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被截煳了》 第1页 [穿越重生] 《男主被截煳了/财神娘子》作者:葫芦瓢【完结】 文案 天帝小儿子一句话便让我被罚下了人间,歷劫回来,那人又突然跟我求婚。 这打一巴给一甜枣的做法,吓得我当场拒绝了…… 内容标籤: 欢喜冤家 乔装改扮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司锦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被罚 作为天帝最出色的小儿子,银腾最看不惯的便是俗里俗气满身铜臭味的赵司锦,她就跟只大猪蹄子一样,只知道吃吃吃,还有吃也堵不住她那张嘴。 偏财神赵司锦从小到大最讨厌的的便是天帝那小儿子,嫌他弱鸡兼小心眼,甚至仗着有个了不起的老爹欺她这个小神。 那日大年三十,众仙聚会,美食当前,赵司锦吃得忘乎所以,乍然响起琴音,将她刚夹起的鲜虾丸子吓得滚了几个场子落到铁拐大仙的脚面上,一下倒了胃口。 “真是噪音。”她不由嘀咕,奈何大家都是耳力惊人的仙,只听啪的一声。 台上正在弹奏的某位白衣仙人指尖力度怕是没控制好,居然把弦都蹦断了。 然后赵司锦就听到那在众仙前落了面子的仙人,用大家都觉得清朗明快可听在她耳里就是魔音的声音说道:“父君,儿臣觉得小财神赵司锦总是这么冒失实为不妥,也是时候下界去歷歷劫修心养性。” 一脸懵圈捡起脚面上虾丸的铁拐大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小神赵司锦砸了,也勐的点头附和白衣仙人的话。 偏偏赵司锦她那护短老爹赵财神因被太多仙巴结蹭财气灌得死醉,根本没法帮自己宝贝女儿说上话。 而其他和她交好的仙又没实力和天帝小儿子对着来,所以他一句话定了赵司锦来年的命运。 狠狠咬了口帝王蟹的蟹腿肉,赵司锦暗暗腹腓,自己琴没弹好还怪她,分明学艺不精还小心眼。赵司锦就没见过比银腾还讨人厌的仙了。 不过下凡呀,感觉应该不错,听说凡间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早羡慕灶君那厮了。 赵财神醒来得知自家宝贝女儿居然如愿以偿得以下凡瞧瞧外面的风景,当即扛了几麻袋阴司钱送到了孟婆跟前,求免了女儿喝孟婆汤之苦。虽说没记忆有没记忆的好,可控不住怕女儿吃亏,吃□□之亏。毕竟作为过来人,哪位罚下凡的不得歷点情劫,那可苦哟,所以他千叮万嘱女儿,看看风景就好,千万别看那些大猪蹄子男人,你还有偏财神的记忆,你还是清醒的,要hold住,玩够了赶紧回来。 “又不是我想回来就回来,我得完成司命给的任务。”赵司锦手里拿着本话本子无奈的向她爹摊手。 这还是司命挂不住她以绝交为由才迫不得已丢来一本关于她歷劫的命本,说:“我已经给你挑了个女主命了,你知足吧。” 就这样,赵司锦带着记忆,记忆带着看过的命本下了界,成了当朝沛国公赵弘唯一的嫡女。 司命编得真的很合赵司锦心,不说别的,就说她投胎的人家人际关系单调,整个国公府主人只有老爹国公爷,大哥赵司霍,然后就是赵司锦。想不得宠都难。 唯一不足的是,她身边同样有个讨人嫌。就跟天上那位一样讨厌,弱鸡兼小气。 就比如小时候她嫌他笨拙不想跟他玩,推一下他就摔倒,还哭着去她爹那告状,然后她爹不敢得罪皇帝儿子,非哄着她说她年长些,得带着他玩。 不过是大了半岁。 带着就带着了,她上街吃点烤串他还能在边上叨唠叨唠的说外面东西脏会吃坏肚子,又说大街啃东西不雅…… 巴拉巴拉像念经。她被念烦了才肉疼的分了他一根,然后要求他站大街上啃,不啃完不许跟着。 但她不得不佩服他,明明一副嫌她不雅嫌她凶,却还是委屈的逼自己吃完烤串,继续跟着她。 至于他为什么执着于当跟屁虫,不过是因为有一次她看不惯他被人整,顺手将他拎了出来,他便觉得跟在她身边最安全。 赵司锦很爱美,更爱艷,别人都在淡雅路上走,她偏偏什么华丽用什么。 “你俗不俗,天天穿得花枝招展。”他总忍不住说她。 “关你何事。”他无趣别逼得她也跟着无聊,单调,在她身上是不存在的。 她转过身就问身边丫头,“美不美?” 丫头真心实意的狂点头,要问赵司锦美不美,怕整个皇城也没人会摇头,她长得是真美,明艷不可方物。 他只得看着她的背影憋屈,明知美了还要穿得那么耀眼,不正招人眼睛往她身上贴么。 后来长大,他们又一直不对盘,见面总能扛两句,慢慢的,他不爱粘着她了,她乐见其成。 一日无聊,赵司锦跟着哥哥进了皇宫。 “你要去找皇兄?”半路被人拦住,她抬头,不知不觉那小弱鸡已长成了她要仰视的高度,感觉不大爽利。 “关你何事?”赵司锦没忘记,她还是司命话本里那太子妃女主,她还得找太子谈谈情。 说实话,她不大爱司命塞她的这位男主,据她十多年来的观察,那男人太博爱且没啥担当,真要爱上他只怕会很苦。幸好她财神爹有先见之明,早早免了孟婆汤,只要高高挂起挂个闲职女主便好。 第2页 “是不关我事,不过皇兄此刻正跟表妹在吟诗作对,怕没空招唿你。” 他最懂赵司锦了,只爱花钱,扮靓靓,剩下就是吃了。至于琴棋书画,在她眼里估计还不如一肉丸子。 果然,她一听扭头就往外走,看也没看他一眼。 赵司锦找太子本来就是走走过场,得知那表妹廖欢也在,不赶紧走才怪,难道还去拉仇恨不成。看过话本的都知道,凡是当主角的总得先磨难,有阿三阿四来插队也是再正常不过。 廖欢便是赵司锦歷劫里的第一道难。作为皇后的本家侄女,自小与太子亲近,旁人都知她将来肯定是太子的人。且她对太子占有欲极强,哪位姑娘和太子稍有接触,她就要哪位好看。 偏太子还挺喜欢这感觉,惯着,只道小姑娘总有点脾气,然后另一厢却依然博爱的去祸害,对哪位姑娘都是笑吟吟。 直到大家口中的草包赵司锦越长越美,美到入了太子的眼,令他再看不到其她女人。而赵司锦自然也成了廖欢的眼中钉,肉中刺。 上一次在酒楼偶遇太子,不过吃了他一顿饭,那廖欢就请她吃回一次辣子鸡。 哦,是偷偷在馅里加了超级麻辣的糯米鸡。她不过是见它长得可爱又诱口水,不过是忍不住咬了一口。 结果喝了三壶水她还是泪流满面。 本来她还想着报復回去,可想着自己还是个小神,活了千八百岁,怎能还跟个十来岁小姑娘计较呢,且确实是她最后会抢了小姑娘的太子殿下。 说来她真不稀罕那男人,可司命的话本里太子是官配,她不求和太子殿下相亲相爱,只求占个位置赶紧走完这一生回天上去。吃喝玩乐够了,时不时会想起害她被罚下凡的罪魁祸首。说不定她被个凡人坑吃辣子鸡,他还躲在天上某处看笑话呢。 她想回去撕了那张笑脸。 到了和哥哥约好的地方,他还没回来,赵司锦原地打转半会,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小姐,地上脏。”她身边的小丫头翠儿来不及阻止,只得无奈的嘟囔一声。 “嗤,”远远传来很不屑的声音,“草包就是草包,随时随地都能做个草包。” 赵司锦右手撑下巴抬眼看来人,啧了声,又被小弱鸡忽悠了一把。那高挑的淡绿身影越走越近,赵司锦左手在口袋摸索了一会,突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指着来人的脚底。 “蛇,蛇啊!” “啊!”跟着是一声更尖锐的惊唿。 “何事?” “怎了?” 尖叫声引来了附近的人,纷纷询问与安抚。 “蛇,蛇,彻哥哥,蛇!”淡绿衣女子三魂不见七魄的扑到了为首那名身穿火红色衣袍的少年身上。 “蛇呢?”容彻脖子被一双手勒着,承受着那慌乱的身子不停往自己身上压,根本就看不清状况。 “这呢。”只见赵司锦闪到他俩跟前,右手拿着条碧绿小蛇一圈圈的往左手腕上绕,然后笑眯眯的说:“廖姑娘你说的蛇是不是这小东西?” 见廖欢扭头,赵司锦突地将左手举到了她脸上,那小碧蛇同时睁开眼吐了吐舌头,“嘶嘶~” “啊!”啊字未完,那人眼一闭被吓晕了。 容彻在看清眼前人是赵司锦时,双手就无措的想推开廖欢,哪料她居然晕倒在他怀里。 这…… 他一张俊脸左右为难,半晌才盯着赵司锦手中被翻来覆去打结的小蛇,皱眉,“锦儿,蛇怎能拿来玩呢,小心有毒。” “咳,锦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赔罪。”一旁看够了的赵司霍这才上前一步拍了下赵司锦的头,示意她该走了。 “无事,不必。”容彻忙摆手,一副锦儿你千万别介意,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抱廖欢的歉意样。 “哦。”赵司锦这才假假的福了个礼,跟着哥哥告辞。实则却在想,真不想抱大可给旁人,做样子给谁看呢。 且离开时她还回头瞄了眼,容彻正急急的抱着廖欢去寻太医。她实在不懂这种矛盾体,还是博爱的人大多如此,对谁都想兼顾一二。 “还看呢!”赵司霍叨头给她拧了回来,用不大相信的口吻问:“你该不会真看上殿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弱鸡呵呵:我五岁时你还跟我计较来着。 第2章 被救 “我有预感我的另一半会是他。”对上赵司霍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赵司锦无奈的摊摊手,“他要是有私货哥哥你一半的优点我想我这一生能躺赢。”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才靠谱,像他们赵家人都如此。 摊手时手中的蛇还在嘶嘶作响,赵司霍嘴角微抽,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它正爬在赵司锦肩上,当时被吓得命都去了半条只知扑过去灭了它,结果摔地上它发出木质类咔嚓一声。都不知道他家小妹脑子里装的什么,别人学绣花,她学人做木匠,专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出来。怕那廖欢还真以为她敢捉蛇玩,哪知这就是几块木头拼成的小玩偶。 “你还知道哥哥好。”又是一个叨头,赵司霍勾勾唇,心情还算愉悦,“那什么叫有预感?你不想和他沾边没人能强迫你。”即使容彻对她有意,他还不是得惦量着不敢贸贸然求这门亲事。 第3页 “不不不,我想。”赵司锦还不想跟司命兄对着干,没得益处。 “哟哟,痛,痛,” “再说次?”赵司霍乍听她说想,大手直接就拎住了她的耳朵,“看来容携说的是真的了。” “那弱鸡瞎说什么?”那弱鸡越长大越邪门了,总爱跟她对着来。 “说你对殿下有想法。”赵司霍几乎是像拎小鸡般拎着赵司锦走的,他恨铁不成钢啊,“殿下只适合统治后宫,不适合当你夫君。” 赵司锦重重点头表认同,“但这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也没办法呀。” “狗屁,回家跟爹狡辩去。”赵司霍摇摇头,这孩子咋从小就信命定之说呢?难道是因为小时候他没把她抱稳那次,把脑摔缺了? 赵司锦也跟着摇头嘆,果然司命是对的,话本里头除了阿三阿四阻挠男女主的发展,还有赵家父子的强烈反对。她自然不会犯傻去找国公爷狡辩,反正事情总会发生,等着别人去争取便是。 其实赵司锦已及大半年,赵家的门槛也几乎被上门求亲的踏破,只是沛国公爷还捨不得把女儿早早嫁出去而一推再推。 再说廖欢这次在赵司锦以及太子面前仪态尽失,心里那个恼和恨全怨在了赵司锦身上。特别是在听说太子已对皇后表明态度,不在意赵司锦在外的名声,只想纳赵司锦为太子妃时,那嫉妒之心全面爆发。 当然皇后将这告诉她的用意也明摆着,皇后并不满意太子心中的人选,这也给了廖欢极大的鼓舞。所以仅仅两日,她就谋划了一件对她来说极有成就感的事。 这也是赵司锦极为郁闷的一件事。此时,她被人封住嘴五花大绑丢到了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加之身上被下了药,整个人很不好的瞪着那两扇木门。 她万万没想到司命金笔写下的命本也有出错的时候。说好等皇帝赐婚后,廖欢气疯了才会出此下策的呢?可现在她连跟容彻眼神都还没对上,绑她虐她有什么意思? 再说命本里可是说了就因为廖欢自己说漏嘴被容彻知道了这件事,他带着人及时将赵司锦救出去,然后那啥啥后令两人感情升温。 没办法,这是司命最钟情的狗血,没有一出狗血那肯定不是出自司命之手。 就不知道事情发展提前了那个容彻还会不会来。她眼巴巴的看着门,身上闷热闷热难受得紧。 门吱呀开了,从外走进一名灰衣男子,他反身关门时赵司锦艰难的压了压翻滚的胃。廖欢这是打定主意怎么能毁了她就怎么来,找的人起码有四十岁,脸半边歪,便是走路也半边拐。 要是容彻不来她怕是要完蛋,要是司命敢坑她,她回去便撕了司命,然后用银子砸死他。 那男子还未到她跟前,她就能听到他喉咙呵呵的滚着浓啖。更别提他就定在了离她一步之远,双手反覆搓着,哈里哈气,“好,呵,美的娘子……呃。” 赵司锦挑眉,眉头还没落下,就看着后面紧跟着熘窗进来的人一拳捶晕了他,干净利落。 第3章 崩了 喂,太子殿下呢?照理司命不会改本子的呀。赵司锦仰头看着来人,眼里溢满疑问。 被她眼碌碌看着,容携难得善解人意的先帮她撕开封嘴的胶布。 “太子呢?他怎么没……唔……” 仅一下,那撕开的胶布又被原封不动的粘了回去。容携蹲到她跟前开始解捆绑的绳子,等瞥到她脸蛋烧得像只煮熟的虾,手很恶劣的戳上去,“就凭你这个猪脑瓜你还想跟廖欢抢男人?怎么死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刚好在大街上撞到她又跟多了几步,现下会怎样他不敢想。最蠢的她居然还想等容彻来,那人早出城办事去了,回得来都第二天了。 赵司锦在他面前丢了个大面,想狠狠瞪回去,却在他手戳她的脸颊时像触了电般,那指尖冰凉冰凉,,凉到了心窝子。 他戳了两下就收回了手,赵司锦不舍的自己将脸蹭了上去,绳才解开一半,她一下没站稳,脸撞到了他的脸上。 好解热的说。 “啧,别不要脸瞎蹭。”他气急败坏的推开她,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耳朵尖已红得像滴血。 手得了自由,赵司锦一把撕开胶布要求道:“快,给我来桶水。”灭火重要。 “哼,水也帮不了你。”