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亡国妹妹》 第1页 [穿越重生] 《我那亡国妹妹》作者:这里有个土豆【完结】 文案一: 苏舒苀是皇家唯一的孩子,纵然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她还是有很多忧愁,为她的父皇愁,为父皇的江山愁。 每当这时,她都会同那个小傻子说说话,看着小傻子不懂世俗悲哀的笑容,苏舒苀都会开心不少。 直到有一天,她去了小时候梦中的世界,看见了陪她长大的小傻子。 文案二: 谭鸣他老爹临去世之前交代了他两件事,一件事是守好家里拆迁分的房子,另一件事就是照顾苏家的小姑娘。 哪怕谭鸣去了警校,小姑娘他也托人细緻照顾着,直到有一天小姑娘忽然醒了,泪眼汪汪看着他,那眼神就恍若看到了隔世的亲人。 娇娇气气亡国小公主&一身正气拆迁户小片警 内容标籤: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古穿今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谭鸣、苏舒苀 ┃ 配角:众邻居、众大臣 ┃ 其它: 第一章 缠缠绵绵下了几场春雨后,帝都的四月伴随着温暖拂面的春风缓缓而来。 清晨的大街上来来往往是赶时间去上班的人,也有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围着小区一边遛弯一边遛狗。学生们则背着书包穿着运动服式的校服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一手拿着煎饼果子一手刷一下手机。街边的小摊不用大声吆喝就有人坐在小店门口的摊位上吃着早点,感受着清晨的生活气息。 谭鸣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小区楼底下的早点铺子,站在柜檯前扫着二维码支付钱款。柜檯后面身体微胖、烫了一头羊毛卷的老闆娘熟稔地问道:“谭警官今天还是老样子呀?” 谭鸣把支付记录给老闆娘看了一下,收起手机的时候道:“还是老样子。” 老闆娘冲着自家女儿喊道:“月月,给谭警官盛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再来一个茶叶蛋!” 小姑娘脆生生“哎”了一声,很快就把谭鸣要的早点端了上来。 谭鸣把豆腐脑从托盘上拿了下来,然后滚了一下茶叶蛋,这才就着托盘包茶叶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直没有离开的小姑娘,问道:“怎么了?” 大学刚毕业在自家小店一边帮忙一边找工作的黄月月稍稍打量了一下谭鸣的神色,见谭鸣并无反感,顺势坐在了谭鸣对面的凳子上,看着谭鸣的脸眼中泛着桃花,同时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问道:“谭警官你今天执勤吗?” 谭鸣把包好的茶叶蛋放到碗中擦了擦手回答道:“不去。” 同时又习惯性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只不过此时说话已经不像刚才一般温和了,甚至还有点冷淡。 黄月月感受到谭鸣忽然的冷淡,不敢再往下问,讪讪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我就是看你今天要比平常来的早一点,以为你今天有事......” 谭鸣看着面前小姑娘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的想到了舒儿,于是语气稍稍缓和道:“之前执勤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我妹妹,今天休息想着多陪陪她。” 都是邻里街坊的,黄月月也听自己老妈念叨过一些关于谭鸣的事情,大概知道谭鸣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后来好像一直病着,谭鸣一直在照顾着这个妹妹。 谭鸣虽然解释了一下,但是也基本上等同于没解释,黄月月只能弱兮兮地“哦”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和谭鸣再说些什么,就低着头去找母亲。 谭鸣这才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早点,想着一会儿去医院的时候给舒儿带点什么,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糖炒栗子,每次吃栗子的时候都像一只小仓鼠,想到这里他无声地笑了笑。这个笑容落在黄月月的眼中,眼中的花痴更甚,同时还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衣袖,手指悄悄指了指谭鸣。 谭鸣又想了想,他记得小学门口有一家店卖栗子,味道还不错,平常家长接孩子放学回家总会给自家孩子买点带回去。一会儿去医院的路上,他给舒儿也买点,就算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她吃的开心就好。 这般想着谭鸣又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桌上的东西就吃完了。他把桌上的盘盘碗碗稍稍收拾了一下,一会儿方便店里的人收拾桌子,这才起身离开。 经过柜檯的时候,老闆娘叫了一声“谭警官”,谭鸣看向老闆娘,却见老闆娘看向黄月月,而黄月月红着脸对他道:“谭鸣哥,你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有那店内吃饭的客人发出了起闹声,黄月月脸红的同时又大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谭鸣。 谭鸣一愣,从刚才的谭警官变成谭鸣哥,他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什么时候和这个小姑娘这么好了?不知道应该做出何种回应的他只能木着脸点点头,因着他耳力比较好,离开的时候还听老闆娘教育黄月月:“谭鸣是警察,要是你俩搞对象了,别说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就咱们这个小店都有人......”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也不想听了,出了店门上了车这才无奈地摇摇头,老闆娘她们母女俩的心思他或多或少能够猜出来一些,自己自然是不能为难组织,找这么一个女朋友的。况且,就算真的有个小姑娘一心一意为自己考虑,自己也不敢耽误人家,总要等着舒儿的病好了,看着舒儿嫁人了,他才好为自己想。 第2页 抱着一包热乎乎的栗子,谭鸣仿若陷入回忆一般从纸袋中拿出一个还有些烫手的栗子,按照舒儿小时候教他的那样用指甲在栗子上划了一下然后包开栗子。 栗子放入口中,有一丝丝甜,但更多的是苦涩,要是舒儿没有为了保护他而出事,她现在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就像刚才店中的黄月月一样,眼中透露的是对生活的嚮往,而不是没有灵魂的空洞。 他压下心中的伤感,起步开车,看着反光镜上挂着的贝壳,那是舒儿送给他的。他对着贝壳喃喃道:“这段时间执勤太忙没去看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都记不起我是谁了。”他无奈苦笑了一下,这才开车前往医院。 这个世上有富二代,有官二代,也有星二代,拆二代。他就是拆二代,他和舒儿都是一个胡同长大的孩子,因着两家的父亲曾在一个警校上学,毕业后又都是刑警,所以两家走动比较多。 谭鸣妈妈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所以舒儿的母亲经常来他家照顾他,小时候他还经常围着舒儿的母亲叫妈妈,被自己老爹纠正几回也改不过来,索性他老爹就和舒儿老爹商量着两家认了干亲。 谭鸣一边开车一边想,小时候是两个人最快乐的时候,他称霸整条胡同,带着跟屁虫舒儿每天招猫逗狗。每次一走到别人家门口,迎接他们的不是主人家的欢迎,而是主人家狗子的欢迎。 只不过后来,干爸在执行任务时替自己老爹挡了一刀,那一刀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肺叶,没等着任务结束救护车赶来,干爸就去世了。 老爹因着愧疚更加把舒儿当做自己的女儿疼,那时候胡同里的邻居总会议论他们,甚至猜测是不是老爹要把干妈娶回家。明明他知道这是邻居们恶意的揣度,但是他却极其希望老爹真能如邻居们猜测的那般,给自己、给舒儿一个完整的家庭。 看着面前“帝都第一医院”六个大字以及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病患,谭鸣小心驾驶汽车,不敢再像刚才一般一心二用,小心躲避着病患以及家属才把车停好,拿起副驾驶上的栗子,往舒儿的病房走去。 只是今天的医院让谭鸣觉得有些不同,往常他一到这层,这层护士台的护士就会笑着问他是不是来看妹妹了。今天不仅没有护士询问,甚至护士台都没有人。不仅如此,在往舒儿病房走的路上,谭鸣也发现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见一个大夫。 心中冥冥有种预感,他改做疾跑,直到到了舒儿的病房门口才看见里面围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而外圈则是粉红色衣服的护士。他们叽叽喳喳仿佛在惊嘆什么,谭鸣心中一慌,赶忙推开门,开口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护士,我、我妹妹怎么了?” 医生护士一听见谭鸣的声音,赶忙让开一条路,谭鸣看着病床上抱着双膝,双眼通红的小姑娘,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生动的舒儿了?以往他叫她的名字她从来不知道;他餵她吃东西,只有勺子碰到嘴唇她才会张嘴;他和她说话,她也只是木木地盯着前方。 医生说舒儿是头部受损,但谭鸣心中却一直觉得舒儿只是灵魂走丢了,舒儿会好的,还会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 “鸣哥哥......” 谭鸣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红着眼眶,一双桃花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他的一颗心只觉得像是受到了电击一般,三步化作两步上前将人搂到怀中,“舒儿、舒儿......” 一屋子的医生护士觉得不应该在这里打扰亲人相聚,于是大家悄声离开,甚至还有好心人帮着把门关上了。 苏舒苀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在给自己做按摩的护工,那个人拿着她的胳膊细细按着,可是自己并不认识她,她叫了两声贴身伺候自己的小宫女,却没想到那个人恍若受了什么惊吓,飞一般地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围过来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围在自己床边指指点点,不时地还会在纸上写下一些内容,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人牙子手中的小奴婢。 苏舒苀看着这些人,咬着嘴唇抱着双膝,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就换了地方,这些人为什么要对自己指指点点。那些人说的话,有些她能听懂,但是很多都听不懂。 原本苏舒苀还能够坚持着不流眼泪,甚至根据自己能够听懂的话语猜测这些人的目的,但是在看见推门而入的那个人时,眼泪一下就控制不住了,慌张地喊了一声“鸣哥哥”,就见鸣哥哥向自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 醒来的慌张,周围陌生的人,心中的委屈都化作眼泪滴在面前这人的衣服上。 第二章 谭鸣自老爹去世之后就没再哭过,警校训练再苦,他都忍着,工作不顺心时,抽两根烟就过去了。此时抱着怀中哭到抽噎的小姑娘,谭鸣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同时还有些无措地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鸣哥哥还在,鸣哥哥保护你,不哭。” 听见这话的苏舒苀哭得声音更大了,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学骑马,她坐在小马上觉得重心不稳十分慌张,鸣哥哥就牵着小马一直告诉她“不要怕,鸣哥哥在这里,鸣哥哥保护你”。也是因为鸣哥哥的鼓励,她才学会了骑马。 谭鸣听着怀中舒儿的哭声,把人搂得更紧了几分。这些年他一直盼望她能好起来,乍然间见到醒来的舒儿他还觉得不真实,此时拥她入怀才觉得一切显得那么真实,甚至抱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发颤。 第3页 谭鸣是男生,到底理性一些,抱了一会儿,听着小姑娘在自己怀中啜泣,一时间竟是觉得抱着她的手微烫,仿佛怀中不是抱着一个人,而是一块红彤彤的热炭。 与此同时,随着升温的,不仅仅是双手,甚至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微烫,他想要松手,但是又怕松手之后舒儿还同以前一样,冷漠的看着他,眼中毫无生机。 在那娇软的啜泣声中,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有点乱,竟然想到了初三那年同学之间的玩笑话。 “谭鸣,那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你们胡说什么呢?” “还说我们胡说,她要不是你的小女朋友,干嘛你总让人家初一的小学妹等你一个初三的放学一起回家,大早晨还总是先把人家送到教室你才来教室?” “她是我的妹妹。” “那你为什么早上要让她坐在你自行车后座上?只有对女朋友才这样!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男生后座坐着女朋友,两个人穿梭在校园里!”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妹妹!” “你这哪像是对妹妹,明明就是女朋友!你们俩又不是亲戚!又没有血缘关系!” 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谭鸣赶忙把手收回来。少年时期男生公鸭嗓的质问声和自己红着脸的咆哮声仿佛还在耳边,他红着脸笔直地站起身,心中有些害羞,还有些愧疚。 谭鸣站起身后看着小姑娘双眼红彤彤,恍若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又坐回了床边,只是这次双手没有抱住小姑娘,而是将刚才买的栗子递给苏舒苀,“吃栗子吗?我给你包。” 苏舒苀的心中还是有些慌张的,一方面是害怕自己在做梦,梦醒后她的鸣哥哥还是那个住在太医院后面的小傻子。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这不是梦,她为自己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一群陌生的人而感到恐慌。 她抱着双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谭鸣,在看到谭鸣看过来的目光时,又触电一般收回了目光继而盯着自己抱住双膝的手。低下头之后则是默默在算,她和谭哥哥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谭鸣没有得到苏舒苀的回答也并不在意,像是安抚苏舒苀一般,一边包着栗子一边自言自语:“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栗子了,只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上火,那个时候干妈没少因为你吃栗子上火而着急,后来还专门定下了规定,你每天只能吃三个,还让我监督你。” 谭鸣看向苏舒苀,因为想到曾经的往事,眼中满是温柔,“我还记得你那会儿总会求我多给你包几个,每次你一说好话,我就瞒着干妈多让你吃几个。同时还怕你上火,所以又逼着你喝水,水。” 说着谭鸣把手中包好的栗子交到了苏舒苀手中,“吃吧!” 苏舒苀确实爱吃栗子,但是她没有印象自己母后认了鸣哥哥做干儿子,这件事情也仿佛没有印象一般。 一颗栗子双手拿着小口小口吃完之后,苏舒苀忽的想到,小时候的梦中,她梦见过鸣哥哥笑着叫母后干妈,醒来后她学给鸣哥哥听,还被鸣哥哥教训了,说她不该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后来自己生气地跑走了,鸣哥哥亲手包了一大包栗子,自己这才原谅他,也是那次鸣哥哥同她讲了君臣之道,自己才明白说出口的话很有可能是在害鸣哥哥。 她把剩下的栗子放到嘴中,然后悄悄抬起头看着面前给自己包栗子的人,心中则是默默对比着现在的鸣哥哥和太医院后面病着的那个鸣哥哥。 那双给自己包栗子的手骨节分明,小小的栗子在他的大手中恍若有了生命一般,随着手指上下起舞。因他低着头,苏舒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苏舒苀却觉得此时的鸣哥哥十分温柔,就像小时候鸣哥哥带她去宫外酒楼吃饭时,总会耐心细緻地给她摘鱼刺一般。 他的腰背挺得笔直笔直的,没有一点褶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贴在身上,又为包着栗子的柔和增加了几分冷凝,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敬畏感。这种敬畏感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这样的鸣哥哥让她又觉得有一些陌生。 感受到舒儿盯着自己的目光,谭鸣以为是小姑娘想吃栗子了,于是抬起头将手里包好的两颗递给苏舒苀。 苏舒苀只见面前的人浓浓的眉毛微微挑起,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看到自己接过栗子时含着笑意,她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双手拿着栗子像小仓鼠一样吃着。而心里则想着:“鸣哥哥其实也没变,只不过穿的衣服不同了而已。” “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别人吃栗子都是一整个儿放嘴里,你永远都是两只手拿着栗子吃,像极了小松鼠。”谭鸣看着小姑娘吃的开心,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又从纸袋里拿了几个给苏舒苀包着。 苏舒苀心中微热,眼中也汇聚了泪水,鸣哥哥没有受伤前也说过这句话:“别的人吃栗子都是一整个儿吃掉,只有公主是双手捏着,小口吃着,就像林子里的小松鼠吃松果一样。”那时候她还拉着鸣哥哥的衣袖让他带着她去林子里看看小松鼠,只不过小松鼠没有见到,鸣哥哥就为了保护自己差点没了性命,后来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人却傻了。 苏舒苀又抬起头看向谭鸣,不管是不是梦中,她的鸣哥哥全好了,不再是宫中的小傻子,不再是每次自己和他说话,他只会木愣愣看着前方的那个人了。 第4页 若是梦中,她希望自己一直不要醒来。若不是梦中......她嘴角微微下耷,眼中有些酸涩,可能看不见父皇母后了,但是鸣哥哥会照顾她的吧,就像小时候每次出宫那般,鸣哥哥都会照顾她的吧! 谭鸣又递给苏舒苀两个包好的栗子,“今天先吃这几个,不然又要上火了。” 谭鸣说完之后,伸出的手顺势就揉了揉苏舒苀的头,感受着手中柔柔的软发,这才想到舒儿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自己能轻易就揉脑袋的小尾巴了。 他一时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手欠摸了舒儿的脑袋呢?万一舒儿不高兴了可怎么办?谭鸣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个舒儿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 苏舒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谭鸣郑重的模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点完头才发现谭鸣是要让她自己待在这里,“鸣哥哥......” 谭鸣起身刚要,就听见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委屈,仿佛自己不要她了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口就解释道:“我就去一会儿,你别怕。主要是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要是医生说没有问题了,咱们就出院的。” 苏舒苀听着谭鸣话中的“医生”、“出院”有些难以理解,但她自小聪慧,稍作思考结合谭鸣所说大致就明白了,于是低下了头不看谭鸣道:“那,那你快点回来。” 谭鸣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他将这种诡异归结于两人多年未曾交流带来的隔阂,多相处相处总会如从前一般,于是临出门前谭鸣还道:“我让王姨来陪陪你,你住院这段时间除了我,王姨照顾的时间最多。” 苏舒苀默默想,王姨应该就是自己刚一醒来看见的那个女人吧? 谭鸣出门和王姨说了几句,然后带着激动又有些紧张的心情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王姨进来之后先是倒了点热水给苏舒苀,苏舒苀捧着杯子也不说话,但不时地会小口抿着热水。 “您照顾本......”那脱口而出的“本宫”两个字在想到鸣哥哥对自己的称唿以及刚醒来那些白色衣服人说话时的自称,苏舒苀赶忙咽下“本宫”两个字。 “照顾我多长时间了?”苏舒苀看着面前的女人对自己探究的眼神,加之自己心中也有一些疑惑想要找人解答,于是先问了一个并不会出错的问题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王姨细细想了想后道:“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第三章 苏舒苀眉头微微皱了皱,鸣哥哥出事至今并没有七八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姨听着小姑娘软生生的语气,再加上苏舒苀软萌无害外带一丝虚弱的外表,王姨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我刚来照顾你的时候,你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会翻身,也不会说话,只会盯着一个地方看。这几年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已经好多了,餵饭的时候会张嘴吃饭,你哥哥来的时候你还会看他一眼。” 苏舒苀心中的疑惑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那您知道本......我为什么会病了吗?” 王姨先是看了一眼苏舒苀,见苏舒苀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面上还有些诧异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很了解,你也知道你哥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些事情他也没怎么和我说过。”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不了解情况,王姨又道:“不过你哥哥对你真的没话说,但凡他不上班的时候,都来医院陪你,现在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连个女朋友都没谈,总想着等你好了他再想自己的事情。” 苏舒苀眉眼微垂,虽然有些词彙不是很能理解,比如“女朋友”,但是消化了一番王姨话中的意思后,苏舒苀悠悠开口问道:“我十六岁左右的时候病的吗?” 王姨正拿着抹布擦着苏舒苀病床边的小柜子,听见后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道:“应该比这早几年,我照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那样了。” 苏舒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姨虽然和苏舒苀相处的时间长,但是只是和躺着不说话的苏舒苀相处时间长,现在这样的苏舒苀她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两个人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着事情,另一个则是将病房内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谭鸣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病房内诡异的安静,手中拿着苏舒苀的病例,脸上满是激动,“舒儿,你可以出院了!” 苏舒苀对于“出院”是有些忐忑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哪里,相较于她生活的皇宫,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太过陌生,但是看着鸣哥哥喜笑颜开的模样,她说不出让他不开心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谭鸣想着舒儿现在刚刚病好,只要记着他是谁,两个人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的,他需要给舒儿一些时间,让她适应她“病着”的这些年的变化。 谭鸣看着拿着抹布不知道是喜是忧的王姨,略作思索明白王姨的想法,他先一步道:“是这样的王姨,舒儿虽然能够出院了,但是她一个小姑娘,我平时执勤可能一晚上都不会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我也放心不了。您看这样成不成,您的工资不变,只不过换一个地方工作。我上班的时候您来就行,我休息的时候您也可以回家陪陪家人,还同现在一样。” 第5页 王姨原本担心小姑娘病好之后她这份工作就没了,相较于那些退休的外乡人,她这份工作活不累,就是照顾一下病人,病人还十分听话。所以现在一听谭鸣的话,王姨瞬间咧开了嘴,“好好好,这没问题,我照顾小姑娘这么多年是吧,要是换人了,你也不放心不是吗!” 王姨利索地帮着谭鸣收拾东西,苏舒苀坐在床上看着两个人忙活,弱弱问了一句:“我能做些什么?” 谭鸣将手边的零碎东西放到行李袋中,笑着道:“你就坐在那里,你身子还没好,多歇歇的。”说完还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洁白的牙齿隐隐可见。 苏舒苀又低垂了头,耳尖略有些红,只不过谭鸣光顾着收拾东西并没有发现。 谭鸣没有听见舒儿说话,以为舒儿是因为身体还未康復而感到难过,于是安慰道:“大夫说你现在基本上已经好了,等一周之后我再带你来复查一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是真好了,你别害怕也别难受,没什么大事。” 苏舒苀听后不明所以,只能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舒苀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宽大的病号服仿佛挂在她身上一般,谭鸣收拾完东西站起身的时候默默想,等舒儿回家了,他要好好给她补补。 想到这里后,谭鸣忽然很想带着舒儿赶紧回家,因此忙道:“王姨我先下去开车,在医院门口等你们,你帮着舒儿穿一下衣服。” 拿着东西临出门前,谭鸣仿佛想到什么又嘱咐道:“她身子还弱,您找点厚衣服给她穿上。” 王姨应了一声,看着谭鸣恋恋不捨盯着小姑娘的目光,王姨无奈道:“你快去开车吧。知道什么情况的明白你是担心妹妹,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谭鸣闹了个大红脸,身为片警的谭鸣,再一次对中年妇女的毒舌感到敬佩。 苏舒苀则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默默思索着这里的衣服看起来和宫里面不太一样,若是王姨一会儿看出来自己不会穿衣服怎么办...... 不过等王姨真拿出来衣服帮着她穿好的时候,苏舒苀才发现,这里的衣服穿起来可真容易,等她回到宫里后,也要让绣娘给她做这么几件,当然母后肯定要有,两位母妃自然也要有。父皇嘛......以父皇的性子,多半不会觉得衣服好,反而会说自己浪费钱财,父皇就还是算了吧。 想到宫里的生活,苏舒苀的嘴角都是上扬的,王姨见状道:“你笑起来多好看呀,往后还要多笑笑,等回去之后让你哥哥带着你去买些新衣服,小姑娘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虽是春天,但是王姨想着谭鸣刚才嘱咐的话,于是里面让苏舒苀穿着白色的长袖卫衣,外面套着一件厚牛仔外套,下半身则是一件黑色的厚裤子。 稍作打扮之后,王姨再看苏舒苀就没了刚才病美人的感觉,反而夸耀道:“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但是真遇见样貌美的,哪怕穿着平价的衣服都能穿出大牌的感觉,你没有进娱乐圈简直是可惜呀!” 为了方便医务人员的检查以及王姨的照顾,苏舒苀住院以来一直都是短髮,没了往日的长髮,此时苏舒苀还有些不习惯,总是忍不住想用手摸摸头髮。 听了王姨的话后,苏舒苀想问一句什么是娱乐圈,但是想着不能露怯便忍住了,微微笑着谦虚道:“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大多数的东西都被谭鸣下楼的时候拿走了,王姨就一边同苏舒苀说着话,一边扶着因长时间躺在病床上走路还有些软的苏舒苀往病房外面走。 苏舒苀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虽心中有不少疑问,比如这是什么医馆竟然会有这么多病人上门,这里的医术定然不比宫中御医差,在民间的口碑应该也极佳。 再比如为什么王姨要带着她和一堆人站在一起,她们要做什么,面前那个会开门的大盒子是干什么用的,大家为什么都往里走? 苏舒苀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无知,只是将所有的问题留在心底,既然鸣哥哥让王姨来照顾自己,想来王姨是他的心腹吧?就好比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宫女就是她的心腹,她也时常让两个小宫女帮她照顾鸣哥哥。 若是此时生长在社会主义红色旗帜下的王姨知道自己在苏舒苀心中的地位与宫女是同等的,估计会一口气窝在心口久久出不来。 不过王姨并不知晓,所以此时扶着苏舒苀走进电梯,还嘱咐她慢点。 苏舒苀下意识有点牴触这种“未知事物”,但是她看着周围的人都很坦然地走了进去,苏舒苀只能默默对自己道:“你是大殷的公主,是皇室血脉,父皇是真龙天子,母后是一国之母。这不就是一个大盒子吗?要是这个大盒子好用,回到皇宫也让工部给做一个,让父皇母后体验一下。” 给自己打完气后,苏舒苀故作坦然迈进电梯内,看着银色的门缓缓关上,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种自己被关到天牢里的感觉。 紧接着电梯下行,因失重带来的感觉更让她觉得惊慌,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尖叫出来,会失了皇家公主的体面,另一面则想着回了皇宫还是别让工部安这个了,会吓坏母后的。 短短十几秒钟,她觉得自己恍若经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甚至在心底发誓以后绝对不进这个大盒子里面。 第6页 出了电梯后,苏舒苀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电梯,只见一帮人涌进电梯内,苏舒苀轻咬嘴唇,看着大家对这个大盒子如此欢迎,自己以后可能还会坐这个吧?想到这里脸又白了几分,王姨看出苏舒苀的不妥,忙问道:“怎么了?” 苏舒苀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刚才下来的时候觉得有些难受,现在好多了。” 王姨拍了拍苏舒苀的手背,“是我没想这么多,想着坐电梯方便一些,却忘了你身体刚好,又和那么多人挤电梯,早知道我们就坐扶梯下来了。” 苏舒苀默默在心底记下,那个大盒子叫做电梯,那扶梯是什么?她将疑惑留在心底,反正还要来这个医馆,到时候没准就知道扶梯是什么了。 第四章 刚出医院,就见谭鸣的车停在不影响行人的地方,谭鸣沖两个人挥了挥手,王姨扶着苏舒苀往过走。 苏舒苀看着鸣哥哥坐在里面,心底的疑惑更多,刚才那个大盒子叫电梯,那现在这个叫什么?路上还有许多和这个东西相似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 王姨走到车旁边,把后门打开,让苏舒苀坐好后,对谭鸣道:“你什么时候上班给我打电话,我去你那里陪着舒儿。” 谭鸣忙道:“我把您送回去的,您自己坐公交多麻烦。” 王姨也道:“不用了,公交挺省事的,我坐两站就到了,哪用得着你送,你赶紧回去吧!” 苏舒苀则是又听到了一个新的词彙“公交”,她在心底记下这个词,然后也劝道:“您上来吧!”说着自己往另一边挪了挪给王姨腾位置,她的宫女也常常跟着自己坐马车出宫,想来这个王姨在鸣哥哥心中的分量不轻。 王姨见两个人这般热情,再推拒就不好了,这才上车,上车之后才道:“咱们之间这么客气干嘛?” “您帮着我照顾舒儿这么久,舒儿病好了,您有莫大的功劳,这点小事算什么。”谭鸣一边开车一边道。苏舒苀也配合鸣哥哥说的话点点头,同时心中愈发肯定王姨在鸣哥哥心中分量不轻。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王姨住的小区门口,苏舒苀看着王姨如何开门,默默记在心底,她不能让鸣哥哥看出来自己不会。 谭鸣找话题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老爹买了辆二手的奥拓,然后带着咱俩还有干妈去雁归湖看景。” 苏舒苀心中略有些紧张,这件事情......自己怎么又没有印象...... “我有些记不大清了......”苏舒苀含含煳煳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谭鸣通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小姑娘,笑道:“还记得你和干妈两个人都晕车,我老爹开车那个路子又比较野,所以去雁归湖看景的这一路,你和干妈都晕车了,母女俩人坐在后座吐得昏天黑地。” 苏舒苀沉默以对,她竟然还干过这么丢脸事情吗?这可真尴尬。 她尴尬一笑,“呵呵,是嘛......” 谭鸣笑道:“不过后来你和干妈做习惯我老爹开的车就习惯了,倒也没再吐得那么严重过。我老爹也是那次之后长记性了,在城市里开车都规规矩矩的。” 苏舒苀轻笑两声,并不知道如何接话,因此就低下头抠自己的手指头,并没有再说话。同时也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鸣哥哥吗?要是这个人不是鸣哥哥,为什么他们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们要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鸣哥哥刚才说起的事情他们都没有一起经歷过?最后苏舒苀则在思考,她自己究竟是谁,还是不是苏舒苀了? 又是一个红灯,谭鸣听着小姑娘不说话了,以为她像小时候一般晕车就愿意找个地方靠着不说话,所以关切地向后看去,只见小姑娘皱着眉头,两弯柳叶眉恨不得碰到一起去。 “舒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有些晕车了?”说着谭鸣先是把苏舒苀那边的窗户开开了点,又把车前座的矿泉水拧开递给苏舒苀,“喝点水压一压,马上就到家了。 苏舒苀听着鸣哥哥温柔且关切的话语,方才心中的疑问暂时被这几句话压下,她接过水,柔声道了声谢,小口喝了点。谭鸣继续开车,她则是打量着车中的物品,最终目光锁定在前面那方小镜子上挂着的贝壳上。 自己记得在她九岁生辰的时候,鸣哥哥送给了她一串一模一样的贝壳,她问起鸣哥哥是从哪里寻来的贝壳,鸣哥哥道是他专门去海边替她挑选的。她自是满心欢喜地将贝壳收起来,后来鸣哥哥病了,每每看见那串贝壳她都要哭一会儿。现如今这串贝壳怎么在这里了? 这般想着苏舒苀自然问道:“鸣哥哥,那串贝壳......” 谭鸣以为是舒儿怪他不珍视她送的礼物,于是赶忙解释道:“舒儿是这样的,我不是不珍视你送我的礼物,只是我平常工作忙,把这串贝壳放在车上看着它就能想到你。” 怎么是自己送给鸣哥哥的呢?那分明是鸣哥哥送给自己的啊! 苏舒苀现在只觉得脑袋有点疼了,不知道是像鸣哥哥所说那般是晕车了还是这一个又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闹得。苏舒苀抠着手指头想着:“两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也都有那串贝壳,所以这人真的是鸣哥哥?可是为什么鸣哥哥会忽然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又是哪里呢?” 第7页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想要放松一下。只不过吐气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房子很高,比父皇上朝的朝阳殿还要高,甚至让她有一种房子直直穿入云霄之感。 心中一惊惧,就暂时忘了刚刚的那些事情,反是兴致沖沖看着外面的高楼。 谭鸣在小区里开车不敢开的太快,生怕有孩子忽然跑出来。苏舒苀看着小区里的景致,隔一个楼就会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母亲则是陪着孩子们同周围的邻居聊着天。 又穿过一个楼,小孩子骑在自行车上,父亲扶着自行车的后座,小孩子小心翼翼骑着。苏舒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场景,鸣哥哥的父亲,也就是谭将军,扶着这样的车子,而她则骑在车上,面上的神情同刚才看见的那个孩子一般无二,甚至她在极其害怕的时候还会喊一声“谭爸爸”。 “谭将军......?”苏舒苀为自己脑海中忽然浮现的场景而感到惊诧,不自觉的小声嘀咕道。 谭鸣没有听清苏舒苀说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苏舒苀试探问道:“谭......谭爸爸”见鸣哥哥面上并没有任何不妥的神情,她才壮着胆子道:“他还好吗?” 谭鸣神情一暗,倒车进了车位后才道:“三年前去世了。” 苏舒苀咬咬嘴唇,她不应该说起这个,只是谭将军明明是在东北抵御外敌,怎么会...... “鸣哥哥,你......” 苏舒苀话为说完,谭鸣扭过头对她略微一笑,“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已经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其实从坐上车的时候,苏舒苀就已经明白在这里,自己是没有父皇和母后的,若不然怎么会是鸣哥哥来接自己回家、自己的父皇母后为何从来没有听鸣哥哥提起过。 现在听了鸣哥哥的话,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又有一种悲凉之感油然而生。自己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父皇母后了? 谭鸣想着一会儿进了家门,舒儿也会知道干妈的事情,所以用一种稍微委婉的方式道:“你病了两年后,因为城市规划的原因,咱们住着的胡同拆迁,干妈分到了两套房子。但是干爸那边的亲戚来闹,干妈和他们争执的时候,有人动手推了她一下,她的头......磕到了桌角,人就......” 苏舒苀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高楼大厦,她的母后没事,她的母后在宫里呢,她的母后会做精緻的点心给她吃,她的母后也会在她出宫玩耍之前给她的荷包里装好银子。她的母后怎么会有事呢?这不是真的! “不,不是!”苏舒苀想反驳。 谭鸣拉住了苏舒苀的手,“舒儿,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我爹都不在,若是我们在,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苏舒苀有点乱,低着头看着座位下的脚垫,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谭鸣看着这样的苏舒苀说不心疼是假的,心都要疼碎了,舒儿如花似玉一般的年纪是在医院那方寸之间的病房内度过的,病着的时候干妈又离世,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那个时候舒儿病着不知晓这一切,还是应该自责舒儿刚好就让她面临母女天人永隔的悲苦。 苏舒苀再次看向外面的高楼,“母亲什么时候离世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多大了?我病了多长时间?我为什么会病的?”她不相信母后已经离世,所以才询问其他的问题,以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她不在大殷,这里不是大殷。 但这里又是哪里?她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想知道这是哪里,她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上楼说吧,正好你也给干爸干妈上柱香。”谭鸣有心想让舒儿消化一下刚才说的,所以才这般说。 苏舒苀眉头皱着点点头,她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太过陌生,想要拼命熟悉这里的一切,对于那些不时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场景更是感到费解和疑惑,那真是曾经她经歷过得吗? 第五章 依旧是坐着电梯上去的,虽然刚才苏舒苀发誓不要再进这样的盒子里了,但是看着鸣哥哥已经进去了,她咬了咬牙颇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復还”之感也跟了上去。只不过进去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有些想哭。 苏舒苀默默往谭鸣身边靠了靠,谭鸣余光看见小姑娘的动作,有些僵硬地学着王姨扶住了苏舒苀的胳膊。女孩的胳膊细细的,谭鸣生怕自己用力大了,会伤到小姑娘。 苏舒苀再次乘坐电梯,不知道是因为站在旁边的是谭鸣,还是因为她经歷过一次,倒是没有第一次那般不适。 谭鸣开开家门,苏舒苀站在门口稍作打量,只觉得屋内的装饰太少,其次就是颜色偏暗。 家中没有女士拖鞋,谭鸣把自己的拖鞋递给苏舒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穿我的吧,晚点咱们去超市买新的。” 苏舒苀看着谭鸣手中的鞋子,“我穿了你穿什么?” 谭鸣无所谓道:“我没事,这地又不凉。” “我不能穿着这个吗?”苏舒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运动鞋,语气娇娇柔柔问道,让谭鸣一时间不知道怎样作答。 “你病刚好,身体还弱,不能受凉。”说完谭鸣弯下腰将拖鞋放到苏舒苀脚边,苏舒苀看着鸣哥哥大有一种你不穿我就脱了你的鞋让你穿的架势,忙脱了自己的运动鞋赶紧把穿着白袜子的脚丫塞到了拖鞋里,然后起身乖巧看向谭鸣。 第8页 谭鸣心中觉得舒儿很可爱,手又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发顶。髮丝软软的扫在他的手心,让他一瞬间红了脸,咳嗽一声正色道:“洗洗手,我带你看看咱们爸妈。” 苏舒苀对于鸣哥哥态度的忽然转变,有一丝丝委屈,是因为自己没有穿拖鞋,所以鸣哥哥生气了吗?于是更加乖巧地跟在谭鸣身后,看着谭鸣摁了摁那个瓶子,里面就有蓝色的液体出来,她也跟着学。 闻了闻手中的液体,觉得不仅颜色好看,闻起来也香香的,苏舒苀更加肯定,自己不在大殷。大殷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用来净手,也不可能有电梯、穿起来又快又好看的衣服,更不可能有鸣哥哥家这样高耸入云的房子。 洗完手后,谭鸣带着苏舒苀来到客厅。客厅的角落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颜色颇深的小柜子,上面是三张黑白照片,照片前还放了两盘水果和一个香炉。 谭鸣带着苏舒苀来到客厅,点燃了手中的香,递给了苏舒苀三根,自己拿着三根道:“爸、干爸干妈,舒儿的病已经好了,今天出院了,谢谢你们在天上的保佑。”说完鞠了一个躬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炉里。 苏舒苀看着面前的三张照片,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十分震惊,原因无他,上面的三个人分别就是她的父皇母后以及谭将军。饶是她之前坐车上听鸣哥哥说了些,做了心理准备,现在依旧难以接受。 谭鸣见苏舒苀一直未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照片,以己度人,他知道舒儿难以接受,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舒儿,节哀。” 苏舒苀这才回过神,学着谭鸣刚才的样子道:“谭爸爸,爸、妈,舒儿病好了。”后面那句“谢谢你们在天上的保佑”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在今天之前,她的父皇还是大殷高高在上的帝王,她的母亲还是大殷的一国之母,谭将军也是大殷的战将、守护着大殷东北方的国门。 她依旧有些怀疑,目光又转向方桌上的三张照片,尤其是在自己父皇和母后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只是这次再收回目光的时候,面前却突然闪现了一副画面。 她坐在阳光明媚的屋子里,里面有很多的孩子,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她和身边的女孩说这话,却忽然有个男生跑过来喊道:“苏舒苀,你哥找你!” 苏舒苀走出教室,只见谭鸣一脸焦急,她心中隐隐有种担忧,没等她询问,谭鸣就道:“快去找老师请假,干爸......干爸他......” 接着她就看见她的父皇躺在白色的床上,母后拉着她两个人哭成泪人一般也不见父皇睁开眼睛再看她们一眼。她隐隐明白了什么,父皇驾崩了...... “舒儿、舒儿?”谭鸣的声音在苏舒苀耳边响起,她茫然地看向谭鸣。 谭鸣的心都揪起来了,刚才那一瞬间,他觉得舒儿又回到了在医院时候的状态。双眼无神且空洞,面上毫无生机,分明是站在他身边,但仿佛却距离很远。 苏舒苀没有理谭鸣,因为另一个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 她和母后都身着黑色的衣服,面前的石碑上写着“人民英雄苏镰之墓”,苏镰是父皇的名讳,却出现在了石碑上,刚才的猜想竟然是真的,父皇真的驾崩了。 苏舒苀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伸手摁在了心口的位置。 谭鸣见状忙扶住苏舒苀,语气焦急问道:“舒儿你怎么了?” 苏舒苀茫然地抬起头,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我、我好像看见父皇了......” 谭鸣诧异了一下,“父皇”两个字离他的生活太过遥远,难道之前...... 谭鸣心中虽有猜想,但是此时的舒儿明显状态不对,容不得他多想,想要出言宽慰,但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生恨自己嘴笨。谭鸣不知道说什么,但不影响他的行动,一把就把人抱到怀中。 被抱到怀中的苏舒苀并没有反应,因为她又看见了其他画面。 路边树木青葱,她和推着自行车的谭鸣并排走在路上。学校附近往日并不算很热闹的街道,不知为何那日却十分冷清,只不过两个学生都没有感觉,依旧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两个人转了一个弯,有几个带着面罩的人走了过来,将他们围成一个圈。谭鸣将她护在身后,面上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兇狠。 好像谭鸣与他们交谈了几句,苏舒苀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却十分肯定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那些人想要带走他们,但是谭鸣挥着拳头将靠近自己的人都一一打倒在地。 忽然她看见有个被谭鸣打到的人晃晃悠悠站起身,手中拿着一块板砖。谭鸣正背对着那个人,苏舒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鸣哥哥不能受伤。” 她咬住那个男人的腰腹,只觉得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下,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煳。 “鸣哥哥你没有受伤吧?你痛不痛?”苏舒苀忽然从谭鸣的怀抱中挣扎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率先映入谭鸣眼帘的就是舒儿那双桃花眼,他能从其中看到心疼、焦急,自责的情绪。那一瞬间他虽然不知道舒儿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涌过。 “鸣哥哥没有,如果我受伤了,我怎么还能去医院接你回家呢?”不知为何,谭鸣在说道“回家”两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世上最美的词语应当就是“回家”,因为这个词语代表着温暖、陪伴。 第9页 苏舒苀刚才完全是关心则乱,问完问题后冷静了一下,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画面上的她和鸣哥哥都不大,肯定不是最近发生的。 谭鸣看着苏舒苀懊悔地小表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苏舒苀低着头喃喃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我们被一群人围在一人,他们要把我带走,但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后来我看见有一个人想要打你,我就咬了他......” 谭鸣听后手指微颤,显然是苏舒苀的描述让他想起了往日的事情,“那都过去了,不去想了。” “鸣哥哥你能和我说一下之后的事情吗?”苏舒苀很奇怪自己看见的画面,为什么那些人非要带走他们? 谭鸣回忆起那一段经歷,嘲讽一笑,说什么绑架劫匪,蓄意报復干爸把他们送进监狱的事情。只要有人比他们还不要命,不依旧还是怕了吗?一群刀尖上舔血的人怕他一个初中生。 “后来鸣哥哥把他们都打跑了,带着你去医院检查,你脑部受损......”谭鸣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但看着面前耐心听他讲话的小姑娘,拳头又忽然松开,当年让舒儿受伤的人,他和老爹已经把他们再一次送进了监狱,有他保护,舒儿肯定不会在受伤。 但出于试探,谭鸣还是说了一句:“后来你的灵魂仿佛走丢了一般,最近才回来。” 苏舒苀听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谭鸣。谭鸣心中一震,问道:“怎么了?” 苏舒苀赶忙摇摇头,心底则默默念了两遍:“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并没有回答谭鸣的问题。 谭鸣看着摇头的小姑娘,想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罢了,这些年她回到了自己身边不是吗?自己不会再弄丢她了,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的。 谭鸣又讲了很多两个人小时候的趣事,每每谭鸣一讲起,苏舒苀就能看见自己面前闪现相同的画面。她看着小小的自己跟在鸣哥哥身后,被鸣哥哥牵着手走过青砖铺成的胡同小路。看着自己抱着邻居家的小猫,鸣哥哥则是被领居家的狗子扑倒。还看见自己不会系红领巾,是鸣哥哥每天上学前帮她系好。看着自己抱着书指着上面的题问鸣哥哥。还看见鸣哥哥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到了班上还有其他同学问她鸣哥哥的身份。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仿佛是她曾经经歷过的,除了鸣哥哥讲过的,她还看到了他不曾讲过的。最终苏舒苀不得不相信,她在这里生活过...... 第六章 两个人走在去超市的路上,苏舒苀和谭鸣并排走着,看着谭鸣的侧半身,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好像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般,不管是在大殷还是自己刚才看到的记忆中。 大型商场门口总有吃饭的店面,苏舒苀还未进商场闻着这里的味道就已经陶醉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谭鸣就仿佛猜出来她怎么想的一般:“咱们今天晚上在超市里面买点食材,晚上回去我给你做。你刚出院,外面这些店不一定干净,吃完对你身体反倒不好。” 苏舒苀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放着一个锅子一个锅子的店,但收回目光之后则反应过来:“嗯?鸣哥哥你会下厨?” 谭鸣自信一笑,“你想不想尝尝?” 苏舒苀只觉得不可置信,“想,但是古人说:‘君子远庖厨’。” 谭鸣拉了一个购物车,苏舒苀跟着也要推一个,谭鸣见状笑道:“拿一个就够了,我推着就行,你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苏舒苀觉得谭鸣和她说话就像对小孩子一样,撅了撅嘴道:“我不会的......” 酥酥软软外带着一点撒娇的声音恍若羽毛一般撩在了谭鸣心口,“进了超市想吃什么随便拿,咱们现在有钱。”谭鸣强势转移话题,但是土豪气质显露无疑。 苏舒苀目不转睛地看着超市里的每一处地方,她暗暗想,这个地方可真繁华呀!这里的东西好多她都没有见过!每走过一个货架,苏舒苀都要拿起上面的一些东西仔细查看。 看着看着苏舒苀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上面的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就不认识了呢?什么是硅油?硅油能炒菜吗? 谭鸣看着苏舒苀手中拿着一瓶洗髮水,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他家里只有男士的洗髮水沐浴露,像舒儿这样的小姑娘爱美,肯定不会用男士的。 “家里只有男士的,没有女士的,你选点的。”谭鸣在苏舒苀身后道。 苏舒苀结合着使用说明大概明白了这些排列整齐的瓶子究竟干嘛使得,了解越多越觉得这里生活条件真好,像她在大殷就没有这些闻起来很好的洗髮水沐浴露。 苏舒苀贪婪地闻着洗髮水和沐浴液的香味,基本上把整个货架上的产品都闻了一个遍,她好想都要呀...... 但是皇家公主的教养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并不是所有她看上的就必须成为她的。苏舒苀拿着手中两瓶沐浴液对谭鸣道:“鸣哥哥,你闻闻这两个哪个好闻呀?” 谭鸣闻完之后一头水雾,为什么他觉得这两瓶的味道差不多? 看着苏舒苀期待的目光,谭鸣选了一个gg做的比较多的,“听说这个无硅油,用完秀髮闪亮。” 第10页 苏舒苀:“硅油不是炒菜用的么?” 谭鸣:“我的傻妹妹......” 谭鸣看着跑在自己前面看到喜爱的就停下来的小姑娘,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喜欢就拿上,别觉得不捨得,我在帝都有三套房,足够你花的,咱们有钱!”谭鸣说完一愣,怎么有种一夜暴富的土大款感觉? 苏舒苀则是满心欢喜地看着谭鸣,眼眸闪闪发亮:“这些香皂闻起来都好香呀!我想要玫瑰的、这个滴露的闻起来也很好闻、还有这个。”谭鸣只见舒儿一边念叨一边往怀里拿着她喜欢的味道的香皂。 虽然不知道这么多香皂要用到猴年马月,但谭鸣还是大手一挥:“买买买!” 周围路人纷纷侧目看向谭鸣,有些人还在心底默默吐槽:“这是哪个智障学霸道总裁,人家霸总都是买房买车,到这个二货这里就靠香皂煳弄小姑娘。” 两人走走停停虽然很慢,但是谭鸣看着这般活泼的舒儿,心中十分欢喜。苏舒苀则完全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好奇。 真正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好感的原因是因为她看见了卫生巾,一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就像刚才一般看使用说明。直到看完使用说明,她才发觉,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处处充满惊喜! 苏舒苀不管日用的还是夜用的,也不管什么牌子都拿了一包。她甚至有点嫉妒地想,这个世界的女人们可真幸福。 谭鸣看着一堆卫生巾,又看看堆在一旁的香皂,看向苏舒苀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他有一些猜想,但是却不肯定,毕竟这样的事情太匪夷所思。 走进零食区苏舒苀才真的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桂花糕、云片糕这些东西在宫中再普通不过了,但是这里却可以将它们制作成一个又一个小包装单独卖。 除了她熟悉的,还有很多是她不熟悉的,谭鸣想着小姑娘都喜欢吃一些酸酸甜甜的,于是拿着加州西梅对苏舒苀道:“听我们警局里面的女警说,这种西梅味道不错。” 苏舒苀仿佛抓住了重点,她一直觉得这里和大殷不同,但说不上哪里不同,现在终于发现了,“你们那里还有女孩子?” “嗯,对啊!”谭鸣握着推车的手忽然握紧,舒儿会不会是吃醋了...... 苏舒苀忽然停住脚步,因为穿着白色衣服带着白色手套的女孩拦住了她,“小姐姐您尝尝我们新推出的酸奶。”说着就给了苏舒苀一小杯酸奶。 苏舒苀看着纸杯中纯白的液体,谭鸣此时也接过了一杯,喝完之后倒对新出的绿茶口味颇为满意,“给我来两瓶。”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苏舒苀问道。因为在她看来,小姑娘可能是家中父兄不喜才会这般抛头露面,颇有种文君当垆卖酒的样子。 小姑娘一愣继而甜甜笑道:“出来兼职赚点钱,毕竟上了大学嘛,锻鍊一下自己。” 谭鸣微微一想,将自己放到舒儿生长的环境中仿佛明白了舒儿为何这样问,于是带着舒儿离开道:“有的父母认为孩子上了大学之后,可以尝试锻鍊一下自己。这些孩子会去超市卖东西,有的也会去卖卖衣服。” 苏舒苀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瞬间红了脸,甚至眼中也隐隐有了泪花。她是皇家公主,天下万民的表率,不可行错一步,否则就要受到万民嘲笑。但是此时却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让皇室跟着她蒙羞了。 谭鸣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舒儿就要落泪,忙慌道:“鸣哥哥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你若是觉得那个小姑娘可怜,咱们就多买点酸奶,这样她就能多赚点钱。” 苏舒苀红着眼睛点点头,“她给的那个还挺好喝的......”她在宫里从来没有喝过...... 大概猜到舒儿的内心活动之后,谭鸣更加心疼,若不是因为他没保护好她,她怎么会离开这么长时间。但看着身边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又觉得安心,至少她回来了不是吗? 谭鸣又带着苏舒苀去逛别的地方,薯片、巧克力、开心果,凡是零食他都往购物车里放,走到另一处货架的时候,谭鸣拿起一袋:“还记不记得辣条?以前小学门口总有个老奶奶推着小车卖零食,那时候咱俩就拿着一块钱买两包辣条,直到回家嘴唇还辣辣的。” 苏舒苀茫然地摇摇头,谭鸣见状道:“买回去几包,咱俩怀念一下小时候的味道。小时候买五毛钱的东西,现在都卖五块了......”语气有点沧桑。 苏舒苀则是好奇地拿着辣条,她小时候和鸣哥哥吃过这个吗?是什么味道的呢? 谭鸣带着苏舒苀买了点新鲜蔬菜和水果,又专门让剁肉的大叔给切了一块五花肉,买了一块大棒骨这才推着满满一车东西飘然离开。 结完帐之后,谭鸣走到服务台,苏舒苀跟在谭鸣身边,听着这里能够把买的东西送货上门更觉得惊奇。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呀! 这是最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因此谭鸣对苏舒苀解释道:“其实咱们可以坐在家里拿着手机购物,同时再支付一部分跑腿费,就会有送货小哥送货上门。只不过我想着你喜欢热闹,就带着你来超市了。要是以后不想出门咱们再用手机下单。” 她以前听自己身边的小宫女说过,有的负责採买的公公会帮着她们买一些胭脂水粉,当然她们这些小宫女也要给那些太监跑路费。因此再看向送货小哥的时候,苏舒苀就用一种看宫内公公的眼神打量着送货小哥,觉得这两者之间很相似。那眼神直把送货小哥看的毛骨悚然,觉得苏舒苀不怀好意。 第11页 到家之后没等一会儿买的东西就到了,谭鸣把菜洗了,肉切了,苏舒苀就站在厨房门口陪着谭鸣,两人不时说两句话,偶尔相视一笑。谭鸣第一次觉得这房子中有家的感觉了。 饭端上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舒苀看着一桌子的菜,默默咽了咽口水,毕竟中午她还在医院,所以一天都没吃饭了。 谭鸣解了围裙走到桌边,听着舒儿肚子的“咕噜”声笑道:“快来尝尝我的厨艺。” 其实苏舒苀在厨房门口的时候,谭鸣就以“尝咸淡”的名义,餵她吃了好几块肉。但是肚子还是不争气,仿佛那几块肉都进了无底洞似的。 谭鸣给苏舒苀夹了点炒鸡蛋,“我还记着你小时候说过,炒鸡蛋咸的不好吃,甜的好吃。