摘的两个棕树枝子了,左右没事干,程依站起身拿起两个枝子出了屋,刚刚她注意了下,几乎每个屋子外面都会有一个不算小的石头,那些石头上有很多浅浅的印道,是长年磨东西留下来的痕迹,族人们显然都是在自己的屋子前磨各种武器和工具的。 屋外有很多女人在各自的屋子前干活,程依对望过来的各个女人点头微笑,她们也很和善地对她微笑,自来后她见到的族人们看起来都很热情,为此程依感到高兴。 坐在石头旁的干糙上,程依拿起棕树枝子用手术刀割起枝子尖端来,自她来到这里后这手术刀几乎就成了杂货刀,切肉割糙切菜什么都干,好在她还有一把手术刀放在医药箱,这一把用来当成杂货刀也没什么可惜的。 很快两个棕树枝子尖端都削掉了,只要将扇把儿扎手的地方磨平了就行了,程依拿着棕树枝子认真地磨了起来。 由于程依做的事情很奇怪,看到的族人们均感到疑惑,有几个耐不住好奇的女人走过来蹲在程依身边看着她磨,开口问她在做什么,结果见程依抱歉地沖她们摇头后才想起她听不懂她们的话,于是遗憾地走开了。 阿蛮回来时程依的扇子已经磨好了,见到他满头大汗地回来她赶忙拿起扇子对他扇起风来,这扇子拿着虽比现代买来的各种扇子要重些,但好在它扇起来还是很凉快的。 “哎?”感觉到凉慡的阿蛮惊疑出声,一把夺过程依手中的扇子前后翻看了一番,然后学着程依的动物沖自己的脸扇风,越扇眼中的惊喜越浓,最后都兴奋地嗷嗷叫起来。 见程依手中还有一把扇子,阿蛮想了会儿后一手指向族长住的房子询问地看着程依。 “要给阿达、阿母?”程依用远古话问。 “嗯嗯。”阿蛮勐点头,见程依点头同意了,高兴地拿着扇子走了出去,刚走出两步想起什么来又返回拉住程依的手一同往族长房里走去。 “阿达、阿母。”阿蛮带着程依进了族长房里,摇了两下手中的扇子指着程依大声说了几句话。 族长夫妇疑惑地看着阿蛮手中的扇子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不懂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知父母不知其妙用,阿蛮拿着扇子来到他们面前沖他们扇了扇。 “啊。”族长很高兴地抓过扇子扇了几下,满意得直点头,因坐在族长身边感觉到凉风的族长夫人都露出笑来。 阿蛮见状献宝似的将程依推上前嗷嗷说了好几句话,那表情分明就是向父母显摆自己找了个多么能干的好媳妇儿。 族长夫妇见状均忍俊不禁,对视一眼后赞赏地对程依点了点头,比刚才初见时多了些温和。 没想到自己随手做出来的一个极为普通的扇子就讨好了族长夫妇,这让程依惊讶的同时也感到欣喜,第一步她迈得不算好,但第二步在她无意间到是成功了,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啊。 又过了一会儿,外出打猎的族人们陆续回来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阿蛮将程依带出来,部落大族人多,是以空地上摆了好几个火堆,族人们无法围在一圈进餐只能分成好几拨来。 第26页 程依与阿蛮跟族长他们围在一大圈里,每一大圈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总共五圈,猎物都是今天族人们新打回来的,各种各样的猎物,她发现这里在吃食上没有身份高低之分,猎物种类众多食物也充足,谁饿了想吃什么自己上去拿就行。 在族人们都忙着烤肉时,阿蛮拉着程依的手走到一个打扮比族里其他女人要保守严肃许多的老女人身前,恭敬地对她说些什么。 老女人有五十多岁,眼角好几道皱纹,脸颊看起来很沧桑,没有半丝笑容的脸看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听完阿蛮的话后冷淡地扫了程依一眼,示意她坐在。 程依不知这老女人是什么身份,见阿蛮对她尊敬想必身份不普通,于是顺从地在她面前坐下来,看着老女人垂眸将两只干瘦得像是鸡爪子般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按了两下,这画面很诡异,程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感觉到程依的紧张不自在,老女人淡淡地瞄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抬头对等在一旁的阿蛮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地嘟哝了几句。 阿蛮听完后大喜,沖老女人大声道了谢后拉起正云里雾里的程依回到座位处,他并没有坐下,而是握着阿依的手大声沖族人们高喊了一声,在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望过来时,阿蛮转过身面向程依,将程依的身子也半转过来面向他,在所有族人们的见证下拿出那串用动物牙齿串成的项鍊珍而重之地轻轻挂在程依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今天更新了很肥的一章来弥补哈~ 下章就会解释阿蛮为啥关键时间停下来了,这章尾巴这处应该有些亲能猜出为啥他这样了嘻嘻,若无意外的话下章应该会有肉,如果被其它情节绊住了,那就下下章再有肉了嗷嗷~~ 21 21、21 几百个人同时望过来,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这样的气氛让程依不自禁开始忐忑起来,阿蛮的表情很正式,族人们的表情同样很严肃,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鍊,程依不禁猜想着这项鍊是否与现代的戒指具有同样深刻的意义,此时的场面与气氛让她觉得自己是正参加婚礼的新娘,而阿蛮是新郎。 突然间,族人们对着阿蛮和程依的方向热烈地鼓起掌来,男人女人们一起嚎叫了几声,然后停下来不再理会他们继续烤起肉来。 “婚礼”结束了?程依一头雾水地被阿蛮拉着坐下来,看了看周遭的人,就刚刚鼓掌时他们的情绪高涨了下,现在没动静了,若非脖子上正挂着那串项鍊,她会怀疑刚刚的画面只是她的空想。 程依手里也拿着一小串肉放在火上烧着,烤得差不多时她看到一对情侣携着手走向那个老女人,男人扶着女人坐下然后对老女人说着什么。 老女人就像对待程依一样将两手放在女人肚子上按了两下,抬头对紧张地等在一旁的男人说了句话,程依看到老女人说完后男人和女人的表情都变了变。 女人捂住肚子有些抱歉地望着男人,而男人虽然不太高兴的样子,但还是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握紧她的双手给她打气。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药丸,面无表情地递给还坐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满眼爱意地望了眼身旁的男人,然后义无反顾地吃掉了药丸,没多会儿就捂住肚子开始难受起来,老女人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很心疼,紧紧地抱住女人不停地说着什么。 身为医者,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那么难受而无动于衷,程依几乎是立刻便站起身要往那个疼得脸色发白的女人走去,结果被阿蛮拉住了,他的力道很大,摆明了不让她过去。 程依着急地指着女人的方向看着阿蛮,她不明白老女人为何给她吃药丸,吃完后难受成那个样子,怎的这些热情又很团结的族人们此时都变得这么冷淡? 阿蛮攥紧程依的手,皱眉对她摇头,无论她有多急都不让她过去,将烤好的肉递过去强迫她吃肉不让她管别人的事。 程依发现离她近的几个人都对她流露出些许的斥责或是不苟同之意,族长夫妇也在对她皱眉,面对一个接一个人的不满,程依不得已只好打消了“救死扶伤”的念头,猜想事情应该并非她想像得那么简单,若冒然去帮忙最后也许会遭到整个部落的嫌弃和不满,到时麻烦就大了,想通后便老实坐着吃起烤肉不再多事,出于担忧,她一直注视着那个女人。 女人疼了一会儿后,下/体开始往外流出血来,男人看到血流出来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揽着刚刚小产虚弱无力的女人轻声安慰了下她后便仰起头大声嚎了一下,在族人们的视线均望过去后站起身,指着女人流出来的血大声说了些什么。 族人们看见血后满意地点头,望向那个女人时眼里均多了几分暖意。 男人说完了要说的,便拿出与阿蛮拿的类似的动物牙齿做的项鍊,蹲在虚弱的女人身前郑重地将项鍊戴在女人脖子上,然后族人们热烈鼓起掌欢唿了一会儿便又各做各的事去了。 程依看到那个男人从身边几人手中拿过几串烤肉,随后抱起刚小产过的女人回房去了。 这情景程依越看越觉得诡异,众人的反应令她理解不能,起先是那个男人,他看起来很重视甚至很爱那个女人,可是他却眼睁睁地看她小产,不但不难过激动反到还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在乌托部落里生活了一阵子,她知道对于一个部落来说,繁衍后代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每个族人都巴不得后代越来越多让部落强大起来,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打掉胎儿! 可是刚才,女人吃掉老女人的药丸后流产了,族人们居然还欢唿鼓掌,仿佛女人流掉的根本不是孩子而是病毒般。 难解诡异的画面一直在程依脑子里转着,老女人摸过她的肚子后对阿蛮摇了摇头,结果阿蛮很高兴,还给她戴上了项鍊。老女人摸过那个女人的肚子后结果给了她一个药丸,这点让程依明白老女人摸她肚子应该是在查看她的肚子里是否有孩子。 阿蛮很高兴的样子令程依觉得很可疑,若说老女人是在摸她有没有孩子的话,那阿蛮应该是在得知她没有怀孕而感到高兴。他根本没有碰过她,然后在知道她没怀孕后立刻高兴成那个样子,这说明了在这之前他是怀疑她肚子里有孩子的,很显然这个孩子是别人的,他带走她之前她曾在别的部落里生活过…… 想通一个环节后,后面的所有环节就不难想了,将一件件事串起来后程依便豁然开朗。 一:阿蛮一直没有碰她应该是怕她肚子里有别的男人的孩子,为防他的后代血统不纯而强忍着不碰她,直到回到部落里让老女人摸她的肚子检查。二:老女人摸完肚子后若是发现怀孕了,那就要立刻打掉这个孩子,打完了孩子才能在族人们的见证下“结婚”,这样才能保证女人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血统纯正。 想通后程依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庆幸自己以前没有与贤发生关系,否则如今面对她的就可能是残酷的流产,不知刚刚那个女人是否和她一样是男人自外面“抢”回来的,所以才被族人们排斥她肚子里的孩子。 吃完了烤肉,天色还早,于是族人们围着火堆开始唱歌跳起舞来,小孩子和年轻小伙闹得最欢,上点年纪的就在一旁笑着看,这个情形与程依刚去乌托部落一样,由于处在食物充足的季节,又没有战事,所以族人们吃饱喝足后都有心情唱唱跳跳的。 程依看了会儿后便被阿蛮拉着去人群里跳舞了,其实他们跳的根本就不是舞,只是在围观的一些人的歌曲或吆喝下随意扭动□体而已,由于人太多,程依开始有点拘束,后来在阿蛮的带领下渐渐的放开了拘束,也开始跳起来,她跳的自然不像这些人似的毫无章法,当气氛达到高/潮时情绪被带动了起来,程依开始跳起了街舞。 场地问题,再加上时代所限,程依没敢跳尺度特别大的,只选普通难度的动作跳,而且尽量不让自己跳得跟街头混混似的吓着朴实的远古人,在心里默默地哼着曲子,随着曲子的韵律变幻各种动作。 程依到是不怕她跳这种舞丢人,刚才她看了,很多人根本就是胡跳,有些人甚至不在乎被人笑话故意瞎跳,一会儿扭屁股一会儿把手支在头上扮兔子做鬼脸逗人玩,这样她就算跳得另类些,被这些没见识过街舞的远古人嫌弃笑话也不怕。 勐然跳起了现代舞,令程依感觉很亲切,她想起了现代的父母、弟弟还有朋友们,酸气直冲眼睛,强烈的思念令她一时跳得更为投入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依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眼睛是红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没有掉下来被她逼了回去,逼回眼泪才发现原来周围的族人们都已经停了下来在傻愣愣地看着她。 难道她跳的舞让他们接受不了?程依担心了,望向阿蛮,结果他也是瞪大眼吃惊地看着她。 第27页 就在程依想着要不要笑笑然后对他们道歉吓到他们时,不知是谁先拍了第一个巴掌,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人全鼓起掌来,有些人还大声嚎两嗓子,族人们望向程依时眼神都是佩服的,因为她跳的舞他们没有一个人会跳,而且还见都没见过,虽然不好看,但新鲜。 他们喜欢她的舞!程依松了口气微笑起来,族人们脸上开心、崇拜的视线令她心中渐暖,前一刻因思念家人和朋友而涌起的涩意因为这些个族人们的善意而消散,看向正一脸骄傲地望着她的阿蛮,程依第一次觉得远古是自己的家,身边的男人是可以依靠终身的良人,为防旧事重演,她下定决心以后要与这里的族人们搞好关系,就算发生冲突也不要防卫过当伤害到对方,她要尽快让自己融入他们的生活,将这些陌生的族人们当成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玩闹了一番后,族人们开始分拨散去,阿蛮和程依是最后散去的一拨人,阿蛮兴奋地拉着程依的手跟在一同散去的族人身后往河边走去。 吃完烤肉又跳了舞,程依感觉很热,洗个澡是最好不过的事,可是与一群人一起洗,尤其这里还有不只一个男人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下水的,眼见着前面的几十个人一个个地跳入河中,她死死拉住阿蛮的胳膊不让他下去洗。 阿蛮现在心情好,很听话,没有下水洗澡,而是陪着程依一同蹲在离岸边二三十米的地方托着下巴看星星。 过了好一会儿,族人们才洗完澡陆续离开,等河边只剩下他们两人后,程依站起身拉着阿蛮向流动的河流走去,她庆幸她接触过的河流都是流动的,这样就算他们最后洗,河水也不脏。 程依脱掉衣服,现在她在阿蛮面前没那么拘束了,何况现在是晚上,借着昏暗的月光脱光光到不会有多不自在,若是在白天她就不这样了。 洗澡时程依没有将阿蛮送的项鍊拿下来,这东西意义重大,所以就算它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看,但还是不想随随便便就摘下,就好比结婚戒指戴上就一直戴着了一样。 两人没有洗多久,程依想多游会儿,结果阿蛮就像是有什么急事没做似的一直催促她,最后见程依不听话还想游后,他不高兴地大吼一声,然后再次化身为土匪野蛮地揽住程依便上了岸,匆匆给她套上衣服不顾她的尖叫,拦腰抱起程依一边兴奋地大叫着一边飞速向他的屋子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不想码字的,后来不码字总是有愧疚感,于是就来码了,结果过了凌晨才来更新,亲们大多都睡了吧?哎,太晚更新很影响的留言,正爬榜的猫苦逼了呜呜。 ps:俺不是故意没在这章写肉的哈哈,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非故意的,真的! 这是程依和阿蛮,幸福不? 22 22、22 奔回了房里,阿蛮将程依轻轻放在兽皮上,转身出去将屋外角落里放置的一块儿暗色椭圆形石头摆在门口,做完了这事才放心地掀开兽皮做的门帘子进屋。 程依还在气阿蛮的野蛮,瞪着眼抿着唇,腰板儿挺得笔直地坐在兽皮上,将自己的不悦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呵呵。”阿蛮见状愉悦地笑出声,走过来贴着程依坐下,揽住她的身子嘴巴开始不老实地往她脸上凑。 “一边儿去!”程依侧头躲过阿蛮贴近的嘴巴,板着脸使劲儿瞪他,提醒某人她还在生气。 屋内光线很暗,在这等暧昧的气氛中,暗淡的光线反到更具魅惑力,程依的“欲拒还迎”立刻挑起了阿蛮潜藏的欲望,急喘着搂紧程依的身子往侧一倒两人滚在了兽皮上,他的身子紧紧贴着程依有些单薄的身体,将不停捶打怒骂个不停的人压在身下,为防压坏了她,阿蛮不敢将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感觉到阿蛮身上越来越高的温度,程依唿吸渐渐急促起来,已经顾不得还在闹脾气,羞涩紧张迅速占据了她的思绪,女人的直觉令她感觉到今晚他们的关系将会有实质性的进展,虽然她已经做好成为阿蛮女人的准备,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还是忍不住心慌意乱,双手不自觉地推拒着阿蛮的身体,女人的第一次不紧张才怪。 阿蛮大手摸向程依的牛仔裤,手一拉一扯很快地便将她裤子脱了下来,这种事已经做过好几次,所以现在脱起程依衣服来动作很利落,连程依的内裤也很快脱掉了,脱完下半身的然后开始脱上半身,阿蛮将手伸进程依的背心抚上她的挺起,隔着内衣在上面轻轻揉捏起来。 “嗯。”程依嘤咛出声,身上被阿蛮的双手点着火,感觉浑身燥热,双颊泛红,娇喘着身子开始扭动起来。 程依的动作更是刺激了阿蛮,他低吼一声不再逗弄她,一手托起她的后背一手迅速脱起她的背心来,在程依的半推拒之下背心脱得很不顺力,背心带子挂在她胳膊上弄不下来,阿蛮一着急,大手使坏地在她挺俏的地方捏了下,这才让她“乖乖就范”将背心顺利脱下。 这内衣如何脱阿蛮研究过几次就是不得其法,摸到内衣时喉咙里发出一阵焦急懊恼的咕哝声,双手胡乱地鼓捣就是没能将它顺利脱下,急得他也不脱了,直接将内衣往上推去,美景瞬间映入眼帘,阿蛮的双眼暗沉下来,低吼一声将头埋了进去…… 程依身体敏感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一连串细碎的呻吟自她口声溢出,声音又软又媚,她都不敢相信这声音是她发出的,咬着下唇,难耐地扭腰想躲开,可一扭腰,大腿根就碰到一处感觉在凸凸跳动的东西。 阿蛮立刻愉悦又不满足地嘆了口气,程依身体一僵,立刻抬眼看向阿蛮,阿蛮这时连双眼都隐忍得发红,紧紧盯着程依光洁赤/裸的身子,双手迅速脱掉身上的兽皮,失去了遮掩,双腿间的“昂扬”立刻弹跳出来,俯□挤进程依两腿间。 “程依。”阿蛮嘴巴在程依身上不停地舔着吮着,口齿模煳地唤了声。 看到阿蛮砾大的“某处”时程依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她容纳不了他!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程依顿时改变主意,她害怕!被阿蛮双手大力拉开察觉到不妙,瞪大眼睛慌乱地反抗起来,用尽全力蹬脚喘要“进入”的阿蛮。 阿蛮见程依反抗得厉害,意识到她身材过于娇小,这么冲进去会伤到她,于是忍入叫嚣的欲望,身子往后退了一点点,耐心地抚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助她放松,等到程依身子渐渐柔软下来并且感觉“那里”已经湿润之后,阿蛮重新压回程依身上,手一用力抬高软成一滩春水的程依的臀,然后…… 在他抵过来时程依就察觉到了,但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尖锐的疼痛立刻传来。“停下!停下!”程依疼得脸色发白,不停地挣扎要将他推开。 这个时候的阿蛮哪里还停得下来,冒着汗继续往前探进,强烈的刺激令他耐性尽失,立刻控制不住地朝前一用力,穿破了一层薄薄的阻碍将欲望完全埋入。 “啊!……”剧烈的疼痛感令程依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兽皮,惨白着脸喘气,一动都不敢动,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这根本就不是做/爱,而是行刑! 看着程依的惨样,阿蛮也被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两人连续处流出的鲜艷的血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半响,脑袋才清醒一点,吃惊地看了眼疼得俏脸全皱在一起的程依后动腰就想退出来。 “别动!”他一动程依就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立刻惊叫了一声。 阿蛮立刻就保持着半弯腰的动作,当真一下都不敢动,两眼又惊又喜地盯着程依的脸咕哝着几句,随后双手在她身上的敏感处游移起来,汗一滴滴往下掉忍得很辛苦,但看程依难受的样子他便又继续忍了。 渐渐的,程依身体开始放松下来,体内的疼痛感转淡,她难耐地动了□体。 阿蛮见程依动了,眼睛一亮,再也忍不住开始动起来,起先几下动得很小心翼翼,后来再也承受不住甜蜜难耐的折磨,不顾程依的感受加速动了起来。 程依疼得呜呜直哭,阿蛮抱歉地擦她流出的眼泪,眼神也充满了无奈与歉意,动作有愈来愈快的趋势,没有如程依所要求的那样停下来。 阿蛮的体力极好,做了很久都没有完,程依一点快感都没有感受到,疼得浑身都僵硬了,就在阿蛮快达到高/潮加快速度时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第二天程依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外面听起来很热情,想来族人们差不多都起来了,只她刚来一天就睡了懒觉,程依感到羞愧,摸了摸身上,背心已经穿上了,□没有穿上衣服,而是被一件兽皮盖住了,前一晚她被阿蛮累得连话都没力气讲了,这衣服是谁给她穿上的不用想也知道。 怕人家笑话她是懒婆娘睡到日上三竿,程依赶紧坐起身,结果刚一动腿间立刻传来尖锐的酸疼感,痛得她又跌了回去。 第28页 她昨晚是第一次,阿蛮又人高马大的,她根本吃不消,而他还是忍了好几天明显快“憋”疯了,昨晚一解禁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一晚上一直折腾她,就连晕过去后迷迷煳煳地疼醒时发现他还在她身上驰骋着…… 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出血了,不仅是处女膜破裂流出的血,还有甬道被磨破而流出的血。很疼,一动就疼,程依不敢起来了,阿蛮已经不在房里,不知去了哪里,把她弄成这副鬼样子他居然不知所踪,这点让程依大为不满,哪个女人不希望交付身体之后第二天一早能看到男人怜惜体贴地陪在身旁? 程依望着屋顶埋怨阿蛮昨晚太不怜香惜玉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已经日上三竿,昨夜又“运动”了大半宿,她饿得厉害想吃饭,可是这副样子连坐起来都困难呢,更何况是走出去找饭吃了,摸着扁扁的肚子欲哭无泪起来。 没多会儿,阿蛮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一手拿着个装满清水的陶盆,一手拿着几株颜色鲜艷的红色小花。 看到阿蛮就有气,程依别开眼冷哼一声不理他。 阿蛮没去注意程依的冷脸,将一小块儿四方的兽皮放入水中浸湿后拿出来开始给程依擦起□来,见到那里不仅流了不少血还肿得厉害后,眼中不禁流露出浓浓的自责来。 “不用,我来。”就算发生了亲密关系程依也不好意思被男人这般伺候着,伸手要去抢兽皮。 阿蛮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臂,坚持自己为她效劳,将沾了血渍的兽皮放入水中又投了一下然后再擦,擦了有两遍程依的腿根处的血已经擦干净。 将兽皮扔进陶盆里连同盆子端到一边去,阿蛮拿起大早上便跑老远处的悬崖峭壁上采来的红花放入嘴里嚼起来,然后将汁液吐在手中,用沾了汁液的手指伸进程依的腿间…… 程依仰躺在兽皮上用手捂着眼睛,任由阿蛮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用嚼烂成汁的红花给她涂药,脸红得都能煎蛋了。 那红花她没见过,能猜到对她受伤的地方有好处,反正可以肯定此红花非彼红花,这只是她根据颜色随意取的名字,与中国古代时期用来打胎避孕的那种红花不是一个东西。 涂完后阿蛮安抚地对程依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端着脏掉的兽皮和陶盆出门了,他走后没多久有个六七岁小男孩端着个陶碗吹着热气走进来。 这小男孩儿昨晚吃饭时她见到过,与阿蛮很亲,吃饭时总在族长夫妇身边淘气,他们对这孩子也很宠爱,男孩儿的阿母看起来比阿蛮大些,不知道是不是阿蛮的姐姐,反正程依猜她和小男孩儿与阿蛮有很近的亲戚关系。 男孩儿将热气腾腾的野菜粥放到程依身边的地上,然后蹲□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端详起程依来,眼中夹杂着一丝不解,仿佛在不解她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这么晚还不起来。 程依对小男孩儿友善地说了句:“你好。” 小男孩儿闻言笑起来,回了句“你好”后又叽哩咕噜说起其它话来,说到兴高采烈的地方发现程依一脸无奈的表情后突然停下来,懊恼地抓抓头,不好意思地程依笑了笑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好可爱!程依望着小男孩儿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禁扬起一抹微笑,不知刚刚他在与她说什么说得那么投入,后来停下来是突然想起她听不懂他的话了吧?居然还脸红。 程依很饿,野菜粥还没凉时她就迫不及待地端起来边吹边吃起来,碗很大,吃得有点急,一碗见底时差点儿没撑着她,也许是填饱了肚子而且那红花起了作用,现在感觉不那么疼了,坐起来或轻轻动动腿什么的都没事,“那里”涂着药,没法穿裤子,可是她想解手了。 正着急时阿蛮回来了,他带回来几个野果来,见到他进门程依已经顾不得自己还在生他气,急急地对他说要解手。 阿蛮愣了下,随后在房内看了一圈,拿起一个大点的兽皮来走过来将程依的下半身围住,然后打横抱起她走了出去。 被抱着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程依很不好意思,可是若下地来自己行走的话她不觉得以现在的状态能走几步,只能被抱着,出去时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外面正在忙活着的女人们,怕她们笑话,抬眼悄悄望过去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多虑了,她们都各忙各的事,有人看到阿蛮抱着她走出来也没什么反应,跟没看到一样。 程依感觉有点纳闷,在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上下抛着玩闹时就明白了,原来这里的男人当着大家的面抱着女人是常事。 阿蛮将程依带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将她放下来要扶着她蹲下,被程依拒绝了,她一脸严肃地推着他,手指向不远处大石头的方向,见她要生气,阿蛮不敢再逗留无奈地向石头的方向走去。 这里很干净,不像乌托部落似的“茅厕”又臭又脏,显然经常被人清理,不仅干净异味也很淡。 程依一直看着,等阿蛮在石头处站好背对着她时才敢解下兽皮蹲□解手,开玩笑,解手时身边有个男人在谁还解得出来,拜阿蛮昨夜的疯狂所赐,她解手时那肿着的地方很不好受,咬着牙解决完,站起身将兽皮重新围好向阿蛮站着的方向走去。 听到脚步声,阿蛮回过头赶紧走过来再次抱起程依,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河边。 来到河边阿蛮蹲□,将程依小心地放在腿上,解下她身上围着的兽皮,然后分开程依的双腿,他开始用水清洗她沾着红花汁液的地方。 程依“轰”的一下脸又能蒸蛋了,自他们发生关系后,这阿蛮就像是没了廉耻般,行为怎么黄怎么羞人就怎么来,他给她清洗那里时眼睛居然眨也不眨地盯着…… “放开、放开,我自己洗!”程依通红着脸咬牙抗议着,结果没挣扎开俏臀还被惩罚性地轻拍了两下。 阿蛮皱眉像是在看不听话的孩子似的瞪了眼程依,蛮横霸道地禁锢住她的身体,不顾她的反对继续做未完的事。 阿蛮给程依洗干净后还很“热心”地将整个臀部都很认真地清洗了遍,包括“ju花”。 回去时,程依全身上下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通通的,用手遮住眼睛不想看正笑呵呵一脸得意的某人。 这一天阿蛮没有出去打猎,一直陪着程依,给她红肿的地方上药、抱她去解手、给她清洗药汁、洗前一晚被两人弄脏了的兽皮等等,虽然没有出去打猎,但也不轻松,就连程依午睡时他都不闲着,拿着她用棕树做的扇子轻轻给她扇着风,扇得胳膊酸了也不在乎,望着程依的睡脸咧着嘴一脸满足地傻笑…… 23 初次太痛苦了,就算涂了红花也肿了整整两天才好,连着三天阿蛮都没有出去打猎,很体贴地照顾着程依,知道她“那里”没有好晚上只搂着她睡,没有做别的。 这两天那个小男孩儿经常来串门子,程依从阿蛮口中知道了小男孩儿名叫石头,他妈妈是阿蛮的姐姐,阿蛮共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她只对阿蛮姐姐和石头熟悉点,那两个弟弟大概是没在部落里,她没看到过。 程依不好意思总在屋子里白吃白喝的,想出去做点事,结果被阿蛮管着不让出去,闲来无事便使劲儿学习这里的语言,以前就她和阿蛮两个人,语言不好学,现在人多了就方便了,阿蛮和石头都知道她想学习他们的语言,于是便于她明白,对话时刻意放慢语速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人若是真下大功夫要学习某件事那效率就很高,程依连学了两天会说了很多句话,一门语言不是那么容易能学会的,不过只要她坚持用心学习,多和人接触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与这里的人无障碍交流了。 阿蛮见程依因为天热没什么胃口吃烤肉,对野菜粥和野果的兴趣更大些,于是就每天早早醒来出去摘野果,每次摘的都有限,因为不方便带,每天要出去三四趟摘野果。 程依见他出去好几次觉得麻烦,于是就想若有个能装野果的兜子该有多好啊,可是这里没有,于是就想亲手做一个出来,她的线所剩不多了,以防万一,她要留着救人或fèng治更有用的东西,于是便想入乡随俗用这里的骨针和藤线去fèng,反正只是装野果,就算骨针大、线又粗都不怕,只要果子掉不出来就行。 趁阿蛮出去摘野果的功夫,程依去了石头家里问他阿母借骨针,骨针是女人用的东西,阿蛮以前是光棍屋子里没有,她要尽快fèng个包出来,于是打算先借来用一下,正好可以趁借东西之际与大姑子交流一下感情。 石头家离阿蛮家不远,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到了,经过观察她已经明白了,若哪一家屋子前正中放着一个深色石头的话,证明这家人有事(或是睡觉或是……)呢,不便人去打扰,若房门外没有石头挡着,那就可以进去找人。 第29页 “有人吗?”程依站在房门前用自石头那里学来的话大喊问道,石头来经常会问这句话,所以她很快就学会了。 “有,进来。”屋内传来石头的阿母——玛雅的声音。 玛雅很贤惠,对程依也很和气,见程依进来后站起身笑着迎上去用眼神询问起来。 “你有骨针吗?”程依边说边比划fèng东西的动作,眼睛往屋内各处扫了眼,最后在墙上发现了挂着的两个骨针,那骨针比她的针要大多了,孔眼也大,她看着有点犹豫。 玛雅顺着程依的视线望过去眼中闪过瞭然,走过去将一个骨针拿下来递给程依笑道:“你先用吧。” 程依听懂了两个字,一个是“你”,一个是“用”,就算不全听懂也能知道大概意思了,接过骨针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向玛雅道谢,不敢耽搁过久,道过谢后就回了房。 以前在乌托部落里时程依曾看到女人们用骨针fèng东西,那线是用藤线,有韧性不算细,fèng包包的话勉强能用,现在手里没有,等阿蛮回来让他给她找线去。 屋子里摆着一摞兽皮,程依回房后翻找了下,最后将摸起来觉得最普通的褐色兽皮拿了出来,用剪刀剪下两大片来,两片长和宽大概都六十厘米长左右,她要将它们fèng在一起,还要剪两条细长的兽皮做带子fèng在兜口的位置,到时可以拎着包包去摘野果。 程依将兽皮剪好放在屋内的小木墩子上,然后坐在墩子房的干糙上将两块兽皮贴在一起,想着从哪里下针好。 没多会儿阿蛮进来了,手里捧着用大叶子装的果子,用大叶子包每次顶多带回来**个桔子大小的果子,这果子个都不大但很好吃,他们两人吃的话一次吃完了还不够。 看到程依摆着的骨针,阿蛮疑惑地问:“做什么?” 程依兴奋地拿着骨针站起身走过去,将针眼递到阿蛮眼前比划起来,将他手中的野果拿过来放下,然后将他往外推让他给她找藤线去。 阿蛮看到她手中的骨针还有剪好的兽皮后就知道她需要什么,被推出去也没有不高兴,乖乖地出去找藤线了。 这藤线到处都有,阿蛮出去没用多久就捧回一大堆来,他不知道程依要fèng什么,就坐在一旁看着。 骨针太大程依用不顺手,很费力地将藤线塞进孔眼打好结后便拿起兽皮fèng起来,骨针的尖端就算磨得再尖也远比不过现代的针好使,往兽皮里插时有点困难,程依都是先拿剪刀在兽皮上捅一个较小的眼儿后再用骨针往里插,这样能省不少力。 兽皮是在反面fèng的,这样fèng完后将正面翻过来就不会看到上面大片的藤线,这些fèngfèng补补的活计难不倒程依,以前老早就自己出来生活,没有妈妈在身边,洗涮fèng补等事情全她自己做,所以现在做起来包包来也不感到多困难。 阿蛮一边看着一边拿着大扇子给程依扇风,将风往两人中间的方向扇,这样不会让她感到太凉又能让自己也能感受到凉风,一举两得。 这两天部落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把这种扇子,这东西不难做,看了下就会做了,大家全去做了,只是苦了部落附近那些棕树,枝子都快被揪光了。 程依费了好一番力将两块兽皮的三条边都fèng好了,留下一条边用来装东西,然后fèng起带子来,把带子两头fèng在兜子口处,为了让它们结实不会因为东西重带子断掉,她特意用骨针在上面来回fèng了好几次,fèng好后将结也打得很严实,兽皮都是不易坏的,藤线韧性也还可以,只要结打得严实了,就算兜子里装满了果子也不会坏掉。 “好了!”程依做完后很高兴,见阿蛮一脸疑惑的模样显然还没看出来这是做什么用的,得意地沖他一笑后将大叶子里包着重果子一个个地都放进了fèng好的兜子里,八个果子都放进去后只占用了整个兜子的四分之一。 “啊!”阿蛮看出兜子的妙用了,抢过兜子好奇地研究了番后高兴地对程依笑,有了这东西,以后摘果子能省好多事。 见阿蛮喜欢,程依更有信心了,见藤线还剩下不少,于是将刚才剪了一小半的兽皮都拿了过来,她要再做两个出来,一个给阿蛮的父母,一个给玛雅,感谢她借她骨针,都是亲戚,fèng兜子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若能让亲人高兴那就再好不过了。 阿蛮见到新鲜事物好奇心起就想试一试,将里面的果子拿出来放在大叶子上,然后拿着它兴奋地出去摘野果了。 做完了一个,骨针用得稍微顺手了点,接下来的两个做起来也不觉费事,等她做完了后阿蛮也回来了,还没进房就听到他在外面的欢唿声,掀帘进来时程依看到他手中拎着的兜子鼓熘熘的,拿眼一扫略微一估计约有四五十个果子的样子。 阿蛮拎着装得满满的兜子来到程依面前献宝,一次摘这么多果子,够他们吃两天的,很省事。 程依夸奖了阿蛮一番,将果子拿出来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分成两份分别装成她新fèng出来的兜子里,在阿蛮疑惑的注视下一手拎一个兜子站起身示意他跟她出去。 像是猜到程依要做什么了,阿蛮眼睛一亮,欢喜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 程依先去族长夫妇房里,族长没在,族长夫人正坐在屋子里喝水。 “阿母。”程依进去后礼貌地对族长夫人打招唿。 族长夫人望过来,对儿子儿媳笑了笑,让他们坐下。 程依由于还要去玛雅那里,于是没有坐下来,将装着十几个果子的兜子递到婆婆面前指着它有些生涩地道:“给您。” 族长夫人接过兜子,好奇地打量着它。 阿蛮因为用过它一次了解了它的用处,于是热心地对母亲解释其功用来。 程依就站在一旁笑望着母子两人,他们的话她只听懂一两句,只是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母子两人都很喜欢这兜子。 “能干的!”族长夫人将兜子放在地上后,微笑着对程依点了下头道。 “能干”两个字程依昨天刚学过,听婆婆夸奖,她高兴得很,为表矜持很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出了族长夫人的房子,两人又去了玛雅房里,程依将骨针放在了兜子里,连同果子一併给了玛雅。 如预想的一样,玛雅很喜欢这个兜子,一高兴就想将骨针送给程依作为答谢,程依知道一枚骨针磨起来非常麻烦,在这里骨针比陶盆陶碗要贵重许多,于是死活不要,执意将骨针送还给热情的玛雅。 这里是远古,工具还有饰物等都是原始的,程依做的兜子其实非常普通,可是这非常普通的东西在此时的人们眼中就是非常新鲜,很实用看起来还很有趣,这不仅能装野果还能用来装其它一些小工具等物,非常讨女人们喜欢。结果只是送了一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兜子,程依很轻易就和婆婆还有大姑子的关系拉近了几分。 见程依fèng了兜子,阿蛮便想给她做个骨针出来,回去后在屋子所有的动物牙齿还有动物骨头间找了一会儿,最后挑出最细长看起来比较锋利的一根骨头,也不顾着待会儿,拿着骨头出屋打磨去了。 程依fèng了三个兜子口渴了,坐在兽皮上舒服地吃起果子来,边吃边想这兜子虽然好用但也有其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在打完猎后再摘果子的话用它就不方便了,两手还要拿猎物没法再拎着它,于是便想着到时fèng个类似书包的可以背的包出来,这样阿蛮平时打完猎物后回来的路上还能摘些野果背回来。 女人都喜欢炫耀,远古人也不例外,族长夫人在得了儿媳妇孝敬来的兜子后感到高兴,于是就拿出去对族中的女人们显摆起来,她主要是想通过这事告诉族中的女人们她的儿媳妇虽然瘦小了点,但却不是像她们所想的那样什么都不会干,她手巧着呢。 儿媳妇漂亮或能干,姑爷有本事或体贴媳妇儿等等都是让人骄傲的事,相反若儿媳或姑爷不争气,就算儿子女儿再好也让长辈们骄傲不起来。 兜子的做法本来就不复杂,再加上女人们都长期做针线活,看过族长夫人手里的兜子后就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后都忙着剪兽皮做起来,于是一天不到,大半的人家都有了兜子,颜色大小不一,然后程依好笑地发现,下午男人们打猎回来后几乎每人手里都拎着装满果子的兜子,都是摘给老婆孩子吃的。 看着族人们纷纷效仿她做出来的兜子,虽然东西很简单,但族人们因为它省了些许时间和力气是事实,这件事鼓舞了程依,让她深深地意识到成为了族中一份子,想办法为族中人们多做些事是正经,阿蛮是族长的儿子,她多做些事就当是帮阿蛮多博得一些族人们的爱戴吧,毕竟不出意外的话,阿蛮很可能是族中下一任的族长。 24 通过一个小小的兜子能延伸出很多东西来,比如可以背在背上的包、用藤条编的简单点的小篓子、两头分别插上树枝可以挂东西的简易扁担等等,这些都不是很麻烦,但却能给经常打猎和做活的族人们带来很大方便。 第30页 想到就去做,程依小时候曾帮大人做过一点农活,会编小篓子,太多年过去她不是很记得编法了,为了找回儿时的记忆,她弄了些细树枝子还有藤条回来试着编,前几次编得都不太顺手,后来越编越顺手时到是想起如何编了,没多会儿一个小篓子就编好了。 这小篓了透风,不仅可以背出去采野子和野菜,还可以放屋子里保存果子野菜,感觉比用兽皮做的兜子好用不少,而且天热的时候背着用藤条和树枝做出来的篓子比用兽皮做的背包要凉快,这么一想程依便打消了要做背包的念头,打算冬天来临的时候再用兽皮做背包。 这个时代并非男主外女主内,自从程依来到这里都是阿蛮摘果子,其实摘果子采野菜这种活计不是男人干的,一般都由女人们干,只是她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并且赶上“那夜”受苦太多了不能劳累,所以采果子这等活计才由阿蛮一手包办了。 部落里男人多,其实不乏有疼老婆的男人,这些男人在早早打完猎回来途中如果看到野果野菜就会顺便摘回来点,又不会摘太多所以累不到,于是阿蛮摘果子的行为在族里也没有被笑话。 程依连着“休息”了三四天,“那处”的擦伤已经好了,阿蛮不好意思再陪着她整天不干活,于是见她没事了后早上便随着族中男人们出去打猎了。 阿蛮出去做事,程依也开始忙活起来,将兽皮拿出去晒了后背着新编出来的小篓子出去摘水果和野菜,她是跟着族中女人们一起出去的,她们手中都拿着兜子而她背着篓子,于是很快又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篓子不比兜子一看就能会,女人们将篓子摸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都有点失望,程依见状赶忙安抚她们,表示自己会教她们。 女人们得过程依的好处都心存感激,于是一路上都很热情地教她说这里的语言,教完后为了方便她记住新学的话,会故意一句话说好几遍让程依来回答。 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女人们都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晒得黝黑的脸上没有涌现出丝毫的疲惫和厌烦感,她们体谅程依人小又瘦没有走太远,去了离部落最近的长有果子树的小山上採摘果子。 部落里周围有山有树林,果子应有尽有,完全不用愁会不够吃。 程依背着篓子,摘下一个果子后手往身后一伸就扔篓子里了,很方便,有些果子树高,果子不容易够到,就有女人三两下爬上树去,挑个果子密集的树枝用一只脚往下踩,方便树下的女人们採摘。 好剽悍的女人!程依望着敏捷地爬上树的女人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崇拜,看着人高马大会爬树敢扒动物皮的女人们,程依汗颜无比,别说爬树了,走的时间若久了的话脚掌心都会起泡,不像她们脚底板已经磨厚了轻易不会起泡。 一个部落里的生活条件如何与他们选择的地方有很大关系,有些地方山青水秀,猎物果子应有尽有,而有些地方条件就普通许多,程依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后明显感觉到这里比乌托部落的条件要好,比如这里有蜂蜜,他们隔长不短就能吃用蜂蜜涂抹的烤肉或喝蜂蜜水,乌托部落就没有蜂蜜这种东西,原因便是乌托部落周围没有野蜜蜂的存在,而这里却有。 程依自族人们口中得知阿蛮的部落名叫卡桑部落,这里还有一点她喜欢的就是部落周围长有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的叶子不仅柔软还泛有类似薄荷的清香,可以用来作糙纸,每天采一些回去洗干净晒干,等什么时候想解手了就拿几片叶子出去,比用石头擦要好多了。 卡桑部落周围还有棕树,不仅是棕树,就像果子树还有野菜的种类都比以前乌托部落里要多许多,这可以说明乌托部落选择的地理位置远不如卡桑部落的好,其主要原因是他们族人过少,因为不强大所以只能选择条件普通的地方,而风水好食物又充足的宝地则由大部落占领。 在小山坡上转悠了一圈,采了好几种果子后女人们便往回走,程依的篓子没编太大,所以装的果子数量跟其他人差不多,无论是女人们的兜子还是程依的背篓里都没有装满,因为还要摘野菜,好回去做野菜粥喝。 程依因为不想被人笑话娇弱,所以女人们做什么她也跟着做,采完果子和野菜回去将东西拿回屋里后又出去,要去摘藤条和烧火用的干柴、干糙。 这次要摘的东西离部落更近了,很快就每人收集了一大捆带回来,女人们都是将采的干柴和干糙堆在一堆,然后用藤条捆个几圈拎回去的,程依采的比她们的少一些,捆绑完后放篓子里背回来,她身板儿比别人小,採回去的东西比人家少也没人说她。 回去后程依便开始教女人们编篓子,她很有耐心,身边围着五六个女人跟着她学,学完了就回去自己试着编去,送走一拨后又会来几个女人学,接下来的时间程依没有再出去做事,光教她们编篓子了。 好在不是所有女人都来找她学,后来的人估计是体谅她跑去找前面学会的人请教了,程依闲下来后开始想扁担的事,今天她跟着族人们出去了两趟,若是有扁担的话她们一趟就能搞定,这扁担主要是找根合适的树枝,她砍不下来,要等阿蛮回来才行。 下午三四点钟时阿蛮就回来了,猎物都放在了外面,满头大汗地回来,到房门前将深色石头摆在门口正中央才进来。 程依刚午睡完,见阿蛮回来赶紧将睡前自河边接回来的干净水递过去,然后将洗好的果子也一併递过去给他解渴。 这几天都是阿蛮伺候程依,现在勐然被她伺候,阿蛮很高兴,接过陶碗大口大口地将水喝光了,然后吃起清脆汁水多的果子来,眼睛在屋内扫了圈,见篓子里有很多果子,刚才回来时在屋外看到那些个藤条和干糙了,知道都是她干的活,本来有点担心她会吃不消,现在看她精神溢溢的模样就放下了心。 饭前程依闲来无事又编起篓子来,阿蛮就在一旁看着,偶尔给她扇几下风递个果子什么的。 由于惦记着扁担的事,刚吃过饭程依就拉起阿蛮去找合适的树枝子,没有与族人们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树枝很好找,附近树木很多,程依转了一会儿最后挑了个大约两米长、直径约八九厘米粗的树枝子,示意他将它砍下来。 阿蛮没用任何工具,大手在树枝根部一用力,“咔擦”一声树枝就被掰断了,拿着上面还挂着树叶子的树枝一脸询问地看着程依。 程依拿出刀来将上面长的细枝子和叶子削去后就拉着阿蛮回去了,途中又弄断两根直径约四五厘米的短树枝。 族里并非所有人都在唱唱跳跳,一部分人吃完了饭就回来了,有些坐屋门口乘凉,有些则干白天未做完的活,到处都有人在,程依自己一个人做活也不害怕,让阿蛮在两米长的粗树枝两头用长矛分别刺穿两个孔后就让他去玩儿了,阿蛮很喜欢与族人们一起闹,不好要求他陪着。 这扁担不像兜子和篓子那么好做,程依用刀子将阿蛮刺好的口都削成了方形,确保方形的边长在三厘米左右,然后开始用刀子削那两个短的枝子,短枝子是从三分之一处往下开始削,她的打算是削好后将削细的地方插/进粗树枝两头削好的孔内,这样突出没削的三分之一处,用绳子将大小树枝子绑牢,这样那段突出来的两头可以挂篓子或兜子之类的东西。 这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有点麻烦,削树枝子时程依的手总是不小心被树皮屑刺到,有两处刺出了小口子流了一两滴血,她只是吹了吹伤口并不在意,一会儿拿能消毒的叶子涂上就行了。 若仅是摘果子和野菜的话她还不会这么执意费力不讨好地做扁担,她想的是若做好了一个扁担感觉好用的话,以后有了经验就做个更长、更结实一点的扁担出来,用来抬大的猎物用。 她注意过族人们若是有人猎到很大很沉的猎物,一个人拿不动,都是两个人握着动物四肢举回来,往往回来时不仅胳膊酸得要命,还满脸满脖子便是动物的血和毛,样子狼狈极了,感觉那样很辛苦,若是能将猎物从头到尾牢牢绑在扁担上,扁担两头再由两个人扛回来会省事许多,这样肩膀就算压疼了还可以换个肩膀抬。 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扁担才做好,程依将屋子里的两个篓子拿出来挂在扁担两头扛起来试了下,感觉不错,今天摘的果子数量不少,明天不用再摘了,可以扛着扁担一次带回来更多的柴火和藤条等物。 在附近做活或看孩子乘凉的女人们见程依一直削木头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见她做好了东西将篓子挂上后才明白了它的用处,有好奇之人上前问她这是什么,程依告诉她们这东西名字叫扁担,其实扁担应该是又细又长扁扁的样子,而她的这个是圆柱形的,叫它“圆担”更形象些,只是扁担叫惯了叫圆担实在是别扭,于是放弃。 第31页 忙活完将扁担拿回房里贴墙角放好,程依拿出屋子里备着的紫色叶子嚼烂后将汁液往手上划出的小口子都涂了遍,然后出门去找阿蛮了,很多年轻的族人们都很能玩,精力太过旺盛,不闹到天大黑是不会离开的。 程依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不过因为篝火,阿蛮他们玩闹的地方光线一点都不暗,走近时周围的景物都能看得清,现在那里大概还剩下四五十人没有离开,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有,她放眼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阿蛮,有点纳闷,他不在这里跑哪去了? 石头正在与小伙伴你追我跑地玩闹着,程依快走几步过去叫道:“石头,过来。” “程依。”石头闻言笑呵呵地小跑过来,这里的人不兴叫什么舅舅、舅妈之类的,都是叫名字的,石头管阿蛮就是直唿名字。 “阿蛮呢?”程依问道。 “阿蛮……”石头往四周看了看,眼中流露出疑惑来,显然也是没注意到,挠挠脑袋刚想说不知道,旁边的小伙伴突然指着某一处方向道,“在那边。” 程依向小男孩指的方向望去,前面没有火光照着有点黑,看不清楚,那里是河边的方向,谢过石头和他的伙伴后便去找阿蛮了。 走了不出一百米,程依听到前言传来阿蛮的声音,语气带了点无奈,像是在安慰着什么人,旁边有女人难过的呜咽声。 程依好奇心起,放缓脚步走过去,朦胧中看到阿蛮对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正双手捂脸低声哭泣着,阿蛮则很有耐心地用手轻拍着女子的肩柔声说着话。 