容携一边甩开她贴上来的手,一边用眼神鄙视她。 赵司锦呲牙吸气,司命的狗血啊,她怎么能忘了这药设定无解,那个容彻找太医看过摇头才不得已两人一起了。 “那你可否帮我找太子殿下来?”赵司锦一咬牙,既然这是她的劫,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赵司锦!”容携现在已不能用气急来形容了,他一字一顿叫着她的名字,用力拽着她往窗口方向拖。 “你要带着我去找他?”廖欢这次对她下药下足了本,赵司锦体内的药效发作起来使她难受得要命,容携那点点冰凉体温此时就像是她的救命良药,便是被拽着她也不忘蹭上去。 她不说话还好,容携想带她离开的心都歇了。回头拎起地上刚被他一拳揍晕的人直接抛出了窗外。然后再将还想说什么的她重重的丢到床上。 “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容彻。”随后高大的身躯压了上去,撩起衣服就要为她解药,动作一气呵成。 第4页 “容携你混蛋!”因药效发作而反应慢半拍的赵司锦被撕裂的痛痛得吼了出来,随之而来脑子只有一句话:老娘千八百年的清白啊! 虽说早看命本时就知道有日会和那太子什么,可真的到来,还这么突然,她怅然若失。 最最要命的是那男人是她从没看上眼过的容携,那个只会和她作对的小男人。 “为什么只能是他?”她身上的毒必须解,容携喘了喘气,因身心带来的压抑他整张俊脸痛苦起来。 她再不情愿他还是要了,他怕他只有这么个机会了。 “他是命中注定。”痛楚也就一下过便被药性影响,阵阵酸爽随之袭来,盖过了她的理智。 她的咕哝容携没听清,他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压抑甚久的欲望,不令自己变得狂暴。 “司锦,让我娶你可好?”他紧紧的拥着她,一改平时呛人的话语,“我想宠着你。” “很想很想。” “你脑子进水了?”这话吓得赵司锦一个啰嗦,赶紧撇清关系,“喂,这是意外,我不用你负责。”更不能因此捆绑在一起。 “呵,容彻就可以是么?” 赵司锦说话总能刺激到他,容携气得狠狠咬了口她的肩膀,嘲讽道:“你该不会看上太子妃位置了吧?” “不稀罕。”赵司锦觉得她要疯了,一双手紧紧揪着被单承受着他的又啃又咬,偏又说不出阻止的话。 那就是在意容彻了,他的恼怒值终于攀到了极限。 也不知道缠绵了多久,直到赵司锦冷静下来。她才发现司命给她看的话本早崩得不成样子,也再不能作为参考用书。 “赵司锦,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还能当太子妃吗?”容携还趴在她身上赖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绞着她的秀髮。 按常理不能。赵司锦疲得不想动一根手指头,她只知她是被罚下界修心养性的,那么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得沉着点,顺其自然歷完该歷的劫她便可回上面。 这般她也无须纠结于容彻。 “无所谓,有吃有喝有玩又有得睡,我知足了。”估计回去会被老赵笑话,她居然佛到这程度。 “回去了,我带来的人挡不了多久。”容携帮她理了理衣服,把她背到身后,跟正门走了出去。 将她送到了沛国公府门前,容携才不舍的挨了挨她已恢復正常的脸,“等我,我包你吃包你喝包你玩,睡觉也包。” “……” 早有人进去通报了国公府的人,翠儿慌慌张张奔了出来,声音哽咽接过了赵司锦,“小姐,你要吓死奴婢了。” 紧跟着出来的还有赵司霍,听完翠儿说赵司锦逛着街突然失踪,这心才提起来下一刻容携的人便来通报赵司锦回来了。 赵司霍走到容携跟前行了个礼,心下却不止一次的赞嘆这位容色出众的小皇子,再说那气度也不是太子容彻所能及,可惜,他只是个没有了母妃也不得宠的皇子。 “令妹刚才在街上扭到脚了,恰好本皇子经过,已找大夫给她瞧过,不必担心。”容携忽略过赵司霍每次见面都瞧着他可惜的眼神,又因年龄原因与赵司霍并不太相熟,便有板有眼的为赵司锦找了个藉口。 容携走后,赵司霍追上赵司锦就一记叨头,没好气的质问:“说,干什么坏事去了?我保证不告诉爹。” “我说被廖欢下迷药劫走了兄长大人可相信?”赵司锦被容携折腾得够呛,走路确实一拐一拐。 赵司霍顿住脚步,脸一阴,“她敢?” “她做都做了还不敢。”赵司锦也没好气。 “你先回去休息,哥还有点事。”赵司霍转身就走。其实稍一想便知廖欢敢这么做,定跟容彻表了态有关。 第4章 求婚 “没看到想看的,廖三小姐你说气人不?” 容携送赵司锦回去后又转回了她被绑那里,刚好,廖欢正在质问此次办事的人。 听到声音廖欢凶人的脸立马来了个百八十度转变,笑着看向懒懒散散走来的容携,“九皇子想看什么没看到,还需要动气呢?”即便此时她心里对这个坏她好事的人咬牙切齿。 “恰好看到,心情愉快着。”容携居高临下地睨着廖欢,似笑非笑的眼里满满的警告。 廖欢也咯咯陪着笑,是不是咬牙发出的咯咯声就不得而知了。再不得宠容携也是皇帝的小儿子,她暂时还没有得罪他的意思。 “那不妨碍九皇子慢慢看,廖欢失陪了。”说完后瞪了眼身边的人才甩袖走了。 事关赵司锦的声誉,廖欢以为这事最多便是被九皇子警告一番,断不会有人拿出来说。哪料她还未回到去就有一名黑衣人拦在了小道中。 那人身材高大,武艺极精,还蒙着面。廖欢身边的人三两下便被搁倒,她傻愣着看那人挑开帘子,想着他总归要说点什么,她不如投其所好。 却不想,眨眼间,他一刀挥向了她的脸。 “啊!” 她恐慌的捂住被划了一刀的脸,又怕又痛。然后也就一刀,那黑衣人又无声无息的离开。 好似他专门就为了来划她一刀。 第5页 廖欢的脸当日被人划了一刀差点毁容的事,赵司锦是在半个月后碰上容彻听他没话找话说了几句。听容彻对那刺客的描述,她无由的想起她家赵私货。 赵司锦因出街扭伤脚这事晚上被沛国公爷咆哮了一顿,还禁足半月。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半月后她再出门却已挂上了皇家媳妇的名号。 隔了一日,求得皇帝点头的容携上沛国公府求亲,这可把赵家三人惊吓得不轻。特别是赵司锦,她从没把他那天的话当真,也不想因那件事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她怕日日对着他会气呕血。 “别闹好不好?”赵司锦揪着容携说起悄悄话,“我很感激你那天的牺牲,但要牺牲一辈子就算了。” 容携眯起眼瞥了她半晌,唇角勾起,“你想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俩曾春风一度?”问完又沉吟道:“唔,我猜你不在意这些声誉,可是你让国公爷怎么想?还是想你哥和我斗过你死我活?” “你威胁我?”赵司锦咬牙,就知道和这人说话没好事。 “嫁给我就这么难?”他话锋一转,“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想跟谁不成?” “赵司锦,我心胸很小,容不下别人再碰你。我说过我会宠你的,你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嫁我吧?” 都到了这份上,赵司锦没想过事情还会回到话本的正轨上。她放开揪着他的手,不情不愿的挤出一句,“你随意,但我爹是不会同意的。” 确实,他们不想赵司锦嫁入皇家。当然,如果他将那日的事如实告诉沛国公,最后的最后赵家会妥协,但如果他真心想结亲,他会将这事深深藏起。 “你只要心甘情愿的等着当我新娘子便好。”容携眉眼弯弯,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满足的去寻沛国公。 心知赵家不愿女儿入皇家门的心思,容携并没有求皇帝给他赐婚,而是打算亲自求得赵国公爷的点头。 赵司锦也不阻止容携,只知他在赵家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扬言非赵司锦不娶。 赵司锦在皇城一向以貌美草包扬名,而容携的求亲方式又让她火了一把,且几乎惹妒了皇城所有待嫁女子。 她何徳何能能入了大家都只敢偷偷窥视的九皇子的眼里呢?就因为她那张脸?不,九皇子不是肤浅之人。 偏那草包还拿矫,迟迟不肯答应。 第三个晚上,国公爷赵弘把女儿唤到跟前,不舍的看了又看,手想像她小时候般抚一抚女儿的头,又因女儿长大了而忍住,久久才嘆息道:“锦儿觉得九皇子如何?” 其实皇城中赵司锦相熟的男儿也就容携了,要问如何,她倒真有一堆坏话给他堆砌起来。只是想到如果她反对,容携那人必会与她的父兄闹得不堪。 “容携这人不坏。”想来想去也就能说出这个优点了,“锦儿全听凭爹的话。”反正歷劫嘛,顺其自然总没错。瞧,她这么好还需要修心养性嘛? 赵司锦也纳闷过容携非她不娶的可能性,可能真是因为那日之事。在这里不管男女,对那方面看得都比较重。 这晚后,赵司锦的亲事便订下了。 说来,皇帝的儿子中,容携是第一个要娶正妃的皇子,又因他自幼便没了母妃,年岁尚小,皇帝不由多替他下了些决定。 这些决定便包括皇帝亲自挑的成亲日,还大手一挥给他在皇城分了府邸,自此九皇子成了九皇爷。 而赵家最不满那日子居然订在下一个月,偏他们还不好反驳皇帝难得有心的决定。 事至此,怕只有容携一个人会偷着乐。 太子容彻回到皇城听说容携与赵司锦婚事已定,犹如晴天霹雳,他临出发前有同母后提过,她答应会帮留意赵司锦的,她怎么不阻止此事? 第5章 婚后 想到藏心底那个可人女子将会是自己的弟媳,容彻冲到皇后那质问。皇后以廖欢遇刺的事为藉口推託顾不上赵家,容彻得知廖欢出事也是吃了一惊。又去廖欢那关切了一番,这才找到了容携。 容携小他三岁,那时也是他带着容携出入赵府,这才让容携认识赵司锦。可他的印象中这俩人关系一直不友好,不是你哼就是我哼,说是互相嫌弃也没错。但就是这么两个人要成亲了,还是一向眼高过顶的容携跪了几天几夜求来,这叫他如何相信。 容携对容彻的出现一点不意外,此时的他正在他的新府邸上为二十日后的婚宴忙碌着。 “九弟,你,”见到容携那为即将到来的婚礼掩也掩不住的欢喜,容彻一时半会的迷茫,他来找容携有何用,“你可是真心喜爱司锦?” “嗯,”容携点头,眼睛对上容彻的,说来也怪,容家几兄弟都长了双与皇帝如出一辙的感情充沛的桃花眼,而容携却长了双迷人的单凤眼,他看人时那深幽的眼睛有种特别的感染力,“我喜欢她喜欢了十年。” 那时他还小,皇兄们爱欺负没有母妃撑腰的他,自有次她把他从几位无良兄长的魔手下抢走,他便赖上了她。 即便她时常嫌弃他。 “我以为你嫌弃她还来不及。”容彻没料是这个答案,他以前常挂嘴边的一句不就是赵司锦你个大猪蹄子,只知道吃吃吃,长得更俗了。 第6页 “对,我嫌她总嫌我。” “……” 容彻没法再问下去,更没办法开口让容携放弃赵司锦,他甚至不敢说他也同样喜欢那个俗女子。 “太子皇兄,我会宠她一辈子,府里也只能有她一个王妃,我会让她成为最快乐的女子。”容彻离开时容携如是说。 赵司锦就那么稀里煳涂的成了九王妃,她出嫁那天十里红妆,一时风头无两。 而最重要的是她入了九王府后,九王爷那宠妻的劲头,便是赵司锦本人也诧异不已。 他不再跟她抬槓,她想的未说出口的他都能寻思着给她找来,更别说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只除了床上那事需求量大了点,其他一切赵司锦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种好还让她一度以为司命念在他们感情好上改了命本,让她舒坦的歷完劫。毕竟如果她嫁了容彻成了皇后后,她一切的美好表象都得自己争取。如此,回去后她定要还司命一份大礼。 不过,说九王爷宠妻赵司锦完全没意见,但说九王爷是妻管严她是一百个不承认,因为她从不管他,不管大小事,只是那人非要表现出一种本王好怕怕王妃的样子。 就说有一次,好像是太子纳廖欢为侧妃没多久后发生的事。那一日,太子心情不大爽利便约了几位皇弟出去吃喝,容携也在其中。打心底里,太子就是嫉妒着容携,更羡慕他们婚后那种甜得蜜柚般的生活。嫉妒化为力量,不知不觉就逼着容携喝多了。 喝多了就喝多了呗,容携美美的想着喝多了回去还能得娘子几句念叨,然后趁醉要点福利。 可惜太子灌醉他后还觉不够,又拉着几位喝多了的皇弟去了烟花之地。容携那时迷迷煳煳被拉着走,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哪里知道太子皇兄想给他挖个坑呢。 第6章 解释 突变就发生在他们将要踏进那扇烟花门槛时,一个冷咻咻的声音叫住了容携。 容携即便喝醉也能听出那个声音来自于他的大舅子,无它,只因叫会他容携的除了赵司锦就剩赵司霍了。 原来,赵司霍出任务刚好行至此,见到几个皇子难得聚一起,还那么大阵仗的同逛青楼,他就是好奇的多瞟了一眼。 居然看到当初承诺过此生只要赵司锦一个的容携也在此列。当即,他便拔了刀。 只是有人比他拔刀还要快,听到那冷咻咻的声音便酒醒了八分,抬头又看到门口围着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以及那标志性的专属青楼的招牌。 “操!”他咒骂了声,嗖一下越过赵司霍走得无影无踪。 他提着颗心以极快速度扑回了王府,那时赵司锦已上床休息。见到她安静的睡容,他揣揣不安的把她吻了又吻。赵司锦迷煳中推了他一下,“熏死了。” “司锦,我有件事想解释一下。”他啄了啄她柔软的红唇,然后是她紧闭的眼睛,再到光结的额头,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爱到了极致。 “嗯?”细细碎碎的吻落下,赵司锦睡得不踏实又烦躁。 “我刚去绮红楼了。”绮红楼是皇城最大的烟花之地,赵司锦自然也知道。 容携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睁开眼质问自己一二,他好解释清楚,免得到时经赵司霍嘴一说变了质。 “哦,好。”预料中的娘子吃味质问的情形并没发生,赵司锦甚至眼睛都没睁开,似乎他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还说好。 