尝尝喜不喜欢。” 苏舒苀轻轻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配着鸡蛋的香进入口中,她满足地眯眯眼,嘴中的话都说不清了:“好次好次。” 第七章 往日在宫中,苏舒苀只吃到六分饱,现在已经觉得肚子有点撑了,但是看着桌上还剩下的红烧肉,还是没忍住又夹了一块。 谭鸣看自己的菜受到苏舒苀的欢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平常家里就他一个人,他不想吃外卖的时候就自己弄点,这是他继老爹走后第一次正经做饭。 两个人都吃的香甜,桌上的菜很快就吃完了,苏舒苀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心里微微懊恼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 谭鸣却道:“大骨头我先炖着,明天咱们再喝就入味了。” 苏舒苀听后隐隐期待明天的伙食。 三居室的房子,谭鸣自己住着一间,另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刚好收拾出来给苏舒苀住。正好刚才去超市的时候买了新的床单被罩,过水清洗后又用烘干机烘干,待苏舒苀躺在粉色的床上时,闻着床单被罩散发出来的清香,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苏舒苀揉了揉眼睛,略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一觉醒来可以回到大殷,结果依旧是在这不知什么朝代的地方。苏舒苀默默想,她要尽快了解这是哪里,同时找到回去的方法,自己一天一夜没有回去,想来父皇母后要着急坏了。 苏舒苀一开门,听见外面有声音,寻着声音找去,发现谭鸣正在厨房手中还包着鸡蛋:“鸣哥哥,你在做什么?” 谭鸣看着苏舒苀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可爱,“要是还没睡醒再去睡一会儿吧,我给你做早点。想吃什么?喝豆浆还是喝牛奶?” 苏舒苀挠挠头,她在宫中每日醒来宫女都会给她备好粥,御膳房也知道公主早晨喜欢喝粥,所以都是变着花样给她准备粥。但是看着鸣哥哥已经放在盘子里面的东西,就没有说自己想喝粥,而是道:“鸣哥哥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谭鸣听着苏舒苀略带撒娇的话,脸略微一红,忽然还生出一点成就感。 “那你去洗漱吧,等你收拾完我也差不多好了。”谭鸣装作不在意地看向手中包着的鸡蛋,但却不自觉想到苏舒苀,舒儿的脸蛋似乎比鸡蛋还要白嫩。 苏舒苀乖巧应了一声,她还记着昨天晚上用的百里香味道的牙膏很好闻呢,还有那个洗面奶,用完脸蛋滑滑的。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沐浴露,记得昨天晚上洗澡时,那个沐浴露能够搓出来很多泡泡呢!大殷要是有这些东西就好了,她的子民也能像这里的人一样住着大房子,睡着大床就好了...... 早饭端上来的时候,苏舒苀不由自主赞嘆道:“哇,好漂亮,看起来就很美味!” 谭鸣看着苏舒苀眯着眼一脸享受像一只小猫一般,心中仿佛冒出了喜悦的泡泡,“那你尝尝味道好不好。”说完谭鸣又解释道:“平常我都是上楼底下吃,这还是第一次做早点,都是跟着网上学的。” 苏舒苀咬了一口面包,“网上?”不知为何,苏舒苀想到了蜘蛛网,那上面也可以学习道做早点吗?那等她回大殷之后也要让御膳房观察一下。 谭鸣昨日已大致猜到原委,虽然一开始觉得不可置信,但是有一句话不是说:“当所有答案都一一否定的时候,最不靠谱的那个往往是正确的。” 之后谭鸣也在观察苏舒苀,舒儿在小心隐藏她对于现实世界的未知,努力装作自己知道,自己明白。比如她在看商品的时候永远先看使用说明,比如她对他们那里没有的东西都表现出了极大地好奇。这一切她都在小心隐藏,但殊不知这样反而欲盖弥彰。 谭鸣也没有指出苏舒苀的小心思,今天的她已经放下了一些警惕,对于她所未知不了解的事物会去询问,这就是一个好现象,他有信心有一天舒儿会和自己说起她与众不同的经歷。 谭鸣拿出手机,“因为昨天买的东西比较多,今天带你去手机店买一部手机,然后我教你上网。” 苏舒苀一脸蒙圈,咬着三明治的忽然愣住,不知为何她就想到自己趴在蜘蛛网上,努力往上爬,瞬间身体一寒。 谭鸣看着苏舒苀的表情,只觉得可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递过去一杯牛奶,温柔关心道:“别噎到。” 苏舒苀现在看谭鸣的眼神有点恐慌,难道鸣哥哥早上给她准备早点之前是趴在蜘蛛网上学习如何做早点吗? 第12页 谭鸣不明所以,猜测苏舒苀可能是对他所说的话产生了误解,但具体是哪句话,他也不确定,只能顺着刚才的话拿起手机道:“手机的发明为人们创造了便利,你比如我早上想学习如何做早点,就可以在微博上搜索,跟着微博上的视频学习做早点。”说着谭鸣还给苏舒苀看了两段视频,都是他转发的。 苏舒苀看着桌上那四四方方的小东西,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就在那里面。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谭鸣的手机问道:“一会儿我们就是去买这个吗?” “下午去,一会儿去警局办一下你的身份证。” “身份证?是身份证明吗?”苏舒苀问完后,生怕谭鸣发现她的不同小心看着他。 谭鸣略微思索一下,“类似于以前的路引。” 通过谭鸣这句话,苏舒苀得到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身份证很重要,没有身份证她哪里都不能去。另一个就是,大殷应该在这个朝代之前。 继而又有很多问题从脑袋中冒出来:大殷是不是也像前朝一样灭国了?这个朝代的开国皇帝是谁?他和大殷什么关系? 谭鸣看着苏舒苀又陷入了思索,也没有打扰她。 苏舒苀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又默默看了一眼谭鸣,“这个手机是能够学习到很多知识吗?” “不管是天文还是地理,不管是古今还是中外,都可以学到。” 听着谭鸣的话,苏舒苀忙道:“那我们上午去买好不好?” 谭鸣笑道:“没有身份证是办不了手机卡,没有手机卡,手机相当于没有用。” 苏舒苀皱皱眉,她知道在大殷办路引很麻烦,于是试探问道:“那身份证办起来是不是要花很长时间呀?” 谭鸣联繫苏舒苀前后所说的话,想着小姑娘到底还是小,这才几句话就让人猜到了真实想法。 谭鸣也没指出来而是道:“我在警局工作,让他们帮忙稍微快点还是可以的。可以先把手机买回来,手机卡过两天再买。” 苏舒苀眉头又微微皱了皱,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可真麻烦。 两个人收拾妥当后去办理身份证,苏舒苀坐在板凳上看着面前的镜头脑袋微侧,心中略有些好奇。 照相的女警道:“看我这里,不要看别的地方,脑袋放正。” 苏舒苀忙摆出皇家公主的仪态,仿佛不是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公主的主位上。 女警摁下快门闪光灯晃了苏舒苀一下,她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谭鸣站在门口见状忙过来安慰道:“没事,别怕,是闪光灯为了相片好看。”说着又转移苏舒苀的注意力道:“去看看照得好看不好看吧?” 苏舒苀依旧心有余悸,她拍拍心口,感受着心脏快节奏的跳动,这才往女警那边走去。 女警对谭鸣道:“谭警官,你妹妹可真好看呀!你看看这照片,绝对能素颜出镜!” 谭鸣与有荣焉般的点头,倒弄得苏舒苀有些不好意思。 女警见苏舒苀岁数不大,拉着苏舒苀的手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姑娘了,像我这样的老阿姨可羡慕你们这些小姑娘水灵灵的脸蛋。” 苏舒苀红着脸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谭鸣看着苏舒苀的样子心跳加速。他隐隐明白了什么,初中时同学的玩笑话又迴荡在耳边: “说实话,那么好看的小姑娘,你要是不下手我就去追了。” “你试试!” “你急什么?你要是喜欢就追啊?你们这青梅竹马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跟你没话说。” “你要是不追我就追了,咱们学校的所有女生加起来都没苏舒苀一个人漂亮。” “滚滚滚!你敢去你试试的!” 他忽然又想到老爹久病住院时的话: “臭小子,舒儿这丫头命苦。你小时候是她妈妈把你拉扯起来的,她老子为了救你老子死了,她又为了保护你傻了,咱们家欠她们家的这辈子都还不完。要是老爹走了,你要一直照顾着舒儿。” “我知道,您不用操心。” “你喜欢舒儿老爹一直知道......” “我没。” “呵,你小子撅起屁股你爹就知道你拉什么形状的屎,现在害羞了!?” “您有的聊没得聊?”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要是敢负了舒儿那丫头,你老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有你这样和儿子说话的爹吗?” 谭鸣的目光再次落在和女警说话的苏舒苀身上,她是怎么想的?她是一直拿自己当哥哥吗?要是她一直拿自己当哥哥,自己应该怎么做? 第八章 从警局出来后,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男生高大帅气神采飞扬,女生娇俏可爱,两人走在一起就是路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只是对话中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路人对他们频繁的回头观望。 “鸣哥哥,那个姐姐人真好。”苏舒苀对谭鸣甜甜一笑。 谭鸣的心脏跳动又加快了几分,好不容易脸上的热度刚刚消散,现在仿佛又上来了,“啊,她还行吧,就喜欢漂亮小姑娘。” 第13页 “我觉得她也很漂亮,她身上有一种气场。”苏舒苀想到身着警服英姿飒爽地女警,不由心生嚮往。原来在这里女子也可以赚钱,而且不比男子赚的少。 不过苏舒苀想了想,在大殷,听说江南地区也有一些女子会去工作,她们纺织的布料,制衣局还给她做过一件宫装呢!穿上颜色明艷,母后总说能衬出她的美,但父皇总是说太过奢靡,因此至今她也只有一件,想来要是大殷的所有女子都能像这里的女子一般......苏舒苀的心口有些热...... 谭鸣看着又云游在外的苏舒苀无奈一笑,也不知道小丫头又在想些什么。 等苏舒苀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这里不是回家的路,“鸣哥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呀?” 谭鸣道:“早上菜市场卖的菜新鲜,咱们买点回去。” “菜市场?卖菜的地方?” “嗯,对,不过也卖别的,和赶集差不多。不过赶集是隔段时间才有一次,菜市场天天都开门。” 苏舒苀没有在大殷赶过集市,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小的时候随母亲去赶过集,后来小宫女还给她讲过赶集时候的热闹。 苏舒苀看着此时的菜市场,在心底忽然将小宫女所描述的和眼前的场景融合在了一起。 小宫女说集市上有吆喝卖零嘴儿的,她看见菜市场门口有人推着小车,那上面摆着糖葫芦。 当然谭鸣在察觉到苏舒苀的目光时,便让她选了一串,苏舒苀拿着桔子串着迷煳桃的冰糖葫芦,一脸惊异:“这个绿色的好好吃呢!” 谭鸣则是震惊问道:“你不觉得嘴唇和舌头麻麻的?” “没有啊!酸酸甜甜真好吃!”可比我们那里的好吃多了...... 谭鸣看见那绿色迷煳桃就先咽了一下吐沫,不为别的,就是觉得酸。 进了菜市场,听着里面的声音,苏舒苀又想起了小宫女说的话。 小宫女说会有村子里的人,在集市那天将自家种的菜和自家养的鸡拿出来卖,她走了一段之后发现果真有很多卖菜和卖鸡鸭鱼肉的人。 小宫女说集市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她从没进来的时候,就能看见里面熙熙攘攘的人,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她真希望这样的菜市场能够出现在大殷每一处,这样的声音就代表着国家富起来了吧? 小宫女还和她说,这样的集市会有很多拍花子,专门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用一块糖骗走孩子。所以自打进了菜市场,苏舒苀的目光就一直在谭鸣身上,有时候两人距离稍远一点她就加快步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怕花子拐走了。 只不过走着走着,苏舒苀就停住了脚步,她看着这家人摆着许多的鱼缸,可以看见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鱼。而真正吸引苏舒苀目光的是浅缸中的小螃蟹以及贝壳,当然旁边那黑乎乎的东西则被她嫌弃地瞅了一眼。 谭鸣的余光一直停留在苏舒苀身上,看到舒儿停住脚步他也停了下来站在苏舒苀的旁边。 “你想吃哪个?买回去给你做。” 店家是个十分善谈的人,看着苏舒苀道:“小姑娘你看我们这螃蟹,又大又好,让你男朋友买回去给你一蒸,可香了。” 苏舒苀不理解男朋友的意思,只是惋惜地摇头道:“这螃蟹应该秋日吃,现在春天,到底味道不如秋季的好。” 看着苏舒苀一本正经的脸,店家一时无语,原本他想反驳两句,但是看着苏舒苀的容貌,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心里还想到:你长得美,你说的都对。 谭鸣原本因着店家那句“男朋友”心中还有点小羞涩,但是现在看着店家一个能当他大爷的男人目不转睛盯着舒儿,心中的羞涩瞬间被气恼代替。 谭鸣上前一步,将苏舒苀挡在身前,语气不太好道:“就这只,这只,还有那只,给我装袋。”不过视线一转就看见了旁边黑乎乎的鲍鱼,虽然是人工养殖的,但可以给舒儿补身体,于是谭鸣继续道:“鲍鱼也给我来点。” 店家眼前的盛世美颜被气愤的面孔代替,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的男朋友就站在他旁边,想着自己四十好几的人,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盯着姑娘瞧起来没完,一时红了脸,忙按照谭鸣指的位置抓了三个螃蟹,又多送了一只鲍鱼给谭鸣。 谭鸣一手提着海鲜袋子,一手拉着苏舒苀的手腕。他脸板着,不知为何,那个店家那般□□裸盯着舒儿,他就是觉得不爽。临走职业病还犯了,叮嘱道:“别老盯着年轻小姑娘,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有所图谋。” 店家觑着眼看了一眼谭鸣,继而无奈笑笑,这小伙子气性还挺大。 两人又往前走,打算买点别的,一个男人匆匆忙忙走过,撞了一下苏舒苀,苏舒苀重心不稳,脑袋直接撞向了前面的谭鸣。谭鸣刚还横亘在心口的一口气,因着这一撞,外加苏舒苀娇娇软软的轻唿化作乌有。 谭鸣赶忙转过身关切问道:“舒儿你怎么了?” 苏舒苀看向前面行色匆匆的男人,那个那人抱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孩子趴在的肩膀上哭个没完,男人也不做理会,推了一下旁边的人继续往前走。 苏舒苀噘着嘴告状道:“那个人撞我。” 谭鸣紧盯着男人,神色中有了几分警惕,他在苏舒苀耳边小声道:“情况不太对,你跟紧我。” 第14页 苏舒苀看着谭鸣郑重的神色,“鸣哥哥你放心。” 谭鸣不放心苏舒苀,于是依旧拉着她的手腕,只是行走起来却比刚才快了不少。 苏舒苀看着那抱着孩子的男人,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也觉得男人不对劲。甚至她还在想,若是一个人当了父亲,孩子哭得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做父母的怎么都不会无动于衷,任由孩子难受,而且孩子的母亲呢? 只是这么一思考,苏舒苀就想到小宫女和自己说过的,赶集的时候常有拍花子用一块糖将小孩子骗走,然后再将他们卖到别的地方。 苏舒苀拉拉谭鸣的袖子,谭鸣偏头看向她,但是并没有停住脚步。苏舒苀也在谭鸣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那个人是不是拍花子?” 谭鸣已经习惯苏舒苀偶尔蹦出来的古语词,因此配合道:“差不多,但我怕这个人背后还有团伙,就像丐帮。” 苏舒苀挠挠头,什么是丐帮?难道是她在宫中消息太闭塞了么?竟然还有这样的帮派?改天要问问她身边那个小宫女拍花子是不是把小孩子送到了丐帮。 谭鸣拿出手机,发了一个共享位置给警局的领导,并且大致汇报了情况,请求警局协助调查。 苏舒苀眼看市场马上到头,后门这里的人没有前门多。且周围的房子偏向平房,不同于市场前门都是高楼大厦。 苏舒苀谨慎问道:“我们是不是要离那个人远点,不然他会怀疑咱们的。” 警局的领导很快回復了谭鸣,并且派出了警力协助谭鸣。谭鸣听了苏舒苀的话后,稍微放慢脚步,拉着苏舒苀手腕的手改成搂着苏舒苀:“舒儿,你我先暂时装成情侣。”说完之后谭鸣觉得自己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他又红着脸解释道:“以免别人怀疑,如果有人问起,我来回答。” 苏舒苀乖巧地点头,但是内心却澎湃异常,甚至暗戳戳觉得觉得她和鸣哥哥要搞大事,他们这是惩恶扬善,以后江湖上会不会流传着他们的英雄事迹? 同时苏舒苀也大致明白过来鸣哥哥的工作是什么了,她弱弱在谭鸣耳边问道:“鸣哥哥,你是干捕快的吗?专门抓坏人的那种?” 谭鸣见苏舒苀并无反感,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种小小的激动从心底油然而生。只是激动还未消失,就被苏舒苀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人民警察如此神圣的职业怎么能等同于捕快呢?咋地也得是个六扇门捕头吧...... “嗯......你要这么认为也没什么大问题,基本职责大致相似......”并不是很精通歷史的谭鸣底气不足道只能含煳说道,但是看着苏舒苀的眼神却很温柔。 男人警惕地看了谭鸣和苏舒苀一眼。苏舒苀沉浸在要做大事的激动中,谭鸣则是宠溺外加无奈地看着苏舒苀,这幅模样落在男人眼中就是一副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样子。 谭鸣看着男人转过身,这才看向别处,但是耳尖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第九章 抱着孩子的男人拐入周围的小巷,若是谭鸣再跟进去势必会引起男人的怀疑,所以谭鸣带着苏舒苀直着走了。 苏舒苀扭头看看巷子,又看看谭鸣,似是明白谭鸣的做法,只是道:“鸣哥哥,我觉得咱们要是跟进去会引起怀疑,但是守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问问周围的邻居。” 谭鸣原本也是这样的想法,听后道:“我们假装来租房的情侣,你二十岁,我二十二岁。” 苏舒苀奇怪道:“你不是二十四岁吗?” 谭鸣解释道:“二十岁左右还没有独立的能力能够赚钱,多半还是在上大学,住在大学的情侣想要租房才会来这种比较便宜的地方,因为咱们没钱。” 苏舒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不多说话,都听鸣哥哥你的。” 两人对好口供后,就在周围稍稍转悠了一下,看见迎面走过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奶奶,谭鸣忙上前问道:“阿姨您好,我们想来租房,但是不知道谁家能租,请问您知道吗?”谭鸣形象地展示了一个大学快要毕业知礼老实的学生形象。 大妈听后拍了一下大腿,“我家对门就租房,要价也不贵,一个月一千......”谭鸣微笑听着大妈的话,并没有一丝不耐。要知道朝阳群众之所以每次都能向警方举报吸毒,与这些大妈们平日无孔不入地打探息息相关。 “一个月一千有点贵,我们两个学生,父母给的生活费也不多,您看......”谭鸣羞涩地搓了搓手,苏舒苀也装作囊中羞涩一般尴尬的点点头。 大妈听后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一看你们这就是上大学的小情侣吧,我跟你们说像你们这样大学同居其实是不对的,尤其是女孩子。”说着大妈怜惜地看了一眼娇娇弱弱的苏舒苀,又嫌弃地看了一眼谭鸣,谭鸣丝毫不怀疑大妈认为他就是那种专骗小姑娘的坏人。 不过科班出身的谭鸣,又与自家那片村里街坊混的不错,因此见招拆招道:“说实话,我们也就大学快要毕业,在城里面上班,我们这刚工作,每天的工资除了吃饭什么都剩不下来。您说城里面房价那么贵,我们这种小地方来的人,想留在大城市,只能租房不是?” 大妈也深有体会感嘆道:“是啊,就说我小儿子吧,之前谈了个女朋友,结果那个女孩嫌我家市里面没有房子,就直接跟我儿子分手了。我也不说人家小姑娘势力,但这帝都房价,那要不是富二代、拆迁户,谁能买得起?” 第15页 作为名下有房的拆二代谭鸣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反而恍若找到人生知己一般道:“是是是,您说说,虽说调控房价,但是这房还是买不起,我这每天愁啊!我也想给我女朋友一个好的生活条件,不想她跟着我过苦日子。” 苏舒苀适时插话道:“没事,我不觉得苦。” 大妈心中暗暗赞嘆谭鸣,但是面上依旧在教训谭鸣:“人家小姑娘不嫌弃你没房没车,这老话说‘莫欺少年穷’放在现在也适用,我就相信你以后会给小姑娘好的生活,也希望以后奋斗的时候不要忘了初衷。” 就这样谭鸣带着苏舒苀两个人被大妈带进了胡同,虽然依旧和大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但是眼神却是在打量着巷子里的住户。两个人聊天十句中必有两三句在问周围的情况。 苏舒苀配合着谭鸣,有时候也会同大妈说上两句。 就这样走到大妈家门口的时候,谭鸣已经对整个巷子有了大体的了解。 因着是平房有大院的原因,很多户主都把自己空余的房子出租出去,那些租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来帝都工作,但是又不足以住很好的地方,所以才来了这种房租比较便宜的地方。 这样的环境造就了这里鱼龙混杂的模样,谭鸣在听完大妈的侃侃而谈后顺势问道:“咱们这里租房的人是不是特别多啊?” “是啊,就我对门家,他们家一个月光房租就好几千!”大妈的眼中略有些嫉妒。 苏舒苀好奇问道:“那您家怎么没出租呢?要是您家也出租的话,我们想租您的房子。”苏舒苀觉得这里简直太神奇了,房子难道不需要买么?就像地主们都会买很多地,这里的人却选择租房子。那不是自己的房子住起来会不会觉得麻烦呢? 大妈悠悠嘆了一口气,仿佛错过了十个亿一般,但是继而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柔和:“哎,不行,我俩儿子,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小儿子都跟着我还有我家老头子住。大儿子今年又生了二胎,家里光两个小娃娃就够闹心了,要是再把房子租出去,谁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两个小孙孙生活?那些年轻人可都是早上很早起,晚上很晚回来的,到时候影响我的小孙孙睡觉可怎么办?” 可能是想到小孙孙,大妈走路的速度明显加快。 谭鸣继续问道:“那您知道咱们这里有谁租了整个大院吗?” 你大妈不愧是你大妈,即便谭鸣前面打了再多铺垫,而且大妈还沉浸在对小孙孙的想念中,但是大妈依旧敏锐地察觉出了问题:“嗯?你问这个干嘛?” 谭鸣搓手道:“就是我爸妈听说我在帝都生活,他们想从农村过来找我。我就像要是租这么一个大院,我和我对象住在一起,我爸妈住在一起,这样减少矛盾。” 大妈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谭鸣:“婆媳在一起哪有没有矛盾的,再说了你们俩连结婚证都没有领,就把你爸妈接过来和小姑娘一起住,你可真想的开!这要是我姑娘,我就算棒打鸳鸯,让她责怪我,我都不能让她找你这样的人。” 谭鸣老脸一红,心里想舒儿不会听进去了吧,于是眼神赶忙看向苏舒苀,发现舒儿脸上并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苏舒苀之所以一脸淡定,则是在想女子出嫁自古以来不是都住在夫家吗?大殷建国以来,就连公主下嫁都是没有公主府的,要和驸马住在一起。要说公主比贵女好一些的就是,公主不用给婆婆立规矩,但是该孝敬也是要孝敬的。 但是苏舒苀又细细想了想大妈说的话,难道这里不用住在夫家?那要是夫妻两个人想见面这怎么办呢?像前朝一样吗?公主召驸马来公主府?可是这样做会被天下人指责的呀,连带着会影响整个皇家的声誉,到时候父皇肯定又会责骂她了。 大妈看着苏舒苀毫无反应的脸蛋,不禁在心底悠悠嘆了一口气,这个傻姑娘,还好不是她的孩子,不然她打断孩子双腿的心都有。 谭鸣自知问错了话因此不欲多言了,但是大妈却道:“我是个外人有些话我说不合适,刚才那话你听听就完了,也别走心。但我觉得小姑娘对你不错,你好好对她,别辜负她。” 紧接着大妈又道:“咱们这里吧,有一户人家把整个房子租出去了,在胡同最里边。我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她家那老婆子跟我关系好,特喜欢吃我家老头子汆的丸子,有时候还会来我家买点。后来老婆子跟着她儿子进城了,听说是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带她去享福,这里的房子也就租出去了。” 谭鸣点了点头,装作不在意道:“也不知道租房子的人家是不是和我一样,租不起城里的大房子所以选个大院把家里的父母接过来住。” 大妈:“估计是,因为我听着那里面吧老有孩子哭,估计也是媳妇刚生了孩子。” “那您不嫌吵吗?”苏舒苀问道。 “那倒是没有,我有时候抱着我的小孙孙出去玩,还想着带他去串串门,但那家的女的,就老是对人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他家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病才不愿意让我们见。” 谭鸣闻言,已经确定大妈所说就是拐卖儿童的窝点,于是把怀中的警察证拿出来:“阿姨您好,我是这附近的警察,最近发现这里有拐卖儿童的事情,因此希望您协助调查。” 第16页 大妈脸上的皱纹随着赘肉颤了一颤,“你不是......要毕业的大学生吗?”紧接着大妈慌张道:“我,我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承认,我要是给我周边这些邻居拉来租房的人,他们给我提成还不行吗?” 谭鸣绷住脸道:“您为家庭创收我们不管,您个人也没有伙同犯罪分子伤害人民群众利益。只是我们调查到,这里藏匿着一处拐卖儿童的窝点,您了解情况,希望您协助警方破案。” 苏舒苀心里默默为这里的警察叫了声好,说实话,大殷官员办事相互推诿,父皇每每在前朝受了大臣的气都会来后宫在母后面前骂上那些大臣一顿,因此她也算是了解情况。上面的官员办事都相互推诿,更何况下面的官员了,也难怪大殷的拍花子那么多。要是都像这里一般,那百姓的生活至少安全了很多。 第十章 大妈听了谭鸣的话后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如释重负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抓走了!我之前就奇怪为什么那户人家那么奇怪,倒是没有往拐卖儿童这方面想。” 说到这里大妈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小孙孙,又担忧道:“我的小孙孙每天和这样的人住的这么近,这些坏心肝的!拐卖儿童!早晚烂肠子烂肚子死!” 谭鸣看着大妈积极配合的态度,先去了大妈家了解情况,同时也在等待警力到达。大概十五分钟后,警局同事找到谭鸣,谭鸣此时也从大妈那里了解到了基本情况。 “阿姨,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 大妈看看苏舒苀又不贊同地看向谭鸣,“小伙子,虽说你是警察吧,但是阿姨还是仗着年龄比你大,比你吃的盐多点说你两句。你每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因为你是警察,你的职责所在。但是你的妹妹不是,她只是个小姑娘,也需要人照顾和保护。有时候你要考虑她们的感受,你看看那电视上演的,警察的家人被杀害,不都是犯罪分子为了报復警察吗?” 谭鸣忽然想到他们初中那次,那些人不就是因为干爸当年亲手将他们送到牢里,所以出来之后知道干爸不在了,这才拿舒儿撒气吗? 他现在的做法不就是将舒儿陷入险境吗?他要是因公殉职没关系,那舒儿怎么办?会不会有人像之前那般伤害她,那到时候没有自己的保护,舒儿会怎么办? 想到这里谭鸣后背发凉,冷汗直流,暗恨自己考虑不周到。 “是,您说的对。这次可不可以麻烦您帮帮忙。”谭鸣态度诚恳道。 大妈双手一挥,“这当然可以,帮助警察同志办事,是我们当公民应尽的义务。” 苏舒苀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下意识觉得谭鸣是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才要让她离开。可是自己要是走了,鸣哥哥怎么办?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苏舒苀执着道。 警局来的同事等着,谭鸣不能让他们等太长时间,“那些孩子还在等着我们去解救,时间不等人。” 说完之后谭鸣深深看了一眼苏舒苀,他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舒儿陷入险境。他对着苏舒苀一笑,“你数数,像小时候一样,我肯定在你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时候回来。” 苏舒苀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作为公主,百姓的生活是父皇关心的,也是她所一直关注的。 她不能只是因为担心鸣哥哥就不顾那些身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孩子们,“好,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去找你!”苏舒苀最终坚定说道。 谭鸣伸出手揉了一把苏舒苀的头,然后转身义无反顾离开,身边穿着警服的警察跟着一起离开。 苏舒苀红着眼眶看着谭鸣的背影,大妈在旁边安慰道:“小姑娘,你别担心的,根据我这么多年基层工作经验来看,那些人贩子战斗力不强,你哥哥他们这边人那么多,没事啊!” 苏舒苀低着头不说话,眼中已经汇聚了泪水。她知道鸣哥哥在大殷是小将军,那个原本应该跟着谭将军征战沙场的小将军,只因为保护她躺在太医院那么多年。如今她的鸣哥哥已经好了,虽然不是小将军了,但依旧一心为国,依旧以天下为己任,她又能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她默默擦了一把眼泪,大妈看着抹眼泪的小姑娘,娇娇弱弱又那么无助,当即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哎呦,我的姑娘哭什么呀!你要这样想,你哥哥是警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安全就是他们带给我们的!你想想你哥哥多么值得你骄傲?” 道理苏舒苀都明白,可是她就是难受,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只想跟在鸣哥哥的身边,不想离开他。 苏舒苀看着大妈搓着手想尽办法安慰她的样子,自己擦干净眼泪反过来安慰大妈道:“阿姨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您家里还有小孙孙呢,他们肯定也在等着您回去。” 大妈看苏舒苀虽然红着眼睛,但是眼中已经不復刚才的悲伤,她在心里感慨一声警察不容易后,顺着苏舒苀的话道:“我带你去看我那小孙孙,可好玩了。小小一个人抱在怀里软软的,香香的。” 苏舒苀又担忧看了看谭鸣离开的方向,然后跟着大妈一起去看她的小孙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谭鸣还没有来找苏舒苀,苏舒苀扒着大妈家院子的大门望眼欲穿。就在她想要进屋问问大妈人贩子的窝点在哪的时候,远处走来了几个身着警服的人,同时怀中还抱着不大点的孩子安抚着。 第17页 苏舒苀定睛一望,紧接着就红了眼眶,什么公主仪态全然不顾跑到谭鸣身边:“我等了你好长时间,你怎么才来找我啊?” 一旁的警察们对谭鸣暧昧地笑笑,其中一个警察接过谭鸣怀中的小孩子道:“你们先聊,我们安抚孩子。” 软糯的声音夹杂着委屈,看着红了眼眶的苏舒苀,谭鸣内心满是愧疚,他不由自主将书苏杭搂入怀中:“对不起,这次我没有考虑周到。以后不会了,我不会让你陷入险境的。” 苏舒苀觉得这般被谭鸣抱在怀中有些不妥,可是却生不出想要推开他的心,甚至觉得若是可以这样一直被鸣哥哥抱着就好了...... 谭鸣没有听到苏舒苀的回答,以为她还在担心和生气,这种甜蜜的负担让他心中美得冒泡,“我是警察,保护人民安全是我应做的,这些孩子这么小,被拐卖后他们可能会被卖到大山里做童养媳,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有小女孩会被卖到国外,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还有些孩子会被人贩子弄成残疾人去街上乞讨,你肯定也不愿意他们日后的人生是灰暗的是不是?他们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是不是?” 苏舒苀仰起头:“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就是......”苏舒苀又将脑袋低下,带着一点小委屈低声道:“我就是担心你......” 谭鸣忽然明白这是什么感情了,这是爱情。以前他不是不愿意找对象,不管是早点铺的黄月月,还是警局同事介绍的相亲对象,他都以一种冷淡的方式拒绝了。 可是怀中的小姑娘,是从小就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以前他不明白,现在听着她的关心,他明白了。一直以来渴望的关心有很多人可以给,但是他只想要舒儿的。 他将人搂得更紧了,“我怎么会捨得离开你,当然是要活着才能陪着你啊!” 在谭鸣怀中的苏舒苀红了脸,她一把推开谭鸣,“我、我......” 来自大殷的小公主第一次被人表白,这个人还是从小与她最合得来,最照顾她的同龄人。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苏舒苀气得一跺脚,转身跑回院子中。 谭鸣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身影笑出了声音,若是舒儿没有出事,他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会不会在高中早恋的时候被叫家长?自己老爹会不会直接告诉班主任那就是他儿媳妇?大学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会攒下钱然后出去旅游?他们应该也会像小情侣一样发朋友圈秀恩爱吧? 谭鸣越想嘴角的笑容越大,他仰头看看天,喃喃道:“老爹,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干爸这么个好兄弟,让你儿子遇见了这么好的姑娘。”接着谭鸣又道:“干爸,我会好好照顾舒儿的,不让她受苦受累受委屈,您和干妈放心吧。” 出来抽根烟的警察在看见谭鸣神经病一般的模样后楞了一下,继而打趣道:“呦呵,铁汉柔情吶!” “你个单身狗又怎么能理解我这样的人呢?” 警察一口气憋在心里,抽着烟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下之后嫌弃道:“有对象就牛皮了?要知道单身过得才叫逍遥呢!” 谭鸣拍拍警察的肩膀,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悠悠道:“那祝你一直逍遥啊?” 警察直接把菸头扔到地上用脚捻捻:“谭鸣你过分了啊!” 谭鸣也不跟警察斗嘴了,而是来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身边。 只见苏舒苀熟练地哄着红着眼眶的小姑娘,小姑娘一直搂着苏舒苀的脖子不松手。 谭鸣走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弱弱说了一声:“谢谢警察叔叔。” 谭鸣坐在苏舒苀旁边,看着小女孩道:“已经过去了,那些坏人都会受到惩罚。”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继而问道:“他们会被送到监狱里吗?” “会的,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谭鸣说完将小女孩留下的眼泪用手指擦干净,“你的爸爸妈妈还在等你回家呢!” 说完之后小女孩抱住苏舒苀大声哭了起来,苏舒苀不贊成地看向谭鸣,谭鸣解释道:“孩子要发泄出来,一味地哄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苏舒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加之刚才的事情,因此只是低头给小女孩擦眼泪。 第十一章 孩子们的情绪被安抚好后由警察们带到警局联繫他们的父母,谭鸣需要处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于是将苏舒苀送回家,又将王姨叫来。 他愧疚地对苏舒苀道:“对不起,今天说好陪你出去买手机的。” 苏舒苀心中虽有不舍,毕竟她刚和鸣哥哥相处一天,她恨不得能够补齐这些年来差的每一天,但是她也明白那些孩子的父母还在等着他们回家,鸣哥哥还要去处理这些事情,因此只能道:“鸣哥哥你去吧,我就在家里的。” 谭鸣将后半句自动理解成:“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脸上笑意灿烂,“我争取早点回来陪你。” 关上门的一刻,苏舒苀看着空旷的屋子,“父皇和母后现在在做些什么?他们会不会也等着我回宫?他们会不会一直在找我?大殷本就国库空虚,要是父皇为了找我......” 第18页 想到大殷的父亲母亲,苏舒苀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将整个人蒙在膝盖中,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父皇、母后,舒儿好想你们......” 苏舒苀擦了一把眼泪,缓了缓心神,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要振作起来,父皇母后肯定也像那些孩子的父母一样等着她回大殷呢!首先她要知道这里是哪。 谭鸣刚走一会儿,王姨就拉着装满蔬菜水果的小车过来了。 王姨笑着夸赞道:“今天气色可要比昨天好多了,这回自己家果然和在医院不一样,你哥哥刚才还特地嘱咐我让我给你买一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苏舒苀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姨拉着小车走到厨房,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呀?我给你做。” 苏舒苀想了想,反正这是鸣哥哥送到她身边的人,应该也不需要客气吧? 因此苏舒苀道:“做粥吧。”说完之后苏舒苀又补充道:“要甜粥。” 王姨问道:“小米南瓜粥你觉得怎么样?正好我这里买了南瓜。” 苏舒苀:“您看着来。” 说完之后苏舒苀转身走进了谭鸣的书房,文字典籍是记录歷史最重要的方法,要想知道大殷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就要看书。 苏舒苀站在书架下面仔细观察,她发现书架上有一本书翻得次数最多,因为书侧面已经泛黄,甚至书脚都已经破烂。她果断拿起《侦查学总论》,细细打开研读。 “侦查学,就是以犯罪活动的规律和特点、侦查活动及其规律、侦查制度和侦查理论为研究对象的科学。研究侦查主体对刑事犯罪进行侦查活动所採用的各种侦查技术、措施和方法的学科。”苏舒苀慢慢读出了第一段的内容,然后搔搔头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苏舒苀又将书合上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然后点着脚继续看书架上的书籍。 “犯罪情报信息学......”苏舒苀将书从书架上拿下来,因为根据她的观察,这本书被翻看的次数也比较多。 只是看完第一页后,苏舒苀皱着眉将书又塞了回去,同时小声嘀咕道:“经常被翻阅的应该不是要找的吧?” 苏舒苀的手扣了扣桌面,又挠了挠头,“为什么没有《史记》呢?连《史记》都没有,要这么大一个书架有什么用?鸣哥哥难道连《史记》也没有读过吗?《史记》不应该才是大家反覆翻看的书籍吗?这什么《侦查学》是什么?有什么用?又不能科考。” 对于歷史并不是很感兴趣的谭鸣此时并不知道他的舒儿已经在怀疑他的知识水平了。 碎碎念过后的苏舒苀无奈嘆气,从书架最上面的角落里抽出一本书,她打算一本一本地看了,只是打开这本书后却觉得如同天书一般,上面转着圈圈画的东西她没有一个认识的,“这又是什么?” 一边说着苏舒苀一边看封面上的字,然后读到:“《英语单词速记》,嗯......,让你二十一天轻松学英语......走遍全天下......” “英语是什么?就是这些圈圈吗?学它有什么用?就算会了也不过是蛮夷之语......说英语就能走遍全天下,那当我们的语言是不存在的吗?”□□上国的公主瞬间就将全世界通用语言鄙视了一番,同时感慨道:“世风日下啊,好好的百姓怎么都要学蛮夷之语了呢?” 她隐隐觉得手指尖略有些疼痛,将书放好后,看着手指尖,只见上面有一小道划痕,苏舒苀想着可能是翻书时纸张划的,也没有在意,继续看其他的书。 接连翻看几本都没有苏舒苀想要找的书籍,但是这些书籍也让她对于现在的世界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比如说这里的人都要学习英语,再比如这里有她所不了解的技术,这门技术就叫做“计算机”。 “‘计算机’、‘手机’,都带着一个‘机’字,不知道这个计算机什么样子的。”小公主把计算机的书放回了书架上,同时碎碎念感慨道。而她的面前,则是一台计算机...... 王姨叫苏舒苀吃饭的时候,苏舒苀已经把最上面的书都大致了解了,没有她所要找的书,她在心底无奈嘆气,“以前鸣哥哥就不喜读书,被谭将军打着才跟着学了兵法,现在还是没变啊。他宁愿学什么英语,学计算机,都不愿意学《史记》。” 王姨看苏舒苀一脸忧愁关切问道:“怎么了?和阿姨说说?” 苏舒苀看了看王姨,原本想和王姨说说,但是转念一想,王姨一个下人,就算说了鸣哥哥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王姨被苏舒苀看的莫名其妙的,想着可能小姑娘有自己的心事不愿意让她知晓,她也不再多言,而是道:“你刚刚不是说想喝粥吗?去尝尝吧!” 苏舒苀压下心中的想法,等她吃完再看吧,那么大的书架,她就不信找不出来一本。 只是饭后,苏舒苀坐在书房一下午,翻遍了整个书架,都没有看到一本和史学相关的书籍,她咬着嘴唇,最终无力嘆道:“我就不能指望鸣哥哥这里能有这样的书。” 王姨做完晚上的饭就离开了,苏舒苀把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但是内心依然觉得害怕。以前她在宫中的时候,她的宫女都会跟在身边,不管是她干什么,身边都有人。如今剩自己一个人在这么空旷的屋子中,苏舒苀只能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靠着窗户,看着楼下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她才觉得不那么害怕。 第19页 谭鸣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匆匆赶回来,看着坐在沙发边抱着膝盖的苏舒苀,谭鸣问道:“是想下楼吗?咱们下去熘达熘达?” 苏舒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就进了她的屋中。 谭鸣一直看着苏舒苀的行动,心头略有不解,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回来之后就......抑郁......了? 谭鸣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想,最终站起来走到苏舒苀的门前敲了敲门:“舒儿,睡了吗?” 苏舒苀现在很乱,这两天来的生活让她见识到了很多未曾见过的事物,她本能地恐惧这些事物,但又不得不去适应。她想回到父皇母后身边,可是却连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都不知道是哪里。 这种无力感夹杂着恐慌侵袭着她,她想留在谭鸣身边,可是她也知道鸣哥哥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她无时无刻都有一种感觉,觉得她和鸣哥哥之间隔着一层距离,距离来自哪里,她不知道是这么多年的未曾交流带来的,还是两人不同的身份所带来的。 种种情绪积攒起来,让她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觉得迷茫。 谭鸣敲门的时候,苏舒苀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听见谭鸣的说话声,苏舒苀下意识回答道:“睡了。” 谭鸣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气馁,但很快又恢復过来道:“舒儿你是因为我今天没有陪你生气了吗?”谭鸣先试探性问道。 苏舒苀并没有作答,谭鸣给自己鼓了鼓气又问道:“应该是因为我生气的吧,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和我说吗?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说对不对?”谭鸣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道。 苏舒苀依旧沉默,待谭鸣再次想要开口的时候,苏舒苀却打开了门,“鸣哥哥,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有点乱。” 明明上午还红着脸的小姑娘晚上却如此冷淡,谭鸣只觉得这一天的经歷像坐过山车一样,他这个心七上八下的。但看着小姑娘疲惫的神情,最终还是不忍心逼她,只能道:“好,你仔细想想,我等你和我说的。” 苏舒苀点点头,谭鸣看着苏舒苀又道:“舒儿你早点睡。” 苏舒苀低着头,只觉得自己眼中的眼泪要流下来了,“好。” 谭鸣走后苏舒苀擦了擦眼泪,要是父皇母后和鸣哥哥只能选择其一,她应该怎么选择?苏舒苀只觉得自己好累,说不出来的心累。 第十二章 清晨天还未亮,大宫女琴儿推开公主的殿门,踩着小碎步毫无声音地来到公主的床边。她轻轻掀起床边的帘子,用低柔的声音轻唤道:“殿下,殿下。” 苏舒苀瘪了瘪嘴,神情不悦地翻了个身。 琴儿见状又轻声道:“殿下再不起来,一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晚了,皇上知道了又要责骂您了。” 苏舒苀皱皱眉,她睁眼之后就看见自己躺在了宫中的大床上,她有一瞬间的愣神,继而不确信地喊了一声:“琴儿?” 琴儿语气温柔问道:“殿下是要更衣吗?奴婢让宫人进来。” 苏舒苀摆摆手制止了琴儿,又问道:“几日过去了?” 琴儿眼神茫然看向苏舒苀,显然不明白苏舒苀在说什么,只能猜测着问道:“殿下是不是还没有从梦里醒来呀,这不是才过去一晚上吗?” 苏舒苀从床上坐起身,身上的绸衣从肩膀处滑下来了点,露出雪白的香肩。琴儿忙低下头,公主的玉体怎么是她们能看的? 苏舒苀不可置信问道:“只是过去一晚上?” 因着琴儿是苏舒苀的大宫女,也知道苏舒苀性格温柔,没有公主的骄纵跋扈之气,所以此时也并不拘谨,问道:“公主可是做梦了吗?若是做梦了,可以同奴婢讲讲。” 苏舒苀挠挠头,眼神中有着怀念也有着期待道:“我梦见鸣哥哥了,他的病全好了,还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谭小将军病好了?还给殿下做好吃的了?殿下能给奴婢讲讲谭小将军做什么好吃的了吗?”琴儿一边服侍着苏舒苀穿衣,一边与苏舒苀唠家常一般聊着天。 苏舒苀又细细给琴儿讲了谭鸣做了哪些菜,最后遗憾道:“鸣哥哥还说给我做了排骨汤,可是却一直没有喝到。” 琴儿温柔笑了一下道:“殿下肯定还可以喝到的,奴婢竟然不知道谭小将军还会下厨呢,这可真是一位全才呀!” 琴儿知道自己殿下自小与谭小将军感情甚笃,后来谭小将军为了保护殿下而伤了脑袋,所以她们这些宫人,在公主面前从来都是只说谭小将军的好话。哪怕她现在知道这只是苏舒苀的梦,但是她依旧不敢说出实话,她不愿意看着公主又一个人坐在宫中垂泪。 同时琴儿也在心底嘆了一口气,若是谭小将军当年没有受伤,现在公主多半已经嫁给小将军了吧? 若是谭小将军一直醒不过来,是不是公主就终生不嫁?皇后娘娘已经问过好几次公主的想法了,每每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公主就不吭声或者聊一些别的事情。以至于皇后娘娘每次都私下中把她叫过去,她实话实说委婉表达公主可能对小将军有情谊,最终只听到皇后娘娘一声沉沉的嘆息。 第20页 苏舒苀刚刚穿好衣服,棋儿就进来询问道:“殿下是否现在洗漱?” 苏舒苀微微点头,“稍微快点,去拜见完母后还要去看鸣哥哥呢!” 说道谭鸣的时候苏舒苀的眼睛都在发光,琴儿无不可见地摇摇头,若是谭小将军一直不好,公主可能真的不会如皇后娘娘所愿安稳嫁人。 棋儿带着宫人服饰苏舒苀洗漱后便退下,门又被另一个人推开,“殿下,今天御膳房给您做了核桃芝麻糯米粥,奴婢闻着这个味道,可真香呀!” 苏舒苀不用想都问道:“画儿你可有放糖吗?” 画儿笑起来脸上挂着甜甜的酒窝,她将宫人端着的食盒中的早饭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快步走到苏舒苀身边笑着道:“那是自然呀!还是殿下您的老规矩,两勺糖,不会少一粒糖,也不会多一粒糖!” 苏舒苀捏了捏画儿肉唿唿的脸蛋,“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进了本宫的宫里,你呀最适合在御膳房里!” 琴儿也打趣道:“画儿负责咱们宫里的膳食,那和御膳房的关系可好了,御膳房里的公公们画儿都熟悉着呢!” 画儿邀功一般对苏舒苀道:“公主您尝尝御膳房给您准备的糕点,听御膳房的刘管事说,这糕点带着一丝丝奶味,配着这个粥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呢!” 苏舒苀从善如流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糕点入口即化,随之而来的是肆意嘴中的奶香味。咽下第一口后,她又拿着小勺喝了一口粥,贊道:“果然不错。” 就如同自己受表扬一般,画儿扬扬头。 苏舒苀吃完一块糕点后嘱咐道:“让御膳房再做几份,一份送去给父皇,还有三份分别送到宫里的三位娘娘那里。”说完之后苏舒苀起身打算去给母后请安,临出门又嘱咐道:“棋儿,再过一个时辰拿着糕点来太医院找我。” 画儿知道苏舒苀定是要去看谭小将军,因此忙道:“好,殿下您放心吧,到时候小将军肯定喜欢您带去的糕点。” 琴儿扶着苏舒苀坐上软轿,一行人悠悠去了皇后的凤仪宫。 苏舒苀人刚到就听见里面的笑声,她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琴儿道:“也不知道母后和两位母妃在说什么呢,竟这般高兴。” 琴儿温柔道:“殿下也进去听听,兴许是什么新奇事儿呢!” 苏舒苀还未进宫就已经有人通传,皇后几人收敛了笑声等待苏舒苀进来请安。只是等苏舒苀进了大殿后刚跪拜完,就听皇后一叠声道:“舒儿快起来,上母后这里来坐着。” 苏舒苀给安妃和顺妃拜了拜,被两人虚扶起来后来到皇后身边,撒娇道:“母后,舒儿好想您。” 皇后笑点着苏舒苀的脑门道:“这才和母后一晚上未见,就这么想母后了吗?” 苏舒苀,已经不是一个晚上了,是好几个晚上了。紧接着她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一觉醒来是在医馆,而现在醒来却又回到了宫中。 未等她多想,那边安妃就道:“舒儿还不知道呢吧,谭将军打了一个大胜仗!今个儿早上传来的捷报,说是谭将军已经从金兵手中夺回了三座城池呢!再有三座城池,咱们大殷就可以恢復到光武帝在世时的盛况了!” 光武帝是苏舒苀的爷爷。光武帝膝下两子,仙逝后,长子苏锯继位,年号弘成,因此又叫做弘成帝。弘成帝一心醉心于得道升仙,在位三十年来极少上朝,朝中钱款多用于修建道观。 弘成帝离世时,并未留下一儿半女,因此以光武帝老臣为首的内阁阁老们纷纷拥护光武帝老来得子苏镰继位。 苏镰年号盛文,因此民间百姓称其为盛文帝。 盛文帝在位十年,除去苏舒苀一女,还是其为宁王时所诞,后亦无所出。盛文帝无心于后宫,只一心想要修补兄长弘成帝留下来的残破帝国,因此十年来极少踏足后宫,后宫中只有一后二妃,皆是王府旧人。 朝中臣子虽每每催促子嗣之事,但奈何盛文帝无心于此,后宫三人便相伴生活。平日里无事便来皇后的凤仪宫聚一聚,有时还会来几把叶子牌,三人相处的不似前朝妃子纷争不断,反倒和和气气亲如一家。 苏舒苀听着安妃所说,兴奋不已,“谭将军不愧是我朝名将!想来父皇一定高兴极了!” 苏舒苀刚说完就听见门口有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问道:“舒儿是怎么知道父皇高兴极了呢?” 苏舒苀听见声音后就像小奶狗一般跑到盛文帝身边:“父皇!”给盛文帝拜了一拜后又道:“舒儿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盛文帝揉了揉苏舒苀的头,又让皇后三人平身,自己坐于高位上道:“今日东北传来捷报,想来你们已经知道,谭将军收回三处城池,想来后金灭国指日可待!” 苏舒苀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从心底里为父皇感到高兴。 自打她的父王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后,她就很少再见到父皇的笑脸。以前那个会在春日给她扎风筝的父皇、会在夏日乘舟摘莲藕的父王、会在秋日陪她捉蚂蚱、会在冬日陪她赏梅的父王,在成为帝王后再也没有陪她一起做过。 每日见到父皇都是听他长吁短嘆,自己询问父皇时,他却很少会说起,只说女孩子不必知道那么多。后来她渐渐不问了,但是会去宫外的茶馆里听,那里总有她想了解的一切消息。她渐渐明白父皇笑不起来的原因,大殷岌岌可危,外忧内乱无时不刻不让父皇忧心。 第21页 她也愁,以前鸣哥哥在她还可以同鸣哥哥讨个主意,可是后来鸣哥哥病了,她除了能在他面前说说话,诉诉苦,再也没有一个人陪她分担。 不过苏舒苀很快就想开了,谭将军已经收復三座城池,还差三座城池,大殷就还是光武帝在世时的大殷,她的父皇也可以笑口常开了! 盛文帝陪着后宫妃子聊了聊天后,正色对皇后道:“皇后,多年来后宫一直无所出。” 皇后听到此已经低下了头,苏舒苀看着母后受委屈的样子,低声叫了一声:“父皇。” 只是盛文帝假意没有听见继续道:“今日谭将军得胜,朝中有人提议纳妃,朕已应允,相关事情还需要皇后多多费心。”说完后,盛文帝又看向下面坐着的安妃和顺妃道:“两位爱妃从旁协助,不需女子貌美。” 皇帝没有说完的话,不用猜测三个女人也知晓,这是怪她们没有生养孩子,所以想要找好生养的罢了。 第十三章 谭鸣似醒非醒的时候,鼻尖隐隐闻到一股药草的清香,警察职业带给他的敏锐度让他瞬间张开了眼。眼前这青灰色的床帘是什么鬼?他以为是自己还没有醒来,又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前依旧是青灰色的床帘,透过床帘外面的阳光隐隐可以照进来。 谭鸣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洁白的衣服摸起来软软滑滑的,但要说面料他还真说不上来,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东西不便宜。 再看向自己躺着的床,明显不是自己卧室中的那个双人软床,这硬邦邦的床给他的感觉倒像是回到了在警校上学时,宿舍里那只铺了两层褥子的床。 谭鸣掀开床帘,房间满是古意,脚下是木质的脚榻,床的侧边放着衣架,上面放着两件黑色的衣服。外间与里间是几个木制的雕花架子隔开的,架子上还可以看到摆放着的瓷瓶。 谭鸣皱皱眉,难不成他这是穿越了?他这个穿越也有点太儿戏了吧?昨天晚上还好好躺在床上,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舒儿哄开心,在手机上查了资料自己又汇总选择了最合适的方法后已经是后半夜了,这沾枕头睡着了怎么醒来就换了地方了? 谭鸣拍拍脑袋,联繫到他之前推理出来的内容,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嘀咕道:“难道我这是来了舒儿的老家?”说完之后他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有趣,想到舒儿要是见到他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音。 外面传来了声音,两个小宫女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话,谭鸣想了想,在不了解情况加之没有队友的情况下,自己先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策。 谭鸣将床帘放下,继续躺在床上,耳朵却听着两个小宫女的谈话。 春花端着净面的东西,秋月则是一手拿着食盒一手帮春花推开门。春花进门之后先是嫌弃道:“这还没有起,屋子里一股子味道。” 秋月听后劝道:“你没听说吗?谭将军在东北连连攻克三座城池,圣上大喜。谭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成了这样,而且还是为了咱们公主这样了。圣上就算不为了报恩,为了拉拢谭将军也要好好照顾这么一个傻了的小将军。” 谭鸣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他老爹还活着?在东北打仗呢?就他老爹那样,别人不了解,他作为亲儿子还不知道吗?估计就三把斧头的料。 还有还有,他自己救了公主所以傻了?这个公主又是谁? 谭鸣不禁生出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觉。 春花将东西放下后,一边捲袖子一边不满道:“真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我二人的容貌,在宫中也算是出挑,那在哪里不好,甚至有可能被圣上瞧上,从此做了那人上人。这大好的岁月,白白耽误在了一个傻子这里。” 秋月也将食盒中的饭菜摆到桌子上,哀嘆一声:“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公主当年恳求圣上让他住在宫中以方便太医治疗,那圣上不是二话不说就应允了,后来不更是将你我二人送来至此吗?” 谭鸣还在消化两人话中含义却忽然觉得眼前一亮,紧接着就听一道略显尖利的女声道:“快点起来,别睡了!” 谭鸣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睁眼,睁眼之后万一装傻子装的不像这可怎么办? 春花又打算开口的时候,外面的门被大力推开,门撞在木框上的声音吓了谭鸣一跳,也吓了两个小宫女一跳。也幸好是春花此时的注意力没有停留在谭鸣身上,不然肯定发现了谭鸣的异常。 随着门被打开,苏舒苀这才看清屋内的两个人,说起来二人容貌确实不错,虽称不上闭月羞花,但到底也能夸一句:“美人。” 苏舒苀此时气得脸色通红,刚才父皇刚和母后说完要纳妃,现在这两个小宫女就想着爬龙床,当她还有母后母妃都是死人吗?更遑论两个小宫女一口一个傻子,要是她的鸣哥哥没有为了救她病了,说不定大殷已经收回了后金夺走的六座城池! 苏舒苀手指发颤指着两个人,气得直发抖。琴儿见状赶忙扶住苏舒苀哄道:“殿下先去看看谭小将军吧?怎么日上三竿了还未起身是不是病了?这里交给奴婢来吧!” 苏舒苀顾不上同两个小宫女计较,忙跑到谭鸣的床边轻唤道:“鸣哥哥你醒醒。” 第22页 谭鸣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身边有队友在还踏实些,更何况听着舒儿身边的人说话的意思是不给这两个小宫女活路了,作为奉公守法、执政为公、爱岗敬业的好警察,他不能看着未经司法审判就这样定了一个人的罪、要了一个人的命。 谭鸣睁眼看向苏舒苀,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蛋,只是显得小了很多。头髮不似在现代一般是短髮,而是云鬓整齐上面插着珠翠。 苏舒苀看着谭鸣醒来,当即惊唿道:“鸣哥哥你醒啦?舒儿扶你起来。” 琴儿给了两个小宫女一个眼神,两个小宫女胆战心惊地跟着要往外走。秋月听到苏舒苀的话后,眼珠子一转,她不能死,于是立刻跑到苏舒苀的脚边,扒着苏舒苀的裙子声泪俱下道:“公主,公主求求您,奴婢照顾谭小将军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看在谭小将军这些年来无病无灾的份上放过奴婢好不好?奴婢求求您了!” 春花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说不出来是傻还是聪明,她跑到谭鸣枕边,红着双眼语气悽惨同时给谭鸣磕头道:“谭小将军,奴婢知错了求求您、奴婢求求您!”说完之后又转过去给苏舒苀磕头:“公主,奴婢知错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苏舒苀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她们说过的话言犹在耳,此时却惺惺作态期望宽恕,哪怕她们背后议论的是她这个公主都可以。但她不允许别人如此议论鸣哥哥,若不是因为她,那个本应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保家卫国的男人缘何会成了傻子! “琴儿!”苏舒苀气恼喊道。 琴儿也懊恼这两个人不识相,若是没有这一出,她顶多教训一下然后送入浣衣局。现在两个人明显是往公主的心窝子里面戳刀子,就算她有心护两个人也没有办法了。 琴儿冷声道:“还不走?自己不走是打算让公公们抬出去吗?” 谭鸣拉住苏舒苀的手:“舒儿?”他试探性叫到,看着眼前动怒的人,他忽然有点不确定这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或者醒来时柔柔弱弱还带着点娇气的小姑娘了。 苏舒苀愣了足足五秒钟,眼中带着惊喜看向谭鸣,“鸣哥哥你再说一次。” 琴儿瞪了两个小宫女一眼,但也没有再让两个人出去。若是谭小将军真的有转好的迹象,两个小宫女指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公主不会轻易责罚下人,但除了在面对谭小将军的事情时。还记得这之前也是两个小宫女伺候谭将军,公主前来探望小将军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谭小将军身上青紫色的痕迹,审问之下才知道两个小宫女平日会打骂谭小将军。那是她见过的,公主最为恼怒的一次,向来手上没有沾过人命的公主,愣是让太监压着两个宫女,活生生杖毙在宫中。 看到这样的苏舒苀,谭鸣才觉得有了一丝熟悉感。但无论如何,这两个小宫女无非就是背后吐槽他两句,他又何必为了那两句话活生生夺了人家的生命。 “她们也没有什么大过错,我也因为她们的照顾身体逐渐恢復,何必再与她们计较?”