女人看着有点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来是谁,程依眉头轻皱起来,心头有点犯堵,阿蛮为何对这个女人这么温柔?就在她开始猜这女人与阿蛮是何关系时,那个还在双手捂脸哭泣的女子突然扑进阿蛮怀中,翘起脚尖两只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牢牢地挂在了阿蛮身上。 程依顿时瞪大眼睛,僵住了…… 25(入v公告) “阿蛮!”忍着气,程依听到自己大声唤道。 阿蛮听到程依的声音立刻望过来,抬手拉下女人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顺便将她推开,脸上有被女人缠上的无奈,到是没有被捉jian的慌乱感。 女人被拉下看起来很生气,跺脚委屈地向程依的方向瞪过来。 程依抿着唇快步走到阿蛮身边,双手握住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冷淡地望向站在对面的女人,透过昏暗的月光,看着女人年轻的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她突然想起这是谁来了,阿蛮给她带项鍊那晚,另一对男女也让老女人摸了肚子,当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回房里拿的药丸,那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怪不得看着眼熟,她是后来才知道老女人是族里的巫医,身份地位很高,巫医早早就没了丈夫,这个女人是巫医的独生女。 “你们在干什么?”程依用白天自族中女人们那里学来的话冷淡地问道。 阿蛮闻言笑着道:“她是娃娃。” 娃娃?这女人的名字?若不是见到刚刚那一幕,程依说不定会因为这个有意思的名字而笑出声来,可现在她一点都笑不出来,侧过头不悦地睨着阿蛮,用眼神示意他解释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不怪程依现在感到紧张,这个部落里人多,女人数量不少,到是没有多少“光棍”男,女人一多了地位高的男人自然就“有福”了,经过几天的观察,她发现阿蛮的父亲——族长大人并非只有阿蛮母亲一个女人! 族长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不只一个女人,那身为族长儿子的阿蛮呢?他会不会也想学父亲那样同时有两个以上的女人?若阿蛮除了她还有其他女人,哪怕让她当“正室”,其他的只是“妾”,她也接受不了! 阿蛮张嘴要解释,想到程依听不懂,于是尽量用简单的话去解释,一句话尽量以不超过十个字来说。 程依精力集中使劲儿听,阿蛮说了有两三句话,她只听出个“妹妹”,“朋友”,“碰上”三个词,其它的没听懂,不过看着阿蛮坦荡荡的表情,大致将这些词拼凑出他在说只当娃娃是妹妹和朋友那种关系,刚刚是恰巧碰上了。 见程依很费力地去听阿蛮的话,娃娃脸上立刻流露出讥讽来,刻意站得笔直,将自己丰满高挑的身材完全显露在阿蛮面前,然后轻蔑地打量着程依瘦小的身材说着讽刺的话。 大概是娃娃说的话太过分,阿蛮听了很生气,不悦地训斥了娃娃几句,下巴紧绷着,整张脸像是裹了层寒冰一样冷冰冰的,前一刻还温柔轻语的阿蛮像是变了个人,凶起娃娃来一点都不客气。 “阿、阿蛮……”娃娃显然没想过阿蛮会这么骂自己,惊得眼泪都停了,白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阿蛮,哆嗦着手指着程依不悦地问了句话。 这两人情绪起伏都大,程依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看着娃娃大受打击的表情,不禁猜测她质问阿蛮的话可能是类似“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之类的话语。 阿蛮指着族里的方向,冷着脸对娃娃吼了一声:“滚!” 滚这个字程依听懂了,突然间那分在意与怀疑淡去了大半,起码从阿蛮的表现来看,他是听不得那个本来与他关系不错的娃娃说她坏话的,这说明他对娃娃没有她刚刚担忧的那般在乎。 “哇~~”娃娃大受打击,捂住嘴哭着跑开了。 阿蛮皱眉不悦地望着娃娃离开的方向,嘀咕几句后收起生气的表情望向程依,放柔声调用程依听得懂的话问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程依咬牙切齿地瞪着阿蛮说道。 “什么事?”阿蛮没注意到程依在生他的气,笑了笑伸手要去摸她的脸,结果被她像是躲蚊子似的躲掉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程依咬牙指向不远处的河大声道:“去洗澡!” 阿蛮疑惑地看了眼程依,以为她在气娃娃,于是比划着名解释道:“她笑话你长得不好看,长得太瘦小恐怕满足不了我,还说你这样的人不会生孩子,我已经为你骂走她了。” 阿蛮说得有点委屈,表情很无辜,在他简单的思想里,他骂走说程依坏话的娃娃证明自己做得很好很对,根本想不通程依为何生他的气,还不让他摸。 阿蛮说的一长串话程依连猜带看他比划听懂了三四成的样子,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这一点不能原谅!若他意识不到自己单独与年轻女子独处并且任由对方投怀送抱不对的话,以后这类情况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回呢!娃娃望向阿蛮时那眼神分明就是女人爱慕男人的眼神,若不让阿蛮一次记住教训,不久后说不定就会有“好姐妹”与她共享一个男人了! “去洗澡!”程依用力推了下阿蛮,固执地指着河边的方向继续瞪他,刚刚娃娃全身都贴在了他身上,他身上全是娃娃的味道! “奇怪的女人。”阿蛮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最后还是听话地去河边洗澡了。 “说什么呢?”程依听不懂,直觉认为阿蛮在说她坏话。 “说你很美丽。”阿蛮语速放慢,说起程依这两天最喜欢听的甜言蜜语来。 “你刚刚说的才不是这句话。”程依忍住笑,佯装生气地瞪着正一脸讨好的阿蛮。 “呵呵。”阿蛮放心地笑出声来,他看出了程依眼角不小心流露出的笑意。 “哼。”程依白了阿蛮一眼,催促他赶紧去洗澡,正巧这个时间周围没人,于是她也想洗了。 阿蛮站在河边一脸思索地看着程依,一副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程依见状知他在想娃娃的事,酸意立时上涌,银牙紧咬双手一用力便将阿蛮推进了河里,她没有跟着跳下水去,而是跑出几十米远去才脱掉衣服下水。 阿蛮见状游过来要缠着程依,见她不爱搭理他也不恼,就在她身边游来游去,偶尔趁她不察毛手毛脚地吃下豆腐,她气得骂人他就哈哈大笑,仿佛惹她生气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程依觉得自己气生得差不多了,主动游到阿蛮身边,双手用力地给他搓起前胸来,洗到他浓密的胸毛处时一点都不温柔地用手指用力梳理着,梳不通的地方就使劲儿抓,就像阿蛮的前胸跟她有仇似的肆意虐待。 “哎呀。”阿蛮被抓疼了,捂住胸毛控诉地看着程依。 “娃娃!娃娃!娃娃!”程依瞪着阿蛮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念道,每叫一声娃娃的名字便毫不留情地搓一下他被娃娃贴住过的前胸,胸毛都揪下好几根来。 吃到了苦头,这下就算阿蛮再呆也知道程依是因为娃娃抱他而生这么大的气了,苦笑着躲开程依的利爪用手揉起胸来,边往后退边说:“不敢了、不敢了。” 第32页 两人还不能做到流利勾通,于是阿蛮连解释都没法解释,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道歉加保证以后不再犯。 发泄了一通程依感觉累了,瞪了阿蛮一眼转过身自己洗澡去了。她没想到自己的醋劲儿会这么大,难道她比自己想像得还要重视阿蛮?懒得去想这个费解的问题,程依觉得阿蛮道歉的态度还算真诚,勉强放过他一回吧。 洗完澡两人回去后没多久就要睡了,阿蛮“憋”了好几天今晚不想再忍了,躺下后就紧紧搂住程依想意图不轨,以为她身体已经养好了会接受他,谁想又被拒绝了。 “娃娃!”程依推开阿蛮后冷笑着,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他“记忆深刻”,这样才能达到预防目的,所以今晚她不陪阿蛮做“睡前运动”。 “唉。”阿蛮快痛苦死了,想解释可是程依听不懂,不解释又无法“身体舒畅”,前胸被她蹂躏得生疼,连胸毛都揪掉了不少,结果最想做的事还做不了,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他也不去和娃娃单独相处了。 浑身烧得厉害,在无法消火的百般折磨下,阿蛮只得又跑出去洗澡了,如程依所愿,他有了相当深刻的教训,深刻到听到“娃娃”两个字他的眼皮子就会忍不住跳…… 族里的小伙子们个个强健勇勐得很,接下来的几天,程依遇到过两次是族里外出的男子带着女人一脸喜悦地回来,与阿蛮带她回来时一样,当晚被带回来的女人让巫医摸肚子,然后不管女人有没有怀孕,男人都会给女人戴上有象徵意义的项鍊。 族里女人很多,于是光棍就少了,起初程依还觉得挺奇怪的,现在她开始怀疑族里有相当一部分女人是男人自外面抢回来的,比如她。 程依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风俗,不知这诡异的规定是由谁定下来的,男人去别的族抢女人,若抢成功了是不错,不仅证明了能力还抢回去一个女人生孩子为扩充部落做贡献,可若是没抢成功呢?那男人岂不是会受伤?受伤了还好,若是一不小心被外族人打死了怎么办?还有更大的隐患,万一外族人气急了来卡桑部落报復怎么办? 这些问题部落里的人不可能没有想到过,那规定都没有改只能说明卡桑部落强大,根本不怕外族人来报復,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族里的男人们出去后专挑好欺负的小部落抢女人,就像阿蛮挑人少的乌托部落抢她一样。 这天太阳下山时,程依正在磨骨针,突然听到族外传来长长的口哨声,随后便是中气十足的大吼声,这种声音这几天她已经熟悉了,不出意外的话又有男人外出一阵子后回来了,战利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个年轻能干的女人。 左就无事,程依便放下磨了一半的骨针,将它放回屋里后随着族人们出去迎接人回来。 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快速往族中的方向跑,跑得很急,这时正好阿蛮与几个男人打猎回来,阿蛮看到奔回来的男人,兴奋地扔下手中的猎物张开双臂大笑着迎上前去。 程依感到诧异,先前有族人带女人回来阿蛮都没这么激动过,这个男人与阿蛮是什么关系?这份疑惑在那个男人走近看清楚他的脸后有了答案,回来的男人虽然脸上与阿蛮一样有一半被大鬍子覆盖,但是他们的额头、眼睛和鼻樑很相似,再看两人亲近的样子,她很自然地便想到这个男人必是阿蛮的两个亲弟弟之一。 那男人没顾着与阿蛮联络感情,急切地抱着怀中正冒着冷汗浑身不停抽搐的女人往族里奔,嘴里大喊着什么,族人们听到后跟着飞速往族里奔。 那女人病了,病得很重,男人抱着她是去见巫医吧?程依猜测着,阿蛮估计是太过担心弟弟了,没顾得上她,头一个往族中的方向冲去。 没多会儿,一圈人都聚集在了巫医的屋子前,阿蛮弟弟将怀中的女人轻轻放在地上,焦急地对走出来的巫医解说女人的病症,然后双手合什满头大汗地请求巫医尽快给连呻吟都无力了的女人诊治。 女人两条大腿处各有很大一块儿腐肉,能看到上面的爪印,看起来像是被兇狠的野兽袭击过,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耽搁了病情,导致伤口周围的肉都已腐烂,伤处非常恐怖并且难看,甚至开始传出腐肉味儿,有人看后忍不住吐了。 巫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听完阿蛮弟弟的话后蹲下身检查了下女人腿上的伤,然后翻了翻女人的眼皮又摸着她的脉搏听了会儿,最后站起身,眼神淡淡地扫了眼程依和阿蛮的方向,冷淡的嘴唇突然抿得紧了些,对正一脸恳求且期待的男人摇了摇头,让他将女人搬走。 阿蛮弟弟呆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双眼通红地对巫医作起揖来,求她给他的女人治病,嗓子都求哑了。 程依觉得刚刚巫医望过来的眼神不太寻常,正在怀疑自己多心时看到娃娃自屋子里出来慢慢地走到巫医身旁站好,冷淡地扫了眼快哭了的男人后便往程依的方向望过来,眼中怀着几分敌意,再望向程依身边的阿蛮时眼中涌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来。 轰的一下,程依脑子豁然清明起来,这个巫医一定是听到娃娃向她抱怨阿蛮骂她的事了,天下哪个当母亲的不向着自己的儿女?阿蛮的弟弟跪下来求她治病时毫不上心,这巫医分明只是应付地看了下女人的伤口,这等应付姿态能骗得过不懂医术的族人,但却骗不了“内行人”程依,也许女人的病巫医真的不会治,但她连试一下都不愿,糙糙看了下就无情地判人家死刑的做法太差劲了! 巫医如此不上心其实是在气阿蛮凶她女儿了吧?于是故意折磨阿蛮的弟弟!程依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顿时气得浑身发起抖来。 男人见巫医也无能为力,而他的女人越来越虚弱眼看撑不了多久了,难过得跪行过来在女人身旁停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难过地哭了。 阿蛮心疼弟弟,走过去蹲下身,难过地安抚着伤心欲绝的弟弟。 族人们都哀声嘆气面露同情,有人甚至开口让阿蛮弟弟赶紧准备糙席了,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哀伤无助的气氛之时突然听见一道清脆有力的声音,众人疑惑地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正挺胸抬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程依。 26 众人并不知道程依懂医术,见她走出来只是疑惑地看了会儿,随后便不当回事地移开视线,继续替无缘成为他们部落新成员的女人惋惜起来。 “让我试试救她!”程衣站到阿蛮弟弟身前,指着神智不清的女人大声说道。 阿蛮弟弟听不懂程依的话,一脸茫然地看向她,因为伤心过度导致脑子不太好使,猜不出来程依要做什么。 程依再次为语言不通感到焦急不已,发誓今日过后她定要加紧学习这里的语言,坚决不能再有相同的情况发生。 语言不通只得放弃开口,程依拧眉蹲□抓起女人没有被男人握着的手把起脉来,她把脉技术不错,很少出现把错脉的情况,女人此时脉搏很虚弱,好在没有中毒迹象,看脉象这伤大概伤在三天前,腐烂得这么快许是用错了糙药,在她看来,女人腿上的腐肉要尽快除去才是。 在程依以一副专业的姿势把脉时,巫医那张像是没有表情神经的冷人脸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隐了去,而她身旁的娃娃则轻轻皱了皱眉头,只是在看向女人那双明显烂得厉害的大腿时皱着的眉头立刻放心地松开,微微扬起唇看着程依,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怀好意来。 时间紧急,程依站起身看向阿蛮,焦急地指着地上昏迷的女人对他比划起来。 由于程依以前曾给阿蛮用纱布包扎过伤口,所以阿蛮看程依的手势立刻便明白了她想亲自给女人治腿,扫了眼一旁站立着的巫医,阿蛮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在看到难过的弟弟时一咬牙不再犹豫,严肃地对弟弟命令起来:“阿泰,将你女人抱到我房里去,由我女人救你的女人!” 阿泰闻言有些惊讶,见兄长表情正经严肃,他一向信服这个兄长,眼神一凛,收起伤心,立刻抱起女人便大步往阿蛮的房子奔去。 程依迈开大步跟在阿泰身后跑回去,她今日出手救治这个女人其实并非理智的行为,若是救不好的话难保阿泰不会怪罪是她害了他的女人,也许族人们对她也会有看法,而若是运气好救好了女人,那赖以医术赢得族人们尊重的巫医又会如何看她?得罪地位高且很有名望的巫医实非理智行为。 可是这一刻,医德战胜了一切,程依只想着尽力去救人,至于救人后的种种麻烦一律被抛到脑后,救人最要紧! 奔回屋里,程依拿起陶盆塞入阿蛮手中要他去打水,然后跑出屋外将干糙和柴火堆在一起,等阿蛮回来后让他生火烧水。 阿泰将女人放在了木板地上,屋里挤进来几个人,其他人想进来无奈屋内面积小,只能在外面等着。 第33页 程依将医药箱拿来,把要用到的消毒水、蒸熘水、纱布、手术刀和针都一一拿出来摆好,戴上白色的无菌手套,将消毒水滴在棉球上开始给女人轻轻擦试起伤口来,擦完拿出一根针炙用沾了蒸馏水的干净纱布认真擦过一遍针身后,一手在女人伤口附近摸了下找到穴位停住,另一只手拿着针灸快速往穴道上按去,一连插了三根针,她在为病患止痛,这样随后给她刮肉时女人能好受些。 阿泰不了解程依的医术水平,看她表现得经验像是挺丰富的样子,但毕竟不认识她,于是很忐忑,眼睛眨也不眨地在旁边看着,见程依用细细的东西扎他的女人,惊得想阻止又怕这样会害了自己的女人,于是死死咬住牙命令自己不许发出任何声音来,说服自己兄长的女人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阿蛮回来得很快,程依见到他打好水回来立刻催他生火烧水,阿蛮与程依生活了一段时间彼此间有了几分默契,就算有些话他听不懂,但却能靠看她的手势或表情知道她的意思,程依一指火堆阿蛮立刻去升火,火一升起来不用程依交待他便将陶盆放火上烧去了。 水烧开时,程依将手术刀还有要用到的纱布和剪刀一併都丢到热水里去煮,针炙一直在女人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捻一捻。 兴许是针灸起了作用减轻了疼痛,女人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身上也不再颤抖得厉害,阿泰见状大喜,望向程依时眼中带了几分感激还有期待。 煮了一会儿,程依拎住繫着剪刀等物的纱布将它们全捞了出来,然后便开始最重要的一步——清理腐肉。 女人的伤口已经感染了,腐烂得很厉害,程依忍不住想若她穿越过来时没有随身带着手术刀的话,要救这女人恐怕是不可能了,这里的工具都很原始很钝,无论是石刀还是骨刀都不够锋利,若用它们去割女人腿上的腐肉,也许还没有割完女人就因受不住疼痛死掉了。 程依拿过一块儿平时用来擦木板地的兽皮,将割下来的腐肉都放在兽皮上,她割得很小心,面对恐怖的画面还有夹杂着酸臭味和血腥味的伤口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一点点有规律地割,时不时地拿着干净的兽皮擦拭流出来的血。 屋内围观的几个人看得直发悚,最终受不了捂住嘴一个个地全出去了,干呕声不断地自外面传来。 没了人在屋内围观,屋内除了程依和晕迷着的女人外,就只剩下了阿蛮和阿泰,他们两个大男人看着这个血淋淋的画面也感觉有点惧意,若被救之人与他们一点关系没有,那看着就没什么感觉,现在问题是救人者与被救者都与他们有关系,于是再看着就有儿紧张了。 女人虽然晕迷着,可是现在被割掉腿部的肉很疼,身体不自觉地动起来想要躲开,被阿泰给按住了双腿动弹不了,女人呻吟出声,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虽然针灸能止住一部分痛,但效果有限,女人很难受,阿泰就在一旁哄着她。 程依又捻了几下针炙,然后继续颳起腿部的腐肉和化了浓的烂疮,女人身体强壮,再加上用了针灸,这些痛能自己撑过去的,医药箱里虽然有麻醉剂,但程依不打算给女人用上,此时女人身体受病痛折磨已久虚弱得厉害,若是用了怕会起反作用害了她。 很快,一条腿的腐肉割完了,程依拭去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渍,拿过一直在屋内备着的有止血消肿效果的紫色圆叶递给阿泰让他嚼了,她则给女人清理起伤口来,为防伤口再次感染,务必要将周部都清理干净再消下毒才行。 阿泰听从程依的指挥,将嚼烂的液沫小心地涂在女人伤口处,看到他的女人因为伤口沾了汁液而痛得发颤的身体,心疼得紧,用力攥紧拳头以免自己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被开水烫过的纱布已经晒干,程依自阿蛮手中拿过纱布开始给女人包扎起来,将因沾了人的口水而起药效的叶沫牢牢裹住,把纱布缠了两圈然后打上结,弄完一边又开始去清理另外一边。 程依因精神高度集中和紧张浑身都是汗,阿蛮见状给她擦掉脸上的汗后便蹲在她身旁拿着扇子轻轻地给她扇风。 刮另外一只腿的腐肉时,女人疼醒了,虚弱地睁开眼望向程依,察觉到对方是在救治自己,于是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咬了咬牙忍着疼感激地道了声谢,由于身体虚弱再加上伤口极度疼痛,道完谢立刻又晕迷了过去。 很快第二条腿的伤口也处理好了,这次阿泰有了经验,见程依望过来就立刻嚼叶子,然后将叶沫涂在女人的伤口处,禀着唿吸带着虔诚看程依给他的女人包扎伤口。 程依包扎完纱布,拉过女人的手腕摸了下脉,对方脉搏虽然虚弱但明显平缓了许多,一直紧张没底儿的程依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该知道这里的人身体都是强壮的,只要治疗方法得当,他们就会凭着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恢復能力尽快调节好身体。 女人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这伤得要养一段时间才行,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伤口感染,程依不知道要怎么交待阿泰注意细节,纠结了一小会儿后指着陶盆里的水又指了下女人的伤口对阿泰郑重地摆手。 阿蛮立刻会意,对正疑惑着的阿泰传达了程依要表达的意思,随后根据程依的手势将不能走路和不能碰到伤口的注意事项也一併交待了番。 “明天再来。”程依用远古话看着阿泰说道,明天她还要仔细检查下女人的伤口,并且要换药重新包扎,以防伤口感染。 阿泰将放在女人的胸口处,感觉到变得沉稳有力的心跳自手心的贴合处传来,激动得厉害,扑通一声跪下来就冲程依磕头。 “啊。”冷不防受了阿泰一个响头,程依惊唿出声,赶紧侧过身不去受他第二个响头,身为医者,救人乃本份,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她担不得阿泰行如此大礼。 阿泰站起身,对程依和阿蛮感激地点了下头后,俯身将睡着了的女人轻轻抱起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围了一大圈人,见阿泰抱着女人出来均关心地上前询问起来。 阿泰闻言沖族人们微笑,大声描述着女人的情况,知道接下来养伤的日子也极为重要,因急着要抱女人回去休息,阿泰不敢耽搁谢过热心的族人们后便往自己房里走去。 族长夫妇也来了,本来儿子们回来时他们是在屋里坐着见他们的,这次情况特殊,族人向他们禀报阿泰女人的情况后便担心地出来看阿泰了。 听阿泰说他的女人已经无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后族长夫妇放下了心,再听说是程依救的 人后大为诧异,没想到大儿媳会医术,连巫医都治不了的伤程依居然会治,这个事实不仅让族长夫妇震惊不已,连周围的那些族人们都感到难以相信。 谁都知道巫医的医术是至高无上的,她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也极高,巫医说的话没有族人敢不信,她说哪天灾难要来临大家就会相信那一天灾难必得来临,于是大开祭祀,由巫医做法请求神明开恩饶恕他们因杀戮过多而引来的罪。身为族中唯一懂医的人,巫医若说哪个人没救了那就真是没救了,准备糙席裹住身体埋掉了事。 谁想今天居然出了一桩意外,在巫医开口说女人没救了时,程依居然将她救活了!不得不说,这件事实令将巫医视为神一般存在族人们大受打击,他们不禁开始怀疑巫医的话是否真的就是真理了。 就在族人们大犯嘀咕之时,巫医带着娃娃慢慢走了过来,对一群正拿怀疑的眼神看她的族人们说起话来,向来冷淡的表情此时居然带了一分歉意,声音很平静。 巫医说完了后娃娃立刻说了起来,睁大眼睛用清澈的眼神看向所有的人,意图她的话被所有人相信。 巫医母女来是对族人们解释说清晨巫医感觉不太舒服,大概是晚上睡觉时被风吹着了,因为染了风寒而影响了判断能力,巫医很郑重地向当着族人的面向阿泰道歉了,娃娃则是在解释着巫医早上起床头就有点疼,说凭藉着巫医强大的医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说阿泰的女人接下来 可以由巫医来诊治,保证经过巫医的妙手,绝对会药到病除,还阿泰一个生龙活虎的女人! 巫医是神圣的存在,就算族人们对她起了一点怀疑,但听到解释后很快便释然了,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可能说变就变,在他们心中巫医依然是坚不可摧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27 人群很快就散去了,阿蛮跟着阿泰走了,程依开始收拾起屋子来,将兽皮帘子捲起来通风,屋子里布满了难闻的腐肉和血腥味,陶盆里的水还是热的,将兽皮投湿后开始擦刚刚女人躺过的木板地,投了几次兽皮反覆擦了几次地,待水脏了后一手拿起包着女人腐肉的兽皮,一手端起陶盆出门了。 去河边的途中遇上的族人们看到程依时均流露出佩服的表情来,有人会大声夸她能干、好样的,程依便略带羞赧地点头回应与她打招唿的族人们。 第34页 将腐肉扔掉后端着陶盆去河边换水,程依蹲在河边将擦地的兽皮搓了好几遍,洗干净了盛一盆水回去又擦了一次地。 阿蛮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程依收拾干净,腥臭味也已经散去了,程依正累得坐兽皮上勐扇扇子。 马上就要晚饭了,程依想起阿泰带回来的女人在晕迷着,就算醒过来也不适合吃烤肉,于是扔掉扇子拉着阿蛮的手拿起篓子出屋了,她要去摘些野菜和果子还有能消炎止疼的叶子给阿泰送去,阿泰刚回来,屋里肯定什么准备都没有,为了照顾病患他出门还不方便,救人救到底,为了让女人早点好,她辛苦点儿没什么。 程依举了举手中的篓子对阿蛮说了句阿泰,阿蛮立刻会意,不用程依催,自己就积极採摘起野菜野果来。 这几天程依要很忙了,除了干活外她还要给女人刮剩下的腐肉,要时刻注意病人的身体情况。 程依和阿蛮将摘来的东西送过去时,女人刚醒过来,正靠在阿泰怀里喝水,女人见到程依立刻露出感激的笑。 程依这时才发现女人笑起来时很好看,虽然她皮肤黝黑,但五官长得很端正,尤其嘴唇很是性感好看。 女人主动告诉程依她的名字叫淼,她与阿泰一同唤程依嫂嫂。 将东西放下,程依与淼说了会子话,然后在阿蛮这个十句能猜对七句的半吊子翻译下交待了阿泰点注意情况,尤其强调了这几天不要行房,见阿泰听进去了便和阿蛮离开,谁想出去时迎面遇上了巫医和娃娃,她们手里拿着兽皮还有糙药,俨然一副去治病的姿态。 那个兽皮肯定是给女人包扎用的,这东西先不说卫不卫生,就这么厚的东西裹在伤口上,不烂的肉也得闷烂了!程依停下脚步要拦住巫医母女,结果被阿蛮连拉带扯地带走了。 “你干什么?”程依很着急,频频回头看嚮往阿泰房里走去的母女。 阿蛮表情很严肃,瞟了眼阿泰的房子后对程依沉声说道:“不要惹她们!” 这话程依听不懂,但看阿蛮的表情勉强能猜出是什么意思来,她不是傻子,到了一个大环境里自然不能得罪上位者和地位高的人,否则自己吃不完兜着走!在乌托部落里出了那种事,在这里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为了让自己安安稳稳地融入这个部落,并且不给阿蛮带来烦恼,她就不能去惹巫医不快,起码现在不行。 “走吧。”阿蛮担忧地望了眼阿泰房子的方向,他并不比程依好受多少,只是为了她好,他们不得不退让。 程依没有去反抗,不停地回头往后看,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阿泰不要让巫医去治淼的腿伤,她不懂巫医的医术究竟如何,只是凭直觉认为巫医治不了,因为刮腐肉的一系列消过毒的工具她没有! 马上要转弯了,眼看着阿泰的房子就要脱离视线时程依突然看到巫医母女脸色不怎么好的出来了,手上的东西还在,而阿泰则非常客气地将她们送了出来,笑着说着什么。 阿蛮的胳膊被程依轻轻扯了下停下脚步,顺着程依的望过去,见阿泰将巫女送出来时眼睛一亮,皱紧的眉立时松了开来。 他们看到娃娃瞪了阿泰一眼抱怨了几句,随后扶着沉着脸的巫医走了,边走边回头瞪阿泰,那眼神看起来分明是在怪他不识抬举。 阿泰拒绝了巫医的诊治,没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事了,程依很开心,笑着拉着阿蛮的大手回去了。 本来今晚吃饭时应该是阿泰与她女人的“婚礼”,结果女人腿上伤重不便出来,于是婚礼只能延后,阿泰只出来一面,拿了些烤肉还有一碗野菜粥就匆匆回屋里与他的女人一起吃。 第二天上午时,程依继续给淼刮腐肉,淼的身体强健,一宿过去伤口癒合程度不错,用清水将伤口附近认真清理了一遍后开始如昨天一样用针炙先给淼减轻疼痛,然后消毒再颳起腐肉来。 阿蛮出去打猎了,阿泰在屋子里给程依打下手,这次他不再紧张,神情很放松,对程依的医术抱有十足的放心。 颳得差不多时,娃娃突然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程依忙活,神情带了几分不悦。 程依没有理会娃娃,继续认真地刮,阿泰望过去唤了声娃娃,很友好地沖她笑。 娃娃不怎么领情,没理会阿泰,就瞪着眼一脸怀疑地看着程依执刀的手,见她不理自己,不高兴之下冷嘲热讽了几句,对待情敌,娃娃是不懂得什么叫口下留情的。 阿泰听到娃娃的话,惊讶地看向娃娃:“娃娃,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了?” “我哪里不懂事了?是你们不懂事才对!她算个什么?你们敢让她诊治却不让我阿母治,小心她治死你的女人!”娃娃冷声道。 “你对她有偏见,不能因为她跟了阿兄就迁怒到她身上,我们部落的习俗是什么你清楚,强壮擅长打猎的男子可以凭喜好去外面抢个顺眼的女人回来,阿兄喜欢的女人是嫂嫂,这是事实,你要认清。娃娃,我们几个自小玩到大,实在不愿你因嫉妒而有这副难看的嘴脸!”阿泰皱着眉语重心长地说道。 娃娃泛堵的心头因为阿泰的话顿时堵得更厉害了,大眼瞪过去怒道:“我与阿蛮一起长大,我爱慕他喜欢他,要作他的女人,结果他拒绝了!他不要我!” “他有女人了……” “有女人又如何?有本事的男人可以有两个女人的!我那晚与他说要当他的女人,要与这个又丑又瘦的女人平起平坐,结果他拒绝了!”娃娃忿忿地指着程依说道,对程依自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的无视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你要与嫂嫂平起平坐?这怎么可能?”阿泰脱口道。 “为什么不可能?其他的女人身份低微伺候大妇是她们的命,而我不同!我是堂堂巫医的亲女,还略懂一些医术,我与这个丑女人平起平坐还算抬举她了!”娃娃扬高头,一脸骄傲地大声说道。 阿泰忍不住摇头,嘆道:“你是巫医的女儿,又有本事,应该嫁个好男人成为他唯一的女人才好。” “我只喜欢阿蛮!” “可阿兄只当你是妹妹,我看得出他很喜欢嫂嫂,嫂嫂医术好救了我的女人,她对我有恩,原谅我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你。”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娃娃说完后捂脸哭着跑了出去。 终于走了,程依总算耳根清静了,阿泰与娃娃都说了什么她听不懂,只知道谈论的话题与她和阿蛮有关,从两人的对话听得出来阿泰与娃娃关系不错,阿泰说话时的语气分明就是兄长在教育任性的妹妹。 清理完了腐肉程依就让他们回去了,这娃娃趁她为淼治病时突然闯进来不知是不是巫医的旨意,想分她心?惹她不快一激动手失误了伤到淼?不管她此时的想法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之自己救淼就跟抢了巫医饭碗一样,巫医肯定会不痛快。 现在族中所有的人都知道程依会医术,个别女人有个磕着碰着的会来找程依看病,族中几百多个人只有一个人懂医术资源太过少了点,现在多了个医术好的人族人们都欣喜得很,当然这份欣喜不包括巫医和娃娃。 五天后,淼腿上的腐肉都刮干净了,她精神越来越好,以她这么快的恢復速度再养个三四天就可以做些简单活儿了。 阿泰与淼很感激程依,阿泰打猎回来剥下的兽皮都会送一块儿好的来给程依,淼因为腿伤不能干活只能待在屋里,拖受伤不能干活之福,这几天她磨了两根骨针出来,由于平均一天磨几乎十多个小时,磨得久了骨针比其他族人房里的骨针要细,来治伤时淼选了个磨得最光滑最细的骨针送给了程依。 这天晚上吃饭时阿泰将淼抱了出来,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项鍊戴在淼脖子上完成了“婚礼”仪式。 阿蛮这一晚很高兴,吃饭时笑容也没消失,大概是感激程依救了他弟弟的女人,吃饭时他对程依比以往还要体贴。 吃完饭程依刚拿起扇子,还没等扇一下就被阿蛮一把抱起来往树林里跑去。 “做什么?”程依一手搂住阿蛮的脖子,一手握成拳勐捶他的肩膀。 “哈哈。”阿蛮没理会她如棉花般无力的拳头,大笑着抱住程依飞奔,一边跑还作势要抛掉她吓唬她。 程依一路尖叫着,阿蛮奔跑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周围的景象飞速往后退着,她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紧紧搂住阿蛮的脖子大笑大叫着,什么巫医,什么娃娃之流都抛到脑后去了。 阿蛮抱着程依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她放在一个光滑干净的石头上,年轻充满活力的脸凑到她面前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笑、笑,有什么高兴的事啊?”程依两手摸上阿蛮的脸,恶作剧似的将他的脸揉成各种形状来取悦自己。 第35页 任由程依的手搓弄了一阵子,阿蛮拉下她做乱的双手放在嘴前各亲了一口,然后开始脱起她的背心来。 阿蛮力道大,程依推拒了两下没有阻止住,背心很快被脱了下来,经过多次“训练”,阿蛮脱程依的内衣也很快了,拨开她身后的挂勾内衣就下来了。 “餵、喂,你急什么。”程依喘息着用手勐拍打脑袋埋在她胸前“做乱”的某人。 阿蛮的大手在程依的后背上游移着,嘴巴则在两个“小兔子”间流连忘返,渐渐的光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大手摸向她的牛仔裤粗鲁地将她下半身也脱了个干净。 “疼。”程依被阿蛮重重地压在石头上,娇嫩的背后被硬硬的石头硌得生疼。 不满地咕哝了两声,阿蛮忍着张狂的**拿过程依的背心将之垫在她的背后,见她眉宇间松快了些后发出一声低吼,挤进程依的两腿间,握住身下的“昂扬”勇勐地闯入了她的体内。 “嗯。”程依皱眉闷哼一声,有过几次经验后她勉强适应了他的尺寸,只是体力原因,最后都被折腾得全身瘫软无力。 阿蛮大手固定住程依的细腰,有力的腰板儿不停地前进、后退,每一次插/入都顶进了她的核心处,次次都是全根拔出然后再全部没入。 此时天快黑了,外面很凉慡,非常适合“打野战”,程依到后来承受不住阿蛮狂野的“攻击”,拍着他的后背求饶,求饶的声音因为他的挺进变得支离破碎,如小猫撒娇般的呜咽声音更是挑起了身上男人的兽/欲。 不知过了多久,阿蛮终于达到了高/潮,一个重重地挺进后将“种子”全部撒在了程依的体内。 程依累得全身如棉花似的躺在石头上,虽然后背垫了背心,但毕竟薄,阿蛮“那个”起来又太不怜香惜玉,她的后背在他们做“活塞运动”时磨得生疼,现在想必已经红了。 完事后阿蛮并没有退出来,趴在程依身上,脑袋埋进她胸前舔/吮起来,没过多会儿他□又硬了,唿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啊,你不会又要做吧?出去!出去!”程依吓得使劲儿推阿蛮强壮有力的肩膀。 挑起的**怎能说灭就灭,阿蛮已经被程依拒绝过太多次,洗过无数次的冷水澡,这次他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次不要个够本儿哪里行,于是不顾程依的反对压住她又做了起来。 “疼,疼啊。”程依尖叫起来,手指着后背控诉地看着身上的阿蛮。 阿蛮放缓速度,疑惑地看了眼程依,见她眉宇间的痛苦不像是装的,眼中流露出愧疚来,大手一捞将程依抱起,一手牢牢拖住她的俏臀让“自己”安全地埋在她体内。 程依怕掉下去,双手双脚紧紧扒在阿蛮身上,因为走动产生摩擦,“那里”传来苏苏麻麻的感觉,她羞得双脸通红,恼得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宣洩不满。 走到一片柔软的糙坪处停下,阿蛮蹲□抱着程依滚倒在一点都不硬、不会硌到她后背的糙地上,没了后顾之忧,阿蛮冲程依嘿嘿笑了下,然后调整好姿势,在她的怒瞪下再度勐然“进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猫写的是程依一次就将淼腿上的腐肉刮净了,这样不对,应该是一次刮一点分多次除净才对,这章俺改过来了,一会儿去改下上章,么么大家。 28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已经步入深秋季节,温度大幅度降低,昼夜温差较大,程依已经穿上了她那件白色毛衣,底下也套上了毛裤,中午温度稍高时再将毛裤脱掉,现在这个季节已经不用扇子扇风了,不过它还有别的用处,升火和烤肉时用。 这期间程依“发明”的兜子和篓子都挺受欢迎,但扁担效果就不太好,女人们宁愿多跑一趟也不习惯挑着扁担出去,而男人们就更不用它了,毕竟不是每次都能猎到超大型动物,于是这个不被族人喜欢的扁担便成了程依一人专用。 族人不喜欢这个她辛苦做出来的扁担令程依颇受打击,想来想去最终认为是这扁担做得四不像,若是像现代农家干活使的那样标准的扁担,族人们肯定就喜欢用了,虽然很打击积极性,但程依并没有打消要多做点好东西为族人做贡献的念头。 季节有了变化,能吃的果子种类便变了一些,深秋果子种类很多,不仅水果的种类多了,坚果也有,只是坚果的数量和种类都较少而已 天凉了,族人们不再只围一件兽皮,而是穿起了用薄兽皮做的衣服,他们的衣服自然毫无美感可言,上身衣服用兽皮做成圆桶状,两边各掏两个洞伸胳膊用,然后再做出两个袖子来沿洞fèng上。 下半身则是fèng的类似袜子形状套在两条腿上,最上面串个绳子繫着,这样防止裤筒掉下去,腰上依然是围件兽皮来遮住臀部。 总之族人们做出来的衣服都是最简易形状,只为了保暖不为好看,骨针过大,针角并不细密,针线fèng补处会透风,只是这点风到不会冻着他们,长年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身体自身就很能耐冷耐热,不仅如此,因长年干活运动,远古人就几乎没有感冒或头疼脑热的时候,连程依这个在族人眼中的“弱者”都没有生过病,连天气变冷,昼夜温差大,她都没有感冒。 程依来到远古已经有两个半多月,期间什么小病都没得过,在现代换季时她偶尔还会流个鼻涕,现在却没有,整天都生龙活虎的,对此她将原因归类为每天跟着女人们出去做活,运动量多体质变好了,现在她比刚穿来远古时身体素质好了许多,走远路或干点活都不会像以前那么累,当然不得病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吃的食物没有受过污染,且个别食物中应是存在防病菌的元素,所以族人们的身体都很健康,就连有人打猎时被野兽伤到,上了糙药后恢復速度都惊人,这类体质放到现代绝对是奇葩! 程依给阿蛮做了身衣服,她做的衣服比其他族人们做的要好看多了,因为阿蛮的衣服不像别人似的那么简单敷衍,程依是尽量将他的衣服做得既美观又暖和,秋天的衣服还不用太厚,兽皮选的是较薄的深棕色的毛皮。 与族人们的不同之处在于阿蛮的衣服是类似褂子的形状,是带扣子的,程依挑个儿大的毛皮按着阿蛮的身形在毛皮靠上部位剪两个圆孔伸胳膊用,最上面用作领口的地方剪成个弧形,这样穿在身上领口的部位很好看,袖子也是fèng上去的,褂子的前面左边距离边缘五厘米处用剪子剪了一排细长的孔眼儿,右边距离边缘一厘米处订了一排扣子。 这衣服最麻烦的地方是扣子,程依用藤条和韧糙牢牢缠在一起编成椭圆形,为了让它们结实并且长得像扣子,她用了小半天的时间研究试验,在手指头都磨出泡来后才终于编出了比较满意的扣子。 扣子订得很密,由于左边扣眼儿离褂子边缘较远,是以将扣子扣上去后右边的褂面牢牢地将左边的覆盖住,不会透风。衣服是程依用针fèng出来的,她并没有用线,而是用的在树林里新找到的跟线一样细并且结实的糙丝,当时找到这种糙丝时程依喜得大笑大叫的,这样就永远都不用愁线没了后用什么fèng衣服。 程依给阿蛮做了两件衣服,上身都是褂子形状,下半身的裤子是按现代的裤形做的,为了怕只穿一条裤子“那里”会不舒服,于是顺带的给他做了两条简易内裤,起初阿蛮不会穿这个,挺嫌弃的,几度不想穿,最后被程依逼着才不情不愿地穿上,等穿了几天后体会到了内裤和不同于族人们的裤子的好处后,让他脱他都不脱了。 程依自己也做了套衣服与毛衣毛裤替换着穿,她没有选易脏的白色毛皮,选了个桔红色的毛皮做了一件褂子和裤子,内裤她也做了件,自从来到远古她的手是越来越巧,做出的衣物都像模像样的。 除去颜色的差异,阿蛮与程依两人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情侣装一样,他们的衣服在族中是“另类”的,族人们看到他们穿得与众不同起初是好奇了下,到没有纷纷去效仿,原有的衣服样式已经穿惯,轻易不想变换类型,所以就算觉得阿蛮和程依的衣服比他们身上的好看也不换。 天凉了程依不想在露天的环境下解手,于是让阿蛮用树枝和茅糙简单地在空地上搭了茅厕,挖了个长方形的深坑,坑四周堆了些小石子,挖出来的土就堆在茅厕内,这样方便完后铲土垫上防异味,这里没有石灰这类东西,做不了斜坡似的茅坑,于是这只能这样整。 这茅厕就阿蛮和程依两人用,族人们不习惯在茅厕里解手,喜欢在露天的地方方便。 这天,阿蛮打完猎回来,望了眼天色皱眉对程依说道:“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 程依闻言放下手中的针线点头道:“是啊。” 这一个多月来程依下大功夫学习这里的语言,每天没事时就出去找人说话练“口语”,最终成果不错,现在她已经能与族人们做简单交流了。 第36页 “这很不正常。”阿蛮担忧地说道。 看阿蛮表情凝重,程依也上起心来了,自从她来到这里后确实一直都没有下过雨,因为不见有干旱的情况,且又不清楚远古的天气特徵究竟是怎样的,所以没觉得不下雨有什么不正常,现在听阿蛮提起,才知道这里与现代在天气上没什么太大区别,长时间不下雨就有问题。 “再不下雨,可能要请巫医做法求雨了,到时……”阿蛮说到后来看了眼在思考什么的程依停住了,焦虑地嘆了口气。 长时间不下雨是天气异常,天气异常之后会出现什么?天灾!程依想起自己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心登时一提,若真像她想的那样出现天灾就麻烦了,这里不比现代,若真有天灾他们躲不躲得过还是回事呢! 希望过几天就下雨,不要一直这么反常下去,程依望着屋外在心中祈祷着。 又过了五天还是没有雨,不过老天像是听到了阿蛮和程依祈祷的话天开始阴沉起来,整天乌云密布不见阳光,这一阴就连续阴了两天,到第三天时阴得最厉害,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族人们均紧张起来,开始收拾屋子里的贵重物品用绳子捆在一起。 每户人家的屋子都是简易的,根本挡不住大雨,族长一声令下,全体族人都带好各自的用品随着族长去了几里外的高山,爬山时还打起了闷雷。 程依紧紧跟在阿蛮身边往上爬,她穿起了旅游鞋,如此一来脚心不会起泡了,身体强健了许多,走了几里路再爬山虽然累,但却承受得住。由于人员密集不宜带扁担,于是她只背了一个篓子手里拎着一个兜子,里面装着野果和野菜,篓子里还放着碗和盆,女人们带的都与程依一样,男人们则带重的东西,背着睡觉用的兽皮拿着武器,三分之二的男人手中拿着这两天紧急打来的猎物,这次出来避雨,他们必须带着食物。 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处有好几个山洞,族人们显然以前就有过避难的情况,不用族长开口,自动自发地成群结队地去了不同的山洞。 阿蛮带着程依去了最大最干净的山洞里,每个山洞几乎容纳近百人,山洞虽然大,但人员太多,于是显得有些拥挤,族人们进了山洞后,只过了半个小时大雨便瓢泼而下,间或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外面全黑,只在打闪时亮堂几妙,随后所有景物又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外面的景象和声音过于恐怖,小孩子吓得直哭,洞内不停地传来大人哄孩子的声音,雷都是打的几乎能将人耳朵震聋的霹雷,没多会儿下起冰雹来,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这么大的暴雨是程依第一次遇见,吓得紧紧缩在阿蛮怀中,双手牢牢搂住他的腰。 程依暗自庆幸他们好在处在山顶上,否则这么大的雨若是下久点她都怕出现泥石流或山体划坡等情况。 长久没有下过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电闪雷鸣,碗口大的冰雹从山上不停地往下滚,坐在洞内的族人们见状不由得咋舌,庆幸他们速度快了一点,否则若在爬山途中遇到了冰雹,那么大的冰雹砸下来估计没有几人能倖免遇难。 雨不停,洞口处以里七八米内都被雨扫得潮湿一片,不宜生火,于是族人们饿了就吃几个果子裹腹,没人敢多吃,唯恐雨下过久后来没东西吃。 外面雨声、雷声、冰雹声越来越大,最后洞内就算有人说话旁人也听不到了,于是人与人之间都不能交流。 这暴雨连续下了五个小时才逐渐转成中雨,冰雹停了,雷也停了,这时憋了很久的人才敢出去在洞口匆匆方便一下,然后淋得跟水鸡子似的狼狈钻进洞里。 由于雨一直在下,就算**十个人都去洞口方便没几分钟就会被沖刷个一干二净,不愁会有异味传进洞内。 中雨维持了六七个小时,在晚上九点时雨停了,族人们等了会儿见雨不再下后将洞门口水清扫出去,然后用带来的火种困难地烧起火来烤肉,干糙和树枝都是女人们放在篓子里的,拿来就能用。 肉没有烤多少,每人只分到一小串肉,食量大的男人们分到两串,由于不知雨要连续下几天,非常时期谁也别想吃饱了。 “这个给你。”阿蛮将一串肉递到程依面前。 “你吃,我不喜欢吃它。”程依将肉塞回阿蛮手中,两串肉估计都不够他塞牙fèng,再将一串给她他还怎么办?这天气太可怕了,他是她的主骨心,绝对不能倒下。 阿蛮说服不了程依,最后只得在她的逼迫下将两串烤肉都吃掉了,怕程依饿坏了,在她将一串烤肉吃完后又塞到她手里两个野果命令她吃,最后程依只吃了一个。 暴风雨一连下了四天,都是白天下,晚上九十点钟才停,然后凌晨五六点时又开始下起来。 这几天族人们都是饿着肚子的,带来的猎物两天内就吃光了,后来的两天都是吃果子和野菜粥,果子和野菜数量有限,那个用来煮粥的米糠(类似小米但味道差很远)虽然带来了许多,但没有野菜混着一起煮的话太过寡淡的味道很难下咽。 第四天晚上,什么吃的都没有了,连味道不好的米糠都吃光了,族人们只得饿肚子,这种天气打不了猎,连野果都摘不了,山坡因雨路滑,出去难保不会滚下山摔死。 第五天白天时雨在族人们的千盼万盼下停了,中午太阳居然出来了,又饿又怕的族人们见状狂喜,太阳出来了,天空没有半片云彩,证明暴雨不会再下了! 现在还不能出去,等太阳将山坡湿泞的路晒干了才能走。 没了吃的东西,族人们蔫头搭脑地饿了一整天,在第六天清晨见又是个大晴天后族人们都纷纷收拾好东西,打算再等个半天山坡路能走时就下山。 程依已经饿得连坐着都嫌费力了,从小到大她就没这么饿过,前四天没吃饱过一顿饭,然后又饿了一整天,她快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了。 下午时,有几个男人下山去探路,半小时后回来说可以走了,于是全体族人在族长一声令下,背起家什饿着肚子下山了。 下山时众人虽然饿得头晕眼花,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因为马上就要回去了,哪怕屋子已经被暴风雨毁掉也不怕,他们再重新盖个就好,起码回去后可以吃顿饱饭。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却不知在疯狂的暴风雨过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29 上山时族人们速度很快,下山时速度就慢下了许多,大多人走路时腿在打软,周围到处是被暴风雨肆虐的树木,很多不够粗壮的树都被雷霹折了,有的正好挡在路中央,族人们还要绕过它们行走。 山上长着许多果树,现在果树已经是光秃秃的了,个别有幸被没击倒的树上颤微微地挂着两三个果子,大多果子陷进泥泞中,由于冰雹太大,几乎所有的果子都被砸烂,没被砸烂的都是被水冲到犄角旮旯或被石头或树根挡住有幸“躲过一劫”的,这类自然占少数。 族人们饿坏了,下山时见到果子不管烂没烂,拣起来往衣服上随便蹭几下就放嘴里咬,没人嫌弃果子脏,更没人嫌弃它们砸烂了口感和味道不好,垫饱肚子要紧。 