容携的不安变成了不是滋味,他宠了大半年的娘子居然觉得他去烟花之地逛是件好事。 “唔……” 容携一口咬住了她的耳珠,赵司锦吃痛睁开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瞪着他。 他委屈的抿唇,才说:“赵司锦,我今天去了绮红楼!” “你说过。”赵司锦被吵醒,语气里都是郁闷。 “你不介意吗?”她先前有听进耳里,还敢说好,容携的委屈变成了失落。 “你夫君在外面野,你不该管管吗?” 赵司锦还是慢慢品出了点味道,改口问:“那么,你为何要去绮红楼,和人野了么?”野了还要及时回来上报,除了容携也是没谁了。 嘿,终于反应过来要质问了,容携躺下将她抱紧,慌忙解释,“你夫君我哪敢野,我只属于你赵司锦的。那种地方我更不屑于去,还不是太子皇兄把我灌醉硬拉着我去的。” “还有啊,我可没踏进那个门,我在门外酒就醒了,吓得我赶紧跑回来。”他又搂紧了点赵司锦,“我还是最爱娘子。” 赵司锦没应声,容携怕她不信,又加了一句,“我说的千真万确,我一步都没踏进去,以后也不会。” 还是没应声,容携急了,一个翻身却看到她又闭着眼开始睡觉了。敢情,她刚才就没听他解释。 “赵司锦?”他唤她。 “嗯?” “你信我吗?” “信。” “真的?” “真。”她不耐烦翻了个身,“不就是你去了绮红楼么,去就去了,以后不用跟我解释。能睡了么?” “赵司锦!”容携一颗心涩涩的。 “你烦不烦,睡觉。”她还是捨不得睁开眼。 第7页 跟着下场便是被他缠了一夜,由此赵司锦后知后觉这男人跟别人的脑迴路不一样。就像容彻会抱怨廖欢什么都管令人烦恼,偏容携想她管着他。 这样宠宠宠的生活眨眼间过了四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赵司锦的肚皮,从未有过反应。对赵司锦这种以千年计算活着的人,四年真不算什么。但在人间,特别是嫁为人妇的女子,四年无子,外界早纷纷猜测九王妃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赵司锦倒真不在意,便是司命先前那话本里嫁与容彻她亦是没生过一儿半女,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她是小神,是下人间歷劫的,儿女羁绊实在不必。也就是说此时的她不可能为容携生儿育女,话本里的容彻倒还好,他有侧妃这妃那妃的总能生一堆孩子,她生与不生并无影响。可容携不一样,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亦暗示过他可以纳侧妃,可是都被他蛮横的拒绝了。 特别是在过年这种日子里,对比就更加明显。他那些兄弟在四年间大多纳妃生子,就连廖欢都三年抱了两。廖欢对她的敌意一直强烈,这年因她肚皮依然平平,难得的抱着孩子在她面前笑了笑,然后便是容彻急急将廖欢拉走,顺便给了她一个既抱歉又暗侮莫名伤感的表情。 便是皇帝老子瞧着个个膝下儿女欢乐唯容携这方冷冷清清,也好几次暗示要为容携赐些妃妾早些开枝散叶。但容携都无动于衷,只不停的为赵司锦布弄她喜爱的食物。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赵司锦不介意是一回事,可对容携还是多少有点歉意。回过头来便也想着劝劝容携,她这心思才起,容携便一个虾仁塞住了她的嘴,压低声警告,“赵司锦,你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以后就别想有得吃,我会关着你然后让人每天只给你一顿稀饭吃,饿不死你。” “……”赵司锦觉得还是虾仁好吃,特别是有人剥好壳。 “孩儿算什么,我只要有你陪就足够了。”他又说。 他这般坚持,赵司锦没什么可说。但几日后,她又发现,他并不如他说的那般什么都放得开。 至少,他还是很在乎孩儿的。 第7章 发怒 过年少不得回娘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年过去,他们家国公爷心态老了很多,吃顿饭也唠里唠叨,话里话外都是儿子不孝还单着,女儿又让人操心没儿子旁身。 两兄妹低着头默默吃完饭,没法回应老父。饭后两兄妹在后园老树下又默默无言相对。赵司锦突然醒起她三岁时无聊学着人在树下埋了坛老酒,这一晃十几年,她早忘记这回事儿。 “哥,我们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叫人把酒挖出来兴沖沖抱到了赵司霍跟前。 其实两兄妹都没有心事,一个没遇到意中人,一个是明知不能生。说到底都不是事儿,只是老父念叨得狠了,他们才躲后园子来静静。 得知是赵司锦自己藏的酒,赵司霍还问你成亲那会怎么没挖出来。 容携临时有事先走了,赵司霍才敢问这话。 “早忘了。”赵司锦不爱喝酒,如果里面藏的是猪蹄瓜,她定会惦着。 兄妹俩你一杯我一杯,偶尔说说小时候的事,再听听赵司霍眼里赵司锦只见过一面的娘亲。 生赵司锦时她那个娘身体就不大妥当,后来还早产,据说如果她娘稍不坚韧一点,她便会和她娘一起走了。但赵司锦知道,上头一定会让她顺利出生的,她这个被罚下人间的小神。 她娘走前还死死抓着赵家父子的手恳求,一定要照顾好女儿,护紧妹妹。 这令赵司锦想起她家财神爷老赵,还有她那从未谋面的亲娘,据老赵说她那时也是早产,六个几月七月未到,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仙胎,早便随娘而去。嗯,她娘也是人,生她时就耗尽了全力,丢下她走了。 所以,母亲,生下孩子的母亲都是伟大的。 这一想多了,也喝多了。容携来接她时,她还在后园喝着,醉醺醺的搂过容携,嚷着回家生孩子去。 回去后赵司锦就把容携拉上了床,自成亲以来,这还是赵司锦首次主动且热情似火,容携招架不住,两人便折腾得狠了。 第二日酒醒,赵司锦肚子就开始发痛,下面还渗着血。开始,她还以为是那个来了,便又忍了忍,直到越来越痛,痛到她忍不住把指甲都掐进了容携那双好看的手上。 太医来看后,小两口才得知她这是要小产的迹象。原因怕是赵司锦喝酒喝狠了兼那事儿又不知节制。容携尚未品出惊喜就被吓得脸白,指着太医道:“给本王保住它,不保住别想能走出这个大门。” 赵司锦想不通,这都第五年了,才有了意外。可不是意外吗,才知道,她又自个儿折腾得它要掉了。 容携都下了死令非保住那个胎儿不可,保胎的过程赵司锦觉得很辛苦,一边是腹中的痛,一边是治疗中的痛。可瞧着容携那焦急与愧疚样,特别还有那种有了孩儿的热切,赵司锦什么都不敢说,也不忍他的期待落空。 她想这点辛苦还是能扛得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在太医的悉心调理下,这胎算是保住了。 有了那次的惊吓,容携每晚都不敢碰赵司锦,又不想离她太远,便只好在床的不远弄了张塌。 每当醒来看到那人平时高大笔挺的身躯蜷着,那大长腿不自在的曲着窝在塌上,赵司锦诡异的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好到她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不回天上也行。 第8页 日子一天一天过,她的肚皮终于鼓起来了,大家也都知道她并不是不能下蛋。 这日,太子带着太子妃以及他们刚会走路的儿子来窜门。容携招唿着太子,赵司锦便带着太子妃他们到处逛逛玩玩。 半途翠儿带着太子妃去了次解手,留下的赵司锦牵着小太子玩耍。小太子性子皮,玩了一会赵司锦觉吃力,就站在一边看他玩。 也不知道那小子看到湖中小鱼游得欢畅还是什么,居然一脚就踏进了湖中,嘴里嚷着鱼儿鱼儿我来了。 赵司锦想阻止已来不及,他小小的人就扑腾扑腾的在水里沉。赵司锦不敢大意,跟着就跳进了湖中手快的将他捞了起来。 湖水有点深,她将小太子推上岸就花费了不少力气,然后自己爬上来时才发现巨吃力,撑了几次免强挨着边,最后一次没扶稳,整个人狠狠摔到了水里。 最后还是小太子的哭声唤来了人将她拉上了岸。 容携得知的时候,赵司锦躺床上直哭痛,一双手死死掐着他的手,似乎这样痛就能减轻点。 而太医已束手无策,只得嘆息着让找产婆。 胎儿只得六个月,早产代表着它已保不住,它没有赵司锦曾为仙胎的好命,六个月也能活得好好的。 “之前都能保住,这次也能的对不对?”容携看着产婆走近赵司锦,疯了般摇着太医质问。 太医无奈摇头。 “羊水破了,宫口也开了几分,她必须得生出来,拖晚了怕大人也难保。”产婆看过情况也是嘆息不止,这要是再养上一个月,这孩儿定是可以保住。 这真是造孽哦。 容携动作骤停,心喘了喘,声音暗哑道:“保大人,要是保不住你们懂的。” 这生也是个折磨,不管是身还是心。赵司锦痛了一天一夜,容携陪了一天一夜,手也被她掐得不成样子,可这算什么,她痛了那么久冒那么大风险生产,最后却还是落了个空。 第二日半夜,肚皮小下去的赵司锦被清洗干净,也吃过热鸡汤,精神尚好的躺在床上。 容携将人都挥走,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对不起。”赵司锦想,她果然不能有孩子,是她的错,给了容携希望。 她不说尚好,容携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站起来一股恼的将茶几推到了地上,茶壶茶杯砰砰砰的砸到了地上,吓得赵司锦缩了缩脖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说不在意小孩那都是假的。 这还只是个开始,他砸完茶几到椅子再到房里摆设,跟着是那张他睡了几个月的塌。 房里能砸的都被他砸了,只剩赵司锦和她那张床,他问:“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猪脑子吗,你脑子里除了吃是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摔到湖里你不会喊人吗?王府缺这个人了吗?起不来你不会喊人?你逞什么能?你不知道你大着肚子?还是你蠢到以为王府缺人手,还是你觉得我的孩儿不比容彻的孩儿重要?”最后一句赵司锦分明听到了咬牙声。 赵司锦怔怔看着失去理智的容携,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容携还有如此一面。同时她深刻认识到容携想要有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他的质问她回答不了,当时是她大意了,忘了喊人更是她的错。 可能这跟她千八百年的生活习惯离不开,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什么事也习惯了自己解决。便是翠儿也是国公爷硬塞她身边,跟了她十几年。到了王府容携又什么都听她的,她说不用人侍候便不用人侍候。 “容携,我的身子可能并不适合怀上孩子。如果你想要孩儿,你可以纳妃子的,我并不在意府里多些人。” 她说这话时,他那双丹凤眼微眯了眯,她怕他的脾气又要来了,肩膀不自然缩了缩。 他许也看到了她本能的动作,想到她刚才从鬼门关走了趟,他却拿她来出气。 他嘆息一声,走到了她身边躺下,搂着她,放柔声说:“对不起,都怪我没照顾好你,还疼吗?” 赵司锦摇头。 “养好身体,我们还可以再要。”他挨了挨她血色尚苍白的小脸,心痛痛的,“以后莫要再说那些傻话来气我,我只是在意咱俩的孩子,别人生的关我什么事。” “你要是总想我纳妃妾,我会难受,我会以为你不在乎我。” 他又说了很多话,直到她睡着。 “司锦,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怕你说让我纳妾的话。”一天没有孩子,她就总会提,有意或无意。 “你何时能多在意我一点?”瞧着她的睡颜,他也就此时敢问问了。 他没忘记他是如何才娶到她的,他没忘记她曾属意的人叫容彻。 自那晚发过脾气后,容携照旧对赵司锦宠宠宠,甚至更好。待她的身体恢復,两人又过起了从前那种没羞没臊的日子。 这般又过了两个月,容携开始忙碌起来,虽然他每日都会回来陪她吃饭睡觉,一切如常般,可赵司锦就是能感觉出他在忙。他不说她也不会问,他不想说问了也没用,但不妨碍她发现他掩饰不住的疲惫。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有日容携回得很晚,上床便抱着她啃,也不管她睡得正香。赵司锦稍稍抗拒,“容携,别了,太晚了。” 第9页 容携像没听到,动作利落的脱了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抱紧她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赵司锦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平时那方面也不算温柔,却也没似现在般疯狂,兇狠。 “容携,你怎么了?”她不由担心的问。 她终于会关心他了,容携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父皇给了个差事,我明日得出趟远门,大概要半月有余才能回来。我怕我会想你,今晚给我可好。” 她说不好他就会停吗?明显不会。 赵司锦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一夜折腾就像是要把这一辈子都做完,还有那不停的呢喃,“司锦,司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是冷体质…… 第8章 兰儿 赵司锦醒来的时候容携已经走了。她没问他去办什么差事,她没有那个习惯,但她这几年来习惯了容携在身边,他突然的离开,她总觉少了点什么,日子也过得漫长了点。 好不容易半个月过去,容携没有回来。