谭鸣组织了一下措辞道。 苏舒苀看着能够同她交流的谭鸣,眼中已经汇聚了泪水,强忍着不落下来,却在拼命点头的时候眼泪砸落在谭鸣手上。 谭鸣对于苏舒苀的眼泪一直没有抵抗力,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身体里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舒儿,是不是舒儿去过现代如今又回来了。只但看着这张和舒儿一模一样的脸,他也生不出抵抗的心,将人拉入怀中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 苏舒苀在谭鸣怀中点头,琴儿见状给两个小宫女一个眼神,两个小宫女如释重负赶忙跟着琴儿出去。 苏舒苀将眼泪擦干然后又抬起头细緻打量后问道:“鸣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舒儿给你请太医去。” 谭鸣含笑摇头,“还好。” 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苏舒苀抠抠手指然后找话题道:“舒儿昨日做梦还梦到了鸣哥哥,鸣哥哥给舒儿做了很多好吃的,有的还是舒儿没有吃过的。还带着舒儿去集市,但却在那里遇到了拍花子。后来舒儿还跟着鸣哥哥一起救了被拐走的孩子呢!” 谭鸣内心震盪,她去了现代,而他也来到了古代。他们之间只有那几年没有一起经歷,而那几年,舒儿在现代傻了,他则在古代傻了。所以现在是他们找到了彼此,终于回到彼此身边了吗? 第十四章 “舒儿。”谭鸣声音发涩叫了一声苏舒苀,“那不是梦。” “嗯?”苏舒苀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谭鸣在说什么。 “你说你所梦见的,我给你做饭、我们解救被拐卖的孩子。这些都不是梦,那是我们一起经歷过得事情。”谭鸣显得语无伦次的,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玄幻而又奇妙。 “可是......”苏舒苀顿了顿,她用自己在现代学的交流方式问道:“我为什么会去了哪里?那是哪里?” “那里是你我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谭鸣笃定道。 “可是......”我的家是在皇宫中啊...... 谭鸣仿佛能够读懂苏舒苀未说出口的话,“这皇宫大内是你的家,可是在帝都的胡同中也有你的家。” 第23页 苏舒苀有点乱,低下头用手抠着青灰色的床单。从她在病床上醒来到现在回到皇宫,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能控制的,她仿佛被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所支配着。 谭鸣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解释了空间维度以及穿越,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但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推理,即便很多时候他的推理乍一看很是荒谬,但是细细想来只有最荒谬的答案才是真正的答案。 苏舒苀一双桃花眼中充满了疑惑,不可置信地问道:“也就是说还有另一个世界?” 谭鸣想,若是他此时把现代科学家们的研究讲给舒儿听,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 “很有可能是存在的。准确来说,殷这个朝代曾经存在于我所在哪个世界,但那已经离我的生活很遥远了。而你所在的殷朝,说话方式、行为动作,与我所在的另一个朝代很像,那就是明。” 苏舒苀觉得谭鸣的每个字单说她都能听懂,但是合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为什么在那个世界也有殷,但却不是自己这个殷呢?自己在什么世界里? 谭鸣继续解释,他觉得自己现在说的都有点把自己绕乱了,“你的服装和我以前看的电视剧上很像,那个电视剧是演我们那个世界里明朝的故事。明朝于我而言是史书上的事情,距离我生活的年代相差了至少五百年。” 苏舒苀抠抠床单不解地问道:“那殷朝呢?” 谭鸣上下五千年算了一算,对于一个歷史并不是很好的人来说,他只能含煳道:“大概两三千年吧!也有可能是三四千年......” 苏舒苀总结了一下又问道:“所以我们这个大殷和你所说的明很像,是不是意味着两个世界会有基本上相似的进展,但是两个世界又存在区别。” “聪明!”谭鸣夸道。 听到谭鸣的夸奖,苏舒苀弯了弯眼睛,可是继而又担忧道:“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在你那里生活了两天,可是在这里就只是一晚上,我们要是在我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了,那回到你那个世界会不会很多天过去了?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苏舒苀说完又补充道:“还有,我们怎么回到你那个世界,又怎么回来?” 谭鸣仰天长嘆一声,他以前就是个小片警,撑死了处理一下邻里纠纷。现在忽然有一种拿着男□□丝逆袭大男主剧本,这让他一个小市民倍感惶恐,毕竟穿越这种事说起来容易,有几个人真穿过? 没有听到谭鸣的回答,反倒是听见谭鸣的嘆息,苏舒苀也忧心起来。 谭鸣见小姑娘耷拉着脸,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不禁笑出了声音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呗,好啦,不要担心了,笑一笑,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苏舒苀微微珉起嘴,听着谭鸣的赞美脸不自觉就红了。谭鸣看着小姑娘含羞带笑的样子,忽然想到了那句古诗“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小姑娘此时的模样堪比花娇,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息被谭鸣五脏庙中的“咕噜~”声所破坏,谭鸣挠挠头,略有些尴尬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在班上没吃东西就睡了的原因......” 苏舒苀笑着扶起谭鸣,“已经准备好了,快来吃吧!” 看着谭鸣吃过早饭,苏舒苀心中的快乐全都表现在那精緻的小脸上。琴儿将两个小宫女送去了浣衣局,找到苏舒苀之后将桌上的餐盘碗具一一收拢,然后询问道:“殿下,谭小将军身子大好,您是不是也要告诉圣上一声?想来圣上知道后定会喜笑颜开。” 苏舒苀贊了一声琴儿,然后道:“等一会儿本宫要亲自带着鸣哥哥去见父皇,你先让小太监去说一声。” 苏舒苀又对谭鸣道:“我都能想像到,父皇一定会拍着你的肩膀连着说三声好。父皇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拍着别人的肩膀说好字,说的好字越多,说明父皇他老人家越开心。” 谭鸣也被苏舒苀的笑容感染,虽然一开始听说要去见皇上他还有些小忐忑,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身处封建社会,那皇上就是真龙天子,一言不合很有可能咔嚓了他这样的升斗小民。 但是看着苏舒苀期待的神情,他也在想,既然自他醒来大家都说他是谭小将军,那早晚有一天要见到皇上的,不如早早见一下皇上,全当增长见识了。 琴儿又请了太医院院判来为谭鸣复诊,太医院院判为谭鸣把脉多年,早认为谭鸣醒不过来了,结果没想到竟然真有一天谭鸣还能恢復。 老太医一双手激动地颤抖,连带着白色的鬍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小将军如今可有哪里不适?” 谭鸣答道:“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可是还需要休养吗?” 苏舒苀一脸担忧地看向谭鸣,又急切地问太医道:“可是之前的病还没有好?是不是身子太虚弱需要补一补?” 苏舒苀又看向琴儿:“你把本宫那里父皇赏赐的老参给取出来,一会儿送到鸣哥哥这里。” 琴儿忙应了下来,老太医见状赶忙阻拦:“琴儿姑娘请稍等,公主也稍安勿躁。谭小将军大病初癒,如今身体虚弱也属正常,无需用老参这样的大补之物,不然只会让小将军的身体虚不受补,反倒害了小将军。” 第24页 苏舒苀一脸愧疚看向谭鸣:“差点误事......” 谭鸣摇摇头,脸上满是幸福,毕竟这是来自舒儿的关心,他很乐于享受:“你也是关心则乱,我缓几天就好了。” 太医听着两个人的称唿眉头微微一皱,但是紧接着又想到宫中的传闻,若是谭小将军没有久病,想来此时公主早已被皇上许给了谭家。如今看来两人情谊深厚,自己一个太医这些事情不必参与。 太医给谭鸣开了点药,苏舒苀让琴儿去煮了,这段时间苏舒苀则是带着谭鸣去往盛文帝那里。 盛文帝早已听宫人说了这件事,此时就坐在大殿中等着谭鸣。 看着一同给自己请安的两个人,盛文帝直接从高位上走下来,拍着谭鸣的肩膀连道了三声“好”。 苏舒苀对着谭鸣挑挑眉,意思是:“我没有说错吧!” 而谭鸣也是一脸宠溺看向苏舒苀,眼中的柔情直把盛文帝看得隐隐冒火。 盛文帝咳嗽了一声,谭鸣忙将身子更低了几分,当着人家姑娘的父亲与人家的姑娘眉来眼去,也不怨人家父亲生气。 盛文帝扶起来谭鸣后,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谭鸣。只觉得小伙子身子高大,脸上虽有病态,但眉眼中满是精神,放着光明。 “好,你父亲为大殷征战沙场,要是知道你好了,定然高兴至极。” 苏舒苀顺势道:“父皇,谭将军为大殷攻下三座城池,不如让谭将军回京受封,正好他们父子还可相聚一下。” 盛文帝眼睛微微一眯,似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行,后金虎视眈眈,如今要是谭将军回了京,那后金必然又要蠢蠢欲动。” 苏舒苀脸上的失望之色显而易见,小声嘀咕道:“鸣哥哥都好了,大殷又有谭将军在,后金是疯了才会继续进攻......” 盛文帝“嗯?”了一声,苏舒苀立刻闭嘴,她父皇向来不喜别人对他的决策指手画脚,因此苏舒苀换了句话:“那让谭鸣哥哥写封信给谭将军总还可以吧?” 盛文帝想了又想,最终才答应了。 待苏舒苀和谭鸣告退后,盛文帝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头。以前谭鸣在宫中,他还可以靠谭鸣牵制谭家俊。如今谭鸣忽然好了,对舒儿也有情谊,若是靠舒儿牵制谭鸣...... 回到了太医院那里谭鸣的住处,苏舒苀又与谭鸣聊了许久。苏舒苀将两人小时候的事情讲给谭鸣听,谭鸣听后却讶然道:“这些事情我小手做梦梦到过,梦醒之后我讲给我老爹,说他是将军,我老爹直骂我电视剧看多了。” 苏舒苀也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了:“之前在你那里,我有时候会突然想起某些事情,那些事情我觉得都是我曾经经歷过的,难道也是我在梦里经歷的吗?” 第十五章 谭鸣轻笑出声:“或许你本就是大殷的公主,但却因缘巧合之下去了现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事情会出现在你的梦里。或许我也因缘巧合之下来到过大殷,做了这里的小将军,我们一起长大,这些事情出现在我的梦里。” 苏舒苀虽觉得这样的事情难以想像,但是和她一同经歷这件事情的人是鸣哥哥,反倒让她不再害怕,甚至心中生出一种小雀跃,这样的事情是她和鸣哥哥一起经歷的呀! 谭鸣拉着苏舒苀的手,目光中满含深情:“我们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苏舒苀随着谭鸣的话喃喃念道:“命中......註定......” 平凡无奇的四个字在唇齿之间恍若有了魔力一般,让人不自觉就感慨世事神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苏舒苀抿着嘴微微笑上扬出美丽的弧度,一双桃花眼也笑意弯弯。春花秋月不及此时的人美,云收雨散不及佳人婉约。 “殿下,圣上身边的王公公来了。” 两人之间的含情脉脉被琴儿的声音打断,谭鸣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苏舒苀也红着脸低下头,但是谭鸣拉着苏舒苀的手并没有松开。 苏舒苀将手从谭鸣的手中抽出来。软软嫩嫩的手从自己手中离开的时候,谭鸣只觉得心都空了一块,但看着小姑娘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在心底偷笑一下到底没有强迫她。 苏舒苀对着外面道:“请王公公进来吧!” 王公公是盛文帝身边的心腹,此时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一般,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在一起,带着谄媚道:“刚才谭小将军和殿下走得急,这不圣上要给谭小将军身边伺候的人就让奴才领过来了。” 苏舒苀视线转向外面,王公公见状忙喊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进来,让公主等你们吶?” 两个小太监进来的时候,苏舒苀只觉得心中的大石落下了,她还以为父皇会送给鸣哥哥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宫女。如今的鸣哥哥父亲是征讨后金的谭将军,鸣哥哥本人又一表人才,有那小宫女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只要想想这件事就觉得窝火。 谭鸣没有猜到苏舒苀的小心思,反而是带着几分兴趣观察着前面的三位太监。这可不同于歷史书上见到的,可是真正的人。不过说实话,他也有点同情这些公公们...... 王公公给两人介绍道:“小冰子是奴才的干儿子,做事什么的,殿下和小将军都放心,这孩子一等一的稳妥,连圣上都夸赞过。” 第25页 谭鸣学着电视剧里的话客套道:“圣上身边的人,小将怎么敢用?” 王公公继续谄媚道:“小将军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再说了,圣上将小冰子送过来是看得起这孩子,如今朝中上下谁不知道谭将军的战绩,小冰子这孩子跟着小将军是他高攀了。” 苏舒苀懒得听王公公的话,指着另外一个问道:“他叫什么?” 王公公忙道:“这是小海子,也是奴才的干儿子。” 苏舒苀冷笑一声道:“王公公这是看着谭小将军好了就开始往他身边塞人了?” 王公公要是不知道公主为何生气,也就白在盛文帝身边混了,“殿下,奴才也是怕谭小将军这身边没有人手不是?” 苏舒苀打断王公公的话道:“谭小将军身边的人自有本宫张罗,还有,谭小将军状态不稳定,所以要在宫中再住段时间。谭将军征战沙场,皇家理应善待功臣之后,你就把本宫的话转达给父皇。” 谭鸣借着宽大的衣袖捏了捏苏舒苀的手,苏舒苀对他眨眨眼,谭鸣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毕竟不是个“本地人”,所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舒儿来办吧! 这般想来谭鸣忽觉得他这个心态像极了警局里结婚了的那群大爷们,那帮大爷们的口头禅就是:“孩儿他妈想着呢!”、“孩儿他妈去了!”、“孩儿他妈可以!” 虽然觉得什么都交给孩儿他妈不太好,但是这种被人罩着的感觉还是很爽呀!谭鸣暗搓搓想到:“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这样的舒儿有一种霸道总裁的既视感。” 苏·霸道总裁·舒苀见王公公唯唯诺诺答应并走远后,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圈,咬咬嘴唇纠结问道:“鸣哥哥你会不会觉得舒儿刚才太......冷漠了?” 谭鸣掐了掐苏舒苀的脸蛋:“傻舒儿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觉得你冷漠,你是在保护我呀!” 苏舒苀这才言笑晏晏解释道:“鸣哥哥你不生气就好,那两个小太监我以前听我身边的小宫女画儿提过,是两个作威作福的主儿。与其让那两个人在你身边,不如我亲自给你选两个放在身边。”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也生活了几年了,穿衣吃饭都自己来的。” 苏舒苀眨眨眼,带着一点无辜问道:“可是你那里的衣服穿起来那么容易,这里......” 谭鸣揉揉脑袋,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在古代,要是没人帮忙穿衣服他根本就不会穿,要是没人给做饭,他连火都烧不起来...... 谭鸣应下后,苏舒苀带着一些惆怅嘆气道:“父皇登基之后变了很多,谭将军原是他的伴读,可是自打谭将军手握兵权之后,父皇对他的防范渐甚。此次让王公公送人到你身边可能也是为了留意你的一言一行。” “这样推拒了,你父皇会不会生你的气?”不知为何,谭鸣去见盛文帝的时候并没有小时候见到干爸的那种感觉,干爸给人一种很儒雅的感觉,可以说与警察的气质是不相符的。而盛文帝则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说盛气凌人,但也必须仰视。 苏舒苀看看窗外,“不知道,可能吧,我没有做过帝王,可能不懂帝王的心思,但是我总希望父皇和谭将军之间不仅仅是君臣关系。而是像在你那个世界,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同窗,他们曾陪伴于彼此最美好的年华。” 谭鸣忽然想起干爸离世那天他老爹的样子,整个人空洞麻木,他和老爹说什么老爹都不理会,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直到有一天,老爹带着他来到警局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着吃着饭,老爹忽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这个小馆子是他们俩晚饭常来的地方。 只是在这里,两个人还会如在现代一般吗? 谭鸣在心中默默问自己,最终也同苏舒苀一同看向窗外,终归于沉默。 盛文帝没有如苏舒苀的愿,虽然没有再给谭鸣身边放眼线,但到底也让谭鸣回将军府了。将军府究竟有没有眼线,苏舒苀就没有办法知晓了。 苏舒苀又一次熟练地逃出宫,穿着画儿为她找来的、琴儿改过的男装,带着棋儿走在大街上。因着时常出宫,苏舒苀不用多想,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的门房看着眼前年岁不大但是浑身贵气的少年,一时也不知道是谁,便将人迎了进去,并通报管家。 管家好歹在京城待了多年,虽说不出苏舒苀的身份,但直接将苏舒苀带去了谭鸣的会客厅。 谭鸣从书房来到会客厅,看着苏舒苀男装的模样,一时愣住。 苏舒苀笑着在谭鸣眼前挥了挥手:“这才几天不见鸣哥哥你就忘了我啦?” 谭鸣听着小姑娘的玩笑声,顺势道:“恕在下眼拙,竟不知公子是谁?可否告知姓名?” 苏舒苀被谭鸣逗得“咯咯”笑,“在下姓苏,行大,兄台可唤小弟一声苏大。” 谭鸣也乐不可支:“在下姓谭,家中长子,兄台亦可唤在下谭大。” 说完之后两个人一同笑了起来,苏舒苀笑的肚子都疼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你也大,我也大,咱们都大。” 谭鸣看苏舒苀笑的身子都软了,扶了她一把:“都大都大。” 第26页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谭鸣问道:“要不要我带着你在将军府转转?这几天收拾了一下,我还跟着管家转了转,发现将军府还有挺多好看的地方呢!” “鸣哥哥你这话说的,跟我没有来过一样,我小时候可经常来将军府找你玩呢!”苏舒苀侧着头看向谭鸣。 “这个地方我梦里也梦到过,当然梦里也有你。将军府很多地方我都去过,而且我还找到了我小时候藏在花园中的弹弓。只不过找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不能用了,都快烂了。”谭鸣带着苏舒苀来到他小时候藏弹弓的小洞,然后指着洞口道。 苏舒苀捂着嘴偷笑,“没准你再找找还能找到别的东西呢!” 谭鸣楞了一下:“我小时候还藏过别的东西吗?” 苏舒苀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是啊!” 只是苏舒苀眼角的笑意出卖了她,谭鸣见状道:“好你个小坏蛋,骗我!” 苏舒苀发现自己的谎言被发现了忙尖叫一声往前跑,谭鸣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追着苏舒苀,直跑出了花园到了演武场这才将苏舒苀抓住抱在怀里:“跑哪去?” 不知道是因为跑得还是害羞的原因,苏舒苀脸蛋红扑扑的,趴在谭鸣怀中喘着气。 第十六章 谭鸣搂着怀中的小姑娘,只觉得能够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声音急促,就连唿吸都觉得急促了不少。 苏舒苀红着脸推开了谭鸣,对于鸣哥哥同她的亲近,她从心底里感到开心,可是她也是一个公主,需要考虑皇家的脸面,顾忌皇家的礼仪教养。 谭鸣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坦的,女孩子面皮薄,他能理解。但是看着小姑娘一脸纠结的模样,那打量自己的小眼神生怕自己不高兴。 谭鸣笑着的同时带着一点炫耀道:“要不要看我给你来一段耍枪?我今天早上发现我还会这个技能的,给管家来了一段之后,他还夸我有赵子龙的威风呢!” 苏舒苀看了看一旁的武器架子,颦着眉问道:“以前你不是都喜欢用剑的么?银枪你会吗?” 谭鸣挑眉问道:“你不信我?” “当然相信鸣哥哥可以啦!”苏舒苀赶忙哄道,“只是以前没有见过鸣哥哥用枪,今天以后我不就知道鸣哥哥也是用枪的高手了嘛!” 谭鸣被苏舒苀逗笑了,语气温柔还带着宠溺,颳了一下苏舒苀的鼻子:“就你嘴甜。” 苏舒苀找了一个地方站定,谭鸣将武器架子上的银枪拿起,耍了一个枪花后道:“看好了!” 外行看热闹,苏舒苀也不知道谭鸣的枪究竟用的怎么样,反正就是一直在鼓掌叫好。谭鸣听到苏舒苀如此捧场,搜寻这具身体中的记忆又来了两个新绝活。 只是耍帅没有耍好,枪耍的太快,想要收回来的时候手一滑没能握住,银枪直向前飞去,谭鸣眼疾手快握住银枪后部拽了一下,银枪被拽回来的同时,前面的枪尖也不小心划到了手。伤口不深,但是血如泉涌的画面也挺恐怖的。 谭鸣在警校的时候学过急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摁住大动脉,一会儿血就会停住。所以看着慌张的苏舒苀,一边指挥苏舒苀让她拿着手绢把伤口包住,一边则用没受伤的左手摁住右胳膊的动脉。 苏舒苀赶忙叫身边的棋儿去请太医,同时心疼地看着谭鸣:“鸣哥哥,你疼吗?” 在警校上学的时候,包括后来工作的时候他没少受伤过,这样的小伤并不算什么,只是看着苏舒苀的关切的眼神,一颗心暖暖的。第一次觉得受伤了竟然这么好,有人在身边嘘寒问暖。 他佯装虚弱,“有那么一点点疼,你扶着我坐下应该会好一点。” 苏舒苀忙扶着谭鸣坐好,然后巴巴地看着谭鸣手上的右手:“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你,让你去耍枪。毕竟你从小到大都跟着谭将军习剑的。” 谭鸣用左手揉揉苏舒苀的头:“其实我小时候学过,只不过用枪觉得不如用剑方便。不然今天我怎么能拿起枪并且给你做那么多花样呢?” 苏舒苀还是心疼谭鸣,太医被请来的时候谭鸣的手已经止血了,太医把准备好的金疮药给了谭鸣,又开了点补血的方子。苏舒苀让谭府的管家拿去熬药,自己看着谭鸣喝了药才恋恋不捨地离开谭府回到皇宫。 回宫之后苏舒苀被皇后叫到了凤仪宫,苏舒苀默默想,难道这次出宫又被母后知道了?她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皇后的神色,一边在想要是母后知道了她应该怎么办。 “刚才圣上来本宫这里,和本宫说起了一件事。本宫知道这件事之后特地把你们叫过来和你们说道说道,咱们大家都高兴高兴!”虽然岁月对皇后极为温和,但是一笑起来,依旧可以看见岁月留在皇后脸上的痕迹。 安妃凑趣道:“皇后娘娘快说说,咱们姐妹几个乐呵乐呵。” 苏舒苀和顺妃也一脸期待地看着皇后,毕竟这些年宫中的岁月太过平淡无奇,能让皇后这般开心一定是件大事。 皇后卖关子卖的差不多了这才道:“刚才啊圣上同本宫说,后金因着连失三座城池,加之去年冬日他们那里风雪太大,牛羊死了很多,如今没有什么能与咱们大殷抗衡的能力,因此特地派了使臣提出求和!” 第27页 苏舒苀一张小嘴因为惊讶都变圆了,“母后,您没有开玩笑吧?” 皇后瞪了一眼苏舒苀:“你父皇亲自和本宫说的,还能有错?” 顺妃和安妃相视一笑,安妃问道:“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收回东北六州指日可待!” 顺妃也起身服了服身:“臣妾替圣上喜、替皇后喜,替大殷喜。” 皇后脸色红润,笑呵呵道:“到时候势必要举办宴会,两位妹妹可要帮着本宫啊!” 安妃与顺妃自然称是,在后宫平淡无奇的日子里,她们三个人从一开始的相互之间有小磨合到后来的亲如姐妹,是时间改变了这一切,也是皇上的漠视改变了这一切。 苏舒苀喜笑颜开,也跟着凑热闹道:“母后到时候也要叫着舒儿一起。” 安妃笑着打趣道:“就怕舒儿到时候已经去了谭府做将军夫人啦!” 苏舒苀小脸一红,“安母妃就会拿儿臣打趣。” 陪着皇后还有安妃顺妃聊了会儿,吃过晚饭,苏舒苀就回了自己宫中,她看着窗外的圆月,拿出谭鸣送给她的那串贝壳,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鸣哥哥病好了,大殷日渐强盛,对外有能力出众的武将,对内有可安天下的臣子。只愿这一切都这般继续下去......” 而此时,谭鸣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翻了个身:“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啊!还可以给舒儿发个视频看看她在做什么。” 只是到底知道自己是在瞎想,最终无奈嘆了口气,又自己嘀咕道:“终于明白了小丫头为什么刚醒来那会儿总是小心翼翼的,这在大殷这几天我不也是这样吗?如果还回去的话,得多体谅她,她不明白的细緻讲给她,别让她觉得待在现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自己瞎想了一会儿,谭鸣才迷迷煳煳地睡着。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那闹渣渣地手机铃声让他直接从床上弹起来,下意识拿起手机,他手机中只给这一位用了这种铃声,备註是“boss赵局”。 “赵局,我是小谭。”谭鸣看着周围的环境,他回到了现代,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缺勤很久了......所以领导来和他谈谈人生? “小谭,你赶紧来,在咱们警局附近的流星小区,有名女子想不开要跳楼,谈判专家还没有来,你是咱们警局比较靠谱的嘴皮子还不错的,赶紧来救场!”急促火爆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好,您给我十分钟马上就到!”谭鸣听了之后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缺勤赶紧站起身穿衣服,临出门看苏舒苀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谭鸣忙道:“你再回去睡会儿。” “你电话里的我都听到了,你是男人,我是女子。女子更能理解女子,我也要跟着你一起!”苏舒苀身子挺拔,不同于往日的娇娇弱弱,显得有一种韧劲。 谭鸣在心底吐槽一下上级的大嗓门,竟然让隔着屋子的舒儿都能听见。此时看着小姑娘已经穿戴整齐,加之刚才说的话也有些道理,谭鸣一边锁门一边对苏舒苀道:“有危险的话你就在车里,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知道吗?” 苏舒苀跟在谭鸣身后,谭鸣走的很急,她只能小跑着,“我是个公主,我的子民有事,我作为公主理应帮他们解决。” 谭鸣诧异地看了一眼苏舒苀,他以为小姑娘刚才是正义感爆棚,没想到竟然是公主的责任,让她选择和自己一起去救人。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先把人救下来,他才能给舒儿普及现代和大殷的不同。 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赵局看都没看苏舒苀一眼,直接对谭鸣道:“据了解女子有一个男朋友,交往了一年零八个月,我们一直在尝试寻找该男子,但现今还没找到。” 谭鸣问道:“父母亲人呢?” “父母俱在,但都在外地,并不是本地人。该女子是考到帝都的大学,现今读大四。” 谭鸣想起了前不久报导的一个新闻,皱眉低声在赵局耳边问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借了高利贷或者校园贷?” 赵局摇头:“短时间内也查不出来别的了,你上去先稳定她的情绪,别刺激她,等谈判专家来咱们再想办法营救。” 谭鸣仰头看了看大楼,足有三十层的高楼,女子就坐在高楼边,随时有可能跳下来。 苏舒苀见谭鸣不跟那个中年大叔说话了,小跑跟在谭鸣身后。赵局忙着让调查女子的身份,以图分析出女子欲跳楼的原因,因此也没有看到谭鸣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而其他工作人员以为苏舒苀是专业人士,也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谭鸣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道:“舒儿,一切尽我们所能。” 苏舒苀郑重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楼,但是我觉得一个人想要求死,总归是因为没有生的希望了,或者不想拖累别人。我们只要让她找到生的希望,或者对于别人来说她还有存在的意义,她就能活下去。” 第十七章 近三十层的高楼上虽然阳光明媚,但春日带着一丝凛冽的大风依旧挂的脸生疼。唐春凤坐在高楼的最外延唱着家乡的歌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第28页 在她身后站着已经赶来的民警,三个人站在一起讨论怎么才能在保证唐春凤安全的情况下,将人给救回来。 谭鸣和苏舒苀上来的时候唐春凤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唱着家乡的歌谣,三个警察见谭鸣上来,忙走过来:“谭队长怎么办?现在究竟是应该打断还是任由她唱下去?” 谭鸣问道:“你们尝试走过去她有什么反应?” 其中一个警察道:“最开始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往过走,她虽然在唱着歌,但是忽然停了下来,直言我要是再向前一步她就跳下去。” 另一个警察道:“后来我们觉得她唱的比较投入,所以想着趁她不注意将人抱上来,但依旧是没走到她跟前就被她发现了。” 谭鸣大力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万一她坐在那里唱够了,纵身一跃,那近三十层的楼就算下面有设施,也很有可能致死。 苏舒苀听着四个人的话,也随之皱了皱眉头,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女孩子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唐春凤再一次唱起家乡的歌谣时,站在一旁的警察无奈中带着抱怨问道:“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自杀?只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别人啊?要是想跳早就跳了!” 谭鸣瞪了警察一眼,低声呵斥道:“慎言!你现在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就刺激到她!” 苏舒苀想着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他们需要与唐春凤有交流,没有交流他们根本无从下手。之前听了几遍唐春凤唱的歌谣,此时她也能记住大概的旋律,因此随着唐春凤一起哼唱,并试图靠近她。 谭鸣先是拉了一下苏舒苀,但是见唐春凤并没有反应之后,反而松开了手。同时给其他三个警察一个眼神,他们需要随时接应苏舒苀。 刚才抱怨的警察现在看着苏舒苀,低声问谭鸣道:“这是谈判专家?” 谭鸣低声斥道:“专注。” 警察默默瞥了瞥嘴,但是紧接着注意力就放到了苏舒苀和唐春凤身上。 在苏舒苀快要走到唐春凤身边的时候,唐春凤停下来歌声问道:“你怎么会唱我们家乡的歌?” 苏舒苀微笑道:“刚才听你唱觉得很美,所以学着和你一起唱。” 唐春凤回头看了一眼苏舒苀,苏舒苀嘴角的笑意愈发和善,尽自己所能释放最大的善意。 唐春凤回忆起家乡的事情,看向远方蓝天的眼神恍若能够透过云朵看到自己家乡的麦田。 苏舒苀扭头看看谭鸣,谭鸣用口型示意让她询问家乡父母。苏舒苀点点头,扭过头之后又靠近了唐春凤几步,见唐春凤并无反感问道:“你的家乡一定很美吧?父母一定很爱你吧?” 唐春凤脸上绽放出笑容,“是啊,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我妈说,我是春天生的,是上天带给他们的凤凰。” “能和我说说吗?” “我是凤凰啊,所以我爸妈一直严格要求我,我从村子里的小学去了县里的中学,在那里我一直都是第一名,后来高考的时候还是县里的状元!”说道这里唐春凤有些自豪,胸脯挺了起来。 苏舒苀一听状元就知道这人极为优秀了,因此发自内心夸道:“那你很厉害,你一定是你爸妈的骄傲。” 唐春凤扭过头看向苏舒苀,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灰败,“可是姐姐,这一切到了帝都都不算什么了。” 苏舒苀觉得她隐约能够理解唐春凤的心态了,自古寒门难出贵子,唐春凤凭藉自己的能力成为了状元,为她的父母争光。可是到了帝都,这里人才云集,汇集着整个国家最优秀的人才,所以她自己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因此她举例子道:“古话说:‘英雄不问出处’。你学问这么好,自然听过一句话。”苏舒苀放缓语气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 唐春凤接着道:“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苏舒苀劝道:“是呀,你看他们也不是状元,生活也很艰苦,但是依旧位极人臣,青史留名。帝都虽然人才济济,但是并不代表你不是其中的一份子,你可以在这里绽放你的光芒。” 唐春凤眼中有一瞬间充满了生的希望,就连谭鸣都觉得小姑娘这是想通了,但是紧接着唐春凤却忽然站起身,那个动作完全就是想要往下跳。 苏舒苀眼疾手快赶忙抱住唐春凤,两个人之间有一道及腰的栏杆拦着,这也是苏舒苀没有因为唐春凤欲往下跳而差点被带下去的原因。 谭鸣见到苏舒苀跑上去的时候,心瞬间揪起,身体的动作快于脑海中的指示,赶在苏舒苀没有站稳的时候拉住了苏舒苀,苏舒苀也因此稳住了身体。 生死一线相隔,苏舒苀心中也隐隐害怕起来,若是没有中间这道栏杆,她是不是也会被带到下面?看着高楼下面的场景,苏舒苀只觉得心慌。 唐春凤因为刚才的“纵身一跃”,心中也惶恐起来,她是想自杀,可是心底也有一道强烈的声音,那就是她还不想死! 唐春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中无意识地喃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第29页 三个警察听了唐春凤的话,赶忙帮着谭鸣将唐春凤拉回栏杆里面。 苏舒苀气得只想骂人,她第一次这么生气,有人竟然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原本问题已经解决了,结果这人还想着要自杀,这让她不禁从心底觉得这人无可救药。 警察给唐春凤递着纸巾,唐春凤哭了有半个小时,才被几位警察送下楼。 只是下楼之后,唐春凤对谭鸣道:“我想报警可以吗?” 谭鸣挑眉,刚才他就觉得不正常,按理来说要是舒儿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并且安慰了唐春凤,那么唐春凤就不应该再有求死的念头了。结果她还是义无反顾想要跳楼,就说明这中间还有隐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谭鸣道:“可以,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唐春凤坐上警车前的一刻对苏舒苀道:“姐姐,对不起,差一点就连累了你。” 苏舒苀看着面前眼睛红肿的小姑娘,虽然心中还是很气,但到底不忍苛责了,于是道:“以后别再这样了,多想想你的父母朋友。” 唐春凤点点头,“姐姐,我一会儿可以和你说我的事情吗?” 谭鸣和赵局对视一眼,谭鸣小声解释道:“我女朋友,刚才唐春凤打算跳下楼的时候,是她抱住了唐春凤。” 赵局给了谭鸣一个眼神,意思是“一会儿再收拾你”,之后笑着对唐春凤道:“这完全没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要在他们的辖地内闹出人命。 唐春凤点点头,苏舒苀跟在谭鸣身边坐上了另一辆警车。她先是恨铁不成钢地吐槽了一会儿唐春凤,然后才问道:“我一会儿要做些什么?” 谭鸣知道苏舒苀也是气不过唐春凤年纪轻轻就这般结束生命,于是好言安慰。听着苏舒苀放下了这件事,谭鸣才道:“我们警局的同事会在外面做记录,你只要安抚好她的情绪,并且了解她为什么要跳楼就可以了。” 苏舒苀咬咬唇,“唐春凤跳楼应该还有隐情,她之前说的并不是主要原因。” 这一点谭鸣也想到了,因此道:“所以你一会儿可以问问关于她的同学或者男朋友的事情。” 苏舒苀略有点奇怪问道:“男朋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女朋友。” 谭鸣懵了一下,他没想到苏舒苀竟然一直以来不知道这两个词的含义,怪不得他在别人面前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有反应,原来是没懂...... 谭鸣苦笑一下道:“提到男朋友和女朋友的时候,就说明两个人相恋,并且打算一直走下去,虽然没到成婚的地步,但是也快要成婚了。” 苏舒苀反问道:“就像我们这样吗?” 谭鸣两眼放光,神色中还有些不可置信,心脏砰砰跳,恍若小鹿乱跳一般,“嗯......对。” 苏舒苀对着谭鸣眨眨眼,笑道:“那鸣哥哥你是我的男朋友。” 谭鸣忽然觉得自己被撩了,怎么办,好想亲上去。 苏舒苀指着前面的车,只觉得脸蛋热热的,整个人都冒热气一般,“那个车拐弯了,鸣哥哥你快别看我了。” 谭鸣心里偷乐一下,他的舒儿怎么能这么可爱,是不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呀? 下了警车之后,谭鸣眼中带着笑意,揉了揉苏舒苀的头,却被她躲了过去,脸上一片红霞瞪了谭鸣一眼:“那么多人看着呢!” 谭鸣满不在乎道:“你都说了我是你男朋友,他们看着就看着呗。”然后他又小声在苏舒苀耳边道:“忘了你和说,这里不同于大殷,男女之间表现的亲密些并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苏舒苀一脸“见鬼”的表情,推开谭鸣道:“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第十八章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想要跳楼吗?”苏舒苀坐在唐春凤的对面,虽说屋内只有两个人,但是外面的警察还是可以通过监控看到室内的场景。 唐春凤扣扣手指,抿着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同学吗?”苏舒苀还记着在车上的时候谭鸣嘱咐她的话,于是选了一个切入点。 唐春凤冷漠地笑了笑,眼中满是讽刺,“呵,同学?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帝都人,我只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村姑。” 苏舒苀心中默默想了想,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大殷的帝都也很常见,虽然大家都是同年,但是不同地区也会抱团,尤其是江南这样的科考人数众多的省份,很多的江南士子是不会从心底看得上其他地方的考生。 “那你平时与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苏舒苀再次问道。 唐春凤细细想了想,“大的矛盾也没有,但是我能察觉到生活中他们对我的轻视。” 苏舒苀抠了抠桌子,作为皇家公主,而且是皇家唯一一个孩子,她不是很能理解唐春凤的心情,所以她只能通过了解事情才能明白唐春凤的心情,“比如说呢?” 唐春凤的神情有些愤愤不平,“我们宿舍有一个女生,她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小钱,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我见她新买的衣服好看,问了她连结于是自己买了一个和她那个差不多,但是没有她那个贵的衣服。她就在宿舍各种讽刺我,说我只配穿地摊货。我就是喜欢她的衣服而已,觉得她那样穿好看而已。” 第30页 苏舒苀对于唐春凤话中的一些词语并不是很能理解,但上下文一联繫,大致也能猜出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虽然唐春凤的舍友有些刻薄,但是她觉得要是帝都有贵女模仿她的穿衣打扮风格,她可能也不会很高兴,可能皇家教养让她不会表现出来,但是到了自己宫中一定会和琴儿她们三个人念叨念叨。 这件事情苏舒苀劝不了她,于是又问:“那还有呢?或者说你男朋友......” 苏舒苀说不上唐春凤同学错误,可能是唐春凤融不进她那些同学之间,因此只能从她的男朋友身上下手。 外面的谭鸣听着唐春凤说完的话,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女生可真麻烦。” 在一旁做记录的女警笑了一下:“谭队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两个男生撞衫了或许会觉得审美相同是兄弟,但要是两个女生撞衫了,那可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说完之后女警又评价了一句:“这小姑娘原生家庭让她充满了自卑,因此她对于外界十分敏感。所以就渴望从成绩或者衣着打扮方面强大自己,说白了这些都没有提升自我重要。” 谭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他知道一句话,女生看女生永远最准,网上不是说了嘛,要想知道这个女生是不是绿茶和白莲,就要听女朋友的话。 提到男朋友,唐春凤神色中满是痛苦,苏舒苀想,或许男朋友是关键,比同学更关键。 “他比我大四岁,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才大二。他虽然看起来很痞气,但是人却很幽默。后来我们俩交往了,然后......”唐春凤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神情中也满是纠结。 苏舒苀安抚道:“你不要害怕,现在这里很安全。” 唐春凤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我们那个什么了,然后他拍了我的□□......后来他经常打我,每次我想分手的时候,他就拿那些照片威胁我,甚至......” 苏舒苀一脑袋问号,从监控中看到苏舒苀一脸茫然表情的谭鸣拍了一下脑袋。 苏舒苀虽然没有明白,但还是顺着唐春凤的话问下去了:“他还逼着你做什么?” “他要我去卖身,替他换钱......”说道这里唐春凤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还不懂,现在苏舒苀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这不就是逼良为娼吗!她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走到唐春凤身边:“你放心,那个男人我一定带到你面前!” 外面做记录的女警悠悠嘆了一口气,“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这样的事情刚一发生就应该报警,怎么还能任那个人继续威胁自己呢?”说完又对谭鸣道:“这男的也是违法了,我们要採取措施吗?” 谭鸣:“如果唐春凤选择立案,我们势必要把人抓回来。” 这样的事情不方便男警官出面,所以女警进了屋内配苏舒苀一起安慰唐春凤。 苏舒苀见唐春凤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离开,见到谭鸣后问道:“这样逼良为娼的人,你们不会轻易放过的吧?”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脑袋,“没想到你身上还有当女侠的气质。” 苏舒苀噘噘嘴,没有说话。 谭鸣看着已经到了饭点,给警局的同事还有苏舒苀叫了外卖,大家吃完饭后,唐春凤也听了女警的普法课程,知道自己之前就是在助纣为虐,因此果断选择报警,甚至提供了线索证明她男朋友一直在从事不法活动,有很多女生就是在他们弄得平台上借款,还不起钱的时候,他就会拿着那些女生的□□进行威胁,甚至有的女生已经被逼着用身体还债。 女警听后气得牙根痒痒,“这些社会的蛀虫!” 苏舒苀在谭鸣的耳边问道:“这些女孩子为什么要借高利贷?他们的父母不管他们吗?” 谭鸣无奈嘆口气,也轻声道:“有很多的原因,但很多是因为虚荣心,想要最好的东西。那些女孩的父母有很多都是不知道自家孩子借了高利贷的,直到那些孩子还不起了,父母才知道的。” 苏舒苀眉头皱在一起,谭鸣见状用食指微微揉开,“不要总是皱眉,不好看。” 苏舒苀虽然不皱眉了,但是依旧不开心,“那你们有没有解决办法呢?总不能任这些人法外逍遥吧?” 谭鸣解释道:“这样的事情需要多方面一起配合。首先是家庭,父母的教育最为重要,给孩子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其次是学校,现在也有很多高校已经加强这方面的教育了。还有社会,像我们会定期会向辖区内居民进行普法教育,也会涉及这方面内容。最后最重要的还是学生本人,他们要知道,没有一夜暴富,只有靠自己踏实努力才能获得成功这个道理。” 苏舒苀揉揉头,“这么看来,任重道远啊。” 谭鸣揉了揉苏舒苀的头,“你在警局等我吧,我们要对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你在警局陪着唐春凤。” 看着苏舒苀渴望的眼神,谭鸣直接拒绝道:“不可以,你在这里乖乖的!” 苏舒苀噘嘴,她抠了抠手指头后再次抬头的时候嘱咐道:“那鸣哥哥你注意安全。” 谭鸣暖心一笑:“肯定的。”说完之后拿起警服外套就离开了。 第31页 苏舒苀一直目送谭鸣离开,看不见谭鸣的身影后,女警走到苏舒苀的身边,“小嫂子,厉害呀,谭队在我们面前永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没想到在你面前这么温柔吶?” 苏舒苀不知道怎么回答,红了脸蛋,“是嘛......” 女警哈哈一笑,“是啊,小嫂子我叫周薇,你叫什么?” “苏舒苀。”苏舒苀礼貌笑了一下。 女警没和苏舒苀聊几句就被叫走处理其他工作了,苏舒苀在派出所里坐着,闲得无聊时就起来看看宣传海报,同时也在思考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大殷她会怎么做,会不会像刚才鸣哥哥所说一般做到那么全面呢。 谭鸣再回来的时候,推搡着一个人,男人眼神发虚,眼睛下面还一片青灰,显然是纵慾过度的结果。虽然是被警察羁押,但是嘴里却不停喊着威胁的话。 “老子告诉你,你们队那个姓李的和我关系很铁!” “你要是敢动我,老子的小舅子砍死你!” “老子混黑道的哥们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句话把警局的警察们都给逗笑了,一个刚进警局的小伙子乐不可支问道:“大哥,牛皮啊!怎么的?港片里面学来的都喊一遍?我们可是条子呢!你们混黑道的有没有脑子?在警察局自曝自己有黑道关系?” 因着小警察的几句话,警察局里的笑声更大了,不禁为现在犯罪嫌疑人的智商感到捉急。 最后周薇总结道:“哥们,就别色厉内荏了啊!进了这里最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忽然躺到地上大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周薇一脸懵圈地看着忽然躺地上的人,整个人显然不明白髮生了什么,谭鸣一把把人提熘起来,看着男人的双眼放着狠光:“你信不信我让你袭警?” 男人看着谭鸣的眼神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脖子,咽咽吐沫后道:“警......警察同志,有事好好说,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谭鸣松开手,看着男人坐到地上,对着后面的人说,“带到审讯室。” 第十九章 审讯室内。 男人苦着脸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上手铐,嘴中还念念不休:“我说警察同志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就把我弄进局子里了?” 年轻小警察手中拿着纸笔记录,闻言冷笑一声:“你要是真老老实实,我们警察还能屈打成招怎么着?” “那法制节目上可就说过,警察屈打成招不在少数。”男人挑衅道。 年轻小警察旁边坐着的老警察“啪——”一声把夹着纸张的夹子摔在了桌子上。男人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 老警察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问你什么老实回答,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没准到时候还能少判你几年。” 男人色厉内荏拍了一下桌子,“警察您这话说的,我遵纪守法......” 没等他的话说出口,谭鸣就推门而进,站在门口看着男人。 男人看着谭鸣的眼神,默默咽了咽吐沫,然后往椅背上一靠,“你、你们......” 老警察翻看了一下男人的底案,然后问道:“马佟,年二十六,z城人?” 马佟被手铐铐起来的手搓了搓,“啊,是。” 老警察继续道:“曾因为偷窃进过一次监狱?” “啊,是。”马佟道。 年轻的小警察冷笑一声:“看样子是国家的教育没有让你幡然悔悟,这次准备搞个大的?” 马佟此时才后怕起来,“警、警察同志,我,我交代。” 老警察合起夹着男人档案的夹子,然后道:“说吧,最好都是实话。” “我,我也就是一个帮人催债的,你像我们这种进过局子的人,出来之后再想找工作,很难有单位会要我们。我原本以为我进的这是一个私企,谁能想到是讨债公司。” 老警察拍了一下桌子,显然好脾气已经快要被磨没了:“说重点。” 马佟哆嗦了一下,“是,是,我这不是要说了么。” 马佟继续道:“我们这个公司也不是什么帐都要,主要就是催那些借了高利贷的女大学生还钱。” 年轻小警察问道:“要是女大学生还不上钱怎么办?” “借贷公司手上有女大学生借款时照的□□,我们就拿着这个东西去那些学生的学校。一般她们都会赶紧还上,要是还不上就......” “就怎么样?”老警察语气中满满的威胁。 “就先去学校找她们的同学,要是还没还上......就给她们的老师或者父母打电话,反正这些能上上大学的孩子家里也不差钱。”说道最后马佟显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仿佛他是在替天行道一样。 谭鸣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声音中含着冰碴子一般:“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因为还不起你们这些高利贷,又因为你们他们在学校成为被议论的焦点,有些人扛不住压力直接跳楼了?” 马佟耸耸肩,混不在意道:“当时借款的时候,我们也都说明了。他们也都成年了吧?不是小孩子了吧?到了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时候了吧?当时借的时候痛痛快快,怎么就没想过自己还不起?这不都是自找的吗?” 第32页 屋内的三个警察虽然觉得马佟的话难听,但是却也无法反驳。 “唐春凤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老警察换了一件事情继续审问。 马佟在听到唐春凤名字的时候,忽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警察逮捕了,他的神情有些愤怒,但随之讽刺一笑。 老警察仔细观察马佟的表情,“小姑娘今早被你逼的都要跳楼,你这个做男朋友的难道不知道吗?” 马佟显然不知道唐春凤跳楼的事情,“她跳楼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年轻的警察气不过,就把早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继而讽刺道:“难为小姑娘心心念念着你,就你这人渣。” 老警察瞪了小警察一眼,然后问道:“事情就是这样,家暴、涉黄,包括以非法手段逼人还帐。这一桩桩一件件,能判不少年。如果你选择举报你的上级,我们会在法院判刑的时候,替你申请减刑,怎么样考虑一下?” 马佟不羁地靠在椅背上,将屋内的三个警察都看了一遍,“你们就没有了解过唐春凤?要是她没有遇见我,她会像那些借高利贷的小姑娘一样!” 马佟的手指转着,神情冷漠:“一开始她看上我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我有点小钱,能够给她买那些她买不起的东西吗?其实那些东西我也没花多少钱。一边喊着女性独立,用家暴博同情,一边又花着我的钱买买买,说我去讨债让她没有面子。这不是既当又立吗?呵,你们应该了解了解她在学校的生活,就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学校没有一个朋友。” 谭鸣懒得听马佟扯这些家长里短,同时又觉得心累。苏舒苀看谭鸣出来之后,从谭鸣的神色中猜到了一些,她拉着谭鸣的手,“鸣哥哥,你还好吗?” 谭鸣抱了一下苏舒苀,小小的人在自己的怀中,只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他现在不想管马佟和唐春凤那些破事,老祖宗早就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现在只想带着他的舒儿,回到家里好好吃一顿热乎的饭菜。 “再给我一会儿时间,我们马上就回家。” 苏舒苀看着谭鸣又振奋起来,不禁抿嘴笑了起来,“好,那我等你。” 看着外面夕阳西下,回想这一天的经歷,苏舒苀觉得这一天要比她在大殷经歷的十几年都要生动。原来在这里女孩子能够上学,原来这个世界也不像她最初所见到的那么美好,原来每个世界中都有人在坚守自己心中的信仰,在保护着普通的百姓。 太阳彻底落下的时候,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灯光闪耀,让这个世界多了几分梦幻。 苏舒苀捏住路边的迎春花,闻了闻后又松开手,“很多事情都不能只凭一面之词说谁对谁错,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参与的多方人都有问题。所以今天的事情,鸣哥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救下了一条人命,抓捕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坏人,也会有很多人因此受益。” 谭鸣停住了脚步,看着苏舒苀眼中的关怀,两只手拉着苏舒苀的手腕,“其实,后来我也想通了,你不用担心,要是这点事情都想不通,我怎么在派出所待着?你可不知道,我们每天能够遇见好多奇葩。” “奇葩?” 谭鸣拍了一下脑门,然后拉着苏舒苀继续往前走,同时也解释道:“这词一开始是说美丽的花朵,后来被我们引申为常人无法理解的人或者事。” 苏舒苀偏头看向谭鸣:“可以给我讲讲吗?” 谭鸣想了想,“比如说,甲向乙借钱,后来乙手头紧催着甲还钱。甲不还,然后乙就跑到派出所让我们把甲抓起来,帮他把钱拿回来。” 苏舒苀皱皱眉问道:“那你们不就和今天被抓进来的那个马佟一样了吗?” “所以说,遇见这样的人我们也很没辙。我们只能告诉乙,我们可以负责通知甲还钱,但是没有义务帮乙追回这笔钱。乙正确的做法是私下协商,协商不成可以去法院,他们这属于经济纠纷。” 苏舒苀挠挠头,自己又在脑海中缕了一遍,然后才惊嘆道:“哇,可真麻烦呀!” 谭鸣被苏舒苀的表情逗乐了,他看着前面的巨大的“kfc”,拉着苏舒苀的手,“走,带你吃点洋气的,你在大殷肯定没有吃过。” 苏舒苀噘噘嘴,语气傲娇:“我可是公主呢,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吃过的?” 谭鸣掐了一下苏舒苀的脸蛋:“你肯定没吃过,这就不是咱们国家发明的,洋玩意。不过味道还蛮好吃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苏舒苀被谭鸣勾的好奇心起来了,“是嘛?那鸣哥哥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看什么?鸣哥哥带你吃去,咱俩小时候还吃过呢,你记不记得就送玩具的那个?咱俩小时候老要儿童套餐,然后拿着小玩具开始玩。” 苏舒苀茫然地摇摇头,谭鸣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拉着苏舒苀过了马路,点了两份套餐,和苏舒苀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人手拿着一个汉堡。 苏舒苀拿着汉堡,小心翼翼把包着的纸打开,“要拿着?” 谭鸣给苏舒苀做了一个示范,拿着汉堡大口咬了一块,苏舒苀见周围人也都是如此,感慨一句:“这样的吃饭真新奇。”然后也咬了一口。 第33页 第一口下去,苏舒苀有些懵,这个味道她确实从来没有吃到过,但是莫名觉得很好吃,再吃的时候,苏舒苀小口小口咬着,不敢再像第一口的时候那样。 所以谭鸣一个汉堡都吃完了,苏舒苀一半还没吃完,谭鸣疑惑道:“是不好吃吗?” 苏舒苀低下头,“好吃。” “那怎么吃得这么费劲?”谭鸣觉得苏舒苀可能吃惯了中餐,接受不了这样的洋玩意。 苏舒苀声音弱弱的,若不是谭鸣耳力好,可能真被周围的音乐和人声给盖过了。 “就是在宫里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所以要珍惜一些,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第二十章 谭鸣觉得略有些好笑,同时也觉得有些心酸,在大殷那几天他听管家说了,盛文帝是个崇尚节俭的皇帝,所以宫里的花销一直被盛文帝有意控制着,就连堂堂公主,大清早起来之后只能喝碗小粥。 “没事,你想吃咱们就天天来吃。”谭鸣说完之后,拿着上校鸡块沾了酱汁递到苏舒苀嘴边,“张嘴。” 苏舒苀咽下嘴中的汉堡后,乖巧张嘴接受投餵。酸酸甜甜的酱汁配着鸡块的醇香,苏舒苀不禁夸赞道:“简直是人间美味呀!” 谭鸣被苏舒苀享受的表情逗乐了,“这就人间美味了?等我带你吃遍古今中外所有菜式。” 苏舒苀咽下鸡块后,指着手中的汉堡道:“不用鸣哥哥破费的,我觉得鸣哥哥做的最好吃!” 谭鸣又拿起一块鸡块,作为奖励递到苏舒苀嘴边:“你鸣哥哥听了这话十分欣慰,这个鸡块就是 苏舒苀甜甜一笑,谭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那笑容为之一颤,美人如玉,当是如此吧? 苏舒苀没有发现谭鸣的不妥,依旧沉浸在汉堡给她带来的快乐中。身边经过一个小朋友,手里拿着甜筒冰淇淋,苏舒苀被那上面粉粉嫩嫩的颜色所吸引,目光一直追随着小朋友手中的冰淇淋流转。 谭鸣见状问道:“想吃?” 苏舒苀赶忙摇摇头,今天鸣哥哥给她买这些东西已经很破费了,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又要责怪她了。 谭鸣没有再问,而是直接去买了两个甜筒,一个是巧克力味的,一个是草莓味的。他把草莓味的放在苏舒苀面前,“觉得汉堡吃不下了就别吃了,晚上吃太多消化不良。” 苏舒苀看着手中还未吃完的汉堡,又看看面前的冰淇淋,舔舔嘴唇不知道应该作何选择。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头,“你鸣哥哥好歹是个拆迁户,手上的房子除了咱们住的那套剩下的都出租了,再加上平常工作的收入,管你吃饭绝对没问题。你在大殷吃不到的,在这里随便吃。” 旁边一桌两个小姑娘听到谭鸣的话后,其中一个小姑娘撩了一下头髮,然后身姿款款地走到谭鸣身边,“帅哥,加个微信?” 苏舒苀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她不知道微信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着这个女人在鸣哥哥面前卖弄风姿,她就莫名觉得火大。为了表示自己不满,苏舒苀轻声咳嗽了一声,提醒面前的女孩,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只是女子没有搭理苏舒苀,同时还把自己的椅子拉到谭鸣面前,“这是你老家那边来的吧?帝都这么大,美女那么多,何必把精力放在这么一个......”说完之后扫了苏舒苀一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苏舒苀好歹是皇家公主,虽然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但该有的脾气一点都不少。谭鸣看着小姑娘像小猫一样亮爪子的模样,伸手拉住了苏舒苀的手:“抱歉啊,我整个人都属于我女朋友。弱水三千,我只取她这一瓢。” 女子还想说话,谭鸣扭过头看向苏舒苀,“我怎么闻到这里这么浓郁的酸味呀?” 女子气得跺跺脚,拉着椅子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和朋友吐槽谭鸣的不解风情。 而苏舒苀则是不满地噘噘嘴,同时没有拿着汉堡的手则在桌上抠了抠,“那是你鼻子坏掉了。” 谭鸣忍着笑,只觉得小姑娘这口是心非的模样简直太可爱了,他太爱她这小模样了怎么办? 苏舒苀觉得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拿起冰淇淋站起身往外走。谭鸣看着桌上的东西,无奈地笑笑,这是真生气了,刚才还夸赞的美食,转眼就不吃了。现在他应该要头疼怎么哄好小姑娘了。 苏舒苀出了肯德基的门后,被春日夜晚的冷风一吹就清醒了不少,其实若是他的鸣哥哥当时没有生病,那在大殷也会有很多的贵女喜欢着他的吧。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喜欢鸣哥哥就生气呢?鸣哥哥又不喜欢她们。 想清楚了这点后,苏舒苀也不再生气了,反而是用小勺子尝了一口冰淇淋,甜丝丝带着一股草莓味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更主要的是这个还冰冰凉凉的。 谭鸣追上来的时候就见小姑娘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很有兴致地吃着冰淇淋,他从背后抱住苏舒苀,苏舒苀一愣,继而“哼”了一声。 