程依这时也顾不得干净了,到是没有去吃烂掉的果子,而是在大石头和大树根儿下拣到还算完整的果子吃了几个,她也给阿蛮拣了几个,命令他吃掉。 这次的大雨对族人们的生活影响极大,果子大概没剩下多少了,下山时见到的野菜也被雨打得四分五裂,尚算完整的和一些看起来没有坏的野菜叶子都被族人们摘了回去,这个时候任何一点食物都是弥足珍贵的。 费了千辛万苦终于下了山,族人们开始往部落所在的方向行走,途中的树木与野花不比山上的好多少,娇弱的野花连花枝□全部被冰雹砸烂了,有几棵大树当中被雷霹断,男人们将树枝子砍下带在身上。 路上偶尔会遇到小动物,这些小动物行动明显缓慢了一倍一止,几天下来饿得很瘦,雨停后它们是出来觅食的,结果没觅到食反到成了族人们顺手牵来的猎物。 由于路上都吃了点果子,众人的肚子好受了一点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部落里看到几乎被雨水沖成平地的惨样,虽然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如今看到已经不成样子的“家”还是难过得很,一部分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还落下泪来。 房子已经解体,木头糙枝遍地都是,以往充满了朝气与欢笑的部落现在给人一种沧桑荒凉之感。 “收拾出一片空地,我们先吃饭。”族长看着被雨水毁掉的家园沉声命令道。 族人们压下难过,将还泛潮着的木头和树枝都堆到一旁去,空出一大片还有点泛潮的糙地来,干糙还剩下一点儿不多了,堆了几个火堆用所剩不多的干糙引燃火苗,族人们围在火堆旁闷闷地烤起路上猎回来的动物肉来。 第37页 虽然很想立刻就重建房子,但大家都知道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女人们经过河边时都接了水,在男人们烤肉时她们开始煮野菜汤,打来的猎很少,而且每个猎物都饿得很瘦,每人分不到几口肉,根本吃不饱,好在野菜有不少,勉强能填一填肚子。 程依发现阿蛮心情欠佳,想来是在难受房子被毁一事,握住他的手递给他一记安抚的眼神,房子没了可以再盖,这么多族人在,相信很快房子就会建好。 匆匆吃了饭,族人们差不多都有六七分饱的样子,然后开始忙活起来了,火堆没有立刻扑灭,用来烤地上泛潮的木头和糙,男人们去打扫场地准备盖房子,女人们则背起各自的篓子成群结队地去找果子和野菜等食物。 程依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女人们边走边说要走远一点,附近的植物都被摧残得厉害,受灾小的地方果子和野菜等物不会受影响,就是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没被祸害的果子树。 这一走就走了好几里地,路经途中的所有植物也未能倖免,高壮的树木枝子变成光秃秃的,而生命力不够顽强的糙木则断枝残骸遍地,程依她们一路没採到多少果子,与其说采不如说拣更形象些,无论是果子、野菜还有米糠,只要是没坏到不能吃的地步,她们都放在了篓子里。 又走了两三里的距离终于见到没被雨水波及多少的树木了,这里没有被暴雨袭击过,程依还有族人们兴奋得急忙采起果子来,一部分人去周围寻找野菜和米糠,一部分留下来摘果子,由于这里离部落起码有七八里地远,一个来回太费时费力,所以每个人的篓子都尽量装得满满的。 程依摘了很多果子和野菜,米糠也装了些,她不知道这次出门一定会有收穫,所以只背了一个篓子拿了一个兜子出来,现在知道这里植物长得很好,下次再来她就要拿她那个四不像扁担来了。 满载而归,女人们神情都放松了许多,这证明晚上大家不用再委屈自己的胃,可以吃十足饱了。 回去途中遇见几只野兔子和野鸡,估计是出来觅食的,它们走得很慢,有些甚至走没多远就会跌一跤,女人们见状不禁大喜,放下篓子去捉饿得走不动路的动物,一抓一个准,拧断它们的脖子后就放进篓子里准备带回去。 饿得走不动路总摔倒的动物只是个别情况,后来再遇到的动物就算它们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见到有人要捉它们立刻飞蹿逃跑,女人们毕竟不擅长打猎,动物们一跑女人们就捉不到了,于是没再有收穫。 起初程依也是认为这些动物是饿过头了才会跌倒,后来见到同样饿得皮包骨的兔子们为保命跑得飞快后突然担心起来了。 “我们把这几只兔子扔掉吧,它们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程依对正喜滋滋挑着猎物的女人们说道。 “怎么会,它们是饿的。”女人们根本不将程依的话放在心上,连续几天的大雨动物们也如他们一样无法出来觅食,饿得走不动道很正常,怎么会生病? 程依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何况她是医生不是兽医,无法做到检查一个死去的动物究竟是不是病的,女人们格外珍惜这几只小小的猎物,谁也不想将得来不易的食物扔掉,她就算劝也是浪费口舌,见个别女人已经向她投来不悦的视线,禀着要与族人友好相处的原则打消了原本的念头,想着也许这些动物真的只是饿坏了,不是她认为的生了病。 女人们一来一回地用去了近三个小时,回去时男人们都在忙着盖房子,他们是几十个人一拨共同盖一间,等盖好后再去合力盖另外一个,族长、女巫、阿蛮和阿泰的房子最先盖出来然后再去盖族人们自己的,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刚盖完族长等人的四间屋子。 只一半的男人留下来盖房,剩下的一半出去打猎了,总之族人们分工合作,没有谁是闲着的,老人和孩子不便出去,就拿泛潮的木头和糙放火堆前烤干,将它们抱去给盖房的男人们。 女人们一回来立刻给男人们打起下手来,人手多了盖得就快了,又过了一会儿外出打猎的男人们陆续回来,带回来的猎物居然比平常还多,想必是雨一停动物们都迫不及待出来觅食了,于是格外好猎到,就是猎物们明显都瘦了而已。 劳累了半天大家都饿了,放下手中的活准备吃饭,男人拿着猎物去河边剥皮清洗内脏,女人们接水回去煮粥,匆匆忙活完就回去围成一圈烤肉煮粥去了。 有了男人们猎回来的大猎物,女人们带回来的几只瘦小野兔就不起眼了,不过没人捨得扔掉它们,依然串起来放火里去烤,族人们大多分享男人猎回来的体型大的更有饱腹感的猎物,被嫌弃的小兔子肉则被猎到它们的女人自己吃了。 程依婉拒了其中一个女人递过来的兔子肉,与阿蛮一起吃长得像野猪的大型动物肉,然后又喝了半碗粥,吃了三个果子,已经六天没有吃得这么饱这么丰盛了,在饿了那么多天的情况之下,这些个没有盐没有任何佐料的烤肉都变得异常美味,那野菜粥喝起来感觉比现代的八宝粥还要香,吃饱后一脸满足地靠在阿蛮身上,一手摸着吃得鼓鼓的肚子满足地眼睛快笑成一条fèng了。 吃饱饭,族人们有了力气,没敢耽搁全部投入到盖房中去,在天全黑下来之前他们加把劲儿盖出来了六间房,这六间房子是用来给老幼妇儒们住的。 晚上程依、淼、巫医母女、族长夫人还有族长的另外两个女人挤在一间房里睡的觉,剩下的八间屋子被剩下的老幼妇儒们挤着睡了,所有的男人们以族长为首全部睡在外面凑合一宿。 族里人多,盖房子是件大工程,接下来的三天族人们都在盖房子,到了第四天所有房子才盖好,族人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就在族人又恢復了以往的打猎生活时,不幸的事发生了。 首先是一个女人突然发起烧来,浑身无力、脸红得厉害、没食慾而且嗓子干哑,吃过巫医交待人煮的糙药后不见好,反到有愈演愈烈趋势,最后都下不了床了。 女人的病势一变严重,其他人也受到影响了,首先是她五岁的女儿也发起了热,一两天的功夫与女人一样卧病在床,女人女儿都病了,男人快急死了,顾不得去打猎,整天伺候他的家人,不停地给他的女人和女儿煎药餵药打扫排泄物,只是他的努力白费了,女人在某一天清晨咽了气,死时瘦得皮包骨。 男人悲痛欲绝,哭着将女人用糙席捲了埋在荒山野岭后也病了,症状与女人相同,浑身无力全身发热,在他也起不了床时他的女儿也咽了气。 一个病症连续要了两个人的命,连第三个也得了病,这下族人们着急了,纷纷去向巫医请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巫医闭起眼伸出右手掐算了一番,然后睁开眼拧眉忧心地道:“巫神责怪我们族人杀孽过重,在用大雨毁去我们的房子后尤不满足,他要夺去我们一部分族人的命!” 族人们一听急了,纷纷询问起来。 “那怎么办?就没有解决方法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还会有族人相继死去,现在巫神很生气,不理会我的问题,等他老人家气消了点后我才能再去问。”巫神难过地摇了摇头道。 族人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惹怒了巫神,听说是他们杀孽过重,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没人去打猎了,整天只以果子野菜裹腹以求赎罪,只是他们的赎罪并没有让巫神消气,在男人也死了后族中的其他人也生起了类似的病,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染上就病倒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族中已经有三十多个人生了病,死亡人数每天都在以一个或两个的数量增长,这病症正以令族人惊恐的速度肆虐着,每天都会多一两个人生病,只要一个人病了,他的家人就会陆续生病。 这种现象程依并不陌生,有句话说瘟疫大多发生在天灾之后,因为天灾后的环境卫生没有处理好就容易产生瘟疫,现在威胁着族人生命的正是瘟疫! “快去将得了病的人都关在一起,不要让人轻易接触他们!”程依着急地对几天下来明显瘦了不少的阿蛮命令道。 阿蛮知道程依懂得治病,她一说他就听了,连忙跑出去命人安排隔离一事。 在第二个人死时她就已经想到瘟疫上了,只是虽然她救了淼,但族人们遇事时还是更相信巫医,没人听程依的话认为是瘟疫搞的,他们就迷信地认为是生气的巫神在惩罚他们,他们迫切要做的是表现出悔过之意来让巫神消气。 巫医每日开给瘟疫患者们的药根本不管用,在没有找到瘟疫源头之前就无法得出治疗的确切方法,这样程依更无法让族人们听她的话而不被巫医的荒谬的言语所左右。 程依的话没作用,但她的话藉由阿蛮的口传出去分量就重了许多,族人们就算不明白为什么要将病人全安置在一处,认为这样会很不方便照顾他们,但还是听话地将几十个病人全安置到一处去了。 第38页 阿蛮出去期间,程依在屋子里做着不知是第几十个的口罩了,瘟疫会传染,主要从口鼻处传递病菌,戴上它们效果会好许多,这里没有消毒设备,只能用开水多煮几次。 阿蛮回来时摘下程依给他做的口罩,道:“病人们都安置在一处了,巫医特地过来发了顿大脾气。” 程依张了张嘴想说巫医根本就是乱治病,想想又闭上了,巫医在族人们心中地位是崇高的,就算那个人亲密如阿蛮,她也不好乱说巫医的坏话。 第二天一早,巫医召集族众宣布说巫神託梦给她,要族人挑出一对五岁活泼可爱的童男童女来,在明日正午之时活烧他们祭奠巫神,若这对童男童女到了天间能讨得巫神欢心,那么这场灾难立刻就会消失,否则灾难还将继续…… 30 部落里孩子不少,五岁的童男童女不难找,后选人有五个,三男娃两女娃,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祭奠巫神,于是在选谁上面大家闹起起了分歧。 程依听说巫医要烧童男童女的话后气得破口大骂,她是二十一世纪学过科学知识的人,杀死童男童女祭奠某某神的做法纯粹是莫明其妙,这是瘟疫,与什么巫神半点关系都没有!看族人们平静到麻木的脸她猜测这活烧孩童的事大概不是头一次发生了,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样做没什么奇怪和过分的,那凭她一己之力更难说服大众。 “阿蛮,不能烧孩子,巫医在骗人!”程依如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棵浮木一样紧紧地抓住阿蛮的胳膊大声说道。 阿蛮摇了摇头,拍着程依的手道:“我作不了主。” “这是瘟疫!就算烧了童男童女也没用!”程依急了,在心中将巫医诅咒了无数遍,巫医给自己留了一手,说什么若童男童女令巫神不满意的话灾难还将继续,多么不付责任的话,烧死孩子后若瘟疫还没停止,巫医就会说是两个孩子没讨得巫神的欢心,而非她无能!然后呢?她会继续妖言惑众地怂恿族人们烧第三个、第四个孩子,王八巫医,就是将所有的孩子都烧死了也阻止不了瘟疫的扩散! 阿蛮揽过急躁不堪的程依,轻抚她僵直的后背道:“我们听巫医的。” “不要!”程依自阿蛮怀中抬起头,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巫医在害人,烧死童男童女根本控制不住瘟疫!” “程依,绝对不要在外面说巫医的坏话。”阿蛮一脸严肃地看着程依,语气中透着十分的认真。 “我明白。”程依急得直跺脚,族里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活泼可爱,他们叫“程依”这个名字时声音清脆动听,经常缠着她给他们编蚂蚱,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一想到明天中午就会有两个天使被烧成灰烬她就受不了,“阿蛮你去找阿达阻止这件事好不好?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治瘟疫。” “你若执意要管,会成为全族人眼中的敌人!”阿蛮皱着眉望着程依说着残忍的事实。 程依闻言脚立刻发软瘫在了阿蛮怀中,他说的话正是她所担心的,族人们不会听她的话,若想阻止巫医,只能在明天中午之前找到瘟疫的源头和治疗方法,可这比登天还难,就算她运气好一天内找到了治疗的方法,病人们也不会立刻就能恢復健康,到时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是得死! 现在不是认命的时候!程依收拾好情绪推开阿蛮,戴上口罩和手套后跑了出去,为防瘟疫加速扩散,要时刻注意防毒和消毒,这里没有消毒液,兽皮、盆和碗只能糙糙地用开水多烫几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屋子里则没法消毒了,条件所限,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御上。 赶制出来的八十多个口罩已经分发了出去,程依没有再继续做口罩,因为族人们听了巫医的话认为这口罩戴上后更易生病,于是都不敢戴,是阿泰和淼不怕死地先戴上了这个“危险的东西”,其他的族人才在阿蛮等人的劝服下勉强戴上口罩,只有八十多个人戴了,相比只会治伤不会巫法的程依,其他人更信服巫医的话。 程依的口罩都是用透气性比较好的兽皮做的,就是为了戴起来不会憋得慌。 病患共占了六间屋子,负责照顾他们的除了一心想救人的程依外,还有患者的家人,这些人都被程依逼着戴上了口罩,在他们餵完病人饭和水立刻就让他们用热水净手。 通过阿蛮的口说服了族长,于是在族长的命令下族人们每天都要洗无数次手,至少洗一次澡,吃饭前盆和碗都要用开水仔细烫过,饭后依然要用开水烫,连他们穿的衣服都要日日换,洗过后用开水烫过一遍再拿去晾。 部落附近还有一处水源,那处水源在山角下,类似瀑布似的一直从上面往下流着水,淌成很浅的小溪,因为这处水源较少又无法洗澡,于是族人们更习惯用河里的水,现在闹了瘟疫,在程依的建议下,族人们开始分开用水,患者们的一切物品都去河里清洗,没中瘟疫的族人们则用山泉水。 为了防瘟疫,族人们从来就没这么勤快过,为了能不生病,所有人都尽可能地清洁周遭的环境还有日常用具,包括自己。 走进隔离房,看到被瘟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族人,程依紧紧地咬住牙,命令自己尽快找到治疗的方法,将这些可怜的人拯救出来。 程依给不停咳嗽的病人把脉,他们的病症类似感冒引起的肺炎,但却又不同于肺炎,没食慾、咳嗽不止、脸发红、全身痒、睡不好觉等等,最主要的一点是自生病到死亡,最快只用三天的时间,慢则也只有五天而已。 一个女病患在程依把脉时流下了泪,用咳得嘶哑的声音艰难地问:“我快死了吧?” 程依用力摇头,安抚地对眼中含着希冀却又认命了的女人道:“你没事,我很快就找到救你的方法了!” 不知女人信了没有,听完程依的话后闭上眼苦涩地笑起来,口中含煳不清地唤着她女儿的名字。 这里有可以消毒止疼的叶子,这两天程依都是辛苦地将叶子砸烂,用纱布包住挤出汁液来,稀释过后将兽皮泡在里面一刻钟拿出来给病患擦身子,她给女人擦,至于男人则由阿蛮和阿泰来擦。 每天擦洗两遍到是有一点点用,减缓了病情的发作周期,但依然不能治本,最后病人还是会陆续死去。 给病人们擦洗泛有浓浓异样的身体,期间不停地说些鼓励的话给他们听,忙碌完后匆匆出来,程依去山脚下用流下来的山泉水洗手套,自从瘟疫肆虐开始她就没有睡过好觉,眼睛下面泛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对于瘟疫这种东西她是半点经验都没有,现代的孩子刚生下来不久就开始打各种预苗,根本不用担心染上瘟疫或各种流感,她所学有限,不会做实验提取抗瘟疫的疫苗,再说就算她有研究出疫苗的本事也不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没有仪器和药物,神仙来了也研究不出疫苗来。 洗完手套往回走时碰到了拿陶盆来接水的巫医母女,程依强迫自己不要招惹她们,可终究没有忍住,停下脚步望着巫医大声道:“请你不要烧死童男童女。” 巫医闻言停下脚步,皱眉不悦地看着程依:“你去和巫神说。” “烧死孩子也于事无补,你比谁都明白!”程依瞪着巫医大声道。 娃娃突然开口大声道:“又丑又蠢的女人不配指导我阿母怎么做,走开!” 巫医淡淡地扫了程依一眼,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与娃娃并排自程依身边走过。 “害死太多人小心天打雷霹!不得好死!一对王八蛋贼母女!”程依被巫医母女藐视人命的态度气得破口大骂,是用现代话骂的,她还没失去理智与远古话骂她们,再说她学的话有限,太有难度的骂人话还不会说。 气恼地往回走,途中程依看到一只灰色野兔在糙丛里抱着根烧焦的树枝啃着,之所以会注意到它是因为它行为怪异,见过兔子吃萝蔔的,却没见过兔子吃焦木头的。 野兔见有人走近,叼住焦木枝撒腿就逃,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在程依的视线内。 这事挺奇怪,但程依并没有太过在意,她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被烧死的童男童女身上。 族里已经选出了童男童女人选,一个是死了父亲的,一个是双亲都得了瘟疫的,两个孩子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望着正拿绳子绑他们的族人,可怜兮兮地哭求着,无奈他们的哭声并没有阻止族人们的动作,很快将他们两人牢牢绑住。 女孩儿的母亲放声大哭,她想抱一下吓得直哭的女儿,结果被族人们架住身体无法上前。 程依看到这一幕大惊,奔跑上前大喊:“松开他们!” 阿蛮见状赶忙拉住她大喝:“你别管这事。” “我怎么能不管?他们的命根本挽救不了什么!”若两个无辜孩子的命真的能救整个族人,那程依就算再难受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她现在非常明确地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这如何能让她无动于衷! 第39页 族长走过来,拧眉严肃地训斥道:“不许耽误我们祭神!再捣乱就打断你的腿!” 阿蛮赶紧捂住程依的嘴,向族长道起歉来,保证自己会看牢程依不让她轻举妄动。 “哼。”族长狠狠地瞪了程依一眼后走开,命令族人将童男童女带去巫医房前让她看是否满意。 族长带着族人走远了,阿蛮才放开紧箍程依的双手。 “呜呜。”程依瘫坐在地上捂住嘴哭起来,那个死了双亲的小男孩儿曾帮她洗过野果,他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虎牙,可爱得紧,有次阿蛮偷亲她时被他看到了,用食指刮着脸对她做鬼脸说“羞羞”,现在想来那些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可爱的、乐于助人的小孩子便被烧死了…… 阿蛮知道程依难过,他也不想可爱的孩子死,可是他们不死就意识着会有更多的族人死,不管巫医的这个方法能不能救得了整个族人,但总要一试才会知道结果,这个时候谁去阻止谁就会成为整个族人的公敌,而他,不想程依成为族人们愤怒讨伐的对象。 晚上程依没有胃口吃饭,她在部落附近不停地走着看着,明知自己这般漫无目的地走无剂于事,可还是想试一试,那两个鲜活可爱的孩子不能被族人残酷地烧死。 程依不吃饭,阿蛮也不吃,陪着她四处走,他不知她在寻找什么,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着,以保护者的姿态。 走着走着,突然冒出一只小兔子来,它两只前爪正抱着不知从哪里拖来的焦树枝辛苦地咬着,见到有人来吓得撒腿就跑,跑两步犹豫了下又不故危险地折回来,将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焦树枝叼起后飞速逃跑。 程依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突然停下脚步,这不是第一只举止奇怪的兔子了,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他们刚从山上回到部落那天她与女人们一起去远处摘果子,有几个女人捉到几只走路会跌倒的野兔,当时她怀疑兔子病了劝女人们扔掉她们,结果被女人们耻笑,她想起第一个因瘟疫而死的女人就是猎到“病”兔子的那个人!她记得另外两个猎到兔子的女人在第一个女人死去没几天也相继离世。 “阿蛮、阿蛮!”程依激动得抓住阿蛮的手臂,颤着声音问,“你这几天可有注意到兔子的异常?” “兔子?”阿蛮闻言拧眉思索了会儿,不确定地道,“前几天打猎时路上看到好几只死了的兔子,很瘦,身上却没有伤,像是饿死的。” “现在呢?现在还有‘饿’死的兔子吗?”程依相当激动,紧紧掐住阿蛮的胳膊追问着。 “现在?好像没有了。” 程依喜极而泣,扑进阿蛮怀中牢牢揽住他的脖子大叫道:“我知道怎么救族人了!” 几番巧合下来,程依很确定族人这次染上的瘟疫与兔子有关,前阵子有兔子陆续死去,现在见到的每个兔子都生龙活虎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它们在吃焦木头!若它们吃的只是普通的果子,程依绝对不会发现这一点,那焦木头根本不是食物,所有生物都不吃它,而不只一个兔子在宝贝地抱着它们啃,这说明这焦木头有着填饱肚子以外的功用——治病! 阿蛮一脸震惊地望着程依,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你能救得了族人?” “嗯。”程依用力点头,拉起阿蛮的胳膊便往族里的方向跑,激动地说,“我们回去烧火,让病人们舔焦木头。” 阿蛮被程依的情绪鼓舞了,嫌她跑得慢,扛起她往族里飞奔,只要能救活族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木炭不能吃的,只是这里为情节需要当能吃吧,亲们可以想像成这里的树木与现代的不一样,也可以想像成是中了瘟疫的病人体内有一种病菌,这种病菌可以化去木炭中有害人体的物质,嘻嘻。 31 程依知道这炭吃起来对人体有害,对动物应也没有好处,但兔子却吃得那么高兴,还因为吃了它变得越来越精神,这说明这炭并非如她所想的那么有害,至少对得了瘟疫的生物来讲无害,为何会这样?也许是这个时代的树木与现代的不同,烧焦的木头没有任何的有害物质,又或许是动物体内的瘟疫所包含的某种病菌能化去木炭里的毒素,形成“以毒攻毒”之效。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对兔子无害的东西对人体应该也是无害的,就算有害也要试!不试也会死,试了还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活的希望! 连续两次碰到兔子啃焦木枝,那枝子就是普通的树枝,部落里生火时就用它们,这附近只有一个部落,就是阿蛮和程依所在的卡桑部落,想必兔子们吃的焦木枝是来自族里的。 阿蛮与程依回去后抱过当天用剩下的树枝子堆在一起烧起来,那些长木枝都被他们弄成两半去烧。 燃烧着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明亮的火光将周围都照亮了,阿蛮与程依蹲在火堆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火苗,只感觉那燃烧着的火就像是希望与光明,多燃一会儿仿佛拯救族人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所有树枝的一端都烧成焦状时,阿蛮将火灭了,拿着扇子扇了一会儿,等木枝不烫了时,两人抱起这堆树枝去了隔离房,进去前程依交待阿蛮戴上口罩。 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病人们都没有睡,瘟疫折磨得他们无法入睡,几个病患的家人因为疲累正打着盹,看到程依他们进来时立刻睁开眼。 “你们吃这个,吃了后病就会好了。”程依将焦树枝分给病人亲属,让他们餵给病人们吃,剩下的没有家属照顾的人则由她来说服。 程依原本以为病人们不会轻易听她的话吃这匪夷所思的东西,谁想没用她怎么费口舌,在说了这个能救他们后,病人们居然很配合地张嘴啃咬起来,刚患病症状较轻的人自己拿着焦树枝吃,病重的则由程依一个一个地喂,她负责餵女人这边,阿蛮去别的屋去餵男人们吃了。 程依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虽然已经肯定这东西能治瘟疫,可是在没有看到效果这前还是很担忧,不知道每人吃多少焦树枝能好,又不能抓个兔子来问它们这件事,这个只能靠观察来判定,究竟几天能好也不知道,只希望能立刻见到效果,否则她怕巫医又妖言惑众地多祸害几个可怜的孩子。 女人和孩子的抵抗力相较于成年男人来讲要弱很多,是以得病的女人和孩子占大多数,占了四间屋子,男人们只占两个,阿蛮餵完病患们出来时程依还没有出来。 等程依餵完所有病人吃了几口焦树枝已经半夜了,两人将所有枝子抱出来放回平时吃饭烧火的地方。 “我们去找阿达吧?”程依虽累得满头汗,但表情却因为希望而泛着喜悦。 阿蛮皱眉想了想,最后点头拉住程依的手往族长的房间走去。 族长夫妇正在睡觉,阿蛮离房门口十几米远时停下,大喊:“阿达、阿母。” 一连喊了好几声,最后吵得族长睡眼惺忪地臭着脸出来:“大半夜的喊什么?!” 阿蛮领着程依上前,带着愧意向族长道了歉后便将焦树枝的事提了出来,声称这次族人们有救了,要族长开口不要烧死那两个孩子。 “荒谬!”族长闻言大怒,大骂了阿蛮一顿后狠狠地瞪向程依,“你少挑唆阿蛮做坏事,巫神开口索要童男童女,我们就必须送,什么都别说了,回去!” “阿达!请您相信我们。”程依害怕族长,但人命关天,她毅然将畏惧抛到了脑后。 “滚!”族长大吼一声,又瞪了阿蛮和程依各一眼后遂转身回房。 他们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吵醒了附近几个屋子里的人,有几个冒出头来听到他们起争执,在族长走了后便对阿蛮和程依怒目而视,个别人气不过还骂骂咧咧两句,抱怨他们不安好心要害人,骂程依一个外族人要害本族人。 听到几道故意骂给她听的话,程依心都凉了,第一次感到迷茫起来,学医时老师一直教他们医者要有颗仁慈的心,要以救人为己任,这话她一直记在心头,自当医生以来她都将病人的健康和感受放在第一位,可是现在她迫切想救人的想法在这里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厌恶和反对。 救人错了吗?怎么被族人们排斥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为了不得罪族人,枉顾人命与医德放弃救那两名可怜的儿童好,还是为了正义与人命、不惜得罪整个族人,与妖言惑众的巫医对执好? “我们回去吧。”阿蛮嘆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拉起神游太虚的程依回房休息。 虽然很累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想要休息,可程依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在大火中挣扎的残酷画面,睡觉对她来说是种精神折磨。 第40页 阿蛮也没睡着,他算是整个部落里唯一一个无条件支持程依的人,只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再继续下去只怕他们会被整个族人唾弃,到时可就费力不讨好了。 “程依,别再管这事了,以前族里就烧死过童男童女祭奠巫神,最后天灾真的就过去了,所以这次你不可能说服得了整个族人的!”阿蛮郑重地劝道。 程依因睡眠不足而显酸涩的双眼立时泛红,哽咽道:“我知道了。” 一个人的力量如何与几百人对抗?那些迷信过头、愚蠢过头的族人们是不会相信她的,程依放弃了,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是被族人们的愚蠢害死的,希望他们死后能去天堂过没有人会害他们的日子…… 两人都没睡着觉,直到天快亮时才因累极睡着了一小会儿,感觉只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程依和阿蛮便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了,两人匆匆穿好衣服走出门去,见到族人们开心的笑脸,疑惑地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所有病人都好多了,他们不会死了!” “是巫神被我们多日来不打猎不吃肉,还为他老人家挑了童男童女的行为感动了!” “现在病人们大好,烧了童男童女后他们就全好了!” 因为兴奋,族人们不将阿蛮和程依百般阻挠一事放在心上了,开心地对他们解释道。 程依与阿蛮对视一眼,谢过族人后赶忙往隔离房跑去。 隔离房很热闹,不少族人在屋外面围观着,里面的病人怕传染给别人轻易不敢出门,只在屋子里惊喜地大笑大叫着。 走进去,程依发现昨晚还虚弱无比、两颊通红的病人们此时都精神多了,脸不红了,眼神也很清澈,几个使不出力气躺了好几天的病人居然不用人扶自己就能坐起来了,这种转变确实令人振奋,无怪乎他们个个喜得不顾又哑又疼的嗓子嗷嗷大叫庆贺着。 这是焦木头起了作用!程依心中无比清楚这个事实,她很高兴,能一次救下这么多人,比上天增加她十年的寿命更令她开心。 这些病人是得病后就没睡好过,昨晚自程依来过后他们没多久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醒来后就发现身体大好,知道是程依昨晚带来的焦木头救了他们的命,于是每个人见到她都露出感激的笑来。 几日没睡好,因为没胃口也没吃过多少东西,现在每个人都饿了,大唿着要吃饭。 “你们等着,我去做饭!”程依喜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擦掉眼泪与病人家属一道出去忙碌煮饭事宜。 阿蛮看起来不比程依平静多少,激动得嘴巴一直咧着,看到程依出来立刻奔过去抱起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放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fèng,大声道:“我们成功了!” “嗯!”程依笑中带泪地点头。 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两人分开各自忙活去了,阿蛮帮忙抱树枝子生火,程依去河边洗菜接水。 病人们的好转并没有改变什么,童男童女依然要烧,临近正午时族人们将饿了一宿、哭了一宿的两个孩子拎了出来,在部落的空地上插入两根高木头,将童男童女高高地绑在木头上,他们的脚下堆了一堆柴火和干糙,这柴火和干糙延伸到他们前面三米处。 族人们围成一圈都在看天,等着太阳移到天上正中时就点火,巫医站在族人围起来的圈内,盘腿坐在上双手合什在念着咒语,族长也站在圈内,他负责维持秩序。 已经哭得嗓子沙哑的两个孩子惊恐地望着脚下的糙堆,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掉起泪来。 “不要烧死我、不要烧死我。” “阿母,我害怕,呜呜。” 两个孩子哽咽着说已经喊了无数遍的话语,无奈他们的声音太微弱,不起丝毫作用。 “儿啊!”女孩儿的寡母哭倒在地,跪爬着想要去抱一抱她那可怜的女儿,结果被周围的族人们拦住,箍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上前。 族人们并非都是铁石心肠之人,很多人见状都落下了眼泪,可是却不敢开口阻止,怕惹得好容易降了火的巫神再次发怒,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最后,两个孩子都不哭了,睁着清澈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所有族人们,眼中流露着对生存的渴望,也有对即将死亡的恐惧和无奈,这一刻他们是安静的,只是这份安静令人看了更感心酸。 祭奠仪式很隆重,所有族人都被要求来观看仪式,程依很不想来,可是不来不行,看着已经认命等死了的两个孩子心难受得厉害,强迫自己低下头来不去看他们。 阿蛮揽着程依的腰支撑着她颤抖的身躯,红着眼看着场地正中央。 “时间到,点火!”太阳移到正中时,巫医突然睁开眼大声命令道。 拿着火把的人闻言迅速将火把往火堆上一扔,然后退回到人群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火苗如兇勐的野兽狰狞着往童男童女的方向烧去,刺耳的“噼里啪啦”声响宛如索命的恶魔在冷笑。 炙热的火眼看就要烧过来了,两个孩子突然暴发出惨烈的哭嚎声来,疯狂地挣扎着想要躲过迎面而来的火焰,无奈他们的力道过于渺小,挣脱不开绳子,吓得不住地发出惊恐地惨叫来。 “阿母,救命!”小女孩儿一直在无助恐惧地喊叫着。 那位母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挣脱开束缚着她的族人向火场飞奔而去。 女人自地上拣起一根没烧着的木枝子大喊着,不要命地将要烧死她女儿的火堆往一边拨打,溅起的火星子落到她的衣服上,烧出几个洞来,焦煳味扑鼻而来,女人像是没闻到一样,也不顾被火星子烧疼的肉,红着眼狂叫着奋力拨扫火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太过出乎族人们意料,巫医愣忡了片刻后绷着脸大喝:“快阻止她,巫神生气了!” 族人们闻言如梦初醒,纷纷上前去抓女人。 母爱的力量是无穷且伟大的,在女儿即将烧死的那一剎那,这个普通的女人就像是大力士附身般,凭着一根又细又短的木棍硬是将所有接近她的族人通通打退,看女人发直且充血的眼睛便知她已经神智不清了,女人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女儿!谁阻止她救女儿谁就是敌人,要往死里打! 几个男人都抓不住一个女人,族长很生气,大喝:“再上几个人!” 一下子又上去好几个人去抓女人,这次冲上来的人过多,女人凭一己之力终于寡不敌众,棍子被抢后,绝望地大吼一声,推开拉着她胳膊的人要用手去拨开火堆,这个时候女人的脑袋都木了,如果她还有一丝清醒的话应该知道拨开火堆是最笨且最慢的方法,解掉绑住她女儿的绳子才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 就在女人的双手马上就要被火废掉时,她被族人一记手刀噼中脖颈晕了过去。 “带一边去!”族长气得不轻,瞪着眼大声命令道。 两个孩子已经没有声音了,火还没有烧到他们的身体,但烟已经先将他们呛晕了。 眼前的情景太过震撼,那位为救女儿而疯狂的母亲令人敬佩,可是最终她也没能以一己之力救下她那个可怜的女儿。程依难受得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愤怒地望向天空,在心中怒声大喊着:老天爷,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无辜可爱的孩子被烧死而无动于衷? 碍事的人被解决后,巫医闭起眼又开始念起咒语来。 突然,天空响起一声惊雷,族人们惊讶地睁大眼抬头望向前一刻还晴空万里,此时却阴沉下来的天空,纳闷着天气怎么变化得这么快时,瓢泼大雨忽地倾盆而下…… 32 好好的祭奠仪式被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破坏了,被烟呛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两个孩子在老天的帮助下保住了鲜活的生命。 火灭后雨开始转小,淅淅沥沥的,人站在外面淋雨并不难受,只是想再点火那是不可能的了。 巫医脸色铁青铁青的,怒声道:“巫神被惹怒,他不要这对童男童女了,重新选!” 全场譁然,要知道这两名童男童女选得就很艰难了,若这两个娃不被认可,那只能从剩下的三个童男童女里选,选谁不选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族人们见仪式不能再继续,沮丧又忧虑地各自跑回房避雨去了,程依与阿蛮去看望两个昏迷的孩子还有那个护女心切而晕过去的母亲。 女人由于被迁怒,族人们不想搭理她,于是在将她拖回房里后就走了,没人愿意留下来照看,那对童男童女也被拖到这里,三个晕倒的人横七竖八地歪在地上,兽皮都没用上,可见族人们有多生气。 程依帮阿蛮一起将女人和孩子拖到兽皮上躺好,然后蹲□检查起三个晕迷的人来。 女人身上的兽皮衣服被火星子烫了几个小窟窿,好在兽皮有一定厚度,火星子只将胳膊和腿烫得有点红,没有伤到皮肤,被族人用手刀砍的脖颈处有道青紫的痕迹,醒来后怕是会感到那里酸痛,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晕迷之前太过急躁,有点气急攻心,导致现在脉搏还没有平復下来。 第41页 两个孩子是吸到了浓烟,加之身体又饿又乏还受了惊吓于是晕了过去,为了两个孩子的唿吸道好,程依将兽皮帘子卷了起来,外面小雨还在下着,清凉的风吹进屋内,带来了清新空气,程依分别往两个孩子的心口处轻压了几下,然后捏了下他们的人中。 三人都无大碍,程依也给女人捏了下人中,没多会儿他们便都醒了过来。 “阿母……咳咳。”女孩儿一醒立刻唤母亲,只是嗓子干哑无比,声音比外面传来的雨声还要小,但爱女心切的母亲却听到了。 “阿母在。”女人听到女儿的唤声立刻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女儿,见女儿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身边,震惊得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男孩儿没有父母,睁开眼后见自己没死,眼中闪现着几分好奇,更多的是高兴与激动。 小女孩儿挣扎着爬起来扑进呆愣住的女人怀中大哭,哭得委屈至极,小男孩儿则一脸羡慕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母女。 由于死了爹娘,小男孩儿一直是族里的人养着的,吃喝都随着族人,没有人苛待他,相对的也无人像亲生爹娘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是族人给他吃、给他住,已经让他感激得很,只是这次差点儿被烧死的事给他心灵带来了巨大的阴影,对族人们的敬爱大部分转变成了惊吓与不理解。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当阿蛮向女人解说是突如其来的雨救了一对孩子后,女人激动得立刻爬起来,拉着女儿还有在一旁发愣的男孩儿站起来并排跪在门口,感激地对着屋外的苍天不住地磕头。 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圈仿佛懂事了不少,知道是老天的一场雨令族人们放弃了烧死他们的打算,于是不用女人命令,他们自己就学着女人的动作虔诚认真地磕头。 磕完了头,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感激地弯腰拜谢程依和阿蛮。 程依和阿蛮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拦住他们。 “你们是好人。”女人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她知道这两天来他们没少为了孩子们操劳奔走,甚至遭到族人们的辱骂和不满都不放弃,现在族人们都不愿看到他们母女,而阿蛮和程依却好心地来这里帮他们。 见三个人都没事,没待多久程依与阿蛮就回去了,雨下得很小,等他们回屋子里雨基本停了。 程依本已经放弃了说服迷信过头的族人们祭奠这件事,可是一场雨将两个可怜的孩子救下后,令她已经深埋的反抗想法突然又活跃起来,天意既然发慈悲救了人,那她没有道理再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放弃自己想要救人的初衷。 对于鬼神这种神秘且神奇的存在程依一直是信的,可以说她也迷信,这份迷信在她莫明其妙被带来这个时代后更是增了几分,虽信世上有神明的存在,但却不信什么巫神,最起码在她所经歷的事件中体现不出巫神的存在,族人们相继生病是因为闹了瘟疫,而非巫神动怒施巫法惩罚族人,一根小小的焦木炭就能治好瘟疫,与活烧童男童女半点关系都没有,这种种令程依认为也许族人们所信奉的神是存在的,却绝不会像巫医所说的那样不堪! 雨一停,族人们便陆续出来商量再选童男童女事宜,剩下的三个孩子是一女娃两男娃,这个女娃是无论如何要选的,另外两个男娃都有爹有娘,爹是骁勇善战、高大威勐的,娘是泼辣兇悍的,于是两方家庭因为各自儿子的命吵起架来。 巫医交待一天内定出结果,明天正午开始祭奠仪式后便冷眼旁观起来。 因为双方争执不休,最后族长被吵得头疼,让两个男人出去打猎,限半天时间,谁猎的动物少谁的儿子就被选为童男去祭奠巫神! 族人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于是两个男人为了保住各自的儿子一刻都不敢耽搁地跑出去打猎了。 一旦决定要重拾信念阻止悲剧的发生,程依便开始忙碌起来,首先去病好了大半的患者那里,这些人并非像其他族人们那样认为他们会好是巫神发慈悲,他们清楚地知道是程依与阿蛮带的焦木枝救了他们,听程依说不用烧孩子他们也能全愈后便无条件相信了,几十号人一致同意帮程依,选出几个身体大好的人为代表去向族众们表明观点。 只是他们全部观点一致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们的人数有限,顶多让很小一部分族人相信了不用祭奠也没事,但大多数人在巫神与娃娃的怂恿下坚信要烧童男童女才行! 程依见一计不成,于是再生一计,她觉得族人们既然这么迷信,那用迷信的方式去对付他们应该效果更好。 程依问了阿蛮这里的人最信奉的是什么神,结果听了很忧心,每个部落信奉的神基本不同,卡桑部落就信奉巫神一个,其它的种类神在族人们眼中是不具分量的存在,这样一来她想拿别的神来压巫神的想法是行不通了,只能拿巫神说事,要想救下孩子们,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证明巫医的说法是错的!可是这样并不容易。 不容易归不容易,但必须要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试。 程依怕阿蛮遭到连累,于是没再蹿掇他,而是自己去对瘟疫患者们说巫医的决定是错的,若她是对的,巫神绝不可能在关键时刻下雨!它下雨其实是因为巫神因被巫医猜错了想法而大怒,巫神不想背负两个孩子的命,于是毅然决然地下雨灭了要烧死童男童女的火。 患者们对程依很尊重,她的话令他们半信半疑,这对毫无条件相信巫医的族人们来讲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程依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说,有些话说一次会很有效果,相反,追着人反覆说,跟推销员推销商品似的不停说只会令人厌烦,会起反效果。 见她的话有效果,程依大受鼓舞,又和阿蛮烧了些焦木枝给他们吃,这些病人们因休息好了又吃饱了饭,精神头越来越好,相信明天他们看起来会更好,这样对自己向医药“宣战”更为有利。 天擦黑的时候,两个比赛的男人比赛回来了,其中一个男人以着很少的优势战胜了另外一个男人,保住了自己孩子的命,自此童男童女人选无人再反对。 晚上族人们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程依站起身大声说:“我们绝不能烧童男童女,今天的雨已经说明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巫神并不想要童男童女的命,所以一场雨浇灭了火,他老人家已经动怒,若我们再犯错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 族长闻言大皱眉头,瞪过来喝道:“你胡说什么?坐下!” 程依不惧怕地直视族长的眼睛,坚持力场道:“阿达,请相信我说的话,伟大的巫神是善良且爱族人的,根本不会因为仅仅气怒而要童男童女的命,我们不需要活烧孩童就能治好病人们,并且我保证族人们不会有事,否则我程依愿以命相抵!” 这些话程依只会说一半,她的语言还没学得这么利索这么快,剩下的一半是她请教了老半天阿蛮,练习了好几遍后才勉强说利索的。 一些好了大半的瘟疫患者也出来吃饭了,他们是自己围成一圈吃饭,听到程依的话都出声挺她,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焦树枝的作用,只要有它在,他们就不会有事,与巫神生不生气无关。 见有人挺程依,巫医不高兴了,脸沉下来放下手中的碗瞪向程依。 娃娃最了解巫医,知阿母生气了,她也很生气,于是站起身指着程依大骂道:“你妖言惑众!我阿母可能错吗?是因为有人捣乱惹得巫神生气才怒而降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阿母救人究竟是什么居心?!” 族中挺巫医的人比挺程依的要多好几倍,娃娃的话一出,一群人均不约而同地向程依瞪过来,连带的也没给阿蛮好脸子看。 程依没有被击退,昂首挺胸地看着巫医泛着恼意的眼睛:“我们赌一赌,若明天再下雨导致烧不成童男童女,就证明我对你错,到时你就要放弃活烧童男童女的荒谬打算!而若明天不出任何意外,那就证明你对我错,到时如何处置我由你作主!敢不敢与我赌?” 有人挑衅巫医的权威,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巫医若不理会的话难免会落下底气不足不敢与程依赌之嫌,当然若程依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的话,巫医根本不用搭理她,可是事实不然,程依不仅有阿蛮、阿泰和双腿已完全养好伤的淼支持,她还有十几个病人支持着! “好,我赌!”巫医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蛮这时站起身来,大声道:“请族人们做下见证,若明天程依赢了,就不要再烧童男童女,若巫医赢了,我愿陪同程依一起领受大家的惩罚!” 程依闻言眼睛发热地望向高高壮壮的阿蛮,有句话说得好,能与你同甘的人无数,但甘愿与你共苦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有幸被她遇上一个如何让她不感动? 第42页 巫医已经同意打赌,族人们自不会说什么,于是纷纷答应阿蛮的话会为他们做见证。 族长夫妇因为阿蛮说要陪程依一同领罚的话感到不满,狠狠瞪了他几眼,打算人都散了后再好好骂一顿这个被女人带蠢了的儿子。 之所以敢打这个赌,是因为程依发现雨停后总会有类似燕子的鸟低飞,几处蚂蚁洞口满是蚂蚁,这都是要下雨的前兆,于是就算现在天晴了,她也觉得明天有雨的可能性很大。 今天这场雨下得突然,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看着他们,程依赌明天两个可怜孩子被“眷顾”的可能性很大,到底以后她继续为了正义与一切“邪魔歪道”对抗,还是当弱者不去揭发一切丑陋罪恶,全凭天意! 第二天临近正午时,两个新挑选出来的童男童女被绑在了高高的架子上,与前一天两个孩子一样,他们哭得眼睛肿成核桃样,又饿又怕得浑身直打哆嗦。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童男童女的父母被五花大绑地关在屋子里,门外有几个族人拿着武器把守着,唯恐再出意外触怒了巫神。 上午的天气时好时坏,一会儿太阳出来了,一会儿又阴天了,等快中午时太阳消失,云彩越来越多,天开始阴沉起来。 娃娃见要下雨,急得跟什么似的,频频望向盘腿坐在圈内闭眼念咒语的巫神。 紧张的不只娃娃一个人,程依手心全是汗,一直抬头望天,脖子都酸了,今天肯定会下雨,但是要下得及时才行,烧完了孩子们再下就没用了! 正午的时间越来越近,虽然太阳已经隐在了云彩里,但长期生活在这个时代里的族人们依然能准确地判断出正午来。 负责点火的人举着火把等待命令,程依看了眼表,十一点五十五分,眼见族长已经走到圈内正中央,举手要下令点火时,苍天再次眷顾了程依,一滴小小的雨滴掉在了紧张得心快提到嗓子眼儿的程依脸上。 “啊!”程依睁大眼,擦掉右脸颊上落下的雨滴,喜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第二滴、第三滴,都是很小的雨滴,开始是下得很慢,一分钟后频率开始加快。 “点火!”正午时间到了,族长大声命令道。 现场鸦雀无声,几百个族人均紧张地盯着现场,看着火把将堆在一起的干糙引燃了,因为雨滴火烧得有点困难,烟冒得极大,风一吹浓烟四散,呛得最里圈的人直咳嗽。 火势很小,但却一直在以着一定的速度往前漫延着。 “烧!烧!烧!”娃娃双手握成拳举在胸前不停低声祈祷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巫医虽然在念着咒语,但那双众人以为紧闭的眼睛其实正眯成很小的一条fèng在紧张地观察火势。 阿蛮紧攥着程依的手,两人的手心全是汗,已经分不出谁的汗比较多,两人十指紧扣握得死紧,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紧张感。 因为雨的干扰,火势小烟却浓,很快两个孩子停止了喊叫晕了过去。 就在火势离童男童女只剩一米的距离时,雨点突然变大,频率也密集起来,族人们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现场。 近了!又近了!就在一些人握紧拳头盼着火赶紧烧到童男童女身上时,火苗在离两个孩子只剩一步的距离时突然熄灭…… 33 要说昨天的一场雨救下的是两个孩童,那么今天下的这场雨救的可就不是两个了,将以后可能被巫医“算计”的孩子们也一併救下了,那个赌所有族人都清楚,当时他们都是见证人,现在雨一下巫医就无话可说了。 巫医与娃娃面如死灰,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程依与阿蛮则高兴得跳起来,有些人为程依他们不受罚而感到高兴,比如族长夫妇、阿泰和淼等人,剩下的大部分都处在震惊中,因为无人相信能耐无比的巫医打赌居然输了!在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巫医居然会有计算错误的时候,这对一群崇拜她、敬重她的族人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两个孩子被族长命人送了回去,祭台也拆了,一直毫无保留地力挺巫医的族人们开始怀疑起巫医的能力来,不知她是巫术退步了以致算错还是故意要害人,不管是哪一点都令人无法接受。 族长当着众人的面发话说停止活烧童男童女祭奠一事,将治疗病人们的任务交给了程依,族人们对此没有意见。 巫医慢慢地站起身,郑重地向族人鞠了个躬,充满歉意地道:“这次是我疏忽,误解了巫神的意思,差点儿犯下大错,为了给大家一个交待,我会去自我反省一阵子。” 所谓反省,就是闷在房里打坐,向巫神忏悔自己的过错,期间除了解手方便外都不得出屋,吃饭喝水均在屋子里,不得吃肉,也不能与人聊天说话,更不能出来行走散心,等什么时候巫神气消了,巫医才能自由,反省的时间最短为十天。 族人们没说什么,巫医犯了错去反省很正常,若是犯了错还不悔改就会招来愤怒了。 程依在这里待了一阵子,了解了巫医这类人在一个部落里的重要性,他们几乎就是族人们的精神靠山,除了在生病时找巫医治疗外,还能通过巫医传递他们对巫神的敬重之意,拜託巫神保佑整个部落,有个天灾**什么的还能靠巫医做法拯救族人们等等,总之巫医在一个部落里的地位绝不亚于族长。 程依还了解到若一个部落里有个强大的巫医存在,那么其它的部落就不敢轻易找部落的麻烦,相反若部落里没有巫医或是巫医本事弱,那么就会受欺负,以前贤所在的乌托部落里就没有巫医,于是存在的危险性就大,别的部落可以毫无顾及地去抢粮食或女人。 程依明白,若一个部落里的族人们对巫医完全失去信任的话并不是件好事,除非找到新的巫医来替代。 程依想若自此以后,族人若能不像以前那样盲目地百分百听信巫医的话,偶尔懂得怀疑一下选择性而为,比如有利无害的事情就去做,不好的事,像这次要活烧童男童女祭奠一事,就可以去反对去质疑,能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见巫医表情难看,而族人们望向巫医时神情中多了几分怀疑而少了几分敬重,阿蛮觉得情况不妙,于是赶忙开口道:“这些日子很多族人相继生病,巫医为拯救整个部落日夜难寝,导致操劳过度,为此能力受了些影响,不过还是多亏了巫医的提醒,我们连续多日没有打猎杀生,巫神气消了大半,于是放过我们,没有再让族人生病,现在那些可怜的病人们马上就要好了,等他们一好我们就可以打猎了!” 阿蛮说话时中气十足,很能带动听众们的情绪,他如此说的目的就是让族人们不要对巫医丧失全部信心,将一半的功劳让给巫医,虽然心中不是很舒坦,但为了部落的安宁和程依少竖敌,这是不得已的决定。 程依与阿蛮有了默契,在他说话时轻轻攥了一下她的手时便明白了他的用心,她不欲与巫医为敌,也没野心大到要干掉巫医自己取而代之,巫医之所以会受到族人爱戴,想必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只是目前这个过人之处她没有发现而已。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真闹起大矛盾来不利的还是程依,何况她现在是阿蛮的女人,真要闹僵的话说不定还会影响阿蛮在族里的地位与威信,这样不好,她不介意将功劳让给巫医一半,只要巫医不再生歪念祸害族人就好。 “啊,对!是巫医提醒了我们,所以巫神才没有让更多的人生病!”族长闻言大声说道。 族人们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对巫医的怀疑和不满消去了大半,不过因为这次的事令他们对程依的观感改变了许多,觉得她不仅会治病,还能打赌赢了巫医,若非有点本事的人,哪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被禁锢在屋子里的两对夫妻,本以为孩子要死了,难过得死去活来,被活活烧死,不说过程有多难受煎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只有灰烬而已!自己的骨肉经受这等惨境,哪个当父母的都受不了这个折磨和打击。 等临近正午外面下起雨时,他们立刻从绝望转成希望,提心弔胆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当族人抱着吓得不轻且又饿又渴的孩子进屋时,两对男女不禁喜极而泣,大唿巫神开恩放过了他们可怜的孩子。 知道是程依与巫医打赌赢了继而救下他们的孩子,于是对程依格外感激,因为祭奠选上他们的孩子一事,对巫医有了不满,尤其在她自己承认是算错的情况下更是不谅解了,这一厢对比,程依在这两对夫妻心目中的形象立刻高大辉煌起来,远远高过了要祸害他们骨肉性命的巫医。 接下来的两天,每天程依都给瘟疫患者们吃一次焦树枝,他们很快就全愈了,除了比生病以前瘦了点外,没什么不适,没有后遗症留下,蹦蹦跳跳的,死里逃生的人对于重新迎来的生命都是感恩并且格外珍惜的,重新回到部落中去,不再与众人隔离开生活,每个重获健康的瘟疫患者们都很高兴。 第43页 这次的病来得突然并且兇勐,治疗方法也怪异,族人们对这个很好奇,由于巫医正在“反省”,于是众人便去向程依询问请教。 生活在条件落后的原始社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犯瘟疫,为了避免到时再出现活烧童男童女事件,程依觉得有必要将瘟疫的有关知识普及给大家知道。 其实程依想到瘟疫这种事族人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是他们不了解,于是就认为这是巫神在惩罚他们,死的人越多就会认为是巫神的气越大,也许为了平復巫神的怒气,族人们会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推上祭奠台……光一想程依就忍不住打哆嗦。 “这次的这个是瘟疫,一般发生在天气异常之后,瘟疫会传染,大多从口鼻传入,所以一旦瘟疫来袭大家最好戴口罩,口罩还要天天用开水烫消过毒才行……”程依一点点地用简易的语言将瘟疫的特徵还有隔离消毒等知识都说了,因为每次的瘟疫不同,治疗方法也不同,她格外强调了一番若是以后再有大型传染疾病发生,焦树枝就没用了,除非症状与这次的一模一样。 不同于以往,这次的事令程依在全族人心中竖立了全新形象,对她的话很信服,瘟疫的事他们经歷过,程依说的相关特徵与他们经歷的一模一样,于是便增加了可信度,对她说的其它的相关知识也信服,回去后每个人都积极地打扫起屋内卫生来。 前几天清扫环境或多或少有被逼迫的意味在里面,这次却是他们主动去打扫,将用的穿的所有东西都用开水烫消毒去,连坐着用的木墩子都拿布反覆擦拭几遍,累得满头大汗的,但众人高兴。 病人们都好了,又没有新的人再犯病,于是族人们又恢復了打猎吃肉的生活。 程依知道经常吃烤肉对身体不好,减少了吃烤肉的次数,开始煮肉吃,放些野菜进去与肉一起煮防油腻,把肉煮烂后与菜一起嚼着吃感觉味道不错,程依纯粹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对于吃的东西越来越不挑剔,在以前觉得不好吃的东西现在都觉得还不错。 阿蛮不喜欢吃煮的肉,对烤肉情有独钟,听程依反覆强调说总吃烤肉对身体不好也不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从小就吃烤肉,不但没病身体还强壮得很,族人们也很强壮很少生病,于是不听话。 程依没辙,只在阿蛮心情好的时候夺过他手中的烤肉强调他吃煮的肉,这种事不常做,平均两三天抢一次,她打算慢慢来,循序渐进比上来就让阿蛮改变饮食习惯强得多。 经过那场大雨的肆虐,族中女人们采果子一直都是跑很远的路去,这下程依的扁担用上了,一直嫌弃它的族人也开始效仿着做,每天带着它去能省去不少时间。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又下过几次雨后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冬天就要来了,冬天能吃的果子少野菜也少,部落附近没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在十几里外发现没有被猴子吃光的果子,总之是几乎等于没有,而且很多动物冬眠,打到的猎物也少了许多,于是冬天是所有部落最不喜欢过的季节,不仅寒冷还缺乏食物,食物一旦缺乏就易引起争斗。 冬天一来,男人们每天出外打猎的时间就变长了,打回来的猎物却很少,族人们都省着吃,将省下来的猎物存起来,天冷,肉物不易坏。 晚上冷,这里的人都不觉得什么,可是程依受不了,她将屋内存放的兽皮挑出好几块儿来fèng在一起做成个双人被子,挑的兽皮都是摸起来柔软并且防寒效果好的。 睡觉时,将被子牢牢盖住阿蛮和程依两个人,一点不觉得冷,再说阿蛮身体温度高,程依缩在他怀中暖和得跟抱着个火炉一样。 前阵子因为瘟疫的事,两人没有睡过好觉,就更别提亲热的事了,现在心事落地,他们在吃好休息好后,就开始有心情、有体力去做/爱做的事了。 “哎呀,你轻点儿。”程依闷哼着。 “很轻了。”阿蛮伏在程依身上使劲儿捅着,在她抗议时稍微慢了下,只是没慢多会儿又猴急地用蛮力捅起来。 程依娇喘着,那个兽皮被子被正“忙活”着的两人拨到一边去,强烈的快感如瀑布倾泄般袭卷了她,程依被捅得受不了,手指在阿蛮后背又拧又抓地不停抗议。 后背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更令阿蛮兴奋,仿佛不知道累般“越做越勇”,起先还会顾及程依的体力偶尔放慢速度,到后来哪里还有那心思怜香惜玉,除了做、做、做,使劲儿、使劲儿再使劲儿外阿蛮没精力去想别的事…… 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结束后,程依香汗淋淋,含着春意的如丝媚眼横了阿蛮一眼后便拉过被子翻过身睡觉了。 阿蛮身心均得到了满足,心情好,钻进被子里揽过身体还泛着红的程依,不理会她还在生气,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双手双腿牢牢缠住她的身子,然后满意至极地闭上眼睡去。 程依恼火地睁开眼用力瞪阿蛮,无奈他一直闭着眼看不到她在瞪他,气得张嘴在他厚实黝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看着上面不甚明显,但绝对可以让阿蛮感觉到有点疼的齿印,她满意一笑闭上眼睡了。 几日后,有一个族人打猎回来浑身难受,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晕过去了,症状很严重,程依不知他是犯了什么病想去把脉,结果被巫医抢了先,向来都是病人或病人亲属又求又请地才能令她老人家“勉为其难”地去治病的巫医,这次没用人来请,听到有人病了后主动就来了。 程依见状停下走上前的脚步,娃娃充满敌意瞪视过来的视线令她突然意识到,这次巫医是想将功赎罪,要利用这次的诊治令大家对她重新获得信心,若这病巫医能治那再好不过。 因没有取而代之或炫耀显摆的打算,程依心平气和地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托着下巴想看看巫医怎么诊治病人。 周围有好几个族人在围观着,就是看着他们都在看程依才毫无顾虑地看,谁想娃娃突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往程依面前一挡,大声质问道:“看什么?想偷师学艺吗?” 程依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甚光彩的心思,被娃娃一说中感觉微赧,不过这点不自在到是没有在表情上显露出来,摆出疑惑的表情问:“不让看?明明他们都在看啊。” “那不一样,他们不懂医术可以随便看,你不同,以后阿母给人看病时你都不得在旁看着,妄想偷学我阿母医术,真无耻!”娃娃双手插腰将程依的视线挡得牢牢的,扬着下巴眼神充满敌意与嫉妒地瞪着程依。 “呵呵。”程依失笑,莫明其妙地望着一脸防贼的娃娃,“你当我跟你一样卑鄙啊?” 望着云淡风清地站起身要走的程依,娃娃咬了咬牙道:“你才卑鄙,你不卑鄙的话怎么可能唆使得阿蛮都不理睬我!” “真抱歉,你若是讨人喜欢点儿,相信不仅阿蛮,大多数男人都愿意理你,相反,若你变得越来越讨厌或娇纵的话,我想不仅阿蛮,所有男人都懒得理你!”程依语气冷淡,眼带讽刺地瞄了眼娃娃后大跨步走了。 “你、你说谁?谁讨厌?啊?!”娃娃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冲程依离开的方向直跺脚。 34 就如程依所想的那样,那个生病的族人被巫医治好了,用的什么方法治的她没看到,巫医治好了病人才正常,若都像当初淼似的她不会治,那这个巫医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当巫医的“福利”很好,不仅受族人尊重还能拿很多好处,比如她救下了谁或给某个人治好了病后会拿些“辛苦费”,不管是兽皮还是猎物果子之类的都会拿些,所以说巫医与娃娃基本不用干活,吃的用的都是族人们送来的,有时正赶上巫医给某人治病时,患者的家人还会主动地给她们娘俩刷碗刷盆子洗衣服,总之“巫医”是个好差事,日子过得很滋润,不仅精神上能从族人们的尊重崇拜中得到满足,物质上更是应有尽有。 自从程依救了瘟疫患者们的命后,她也像巫医一样经常能收到族人们送来的东西,都是瘟疫患者们的家属还有当初差点儿被烧死的几个孩子的父母送来的,她救人本不为回报,因为生活在这个部落里有吃有喝的,感觉是占了族人们便宜,哪还好意思要他们的东西。 最开始有人来送果子或野菜来时程依不习惯,不想收,可是族人们太热情了,不收的话他们会生气,于是不得已程依只得收下,就是因为偶尔收些东西,是以才深深地体会到巫医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巫医母女收的东西可比自己的要多。 有时赶上有人来送礼物,那一天程依都可以不用出去忙活了,可是她不愿闲着,天气越冷食物越是紧缺,想找到点可以吃的野菜或米糠之类的东西千难万难,这时随便一点劳动力都是珍贵的,若没有什么重要事的话,几乎每天她都随女人们出去走很远路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 第44页 娃娃由于跟着巫医一直过滋润日子,是属于吃不了苦的那种大小姐,她很少出去采果子采野菜,现在天冷她更不想出来了,再说有程依在的地方她不想去凑热闹,整天跟在巫医身边,高兴了学一点医术,平时就偷懒玩。 以往食物充足,每个人都能吃得很饱,偶尔还有剩余,现在则不是了,族人多,每顿都会有一小部分人吃不饱,这小部分自然都属弱势群体,比如没了儿女的老人、死了父母的孤儿等。 男人们是必须要吃饱的,因为他们要打猎,只有吃饱了才能有足够的体力去猎到更多的动物,并且安全性也有些保证,若是没吃饱的话,很可能没打到猎物,反到成了猎物嘴中的美食。 这天,程依如往常一样与女人们扛着篓子和扁担去采野菜了,她被围在中间,这样算是一种保护,遇到危险她是最安全的那一个,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跑这么远来找寻食物都没遇上危险,于是程依以为采野菜本来就是安全的,谁想在她们採摘中途突然遇上了几个外族人。 这些外族人都是男人,他们手中拿着长矛,显然是出来打猎的。 程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着族人们出来采野果摘野菜,这方圆十几里根本没有其它部落在,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肯定是新迁来的。 女人们遇到这些男人如临大敌,纷纷扔下篓子,拿起一切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呲牙咧嘴地沖不怀好意的几个男人发出威胁的嚎叫声。 这次与程依一同出来的女人有二十多个人,每次出来女人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并非所有人都在一个时间点出来,基本每天都分成三四拨人在不同的时间段往四个不同的方向走,程依她们是第二批出来的人。 外族男人有四个,个个人高马大、强壮无比,穿着的兽皮衣服很脏很破,不知是没有女人给他们打理还是没有兽皮可裁衣服,总之看起来有点“穷酸”,遇到她们这些勉强能温饱的“小康”们,外族男人眼中都暴发出贪婪掠夺的光来。 程依被族人们围在最中间,与她一起的还有淼,她们身为族长的儿媳妇,在某些情况下是占据着一定优势的,比如危险来临的现在。 淼手中拿着采野菜时用来扒拉糙丛的木棍,目露凶光地推搡着挡在她身前的女人要出去。 程依见状赶紧将要冲出去战斗的淼拉回来,严肃地道:“别冲动。” “让我出去,我比她们能打。”淼举高手中的木棍,一脸无畏地看着程依。 当时在给淼治被野兽咬坏的腿伤时,程依便隐约猜到淼平时应该也参与打猎,淼的身子骨比族里的女人还要壮实一些,并且身体的恢復程度与男人们相差无几,也许她真的比族里的女人们厉害些,但此时不是她惩英雄的时候,族人们明显要护着她们,若淼执意闯出去,会与站在外圈的女人产生分歧,到时敌人还没对付,先窝里反就麻烦了。 虽然程依长得比较瘦小,但淼对她还是很尊重的,经劝后放弃冲上前的打算,将程依揽至身后保护住她,一双浓黑大眼如鹰般死死盯住越来越近的外族男人。 “你们要做什么?滚开!”站在最前面的女人们大喊。 “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今天要过足瘾。”其中一个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手摸向下/体表情猥琐地说道,另外三个男人的手不自觉地往下半身摸去。 这几个男人的行为气坏了女人们,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程依见族人们气怒,赶忙大声道:“大家将他们围起来!” 话音一落,还在气愤的女人们立刻闭嘴,动作迅速地将四个男人牢牢围住,留下三个女人在保护着程依和淼,她们在圈外。 “女人们好兇悍,这样才够劲儿!”多日未尝过腥的男人们更兴奋了,一双贼眼开始寻起好对付并且长得合口味的女人。 这个时候先发制人才是上策,男人们是力气大,但她们人多,若团结点未必会被占了便宜去,不知族里女人们是否是第一次碰上外族男人,虽然个个都表现得要与男人奋战的无畏姿态来,但明显群龙无首,没人下命令,在男人们没动手之前女人们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打算。 程依发现这个问题后,立刻充当起发令人,大声道:“动手!” 女人们对程依很信服,是以她一下令,想都不想抄棍子的抄棍子,抄扁担的抄扁担,一股脑儿地全往被围在中间的四个男人打去。 “哎哟。”冷不防被一群女人打中,男人们抱头鼠蹿,由于她们的武器攻击力低,是以只是被打得手忙脚乱而已,皮糙肉厚的他们没有受伤,逗弄了几下攻击过来的女人后便操起长矛回击了。 就算女人的数量多于男人,但是她们手中的只是棍子,哪里打得过长年打猎又手握锋利长矛的男人,于是没多会儿,她们就落了下峰,棍子被打掉了,有些女人的衣服被长矛刺破,个别人身上受了伤。 被保护在圈外的淼见状大急,不顾身边几人的阻拦,跳起来便往打斗处沖,挑中一个正忙着调戏女人、没注意身后动静的男人,淼放轻脚步快速接近,欺上前抡起棍子便往男人的后脖劲打去,这一打用足了力气,于是一打一个准,男人当场便晕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见到同伴晕倒,个个目露凶光,不再逗弄女人们玩,大喊大喝着兇勐进攻起来。 男人们一凶起来,女人们便有点招架不住,男人们知道是哪个女人打晕的同伴,于是均红着眼往淼的方向欺近。 程依大急,喊道:“淼,回来!” 淼比起其他族人来要英勇好战得多,于是在这个处境中更是不会退缩,冲程依喊了句让她小心便全力投入到战斗中。 程依一直紧张地望着战场,见到有女人受伤心便揪在一处,往族里的方向望了望,咬了咬牙拉住身边一个女人的胳膊道:“你回去叫救兵。” 女人闻言犹豫了,她若是走了程依面临的危险会更大。 “别管我,快去叫!”程依推了下正犹豫着的女人,指着部落的方向催促着。 “我这就去,你小心。”女人见倒受伤的同伴越来越多,想着再耽搁下去后果会更严重,于是抬脚便往族里的方向奔去。 这时,有男人注意到了程依,见这些女人们都听她的话,而且叫人回去叫救兵,气得破口大骂,踢开挡他路的女人便沖向程依。 “小心!”剩下的两个负责保护程依的女人见状如临大敌般站上前,拿着棍子迎战。 用来扒拉糙丛和够果子的棍子都比较细,力道一大它就断了,与男人手中的长矛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于是很快,两个女人手中的武器便被打掉在地,没了武器就只能躲。 程依反应很快,知棍子不管用,于是抛掉棍子,蹲□迅速自地上拔起几把野糙,然后用力往男人的脸上扔去,糙根上带着土,扔过去撞上实物土就会四溅,她如此不为攻击男人,旨在分担他的注意力,这糙根扔到人脸上最怕土进眼睛里,男人就算身上皮糙肉厚不怕小棍子打,但眼睛是脆弱的。 果然,程依一开始扔带着沙土的糙根,男人要分出精力来闪躲,于是手上的动作自然而然就慢了下来,这下就给两个女人留了喘息的空间,棍子折了就扑上前去撕扯男人的头髮抓他的脸,当然攻击男人过程中她们的身上被长矛扎伤了好几处。 程依的手因为大力拔糙磨破了,忍着痛以最快的速度又拔下好几颗后欺近男人用力扔,在手中最后一颗糙扔完她也来到了男人的身后,自口袋中拿出手术刀用力往男人的右肩膀扎去。 “啊!”男人发出一声大吼,愤怒地转过身拿长矛就往程依身上刺,肩膀被扎得生疼,长矛举不太高,于是准头受了影响,没扎中。 两个女人扑上前一个抓他胳膊,一个揪住他的头髮使劲儿往后拽,两人另外一只手不约而同地往男人正在流血的伤口上重重地捶。 看着尖尖的长矛盾在她身前晃来晃去,程依很害怕,面临危险时她想的都是阿蛮,希望他就在她身边,希望他立刻出来保护她,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因为阿蛮打猎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面临危险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程依身手一点都不灵活,可是现在躲男人手中的长矛却很利落,只是衣服上被划了几下,没有受伤,在男人被两人女人捶得挨不住疼痛没握住长矛掉在地上时,程依抓住最佳时机,在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拉扯住他两只手臂时,冲上前用手术刀在男人另外一只胳膊上又扎了一刀。 有过上次误杀乌格鲁的惨痛经歷,这次程依不敢杀人,这些男人不知是哪个部落的,若是杀死了他们引来仇怨可不妙,所以只往他们不会致命的地方刺。 男人两只胳膊都受了刀伤,又被两个力大的女人在伤口上捶了几下后就受不住倒下了。 第45页 解决完一个男人,三人中看起来最高壮的女人将男人的长矛拿起来奔进淼她们所在的战团,攻击剩下的两个男人去了。 大部分女人都受了伤,手中的武器全被打落在地,两个男人将长矛舞得很严实,她们很难攻击到他们,反到是自己身上被他们的武器伤到了。 程依阻止住了另外一个要冲上去奋战的女人,指着地上的糙说:“我们拔糙扔他们。” 刚才那个男人是怎么被她们打倒的女人记得很清楚,程依一提议女人立刻同意了,看到程依的手已经红肿不堪,于是开口说自己拔糙,程依来扔。 两人配合默契,女人力道比程依大不少,拔起糙来更为麻利,程依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糙便往男人的脸上扔去,扔的次数一多,准头越来越高,扔五次有三次能打中男人的脸,一次能砸中他们的眼睛。 女人们见扔糙根管用,于是一部分人退出战圈开始跟着程依她们一道拔糙扔糙,附近没有小石头,地上都长着糙,若想用沙土来对付他们,只能拔糙,拔下来的糙根上带的土越多越好。 没多会儿,两个男人便被扔得满脸土,衣服上也全是土,眼睛都睁不开,气得骂骂咧咧,可是骂也不管用,很快便被女人们抢下长矛然后打倒在地。 四个男人都晕倒在地,女人们都松了口气。 “你们都怎么样了?”程依担忧地望向几个身上挂了彩的女人。 女人们很坚强,闻言均摇了摇头道:“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 “真的不要紧?”程依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受伤最重流血最多的女人面前停下来,她的伤在胳膊处,血还在流着,程依见状眉头紧皱,若任由她这一路走回去,想必没回到部落里就因失血过多倒下了,不再多想,赶紧伸手在对方伤口处的几个穴道揉捏起来。 这种止血方法是以前程依特意从位老中医那里学的,虽不如针炙来的效果快,但却有用,她按了几分钟后女人的伤口处流血的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一分多钟后彻底停住。 女人们觉得很神奇,对程依大为佩服,其他几个还在流血的女人也走了过来请求程依给她们止血。 程依一个个地给她们都止完血后,便吆喝着她们带上采来的野菜赶紧回去,她们收穫不多,遇上袭击已经没心情再采了,于是拾起篓子后心事重重地往回赶。 这次并非只是简单的遇袭而已,附近出现其他部落的人,他们还毫无顾及地想欺负她们,会如此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们是真的“饥渴”到了极限,见到女人不想后果便想扑上来。其二便是……他们有恃无恐! 35 程依她们心事重重地回去后,发现遇上外族人的并非她们,另一拨女人也遇上了相同情况,好在她们只遇上两个男人,于是很快便靠着人多势众将他们打发了。 同一天时间总共两拨人遇了袭,这件事惊动了整个部落,所有族人都重视起来了。 冬天是食物严重缺乏的季节,同样也是部落间易起战争的季节,现在外族人来了附近,若他们不尽快离开,或是打算在附近落脚长住的话,那说明发生战争的日子不远了,本来食物就少,再来一个部落分抢那食物便更为紧张,就算卡桑部落不主动挑起战争,想必那个外来的部落也不会安分下去的。 男人们打猎回来后,族长将族人都召集起来严肃说明了这件事,卡桑部落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这与他们部落发展迅速有关,有迁徙路过的部落见卡桑部落人数众多,都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三年来都过得很平静,谁想这次居然有“不长眼”的外族人打部落里女人的主意,这是不能原谅的! 受了伤的那些女人们的男人是最气愤的,听完族长的话后大吼大叫闹着想去教训那些人,最后自然是被族长给阻止了,那些人在哪里、有多少人都不清楚,上哪教训去。 这一天不仅女人们遇到了这事,连个别打猎的男人也遇到了外族男人,那些人穿得都很破很脏,看起来就像是从远处连续多日不休息迁徙而来,见到女人就馋成那样,衣服又脏又乱,很可能是他们那群人中严重缺乏女人,不知是本来就缺少女人还是在迁徙途中女人们因承受不住辛苦饿死或累死了。 远古时代因为落后的生存环境,导致身体素质远不如男人的女人们数量很少,大多女人几乎都是小小年纪便生病夭折了,而男孩儿挺过来的人数要高过女孩儿,就这样,几乎任何一个部落里女人都很少,于是更显珍贵。 卡桑部落女人多些不是部落里本身就有这么多女人,有相当一部分女人是从外面抢回来的,抢人也要付出代价,卡桑部落里因抢女人或死或残废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族长的第三个儿子就是因为出去抢女人再也没回来,族人们都猜是死掉了。 族长发了话,自明天起男人们打猎也分拨进行,族里至少要留下三分之一的男人防守着,而且女人们出去采野菜时要有男人保护着,女人采野菜男人就延路打猎,总之保护好族人安全最为重要,其次是保护好领地,若对方人少那就不用客气,打跑或打死了事,不能让本来就不够吃的食物还要分给外族人一份! 说完正事后族人们开始不甚高兴地吃饭,没人喜欢战争,不管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哪怕是很小的部落也会让本部落里的个别人员伤亡,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事。 没有伤势特别重的女人,因为程依给她们止了血,加上伤者都是被搀扶着回来,没有耗费多少体力,于是回来后休养一阵子就好,当然为她们诊治的活计又落到了巫医头上,是巫医主动的,最近这些日子,只要有族中人生病或受伤,巫医不用人求就主动去治了。 “你以后在外面时小心一些,不要将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回房后,阿蛮严肃地道。 程依明白他指的是她指挥女人们对付外族人的事,无奈地嘆了口气道:“我也想安安全全的,可是若我不号令,我们会吃更大的亏。” 阿蛮身为族长儿子,也说不出要程依只顾自己不顾族人安危的话,沉默了会儿最后说了一句:“总之你要小心。”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这阵子以来程依整日出去走很远摘果子,身体越来越灵活,虽然她的身板儿小力气也比其他女人小,但是小个子也有小个子的优势,比如遇到坏人她打不过时可以跑,到处都是树,她绕着树跑s型路线,别人就算跑得比她快多了,一时间也很难抓得着身形小又不跑直线的她。 “我看你这几天还是别出去了吧,危险。”阿蛮想了想不放心,开口要求道。 程依迟疑了下,问:“这样不好吧?平时一直去现在不去了,别人会……” “你是阿蛮的女人!别人不会说什么的。”有危险时,从来不将自己当“官二代”的阿蛮在关键时刻也开始拿身份说事了。 “我听你的,接下来的两天我不出去,可是我不能一直待着,会被人说,那样对你不好。”阿蛮是她的男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丈夫,所以遇事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多为阿蛮着想一些,若她心中没有他的话还能自私些,现在心中有了他,遇上什么事基本都要先为他考虑再来考虑自己。 阿蛮还想说什么,在程依的瞪眼下闭上了嘴,不情愿地道:“好吧,先这样决定。” 由于担心外族人在附近出没的事,两人也没心情去做别的事,躺下后就睡觉了。 第二天程依没出去,做完自己的活后就去探望昨天受伤的女人们,她们也没出去,伤轻点的都在fèngfèng补补或是磨工具做活,伤重点流不少血的则在屋子里歇着,总之都无大碍,看起来很精神。 程依陪她们说过话后就回去了,族里有不少男人没出去打猎,不过他们也没在屋子里歇着,而是拿着武器在部落里转悠着,以防外族人来抢食物或抢女人。 回去途中遇上了娃娃,程依不想跟她说话,假装没看到她打算绕路而行,结果有人明显不想放过她。 “平时假装勤快总出去做活,一见到外族人在附近,还不是立刻就怕得当起了胆小鬼!”娃娃那充满讽刺与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程依不理她,自她身边走过去。 “喂,丑八怪!被我说中心思就逃跑啊?”娃娃见附近有几个族人望过来,于是更大声地说起来,唯恐周围的人听不到。 皱了皱眉,程依停下脚步不悦地瞄了正向她走过来的娃娃一眼,道:“从来没出去过,半棵野菜都没摘做过的人没资格说我。” “你!”娃娃双眼大睁,气势汹汹地反驳道,“我要留在家里帮阿母打下手,当然不能出去。” “哦。”程依不想与娃娃争执,哦完一声转身就走。 第46页 “回来!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娃娃小碎步蹭蹭蹭地跑到程依面前站定,双手插腰,直接挡了她的路。 “好狗不挡道!”程依被迫停下脚步,厌恶地看着挡住她去路的娃娃。 “狗?什么东西?”娃娃面泛疑惑,直觉这不是好东西,瞪着眼道,“你在骂我是不是?” “连狗都不知道的白痴请靠边站。”程依这次不躲了,挺胸抬头地直视着娃娃,这里没有狗这种生物,所以娃娃听不懂她骂人的话,不过听不懂才有趣,感觉跟在耍白痴一样。 娃娃知道这是程依的“家乡话”,没笨得一直在她所不懂的话语上纠结,扬了扬下巴质问道:“昨天听说你还挺风光的,怎么今天就吓得不敢出去了?别人出去你却在家里闲得到处找人聊天说话,真有够自私的,人家淼都出去了。” 将淼提出来,旨在让大家都知道同样是族长儿媳妇,结果淼为了大家的食物都不怕危险地出去了,程依就害怕又自私地留在了部落里。 看着娃娃不怀好意的表情,再看看周围频频望过来的几个族人,程依感觉太阳穴直疼,娃娃是她从小到大为数不多讨厌到极点的一个人,不仅是因为娃娃对阿蛮有企图,还有几乎每次碰了面娃娃都要或挑衅或讽刺地找她不痛快,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一多,圣人也会被逼疯。 “你不自私,你勇敢,那你随大家出去啊,帮巫医忙不是藉口!”程依冷淡地回了一句,说完后她往左跨出一步企图绕过娃娃走,结果她动一下娃娃也动一下,总之前面总是立着一条“狗”,她过不去。 “我从来都不用出去,就算想出去,族人们也劝我在族里歇着!”娃娃对自己的特殊待遇很得意,一脸骄傲地道。 那是怕她出去没採到吃食,反到一直捣乱,才不是因为娃娃高贵族人拒绝她跟随。程依没控制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娃娃嘲笑别人行,被别人就不愿意了。 “我在笑你比我胆小,比我自私。” “我不胆小,不自私!” “那你证明啊。” “怎么证明?” “笨!做些让人觉得你勇敢不自私的事出来啊。” 娃娃闻言陷入了沉思,估计是在考虑做些什么事能赢了程依。 程依懒得再耗下去,看了看天色道:“阿蛮关心我,劝我歇两日,后天我就出去。” “阿蛮……”听到是阿蛮关心程依,娃娃情绪又不正常了,跺脚道,“你少找藉口了!” “阿蛮不喜欢懒散又胆小的女人,若不是他开了口,我怎么可能不出去?”程依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娃娃。 “你的意思是说他喜欢勤快又胆大的女人?”娃娃眨了眨眼反问。 “能举一反三,还没笨到白痴的地步。” 娃娃这时也顾不得与程依斗嘴了,被阿蛮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给吸引走了,一脸懊恼地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没听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程依见娃娃开始神游太虚,趁对方走神之际绕过她走了,留下娃娃一个人站在原地纠结着阿蛮是否真是喜欢勤快勇敢的女人。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族人们陆续都回来后,他们带回来一个称不上好的消息,那便是外族人数量不少,而且看起来应是分披次迁徙而来,感觉是个大部落,这样很麻烦!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便是,今日打猎时外族人与他们抢猎物,最后被他们仗着人多将两个外族人打死了,虽然尸体已经处置好,但谁也不保证这事就一定百分百保密,仇怨已经结下,到时一场恶斗怕是避免不掉了。 第二日,程依听到一个令她啼笑皆非的消息,娃娃早上不顾巫医反对执意跟着女人们出去了。 肯定是昨天她说的话起了作用,要不然向来过惯大小姐生活的娃娃岂会愿意跑出去做活?昨天的话只是程依乱说的,阿蛮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也不清楚,曾问过他,阿蛮的回答是他就喜欢她这样的。 到底是自己哪个特点吸引了阿蛮的目光程依不清楚,于是根本不知道阿蛮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因为娃娃懒又遇事喜欢往后缩,所以程依为了刺激她便说阿蛮喜欢勤快又勇敢的女人,谁想娃娃听了后在不十分确认的情况下居然还不顾辛苦与危险执意出门,可见阿蛮对她的吸引力有多大! 有个女人这么执着于自己的男人,程依心里膈映的同时又感觉想笑,总之心情很复杂,排除娃娃嫉妒心强不讨喜的性格外,其它一切都不错,家世有了(巫医的女儿),外形也不错,高挑丰满,大眼睛还有一张性感的嘴巴,光家世和外形这两点就已经令相当一部分男人不在意她的性格而趋之若鹜了,只是可惜娃娃大小姐眼高于顶,普通男人她看不上眼。 娃娃一出去,巫医就在屋里待不住了,她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宝贝得紧,外面那么危险,急得她坐都坐不住。 程依没怎么理会娃娃的事,人家为了心上人想要变得勇敢勤快与她没关系,不是她逼娃娃出去的,所以面对巫医带着埋怨与不满的眼神,她没有半分愧疚之意。 一整天,留在部落里的人都能看到巫医一直走来走去焦急不已的样子,众人见状都不禁摇头,巫医宠娃娃实在是宠过头了,刚出去一天就提心弔胆成这样。 程依白天闲来无事都出去串门,族人多,她争取与每户人家每个人都熟悉了,是以一有空就出去,顺便还练习说话,最近她学会的语言越来越多了,学得快与她整日找人说话练习有很大关系。 睡过午觉后程依又出去了,其实担心的不只是巫医一个人,所有人都在担心,程依担心阿蛮,其他人担心出去的家人,而巫医则表现得太夸张了,娃娃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 程依在部落里走了一圈,与几户人家的女人聊了会天,又逗弄了几个孩子后便出来了,往回走时路过一间小屋子,族里一般小屋子都是孤寡老人住的,因为人少所以就不盖大屋子。 此时有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正坐在屋子前摆弄着面前的小石子,摆的图形很奇怪,图形中间有几根头髮,老妇人口中念念有词。 程依觉得奇怪,便停下来走上前去好奇地看着正闭着眼嘟哝着什么的老妇人,见她睁开眼后问:“您在做什么?” 见到有人来老妇人眼中闪过几分慌乱,见到来人是程依后稍稍松了口气,不自在地道:“没事干,就瞎摆弄点东西。” 程依看了会图形,怎么看都有点五形八卦的模样,于是忍不住问:“您是在给谁算命吗?” “这……”老妇人表情挣扎了会儿,最后在程依期待好奇的目光下放弃了犹豫,点头道,“是在算,这是娃娃在河边洗脸时掉的头髮。” “那您是在算娃娃啊。” “是,正好拣到她的头髮于是就算了下,结果不太好。”老妇人边说边摇头嘆气。 “怎么了?她有危险?”程依想着娃娃今天出门了,心微微提了起来。 “卦象显示是,她会流血还会遇麻烦,时间嘛大概就在近期。”老妇人严肃地道,见程依跟着紧张起来,不禁微微一笑,“我算得一向不准,你不要担心。” “是吗?”程依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了看天色,想着阿蛮快回来了,于是站起身看着面色暗沉皱纹遍布的老妇人道,“您先忙着,我回去了。” “好。”老妇人点了点头,在程依迈开一步时突然叫住她,郑重地交待道,“请不要将我刚才做的事说出去,尤其不要让巫医知道。” 程依感觉诧异,但还是点头保证道:“您放心,我不会说的。” 老妇人感激地点了下头,见到有人走过来赶紧将石子顺序打乱,头髮也扔到了一边。 奇怪的老妇人,程依笑了笑,再次向老妇人道别后便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不知道是老妇人真有本事算对了还是她瞎猫碰死耗子,总之她的话应验了,女人们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娃娃途中受伤被外族男人抢走了。 担忧了整整一天的巫医听到这个消息后脸顿时煞白一片,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程依惊讶地睁大眼,想那老妇人究竟是真有本事还是乱猜的之时,一抬眼突然对上巫医怀恨望过来的阴沉目光…… 36 与娃娃一同被掳走的还有两名女子,回来的人称那些外族男人很狡猾,趁男人去打猎,只剩下几个男人留下来时突然出现,外族男人大概有十多个,他们一上来就分工合作,十个人作掩护,剩下的几个男人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扛起女人就走。 第47页 本族男人只剩下三四个,女人们数量虽多但战斗力比不过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外族男人,何况外族男人配合极好,一方抢过女人拔腿就跑,追都没法追,因为那十个作掩护的外族男人牢牢挡住他们的去路,最后以淼为首的一干女将突破重围勇敢上前,只从外族男人手中抢回来一个女人,剩下的三个则因为来不及追赶被扛走了,其中就有娃娃。 负责掩护的十个男人见同伴成功抢走了女人,于是不再恋战,想要后退,结果运气差没退成,碰上了打猎折回来的男人们。 卡桑部落的男人们一听这些外族人抢走了三个女人,于是大怒之下发狂勐攻。 外族人寡不敌众落败。 三个女人被抢走,这是不可原谅的!族人们气疯了,打伤外族人后不罢休,留下一个看起来胆子最小力气最弱的男人,剩下的九个全部当着留下之人的面活活打死。 留活口是为了让他带路找他老巢的,俘虏见同伴们一个个地都被兇残地杀死后吓得全身打哆嗦,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让他带路他也不敢拒绝。 自这个俘虏口中得知,他所在的部落也是个不小的部落,前阵子因遇上天灾不得已搬家,一路过来不知怎么回事,女人们相继得病,没几天就陆续死了,现在部落里总共就没剩下几个女人,于是他们在迫切需要食物的同时,也迫切需要女人。 俘虏部落里的人是分披迁徙的,腿脚快的走在最前头,腿脚不好的自然就慢了,现在他们部落已经过来了大半的人,还剩下一小部分人两天内便会过来,所有人加起来大概有二百多人,若非死了近一百个女人,他们的部落本来是有三百多人的。 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后俘虏被族人绑回来了族里,既然敌方人数众多,那他们得回族里多叫上几个人才行,否则冒然前往可就有去无回了。 救人一事不能耽误,族长一听本族女人被抢走了,立刻下令让打猎回来的男人们押着俘虏去救人,族里留下二十几个壮丁保护部落,一百个左右的壮丁由阿蛮带领着去将女人抢回来,剩下的外出打猎还没回来的男人们回来后就让他们留在部落里看着老幼妇儒。 临走前阿蛮来到程依面前,安抚她道:“你在族里帮阿母安慰一下担心的族人,我会尽快回来的。” 这次出去并非像打猎那么简单,程依很担心,想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堆族人都在旁边看着,不便说太多,于是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你万事小心。” “嗯。”阿蛮将担心不已的程依揽进怀中用力抱了一下后便松开手,拿起武器招唿着族人一起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握着武器快速离开,俘虏被押着在前面带路,留在部落的族人们都在身后给出发的伙伴们加油打气,群情鼎沸,等阿蛮他们都走没影了才停下喊叫,担着心各做各的事去了。 程依站在原地看着阿蛮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后才忧心忡忡地离开,对方也是个大部落,真打起来阿蛮他们占不了好去,可以预想这次伤亡不会太少,阿蛮……希望他平安无事。 一部分族人在安慰着家人被掳走的三户人家,其中两个女人都是有夫有子的,她们的丈夫随阿蛮出去抢人了,女人的父母还有孩子们在哭哭啼啼,只有巫医不哭不闹,浑身不停哆嗦着,那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 程依强打精神走过来也跟着族人们一起安慰情绪波动正厉害的人,她了解她们的担忧,外族人的情况谁都不了解,被掳走的女人不知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这个时代对贞操还不是特别看重,不过若仅仅是**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的男人不会因此不接受她们,就怕她们不愿委身反抗之下得罪了外族人而遭到虐待,到时是死是伤谁也保不准,不说别人,就说娃娃那眼高于顶不轻易服人的性子肯定会吃大亏。 程依一走过去,巫医带有敌意的目光立刻便射了过来,被那抹渗人的视线注视着,程依感到不舒服,但却并不怕,娃娃是自己要出去的,不是她逼迫的,本来因这事有一些愧疚,现在被巫医一迁怒怀恨那抹份愧疚立刻消失,程依在巫医面前毫无愧意地挺胸抬头。 巫医一直盯着程依看,见她没有半分不自在与心虚后眼中的冷意更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昨天对娃娃说了什么?” 程依闻言望过去,平静地回视着巫医的打量,“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每次娃娃见到我都是冷嘲热讽的,我顶多回一两句。”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知道什么?”程依一脸疑惑地问,她可没傻到主动提那件事,本来错不在她,提了后说不定就被人污衊成是她怂恿的了。 巫医很生气,大声道:“娃娃为什么今天出门?” “我不知道啊。” “是你让她出去的!” “我让她出去?您认为她会听我这个让她事事看不顺眼的人话吗?”程依忍不住冷笑出声来,瞟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话不时望过来的族人。 “你笑话娃娃懒又胆小是不是?”巫医阴沉着脸质问道。 程依翻了个白眼,忍着怒火假装好脾气地回答道:“是她先嘲笑我的。” 巫医没再开口,定定看了程依好一会儿后抿了抿唇,垂下头去沉默起来,不知在琢磨什么。 巫医突然间的沉默令程依上心起来,巫医可不是什么善良大度之人,娃娃是她的心头肉,若是阿蛮能将娃娃安全带回来没什么,若是没回来的话……那不知巫医要如何折腾呢。 程依安慰了一番情绪激动的族人后便离开去找那个会算卦的老妇人了,当时对方说算得向来不准,于是她便没放在心上,谁想这哪是算得不准啊,这也太准了。 老妇人一个人住,程依走去后见屋外没人,于是站在外面唤了声,听到屋里传出老妇人的声音后走了进去,进去之前不忘将石头放在屋子前头表示主人正有事,暂不待客。 “阿婆?”程依走进去向正侧躺在兽皮上闭目养神的老妇人打招唿。 老妇人睁开眼,揉了揉腰道:“年纪大了腰有点酸,就不坐起来了。” “您躺着。”程依听老妇人说腰酸赶紧走过去蹲下来,在对方正揉捏着的地方慢慢按摩起来。 “嗯。”老妇人闭起眼睛来,被程依按摩得很舒服,忍不住夸道,“你一捏我腰就舒服多了。” “阿婆您的腰着过凉,变天时最爱酸疼了,以后我有空就过来给您捏捏吧。”程依在这个时代生活久了,变得越来越大方,越来越无私,遇到谁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之类的她都主动去给对方治疗,不求回报。 “好,你真是个能干的。”老妇人一脸享受地贊道。 程依娴熟地捏了会儿,感觉着老妇人略显僵硬的身体渐渐变软后便放慢按摩速度,开始有意无意地与她聊起了天。 经过聊天她得知老妇人有过一个儿子,儿子几年前打猎遇到勐兽死了,儿媳妇有次出去后没再回来,不知是被外族人掳走还是被野兽吃了,而他们留下的孩子在四岁时被巫医选中石沉河底祭奠巫神去了,老妇人已经没了亲人。 提到巫医时,老妇人情绪明显浮动起来,就算她声音竭力保持平稳,但在给她按摩的程依自她的身体脉动上感觉出她的激动来了。 “可怜我那命苦的小孙子,没有遇上像你这样努力为他保命的人,唉。”