想起他那晚的失常,赵司锦开始不安,这种不安持续了半个月。 容携在一个晚上回来了,她睡梦中被叫醒急匆匆出来迎接。这时已入冬,夜里寒气重,她忘了披上大衣,出来便冻了个透心凉。 她走得有点快,一月不见那人,倒是学会了思念。想到等会见着,他肯定会气她穿得少不会照顾自己,这般想想,她不由便勾起了唇。 快到大厅时,她听到了女子的笑声,有点欢快却很陌生。 她纳闷,会是谁?不知道为何,直觉让她放慢了脚步,不是很想见容携。 她想要不还是回房吧,以前不都是容携去找她的吗,他哪次晚回了不也直接回房找她。可惜她要转身已经迟了,那人叫住了她。 “司锦。” 她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深幽的眼睛,他好像瘦了点,他对她笑了笑,然后说:“司锦,你过来,过来见见兰儿。” 兰儿?赵司锦挑眉,然后便看到了一张清纯水灵的脸,她正对着自己淡笑。她长得不算很美,但胜在气质淡雅,这令赵司锦想起容携以前曾老说她俗,或许,容携欣赏的就是这种女子。 “嗯?”赵司锦搓了下微凉的手臂,怔怔地看着那叫兰儿的女子,她身上正披了件狐毛大衣,赵司锦认得,那是容携的。 “小女子周梦兰见过王妃。”周梦兰对赵司锦福了福身。 “兰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会在王府呆一阵子,司锦好生招唿着。”容携在一边解释周梦兰的身份。 “半个月前,本王遇到了雪崩,是兰儿恰好经过将本王救了回来,要不本王早成了路边尸。” 赵司锦来回看了看他们二人,他在看着周梦兰边笑边说,周梦兰也回应着他在笑。赵司锦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出她的疑问,半晌,她才说:“周姑娘救了王爷一命,王府自当感激不尽。” “小女子只是做了该做的。”周梦兰的声音也是恬静恬静的,不像赵司锦声音清脆明快就跟她那张扬的脸一样甜美不起来。 “好了,很晚了,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容携叫来老管家,吩咐他把周梦兰安排妥当。 赵司锦被冷落着,站了一会,终是受不了冷自己先回了房。她想,容携会自己回房,到时再探探他口风,他是不是对周梦兰动了心。 她等到了半夜,容携也没有进来。第二日,才听翠儿说容携昨晚宿在了书房,一大早起来也去了寻周姑娘,说怕周姑娘不习惯王府的环境。 赵司锦的猜测得了落实。 容携回来后又忙碌了起来,赵司锦都是从翠儿口中得知他的情况。听说他每夜还是会回房与赵司锦同眠,只是赵司锦睡得早睡得熟没发现罢了。然后他会起很早,到周梦兰那与她一起吃早饭。 至于周梦兰,赵司锦也没有再见过,一是她不懂为人处事也懒得去打交道,二是她不认为有需要她招唿的必要,容携一人就够了。 她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直到有日半夜翠儿难过的将她摇醒。 “王爷今夜留在周姑娘那了。” 赵司锦揉了揉眼睛,想起今日她坐在花园藤椅上看话本遇到的事。那人正陪着周梦兰游花园,二人有说有笑,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周梦兰时是那么柔和,这眼神她曾经看了四年。她那时就想,容携他,失诺了。 “本该如此了。”她说,挥了挥手让翠儿早点休息,“睡吧,我还困着呢。” 说不上多难过,她躺下床依然好眠。 第二日一早,她却在餐桌上看到了容携。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等她一起过早呢,赵司锦有点想笑,他这是宿她房里就陪周梦兰过早,宿周梦兰那就来陪她过早,什么逻辑? 容携坐在那一动不动,见到赵司锦走过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司锦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似想在她脸上看到一丝颓丧也好啊。 没有,她依然容光焕发,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 “司锦,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嗯?”赵司锦瞥了眼他脖子上再明显不过的抓痕,曾经她也爱在情动时抓他,想不到此刻已换了人。 第10页 她仅瞥了一眼便低着头吃她喜欢的海鲜粥。 “兰儿怀上我孩儿了。”他说,声音很轻,“三个月了。” 赵司锦顿住,抬头望他。 他似猜到她的疑问,继续说:“其实早在我出远门前我跟她便好上,只是怕你难过,我才缓了缓。” 难怪那时她总觉得他忙,原来忙这个。就说呢,他一闲散王,能有什么好忙。 不过,都怀有三个月了,他们昨晚那么激烈真的好嘛?赵司锦又瞥了眼他花了的脖子,他不自在的收了收衣领。 “容携,我并不难过。”她又拿起只做工精緻的小兔包子,咬了口,吞掉,“我早说过,我的身子并不适合生小孩,你大可光明正大的纳妃子。再说,有人替你生孩子,正好减轻了我的负担,对于生孩子,我还是有些阴影。” 砰!他蓦地站起来,袖子挥到了碗筷,全摔到了地上。 “你自己吃吧。”他拂袖走了。 赵司锦莫名,他想要她什么表态?他跟人家好上,难道不应该给名份? 自从他摊开说后,他没有再来找过赵司锦,赵司锦倒是偶尔会遇到出来散步的他俩。且也看到那女人的肚子在渐渐变大,笑容也越发的甜蜜。 又是过年,这年回娘家赵司锦一个人回。赵家父子早就听说了容携似乎在府里养了个女人,可又不敢当着赵司锦面直接问。 只是赵司锦表面依然光彩夺目,断没有失宠后的那种憔悴不堪。吃饭也和平时一样,该吃的一个不剩。 赵司霍就纳闷了,私下里问妹妹,“容携可是有了别的女人?” “嗯。”赵司锦大方的点头,“他的救命恩人。”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操!”赵司霍气得拔刀就往王府去算帐,被赵司锦拦住,“哥,别慌。” “他当初可是发过誓此生只有你一个,所以爹才允许他娶你。”赵司霍是真的气,恨不得一刀把欺负他妹妹的男人切了。这才几年年,他妈的就敢变卦。 “听说那个女人救过他的命,他养她也应该。且那女人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恰好,我并不想生。你知道的,之前我就为这个差点丢了命。” “锦儿,这是两码事。”赵司霍痛心的看着自家想法开明的妹妹,“这是原则问题,他作为男人他的承诺他就得守。” “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我并不想追究,我觉得我现在生活也还可以。”赵司锦一开始就告诉过自己要顺其自然,她是下来歷劫的,难道真有顺心顺意一辈子吗,那就不是歷劫了。现在这种打开方式才是对的。 赵司霍抠不过她,良久才恨铁不成钢的揉她的头,“不管怎样,委屈了就回家,爹和哥会养你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你。” “自然的,我可是赵司锦。”赵司锦天性乐呵,男人这点小事还真打击不了她。 皇室聚会的时候容彻就听闻了周梦兰的事,待赵司锦从娘家回府时他拦住了赵司锦的马车。 看着那张几年里从没变化的脸从车帘里探出来,容彻埋在心底的念想溢满,渗出,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容携的说辞,怎么就信了他说他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呢。 容彻那深深看着她的眸子令赵司锦心感不妥,她只得开口问:“太子殿下可是有事?” “九弟待你可还好?”冲动下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可是他没想过,不好又能如何? 赵司锦皱眉,怎么最近大家都爱问容携对她好不好,就好似他对她好是应该的是必须的,可她却觉得他爱对谁好是他的自由。 “赵司锦!”赵司锦还在沉思着,旁边一声不悦的叫唤,令她本能的抬头。 真是他呢。 容携骑着马远远看着这边,并没有下马对太子行礼的意思。 “太子皇兄,刚皇弟出宫时听闻两位太子妃嫂嫂正在四处寻你呢。” 今日确是与太子妃回娘家的,回宫途中远远瞧见赵司锦上马车,他便寻了个藉口回头。容彻也不懂自己为何总放不下赵司锦,就像只要他放下了他们就真的了无牵挂,心便会跟着空荡荡。 “嗯,本殿稍后自会回去。”容彻其实还想问问容携,当年他说过的话可是被狗啃了。 可容彻早骑着马离开,后面还跟着赵司锦的马车,这又哪有他插足的地儿。 时隔多月,被容彻刺了一下的容携晚上便赖在赵司锦房中不走了。她有点不自在,卷着被子往里靠了靠,离他远一点。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会,握上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粘粘的,早已汗湿。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好想顺v,给点动力吧,各位亲亲的小可爱,你们最萌最美了 第9章 狗血 他的手凉凉的,却提醒着赵司锦这只手曾每日每夜里握着那叫兰儿的女人。她轻轻抽了出来,他也没像往常一样死抓不放。她松了口气,翻过身眯上眼,睡觉。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晚,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既不说话也没多余动作,一大早起来便走。 直到周梦兰使人找上门。 第11页 那时赵司锦已躺在床上,她听到那名婢女说周姑娘嚷着肚子痛,让王爷过去瞧瞧。 她感觉到当时容携回头瞧了她一眼,她装着没听到,翻身背对他继续睡觉。 容携没和她打招唿便急急离开,然后很长一段时日她没有再见过容携,他的事她也赖得听。 五月二十是赵司锦在人间的生日,往年容携都会陪她过,亲自动手给她煮面条吃,还会想方设法弄来她想吃却难寻的食物。 今年他怕是忘记了。 不过他没在,那周梦兰却挺着硕大的肚子过来了。她来的时候,赵司锦正在吃面条,面条上还铺满了粒粒诱人的虾仁以及挑出来的蟹肉。 她还是那么淡雅,连笑都透着不俗,她瞧了那碗用海碗盛着的汤面,好一会才柔声说:“王爷果然没哄我,王妃不单能吃,还必须吃得奢侈。瞧我两张嘴都吃不下这一大碗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怀了胞胎呢。” 赵司锦诧异,这么雅致的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不过她跟着容携染了点他的臭嘴也没甚的,不过容携也很久没说过她能吃了啊。 赵司锦抿抿唇,又低下头继续吃,要知道这新鲜帝王蟹还是管家特意弄回来给她下面的,不吃可浪费。 周梦兰讪讪的,这王妃什么意思,话没一句,想晾着她让她出丑么? “周姑娘找本王妃可是有事?”赵司锦满足的吞下嘴里的美味,这才开始答话。即便周梦兰肚里怀着王爷的骨肉,她一日未入门,他们都得称她为周姑娘。 地位其实有点尴尬,但奈不住大家有目共睹,王爷宠着周姑娘。赵司锦此时也弄不懂容携的意思,但过了今日,她终是明了。 “昨日听太医说,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周梦兰摸着肚皮,眉眼带笑,话语虽轻,却满满的都是对赵司锦的得瑟。 翠儿早看不爽周梦兰对自家小姐说的每一句话,她家小姐心大,可也不是随便能欺压的。偏这周梦兰还挑她家小姐生日这天来,她气得要上前赶人,却被赵司锦暗暗扯住了。 “是么?”赵司锦好歹也是当了千八百年的小神,便是没了法力,看个胎儿性别还是有最基本直觉。就像她去年怀的她知道是个男孩,生出来证实确是男孩儿。 赵司锦对男女孩不偏重,只是有点替周梦兰可惜,她那么期待,到时候生出来怕要失望。 “嗯,王爷说了,这是他的长子,长子就该立为世子。”周梦兰可不知道赵司锦在想什么,她站得累了,自个儿往旁边一坐,继续她未完的话,“王爷可是还未同王妃说过?” “并未。”赵司锦还在吃面,嘴里含煳应道。 她这反应出乎周梦兰意料,她不该是甩筷子吗?周梦兰不了解赵司锦,她便是再生气也不会甩筷子甩碗更不会甩吃的。 何况她没生气。 “王爷念在和王妃是少年夫妻,不忍心伤害王妃便一直拖着,可你知道我为何还被唤作周姑娘,他是想把王妃的名份许我,让我耐心等待。”周梦兰其实比赵司锦还沉不住气,“王妃多年无所出,如真心为王爷着想,不如王妃自己让位,别让王爷为难?” “放肆!”翠儿忍无可忍,周梦兰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她家小姐的娘家是谁,便是王爷也不敢随意得罪沛国公府。 “翠儿淡定。”赵司锦轻拍了拍翠儿,安抚下她继续发飙,“别吓到周姑娘怀里的娃了。” “王妃,小女子该说的都说了,您好生考虑考虑。”周梦兰扶着婢女站起来,不打算继续纠缠。 “这个我无须考虑,叫王爷自个来说便是。”赵司锦没让翠儿送客,望着周梦兰的背,最后这么说。 容携应该比谁都清楚,赵司锦从不稀罕王妃这个位置。 周梦兰出到院门的时候却突然啊的惊喊出声,跟着便是她身边的婢女在大唿。 赵司锦面也顾不得吃了,带着翠儿沖了出来。 “啊,好痛,救救我,”只见周梦兰跌坐在地上,抱着肚子满脸痛苦,“快救救我的孩儿,好痛。” 刚好容携从外头回来,听到唿喊也跑了过来,他铁青着脸问:“发生何事?” “王妃,是王妃刚气不过把周姑娘用力推到地上了。”那婢女哭着说。 容携瞥了眼赵司锦,抱起周梦兰就走,“太医呢?” “喂,我家小姐碰都没碰你……” 赵司锦听不清翠儿都嚷了些什么,她只想说司命的狗血无处不在。且俗得掉渣,回头她要把天庭第一俗让给司命兄。 第10章 被休 周梦兰比赵司锦的运气好,同样是早产,但胎儿已有八个月,所以昨晚她顺利的把小孩生了下来,母子平安。 