谭鸣把脑袋搭在苏舒苀的肩膀上,“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苏舒苀不理他,谭鸣只能自说自话道:“那个人吧,没有我舒儿漂亮,眼睛没有我舒儿大,皮肤没有我舒儿白,可谓是哪哪都比不上舒儿。” 第34页 苏舒苀依旧“哼”了一声,但是不似刚才的冷哼,而是带着几分傲娇,就像小猫被主人哄高兴了撒娇一般。 谭鸣伸长脖子,“餵我一口。” 苏舒苀把冰淇淋伸远,“不要,我吃过了。” “我不嫌弃。”谭鸣声音轻快,带着笑意。 苏舒苀使了几分力气从谭鸣怀中挣扎出来,她都已经吃过了还怎么给鸣哥哥吃,要是鸣哥哥吃的话,不就相当于吃了她的口水了么。想到这里苏舒苀莫名红了脸,低着头小碎步走在前面。 谭鸣插着裤兜跟在苏舒苀身后,看到前面大屏幕上宣传的电影,拉着苏舒苀道:“走,咱们去看电影去吧,是个古代爱情片。” 苏舒苀仰着头好奇问道:“电影?” “对,就是一个很大的屏幕,你在上面能看到演员的表演。” 苏舒苀不是很明白,谭鸣又细緻解释道:“演员就是你们那里说的戏子,但是呢,在我们这个时代呢,不论什么职业都不分高低贵贱,做到那个行业最好的人都值得尊敬。这个电影就是那些已经做得很好的演员表演的。电影的屏幕就相当于你们那里的戏台,但是演员不在屏幕上表演,而是提前录好了,拿到这里播放。” 苏舒苀似懂非懂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不咋明白电影是什么。 电影开场之前,苏舒苀一手拉着谭鸣,一手拿着爆米花,听说这个东西是用玉米做的,只是玉米粒那么小,怎么就变成这么大而且这么白,闻起来还香香甜甜的呢? 进了电影院里面的时候,苏舒苀只觉得很黑,大大的屏幕上有人在说这话,她有些害怕,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大。 谭鸣似有所感转头看向苏舒苀,在苏舒苀耳边小声道:“那上面的人都是假的,只不过用手段把他们的影像放大了。” 苏舒苀又看看大屏幕上的人,这才稍稍轻松了些。小碎步跟在谭鸣身后,手也紧紧攥着谭鸣的手。 两人坐定之后,谭鸣又用苏舒苀能够理解的话给苏舒苀解释了电影的拍摄和录制,以及最后是如何在这里播放的。 苏舒苀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大致知道了怎么一回事,最主要的是知道了大屏幕上的人都是假的,不是怪物。 两个人一□□米花,再来一口快乐肥宅水,苏舒苀在喝第一口可乐的时候,就被那带着气体的黑色液体所征服,这个世界可真好,有这么多神奇的事物! 电影内容很俗套,如果让谭鸣评价,就是成龙大哥《神话》的低配版翻拍。但是苏舒苀却看得十分投入,看到影片最后女主角死的时候,金豆豆直往下落。 谭鸣懵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看这么狗血的电影竟然看哭了。紧接着就是递纸巾给小姑娘,看小姑娘自己擦眼泪,他忽然又觉得女生真是天底下最让人难以捉摸的生物了。不知道他的小姑娘以后学会了化妆,他是不是还得学习口红色号? 想到这里谭鸣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那些东西不都是红色的吗?红色为什么要分那么细?还有粉色不是也很好看为啥不喜欢? 谭·直男·鸣陷入自己的深度想像之中,直到影片结束灯光亮起才回神。看着小姑娘哭红的眼睛,他心疼的把人搂到怀里:“这有什么好哭的?” 苏舒苀用纸巾轻轻沾了沾眼边的泪水,“要是有一天我再也回不来了,你在这里再也看不见我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谭鸣把人搂紧几分,“不会,我会去找你,一年找不到就两年,两年找不到就十年,十年找不到就一辈子。你要是不想我孤单终老,就不许离开我。” 苏舒苀的小手抠了抠自己的裤子,然后才道:“我不会的。” 看小姑娘明显还低落的样子,谭鸣又劝道:“你忘了吗?我是警察啊,要是你离开了我,我就在全国搜寻你,早晚有一天能够找到你。” 谭鸣看周围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在苏舒苀耳边道:“你看,我不就找到你了吗?你不又回到我身边了吗?” 苏舒苀眨眨眼,可能是哭过的原因,眼睛有些涩涩的,“万一我有一天又走了呢?” 谭鸣终于理解男同事面对女朋友时的无力感,这完全是逼疯男朋友系列吧?这种痛苦的幸福,他怎么还有些享受? “我就跟着你一起走,不会放开你。” 第二十一章 夜晚的帝都相较于白日的繁忙与焦灼,多了几分清闲和朦胧。谭鸣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着公交车上挤满了人,谭鸣语气略有些低沉对苏舒苀道:“这才是最真实的帝都,拥挤的公交,高昂的房价。” 苏舒苀却看向远方的天空道:“可是这个城市却也有着温情,有着人们想要追寻的呀!”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脑袋,“没错,这也是真实的帝都。” 两个人牵着手像普通情侣一样走在大街上,灯光璀璨,照在两个人脸上平添几分柔和。 春日夜间的冷风一吹,苏舒苀只觉得脖子冷冷的,早上出门的时候比较着急,她穿了一个牛仔外套就跑出来了,此时缩了缩脖子,又拉紧了拉链。 谭鸣把自己的皮衣脱下来,让苏舒苀穿上。苏舒苀看着谭鸣里面的长袖,摸了摸也觉得不厚,拒绝道:“我们快点回去就好了,鸣哥哥你穿着吧,不然到时候生病了怎么办。”同时就要让谭鸣再穿上。 第35页 谭鸣不理苏舒苀的碎碎念,直接拿着苏舒苀的手替她穿上了衣服,“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冷不冷的,你穿着的。”看着苏舒苀欲要张开劝说自己的小嘴,谭鸣强势补充了一句:“不许说话,穿上不许脱掉。” 苏舒苀要说出来的话就卡在了嗓子里,只能喃喃道:“谢谢鸣哥哥。” 这样的场景让谭鸣想到了初中,他下课去找舒儿的时候,就见小姑娘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睡觉,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盖在了小姑娘身上,然后听见小姑娘喃喃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那个时候软软萌萌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那件校服外套,也变成了现在的皮衣。谭鸣牵着苏舒苀的手,整个人离小姑娘近了几分。 小区里灯光昏暗,谭鸣一直觉得物业不负责,不说灯光明亮如同大街上一般,好歹也别弄得像拍鬼片一样。 苏舒苀忽然“哎呦”一声,整个人向一侧歪去,谭鸣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拉到自己怀中。苏舒苀只觉得撞得鼻子有点疼,她伸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谭鸣关切问道:“没崴到脚吧?” 苏舒苀低头看向脚,活动了一下,觉得没事,于是抬头对谭鸣道:“没事的,就是刚才有个小石子,我踩上去了,没有站稳。” 谭鸣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觉得女士洗髮水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飘。而眼前的小姑娘嘟嘟的嘴巴还在动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 苏舒苀见谭鸣眼中幽暗地看着自己的嘴唇,不禁有些纳闷,抿了一下唇,又伸出小舌头稍稍舔了一下。她在想,是不是刚才喝的可乐在嘴边有遗留,同时还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这么窘迫的样子竟然被鸣哥哥看到了。 若说刚才谭鸣还有一丝理智控制住了自己,那么此刻脑海中的一丝理智就已经崩线了,他将小姑娘往怀中搂紧了几分,低下头,凉凉的双唇就附在小姑娘柔软的双唇上。 苏舒苀睁着一双桃花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在做什么呢啊?好害羞...... 她轻轻推了推谭鸣,没有推开人不说,反而感觉又被圈紧了几分。与此同时则感觉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被人轻舔一般,苏舒苀不受控制地脸红了。 谭鸣笨拙地用舌描摹着苏舒苀的唇形,只觉得小姑娘的双唇甜甜的,堪比糖球一般吸引人。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只在外面描摹,脑海中也浮现出小姑娘刚才舔唇的模样。 丁香小舌被碰到的时候,苏舒苀瑟缩了一下,谭鸣追随着并没有让苏舒苀一退再退。苏舒苀学着谭鸣的样子轻轻舔了他一下,结果没想到自己仿佛是点火了一般,直到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谭鸣才放开了她。 苏舒苀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脸上只觉得发烧了一般烫烫的。她不理谭鸣,捂着脸往家里,仿佛后面有一个吃人的魔鬼一般。 谭·吃人的魔鬼·鸣见小姑娘害羞的模样,只觉得还想把人抱在怀里再亲一下,但是就怕自己再来一次,小姑娘明天一整天都会不理自己。 谭鸣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想着小姑娘手中也没有钥匙,到时候还得等着自己,自己让她再亲一下岂不是很美?只是他摸摸衣服兜,却发现自己的外套在苏舒苀的身上穿着呢。 心中哀嚎一声,谭鸣大步跑着去追苏舒苀,只不过棋差一招,在他堪堪拐弯想要摁电梯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死,并且持续上升。 苏舒苀摸出衣服兜里的钥匙,学着谭鸣的样子,拿着钥匙环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噘着嘴恶狠狠对着空气威胁道:“一会儿不让你进家门,让你在外面待一晚上。还要不给你衣服,让你冻着。” 只是恶狠狠地威胁完了之后,小姑娘摸摸嘴,手抠了抠裤子边,又心软道:“算了算了,一晚上把鸣哥哥冻坏了怎么办,他的衣服还在我身上穿着呢,那就冻一会儿,这个坏人。” 谭鸣站在门口的时候,略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敲敲门,语气可怜道:“舒儿,你开门吧,我好冷呀......” 苏舒苀不知道听着谭鸣在外面可怜兮兮的语气,心中一软,但嘴上还逞强道:“那你还敢不敢了?” 谭鸣觉得他的舒儿简直太可爱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当然是敢啊。但是现在站在门口,他自然不能说心里话,只能愈发委屈巴巴道:“不敢了,不敢了,你是小公主,你说的都对。” 对门的邻居把门打开,大兄弟剃了个光头,一脸同情看着谭鸣:“兄弟,大哥懂你心里的苦。这样的事大哥也经歷过,你好自为之。” 谭鸣搔搔头,觉得他们之间还是不一样的。他是因为亲舒儿才被关在外面,邻居大哥是因为教儿子写作业的时候忍不住动手打孩子了,被孩子妈关到外面反思。 苏舒苀听到谭鸣的话,心头还是美滋滋的,又听见外面有人在看他们俩的热闹,当即把门一开,把谭鸣拉了进来。 只是把人拉进来之后,苏舒苀就后悔了。 谭鸣直接顺手把门一关,又把苏舒苀抵在门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与厮磨。 最终被咬了一口的谭鸣委屈巴巴松开嘴,眨着无辜的眼睛:“舒儿,你怎么还咬我?” 第36页 苏舒苀气哼哼道:“咬得就是你!你这个坏人!” 谭鸣又嘬了一下苏舒苀的嘴唇,然后美滋滋地跑开,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苏舒苀在门口气的跺了跺脚,谭鸣从客厅露出一个脑袋:“哈哈,舒儿要不你先去洗澡?今天累了一天了,我们早点休息呀?” 苏舒苀瞪了谭鸣一眼,去了自己的屋中拿了睡衣去浴室。而谭鸣则是在客厅里搓搓手笑的鸡贼,难怪单位的同事每每都吐槽自己女朋友或者老婆,但是语气却又十分张扬,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两人依旧是分开睡的,睡之前苏舒苀摸着自己发肿的嘴唇,心里把谭鸣从头到尾骂了一个遍,但是却不是很排斥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一丝丝神奇。 谭鸣也是摸着嘴唇,只觉得自己像是解决人生大事一般,终于把保管了二十多年的初吻交出去了。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从小就喜欢,日后也会娶回来的人。 睡着的时候,两人的梦中都有彼此在陪伴,只是梦中的对方都干了什么就不好说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苏舒苀看到了自己枕边的纸条: “今天还要去警局工作,可能中午没办法回来陪你吃饭,晚上我买好菜回去给你做饭。白天王姨会陪着你,如果无聊了就打开电视看电视,等我回来~” 视线下移,看到一句辣眼睛的话:“你最亲爱的鸣哥哥留”。 苏舒苀扶额,觉得她的鸣哥哥变了,那个沙场战将怎么变成这么无赖的样子了...... 晚上的时候,谭鸣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原本心中还有些小小生气的苏舒苀在看到谭鸣疲惫的双眼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反而是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了一番。 谭鸣趁机道:“你亲亲我,我就不累了。” 苏舒苀瞪了谭鸣一眼,又把杯子狠狠交到谭鸣手中,“我看你还是不累。” 谭鸣“嘿嘿一笑”,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张卡片:“你的身份证,照片给你照得很好看哦!” 苏舒苀被身份证吸引过去,原本她还以为会很长时间才能弄出来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谭鸣把脸伸过去,“怎么也要给你鸣哥哥一点奖励吧?” 苏舒苀推开谭鸣的脸,“鸣哥哥你变了。” 谭鸣一愣:“哪里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谭鸣挠挠头,把身份证递到苏舒苀面前,“以前你不是我女朋友,现在是了,我肯定和以前不一样呀......” 第二十二章 苏舒苀拿到身份证的时候,就顾不上谭鸣了,反而是兴致沖沖看着自己手中的卡片。她念着自己的名字:“苏舒苀。”然后又看向照片,虽然穿着的衣服不好看,但是一双眼睛却极为动人,这张照片可要比她平日里自己对着铜镜看到的脸好看多啦! “是不是有这个就可以办那个什么什么卡?”苏舒苀还记着她刚到这里的那几天谭鸣和她说过的办手机卡的事情。 谭鸣点点头,“手机卡。” 苏舒苀美滋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身份证,她要在手机上看看大殷的事情,鸣哥哥这里虽然有一书架的书,但是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用。 谭鸣看了看手錶,然后道:“走,咱们下馆子,然后去给你买个手机,现在卖手机的应该还没下班,但是卖手机卡的已经下班了。” 苏舒苀“啊”了一声,看着谭鸣站起身之后,整个人迷煳地问道:“不是没有手机卡手机相当于没用吗?” 谭鸣道:“没事,我可以先给你介绍一下手机的功能,等我休息了,咱们再去办手机卡。” 晚饭谭鸣带着苏舒苀去吃的披萨,对于这种吃起来拉丝的东西,苏舒苀虽然一开始表现出十足的嫌弃,但是等真吃到嘴中的时候...... “这个味道好奇怪啊!”苏舒苀皱着眉道。 谭鸣咬了一大口,“你不要光吃芝士,就是刚才你一脸嫌弃看着的白丝,像我一样咬一大口,把饼上面的东西也咬下来。” 苏舒苀似信非信地看了一眼谭鸣,然后学着谭鸣的样子咬了一大口披萨,这次则没有刚才那种奇怪的味道,反而是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她细细咀嚼,品味着这种叫做披萨的食物的味道。 谭鸣笑着问道:“这回还奇怪吗?” 苏舒苀眉眼弯弯,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没有。” 谭鸣开始用自己道听途说的东西给苏舒苀科普:“你吃过馅饼吧?” 苏舒苀点点头,她一直觉得外面大街上卖的韭菜鸡蛋馅的馅饼很好吃,后来买回宫几个想给母后还有母妃她们尝尝,结果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遭到了她们的嫌弃。不过最后这些馅饼还是便宜她了,让她当做晚饭全吃了~ 想到这里苏舒苀还有点怀念这个味道,默默咽了咽吐沫,想着回到大殷的时候她一定要再去买馅饼。 谭鸣指着披萨道:“据说有歪果仁来咱们国家,看到咱们国家做的馅饼,觉得这种东西简直人间美味,吃过之后念念不忘。等他们回到自己国家的时候,就想学咱们国家的人做馅饼,结果不知道怎么把馅包进去,就放在皮上面了,于是披萨就产生了。” 第37页 苏舒苀看看手中的一牙披萨,又看看桌子上还没动的披萨,“那他们好笨呀。” “没办法,他们就算把馅放到皮里,也不知道咱们平常是怎么弄馅的。”谭鸣大有一种身为国人的自豪感。 两个人吃完之后,在上场一楼的手机专卖店里挑选手机。 谭鸣站在苏舒苀身后和店员聊手机的性能,而苏舒苀则是看哪一款手机最好看。 谭鸣指着柜檯里面的一部手机,觉得综合比较下来这一款性能最好。他和苏舒苀说起来的时候,苏舒苀则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手机,最终吐出两个字:“真丑。” 谭鸣无奈的摇摇头,女孩子买东西只看好看不好看吗? 逛了半个小时,店员都快被磨得没脾气的时候,苏舒苀和谭鸣才选定了一款手机。 回到家后,谭鸣给手机充上电,然后从头开始教苏舒苀如何开机、如何使用。苏舒苀本就聪明,谭鸣做过一遍的事情,让她再模仿都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留在身体里面的记忆,谭鸣发现他教苏舒苀使用输入法打字的时候,苏舒苀并不吃力。 谭鸣原本以为小姑娘在古代待得时间长了,可能连拼音都忘记了,但是看着小姑娘思考一会儿,就能打出来一段完整的话,他还是很惊讶的,于是问道:“舒儿,你会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吗?” 苏舒苀记得她的记忆中是有这么一段的,好像是首歌,于是她欢快地唱起来那首耳熟能详的“abcd......” 谭鸣楞了一下,“那汉语拼音表呢?” “开头那几个是什么来着?”苏舒苀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谭鸣也稍作思考后道:“bpmf......” 苏舒苀顺着接下去:“dtnl......” 谭鸣又问道:“乘法口诀表呢?” 苏舒苀仰头看了一下天空,似在回忆,然后从“一一得一”开始背起。 背完之后苏舒苀不解地看向谭鸣,谭鸣开玩笑道:“我还想着你要是都忘了,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补补课。” 苏舒苀拿起手机给谭鸣看:“要是我没有回到大殷,还在这里上学,我的成绩肯定比你好,多半就是帝都大学一类的学校了。” 谭鸣想到初中时刚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一脸正经告诉自己,她要好好学习,到时候考到帝都大学。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头,“你要是现在想也是可以的,有成人大学。” 苏舒苀眼珠转了转,曾经在现代的记忆,加上她在大殷的见识,苏舒苀问道:“鸣哥哥,你觉得我学什么好呢?” 谭鸣问道:“你在大殷都学些什么?四书五经吗?” 苏舒苀抠抠沙发垫子后道:“会学,但是母后说我是女孩子,不必像皇子一般学的那么深入。再加上父皇没有皇子,所以给我授课的师傅讲的就很浅显,除此以外作为皇女也要学习琴棋书画,礼仪。父皇说我是皇长女,所以六艺也学习了一些。” 谭鸣拖着下巴,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你这个......”想了半天形容词,最后任何词彙都没办法表达出自己的心境,最后伸出手对着苏舒苀比了一个大拇哥。 苏舒苀挠了挠头,脸蛋红扑扑的似是有些害羞。 谭鸣拖着下巴整个人换了一个方向,整个人面对着苏舒苀:“要不你去学古代文学?什么先秦文学、唐代文学?” “可是学这个会不会和这个时代有些脱节?”苏舒苀问道。 谭鸣给苏舒苀分析了一下:“学文学吧,找工作方面可能不好找,但是你学习能力这么强,你可以继续往上学习,考研究生,考博士生,然后去大学任教。” 谭鸣说完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道:“反正你也是个小富婆,自己手上也有钱,想工作鸣哥哥就给你找工作,不想工作努力学习也成,谁让咱们是拆迁户呢!” 苏舒苀低下头默默想,拆迁户这个词真的是个好词吗? 谭鸣把手中的卡放到苏舒苀手上:“当年拆迁的时候,你已经住院了,村子里面的干部考虑到你是烈士之后,所以分了两套房给干妈,这两套房你住院这些年我都出租出去了,房费就在这张卡上,现在给你,你就是包租婆啦!” 苏舒苀拿着银行卡,眼中满是懵懂:“包租婆?” 谭鸣想到港片里面的包租婆,又和面前这个小姑娘联繫起来,瞬间觉得很搞笑,笑过之后嘱咐道:“这个卡要收好,不要弄丢了,它和身份证一样重要,知道了吗?” 苏舒苀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那我住院的钱......?” “国家一直在负责你的医药费。” 苏舒苀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一起,又被谭鸣教育身份证不能和银行卡放在一起,要是两个一块丢了会很麻烦。 苏舒苀觉得鸣哥哥确实变了,以前虽然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操心自己,但是没有这么唠叨,现在的鸣哥哥唠叨起来就像母后一样...... 只不过苏舒苀并不反感这样的谭鸣,同时觉得两个人较之之前一个公主一个臣子反而亲近了许多。 谭鸣连上家里的无线之后就开始教苏舒苀上网,苏舒苀手机暂时没有手机卡,谭鸣就拿着自己手机教苏舒苀聊微信,逛淘宝,刷微博,刷知乎。 第38页 苏舒苀跃跃欲试,“鸣哥哥,我来试试。” 谭鸣把自己手机递给苏舒苀,苏舒苀在微博的搜索框里面输入了两个字:“大殷”。 只是蹦出来的内容什么都有,苏舒苀看了半天觉得整个人迷迷煳煳,但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真的没有大殷这个朝代。 谭鸣看小姑娘喜欢歷史,于是给她下了看书软体,之后教她在手机上看电子书,直把苏舒苀激动坏了,对于鸣哥哥那一书架的书,但是没一本是自己想要的书,她已经有很大的怨念了。 睡觉之前苏舒苀一直都在摆弄手机,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也在摆弄手机,于是好好的早睡少女,因为手机变成了熬夜少女。 她还下载了两个游戏,其中有一个叫消消乐,玩的不亦乐乎,一路通关过了一百关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上三点了。熬夜少女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赶紧把手机放到一边,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但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那一只只的小动物。 第二十三章 谭鸣休息的时候带苏舒苀去营业厅办了一张银行卡,谭鸣又帮着苏舒苀绑定了银行卡,要是小姑娘想要买什么东西,直接从他卡上划钱就可以了。 于是谭鸣上着班就经常会收到一条简讯:“尊敬的谭先生您好,您的×××银行卡支付××人民币。” 谭鸣再查询快递信息的时候,就会发现小姑娘今天买了哪家的护肤品,明天买了哪个大牌的粉底液,过几天会发现还有口红、眼影等各种美妆护肤产品。 听着相同的简讯提示声响起,谭鸣认命一般掏出手机,一旁的同事笑着问道:“你那小女朋友又买买买了吧?” 谭鸣看了一下,这次是买的面膜。他把手机锁屏,坐到同事对面:“你说这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买买买呢?” “买东西使她们快乐。你没看网上的段子吗?女孩子嘛,开心了会买东西庆祝一下,不开心会买东西发泄一下。升职了买东西高兴一下,无聊了买东西打发一下时间,正好看到了那就买下来省的好东西进了别人口袋。”同事说完之后十分理解谭鸣拍了拍谭鸣的肩膀。 谭鸣耸耸肩,向椅背上一靠,“我觉得吧,我家小姑娘长的那么水灵,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高兴就好。” 同事莫名其妙被餵了一把狗粮,忌惮地看了一眼谭鸣:“我不跟你聊了,这周围满是恋爱的酸臭味,真难闻!” 谭鸣看着同事离去的身影,然后拿出手机给苏舒苀打了个电话,苏舒苀此时正对着美妆博主的视频学习如何化妆,看着谭鸣拨过来的电话,苏舒苀接起问道:“鸣哥哥怎么啦?” 谭鸣就是想听听小姑娘的声音,于是和小姑娘有的没的聊了会儿。 挂了电话之后的苏舒苀继续跟着美妆博主学习如何画眼影,待谭鸣下班回到家,苏舒苀迎上来的时候,谭鸣吓得一哆嗦,试探性叫了一句:“舒儿?” 苏舒苀指着自己脸上的妆容问道:“鸣哥哥你看看我今天学的桃花妆好看不好看?” 谭鸣把鞋先脱了,脱鞋的时候在思考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最后换好了鞋之后,谭鸣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苏舒苀进屋,在她那堆瓶瓶罐罐里找到了卸妆水,又找出了卸妆棉,直接动手开始给苏舒苀卸妆。 卸完妆之后看着素面朝天的小姑娘,这才道:“这样多好看,那什么桃花妆画完之后跟台上唱戏的一样。” 苏舒苀不满地噘嘴,瞪着一双桃花眼:“你说什么?” 听着小姑娘生气却像小奶猫撒娇一般的声音,谭鸣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我就喜欢你这样,化妆之后反倒失了本来的美感。” 苏舒苀戳戳谭鸣硬硬的胸膛,“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 谭鸣嘬了一下苏舒苀的嘴,“行吧,去把脸洗了,等你洗完脸咱们就吃饭,西红柿炒鸡蛋炒米饭怎么样?” 苏舒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去洗脸,但是没想到胳膊却被人拽住了,苏舒苀不解地回头看向谭鸣,脸上满是疑惑,似是在奇怪谭鸣为什么要拉着她。 谭鸣指着自己的嘴唇,“又想马儿跑,还不想给马儿吃草?好歹给点好处吧?” 苏舒苀看着谭鸣无赖的样子,跺跺脚,“你、你......” 谭鸣看着小姑娘“你”了半天,挑着眉看向小姑娘,苏舒苀被谭鸣每天这么来几次磨得已经没脾气了,于是踮起脚尖凑到谭鸣身边,双唇刚刚碰到谭鸣的双唇,正打算急流勇退。但是却没想到自己整个人被搂到怀中,谭鸣根本没有打算松开人,而是加重了这个吻。 等苏舒苀迷迷煳煳被谭鸣放开的时候,整个小脸已经红扑扑的,一双眼中水濛濛地看着谭鸣,谭鸣差点没忍住再来一次,他拍了一下苏舒苀的小屁股,“快去洗脸吧,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苏舒苀捂着屁股,一脸警惕看着谭鸣,却看到谭鸣好笑地看着自己。苏舒苀气不过,直接拉着谭鸣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然后一口咬住谭鸣的下唇,嘴中念叨了一句:“臭男人。” 念叨完苏舒苀果断松嘴,小跑去了卫生间,并且把门锁住,以防谭鸣追过来。 第39页 谭鸣看着一熘烟跑走的小姑娘,摸摸自己的下唇,嘴角一边挑起,小奶猫这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还是两者皆有呢? 谭鸣揉揉被咬得发疼的下唇满足地去厨房做饭了,等到苏舒苀出来的时候,两碗西红柿鸡蛋炒米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而谭鸣则特地靠着墙在饭桌前等着苏舒苀。 苏舒苀一脸警惕看向谭鸣,那个架势仿佛稍有不对就转身跑进卫生间再次躲起来。 谭鸣站直身子,脑袋歪了一歪,“吃饭吧,看我干嘛?” 苏舒苀小声嘀咕:“你没安好心。” 谭鸣“嘿”了一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小姑娘,胳膊一捞,直接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苏舒苀没想到自己被抓住,被摁在怀中的时候,碎碎念吐槽道:“你个坏哥哥,说好吃饭就为了、唔!” 不等她说完,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谭鸣堵住了。谭鸣看着小姑娘水濛濛还有些不聚焦的眼睛,只觉得小腹升起了一团火,他松开苏舒苀,轻咳一声,嗓音有些沙哑:“好了,吃饭吧,不然凉了。” 苏舒苀摸摸自己发肿的双唇,又瞪了一眼谭鸣,拿着饭碗坐到谭鸣对面,现在眼神暗沉看向自己的鸣哥哥,看起来好有侵略性,要离他远点。 人离开怀中之后,谭鸣觉得理智回归了一些,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鼻尖仿佛还有小姑娘留下来的香味,他则是换了个方向又吸了一口气,这才坐下来陪着苏舒苀吃饭。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要不要等去了大殷后,向苏舒苀的父皇提亲?在古代娶公主,是不是叫尚主? 两人吃完饭,苏舒苀把碗放到洗碗机里,然后就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电视上面的综艺节目。 谭鸣挨着苏舒苀坐着,把人楼到怀里,两个人看着综艺节目“咯咯”笑着。 综艺节目结束之后,则是电视台为宣传新电视剧录制的宣传片。 谭鸣换了个姿势,喝了一口水后道:“哎?这不是顾嘉嘉吗?” 苏舒苀指着电视道:“这人不是那个大大小小的爸爸吗?”苏舒苀最近刷微博总是能看见顾嘉嘉一家四口的事情,貌似是她丈夫董泓晖带着两个孩子参加了一个亲子类综艺节目,然后有一期顾嘉嘉也去了,网上对这一家四口好评极多。她觉得那两个孩子特别可爱,也多留意了几眼。 谭鸣却忽然道:“等等,这电视剧里面的主角和咱俩名字一样,男主角叫谭鸣,是个将军,而女主角叫苏舒苀,是个公主。” 谭鸣和苏舒苀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又看向电视,只见宣传片已经到最后的部分,小公主自刎,将军则随之殉情了。宣传片的最后,大红色的殷末两个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苏舒苀指着电视上的两个字:“殷末,那是大殷!” 谭鸣却比苏舒苀稍微冷静些,“这就是一个电视剧,说不定是巧合呢?”话虽这样说,但是谭鸣心中却也有些怀疑,前些年流行穿越,最近几年不是挺流行穿书吗? 苏舒苀赶紧拿出手机,熟练地开始搜索“殷末”,看到的内容都是这部电视剧的宣传,还有许多人在期待电视剧播出。 苏舒苀快速浏览,终于找到一条介绍《殷末》的内容。她自己看完之后,脸色惨白地递给谭鸣。 谭鸣在心中默读:“《殷末》由董泓晖执导,顾嘉嘉、苏酥、秦乐天、刘晨晨、安琪儿、唐富强等人主演,电视剧改编自同名小说《殷末》,讲述了殷朝末年......” 谭鸣嘴角扯起一丝笑容,但笑容却显得很牵强,“这个,应该是巧合吧?” 苏舒苀站起身,“不,不是,我要回大殷,我要告诉父皇!” 谭鸣又把手机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拉着苏舒苀坐在自己面前,“这不过就是一个电视剧,根据小说改编的,虽然里面也有一个人叫谭鸣是个将军,也有一个人叫苏舒苀是个公主,但不代表就是你我呀?” 苏舒苀指着手机上的内容问道:“可是,这个皇帝是盛文帝,是我父皇,一个皇帝他的年号还能错吗?” 谭鸣被苏舒苀反驳的哑口无言,他在想,难不成两个人穿书了?越想越乱,最后谭鸣拉着苏舒苀起身穿衣服,“现在新华书店还开门,开车去书店把书买回来看,就知道了。” 提到书苏舒苀想到电子小说,她在自己常看小说的软体上搜索了《殷末》这本书。 看着蹦出来的小说简介,苏舒苀拉着即将出门的谭鸣,“不用去了,就是你我。” 她一双眼睛空洞,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谭鸣拿起苏舒苀的手机,看了简介之后,只觉得仿佛被惊雷噼了一般,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书中的一个人物,那他生活的二十四年都是什么?他究竟是谁?是《殷末》中的一个角色还是现代的一个警察? 第二十四章 抱着一丝幻想,谭鸣还是带着苏舒苀去新华书店买了《殷末》这本小说。坐上车,两个人借着车内的小灯一人捧着一本书就开始读起来。 苏舒苀看着小说开头一大段背景描写,拿着书眼中毫无焦距喃喃道:“难道大殷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父皇已经大力节俭宫内用度了,为何还会这样?” 第40页 谭鸣一目十行往后看,看着看着手中的书忽然“啪嗒”一声掉在了脚底下,他拉着苏舒苀的手腕问道:“舒儿,我问你,我刚到大殷的时候,是说谭将军,就是我在大殷未曾谋面的爹攻下了东北三城是吗?” “是,当日父皇极为高兴,甚至应允了臣子扩充后宫的提议。”苏舒苀的手腕被谭鸣握的有点疼,她动了动手腕,“鸣哥哥,疼。” 谭鸣赶忙松开手,捡起脚底下的书让苏舒苀看:“这上面也写了,谭家俊谭将军率大军攻下了东北三城,盛文帝极为高兴。” “一样,一样......”苏舒苀一双眼睛中满是惊恐看着谭鸣。 谭鸣也说不上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只觉得忽如其来的这件事闹得他有些烦,心绪也如同乱麻一般。 他摁下自己心中的烦乱,握住苏舒苀的双手,“先别急,往后看看。” 苏舒苀点点头,捧起书继续往后看,只见书上又写着后金欲要求和,盛文帝更为欢喜。 苏舒苀一双手冰凉冰凉的,“后金求和这件事,母后那天和我说了,我......我......我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吗?父皇的江山终究会亡吗?我......我应该怎么办......?” 谭鸣把书合上再看向苏舒苀的时候,只见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眼中有着惊恐,有着懊恼。谭鸣伸手把人搂到自己怀里,虽然他一时也很难接受自己是书里的一个人物,但除此以外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为什么舒儿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没有的殷朝的公主。 他看着手中的书,又看看怀中的人,感受着小姑娘在自己怀中的啜泣,他只能安慰道:“既然我们是这本书里面的人物,那证明我们可以通过这本书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为了转移苏舒苀的注意力,谭鸣又道:“你想,要是你父皇收回了东北六城,国家长治久安,那么这本书的结局也会变了,你不会是亡国公主,大殷也不会亡国。” 苏舒苀听后赶忙擦干净眼泪,“对,对,鸣哥哥你说的没错。我不能让江山就这么毁在我和父皇的手中,我们有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 谭鸣重重点点头,“你还有我,我是小将军啊,会守着你的河山,守着你。” 苏舒苀咬咬嘴唇,眼中含泪看向谭鸣,“谢谢你鸣哥哥,我会努力活下去,不会像电视上那般自杀的。”说完之后苏舒苀脑补了一下电视上的画面,又红了眼眶道:“如果大殷真的亡了,我只能以身祭国,到时候、到时候......” 苏舒苀原本想说:“你要好好活下去”。但是她只要一想到电视上的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的心痛,要是她真的走了,鸣哥哥会不会伤心欲绝。 谭鸣气得直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打一顿屁股,但是看着小姑娘红着眼眶哭得直打嗝,他把人搂到怀中,“现在一切才刚开始,后面会怎样还说不定,怎么就先想到以身祭国?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 苏舒苀在谭鸣怀中摇头,谭鸣轻嘆一声:“没事的,大殷不会亡,你不会做亡国公主。别害怕的,我们先回家,起码要把咱们俩的生平事迹都了解后才能有所行动。” 苏舒苀在谭鸣怀中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打了一个哭嗝,之后声音颤抖着对谭鸣说:“父皇肯定不会是亡国之君的,我们快回去一起想办法。” 谭鸣看着终于止住眼泪的小姑娘,缓了缓心神之后才把汽车发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谭鸣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是谁。而苏舒苀则在想,究竟怎样做才能挽回大殷倾颓之势。 电视已经关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本厚重的小说,越看苏舒苀越是心惊。 谭鸣看着小姑娘脸蛋惨白惨白的,一时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他直接把人公主抱抱到床上,苏舒苀脸上还有泪痕,她望着谭鸣的眼睛道:“鸣哥哥,我要看完。” 谭鸣用手捂住苏舒苀的眼睛,“闭眼。” 感受着小姑娘的睫毛刷过自己的手心,谭鸣才缓缓哼起了苏舒苀小时候干妈总是轻哼的摇篮曲。 哼着摇篮曲的声音轻柔,苏舒苀原本不想睡觉,想要把《殷末》看完,但是听着听着就没有了意识睡了过去。 谭鸣感受着小姑娘平稳的唿吸,把《殷末》拿到苏舒苀这屋,他则坐在苏舒苀旁边继续看这本小说。他怕苏舒苀在梦中睡得也不踏实,所以想着守着苏舒苀待一会儿。 小说看完之后,谭鸣的脸色也并不好,两小无猜的小将军和小公主,因为国雠家恨背道而驰。最终小公主含恨自刎于小将军面前,小将军安葬了小公主后也随之自刎于小公主墓前。 谭鸣拿着书的手都在抖,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孩,女孩睡觉嘟着嘴,模样甜美。 谭鸣又看看手中的《殷末》,他将书放在苏舒苀枕边,然后替苏舒苀把被子又往上盖了盖,起身去了客厅给上级打了电话请假,坐在客厅谭鸣抽了一根烟,只觉得脑海中清明了不少。 他现在不就相当于是穿书吗?而且穿书的时候,还知道未来的剧情,这不就是金手指吗?虽然是悲剧苦情男主,但是谁说不能做金手指大开、制霸天下男主? 想通之后谭鸣也不太在意了,他走回自己房间前又看了看苏舒苀,觉得小姑娘睡熟了他才洗漱休息。 第41页 第二天一大早,苏舒苀揉着眼睛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饭香。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谭鸣,苏舒苀勉强一笑,知道鸣哥哥这是担心她,因此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好香。” 谭鸣把煎鸡蛋盛到碗中,对苏舒苀道:“去洗洗脸然后吃饭,吃完饭之后咱们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做,现在什么事情还没发生,我们不能自己吓自己,那到时候你还怎么拯救你的父皇,你的大殷?” 听着谭鸣关切的话语,苏舒苀低下头的同时又红了眼眶,她是大殷的公主,理当承担起重任,不能让鸣哥哥担心。 谭鸣揉了揉小姑娘有些凌乱的头髮,“快去吧,不然早饭凉了。” 苏舒苀乖巧地点点头离开,谭鸣看着苏舒苀娇弱的背影,同时在心里把写小说的作者狠狠骂了一遍,但骂完之后也感谢作者,或许没有这个作者就没有他谭鸣,也没有命中注定要纠缠一生的小姑娘。 两人坐在饭桌上吃着早饭,谭鸣想着给小姑娘一些缓冲的时间,所以早饭的时候并没有开口说小说的结局。 快要吃完的时候,房门忽然敲响。谭鸣让苏舒苀继续吃,他去开门,只是从猫眼看向外面的时候,谭敏的脸忽然冷了下来。 苏舒苀听着敲门声一直在响,而谭鸣却站在门口并不开门,她咽下口中的鸡蛋问道:“鸣哥哥怎么了?” 谭鸣冷着一张脸坐回刚才的位置上,苏舒苀看着谭鸣的脸色小心问道:“鸣哥哥你怎么了?” 谭鸣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只觉得心烦。他捏了捏眉心后才道:“舒儿,外面是你的奶奶和叔叔。” “奶奶?叔叔?” “当时干爸因公殉职的时候,你奶奶和你叔叔去警局闹过,也说过让我老爹还有国家赔偿的话。后来干妈和你奶奶协商好了,国家发下来的那笔补偿金,以及保险公司给的钱都被你奶奶拿去,而你则跟着干妈生活。你奶奶当时也答应了,但是后来拆迁分房的时候,你奶奶还有你叔叔又来闹,意思是要把你领回苏家,你名下的房子也要归苏家。” 谭鸣对于忽然上门的人并没有好感,所以言简意赅将当年发生的事情概括,目的是让苏舒苀知道这些人来找她的目的。 苏舒苀皱着眉问道:“那不就是为了房子才要把我认回去吗?” 谭鸣点头,“是,当时村委会的人还来劝说,你奶奶知晓你住院这件事后,就不再嚷嚷要房。胡同里的邻居,还有干爸当年的同事帮着干妈把你奶奶送走,拆迁分你们家的那两套房也就一直放在你和干妈名下没被夺走。” 苏舒苀听着刚才还“邦邦——”作响的敲门声忽然停下来,她放低声音问道:“后来是不是我......我妈妈......的时候,她也来闹过?” “是,当时我老爹差点就对你叔叔动手了,最后经过警局协调,因为你需要治疗,所以房子由我老爹暂时替你打理,你奶奶闹得挺......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就灰头土脸回了老家,这次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第二十五章 皇家虽然只有苏舒苀一个孩子,但是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见过了太多人精,因此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为了什么,我现在醒了,多半是要来认我回去,然后我手上的房子好归他们。” 谭鸣并不否认苏舒苀的话,毕竟他刚才说出口的那些事情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对于舒儿这些亲戚,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因此他问道:“那现在怎么做?” 苏舒苀学着谭鸣的样子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忽然发现这个功能,苏舒苀还觉得挺好玩,但是看着门口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的两个人,苏舒苀直接把门打开,看着那两个人摔了进来。 两个人“哎呦”一声摔了进来,中年男人身体硬朗些先爬起来,爬起来之后瞪了一眼谭鸣和苏舒苀,正要骂骂咧咧说些什么,旁边老太太拉了一下他的裤腿,“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站在那吓神吶?” 男人双眼带着威胁指了指两个人,之后才把老太太从地上拽起来。 老太太上身穿着黑色上印有红花的长袖,下身穿着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外面又套了一件棕色薄羽绒服,乍一看显得不伦不类的。 “不知道两位鬼鬼祟祟在我们门口干嘛?”苏舒苀语气冰冷,皇家公主与生俱来的贵气在此刻显露无疑。 男人看着这样的苏舒苀,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个孩子不会是他们苏家的孩子,他们苏家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 老太太虽然也被苏舒苀唬住了,但是随着她眼睛滴熘熘乱转了一下,看着这城里的大房子,装修布置都极近大气,比她在农村那套灰尘飞满天的院子要好太多了。 因此老太太直起了身板,双眼原本打算怒视苏舒苀,好好教教她这个孙女做人的道理,但是看到苏舒苀的目光时却觉得对方对她们的碾压。 就这一眼老太太气势便弱了下来,她的目光转而看向站在苏舒苀身后的谭鸣,这一看不要紧,仿佛就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叫喊道:“你个小姑娘都没有结婚,怎么就和男人勾搭在一起,还住在了一起!你可真不知廉耻!” 老太太虽然是看着谭鸣,但是话中无一不是在指责苏舒苀,对于原本和谭鸣同居一个屋檐下,苏舒苀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但是后来两个人确定了关系,再加上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个人一直都分开睡,苏舒苀也渐渐不觉得有什么了。 第42页 可是此时老太太一说,苏舒苀只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太太看苏舒苀气势弱了下来,和男人对视一眼,继续骂道:“那个克夫的女人生的孩子都是不知廉耻的!就知道和野男人勾搭在一起!” 谭鸣可以允许别人骂他指责他,但是不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诋毁苏舒苀。他双手握在一起,指尖“咔咔”作响,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化为实质将面前两人烧为灰烬。 男人看谭鸣的动作往老太太前面站了一步,“你这个小白脸还想打人是怎么地?只允许你们做还不许别人说了?”说完之后又往谭鸣脚下吐了一口吐沫:“呸!姦夫□□!” “现在立刻出去,不然我会报警!”谭鸣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动手,要是真的动手了,到时候去了警局反而不好说。 男人轻哼一声,显得十分不屑,“这个小姑娘是我侄女,她爸死了,我作为伯伯,理应替她爸爸教育她!”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伯伯?”苏舒苀一双眼睛冷冷看着男人,刚才谭鸣说报警倒是提醒了她,这几天她刷手机,看网上的各种帖子也知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葩,以及遇见奇葩应该怎么解决。 想到网上的帖子苏舒苀问道:“你们今天是冲着房子来的?” 两人听到苏舒苀提到房子瞬间眼中一亮,那贪婪的目光让苏舒苀只觉得噁心。 老太太忙点头,同时还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道:“奶奶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没享过什么福,这不是你现在在城市里拆迁了么,手下房子也不少,拿出来一套给你奶奶我和你伯伯住。”说完之后老太太觉得房子太少,于是又道:“我听说你有两套,这样,你去租房,我和你伯伯给你看房子。” 苏舒苀把老太太说的话录了下来,之后打电话直接报警,理由就是有人冒充她的亲戚上门诈骗。男人听着苏舒苀的话要上来抢手机,谭鸣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人撂倒了地上,如果一会儿去了局里说起来,他就可以说这人想要抢劫,他是正当防卫。 老太太看苏舒苀打电话报警,而自己儿子又被那个小白脸给撂倒,当即开开门,坐在苏舒苀家门口抹起眼泪,嘴里还喊着:“街坊邻居们,你们快出来看看!真是没有天理啊!” 苏舒苀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冷眼看着老太太的表演。周围的住户听到老太太的声音,以为谁家欺负老人,都随着声音来到谭鸣家门口,并且围起来观看这一幕。 老太太看人来的差不多,于是一边哭一边嚎道:“儿啊!你可真可怜!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不知廉耻不说,还不认我这奶奶啊!奶奶上门看看她,就被她推到门外,还让小白脸打她伯伯!儿啊!你就在天上看着你这不孝女这么对待你妈和你大哥吗?” 邻居中有人和谭鸣相熟,但是看着老太太的架势,一时间竟气愤一个警察竟然这样对待老人。 苏舒苀听完老太太的话,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在谭鸣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说什么奶奶,当年我爸死的时候,你来我们家愣是把国家给我妈妈的抚恤金抢走!还把保险公司的赔偿也一起骗走!我妈妈念着您是长辈,可什么话都没说过!你们现在就这样对她的女儿” 老太太听后又喊道:“苍天啊!大地啊!周围邻居你们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做母亲的,拿儿子抚恤金!” 谭鸣知道小姑娘委屈,当即把人拽到怀里,“有什么咱们到了警局去说。” 苏舒苀把谭鸣的手推开,“不行,我必须要说,我不能任由别人这么污衊我的父母!”她双眼直视着老太太,想着帖子上看到的,敌强我更强,敌弱我更弱,同时脑中也在思索怎么能够表现自己更弱。 周围邻居一看这事情有反转,当即站在那里当着吃瓜群众。 苏舒苀抹抹眼泪,整个人显得很是可怜,抽泣道:“后来我病了,躺在床上一躺就十年,这段时间你除了我家拆迁来找我妈要房子还什么时候来看过我这个孙女?你找我妈妈要房的时候想过你的孙女还在病床上人事不省吗?我爸爸要是知道他的母亲这么对待他的孩子,他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一长串的话说完之后,苏舒苀指着老太太道:“我看你就是要逼死我!”喊完这句话后,苏舒苀双腿一软就往谭鸣怀中一倒。 谭鸣急得忙抱住苏舒苀,“舒儿!舒儿!” 感受着自己腰间被揪起一块肉,谭鸣瞬间明白了过来,舒儿这是做戏呢!还好还好,他还以为是昨天的事情加上今天的事情,让小姑娘心理承受不住,所以昏过去了。 于是谭鸣顺着往下演,直接抱起苏舒苀,一双眼睛怒视老太太和男人:“如果舒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就法院上见!我告你们告到倾家荡产!”威胁完后谭鸣又抱着苏舒苀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道:“哥哥带你去医院!你坚持住啊!” 这个时候谭鸣对门的光头大哥对着坐在地上的老太太道:“你孙女要是没有这个人,都不一定能够好好的出院,这刚出院没两天,你就又把人气到医院里,老太太,您真是小姑娘的奶奶吗?” 周围邻居看向老太太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原来老太太是知道自己孙女出院了,来这里骗吃骗喝啊? 第43页 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了,怎么没两句话的功夫就进医院了?刚才不是还盛气凌人的吗? 她拉着周围人的裤腿,不打算让他们走,还强行解释。邻居们把裤腿从老太太手中拽出来,光头大哥还无情讽刺道:“你说人家小姑娘不懂廉耻,人家青梅竹马马上就结婚了凭什么不能住一起?真逗!大清早就灭亡了!” 老太太被光头大哥噎得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光头大哥见状赶忙躲到自己屋里,他这别是遇见碰瓷的了吧? 老太太儿子看着周围人都走了原本刚才还胜券在握,怎么转瞬之间被那个小贱人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他捏了捏浑身酸疼的肩膀,走到老太太旁边推了推老太太,“妈,别装了,人都走了。” 男人见老太太没反应,这才知道老太太是真气晕过去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老太太才悠悠转醒,看着儿子的脸庞,老太太只觉得窝火,随着骂苏舒苀和谭鸣的污言秽语就喷涌而出。 第二十六章 只是两个人还没骂够,警察就上门了,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两人问道:“是你们刚才报警的?” 老太太忙摇头,他们这种市井小民有什么大事能够遇见警察?那要是被警察带到警察局,再出来村子里就传疯了闲言碎语,所以此时两人都纷纷否认。 警察本着敬职敬业的态度又敲了敲谭鸣家的门,只是屋内并没有反应。 对门光头大哥看着已经醒来的老太太,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老太太没有被他气得厥过去,只是这么刁钻的老太太......谭鸣家那个小姑娘有这么一个奶奶,估计是要吃不少苦吧? 想到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又貌美动人的小姑娘,光头大哥只觉得正义感爆棚,不行,得为这个小姑娘做些什么。于是他把门打开一小条缝,只露一个脑袋对警察道:“兄弟,这老太太闹事,愣是把这家的小姑娘气晕了,现在户主抱着被气晕的女朋友去医院了。建议您可以先把这俩人带走,等户主回来。” 不等老太太开骂,光头大哥赶忙把脑袋伸回去,同时心里还想着,等谭鸣回来了,应该和他上下面小店里喝两杯,这件事情自己也是出力了。 而坐在楼下停车场里的谭鸣和苏舒苀两人,先是为两个人成功的合作“哈哈”大笑了一会儿,继而苏舒苀头疼道:“我总不能真的去医院吧?”她还记着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那些围着自己的白大褂对自己指指点点。 谭鸣道:“不用,直接去警局,反正刚才也报警了。民警一般都会先了解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苏舒苀好奇问道:“是你那个警局吗?”那里的小姐姐对她都很照顾呢,要是去了鸣哥哥那里至少不用担心挨欺负。 谭鸣笑了一下,“不是的,每个警局都有自己的辖区,我负责的不是这片辖区。但是在这里我有认识的同学,去了那里待遇会稍微好一点。” 苏舒苀乖巧地点点头,继而又嘆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着和你聊聊昨天晚上那件事,没想到几天忽然又有亲戚冒出来,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谭鸣安慰道:“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吧,而且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去大殷,又怎样才能回来。”说完之后谭鸣又想说一些轻松的,于是道:“不过,我发现,我上次去了大殷,在那里待了得有七八天,但是回来之后吧,时间只过了一晚上,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苏舒苀托着下巴,眼中有着费解,“可是为什么之前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十年呢?” 谭鸣被苏舒苀问的愣住了,他挠挠头,然后把车点着火,“算了不想了,总会有办法回去的,先别急,咱们先把这俩极品亲戚送走咱们再商量。” 苏舒苀也只能无奈点点头,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原本她以为找到了鸣哥哥,结果却没想到是上天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自己知道所有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却苦于没办法回大殷而没办法改变。而现在雪上加霜的事情是,来了两个自称是她亲人的人,但是做的事情却不是亲人能做出来的。 两人开车去警局,为了做戏真实一些,谭鸣将苏舒苀搂在怀中,带着人往警局走。警察一见俩人这样,还以为苏舒苀被怎么样了,当即询问情况。 谭鸣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警局的民警一听查了一下记录后将两人带进了小屋中,让两个人稍作等待。 而谭鸣家门口,老太太和男人还在和警察诉苦,说着孙女怎么怎么不孝,同时还让警察把苏舒苀关进监狱,把房子交给他们打理。 警察收到同事发来的消息,心中冷笑一下,这两个人是以为他是傻子吗?他们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警察语气冰冷道:“警局走一趟吧,报警的户主已经在警察局等着你们了,孰是孰非见了面再说吧!” 老太太此时才开始害怕,要是她去了警察局不就出不来了吗?那、那还要什么房子?同时心里也暗暗责怪苏舒苀怎么说报警就报警了,有什么非要闹到公安局去说,真是一点也不懂事! 男人见老太太脸上露出退却的神情,于是在老太太耳边道:“妈,难道你就打算两套城里的房子落在那个赔钱货手里?你想想帝都的房价,要是这两套房子我们搞到手卖掉,那可是大笔大笔的钱,你难道不想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吗?” 第44页 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后一狠心一跺脚道:“反正小白脸和赔钱货都去了,咱们有什么不能去的,反正街坊邻居也没人知道!” 男人当即扶住老太太胳膊,“这才对,老话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 老太太和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贪婪的欲望和志在必得的野心。 而走在前面的警察听着母女两个人的谈话,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两个人懂法吗?就来要房子?不会真是诈骗分子?现在的骗子脑子都被殭尸吃了吗?失了智吧? 警察心中一串吐槽,甚至还想把这俩奇葩干的事情说的话回去学给同事们听听,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警局内。 男人和老太太坐在苏舒苀和谭鸣对面,苏舒苀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靠在谭鸣怀中,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察,带着厚厚的眼镜,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 “先说一下今天报警的原因。”中年警察推了一下眼镜后道。 谭鸣刚要开口,老太太就开始哭嚎,一直在指责苏舒苀不孝顺以及私生活混乱。 中年警察等老太太哭嚎累了才问道:“所以是你报的警?” 老太太慌忙否认,摆着手道:“不是我不是我。”之后一只手就指着苏舒苀:“是她!是她!” 中年警察目光看向谭鸣怀中的女孩,女孩一双眼睛似水做成的一般,眼中含着泪,无辜地看着他。中年警察咳嗽一声:“说说为什么要报警。” 苏舒苀欲从谭鸣怀中挣扎出来,但是身体虚弱,竟然没有起来,倒在了谭鸣怀中。 谭鸣拍拍苏舒苀的手道:“我和我女朋友早上正在吃早饭,这两个人便一直敲门。我看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就没打算开门。但是他们依旧在敲,而且等我女朋友从猫眼看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好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这番话都是两个人坐在车上时候商量好的,苏舒苀待谭鸣说完之后点点了头,补充道:“他们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我就把门开开了,想要问问他们干什么,要是我男朋友不在家我肯定吓坏了。” 谭鸣继续道:“这两个人一上来就辱骂我女朋友,说她包养我这小白脸,还说她不知廉耻什么的,具体的我就不学了,但是很难听。同时这个男人还说什么,是我女朋友的伯伯,替我女朋友的父亲教育她。” “可是我父亲早就去世了,那时候小,对于奶奶伯伯什么的印象不深。而且我之前因为伤过头部,还住了十年院,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我的奶奶伯伯。我觉得这两个人是在诈骗,所以才报警了。”苏舒苀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力气,但是一字一句警察又能听得清清楚楚。 待苏舒苀说完之后,谭鸣道:“给警察同志们添麻烦了,我们也是气不过这两个人一上来先对我们进行辱骂,后面又装作我们的亲戚才报警的。” 中年警察看着谭鸣和苏舒苀的态度,又想起刚才老太太的哭嚎,一时间心已经偏向谭鸣和苏舒苀这边了。只是在大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 中年警察看着男人和老太太问道:“你们是否对户主及其女朋友进行了辱骂?” 老太太并不承认,矢口否认道:“你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辱骂你们!” 苏舒苀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中年警察道:“警察同志,后来我隐约想起我奶奶以前来我们家的时候,一次是为了我父亲的抚恤金,一次是为了从我妈手中抢房产。所以我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为的房子而来。” 说着苏舒苀把手机拿出来放了录下来的那句话,只听老太太说的话从手机中响了起来。 “奶奶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没享过什么福,这不是你现在在城市里拆迁了么,手下房子也不少,拿出来一套给你奶奶我和你伯伯住。我听说你有两套,这样,你去租房,我和你伯伯给你看房子。” 录音结束之后,男人和老太太都惊呆了,男人想要伸手抢手机,谭鸣直接把苏舒苀手机揣到了自己兜中,同时看向男人问道:“毁灭证据吗?” 苏舒苀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因为我也没怎么见过我奶奶伯伯,我想着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听说了我们家以前发生的事情,然后装成我的亲人来我们家招摇撞骗。”说完之后,苏舒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道:“毕竟这种事情哪里是亲人之间能够做出来的呢?” 第二十七章 警察看向老太太和男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赶忙道:“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是她的伯伯和奶奶,这从农村来到城里面想投奔个人,这不是才到了这里吗?” 老太太也赶忙道:“是啊是啊!我这辈子就两个儿子,这是小儿子的女儿!” 苏舒苀没有说话,谭鸣冷哼一声,“亲孙女就能指着鼻子骂不知廉耻?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警察看老太太隐隐要掐架的模样道:“不管你是不是女孩的祖母,现在你们已经给这家住户带来了不便。我建议,您二位要是打算在帝都常住,最好去租房子。