老妇人说着说着便抬手擦起眼角来。 程依不知怎么安慰老人家,只是放柔了手劲儿带着安慰给她按摩起来。 “你找我来是想问我早上说娃娃的事吧?”老妇人突然问起。 “呃。”程依被猜中心思愣了下,随后讪笑着点头,“是啊,阿婆能告诉我吗?您是真的会算还是一时……运气好?” “唉,你为了救下那些童男童女不惜得罪巫医,光凭这一点你就可信!不妨告诉你吧,卜卦这种事我会些,十次起码有九次都能算对,论卜算能耐我比巫医要略强些,只是没她心眼多当年被她算计了,没能争上巫医。”老妇人说起这件遗憾事时语气到还算轻快,显然对当初的憾事已经不再耿耿于怀。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程依讶然道,望向巫医,“以您的卜算能力看来,那连续多次巫医扬言要烧童男童女祭给巫神对吗?” “对什么?她就是胡扯!”老妇人立刻坐了起来,双眼怀恨地瞪向屋外的方向咬牙道,“当初赶上大旱,我算过,明明还有两天就会下雨,偏偏巫医这时候为了彰显功绩造谣说巫神要童男童女!结果我那可怜的孙儿就是这么没了的!” “啊,那您当初没揭穿她?”程依停下手中的动作,陪着老妇人一起坐下来问。 第48页 “揭穿?以我一个孤寡老婆子怎么揭穿?”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很激动,对程依勐摇头,“族人只相信巫医不信我,当初为了救我那孙子冒险去揭穿她的阴谋,结果孙子没救了,我还被打了个半死!” “您会卜卦,那您的存在对巫医很有威胁感吧?”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除了我,你也对她存有很大威胁。” 程依闻言笑了笑,安抚了下情绪正激动的老妇人,怕她再激动,于是不再提巫医,换了个人来问:“您后来又算了吗?这次娃娃能否平安回来?” 老妇人深吸几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后冷哼道:“算过了,卦象显示她回不来了。” “……” 37 “娃娃不会回来了?”程依闻言大惊。 老妇人瞟了程依一眼,点了点头。 “那、那阿蛮……” “不要再问了,泄露太多对我没好处。”老妇人摆了摆手示意程依不要再问。 程依张了张嘴,最后没将想问的话问出来,此时她感到心烦意乱,当然不是因为娃娃,她没圣母大度到为了一个整天找好自己麻烦的女人而担忧,她是在担心阿蛮还有随他一起出去的族人们,若娃娃没抢回来,那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 没心思再待下去,与老妇人辞别后程依匆匆走了出来,没有回屋子,而是站在阿蛮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焦急地等待起来。 在附近徘徊的女人不在少数,都是等男人回来的,其中有淼。 “别担心,他们会平安回来的。”淼来到程依面前打气道。 程依望向淼,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你很勇敢,居然能率人抢回一个女人来,若是换成我就无能为力了。” 淼慡朗一笑:“我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不像你拥有一身会治病的本事,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还不是快死了最后被你救活了?” 被淼一调侃,程依紧张的情绪平缓了不少,沖她感激一笑,拉住淼的手道:“我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嗯。”淼用力点头,她也在等阿泰回来。 等了一会儿,程依突然想到,阿蛮他们回来后肯定很多人受伤,她要提前做些准备才行,想完后立刻拉住淼的手往回奔,对疑惑中的淼说:“我们去烧水。” 程依回房后开始忙活烧水的事,她将烧水的事宜交给淼,然后将医药箱里会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准备消毒。 一干事宜都忙活完了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大冷的天两人愣是忙了个满头大汗,一切都准备就绪,程依因不放心又与淼一道出去等消息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阿蛮他们还没回来,这下不只程依了,留在族里的人全都担忧起来,纷纷来到程依所在的地方向远处遥望,嘴里一直嘟哝着希望他们平安回来的话。 因为担心,众人连晚饭都没怎么吃,个别饿极了的糙糙吃点东西了事,以程依为首的一部分人都没吃晚饭,没心情。 又等了很久,就在族人们开始人心惶惶之时远处终于传来了动静。 “安静。”族长严肃地命令完后大步走上前认真倾听,在听到熟悉的吆喝声后方放下心来,率领族人们过去迎接。 程依奔过去,大叫着阿蛮。 “我在。”阿蛮大声回应道。 听到阿蛮的声音程依放心了,只是她听出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心一揪,跑到他身边就着淡淡的月光望去,当看到阿蛮满身的血时吓得她脸色大变,惊唿:“你怎么了?” 阿蛮伤得很重,站立不稳,由两个受伤较轻的族人搀扶着,望向程依时眼神有些涣散,有气无力地道:“受了点伤。” “什么叫受了点,明明是受了很重的伤!”程依要哭了,抖着手不敢碰虚弱的阿蛮。 族长皱眉向回来的人扫视了一圈,大多人受了伤,人数明显少了不少,心中瞭然,强忍难过招唿着众人回去。 不少人一直在唤着家人的名字,有些得到回应的不再唤了,有些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的都不放弃,一直唤着,唤到后来嗓子哑了、哽咽了、嚎啕大哭了…… 回去途中有人将情形说了,那些没回来的人已经牺牲,女人没抢回来还牺牲了二十多个族人,包括阿蛮在内有近一百个人受伤,个别人受伤重些,大部分人伤势并不严重,外族人由于刚迁徙过来还没来得及歇过劲儿,而且没吃上什么饱饭,于是伤亡人数更多,死了大概有五六十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总之这一场战斗持续很久,很血腥很残忍,自此两部落是结下了不共待天之仇。 “娃娃呢?”巫医听到动静自房里走出来急促地问。 族人们都沉浸在死了几十个族人的哀伤之中,没人回答巫医的话。 “娃娃呢?”见没人回答,巫医又问了一遍,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着,没有见到娃娃的身影,心一急,大声质问道,“你们没有将娃娃救回来?” 族长嘆了口气,疲惫地回答道:“娃娃还有另外两个女人都没有回来,我们族里还死了二十多个男丁。” “你们、你们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将娃娃救回来?”巫医大怒,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向来在人前沉稳鲜少说话的巫医头一次崩溃,将不理智疯狂的一面展现在族人们面前。 阿蛮负责带人去救人,结果没救出来还死伤了那么多兄弟,心中大感愧疚,低着头惭愧地道:“娃娃她们都受了伤,外族人看得紧,等我们打败对方后发现娃娃她们已经被转移了。” 程依见阿蛮情绪一激动,伤口渗血了,吓得她赶紧在他伤口附近按揉起来止血。 巫医瞪着程依给阿蛮止血的手,眼中崩发出怒与恨意:“娃娃是因为你们两个出去的,若最后她回不来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后,巫医转身就走了,没理会身后一干受了伤的族人,娃娃被掳走,她没心情给人治伤,女儿都丢了,还在乎什么族人对她的看法?骂她冷血无情都无所谓,至于伤,就让程依给他们治吧! 程依让族人们将受了重伤的人都抬到她房门前,命令他们多点几个火堆,这样方便她在黑夜里看清他们伤口。 天黑了,已经步入冬天的天气很冷,好在没有什么风,否则火根本点不着,族人们回房一部分,剩下的都留下来打下手,这些人大多是伤者的家人。 受伤轻的都回去自行治疗了,主要是上药,经程依提点回去也烧热水,拿干净的兽皮用开水烫过后擦洗干净伤口然后涂糙药汁,涂完就疲惫不堪地趴兽皮上睡觉了。 重伤的总共有十三个人,都是伤口特别深,有的伤在要害附近,有的没伤在要害附近但伤口又深又长以至流血过多,这么多人就程依一个人忙活很累,可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程依拿消过毒的针灸分别给众人止了血,然后按伤势由重到轻开始救治,这些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需要好好养几天伤才能出门了。 有些人的伤口有发炎腐烂迹象,这是敌方手中的武器涂了不好的东西或是本身不干净细菌太多所致,程依将肿起来有些腐烂的肉刮掉,然后fèng针,期间伤者疼得直呻吟,她还要不停地给他扎针止疼,fèng针时她让两个人分别压住伤者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然后全神贯注动作熟练地在又长又深的伤口处fèng起针来,这线是韧糙丝,已经消过毒了,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东西fèng伤口,没有办法,现代带过来的线用完了,而若不fèng治的话伤口太深太长会导致细菌感染,后果会不堪设想。 治完了一个就治第二个,程依一刻都不得歇息,按受伤的程度来算,阿蛮算是第三严重的,可是在轮到他治时他让程依先去救其他人,表示自己可以再等等,其实他已经虚弱得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危险。 程依咬了咬上,暗暗抱怨了一下阿蛮的“穷大方”后立即去给其他人诊治,她必须要迅速,否则拖下去伤得并不算很重的人也会危险。 三个小时过去了,十二个人的伤口终于清洗并fèng治妥当,程依让他们的家属将他们抬回去,称明天会过去看他们,连续三个小时不停歇地忙碌,她浑身上下都是酸软的,可是现在还不能倒下,因为还有个阿蛮没有治。 其他伤者陆续走了,程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阿蛮身前,他睡着了,伤口处的血渍已经干涸,他身上伤口不少,其中又深又长需要fèng合的有三处。 一直忙活的不仅是程依一人,有人在不停地帮忙添柴烧水,程依接过族人递过来的泡过开水的干净兽皮给阿蛮清理起伤口来,没多会儿兽皮便变了颜色,脏掉了,将脏了的兽皮递过去又接过一个新的继续清理。 第49页 程依一直在催眠着自己说这个男人不是阿蛮,只有想着不这是阿蛮时她才能稍稍静下心来,总共用了四块兽皮终于将阿蛮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程依拿针灸在他伤口附近的穴道处扎了几下,确定针起了作用,他疼意大减后开始给他刮伤口最外层流脓的腐肉。 阿蛮这纯粹是时间久了,否则伤口不至于流浓,他偏硬撑着,将机会先留给别人,这下让自己受大罪,程依边给他刮腐肉边心疼地抱怨。 族长夫妇也在旁看着,阿蛮是他们的儿子,自然担心,看着程依一点点地刮阿蛮伤口处流脓了的腐肉,他们心头一揪一揪的,仿佛割的是他们的心头肉一样。 刮完肉开始fèng针,程依眼睛很疼,这是在光线暗的情况下长时间紧盯一处导致双眼周围血液流通缓慢致使疲惫,等阿蛮的伤口也fèng完针后她虚脱了,将针线往地上一抛便瘫坐在地上,浑身发软,实在是劳累太久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将他们抬回去。”族长指挥着族人将阿蛮抬回屋去,嘱咐着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族长夫人命令两个有力的女人将脸正冒着汗、腿脚发软的程依搀回房里。 待程依与阿蛮进了屋,剩下没去休息的人将火灭掉,把盛水的锅放到墙角,然后在族长的命令下各自回房休息了。 族长与妻子慢慢往他们的房子方向走,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族长突然开口问:“我做错了吧?让族人们去救人,结果人没救到反到又死了那么多人。” 族长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脆弱与几分后悔,族长夫人闻言拉住他的手劝慰道:“你没有做错,若是娃娃她们被掳走后你无动于衷那才叫错呢!再说伤亡多少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不要为这事伤心。” “可是伤亡这么多人,我如何向族人们交待?”族长边说边嘆气,一脸的自责。 “不是说很快那个部落的人就来齐了吗?既然早晚都要打起来,那趁他们人没来齐时打是最佳时机,就算没有娃娃她们被掳的事,我们两个部落也会为了争夺食物而拼个你死我活对不对?到时依然避免不了伤亡,既然早晚都这样,你又何必想不开呢?”族长夫人继续劝。 这个道理族长也明白,只是一想起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死伤这么多人还是感到愧疚,被族长夫人劝了几句稍微缓和了下情绪,嘆了口气道:“娃娃没救回来,巫医那边不好交待啊。”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受了伤,不能再为了一个娃娃而令更多的族人伤亡,这事我看算了吧。”族长夫人提议道,若是族里所有的男人都受了伤,那部落的安危堪忧。 “让我再想想。”族长眉毛拧成一团,救或不救都是麻烦,到底救不救看明天情况吧。 38 程依很累很困,但在还剩下的短短几小时的夜里愣是没睡踏实,醒过来好几回,她不放心阿蛮,总是突然惊醒,然后赶紧去探阿蛮的脉搏和体温,唯恐他伤口恶化或是发起烧来,还好她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阿蛮睡得很香,脉搏和体温都很正常,这让她放心不少,白天发烧总比夜里发烧好一些,毕竟这里没有灯,光线太暗做什么都不方便。 半宿就在程依的半梦半醒间过去了,天一亮程依睁开眼,双眼酸涩得厉害,但是她睡不着了,赶紧起来看阿蛮,他还在睡,身体隐隐有些发热,想着部落里那么多的族人都受了伤,说不定已经有人半夜就烧起来,这么一想就再也坐不住,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屋子。 外面不少人比程依起得早,有前一晚留在族里的男人起个大早出去採回一些能散热的叶子。 这里有一点令程依比较满意的是那些个有治伤作用的植物,比如止血的、退烧的、消火的等等不分春夏秋冬,它们就像松树柏树一样,一年四季都有,这些东西数量不少,部落附近就有,不用去很远的地方采。 见叶子采了回来,程依很高兴,她吩咐走过来要帮忙的女人们生火烧水,询问了一番,得知那些个受伤的人伤口没有恶化后放下了心,嘱咐众人赶紧烧水将有退烧治病作用的叶子放水里煮,然后用煮过叶子的水给已经发烧了的伤者擦身上,还没有发烧现象的就先等等。 众人一团忙活,水煮好了后程依投完了兽皮便去给阿蛮擦身上,只一会儿的功夫,阿蛮的体温又高了些,程依很仔细地给他擦汗湿的地方,兽皮反覆投了好几次,终于将阿蛮的全身都擦了一遍,连他“那里”她都擦了。 就是擦的时候有点小意外,程依以医者对病人的心态来给阿蛮擦那里,结果刚擦两下他“那个地方”突然就硬了起来,还没醒来的阿蛮不舒服地动了□体,眉头皱了几下,抗议地嘟哝了一声,程依吓得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待“那里”因久不见爱抚,主人又处于昏睡中后渐渐软了下来,这下程依不敢再擦阿蛮擦敏感的地方,快速擦完了事。 这种叶子效果还可以,一般人擦完全身后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没多久就会发汗,发了汗身子就不烧了,程依将被子牢牢盖在阿蛮身上,被角给他掖牢了才出去。 虽然族人们说伤患们情况都很稳定,但程依不放心,每个伤患她都去看了一遍,他们的女人在给他们擦身子,没女人的则由他们的阿母擦,连阿母都没有的就由兄弟擦,总之每个人都不乏有为他们身子担忧的亲人。 程依转了一圈确认每个人都无大碍后便回了房,她回去时阿蛮刚醒。 “你感觉怎么样?”程依赶紧走过去,在阿蛮身边坐下询问道。 阿蛮脸有些赧红,是发烧的迹象,感觉热了想将被子揭开,结果被程依阻止了。 “不许揭被子!你要赶紧出汗,这样才能好得快。”程依板着脸将被子重新盖在阿蛮身上,然后双手死死压住被角,不让他有机会将被子欣开。 阿蛮见状只得放弃,抿了抿唇道:“渴。” “等会儿。”程依端过一碗烧过的白开水慢慢地餵阿蛮喝了,然后不放心地又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热。”阿蛮额头开始渗汗,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晚精神多了。 “饿吗?我给你煮点吃的去。” “现在不想吃。” “那过会儿再给你弄。” “其他人怎么样了?”阿蛮不放心地问。 “他们都还好,已经用糙药水给他们擦身上了,睡一觉出个汗就没事了。”程依回答道。 “那就好。”阿蛮放心了,想起昨晚的情景眉头又皱了起来,声音中带了浓浓的愧疚,“阿达将救回族人的任务交给我,可是我不但没有将人救回来,还死了那么多兄弟,我、我……” “你别激动。”程依赶紧安抚起阿蛮来,轻声道,“对方是个大部落,而且人员狡猾,换成谁带领族人去都会是这个结果,说不定由别人带领族里伤亡人数更多!” 阿蛮想起昨晚那场战斗,神情中泛着浓浓的哀伤:“昨晚,我亲眼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被那些外族男人杀死,血液溅了我一脸一身,那些血是热的,他们倒下了,可悲的是他们的尸体我们没能运回来。” “你们已经尽力了,那些族人为了救人而牺牲,他们死后会被巫神送去极乐世界享福的,我们在心中时时念着他们的好,不要总为他们难过,这样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便会无牵无挂地生活。”程依说着没什么意义的安慰话,人在伤心时再好听的安慰话都起不了作用,就算明知她的话不能为阿蛮减轻多少痛苦,但依然要说。 “是吗?他们去享福了?”阿蛮喃喃自语着。 “对!”程依用力点头,给阿蛮掖了掖被角嘱咐道,“不要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了,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能更好地保护族里的老幼妇儒对不对?” “嗯。”阿蛮很听程依的话,情绪缓和了一些,闭上眼睡觉之前突然说道,“昨晚我看到娃娃她们了,都受了伤,娃娃伤得最重,脸肿得差点儿没认出来,她说不了话就一直看着我,用眼神乞求我将她救走,可是我最终没能将她带回来。” 程依听得心酸,她了解阿蛮此时的感受,就算这些日子以来娃娃的表现虽然令阿蛮不喜,可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总是有些感情在的,眼睁睁看着玩儿伴在外族人手中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个时候她不吃醋,因为她感觉得出阿蛮对娃娃是愧疚是不舍是自责,却不存有男女之情。 “你赶紧养好伤,到时争取将她们救回来。”程依知道娃娃是回不来了,不知道另外两个女人能否回来,她不忍心将娃娃永远回不来的话告诉阿蛮。 第50页 阿蛮摇了摇头,嘆口气道:“这次我族伤亡人数众多,短时间内阿达不会再冒险让族人去救人了,族里总要留一部分没有受伤的男人才行。” “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程依眉头皱了起来,第一次感觉到当头目的无奈,连阿蛮都这么愧疚,可以想像族长是什么样的心情,不救会被人指责自私无情,救了会有伤亡,这样又担心被说乱下指令害人,总之无论怎么做都不妥。 说了这么多话,阿蛮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程依坐了会儿站起身走了出去,她很担心目前的形式。 出门后发现外面很多人,他们都聚集在一处,程依见状好奇地走上前,走近后才得知是巫医在与族长争论,她让族长下令去救娃娃,而族长将全体族人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同意再让剩下的男丁也伤亡,安抚巫医再等几天,待受伤的男人们都养好伤后再去救,他认为既然那个部落缺乏女人就不会轻易杀人,娃娃是安全的,可是巫医不同意,她怕晚救一天女儿就会多吃些亏,于是与族长两人为救与不救吵得很厉害。 程依注意了下周围族人们的表情,发现他们大多是站在族长这边不贊成继续去战斗,想着他们大概也如族长所想的那样,认为娃娃她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晚两天去救无大碍,而若现在立刻去救,那族中男人们相继受伤,谁打猎?坏人来了谁去对付?孰轻孰重立刻便见分晓。 巫医见族长死活不同意,气得指着族长的鼻子口不择言道:“你枉顾娃娃等人的安危,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谁也不想自己被诅咒,尤其是来自巫医的,族长很生气,但强迫自己放缓情绪,语气平和地向巫医保证道:“我向您保证一定将娃娃平安带回来,到时由我亲自率领族人去救人,若没能将娃娃带回来就随你处置!” 巫医阴沉着脸盯着族长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冷哼一声:“我再等两天,若你还没能将娃娃救回来,我就去投奔那个掳走娃娃的部落!” 众人闻言譁然,巫医在一个部落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若没了巫医后果可不堪设想,何况是本族巫医投奔外族!所有族人都对巫医的态度气愤不已,可是没人敢说什么,谁让族里就只有她一个巫医,她有威胁他们的本钱。 族长咬了咬牙,铁青着脸站在原地瞪着巫医离开的方向对周围的族人说道:“回去交待伤患们好好养伤,后天一早我们继续去救人!” “是。”族人们点头应道。 程依忧心忡忡地去了老妇人那里,将刚才巫医与族长对质的情形说了后问道:“阿婆,若巫医真的投奔外族去,您可以顶替她的位置吗?” 老妇人冷笑了声,骂道:“那个老东西有够自私,心中只有女儿没有整个部落!顶替她的位置很难,族人们不会轻易接受我,最起码族长就不同意。” “那说服了族长呢?”程依继续问。 “不会的,族长不会同意由我来接任巫医的职位。” “为什么?”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见老妇人不愿说,程依也不便再问,没待多会儿便开口说要回去看阿蛮,辞别了老妇人后掀帘出门,谁想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阴森森的,脸色很难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巫医! 程依拍了拍乱跳的胸口,惊疑未定地道:“巫医您老人家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巫医阴阳怪气地盯着程依,冷声道:“最近你与这个老太婆走得很近啊。” 对方质问的语气令程依不喜,瞄了眼神色不善的巫医后皱眉道:“巫医您操心过头了,不打扰,我回去看阿蛮了。” “站住!”巫医质问的声音再次传来,“娃娃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她不回来你心能安吗?” 程依皱了皱眉,转过身瞪视着巫医:“娃娃被掳我很担心,这是身为族人该有的关心,可是与我无关!不是我逼着她去的,不要随意污衊我!” 懒得再与丢了女儿情绪有些不正常的巫医一般见识,程依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巫医望着程依离开的背影,眼中崩发出浓浓的恼意与恨意来,以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敢害我女儿,我不会饶你!” 39 阿蛮他们在养伤,部落里打猎的壮丁为此减少不少,直接导致猎来的食物更不够吃了,因忌惮外族人强抢,女人们也不敢再像以前似的毫无顾及地出门采野菜,结果肉和菜都缺乏,本来就少的食物还要被外族人瓜分不少,卡桑部落的人均非常生气,对杀人抢食又抢女人的外族人格外愤恨,恨不得割他们肉喝他们血。 族长的决定没有错,不能连续去攻击外族人,否则受伤人员增多族人们会更飢饿,伤员增多潜在的危险也多,只是他们养精蓄锐期间外族人员已经全部到齐,外族人数的增多对阿蛮他们更不利了。 休息两天后,阿蛮等几个重伤人士身体恢復了大半,另外大部分轻伤者基本已经恢復,白天开始出去打猎了,这两天程依很累,她没有出去干活,一直留在部落里看护病人们。 巫医一直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一有空就去烦族长吵架,就是不救族人,久而久之,族长还有族人们都对她寒了心,只是因为她是族里的巫医,且是唯一的一个,于是都将不满闷在心里不敢在明目上表达起来。 程依在挨家挨户地给重伤者们拆线诊治时,有好几次都看到巫医在她身后阴森森地看着她,暗嘆倒霉,对于巫医将娃娃被掳一事怪罪到头上,还有面对这么多受伤的族人居然不管不问等行为她感到非常愤怒,再碰上巫医时也不再给好脸子看,板着脸谁不会?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强,程依总觉得巫医要做些什么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巫医虽然逐渐失去了族人的爱戴之心,但她的威信还在,若她真做些什么出来报復自己这个“害娃娃被掳”的人,那自己还真是讨不了好去。 阿蛮见程依总在若有所思,关心地问:“你在想什么?在犯愁族人吃不饱还是担心外族人的事?” “不是这些,我在想巫医。”程依伸手轻压住阿蛮的肩不让他起身,免得扯动伤口。 阿蛮放弃起身,换了个姿势躺好,问:“巫医怎么了?又在与阿达吵架了吗?” “吵架一直没断过,这到没什么,我总觉得她会闹出点事情来对我们或是整个族人不利。”程依非常严肃地说道。 “啊?”阿蛮睁大眼睛,惊讶地问,“怎么这么说?” “最近几次看到巫医,她的表情很……怪,我不确定,总之我们提防点吧。”程依摇了摇头,第六感又不能作为真实证据,多说无益。 阿蛮皱了皱眉头,看向屋外的方向:“你与阿达说了吗?” 程依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怎么说?也许是我想错了呢,但愿是我想错了。” 阿蛮沉默起来,心情受程依所影响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别太放在心上啦,我又不确定。”程依见阿蛮眉头皱得死紧,忍不住安抚起来。 “呵呵。”阿蛮笑了笑,拉住程依的手,“好吧,我不想了。” 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卡桑部落没有去攻击外族人,结果外族人先来攻击卡桑部落了! 半夜时分,族人们睡得正香之时,突然被几声大吼惊醒,大喊着大家赶紧起来应敌的是半夜负责在附近巡逻的族人。 喊打喊杀声传来,惊醒的族人们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武器就沖了出去,族长命令没养好伤的阿蛮率剩下的与他一样没养好伤的族人保护老幼妇儒,又指了二十多个健壮的男人留下来听阿蛮差谴,剩下的男人们则随着族长一同去对敌了。 这次袭击来得突然,外族人来得人数众多,大概有近二百人,他们一窝蜂地打进来,负责巡逻的十几个男人几乎是立刻便丧了命。 旧仇未报,新恨又起,卡桑部落的人立刻红了眼,所有的困意俱散,大吼着手执长矛与外族男人们拼起命来,一时间杀戮声、怒吼声、武器击打声不时传来,令闻者胆寒。 此时正处月圆之夜,光线不算太暗,两方人马不会出现分不清敌方、我方的情形。 “这群可恶的傢伙!”阿蛮踱着步不时往远处望,只听到打杀声,看不清具体情形,但从传来的声音上能想像得到这场战斗有多残酷。 “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程依连忙安抚正处于暴躁之中的阿蛮,她很害怕,说话时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前方黑压压一片,对方既然敢来族里搞袭击,就证明他们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这次的伤亡人数不知会有多少。 第51页 老幼妇儒们都聚集在一块儿,以阿蛮为首的男人们将他们围了起来,孩子们吓得直哭,老人和女人们则抱住他们不停地哄,怕影响到打斗中的男人们,她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对方是蓄意而为,己方的人都从梦中惊醒,处在被动状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程依急得嘴唇都咬破了。 听着本族人越来越愤怒悽厉的嘶吼声,程依心里抽痛得更厉害,因为这代表着本族人倒下得越来越多了。 就在程依焦虑不堪地频频向战斗的方向望时,眼角突然扫到了晚上他们吃饭时留下的火堆,她想到了火攻,现在他们没有处于高处,地理位置不利于火攻,可是在双方正打处热火朝天之迹,有一方用火去攻击另外一方肯定能攻得对方出其不意! 意念一动程依立刻便行动起来,族里干糙枯树叶不少,附近树林多,有一些是四季长青,这些树掉落的叶子族人们也会拣回来当火引子,还有一些糙也是如此,由于不缺乏,所以平时族里备用的干糙等物很多,每一户人家也备用着一些,程依与阿蛮的房门前就有。 “你在做什么?”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的阿蛮被程依突然忙碌起来的奇怪行为吸引了注意力。 “阿蛮你多让几个人帮我找干糙,还有让他们多拿些扁担过来,我要急用!”程依大声向阿蛮要求道。 深深了解程依的阿蛮知道她几乎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用的,于是立刻向一旁负责守护众人的族人大声命令道:“从xx到xx你们立刻去取糙和扁担,快去快回!” 保护圈内的族人最要紧,是以阿蛮只点了五个壮丁去。 那五个人速度很快,程依也没闲着,很快便抱来了一大堆干糙及晒干的树叶等物,因暴雨过后便于省时省力女人们纷纷效仿程依做出的扁担也被拿了来。 东西没准备全时程依就已经着手做了起来,她让圈中的女人们看着,用藤条将干糙捆绑在一起繫于扁担的一头,在阿蛮点起火来后将其燃着,然后将这个扁担递到其中一个壮丁手中指着战斗的方向道:“去用火攻击外族人,火灭后立刻回来!” 壮丁看着燃着的火,眼睛立时崩发出光彩来,二话不说接过程依递过来的扁担便沖了出去。 扁担有两米多长,不比长矛短,攻击起来很方便,冬天人们都穿着兽皮做的衣服,易燃,想效率更好的话,直接点对方头髮! 在一群以长矛为武器拼死奋战的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以火为武器的自然占同峰,尤其还攻击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易,于是就短短两分钟之内,就已经有四个外族人不是被点燃了头髮就是被烧焦了 衣服灼伤了肌肤。 女人们见这个方法好,不用程依要求,都自动自发地上前学程依将干糙捆绑成比碗口略大的一团系在扁担一头,由于人数众多,没多会儿便系出好几个来。 因为绑在扁担上的干糙有限,很快便烧完了,火苗引得用木头做的扁担也烧了起来,但火苗小,在人身上“碰触”两下就灭了,火一灭,壮丁不再恋战,立刻拿着一头被烧焦了的扁担跑了回来。 一人回来,立刻就有人拿着新燃起来的扁担奔了出去,不间断,后来阿蛮见敌方被火攻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脱不开身跑到程依等人所在的这边来,便开始逐渐增多执火人的数量,由一个变成 两个,到后来变成六个、十个一起上。 惨叫声不断传来,本来势均力敌的双方因为阿蛮这方出其不意用了火攻,打得外族人一个措手不及,有的头髮燃了起来,有的衣服烧了起来,吓得他们纷纷扔下武器忙着扑身上的火,结果火还没扑灭便死在了对方的长矛下…… “撤退!”外族头目见情况不妙,大声招唤仅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族人。 外族人喊撤退时,程依这边干糙正好用完了,那些个用火攻的壮丁又回到阿蛮他们这边抓紧武器保护着他们。 “拦住他们!”族长杀红了眼,命令人数明显多于外族人的族人们追击逃跑的外族人,不想轻易放过这些杀害他们同胞的恶人。 族人们大多也受了伤,追逐起使出吃奶力气逃命的人有点困难,一些受伤较轻的追了上去又打死或打伤了几个人,但大多数人还是被他们逃掉了。 族长见状很气愤,不是气族人们没拦住敌方,而是气外族人士太狡猾太可恶,没能一举歼灭他们! “阿达,您怎么样?”阿蛮带着一干族人向族长他们的方向赶过来,地上无数尸体,还有很多倒在地上呻吟的重伤人士,鲜血遍地都是,匆匆一望,本族人大概又倒下数十,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已经死亡的。 “我没事。”族长抹去脸上流下的血忿忿地道,他也受了伤,不过因为族人们捨命相护,受伤并不严重,脸上被划了一小道,身上也没伤到多少,总之一些轻微的伤他回去后自行涂一些糙药就行了。 “这群可恶的人半夜袭击!再有下次绝对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族长大声骂道。 “有多少人受伤了?快将受伤严重的带回去。”阿蛮见族长情绪还处于激动中,于是代为命令起来。 众人闻言立刻从气愤中回过神来,开始四处搜寻起未死的重伤人士。 这註定又是个不眠夜,程依及一干族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打水、点火、烧水、消毒等,如前一次一样,众人一刻都不敢耽搁,唯恐来不及救治伤员们的性命。 巫医见外族人逃了,感觉安全后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对于为了保护整个部落或死或伤的族人没有半分难过之意,在人手严重缺乏的时刻也不想着去帮帮忙,厌恶地瞪了眼忙碌不休的程依后便回房了。 族人们费了一番力后终于自一片倒地的人中搜寻出十几个还有气息的本族人士,见到外族人还活着二话不说立刻解决了他们! 陆续将找出的重伤人士都送到程依那里,尸体太多,族长下令将他们堆在一起然后一把火烧光…… 程依救人过程中,耳边一直响着死者家属们的悲痛哭声,听族长他们确定最后死亡人数是四十六,因条件有限,剩下的十几个重伤人员她有把握救活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这次这些人伤得比阿蛮他们攻打外族人时要重许多。 “那些外族人死伤更严重,大概近百。幸亏你们用火来攻击,否则这场恶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族长望着正烧着一具具尸体的熊熊大火,双眼泛泪地说道。 有人告诉族长是程依想出来的办法,若换成平时族长定会夸奖程依一番,只是现在他太难过了,没有心情。 程依心无旁物,专心地忙碌着救人,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救活了三个,有两人已经撑不住死了,剩下的几人也危在旦夕。 “去将巫医找来!”族长见又死了两个族人眼睛更红了,对不帮忙救人的巫医有着极大的不满。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愿意去,因为巫医最近很兇,谁也不敢招惹,阿蛮想去,只是夜里遇袭他情绪起伏过大又走动了一番,结果还未復元的伤口处疼得厉害,阿泰见状自告奋勇地带着淼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并且一定完不成的任务了。 族人们对冷漠的巫医同样不满,一次接一次地拒不帮忙救治伤患的行为重重打击了族人们对她的敬重之情,若非既会算卦又懂医术的人只有她一个,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敢怒不敢言。 巫医巫医,是要有“巫”还要有“医”,顾名思义,就是在会巫术的同时还能当医生救人,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会一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少有人能两项全会,全会的人自然会被人拥护成德高望重的巫医,而只会其中一项者则当不成巫医。 就是因为会“巫”又会“医”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一个部落才会那么敬重巫医这个人物,就算她的所作所为令人不满了,那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没了她就找不到合适人选当巫医了。 很久后,阿泰与淼垂头丧气地回来,对紧抿唇的族长说道:“对不起,阿达,阿泰没用。” 淼也垂着头道:“我们不能请动巫医,她说她已经歇下,不让我们再打扰她。” 周围族人闻言立刻发出不满的抱怨声,有人气得破口大骂,还没骂过瘾就被旁边的人阻止住了,巫医失了人心但威望在,不能骂。 族长僵着身子,瞪着巫医所在的方向,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不定,咬牙道:“你真是好样儿的!” 巫医在与整个部落的安危赌,她的意思很明确,只要族长不带着人去将娃娃救回来,她就不会救治族里的人,看谁先沉不住气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一整天都在关注温州动车组脱轨伤亡新闻,对铁道部表示强烈的不满,对国家相关部门处理这次事故的态度更是寒了心,大家都关注围脖吗?围脖真是个好东西,我一整天都在逛围脖,转发温州这次事故的相关新闻,难过。 第52页 为遇难者祈福,祝他们一路走好! 40 “不好,又有人死了!”在旁给程依打下手的一个女人惊唿道。 族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等待救治的伤患没了气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煞时,哭声震天,这一夜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因为死亡的人数太多了,几十个亡者的家人们伤心欲绝,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程依满头大汗,她也想哭,可是为防眼泪干扰到视线影响fèng针,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双手利落地给伤患们开刀fèng针。 当尸体一个个地都烧干净时,程依也救治完了所有伤患,最终她救活了九个伤患,死了五个,完事后她心情极其沉重,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居然让那么多人相继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 阿蛮见程依浑浑噩噩的,担心地走过来拉起她回房,其他族人已经在族长的安慰下各自回房了,这一番折腾下来谁也睡不着了,除了对族人的死毫不关心的巫医。 回到房里程依哭了,精神高度紧绷了很久之后,一放松便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成串往下掉,她的嘴唇已经咬破了,血丝一直往外渗。 “别咬了,别哭了。”阿蛮心疼得厉害,揽过程依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 “呜呜,我救不了他们。”程依搂紧阿蛮的脖子自责地哭道。 “不怪你,都怪那些可恶的外族人!怪不关心族人生命的巫医!” “我心里难受。” “我明白,我也难受。”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互相疗伤,一个是与死去的族人相识多年,有着深厚的感情在,一个是医术及医疗工具所限,救不了所有人,两人谁也没比谁好受,阿蛮也掉了泪,两人如同受伤的小兽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很久之后,程依退出阿蛮的怀抱,擦掉脸上的泪珠道:“阿蛮,突袭的事以后也许还会发生,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挖陷阱吧。” “挖陷阱?”阿蛮挑了挑眉,最后郑重地点点头,“确实应该挖陷阱!” “会不会很麻烦?不知道外族人以后会从哪个方向袭击我们,最好是围着部落挖一圈陷阱才有保障,可是这样很费时费力。”程依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没有铁锹,工具太原始,顶多是族人们的一身蛮力能弥补一下工具上的遗憾,可是就怕挖陷阱过程中被外族人发现,这样就失去陷阱的效用了。 “再费力也要挖!”阿蛮咬牙道,想到今夜死去的几十个族人,他气得恨不能立刻就长翅膀飞去将那些恶人一个个分尸!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摸到阿蛮身上温热的液体,程依惊唿,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往外拉,“出去,我给你fèng针。” “算了,你已经很累了,我没事。”阿蛮不想去。 “不行!你不想伤快些恢復好为族人们报仇吗?”程依问出个极具诱惑性的问题。 阿蛮眼神一凛,大声道:“当然想!” “那就听话。” 喉头一埂,阿蛮这次不再拒绝,老老实实地随着程依出去,两人重新燃起了火堆,程依借着火光fèng补裂开的伤口。 都忙活完时已经夜里五点了,累极的两人回房怀着心事躺下睡觉,死了那么多族人谁也无心安睡,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程依洗漱完后便去看昨晚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重伤员,这些人都还在睡,流血过多,体力也消耗过大,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程依嘱咐他们的家属多注意一下他们,有情况立刻去找她。 阿蛮的伤口fèng了针,本来是需要好好休息两日的,只是他担心的东西太多,容不得他休息,醒来就去就族长了,将要挖陷阱防止外族人再突袭的意思对族长提了,围着部落挖一整圈陷阱虽然很耗力,但安全,就算外族人不再突袭,那也可以阻止以后再有其它部落入侵,何况还能防野兽,怎么想都是利大于弊。 族长想了会同意了,他所担忧的是目前部落里只剩下一百出头男丁,其中没有受伤的或是伤势无碍的有**十个人,除去每日出去打猎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人除了吃饭睡觉不间断地挖的话,起码也要挖近三天时间,再在陷阱底部安插锋利尖锐的东西等后续工作,全下来的话三天罩不住,就怕陷阱没挖完外族人又来了,这样本族人因为挖陷阱耗费了大量体力,对敌就会处于下风,还有一点令人担忧,那便是被他们发现陷阱。 “这确实是个问题。”阿蛮也跟着操起心来,想了会儿道,“要不我们在挖陷阱时命一部分人在附近转悠着,若发现外族人在走近立刻传信,我们尽快将他们赶走,不让他们接近发现我们在挖陷阱如何?” “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出去询问族人的意见。”族长说完便出去召集族人。 对于挖陷阱一事,族人们持支持意见的远远多于反对意见,昨夜的惨事还歷歷在目,以后睡觉恐怕也睡不安生,时时担心着外族人再偷袭,若有了陷阱,族人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因为支持的人多,所以这个决定立刻便付诸于行动,男人分出一半人出去打猎,剩下的一半则挖陷阱,受伤较轻的人就在外族人可能出没的附近转悠,见到他们的行迹就立刻唿唤,族里的男人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男人们都去挖陷阱了,女人们则负责砍糙砍树枝,因工具所限,陷阱挖得慢,于是男人们先集中挖五十米,分批进行,一拨人累了换另一拨人上,他们打算挖一米五六深,底下插上锋利的东西后外族人来偷袭掉下陷阱重则当场死亡,轻则扎坏了脚也很难立刻就爬出这么陷阱,一耽搁在他们没爬出来之前就立刻被杀死了! 陷阱这东西所有的部落都不常使用,有些部落甚至不知道陷阱长什么样子,因为出现过挖完陷阱后本族的孩子淘气掉下陷阱死掉的惨剧,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根本就不会用它。 族长将阿蛮和阿泰找去父子三人商量事情,很久之后族长出来对众人说,中午打猎的人回来后大家吃完饭就带傢伙去袭击那帮可恶的人去!对方伤亡人数更多,趁他们还没养好伤时就去突袭,卡桑部落人多必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道理他们突袭,己方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自从外族人来后食物就很有限了,打猎回来的人没猎回几头猎物来,因为要去攻击外族人,女人们便自动少吃,将更多的食物留给了要去战斗的男人们,只有吃得饱些才有力气杀人。 巫医听说这个决定后很高兴,对族长道:“一定要将娃娃带回来!” “我们尽力。”族长淡淡地说道。 “一定要将娃娃带回来,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巫医白了族长一眼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串烤熟的肉吃起来,根本不理会旁人望过来的不满目光。 女人们没吃饱,男人们吃得也不算很饱,六七分饱那样,吃过饭族长便带着八十多个男丁走了,剩下的二十多个男丁留下来保护部落。 阿蛮恨自己受伤不能跟着族长一同去,懊恼地直揪头髮。 “别气了,留在部落里保护族人同样是件很重大并且伟大的事情。”程依一边收拾碗盆一边安慰着暴躁的阿蛮。 “我担心阿达,若我没受伤就由我带领族人们去了。”族长必定不年轻了,虽然身子依然硬朗,但体力已经不能与年轻男子相比。 “有那么多族人保护着,阿达会没事的。”程依继续说着好听的话。 走过来的巫医听到后冷笑一声,以着程依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看这次族长大人性命堪忧啊。” “你什么意思?”阿蛮闻言大怒,蹭地一下站起身瞪视着巫医质问道。 “我在说实话。”巫医瞄了愤怒的阿蛮一眼,淡淡地道,“娃娃我算不出来,但族长我算得出来,卦象显示他阳寿所剩不多了。” 阿蛮晃了晃,晕眩得厉害:“你说阿达他……” 巫医拿眼角扫了眼皱着眉的程依,讽笑道:“不是有人一直在说我妖言惑众不会卜卦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被我这么一个骗子的话担忧受惊呢?” 程依假装听不懂巫医的讽刺,眼睛望向别处。 “你不是在说笑?”阿蛮焦急地望着巫医,唿吸急促起来。 “信不信由你。”巫医不想多言,说完后就走了,不理会身后阿蛮的喊叫。 “不要被她的话扰了心神,你先等等,我去找个人,我没回来时你千万别冲动做傻事啊。”程依看了眼阿蛮已经裂开一次的伤口叮嘱道。 阿蛮望了眼族长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你放心,我还要保护部落里族人们的安全呢。” 第53页 程依闻言放下了心,用眼神鼓励安抚了下阿蛮后快步离开,她要去找那个会卜封的老妇人问问巫医所言是否属实。 老妇人没吃饱,没精力干别的,正躺在屋子里闭目养神。 程依走进去心急地问:“阿婆,您上次算说娃娃回不来了,那这次族长呢?您可有算过?” 老妇人慢慢坐起身,望着一脸焦急的程依道:“不能是个人都算的,何况有些事算到了却不能说出去,否则会遭天谴。” 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吧?但凡会算命的人都不能透露太多,否则会折寿,很多事都要隐瞒的,程依了解这个道理,可是还是很着急:“阿婆,关于族长的事就不能稍微透露一点点?” 老妇人坚决摇头:“若是天灾我说出去无妨,至于个人的则不能多说,上次我不小心说了娃娃的,结果害我腰酸了好几天,这次坚决不能说了。” 程依不便强人所难,辞过老妇人就离开了。 巫医的话重重影响了阿蛮和程依的心情,就是因为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才更着急,程依一直让阿蛮在屋子里歇着,她则坐门口用刀削木头为陷阱做准备。 留在族里的人都没闲着,男人们挖着陷阱,女人们忙着削木头,老人帮着看孩子,都有事忙,但每个人在干活时都在担心着族长他们,做活也做不踏实,总忍不住频频往路口的方向望。 陷阱挖得慢,女人们树枝削得也慢,有人等不及了跑出去站在族长他们回来的所经之路徘徊等待着。 巫医的话一直影响着阿蛮,族长他们出去很久了,阿蛮在屋子里待不住了,走出去也到几个族人等待的地方等起来。 