握说是个男孩。赵司锦有些许纳闷,她连这种小直觉也出偏差了么。也因此,赵司锦没机会再听到容携发疯砸房子的行为,他应该心愿圆满了。 早上,容携就找上了她,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等待她把早饭吃完。 他好像又瘦了点,他随意放在桌面上的那双手,本该修长好看,此时却布满了指甲印。赵司锦自然知道它的来歷,就因为知道,吃粥其间她就不由多看了几眼。 第12页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看他的时候,他的手都会不自觉地抖两下,然后两次下来,他不自在的把手收到了桌面下。 赵司锦知道他是为了昨日的事而来,她突然就怀念起从前,他们还没成亲前,见了面他们总是相看两相厌。而事隔多年,被他宠习惯了,她反倒少了那根刺,她想,他要责怪她,她怕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因为他要相信你便不会责问,不相信你任你如何说,也白搭。 吃完最后一口粥,她抹了抹嘴,说:“王爷有话直说。” 容携没立即说话,他定定的看着她刚放下的碗,眼神放空,胸口那起起伏伏,好半晌才哑着声说:“兰儿生了个男孩。” 赵司锦单手撑住下巴还在等他继续说,可他就那么顿住了,她只得嗯地应了声。 “我想立他为世子。”这次,他的声音清晰多了,只是他的眼睛依然没看赵司锦。 赵司锦放下手坐正,想起周梦兰说过的话,便也没多纠结,“需要我让位是么?” “那最好不过。” 两人的眼睛终于对上,赵司锦唇弯了弯,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那烦请王爷给我一封和离书吧。”本来就是煳里煳涂嫁与他,走到这一步也不意外。 “和离?”他却蓦地现出恼意,眼神冷冷的盯着她,“你还想着离了本王再找一门如意的亲事?” “那关你何事?”本能的话脱口而出,离都离了他还想管着不成? “嗤,果然如此,养了四年多也养不熟,”他双手握拳抵在桌面上,似是要一拳废了这张桌子,“说的话依然让人牙痒痒。” 赵司锦抿唇,没再答声,以前,她确实一见他便回一句关他何事。 “赵司锦,你嫁与我五年无所出,这是休书,自此我俩再无交集。”他从身上拿出一封休书丢与她。 原来他早准备好了。说不上有多伤人,赵司锦很自然的接过,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口袋,这是默认了。 “你就没什么好说的?”见她那般轻易就接受,心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下,容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 赵司锦站起来理理衣服,转身时说:“没,谢谢王爷成全。”和离与被休对赵司锦来说都没多大差别,她只要记得她只是下来体验生活,顺道修心养性。 她没什么好说好抱怨的。 “成全?”赵司锦带着翠儿回房收拾东西,留下容携还愣愣坐在那反覆咬着这两字。 赵司锦要带走的东西很少,不过几件她来时带着的物件。至于嫁妆,容携命人随后全送回了沛国公府。这一来,皇城中认识的人都知道了,那时有多嫉妒赵司锦的那些人,此时就有多畅快。 赵家父子收到消息的时候,赵司锦带着翠儿就像无事人一般进了家门。但他们可不认为赵司锦真的无事,他们除了痛心就是愤怒,特别是国公爷,捶着心口恨当年轻信了容携答应了这门亲事。 而赵司霍早提着刀带着人出了门。他到了九王府时,容携就坐在赵司锦常坐着吃饭的那张椅子上。 赵司霍不是话多之人,见到负了他家宝贝的男人就恨不得一刀切了,便是切了也不够解气。 “给我把府上能砸的都砸了,除了大门和墙。”赵司霍咬着牙吩咐手下行事,然后把刀丢到地上,活动了下手腕。 他是皇帝儿子,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一拳砸过去,赵司霍愤怒值沖顶,偏那人还任由他打,丝毫没还手的意思,“当年要不是她和我爹说反正都要嫁人不如嫁个熟悉的。你就是跪一年,我和我爹都不会心疼一下,更不会允许你娶她。” 容携承受着他的拳头,心里却在想,她自然这么说,他们早已有肌肤之亲。 “嫁你三年无所出,她表面无所谓,私下却总缠着我去打听能怀孩子的偏方。听说吃姜醋焖猪脚能养身体持续吃容易怀上,她连着吃了一年。” 呵呵,她不过是好吃。赵司霍不了解她,容携可清楚得很。 “好不容易怀上她比谁都快乐,掉了也非她所愿。别看她总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比谁都爱往心里去。你出远门,她总是来问我,还有没有让人容易怀上的偏方。” 赵司霍的拳头毫不留情疯狂的砸在容携身上,只除了他那张俊脸。 “我是个男的,可她还是宁愿问我都不和你说,你敢说你体贴过她的内心?也对,她在焦虑的时候,你已经在外面快活了。” 她不过是内疚。容携无力的跌跪在地上,背上拳头纷纷落下。 “这些都没什么,都是小事。你把那女人带到她面,她依然说无所谓。便是被你休了,她还是笑着说就这样吧,挺好的。” 容携突然笑出了声,“她就那样。”她有所谓的怕只有她的两位父兄吧。 “是,她就是那样,可我替她心痛。”赵司霍从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无奈,无奈和无能都一个道理,他的妹妹本来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他们的庇护下,偏有一日,他亲自背着她将她亲手交给了别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今日抛弃了她。他们还不能杀了他! “容携,你给我等着,只要我赵家还有一日,你就别想过上好日子,还有你那儿子,我见你们一次便揍一次。你最好也别住皇城了,我每隔一月就给你拆一次家。” 第13页 赵司霍走了,容携去了半条命,九王府能用能看的东西也都被砸了个精光。 老管家看着烂摊子,嘆息着咕嘟,“王爷怎就不许人阻止呢,瞧这糟蹋得。” 回了赵家,赵司锦没觉日子有什么不同,该吃该睡该玩一样没落下。只是她的父兄总是看着她露出痛心的表情,有时还把她当小孩来对待,也不管她怎么重申她很好,他们就是不信。 赵司霍把容携打了一顿的事她是知道的,也听闻他因此在床上躺了半月。之后她再没听过他的消息,包括周梦兰母子,她也没听人提起过。 不知不觉又一个月,皇城新开了一间茶楼,宣传大做特做了近十日,赵司霍早早让人订了位只等开张那日让赵司锦去吃过够。 那日,赵司霍临时有事不能陪赵司锦,便交待她回来时留两笼包子给他。赵司锦只好带着翠儿出了门。 百年间,赵司锦还是皇城唯一一个被休的王妃,即便她依然貌美又动人,可背后笑话指指点点的还是占了多数。且很多人都认定,已二十有一的大龄下堂女,就是长成仙子,也再难寻一门好亲事。 这就使得她一出现茶楼便成了众男人目光的中心。虽说赵司锦没有才名又被休,但这样的尤物,大家私心里谁没有点杂念。再说她此时的情况,很多男人也敢想想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娶回家。 会被人笑话?那只是女人的想法。 茶楼没设包间,赵司霍订的位置尚好,二楼靠窗,周边人也不杂。 她一路上了二楼,没见到熟人。这种大众地方,那有头有脸的也不会出来凑热闹,也就赵司锦这种为了吃啥也不在意的会来。 只是她没照到,同样有个人不管脸面出来凑了热闹。那有头有脸的便是赵司锦的前夫王爷容携。隔了一个月,他们还是不约而遇。 赵司锦那时已吃了个半饱,点的点心也被她消灭了个大半。容携背着双手上楼的时候她刚好打了个嗝,目光便与他那深幽的眸子不期而遇。 似乎,他早发现了她。 赵司锦愣了下,不过一个月,他明显瘦抽条了,且不修边幅鬍子拉碴的样子很不适合他,赵司锦想,难道是赵司霍把人打出毛病来了?还是他家孩子太皮,扰得人憔悴? 容携很快走到了她面前,翠儿一步上前拦住。他用力推开翠儿,看着赵司锦伸手抓过了那只色泽漂亮的猪蹄子,然后一口咬下去。 他冷笑出声,“赵司锦,你真是死性不改,”还是那么的没心没肺,就跟手里那大猪蹄子一样,“就知道吃吃吃,怎么没吃死你。” 我只听过不吃才会饿死。赵司锦想怼回去,但又觉得没必要,她低着头继续啃猪蹄子,没打算吭声。 其实他说的还好,以前银腾不单说她贪吃还说她满身铜臭味,那时她不也没觉得有什么。 如果容携知道她这人除了银子便只有银子,怕也会如银腾一般说她,俗到只剩铜臭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怀念银腾嫌弃她的样子,这么对比起来,容携和银腾真不是一个级别。 第11章 谋逆 她不说话,容携站那定定看着她,像要把她看出朵花,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又指望着她说什么。 他看着她一口口啃干净了那块猪蹄瓜,磨磨牙拂袖而去。 “哎,客官怎么走啦……”后面是小二追着下楼挽留的声音。 赵司锦如果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她定会仔细的瞧一瞧他。 事情就发生在半个月后,赵家三人同坐吃饭,赵司锦敏感的发现父兄一改平时面对她时心痛愧歉的表情,而换上一副欲言又止,心情沉重的样子。赵司锦以为自家要遭祸事,认真的要求他们有事定不要瞒着她。 他们也没打算瞒也瞒不住,父子俩对视一眼,还得国公爷开这个口。 “九王爷企图谋逆失败,皇上下令连夜抄斩,皇城自今日起再无九王府。” “等等,我没听错吧?”赵司锦放下筷子,第一次对吃没了兴趣,“容携呢?他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最执着最爱做的事不过是娶我以及给我找好吃的。”虽然最后他弃了,但他嚮往的从来就不是那个高位。 “与九王府所有有关联的人已被秘密除掉,只除了,”沛国爷混迹官场多年,如果此时还想不通透,那他也不用混了,“除了沛国公府。”还安然无恙,皆因他们前一段日子已与九王府反目。 “爹是说容携被他爹下令斩了可是?”那个前阵子还骂她怎没吃死的人不在了,赵司锦全身蔓延上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在她千八百年中很是陌生。 他可以娶别人可以跟别人生孩子,她不介意,可是他不在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已经分不清他休弃她这事的真真假假了,分不清他是真爱周梦兰还是想给大家演一场戏。但不可否认,最后留下来的是她,赵家,且撇得干干净净。 “我们知道的时候九王府已不存在。”沛国公不想说得直白,作为主犯,皇帝根本不会留容携。且这次皇帝是真恼了,连夜也要剷除异己,他们中很多大臣都是早上上朝才听闻这件骇人的事,但人证物证齐全,连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除了恼容携负了他家女儿,沛国公最欣赏的男儿便是容携,当然也不信他会谋逆,可事实已定,再追究又如何。 第14页 “嗯,我们继续吃饭。”赵司锦拿起筷子告诉父兄她没事,“人总有一死,十八年后他又是条汉子了。”她有想过去找孟婆看他下辈子,但她又清楚,喝过孟婆汤的人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了。 所以,他走了就真的走了。 自从她嫁给容携后,赵司锦就再没以司命的话本为指引,此时她再回想,却怎么也找不到容携的刻画。好像,在司命的话本里,他只是个过客,仅在一次聚餐时听她叫了一声皇嫂。一笔带过的人物,又哪来的谋逆?难道是因为她坏了事情的发展,改了他的命? 罪过! “吃饭吃饭。”赵司锦不想提,赵家父子更不愿她多想。 日子一天天过,容携成了皇城的不能说,也是赵家的不能说,他就那么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只有赵司锦知道,不说不代表他不存在。 他甚至每时每刻都存在于赵司锦的脑中,以前他在的时候她很少想他,他失诺弃了她她也不怨不恨。但这一年来,只要静下,她就会想起他曾经的好。想起他每日专为她弄来的美食,带着她去玩她没玩过的。 夜里冷了他会用双腿捂她冰冻的双脚,扶她上马车总爱护着她的头顶,上车后边哈气边搓暖她的手,然后傻傻的看着她偷偷的勾唇。点点滴滴夜夜缠绕,那笑脸总定格在她眼前,她想,他这是要将一世温柔都耗尽在她身上啊。 一年半来,赵司锦尝够了想而不得的苦涩,她想找个机会去财神庙问问她家老赵,怎才得解脱。 赵司锦二十有三了,沛国公爷对她的终身大事费尽心神,可赵司锦有次反问:“你们可是说过养我一辈子?”自此,爷俩再不敢提这种事。 倒是赵司霍以二十有六这种老男人的身份捡了门好亲事。这事还得从去年秋皇帝举办的围猎说起,狩猎期间赵司霍巧合下将遇险的大将军独女万方蕊捡了起来,并多加照顾。其实赵司霍的本意是念在她小,将她当妹妹般照看一二。 哪知道年方才十七的万方蕊对各方面都出色的赵司霍芳心暗许,回去后思念成疾居然非君不嫁。开始大将军还私下暗示过赵司霍,可赵司霍除了公事,脑里大多时候想着怎么哄妹妹开怀,根本没往这事想。大将军对赵司霍其实也很欣赏就是嫌他年纪老了点,但见他没那结亲意愿,便委婉劝女儿放弃。 万方蕊性子执拗,仗着将军父亲宠爱,非让父亲将亲事求到了皇帝那。皇帝想着也可,便大手一挥,给他俩赐了婚。 圣旨下的时候赵司霍可懵圈,在赵司锦跟前嘴里直嘟囔他只是关照了一下那小姑娘,怎就要嫁他了呢。沛国公爷倒乐呵了一会,不说这亲事门当户对,便是随便来个周正的女人嫁赵司霍他也乐见其成,毕竟二十几年来他也没见赵司霍看上谁,更别说关照谁。 最后还发宝气,说:“你俩这是要气死老子?想老子没脸去见你娘?也不看看你俩多大的人了,想当年我这么年纪时小女儿都会打酱油了……” “……”兄妹俩默默转身。 