我们警局也不是没有见过住在一起的儿子媳妇和公公婆婆闹到红脸的情况,为了您老日后着想,警方建议您租房。” 第45页 老太太张张嘴,想要说话。只是苏舒苀却忽然捂着头,“头疼,我头好疼!” 谭鸣扶起苏舒苀,对警察道:“我先带女朋友去医院,给您添麻烦了!” 中年警察挥挥手,“你快去吧!” 老太太看着苏舒苀要走,赶忙上前拦着,“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说着一只手还拽着苏舒苀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苏舒苀靠在谭鸣怀中捂着脑袋,要说刚才只是装的,现在是真觉得头疼了。 “人都这样了,你还计较那房子?!”谭鸣怒道。 老太太嘴唇微动:“要是死了,我们不就能继承了吗?” 她说的声音不大,但是谭鸣却听见了,他拳头已经伸起,却被苏舒苀给摁下来了。谭鸣不打算理老太太这样的无赖,当即就要抱起苏舒苀往外走。 只是老太太哪能看着两人离开,她拉扯着苏舒苀,苏舒苀想要把袖子从老太太手中拽出来,就这么一拉一拽之下,苏舒苀被老太太一把推到了地上。 感受着胳膊肘和手心火辣辣的疼,苏舒苀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装作晕倒趴在地上。 中年警察吓坏了,刚才女孩就显得身体虚弱,这别闹出什么人命把?当即站起身喊着打120,要先把苏舒苀送到医院里。 谭鸣直接抱起人,大步往外走,他心中现在满是懊恼,怎么自己就在舒儿身边,还能让她受伤。 老太太看着苏舒苀被自己推倒昏迷,吓得出了一脑门子汗,拉着儿子问道:“她、她不会真死了吧?” 男人则是道:“不是我推的,可和我没有关系!”见自己母亲冷下来的脸,男人又补充道:“那个,她要是真死了,她一没结婚,二没有父母,那两套房子不就是咱们的了吗?” 中年警察一听男人这话,当即指着两个人道:“要是那个女孩真死了,你们两个杀人犯不坐牢就算轻的了!还想把人家两套房占为己有!” 老太太听了警察的话白了一张脸,拉着儿子道:“快,我们快走!” 警察局外的车上,谭鸣看着苏舒苀手心的划伤问道:“疼不疼?”说着怜惜地对着苏舒苀的手心吹了又吹。 苏舒苀原本还有些疼,但是现在被谭鸣一吹,却只觉得痒了,她害羞着要把手从谭鸣手中收回来。但是一抬头却看见警察局门口出来的两个人,“鸣哥哥,他们出来了!” 谭鸣随着苏舒苀的视线看去,只见老太太和男人一脸惊慌地跑了出来,他惊奇地“咦”了一声:“这俩人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会纠缠着警察从咱们俩身上捋一层羊毛后才捨得离开。” 苏舒苀靠近谭鸣问道:“要不我们跟着他们看看?” 谭鸣也看向苏舒苀,对着她笑了一下,“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药店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 苏舒苀噘噘嘴,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觉得美滋滋的。 处理好伤口之后,谭鸣开着车带着苏舒苀不远不近跟着两个人,只见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争执,但是究竟在争执什么,他们却猜不到了。 男人伸手打了一辆车,谭鸣跟着车走,却发现老太太和男人下车的地点在火车站。谭鸣坐在车上不理解道:“为什么在火车站?这就走了?” 苏舒苀喝了一口矿泉水问道:“怎么这就走了?” 两个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解,但紧接着则是舒了一口气,谭鸣笑了笑,“走吧,咱们下馆子,去吃火锅。” 苏舒苀似是想到什么,“等你去了大殷,我也要带着你去尝尝大殷的锅子,冬天吃完身上暖唿唿的。” 谭鸣笑笑,“你们大殷还有锅子吶?” 苏舒苀当即讲解了一下大殷吃锅子的方法,但是谭鸣听完之后却觉得很无聊,原来就是小宫女拿着菜涮完放到舒儿的碗里。 谭鸣道:“吃火锅要自己动手,这样吃起来才香,不信你今天试试。” 苏舒苀表示不信,但是随着谭鸣吃了一次鸳鸯锅之后,她才信了,出了火锅店的时候还道:“下次我可得让画儿离我远远的,自己放食材自己捞起来吃。” 两人吃的肚子都圆圆的,一路上都没有想《殷末》那本书的事情,说着些有趣的事情,主要是苏舒苀在讲她以前在大殷经歷的一些事情,谭鸣开着车听苏舒苀所说。 直到两个人进了家门,看着摆在茶几上的那本《殷末》,这才沉默下来。 两个人无声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火锅味一阵一阵从身上飘散出味道。苏舒苀揉揉自己鼻子,只觉得身上都是一股火锅味,有点难闻。 谭鸣把书翻开,“你远比我了解你父皇,书上写的其实有时候比较片面,有些事情书上是预知,但是实际情况我们还要根据个人的性格进行调整解决方案。” 苏舒苀听着谭鸣的话,只觉得有理有据,两个人坐在一块,身上都是火锅味,但是现在苏舒苀却不觉得难闻了。 商量了一下午,晚上两人吃了晚饭,又商量一会儿就早早洗漱睡觉了。 只是再次睁开的时候,苏舒苀发现自己回到了大殷的宫中。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叫了两声“琴儿”。 第46页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公主醒了?奴婢服侍您。” 苏舒苀点点头装作朦胧的样子:“什么时辰了?几天是哪一日来着?” 听着琴儿的回答,苏舒苀才算放心,只是过去一晚上的时间,还好还好,自己醒来的及时。同时苏舒苀也在思考,自己是怎么又回来的呢?两次回到大殷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点呀...... 依旧是每日例行请安,只是请安的时候,却听到母后和两位母妃商量后金求和的宴会应该怎么准备。苏舒苀这才想起来后金要来求和了,求和的时候会把东北六城全数归还,可是就是这东北六城拖垮了整个大殷。 她坐在下面焦急地想要告诉母后不要举办什么宴会,更不要让父皇手下归还的三座城池,需把谭将军攻打下来的城池先整治好。但是看着大殿内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三个女人,苏舒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她气闷地告退,皇后也并未多问什么。在皇后看来,苏舒苀只是在闹女儿家的小情绪,怪她们今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苏舒苀走在宫中,无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也把在现代时和鸣哥哥商量的话都过了一遍。若是想要父皇拒绝收下后金归还的三城,需要有人能够向父皇证明拒绝比收下利大于弊。 当时两人商量这话由谭将军说更合适。不说谭将军现在远在边城还不回京,就说以父皇对谭将军的防备,他也不一定能够听进去。苏舒苀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御花园中的池水中。 随着石头进入水中溅起涟漪,苏舒苀忽然笑了,她知道应该怎么做父皇才能听进去了。任何人说都没有用,要让父皇自己发现。 苏舒苀美滋滋地又捡起了几块石头,丢到池水中,看着受惊的锦鲤摆尾仓皇逃跑,苏舒苀脸上的笑意更深。 回到自己宫中苏舒苀又换上了一袭男装,带着棋儿从宫中离开。谭鸣看到自己书房中的小姑娘时,一双眼睛瞬间充满了笑意,“是不是想我了?” 苏舒苀撅撅小嘴,“才没有!” “那你站在我的书房等我?”谭鸣走到苏舒苀面前,将人抱在怀里。 苏舒苀的嘴角微微扬起,把手也放到谭鸣腰上,偏头将耳朵放在谭鸣胸前,听着谭鸣有力的心跳声,她也觉得安心不少。还好,自己身边还有这个人,她不是孤军奋战。 谭鸣双手把苏舒苀的脸捧起,继而是轻柔的吻细细落在苏舒苀唇上,一寸一寸品尝其中的甘甜,只觉得堪比世间最甜美的事物。 苏舒苀揪着谭鸣身侧的衣服,相较于之前的懵懂无知,她现在能够回应谭鸣,两个人难捨难分地抱在一起,只希望时间停在这一瞬,不要考虑什么江山,不要考虑什么家国。 两人分开时,谭鸣看着小姑娘含羞且粉嫩的脸庞,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美人乡即是英雄冢,他真是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小姑娘,只想把人抱在怀中,一直这样下去。 第二十八章 苏舒苀摸摸谭鸣刚才亲过的地方,带着几分羞涩道:“我,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谭鸣坐在圈椅中,小姑娘站着眼中似还有水雾一般,谭鸣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小姑娘坐上来,小姑娘一下就羞红了脸。 苏舒苀含羞带俏瞪了谭鸣一眼,然后坐在了谭鸣旁边的圈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了静心神。 谭鸣看苏舒苀喝完一杯,又给倒了一杯,问道:“我让管家去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发现朝中文臣对于事务的把控比较严重,而武将说话的分量比较低。同时朝中太缺武将,换个概念来说就是,我老爹现在在东北那里镇守边关,还有几位将军在其他地方镇守边疆。如果大殷内部出什么问题,比如说农民起义,那么连一个镇压的人都没有。” 这一点也是《殷末》后面写到的,外有后金虎视眈眈,内有百姓揭竿而起。而朝中没有武将,只能由文臣进行招安,但是朝廷又拿不出钱粮进行招安,就这样一拖再拖,朝廷看着农民起义军一步一步做大,但却奈何不了他们。 苏舒苀皱皱眉,手指抠着圈椅的扶手,“这一点我也没想过,我今天来想和你说的是,我觉得让谭将军同父皇说东北六城的事情,不如让父皇自己发现其中的弊端。” 谭鸣一时好奇,问道:“怎么让你父皇发现?” 苏舒苀把自己的想法同谭鸣说了一下,谭鸣听后隐隐点头,“可行,只是不能让你父皇发现一切是你做的。” 苏舒苀想了想,“父皇太极殿的一个洒扫宫女,我曾经救过她的性命,若是让她去做,倒是不会让父皇发现。” 两个人把细节敲定,谭鸣替苏舒苀准备材料,苏舒苀则回皇宫等待消息。 五日后的清晨,京城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轰动了京城整个上层。 事情的起因是太极殿的洒扫宫女清晨起来打扫庭院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太极殿角落里埋着一个神像,小宫女不敢隐瞒此时,赶忙上报了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知道后也知道此事重大,赶忙上报给盛文帝身边的王公公上报此事。王公公得了皇上的同意,带着人将神像“请”了出来,送到了盛文帝桌上。 第47页 盛文帝初一看佛像并无不妥,但多看了两眼之后却越觉得这座佛像□□之间像极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已故的光武帝。这一发现让盛文帝惊恐至极,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已故的父皇才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 对着佛像坐了一上午的盛文帝最终发现发现佛像底部写有文字,只是这一发现却让他浑身冰冷。只见佛像下面刻着一个大字:“辽”。 盛文帝双眼木楞看着佛像下面血红色的大字,拿着佛像的手不停在抖,不到一刻钟盛文帝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诚惶诚恐把佛像至于桌面,然后恭敬地跪于地上,“父皇万安,儿臣现如今已经收回东北三城,后金求和,决定把剩下三座城池拱手归还大殷,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说完之后盛文帝恭敬地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磕头的时候盛文帝忽然愣住了,东北六城现在就相当于探囊取物,想要拿回这六座城池简直太容易了,可是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一个佛像出现? 一时间帝王对于父亲的敬畏化作乌有,变成了怀疑。是否是后金的人为了不让城池回到大殷所以想出来的计策?想到这里盛文帝对发现这个佛像的小宫女起疑。 王公公带着碧霞来到太极殿的时候,盛文帝已经恢復成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站在高台上看着低下诚惶诚恐的小宫女,冷冷问道:“是你先发现的这个佛像?” 碧霞平稳陈述了自己如何发现的佛像,盛文帝觑着眼听完之后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还不说实话!” 碧霞不知盛文帝这是诈她,一时间心慌至极,眉眼中的惶恐自然没有逃过盛文帝的眼睛。盛文帝眼睛微眯,“带她下去,直到说出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王公公应声的时候,碧霞忽然声泪俱下,显然被盛文帝说的话吓到了,“是公主!是公主让我这么做的!求皇上饶命!” 盛文帝听了碧霞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你说是谁?” 小宫女一边磕头一边道:“是公主,是公主拿着佛像让奴婢埋于土中,第二天再假装发现!” 王公公打量了一下盛文帝的神色,于是一个巴掌直接扇到了碧霞的脸上,“公主也是你能随意构陷的!公主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王公公这两句话看起来是在为苏舒苀说话,但是深明盛文帝性子的他自然知道越是这样盛文帝的怀疑会越深。 其实早在碧霞偷偷摸摸埋下佛像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苏舒苀让她做的,他就是在等着苏舒苀自取灭亡,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总是面带不屑看向自己,连带着自己的干儿子们也都要看她脸色。既然她高高在上,那就拉下云间,让她变得与他们这些泥里的人别无二致,甚至还要更惨。 苏舒苀以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但是她还是不了解人性。当王公公似笑非笑来到她宫中的时候,苏舒苀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件事情败露了。 听着王公公似是而非的嘲讽话语,苏舒苀瞥了一眼一直未正眼看过的太监,“呵,就算本宫犯了天大得罪,本宫依旧是这大殷的公主!是父皇唯一的孩子!”苏舒苀拍拍身上的宫装,起身向外走的时候,路过王公公身边,她微微一笑,“王公公以为本宫穷途末路了吗?” 两个人的积怨由来已久,苏舒苀并非看不起宫人,而是看不起王公公这种只会背后下绊子的小人,所以连带着他的干儿子们没有一个待见的。虽然王公公会示好,但是苏舒苀就是瞧不上,因此渐渐地,两人之间便结怨了。 苏舒苀眺望远方,看到宫中最高的那个大殿——太极殿,既然日后王公公能为了权势富贵归顺后金,甚至对帝王下手,那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 苏舒苀去往太极殿的路上忽然想起自己去拿佛像的时候,谭鸣说的话。 “作为一个帝王,不可能全然相信这些东西,就算你说圣上对于先帝十分恭敬孝顺,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皇帝了,所以孝顺先帝和怀疑佛像并不冲突。我们不能只把希望放到佛像上,我也找了太傅,必要的时候你把太傅请来,他会陈述事实,一个在朝堂上位高但是无权的三朝老人,你父皇多少能够听进去一些他说的话。如果到时候你父皇依旧不改主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苏舒苀还记着自己当时的回答:“我父皇向来敬重皇祖父,但凡是与皇祖父相关的事情他,他必亲力亲为,所以鸣哥哥你放心吧,我父皇肯定会相信佛像的提示,并且思考后续的事情的。” 苏舒苀摸摸自己的脸,怎么觉得脸有点疼? 她从自己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让琴儿帮自己去请太傅,希望自己赶到太极殿的时候,太傅也能够到吧。 谭府。 管家在京城待了大半辈子,谭将军帅军出征、小将军卧病于太医院时,谭府内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为了保证谭将军回来能够融入京城的圈子,他这几年一直没少在京城各家安插眼线,就连宫里都有他的人。 因此听说苏舒苀被叫到太极殿的时候,管家就匆忙赶到练武场,看着小将军长臂弯弓一箭飞向靶心后,他匆忙道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继而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否要帮一下公主殿下?” 第48页 谭鸣把手中的弓箭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同时也在思考对策,看过小说的他知道盛文帝并不是轻信于人的帝王,相反对于任何事情他都带着五分怀疑,整个大殷包括他的枕边人他都不会完全相信,又怎么会凭着一个佛像就轻易改变自己的判断? “公主那里有没有去请太傅?”谭鸣问道。 管家忙道:“琴儿姑娘亲自去请的。” 而谭鸣与苏舒苀正好想到一起,他在演武场转了一圈后问道:“宫里咱们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老奴怕公主那里一个人难以完成,所以还特地让咱们的人跟在碧霞身后,看着碧霞把佛像埋了才离开的。” 谭鸣冷静吩咐道:“让咱们的人想办法把污水泼到圣上身边的王公公身上,只说是王公公指使她这么做的,公主并不知情。这件事情要快!” 管家说完匆匆去安排,只希望自己的布置能来得及,也更希望公主能够磨蹭一会儿,不要那么快就到了太极殿。 管家的速度足够快,待苏舒苀进了太极殿的时候,发现殿上跪着的不止碧霞一个人,还有一个她看起来极为眼生的小太监。 第二十九章 苏舒苀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给盛文帝请安了。 盛文帝神色不明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但是他膝下除了这么一个孩子就没有别的孩子了,若舒儿是个儿子,那该多好。 苏舒苀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不知父皇召女儿前来有何事?” 盛文帝看了一下下面跪着的两个奴才道:“你可指使这个叫碧霞的宫女将佛像埋在了宫中?” 苏舒苀刚想开口,殿外的小太监便进来禀报太傅到。也就在此刻苏舒苀看见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隐晦地和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苏舒苀给太傅问安的时候略加思索,隐约觉得小太监在给自己使眼色的时候,嘴唇微动那两个字是:“谭”。 待太傅向盛文帝请安后,苏舒苀似是而非回答了一句,“女儿自己做过的事情女儿自己定然知道,要不是女儿自己做的,女儿也不会知道。”以她对父皇的了解,这两句话足够让她先了解发生了什么。 果然,盛文帝听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把事情给太傅还有公主说一遍。” 碧霞哆哆嗦嗦说了苏舒苀是如何让她将佛像埋于宫中,又说了苏舒苀怎样让她假意发现佛像。 苏舒苀听完并没有说话,看向小太监,她现在不明白情况,多说只会多错。 小太监只道自己曾在宫中无意听见王公公指使碧霞埋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还指出事后圣上问起来的时候,要让她说是公主做的。 苏舒苀被小太监的操作整蒙了,但是联繫小太监刚才给的暗示,又仿佛明白过来,于是轻笑问碧霞:“碧霞,本宫为什么会找你让你帮本宫做事?” 碧霞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一眼苏舒苀,然后赶忙低下头道:“是,是因为公主曾经救过奴婢,在奴婢要被管事公公打死的时候救了奴婢,现在让奴婢报恩......” 苏舒苀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中却毫无温度道:“你这可不像是报恩,反倒是不盼本宫好死呀!” 盛文帝瞪了苏舒苀一眼:“什么死的活的!” 苏舒苀吐了一下舌头,“女儿说错话了,只是父皇,女儿闹不懂一件事。” 苏舒苀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然后缓缓道:“女儿没有理由做这件事,女儿干嘛平白无故让一个小宫女埋什么佛像,这件事对于女儿自己本身也没有好处。相反,如果被您知晓了,您还会责骂女儿。而王公公因为与女儿不和,倒是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就是不想女儿活下去罢了,所以离间咱们父女,只是他为什么要离间咱们父女呢?” 王公公忙向盛文帝辩解道:“圣上,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公主无礼啊!” 苏舒苀轻笑出声,“画儿,王公公老了,记性不太好了,你来给王公公学学他刚才是怎么说本宫的。” 画儿模仿着王公公的语气语调,愣是将王公公刚才在苏舒苀面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学的活灵活现,很多刚才说起来无意的话,此时说起来却似有所指。 盛文帝打量的眼神停留在王公公身上,太傅此时从衣袖中拿出信件,“原本老臣打算查清缘由之后再向圣上禀明,但是现在看来,若是真等臣禀明了,这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一听见江山岌岌可危,盛文帝瞬间坐不住了,“可是何事?” 太傅将衣袖中的信件拿出然后由盛文帝身边的小太监递到盛文帝书中,盛文帝展开信件,只见上面是谭家俊给儿子的家书,里面还附带着一张他在东北三城截获的信件。 盛文帝越看火气越大,原本他以为自己就要成为中兴之主,没想到都是外人做给自己看的,自己被身边的太监和外族联合起来骗的团团转。 盛文帝气的一拍桌子,“来人!” 外面的御林军涌入大殿,盛文帝指着王公公,满面通红,“把他压下去给朕杖毙!就在这大殿门口!” 王公公惨白一张脸,膝行欲抱住盛文帝大腿,但是没等他向前两步,就被御林军摁住往外拖。 第49页 王公公一边吼叫自己是冤枉的,一边乞求盛文帝原谅他。 苏舒苀原是想着除掉王公公,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她隐在衣袖下的手不安地抠了抠,弱弱问道:“父皇,发生了什么事?您别动怒,身体最为重要。” 盛文帝显然是被王公公气到了,此时听着外面的喊叫声,盛文帝又嚷了一声:“堵住他的嘴!” 苏舒苀缩了缩脖子,盛文帝看着女儿的小动作,刚才的火气被浇灭了大半,生气中带着几分沧桑道:“通敌卖国,企图说服朕收下后金欲归还的破烂不堪的三座城池。而事成之后,后金许以这姓王的异姓王的好处!” 苏舒苀听到这里,就猜想这封信多半有可能是假的。因为在书中有很明确的写着,王公公是在后金求和已经到达大殷后,才和后金的人搭上线,并且答应成为他们在盛文帝身边的内应。如今后金还没有来,王公公自然还是盛文帝身边的忠心管事太监,所以这必然是和她一样熟知后续发展的谭鸣的做法。 苏舒苀此时再次补刀道:“女儿就说呢,怎么这王公公每日见到女儿这个公主都高高在上的模样,原来是后金许了他王位,难怪瞧不上女儿呢!” 就这样,苏舒苀听见外面闷哼一声,她的直觉是王公公已经死在棍棒之下,而她的直觉确实很准,外面的羽林卫进来禀报表示王公公已死。 盛文帝挥了挥手什么都没说,而太傅谏言道:“整件事看来已经真相大白了,臣原是不同意皇上收下东北三城的,后金已经将那里搜刮一空,而大殷百姓对于朝廷久久不去援救,多半心中已有怨言,甚至在后金拉拢之下,很有可能会对后面去那里执政的官员下手。而且大殷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再收回那剩下三城,不如先行休养生息。” 苏舒苀看盛文帝在思考的样子,说不出她父皇有没有听进去,只盼自己这闹了这么大一场,不要到头来又是书中所写的结局。 盛文帝反问道:“那后金若是要求和,太傅以为应当怎样做?” 太傅比画了一个“杀”的动作。 而盛文帝却道:“都说两国征战不斩来使,朕乃央央上国之君,理应保持君子风范,怎可斩杀来使?” 苏舒苀其实也认为不应该斩来使,毕竟大殷是君子之国,怎可做这般小人之事。但是听了太傅一席话,苏舒苀便不这么认为了。 “圣上这般想也不无道理,但是老臣斗胆问圣上一句,后金此次来大殷的来使都有谁?” 盛文帝道:“那后金可汗的三儿子。” 太傅道:“老臣听闻后金可汗有五子,其中五儿子最小,可先不算。大儿子自小随父亲征战沙场,可谓一员悍将。二儿子平庸,不足为论。三儿子善于谋算,想必这也是后金可汗派他前来大殷的缘由。四儿子虽年纪尚小,但是已初见其能力之强。所以我们可以斩杀其三子,把三子的死栽赃在大儿子身上,如此这般,最强劲的两个人都逃不过一死。而四儿子还要过几年才能长大成人,到时候保不齐还有五儿子做干扰,后金忙于内乱,也暂时无暇与大殷相争,我们正好趁此时机休养生息,以图再战。” 盛文帝听后再次沉默不做声,他挥挥手,苏舒苀和太傅相视一眼两人告退离开。出了太和宫,苏舒苀问道:“太傅为何之前不同父皇说起后金求和一事?” 太傅仰头望天,“此时说了不是时机正好?效果也最好?” 说完之后太傅大步离开,苏舒苀看着太傅的身影默默思索,若是在书中,太傅也同父皇说了,那他父皇还会接受后金的求和吗?或许会的吧,他父皇最希冀的事情就是成为中兴之主,若是东北六城能够回到他的手中,相当于向中兴之主迈了一大步,父皇怎么会拒接?后金就是利用人的贪慾,一步贪以至于整个江山都毁于一旦。 苏舒苀觉得眼睛涩涩的,有些难受,现在她改变了第一步,后面是会随之更改,还是一切照旧,她现在很想回到现代去看看买回来的那本书。 谭鸣听着管家的汇报,吊着的一口气才算松了,“所以圣上身边的王公公被杖毙在太和殿门口?” 管家点点头,谭鸣大笑三声,王公公死了至少后面没有人能够杀害盛文帝,只要盛文帝活着,那大殷就暂且不会亡,哪怕后金进攻,有武将守着,守不住也能像南宋一样,哪怕偏安一隅,好歹有再战的资本。 只是谭鸣又在想,盛文帝好好活着要是没有儿子,这江山怎么办?他望了望远方的天空,若是必须要皇室血脉,舒儿也是,谭家手上握着兵权,但到底不是京城的兵权,所以若是想助舒儿一臂之力,那他...... 第三十章 宫中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京城,皇后听说之后赶忙把苏舒苀叫到凤仪宫,母女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心里话,皇后才旁敲侧击问道:“舒儿今年十六岁了,往常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家里都给议亲了,咱们皇家倒是要比寻常人家规矩更多,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苏舒苀一时间只觉得脸蛋烫烫的,而有一个人的脸也浮现在面前。他们一起长大,他会陪着她,还会在遇见危险的时候保护他。后来她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笑的有些腼腆,但是笑容却一如既往的温柔。而现在,他会犯坏的亲自己一下,也会厚着脸皮让自己亲他一下。 第50页 想到这里,苏舒苀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就像那被蒸熟的蟹一般。 皇后看着苏舒苀的神情便已经猜出来了,“是谭鸣是不是?” 苏舒苀捂着脸,娇嗔道:“母后。” 皇后把苏舒苀的手拿下来,“傻孩子,要母后说谭小将军这样的人倒是不错,与你一同长大知根知底,而且。”后面皇后忽然止住了话头,苏舒苀茫然地看着皇后,但忽然之间她就想明白了,无非是这样可以拉拢谭家,稳固父皇的江山。 苏舒苀看着皇后问道:“可是父皇让您来问女儿的?” 皇后悠悠嘆了口气,“你要是个男孩子多好,这般聪慧,又这般懂事,你父皇会省不少心。” 苏舒苀不吭声,她在现代看到很多女子,她们也能工作,能够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若是父皇允她学习政务,她不比男儿差,更何况她之后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能够用手中的权利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皇后看苏舒苀不说话,以为孩子生气了,于是安抚道:“母后有你就足够了,你是母后的骄傲,只是咱们女子终将是要嫁人的,母后自然盼着你的夫君既对你好,又能让你父皇满意。” 苏舒苀心中无奈看口气,只要嫁给鸣哥哥就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大殷没有公主和亲的说法,但是保不齐真有一天她需要用自己去换取大殷的一时和平呢! 想到这里,因为发现自己改变小说剧情的苏舒苀,心情又不由低落起来,并且连着很多天也情绪低落。 琴儿和画儿两个人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带着公主出宫散散心,这要憋下去人都要憋坏了,每日就拿着那串贝壳发呆,要么就是拿着书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琴儿和画儿两个人变着花样哄苏舒苀,又过了两日,苏舒苀仿佛自己想通了一般,安排道:“今日本宫要出宫,这几天在宫里可把人给憋坏了。” 琴儿和画儿忙去安排,棋儿跟着苏舒苀出宫,苏舒苀并没有去谭鸣府中,而是自己在大殷的街道上闲逛。她看着这热闹的街市,不禁在思考,若是后金的人攻进了大殷,他们会不会也如自己一般捨不得这个国家? 谭鸣原本想着小姑娘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宫来找自己,猜不到小姑娘心思加之两人又隔着一道宫墙,不像在现代的时候一般能够日日相见,所以谭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小姑娘。 就在他等的无比焦急的时候,管家给谭鸣来信,说公主今日出宫。于是谭鸣立刻换了一身衣服,只图在宫门口就能够把人给劫走,以慰他的相思之情。看着从宫里出来的小姑娘,谭鸣就跟在小姑娘身后,只见她并没有去自己府邸,而是换了个方向继续闲逛,这让他不禁迷茫了起来。 小姑娘带着面纱走在街上,看到什么喜欢的也不买下来,只是拿起来眼中满是惊喜看一看然后再放下,谭鸣就跟在苏舒苀后面,把她刚才看过的东西都一一买下来。 小姑娘依旧在逛,而且还是只逛不买的那种,但是谭鸣双手已经拿不下了,交给自己身边的小厮,然后继续跟在小姑娘身后。 苏舒苀感受着民间的生活,他们真的很不容易,大娘早出晚归卖枣糕,但是拿到手里的钱财却不足以生活,可是她依旧要为生计所奔波。 苏舒苀站在街市中央,看着人来人往,她忽然觉得自己生的那几天闷气很是多余。她原本就想着要嫁给鸣哥哥,现在只不过是父皇把她当做控制谭家的筹码,但是她深知鸣哥哥不会背叛大殷,既然能够嫁给鸣哥哥,又能让父皇对谭家多几分信任,为什么还要生闷气? “走,棋儿,咱们去吃些好的。”苏舒苀原本回头想要和棋儿说话,但是却发现不远处站在卖枣糕那里的谭鸣,似乎是在和大娘讨价还价。 苏舒苀悄无声息走到谭鸣身边,只听谭鸣问大娘:“刚才那个姑娘和您说什么了?” 大娘不搭理谭鸣,只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谭鸣锲而不捨,“那是我未婚妻,我想知道她是喜欢您这个糕点还是不喜欢您这个糕点。”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苏舒苀的脸都红透了,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自己还没有答应嫁给他呢!怎么张口就和外面的人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苏舒苀直接拉着谭鸣袖子,把他往对面的酒楼里拉。谭鸣一看拉着自己衣角的人是自己惦记好几天的小姑娘,一时心花灿烂,跟着人就往酒楼里走。 进了包间,苏舒苀把面纱摘掉,棋儿见两人有话要说就上外面等着苏舒苀。而谭鸣看棋儿离开之后,一把将人抱住,“你个臭丫头,出宫都不来找我,还得我找你。” 苏舒苀红着脸把人推开,“你,你刚才怎么说我是你未婚妻?” 谭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本来就是,你忘了你小时候说的话了?” 苏舒苀奇怪问道:“我小时候说过什么了?” “你确定要我说?”谭鸣又反问了一句。 苏舒苀看着谭鸣的笑容,不禁好奇起来,“你快说,不许卖关子,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谭鸣脸上的笑意加深,“小时候咱俩看电视,电视上演的就是两人拜天地的情节。然后咱们俩觉得好玩就学着电视上的人拜天地,虽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都是我喊的,也没有高堂让咱俩拜,但咱俩确实是拜过天地的人。” 第51页 苏舒苀羞得直接伸手捂住了谭鸣的嘴,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惊慌:“不许你说了!” 谭鸣眼睛弯弯,对着苏舒苀的手心吹了一口气,就见小姑娘的脖颈瞬间变成了粉红色。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又对着苏舒苀的手心吹了一口气,这回小姑娘直接收回了手,然后含羞带俏瞪了他一眼,指责道:“坏人!” 谭鸣傻呵呵一笑,“咱们俩就差那一道形式了,不过我倒是很想快点去找你父皇提亲,但是又拿不准你父皇什么态度,这不是来和你通个气嘛!” 苏舒苀还是不理谭鸣,谁让那个人刚才耍流氓。 谭鸣见小姑娘不吭气,于是厚着脸皮坐到苏舒苀旁边的位置上温声细语问道:“怎么了?怎么还不高兴了?难道不想嫁给我?”说着又用一种吐槽负心汉的语气问道:“那你想嫁给谁?你说出来!我让他自挂东南枝!” 苏舒苀被谭鸣搞怪的表情和语气逗笑了,没有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你要是娶我,那是父皇赐婚,哪是你提亲。” 谭鸣一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然后另一只手搭在苏舒苀坐着的椅子上,隐隐像是把人圈起来一般,“没关系,那我就去找你父皇赐婚,都一样,反正最后人都得进我家家门。” 正说着话,饭菜已经端上来了,本着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吃过饭后,谭鸣才说起前几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只说两人考虑不周全,还是太嫩了。 苏舒苀眨眨眼道:“要是你不帮我的话我也有办法。” 谭鸣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想听?”小姑娘调皮地问道。 “是呀!”谭鸣无辜地看向苏舒苀,还嘟起嘴卖了个萌。 苏舒苀笑着推了一下谭鸣,然后道:“其实吧,那天要是你找的小太监没有去,我会承认这件事是我让碧霞做的。之后和父皇阐明理由。我说的要是有理,父皇会去询问其他臣子,而我不可能说的不合理。同时吧,我也会反过来问问王公公在我面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希望我父皇膝下连个子嗣够没有。就这一点就够那个姓王的喝一壶。” 谭鸣听后觉得确实有理,于是道:“是了,你父皇在意这江山,若是没有人能够传承江山,那他做的再好也没用了。” 提到这一点,苏舒苀长嘆一口气,说不出的哀愁,“要是父皇一直没有子嗣,像书里那般怎么办?”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头,然后郑重地把苏舒苀的手拉起,“你在现代可以看到女孩子也是可以工作的,而且她们并不比男子差,就像我们警局的小姑娘,平日里比我们细心,对待街坊邻居也十分耐心,街坊邻居喜欢女警的人可比喜欢男警的人多。你是皇室血脉,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子,若是你想,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第三十一章 苏舒苀仿佛听不懂谭鸣的话一般,“皇位,不是......” 谭鸣笑笑,“不是没有女皇帝。” 苏舒苀想到武则天,曾经她根本不会去想这样的事情,虽然她会为父皇愁,为父皇的江山愁,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像父皇一样执掌江山。但是现在看来,若是父皇膝下无子,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她一双水濛濛的眼中有着几分坚定,也有着几分彷徨看向谭鸣,谭鸣拉着苏舒苀的手紧了几分,“有我在,我们知道后面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苏舒苀想想也是,她微微露出了笑容,“好,我和鸣哥哥一起。” ...... 五天之后之后,盛文帝颁布指令,命谭家俊回京,谭家俊奉旨回京。谭鸣则是在书房里不停踱步,他的老爹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不是一个人?要不是一个人的话,他叫别的人“爹”,想想总觉得有点奇怪,而且心里有点膈应。 伴随着紧张与期待,一个月后谭家俊匆匆回京,拜见了盛文帝,与盛文帝汇报了东北新收復的三城的情况,又与盛文帝商量之后的军事部署后,谭家俊回到了曾经冷冷清清的将军府。 看着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谭鸣,一个沙场上的悍将竟然红了眼睛,抱着谭鸣声音哽咽。谭鸣从谭家俊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心头就紧紧一跳,这个人和自己老爹一模一样,看起来兇巴巴的,但实际上比谁都心软。 父子俩相拥而泣,一旁站着的老管家也用袖子抹着眼泪,真好真好,一家团圆了。只可惜夫人过世早,不然如今更加圆满。 谭家俊拍拍谭鸣的肩膀,红着眼睛道:“好孩子,身子觉得怎么样?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谭鸣把眼角的眼泪擦擦,在现代他老爹走得早,但是没想到在大殷还能看见自己的老爹,“我没事,身子都好全了!” 谭家俊作为一个沙场武将,夫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离世,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但是边疆的战事等待着他,他只能将孩子一个人放在京城,如今见到自己的孩子,竟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 谭家俊贪婪地看着已经长大的孩子,“好,好就好!” 管家赶忙道:“将军,您和小将军去屋里说吧,别站在门口了!” 第52页 谭家俊拍拍谭鸣的肩膀:“走,走咱们进去。” 爷俩经过练武场的时候,谭家俊看着府内熟悉的场景,一时间内心感慨万千,他指着练武场道:“你小时候为父就是在那里教你武功,那个时候你还不大,”说着谭家俊用手比划了一下谭鸣那个时候的身高,然后道:“小小的人在那一本正经地扎马步,满头大汗的,为父没说起来你就一直在那里扎马步。” 谭鸣听着谭家俊的描述,仿佛自己小时候在练武场上扎马步的样子就浮现出来,“爹,要不要咱们再来比划比划?看看是您老人家厉害,还是您儿子我厉害?” 谭家俊先是问道:“你身子完全好了吗?”语气中满是关心,让谭鸣心中一软,眼中一热。 “您和我比划比划不就知道了吗?没准我还能胜了您呢!”谭鸣眉飞色舞道,丝毫不见往日的沉稳,倒像是一个小孩子渴望得到父亲的肯定与表扬一般。 谭家俊上下看看谭鸣,在觉得儿子可能真的完全好了后才同意道:“这才是咱们将门应该有的模样,走,让为父看看你小子现在的水平!” 只不过在走向练武场的路上,谭家俊仍是担心谭鸣的身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早点和父亲说,咱们爷俩比划不用拼命。” 谭鸣心中温暖,享受着父亲的关心,“您放心,跟您儿子争那个输赢干嘛!” 演武场上,父子两人都没有拿兵器,赤手空拳分立场上两侧。 谭鸣笑着道:“让儿子见识见识您征伐后金的样子!” 谭家俊豪气一笑,“为父怕你受不住!” 两人没有多说,很快就缠斗在一起,谭家俊接下谭鸣一拳后还有时间指点谭鸣,“在战场上要是只用这么点力气,早就下去见阎王了!你老子没老,拿出你全部实力!” 谭鸣没有说话,而是一招一式极尽认真,他渐渐感觉吃力起来,因为自己的父亲实战经验确实很丰富,他刚做出前一个动作,他很快就能将自己的招式化解。 谭鸣慢慢不再局限于他身体中的、在大殷学习的招式,而是将警校所学的拳法融入到武功里,谭家俊暗暗心惊,更加认真对待已经长大的儿子。 父子两个人练了一个时辰,最终谭鸣力竭,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双手平衡身体撑在地上,但是却没有看到地上的小石子,被石子锋利的一面划伤了手掌。 谭家俊忙将儿子扶起,拍着肩膀表扬道:“不错不错,有长进有长进,后面那些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谭鸣老脸一红,这哪是他想出来,于是含煳道:“算是吧!” 谭家俊没有看出儿子的不妥,继续表扬道:“为父还以为你如今醒来这些武功拳法可能都忘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谭鸣听着父亲久违的表扬,竟眼中一热,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他忙眨眨眼,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是吧,您是不是都吃不消了?” “要是你在战场上厮杀几年,为父可能还真吃不消了,”谭家俊忽然停下,强调道:“但,现在你小子还不是为父的对手。” 管家已经备好酒菜,看着父子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过来道:“将军,小将军,饭菜已经备好,是否现在用膳?” 谭鸣和父亲坐在一起吃饭,享受着亲情的温暖,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一直留在大殷,守着父亲,他不想在失去亲人。 只是老天并没有听见谭鸣的祈求,第二天一早醒来,谭鸣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中,心头怅然若失,觉得好不容易盼回来父亲,结果刚刚相处一天就回来了。 他习惯性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奇怪道:“为什么我在大殷待了一个多月,而现代的时间还是一晚上?上次待几天也是一晚上,这次待一个月也是一晚上,这怎么就想做梦一样?”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见苏舒苀揉着眼睛也走出来,苏舒苀见到谭鸣的第一句就是:“鸣哥哥,咱们怎么回来了?” 谭鸣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最关键的是,不管咱们在大殷待多长时间,回到现代都是第二天早晨。” 两人洗漱之后,坐在餐桌上喝着牛奶吃着面包,苏舒苀小嘴微微撅起,思考道:“为什么我们之前是在大殷待几天,而这次能待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我们在大殷待得时间越来越长?” 谭鸣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又怎么解释他们能去大殷呢?只是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谭鸣忽然站起来,瞳孔放大看向苏舒苀:“我们先不要说这个问题,先看看书!看看后面有没有改变!” 苏舒苀赶忙拍了一下脑袋:“对对对!怎么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谭鸣三口两口把手里的面包吃完,又喝了一大口牛奶。苏舒苀则是把面包放下,直接跑去了书房找书。 谭鸣进来的时候,就见苏舒苀一脸纠结,于是问道:“怎么了?” 苏舒苀把书递给谭鸣然后道:“鸣哥哥你先看看结尾。” 谭鸣把书翻到了最后,看到小公主以身殉国时,谭鸣先是看了一眼苏舒苀,又赶忙翻到书的前半部分,一目十行浏览之后才不解道:“你父皇因着你和王公公之间的矛盾,无意发现王公公的狼子野心和后金的阴谋,又从太傅口中知道如何应对后金,可为什么你父皇会让后金可汗的三儿子跑了呢!” 第53页 苏舒苀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前面的事情我们改变了,但是后面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做出改变呢?” 谭鸣又往后翻看了一下,之后把自己看到的那部分递给苏舒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确实把前面的剧情改变了,但是这不足以改变所有的剧情。所以后来你父皇没能杀害后金可汗的三子,反而让他跑回了后金。这件事情加速了事情的发展,所以后金集中兵力攻打大殷,你父皇又为了守住那三座城池,一直加派兵力,导致大殷的国税上涨,继而激起民变。” 苏舒苀一双秀眉紧紧皱起,手中的书仿佛有千斤重,“那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要帮着父皇把后金可汗的三子杀害?不仅让他回不到后金,还要把他的死栽赃到后金可汗其他几个儿子身上?” 谭鸣郑重地点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了,而且,因为我们改变了前面的剧情,后面的剧情会随着改变,我们需要往返于现代和大殷之间,我们如何才能做到往返?” 苏舒苀只觉得想的脑袋都疼了,“要不咱们俩把去大殷之前做的事情和回到现代之前做的事情都想一下?” 第三十二章 苏舒苀先是把她两次往返现代和大殷之前头一天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有一些细节忘记了,但是许多具体的事情她还记着。而谭鸣也在苏舒苀的帮助下,回忆起很多两人往返大殷与现代之前的事情。 “这么说下来,在往返大殷和现代之前,没有什么重复的事情啊?”苏舒苀手无意识地抠着木质书桌上的纹路,眉头又紧紧皱在里一起。 谭鸣从抽屉中把纸笔拿出来,“咱们把做的事情写出来,光靠这样想比较难。”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又核对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事情落下后才开始核对。 谭鸣找出两处相同道:“我这次回来和上次回来之前都受伤了,一次是被银枪伤了,一次是练武手受伤了。” 苏舒苀忙问道:“鸣哥哥,你伤的重吗?” 谭鸣无所谓地笑笑:“没事的,就一道小小的伤口。” 苏舒苀在确定谭鸣真的没有事后才一边思考一边缓缓道:“我也受过伤,是在咱们这次回到大殷之前,可是为什么第一次就没有呢?” 两个人想到脑袋发懵都没有想出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往返于大殷和现代之间。谭鸣最终揉揉苏舒苀的头,“好了,不要想了,放松一下,没准我们一会儿就想出来了呢!” 苏舒苀只能和谭鸣一起走出书房去了客厅,谭鸣把电视打开的时候,正好是央视在放顾嘉嘉主演的电视剧《殷末》,两个人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苏舒苀看着电视上的“她”,然后似是在回忆往事一般道:“我哪有这么娇气?” 谭鸣笑笑不作声,他的小公主本来就是娇娇气气,只有她自己不这么认为。但是看着电视上饰演自己的董泓晖,谭鸣也道:“其实这演的也不像咱们俩相处,我对你什么时候这么客套了?还一口一个公主,恪守臣子的礼节。” 苏舒苀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道:“鸣哥哥,你以前确实是这样啊!” 还不等谭鸣说话,苏舒苀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后又道:“我知道了!” 谭鸣看着苏舒苀,等待她的下一句话,没想到苏舒苀却幽幽说了一句:“像你这样的人,用网上的话说叫做闷骚!” 谭鸣愣了一下,在思考自己哪里闷骚,他觉得自己既不闷,也不骚气啊...... “好啊,舒儿你现在都会变着法儿的损我了?”谭鸣向苏舒苀一扑,想把人压在身下挠她痒痒,但是苏舒苀察觉到谭鸣的意图忙向后躲,于是谭鸣只是抱住了苏舒苀的双腿。 感受着一双秀腿在胸前和双臂之间,谭鸣不自觉身体发生了一些反应,他咽咽吐沫,心中一颤,想要继续往下做些什么,但是还没等自己行动,那双秀腿的主人一挣扎就将它抽了出去。 苏舒苀红着脸端庄地坐在一边,“那个,我们继续看电视。” 没办法,谭鸣也只能坐直身体,为了不让舒儿发现他的异常,还特地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心中也微微嘆气,怎么就让人跑了呢? 第二日谭鸣上班,苏舒苀觉得自己不能每日都这般荒废,在网上查阅了一系列资料之后,苏舒苀从网上买了不少书籍,决定参加一把现代的科考。 两个人每日一个白天上班,另一个则学习着现代的知识,苏舒苀选的是文学方面的,在大殷其实有很多她已经学过,而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在元朝之后是大殷建立了,而现代则是明朝建立了,那个叫做朱重八的人究竟是谁? 谭鸣再休息的时候,叫着苏舒苀两个人去游乐园。 “咱们俩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去过游乐园?”苏舒苀在出门前问道。 谭鸣想想道:“确实,好像是初中的时候春游,然后就是那一次咱俩一起去的游乐园。” 两个人走进游乐园之后,苏舒苀看着在铁架上快速飞腾的过山车,不自觉往谭鸣身边躲了躲,谭鸣问道:“想不想体验一把飞翔的感觉?” 苏舒苀下意识退了一步,离谭鸣远远的,谭鸣被苏舒苀的动作给逗笑了,拉着苏舒苀的手道:“走,咱们先玩点少女心的。” 第54页 苏舒苀想了想问道:“是旋转木马吗?”作为一个网瘾少女,她可是对这些都有了解和涉及的。 谭鸣一脸神秘,“不,不是哦。” 苏舒苀看着谭鸣的表情,小碎步跟在谭鸣身后,同时心里还在想不是旋转木马还能是什么? 两个人快走到地方的时候,谭鸣特地把苏舒苀的眼睛蒙上,就这样小可怜苏舒苀跟着谭鸣一路走近了游乐园角落的表演馆。 两人找了位置坐好后,谭鸣才把手放下来,看着面前的水池,苏舒苀问道:“这里是干嘛的?” 谭鸣神秘一笑,并不说话。音乐响起的时候,随着音乐一起出来的是身着人鱼服装的表演者,苏舒苀一时间眼睛瞪大了问道:“这不是鲛人吗?” 然后小心打量周围,生怕自己的话被别人听到:“《博物志》上面有言:‘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你们竟然能够抓住鲛人?怎么抓住的啊?” 谭鸣被苏舒苀的天真逗笑了,“谁也不能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鲛人,但是我能保证现在你看到的这些人都不是鲛人,他们只是穿上了鲛人的服装,在这里进行表演。” 苏舒苀“哦”了一声,她就说么,要是真有鲛人,早就有帝王找到了。 表演者用身体语言讲述了人类与人鱼公主相爱的故事,美丽的人鱼公主与人类的爱情无法得到海神的同意,人鱼公主拔去了自己身上的一片片鳞片,最终才和人类走到了一起。 只是看完表演的苏舒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让谭鸣有些奇怪:“怎么了?不好看吗?” 苏舒苀看着人鱼公主和人类离开的身影,听着周围观众的掌声,最终道:“其实人鱼公主和人类走了之后并不一定会过得幸福,甚至有一天她还会怀疑自己的决定。” 谭鸣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苏舒苀的眼睛依旧停留在人鱼公主和人类的背影上,“因为在人鱼公主拔掉自己鳞片、万分痛苦的时候,人类都没有陪在她身边,一直以来都是人鱼公主在付出,人类只是在单纯享受人鱼公主的爱,没有过多的回应。况且一个在大海深处长大的公主,又怎么能够真的适应和人类的生活呢?” 谭鸣忽然有些心慌,“你会不会也......” 苏舒苀看着谭鸣发白的脸庞,一瞬间明白谭鸣在担心什么,她拉着谭鸣的手,但觉得这样貌似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又亲了一下谭鸣的脸颊,“我不会的,在这里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大殷,我们门当户对,我也相信我要真是人鱼公主,你绝对不会像人类那样无情的。” 谭鸣一颗心还是没能落下,“我对谁无情都不会对你无情的,但是。”谭鸣顿了顿,看着场内的人已经离去大半,他拉起苏舒苀的手,“咱们上外面说吧。” 苏舒苀乖巧地跟在谭鸣身后,谭鸣在想,要是有一天,他们把《殷末》的剧情都刷完了,舒儿会不会跟着他回到现代?但紧接着谭鸣又想到,为什么他不能为了舒儿留在大殷?反正现代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了,大殷还有一个老父亲在那里需要自己陪伴。这样想下来,谭鸣一颗心又落下来了。 两人出了表演馆,苏舒苀拉住谭鸣,“鸣哥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谭鸣潇洒一笑,“没什么。” 苏舒苀觑着眼问道:“真的没什么?” 谭鸣肯定道:“真的没什么。”同时手还举起来做出了发誓的动作。 苏舒苀低下头,没有拉着谭鸣的手无意识抠了抠裤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如果一定非要逼鸣哥哥说出来,只会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情分,不如等着有一天鸣哥哥自己说出来。 她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是温暖的笑意,“真的没什么就好啦,我以为你是被我刚才说的吓到了呢!” 谭鸣看着苏舒苀的温暖的笑容,心里想的则是:“我会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只是嘴上谭鸣仍在逞强,“我是被你三言两语就能吓到的吗?要是你敢后悔,我就把你锁在屋里,哪里都不许你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苏舒苀不屑地“哼”了一声,同时小声嘀咕一句:“我才不会后悔。” 谭鸣没有听清苏舒苀说的话,但是他看着小姑娘的神情,已经猜出来她的想法,心中只觉得甜蜜,仿佛喝了蜜一般。他想如果不用刷大殷的剧情,就这样和舒儿一辈子,真的很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纯粹的爱意,在这一刻两人之间没有言语,相拥在一起。苏舒苀在谭鸣的怀中带着羞涩道:“我不会离开你的,鸣哥哥。” 谭鸣将双臂收紧,“我也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三十三章 谭鸣和苏舒苀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网红气球,苏舒苀拉着谭鸣袖子道:“咱们两个人都没有一起照过相。”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找到了相机。 谭鸣开玩笑道:“你现在适应的挺快的啊!” 谭鸣的手搂着苏舒苀的肩膀,脑袋放在了苏舒苀的脑袋上,两个人做着一模一样的噘嘴动作,两个气球飘在一旁,照片上男生耀眼,女孩夺目。 第55页 “我发现你们这里的生活可真好啊!”苏舒苀将照片保存下来后和谭鸣手拉着手感慨道。 谭鸣笑容暖暖,问道:“为什么呢?” “你看就像刚才的自拍,就可以把人的容貌照下来,但是这要是放在我们大殷,那就只能让画师画下来,每次画师给我画像,我都觉得那个人不是我,因为太丑啦!”苏舒苀“咯咯”笑道。 说完之后,苏舒苀又指着游乐园的过山车道:“而且你看这个,在大殷也是没有的,要是在大殷有这么一座游乐园,我估计呀,那个建造游乐园的人肯定会被御史弹劾,最终父皇不得不下令让人拆了游乐园的。” 谭鸣看着在铁架上穿梭的过山车问道:“那这位小公主想不想体验一下飞在云端的感受呢?” 苏舒苀看着穿梭的过山车,听着上面人的尖叫,心中有些发慌,但是好奇心又驱使着她想要尝试一番,“要不我们就......试试?” “其实从过山车上下来,你会觉得浑身轻松,因为你把心中烦恼的事情都通过尖叫喊出去了。” 直到坐上过山车的时候,苏舒苀才真的觉得慌了,但是已经坐上来了,她又不想现在下去让周围人看笑话,所以紧紧握着谭鸣的手,谭鸣用另一手拍拍苏舒苀的手,接着又帮苏舒苀检查了一下安全措施,一切都没问题后,过山车也缓缓发车了。 一开始爬坡的时候,苏舒苀还睁大眼睛看着下面,同时还对谭鸣感慨道:“这里视野好好呀!我能看见好远的地方!” 谭鸣也随着苏舒苀一起看向下面的大千世界,但没等两个人再交流,过山车就到达最顶点,然后随着惯性沖了下去。 苏舒苀惊恐地尖叫,谭鸣则睁着眼睛看着变换的景色。 过山车停下来后,苏舒苀觉得整个人有些眩晕,但却是如鸣哥哥所说,整个人下来轻松不少,缓过神后苏舒苀摇一摇谭鸣的袖子,“鸣哥哥,我们再在一次吧?” 谭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问道:“再来一次?” 苏舒苀重重点点头,“真的好好玩啊!我还想再来一次!” 没办法,谭鸣只能陪着苏舒苀再次排队,就这样两人又玩了两次才罢休。 一天的时间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来到摩天轮下,谭鸣买好票后拉着苏舒苀两人坐进了里面。 不大的小屋中只有谭鸣和苏舒苀两人,苏舒苀靠窗坐着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这里的百姓生活真好,他们不必为生计发愁,不管怎样都能够生存下来,他们也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在大殷,百姓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说实话,有时候看着这里的百姓,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公主,父皇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皇。” 谭鸣看着忽然情绪低落的小姑娘问道:“你是想回到大殷了吗?” 苏舒苀没有回答,但是却胜似回答。 谭鸣让人靠在自己的怀中,“我相信人定胜天,你父皇他有时候只是方法没有用对,他其实是一个很努力的人。”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就在谭鸣搜刮内心寻找话题的时候,苏舒苀问道:“我听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处的时候,两个人亲吻就会一直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谭鸣本想说“这是言情偶像剧的套路”,但觉得自己这样说完之后,必定会再一次陷入沉默,于是就改口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相信这个说法。”说完之后他温柔看向苏舒苀。 苏舒苀远观外面的景色,然后红着脸道:“你把眼睛闭上。” 谭鸣看着这样的小姑娘,想要多说几句,但是又怕小姑娘恼羞成怒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因此听话地把眼睛闭上,等待小姑娘为数不多的主动。 苏舒苀看着闭上眼的谭鸣,内心挣扎,以前都是鸣哥哥主动,现在换成她主动,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眼看着摩天轮就要到达最高点,苏舒苀眼睛一闭,学着以往谭鸣的动作用嘴唇轻碰谭鸣的双唇,双唇碰上的一剎那,苏舒苀自觉地把眼镜闭上,然后轻轻伸出舌头描摹着谭鸣的唇形。 谭鸣一开始还能坐怀不乱,享受着小姑娘的轻触,但后来则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松开小姑娘时,谭鸣听着小姑娘在自己怀中轻喘,好笑道:“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会换气呢?” 苏舒苀抬起头瞪了谭鸣一眼,然后用手摸着自己的双唇,她觉得双唇好像又肿了...... ...... 短暂的休息之后,谭鸣继续投身于工作,与此同时电视上《殷末》的进度也到了盛文帝下令杖杀王公公,苏舒苀刷着微博上,看到上面网友评论。 土豆:要我说盛文帝杖杀王公公做的有点智障了,敌方派来的卧底怎么能说杀就杀了,难道不应该加以利用吗?要我说作者考虑的还不是很充分。像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岳不群对于左冷禅派到身边的卧底劳德诺那利用的可以说是十分彻底,把假的《辟邪剑谱》通过劳德诺的手送给左冷禅,然后在五岳并派的大会上用真的《辟邪剑法》打败左冷禅。 土豆泥回復@土豆:盛文帝的性子本来就是那种嫉恶如仇,但是又心忧天下的人,你让他这样的人学岳不群那么深沉的心机,怎么可能? 第56页 土豆回復@土豆泥:大哥,盛文帝是个皇上好不好,按理来说他的帝王心术应该更胜岳不群一筹。 吃瓜群众:电视剧真的是用心拍了,都说嘉嘉出品,必属精品。真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有什么好争论的,还讨论这么深刻,要不你们去拍电视剧。 尘埃:不管是小说,还是改编小说的电视剧,我感觉都很成功啊,再说了,这部剧的主角是小公主和小将军,大家把重点放在男女主身上好不好,这么撕来撕去有什么意思? 苏舒苀把手机锁屏,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沉思,父皇杀了王公公是自己和鸣哥哥所期盼的,但是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苏舒苀最终嘆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至少防患于未然了。 苏舒苀起身,站在阳台上看向下面奔跑玩耍的孩子,她想家了,可是却回不去。 苏舒苀眉头微微皱起,要不然她把之前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或许有哪件事情就让她能够回去了呢?苏舒苀将谭鸣的书又都翻阅了一遍,谭鸣下班回家的时候,见苏舒苀坐在书房里揉着脖子看着书,问道:“怎么对我的书这么感兴趣了?有问题可以问我呀!” 苏舒苀把自己的想法和谭鸣说了一下,谭鸣听后沉思片刻道:“确实可以试一试,而且我觉得我也要把我之前做的事情做一遍。” 两人分别将第一次去大殷前做过的事情做了一遍,满怀着希望去睡觉,但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在现代。苏舒苀微微嘆了口气,认命一般爬起来洗漱。 