大概在下午三点半,也就是族人们出去三个小时后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在路口等着的人远远见到回来的族人后扬声大喊。 部落里的人闻言全都出来了,一窝蜂地涌向阿蛮所在的方向。 回来的人数比出去的又少了不少,很多人身上挂了彩,有些人走路都不利落被人搀扶着,等待迎接的族人清楚地看到有一个人是被抬回来的,那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身上很多血,胸前插着一只断了把儿的长矛尖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巫医口中那个“活不了多久”的族长! “阿达!”阿蛮见状双眼圆睁,奔过去惊痛大喊。 阿泰是抬族长回来的其中之一,他也受了伤,好在不太重,见到阿蛮,阿泰惭愧痛心地道:“阿兄,阿泰没用,没能保护好阿达,他、他……” 阿蛮僵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担架上的人,族长上半身几乎全是血,虽然胸口还有着微弱的起伏,但是那只长矛插在胸口的位置,那是要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族长性命垂危,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41 看到族长这副模样,阿蛮立刻想到的是巫医说的那句严重扰乱他心神的话:族长阳寿所剩不多了。 “程依!程依快来啊!”阿蛮慌神地回头大声唿喊着。 “我在。”程依立刻上前去查看,看到族长伤的位置还有长矛陷入肉里的深度心中便觉不妙,让族人将族长赶紧抬回去,医疗工具都已经准备好,水一直在烧着,就为了他们回来可以立刻用。 “程依,阿达、阿达他会没事的,对吧?”阿蛮如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孩子般,期待又害怕地看着程依。 “这……”族长情况太危急,程依一点信心都没有,很想说实话,可是看到阿蛮那脆弱可怜的表情,话又咽了回去,强迫自己笑着道,“我尽力吧。” “去救族长!”族长夫人疯了一样冲进巫医的房里抓起她就走,其手劲儿大得立刻便将巫医的手腕掐紫了。 “族长回来了?”巫医闻言眼睛一亮,没去反抗,忍着痛顺着族长夫人的力道跟着跑了出去。 族长地位不同,他受重伤牵引着的是所有族人的心,其他重伤人士的家属都自动退让,让程依先给族长诊治。 巫医被强拉着跑了出来,拨开人群走向最里面,见到出气多进气少的族长神色变都没变,立刻别开眼,眼睛开始四处望起来,边找边大声问:“娃娃呢?你们没将娃娃救回来?” 族人们见巫医对族长的生死毫不在意,纷纷气怒,大喊着:“快帮着程依救族长!” “你们为什么不将娃娃救回来?我可怜的娃娃啊。”巫医没理会族人们的话,她只担心多天不见的娃娃,几天下来明显憔悴许多的脸变得更憔悴了,眼里流下泪来。 “救族长,只要你救了族长,我们立刻就去救娃娃。” “对,只要将族长救活,我们拼死都给你将娃娃带回来!” “我以人头担保,若不将娃娃救回来,我也不回来了!” “……” 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去说服巫医,此次族长伤势过重,看程依的表情便知她毫无把握,这样若多一个人帮着拯救说不定还有希望!族长的安危牵动着整个族人的心,谁也不希望他死。 巫医冷笑:“你们的话可信吗?说过多少次要将娃娃带回来,结果呢?娃娃在哪里?!” “族长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不伸出援手?”淼看不过去了,大声质问道。 阿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淼已经冲到巫医面前指着她鼻子骂了。 巫医皱眉:“怎么没人向我的娃娃伸出摇手?你们就会质问我,怎么不去想想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多让我寒心!” “我们虽然没有将娃娃救出来,但每个人都在努力!没有无动于衷,更没有见死不救!”淼大吼。 “娃娃一日不回来,我就见死不救!再说族长根本就不用救了,他已经……”巫医话还没说完,就有族人大叫起来。 “不好了,族长他、他死了!” 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向族长的方向望去,只见族长的头歪在一边,眼睛是闭睁着的,但已经停止了唿吸,一动不动了。 阿蛮和阿泰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程依则双目无神地跌坐在地上愣愣看着没挺过去的族长,她手中还握着刚从族长身上拔下来的长矛尖端,鲜血在流淌,红色的液体溅满了双手。 族长中矛部位四周均已经扎上了针炙,可是再多的针炙都无剂于事,伤处离要害极近,稍有动作便会伤到要害,又加上失血过多,这种情况就算发生在现代也很难救得活! 族人们见他们尊敬爱戴的族长已死,顿时哭声一片,所有人都自发跪了下来放声哭泣,这时已经没什么人去重视其他伤重的人员了。 族人们的痛哭声惊醒了还处在伤心与自责中的程依,使劲儿咬了下唇让自己思绪恢復后立刻将沾了血的手用旁边盆里的清水洗干净,将刀放开水里泡一会儿,便拿着医药箱去救其他伤患,这次的伤患少些,很可能是族人们发现族长受了重伤便不再恋战,急忙赶了回来。 当初在学校里时就特别锻鍊过临危不乱的能力,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这一点非常重要,否则在给病人们做手术时旁边随便一点动静就分神了,那病人的安危就不受保障,程依这一点做得还不错,所以就算因为族长的死令她很震惊痛苦,但想到其他已经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伤员,立刻便将自己从悲伤无力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程依已经开始为一个大腿被扎了窟窿的伤员止血消毒了,整个人看起来很镇定,旁人的哭嚎大喊仿佛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巫医刚刚的话说到一半,现在看到程依,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双目放光,阴笑着大声道:“别哭了!看到没?是程依害死了族长!” “你胡说什么?”阿蛮闻言大怒,兇悍地瞪向巫医。 “我没有胡说,是她冒然拔掉长矛尖端害族长立刻咽气的,若她不胡乱诊治,族长还能多活一阵子!”巫医终于逮到了报復程依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说得煞有介事。 部分族人闻言停止哭泣,疑惑地望向程依。 程依不为所动,在她心中,除了救人,什么都不重要。 巫医见她煽动得有些效果,于是信心倍增,继续说道:“本来族长还可以继续活下去,是她一手害了族长!至于为什么要害族长你们不知道?哼,族长一死阿蛮便会立刻继承族长之位!” “哗。”族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不是听信了巫医的话,而是觉得她某些方面说得并非毫无根据。 “你少妖言惑众!对族长的死漠不关心的人有什么资格污衊救了无数族人的程依?”淼气得跳起来,擦掉眼泪忿忿地与巫医叫骂。 第54页 “先不谈我有没有资格,你说族长是不是因为她强行诊治而死的?”巫医指着头都没抬的程依喝问淼。 “……”淼回答不出来,族长确实是在程依拔掉矛端后死的,可是这却不能当作是程依害死了族长。 “回答不出来了吧?因为我说得对!”巫医冷哼一声后,望向周围或哭或伤心的族人们,“你们都信任程依,可知她有多阴险?将我的娃娃诱惑出去,结果害娃娃被外族人掳走!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救人,表现得有多热心似的,其实都是假的!她根本是想将族里有点身份的人都害死才满意!” 阿蛮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隐忍着道:“你们将这个老巫婆拉下去,我现在不想看到她。” “怎么?不想让我继续说?难道害死族长一事你也参与其中了?”巫医脸上涌起不可思议来,双眼在阿蛮和程依身上来迴转着。 “拉下去!”阿蛮嘶哑着声音吼道。 族人们如梦方醒,立刻有三个女人上前开始推搡巫医。 巫医大怒,“你做什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阿蛮,你太让人失望了。” 阿蛮不说话,双眼布满血丝地瞪着一直混淆视听的巫医。 族人们不是傻子,巫医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做为,还有程依这些日子以来所表现的,谁好谁坏,两相一对比大家心中都有数,就算被巫医乱了些心神,但他们都有眼睛,族长伤成那个样子,根本就是活不成的,不怪程依。 “巫医你太过分了。” “娃娃是自己要出去的,程依才没有诱惑她。” “程依救了我们无数人的命,而你却一直见死不救,你叫我们如何信你?” “族长死了,不见你难受,只想着你的娃娃,难道在你眼中除了娃娃其他人就都不是人了吗?” 族人们愤怒质问的声音不断传来,对巫医的愤怒在此时全部爆发出来了,也顾不得为族长的死而难过,他们全被冷漠的巫医恶意污衊的行为气坏了。 “你们敢推我?!”被推搡得差点儿跌倒的巫医怒极大吼,她没想到族人们居然敢这么对她。 “就算你是巫医又怎样?你重视我们,我们自然会尊重你,你枉顾我们的性命,凭什么还想让我们尊敬你?”淼走上前去,直接揪住巫医的领子拖着与自己相比瘦小一些的巫医大就走。 “你放手。”巫医挣扎着捶打淼的手。 “不放。” “你们会有报应的!”巫医被淼双脚拖着地走,姿势很难看,被人尊敬惯了的她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得了这种对待? 此话一出,有人突然想起当初巫医与族长吵架时巫医曾诅咒的话,大喊起来:“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巫医诅咒过族长不得好死,族长才不是程依治死的,是巫医你诅咒死的!” 一人提出,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想起来了,纷纷附和。 阿蛮站起身安抚了下激动着的族人们,然后沉声道:“我们都尊重巫医,可是她不将我们当回事,不但不救伤者的命还诅咒他,现在居然还想污衊程依!这种人的心已经是黑的了,不将我们当人看的巫医不要也罢!” 阿泰也站起身,哽咽着道:“阿兄说得对!一个诅咒族长不得好死的巫医留着她何用?若她当时不诅咒我阿达,说不定他还、他还……” “不要她!”“不要她!”迷信的族人们此时已经将巫医当成了害死族长的兇手,普通人的诅咒不算什么,可是不包括巫医的! 见族人们纷纷支持,阿蛮做下了一个相当艰难但却明智的决定:“族人们,我建议将巫医赶出部落,大家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族人们闻言均沉默了,他们虽然气巫医,对她有各种不满,可是将她赶出去这事却无法无条件地支持,巫医走了,那族里就没巫医了,族长死了,巫医又走,那他们的部落还能称得上一个部落吗? 正拖着巫医往外走的淼大声说:“大家还犹豫什么?这种巫医不救人光害人,若留着以后不知还会害死多少人呢,你们忘了火烧童男童女的事了?巫神明明没有要童男童女,是她自己瞎说,若不是程依与阿蛮的努力,她可就是一个十足的兇手!” 经淼提醒,众人立时想起当初的事,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动摇了,巫医虽然重要,但若是她不安好心整天想害人的话,那赶走确实比留着要好。 巫医见族人们神情有了松动,气得张口咬住淼的手,使劲儿撕扯,喉咙里发出充满仇恨的声音。 “淼!”阿泰见状冲上前一手掐住巫医的脖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口。 经阿泰帮助,淼将手自巫医嘴里逃离出来,一圈牙印非常明显地印在她的手上,鲜血立时渗出,若非阿泰即时赶到,恐怕她手上的肉就被巫医咬下来了。 到这时候了巫医还在害人,族人们愤怒了,纷纷大喊起来:“不要她了!”“赶她走。” “同意将巫医赶走的人请举手。”阿蛮说道。 立时,近八成的人都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有一万人见那么多人都举起了手,也慢慢地举起手来。 支持赶巫医走的以压倒性的人数战胜了没举起手的人,于是阿蛮大声宣布:“我代表刚刚去、去世的族长宣布,将这个不救人总在害人的巫医赶出部落,从此她与我们再无关系!” “好!”族人们闻言均鼓起掌来,个别气愤过头的人还冲上前往僵住的巫医身上吐口水。 “你们!你们怎么敢这样做?!阿蛮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巫医快气疯了,脸色铁青,嚷出的话沙哑得像不是她说的。 阿蛮不再理她,转回身重新对着族长的尸体跪下去,无声地掉起泪来。 “啊!”自族长咽了气就一直像块石头僵住不动的族长夫人突然大叫出声,双目通红满脸愤恨地向巫医奔去,“我要杀了你!” 族长夫人一冲上去,族长另外两个女人也跟着冲上去,三个女人悲愤地撕打起巫医来。 三个打一个,从来不做活一向养尊处优的巫医如何打得过她们,很快身上便挂了彩,怒吼声、威胁声、大骂声不停地自她口中说出,但无论她说什么都无事于补,三个死了男人的女人极其疯狂,将巫医推倒在地后一个撕扯她的头髮,一个打她肚子,一个勐踩她的脚,巫医没嚷几句就浑身痛得无力嚷了,窝囊地抱头求饶起来。 任她们四个人去折腾,解决完巫医的事后,其他族人又开始难过起族长的死来,再次痛哭失声。 众人都沉浸在难过之中,程依一直心无旁贷地救人,也许是老天在照顾着她,在她因为没救活族长而大受打击之后,另外几个伤患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她终于松了口气,救完最后一名伤员后跌坐在地,累得她浑身发软。 “程依。”阿蛮哭得红肿的眼睛担忧地望向程依。 “别担心,我只是累了。”程依虚弱地说道。 阿蛮放下了心,整个人又沉浸在族长死亡的悲痛之中。 “阿兄,我们给阿达拾掇一下吧。”阿泰用哭得哑了的嗓子轻声对身边的阿蛮说道,族长死后要将他全身清洗干净,然后换上干净衣服,在他头上插上新的羽毛,本来还需巫医做法一天的,结果现在巫医被赶出去,族长不能被巫医做法保佑灵魂得以安生,阿泰感到自责。 阿泰自责,阿蛮更自责,抖着手慢慢伸过去,将族长半睁着的眼轻轻合上,颤抖着声音痛苦地回道:“好,我们兄弟两个……一同帮阿达拾掇,尽一尽我们……最后的孝心。” 42 因为程依要救人,事前准备好的几盆水都脏了,几个女人含着泪水主动端起盆子要去换水为死去的族长洗脸净身。 非常时期,众人都不放心女人们出去打水,于是没受伤的男人们接手了这个活计。 族长夫人还在打巫医,将巫医打晕了后都不停,直到筋疲力尽后才停下。 晕过去的巫医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脸肿得厉害,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身上的衣服全沾上了污泥,衣服被族长夫人她们撕扯得东裂一个口,西少一块布的,整个人狼狈至极,与以前她骄傲冷淡的高贵模样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上之分。 阿蛮和阿泰只顾着伤心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巫医,程依虽然已经身心俱疲,但脑子还算清醒,见巫医已经被族长夫人她们打晕了,不由得开始想,巫医已被赶出部落,还被打成这个样子,想必她对阿蛮他们的仇恨会极为疯狂,若她被赶出去后饿死冻死或是被野兽吃了还好,万一她投奔到别的部落可不妙。 第55页 “阿蛮,难道我们就这样让巫医走?”程依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刻打扰阿蛮,可是为了全族人的安危,她不得不问出口。 阿蛮慢慢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地望向程依。 “巫医清楚我们部落里的每一件事,知道我们在挖陷阱,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哪个屋子里住,还知道一些其它的事,若她去投奔外族人了怎么办?或者她到时像诅咒族长那样诅咒我们怎么办?”程依将心中的顾虑一一说了出来。 其实想到这些并非程依比阿蛮他们聪明或是有主见,主要是族长的死对阿蛮还有一干族人们打击太大,他们没精力也没心思再去想其它,何况就算巫医很可恶,可是她终究是巫医,巫医在远古是部落里神圣的存在,赶出去已经是极限,更别提更严重的惩罚了。 一旁哭泣的族人闻言立刻停止哭泣,望向拧起眉的阿蛮,纷纷支持起程依来。 “程依说的对,不能这么放过巫医!” “我们已经死了多一半的兄弟,不能再冒险了!” “烧死巫医!” “……” 众人开始嚷嚷起来,阿蛮意识到将巫医放出去的严重后果,凛然地站起身向族长夫人所在的方向望去,大声道:“兄弟们,将巫医绑起来,明日早上活烧她给族长赔罪!” “好!”族人们大声叫好,所有部落里都没有过活烧巫医的前例,可是为了保护族中仅剩下的二百左右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了! 巫医被绑了起来关进她的屋子中,阿蛮吩咐屋内和屋外各有一人轮流看守,不给巫医吃喝,不能给她松绑让她跑掉。 出了这种事,晚上谁也没心情吃饭了,饿着的人也已经饿过了头,淼见能发话的人都没心思管这些,于是便做主带着几个女人将族里仅剩下的一些野菜和米糠煮了,分给族中的几个孩子还有老人吃,剩下的年轻人饿一顿两顿并无大碍。 水打回来了,阿蛮和阿泰开始认真仔细地给族长擦脸,擦完脸后因天快黑了外面冷,兄弟两人便将族长抱回他的房里,准备脱掉族长的衣服给他清洗伤口上的污渍。 “我来吧。”跟着进去的族长夫人睁着一双红肿的眼,哑着嗓子道。 阿蛮和阿泰闻言默默退后,静静地看着她给族长脱衣服、擦身上,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尖锐的疼痛不断自心口传来,只是眼泪已经流干,眼睛又酸又疼,可是却哭不出来了。 族人们都静静地站在房门外,屋内很安静,他们不想打扰到族长一家人最后的相处,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许哭出声来。 程依和淼帮着受重伤人员的家人将他们抬回房,找了些东西凑合了一番餵给伤员们吃了,伺候完伤员们睡下后两人向族长的屋里走去,短短的路程,她们却走得无比艰难,脚步很沉重,虽然她们来到这里都不久,与族长还没有建立多深厚的感情,可是族长是他们男人的父亲,想到各自的男人会有多难过伤心,她们的心里自然不会好受多少。 族长门前站着一堆人,所有人都低着头笼罩在悲痛的气氛之中。 见到此情此景,程依眼中的酸意更浓了,这种场景,哪怕是陌生人见到都会忍不住难过一下,何况是相处很久的族人了,可是就有人对大傢伙的死无动于衷,这种没良心还诅咒族长死的冷血动物活该被烧死! 族长全身上下都清洗了遍,换上了干净衣服,阿蛮将族长抱了出来让族人们祭拜,要第二天下葬,为防尸体腐化过快,族长的尸身要放在外面一宿。 “呜呜。”整理一新的族长被抱出来,族人们再也忍不住悲痛失声痛哭,程依与淼站在人群外也开始掉泪。 阿蛮抹了把脸,狠狠揉了下模煳酸痛的眼睛后大声道:“外族那些恶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害死了族长,我们一定要报仇!” “报仇!”“报仇!”血气方刚的男丁们嘶吼着应和阿蛮的话。 “明天我们安葬了族长,处置完巫医后,所有人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去报仇!”阿蛮双手紧攥着咬牙道。 “好!”“我们听阿蛮的!”族长的死令族人们对外族人的仇恨立刻升到了极限,说要报仇没人反对,在他们心中,哪怕所有人都战死也要为族长报仇,这是身为一名族人该有的操守。 “大家都累了,不建议所有人都守一夜,夜里我们轮流守护族长,保存体力要紧,明天还需一些兄弟出去打猎呢。”阿蛮说道。 族人们都同意,打猎很重要,吃饱点才能更快速有效地杀敌为族长和死去的众族人们报仇。 夜里阿蛮与阿泰打算守一夜,族长夫人还有另外两个女人都无心睡眠,均打算守着族长。 程依和淼守了小半夜便被强行要求去休息了,女人体质不如男人,忙碌了一天再守一夜身体会承受不住。 第二天一早,程依睁开眼迅速起身穿衣服走出去。族长周围坐满了族人,不便打扰他们,于是便转身去巫医那里转转,有些话她要对巫医说。 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巫医嘴被堵住而发出的愤恨的呜呜声音,程依对守在门外打盹的男人点了下头后走了进去。 屋内也有一个女人在看守着,这人正是当初巫医第一次下令烧童男童女时,那个小女孩儿的寡母。 “程依来看巫医了,你与她说话吧,我出去解个手。”寡妇,哦不,前几天有了新男人的妇人友好地对程依点下头起身出去了,将空间留给程依和巫医两人。 巫医见到程依进来,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挣扎得更厉害,无奈绳子绑得太紧,嘴里又塞着黑乎乎泛着臭味的兽皮,根本就不能将程依怎么样。 “今天是我们见面的最后一个早晨,马上你就要被送去火烧了。”程依语气淡然得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巫医闻言眼中的恨意更浓烈了,还带了几分不服。 “怎么,不愿意?你总共下令烧死多少童男童女了?这次也让你尝一尝被火烧的滋味!”程依走近一步蹲下,平视着巫医冷冷地说道。 巫医说不出话来,唯一能表达自己强烈愤恨情绪的只有一双眼睛,于是继续瞪。 “究竟是不是巫神想要童男童女作伴,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今天你就去为那些曾被你害死的童男童女们偿命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死后那些冤死的亡魂会在阴间路上等着你哟。”最后一半话程依不会用远古话说,于是改用现代话,语毕不忘拍了拍巫医隔了一宿肿胀得更为难看的脸。 巫医气愤地扭头躲过程依的手,嘴里不停地发出抗议不悦的呜呜声。 “敢诅咒族长死,今天就活烧了你陪葬!祝你死得愉快。”程依说完冷笑着站起身,抛下差点儿气死的巫医走了。 族人们速度很快,程依出去时烧巫医用的祭台已经搭好,有两人奉阿蛮之命将巫医带了过来,族长被放在祭台正前方三十米远处,祭台下的糙和树枝摆了五米长,所有族人都过来了。 被带往祭台的巫医挣扎得厉害,愤怒的双目渐渐流露出恐惧来,越是恐惧挣扎得越厉害,不肯配合着走,最后她是被两名族人架着胳膊拖过去的。 又上来两个人帮忙,几人合力艰难地将巫医绑上木架子上,她嘴里的兽皮并没有拿出来,在族长面前,任何过分辱骂的话语都不能让她说出来。 “阿达,您就等着看这个可恶的巫医下场吧,她敢诅咒您不得好死,今天阿蛮就让她在您面前不得好死!”阿蛮将族长的头往侧面轻轻推了一下,让他的脸正对着木架子上的巫医。 阿蛮站起身,对正不停摇头、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的巫医大声下令道:“点火!” 火立刻烧起来,这次巫医没有那么好运,天公不做美,愣是半点雨星子都没有,再说现在是冬天,就算下也是下雪,只是目前连雪都不下,巫医註定是要被烧死的。 眼看火越烧越近,动弹不得的巫医眼泪不停往下掉,手脚乱动企图逃跑,一阵寒风吹来,浓烟立时灌进她的鼻子和喉咙,呛得她勐咳,这一咳到是将嘴里的兽皮咳掉了。 “啊!我饶不了……啊啊啊。”巫医话还没骂完就尖叫起来,因为火已经烧到了她的腿上,又疼又惧,哪里还顾得上骂人。 围观的族人们或冷漠或解恨地看着巫医,最里圈站着四个五岁的孩子,他们就是当初被巫医选来要火烧、后又被程依救下的童男童女,当时的情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大人为了治他们每晚做噩梦的病症,特意让他们亲眼看着巫医被烧死的画面,告诉他们她就是当时要害他们的人,要他们仔细地看着,反覆强调巫医一死,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第56页 巫医尖锐的叫声越来越近,直至最后没了声音,只听到火苗在滋滋燃烧着,巫医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阿达您看到了吗?憋在您心口好几天的气这下顺畅了吧?”阿蛮捧住族长的脸,将他侧着的头摆正。 亲眼目睹巫医被烧死,四个小孩子不仅没有害怕,反到特别精神,其中一个突然跑上前对着巫医被烧成灰的地方吐了口唾沫,另外三个孩子见状有样学样,也跟上去吐了口口水。 大人们谁也没有斥责他们,见孩子们眼中因当时差点儿被烧死留下的阴影转淡后都松了口气。 “阿兄,我们该葬阿达了。”阿泰提醒着发呆中的阿蛮。 “哦,对。”阿蛮回过神来对族人们道,“巫医已死,我们给族长安葬吧。” 族人们点点头,跟在阿蛮和阿泰身后去远处的山脚下,几个壮丁快速挖完了坑,阿蛮和阿泰一个抬上身一个抬下/身将族长珍而重之地轻轻放在坑底,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含着眼泪将他埋了。 安葬完族长,族人们对着坟头拜了几拜,男丁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坟前大声喊出誓死要为族长报仇的话语,所有人都说完后众人又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在阿蛮和阿泰的带领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族长一死,需得有新族长上任,回到部落后族人们便提起了此事,所有人都支持阿蛮继任,不仅因为阿蛮是死去族长的儿子,还因为他足够能干并且对族人们也好,而阿泰虽然也很能干人很好,但与阿蛮比起来少了几分魄力,于是阿蛮当新任族长是理所当然的事。 “阿兄,你就答应了吧,这样我们好去为族长报仇。”对族长之位没有任何企图的阿泰也劝说起来。 族人们都在催促着,阿蛮看了看族人,见所有人都支持他,最终点头道:“谢谢大家对阿蛮的信任,阿蛮绝定不负重望,尽力当好族长一职!不过我们暂时先不举行接任仪式,等我们给族长报了仇,若到时阿蛮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再举行接任仪式不迟。” 族人们对没急着当族长的阿蛮更信服了,均大声喊着支持阿蛮。 阿蛮对族人们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在远处站着的程依,躁动的情绪在看到她时渐渐平静下来。 程依鼓励地对阿蛮笑了下,对他不立刻接任族长一职的决定表示支持,重亲情甚于名利,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才是值得她託付终生的好汉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一直在盼着巫医没好下场,现在将她解决了,亲们高兴不?高兴就不要霸王了哦,霸王不是好孩子哟亲~~~ 大家看我萌不萌?嘻嘻。 43 以前本是男人数量多过女人,结果经过几次与外族人的战争后,男人的数量锐减,明显少于女人了。 卡桑部落元气伤得严重,这还不是终点,等将外族人都消灭后卡桑部落还要死很多人,到时一个中大型的部落就成小部落了。 这几次战争中死去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有女人的,其中一部分没有孩子老人负担的女人对阿蛮说,她们不怕死,要跟着一起去为她们死去的男人报仇,女人的力量虽然有限,但胜在人多,现在卡桑部落里剩下的男人比外族要多一些,若再加上几十个女人去,胜算会更大。 对于这种请求,阿蛮自是不同意的,不仅是他,其他族人也不同意,可是耐不住女人们的哭求,她们满腔仇恨,只想找那些害死她们男人的傢伙拼命,死不怕,有恨无处发才最可怕! 有一个人表达出要跟去报仇的想法,更多的女人也加入了请求行列,失去男人悲痛欲绝的女人们是疯狂的,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在经过无数次的劝说无果后,阿蛮在不得已下同意了。 大点的部落的女人与小部落的女人不同,小部落中的女人很少有会为了死去的男人与敌人拼命的,她们连基本的生活都没有保障,平时猎来的有限猎物大部分都给男人们吃了,长期饿肚子的女人在男人死后就算被别的部落抓去也不担心,对她们来说,哪里有饭哪里就是家,换个男人跟随根本无所谓。 而大部落就不这样了,一年四季只有冬天会饿个肚子,平时吃得饱喝得足,加上女人数量少很少重视,这样她们就有更多的精力去爱她们的男人,就像卡桑部落的这些女人一样,男人生前对她们千种万种好,死后她们当然悲愤地想生饮仇人的血报仇。 确定要报仇,但还不能立刻就冲过去,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宜去报仇,大部分人都在饿着肚子,何况还有伤员身体未復元。 这天男人们又出去打猎了,这种天气他们就算出去一整天也打不回来多少猎物来,大家还是要饿肚子,留在族里的人都处在难过与仇恨当中,没多少人去顾虑饿肚子的事,只有一些孩子饿得不停哭喊着要吃饭。 程依也很饿,饿得路走多一点都累,现在天更冷了,河里已经结了一层冰,她突然想其实除了那些猎物,还有鱼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之所以现在才想起鱼这种生物,是因为这里的人对鱼这种东西都不怎么喜欢,秋天时她曾让阿蛮抓上几条鱼来烤着吃,结果那些鱼都进了她的肚子,其他人都不吃,刺多是一个原因,鱼的味道比较腥又不及烤肉有嚼劲儿是另外一个原因。 今日不同往日,再“偏食”下去别说报仇了,自己就饿死了。 程依将淼叫了来,一同商量着这件事,“总靠男人们出去打猎也不是事,我们也想想办法弄些吃的来吧。” “怎么弄?有外族那帮可恶的人在,我们都不能出去。”淼愤怒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将对外族人的愤恨都发泄在石子上。 “我们不走远了,捉鱼怎么样?虽然大家都不爱吃,但能填饱肚子。”程依建议道。 “鱼?”想起那浑身是刺、不小心会扎到嗓子的东西,淼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 “刺太多了,而且还不好吃。” “刺多不怕,小心点吃就好,总比没东西吃饿死强吧?”程依在现代还是比较喜欢吃鱼的,来这里后也不喜欢了,原因无它,没佐料光烤出来的鱼确实味道差很远,不到万不得已她都想不起来吃,现在实在是没东西吃太饿了,饿得就连想到那烤出来带着腥味的鱼都忍不住流口水。 “你很想吃?”见程依一脸馋样,淼感到惊讶。 “我很饿,只要是能吃的我都想吃。”程依很诚实地点头,随后歪头看向高她多半头的淼,“难道你不饿?” “当然饿,两天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淼垮下脸来,抬手抚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嘆气。 “那就听我的捕鱼去!”程依大声说道。 “河里都冻冰了,水那么冷,下水捕鱼得冻死。”淼一脸的不贊同。 “谁说要下水捕鱼了?我们用鱼网去捞,现在河里只冻上薄薄一层冰,凿开就好了。” “鱼网是什么?”淼疑惑地问道,平时就算捉鱼也是下水用手捉几条出来了事,冬天冷更没人下水捕鱼了,都不喜欢吃它,于是鱼网这东西自然就不存在。 “我编出来你就知道了,走,我们拔些藤条来。”程依拉着淼的手就走,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出去打猎的只有二十几个男人,打不回多少东西来,晚上又得吃不饱,我实在是饿怕了。 很快藤条便抱来了一大堆,程依拉着淼坐在身边,由于她力气小,便让淼帮着搓绳子,她拿淼搓出来的结实绳子编网,上次编的网失败是因为她搓的绳子不结实,现在由淼帮着搓自己再编得认真些,这个网绝对耐用。 见程依在编新鲜的东西,暂时没活干的几个女人走过来帮着淼搓绳子,人一多藤条很快便搓完了,程依让表明想要帮忙的几个女人再去找些藤条来,大家都饿了这么久,多做一个网出来好多网些鱼。 由于就程依一个人编,编了两个时间就过去了三个小时,见时间差不多了程依拿着两个编好的网招唿着十来个女人去河边。 “大家站在岸边凿窟窿。”河刚结上冰还不结实,踩上去有掉下去的危险,于是只能站在河边撒网,程依让淼带着几个人去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凿窟窿。 “能网到鱼吗?天这么冷,它们在水里还不得冻死。”由于没在冬天吃过鱼,众人都不知道冰层下面能有鱼存活着。 程依笑着回答:“它们不会冻死的,河面上结了一层冰,冰下面的水并不冷,它们过得不知多滋润呢。” “是吗?” “是不是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薄薄一层冰很快便被女人们用石头和粗木棍凿开了,程依将鱼网放入河里,往网里扔了几粒碎肉,示意淼学她撒网。 第57页 挨着岸边的水只有一米深左右,鱼不一定爱游到这里来,程依拿木棍捅了几下网将它弄到水深一点的地方,然后将棍子扔在一边,蹲在地上静静等待着。 “孩子们饿得厉害,一整天都在哭闹,要真能捉到鱼好歹吃饱的人会多几个。”一个女人感嘆道。 “对,捕到鱼就我们吃,我们不怕扎,孩子们可不行。” “我们的食物被外族人抢走了,等阿蛮带着大伙报完仇后一定要把那群人剁成几块儿烤来吃!”说话的女人一脸仇恨,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将外族人剁了吃掉。 程依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吃人肉一事在远古时代应该不稀奇,在食物严重缺乏的季节,饿极了的人们不仅会吃糙根树皮,还会杀了同伴吃他们的肉,好在这里族人们还是很有爱的,就算饿极了也不会吃本族人的肉。 “有鱼了!”发呆中的程依感觉到手一沉,下意识地收紧网口站起身往上一拉,网里多了两条二十多厘米长的活蹦乱跳的鱼。 “没想到真能网到鱼,程依继续捕,我们来杀鱼。”在一旁等着的女人们激动地上前,抓起因缺了氧气拼命挣扎的鱼往地上用力一摔,鱼立刻便死了。 “你们将鱼放在盆子里吧,一会儿我来清理它们。”若将鱼交给她们,肯定是糙糙清洗一回鱼身上便直接拿去烤了,内脏根本就不去清理,程依可受不了。 知道程依爱讲究,女人们也没说什么,将鱼放在盆子里,见淼也拉上来一条鱼,众人倍受鼓舞,嚷嚷着两个盆子不够,跑回族里拿盆子去了。 “没想到这网这么好用。”淼将网到的鱼递给一旁负责杀鱼的女人后看着手上的网赞嘆道。 “在冬天确实是很好用。”程依点头道,平时若有人想吃鱼,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站在河里用手抓鱼,这样一来鱼网就没什么用了,只有冬天水冷,没人愿意下河,鱼网才会起到作用。 众人齐心协力,两个小时的时间总共捞上来四十多条鱼,个个都很肥实,最大的三十多厘米长,最小的十多厘米长,会捞这么多并不奇怪,平时没人猎捕它们导致鱼的数量很可观,一直过安宁日子的它们还没有警觉性,见到网里有碎肉就傻乎乎地游过去吃。 程依认真地将所有鱼肚子里的脏东西清理出去又洗干净,淼她们负责将程依处理好的鱼拿回去。 打猎的人如前几次一样丧气地回来,带回来的猎物很少,只有几只野鸡和兔子,大点儿的猎物都没遇到。 “兄弟们辛苦了,猎到多少就是多少,程依她们捉了一些鱼回来,我们这次会吃得饱一点。”阿蛮安慰着打猎回来的族人,大声招唿众人围在火堆旁烤肉烤鱼。 看到这么多鱼,打猎回来的男人们感到诧异,当旁人解释了这些鱼的由来后,他们不禁都感激地看向程依,在食物缺乏并且劳动力大减的时候,若女人们也能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寻来食物,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因程依将鱼鳞颳得很干净,又清洗到位,所以就算尝着还有些掩不去的腥味,但胜在肉很肥嫩,这对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的男男女女们来说已经很美味了,众人没有狼吞虎咽,都很谨慎地将刺都吐出去了再吃嘴里的肉。 程依留下几条鱼没烤,而是用水煮了,放了一点野菜,在族人们都吃得差不多时每人一碗煮熟的鲜鱼汤,就算味道一般,但在这寒冷的冬天众人都喝出一身汗来,直唿痛快。 这顿饭是几天来他们吃得最美最饱的一顿,因饿闹腾了一整天的孩子们这次终于吃饱了不再吵闹。 这一顿饭下来没人饿肚子了,一部分人饱了,剩下的一部分就算没全饱也大概饱了个七八分,想到以后因为多了鱼可以吃不会再饿得慌后,众人都放下了心,一不用再担心食物,大傢伙儿要为族长和一干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决心更盛了。 “阿蛮,我们什么时候去为族长报仇?”吃完后有心急的族人大声问了起来。 阿蛮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下,在几个伤快好了的男丁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回答道:“我知大家都想尽快报仇,但要在你们的伤都完全好了之后,想早点报仇那就都好好养伤!” 几个伤还没全好的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处,信心满满地道:“阿蛮放心,这点小伤再一天就好了。” 阿蛮点头,摸了摸自己身上因不断受刺激裂开两三次的伤口道:“我的伤也没问题了,既然这样,我们后天一早去报仇怎么样?” “好!”听到可以去报仇,族人们都激动地大声应和。 “就这样定了。”阿蛮说完望向阿泰。 “别看我,后天一早我与你一起去为阿达报仇!”阿泰别过头坚定地道。 “阿泰……” “阿兄,我也是阿达的儿子,请你体谅我。” “可是我们两兄弟都去的话,万一……那族里怎么办?”阿蛮嘆着气,报仇一事极是兇险,身为头领自己很有可能回不来。 “我们不会有事的!阿兄不要说服我了,那一天我必须去!”为防阿蛮下强硬命令,阿泰说完后立刻离开,留下阿蛮独自皱着眉嘆气。 阿蛮就要带族人们去报仇了,程依了解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族人们在坟前已经发了誓若没能将外族人都杀死就不回来了,所以后天那次战争是最后一次,败的一方意味着他们的女人还有食物都会被赢的一方夺走!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程依为此没少偷着哭,阿蛮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由他带着族人去报仇,是绝对会沖在最前面杀敌的!若是他能平安回来就谢天谢地,外族人被消灭,族长的仇也算报了,可若是他没能回来…… 夜里,程依紧紧抱住阿蛮,将整个身子完全贴在他灼热的身体上,抛却矜持在他耳边道:“阿蛮,快要我!” 阿蛮没让程依失望,压在她身上不停地要,有些话不用明说彼此也明白,这次阿蛮出去凶多吉少,程依想怀个他的孩子,而阿蛮也想有个后,于是一整晚两人都没怎么休息,一直为了“播种”而努力着。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当初受伤不算重的男丁们伤已经癒合,阿蛮的伤口在程依的悉心护理下也结疤没事了。 程依与族中的女人们半夜起来,不顾寒冷带着前一天她们紧急赶出来的五条鱼网去河里捉鱼,天亮了,要去报仇的人起来正好吃上她们烤熟了的鱼。 夜里捕到的鱼并不多,不过众人因昨晚吃了饭,早上并不怎么饿,于是吃了鱼又喝了鱼汤后精神头足了不少,该说的话前一天都说完了,于是要出发的人没再与自己的家人道别,拿着长矛跟在阿蛮身后浩浩荡荡地去报仇了。 这次族里没留下多少人,大部分人都走了,包括那些个要为死去的男人报仇的女人们。 前一天所有族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很久的对策,最终想好了一个可行的方法,女人们负责诱敌,男人们负责杀敌,先杀死几个“寻腥”过来的男人,少一个是一个。 大早上他们都吃饱了浑身都是力量,而外族人不会用网捕鱼肯定得饿肚子,这样一来阿蛮他们的胜算更大。 “等我回来。”阿蛮临走时对目送他们的阿依说道。 “嗯。”程依忍着担忧与不舍,用力对阿蛮点头,她一定会等他回来,不管等多久。 44 程依她们忙碌了半宿为出行的男人们准备饭食,明明很乏很饿,但在他们走后却没人有心情吃东西,几人只糙糙准备了些简单的野菜粥给老人孩子们喝了,剩下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很沉默地各干各的事。 留下来的人主要都在磨骨器和削树枝,用来做陷阱的,众人已经商量好,因为几场战斗族里死了太多男丁,挖个陷阱出来防以后再有其它部落的人偷袭,还能防饿极了可能闯进部落吃人的野兽。 今天小孩子们也没人玩闹了,每个都安安静静的,整个部落都笼罩在忧心沉闷当中,因为担心着出去报仇的族人们,做活的人都无法精力集中,程依削树枝时一直心不在焉,手破皮好几处,血流出来她也没心情认真清理,随便抹去就不管了。 见到血程依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脑子里一直涌现着族人们受伤流血的画面,在想到冲锋陷阵的阿蛮时她再也待不住了,扔掉正磨了一半的树枝,将刀放进口袋里便去找淼了。 淼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磨着骨器,眼睛定格在某处显然心思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淼。” 吓了一跳,淼收回心思转过头问:“程依找我有事?” “没事,就想聊聊天。”程依在淼身旁坐下,带着愁容回道。 第58页 “在担心阿蛮他们?我也是,什么都做不好。”淼看了眼磨了半天等于没磨的骨器,沮丧地嘆气。 “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程依抱膝拖腮,声音很小,像是在问淼又像在自言自语。 淼拧眉望向阿泰他们离开的方向,答:“会吧?外族人数量比我们要少一些。” “对,我们人比他们多,而且是吃饱后出发的!打那些个飢肠辘辘的敌人胜算极大。”程依握紧拳头用着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淼的坚定语气大声说道。 “对!阿蛮和阿泰他们不会输的,一定能成功消灭那个部落平安回来!”淼双眼放光,攥住程依的手互相打气。 两人互望着,不知是真的被彼此说服了还是在假装,总之她们不再如刚才那样垂头丧气了。 这时,一个六岁的男孩儿抽泣着从不远处走过来,引起了程依和淼的注意。 “阿木怎么了?”程依关心地问道。 阿木在程依和淼面前站住,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哽咽道:“阿木听阿母说阿达可能回不来了,呜呜,阿木要阿达回来,不要他死。” 刚稍稍转好的心情此时又跌到了谷底,程依拉过哭得更厉害的阿木轻柔地给他擦眼泪,哄道:“你阿达不会死,别哭了。” “每次出去打坏人都会死不少人,这次也会死人呜呜。”阿木懂点事了,没那么容易哄。 “你阿达前几次出去打坏人了吗?”淼问。 “出去了。” “那你阿达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这次肯定也会平安回来的。” 阿木有点被说动了,愣了会儿又哭了起来:“阿母说这次不一样啊,阿达……呜呜。” 这次确实是不一样,持久战耗神耗力,在食物严重缺乏的冬天弊端多多,所以阿蛮他们打算一次性解决,今天是两族最后决战的日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伤亡人数比前几次只多不会少。 两妯娌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力掩饰的担忧与恐慌。 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的情绪,程依微笑着对阿木道:“你阿达不喜欢阿木哭的,如果他回来了知道你哭过会很生气,阿木要听话,赶紧回家去找你阿母。” 阿木显然很怕阿达生气,想哭又不敢哭,用期待又怕期待落空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程依,“真的?我阿达真会回来?” “会!”程依使劲儿点头。 阿木破啼为笑,擦掉眼泪道:“阿母说程依不会骗人,你说阿达不会死就一定不死,阿木这就回去告诉阿母。”说完就高兴地跑了。 程依望着阿木欢快的背影发呆,这个孩子这么相信她,因她随口一句安慰的话高兴成这样,万一最后他的阿达没回来…… “别想了。”淼知道程依在担心什么。 “阿木这么信任我,万一他的阿达没回来,给了希望又让他失望……” “算了,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又不是巫医。”巫医说错了话会被族人责怪,其他人无所谓。 “但愿一切顺利,族人们不要伤亡太多。”程依望着远处喃喃道。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程依恨不得数着秒针过日子,感觉过去了很久,结果一看表才发现只过去一个小时。 好容易到了中午,淼突然来到程依面前说道:“我们吃点饭吧,吃饱后我们就去找他们!” 程依闻言睁大眼望过去,淼的眼神透着几分狠劲儿,那是要去杀敌才会有的眼神,看来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找阿泰他们。 “阿蛮说让我们照看着族里的老小。”程依内心在挣扎,她担心阿蛮,很想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可是又不想违背他临行前对她的嘱託。 “我不管,我要去找阿泰,什么看守部落,在我眼中阿泰最重要!他能好好的骂我打我都没事,如果被杀了,也要由我亲手将他的尸体运回来埋掉!”淼站得笔直,一双黑眸出奇的亮,那是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勇敢。 程依的血液突然沸腾了,是啊,阿蛮的命最重要,就算有了意外,也要见他最后一面!什么嘱託、什么保护族人,她将族人看得这么重要完全是因为阿蛮,阿蛮生她就生,阿蛮死她也没有活着的乐趣了,是阿蛮的爱让她甘之如饴地在这个落后贫乏的原始社会生活着,若失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那她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你去不去?”淼见程依的表情松动了,追问道。 “去!”程依站起身,握紧拳头望着淼,“我们带人去捉鱼,吃饱后出发。” 因为危险,所以程依和淼只打算两个人去,带着几个女人去捕鱼时神色自然,没有让人看出什么来。 临行前,程依认真地检查了下上次打斗还没康復的几个伤患,给他们伤口消了下毒重新包扎好,又帮着几个女人安抚了下哭闹的孩子。 “准备好了吗?”淼手里拿着个只矮她一头的棍子来到程依房里。 “再等等。”程依检查了下医药箱,将一堆有止血消炎的叶子塞入fèng隙中后背起医药箱就走。 淼拿着棍子去是打算打外族人的,而程依心知自己谁也打不过,进了战场绝对是给自己人添乱的主,她唯一的用处是救人。 程依之前已经让所有人都回房里休息了,告诉众人务必要好好休息,休息足了等阿蛮他们回来时才有足够的精力与力气照顾一干伤员。 因程依的话在族中还是有点分量的,而且半夜就起来干活的女人们确实累了,于是都很听话地回房休息,这样方便了淼和程依偷着熘走。 为防族人们醒来后找不到她们着急,程依特地拜託了会卜卦的阿婆过后告诉族人们她和淼去找阿蛮他们了,让大家不用担心。 天气寒冷,自中午时起就颳起了风,两个女人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将脸也用兽皮做的帽子罩住了,只露一双眼睛。 两个部落离得不近,有近十里地,淼和程依走得很快,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都盼着尽快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什么动物都没遇见,秋天时还能看到有小兔子和各种鸟类出没,现在动物们大多冬眠了,很难发现得到。 因走得快,程依和淼都出了汗,这样到是不觉得冷了。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时,程依和淼听到了不甚激烈的打斗声,还有一些人痛苦的呻吟声,两人瞪大眼对视一眼后迅速向声音传出的地点奔去。 打斗的声音不激烈了,说明战争基本已到尾声,两方人都消耗了大半的力气。 当程依和淼走近,看到一个个倒在地上或死或捂住伤口呻吟不休的人,满地的血鲜红刺眼,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风迎面扑来,就算鼻子被厚厚的兽皮蒙着也闻到了,熏的两人差点儿将刚吃过的饭吐出来。 