赵司霍还憋屈的接收到妹妹一枚白眼:连累我! 赵司霍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只等双方确定婚期。赵司锦瞧着父兄都有事忙,便藉口说她想去寺院拜拜佛吃吃斋为家人求求平安顺遂,为自己也求求姻缘。 但赵司锦要去的不是皇城内这间皇室御用的寺庙,而是皇城外天子山顶上的归灵寺。恰好,天子山下不远有一间财神庙,还是赵司锦打听很久才打听而来。 要是平常沛国公爷是不会应允赵司锦出那么远的门,但体谅到怕她面对哥哥的婚事触景生情,便免强应了。赵司霍还特意给她挑了两名武艺高超的随从护着她的安危。 第12章 财神 赵司锦带着两名随从和翠儿赶了一天路,在傍晚时分刚好到达天子山下。翠儿原想着找间旅店住,却被赵司锦拒绝,说到财神庙那将就一晚,明早便上山。 翠儿一直以为自家小姐打听财神庙是想来拜拜财神,便没再多话,心里却奇怪,赵家不缺钱,为何还要求财。 应该说皇城里除了那些商人会供财神,其他人甚少拜。 财神庙占地不大但整洁,且金光灿灿豪华有之。庙里只有两位守庙人,收了不少香火钱后他们热情的给赵司锦几人空出了一个院子。 吃过晚饭,赵司锦便独自一人去给财神爷上香,令随从们别跟上来。作为财神爷的宝贝女,赵司锦自然有她的法子唤出财神爷。 赵司锦刚上完香,她的身后便现出一道金光,金光笼罩下,衣着招摇的美大叔啧一声,从后给了赵司锦一个爆头。 “还知道找你爹啊?”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赵司锦转身瘪嘴呜的一下扑到了老赵身上。 “爹,女儿想你。” “哼,吃够玩够了才想你爹,说,谁欺负你了?”老赵也有二十多日没见着女儿了,双手轻拍她后背,眉头皱起,千多年过去,他还是头次从女儿身上感受到哀伤的情绪。 果然啊,劫个毛线劫,害仙不浅。 “没谁。”赵司锦擦了把泪,坐到地上,问她爹,“娘走的时候,你难过吗?你有没想过去找她的转世?” 老赵大咧咧坐到她身旁,从身上拿出两只又大又红的桃子塞到她手,“元宵节那天的,吃吧。” 第15页 这种仙桃也就盛会里才能吃一两个了,赵司锦抱起就啃,还不忘说老赵别扯话题。 “转世的就不是你娘了。乖,司锦不需要娘爱了。”老赵揉了揉她的头髮,眼神涣散,像是透过她想起了某人,“你要记得你现在是在歷劫,你认识的无论是谁他们都是人,是人终会离你而去,你难过归难过,隔一阵子就忘了吧。” “嗯。”仙桃实在太甜美,又有爹相伴,赵司锦哭过后心情舒畅不少,“爹,可有见过银腾?”那个罪魁祸首。 “爹正想说这个,”老赵板了板脸,女儿被罚下凡,他终是憋了口气,本想着元宵那日去寻银腾,非教训教训他不可,“他居然没出现在闹元宵上,自你被罚后爹就寻不着他了。”一般天宫盛会,没什么大事,天帝一家总会到齐。 “他不会怕你寻他麻烦躲起来了吧?”赵司锦也纳闷,“他是这么没胆的仙吗?” “不管他。”老赵又皱起眉头,想起另一件事,“那日爹还遇到了魔祝少君。”或者说是专程来找他的。 “嗯?那小色鬼怎啦?”想起那魔头,赵司锦摇头,就没见过比他还记恨,千多年还能紧记着非得报復回来不可。 所以仙魔有别。 “他话里话外想跟我结亲,嗯,爹觉得他更像是想把你娶回去然后方便他报仇。”老赵可捨不得把女儿丢去魔窟,便跟魔祝直说:“司锦被天帝罚下界了,至于归期我也不清楚,你且等她回来去问她的意思吧。” “咳咳咳,”赵司锦惊得呛到了,“爹英明,那货就想着报復我,爹不理他便是。” “那当然。”老赵笑呵呵的承了女儿的贊,“女儿啊,谁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爹,爹用钱也能砸死他。” “嗯,咱家就是有钱。” 瞧,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样的自恋,一样的招摇,一样爱拿钱砸人。 父女俩又说了一会,老赵看着她把两只桃子都啃完才不舍的走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她有事一定要找自己。赵司锦都不忍告诉老父,皇城内一个财神庙都没有。上头那是有意将她罚到皇城,省得她总找财神撑腰。 赵司锦回到院子的时候翠儿正手撑着头在桌子上打瞌睡,怕是坐一日马车累到了。赵司锦将她赶去了床上睡,自己随意洗洗也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触过财神仙气的原因还是吃了仙桃的原因,反正赵司锦的神识敏觉都灵性了很多。半夜时候,她突然醒来,隐隐嗅到了一股妖味,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人。 赵司锦的胆子一向大,特别还是在财神庙周围。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心知门外还有两名随从,怕惊扰他们,她偷偷从窗户爬了出去。 翠儿和随从都是普通人,如果遇着凶妖,武艺再高也斗不过。但赵司锦本质是仙,便是被妖杀了她最多也就回到孟婆那报个道。 赵司锦闻着妖气出了财神庙,走到后面一片树林里。她夜视免强过得去,约半刻钟后,行到林中深处,迷雾在黑夜中都能感觉到越来越浓。 妖气也越来越重,赵司锦突然惊醒,她跑出来找妖干什么?纯粹是吃饱了撑着。她拍拍额头要转身,眼角却瞥见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摇啊摇的,光线太暗,她只能看出狐狸尾巴上面连接的身段属于雌性,且还是个化形都未完成的低阶妖。 “嗯,”一声闷哼打破了寂静,跟着是压抑的冷哼,“不想死赶紧滚。” 是个男人,好奇心驱使,赵司锦站住往深处探了探。由于那名男子穿着黑色衣服,融入夜色中令人难以发觉他就坐在地上半靠着树干。 “咯咯咯,”狐妖媚笑起来,“我等了十年,你是唯一落到我陷阱里的人,我怎么可能放弃呢。” “瞧公子长得真俊……” 下流话入耳,赵司锦想这样的妖还是别祸害人了。于是将身上随身带的木蛇木鼠全放了出去。 等那方窸窸窣窣的响起,惊了狐妖的时候,赵司锦趴大树上学起了虎叫,虎妖的叫声赵司锦听过,学起来似模似样。 狐妖被突然窜出缠上她的木蛇就吓了个啰嗦,听到有虎妖靠近更是瞬息间变回了狐身跑得无影无踪。 赵司锦敢骗狐妖还是因为她都站他们身边老半天了,居然没被发现,可想而知这妖法力很有限。而这男人被困住怕也是多得了那早布下的陷阱。 狐妖专用来迷惑有色心的男人,然后□□气的妖阵。 第13章 魔祝 狐妖走远,赵司锦从树后钻出来想看看那个倒霉的男人。她边走近边说:“喂,你能自己走么,趁狐狸走远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其实她就是想看看那男人生得多俊,可有容携俊?能令狐狸发骚到那种程度。 “可需要我帮……”忙字在看清那人面容时被吓得吞回了肚里,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脚下生风,熘了熘了。 “赵司锦?”男人先是冷着脸看她靠近,在她突然转身时他深深吸了口气,真真满身铜臭味,“赵司锦你别跑,别以为你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你,给本少君滚过来。” 赵司锦只听他咆哮没见他追上来,哈哈一笑停住了脚步,回头朝他挑眉,“有本事你瞬移过来啊,吶,我就站这里,你来打我呀。”很欠揍的说。 第16页 魔祝靠在树干上咬牙切齿气得直喘气,那双鹰眼盯着赵司锦只差没盯出火来。 “你真是死性不改,不,色心不改,你没色心又怎么会掉进狐狸怀抱。哦,我刚救了你,你记得还欠我个人情。”堂堂魔界少君居然废到成了一只小狐妖的砧上肉,说出去会笑死。 此刻赵司锦就忍不住笑,“要不打个商量,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咱俩的恩怨便消了?” “还敢威胁我!”魔祝把牙咬得咯咯响,偏他的法力还未恢復,甚至因中了陷阱连动都不能动。 都怪他想得不周到,为了下界,瞒过魔君的眼,不惜吃下饰魔丹让他就如凡人一般。饰魔丹的药效可维持他在人间盪三日,可他刚下来就撞上了狐妖的陷阱,有够悲催的。更倒霉的,他还在这狼狈时刻见到眼中钉肉中刺赵司锦。 “就威胁你了。”瞧他那样子就知道商议失败,且有惹他恼上加恼的迹象,赵司锦撇撇嘴,“算了,你自生自灭吧,我走了。”赵司锦一点不担心狐妖回过头来,他是魔界少君,便是狐妖把他吃了,吃亏的也只有狐妖,且得罪了他们魔后果严重。 就比如她赵司锦,她还是赶紧逃吧,等他能动了她会死得很惨。 逃哪呢,赵司锦觉得还是连夜逃上归灵寺吧,那里是佛门重地,是魔的克星,魔祝怎么也得避忌。 “赵司锦你给我滚回来……”跑出老远赵司锦还能听到魔祝的咆哮,她啧啧两声,心道,他也不怕大喊大叫再把坏蛋吸引过来。 赵司锦和魔祝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千几百年前,那时的他们还年少,总会轻狂。 仙魔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开始和平共处,每年元宵节时魔君还会拖家带口牵着重臣上天宫找天帝联络联络感情。 又是一个元宵节,赵司锦坐在天池旁盯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想着烤得香喷喷的鱼,流着口水。一旁还聚着一帮小少年,他们拼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说着在大人跟前不能说的话。 赵司锦耳尖,她听到魔界少君神秘兮兮的说着他父君的私隐。说他父君不知从哪个小世界弄来了一种碟子,总和他母后躲着看,他有次偷瞄到一点点,发现碟子里放的都是两个男女拥抱的画面。少年那时正值青春期,看后心内总痒痒的,奈何魔君藏得紧不许给他这小屁孩看。 他惦着那个小碟子,到了天宫以为天上的小伙伴见识,来路都比他广,肯定知道哪里能弄到这种碟子。可惜,天上的小伙伴更纯洁,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再说那时天上禁赌禁黄严得很,便是听懂了也弄不来那东西。毕竟,谁都不是魔君。 赵司锦倒是听懂了那个男女拥抱是什么东西,反正是不良的,魔君都得躲着看,那肯定被天宫禁止使用。她没有那什么碟子,也不管它是金碟银碟还是瓷碟,总之她不认识它。但不妨碍她这个偏财神动歪脑筋走偏门啊。 她看着诱人的鱼儿好半晌,又瞧了瞧那一身黑,却浑身散发寒气,脸冷硬得很却挺俊的魔祝。 她吸吸口水,打起了主意,敢捉了天池的鱼而又能相安无事的除了天帝的儿子便剩魔君的儿子了。银腾那人,你如果找他帮捉鱼,他只会板起脸狠狠教训你一顿,绝不同流合污。但魔祝就不一样了,他都敢想他父君那小黄碟了,肯定有色心。 在赵司锦眼里,有色心的人肯定和银腾不同类。 她惦量一番,走过去对魔祝说:“我有你说的那个碟子,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给我点报酬。” 魔祝先是很诧异也很惊喜,只是抬眼一瞧,那还是个个头很小,衣着招摇,但长得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小丫头,你唬我呢?你知道那是什么?” “不就是两个大人亲亲抱抱,最后睡一起的东西么?”赵司锦话本看多了,此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嗯,”她就那么大咧咧说出来,反倒是纯情的少年红了耳尖,“那你拿来我瞧瞧。”他伸出手问她讨要。 “你先给我报酬,我就给你。”她坚持。 “你想要什么?”魔祝自来傲惯,还不大将一小姑娘放在眼里。 且量她也没那个胆敢忽悠魔界少主。 “我想吃它们。”她手指一转,指向了天池里那些正快活着的鱼儿。 她话说完旁边几位少年一阵嘘声,说赵司锦你这也敢想。 “哦,你叫赵司锦啊?只是小妹子,这鱼可是天帝老儿养的,吃了可不好交待。”魔祝还在心里衡量得失,天帝他倒不怕,就怕不值得做。 “我够知道咯,我要敢捉还会跟你交换吗?”赵司锦一副你傻啊的表情看着他,看得魔祝一阵恼火。 这丫头嘲笑他没胆量呢。 第14章 吃亏 “碟子拿来,我给你捉。”魔祝再次朝她伸手。 “你捉给我烤来吃了,我再给你。”赵司锦小脸一扬,立场坚定得很,“再说你是少君,我既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你还怕我耍赖不成?” 少年傲气便是如此被激起,魔祝当下便从怀里摸出个木瓢的东西,抬手间,十来条鱼欢欣雀跃的蹦到了瓢里。 “给。” “嘘!”赵司锦不敢即时接,推着他往外走,“别让天官瞧见啦,咱到北天门外烤着吃。”说的时候还瞟了几眼旁边目瞪口呆看他们干坏事的几位少年。 第17页 少年们还在思虑着该告状去呢还是告状去呢。就被魔祝回头一瞪:“谁要敢多说一个字就是跟我少君作对。” 少年不约而同摇起了头。 终于得到馋了百十年的天池仙鱼,赵司锦没忘给鱼儿配上极好的调料,还极用心的把鱼儿烤得金黄金黄。 “就没见过口欲那么重的小仙姑。”闻到阵阵鱼香,魔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就没见过心里都是装黄色废料的魔。”她反唇相讥。 “所以说你头髮长见识短,你见过魔很纯洁的么?”魔祝最讨厌别人顶嘴了,偏今日被这丫头呛了好几次,见她双手在忙着烤鱼,他一手拽住她的头髮狠扒拉了几下。 赵司锦看在鱼的份上暂不计较头皮这点痛,淡定的将烤架上烤好的鱼全收到怀中,这才拿起一条在魔祝眼前吧唧吧唧的吃着香喷喷的烤鱼。 “鱼吃了,我的碟子呢?”魔祝隐忍的又吞了吞口水,这才撇着嘴问她要自己应得的东西。 赵司锦眨眨眼,不舍的拿出一条鱼递他手里,“给,请你吃。” 魔祝实在看馋了,手已经拿过鱼了这才懊恼地大口大口啃起来。 赵司锦瞧他三两下便将一条鱼啃剩个鱼骨架,而她才吃了三分之一。她捂紧怀抱,离他远了点。 