谭鸣安慰道:“或许是我们少做了哪件事,今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咱们把第二次去大殷之前的事情做一遍。” 苏舒苀犹豫道:“可是那次我们家的亲戚上门......” 谭鸣想了想道:“那就把你那天说的话都重复一遍,做过的事情也重复一遍。” 中午的时候,王姨因为家中有事没办法来给苏舒苀做饭,苏舒苀只能按照微博上的教程,学着自己炒菜。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第一次做饭十分生疏,切着小油菜一不小心就被菜刀划伤了手指,含着手指,眼泪含在眼圈中。找到了创口贴贴上后,依旧觉得手指尖疼,于是苏舒苀只能找了一下外卖下单,勉强吃了中午这一顿。 谭鸣晚上下班,看着小姑娘把手指伸出来委屈的神色,一时间只觉得刀口是划在自己身上一般,用酒精一边吹着气一边给小姑娘消毒后,谭鸣像老父亲一样嘱咐道:“下次王姨要是没有来,你就定外卖,别自己做的,你说你在大殷是个公主,什么事情都有人代劳,这些事情现在也不用你来的。” 苏舒苀弱弱道:“我就是想试试,没想到......” 谭鸣宠溺中又带着点无奈道:“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舒苀忽然瞪大眼睛问道:“第二次回大殷,我受伤了,这次我也受伤了,要是我们明天是在大殷醒来的,是不是就代表我受伤是回大殷的契机?”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头,“可是第一次并没有受伤呀!” 苏舒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小脑袋,“好吧,那我们今天晚上还尝试吗?” 谭鸣觉得苏舒苀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道:“今天先不试了,要是明天没有回到大殷,我们再尝试。” 第三十四章 苏舒苀情绪低落,“可是看着电视上都已经演到父皇杖杀王公公那里了,要是咱们还不能回去的话,后面电视剧播出了,要是想改变会不会就很难了?” 谭鸣没想到电视剧更新这么快,于是惊嘆道:“我几天没有看电视都更新到这里了?” “是啊!”苏舒苀双手一摊,无奈嘆气。 谭鸣在客厅内踱步,最终也没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们明天看看?可能一觉醒来咱们就回了大殷呢?” 谭鸣的话确实说对了,第二日早上一睁眼就是他熟悉的拔步床,外面还能听见老爹在练武场上“嘿哈”练拳的声音。 谭鸣嘀咕一声:“没想到真到大殷了啊,又有一波腥风血雨等着我了,难受。”谭鸣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自己往身上穿着衣服,作为红旗下长大的少年,他不是很能习惯别人伺候自己,因此苏舒苀送来的小太监就被安排到管家身边,学习府内的管理。 一身练功服穿上后,谭鸣觉得自己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说白了有点像楼底下公园里大清早起来练太极的大爷。 谭家俊看着儿子在演武场外活动身子,问道:“怎么不上来?” 谭鸣闻言又活动了一家手腕脚腕才走上演武场,他把自己前几天工作之余的想法同老父亲讲了,“父亲,儿子有一件事想同您说说。” 谭家俊看着一脸正色的儿子,也严肃道:“何事?” 谭鸣打了一番军体拳后对谭家俊道:“将士们在沙场上都是以命相搏,除了好的体魄,要是有合适的拳法,在近身搏斗中才能活下来。儿子受人指点,曾学过这一段拳法,还有一些锻体之术,若是您认为于将士有益,那么可以在军阵中普及开来。” “你再把刚才那套拳法打一遍。”说道军事方面,谭家俊也没有和儿子玩笑的心思,在谭鸣打拳的时候,他已经在心中评估了一番,认为拳法确实有助于战争。 第57页 谭鸣摆开架势,谭家俊跟着一起学习,父子两个人一个学习,一个教学,完整学完一套拳法后,已经日上三竿。 谭家俊□□着上半身,古铜色的腱子肉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看见肌肉的分布。一套拳法学习完之后,谭家俊自己又打了两遍,最后感慨道:“好,真是好啊!你小子可是撞了大运,竟然有人肯指点你!” 谭鸣尴尬一笑,警校必须学的,他不想也没办法啊。 谭家俊对军体拳甚是满意,因此对于谭鸣所说的锻体之术也十分感兴趣:“你说的那个锻体之术,也是那位高人指点你的?快给为父演示一番!” 谭鸣再次尴尬地笑笑,“确实是那位高人指点,但是您要稍等一段时间。” 谭家俊不满地皱眉,“怎么还要等一段时间?” 谭鸣解释道:“因为有些工具需要制作,儿子会把图纸交给管家,做好后自然您就能知道了。” 谭家俊依旧不满,“你小子早不安排,非等等到屎到腚门才着急!” 谭鸣默默擦了一把汗,这个......沙场武将说话难听应该是正常的吧......自己的爹自己还能嫌弃是怎么...... 而苏舒苀这边,从被琴儿叫醒后就一直发呆,琴儿和画儿两个人看着苏舒苀的模样小声嘀咕。 琴儿:“公主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总觉得公主这两天心事很多?” 画儿:“是啊,往常公主爱吃的那些菜品,最近好像都不喜欢了。咱们做奴婢的也不能帮公主分担一下,只能让公主一个人在这里黯然伤神。” 琴儿忽然想到什么在画儿耳边悄声问道:“你说,会不会和谭小将军有关?” 听琴儿这么一说,画儿恍然大悟:“会不会是谭小将军病好了,京城的贵女都盯上这块肥肉,谭小将军不明白咱们公主的心意,然后公主才会黯然伤神,觉得小将军会娶别人?” 两个小宫女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真相,虽然面上没说,但是心底都谴责了一下渣男谭小将军,放着这么好的公主不娶,怎么就看上外面的野花野草了呢? 苏舒苀一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她确实在现代受伤了,可是在大殷这具身体上,竟然没有伤痕。所以说,这两具身体是没有联繫的,但是自己的灵魂既可以在现代的身体上,也可以在大殷的身体上,灵魂在不同身体上交换的条件是受伤。 这么想想苏舒苀打了一个冷战,明明是暖阳当空的春天,苏舒苀竟然觉得后背发凉。没有同皇上皇后说一声,苏舒苀就带着棋儿出宫去往将军府,这件事情她想听听鸣哥哥怎么说。 苏舒苀乔装前往将军府,管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公主之前也不是没来过,甚至很有可能公主以后就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但是谭家俊被苏舒苀的突然到来惊到了,毕竟一个公主就这么堂而皇之来了臣子家。 谭家俊忙给苏舒苀行礼,并感谢了谭鸣病中苏舒苀的照顾。苏舒苀看到谭将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在现代待了几天就忘了谭将军已经从边关回京了。 但是已经来了,苏舒苀也不能说再回去,因此硬着头皮道:“谭将军大胜归来,本宫还未来得及祝贺,今日便是替父皇来看望谭将军的。同时谭小将军之前答应本宫一件事,还没做完,所以本宫来问问。” 谭家俊一听立刻骂道:“这个小兔崽子,自己病着的时候都是公主在照料,现在病好了就不把公主的事情当事情。”同时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公主放心,臣一定帮您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苏舒苀眼皮微跳,这么多年,谭将军还是一点没变。她歉意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前来看望谭将军才是主要的,本宫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大事。” 谭鸣正在书房里握着毛笔画图,用不惯毛笔的他愣是在画废了无数的纸张后,勉强画出来几张能看的图纸,至于工匠能不能看懂,到时候他会在旁边全场指挥,想来结合图纸来制作,应该会没什么问题。 管家一脸“我已经看透”的表情来到书房的时候谭鸣正将宣纸上的墨汁吹干,看着管家一脸喜色的模样,不禁奇怪道:“您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管家神秘一笑,然后才道:“公主来了。” 谭鸣手一抖,喜笑颜开,“我去外面看看。”老管家也是一脸喜色,那个表情像极了“我家有只猪,终于拱了别人家白菜”的感觉。 谭家俊一个武将,又和苏舒苀有着阶级差距以及年龄差距,和苏舒苀客套着聊了两句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苏舒苀看出谭家俊的尴尬,向谭家俊询问东北边关的战事,两个人之间才没至于冷场。 谭鸣进来的时候,苏舒苀正向谭家俊询问若是在边关杀害后金可汗三子的可能性有多大。谭鸣没有打扰两人,而是坐在了一旁静静听着,毕竟后金可汗三子的存活和他们的存活有着很大关系。 谭家俊理智的分析了一下,最终认为在大殷境内杀害后金可汗三子会惹人怀疑,但是在后金的境内刺杀则相对麻烦。 苏舒苀手无意识地抠了抠木质的椅子,然后道:“不,这件事一定要在后金的境内去做。一方面若是在咱们大殷的地界,咱们可以说是后金可汗的其他几个儿子挑拨两国关系,但是就怕后金把这笔帐算在咱们大殷头上,想方设法开战,那我们就成了大殷的罪人。另一方面则是在后金境内,虽然难刺杀,但是咱们就免得被泼脏水了。” 第58页 谭家俊看向苏舒苀,“不知圣上是何想法?” 苏舒苀微嘆,“本宫至今也拿不准父皇的心思,但后金乱总比后金一致对外要有利于咱们大殷。” 熟知后续剧情的谭鸣也劝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若是能让我大殷将士活下来,为什么要让他们上战场以命相搏?” 谭家俊最终拍板道:“好,公主既然您信任臣,那老臣定不负您的期望,将这件事做好,让那后金可汗的三子有来无回!” 苏舒苀和谭鸣对视一眼,苏舒苀道:“将军的安危最为重要。” 谭家俊倒是没想过那么多,生死安危已经看淡,“公主放心。” 管家听着几人之间的谈话差不多结束,于是赶忙给谭家俊递眼色,谭家俊接收到管家递来的信号后,忙道:“臣还有点事情要去忙,让臣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陪着您。” 不等苏舒苀开口,谭家俊就一熘烟跑走,那个样子仿佛后面有狗追着他跑一般。 管家也适时道:“公主说了半天想必也渴了饿了,将军府已准备了午宴,若是公主不嫌弃,可在府上用一餐,老奴这就去准备。”说着也一熘烟离开。 苏舒苀看着谭鸣,谭鸣也看着苏舒苀,两人脑中都是相同的问题:“为什么走的这么快?” 但是转瞬之间就明白过来,不管是谭将军还是管家都是在给他们创造见面的机会,这一闹让两人都红了脸,谭鸣终于明白网上为什么会有男生说带着女朋友回家自己首先就害羞了。 第三十五章 苏舒苀抠抠木质的椅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明明她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来问问事情,但是现在却有一种她厚着脸皮来找鸣哥哥的感觉。 谭鸣清了清嗓子,带着点戏嚯问道:“一晚上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才没有。”苏舒苀立刻反驳的。 一句玩笑话,让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消失无踪,苏舒苀开口道:“鸣哥哥,我觉得有可能是我昨天受伤,所以我们才会回到大殷。” 谭鸣托腮想了想道:“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这次我们在现代待得时间也不长,但是回到大殷还是只过了一晚上。” 苏舒苀问道:“那会不会有种可能就是,我受伤是回到大殷的关键,你受伤是回到现代的关键?” 谭鸣拿起身上的佩戴的匕首,对着手指就来了一刀,苏舒苀还没来得及阻拦,谭鸣的伤口就已经就已经流血。苏舒苀忙把怀中的绣帕掏出,细緻为谭鸣包裹伤口,同时还碎碎念道:“你怎么说伤自己就伤自己?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 谭鸣享受着苏舒苀的关心,“至于我们会不会回到现代,总要尝试一下,或许正好我们猜对了呢!” “那你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吧?”苏舒苀盯着谭鸣,眼中有心疼也有不满地关怀。 “没事啦,我一个大老爷们,受点小伤能算得了什么?”谭鸣还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样的结果就是又收穫到苏舒苀的碎碎念外加一枚白眼。 苏舒苀蹲着身子,胳膊放在谭鸣腿上支撑着下巴,“鸣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两个身体一个灵魂?” “我们本来就是呀!”谭鸣说的很洒脱,让苏舒苀一愣。 苏舒苀继而问道:“可是这样你不会害怕吗?我们就像鬼魅一样。” 谭鸣打了个响指在苏舒苀眼前,“这就是男女思维不同了,换个角度来想,你可以体验两种人生,难道这不值得你激动一下吗?你可以做一个帝国的公主,也可以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苏舒苀沉默以对,她怎么这一瞬间觉得鸣哥哥并不是那么靠谱了? “你想,你穿梭在两个时空,在大殷待了一个月,但是回到现代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而已,这样相当于你多活了很久,阅歷增长了,但是年龄却没有增长。是不是觉得自己赚了?”谭鸣捡着女生喜欢听的讲道。 苏舒苀细细想想,确实如鸣哥哥所说,心情瞬间由阴变晴:“这样想来也对哦!” 谭鸣贊同道:“是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压在心头的石头被谭鸣三言两语劝解后,苏舒苀心情也好了起来,留在谭府用完饭又和谭家俊商量一下刺杀的细节,这才回到皇宫。 苏舒苀离开后谭鸣让管家请来木工,在图纸和他的指挥之下,几个木工终于明白所要制造的是什么东西。管家又给了重金命几个木工守住消息,不允许泄露给任何一个人,几个木工收下钱后忙投入到工作中。 当晚洗漱睡后,谭鸣只觉得身子轻轻的,仿佛不存在于自己体内,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房顶上的灯。 “看样子我受伤真的能回到现代,这倒是也挺邪门的,为什么只有受伤才能回来?”谭鸣说的时候还反覆看了看自己割伤的手指,发现在现代的身体并没有伤痕感慨道。 苏舒苀是被早餐的香味吸引起来的,洗漱之后,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说着时空转换的事情,最后终于觉得苏舒苀受伤回到大殷,而谭鸣受伤回到现代,两人掌握了这种方式也稍微轻松些。 第59页 饭后谭鸣和苏舒苀又看了看《殷末》,发现书中一些细节改变,比如在东北的军团有先进的体能训练方式,但是这种方式并没有传到全国,因此最后后金还是攻下了东北六城。 谭鸣看着时间道:“我先去上班,等晚上回来咱们再商量。” 苏舒苀在谭鸣上班之后,把准备好的参考书拿出来,根据这些天的了解,她知道在现代很看重学歷,因此她有必要参加成人高考,去一个好的大学学习知识,争取再考上研究生。 做好人生规划的苏舒苀在看到数学的时候一个脑袋两个大,奇奇怪怪的符号虽然她以前都接触过,但是现在看来却显得这么陌生,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背题,一个类型的题型背多了,她也总结出了解题的套路,因此试着去做练习题,发现也能答对。掌握了这个方法之后,小公主愣是用文科的方式学会了数学。 对于英语她其实是有一种蔑视的心态,毕竟大殷央央□□上国,她作为一国公主竟然要学蛮夷之语,在感慨世风日下的同时,苏舒苀依旧抱起英语书,从背单词做起。毕竟人在现代混,总要根据现代的规则来吧! 学了一天,天色已经暗了,苏舒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站在窗边望眼欲穿等待谭鸣回来,只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还没有等回谭鸣。苏舒苀不放心地给谭鸣打了一个电话,只听接起电话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舒儿你别急,我这里遇见一点情况,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我这就回来。”谭鸣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还有些颤抖。 “鸣哥哥你还好吗?”苏舒苀察觉出不对劲赶忙问道。 谭鸣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还是觉得心有余悸,此时听着爱人的声音,差点就没有绷住情绪,“已经处理好了,你放心吧,你鸣哥哥还要带你拯救地球呢!这点小事要是都办不好,怎么带你飞?” 苏舒苀听着如往日一般玩笑的语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挂了电话后就一直在屋子里反覆踱步,不时看向楼下期盼看见那个身影。 看着谭鸣的车开进小区,苏舒苀连拖鞋都没有换就赶忙跑下楼,看着已经停好车的谭鸣,反覆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后才舒了一口气。 谭鸣把苏舒苀搂到怀中,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一直在想,若是他回不来了,他的舒儿怎么办?所幸,他反应还算快。所幸,犯罪分子不算精明。所幸,上天眷顾他。 谭鸣无声的眼泪流到了苏舒苀的脖颈上,苏舒苀先是觉得脖颈一凉,继而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抱着谭鸣的双手紧了几分,“鸣哥哥,你......” 谭鸣打断道:“舒儿,让我抱抱你。” 苏舒苀忙咽下自己的话,只是安静的任由谭鸣抱着,同时也在思考鸣哥哥今天经歷了什么。 谭鸣调整好情绪后将人放开,脸上略有些不自然,“我们先回去吧,你穿的少。”说着把自己的警服外套脱下来披到苏舒苀的身上。 回到家中,苏舒苀没有询问今天发生了什么,给谭鸣热了一杯牛奶后,和谭鸣讲今天她发现做数学题的神奇方法。谭鸣听着这带着一点小炫耀的话,神色也柔和下来不似刚才一般绷着。 “我今天,接到一个任务。”谭鸣在苏舒苀说话的时候,内心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告诉舒儿今天经歷的。最终决定,还是要告诉舒儿,他们未来在大殷的经歷很有可能会比今天兇险万分,只有两个人一起配合,才能化解种种危难。因此在苏舒苀讲完之后,他坦白道。 苏舒苀觉得现在的鸣哥哥更需要的是一个听众,因此只是安静地聆听。 “今天缉毒队那边,”谭鸣忽然想到舒儿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缉毒队,因此又解释道:“市面上会有一种东西迷乱人的神志,让人品尝后就离不开它,我们管这种东西叫毒品。在警察系统中,有人负责将这些毒品查获销毁,保护人民群众。” 苏舒苀似懂非懂点点头,“嗯。” 谭鸣继续道:“我们今天接到缉毒队那边的消息,说我们负责的片区有人吸毒,是贩毒团伙的一个窝点。” 苏舒苀猜测道:“那,那你们是要配合那个缉毒队吗?” 谭鸣点头,“经过排查,我们晚上八点左右到达了犯罪分子的住处。因为我负责这片的治安巡逻,邻里街坊对我也都认识,由我前去会更容易探查屋内的情况。” 苏舒苀仿佛能够感受到谭鸣当时的心情,她听着谭鸣的讲述双手发凉。 “犯罪分子是住在那栋楼的六楼,左边。我要做的是了解屋内有几个人,他们在干什么。出于对片区人民群众的安全考虑,我们要实行秘密抓捕,因此我不能求助于同一栋楼里的群众,只能靠自己。”谭鸣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但是苏舒苀却听得心神紧张。 “你知道吗,我下车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当年要当警察?我的父亲因为刑警这个职业落了一身病,我的干爸因为刑警这个职业光荣牺牲。我只是一个小片警,我以为离开了这些危险,但是只要人民需要我们保护,我们永远都是最先面对危险的人。” 苏舒苀握住谭鸣的手,无声地安慰着面前的男人,无声地支持着这个男人。 第三十六章 第60页 “我当时还在想,要是我牺牲了,你怎么办?”谭鸣看向苏舒苀,眼中没了往日的嬉笑,反而给人一种歷经沧桑的感觉。 谭鸣嘆口气继续道:“可是我还要执行任务,要是我不去,别的警察去了,他们很有可能因为没有我熟悉片区,而打草惊蛇,就会有更多人因为我的退缩而受到伤害。” 苏舒苀仿佛能够想到这个男人踩着楼梯的每一步走的有多艰辛,她心疼道:“不是的,你是英雄。” 谭鸣对着苏舒苀笑笑,笑容中有些苦涩,“英雄怎么能那么好当。”沉默片刻后,谭鸣道:“我一步一步故作轻松走到六楼,想要去听屋内的人在干什么。” 苏舒苀隐隐觉得下面有反转,谭鸣接着道:“然而就是造化弄人,右边那户的门开了。” 苏舒苀问道:“你不是左边那家么?” 谭鸣嘆气,“是啊,右边那户的户出来扔垃圾,最主要是右边那户的人认识我,要是他开口说一句:‘谭警官’,让左边那户听见,你说我还能留下全尸吗?那些人手里都有枪枝。” 谭鸣揉了揉已经吓到的苏舒苀,“我一边给右边出来的户主使眼色,一边装作是上门送快递的,问户主这是不是乙29号楼。还好右边的户主及时反应过来,配合我说这是甲29号楼,乙29号楼在小区西边。” 苏舒苀随之松了一口气,还好那边的人民群众配合,也还好鸣哥哥反应快。她握着谭鸣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下一刻这个人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谭鸣嘲笑一般的道:“你知道吗?我走下楼的时候,腿都在抖。看着右边那户户主把垃圾放在门口关上门的时候,我愣是觉得自己仿佛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后来我又等了会儿,这才不声不响回到六楼,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里面有六个人,四个男的在打麻将,一个女的在哄孩子。” “为什么还有女性和孩子?”苏舒苀问道。 谭鸣摇摇头,“可能是四个男人的亲属吧。” 苏舒苀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有人做着犯罪的事情,但是会把自己的家人牵涉其中,尤其是自己的孩子。 “我刚要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一颗心又提起来了,生怕是六楼左边那户犯罪分子的同伙。”看着苏舒苀的神色,谭鸣怕她担心赶忙道:“我故作淡定地下楼,看见的是我的领导,时间太长我没有下楼他怕出什么意外,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挺想抱着领导哭诉的。” 苏舒苀了解谭鸣,于是道:“可是你没有,你一定是冷静同领导下楼,然后汇报情况,之后缉毒队上楼实施抓捕。” 谭鸣点头,“然后我坐在车上,愣了得有二十分钟吧,我回过神的时候里面的犯罪分子已经被抓捕了。” 苏舒苀轻轻问道:“鸣哥哥,你后悔吗?” “如果死了会后悔吧,后悔顾着大家放弃了自己的小家让你一个人承受我离开后的痛苦。”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小时候干爸离世时舒儿和干妈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活着回来了。 苏舒苀一滴眼泪落在谭鸣手上,也砸在了谭鸣心上,苏舒苀捂住谭鸣欲要出言安慰的嘴,咬咬嘴唇道:“可是,这样的情况你以后还会遇见,甚至会比这个更危险,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大殷。我知道,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一定还是会选择大家,我不会怪你,但是你这次和我说了我也很高兴,我希望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 苏舒苀的话语无伦次,但是谭鸣却明白了她的心意,谭鸣抱着苏舒苀,哽咽道:“对不起。” “你是英雄呀,为什么要对不起我?你选择我才会对不起更多人。”苏舒苀紧抱着谭鸣,不想让谭鸣看见自己双眼,她也不想看见谭鸣的双眼,她怕这样她会收回刚才的话。 但是谭鸣将人从怀抱中放开,双手放在苏舒苀双肩上,两人面对着面,谭鸣直视着苏舒苀的眼,“我算不上英雄,不管是做警察还是做将军,我只希望自己能尽职尽责。可能这里面的尽职尽责会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辜负其他人。” 苏舒苀忍着眼泪不让眼泪掉落,艰难地说出一句:“我支持你。” 当天晚上因为苏舒苀害怕自己一眨眼谭鸣就消失了,所以睡觉的时候,苏舒苀也一直抱着谭鸣。曾经多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此时出现在现实中,谭鸣也没有旖旎的心思,而是如同劫后重生一般珍重地抱着怀中的人。两个人相拥而眠,只望彼此百岁无忧。 梦里苏舒苀被吓醒了一次,一直在流眼泪,同时还喃喃叫着谭鸣的名字。谭鸣听见苏舒苀说话的声音后醒来,发现小姑娘一脑袋汗,脸上满是眼泪。 把人叫醒之后,苏舒苀看着面前的谭鸣,不仅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泣一边抽噎,谭鸣猜着是因为睡前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舒儿,只能把人搂到自己怀中,无声拍着苏舒苀的后背。 “我根本分不清是在现代还是在大殷,一会儿是电视上演的那样,你躺在电梯里,电梯的门一开一合,你的身下全是血。一会儿又是你率军出征,但是等回京的时候却是一具棺椁。”苏舒苀抽噎着把梦里的情景讲了出来,说完之后没有忍住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第61页 谭鸣又拍后背变成抚摸后背,同时安慰道:“老人不是说梦见谁去世了就是代表这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很安全吗?所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大殷我都会平平安安的,是不是?” 苏舒苀哭着反驳道:“可你们这里说这个是封建迷信。” 谭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继续抱着人轻轻抚摸后背,无声地安慰着苏舒苀。 苏舒苀哭得累了,最后睡着在谭鸣的怀中,谭鸣轻轻把人放倒,温柔地替苏舒苀盖上被子,自己起身上外面抽了一根烟,感觉身上的烟味散尽,这才回了卧室把人楼到怀里闭眼睡觉。 苏舒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被窝里没有那个人身上的一丝温暖,苏舒苀心中觉得有些失落,但是转头便看见谭鸣留在床头柜上的字条: “新的一天,今天也是加油鸭!” 苏舒苀抿嘴微微笑笑,随着把纸条上面的内容又念了一遍。 王姨正在厨房炒菜做饭,看着快到吃饭点才出来的苏舒苀,王姨道:“我刚才还在想要是一会儿饭好了要不要进去叫你呢。” 苏舒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所以睡得不太好。” 王姨一脸“我是过来人我懂得”眼神善意开玩笑道:“没事,不用解释阿姨懂。” 苏舒苀疑惑地看着王姨,不明白王姨懂什么。但是苏舒苀的表情在王姨看来就是掩盖事实真相,她则是看透不说透,毕竟年轻人脸皮薄。 苏舒苀一头雾水走向客厅,打开电视习惯性找到播放《殷末》的央视电视台,只是这个时间点并没有演电视剧,而是在播放科普类节目,苏舒苀觉得无聊就换到别的台了。 吃完午饭,王姨把碗筷收拾好了之后,苏舒苀看着安静下来的家,心中有些落寞,但还是走向了书房开始一天的学习。 这天谭鸣是正常时间下班,“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最近上映的一个搞笑片?”谭鸣买电影票的时候,就是在想让苏舒苀放松一下,昨天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可能调节一下就能过去,但是对舒儿一个女孩子来说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 苏舒苀把手中的英语书合上,随谭鸣出门吃了个饭然后直奔电影院。两人看到搞笑的地方会一同捂着肚子笑,还会讨论一下剧情,比如配角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影片结束后,两人手牵着手压马路往回家走,苏舒苀问道:“我们还是要回大殷待一段时间,鸣哥哥你觉得呢?” 谭鸣并没有觉得不妥,“我是这样想的,我当年直接上的警校,从专业角度来说,我会一些加强身体训练的方法,这些方法我会陆续和我在大殷的老爹说。但是要想提高全国兵士的战斗力,还是要通过你父皇的圣旨下达。” “我父皇没问题的,只要是有利于大殷的事情,他向来是支持的。”苏舒苀不解思索道。 谭鸣得了苏舒苀的话,心中也有谱,主要是他怕功高震主,到时候老爹引起老丈人猜忌就不好了,都是一家人。 “除此以外我觉得,大殷的火器远超过后金,但是大殷的火器制作业并没有发展起来。”谭鸣陈述道。 苏舒苀看向谭鸣,谭鸣解释道:“现代有过二战,在二战期间发展最迅速的是军事。同样的道理,放在大殷,也可以靠军事让国家富起来。你看开採原料需要人,提纯原料需要人,制作兵器需要人,我们只需要让一个人做其中的一部分,然后让你父皇的死忠进行组装,这样我们既不用担心火器的秘密被后金知道,还可以让做工的工人有工钱可以拿。” 第三十七章 不得不说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人们能够得到信息的途径增多,所了解的方面也扩大了。谭鸣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给苏舒苀听,直让苏舒苀由心底对谭鸣产生敬佩。 “鸣哥哥,你好厉害!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苏舒苀一脸崇拜。 谭鸣享受着来自爱人的崇拜,男人的虚荣心小小的被满足了一把。 只是两个人还没有走回家,谭鸣的手机就响起来了。谭鸣一脸严肃接着电话,苏舒苀安静站在一边。 挂了电话之后,谭鸣脸上满是歉意,“舒儿,我先把你送回家,附近有户人家报警,我需要赶过去看一下。” 苏舒苀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是这就是谭鸣的职业,她也不能做过多的干涉,尤其是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传给谭鸣,这样会影响他的工作。 苏舒苀噘着嘴恹恹道:“那你答应我,等你休息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去吃披萨。”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苏舒苀回家之后把谭鸣刚才说的都整理出来,看着条理分明的信息,苏舒苀再一次对谭鸣表示敬佩。 但是此时的谭鸣却在处理一起情感纠纷。原因很简单,在校的女大学生想要和自己的男朋友分手,但是男生捨不得女生苦苦挽留,女生不为所动,男生伤心之下站在学校天台用跳楼威胁女生留下来。 谭鸣赶到大学的时候,教学楼下已经铺好了气垫,警察也拉好警戒线,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之下让大部分学生回到宿舍,不要旁观。 赵队看见谭鸣的时候,赶忙向他挥手,“你小子那个女朋友怎么没带来?上次那个要跳楼的小姑娘不就是你女朋友劝下来的吗?” 第62页 谭鸣一脸黑线,“总不能每次遇见跳楼的人都找我女朋友吧?” 赵队拍了一下谭鸣,“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小子嘴皮子好,这男生的辅导员已经上去做工作了,你也上去看看,帮着辅导员一起做工作。” “这男生不想死,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女朋友回来。咱们说这么多都没用,还得让他女朋友来。”谭鸣对于这种男生打心底里瞧不起。 赵队嘆气一声:“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女朋友不愿意来,女警那边去劝了,你说总不能把人绑来吧?” “那我去女警那边帮忙,要我说这小伙子见不到人不会轻易想不开的。” 赵队怀疑看向谭鸣:“你去?女生宿舍?” 谭鸣:“那咱们就在这里冻一晚上,等你回家你看着嫂子睡着了,自己却因为睡得太晚反倒清醒了,明天继续奋斗在一线?” 赵队假意踹了一脚谭鸣,“你个臭小子,赶紧给我去把人叫来!” 谭鸣和同事通过电话,直接奔着女生宿舍。宿舍楼下的阿姨原本想拦着谭鸣,但是看见谭鸣的警官证,也就没有说什么,带着谭鸣去往当事人宿舍。 女警被关在宿舍门口,门口上还贴着“拒绝小gg”等标牌,女警好声好气同里面的人商量,但是里面却没有声音。 谭鸣看不下去,没好气敲敲门直接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影响到民警办公了?我们可以怀疑你这是有预谋的杀害。” 屋内传来一些声音,仿佛是往门口走,但是又忽然停住脚步。 谭鸣继续敲门,“再不开门我们就往里沖了,到时候警局的审讯室走一圈,我想你们大学也就不用来了。” 里面不顾女生反对的声音,一个戴着圆眼镜的女孩开开门,“那个,警察叔叔,我们不是不给你们开门,就是......” 谭鸣本来也没打算为难这些女生,听着小姑娘瑟瑟缩缩地解释,他直接道:“现在我们要把在教学楼上的男生劝下来,男生的女朋友出来一下,没有你们其他人的事,洗洗睡吧。” 女警也在旁边配合道:“男生的情绪现在不是很稳定,一直希望见到自己的女朋友,希望同学能够配合警方工作。” 两个人一个人□□脸,一个人唱白脸,原本还不想出宿舍的当事人,在两人的配合下一步一挪往外走。 谭鸣看着小姑娘的步子,有些想骂人,“如果今天你前男友真的因为你没有来,而从楼上跳下去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以后的生活还能舒坦吗?” 女孩反问道:“又不是我让他去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谭鸣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智障,所以才经常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管这些,你好歹先把人救下来吧?”一直好声好气的女警此时也有些动怒了。 女生的眼中有些小委屈,那看向女警的眼神似乎在表达:你凶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 谭鸣忽然觉得这个男生要是通过这件事看清了自己痴心相对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直接叫上女警道:“还劝什么?她根本就没想管那个男生,咱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走吧!” 女生的舍友也在劝:“你就去吧,以前你们交往的时候他天天早上起大早给你买早点,没课的时候就陪着你一起去上课,出去兼职赚的钱都用来给你买新衣服。” 女生的眼神依旧很无辜,还是一句相同的话:“又不是我让他做的,是他自己愿意做的。” 谭鸣直接转身离开,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女生自私自利到一定程度了。也不知道在经歷这件事后,她在学校的风评会变成什么样,但也都是她自己作的。 两人赶往教学楼的路上,女警还同谭鸣念叨:“你说这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那小眼神看人的时候还带点无辜,怎么心肠就这样啊?我这也是长见识了!” 谭鸣:“何止你长见识了,我也长见识了,这哪是搞对象啊,相爱的人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这一瞬间,谭鸣和女警都同情起来教学楼上想要跳楼的男生。 而等两人见到男生的时候,两人才真的觉得长见识了。 男生瘦瘦高高,站在教学楼顶楼的外沿上,感觉只要风大一点,就能把他吹下去一样。眼底有着乌青,整个人身上带着一种颓气,没有大学生的朝气与活力。 辅导员还在拿父母、未来和男生讲着大道理,男生却只要求见女朋友。 谭鸣问道:“你想要见女朋友的目的是什么?” 男生不说话,只是看着辅导员。辅导员好言安慰,表示他女朋友在来的路上。 男生依旧不说话,谭鸣继续问道:“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要你女朋友来,是有什么心里话想说吗?我可以帮你转达,或者我现在可以让你和你女朋友通个电话。” 男生将目光转向谭鸣,“好,你让她接电话。” “手机号。”谭鸣问道。 男生很快报出女朋友的手机号,谭鸣拿着自己的手机打给还在宿舍根本没打算出来的女生。 电话响了两声就有人接起来,带着点嗲音的女声从话筒里传出来:“你是谁?” 第63页 男生对着谭鸣手机的扩音筒喊道:“你个贱人!你拿着我的钱和别的男人睡!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谭鸣对周围同事使眼色,同事也都心领神会,一伸手把人拽了回来,另一个人则缚住男生的双手,不允许他动弹。 女生听到男朋友的声音后很快挂断了电话,谭鸣看着心神俱灰的男生安慰道:“会有更好的等你。” 男生趴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喊自己曾经怎么对这个女生的,甚至连她出轨都容忍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女生却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和那个人说反正不拿白不拿,有傻子愿意掏钱。 谭鸣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但挺同情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周围同事把人扶起来,辅导员也上前讲述未来的明天更美好,阳光总在风雨后的大道理。 男生哭的如同月子里的娃,拉着辅导员的手诉苦,“这是我初恋,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就这样对我,老师我心里苦,老师我难受。” 谭鸣忽然无比想念在家里的苏舒苀,舒儿也是他的初恋,两个人之间有着时间乃至空间的阻隔,两个人也有着生离死别的阻隔,甚至两个人都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人,但是就是这么神奇。 时间空间不能阻挡他们,生离死别不能阻挡他们,其实只要真心相爱,两个人一定能破除许多的阻碍。除非有一天,其中一个人承受不住了,先退缩了,那之前的一切也都瓦解了。 男生在如同母亲的辅导员的安慰下,面上带着沧桑下了楼。看着男生消失在校园中的身影,女警感慨道:“我以前一直也为这样的事情都是微博段子手编的,今天还真让我见到真事了。” “忽然庆幸自己遇见了对的人,更庆幸那个人一直爱着我,我也爱着她。”谭鸣的话无异于餵了同事们一把狗粮,轮番吐槽过谭鸣后,谭鸣却依旧贱兮兮笑着,仿佛别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似的。 第三十八章 站在小区楼下看着自己房间的客厅还亮着灯,谭鸣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忽然流入整个身体中,让人不自觉地就温暖起来。谭鸣快步赶回家,打开门看见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苏舒苀,客厅的电视还打开着放着凌晨无趣的节目。 他的脸上露出又有些温暖又有些宠溺还有一点拿小姑娘没有办法的表情,放轻脚步走上前将人轻轻抱起。苏舒苀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之后又往谭鸣的怀中钻了钻,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喃喃道“鸣哥哥你回来了啊?” “我抱你去睡觉。”谭鸣看着困得都睁不开眼睛的小姑娘,脸上宠溺的笑容加深。 谭鸣坏心眼地没有将苏舒苀抱到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将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心情美滋滋的,要不是现在小姑娘睡着了,他可能就要欢天喜地唱《甜蜜蜜》了。 洗漱之后,谭鸣小心地撩开被子一脚,轻轻躺到床边后,又一寸一寸挪到小姑娘身边,打量着睡着的小姑娘,他竟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喜欢的女孩真的是躺在自己旁边吗? 谭鸣将手轻轻搭在苏舒苀身上,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才忽然有一种真实感。谭鸣面带着笑意睡着,梦中也仿佛能够听见舒儿一声又一声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娇娇软软的声音令人着迷。 只是第二天早上娇娇软软的声音没有听到,听到的是一声差点震破耳膜的尖叫。 苏舒苀抱着被子看着半裸上身的谭鸣,“你你你,咱们怎么会?” 谭鸣还没有睡醒,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但翻过身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赶紧转身,看着睡衣完完整整穿在身上但是依旧抱着被子像极了狗血言情偶像剧中的女主角一般的苏舒苀,谭鸣忽然笑出了声音。 苏舒苀被子里的脚踹了谭鸣一下,然后噘嘴问道:“你笑什么笑?” 谭鸣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身体因为笑意而一颤一颤的。 苏舒苀恼羞成怒想要下床,谭鸣拉住苏舒苀然后说道:“我以为你下一句会像电视剧里面一样,拿着一百块钱摔到我脸上,说一句:‘是我睡了你,技术不行还要多练’。” 苏舒苀挣脱开谭鸣拉着自己的手,红着脸带着怒气从床上下来,跑向卫生间。 谭鸣忽然觉得后背一凉,完了,他该不会开玩笑开得过分了,惹小姑娘生气了吧...... 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叫你嘴欠,现在把人惹不高兴了吧?” 谭鸣赶紧穿上拖鞋顺带套了一件衣服,开开门看着在刷牙的苏舒苀先是讨好一笑:“昨天晚上我看你睡得挺熟的,就没把你叫醒抱到我这里了。” 苏舒苀低头漱口,并不理谭鸣。 一大清早,谭鸣跟在苏舒苀身后,不管苏舒苀去哪里他都跟着,最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问道:“我的小姑奶奶,咱们有事要讲出来,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的想法呢?你要是说我做错了,我改,但是咱们别不说话好不好?” 苏舒苀忽然委屈道:“你都没有和我父皇提亲,就......” 前半句说出来了,后半句苏舒苀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一个女孩家面皮薄,但是谭鸣却明白了苏舒苀的意思,立刻道:“这样,反正我么最近要回大殷,电视剧的进度都演到后金来了,我们要是再不回去,可能又有变动了。然后等后金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就向你父皇提亲,怎么样?” 第64页 苏舒苀这才勉为其难点点头,“可是万一父皇指婚,他不认你这个女婿怎么办?” 谭鸣想到了书中的盛文帝,一时间竟然觉得脑袋有点疼,谁知道这位皇上按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不按常理出牌,真把舒儿许给别人,那自己就带着舒儿回现代,一辈子都不回去! 两人商量后之后,苏舒苀在手指上割伤了一小道,看着流出来的血珠,苏舒苀忽然问道:“会不会等我们把大殷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我们的双手上满是伤疤了?那样子多丑啊!” 谭鸣想想,要是一直在大殷和现代之间来回穿梭,那确实有这个可能,给苏舒苀抹上芦荟胶之后他则保证道:“芦荟胶特别神奇,到时候肯定不会留疤的。” 苏舒苀看看已经有两个手指受伤的左手,自己安慰自己一般道:“要是能够改变大殷的结局,那受点伤不算什么。” 当天晚上睡觉之前,谭鸣守在苏舒苀门口一直不离开,苏舒苀红着脸把人推走:“不可以。” 谭鸣则厚着脸皮问道:“为什么?我们前两天还一起呢!” 苏舒苀被谭鸣的厚脸皮气到脸红,“第一天是因为你差点没回来,我担心,还害怕。第二天是我睡着了,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抱到你的房间。我的清白都没有了,你还要怎么样?”越说越委屈,苏舒苀差点就落泪了。 苏舒苀虽然小时候在现代生活过,但是相较于现代的生活,在大殷的时间更长一些,所以很多思想还比较保守。谭鸣虽然很遗憾,但是看着又要被自己惹哭的小姑娘,赶忙好言安慰道:“别哭别哭,咱们分开睡,分开睡。等我提亲之后,咱俩成婚了,再睡一起。” 苏舒苀把谭鸣推到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把门关上,谭鸣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把自己摔到床上,“自己的小祖宗不宠着还能怎么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谭鸣是在大殷的拔步床上,看着蒙蒙亮的天,谭鸣再一次感慨古人的精神,闻鸡起舞这样的事情在现代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但是在大殷,很多人都是这样。 只是没等谭鸣穿好衣服,外面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声音赶忙跑了进来。谭鸣一把把衣服挡在胸前,看着神情激动仿佛看见转世而生的爱人一般,谭鸣有些迷茫了,他不记得自己惹过什么风流债啊...... 谭鸣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你先出去一下......” 丫鬟忽然激动地流下泪水:“小将军您可醒过来了!奴婢这就去禀报将军!” 谭鸣的手还没伸起,想要阻拦地动作还没有做出来,小姑娘就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谭鸣再次怀疑人生,什么醒过来了,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谭鸣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但是却又无法百分之百确定,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谭家俊一把推开谭鸣房间的门,红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 谭家俊扑过来把人搂到怀中,拍着谭鸣的后背,“好孩子,你可把为父吓坏了!” 谭鸣被捶得直咳嗽,赶忙自救道:“老爹您要是再拍你儿子就真不行了!” 谭家俊忙松开手,但眼睛依旧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为父还怕你一直像以往那样......” “老爹,我这次睡了多长时间啊?”谭鸣问道。 “五个月。” 谭家俊的话一说出口,谭鸣差点没被吓到,自己就回现代待了几天,怎么就五个月过去了?他一开始只以为是过了一两天,五个月是什么情况? “五个月!?”谭鸣诧异道。 管家在一旁抹了抹眼泪:“是啊,小将军,这次不仅是您,就连公主殿下也昏迷了五个月。若不是您也昏迷,皇上差点就查抄了将军府。” 谭鸣歉意地看向父亲还有管家:“让您担惊受怕了。” 谭家俊看着醒来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为父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只要你身子骨好好的......”谭家俊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加重儿子的愧疚,因此转移话题道:“你醒过来了,不知道公主怎么样?当天我晚上公主从咱们这里回宫之后,就长睡不醒,症状和你一模一样,太医他们看过后都说身体本身没有问题,气得皇上差点就把太医院里的太医给拉出去砍了。” 舒儿自然是醒了,他都来大殷了,舒儿怎么可能没来?但是谭鸣现在闹不懂的就是为什么时间一下子就到五个月后了,因此谭鸣问道:“老爹,那是不是后金的人现在已经进京了?” 一说到这个谭家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些文臣们懂什么?就会纸上谈兵!一个劲地劝说圣上收回东北的三城!那收回来之后他们有人愿意去哪里管理州县也行!一个一个就为了青史留名!我看最后全都是遗臭万年!” 谭鸣给老爹鼓掌道:“您这几个成语用的十分贴切,跟谁学的啊?” 谭家俊气得没给谭鸣一个好眼神:“你小子醒了之后就开始气你老子!” 谭鸣给自己老父亲顺气:“既然已经来了,那咱们也不必事事都想着文官怎么样,只要圣上是相信咱们武将的,那就没有文臣讲话的地方!” 谭鸣说的话明显取悦了谭家俊,谭家俊道:“你这话说的没错,圣上之前听了太傅一席话确实对这三座城没什么想法。但现在那些后金的使臣太烦人,我总觉得他们在离间朝廷的官员。” 第65页 第三十九章 谭鸣想要从床上下来,谭家俊见状忙把人摁到床上:“你再歇歇,你身体还没好。” 谭鸣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清楚,于是道:“没事的,我感觉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力气,根本用不完。” 在谭家俊怀疑的目光下,谭鸣从床上下来,给谭家俊表演了一段军体拳,打完拳后谭鸣问道:“您有和军中的将士讲解这套拳法吗?” 谭家俊道:“为父给副将们讲解了,他们自会向其他将士传授。” 谭鸣想了想他在现代时看过的小说,书中对于这套拳法的讲解并不多,显然是已经出现了,但是并没有大规模普及。谭鸣沉思后道:“只是咱们东北方向的军团会还不行,西北、东南以及西南地区都会了才是最好,最好地方守备也进行训练。” 谭家俊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谭鸣,“你小子傻了吧?这样安身立命的东西你要闹得人尽皆知?万一军中有地方的细作,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谭鸣闹不明白为什么在现代每个学生在军训时期都会练的强身健体的军体拳在这里会被当成秘籍一般的东西? 于是谭鸣开始给自己老爹讲道理,发现怎么也说不通的时候,谭鸣认命道:“之前让木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做好了吗?见到那些之后,这套拳法在您看来就不算什么了。” 管家此时道:“已经做好了,现在都摆在练武场周围。” 谭鸣伸手请谭家俊道:“走着,儿子让您见识一下真正的技术。” 谭家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谭鸣,但是步子却往门口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嫌弃道:“你小子别出丑就算好的了!赶紧先把衣服给老子穿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谭鸣看看自己身上的里衣,撇撇嘴,不用鑑定,这个人肯定是自己的亲爹,只有亲爹才会这么嫌弃自己的儿子。 谭鸣穿好衣服后赶到演武场,谭家俊已经在这里耍了一套剑法了。谭鸣让管家把周围的丫鬟僕从带走后,演武场上只剩父子两个人。 对于谭鸣的谨慎,谭家俊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很难保证他们府上有没有后金派来的细作。这些训练用的东西他们可以模仿,但是主要的训练方法不能被学走。 谭鸣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从最简单的、不用器械辅助的开始做起。在坐了十个伏地挺身和仰卧起坐之后,又做了一组蛙跳。 谭家俊并没有品评这一套动作,而是学着谭鸣的动作自己都重复了一遍,最后蛙跳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还是谭鸣眼疾手快扶住了谭家俊。 谭家俊止住谭鸣的关心道:“人不得不服老啊!这些你做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为父是不行了!来来来,还有这些,也一一给为父展示一遍!” 谭鸣看着父亲确实缓过气来,才从平衡木开始,到匍匐前进,最后又进行攀爬,一套下来谭鸣觉得自己可能太久没有训练了,警校的时候被教官逼着每天都来好几组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竟然觉得做完之后累极了。 谭家俊这次没有跟着重复,而是夸耀道:“好!好极了!你小子真是捡大便宜了!这样的锻体之术,若是军中人人都习练的话,那后金还是算什么?” 谭鸣此时和谭家俊勾肩搭背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之前给您演示的拳法不算什么了吧?” 谭家俊豪气道:“自然!若是有这等锻体之术,那拳法被人学去了又如何?”但说完之后谭家俊又强调道:“不过这不能依旧不能让后金的人知道。” “这是自然。” 父子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书房走,谭鸣把自己的想法同父亲说了:“是这样的,儿子想,这样的方法无论如何都要告知圣上,具体怎么做,还要圣上裁决。听舒......公主殿下之前的意思,圣上对于咱们这个锻体之术还是十分看重的。” 谭家俊一听自然道:“好,都听你的。” 进了书房之后,谭鸣搓搓手,脸上露出难得的羞窘神情。谭家俊看得渍渍称奇,“你小子有什么屁要放?” 谭鸣把手背到身后,凑到谭家俊跟前,却被谭家俊一只手挡住了靠近的距离:“有话说话。” “您看咱们家,这内宅一直都是交给管家来管理的,可是有哪户人家说内宅是交给管家管理的呢?您看......”谭鸣搓搓手。 谭家俊瞪大眼睛看着谭鸣,怒气沖沖道:“没想到我一生光明磊落,老了却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谭鸣一愣,“我哪里忘恩负义了?” 谭家俊并指为剑:“你病了的时候,为父在沙场征战,是谁把你接到宫中又请求皇上让御医为你医病?你现在好了,就有这些花花肠子了?” 谭鸣听着老爹的话,才知道是老爹误会自己了,于是解释道:“不是,儿子和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除了他儿子哪接触过同龄的女孩子?再说了,您儿子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谭家俊这才明白自己误会谭鸣了,当即喜笑颜开,拍着谭鸣的肩膀道:“不错不错,有眼光!咱们这位公主殿下对你算是有情有义,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第66页 谭鸣打蛇随棍上,“所以您看什么时候和圣上说说这件事呢?这后金的人来了,儿子心里总是担心,万一那些狗崽子要求娶公主,儿子这不就孤独一生了吗?” 谭家俊气得拍了谭鸣一巴掌,差点没把谭鸣拍出内伤,谭鸣委屈问道:“您打我干嘛?” 谭家俊恨铁不成钢道:“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今咱们大殷是势弱,但是在咱们也不能乱了祖宗的规矩,让一个女子去守家卫国,不然你我这等男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君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谭鸣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他看小说的时候没有想过公主会不会和亲这个问题,但却是一直到大殷灭国,书中的舒儿是以身祭国,但也没有被当做和亲的礼物送给后金。 想到这里他稍微放松了些,只要帝王没有这样的想打就行,毕竟那是舒儿的爹,要是他真打算让公主和亲,他这个小将军也只能带着大殷的公主回到现代永远不回到大殷。 不过在谭家俊面前谭鸣喜滋滋道:“那您看咱们能不能早点向圣上提亲?这早一天成婚,你早日有个儿媳妇,儿子早日有个媳妇,这是咱们将军府的福音呀!” 谭家俊笑着踹了一脚谭鸣:“你小子想早点成婚就说自己想早点成婚,还扯到将军府上面!把你厉害的!” 将军府的父子俩商量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和盛文帝提亲最为合适的时候,宫中因为苏舒苀的醒来也一阵鸡飞狗跳。 苏舒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地痛唿出声时,外间的琴儿听见声音匆忙进来查看,看着苏舒苀难受的样子,先是惊喜道了一声:“殿下您醒了?”继而看出苏舒苀的不妥后又赶忙道:“殿下奴婢立刻叫太医去!” 说着一路小跑到外间吩咐棋儿去请太医,然后画儿去把殿下醒来但是身体不适的消息告诉圣上以及皇后。两个宫女得了吩咐之后纷纷去执行,琴儿又赶紧回到里间,抱着苏舒苀道:“殿下,奴婢帮您摁摁,您放松。” 苏舒苀此时只觉得整个脑袋中都是杂音,根本听不见琴儿的话,同时疼痛又控制整个头部想要让她立刻去撞墙。 太医赶来的时候,苏舒苀正被琴儿拦着不去撞木质的床栏,太医忙让三位贴身宫女摁住苏舒苀,在苏舒苀身上扎了几针之后,苏舒苀觉得头痛有所缓解,继而一阵黑暗袭来就昏昏睡了过去。 太医擦了一把汗,又开了方子交给琴儿。 皇后匆匆赶来时,琴儿正在给苏舒苀餵煎好的药。皇后心疼地看着苏舒苀惨白的小脸,把药从琴儿手中接过,自己亲手给苏舒苀餵药。 一碗药餵完之后,琴儿随皇后来到外间,皇后问道:“不是说已经醒了吗?怎么又说头疼请了太医?” 琴儿把苏舒苀醒来之后的大致情况同皇后讲了一下,皇后满是忧愁道:“太医也说不清为什么吗?” “是,殿下病的蹊跷,醒来也蹊跷。” 皇后的目光在琴儿的脸上流转,“本宫的舒儿会不会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了?那天她去了将军府,然后第二天舒儿没有醒过来,谭小将军也没有醒过来。”说道这里皇后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道:“去,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将军府的小将军有没有醒过来!” 贴身宫女离开之后,皇后想想谭小将军与舒儿之间莫名的病倒,总觉得莫名有什么联繫,但是要说有什么联繫,她却说不出来。因此只是回到里间,守在女儿的旁边,同时口中念着佛经,手中转着佛珠,只愿女儿平安健康。 第四十章 盛文帝将手中的奏摺怒气沖沖摔到龙案上,一旁新接班的瑞公公浑身的肥肉随之一颤,“圣上保重身子!”说完忙小碎步上前帮盛文帝捡起摔到地上的奏摺。 盛文帝怒骂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瑞公公不敢搭话,这是外面的小太监忙小跑进来,一脸焦急之色,瑞公公见状忙觉得小太监来的不是时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小太监在瑞公公耳边悄声道:“公公,刚才公主殿下那边有消息了,殿下已经醒来了。” 不等小太监继续往下说,瑞公公忙一脸喜色跑到盛文帝身边道:“圣上,公主殿下醒来了!” 盛文帝虽然还是烦闷,但是明显心情好了不少,“走,看看舒儿去!” 站在门口的小太监一直给瑞公公使眼色,但是瑞公公假装没有看见小太监的眼神,现在只要圣上能够不想起刚刚的事情就算是好事,别再有什么糟心的事情给圣上添堵了。 皇后看着皇上的身影,忙站起身请安,盛文帝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苏舒苀,悄声问道:“舒儿可是又睡了?” 最近以为后金的事情,盛文帝一直在头疼,因此皇后就将苏舒苀头疼的事情隐瞒道:“对,刚才醒了一会儿,臣妾看舒儿身体还是虚弱,就让她再休息会儿,如今已经睡着了。” 说完之后皇后又关切嘱咐道:“皇上切勿担忧,有臣妾守在舒儿身边还有顺妃和安妃两位妹妹,皇上尽可放心。皇上当保重龙体,切勿动怒,只有您安好才是大殷的福分。” 第67页 盛文帝看着眉眼间也有了老态的髮妻,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英雄迟暮,加之最近朝中的局势,他只觉得步履维艰,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夫妻多年,盛文帝一个眼神皇后就能猜出盛文帝的想法,因此皇后忙劝解道:“皇上正当壮年,不说天下黎民百姓,就说臣妾和舒儿母女二人,还要依靠皇上呢!舒儿日后若是能够嫁给一个如意郎君,皇上也能放心不是?” 盛文帝眉眼温柔看着女儿,随皇后走向外间后看向皇后道:“后金那些狼子野心的狗崽子,竟然肖想朕的女儿!还打算以东北三城换取朕的心肝宝贝,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皇后忙拉住盛文帝的衣袖:“皇上没有答应吧?” “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先祖们留下来的规矩,到了朕这里,就算大殷已经势弱,但是也不能失了泱泱大国的颜面。”不知为何,在说完祖辈的规矩后,盛文帝只觉得心中火热,仿佛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是啊,他的孩子还需要他,他要做女儿最大的依靠。 皇后当即拍胸脯道:“皇上心中有主意,臣妾也不多言了。但臣妾总是想着,若是能够将舒儿的婚事先定下来,那后金对舒儿也就没有心思了,他们总不能想着要嫁做人妇的人吧?” “皇后,你还是不了解这些狗崽子,他们能够兄死娶嫂,咱们中原的规矩在他们那里算不了什么。”盛文帝语气沉重。 皇后心中一慌,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皇上,您看舒儿和谭小将军自小一同长大。谭将军征战沙场,若不是谭将军,后金怎么会来求和?臣妾看着这两个孩子极为相配,不若您给个恩典?” 盛文帝之前便有此想法,这次后金竟然狼子野心肖想他的女儿,那不如趁此机会落了后金的颜面,拉拢谭家以及武将的心,同时还能让两个孩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岂不是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盛文帝顺势道:“既然是皇后为两个孩子求恩典,朕念着两个孩子有情有义,又怎么会棒打鸳鸯?小瑞子。” 瑞公公忙应声:“奴才在。” 盛文帝颁布旨意:“舒公主温婉贤淑、秀外慧中,堪称女子表率。谭家一心为国,恪己守礼。朕赐婚舒公主与谭家小将军几日完婚,命钦天监选取良辰吉日二人完婚!” 皇后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女儿能够嫁以良人,作为母亲虽然不舍,但是总比看着女儿要去后金那样的虎穴狼潭要好。 