场中就剩下不到二十个人在打斗,程依和淼禀住了唿吸全身紧绷地望着场中央,阿蛮在其中,阿泰也在,两人都受了重伤,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口随着他们激烈的动作在往外流血,但他们杀红了眼,就算脚步已经虚浮,依然撑着一口气屹立不倒。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外族男人退出战营悄悄地潜至正全力攻打敌人的阿蛮身后,举起长矛向阿蛮刺去。 “阿蛮小心!”程依惊骇大喊。 专心攻敌的阿蛮突然听到程依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这一回头正好令直奔他要害来的长矛错开了几许,但对方显然是想一击就中,于是用尽了全力,虽然没中要害,但锋利的长矛几乎都扎进了阿蛮的身体中。 “阿兄!”阿泰惊恐地大喊,他自己也处在危险之中,一分心立刻处于被动状态。 看着全身是血的阿蛮,程依只觉脑子嗡的一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在意识回笼之前她已经抛掉医药箱,抓着刀子向那个正企图拔回武器的敌人奔去。 阿蛮吃痛,顾不得突然出现的程依,提起长矛向前刺去,成功令敌人松开来不及拔下的长矛后退几步,正巧后背送入了程依用力扎向前的刀子上死了。 这些都只发生在瞬间,淼也加入了战团,因程依杀死了一个,再加上力气大有过打猎经验的淼加入,敌方立刻处于劣势地位。 “谁让你来的?!快躲开!”阿蛮愤怒地瞪着因杀了人身子有些发抖的程依抬冲程依大喊,抬手将扎进体内的碍事长矛用力拔了出来,血立时喷洒而出,本来伤得就不轻,因为这下阿蛮身子重重地晃了晃,若非及时将用长矛当拐棍支撑,他就倒下了。 “阿蛮!”爱人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程依已经顾不得害怕,本来瘦小的毫无攻击力的人因要保护受了重伤的爱人立时化为了女战神,抓紧刀向被阿泰打得不住后退离阿蛮越来越近的敌人后背要害扎去。 第59页 连杀了两人,都是在敌人背对着程依,并且都是他们无暇它顾的时候,一旦正面交锋,拿着小小刀子的程依在拿着长矛的敌人面前立刻就会没命。 不过好在已经杀了两人,而且淼拿着棍子偷袭了几个已经身受重伤的敌人,于是很快,阿泰他们合力将剩下的五六个敌人解决掉了。 见所有敌人已除,阿蛮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阿蛮!”程依立刻抱住他,但因力气有限抱不住人高马大的阿蛮,两个人一同栽在了地上。 “阿兄受伤严重,程依快给他止血。”阿泰伤势较轻,暂时无碍,走上前想抱起倒在地上的阿蛮去干净的地方。 “别动他!将我的医药箱拿来。”程依挥开阿泰伸过来的双手大声要求道。 闻言,淼立刻奔去拿医药箱了。 程依特地准备了经过煮沸的清水,她拿刀子将煳在阿蛮身上的衣服割开,对已处于迷离状态的阿蛮说道:“阿蛮,你撑着点儿。” 阿泰和四个没倒下的族人都蹲下来紧张地看着阿蛮,没心思顾虑其它的事。 治伤程依已经做过无数次,消毒、止痛、敷药再包扎很快便弄完了,她主要是给阿蛮包扎止了血,几道重要的伤口要等回去后再细细给他fèng合,现在情况不允许。 “阿蛮!”几个人见阿蛮合上了眼惊得大吼。 “别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没有生命危险。”程依赶紧安抚道。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阿蛮是他们下一任族长,当然不能有意外。 刚包扎好伤口,不宜立刻就动,于是程依吩咐一个人看着阿蛮,她则拿着医药箱去给其他失血过多的族人诊治去了。 倒地上的一片人中有一半是外族人,有的还剩几口气有的全死了,放眼一望,还活着的人中本族人占的比例大些。 淼过来给程依帮忙,剩下的几个人随着阿泰去解决倒在地上的还没死彻底的外族人。 可以说阿蛮和阿泰已经为族长报了仇,外族人已经全部消灭,只是本族伤亡也极其惨重,好在很多伤员只是受了较重的伤,没有生命危险。 救治过程中,程依听阿泰说外族人很兇勐,最开始是用一同跟去的女人们诱杀了几个人,但剩下的那些人不好对付,跟去的女人们大多受了重伤,无大碍的则被阿蛮命令去一旁守着,负责照顾受了伤的本族人。 就是因为这些女人已经给大部分伤员用兽皮包扎止了血,是以程依到是轻松了不少。 这次的争斗极其血腥,外族人数量是比阿蛮他们少而且还在饿肚子,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是惊人的,打伤了很多人,总的来说阿蛮这一方受伤的多死亡的少,而敌方则是死亡的多。 伤者太多不方便带回去,于是阿泰命人回部落叫人来。 “这些可恶的傢伙们打死了我们无数兄弟,光打死他们简直太便宜了,我们要吃他们的肉!”阿泰恨恨地说道。 “好!”没死的还有力气说话的族人们都支持。 “杀了一天敌大家饿坏了,赶紧将他们洗干净烤来吃,让一会儿过来支援的族人们与我们一同分享敌人的肉!”阿泰磨着牙说完后招唿人随他一起忙活起来。 饿了大半天的族人精神头都来了,吃敌人的肉比吃任何猎物的肉都令他们开心期待,众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45 外族人老幼妇儒在当初迁徙的时候基本死掉了,有倖存活下来的几人在几次战斗中不幸被波及死了几个,现在所有的男人已死,程依数了数,只剩下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十几个女孩子,小男孩儿已经被阿泰他们杀光。 成年女人只剩下了六个,其中有一个是当初被掳走的那个,已经瘦弱憔悴得厉害,另外一个还有娃娃则不见踪影。 经过询问得知娃娃和另外一个女人都死了,最先死的是那个女人,被掳到陌生的部落,所见男人个个宛如“饿死鬼”一样,再强的身体也承受得辛苦,又时时思念着丈夫和孩子,因反抗挨打后又没饭吃,身心煎熬之下生了病,没人诊治,没多久就被那些男人给折腾死了。 娃娃性子骄纵暴躁,又心仪阿蛮,岂会老老实实地被一众又臭又丑的男人们欺负,跟在巫医身边多年,简单的医理懂一些,于是被欺负时趁对方不备攻击其身体软弱的要穴,就这样被她连伤三个男人。 娃娃伤了人,被激怒的“饿男”们绑住双手,双腿拉开各绑在两边的柱子上,被束缚住便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任人为所欲为。 这群男人饥渴太久,加上娃娃连伤他们三个兄弟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他们,于是在解决生理需要时便毫不留情。 本就女人过少,又被一个接一个的男人虐待,自小被巫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娃娃哪里承受得住这等痛苦与污辱,毅然嚼舌自尽了。 听说当初娃娃全身被缚受辱时不停地喊着阿蛮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还有绝望,嚼舌死时喊的是巫医。 人处在极度的委屈和危险时就会想到对自己来说最亲最重要的人,娃娃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巫医和阿蛮。 众人虽然不怎么喜欢娃娃,又因巫医的事或多或少迁怒一些在娃娃身上,但听说娃娃死了还是不禁伤感了一番,毕竟在同一部落生活了那么多年,娃娃被掳走后不顾性命连伤了三个外族男人,一般女人被掳到外族都会为了保命而肆意讨好,而娃娃明知反抗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依然不改初衷,可想而知在她心中还是自己的部落重要,尤其她对阿蛮至死不变的痴心令在场人感动。 留在部落里的人被叫了来,人肉这东西并非所有人都喜欢吃,程依是不吃,其他人到是不排斥,只是在这充满血腥味的地方待了一阵子很影响食慾,有几个女人受不了血腥味吐得胆汁都出来了,更不会去吃人肉。 这吃人肉的事没人勉强,不吃人肉的十来个女人随着程依一同去砍树枝拔藤条搓绳子用来做担架,伤员太多,光靠搀扶没法走这么远的路,说不定还没回去在路上就死一堆,所以担架必须得做。 这次报仇虽然又死了一部分族人,但毕竟是彻底报了仇,众人在伤心的同时也解气,想到死去的伙伴,阿泰他们分解敌人尸体来毫不留情。 阿蛮一直昏迷着,程依很着急,但却没法一直陪在他身边,越是着急担心她越要赶紧做担架,光女人做慢,还喊了几个男人过来帮忙。 男人们叫嚣着烤人肉、吃人肉时程依她们一直在绑担架,期间程依没敢摘下将自己脑袋蒙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否则闻到烤熟的人肉味她绝对会吐,连族人们欢唿解恨地吃人肉的样子都不敢看,也不敢想,拼命催眠自己他们吃的是猪肉。 阿泰他们吃的是人的大小腿和肚子等肉多的部分,至于头、脖子、胳膊和脚就扔掉了,也许是饿了,又或许是因为吃的是敌人的肉感觉痛快,不少人都吃得满嘴流油,大唿好吃、痛快。 众人吃完了肉便跟着程依她们一起搓绳子绑担架,人一多绑得就快了,总共绑出六个来,怕受重伤的人等不及,程依催促吃饱的族人先将受伤最重的人抬回去。 两人抬一个人,阿蛮是第一个被抬上担架的,剩下的五个都是重伤昏迷的,程依随着十二个抬担架的人一起回去,嘱咐留守的族人在看着伤员的同时顺便再绑担架。 抬着人一来一去很费时间,十二个人将六个伤员抬回来后留下了两个人,剩下的十个拿着担架匆匆离开。 担架这东西越做越手熟,等十个人回去时又做出来了两个,于是就这样,每次抬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女人们也帮起忙来抬着,等天黑之前所有伤员都抬了回来。 外族被留下来的女孩儿和女人都带了回来,那个老妇人因为做不了活,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很不幸地被捨弃了。 灭了一个部落,那部落里所有有用的东西也拿了回来,包括兽皮、陶盘碗还有少得可怜的一点野菜和米糠。 因吃了不少人肉,大部分人都还不饿,没吃人肉的,诸如程依等人和一直待在部落里的人则随便煮点野菜粥吃了,因伤员多,都在忙着照顾他们,没有时间打猎或捕鱼。 阿蛮醒来时天还没全黑,估计是失血过多,脸色很白,醒来后想坐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身受重伤,一动锥心的疼痛袭来,立刻满头大汗。 听到阿蛮呻吟,在门口煮粥熬鱼汤的程依立刻走进来,带着丝激动道:“你终于醒了。” “我……”声音沙哑,嗓子极干。 “等等。”程依端起一旁的碗饮了口水,然后俯□唇对唇将水渡了过去,表情很坦荡,没有羞涩,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喝了水嗓子好受多了,阿蛮声音有些微弱:“什么情况?” 第60页 “你放心,受伤的人都带回来了,在各自房间歇着,我刚查看过,没事。”程依说完后将阿蛮昏迷后发生的事又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突然想起当时发生的事,阿蛮眉一紧:“谁让你去的?!” 斥责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关心,程依一点都不怕,扬了扬眉:“若我和淼不过去你伤得会更重,连怎么被带回来都是问题呢。” 担架这东西阿蛮他们以前确实是没有过,若没它重伤的人不好带回来是事实,虽是这个理儿,但一想起当时万分危险之迹她突然出现的画面,他的心就吓得直颤,以后若再有这类事情发生…… “以后要听话!”阿蛮眼睛瞪过去,虽然他受着伤还很虚弱,但眼神依然很具恐吓作用,情绪起伏过大,唿吸跟着急促起来。 “好好,我听话,你别激动。”程依怕阿蛮因激动扯动伤口,赶紧点头答应,轻压住他两边肩膀忧心道,“别乱动,你要好好养伤争取尽快好起来,族人们都担心你呢。” 阿蛮闭上眼好一会儿才平復情绪,待胸口闷劲儿散去后睁开眼,看到程依端着正冒热气的碗起来。 “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粥还有鱼汤,晾一会儿再吃。”程依将装汤和粥的两个碗都放在地上,然后嘆了口气望向阿蛮。 “怎么了?” “你、你知道娃娃的事了吗?” “没看到娃娃,是不是已经……”阿蛮定定地望着程依。 点了点头,程依抬手轻轻抚向阿蛮皱起的浓眉:“她死了,因不想被那些男人污辱咬舌自尽了。” 阿蛮黯然,“没能救出她来,是我对不起她。” “她不会怪你的。别自责了,没能尽快救出她也是为了保住更多族人的命。”程依了解阿蛮的心情,没能救出娃娃不是阿蛮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些可恶的外族人,巫医被烧死,若娃娃没死,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怕会更伤心绝望,现在她死了算是去另一个世界与巫医团聚了,比活着回来面对她承受不住的打击要强。 没再说话,程依给阿蛮时间让他静一静。 “粥不烫了,先喝点。”阿蛮不便动,程依很耐心地一口一口地用嘴餵阿蛮吃,一碗粥餵完了又餵了多半碗鱼烫,鱼他不爱吃,于是自己吃了。 阿蛮在程依的细心照顾下恢復得很快,养了三天就能出门走动了,还不能干力气活,打猎和挖陷阱这种事还做不了。 其他的伤员受伤轻的已经好了,伤重的也和阿蛮的情况差不多,可以出来走动,众人的身体素质很好,恢復能力极快,为此程依不只一次地庆幸受伤的不是她,否则以她的体质不知道要躺多少天才能出门。 经过三天以来的观察,自外族带回来的女人和孩子都很老实,不吵不闹,争抢着干活,一心巴结讨好所有人,唯恐不被喜欢被赶走,见她们是真心想融入新的环境,众人放心了。 阿蛮一能出门,族人们便急着让他接任族长一职,因外族入侵害得部落受损严重,急需一个头目来带领大家度过这段煎熬困苦的日子。 所有族人都出来了,将阿蛮围在中间,由阿蛮的阿母——前族长夫人将象徵族长身份的五彩羽毛戴在阿蛮头上。 当羽毛戴上去后,族人们暴发出热烈的欢唿声,大家都全心全意地支持阿蛮当族长,新族长上任给了这段时间身心倍受煎熬的族人们吃了记定心丸,纷纷大喊着听从阿蛮的话。 阿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微笑着说道:“阿蛮谢谢大家的信任,阿蛮在此向巫神发誓,以后一定全心全意为族人,带领大傢伙儿将部落发展得越来越好!” “好!”众人兴奋得又蹦又跳地大声附和。 “我们终于为族长报了仇,大家都是好样儿的!以后也要这么勇敢,誓死保护好部落里的女人孩子们!”提起族长,阿蛮的眼睛红了红。 阿蛮说了很多话,族人们的情绪被带动起来,对守护族人及发展部落升起了极大的责任心。 族长有了却缺个巫医,见大伙儿情绪正处于激动喜悦中,阿蛮想了想开口道:“我们现在没有巫医,也没有人适合接任这一职,大家说怎么办?” 高涨的情绪因为阿蛮的话立刻大减,众人都面面相觑表示不知道怎么办,一个部落没有巫医就像人没有灵魂,那怎么行。 “要不我们去别的部落抢个回来?” “你当抢巫医跟抢女人一样简单?” “那难道让部落里没有巫医吗?” “不知道怎么办。” “唉。”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都垂头丧气的。 阿蛮看了程依一眼,点了下头后大声说道:“对于巫医这件事,我有个意见,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什么意见?”众人纷纷问起来。 “前任巫医怎么样大家也清楚,因为她地位高连族长都不放在眼里,不顾族人的安危只关心自己,还因为娃娃的事诅咒族长,最后落个被烧死的下场,她这样不将大家放在眼里是什么原因?”阿蛮扫视着周围的人。 “她不是好人。” “她仗着地位高目中无人。” “若她地位低点就不敢跟族长吵架了。” 一些人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大多数人没开口都望着阿蛮。 觉得差不多了,阿蛮笑道:“巫医傲慢到连族长都不放在眼里,完全是因为她地位太高!所有人都尊重她,包括族长在内,认准大家没她不行呢!所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及族人的感受。” 程依悄悄地将会卜卦的阿婆拉过来,一同站到阿蛮身边。 “我想了很久,为了不再出现第二个不将族人放在眼里只顾自己的巫医,我决定将巫医的职责分给两个人,一个负责卜卦请求巫神保佑我们,一个负责给族人看病,由两个人来绝对不会误事,两人地位一样,这样就会避免同样的祸事发生,大家说怎么样?” 阿蛮的话一说完,底下立刻就炸锅了,巫医向来都是一个人担任,没有两人分担的情况,大家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抬手,场面立刻安静下来,阿蛮放下手指着程依身边的老妇人道:“阿婆会卜卦,她的能力要高过前任巫医,问卜和拜祭巫神由阿婆做最合适,而治病这种事则由程依来做,她给过很多人治伤,大家都了解她的医术。我知一时间你们接受不了,这只是建议,最后还要看大傢伙的意见,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来问结果,先散了吧。” 阿蛮伤还没全好,劳累一会儿就需要休息,族人们知他累了没人阻止,安静地看着他被程依扶回房休息。 阿婆会卜卦一事族中只有个别人知道,阿蛮一离开众人便将阿婆团团围住询问卜卦一事,都问了什么,阿婆又是怎么解决的,已经离开的阿蛮和程依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个“巫”和“医”分开的主意是程依想的,阿蛮是土生土长的远古人,尊重祖先们传下来的风俗,起先程依这么说时他并不同意,后来被程依分析利弊又劝了很多次才说服他,现在族里没有人又会“巫”又会“医”,那由两个人来分担就是最好的结果,等什么时候有合适的人出现再说。 这件事很重要,怕族人们难以接受,于是前一天程依和阿蛮将阿泰和淼找了来说起这事,费了好一番功夫说服了他们,就是为了到时能有帮手。 这一天,阿泰和淼没闲着,挨家挨户地去说服,说得口干舌躁,最后成效不错,毕竟现在族里没有合适的人选,两个人担任总比一个没有强,于是大多数人都被说服了。 一天很快过去了,同样的时间地点,阿蛮比前一天又精神了许多,声音更大了,看着族人们问:“昨天我提的事大家考虑好没有,同意我观点的站出来。” 底下的人犹豫了会儿,最后开始陆续站出人来,有些摇摆不定的看到站出去的人不少于是也站出去了,大多数人都被阿泰他们说服了,结果很明显,同意阿蛮提议的族人占大多数。 不用数就能看出站出来的人更多,阿蛮扫了眼后宣布道:“站出来的人明显居多,那就这样定了,从现在起,由阿蛮和程依两人共同担任巫医的职责!” 46 阿婆当着众族人的面露了几手卜卦的能力,令众人心服口服,在一起生活多年,知道她是不擅言谈,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性格人品上比前任巫医强多的多,于是便不排斥她当大巫了。 当上族长,阿蛮首要的任务就是处理族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事,从女人比男人略少,到现在的比男人数量多三倍有余,这样若再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那上百个女人都得是“光棍”。 第61页 女人的用处除了做活,最主要的是生孩子壮大族群,若没有男人那怎么生孩子?于是解决办法便是平均一个男人分到三个女人。 这究竟是谁分给谁,主要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女人若心仪哪个男人就直接过去,若对方同意了就是他的女人,而男人也可以挑选自己看着顺眼的女人,若数目正好是三个就定下了,若数目超出或是不够,那就由阿蛮来定夺。 女人选男人自是都争着抢有本事的男人,年轻些的女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阿蛮和阿泰身上,这两兄弟不仅长得好点还很勇勐,最主要的是他们在族里说话有分量,自从阿蛮说可以自由选择伴侣后这些女人便经常在阿蛮和阿泰的房前晃,说些暧昧挑/逗的话示爱。 以前除了族长,所有男人都是只有一个伴侣,因为女人少想多了都不行,可是现在不同了,女人多得分不过来,全族近一半女人都扒着眼睛往阿蛮这边凑,程依气得脸色极差,看谁都不顺眼,一反以前温柔秀美的形象,对大胆地向阿蛮抛媚眼示爱的女人们完全不给好脸色,冷冷地瞪着她们。 女人们被程依瞪得莫明其妙,明明是阿蛮自己说可以随意选的,怎的程依这么霸道不让她们去向阿蛮示好? 大多数女人或多或少被程依帮助过,察觉到她不愿意她们接近阿蛮,虽然很不舍但还是自动退让去粘阿泰了,但个别女人却不服,不管程依的眼神如何吓人就是不退让。 “让我们见见阿蛮吧。”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不到十个女人犹豫着捨不得离去。 程依站在门前,腰板儿挺得笔直,冷冷地道:“阿蛮在休息,你们回去吧。”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阿蛮休息好了自然会见我们。”其中一个身材丰满长得还不错的女人毫不顾及程依的冷脸,大声说道,能伺候在阿蛮身边是无上的荣幸,想着他健壮有力的身躯,她便心痒难耐。 “那你们就等着吧。”看到女人眼中闪着的充满**的光,程依心里一阵厌恶,阿蛮被人意/yin了,再待下去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失去理智,烦躁地说完后转身回房,眼不见为净。 那几个女人果然不顾寒冷就站在屋外等阿蛮出来,为了表示她们想要跟随阿蛮的诚心,风颳得再大也不走开一步。 阿蛮正在屋内无奈地直揉眉心,见程依铁青着脸进来不由得有点心虚,别开眼不敢直视她。 “砰”的一下,程依将脚边的木墩子踢到一边,恼火地瞪着不敢看她的阿蛮,酸气沖天地道:“你的爱慕者真多啊!真是好艷福。” 阿蛮哭笑不得,站起身拉过打破醋罈子的女人哄道:“别生气了,我又没表示什么。” “你敢!”程依眼睛瞪得熘圆,抬手在阿蛮胸前一抓,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若是敢收了她们,我定不会饶你!” “哎哟哎哟。”阿蛮拉开程依的手捂住泛疼的胸口,想着胸毛又得掉了几根,嘶嘶地道,“别抓了,我答应你不收她们。” “哼,你若是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女人,我非将你……”狠话没说出口,程依眼睛红了,嘴唇颤抖着,委屈得直想哭。 阿蛮见状,惊得再不顾被抓痛的胸毛,立刻将程依揽进怀中安抚:“别哭别哭,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别人的!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将你抢回来,没想到抢回来的是个宝,十个女人也不抵你一个好!” 程依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出来,被阿蛮抱着的身子僵硬着,她怎么会不担心,这里又不是现代,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好几个女人,何况还是身为族长的阿蛮了! 一整天她都心情不好,被那些争抢着想要进阿蛮房的女人闹得心慌意乱,她只一个想法,绝对不让她们粘上阿蛮!当恶人也好,被族人反感也好,总之她绝对不让阿蛮身边除了她外还有别的女人!若是她没守住,阿蛮有了别的女人,那她会立刻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悄悄解决了自己,倾心相待的男人若是背叛了她,那她真的没有再在这个样样不如现代的原始社会活下去的必要。 “你向巫神发誓!”程依退出阿蛮的怀抱,红着眼睛直视着阿蛮,虽然她明白这么逼男人不好,可是她现在毫无安全感,若不这样做她根本踏实不下来,这辈子都得活在忐忑不安之中。 阿蛮沉默地看了程依一会儿,抬手轻轻抚了下她泛红的眼皮后一脸严肃地发起誓来:“我阿蛮向伟大的巫神发誓,绝对不要其他女人,只有程依一个,若违背了誓言,就让我被族人唾弃,削去族长之职逐出部落。” 对一个将族人们看得很重的人来说,这个誓言算是很重的了,程依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望着满眼疼惜毫无不悦或不满的阿蛮,她心中涌起几分愧疚,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阿蛮,是我不懂事逼你发誓。” “别内疚,发了誓也不怕,我本就没想过要其他女人。”阿蛮笑着摇了摇头,望着愧疚得不敢抬头的程依眨了眨眼突然道,“如果你觉得愧疚那也学我一样发个誓看看。” 阿蛮只是逗程依的,谁想程依听后立刻抬头,以着不亚于刚才阿蛮发誓时认真的表情郑重地发誓:“我程依向伟大的巫神发誓,此生只有阿蛮一个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侍二夫,若违此誓让我天打雷霹!” 阿蛮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程依认真的小脸儿好一会儿,最后感动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双臂渐渐收紧,略微低头下巴抵着程依的头顶道:“我随口说的,你怎么就发了誓呢。” 程依环住阿蛮的腰,闭上眼舒服地唿吸一口气,扬唇道:“你发了誓我自然也要发,我只容许你碰我,其他男人都不行。” 两人在屋里互通心意,屋外的女人们等得干着急却不敢掀帘进去,毕竟这是族长的房,程依说阿蛮在休息,结果她们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很明显程依在骗她们!个个都很生气,只是不敢喊一声,说话也是极小声的。 等了很久也不见阿蛮出来,就在女人们想着要不要先回去一会儿再来时,阿蛮突然出来了。 “阿蛮!”女人们见到他纷纷冲过去,个个眉开眼笑、面如桃花,哪里还有前一刻生气不耐烦的模样。 “阿蛮,我要当你的女人。”不等阿蛮开口,一个心急的女人立刻将心意说了出来。 “阿蛮,我也要当你的女人。” “我也是。” “阿蛮干脆将我们都收了吧。”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缠着阿蛮说明自己的心意,对跟在阿蛮身后出来对她们直皱眉的程依视若无睹。 阿蛮笑了笑,退开一步不着痕迹地躲开面前一群女人的拉扯,望着满脸希冀的众人道:“我没有再收女人的打算,平时的事多得够我操心了,女人多了我哪能应付得过来,我们部落好儿郎很多,随你们去选。” 女人们闻言表情僵住了,不可思议地嚷嚷起来。 “阿蛮怎么不再要女人了?” “其他男人都要了,你怎么不要?” “是程依不同意吗?” “我们只跟着你,不吵不闹,收了我们吧。” 你一言我一语的,女人们急得直跺脚,哪有族长只有一个女人的! 阿蛮头又疼了,抬手安抚了下暴躁起来的女人们好脾气地道:“别吵了,你们都很好很能干,只是我不想而已,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还不赶紧去抢好儿郎去,晚了就没了!怎么还不走?我刚当上族长没几天,你们不放在眼里是不是?” 见阿蛮动怒,女人们再不甘心也只能放弃,敢怒不敢言地偷瞄了面无表情的程依一眼,忿忿地走了。 终于散了,阿蛮只感觉心头一宽,没有遗憾惋惜,回头笑着问程依:“她们走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哼。”程依翻了个白眼,扭头回房了,嘴角儿上扬,心情不错。 阿蛮不收女人的事令族人们很吃惊,男人们暗骂他是傻子,女人们暗怪他不识相。 除了阿蛮,所有的男人都选好了女人,大多数男人都是有三个女人,少数是四个,阿泰就有四个女人。 这分配的事很麻烦,为了抢各自看上眼的人,两天内没少发生争吵,最后都是阿蛮调停的,族长开了口,谁配给谁彼此就算不满意也不敢抱怨什么。 别看这事看起来不难,实施起来挺麻烦的,总共花了三天时间才将族中所有的男人女人在抱怨声最小的前提下分配好。 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夜里下了半宿,早上已经停了,地面上山坡上都覆盖了一层洁白的外衣,放眼一望,很美。 程依踩着雪去找淼,听着脚底下发出呲呲的声音,走得愈发小心了,先前被人踩过的地方有冰,她要挑没有冰的地方走。 第62页 这里的雪天与现代下雪的季节差不多一样冷,在远古生活了阵子,不知是吃的食物起了作用,还是一直做活改变了点身体素质,总之在这大冷的冬季,没有暖气也没有炉子,可是她却没有想像中的冷,这点对程依来说算是好事,否则她会冻死。 淼正在屋子里坐着指挥一个女人拿兽皮抹布擦地,见到程依后她让女人先出去,笑着招唿程依在另一个土墩子上坐下。 “天不好怎么还出来,看你的脸都冻红了。”淼轻斥道。 程依在温度适中的手上哈了下热气,然后去焐凉嗖嗖的脸,笑道:“没什么事,想找人聊聊天。” 淼给程依倒了碗冒着热气的水:“这是大早上我特意让人烧的,趁热喝吧。” 以前这里的人平时喝水从来不喝热水,都是直接喝凉水,自从程依来了后便有意无意地灌输大家喝热水的意识,尤其女人在经期里更要喝热水,本来族中的女人们是不将这些当回事的,在程依半真半假地对她们说总喝凉水伤身体不易怀孕后就吓得开始喝起热水来。 程依抱着热热的碗看了眼擦了一半的地,瞄着淼与平时无异的表情,忍不住猜测她是真不当回事,还是在假装淡定。 淼被程依看得发毛,问:“看我做什么?” “你……最近这两天……心情怎么样?”程依小心翼翼地问着,本想婉转些试探,但想着以淼的性子不喜欢人家说话拐弯抹角,于是便直接问了出来,只是怕触到对方痛处问得有些磕磕巴巴。 淼一脸疑惑地望向程依,眨眨眼道:“心情还可以啊,怎么这么问?” 程依犹豫了下,最后咬咬牙说:“阿泰收了三个女人,你、你不会不高兴吗?” “呵呵,原来是这事啊。”淼轻笑出声,无所谓地摇摇头,“这有什么的,为什么不高兴?” 程依被问愣了,仔细观察了下淼的表情,发现对方没有任何的刻意,是真没放在心上,惊讶得张大嘴巴,犹不相信地追问道:“阿泰有了其他女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淼想了想,最后很诚实地回答道:“其实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但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多了几个女人吗?很正常啊,我知道阿泰心中最爱的是我就好,那三个女人来了也不是坏事,多几个人照顾阿泰我轻松不少。看看,自她们来后我的活计就少了,有什么活直接让她们去干。” 听到淼的话,程依不知是松口气还是生气,一向和淼交好,当听说阿泰收了三个女人后她很担心,怕淼难过,现在看来淼根本就不难过,她认为自己的丈夫有其他女人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 想想也是,这里是远古时期,男人有几个女人,或是女人与几个男人搞暧昧都很正常,所有女人都习惯,连骄傲如娃娃都没想过要独占阿蛮,只是想让程依当小她当大而已。 坚持一对一这种“离谱”的想法估计就自己一个人坚持,程依嘆口气。 “听说阿蛮拒绝了那些仰慕他的女人?”淼冲程依扬了扬眉,一脸佩服地道,“让阿蛮只有你一个女人真了不起,是他自己不愿意的还是你不让他收了那些女人?” 女人就爱八卦,程依八卦完了就轮到淼了。 程依一脸镇静,张眼说瞎话道:“哪是我不让他收的,是他自己不愿意。” 淼哈哈笑了几下,哪里会信:“你那两天对企图接近阿蛮的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呢。” 被当面揭穿的程依脸有点烧,白了幸灾乐祸的淼一眼。 “你不知多少女人为这事生气呢,在她们心中高高在上的阿蛮就是应该有无数女人伺候的,结果都被你拦了。”淼啧啧出声,语气带了些埋怨,但更多的是羡慕和佩服。 “随她们怎么说,总之我与阿蛮过得开心就好。”程依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出门总会被某些女人偷着瞪也不理会,时间一久她们自然就想开了。 与淼聊了会儿后程依就回去了,阿蛮的伤已好,白天出去打猎,虽然外族人已经消灭,没人再跟他们抢食物,可是本族的男丁损失了大半,打猎的人数少了,直接影响每天打到的猎物。 女人们还是会去捕鱼,相比寥寥无几的猎物,鱼到是很多,河水一直是流动的,别处的鱼也会游过来,这样到是不会出现捕个几天就没鱼了的情况。 这天程依和往常一样捕上鱼后准备刮鳞挖鱼肚子,当她将一条肥鱼的肚子割开,血立刻流出来,风一吹,浓浓的鱼腥味还有血腥味扑鼻而来,胃里一阵翻腾,噁心感顿生,程依飞速扔掉手中的鱼弯腰吐起来。 早上吃的饭都吐光了,程依又干呕了好几声,没什么可吐后才稍稍舒服一些。 旁边的女人们都吓着了,有的递水,有的给程依拍后背,有的嚷着让她赶紧回去,场面一团乱,这时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程依有娃了吧?” 程依闻言一愣,抬手抚向肚子突然想起来大姨妈这个月没来,平时她的经期很准时的,都是前阵子要与外族人争斗伤亡太多,根本就没功夫去想经期的事,现在想来心中有了几分怀疑,压下激动为了更能确定点,她给自己把起脉来。 怀孕初期很难靠把脉来判断的,程依认真地把了很久,感觉出隐隐约约非常不明显的滑脉,若有似无的,不敢肯定到底是真的存在滑脉还是因为心理作用导致误判,她不能肯定自己百分百怀孕了,压下激动想着不管是与不是,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47 由于还不能肯定,程依没敢告诉阿蛮,怕最后空欢喜一场。 一旦怀疑上,后来的日子程依都很小心,并非每次闻到腥味都反胃,隔了几天又反胃了一回,等了一个多星期大姨妈都没来,而且明显感到自己懒了,早上不想起,下午还要眯一觉。 在某天早上刚穿好衣服,强烈的噁心感令她冲出屋外大吐特吐了一番后程依终于肯定自己是怀孕了,滑脉不显,但仔细摸索它确实存在。 阿蛮站在程依身后给她拍着后背,皱着眉,眼神忽喜忽忧,表情有几分不确定。 “阿蛮。”程依软倒在阿蛮结实充满安全感的怀中,闭上眼虚脱地道,“我应该是怀孕了。” 阿蛮没说话,像是没听到程依的话,只是身子震了下。 预料中的激动兴奋没出现,程依疑惑地睁开眼抬头向上望,只见阿蛮张着嘴巴,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阿蛮?”程依攥住阿蛮的衣服轻轻晃了晃。 “啊?”阿蛮勐地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揽紧怀中的人低头焦急地问,“哪不舒服?” 程依嘟起唇,嗔了他一眼:“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怀孕了!” “原来真的是,我还以为……”阿蛮说着说着便咧嘴笑起来,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很傻很呆。 “以为什么?” “你老吐,晚上又、又拒绝我,有人说你好像怀了娃,我很怕她们猜错了。”阿蛮说完后将大掌轻轻贴在程依平坦的腹部,眉宇间流露出醉死人的温柔,唇角上扬着,是个人都能看出此时的阿蛮有多喜悦,“现在你开口了,我终于放心了。” 程依闻言抱怨道:“时间太短我不能确定,就怕万一不是害得你失望,提醒她们不许乱说了,结果还说!” “若不是她们偷着告诉我,你当我这几天会那么平静?”他的女人又吐又不想吃饭,脸色还不好,他是最着急的人,好容易她不吐了精神转好,想要与她温存结果还被拒绝,拒绝一次没什么,拒绝次数一多难保他不会多心,好在那些个有过生娃经验的女人事先将猜测告诉了他,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呢。 原来是这样,程依恍然大悟,她这几天不舒服,阿蛮虽然也着急,但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手足无措与担心,为这事她还郁闷好几次,以为他不像以前那样在乎她了,现在一知道原因心里那一点点小委屈立刻便消失无踪,女人的情绪果然多样化啊。 “你还没说高不高兴呢。”程依将阿蛮拉进屋内,自听到她说怀孕后他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知道他高兴,但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阿蛮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高兴,我的女人怀孕怎么会不高兴?” 吐了半天早乏了,程依被阿蛮扶着坐下来,舒口气后突然斜睨着阿蛮打趣道:“这下我一怀孕,盯着你的那些女人怕是该不老实了。” 虽然族里的女人们都已经分配好了伴侣,但这里可没有相关法律约束,有了男人的女人若是去勾搭普通男人也许会被打骂,但若她们勾搭的是族长,一不小心怀了族长的骨肉的话那她便会“升级”成为族长的女人,只有被人羡慕嫉妒的份儿,绝对不会遭到任何打骂。 第63页 “我不理她们。” “说得到要做得到才行。” 阿蛮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摸了摸程依的头轻笑道:“别瞎想,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一旦确定程依怀了孕,阿蛮便变得严厉了,不让程依干活,怕累到她,捨不得让她饿肚子,就算食物不多也要紧着她先吃,就算她说胃口不好吃不下也哄着让她吃下去。 族人们听到程依怀孕的消息均高兴得很,族长的第一个孩子,这给入冬以来几乎就没有过什么好事气氛一直低靡的部落顿时带来了一抹喜意,大家都很体贴,知道程依怀孕后每天都会有人主动替她干活,有吃的都会先让给她,反正绝对不能让族长的孩子饿到累到。 正如程依所担心的那样,自从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一些女人的心便活动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向阿蛮示好的机会。 总在阿蛮在家时热情地帮程依干活的女人被阿蛮赶走了,命令她们不许再过来,这是依照程依的吩咐。 被撵了,自然就会有人不服,胆子小或信心不太足的就放弃了,而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则不然,气恼地到处找人诉苦说程依坏话,还说阿蛮年轻体壮,几日不“那个”简直太残酷了,她们想为阿蛮舒解下**,结果因为程依太霸道被赶了出来,最后总结是阿蛮年轻健壮的身体会被小心眼儿又自私的程依害垮,到时他们部落就要倒霉了。 族长的身体在族人们心中比什么都重要,长时间没有女人太损身子,这点男人们是最了解的了,于是禀着阿蛮身体不能受任何损伤这一原则,开始陆续有人向阿蛮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人“分享”出来,只为了让阿蛮能不憋坏了身子。 最开始时阿蛮不将这当回事,等“建议”的人多了则不得不当回事了,他是年轻的男人,自然**很大,这在以前的话若有女人投怀送抱,只要看着顺眼就不会拒绝,可是自从有了程依后别的女人就不吸引他了。 当初他第一眼看到程依时就起了要掳走她的冲动,那时她正在河里洗澡,娇巧的身段,白白滑滑的身子,胸前的形状很美,尖端居然是粉红色的,这与他所熟悉的高大丰满的身材,黝黑腻手的身体,虽大但下垂得厉害、辱/头又是褐色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摸过程依的身子,吮过她白嫩柔软又香香的胸房,尝过她紧得恨不能要将他“那处”吸断的销/魂滋味后又如何再适应其他女人?就算他现在憋得厉害,恨不能立刻就舒解一下,但满腔的**在面对除程依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冲动不起来。 对阿蛮来讲,这就好比一个已经被“山珍海味”养刁了胃口的人,就算饿得眼冒金星了也不屑去吃“粗茶淡饭”,吃了兴许会消化不良,那样才会真的伤身。 “告诉其他人,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些,程依懂医,不会让我伤了身体的,再有人来胡说,就把他的女人全让给别人!那么大方,就大方个彻底吧!”阿蛮铁青着脸对站在身前慷慨“让妻”的两个男人喝道。 两人本来是好意,结果谁想阿蛮不但不感激反到还训斥了他们一番,不由得惊愕异常,仔细看了看,见阿蛮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不愿意他们“让妻”,甚至还非常嫌弃厌恶。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是个人都不会高兴,两个好心过度的人对视一眼后讪讪地点头称是走了。 阿蛮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将他嘱咐的话也对族人们都说了,这说了后一时间是没人再敢去阿蛮面前烦他,不过程依会“秘术”到是成了族人们心照不宣的秘密,怀孕不能伺候阿蛮,但却有办法让阿蛮泄火,这点极其令人佩服,相对的也很心痒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这么厉害管用。 本来因为被阿蛮拒绝的事族中大多女人都对程依相当不满,结果一听说程依有密术,个个抛却私怨,像是饿死鬼见到香喷喷油晃晃的烤肉似的一个劲儿地往程依那里凑套近乎。 程依没想到族里会将话传得那么匪夷所思,什么密术,一想就乐,她又不是妖精上哪会密术去! 被女人们缠得紧了,最后不得不给了个答案,这答案说出去后还让她们失望了下,不过到是有一小部分女人听了后很感激她,也许是她们比较保守纯情点吧,她的答案其实很简单,起码在现代看过a片或是有过男人的应该都知道,就是在身体不方便的时候可以用手和嘴来代替,胸大点的女人还可以用胸,总之女人全身上下都是宝,一样不方便,总有一样是方便的。 不管对程依所说的“密术”满不满意,总之接下来的日子到很识相地没再来烦程依,她们之所以对程依不满无非是关心族长的身体,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倾慕阿蛮这一点,现在得知阿蛮没有说谎,程依就算怀着孕确实也有办法为阿蛮身体去火,于是便不再纠缠这些琐事了。 后来的日子,看着族人们又对程依恢復了友好,不再如前几天那样对她皱眉头,程依总算踏实了,早就觉得族人们都是善良友好的,果然是这样,就算有矛盾或误会说通了就没事了。 怀孕的日子过得到还算平静,程依每天都无所事事,没再有外族人来侵犯,族人们几乎不受伤,这样也不用她去给人治伤看病,衣服有热情的族人帮她洗,饿了有人给她弄吃的,渴了有人给她烧水,自从怀孕后她就没饿过肚子,因为大家都主动将食物让给她,确保她吃饱了他们才吃。 怀孕的前三个月程依不太舒服,孩子挺会折腾的,没少呕吐难受,从第四个月起就不再有孕吐现象,胃口变好,正好冬天过去了,食物开始多起来,她可以随便吃完全不用客气。 深冬之时,阿蛮他们从外面“拣”了四个男人回来,确切地说应该是四个快死了的男人,都是流离失所的,部落不是被外族灭了,就是因闹瘟疫或食物太过缺乏毁了,总之侥倖活下来的人在走投无路之际不得不迁移,途中寻猎物顺便寻找可以投靠的部落。 这四个人中有的是自野兽嘴里救下的,有的是饿得昏过去的,他们醒来后见自己被救大为感激,很诚心地想要投靠。 当时正处冬季,阿蛮自是不会随意收纳外族人,听了他们的请求后没立刻同意,只让他们以后的几天跟着大家一同去打猎,考察他们是否有能力为部落所用,部落不会收容没用的人。 大概这是四个人能存活下来的唯一希望,是以在观察期间拼命表现,打猎跑在最前头,几日下来人人都猎到不只一个动物,见他们能干,阿蛮挺满意,只是没有立刻开口应允,而是皱着眉一副很想赶走他们的模样,吓得四人跪下不停磕头求阿蛮答应留下他们。 待族人们帮忙劝了好久阿蛮终于答应他们留下时,那浓浓的感激与喜悦自是不可言说,阿蛮在他们心中简直就是再生父母,恨不能当神仙贡起来。 部落女人过多,男人少,若想将部落在短时间内壮大起来,其中一个办法便是收容走投无路的外族人。 敌方部落的男人和男孩儿都不能要,因为难保他们不会想报仇,留下这样的人太危险,所以当时阿蛮他们在报了仇后将敌方部落里的小男孩儿都杀死了。而孤苦伶仃差点儿死掉的人却是可以收容的,他们不会报復只会感激。 从女人多的四个男人中各分出一个女人来送给这四个新加入的成员,因所有人都想尽快壮大族群,于是男人们真是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去“做”孩子,于是当春天来时已经好几个女人都怀了孕。 这下程依又有事干了,开始向女人们传输安胎养胎等知识,这阵子以来她一直在担心生产时没有好的接生婆,她详细问过这里生过孩子的女人,得知她们大多不用接生婆,一要生孩子脱掉衣服,敞着大腿一使劲儿孩子就自己出来了。 生孩子和母鸡下蛋一样容易的女人都不是头胎了,还有一点是身子骨很健壮,程依就不行,她是头胎,而且也没剽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生出孩子来的地步。 小部分女人生头胎时痛苦了点,有些是难受到不行时将巫医请来念念经祷告一下孩子就出来了,极个别的女人就算巫医念经都没用,最后难产至死,一尸两命。 程依不想自己在生孩子时难产至死,也不想第一个孩子不能活着出生,于是在怀孕刚三四个月时便找了好几个有过接生经验的妇人,将她自己所懂得为数不多的接生经验告诉她们,这样不仅能令自己生产时安全有所保证,其他族人生产时也不用担心了。 转眼间,炎热的夏天过去了,程依怀孕已经七个多月,整个人圆润了不少,夜里睡觉经常腿抽筋疼得浑身是汗,这下也苦了阿蛮,每天都给她按摩,在她夜里抽筋时更是半宿睡不好体贴地给她揉搓着腿,还给她擦汗。 “阿蛮,这阵子辛苦你了。”在第无数次抽筋,被阿蛮揉好了后,程依虚脱地躺在兽皮上感嘆道。 第64页 阿蛮拿过一旁的棕树扇子扇起来,轻喘着道:“不辛苦,你怀的是我的种,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就算两人之间隔着差不多两个拳头的距离,程依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自他身上传来的灼灼热度,这不是给她按摩出汗所至,是他年轻正处于**过剩的身子很久没有好好地“舒解”过了。 “阿蛮你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做完月子,必定好好补偿你。”程依一脸愧疚地道,前两个月肚子没那么挺时她还可以用手或用嘴补偿一下他,可是现在她身子重了,只能偶尔在宝宝不闹腾时能用手抚慰一下他,但这基本等于隔靴搔痒,作用不大。 阿蛮眼神灼灼地盯着程依圆了不少的脸,大手在她裸/露在外的身上摸了几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喘息着坐起身哑着嗓子:“不行了,我要出去泡会儿,你先睡。” 看着阿蛮狼狈地冲出屋子,程依又怜又愧,更多的却是感动,在这个时代阿蛮能做到只守着她一个人真不容易,尤其在他已经大半年没有“尽兴”的情况下,他那难耐难受的表现不像是偷过腥的,而且前阵子有一晚在阿蛮出去泡澡她热得睡不着也出去了,结果看到有女人跳进河里抱住阿蛮企图勾引他,结果被阿蛮推开大骂,将那个大胆投怀送抱的女人骂跑了。 不知是不是阿蛮对那女人的男人说了什么,第二天程依发现那女人鼻青脸肿的,她男人还很生气地当着众人的面喝斥她做活,而她的两个“姐妹”则悠闲地坐在屋外聊天,顺便监督着将她们的活都包揽了的狼狈女人。 自那之后再没有女人敢在半夜守在河边等阿蛮,族里的女人面对程依时愈发地恭敬佩服,一个女人能将男人的身体和心都牢牢抓住实在太不容易了。 秋天时,程依生产的日子近了,给宝宝做的小衣服,生产时用的一系列事物也都早早准备好了,怎么使用这些东西也都教会了几个有过接生经验的妇人,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着宝宝出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小说看得严重缺觉,更文也慢下来了,这期有任务,周五中午之前会再更新一章的,下一章更新不会这么慢啦。 猫最近太迷仙侠玄幻文了,决定下一本写这类文,咱要为爱而写吼吼。 48 想到刚出生的宝宝皮肤娇嫩,怕身子被材质普通的衣服磨出红疹子,于是程依便将自己当时穿越来时穿的贴身薄背心拿出来改了改,做成能裹住婴孩儿的贴身里衣,剩下的一点布料则包裹着细心挑选的吸水功能不错的兽皮做了两个尿布。 坐月子期间不方便干活,于是程依将宝宝两三个月内需要穿到的衣服和小鞋袜都做好了,她到是不愁自己产后奶水会不够吃,族里已经有几个女人刚刚生产,等她生了时这几个女人还没给孩子断奶呢,族人们都热情,给孩子借点奶水吃没人会拒绝的。 这天天气不错,程依在屋里待不住了,于是用手托着大肚子走到屋外,在一个特地为她准备的到她大腿根高的木墩子上坐下来。 外面很热闹,女人们在做活,小孩子们在一起玩耍,时不时地便会传来喝斥声,是小孩儿淘气挨大人说了。 以前不觉得什么,最近程依特别喜欢看小孩子和他们父母的互动,哪怕是他们将父母气得直跳脚,亦或是被父母追着打得鼻青脸肿,都让她觉得温馨,已经不只一次地想像着以后自己与骨肉的相处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是孩子很听话她欣慰地摸他头夸他,还是孩子太淘气被她拿木棍子追着跑? “想什么呢,笑得嘴都合不起来了。”就在程依陷入甜蜜的幻想之迹淼来了。 “没想什么,你来了,快坐下。”程依赶紧招唿淼坐下,淼也怀孕了,已经四个月,小腹微鼓,阿泰很高兴,对淼愈发地体贴上心了。 淼小心地在比程依坐的矮不少的木墩子上坐下,斜睨着程依笑问:“刚才在笑什么?是想到你自己的宝宝了吧?” “果然是快要当母亲的人,真了解我的心思。”