魔祝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微抽,心道他有她那么好吃么? “吃也吃过了,我的碟子?”眼看地上堆了一堆鱼骨头,魔祝没了耐性,鹰眼死盯着赵司锦,他开始隐隐有种被耍的感觉。 “据我所知那个碟子含有,淫,秽,色彩,我们天庭明文规定不许传播宣传这些不好的东西。”赵司锦吃饱,站起来拍拍屁股,一板一眼的告诉魔祝她所懂的知识,“我要是把碟子给你就是在传播,我会被罚的,轻的下凡为人,重的要关个百来年。” “什么意思?”魔祝暴躁了,眼前的小仙女吃了天池的鱼还敢跟他论明文规定。 见鬼了! “意思就是我不能把碟子给你,我宁愿骗你请我吃两条鱼,也不想被发现我传播坏东西而被罚。” “歪理!”魔祝活了百几年从来只有他欺负人,从没料到有日他会被个小黄毛丫头忽悠到这地步,这丫的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敢骗到魔界少君头上,百年来赵司锦也是头一位,魔祝眼阴沉沉,拳头就要挥向赵司锦。 “啧啧,你别动怒啊,我这是给你认真上了一堂课呢,至于那几条鱼就相当于交智商税了呗。再说,你自己也吃了,你敢说不好吃?”赵司锦反应也老快,他砸过来她已躲得老远。 她这是明晃晃在说他脑子不够用呢,哪时的赵司锦还小,说这话时那叫一个狂。魔祝气红了眼,拔腿就追了上去。 要说对上魔祝,便是十个赵司锦也不够,但她嘴巴狠,他刚拎住她,她已大声吼着:“救命呀,魔祝少君要吃我!” 这大吼将天帝的小儿子银腾吼了过来,他动作也是极敏捷,一上来就将赵司锦抢了过来,护在身后。 看清来人,赵司锦心凉了凉,其实她并不觉得银腾会帮她,等听明原委,他定会亲手将她交由魔祝处置。 “小子,把她给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惹的。”魔祝已不知今日是第几次这般伸手了,平时可都是别人给他送上来。 有对比才有伤害,魔祝对赵司锦可是能恼出天际。 银腾爬出壳的日子其实比赵司锦出生还晚上半年,但他身量高,站在赵司锦跟前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将赵司锦往后护了护,难得没问原由,对上魔祝,“仙魔有明文规定,在天界和魔界仙魔不许大打出手,不许互相伤害。” 一黑一白,一仙一魔,相对站着,气势谁也不弱。 又是见鬼的明文规定。魔祝每年跟着上天时,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父君就不停警告他,不许在天上闹事打架给魔界丢脸。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她刚吃了你老爹养的鱼。”魔祝就不信银腾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赵司锦。 “是他捉的,他请我吃的。”赵司锦探出头来为自己辩驳,却被银腾冷冷瞥了一眼随后又将她头摆回身后。 “既然是少君请她吃的,她给少君道个谢便是。”银腾只要稍一想便知是什么回事,但他还是睁着眼说瞎话,将赵司锦拎出来与魔祝道了个谢,然后带着笑眯眯的赵司锦走了。 魔祝要被气个半死,不能揍也就罢了,他要的是道歉而不是道谢。且怎么想他都是亏的,亏到吐血。 天帝最后还是知道那池鱼被吃了一半,不过看在魔祝少君吃了个暗亏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命天官再给天池放些鱼苗。 财神老赵宠女,得知女儿坑了一把少君又解了馋,更是嘿嘿的直笑女儿这偏财神不是盖的。 可魔祝就没有赵司锦的好待遇了,魔君得知他的混帐事令自己在天帝面前丢脸,夜里就给了他一顿打。魔祝不服,说吃鱼的就是赵司锦,主意也是她打的。 魔君却说:“那更该打,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魔祝更觉憋屈,这事也成了他魔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梁子结得重,魔祝无时无刻不想扳回一局。偏她千多年来从不踏出天庭,他奈何不了她。她还贼得很,见到他就熘得飞快。 第18页 这次在人间碰上,魔祝绝不会放过此机会。赵司锦钻回财神庙就把翠儿嚷了起来,连解释都没有,非要收拾包袱连夜爬天子山。 只希望佛祖能保佑。 第15章 上山 四人走了一个时辰,天微亮,后面跟着的随从赵北随手把火把灭掉。 隐隐已能看到山顶的归灵寺。 “寺庙都要建上天了。”赵司锦力歇,坐在半米宽的小石阶上捶她发酸的小腿。 下来两级坐着翠儿,也在做着同样动作,“小姐,庙越接近上天,所求的愿望越容易被佛祖听到呀。” “呵呵”赵司锦干笑,他们不想听,你便是凑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也听不见。 “等会翠儿多拜拜,回头让小公爷给你许门好人家。”这话赵司锦没少说,可这丫头就是死心眼地不愿点头。 “小姐就知道说翠儿。”翠儿不想答理赵司锦。 自赵司锦被九王爷休弃后,近两年里上门想求娶她的才俊依然络绎不绝。可赵司锦心就像死了般,对谁都是摇头。便是太子陛下也三番五次来关心,言语偶尔流露出赵司锦可随了他的意思。 不说赵家态度,便是翠儿也明白嫁谁都不能嫁太子。不单他已有太子妃和侧妃,还因为他姓容。翠儿可瞧得清楚,容家的人都不靠谱。 “走吧,天亮时就能到山顶,到时候还能再补个觉。”晨间湿气重,赵司锦的裙摆和鞋尖一路走上来已被路边的野草刮湿弄脏,拖在身上令人不舒服。 “有人。”赵南突然出声,走上前戒备起来。 赵司锦也听到了,像是有人在林间来回走动的声音。 “可能是寺里的僧人。”赵北心宽点,他想此处已是归灵寺地头,能在这里自由活动的只有僧人。 “他过来了。”赵南又说。 赵司锦早发现左边山腰缓缓走来的光头,他双手抱着只竹篮子,里面一片片绿色的小叶子堆成山像随时要掉下来般。 那光头很年轻,他低着头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他们一般。 “那个?” 年轻僧人与赵司锦擦肩而过时,那身量那气息令她心咯噔一下,她不觉伸手拉住了他。 僧人小心翼翼护着篮子回头,一双迷人又沉静的丹凤眼不期而然撞入了赵司锦的眼。 “容携。”她唤出那个已很久没唤过的名字。 “阿弥陀佛,请施主放手。”年轻僧人以乎没听懂赵司锦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后眼睛就一直放在赵司锦揪着的袖子上,似有不悦。 “赵南点燃火把。”赵司锦有点急,天色暗她看得不清楚,但明显的那张脸不是容携,声音也只有些像。 光一下亮起,年轻僧人条件反射的眯了眯眼,赵司锦失落地嘆息一声,放开了他。 不是容携,她肯定魔怔了,容携早死了,容彻说过当夜皇帝就令人验过尸亲证了他的死亡。 仔细看,容携只是身材、眼睛与这个僧人相似。容携的五官精緻俊美,而这僧人的五官属于清秀型,下巴略尖有点像女子的面相。但偏又因左脸颊两条长长的交叉疤痕,生生的破坏了这种男生女相。只是在一个僧人脸上出现那么伤的疤痕,倒是很怪异。 “冒犯小师父了。”赵司锦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面前的僧人很年轻,从面相看最多不过成年的样子,称一声小师父总没错。 “无碍。”年轻僧人也还了个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 第16章 我的 赵司锦几人顺利住进了归灵寺,入乡随俗既然住在寺院里就没有总是被人侍候着的道理,赵司锦令翠儿三人各管各的,最好别总在她面前晃。 寺院的建筑面积很阔,赵司锦闲逛了两日,可脑里总挥不去那双沉静无波的丹凤眼。只是来了两日,她一次也没有遇到那个年轻僧人。 那年轻僧人面容好辨识,赵司锦随意找人问了问便将他的底摸了个通透。他的法名明执,据大部分和尚都唤他作明执师叔,是净妙方丈三年前出外游歷收的弟子。只是大家对他知之甚少,只知他跟着方丈在外游歷三年,半年前才回寺内被人熟悉。 明执性情偏冷,不爱跟寺里僧人打交道,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打坐诵经,或在早课前到半山腰处摘茶叶。 赵司锦还打听到他打坐时有单独的禅房,他性子清冷平时也没人自讨没趣去找他,那里可安静。 这日午饭前,赵司锦拦住为明执送饭的小沙弥,亲自端着斋食入了明执所在的禅房。 禅房不大,恰好那人没打坐念经而是端着杯茶在慢品细味,见到门口的赵司锦时他愣了愣。 “明执小师父,我们前日早晨见过。”赵司锦把斋饭给他摆好,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赵司锦,刚先见给您送饭的小沙弥有事,我便帮他送了过来。” 他不动声色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正到赵司锦被看得讪讪,他才双手合十,道: “有劳锦施主。” 赵司锦抿抿唇,心内翻腾,明执看她的时候就像容携看陌生人的样子。如果把他的脸蒙住,只从眼睛往上看,赵司锦真会以为他是容携。 “呃!!”一丝想法划过,赵司锦的魔爪已然伸向了明执的半边脸,没撕开,好光滑的说。赵司锦不甘心,顶着他越皱越深的眉,在他怔怔疑惑的表情下,她干笑着,又揪了下那脸皮,才失望收回手,“明执小师父这张脸是怎么保养的,皮光肉滑的,司锦羡慕得紧。”皮肤是真的好,怎么也不像是戴了张假面具,原又是她魔怔了。 第19页 明执的脾气算很好了,如果是容携,陌生人敢揪他的脸,怕如今这只手早便落地。 明执拿着筷子维持原来的动作还是紧紧盯着她看,眼神依然沉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司锦只得迎上他的视线咧嘴继续傻笑,谁让她刚才出手冒犯了一个出家人呢。尴尬?该的。 她的笑很美!他想看,一直看。明执脑里轰隆轰隆隆的,他勐的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赵司锦不知他怎就又念起经来,再仔细看,他的耳根都红了个通透。赵司锦搓了搓自己那只罪魁祸手,心暗道他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明执小师父还是先吃饭吧,吃完再念?”赵司锦推了推饭碗。 可那人像没听到一般,继续保持那个姿势一直念经不止。 赵司锦无语撇嘴,静静的坐一边观察起他来。 直过了午,僧人的规矩是过午不食。赵司锦看着桌子上的斋菜,这才觉肚子饿。之前急着抢过小沙弥的工作,她自己倒没去寻吃的,而现在怕也没有吃的了。 只剩桌子上这些。赵司锦想反正也是倒掉,不如吃一点。 于是她拿起刚才明执拿过却没有吃过的筷子,将托盘转了个方向,很精准的夹起那个用斋菜仿成的狮子头,一口啃掉。 冷是冷了点,味道也一般,但胜在肚子饿。 赵司锦不敢吃出大动静,但对面念经的人还是听到了。 “那是我的。”他睁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眼里充满迷惑不解,还有莫名的情绪流动 。 “咳咳咳!”一个惊吓,赵司锦被呛着,咳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咳得对面的人不知所措。 “咳,你不是不吃嘛?过午了还得倒掉,我,咳,我帮你节约,你还得感谢我。咳……” “冷了,”他怔了下,又想给她倒杯茶,可发现旁边没有多余的杯子,“吃了不好。” 赵司锦揉掉咳出的眼泪,瞥到他手边的茶杯,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过来为自己倒了杯茶,咕噜一下喝了下去。 明执就眼睁睁看着她用了他的杯子,说不上什么滋味,总之不反感,然,他的脸还是烫滚起来。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最亲近的人也就净妙方丈,可也没试过共用一样东西,更别说他人。要是他人,他不会允许。但今日,他对一名陌生女人容忍度高得离谱,他这是犯戒了么? “咳,明执小师父请放心,司锦这人没什么好,就是身体好。”不管为仙亦或是人,她身体底子都好,自小没什么病痛,除了嘴谗,好养得很。 赵司锦说完又拿起筷子开吃,“你们僧人耐饿,我可不行。”在寺里吃了两日斋,她早想让赵北去给她开小灶了。 明日吧。 “可你很瘦。”瞧她吃的量,明执又瞥了一眼她纤细的身材。 “天生的。”天生丽质,赵司锦一直以此引以为傲。 明执没再说话,可也静不下来继续打坐。他看着她把那斋食一粒不剩全吃完,不明心头那种满足从何而来。 第17章 心乱 和出家人相对是真的无聊,赵司锦第一日就发现了。可第二日她又鬼迷心窍的想看一看那双眼睛,又去拦了那送饭的小沙弥。 有过昨日的经歷,见到赵司锦,明执已然淡定,还不忘问赵司锦可吃过。只是在起筷时发现今日的斋食不仅丰富了还与平时送来的菜品不同。 “这?”他看着那似是而非的素鸭,素排骨,素烧鸡,一时无法下筷。 “嗯,我昨日瞧着寺里吃食太单调,早上便求着厨房师父今日加餐,你快吃,冷了吃确实不好。”赵司锦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催着他。 寺里的斋菜在她从小沙弥手上接过时便给翠儿换走了。 她的笑对明执来说杀伤力还是有点大,他没怀疑,端起碗,不敢再看她,低着头专心的吃饭。 看他吃得差不多,赵司锦无聊的敲了敲桌面,笑问:“今日的菜好吃么?” “嗯。”明执诚实的点头,也把桌上的饭菜如她昨日般吃得一粒不剩。 “那,如果我说我让你破戒了可咋办?”她双手托下巴,眨着大眼,好玩的等着看他的反应。 明执似被她的话吓到,抬眼瞅着她,半晌才憋出两字,“破戒?”他想,她如何得之他心中所想。 他沉迷那个笑容,下意识的等待她的出现,不是破戒又是什么。 “你刚吃下的菜其实是我让我家翠儿开小灶做的,并不是素食。”