盛文帝看着皇后脸上的泪水,拍拍皇后的后背:“这有什么好哭的?” 皇后:“臣妾就是高兴......” 盛文帝内心也颇多感触,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同时还是一个帝王,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因此只是失落了一瞬间,便又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赐婚的圣旨立刻传旨到了谭府,瑞公公拿着圣旨亲自前往。谭家俊刚想同盛文帝汇报锻体之术,藉机替儿子美言几句,但是没想到圣上那边竟然就直接赐婚了。 父子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只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了。瑞公公念完圣旨后,看着呆愣愣的两个人笑着道:“看来谭小将军这是高兴坏了,连圣旨都忘了接了。” 谭鸣听了瑞公公的提醒,忙接过圣旨客气道:“确实是。烦请公公转告圣上,小将定不会辜负圣上的期望,公主的厚爱,一心一意对待公主。” 瑞公公听后满意地笑道:“只要小将军与公主和和美美,圣上才能放心不是?” 谭鸣自然笑称是,脸上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公公来喝杯茶吧,小将之前昏睡了许久,不知道宫中公主的情况,因此和您了解一下。” 提到这点瑞公公忙道:“小将军放心,公主已经醒了,只不过身子虚弱,皇后娘娘守在身边照顾着呢!” 谭鸣担心道:“为什么会身子虚弱?太医怎么说?” 瑞公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道苏舒苀休息休息便好了。但是谭鸣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只希望自己随老爹汇报锻体之术,盛文帝能够网开一面让他去看看舒儿。 盛文帝用过午饭后,小太监来报说谭家父子有重要事情相报。盛文帝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帝王,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即便是现在刚刚用过午饭,但只要朝臣求见,盛文帝立刻换好龙袍命人进来。 简单的演示之后,盛文帝也无法评判优劣,因此只能将禁军统领陈旭召到宫中,谭鸣对这位禁军统领印象深刻,可以说最后大殷覆灭的时候,陈旭想要带着皇室血脉舒儿离开,不惜以自己身死守护舒儿。 对于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谭鸣向来敬佩,不用盛文帝下令,谭鸣自己又演示一遍。陈旭性格谨慎,在谭鸣演示完第一遍之后,陈旭自己亲自上阵,从平衡木开始,让谭鸣站在一旁指点。 一圈下来后,陈旭躬身对盛文帝道:“圣上,确实是锻体良方。若是军中将士能够以此方法训练,必能练就虎狼之师。” 盛文帝拍着谭鸣的肩膀:“好!好孩子,果然不负朕的期望!” 谭家俊请示道:“圣上,不若先行训练宫中禁军,若是成效斐然,大可进行推广。” 第68页 盛文帝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问道:“几位将军,若是以此方法训练,一年之内能否练就虎狼之师。” 谭鸣上前一步道:“一年时间尚早,但可初见成效。”同时也对盛文帝的急性子有了更深刻的感悟,想事情简单遇见事着急,虽是勤勉有加,但是身边若没有良臣辅佐,也只能是一位守成志俊。 盛文帝神色中明显有不满,在他看来一年时间已经算长的了。但是臣子将良方献上,他也不能落了臣子的颜面,因此道:“既然如此,那朕给禁军两年时间,若是成效斐然,从东北军士之中先行推广。” 陈旭忙单膝跪地道:“臣定不负皇上所託。” 起身之后,陈旭又对谭鸣道:“还请谭小将军可以再做指点。” 谭鸣自然应下,陈旭离开之后,盛文帝看着还在面前的谭家父子问道:“两位爱卿还有何事?” 谭鸣搓搓手,神色间有些不自然,毕竟现在盛文帝已经赐婚了,他和舒儿就是未婚夫妇了,总觉得和之前谈恋爱有点不同。 “臣......听闻,公主病倒,不知公主现今身体可好些了?” 盛文帝大笑,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小子,同时心中还有些做岳父的骄傲,“你就直说相见朕的女儿!” 谭鸣“嘿嘿”一笑:“小将的这些小心思被圣上看出来了......” 盛文帝大手一挥:“你们现在是未婚的夫妻了,见见面也不算违背礼制,再说了,之前你们二人不是常常背着朕出宫玩耍吗?现在才知道害羞?” 谭鸣只能傻笑相对,因为盛文帝的话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盛文帝戏弄人的心思被满足,当即大手一挥道:“去吧去吧,就给你一个时辰。要是公主没有醒,你就不可再打扰公主,知道吗?” 谭鸣立刻道:“小将明白,圣上放心。” 谭家俊看着自家的傻儿子,忙对谭鸣道:“要是公主身体疲累,你也不许打扰知道吗?” 在盛文帝面前谭鸣不敢嬉笑,因此恭恭敬敬应道:“知道了,父亲。” 谭家俊和盛文帝对视一眼,谭家俊傻笑两声,“臣谢过皇上隆恩。” 盛文帝被父子两个人先献良方,后拍马屁的行为弄得浑身舒畅,因此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这样的盛文帝倒是让谭鸣觉得有一些干爸的影子。 第四十一章 苏舒苀隐约觉得能够听见周围的声音,她能听见琴儿和画儿两个人在悄声讨论着什么,讨论的内容好像是父皇赐婚。父皇赐婚了谁?是自己吗?苏舒苀挣扎着想要醒来,但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自己。 在赶往宫中的路上时谭鸣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自己醒来了,但是舒儿却还睡着,甚至身体不适。 想来想去他将原因归结于电视剧《殷末》的播出,他们在现代时,电视剧的剧情已经推进到后金求和,甚至后金的使臣已经入京。从时间线的角度来说,他们不像之前一样睁开眼睛只是第二天早上,而是已经过了五个月。虽然只是在现代待了几天,但是剧情推展的太快,就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影响。 想通了这点的谭鸣反而更加担心苏舒苀的身体,毕竟时空穿梭所带来的影响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经歷过,如今是头一遭,究竟会难受多长时间,难受的程度是什么样,他们都不知晓。 想到这里谭鸣的步伐加快了,因为得了盛文帝的应允,所以后宫的太监并没有做过多的阻拦,加之皇后安排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带着谭鸣进宫,一路下来倒也是顺畅无比。 棋儿见到谭鸣的身影,言简意赅表明公主身体不适,如果将军想要见面,需要等待她通报一声。 谭鸣等棋儿走后点着脚尖看向里面,虽然知道这样不合理法,但是谁也不能说自己的未婚夫关心自己的未婚妻不正确,若是有言官敢因此弹劾他,想来盛文帝那里就先过不了关。 看不见苏舒苀的身影,只是见到了舒儿身边大宫女的身影。琴儿眉眼中带着忧虑将苏舒苀的情况同谭鸣说了一遍,谭鸣听后眉头深皱,“不知道小将能否进去看望一下公主。” 琴儿拿不定主意,虽说是未婚夫妻了,但没有成婚总是差一点。 谭鸣在基层当民警,每天都和群众打交道,见到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因此谭鸣循循善诱道:“小将已经和公主是未婚夫妻了,况且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探望公主,小将与公主一同昏迷,小将已经醒来,公主却还未醒,或许小将与公主说说话,反而公主就醒了呢?” 琴儿这才站到一旁将谭鸣迎进殿内,同时又向谭鸣把苏舒苀醒来之后的情况细细说了。 谭鸣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如果一直赶在电视剧的时间线之前,这样会对于人的身体影响比较小。这次是他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也怪他在现代被诸多事情绊住了脚步。 谭鸣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苏舒苀,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以前舒儿住院时候的模样,也是这样眉眼紧闭。 琴儿轻声退下,给两个人相处的空间。谭鸣拉着苏舒苀的手,用苏舒苀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舒儿,我现在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但我很想和你说说话。” 第69页 苏舒苀努力想睁开眼睛告诉谭鸣自己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但是无论如何就是醒不过来。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想要挣扎却反而越陷越深。 谭鸣继续道:“我已经把锻体之术在圣上面前演示过了,会先拿禁军做实验,看看效果如何,之后进行推广。后金那里你不要担心,我会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去做。” 苏舒苀听到后只觉得放心了不少,哪怕自己一时醒不过来,至少还有鸣哥哥帮着父皇支撑着大殷。 谭鸣轻轻亲了一下苏舒苀的脸,然后在苏舒苀的耳边小声道:“你父皇已经给咱们二人赐婚了,知道这个消息你有没有觉得特别高兴?” 苏舒苀想点头,她怎么会不高兴?在她小时候还不是公主的时候,父亲就与伴读谭将军说过,给他们两个人定下亲,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懂,还跑去问母亲什么是定亲,为什么要和鸣哥哥定亲。她还记着母亲被她童言无忌的话逗笑了,笑着告诉她,定亲之后两个人就是夫妻,鸣哥哥就永远是她的鸣哥哥了。 那时候小小的她,会羡慕京城贵女有哥哥照拂,会带着她们游园逛街。然而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的她就一直拿同样没有兄弟姐妹的鸣哥哥当做哥哥。可是后来慢慢长大了,她发现自己并不像京城其他的女孩子那样,面对哥哥和别的女孩子相谈甚欢会笑着打趣。她看着鸣哥哥被京城的贵女围着时,会觉得愤愤,甚至会保持不了公主的仪态,只想把那些围在鸣哥哥身边的莺莺燕燕赶得越远越好。 如今他们是未婚夫妻了,他们之间有着只属于彼此的秘密,苏舒苀的嘴角慢慢绽开了微笑。 守在床边的谭鸣见状喜道:“舒儿,舒儿你听见我说话了?” 守在外面的琴儿听见谭鸣惊喜地唿声后也快步走进来,“真的吗?殿下醒了?” “舒儿在笑,你看见了吗?”谭鸣的眼中泛着光。 琴儿也忙道:“是是!殿下在笑,不是刚醒来那会儿的头疼欲裂!” 谭鸣继续同苏舒苀说话:“舒儿你快醒来看看我,要是现在不看我,可能我们婚前你就一直看不见我了。到时候我们就要守规矩,不能在新婚之前见面,那我到时候肯定会想你的。想你娇嗔的模样,想你和我说话娇娇柔柔的语气,反正就是各种想你。” 苏舒苀只觉得谭鸣是在逗她开心,但是心情放松下来之后,她反而觉得身上没有了那千斤重般的压力,她试着睁开双眼,视线朦胧之中仿佛看见了谭鸣稜角分明的脸。 苏舒苀以为自己是幻觉,为了证明是不是幻觉,她又伸出手向那模煳的脸上抚摸。谭鸣和琴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激动与喜悦。 谭鸣将脸凑到伸过来的手上,苏舒苀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才发觉自己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不是她以为的幻觉。 苏舒苀一下扑到谭鸣的话中,琴儿识趣地笑着离开。而谭鸣则是紧紧搂着苏舒苀扑过来的身体,亲亲苏舒苀头顶柔软地髮丝,闻着小姑娘发间的馨香,只觉得世上最美好的味道莫过于如此。 “我还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 谭鸣揉揉苏舒苀的头,“没事没事,醒过来了。是不是你听见咱们要成婚了,然后想要见我这个新郎官所以就醒过来了呀?” 苏舒苀把谭鸣轻轻推开,但是紧接着就被谭鸣大力搂到怀中,“不许推开我。”说完之后,谭鸣又在苏舒苀耳边低声道:“等回了现代你就不许拒绝与我同屋了,知道吗?” 苏舒苀只觉得脸蛋烫烫的,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醒来,一醒来就听见这个人耍流氓的话。苏舒苀一双小手悄悄放到了谭鸣的腰腹上,掐起了一小块肉。 谭鸣“哎呦”一声,委屈问道:“舒儿你掐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苏舒苀气得锤了锤谭鸣的胸口,“不对不对,你还没有娶我,你就不能......” 谭鸣带着几分调侃问道:“不能什么......?” 苏舒苀羞得忙喊道:“琴儿!琴儿!” 琴儿小跑进来问道:“殿下怎么了?” 苏舒苀指着谭鸣道:“你快把这个人轰出去,你现在胆子可真是大了,没有本宫的允许就让外男进来!” 琴儿知道公主是在说气话,当即帮着谭鸣说话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奴婢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谭小将军特别担心您。” 谭鸣也道:“是啊,我一听说你病着就赶忙来给圣上请安,求圣上给个恩典能来看看你。你看我一来,你的病就好了吧?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苏舒苀明明知道谭鸣是在耍宝,虽然不想理这个刚才调戏她的臭男人,但是心里却还想听听他的答案。因此带着几分傲娇问道:“说明什么?” 要是谭鸣手中有扇子,估计会学着电视上唐伯虎的模样来一个打扇,强势耍帅。但是手上没有扇子,他只能给自己加戏,在苏舒苀面前打了个响指,“这说明我旺妻。” 琴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苏舒苀原本想绷着不笑,但是听见琴儿的笑声之后,也没有忍住,她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最后捂着肚子倒在谭鸣怀中,“只听说有旺夫的,今天是第一次听见旺妻。” 第70页 谭鸣看小姑娘笑得开心,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舒儿身体难受的原因还是等回了现代再和她说吧,现在这里有个小宫女,虽说是舒儿的心腹,但是这种话到底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不好。 画儿在知道苏舒苀醒来之后,就赶忙去御膳房吩咐人给做些清粥小菜。谭鸣餵了苏舒苀一些水后,画儿也把御膳房做好的清粥小菜准备好。谭鸣陪着苏舒苀,看小姑娘喝粥喝得美滋滋于是问道:“你喜欢喝粥?” 苏舒苀微微点头,其实她更喜欢现代的好吃的,宫里的饭食总觉得寡淡,但是这些话不能当着宫女的面说出来,“父皇崇尚节俭,宫中应为天下表率。” 谭鸣听后忽然心疼小姑娘,明明是一国公主,竟然食粥咽菜。他在桌下的手握住苏舒苀的手,苏舒苀瞬间明白谭鸣的想法,这个男人可能要把现代的她餵成小胖子了...... 第四十二章 苏舒苀虽然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但因为穿越时空晚于正常进度的时间线,也造成了身体的疲软。 宫中人多眼杂,谭鸣并不敢过多的同苏舒苀解释其中的原因。但是通过谭鸣只言片语隐晦的解释,苏舒苀也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只不过她怕自己直白地把原因说出来后谭鸣会觉得愧疚,所以才只字未提,假装不知。 皇后每日都来陪着苏舒苀,顺妃安妃也不时前来探望。有时候三个人会结伴前来,苏舒苀听着三人像聊八卦一样说着前朝的事情,分享彼此知道的讯息,不自觉又开始为盛文帝担心起来。 后金的使臣早在她还没有醒来时就已经入京,领头的是后金可汗的三儿子,封号为成。至于姓甚名谁,她记得母后提过一次,但是姓氏太长太复杂,因此也没有记住。不过她听说后金也同大殷一样,会称唿皇子封号,于是处于同样身份的苏舒苀就会把他称为成王子。 成王子入京小半个月,除了刚来的第二日在鸿胪寺官员的带领下拜见过父皇一次,再以后但凡他想见父皇,鸿胪寺的官员就会借着父皇事务繁忙还要照顾公主身体为由暂时推脱成王子的请见。 对于鸿胪寺晾着后金使臣的做法,苏舒苀其实是表示支持的,但到底晾了小半个月了,也没必要再晾下去了,不然有可能引起后金的不满。同时苏舒苀也想了解后金的真正想法,把东北三城这么快地捨弃,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苏舒苀对于家国大事虽然担心,但是却不敢着急,因为她的一个想法很有可能改变《殷末》后面的剧情,影响大殷的存亡。 因此在做决定之前,苏舒苀去向朝中为官时间最长,且最为博学的太傅请教。 太傅与苏舒苀的想法大体相同,所以在苏舒苀说完来意后,太傅轻抚自己的一缕白色鬍鬚贊同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朝中诸多臣子都以大国之臣自居,并且一直认为后金对大殷不具有威胁。如今后金入京,他们对后金使臣诸多挑剔,百般嫌弃。却不知,若是小患不除,必成心头大患,到时再想除去就难了。” 苏舒苀忙道:“父皇向来敬重您,若是您同父皇好好说说,讲明其中缘由,父皇必会会听您的。” 太傅神色间满是疲惫:“朝中并非老臣一人,圣上又怎会只听老臣一人之言?” 苏舒苀看着脸上皱纹深陷的太傅,依稀记得自己幼时随太傅学习四书五经时,太傅还风神俊朗,如今竟然也有了老态。苏舒苀一是为太傅的老去而感到心酸,再是为了时光的流逝感到悲伤。 到底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苏舒苀的想法太傅一猜就清楚。不过太傅笑得洒脱:“公主殿下这有什么好感伤的?所幸朝中尚有谭将军这样守家卫国的武将,还有忠心为国的文臣。” 苏舒苀想到《殷末》的结局,不由悲从心来,“可我们……” 话说到一半,苏舒苀忽然惊觉,她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国家没有信心?自己作为一国的公主要是都对自己的国家没有信心,那么别人呢?那么天下万民呢? 苏舒苀及时遏制住自己的悲观心态,同时躬身向太傅行了一礼道:“先生教训的是,舒儿受教了。” 太傅轻抚鬍鬚:“一切都有天命,大殷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苏舒苀随太傅学习多年,从未听人说过太傅还会占卜之术,因此只当太傅是在安慰自己,她既已想通,便不会再去想其他绕乱自己的心绪。因此只是对太傅道:“老祖宗也说过,人定胜天。” 太傅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一生占卜过两次,之前明明已经是气数将近的运数,但在第二次占卜时却显示起死回生。改变这一切的原因隐隐显示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太傅眸中带着点深意,年过古稀的他原本心静如水,但此时却对面前的学生产生了些好奇。 同太傅讨了主意后,苏舒苀也安下心来,她没有直接去找盛文帝,而是给盛文帝身边的瑞公公传话。都是宫中的人,有些事情能够瞒得了主子,但是不一定能够瞒得住奴才,甚至他们往往能够知道更多的信息。 有王公公作为前车之鑑,瑞公公自然不会傻到得罪盛文帝唯一的女儿。同时瑞公公也明白,自己能够成为盛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有一部分原因是公主看不惯王公公那些干儿子们,所以才将他这么一个在宫中不起眼但盛在干活踏实的奴才提拔起来。 第71页 瑞公公在当值的时候适时同盛文帝提到后金的使臣用重金收买朝臣,甚至就连他这个管事大太监都有一份。 艰苦朴素到本人和自己女儿每日食粥的盛文帝一听到收受贿赂,一双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不等盛文帝开口责骂,瑞公公赶忙跪地把后金送来的五百两银票送到盛文帝的龙案上,并磕头请罪:“老奴自知不应收受后金使臣的贿赂,但是老奴想着那些狗崽子白白送上门的银子,不如收下来交给您,您用着这银子修缮修缮宫殿也好,给公主殿下买些心爱的物事也好,都能让您乐呵乐呵。老奴要是不收,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狗崽子们吗?” 瑞公公话说的好听,盛文帝满意地让他起身,同时也在思考朝中的官员还有谁收受了贿赂,后金使臣贿赂自己的官员目的又是什么。他本就是多疑之人,现在细细想来,盛文帝愈发怀疑后金使臣与朝中臣子勾结。 “小瑞子!”一想到国家危在旦夕,身边臣子不说尽心竭力辅佐于他,反而帮着外人想要掏空国家,算计于他,盛文帝怒气沖沖拍了一下龙案:“六部主要官员的罪证,命陈旭收集!”现如今盛文帝能够想到的信任的人也只有这个略有些木讷但为人正直的禁军统领了。 但是盛文帝没有想到,一个常年带兵领将的禁军统领怎么去查证?就算身处京城,但是也一直在努力将自己排除在京城官员的圈子之外人又怎么能够得到盛文帝想要的信息? 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谭鸣揉着眉头,只觉得难怪歷朝歷代会有乱臣贼子谋权篡位。自己现在就很想篡了盛文帝的权夺了盛文帝的位,盛文帝一个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不参与朝政的禁军统领去查六部官员,这是皇上应该做出的决定吗? 谭鸣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一个小片警都比盛文帝有能力当这个皇帝,至少在处理邻里纠纷的时候、劝失足青年不要跳楼的时候他都是比较擅长的。 可是谭鸣又想了想舒儿,毕竟这是舒儿的父亲,他的岳父,任何人都可以造盛文帝的反,但是唯独他不行。谭鸣压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换了个姿势继续思考怎么把盛文帝这个系统漏洞修復。 ...... 盛文帝继位后最为隆重的一次典礼不是登基大典,而是后金求和的典礼。盛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面服饰怪异的使臣,不禁在思索,就是这样的人一直占领着自己领土的一角?就这样的人让他焦头烂额?若是让先祖们知道,他们以前轻易赶到沙漠中的败将,如今将自己的祖孙压得抬不起头,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在动? 后金的使臣用着并不娴熟的汉语向盛文帝诚挚祝福,苏舒苀作为一国公主自然也在祝福的行列中,她听着后金使臣花里胡哨的祝福,只觉得事情诡异。 果然,酒过三巡,众人微醺之际,成王子起身向盛文帝举杯相祝。美好的祝酒词结束后,成王子又谦卑地表示曾经后金不动尊卑,竟然敢于尊贵的大殷相争,如今尝到失败,只愿再大殷的庇护下做一个小国,只求安静度日。 同样在典礼上的谭鸣听着这个话,不知为何想起了祖国旁边的岛国,也是一样的谦卑,也是一样的狼子野心。谭鸣酒入腹中,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一切他已经做好准备,只待收网。 盛文帝被成王子的话恭维的找不到方向,只觉得自己真如同汉武帝、唐太宗一般是天下之主,是各个小国敬重的天可汗。苏舒苀眉头微皱,看先下面坐着的谭鸣。 谭鸣举杯,苏舒苀也举起酒杯,谭鸣微不可见地对苏舒苀点点头,苏舒苀就算再不放心,此时看着谭鸣镇静的神情,也缓缓放松了心神,相信这个人有能力解决一切。 只是就在两人举杯饮下酒水后,苏舒苀忽然听到成王子提到了自己。 “小王听闻圣上有一女,美丽的容颜就像草原湖泊旁居住的仙子,歌声优美得堪比草原温柔的风声。今日小王远观公主,只觉得心神荡漾,若是圣上肯将公主嫁给小王,那么东北三城自是小王送给岳父的聘礼。”说完之后,成王子还向苏舒苀遥遥行了一礼。 第四十三章 谭鸣这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殷末》上不是写着舒儿终身未嫁吗?而且也没有后金这还没有进化完全的生物向舒儿求婚的桥段啊! 皇后看到女儿震惊的神色,同时她也害怕盛文帝真的答应成王子的话,赶忙道:“真是不巧成王子,小女已经和谭小将军早已定下婚期,只等着完婚了。” 成王子却道:“小王听说,公主和谭将军才刚定下没多久,现在天下人尚且还不知,还是可以改变的。” 皇后心里虽然把成王子骂了个底朝天,但是面上还要笑着道:“这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只等着两个人完婚了。草原上的姑娘不乏有贤淑之人,成王子定会有贤妻相伴。” 谭鸣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成王子,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刚刚皇后开口,可能他这个未婚夫就会直接质问成王子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没想到在听完皇后的话后,成王子反而在大殿上大笑出声,一时间大殿之上没有任何声音,大殷的官员面面相觑,不明白好好的成王子为何忽然发笑。 成王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一脸歉意地看向盛文帝:“小王让圣上还有皇后看笑话了。” 第72页 盛文帝拿不准成王子的心思,只是淡淡点头并不说话。 但是成王子却反过来问:“圣上不想知道小王在笑什么吗?” 盛文帝看向成王子并不说话,在这一点上苏舒苀将盛文帝的习惯学的十成十,但凡是自己不明白的别人问起来,便会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你摸不清楚虚实。 此时盛文帝神情冷傲地瞥了成王子一眼,那个眼神充分表达了:“你笑什么关我屁事?” 只是来自后金的成王子并没有被这一个眼神所打败,依旧自说自话道:“小王听闻大殷乃礼仪之邦,故此一女不嫁二夫是有情有义的榜样,甚至大殷还会给这样的女子立贞节牌坊。但在草原,我们没有大殷富饶的土地可以耕种,牧民只能逐水草而居,这其中的变数太多,若是一个男人肯去养别人的女人,那么说明这个男人是重情义的人。” 如果此时成王子所指对象不是舒儿,那么谭鸣会贊同成王子所言。确实,草原上的物资并不丰富,多了一个人就相当于多了一个要养活的负担,要是有人在你走后帮你照顾妻儿,那么这个人可以说是恩人。 但现在关键在于,自己这个未婚夫还在这里,舒儿还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活的好好的,未来也会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舒儿託付给别人?还是这样的人? “成王子这话说的好笑,且不说成王子站在我大殷的土地上理应按照我大殷的规矩来。就拿草原的规矩来说,那也应该考虑女子的想法吧?”谭鸣站起身目光凛然看向成王子,口中的话虽然不失礼,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谭鸣的怒气。 都是武将,遇见这样的事能忍才算怪了,一时间大殿内坐着的武将都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现在就教训一下口出狂言的成王子。不过也存着自己的职位没有谭家俊高,想要在谭家俊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心。 “是小王失礼了。”成王子语气诚恳,但是整个人却没有诚恳的态度。 谭鸣轻蔑笑笑,并没有说话。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到这里成王子就是为了惹事,说的好听是来求和,实际上搅乱盛文帝如今的布置才是真。若是盛文帝答应将苏舒苀赐婚给成王子,自然冷落了以谭家为首的武将的心。若是盛文帝没有赐婚,那必然还有后手。 谭鸣以不变应万变,只听成王子道:“若是向公主询问,公主自然不愿意背井离乡随小王去草原生活,但这不代表公主就喜欢将军你。” 苏舒苀碍于规矩一直没有说话,毕竟在这里比她位分高的人有,比她资歷老的也有。此刻涉及到自己的婚姻,她频频想要开口,但是皇后总是递眼神给她命她不许开口。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婚姻终究要父皇做决定才行。 但成王子屡屡出言挑衅,她已经忍无可忍于是道:“难道谭将军、成王子都当本宫不存在吗?” 成王子笑得开怀,甚至苏舒苀都能够看见他的后槽牙:“怎么会,公主容貌艷丽,小王恨不得早日娶回公主天天看着。但现在有人阻碍小王一颗求爱之心,不知谭将军可否愿意与小王比一比,这样也好让公主选择一下?”原本还看着苏舒苀的成王子下半句忽然语气一转,同时看向谭鸣。 谭鸣看向苏舒苀,苏舒苀隐晦地摇摇头。但是谭鸣却觉得,若是不将计就计趁机坑成王子一把,又怎么能对得住这送上门来讨打的成王子呢? “呵,就怕成王子到时候会输的灰熘熘回到你的大草原吧?不过你放心,小将娶妻的时候,该有的请帖自然不会少成王子你的那份!”谭鸣说完之后下面坐着的武将都大声笑了起来,就连文臣也低头笑出了声音。而后金那边使臣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任谁指着你鼻子说你不行,都很令人气恼。 谭鸣挑眉看向成王子,早在成王子向文臣家中送金银并隐晦打听他擅长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成王子会有这一手。再加上书中也写到,这位成王子虽然日后没能统一天下,但是他的雄才伟略为他的子孙奠定了基础,所以他的儿子才能挥师一统天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舒儿一直在想着除去这个人的原因,若是他都没了,他的子孙也就随之灰飞烟灭了吧。 成王子不知自己的计划已被谭鸣猜到,因此道:“既然小将军以将军自称,那么定然武艺高强,不如我们就来比一比如何?” 大殷的人都知道,谭小将军曾经因为救公主殿下而伤了头部,昏迷多年未曾醒来,在宫中医治多年才清醒过来。醒后没多久,病情復发,再一次昏迷,直到几日前才醒来。这么多年躺于病床之上,又怎么会有强劲的体力来和别人比武?这显然就是欺负人! 武将们骂骂咧咧,收受贿赂的文臣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之中向后金的成王子透露了什么内容,皆有些担心地看向谭鸣。就连谭家俊也不放心儿子,神情中满是担忧。 苏舒苀见过谭鸣武枪,但是那一次却伤了他自己。后来她虽然知道鸣哥哥会一些拳法、锻体之术,但是不代表鸣哥哥此时能够赢得比赛。可是看着已经走到大殿中央的谭鸣,苏舒苀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谭鸣走到大殿中央,对盛文帝行了一礼,盛文帝也担心谭鸣的能力不足,到时候反倒让他不好下台,因此盛文帝明着关心实则询问道:“前段时间你大病初癒,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第73页 谭鸣道:“人常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今日成王子欲夺小将的妻子,即便是身子不适,小将也会全力以赴,若不然小将日后还有什么颜面站在大殿之上与文武百官共事?若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圣上又怎么放心把舒儿嫁给小将?” 谭鸣表完态,但实际上盛文帝对他还是没有信心,心中也在盘算谭鸣若是输了他应该怎么保全女儿。虽然之前他想让舒儿嫁给谭鸣有利益原因,但到底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两个人又青梅竹马有情有义,自己又怎么捨得真的让孩子去后金受苦? 在盛文帝思考的时候,谭鸣和成王子二人已经拉开了阵势。成王子原本就在草原长大,射猎武术样样精通,若不然他一个三儿子又怎么能比得过可汗的前两个儿子,让可汗委以重任出使大殷。 但是谭明在警校所学习的东西也不是白学习的,两人刚一交上手,谭明尚且还用曾经在大殷学的武功,只是慢慢发现这样的方式明显胜不过对方后,一招军体拳直直打向成王子的小腹。 成王子一个错身赶忙躲开,但是谭鸣下身的腿紧接着扫向成王子,成王子狼狈闪躲,谭鸣全力进攻。 盛文帝在龙椅上松了一口气,谭鸣这小子还算争气,不然他根本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办。 成王子对上谭鸣的路数表示不解,明明看起来很是平常的一拳,但招唿起来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真正的行家其实已经看出来成王子的败势,但是成王子还在咬牙坚持他们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一刻钟之后,谭明抓住成王子胳膊并用力将成王子双臂缚于身后,就像平常绑犯罪嫌疑人一般。成王子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反而越挣扎越痛苦。 大殿之中的后金使臣想要出来帮助成王子,但是却被大殷的其他武将拦住,一时间场上热闹非凡。打骂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同时其中还掺杂着文臣的劝架声,一时之间竟有种乡里村民打架的感觉。 第四十四章 盛文帝重重咳嗽两声,众人虽有一瞬间迟疑,但是后金使臣不打算松手,大殷武将自然也不放手,文臣还在说着之乎者也劝解着两方。盛文帝无奈之下只能让守在大殿外的禁军进来拉开剑拔弩张的使臣和武将,这一场闹剧才算结束。 谭鸣松开缚住成王子的双手,同时学着成王子刚才的样子,神色诚恳但是语气并不诚恳道:“技艺不精差点伤到使臣,承让了承让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想到小将这么多年睡过来这武功还是这么好啊!” 成王子的脸差点被气绿,但也只能捏着鼻子道:“比武而已算不得什么,小将军天生武艺高强,自然是小王所不能比的。” 盛文帝一方面是怕后金使臣尤其是成王子再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另一方面他的关注点在于朝臣收受的贿赂,而不是后金使臣。因此在比武后又看了几段歌舞,盛文帝便推脱身子不适,先行离开。 盛文帝离开,皇后以及苏舒苀自然跟着一同离开。离开前苏舒苀特地看了谭鸣一眼,眼中是彼此才能明白的情谊。大殿上最尊贵的三个人都已经走了,于是文武百官也随之离开大殿,最后只剩后金来的几人。 成王子深深望了一眼大殿上的龙椅,最终带着不甘离去。 ...... 典礼不欢而散,但是成王子没有达到目的,因此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再次求见盛文帝。盛文帝思索之后应允。 成王子带着自己身后后金的使臣向盛文帝躬身行礼,盛文帝态度和善同成王子客套几句,无非是昨日休息如何,在大殷住着有什么不满之处等等。 成王子也不失礼仪地同盛文帝客套着,两个人你来我往,显得不像是几个月前还在交战的两个国家,反倒像是邻居忽然来主人家串门一般。 “不知小王昨日的提议,圣上考虑的如何了?”成王子在简单的客套之后同盛文帝聊起正事。文臣武将纷纷支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现在两人的谈话才事关国家大事。 盛文帝看向站在武将行列靠前的谭鸣,然后道:“昨日成王子不是已经和谭将军二人比武决定了吗?” 成王子想起昨日受到的羞辱,整个人恨得牙根痒痒,但面上却一脸恭敬道:“但是小王对公主的爱慕之心并未因此而改变。” 谭鸣冷笑道:“那成王子还要怎么样,小将奉陪。” 成王子摆摆手:“谭将军火气别那么大呀,战场上只听闻你父亲的大名,战场下你也是赫赫有名,毕竟睡了这么多年,醒来之后马上就是驸马了!”说完之后成王子还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嘲讽意味颇浓。 盛文帝听了成王子的话,自然对谭鸣起了不满之心,毕竟一个武将不能上战场为大殷守护国门开疆拓野,要这个武将有什么用? 但是转念之间,盛文帝想到前段时间谭鸣献上的锻体之术,脸色这才稍微好一些。 谭鸣看着盛文帝的脸色由阴转多云,才舒了一口气,盛文帝的猜忌之心在小说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想到成王子几句挑拨的话,盛文帝竟然就走心了。不过谭鸣也明白了,这成王子就是来挑事的,以此来离间大殷各位官员、盛文帝与臣子之间的情谊。 成王子在谭鸣还未开口之前对盛文帝道:“小王对公主一片爱慕之心,故此不忍公主随小王去草原吃苦受罪,背井离乡。想来公主本人也不愿意随小王前去,所以小王便远远看着公主就好,若是谭将军不好好对待公主,我们草原自然欢迎公主。” 第74页 谭鸣第一次觉得这成王子比片区的大妈还烦人,大妈顶多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议论哪家姑娘嫁不出去,哪家小伙子疑似出轨。但是这成王子是明晃晃地见不得你好,因此他语气冷淡道:“我的妻子我自会好好相待,不给外人可乘之机。” “既然公主嫁不了我们王子,而东北三城对于大殷又很是重要,贵国的官员都想收復这三座城池。不如这样,圣上愿意花费多少赎回城池呢?”成王子背后的一位谋士悠悠开口问道。 成王子这半个月来花钱贿赂大殷的官员,一方面是为了了解大殷朝中的虚实,这样有利于后面他们卷土反扑,毕竟和大殷相争斗的这几年他们耗费太多的经歷,今年冬天又有大风雪,很多牛羊都在风雪中冻死,牧民们吃饭都吃不饱了,又怎么会去打仗呢? 还有一方面就是了解盛文帝的喜好。东北三城不知为何,春季的时候忽然爆发了瘟疫,疫病有向草原蔓延的威胁,他们封了城池,想要退守草原。大殷物资富饶,就算连年征战财政困难,但是到底能够耗得起,他们耗不起。好不容易夺来的三座城池还发生了疫病,父汗一气之下直接晕倒在大殿上,后来虽然能够起身,但是身子依旧虚弱不堪。 于是成王子这才提出这个想法,和大殷进行交涉,若是能够以三座死城娶回盛文帝唯一的女儿,那么必然有众多的陪嫁,这些陪嫁也勉强能够支撑后金度过眼前的难关。若是娶不回公主,就藉机向盛文帝索要财物。 这半个月来,成王子拿着母亲当年嫁给父汗的嫁妆,来到大殷左右打听,钱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了,消息也探听到不少。一开始成王子深信不疑,比如谭明的武功因为常年卧病在床已经废了,比如盛文帝极其渴望收復东北三城,这样国家就统一了。甚至他还推测出,大殷的国库在收下这三座死城后,定然难以挽救三座城池的倾颓,那藉此机会消耗大殷的国力也是一招妙计。 可是昨日同谭明比武后,成王子对他打探的消息产生了怀疑。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也没办法停止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只是成王子虽然知道盛文帝对东北三城感兴趣,甚至想要收復回来,但是他不知道这是几个月以前盛文帝的想法,现如今的盛文帝早在王公公背叛以及太傅的劝说之下放弃了这个想法。 故而后金使臣一提出这个话,下面有众多臣子附和点头,甚至立刻想替盛文帝做主,马上就收回这三城。文臣们认为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无非就是从国库里多拿出来点钱而已。武将们也认为不用牺牲军中将士的生命就可以拿回城池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是盛文帝却一脸高深莫测,不说话也不表态。 以成王子为首的后金使臣看着高位上的盛文帝,只觉得盛文帝容貌模煳,似乎看不清盛文帝这个人。 成王子为了打破后金这边的尴尬,出言问道:“不知圣上是如何看的?近年来后金不自量力与大殷相争,结果反倒越来越颓败,今年冬天又赶上十年一遇的暴风雪,不少牧民的牛羊因此冻死,甚至很多牧民都没能熬过寒冬。后金无力管辖这三座城池,只愿归还于您,再讨一些钱财以安抚受灾的牧民。” 东北的三城大殷也没有能力照拂,这是太傅早就告知盛文帝的,但是盛文帝乃是一国之主,若是让大殷的百姓知道盛文帝作为一国之主竟然抛弃臣民,定然会引起臣民的不满。 所以在官场浸淫多年的太傅此时站出来对着成王子拱了拱手道:“不是大殷不收回这三座城池,而是后金已经统领多年,你们说归还就归还,我们大殷又怎么能知道那里有没有你们设下的陷阱?” 谭鸣不由暗暗赞嘆太傅的老道,明明是大殷无力吞下后金三城,又怕自己的百姓说盛文帝无能,但到了太傅口中就成了后金以这三座城池作为阴谋,被盛文帝发现。这样的解释即便百姓知道,也会站在盛文帝的背后,贊同盛文帝的决定。谭鸣渍渍称奇,不禁感慨上位者的谋略外加政治的黑暗。 朝堂之上瞬间如同水滴掉入热油之中一般沸腾起来,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纷纷在指责太傅所说的话。太傅自是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谭鸣想到之前布的局,既然太傅在舒儿的引导下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不能看着这个脾气秉性都还算不错的小老头吃亏不是? 因此谭鸣站出来道:“圣上,小将有话说。” 盛文帝:“说吧。” “前段时间家父已经收回的三座城池中,有商人进京卖山货。出于对东北战事的关心,家父特请了几位商人聊一聊东北的战况。后听其中一位说,在后金统治下的三座城池春季爆发了瘟疫,如今三座城池皆已成了死城。” 谭鸣口说无凭,自然是在上朝之前请了那位商人,商人在朝堂上描述完三座城池的惨状后,殿内众人心中才明白这后金使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成王子脸色铁青,眼中带着恨意看向谭鸣。谭鸣礼貌性地一笑,毫不在乎。 第四十五章 后金使臣离开的那天,有两个人最为期待,一个是盛文帝,一个是谭鸣。 后金使臣离开的第二日早朝,礼部尚书先是总结了一下后金使臣来京后,大殷官员的状态,后金使臣对于大殷的感官,又歌颂了一番盛文帝的光辉统治,最后才在盛文帝冰冷的目光之下退回原位,很显然这波马屁并没有取悦盛文帝,也没有成功让盛文帝放下对后金使臣贿赂官员的银子的觊觎。 第75页 因此盛文帝便让瑞公公拿着陈旭之前递上来的摺子把上面的内容一一念出,摺子上面写着的就是盛文帝让陈旭调查的六部官员的不法之事。 谭鸣听着瑞公公一句一顿念出来的内容,文辞简单,没有文藻的堆砌,只是一项一项列出来一个人以及他做过的事情,一看就出自武将之手,简洁明了。 谭鸣不禁在想,还好之前考虑到陈旭这个人为人正直,做事一板一眼,所以没有直接插手,而是刻意引导,不然以陈旭这样的性子指不定能不能写出来这些东西。 瑞公公每多说一句,下面的臣子身子便低一分,尤其是被点名的大臣。 盛文帝看着下面如同鹌鹑一般的臣子,不由在心中冷哼,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这些傢伙手中有不少钱粮,国库尚且够用的时候他能容忍一时,但是现在国库的钱不仅不够,甚至自己想要拿回属于大殷的东北三城,都要考虑国库钱不够从而放弃了这三城。这些臣子真该死! 瑞公公读完后,大殿上已经跪了不少官员,盛文帝选了几个严重的查抄家产,而派人查抄大臣家的使臣就是谭鸣。 莫名被点名的谭鸣有一种被盛文帝坑了的感觉,但是作为女婿,还是作为一个多疑帝王的女婿 ,这样的苦活累活不能拒绝。因此只能躬身受命。 朝中的文官一时之间对于谭鸣没好气,自己的家产马上就要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查抄,就算没被要求查抄家产的,没听圣上说也要把成王子的贿赂交上来。 一时之间,朝中凡是收受贿赂的官员都觉得肉疼,谁都知道盛文帝节俭。节俭到自己吃粥咽菜,作为官员他们时常要迎合盛文帝的喜好,每日也会装装样子喝喝粥,但是他们的粥那是经过鸡汤熬制,又加了燕窝,那个味道怎么能和盛文帝喝的白米粥味道一样呢?想到已经到手的银子要交出去不说,还赶上盛文帝这样周扒皮一般的帝王,肯定会狠狠宰他们一笔,百官们心中便五味杂陈,想要钱为什么不去找商人? 太傅通过观察几个官员的神色,缓缓走出队列,将谭鸣和苏舒苀前段时间和他说起的商税在大殿上同盛文帝与文武百官说了。 商税的概念很简单,多赚钱的人就要多上税,少赚钱的人就少上税。太傅在说完之后,大殿之上异常安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连连称赞,声称这个方式可以为国库积蓄下一大笔银子。作为户部尚书,他管着国家的钱袋子,但是每次盛文帝想要做些事情的时候,他这个户部尚书连银子都拿不出来,盛文帝对他的积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自己手脚干净,向来清廉,没有贪污的心思,估计盛文帝早容不下他了。 因而户部尚书赞嘆道:“太傅果然博古通今。”说完之后户部尚书又将每年的商人上税的情况同盛文帝汇报了一下,又在大殿上以数据说明,证明若是以这种方法徵税,农民和百姓生活自然会富裕起来,而商人因为赚钱最多,他们的钱财也都进了国库。 盛文帝一开始存着怀疑的念头,但是在听完户部尚书的分析后,果断拍板道:“你与太傅商量出细节,拿给朕看过后,下半年开始就如此徵税吧!” 谭鸣微微笑笑,他终于能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做一些事情了,相信国家对百姓们徵收的税款变少后,他们的生活也能富足起来。百姓日子过得好了,自然也就没有农民起义的事情发生了,盛文帝如今的外患解决的差不多了,这个方法也能保证无内忧。 一时之间谭鸣心中充满了自豪,等他回到现代的时候,《殷末》应该会变了一个样子吧? 早朝结束后,谭鸣忙着帮陈旭训练禁军的将士,苏舒苀在宫里日日期望回到现代,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鸣哥哥了,有时候做梦都是两个人在现代生活的场景。 谭鸣对于苏舒苀的思念并不比苏舒苀少,只是一道宫墙阻碍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谭鸣想着,等后金的事情解决了,等两个在大殷成完婚,两人就在现代多待一段时间,去民政局领个本本,他还要为舒儿准备一个记忆深刻的婚礼。 苏舒苀原本想要偷偷跑出宫去见一见谭鸣,但是没等自己到宫门口,就被母后身边的大宫女请到了凤仪宫。苏舒苀一脸颓废地跟在大宫女身后,心中满是委屈,以前出宫都没事的,现在出宫反而这么难了。 凤仪宫中,皇后苦口婆心同苏舒苀说着皇家的规矩,这些规矩是苏舒苀从小听到大的,什么待嫁的女子是不能见夫君的,不然婚姻会不幸福。看着皇后苦口婆心为自己担心的模样,苏舒苀也不忍让母后不高兴,因此最后只能妥协,继续窝在自己的宫里看着谭鸣送她的那串贝壳。 因为之前谭家父子为了向商人们打探东北六城的战事,故而和商人们之间有着交往,因此谭佳俊没有直接派自己身边的亲信跟随成王子的队伍暗中杀害成王子,而是让身边的亲信伪装成商旅的模样,跟随在商人身边,伺机行动。 成王子一行人离开之后,商人和谭佳俊安排的亲信也随之上路。成王子等人走的陆路,而谭佳俊的人走的是水路,相比较而言自然是水路更快,于是一行人埋伏在成王子回后金必经之路上准备刺杀成王子。 后金的萨满口中念念有词,在为躺在床上的可汗祈福。但是忽然之间,萨满原本闭着的双眼睁开,将在一旁照顾可汗的可敦吓了一跳,不禁担忧问道:“可是可汗的身体……?” 第76页 萨满没有回答可敦的话,而是转身离开站在大草原上望向大殷的方向,眼中有着疑惑,也有着敬畏。 躺在床上身体还虚弱的可汗拍拍可敦的手:“你去看看,萨满很少有这样的反应,必是有大事发生。” 可敦忧心忡忡出了蒙古包,待她出来的时候只见萨满原本只有一些银丝的头髮如今完全花白。可敦又惊又担忧问道:“萨满您这是怎么了?为何……” 萨满握着手中的杖柄,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后,勉强打起精神道:“成王子远在大殷,有祸难。” 作为母亲,可敦听到自己儿子有危险一颗心都揪起来了,萨满的话刚说完,她就要跑去安排人马接应儿子。但是忽然反应过来,她现在连儿子在哪、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于是又转身回去问萨满:“您可知道成儿如今在哪?为何会有危险?” 萨满遥遥指向大殷的方向,“咱们与大殷的分界线。” 可敦知道了最重要的讯息,先让身边的亲信去告诉可汗,另一方面则是找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让大儿子带着兵士前去救援。 大王子知道这件事后,在可敦面前并未表现出来,但是可敦离开后,大王子对着自己的谋士道:“老三最好死在外面。” 谋士劝道:“但是您也需要在可汗和可敦面前做出样子,可汗向来重视成王子这个小王子,若是此番成王子......”谋士并没有把话说全,但是大王子已经理解,谋士继续道:“那么二王子如何与您相争?说不准可汗因为最心爱的小儿子离世,而伤心过度......” 大王子脸上又那么一瞬的阴狠,但很快就隐藏起来,他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走,我们去会一会我这个三弟!” 萨满看着大王子以及将士离去的身影,走中又念了一段经文,眉头越皱越深,为什么之前他在成王子身上感知到的龙气如今渐渐淡了?甚至就连后金这片土地,都没有了龙气?是什么影响了这一切? 萨满回到自己的蒙古包中,选取药材为自己熬制了中药,喝下一杯后神色明显清明了不少,他必须要了解其中的情况,因此辞别可汗和可敦,不远也不近地跟着大王子的队伍。 只是等萨满再次见到成王子的时候,成王子已经在大王子的刀下了,不等萨满阻止,大王子一挥刀,成王子的人头便随之滚落到已经枯黄的草中。 萨满一口血喷出,紧接着他赶紧转动自己的手杖,口中念念有词。远方的天空闪过一道亮眼的光芒,大王子等人都捂住了眼睛,等大王子再回过神的时候,就见远处山包上,萨满双膝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已经离去一般。 成王子生怕萨满目睹了这一切,因此命身边的谋士将萨满杀害,但是他也不知道,就是这一个举动,导致后金逐步走向衰落,最后不得不向更寒冷的地方走去,以躲避大殷的锋芒。 第四十六章 成王子尚未走出大殷,故此谭家俊派去的亲信一直没有动手,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竟然还有一队人马忽然冲出来,看着明显人数多于成王子的队伍,亲信打算先看看再做决定。 只是没想到这队人马竟然会对成王子下手,一时间谭家俊这边的亲信首领道:“静观其变。” 当成王子头颅滚落的时候,谭家俊这边的人竟然愣住了,成王子就这么死了? 他们躲在隐蔽的地方看着大王子那边的人杀了成王子后又将另一个身着异服的人也给杀害了,众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后金知道了他们的预谋,打算做一场戏给他们看。 等到大王子的人走后,谭家俊的人走上前查看,发现成王子确实已经断气,而那个身着异服看起来像是后金位高权重的人,因此他们将成王子的头颅和萨满的头颅带回了大殷。 盛文帝看着两个头颅,又看看谭家俊,问道:“你的人亲眼见到成王子死了?” 谭家俊道:“亲眼所见,根据他们的描述,臣判断应该是后金的内部斗争。” 太傅强忍着不适查看了萨满的头颅,然后指着上面的羽毛道:“这样的羽毛在后金只有萨满才可以使用,就连可汗都没有权利用这样的羽毛,因此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后金的萨满。” 盛文帝坐在龙椅上,盯着桌案上的两个头颅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后,盛文帝道:“如今后金没了成王子,很有可能会认为是大殷所为,我们应当如何?” 谭鸣站出来道:“圣上,小将是这样想的。” 太傅、谭家俊和盛文帝都看向谭鸣,谭鸣清了清嗓子道:“高丽作为大殷的附属国,当年高丽王权之争的时候,若非圣上的帮助,现如今的高丽王还不能坐上王位。如今后金因为去年冬日大雪,已经受到损害,可汗又一病不起,大王子和二王子二子相争定然会让后金政权受到波动。不如藉此机会让高丽替咱们大殷去攻打后金,圣上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太傅问道:“谭小将军如何保证高丽一定会去攻打后金?” 谭鸣解释道:“其实未必需要咱们大殷去做些什么,只用把后金现如今的情况传到高丽,高丽王野心勃勃,想来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太傅继续问:“高丽若是因此而实力大增,成为第二个后金,谭小将军又该怎么办?” 第77页 谭鸣一时语塞,他和舒儿最初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还是因为看到《殷末》中有写到,原本是盛文帝派兵助高丽王登上王位,但是在大殷没落的时候,高丽王竟然派兵攻打大殷,以至于大殷的情况雪上加霜。所以才想着借刀杀人,不如借着高丽王的野心去攻击后金。 看到谭鸣不说话,太傅道:“其实谭小将军这个方法却是很好,圣上要做的不仅仅是让高丽攻击后金,还要控制高丽对后金的攻击,让二者保持平衡,藉此机会发展大殷。” 谭鸣看着老谋深算的太傅,他敢肯定太傅不是一时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但是却在自己提出之后才同盛文帝说出来。 盛文帝听了之后贊同地点点头,豪气万千道:“如此甚好,大殷的中兴盛世指日可待!” 谭鸣看着盛文帝,不知道应该说这位帝王太自信了还是太相信他们了,自己看《殷末》的时候,大殷内忧外乱,如今只是情况稍好一些,谁又能说得准大殷是否真的能够摆脱小说的控制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当天晚上谭鸣早早睡下,他和舒儿的婚礼还有一个月就要举办了,带着期望,他进入了梦乡。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是在现代。谭鸣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伤口,他挠着头从屋子里走出去。 苏舒苀看着醒来并不是宫中,以为是谭鸣受伤了,跑出来之后看着一脸迷惑的谭鸣关心问道:“鸣哥哥,你哪里受伤了吗?” 谭鸣摇头,眼中满是迷茫:“没有啊,我把身上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伤口啊!” 苏舒苀奇怪道:“那我们怎么回来了呢?” 谭鸣向来是个乐天派,想不通的问题就放到一边,没准等过段时间想不通的问题就想通了,因此随性道:“没事,回来难道不好吗?咱们在大殷都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能够见一面还隔着远远的。” 苏舒苀自然也是想谭鸣的,她主动抱住谭鸣。谭鸣瞪大了双眼看着苏舒苀,这是舒儿为数不多的主动,一时间谭鸣傻笑着抱住苏舒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苏舒苀从谭鸣怀中钻出一个脑袋,不好意思道:“我还没有洗漱呢!我要先去洗漱了。” 说完之后就推开谭鸣,谭鸣怀中一凉,神情忧郁。 早饭因为之前没有去超市採购,所以冰箱里面空空的,谭鸣看了一下自己今天正好休息,于是道:“走吧,楼下吃早点,然后咱们去超市买点食物回来的。” 两个人收拾好下楼,来到谭鸣常来的那家早点店。 黄月月看着许久不见的谭鸣,亲切笑道:“谭警官今天还是要同样的吗?” 苏舒苀好奇地看了看黄月月,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孩对谭鸣有意思。 谭鸣点头:“相同的来两份!”对黄月月说完之后,谭鸣对苏舒苀道:“你先尝尝的,这家的豆腐脑味道挺好的,你要是不习惯咱们再点别的。” 黄月月一直以来看见的都是比较冷面的谭鸣,对人对事经常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很少说会见到谭鸣这么温柔地同谁说话。一时之间黄月月就猜到了谭警官有了女朋友,黯然神伤。 苏舒苀感觉到黄月月的敌意,她毫不在意,以前她就知道鸣哥哥有多优秀,京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想着嫁给鸣哥哥,但是鸣哥哥不还是成为了她的驸马吗?她喜欢的男人这么优秀,受到众人追捧也是应该的,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黄月月一脸酸意地将早点放到谭鸣做的那桌,没有像以往一样会问谭鸣今天忙不忙等问题,低着头红着眼小碎步回到柜檯后面。老闆娘从外面进来,看到女儿的神色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 黄月月递给老闆娘一个眼神,老闆娘看向谭鸣那桌,只见谭鸣包好了一个鸡蛋,放到苏舒苀的碗中,然后才包另一个鸡蛋。而坐在谭鸣对面的女孩,很自然地夹起谭鸣包好的鸡蛋,吃了一口之后满足地对谭鸣笑笑。 老闆娘瞬间酸了,为什么这么好的男孩没有成为自己的女婿,自己的闺女有哪点比不上谭鸣对面坐着的那个女孩? 谭鸣和苏舒苀吃完早点后,谭鸣拿着手机去前台扫二维码,老闆娘藉机问道:“谭警官,那是您女朋友啊?” 谭鸣一脸幸福,还带着点小显摆道:“对呀!” 老闆娘看着谭鸣幸福的笑意,更酸了,“以前没听过您有女朋友啊,怎么这么快就谈恋爱了?哪家的姑娘啊?脸不是很熟啊!” 谭鸣在片警和大爷大妈们打交道时间长了,听了老闆娘的话自然猜到老闆娘话中的含义,因此笑着道:“我俩青梅竹马,爸妈小时候就给定下娃娃亲了,而且我女朋友以前为了救我还住院了十年。现在她出院了,自然我得和我的小青梅续前缘。”说完之后,谭鸣怕老闆娘不够酸,还问了一句:“您说是吧?” 老闆娘尴尬地笑笑:“哈哈,是,是,确实是,小姑娘对您也是有救命之恩。” 谭鸣把转帐记录给老闆娘看后便走到门口,牵起等着他的舒儿的手,然后在苏舒苀耳边小声解释道:“这个老闆娘之前想把她女儿介绍给我,因为我是警察,看上我的身份了。” 第78页 苏舒苀知道谭鸣的心在她身上,因此对于谭鸣的桃花倒不是很吃醋,只是道:“因为你优秀,所以她才想着要把女儿介绍给你。就像我母后,她也觉得你优秀,而且能够照顾我,所以才会让你做驸马的。” 谭鸣笑着问道:“你不吃醋吗?” 苏舒苀也笑着道:“你喜欢的人是我,我吃醋干嘛?要吃醋的,应该是刚才给咱们送菜的那个女孩吧?” 两人说说笑笑往前走,谭鸣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他转头看向背后的那道目光。 苏舒苀问道:“怎么了?”也随着谭鸣一起看向后面。 只见脸上一道伤疤的壮汉正盯着他们,但是谭鸣一回头,那个壮汉就低下头转身匆匆离开。 谭鸣觉得壮汉有些眼熟,但是具体是谁又想不起来了。苏舒苀问道:“鸣哥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谭鸣微微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眼熟?” 谭鸣晃晃脑袋,可能是在大殷待久了,刚一回来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壮汉他在警局经常见到,指不定是谁来报案过,所以自己有点印象。 因此他安抚苏舒苀道:“没事,可能就是去过警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走吧!” 第四十七章 成王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孩亲吻着自己的双唇,同时他还感受到了女孩向自己口中渡的气。成王子自认为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这样被占便宜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经歷。因此他直接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女孩被他推了一个跟头坐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群纷纷发出了指责他的声音。成王子站起身眼中满是厌恶地看了一圈周围人,他是后金高高在上的成王子,这些人凭什么指责他。 只是这一看成王子的双眼瞬间变大,目光中满是惊悚,这是哪里?这里的人为什么穿着这么暴露?男人露着胳膊他还能接受,平日里草原上也会有比武的活动,男人们经常□□着上半身进行比赛。但是女人为什么要露着大半个胳膊?为什么要露着又白又直的腿?这应该被浸猪笼啊! 成王子只觉得三观被颠覆,一时间就愣愣地看着人群。 周围的群众以为小伙子自杀跳河被救醒后有一种重生为人的感觉,想着小伙子可能不会再轻易寻死也是一件好事,因此也没有计较成王子盯着他们的眼神。 女孩站起身后,看着成王子木愣愣的目光,没有说话悄悄离开。甚至连周围的群众都没有发现,但是守在这里的记者却发现了女孩的离去。于是“最美女孩”就登上了微博热搜。 苏舒苀回到家后,一边吃着谭鸣切好的水果,一边刷着微博带着几分好奇,她点开“最美女孩”这条热搜,又看了记录了全过程的视频。 自杀男子被一个擅长水性的女孩救上来后,女孩不顾性别差别,又开始给男子做人工唿吸。过了一会儿男子醒来,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紧接着推开给他做人工唿吸的女孩。 刚才闭着眼睛的时候,苏舒苀没有认出来这名男子,但是男子睁开眼,苏舒苀赶紧把手机递到看球赛的谭鸣面前,“鸣哥哥,你看看这个,这个人是不是刚才在路上你觉得眼熟的人?” 谭鸣的目光从电视上收回看向苏舒苀的手机,之后疑惑道:“确实是这个人,他怎么了?” 苏舒苀把视频调回最开始,两个人一起看着视频。视频最后的结尾是女孩抿着嘴一笑,继而转身离开的背影。 苏舒苀问道:“他刚被救醒就在街上熘达了?” 谭鸣却站在民警的角度想,“这个人为什么会自杀?这个人经歷了些什么会觉得生不如死?自杀被救了之后为什么又拿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和舒儿?” 苏舒苀见谭鸣没有回答自己,于是戳了戳谭鸣,谭鸣问道:“怎么了?” 苏舒苀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这个男人刚刚被救醒咱们就在街上遇到了他,他身体受得住吗?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谭鸣只觉得这个男人和他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矛盾,但是具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有印象。面对苏舒苀的提问,谭鸣只能敷衍道:“可能他的身体比较好吧。” 这件小事仿佛落在谭鸣和苏舒苀生活中的一颗小石子,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盘中的水果吃完之后,苏舒苀进屋将《殷末》从书架上拿下来,一页一页地往后读了,苏舒苀欢喜地举着手中的书跑到谭鸣面前,“变了变了!真的变了!” 谭鸣看着苏舒苀手中的书,又联繫她脸上激动的笑容,心中也多了几分愉悦,沖淡了刚才自杀男子带来的烦躁感,忙问道:“结局变了?” 苏舒苀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道:“对啊对啊!后金被谭将军赶到了草原深处,不敢轻易招惹大殷,高丽也因为与后金之间的战争而受到损伤。商税的推广使百姓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人们将这一时代称为‘盛文中兴’!” 谭鸣看着这般欢喜的苏舒苀,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那咱们俩呢?