程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微笑着,看着淼打趣道,“现在怎的出来了?阿泰不是看你看得很紧吗?” “是他没当过爹大惊小怪的,出来走走能怎么样。”淼碎碎念,虽然说的是抱怨的话,但眉宇间却洋溢着被重视的幸福和满足感。 “他今天好像没出门吧?那你小心了,他马上就来找你回去。” “不会,他被那些女人缠住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的。”淼不在意地摆摆手。 程依闻言瞭然地点头,这里的习俗是“大妇”没有孩子之前,“妾”是不能生孩子的,所以她们在与男人行过房后都会吃一种性阴的叶子,这样就不容易怀孕,现在淼怀了孕,阿泰另外三个女人就不用顾及了,趁着淼怀孕不能伺候阿泰,自是牟足了劲儿头抢阿泰。 “你觉得你这胎是男娃还是女娃?”程依赶紧换了个话题。 “当然是男娃,咱们部落男人少,你呢?” “我到无所谓了。”又没只打算生一胎,这胎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她只希望以后有儿又有女,能凑成个“好”字。 淼瞟了眼程依的大肚子,又看了看她比自己瘦小不少的身材,忍不住担忧道:“你这么瘦小,又是头胎,到时会吃不少苦。” “没事,有好几个有经验的接生婆呢。”程依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怜爱且认真地道,“这是我与阿蛮的第一个孩子,拼死也要将他生出来。” “喂喂,别说那个字!你要是真有个什么,阿兄得急死。”淼瞪了程依一眼。 “呵呵,放心啦,为了阿蛮和宝宝,生产时再疼我也要忍下来。”程依用欢快的话语掩饰担忧,在这里生产时能否挺过去就完全看运气了。 “你赶紧生吧,到时坐完了月子正好帮我做几件小衣。”淼打猎干体力活是一把手,至于针线活计就不是那么擅长了,做出来的衣服能穿但称不上美观,自从她看到过程依做的几件小衣服和用兽皮做的鞋和袜子后就心痒痒了。 “你都说无数遍了,我记着呢。”程依失笑,淼坚持不肯让她那些“姐妹”帮孩子做小衣,就算表现得再不在意丈夫有其他女人,在一些细节上还是能看出她的排斥来。 “能穿你做的小衣,我的宝宝有福了。”淼正在开心笑着,突然见到阿泰正快步走过来,忍不住翻白眼。 “就猜你来这里了,外面冷,跟我回去。”阿泰走过来对程依打过招唿后便小心翼翼地扶着淼的胳膊要让她起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淼很不满,她刚出来没多会儿。 “阿嫂累了,你在这会打扰她休息。”阿泰说完后不顾淼抗议强势又不失温柔地将她带走了。 看着拌着嘴离开的淼与阿泰,程依嘴角不自觉的涌出一抹笑意,感情很好的一对夫妻,若阿泰没有其他女人的话多完美,可惜事实不允许。 外面有点凉,程依没待多会儿就回房了。 在程依怀孕九个半月时,宝宝在她肚子里待不住了要出来,那时程依正在吃午饭,阿蛮将族人煮好的肉和粥端进房里,两人一起吃着饭,结果刚吃一半程依的肚子便开始疼了起来。 “哎呀。”程依抛下碗捂上肚子,对瞪大眼略显慌乱的阿蛮说,“我估计是要生了,将产婆叫进来吧。” 阿蛮闻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由于太慌太急脚绊到了土墩子差点儿摔跟头,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对在外面吃着烤肉的族人大吼:“程依要生了,产婆快过来!” 产婆们还没吃完,闻言立刻放下吃一半的烤肉急忙跑了过来,有吃得快的女人帮忙去烧水了。 生产时用到的剪子、刀、毛巾和宝宝的衣服尿布都放在一个包袱里摆在床边,就等着生产时能随时就用。 阿蛮被赶到了外面,由于刚开始起反应阵痛还不密集,程依在躺下脱了裤子后被产婆要求着将剩下的饭都吃了。 下半身衣物都脱掉了,用一条厚的兽皮被子盖住,怕生产时着凉程依让人在门外烧火,这样屋子里能暖和不少。 “女人生孩子容易着呢,不用担心。”已经当了爹的男人见阿蛮脸都白了,好笑地过来劝阿蛮。 阿蛮摇头拒绝离开:“程依是头胎,她不比其他女人身子骨健壮。” “四个产婆在能有什么事?”族人们对程依生产居然有四个产婆的行为表示大惊小怪,一般女人生产时顶多就一个产婆,有的甚至不用产婆自己就生出来了。 “你们去吃吧,别理我。”阿蛮皱起眉来,对一直在旁边扰他心思的族人感到不满,但压下了脾气没有发火。 第65页 另外一人见阿蛮脸色不好,将还要继续劝的人拉走了,离开时不忘安慰一下阿蛮:“阿蛮别太着急了,那么多产婆在,程依母子绝对没事。” 阿蛮几不可察地点点头,他就像棵百年大树直挺挺地站在屋外守护着他的女人和马上就要出生的宝宝。 热水烧开后,程依让产婆将剪刀和毛巾都放进去煮,强硬要求她们都去净手,产婆们刚刚在烤肉,手上不干净,她不能忍受这样被接产。 产婆们心里都嘀咕着事多,但因为阿蛮就在外头,她们不敢不听话,不情不愿地去外面仔细地将手用热水洗了个干净才进屋。 阵痛还没密集,程依头一次生孩子难免有点紧张,怕自己放松不下来影响生产,于是与产婆们说话转移注意力,说到口干的程依开始冒汗,紧张感淡了不少,于是闭起嘴不说了保存体力。 “程依要生了?”淼挺着鼓起来的肚子快步走到阿蛮身边问。 “嗯。”程依不说话了,阿蛮的心开始揪起来,没什么心思理会问个没完的淼,不知道她问什么了,总之无论问什么他都回答一个嗯。 阿泰紧张兮兮地追了过来,及时拉住要进房看程依的淼,皱眉道:“你别进去,屋里人多,你这个身子去了就是捣乱。” 淼低头看了眼挺起来的大肚子,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听着里面程依时不时地传来一声呻吟,她着急:“我担心呢。” 闻言,阿泰头髮梢都快竖起来了,拉着淼就往回走:“听说头胎很晚才会生出来,你不能一直在外头等,等阿嫂快生时你再出来吧。” 淼频频回头望,她不想走,只是也知道阿泰说得对,以她目前怀孕六个月的情况不适宜在深秋一直吹风,不得已之下乖乖地随阿泰回去了,她让那三个“姐妹”过去轮流看,有情况立刻通知她。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程依阵痛开始密集了,汗水一滴滴往下流,疼得她死死咬住牙,但还是阻止不住溢出口外的呻吟。 产婆们不再聊天儿,纷纷集中起精神来接产,程依的盆骨相比族中的女人来说要窄,生孩子註定要痛苦麻烦些,产婆们都不敢大意。 羊水破了,产道一点点撑大,程依怕自己大喊大叫流失体力,一把抓过手帕大小的兽皮塞进嘴里紧紧咬住,下/体不断传来的锥心之痛令她恨不能立刻死去,双手胡乱往身下的兽皮抓去,两手攥得青筋都冒了出来,兽皮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 程依的呻吟声突然低了许多,阿蛮立刻慌了,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屋内的人紧张地大喊:“程依,你怎么样了?” 一个产婆赶紧沖外嚷:“她没事,你不能进来!” 阿蛮抬脚上前的脚步被迫停住,不知道屋内的情况,急得他圆地直转圈,头髮都被他揪掉了好几根,对旁人的劝慰听而不闻,他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屋内正在生孩子的程依身上了,她难受地呻吟一下他的心便跟着颤一下,她不呻吟了他的心颤得却更厉害了。 “阿蛮的脸色好难看。” “他的手抖得真厉害。” “他流汗了。” “程依好福气,她生孩子男人担心得什么似的,我当初生我家娃子痛得大叫时我男人还乐呢。” “你当然不一样了,程依哪有你壮实,她……” “嘘,你小声点儿。”说话之人眼神往阿蛮那扫了下。 见阿蛮脸色更白了,周围的人都不敢再乱说话。 “产道开了,用力再开大点儿。” “深唿吸,我让你吸气就吸,唿气就唿气,来,吸。” “别晕过去,挺住。” “马上就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坚持会儿。” 四个产婆满头大汗地说着话,程依一要晕过去就有人掐她人中,这正是关键阶段,大人可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从来没这么疼过,程依感觉自己下半身像是被人拿铁棍粗鲁地撑开似的,再也忍不住痛唿出声,疼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感觉着有东西在往身下挤,疼得她一度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听到程依的惨唿阿蛮镇定不了了,抬脚就要进屋,大喊:“程依,你要坚持住!” 在一旁等候的族人见状吓得赶紧拉住阿蛮:“你不能进去,吓着产婆你女人和孩子就危险了。” 阿蛮闻言不敢进去了,停下脚步全身僵硬着,双眼眨也不眨地用力盯着屋子里,程依哀嚎一声他的身子便颤抖一下。 “孩子的头出来了,再用力!” “咬牙再使把劲儿!” 程依喊得嗓子都哑了,已经处于迷离状态,使力也是下意识的,听到产婆喊用力她想使力可就是没劲儿。 “快了快了,就差一步了你不能晕!”一个产婆大声对程依吼道。 听到程依要晕的话,阿蛮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抡开抓着他胳膊的两个人迅速冲进屋子中。 “程依!我来了。”阿蛮不理会差点儿快吓死的产婆们,扑到程依面前用力攥住她的手大声说道。 眼前渐渐发黑,疲惫得马上就要闭上眼的程依听到阿蛮的话立刻睁开眼,见阿蛮真的在她身边,不知怎么的,晕眩感立刻消散了不少,身体也有了力气。 产婆们顾不得骂阿蛮,再次鼓励催促起程依来。 “程依,你要加把力。”阿蛮将程依的手递到嘴边一下下地亲吻着。 这是阿蛮和她的第一个孩子,阿蛮就在她身边,她不能晕!程依这么想着,一咬牙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一处,就着产婆们的话一使劲儿,尖锐像是要撕裂她的疼痛感袭来后突然身体一轻,感觉有东西从她的体内滑了出去。 “哇。”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瞬间响起,这声音响在阿蛮和程依耳中无疑天籁。 “是个女娃子。”一个产婆拿过煮过的剪刀将婴儿脐带剪掉打好结,抱着婴儿去清洗了。 剩下的产婆们如释重负地分工合作,孩子生出来了,大人也平安,这下开始有闲心数落起阿蛮来了,说女人生孩子男人进来晦气什么的。 屋内血腥味很重,产婆们给程依用干净的布擦了遍身上,然后将凌乱的屋子收拾了一番。 宝宝洗干净了,产婆用衣服将其裹严实后放在程依的身侧。 程依疲惫不堪,乏得想立刻就闭上眼睡去,是强撑着没有合眼,因为她要看一眼女儿。 宝宝睡着了,红红的小脸蛋还没有程依手掌心大,看着不好看,但就是这么不好看的婴儿愣是让程依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煳涂。 阿蛮看了眼宝宝,然后傻笑着看向程依:“女儿像你,小小的。” 程依笑了下,眼皮沉得厉害,实在受不住了轻声说了下“我睡了”,闭上眼立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阿蛮拿毛巾轻轻地给程依擦了下汗,将她凌乱的头髮用手梳理了一番,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他心中满满的感动,万分虔诚地在程依还有刚出生的女儿脸上各自亲了一口,轻声道:“睡吧,我的宝贝们。”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出来了,呵呵,抱抱亲们。 49 生产后程依开始坐月子,这里很少有女人坐月子持续一个月,大多都是生产完坐月子不到一周就出屋干活了,小部分生产完比较虚弱的则会待够十天,因为这件事程依没少给族中女人们做思想工作,给她们灌输生产完后不坐够一个月的月子很可能会在年纪大时得各种病,只是徒劳无功。 很多事情族中的女人们都听程依的话,但有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不是程依说个老来会得各种女性病而改变观念,她们听了也就笑笑,该干活还是干活,以前是家里就一个女人,必须要干活,现在是男人有三四个女人,若是一直坐月子不干活会让男人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被“姐妹”们说偷懒,于是不得已女人们生完孩子后只要感觉身上有点力气了就下床干活了。 程依将自己的身体看得很重,打定主意不坐完一个月的月子就不出门,她将这个决定对阿蛮说了,也得到了对方的同意,本来她的身体就不及远古人强健,若是再不注意点的话,生个什么病在这个医学条件落后的时代很可能就一命呜唿了,她还不想没活多少年就死了呢。 阿蛮的母亲自丈夫死后没再找新的男人,一直是自己住,程依生产后便主动过来伺候月子了,她主要是给孙女换尿布洗尿布,程依和阿蛮的衣服什么的则由族里其他女人帮忙洗,程依救过她们男人的命,所以帮起程依干活来也没什么怨言,都很主动地帮忙,就像以前帮巫医母女干活一样。 程依这期间为了奶水足,肉类没少吃,当然野菜也搭配着吃,营养上去了孩子的“饮食”才会有保证。 第66页 最开始两天程依的奶水很少,根本不够宝宝吃,好在有一点还让她满意,那就是女儿吃到了初辱,初辱营养价值高,这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宝宝不够吃,于是阿蛮的母亲便将宝宝抱去找其他奶水足的女人,那阵子程依一直忙着增加营养,这里的食物不比现代多样化,除了猎物和野菜外就只有很难寻到的果子了,偶尔还能吃到些飞禽走兽的蛋,不想女儿总是去别处找奶吃,于是哪怕胃口有限,程依还是皱着眉头使劲儿往嘴里塞东西吃。 最后辛苦没白费,在她明显体形又圆润了一圈后奶水终于足了,宝宝光吃她的奶就能打饱嗝,看着宝宝黄黄小小的脸吃完奶后咂吧着小嘴闭上眼要睡觉的可爱小模样,程依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一塌煳涂,真是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宝宝。 阿蛮第一次当老子,对这个女儿还是很宠爱的,虽然不是儿子有点遗憾,但他想得开,他和程依都还年轻,以后还可以生一个又一个他想要的儿子。 “哇哇。”就在阿蛮和程依轻声说着话时,宝宝突然蹬起了腿大声哭起来。 “怎么了?是饿了吗?”阿蛮手足无措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女儿。 程依现在有了点带婴儿的经验,不像最开始那么手忙脚乱了,想到宝宝刚吃完奶一个小时不到,应该不是饿了,轻笑了下,伸手摸向宝宝的屁股,果然,那里湿了。 阿蛮的视线随着程依的手望向宝宝的屁股,问:“是尿了吗?” 程依轻柔地将宝宝尿湿了的尿布解下来递给一旁傻愣着的阿蛮,然后将身边干净的尿布给宝宝垫在两腿间,用布绳轻轻地在女儿腰腹间围一圈,这样就不用担心孩子不老实导致尿布移位。 阿蛮手里拿着湿漉漉的泛着腥臊气味的尿布,居然一点嫌弃的样子都没有,傻笑道:“这丫头真会折腾,刚拉完没多会儿又尿了。” 程依白他一眼,“孩子小当然这样了,今天趁着晴天,还不赶紧着拿出去洗了。” “嗯。”阿蛮看了眼因换了干净尿布停止哭泣闭上眼准备睡觉的女儿后,捏着尿布出去洗了,这几天只要他在家的话都是亲手洗女儿尿布的,一是为了让上了年纪的阿母轻松些,二为了能亲自为他的第一个孩子做些什么。 用程依的背心做的尿布有限,宝宝一天要拉尿无数次,于是程依又学着族里其他女人那样只用简单的兽皮做了几个尿布,好在是冬天,这些尿布垫在屁股底下到是没让宝宝不舒服了。 阿蛮出去烧水,先用凉水将尿布清洗一遍后,再用烧开的热水泡着,这事做了几次已经相当熟练,套句程依的话,用开水泡是消毒,能让宝宝少生病,为了宝贝女儿好,他不嫌麻烦地每次洗尿布都会用热水泡。 “阿蛮,又给女儿洗芥子啊。”出来泼水的大娘看到阿蛮一脸满足地洗着芥子的模样,忍不住逗他,“真是个好阿达,给孩子洗芥子瞧这乐呵的。” “呵呵,应该的。”阿蛮将用开水煮过的尿布捞出来空了会儿,待不那么烫时拧干晾在衣绳上。 “丫头好哄不?”大娘问。 “好哄,听话讨喜着呢。”阿蛮眉宇间全是宠溺,其实女儿每天夜里都会折腾好几次,吵得他和程依很难睡个安稳觉,但他一点都不埋怨,再折腾在他心中女儿也是最乖巧最可爱的。 屋里,程依将宝宝哄睡着后,唿了口气,轻轻地挨着女儿躺下,晚上因为孩子总醒睡不安稳,所以白天她会抽空补眠。 坐月子期间她不敢洗澡,现在是冬天,屋子又不如现代的屋子牢固,连简单的擦洗一□子都怕感冒影响带孩子,于是只能忍着,头髮也不能洗,加上宝宝在屋子里又拉又尿的,她都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异味。 晚上睡觉时她将宝宝放在最里面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自己睡在她身边,阿蛮睡在最外面,这近一年来着实辛苦他了,血气方刚的男人连续一年没有过性生活实在很痛苦,现在阿蛮快是忍到极限了,昨天晚上她半夜醒来感觉他翻来覆去的,身上传来的热度烧得她也跟着一起热了。 程依心里很愧疚,睡着时计算着还有二十天,等坐完月子后她就可以帮阿蛮了,想到他忍得那么辛苦都没有去找其他女人“泄火”,宝宝生下来后他又帮着洗尿布洗衣服,屋内空气不太清新也没见他嫌弃,反到比以前还愿意往她身边粘煳。 真是好丈夫好父亲,她为有幸嫁给阿蛮这么好的男人感到荣幸。 将兽皮被子摊开盖住自己和宝宝,程依轻轻地用手臂环住女儿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着时她的嘴角还扬着名为幸福的弧度。 阿蛮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温馨的画面,他的女人在搂着他的女儿睡觉…… 在宝宝快一个月时,阿蛮和程依商量之下终于起好了名字,决定他们的女儿叫暖暖。 这里没有姓氏,大多人的姓名都是一个字,如果是两个字顶多也是在前面加个“阿”或是“大”“小”之类的,比如阿蛮,比如大丫、小山。 暖是温暖的意思,寓意暖暖生在一个温暖的家庭,会在这个温暖的家庭中幸福快乐地长大。 名字取好后阿蛮还乐呵呵地说他女儿的名字是族中最好听的,得意得什么似的。 淼时常会来陪程依坐坐聊会天,现在她的肚子愈发大了,阿泰更加上心,每次出门时都交待他另外三个女人轮渡看着她,每次都有“跟班”在,于是淼也待不了多久就会被烦得失了逗暖暖的兴趣气轰轰地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就在阿蛮浑身是火憋得全身达到临界点,而程依因为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月全身快发霉时一个月终于过去了。 这天,程依託人帮忙烧了几盆热水,趁阿蛮不在时迅速将身上擦洗了一遍,然后将头髮也洗了,虽然洗得不尽兴,但也舒服了许多。 将被褥都拿换成新的,旧的拿去外面晒,打算明天时再好好拆洗。 晚上阿蛮回房,两眼灼热地看着给暖暖餵奶的程依,快步走过去在程依身旁坐下逗弄了几下女儿的小手,然后忍不住问:“今晚我们可以……了吧?” 感觉到阿蛮灼热的气息,同样很渴望的程依脸立时红了起来,心跳如鼓,啐了他一口:“瞧你那猴急样儿。” “不急?不急我就不是男人!”阿蛮怕吵到吃得正香的暖暖,压低嗓子说道。 “别动手动脚的,将暖暖弄哭了怎么办?”程依拍掉某只摸向没被暖暖吸着的辱/房的狼手嗔道。 阿蛮不情愿地收回手,看着正陶醉满足地吸着他女人辱/头的暖暖,羡慕得什么似的,盼着她赶紧吃饱睡觉,他好抱着孩儿她娘做他想了一年的“好事”。 仿佛听到了父亲的祈祷,暖暖松开嘴咂吧了下嘴表示吃饱了,程依赶紧伸手在暖暖后背轻轻拍了下,以防她会呛奶,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哄了会儿后终于将女儿哄睡着了。 阿蛮高兴极了,迅速将身上衣服脱光躺进被窝里催促程依快些。 程依没理会正发情厉害的阿蛮,耐心地将暖暖放在一边轻轻拍哄起来,在她唿吸开始匀称才停下,然后坐直身子转头瞪向正将手伸进她衣服里的阿蛮。 “好程依了,趁暖暖睡着了我们赶紧着吧。”阿蛮不想再等,翻身将程依压在身下,不一会儿功夫便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程依双眼迷离了,阿蛮光/裸火热的身体紧贴着她,两腿间感受着他某样又硬又热的东西在顶着她,这一年来不光阿蛮难受,她也很空虚,现在被阿蛮又揉又亲了一番她下/身立刻涌出一股热液滋润了甬/道。 阿蛮在程依两只丰满了许多的高耸上亲了又亲,吸了又吸,喝了好几口女儿的“饭食”,手往她腿间一摸,立刻乐了:“婆娘总说我,看你急得……” 程依顾不得害羞脸红了,双臂揽紧阿蛮的脖子,两腿环上他的腰喘息着催促道:“快、快些。” 抬高程依的腿,前戏没做足也不管了,叫嚣的**快折磨得他快崩溃了,阿蛮一个挺身兇悍地沉入了她的体内。 当两人终于严严实实地结合后,都不自觉地发出闷哼,感觉像是枯萎了的糙地突然被浇灌一样说不出的满足,阿蛮喘息着开始动起来, 程依重重地咬住阿蛮厚实的肩膀止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两手无意识地在不停起伏的他背上乱抓着,暖暖在身旁他们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只能忍着,谁想就是这样想叫又不敢叫,拼命压抑着的感觉更是**,就跟偷情一样格外刺激新奇,两人激动得很,没多久就纷纷达到了□。 事后阿蛮压在程依身上喘息着,他身体的一部分还埋在她温热的体内,侧头在程依小巧的耳垂上舔了舔道:“太舒服了!” 第67页 程依没说话,但抬手轻抚他头髮的动作能体现出她也很舒服,虽然这一次时间短了点,但一年没行过夫妻之事,这一次就算短起码也短暂地止了下渴。 “暖暖没有醒,我们继续吧。”埋在程依身体的一部分甦醒了,逐渐转硬,阿蛮抬手揉向程依的胸,啃着程依的下巴道,“刚才没尽兴,这次咱们做久点儿。” 话音刚落,阿蛮便挺腰动了起来,刚才那一次时间不久,所以两人都不累,于是紧紧交叠在一起尽兴起舞,一上一下,一冲刺一挺/腰地配合得极好。 剎时间,屋内瀰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男女动情的呻吟声及肉/体的拍打声…… 暖暖很体谅双亲,一直在熟睡着,阿蛮和程依连做了两次后终于尽了兴,累得满头大汗地准备睡觉了。 临睡前,程依偎在阿蛮怀中闭着眼犯困地问道:“阿蛮,你们去过南方吗?那里是不是四季如春,从来不会冷?” “南方是哪里?是一直往南吗?没去过,不知道那里会不会冷。”阿蛮没在意,说完后打个哈欠,揽着程依哄着,“睡觉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一连做了三次,程依确实累了,没精力再去问南方的事,想着反正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问,回过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暖暖,将被角给她掖了掖,然后一家三口并排躺在一起幸福地安然入睡。 50 以前程依如果还没那么迫切地想要为自己生活着的环境烦恼的话,那么在她有了女儿后就真真正正地开始纠结起来了。 这里虽说环境不错,她对这里也有了些感情,更别提那些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族人们了,他们的感情绝深厚异常。 虽然优点很多,但就是冬天太麻烦了,食物缺乏不说,在外面干活实在是冷死,阿蛮他们自小就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而且皮糟肉厚,大冬天的用凉水洗个什么没事,可是程依不行,她摸了凉水会冻死,即便是将水烧开了,那洗起兽皮做的被褥来也很不方便,每次洗完这些东西她都又累又冷的。 程依观察过,这里的天气与她前二十多年生活的时代无异,这么说应该是有南方的,南方四季如春,而且如果是挨着海的话就更好了,海水是咸的,她可以用海水沉淀过滤出盐来,如果能生活在四季如春,不愁缺乏食物,而且还有盐可以吃的环境中,那该有多好啊,就不用愁她以后的孩子们会受苦了。 这里部落间的战争无非是因争夺食物和女人,若生活在根本没有动物冬眠的地方就不用愁食物的事,这样连战争都少了,安全有了保障比什么都强。 程依开始有目的地询问起部落里的女人,让她们有空时问一问她们的男人是否去过南方或是听说过,又用套话的方式试探了下她们对于离开这里去别处生活的事抱以什么态度,结果倍受打击,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这里去完全不熟悉的且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只有年纪较小的喜欢新鲜事物的孩子对那所谓的“南方”好奇,但他们是跟着大人的,大人去哪儿他们便跟着,大人不愿去的地方他们就算好奇也不会去的。 “哎。”回房后,程依抱着暖暖餵奶,抬手摸了摸女儿渐渐变得白净的小脸蛋嘆道,“暖暖宝贝,大家都不愿去南方可怎么办,难道要你一辈子都生活在这样时时吃不饱,还要面临挨冻或是挨其它部落欺负的环境中吗?” 暖暖听不懂妈妈的话,不过砸吧了下小嘴嗯嗯了两声当是回应,然后继续埋头吸起妈妈营养充满爱的辱汁来。 “呵呵,暖暖是想去南方呢还是在这里?”程依被女儿可爱的反应逗得想笑,打趣地问。 暖暖这次没理会说个不停的程依,闭着眼撅着小嘴角美滋滋地吃着香香的奶,吃奶是婴儿与生俱来便具备的技能,而人说的话她可就听不懂了。 程依没再继续问,只是心中涌起淡淡的烦恼,族人们都不愿离开,阿蛮身为族长就更不会走了,哎,好容易想出来的法子却不能实施,真是打击啊,看来只能再想其它的办法了。 抱着软绵绵小小的女儿,程依不只一次地庆幸着暖暖出生的这一年没有发生什么灾难,如果像去年深秋和冬天那样又闹瘟疫又下大雨然后还与外族人打个你死我活的话,她都不敢去想她的宝贝女儿该怎么办。 去年大雨过后果子野菜就少了不少,而冬天的时候本来很少的食物又被外族人瓜分了一半去,于是族人们的肚子更饿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刚出生的娃娃也很难顿顿吃饱,大人营养不足又如何能餵得饱孩子? 幸亏今年还没有外族人来袭,食物虽不及春夏秋三个季节多样丰富,但比起去年来要好得多,起码族人们不会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上捕来的鱼,每天族人们都会吃上一顿饱饭,剩下的两顿没有七八分但也能有五六分饱。 由于程依刚生了孩子,且又是族长的女人,是以每顿都能吃得饱,族人们很自觉,都将食物让给那些个怀着孕和正在哺辱期的女人们,这样程依吃得多奶水也足,于是小暖暖没有吃到苦头。 希望整个冬天都这么平安地度过,不要再有外族人来犯。 可是就算今年能平安过去,那以后呢?哎,烦恼这东西不去想就什么事都没有,一旦纠结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程依很是无奈。 上天仿佛听到了程依的心语,格外开恩,这个冬天没有给族人们带来什么困扰,整个冬天算是这么简单地过去了。 暖暖转眼间已经四个月大,会翻身了,但毕竟是婴孩儿,整天还是吃了睡,睡了吃,醒着的时间不长。 春暖花开之际,淼折腾了半天不到生下来一个肉乎乎的胖小子,阿泰和淼两夫妻很高兴,淼身子强健得很,生完孩子没两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想出屋,结果被程依强硬命令着待在屋里坐月子。 就算淼忍受不了坐够三十天的月子,但起码十天半个月也要做到,反正阿泰还有另外三个女人,活计什么的根本不用淼来做,没必要急着出去。 程依考虑到每年的冬天吃食都不够,这样下去不好,于是便让阿蛮命令族人盖几个比鸡舍大点的小茅糙屋,她想养点牲畜。 部落里从来没养过牲畜,听程依要养大家都不是很贊同,因为牲畜们都很野性,不好圈养还麻烦。 程依让阿蛮他们专门挑那些个以植物为食的动物,最好是能下蛋的,这样的牲畜养起来不费“伙食费”,能下蛋的话,平时他们煮蛋吃就方便多了,为了繁殖,自然要雌雄配对着猎来最好。 阿蛮开始猎回来两只会下蛋的长着红灰羽毛的比野鸡大一圈的动物,一雌一雄,为了不让它们闹腾企图攻击餵食之人,先针它们的后腿各打断一条后又将它们尖锐的爪子用程依的剪刀剪了。 开始几天它们不服被人圈养,气红了眼可着劲儿地在圈里折腾,后来被饿了两天后老实了,大概也意识到后腿折了如果出去难逃被野兽吞食的命运,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暂时还算安全的圈里,跟着际遇同样可怜的同伴过起了被人餵食的可怜日子。 经过几天观察,见这两只不再闹,而且那只母的每天都会下一只蛋后族人们便认可了程依的决定,开始每天除了族人们的吃食外会多打回一只两只的动物圈养起来。 这样圈养着动物不仅每天吃煮蛋方便了,就在赶上天气不好不宜打猎时还可以从圈里直接提出动物来宰杀吃掉,族人们都很高兴。 最开始这样圈养各种动物的方式好处确实很多,但是时间一久各种麻烦就来了,天热时卫生问题有点麻烦,每天女人们都要抽出一些时间来打扫圈里的粪便,隔长不短的还要男人拎着它们去河里清洗,否则会有味,光动物们身上发出异味影响族人们的唿吸道不说,夏天的时候还招蚊子,只能时刻保证圈里还有动物身上清洁了。 程依一直注意着动物们卫生情况,养动物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有一只动物蔫头搭脑了,她立刻会将它提出来拉去远一点的圈里单独关着,若是它继续病下去就赶紧杀掉埋了。 她这是防止瘟疫漫延,现代的时候那鸡流感、猪流感什么的影响巨大,现在养动物的方案是她提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可良心难安,这也是为什么她禁止族人大肆圈养动物的原因,每个圈都分开来一段距离,总共养二三十只动物已经是极限,再多了的话一出事后果可不堪设想。 养起了小动物,平时再带带孩子,这种平淡的小日子程依觉得很不错,渐渐的她也放弃了去南方生活的想法。 过了大半年,被圈养的动物们已经习惯被圈养的生活,野性气息早已经淡化了,有两窝产蛋的动物还孵化了它们的后代。 虽然平时偶尔会宰杀几只吃掉,但平时族人们会不间断地猎回来动物,再加上它们孵化或产崽导致数目增加,到冬天来临时“家禽”数量已经多达近百只,大的占多一半,还能供偶尔打不到猎的族人们填一阵子肚子,正处“幼龄”的小动物族人们捨不得吃。 第68页 暖暖已经一岁,会叫妈妈和阿达了,长得很像程依,白白净净的,额头和眼睛长得像阿蛮,剩下的都俏似母亲,说话脆声声的,整天在屋子里爬来爬去,口水遍地流,伊伊呀呀的一点不老实。 “妈妈。”暖暖爬够了,便流着哈喇子扑向程依,小手小脚齐用力要爬上程依的腿。 暖暖还不会走路,若有人扶着她能站着走两步,但一放手她会立刻腿软坐在地上。 程依抱过暖暖,小心地将她放在腿上避开自己的腹部,拿手帕给她擦嘴轻斥:“又乱爬,小腿红了怎么办?” “爬、爬。”暖暖伸手抓住程依的头髮拉着玩儿起来,小屁股往前拱想离母亲近些,但总是被程依控制着不让她贴近,小傢伙委屈得嘴一扁控诉地看着程依,“妈妈,抱。” 程依苦笑,不是她不想将暖暖贴着抱在怀中,实在是她太淘气,被抱着也是动来动气,而她又…… 就在暖暖眼睛一红,深吸一口气准备放声大哭来发泄一下不满情绪时阿蛮回来了。 “阿达来抱暖暖。”阿蛮掀帘进来,大步走近一把抱起闹情绪的女儿高举过头逗她,“看,阿达抱比妈妈抱好吧?” 暖暖被哄得咯咯直笑,欢快地叫着:“阿达好,阿达好。” 程依要求暖暖唤她妈妈,知道阿蛮肯定不习惯被人叫“爸爸”,于是便教暖暖按着这里的习俗唤他阿达。 见阿蛮将小公主哄开心了,程依松了口气,轻轻抚了下腹部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看到程依的动作,阿蛮停下逗弄女儿望向程依:“肚子里的小傢伙今天可折腾你?” “没有。”程依摇了摇头,看着因为阿蛮停下而不满地直嘟嘴的女儿轻笑,“今天没吐,小傢伙很老实。” 程依又怀孕了,刚两个月,所以才不敢肆无忌惮地抱胖乎乎又不老实的暖暖,怕动了胎气。 “那就好。”阿蛮笑得眯起了眼,将蹬腿抗议的暖暖举高道,“暖暖就要有小弟弟了,到时暖暖要照顾小弟弟。” 懒得再问“你怎么就肯定这一胎是男孩儿”之类的问题,程依无奈一笑,她也希望这一胎是儿子,儿女双全多美满。 “这么早就回来了,又没打到猎吗?”程依忧虑地问。 “我惦记着暖暖先回来了,他们还没回来,放心,今天收穫不差,宰杀几只圈养的野鸡就能让所有人饱餐一顿了。”阿蛮一边哄女儿玩一边回答,冬天冷养的大部分动物受不了,圈里堆了许多干糙,圈的四周盖得严严实实的,反正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它们吃光,也就不在乎会不会冻死它们,就算冻死了也不怕,正好将它吃了。 “那就好。” “你还在想着要去那什么‘南方’吗?”虽然程依没将这想法告诉他,但阿蛮后来听族人们说程依对“南方”很好奇,于是便猜到她是想去那个他们没听说过也不知道的地方生活。 “我是跟着你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不想去的地方我自是也不愿意去的。” 阿蛮闻言跟醉了酒一样晕乎乎的,心里暖成一片,抱着暖暖挨着程依坐下来,将女儿轻轻放到兽皮上让她自己玩,伸臂环住程依笑道:“你说得对,我在哪你就在哪,那个‘南方’就算再好我也不稀罕,还是这里生活得舒坦啊。” 对于完全陌生并且遥远的地方,人们自然是选择自小就熟悉的地方生存,这是人之常情,所以程依对于想要去南方生活的想法才没有持续多久不得不放弃。 有了一次怀孕的经歷,程依在怀第二胎时就有了些经验,有个什么不良反应也不像怀暖暖时那么惊慌了,第二胎也没怎么折腾她,孕吐得不厉害。 几个月过去后程依如愿生了个男娃,第二胎一般都比头胎要生得轻松,程依也不例外,这个儿子没折腾她多久就生了出来。 阿蛮抱着儿子高兴得直笑,快两岁的暖暖抱着阿蛮的腿仰着头看弟弟,奶声奶气地道:“弟弟,小。” “你刚生下来时也跟你弟弟一样小。”阿蛮心情大好地对女儿说道。 程依刚生完身体很虚弱,看着在阿蛮怀中睡着了的儿子微笑:“抱过来我看看。” 阿蛮赶紧将儿子放在程依怀中,笑眯眯地道:“看小傢伙多可爱。” 说实话,刚生出来的婴儿又丑又小,真看不出可爱来,阿蛮纯粹是开心过头了,所以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怎么看怎么好。 揉了揉发胀的胸,程依温柔地看着儿子:“宝宝快点醒,妈妈等着你醒来餵你初辱喝。” 暖暖好奇地趴在小弟弟身旁,伸出手要去摸他,结果被阿蛮阻止了道:“暖暖别去碰,弟弟在睡觉。” “摸,摸。” “等弟弟醒来再摸吧,暖暖是姐姐要听话。”程依小声哄着暖暖。 暖暖摸不到弟弟没怎么生气,爬到程依腿上撒了会儿娇后困了,打了个哈欠后两眼皮开始打架。 阿蛮见状轻轻将女儿抱起来放在程依另一侧,给她盖好小被子轻拍着暖暖的后背哄她入睡。 暖暖睡着了,儿子又没有醒来的迹象,刚生产完的程依终于也撑不住了对阿蛮说:“儿子醒来时记得叫醒我餵奶。” “好,你睡吧。” 程依疲惫地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程依睡在中间,两个孩子分别睡在她两侧,一大两小睡得正香,阿蛮看着妻子儿女安静的睡颜捨不得眨眼,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幸福与满足。 低下头轻轻地在三个人脸上各吻了下,然后摊开一大块兽皮铺在儿子身旁,躺上去陪着他们一起睡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程依已经想着这辈子就在这里度过了,她几乎都不再去嚮往南方了,结果老天像是在耍人一样再次用天灾来考验他们,大雨接连下了十来天,导致河水的水位上涨厉害,山上的小瀑布变成了大瀑布,部落被淹了。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水质变得很差,不仅河水又浑又脏,瀑布的水也不干净,即使是烧开了的水吃下后也让抵抗力低的老人孩子坏肚反胃,眼看一直没有晴天的迹象,一直阴着天,恶劣的天气严重影响了人们的生活。 动物们开始成群结队地搬家,时不时地会有三三两两的人自阿蛮他们的部落前经过,这些人都是逃难迁徙的。 阿蛮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带着族人们离开此地避难去,他们挑的方向正是南方。 作者有话要说:猫没完成任务,要进黑名单了呜呜,猫好可怜呜呜,其实完不成任务的原因是猫太可恨颓废了呜呜。。。。 完结章 逃难的过程是辛苦的,尤其还带着孩子,暖暖已经五岁,其弟阳阳三岁,路上都是被阿蛮和程依背着的,族人们都带着些简单的用具,晚上随便挑个地方勉强凑和一宿,然后天亮继续赶路。 年纪大者还有个别身体不好的人实在受不住艰难病倒了,有些治好了而有些则一病不起最终病逝,其中就包括阿蛮及阿泰的母亲,她主要是郁结所致,因为捨不得离开生长了大半辈子的部落,尤其那里还是阿蛮父亲生活过的地方,一旦离开就好比生命中重要的东西没有了,就此一直郁郁寡欢,最后心郁成疾病死了。 其实就算逃走了,等过阵子灾难过去了还是可以回去的,但路上逃难的人和牲畜过多,其艰辛难以想像,在逃亡过程中众人就够受罪了,谁还有那精力想着以后的事?先解决眼前困境再说吧。 受灾区域并不大,众人走了大概七八十里路时终于松了口气,因为终于到了没有受灾的安全境地。 族人们想就在附近找个地方集体落户建立新的部落,程依觉得这样不妥,觉得这里离他们原来的地方太近,难保不会出现灾难转移过来的情况,最终由那个会卜卦的阿婆算了下,她说未来一个月内方圆上百里的地方都会陆续受灾,这里马上就不安全了,建议大家彻底迁到安全地方再停下来。 于是众人咬着牙又走了一个多月,期间有孩子的人家最辛苦,孩子大些还能自己走些路,小的就要大人背着了,这阵子下来程依疲惫不堪,长期风餐风宿露下来皮肤没以前那么水润了,嘴唇干得脱了皮,她还算好的,其他的女人比她狼狈不知道多少倍。 等完全脱离“危险”境地时,众人已经累得不行了,找个大点儿的山洞停脚,歇了好几天。 很多人不想走了,就想留下来扎根,但是程依却很想继续往南,已经走了这么远,何不再辛苦些走更远点呢?一路行下来她感觉到越往南空气越湿润,温度比以前住的地方只高不低,这更令她坚信那所谓的四季如春的南方是存在的,并且离他们不远了。 第69页 一路的奔逃令族人们烦躁不堪,尤其还病死累死了好几个族人,一部分人再也不想走了,不管阿蛮的意愿,几人搭伙留了下来,寻了个附近大点的部落投奔了。 对此,阿蛮很难受,但他不能自私地再逼着族人跟着他一起辛苦,只能沉默,他不是不想在这里扎根,但逃难过程中对“南方”也跟着嚮往起来,询问了族人们的意见,不想走的可以随时找部落投奔,想继续追随他的就跟着走,他不强迫。 有些女人不想再吃苦,趁晚上众人熟睡时偷偷摸摸逃走奔向其它部落了,如此一来男女比例突然就正常了,多出的女人不是在路上染病而亡就是半途离开,到最后跟着阿蛮的族人加起来连以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又走了一个多月,秋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南方,寻个离海近的地方扎了根,他们落脚的地方明显高出海面很多,所以不用担心海啸,危险来了逃离并不困难。 海边有不少住户,都是以部落的形式群居,但每个部落人都不多,这里的人无论男女,皮肤都很好,为人也热情,见阿蛮他们要在这里落脚盖房子,每天都会有一些人过来帮忙,还有人送来食物。 “这里果然好,没白受罪啊。”吃着邻居送来的烤肉,族人们感觉很满足,他们询问过,这里果然如程依所讲的那样,没有冬天,就是夏天会极热,不过好在有海,热大劲儿了去海边泡泡澡能解暑。 附近的人都说他们从来不在吃的上发愁,蔬果一年四季都有,没有动物冬眠,不愁吃不到猎物,而且只要不得罪其他部落的话,也不会出现纷争,部落间都很友好并且团结,若是出现有一方格外嚣张的话,其它部落会联合起来将他们赶走。 因为环境所限,南方的人不像阿蛮他们那样壮实,听说阿蛮他们来自北方,都很好奇,听说那里不仅冬天会常常饿肚子外还要时时提防外族人入侵时都暗自庆幸自己生活在南方。 这里也有像阿蛮他们那样从北方迁过来的人,只是很少。 “这些盆子先借你们用,等你们有了再给我们。”附近邻居将多出来的盆子借给程依她们洗衣服。 “真是太谢谢了。”程依很高兴,来南方的决定是对的,她没想到这里住着的人会这么友好热心,送吃的用的,有的女人闲来无事还找他们来聊天儿解闷。 “不用谢。”妇人看程依长得不那么人高马大,跟她们的身材略微接近,于是对程依格外友好。 将暖暖和阳阳叫过来,程依温和地道:“来,叫姨姨。” “姨姨。”“姨姨。”两个小傢伙乖巧地睁着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妇人笑。 “哎哟,真可爱,啧啧,瞧这两孩子脸色缓过来了,前几天你们刚来时他们的脸可不是这样。”妇人弯下腰轻轻捏了捏两姐弟光滑了许多的小脸儿赞嘆道。 程依想起前阵子迁徙过程中两个孩子吃的苦,心中一阵歉疚,若非她坚持来这里又多走了一个多月,孩子们也不会瘦得像疲猴,脸色发黄得厉害,好在这里比她想像得只好不差,否则她光良心上就过意不去。 “是这里空气好,而姐姐你又时常送些果子菜食来,他们想不变白变嫩了都难。”程依卖好地说道,南方空气养人,十几天下来她的肤质也缓和了不少,再过一阵子皮肤说不定比以前还要好。 这时,淼带着她四岁半的儿子走了过来打招唿:“姐姐又来帮我们了,这阵子多亏你们帮忙,我们才不至于那么手忙脚乱的。” 阿泰和淼也跟着来了南方,阿泰另外三个女人中两个没生育过的途中投奔其它部落去了,另外一个有个两岁的女儿,不知是捨不得离开骨肉还是对阿泰有感情,总之是不辞辛苦地跟来了这里。 淼的儿子叫大荒,长得像淼,五官很立体,是个漂亮的男孩子,见到暖暖和阳阳就松开母亲的手走过来和他们玩儿在了一起,刚来到陌生的地方他们不习惯,着实老实了一阵子,现在熟悉后又恢復成以前的淘气样儿,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没多会儿就能折腾得浑身跟泥球一样。 地域差别,这里的水果种类大多与北方不同,很多阿蛮他们都没吃过,感觉很新鲜。 程依了解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没有盐,都是各别动物体内含有盐类物质,所以不影响生存。 等房子都盖好,该具备的东西也都有了后,程依便开始忙活过滤盐了。 她无法弄出像现代那样纯净的盐来,粗糙的到是勉强可以试一试,她没提炼过盐,原理了解一点但碍于条件受限,所以试了无数次,又煮水又过滤的,利用溶解度的不同取出粗盐然后再结晶,这些看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很麻烦,煮海水取盐不仅产量低,质量也不怎么样,但是现在并非夏季,日头不足,不宜採取晒盐的方法,相经起来还是靠煮的更快些。 在程依忙活了好几天,反覆研究试过无数次后终于从海水中提炼出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盐来,这让她激动好久。 等族人们打猎回来烤肉时她将盐洒上去一些,果然味道就不一样了,许多年没吃过加了盐的食物,等吃到时程依感动得眼泪直流。 “你怎么了?”阿蛮见到程依掉泪大惊,顾不得正烤着的肉手忙脚乱地给程依擦眼泪。 “没什么,你尝尝这个。”程依将手中加了盐的烤肉递给阿蛮,示意他尝尝。 阿蛮纳闷地看了眼程依,确认她是激动的哭而非悲伤心的哭后才放下心来吃了口程依递过来的烤肉,嚼了一口愣了下,然后再一口,又一口,三下五除二,很快便将肉吃完了。 “好吃吗?”程依一直观察着阿蛮的表情,见他眼睛睁得极大,几口将肉吃完后心中一阵喜悦。 “好吃,这就是加了你捣鼓出来的盐才变好吃的?”阿蛮很惊讶,没想到小小的盐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 “对!我这几日的辛苦没白费吧?”程依得意,见阿蛮舔着嘴唇意犹未尽的模样,笑完后又拿起盐继续烤肉,旁边煮着肉的锅里她也洒了盐,这是给两个孩子吃的,小孩子她不让他们吃太多烤的东西。 “快、快烤。”阿蛮馋得一手拿一串生肉放火里烤去,平时不觉得淡淡的烤肉有什么不好,现在吃过加了盐变得有咸味的肉后突然觉得以前吃的肉太噁心了。 一顿饭,一家四口吃得极欢,每人都吃了很多,满足得恨不能躺地上滚几下。 由于程依只是想试一下效果,没提出多少盐来,一顿就吃没了,所以没法给其他族人尝尝鲜。 见阿蛮和两个孩子这么捧场,程依信心大增,于是继续煮盐,找着了法门再煮盐就快了许多,将法子教给阿蛮后让他帮着一块儿煮,得到的盐分给族人一些品用。 盐这种东西是没有人讨厌的,就算程依提的盐达不到高纯度但那个咸味也是极美妙的,族人们尝到了盐的美味后更是高兴,恨不能将程依当巫神崇拜了,越来越不后悔当初多受罪一个多月跑来了这里落户,不仅不用愁冬天缺乏食物,居然还吃上了盐,族人们对阿蛮和程依的爱戴空前得高涨。 这煮盐的方法缺点颇多,产量过低,太辛苦,一个人煮收穫有限,于是程依将法子教给族中的女人们后大家一起煮盐,由于受过附近邻居们太多的帮助,等盐多了后便将盐送给邻居们去品尝,又鼓动邻居随他们一起煮盐。 晒盐其实比煮盐要方便得多,程依打算夏季温度高时就试着去晒盐。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天很快就来了。 这里的温度果然不低,白天大概有十五六度,夜里就算冷也有三四度,总之不会出现零下的情况,食物也不愁,不仅水果有,动物们也像往常那样出没,每天都能打到足够的猎物。 生活稳定了下来,族人们在温暖湿润的气候中皮肤都变好了,这里有种可以去污的植物,洗澡时将其搓成汁能当肥皂用,洗完后不仅身上干净了而且还会留下淡淡的植物清新香气。 这可美坏了男人们,他们的女人不仅皮肤变水灵了,身子摸起来手感越来越好还带香气,这让一群下半身思考的“雄性”性致高昂,夜夜笙歌,男女关系空前和谐,待冬天过去春季来临时怀孕的女人渐渐多了起来。 某天早上吃粥时程依闻到阿蛮端进来的煮肉香味,一阵反胃,放下碗跑出去干呕起来。 有过两次经验的阿蛮这下也不慌了,站在程依身后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咧嘴乐:“又怀上了吧?真好。” 这种反胃感太过熟悉,而且月事晚了有半个月,程依吐完后笑了,自从阳阳出生后她的肚皮就没动静了,迁徙途中不方便怀孕,她一直注意着不让自己怀上,现在日子过得滋润了,在她危险期内夜夜缠着阿蛮亲热,终于让她盼来了。 第70页 程依知道因为流失大部分族人阿蛮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很难过,所以她很想为增添族人数量做点贡献,尤其她还喜欢孩子,暖暖和阳阳又老是喊着再有个弟弟或妹妹就好了,程依不在意孩子多了麻烦,趁着年轻能生几个就是几个,孩子多了热闹。 “大概是怀上了。”程依开心地对阿蛮笑。 阿蛮闻言更高兴,揽着程依的肩膀将她带进屋里对正吃得满头大汗的两个孩子大声说道:“娃们,你们妈妈要给你们添小弟弟妹妹了。” 闻言,两个娃迅速吞掉口中的食物,欢唿着奔过来。 阿蛮赶紧伸臂将两个皮猴抱住,蹲□温和地嘱咐道:“你们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以后不许再往她身上扑听到没?若是不听话阿达就揍你们屁股!” “知道啦。”暖暖想着可以多个弟弟或妹妹欺负心情很好,一直被暖暖欺负的阳阳想着终于可以有个人被他欺负一下了,于是心情同样很好。 不知道两个孩子心中的想法,阿蛮见儿女这么听话心情大好,在他们脸上重重亲了几下连声说“乖”。 程依走到桌前坐下,微笑着看着笑闹成一片的父子三人,觉得不用再担心食物不用挨冻后,这种一家人聚在一起笑笑闹闹的生活真好。 “阿蛮,你有后悔过来这里定居吗?”程依认真地问,来到这里他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那些一同生活着的族人们大部分都没有再跟随阿蛮。 阿蛮知道程依指的是什么,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大跨步向程依走来,满足地笑道:“最开始时想到那么多伙伴走的走散的散心里很不好受,但是现在跟着我过来的族人们生活得比以前要好,脸上笑容也比以前多,这让我觉得自己的决定值得。那些离开我们的伙伴在别处生活着,与以往没什么差别,只是没与我们生活在一起而已,这么一想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看了眼随着他的话脸上开始放光的程依,再看了看自己腿上坐着的两个可爱漂亮的儿女,阿蛮微笑着重新望向程依,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不后悔来这里生活,很高兴当初听了你的建议,不仅我,阿泰他们也很愿意在这里生活,程依你就放心吧。” 程依心中那一点点忐忑终于消失了,彻底放松后的她没了心理负担,幸福地笑了:“阿蛮,这辈子能遇见你我很开心。” 阿蛮也笑:“我阿蛮这辈子能有你、有这些儿女们也很开心。” 阳光自屋外照进来,将阿蛮他们笼罩在幸福的光晕之中,屋外传来孩子笑闹声还有大人们大声聊天的声音,这些声音听在程依耳中好比天簌。 虽然部落里的人少了很多,但是笑声比以前人多时只多不少,每当看到族人们红光满面的笑脸程依都觉得很幸福。 程依望向屋外满足地笑了,不仅仅是因为有个好丈夫,有一对可爱的儿女,还因为有她同样重视的族人们的欢笑,没什么比自己重视的人都过得开心更好的事了,对于现在的生活她非常满意,如此简单幸福的生活他们会一直过下去,程依这么坚信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文文完结啦吼,这个结局俺觉得比较完满了,大家有哪不满意的提一提啦,俺会考虑加番外的嘻嘻,不知道大家还想看番外不,如果想看的话写什么样的番外好呢?如果觉得这里停住挺好的话那猫就不写番外画蛇添足了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