书中有写吗?” 说道这里苏舒苀忽然沉默了起来,谭鸣以为出现了什么变数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第79页 苏舒苀把书递给谭鸣道:“我也说不出来,你自己看吧。” 谭鸣快速浏览小说的内容,看到小说最后的时候,谭鸣忽然明白舒儿为什么会沉默了,她是不好意思。 谭鸣知道小姑娘面皮薄,若是现在调侃她,她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很多天都不给自己好脸色,因此转移话题道:“可能等到下次你回到大殷的时候,你就有一个弟弟了。” 苏舒苀想到小说中写的,安妃娘娘最后给父皇诞下龙子的情节,不禁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朝中就不会老有人说父皇的江山后继无人了。” 谭鸣却带着一点遗憾道:“不过我更希望你坐上那个位置。” 苏舒苀把头靠在谭鸣的肩膀上,“可是坐上那个位置不代表我会开心呀,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们可以每天都在一起。” 谭鸣搂着怀中的小姑娘,听着小姑娘带着一些害羞小声的言语,不禁心头火热,是啊,他虽然有金手指,不代表就要被金手指左右,生活还是要继续,不能忘了最初的初心。 相比较谭鸣这里的温馨,成王子那里的情况并不能说很好。 成王子醒来之后,看着周围的人群,仿佛觉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闹不清楚情况只能远离像看猴子一般看着自己的人群。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草原,这里的房子不像草原上是蒙古包,也不像大殷是四四方方的庭院,这里的房子都高高的,要比盛文帝的皇宫还要高。 他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男一女,这两个人的模样和谭鸣还有大殷的公主简直一模一样。成王子不禁就多看了几眼,只是没想到那个酷似谭鸣的人竟然如此敏锐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含着打量。成王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有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见周围绿草茵茵,百花盛开,旁边还有一个湖泊,于是他坐在草地上,闻着青草的馨香,他觉得自己回到了草原一般。 只是这时候他的脑袋一阵疼痛袭来,他抱着头躺在草地上来回打滚。周围路过的人看了两眼成王子就匆忙跑开,生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成王子只觉得脑海一阵疼痛的同时有一股记忆融入脑海中,等脑海中疼痛渐渐消失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周成。 用这里人说的话来说,周成是一个外地人,来到繁华的帝都,目的是想多赚些钱养活在老家的儿子和父母,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媳妇,成王子从周成的记忆中看到周成的媳妇受不了穷乡僻壤的苦,于是在生完孩子之后就抛下孩子找了一个男人跑了。 成王子也挺心疼这个叫周成的男人,在帝都靠着卖菜赚些小钱,周成的钱在他一个后金王子看来就是小钱。周成每次都会拉着小车去一个说城市不城市,说乡村不乡村的地方卖菜,用这里话说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吧...... 儿子靠着他在大城市做生意赚来的钱在老家上了小学,父母也有了一些钱能够买些好东西吃吃,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周成还不会自杀。 原本好好的生意,忽然有一天来了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要收钱,不收钱就不能在这里卖菜。周成一开始反抗,但是很快就被这些混混毒打了一顿,他的菜也被混混们踩在地上成为了烂菜叶。周成心酸之下,第二天依旧还是起早贪黑来这里卖菜,却发现自己原来的位置被别人给占了。 周成拉着自己的小车去了最后一个摊位,但是他小车上的东西依旧被混混们掀翻,新鲜的菜又一次成为烂菜叶。 周成也是发狠了,第三天早上四点不到去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这天没有人来找他麻烦,但是渐渐的,他发现买他菜的人越来越少,他不明白髮生了什么,直到自杀前,小混混们再次来到他的摊位前告诉了他原因。 原来周成的名声是被这些小混混搞坏的,他们向住在这里的大爷大妈说周成的菜不好,周成人品不好,大爷大妈在小混混们的洗脑之下就很少再去周成那里。 再加上周成的母亲打来电话,说他的前几日去村子旁边的水库玩耍溺水了,等到救上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泡的发白了。周成伤心失望之下走到帝都的河边,看着滔滔不绝的河水,最终选择跳入河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成王子长嘆一声,他自己何尝不可怜,虽然他和父亲的其他几个儿子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大哥会对自己下手,可是一切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大哥竟然亲手杀了他。 成王子想到卧病在床的父汗,想到把所有嫁妆都给了他的母亲,一时间流下了痛苦的泪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去,可是自己回去之后又能有什么办法救后金?成王子这一瞬间觉得周成还很幸运,至少他的父母亲人还在,自己的父母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都不一定...... 第四十八章 成王子默默擦干眼泪,此时他还不能软弱,首先他要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然后寻找回去的道路,父汗母亲都在等着他回去,他还要揭发大哥虚伪丑陋的伪装,他还要带领后金去夺得大殷的江山。 将脑海中属于周成的记忆整理了一番之后,他先是去了周成租住的地方。十平方米不到的地下室,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成王子的眉头不禁皱紧了几分,用手厌恶地挥了挥鼻子前面的空气,但是却觉得仍然没有什么用。 第80页 虽然周成的房间十分整齐,但是成王子却因为地下室中潮湿的气味而感到不适。他强忍着不适,按照周成的记忆,将所有能够收拾的重要物品都拿走,然后又找到了房东将房子退了。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晚上了,成王子背着周成的书包,游荡在光怪陆离的帝都街道上。 只是走着走着,成王子又看见白天看见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跟在两人身后。 苏舒苀拉着谭鸣的手,像春游的小孩子一样,甩着谭鸣的手,口中还哼唱着最近的流行歌曲。谭鸣看着苏舒苀可爱的模样不禁笑道:“怎么这么开心?” “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当然开心呀!” “可是我怕你不习惯吃,怎么办?”谭鸣假意懊恼道。 “不是说是日本料理吗?为什么不习惯?之前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过,觉得奇奇怪怪的,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两个人说说笑笑向商场走去,成王子听着两人的谈话,只觉得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但是心底却有种声音告诉他,这两个人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一开始谭鸣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但是跟踪技术并不高明的成王子很快就被谭鸣发现了。他依旧和苏舒苀说说笑笑,但是眸色中已有了几分郑重。 终于在一个视线盲区,谭鸣拉着苏舒苀站到了墙角,苏舒苀想要询问,谭鸣在苏舒苀的耳边悄声解释道:“嘘,有人跟踪咱们。” 苏舒苀忙靠近谭鸣几分,同时眼睛也谨慎得看向四周。 成王子跟着跟着发现谭鸣和苏舒苀的身影不见了,他又加快了几步,但是在下一个转弯就被谭鸣直接双手缚于背后。成王子感受着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在心底肯定这就是谭鸣。 谭鸣将人带到安全通道,一般商场的安全通道很少有人会经过,所以谭鸣直接开口问道:“说吧,为什么跟踪我们?” 苏舒苀暗中拉了拉谭鸣的袖子,这个人今天刚自杀,别再说什么重话刺激他又要寻死。 成王子并不知道自己跳河被救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他回忆了一遍周成的记忆,然后学着周成怕的那些混混问道:“你又是谁?你凭什么绑着我?”这其实也是成王子自己的心声,他是后金的成王子,就连他的父汗都不会这么对待他。 谭鸣从自己怀中掏出警官证,打开给成王子看,“警察,现在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跟踪我们!”谭鸣声音不自觉严厉起来,仿佛含着冰碴子一样。 成王子整个人愣住,警官证上面赫然写着“谭鸣”两个字,成王子诧异的神情没有逃脱谭鸣细緻的观察。从今天见到这个人第一面起,谭鸣就觉得他奇怪,现在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说!你到底是谁!”谭鸣口上逼问着,手中也不自觉的用上了大力气。 成王子忙道:“周成周成!我叫周成!快放开我!” 苏舒苀看着周成因为疼痛憋红的脸也忙劝道:“鸣哥哥,他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谭鸣的手稍微松了点,但是依旧在问:“为什么跟着我们!” 成王子稍稍思索了一下,既然他占据了周成的身体,那么好歹帮着周成这个老实人做点事情吧,于是道:“我知道你是警察,我是一个小商贩,被街上的恶霸逼着不能做生意,我听街上的人说你是一个好警察,所以想要找你帮忙。” 谭鸣本大致从今天的微博热搜上知道周成自杀的原因,听着周成的解释,也觉得符合情理,这才松开手道:“你大可直接找我或者去派出所报警,你这样跟踪我们会惹人怀疑的。” 成王子送了一口气,还好谭鸣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相信了自己的解释,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一次。 原本两个人的烛光晚餐现在因为周成的加入成为了三个人的晚宴,谭鸣和苏舒苀想着周成今天经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既然他相信自己,那么能够帮助他一点还是帮助他一点吧。 于是谭鸣放弃了原本打算带舒儿去吃的日本料理,而是直接奔自助餐那里。 成王子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饿的狠了,于是撸胳膊挽袖子,不管是肉还是蔬菜,只要是他看着顺眼的都端着小盘子往三个人的桌子上放。 谭鸣看着高高落起的盘子,生怕周成吃太多积食,又怕自己说的太直白让周成面上挂不住,因为委婉道:“你拿了这么多,能吃完吗?” 苏舒苀也被周成的饭量惊到了,她觉得周成完全能够把他们花出去的钱吃回来,这是网上说的吃自助的最高境界啊! 成王子被这里的饭菜所惊到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成王子大口咀嚼,咽下自己口中的食物后道:“那个,谭鸣,这个烤肉好吃,你再帮我烤一点!” 成王子觉得就是因为谭鸣他才没有娶到大殷的公主,以至于没有拿到大殷丰厚的嫁妆,没能救后金脱离险境。如今自己换了一个身份,这个人又和谭鸣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也应该让他替自己做些事情吧! 苏舒苀吃了一牙西瓜后,不禁好奇问道:“你既然要报警,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街上的那些混混怎么欺负你了?” 第81页 成王子在脑中又把周成的经歷过了一遍,然后一边夹着谭鸣烤好的烤肉一边把事情讲了出来。谭鸣看着周成一直看着自己女朋友,心下不舒服,咳嗽两声,看着两人看向自己后,谭鸣将苏舒苀搂到怀里然后对周成道:“既然报警就和警察说的。” 苏舒苀在桌下的小手悄悄掐了一下谭鸣腰间的肉,这点醋都要吃。 成王子也是无奈,这个谭鸣简直就和那个谭鸣一模一样,就连这种醋都要吃。 成王子以前想着娶苏舒苀也就是看上她公主的身份,现在和苏舒苀说话完全是因为讨厌谭鸣那张脸。但是谭鸣都已经明确表示他的不喜了,就当是为了这顿饭,成王子说话的时候不再看向苏舒苀而是看向谭鸣。 谭鸣对周成所说的地方略有印象,不是他们的辖区,但是听说那片的警察有心想要整顿。既然周成向他报警,他也有责任帮助周成,不如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切入点。 只是究竟怎么才能整顿这一乱象?谭鸣也陷入了思索。 因为被大王子杀害的成王子,此时被现在的食物所感动,他忽然觉得权利什么的根本没有活着重要,活着没有一顿美味的饭菜重要,想通了这些后,成王子看着面前的谭鸣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成王子身子在心底还偷偷想,这个人会不会是谭鸣的转世?那自己也真是很厉害了,既看见了谭鸣前世病病殃殃的模样,还看见了他现在威风凛凛出手就伤人的模样。 吃完饭后,谭鸣想着周成蹭完饭就应该走了,但是谁能想到周成可怜兮兮道:“谭鸣啊,我那个小车被那些小混混砸了,我也没有地方住了,你看......” 谭鸣的眼皮跳了跳,他不能把人置之不顾,他回了小区,开车带着周成去了警局,同时在警局的办公室给周成安排了一个床位,美名其曰:“保护证人”。 周成看看周围的环境,住的地方比今天白天大了,没有难闻的气味,不错不错,还有人保护自己,现在的自己和在后金又有什么区别。 成王子满意地点点头,谭鸣也满意地开车回家,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仍然想不出对策。 这些混混完全和那里的小商贩打成一片,之前不是没有人整顿,但是一直都没有成效,听说每次有商贩想要报警,混混们就会把商贩的位置调到前面,商贩美滋滋地答应自然也不会再报警。而当警察来的时候,商贩受到混混们利诱,自然也会帮着混混们说话。之前有同时抓了几个混混进局子里,但是因为没有人证物证,只关了这些人几天,没过两天这些混混又回到市场作威作福。 谭鸣趁着红绿灯的时候揉揉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他就这么巧遇见了这个叫做周成的人,为什么他总觉得周成身上有隐藏着的秘密? 而听完周成描述的事情后,苏舒苀也在头疼,这样的混混向来让人拿他们没辙,用帝都的话来讲讲就叫做滚刀肉,那鸣哥哥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周成这个可怜人呢? 第四十九章 只是当谭鸣回家和苏舒苀聊完之后,他才发现,这件事情竟然可以这么简单。同时也不得不感慨,要不舒儿是公主,自己只是个将军,人家从小生活在皇城中看惯人精就是比他厉害,这种问题轻轻松松化解。 因为周成对谭鸣的信任,所以第二日谭鸣向上级领导汇报了这件事情后,上级领导为了配合其他片区的警局进行工作,就让谭鸣带着周成去负责菜市场那里的片区协助办案。 谭鸣在警校认识的学长在那里工作,两人见面后谭鸣亲切地拥抱了一下老学长,两人松开时,谭鸣开玩笑道:“顺哥,你现在可以啊,站在这里人模狗样的,不像警校时,教官都说你像土匪。” 王顺锤了谭鸣胸口一拳,“你小子才人模狗样,你狗模人样!” 兄弟俩笑闹了一会儿,很快将警校毕业之后很少联繫带来的隔阂感化解。 谭鸣把周成拉到王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周成,以前你们片区的租户,在你们负责的那片菜市场卖菜,为人本分老实,一直勤勤恳恳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却被那里的混混欺负,这不是找到咱们警察了吗?” 因为微博热搜的原因,王顺也知道周成自杀未遂的事情。他带着点同情看向周成,拍拍成王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兄弟,警察永远站在人民群众的身后,我们定会为你讨个说法的。” 成王子心中嘶吼了一声:“竟然碰本王子的肩膀!本王子用不上你们同情!”但是面上却感恩戴德道:“谢谢警察同志,谢谢您!”同时还学着周成记忆中的场景双手握着王顺的手。 王顺虽然也双手握着周成的手,但是心里却哭惨了,他们派出所早就想整治菜市场那边了,可是手上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派出所每天的事情那么多,渐渐地也就没人愿意去去管这件事了。 后来有个年轻的小警察,刚刚毕业,工作热情高涨,心中仿佛有团火,听说了这件事后,就自己上街去调查。 期间有一个卖零食的小商贩,因为小混混们不公正的待遇而颇有怨言,小警察就从这个卖小零食的商贩身上下手,想要打开被混混们控制住的局面。结果第二天,卖零食的小商贩的摊位就被挪到了第一个,小警察再想打探消息小商贩根本闭口不理,甚至还只说没有见过这个小警察。 第82页 一气之下小警察找到了混混头头,没说两句话,小混混直接抱头躺地上边哭便嚷嚷,直说警察打人。小警察初入社会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大声反驳混混说的话,但是这样反而更加证明了混混说的——警察欺负人。一时间周围人对小警察指指点点,直说警察拿着纳税人的钱却还要欺辱纳税人。 领导知道这件事情小警察也是受了委屈的,但是依然让小警察写了五千字的检查。小警察现在每天在办公室里郁郁寡欢,之前刚来警局时的热情也仿佛被一盆水浇灭了一般。有很多老警察私下安慰过他,但是却无济于事,这可能也是小警察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遇见的磨鍊。 王顺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领导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件事分给了自己。虽然他工作经验丰富,但也得看对象是谁,就这种三不管地域的混混,他真的没辙。 成王子和王顺之间还在握着手,外人一看警民和谐,但是彼此却各有各的心思。 王顺给周成倒了一杯水,让他先在大厅里坐着歇会儿。成王子觉得反正自己闲来无事,于是就安静坐在大厅里,看着警察们忙来忙去。 王顺拉着谭鸣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脸无奈地把小警察遇到的事情讲给了谭鸣,最后抱怨道:“我也不是说不帮这大哥,他被逼的都寻死了,要是这件事情一个没处理闹大了,那最后受处罚的不还是我们吗?但你说这种事,这一个一个的滚刀肉,我们拿他们怎么办?” 同是片警,谭鸣也能理解王顺工作上的苦恼,他每次遇见大爷大妈因为自家养的小狗小猫丢了来报警,想让警察帮忙找丢失的宠物时也很无奈。虽然他能理解大爷大妈丢了心爱宠物的抑郁心情,但这根本不是他们工作范围内的事情呀…… “顺哥,上学那会儿你没少帮着我,高我一年级不仅教我怎么训练还带着我认识了不少人。今天小弟来这里,也不是给你添麻烦来的,自然是想到了主意才过来的。”谭鸣善解人意道。 王顺听后眼睛一亮,催道:“你个臭小子,上学时候你鬼主意就多,现在想到了什么快说说!” 谭鸣把舒儿告诉他的方法在王顺耳边说了,王顺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之后指着谭鸣道:“你小子真是够可以的,蔫坏儿蔫坏儿的啊,不过这个方法真不错!”同时自己又小声嘀咕一句:“你说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谭鸣“嘿嘿”一笑并不做声,但是在心里却回答了王顺:“因为你没有一个好的女朋友啊!” 等两人出来时,只见周成正拿着自己手机在摆弄。 成王子按照周成记忆中的模样用手指轻轻一划,只听刚才还在唱着歌的手机瞬间就没有声音了。 成王子小心翼翼将手机举到自己耳边,只听里面传来了带着方言的大嗓门声音,“兄弟,你说你非要闹到局子里干嘛?有啥事咱们不能私下商量吗?你说你想要靠前的摊位,没问题,哥给你安排!有啥的,至于要死要活还要让警察出面吗?闹得咱们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成王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註姓名,只见上面写着:“腰哥”两个字。成王子这才稍稍想起来一些,腰哥也是那些混混里的一员,据说腰贼好,但不知这个传闻是否真实,但成王子私心觉得还是自己腰更好一些,腰哥那么胖腰都没了还能说好? 成王子看完名字后才把手机放回耳边,只听里面嚷嚷道:“喂喂?说话啊?给你调到前面了还不行?那怎么着?想要最前面啊?最前面我得和大哥商量商量,但是你先从局子里出来怎么样?你说说这好好的人没事总是进局子多晦气?” 成王子不是周成,他冷笑一声:“我现在从警局里出来,那是不是出来之后就被你们暴打一顿?我就不出!”说完之后成王子怕腰哥不气,直接挂断腰哥电话。 谭鸣和王顺走上前,王顺夸奖道:“周成同志看得清楚,对于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我们绝不可姑息,要坚决剪除社会的毒瘤,为社会正清风树正气!” 成王子的嘴角不自觉得抽搐了一下,谭鸣搂着周成的肩膀道:“你不用害怕,这些事情交给警察很快就能好。” 成王子好奇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谭鸣神秘一笑,“秘密。” 成王子内心:秘密你个大头鬼! 王顺给城管打了一个电话,没有半个小时城管就来到菜市场说这个地方不允许摆摊,十几个保安上阵,小商小贩们纷纷离去。 而这个时候,王顺带着自己手下的人也去了菜市场,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小商小贩们,派出所要整顿这块地方,因为这里暗藏黑社会势力,希望大家可以配合,可以检举平时向他们收保护费的人,这样以后大家在这里经商也没有人压迫他们了。 小商小贩们一听因为混混们他们才不能继续在这里经营,又听警察说,要是他们检举了小混混们,他们以后再在这里做生意就没人向他们手摊位费了,一时间都踊跃起来。 “就是那个!”一个小商贩指着还没来得及跑得腰哥。 警察直接跑上前将腰哥摁到地上。 第83页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喊道:“警察同志!我这里有他们的手机号!” “警察同志,他们白天会去卖馒头那里坐着喝茶!” “警察同志......” 王顺听着大家一口一个警察同志,没过十分钟他就掌握了这些混混们的所有信息,不自觉感慨,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腰哥心里这叫一个恨,恨周成报警,恨警察这次的办事效率,同时也恨这些小商小贩们,但是面对小商小贩们的控诉,他想反驳也反驳不了,等待他的只能是暗无天日的监狱。 成王子看见这一幕忽然发自真心敬佩谭鸣,他忽然觉得自己输给了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谭鸣的转世比他的前世还要优秀。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谭鸣晚上买了小龙虾打包带回去吃,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灯光,心中不禁温暖起来。回到家中和舒儿吃着小龙虾喝着扎啤,两个人看着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殷末》,两个人开心的直冒泡泡。 但是成王子却是发现了一件让他整个世界崩塌的事情。 第五十章 周成租的地下室已经被成王子退了,睡惯了蒙古包的他十分不习惯这种潮湿阴冷还不透气的地下室,退房之前那短短几分钟的经歷让他觉得好好的汉子,睡久了地下室也会睡出来毛病。 可是昨天晚上有谭鸣帮着,他还能在警局的办公室住一晚,今天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他也不能再住在警局的办公室了。 成王子仰天长嘆,虽然他不想在这个世界里像周成一样早起卖菜、为一个摊位和别人争来争去打来打去,但是抛开卖菜,他能做些什么? 成王子把身上的钱包拿出来,看着钱包里的几张红色毛爷爷,他捂着脸痛苦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没有钱难倒后金成王子啊!” 成王子心灰意冷地继续往前走,看了看前面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想着里面好歹能够坐一会儿,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摸了摸饿的扁平的肚子,成王子心疼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毛爷爷,选了最便宜的盒饭递给售货员,“加热一下。” 待售货员加热后,成王子又侷促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坐在这里吃吗?” 售货员指了一下店门口的位置:“门口那里有桌子,您在那里吃就行,吃完收拾一下桌子。” 成王子拿着已经热好的盒饭,拉出来椅子坐下吃饭,在他对面是一个电视,上面正播放着最近的热播电视剧《殷末》。 店内没有客人进来,一旁的两个售货员见店里唯一的顾客在吃饭,便低着头嘀嘀咕咕讨论剧情。 “天吶!秦乐天秦大神竟然来捧场了!” “他和顾嘉嘉他们不是以前一起参加过《妈妈我们走》吗?都是一块长大的,顾嘉嘉和她老公拍电视剧肯定要叫上这些好友一起来捧场啊!那个主持人刘晨晨,他之前不是还客串了一个小太监嘛?”这边这个售货员一脸“你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道,继而花痴脸道:“不过她大哥真的好帅啊!有钱多金颜值高,哎,怎么偏偏和世俗男人一样都喜欢年轻的女孩!” “你就别惦记顾嘉诚了,人家大佬都结婚了。不过说实话啊,我是真羡慕顾嘉嘉,你看看人家从小就命好,妈妈是当红女演员,爸爸是霸总。爸爸赚钱,妈妈带着她上节目。最气的不是这个,是人家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努力,那么小的年纪又是拍《红楼梦》又是参加各个比赛,成绩还那么优秀!小时候就是别人家的小孩……” 售货员还没说完就被成王子一声:“卧槽!”给打断,售货员不满的看向成王子。 成王子其实并没有听两个售货员之间说什么,他之所以这般震惊,是因为他发现电视上的那个人也叫“成王子”,好像就是售货员一开始说的什么秦大神!而偏偏现在在大殿上和成王子叫板的那个人就叫做“谭鸣”! 成王子三下五除二把盒饭里面的饭吃完,然后问两个售货员:“你们能给我讲讲这里面的剧情吗?”为了不显得突兀,成王子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觉得这电视剧挺好看的,想多了解一点。” 其中一个售货员道:“这个电视剧播了挺长时间了,感觉演员演技颜值什么的都在线,我感觉挺好看的,推荐你看。” 成王子听着售货员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又补问了一遍:“能讲讲剧情吗?” 另一个售货员道:“概括来说就是大殷末年,小公主苏舒苀和小将军谭鸣两个人齐心协力想尽办法拯救大殷,最终挽救了大殷倾颓之势,并使盛文帝开创中兴盛世的故事。” 一旁另一个售货员问道:“是不是觉得挺励志的?” 成王子只能干干笑了两下:“是挺励志的,呵呵。” 两个售货员没有再继续理会成王子,反而是凑在一起继续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明星八卦:“顾嘉嘉的命可真好,你说说咱们的青梅竹马全都是歪瓜裂枣的,人家的青梅竹马就能一表人才还才华横溢。” “你当你成语接龙吶?一表人才、才华横溢。要我说吧,也是她自己努力,不然的话男神怎么能看上她,她妈妈可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说白了她也就是私生女。”说完之后女售货员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第84页 “你这话要是让顾嘉嘉的粉丝听见了还不得骂死你,她的粉丝最讨厌别人那顾嘉嘉的身世说话。” “骂就骂呗,本来就是事实。” 成王子见得不到什么信息,便转身出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在路上,突然嘶吼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周围的路人纷纷绕着他走,生怕这人有什么毛病受了什么刺激,到时候再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他们这些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路人。 成王子喊完之后依旧抑郁,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一般,一个小人在他耳边说:“这都是巧合,一切都是你想多了。”而另一个小人则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没有想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可能电视上那个人就叫成王子就叫谭鸣?承认吧,你就是电视剧里的一个人物!” 成王子捂着脑袋,他是活生生的人,他不是被人塑造出来的人物! 成王子一抬眸,忽然看见“网吧”两个大字,霓虹灯的映衬下,成王子忽然找到了确定一切的办法。 他记着周成曾经为了查资料来过网吧,因此学者周成的样子拿着刚才卖盒饭找得零钱对网管道 :“开台机子!一晚上!” 网管把电脑开机之后成王子就坐在电脑椅上进行操作,周成原就不是很熟悉电脑操作,更别说他这个后金王子了,所以他只能学着周围人用滑鼠戳戳点点。虽然操作的不是很好,但是找到视频播放软体还是很快的。 成王子点开视频播放软体,只见整个屏幕的上半部分都显示的是《殷末》的海报,他直接点开,电视剧就开始播放了。 坐在成王子旁边的大哥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见成王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戴耳机,就这么一边看字幕一边看着电视剧,问道:“兄弟,你不带耳机你怎么看电视剧呢?” 成王子“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和自己说话,嘴上讪讪道:“忘了忘了。”而心底则在想,“怪不得听不见声音呢,原来没有戴耳机啊......” 大哥扫了一眼成王子的屏幕,只见是《殷末》这个电视剧,开玩笑道:“你也是真爱粉了,不回家睡觉来这里追剧。” 成王子已经带上耳机根本没有听见隔壁桌大哥和他说的话,大哥见成王子已经投身于电视剧中,也不再打扰,而是又开了一局游戏,很快键盘噼里啪啦被敲响的声音传来。 成王子熬夜看了一晚上,越看心越凉,当他追到更新的那集时,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就是这电视剧中的人物了,因为电视剧上的成王子也是死于后金大王子的刀下。 同时也是通过电视剧,他才知道,不仅是自己死于大王子刀下,就连想要救自己的萨满也被杀人灭口了。 成王子苦笑,父汗的身体不如以往硬朗了,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大王子冲锋陷阵打仗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治理国家,只怕会毁了整个后金。 如今萨满也惨遭杀害,他可以想像到后金的未来,很有可能他们再也不能振兴、不能崛起了,只能被大殷包括高丽这样的小国逼着退居北方寒冷的地方。 成王子一时间红了眼睛,他要回去!他必须回去!只有回去了才能救后金! 但要怎么回去又是个问题,成王子看着电视剧的海报,狠狠心咬咬牙,背上周成的书包,去谭鸣上班的地方蹲点去了。 谭鸣第二天早上和苏舒苀告别后开着小车去往警局,只是进了警局之后却见周成坐在大厅里,两个人之间好歹也经歷了昨天的事情,谭鸣便上前打招唿问道:“怎么了?是菜市场那里还有什么隐患吗?” 成王子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谭鸣的转世,实际上他应该就是谭鸣吧? 成王子拉着谭鸣走出警局,两人到了一个稍微僻静点的地方,成王子开门见山道:“谭鸣说吧,你都是怎么回大殷的?” 谭鸣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惊诧,毕竟这件事只有他和舒儿两个人知道,舒儿在现代都没有什么朋友,这种话能和谁说起来。谭鸣一瞬间的惊诧后,立刻反问道:“你是谁?” “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有本事现在咱们一对一单挑啊!”成王子怒吼道。 谭鸣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之前觉得周成熟悉了,因为这个人就是成王子,他和成王子交过手,自然熟悉成王子的路数。 “你来找我是想回大殷,但是你回去又能怎样,你回去了我们也会回去,我一样可以阻止你。”谭鸣目光直视成王子,在成王子即将暴走的时候,谭鸣又道:“大殷不会赶尽杀绝大殷,但是后金会赶尽杀绝大殷,你说对吗?” 第五十一章 成王子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觉得如果说了答案自然会让谭鸣感觉骄傲,认为轻易就能猜中自己的心思,因此成王子便闭着嘴什么话都不说。 谭鸣见成王子不说话于是问道:“你就说,假如你坐上后金可汗的位置,你会不会有攻打大殷进而一统天下的野心?” 目前的成王子还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是成为可汗并且攻打大殷的野心还是有的。 成王子心里虽然认同谭鸣说的话,但是嘴上却反驳道:“后金向来视大殷为主,又怎么会做出背主的事情!” 第85页 谭鸣看过最初版的《殷末》,成王子就是带领后金走出草原走向中原的那个人,他又怎么会没有想要攻打大殷的野心呢?至于一统天下,若不是晚年成王子体力不支,这份殊荣又怎么能轮得到他的子孙呢? 谭鸣直白道:“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来大殷之后做的种种事情真当我不知道?你贿赂官员打听盛文帝喜好,同时掌握大殷的情报,你真当你做的事情没人发现?别说我了,大殷每位官员都把你看得透透的。” 成王子在听了谭谭鸣的话后梗着脖子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样做无可厚非!” 谭鸣拍拍成王子肩膀道:“相同的话也适用于我身上,我要是不阻止后金,那么我的家国就会毁灭,我的爱人就成了亡国公主,到时候别说我是将军,我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一定能够保护她。” 虽然两个人现在没有家国利益挡在面前,但是曾经的事情依旧横亘在两人之间,说话时不由自主都带着火气。 谭鸣见成王子一脸不服气,语气放得和缓道:“其实以你的才智,不难发现大殷新推出的许多政策和我以及和舒儿有关系。” 成王子的思绪被谭鸣说的话所转移,忽然反应过来道:“对,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你醒来之后开始的!”他的语气因为太过震惊而有些尖利。 谭鸣拍了一下手,“对,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让这个国家这么快起死回生?” 说到起死回生,成王子确实好奇,虽然他远在草原,但是大殷的消息他也知晓,大殷因为连年征战国库里的银子已经少之又少,他们之所以一直和大殷打仗同时还打算把东北三城献给盛文帝,都是抱着耗空大殷国库,逼着盛文帝向百姓横征敛财这个目的。而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他们再添一把火假扮农民进行起义,从而由外到内拖垮大殷。 可是这些想法没有等他一一实现,就被自己那个大哥砍了头颅,来到了这奇奇怪怪的世界,莫名其妙地从成王子变成卖菜的周成。 于是成王子问道:“为什么?” 谭鸣觉得再这么说下去他就别上班了,拍了拍成王子肩膀道:“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我得先上班,不然我这个月全勤奖就没了。要不这样,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和舒儿。” 成王子前天晚上在派出所就听值班的小姑娘说谭鸣是拆迁户,听小姑娘的语气,他觉得拆迁户代表着有钱。因此也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小姑娘知道谭鸣有喜欢的人后那么难过,只恨自己和谭鸣相识太晚,毕竟草原上的女人也只会找能够让她活下去的男人成婚。 但是现在这反倒成了成王子的藉口,“你一个拆迁户还在乎全勤奖这点小钱,你继续往下说,你为什么能够让大殷起死回生?” 谭鸣看了看手錶,言简意赅道:“我有金手指。” “什么是金手指?金子做的手指?”成王子问道。 谭鸣又看看手錶,然后总结道:“有事中午我休息的时候聊,派出所这里太忙了,我没时间管你,你可以去对面的商场里转转,别老穿着一件衣服,都有味了。” 成王子闻了闻:“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谭鸣:好吧,他忘了后金的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 …… 中午谭鸣把苏舒苀叫到警局附近的饭馆,带着熘达了一上午的成王子一起进了饭馆的包间。 包间里苏舒苀已经点完菜,她把菜谱给了谭鸣,谭鸣眼中满是温柔,语气温和笑道:“我喜欢的你肯定都点了,我还看什么。” 苏舒苀娇俏地撅噘嘴:“我就是把菜谱递给你意思意思,再说了我可没有点你喜欢吃的,别自作多情了。” 谭鸣笑着问旁边的服务员,“小姐,刚才点的菜里有没有宫保鸡丁?” 服务员小姐先是看了一眼苏舒苀,只见苏舒苀沖她微微摇头。但是她想了想,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她还是别在这里掺和了,于是微笑道:“这位小姐给您点了宫保鸡丁。” 苏舒苀听了服务员小姐的回答,撅了撅嘴,但是在谭鸣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她时,她眼中含笑瞪了谭鸣一眼,直把谭鸣看的半个身子都酥了,拉住苏舒苀的一双小手,一脸满足。 成王子看不下去了,吃饭就吃饭,两个人怎么还打情骂俏,他重重咳嗽了一声以强调自己的存在。 苏舒苀瞪了一眼谭鸣,忙把手抽回来。 其实谭鸣这样做就是为了给成王子看,让他知道舒儿究竟是谁的未婚妻,变相的宣示主权。 因此在成王子重重咳嗽后,谭鸣也心满意足道:“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说着看了一眼服务员。 成王子明白谭鸣这是不想有其他人知道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于是只好咽下自己所有的问题,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了里面的大麦茶。 服务员赶忙给成王子又倒了一杯,谭鸣把菜谱递给成王子:“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成王子也没客气,在他看来,就应该跟谭鸣不客气,看了电视剧他才知道,这人之前就想要自己的小命,如果自己没死在大王子手上,多半也会死在他手上。因此成王子愤愤地想:自己凭什么要帮他省钱,就吃他的,反正他是拆迁户有钱! 第86页 成王子也不看菜是什么,反正哪个菜价高他就点哪个,最后服务员听不下去了,弱弱问了一句:“您三位吃的完这么多吗?” 成王子两眼一瞪,“吃不完也要点!”说完之后傲气地看向谭鸣。 谭鸣无奈摇摇头,感觉有时候成王子很成熟,但是有时候却像没长大的孩子,他一脸无奈看着还在点菜的成王子。 苏舒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这两人之间有秘密瞒着她,但是苏舒苀并不着急,她相信她的鸣哥哥会把事情告诉她的。 饭馆上菜的速度很快,成王子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早就顾不上问问题,拿着筷子大快朵颐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成王子打了一个饱嗝问道:“我是因为被大王子砍了头才来到的这里,你们俩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你们在大殷也被人抹脖子了?” 苏舒苀一脸震惊地看向成王子,然后又呆愣愣地看向谭鸣。 谭鸣无奈一笑:“你想的没错,他就是成王子。” 苏舒苀捂着嘴惊道:“天吶,你怎么也来了?” 成王子不禁兴奋起来,暗搓搓地搓搓手问道:“难道还有别人来了?是盛文帝还是我父汗?” 苏舒苀忙摇头道:“谁都不是,我以为只有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来到这个世界?那他是怎么回事?”成王子不解的指着谭鸣问道。 谭鸣把他和苏舒苀过往的经歷简单地讲给成王子听,成王子听后不可置信问道:“也就是说,你们既可以在大殷生活也可以在这里生活?”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谭鸣道。 成王子忽然热切起来:“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既在这里生活,又能回后金生活?” 谭鸣确实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给成王子破了一盆冷水:“但是兄弟你的真身在后金已经损坏了啊!你就算回去总不能在别人身上吧?” 成王子委屈巴巴,“我难道就不行吗?” 谭鸣觉得难,同时他更不希望成王子回去,若是成王子回去,这不是平白给大殷增添烦恼吗?等着成王子继承王位,然后攻打大殷? 于是谭鸣开始给成王子强势洗脑,这套方法他在片区的大爷大妈身上屡试不爽,“我问你个问题。” 谭鸣直视成王子双眼,成王子看着谭鸣的双眼,只听谭鸣问道:“你觉得这里的食物可口吗?” 成王子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冷炙道:“不错。” 谭鸣接着问:“那你觉得后金的食物好吃吗?” 成王子想了想那带血的肉,不禁摇头道:“还是这里的食物好吃。” 谭鸣又道:“你在这里可以吃低保,就是不用赚钱国家养你。你要是自己努力工作,也可以有更舒适的生活。你觉得后金能让你不干活还有钱吗?” 成王子思索了一下,要是牧民不去放羊,那么等待他们的之后飢饿,于是成王子摇摇头:“不会。” 第五十二章 谭鸣看着成王子继续问道:“若是在后金,你身边有虎视眈眈的兄长,你有数之不尽的敌人要去攻克。他们可能在想着怎么杀掉你成功上位,也可能在想你是否能够担当重任。这样兄弟不兄弟,朋友不朋友的生活你真的喜欢吗?” 成王子想到自己大哥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就无尽心寒,小时候他们两个人也是亲密无间的呀!他上不去马的时候,大哥会抱他上马,父汗没有时间教他骑射,大哥就教他骑射。可是因为权力、因为欲望,原本亲密的两个兄弟越走越远,最终大哥为了可汗那个位置向他下手了。 他恨吗?他恨,恨这权力欲望迷失了人的双眼,恨这苍天世道只允许强者生存。 成王子的不作答变相给了谭鸣答案,谭鸣继续道:“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不能说很美好,也有人性的黑暗,也有权利的斗争,但是不代表它比后金的生活差,你在这里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说完之后谭鸣又补充道:“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只是书中的一个人物,我们是作者创造出来的,只不过不同于书中的而结果,我们都活出了不同的结局。我和舒儿努力改变了书中大殷的既定结局,而你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体会另一种人生不也是很好吗?”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成王子,通过刚才和谭鸣的聊天,成王子也知道他不是电视剧中的人物,而是一本名为《殷末》小说中的人物。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听的一个故事,就是写书的人有一天发现自己书中的人物成为了精灵,这些精灵都守护在他的身边,他想他现在就应该是那个精灵吧? 成王子问道:“大殷的既定结局是什么?”他确实好奇大殷的真实结局是什么样?是继续存在还是走向毁灭。 苏舒苀苦笑一下,她不想去欺骗成王子,可以说除了谭鸣,成王子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熟悉的人,因此苏舒苀坦白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大殷的既定结局是亡国,而让大殷亡国的人是你,也是你逼死了原本的我。” 成王子看看谭鸣又看看苏舒苀,“所以我到了大殷之后你们才会对我百般留意,因为你们知道原本的结局,你们杀我也是因为我推翻了大殷的统治?” 第87页 谭鸣和苏舒苀对视一眼点点头,成王子忽然笑了,仰天大笑道:“值了!值了!我这辈子值了!” 成王子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他看着谭鸣道:“我知道你这样说是为了消磨我的锐气,也是为了不让我回到后金,这样会让小说走上原来的轨道,大殷再一次被我灭亡。” 谭鸣坦诚道:“对,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成王子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既然我已经被大王子杀死,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曾经可以让大殷灭亡,我就不信我在这里创造不出来其他的辉煌!” 成王子说的豪气沖天,谭鸣和苏舒苀也送了一口气。一方面他们不用担心成王子非要回后金,并且致力于完成小说的既定结局。另一方面他们也由衷希望成王子能够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毕竟几个人都是书中的人物,谭鸣和苏舒苀多多少少对成王子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苏舒苀鼓励成王子道:“你有勇有谋,一定可以的。” 谭鸣则是道:“不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咱俩又要站到对立面去了。” 成王子给了谭鸣肩膀一拳,“你也不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很久很久之后,大概二十年过去了,已经快到知天命年纪的谭鸣某天看财经新闻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周成。 新闻报导周成的企业在美国上市,他企业所生产的“成王子奶贝糖”风靡全世界。新闻上详细写了周成曾是一个卖菜的小商贩,后来还因为被排挤跳河自杀过,只是困难没能打倒这个男人,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世界都为他癫狂。 那个时候的谭鸣不再是一个片区的小片警,而是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他看着故人在报纸上的照片,微微一笑,当年成王子的豪壮誓言仿佛还在昨天。 而此时的谭鸣则是和苏舒苀目送成王子的离开,苏舒苀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们以后和成王子可能再也没有交集了。不过故人若是安好,就算无交集,她也会在远方祝福。 谭鸣开车把苏舒苀送回了家,又回到派出所继续工作。而苏舒苀则是继续投身于学习之中,她发现在这个时代,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知识改变命运也不是一句口号。 两个人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却充满了温馨,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电视剧上演到太傅献策,提出商税改革,文武百官纷纷附和此法甚好时。 苏舒苀对坐在自己身边一同看电视剧的谭鸣道:“鸣哥哥,我们应该回去了吧,电视上都演到这里了……”我们是不是也要成婚了,苏舒苀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底微微道。 谭鸣看着忽然娇羞的苏舒苀,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本心,抱着人就吻了上去。这个吻绵长而柔情,直到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谭鸣才忙松开了苏舒苀。他们还没成婚,不行,要赶紧回大殷成婚,不然每天只能看不能吃的生活太痛苦了。 苏舒苀眼中带着雾气,小兔子一般看着谭鸣,眼中还有勾人的娇羞。谭鸣差点又没控制住,他深唿吸了两下后,“不用说,我什么都懂。” 苏舒苀抿唇微微一笑,靠在谭明的怀中,只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晚上两个人去的西餐厅,如同钻石一般闪耀的玻璃灯下,摆着白色的蜡烛,灯光、烛光还有红色的玫瑰,让一切显得都这么浪漫温馨。 谭鸣端端正正的坐在苏舒苀对面,今天出门他很罕见地穿上了一身西装,整个人笔挺又高贵。 苏舒苀则是穿着一席粉红色的纱裙,脸上还画了淡妆。 不知道是灯光和烛光的作用,还是心境的原因,谭鸣觉得今日的舒儿格外的美,看向他的眼神仿佛能勾人一般。 牛排被服务生端上桌,谭鸣又为苏舒苀倒上了红酒,两个人切着牛排,眼中满是温柔缱眷。 看着苏舒苀放下刀叉后,谭鸣问道:“吃饱了吗?” 苏舒苀看着盘中还剩了半个牛排,心中有些遗憾,“吃饱了,再吃就撑到了。” 谭鸣微微笑笑,起身走向苏舒苀,苏舒苀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一步一步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谭鸣,不由得脸红心跳。 谭鸣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丝绒包装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闪耀着钻石的戒指。 苏舒苀以前看电视上演的偶像剧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求婚的场景,那个时候她也曾想过,若是她和谭鸣在一起了,鸣哥哥会不会也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向她求婚。 后来时间长了,苏舒苀也渐渐忘了这件事,再加上父皇已经赐婚,所以有没有求婚于她而言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却没想到他的鸣哥哥真的给了她一场浪漫的求婚。 苏舒苀眼中闪烁着泪花,谭鸣眼中也略有点湿润,他笑笑说:“舒儿,从小我们就是青梅竹马,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总说你是我的小女朋友,我不敢承认,怕你生气。可是现在回过头看看,之所以不敢承认,是因为太过爱你,爱你爱到自卑,所以才会觉得那样的自己配不上你,只愿意当你身边的大哥哥。” 苏舒苀的眼泪滴在谭鸣的手上,谭鸣将手上的眼泪用嘴含住,“我们并没有陪彼此经歷完整的人生,有一段时间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在你的身边,可是当你再次醒来看向我的时候,我很感激上天,让你再一次回到我身边,也是那个时候我发誓,永远不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 第88页 谭鸣深唿吸,鼓足勇气道:“我精心选择了一枚钻戒,在这个世界,我给不了你公主的殊荣,但是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公主,哪怕有一天我们容颜衰老,青春不在,你依旧是我最爱最爱的小公主。” 苏舒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谭鸣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苏舒苀,把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后,小心翼翼问道:“所以,我的小公主,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舒苀看着谭明的双眼,落了一滴眼泪,用力点头道:“我,我愿意,我愿意以我之名,冠之你姓。” 谭鸣将戒指戴在了苏舒苀的无名指上,双唇轻轻吻在了苏舒苀的手背上,苏舒苀害羞地要把手收回去,却对上了谭鸣明亮的目光。 谭鸣将人拥抱在怀中,“你病着的时候,我有很多次梦到你醒来,我向你求婚的场景,刚刚的一切我觉得都像是梦一般,只有现在这样抱着你,我才觉得你是真的答应我了!” 苏舒苀也拥抱着谭鸣,像小兽一般咬了一下谭鸣的肩膀:“如果你觉得疼,那就是真的。” 回应苏舒苀的则是谭鸣热烈的吻...... 第五十三章 苏舒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大殷的皇宫中,她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仍然觉得不可置信。鸣哥哥给了她一个浪漫的求婚,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苏舒苀想到昨晚谭鸣热切而激烈的吻,羞红了脸庞,将自己埋在了被子中,但是脑海中却还在回忆鸣哥哥的那个吻...... 外间的琴儿听到里面的声音,推开门查看,只见往日端庄得体的公主,今天却将脑袋蒙到被子里,丝毫不顾露在外面的屁股。 她忙走上前去询问:“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苏舒苀从被子里面钻出一个小脑袋,头上还翘着一撮呆毛,红扑扑的脸蛋配上水濛濛的大眼睛,琴儿只觉得当世佳人不过如此了吧? 她好笑的问道:“殿下怎么一大清早就把自己蒙到被子里,是不想起来吗?” 苏舒苀忙端正坐好,“梳妆吧,一会儿还要去给母后请安呢!” 一番打扮后,苏舒苀带着琴儿去了皇后宫中。还没进屋就听里面叽叽咕咕还带着一阵笑声,苏舒苀嘴角微微扬起,从今天起,她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苏舒苀言笑晏晏进了殿内:“儿臣给母后请安,给两位母妃请安。” 皇后一脸笑意让苏舒苀起身,苏舒苀笑着问道:“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喜事?儿臣在外面就听见母后和母妃们的笑声,不如也说给儿臣听听?” 安妃一脸娇羞,顺妃忙拉着苏舒苀道:“舒儿马上就要当姐姐了!” 虽然苏舒苀通过看《殷末》已经知道了后面的剧情,也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弟弟,但是此时听着顺妃的话,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真的吗?安母妃有孕了?我马上就要当姐姐了?” 一连三个问题都无法表达苏舒苀此刻激动的内心,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抚在安妃的小腹上,“这里就有一个小生命吗?现在的他一定不知道他就是未来之主,是大殷百姓的依靠......” 安妃羞涩一笑,“公主说什么呢,现在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苏舒苀神情柔和看着安妃的小腹,“肯定是弟弟,”她又看向安妃重复道:“一定是弟弟。” 皇后笑着道:“本宫之前生舒儿的时候,本宫身边的嬷嬷一看本宫的肚子就说是女儿,现在嬷嬷也说了你腹中的是儿子,肯定是儿子!妹妹以后有福了!” 安妃忙道不敢,连连说是拖了盛文帝和皇后的福。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随着安妃的肚子愈发的圆润,苏舒苀和谭鸣的婚礼礼部也准备好了。 盛文帝看着遥遥向自己拜别的女儿,不禁红了眼眶,皇后早已在旁边哭的泣不成声,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都在悄声安慰皇后。盛文帝拉着皇后的手,“孩子真的长大了,我们再也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了。” 皇后听了盛文帝的话,反而哭声俞大。 泪水模煳了苏舒苀的双眼,她只觉得自己和父皇、母后离得越来越远。一时间悲从中来,苏舒苀只想跑过去抱着父皇和母后告诉他们自己不嫁人了,自己就守在他们身边做他们一辈子的女儿。 可是身边的礼官却催促道:“殿下,该上轿了。” 苏舒苀深深望了一眼远处的父母,她一步三回头,却最终还是坐进了轿子里。 坐在轿子中的苏舒苀又看了一眼父皇母后,这一瞬间苏舒苀觉得,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 谭府挂着红红的灯笼,张灯结彩恍若过年一般,谭家俊看着礼官喊完“二拜高堂”后对自己服身的两个孩子,脸上的皱纹笑的都催挤在一起,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完全没有沙场武将应有的悍然之气。 礼官喊完“夫妻对拜”后,谭鸣看着盖头下的苏舒苀,一时间喜悦的、激动的、幸福的种种情感涌上心头,他拉着苏舒苀的手,一步一步将人送回了房中,又在喜婆的指引下掀了盖头同苏舒苀喝了交杯酒。 掌灯时分,谭鸣看着脸蛋红扑扑的苏舒苀,“舒儿,今生有幸,娶到你真好。” 第89页 苏舒苀娇羞地靠在谭鸣的怀中,“我也是,能遇见你真好。” 谭鸣的吻从额头上落到苏舒苀的鼻尖上,又从鼻尖上落到嘴唇上,辗转反侧,不肯罢休。 苏舒苀轻轻“嘤”了一声,谭鸣只觉得浑身上下血液倒流,他在苏舒苀的耳边轻声问道:“舒儿,我可以吗?” 苏舒苀虽然觉得羞涩,但是这个人是谭鸣她就是愿意的,她没有回答谭鸣,而是吻住了谭鸣的唇,无声地回答了谭鸣。 谭鸣反客为主,不动声色间就掌握了主动权...... 夜深了,窗外的虫儿都已经休息,但是屋内却依然传出暧昧且令人脸红羞涩的声音...... 一夜缠绵过后,谭鸣吻了吻苏舒苀的唇角,然后搂着身边已经睡熟的妻子进入了梦乡。只是等两个人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代,谭鸣先醒来,他看着熟悉的卧室,身边没有苏舒苀“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谭鸣下意识的以为两个人又是一个留在了现代一个被留在大殷,所以当他急吼吼推开苏舒苀卧室门的时候,直接把睡梦中的苏舒苀吓醒。 苏舒苀刚刚醒来,声音中还有些小小的不满:“鸣哥哥,你干嘛啊?” 谭鸣失而復得一般地将苏舒苀搂在怀中,“我还以为我们又分开了......”谭鸣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的委屈,让苏舒苀不知不觉间放的柔软,同时也是现在苏舒苀才意识到两个人又回到了现代。 苏舒苀奇怪地问道:“鸣哥哥,你昨天受伤了吗?” 谭鸣把自己的睡衣撩起来,苏舒苀尖叫一声捂住眼睛:“你干嘛啊?” 谭鸣把后背对着苏舒苀,“你看看你昨天晚上留的痕迹,就知道我有没有受伤了。” 苏舒苀把手放下,看着谭鸣白白净净的后背,给了一个巴掌:“臭流氓!” 谭鸣奇怪地摸摸后背,昨天晚上舒儿疼得时候对他又掐又咬,按理来说见到自己的后背应该脸红才对,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谭鸣不可置信问道:“后背上没有你的抓痕吗?昨天晚上你......”还没等谭鸣说完,苏舒苀就扑上去捂住了谭鸣的嘴,“昨天晚上我怎么了?” 谭鸣看着小姑娘害羞到炸毛的模样,心底偷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将苏舒苀的手拿下来,“我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是不是要去民政局领本本了?” 苏舒苀看着谭鸣恍若星子一般的眼眸,下意识点了点头,但是在出门之前苏舒苀拉着谭鸣的衣袖道:“现代我也要一次婚礼!” 谭鸣宠溺地揉了揉苏舒苀的头,言语间满是温柔道:“好,都听你的。” ...... 领了结婚证后,苏舒苀无意间受伤过一次,原本盼望着能够回到大殷见一见父皇母后,但是第二天醒来却还是在现代,身边睡着和她穿着同款情侣睡衣的谭鸣。 苏舒苀没有打扰谭鸣,自己悄悄起身去书房翻开了家中的《殷末》。只见原本的悲剧结局变成了喜剧结局,她和鸣哥哥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安妃的孩子成为了大殷的下一代皇帝,在他的统治下,大殷走向中兴起死回生。 苏舒苀一页一页翻去,只见最后有作者写的后记,这个后记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因此苏舒苀仔细读了起来。 “第二版不同于第一版,但是第一版发行的时候,有很多读者都说小公主和小将军应该永永远远在一起,生活本身够苦了,为什么看文还要悲剧?所以才有了第二版的《殷末》,喜剧结尾固然很俗套,但却让两个相爱的人相守在了一起。苏舒苀和谭鸣并不完美,但是他们却是独一无二的,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是否真的有‘书中精灵’存在,或许吧,他们存在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也时刻陪伴在我们身边。愿看过书的你,能够和相爱的人相守,愿你百岁无忧。” 苏舒苀将书合起,她回到还在睡梦中的谭鸣身边,悄悄地又向谭鸣靠近几分,谭鸣睡梦中伸手将苏舒苀搂在怀中,苏舒苀脸上流露出甜蜜的微笑,或许他们是书中的精灵,但是他们却是彼此的唯一,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