她指指空碟子。 他似是松了口气,抿唇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后才道:“锦施主说笑了,豆腐皮做的鸡,油条做的排骨,明执还能分辨。” “不这样如何骗你,豆腐皮里渗了高汤,油条里塞了调过味的肉沫,你吃不出来才应该对的。”赵司锦眼看着他渐渐僵住的唇角,心情舒畅,这两日的无聊终被驱散。 “阿弥陀佛,”明执双手合十,“明执有罪。”然后又开始念起佛经。 赵司锦顿感无趣,“好啦,你就那么好骗,寺院里哪来的肉。” 虽说无趣,可到了第二日,她仍然控制不住步伐往明执那个禅房走去。 接连五日,赵司锦都在偶尔逗逗那个脸皮薄的明执,看着他耳根发红中度过。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她的出现,明执每日打坐诵经的时间在逐渐减少。 第20页 明执却清楚得很,他的心开始不平静。在再次盼来了赵司锦的身影,吃完斋饭,明执突然起身双手合十,“锦施主,明执有事需去寻方丈。”然后出了禅房,走得飞快。 赵司锦莫名过后,坐着无聊,趁他不在拿出赵北给她找来的牛肉干慢慢啃起来。 吃了两口,那大块牛肉干突地凭空而起,跟着落入一只大手里。 大手速度极快,在赵司锦扑上来抢时,已将它放入嘴里叼住。 “赵司锦,你以为躲佛堂里我就找不到你了。”魔祝嘴里还嚼着牛肉干,这话说出来就没啥威胁力。 “呵呵,”看清来人,赵司锦可不敢老虎嘴里拔回牛肉干,只得干笑着伸出没有法力的双手递到魔祝跟前,“少君来可是为了打我?”她还记得那晚曾嚣张的叫嚷着让他过来揍自己。 瞧着那双纤细白皙的手,魔祝嘴角抽抽,没料变成人后的赵司锦那么没骨气,居然送上手来给他报仇。 只是越是这样,魔祝越觉没意思,凉凉瞟着她就是没动手。 “徳性!”魔祝吃完一块牛肉干还觉不够味,想起千几百年前那条烤鱼,他终是没趁赵司锦弱势时揍她,“赵司锦,咱们去烤鱼吃吧?” 赵司锦摇头,不知道魔祝打的什么主意,“寺庙可不许人杀生。” “啧。”魔祝却不耐烦的拽起她就走。 只闪了个身,他们已落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山谷里,不远正好有一个湖泊。赵司锦羡慕落到人间还能使用法术的魔祝,认命的拿起他丢过来的东西开始搭烤架。 “你有法术为何会落在狐妖手上?” 魔祝直接用法术给鱼洗了肚,听闻她开始扯他的不痛快,哼了声没作答。 来到人间后赵司锦没自己动手弄过吃食,再次烤起鱼,她开始怀念容携,有他在,她只要动嘴便好。可惜这日子不长久,所以还是做神仙好,唔,做魔更好。 “哪日得空还是去找天帝老儿讨些鱼来烤。”鱼烤好入嘴,魔祝终于明白赵司锦为何宁愿将主意打到他头上也要吃到仙池的鱼儿。 肉质差别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斋饭连吃了几日,此时的烤鱼对赵司锦来说已是极品美味, “我倒是觉得银腾养的那只仙鹤烤着吃更有味。”赵司锦认为难得的东西试过味便好,不用紧吃。 “噗,”魔祝笑了出来,“你这主意打得不错。”就不知道银腾听了会作何感想。 “他那仙鹤听说再过千年便能化形,要吃得趁早,别等她长智了。”赵司锦曾在银腾出外办事时去偷摸过那只鹤,怎料那只是一道银腾留下的幻影,害她还被银腾鄙视了一番。 “那算了,说不定那是银腾的童养媳。”魔祝并不想跟银腾对着来,讨不了好。 “有可能。”赵司锦挑眉,“瞧他护得可紧。”说话间,魔祝就啃去了三分之一的烤鱼,赵司锦忙抓了两条先留着。 “哎,赵司锦,你怎就惹得银腾要他老爹罚你下界了,他护你可也护得紧,他捨得让你下来?”见赵司锦那护食猫的样子,魔祝心里好笑,食指一动,赵司锦手里的鱼串就落到他手里。 赵司锦更怀念容携了,他最怕她吃不好,魔祝却连她手里的都抢,“哼,银腾比你还要看不得我好,他巴不得我永远留人间再不回上面。” “是么?”魔祝微眯眼看着她笑起来,她该不会没发现这千几百年来都是银腾在护着她,这才令他没机会朝她下暗手。 但,他为何要告诉她呢? 其实得知赵司锦下来歷劫是银腾的主意时,魔祝也好一阵纳闷,他那么着紧赵司锦为何就捨得? “没什么好怀疑的,天庭里谁不知道他看我不顺眼,嫌我俗还污染了众仙。”那日铁拐大仙捡起脚面上那颗丸子时,他的眼神就很好说明,大家还是不喜充满铜臭味又粗鲁的她。 她被罚修心养性,众望所归。 第18章 报復 魔祝太能吃,赵司锦感觉没吃饱,又要求他给自己活捉了三条养着。魔祝吃饱了心情好,给了她一个可养活鱼的瓷缸,等哪天饿了可以让翠儿烧着炖着蒸着吃。 明执从方丈那回来没看到赵司锦心里泛起了丝微失落,他不知道这种感情从何而来。就像他问方丈,有人顷刻间便能乱了他心湖,他再如何念经也没用,那时他该如何是好? 方丈却只让他迎难而上,待他能坦然面对之时便是克服之时。 或许他多看几日,便不觉得那张脸有什么特别了吧?他如是想。 赵司锦抱着鱼缸进来的时候,明执单手撑着下巴一如赵司锦看着他吃饭时那姿势,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她将鱼缸放在桌面上,也撑着头看他。 为何连沉思的神态也如此相像? “你回来了?”明执发现她就坐在自己跟前,眼睛亮了亮,他难得的首先开口询问。 “嗯。”赵司锦伸出食指拨了几下缸里那三条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鱼,凑在一起的鱼吓得往四面八方散开。其实她更想问他今日为何不打坐诵经而坐着发呆。 原来出家人也是有心事的。 第21页 “我记得归灵寺并无养鱼。”看她调皮的逗着鱼玩,明执压了压也想上前逗玩一番的手指。 “刚有个熟人送的。”赵司锦漫不经心的答道,耳里听着她嘴里那个熟人千里传音。 “赵司锦快出来!” 她装没听见,继续用手把缸里的水搅乱,搅得鱼儿各躲一方,不敢再聚到水中央来。 “是不是想凭空消失让人觉得你是妖怪?”□□裸的威胁再次传来。 明执还想问她这个熟人是否也在归灵寺,就见她勐的站起来,跟他告辞,“我还有事,出去下。”鱼也忘了带,急匆匆走了。 赵司锦出了门,那声音又道:“回你房里。” 待她回了房间,却没见魔祝,她问:“有事快说。” “说你想呆鱼缸里。”他命令。 “?”她莫名。 “说。” “我为何要想呆鱼缸里?”赵司锦这才反应过来,他从开始给她个瓷缸起就没安好心。 “为何?”戏嚯的笑声在脑中盪开,“因为本少君后来想想,千几百年的帐怎能轻易结清。”他吃的亏利息算下来都不少。 赵司锦就知道如此,她咬着牙不出声,他想让她自己说出惩罚,那是不可能的。 “啧,先前让本少君揍你也是个攻心计吧?好你个赵司锦。”魔祝那不知是气还是笑,声音有点遥远,感受并不真切,“不说便不说,去鱼缸里当一晚上鱼儿吧,明日再瞧你如何傲。” 他的话落,赵司锦便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她的肩膀像被什么捶了一下,有点疼。再想睁开眼,头又被什么甩了下。 哟,魔祝该不会真把她当靶子了? 身上吃了好几下痛,赵司锦才瞧清了她此时的环境。她确实呆在了水缸里,只是不是魔祝话里说的让她当鱼儿,而是变成了鱼缸里那半缸水。 她憋屈的瞪着那只修长好看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自己,旁边三条虎视眈眈的大鱼缩在一角偶尔还给她几下拳打脚踢。 那只手指还玩上了瘾,只要鱼儿看没了危机感聚在一起,它便会再次出现,乱搅一番。 这可苦了赵司锦,被搅得晕头转向不说,还时不时被鱼尾巴甩脸。 第19章 折磨 赵司锦很想咬断这根手指,再鄙视一番手指的主人,平常有人在的时候他不是打坐就是念经,看起来四大皆空,却不知私下里逗鱼都能逗半天。 又隔一阵,许是逗腻歪了,他才开始想起自己还要打坐。 “喵!”在赵司锦刚得会清静的时候,窗外跳进了一只灰白花野猫,动作敏捷目标明确的爬上了桌面。 它先是伸脖子瞄了眼鱼缸里头的鱼,再左右看了下周围环境,才放心的一爪扒进了鱼缸里头。 这是只胆子大又聪明的为食猫。虽然被搅得脑晃,赵司锦还是极乐呵花猫的出现。最好的结果是把三条鱼都一起叼走,起码作为水的她晚上能有个好觉。 赵司锦在为花猫打气,那平时打坐起来就跟死人一样的明执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且迅速走到桌边将还在努力捞鱼的花猫拎开了段距离。 “大花,这鱼你不能吃。”他瞅了瞅鱼缸里的三条鱼,见没事,勾了勾唇,“锦施主明日来看到鱼少了可能会难过。” “……”赵司锦摇头,不,你赶紧的把鱼餵猫吃了。 明执可听不到她的心声,把鱼缸往怀中护了护,眼睛对上花猫的,花猫爪子拍拍嘴喵的两声,开始讨价论价。 “你饿了?” “喵。” “不是?”明执扫过周围,根本没粮食投餵花猫。 他低头看看又快活凑一起啾啾啾的鱼儿,再听猫喵了声,猫眼却没离开过鱼缸。 “可是渴了?” “喵。” “那我倒点鱼泡过的水给你喝可好?解解谗总行。” “……” 赵司锦刚想翻白眼,就见那可恨的光头居然将鱼缸侧着凑到花猫嘴边,示意它快喝。猫也不知真听懂假听懂,当真就着鱼缸舔了几口。 被猫吸了的赵司锦只想剥猫皮做围脖。 “大花,”见猫喝够了,明执这才又将鱼缸护在怀中,拍了拍猫头,“快回家去。” 猫走后,明执又放下鱼缸,继续打坐。只是不多久,惦记着鱼儿的花猫又折返回来,被明执又以同样法子打发走。 明执只好把窗户掩上,晚上离开时还记得将鱼缸带走,嘴里呢喃,“锦施主定不希望鱼儿被猫吃了。” 所以他这是要把鱼缸抱回自己房间护着,就为了怕赵司锦明日看不见鱼会难过。 想把鱼餵猫的赵司锦一言难尽。 明执虽说回了房,赵司锦却见他洗漱完出来后又继续打坐,似乎没有要睡的意思。 两个时辰后,被鱼甩了一夜脸的赵司锦又被明执带回了禅房。然后瞧着他锁上门窗后离开,赵司锦猜测他是要出去採茶。 没了人在,赵司锦试着喊了声魔祝,魔祝没回应,她又用力撞了撞瓷缸,魔祝依然没回应她,反倒是惹到了鱼儿,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魔祝,我恨你。”被折磨了一夜的赵司锦没了脾气,闭上眼想瞌会睡虫。 第22页 门在这时咔一声,明执推门进来,却被地上躺着的人吓了一跳。 “锦,锦施主?”他低头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刚想睡觉的赵司锦睁开眼看到倒过来却异常立体的明执,蓦地坐了起来,第一句就问:“天亮了?” “快,快了。”许是瞥到赵司锦略显凌乱的衣妆,明执不自在的侧过头然后快步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果然被塞呆鱼缸一夜,赵司锦面无表情的拍拍脸,揉揉肩膀。 就听明执又说:“施主的鱼忘在这了。” 不提还好,一提鱼赵司锦霍的爬起来,拎起鱼缸就走,连招唿都忘了与明执打。 明执一阵怔忡,被她莫名其妙的行为搞得像个丈二和尚。 赵司锦杀气腾腾的找到赵北,将鱼缸丢到他怀里,说她要吃鱼,要吃先炸后红烧的鱼。 她觉得单是清蒸太便宜了这三条鱼了。 赵北想他家小姐该不会是一夜未眠只等天亮来找他弄鱼吃吧? 斋了快十日,也够人谗的。 “鱼缸千万别带回来,能砸了尽量砸了。”转身回去前她再次叮嘱道。 只有赵南在赵司锦离开后纳闷,“小姐上哪弄来的鱼?” “对啊,谁送的?”赵北胡乱猜测。 “寺里都是和尚,谁会搞这个。” 两人瞎猜一通,最后还是赵北抱着鱼下山找人加工。寺里不能杀生,小姐又要吃又炸又烧的鱼,可难为了赵北。 自赵司锦离开后,明执的心思都有些恍惚,只等着赵司锦再来找他。可直到午饭时,见到来送饭的小沙弥,那剎那,明执的点点期盼破碎,再对着平时一样的斋食,突然没了胃口。 第20章 恨吗? 看小沙弥再次来收拾碗筷,明执动动嘴想问他可见过赵司锦,到最后终究没问出来。他念了回经,除了走心还是走心,耐不住,走出了禅房。 他想见着赵司锦,可他不知道上哪儿能找到她,他在平时人多活动的地方转了圈,收穫无数声明执师叔。 待得整个寺院都被他逛了个遍,他才在寺门口看到那个正和小沙弥说话的身影。 她的紫衣裳在一众僧袍衣中亮眼又招摇,她那笑容耀得人眼睛生疼。明执眨眨刺到了的眼睛,脚步已不由自主朝她走去。 待得她打完招唿要转身,明执忍不住唤道:“锦施主。” “明执小师父?”见到明执,赵司锦是吃惊的,在她所知范围内,他此时不该是躲在禅房里念经吗?不不,想起昨日,赵司锦想他或许躲禅房里自个儿独乐乐的玩着。 明执忽略过她眼里的惊讶,收起侷促,说:“听小沙弥说,锦施主在寻我,可是有事?”言下之意是你寻我,我瞧着无事便过来了。 赵司锦挑眉,心道我何时找你了?她可是刚从外面偷吃了几条鱼回来,才进的大门。再说他那禅房到大门可是有点距离,小沙弥们更不敢耍他这位辈分高的师叔祖。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么就奇怪了。 “明执尚未来得及吃饭便寻了过来。”他又低低补充了一句。 赵司锦脑光一灵,抽抽嘴角,这明执果然表里不一,好吃贪玩偏又要装着,让人以为他清高得眼里只有佛。 “明执小师父可是想吃斋排骨斋鸡斋鸭?”她咧嘴戏嚯的笑了。 “嗯!”她又笑了,明执心里念着不妥嘴里却直接应了。应了后他又纳闷了,才几日功夫,他已经犯戒犯到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赵司锦看看天,看看突然又低头不敢再看她的明执,“过午了,想吃的话我明天送过去。” “好!”明执头点得极快,低着头,唇角抑不住的扬起,他要的不过是她来送饭。 等了一夜没等来魔祝的骚扰,第二日赵司锦心情极好的又去了找明执,还带着翠儿为她开小灶弄来的斋菜。 明执胃口甚好,不多会就吃下一大半。赵司锦盯着他吃饭的动作不觉又看出了神。 “锦施主,我,我脸上可是有不妥?”她的眼神太过灼热,明执想装着不在意都难。 “没,咳,咳,”赵司锦回神,答得急,很没用的呛了口口水,她取出手帕捂住嘴咳了会。 “你可还好?”明执为难的看了下自己的杯子,给她倒了杯茶递上。 赵司锦摆了摆手,“无事。” “明执小师父总让我想起个人。”她拿着手帕揪了又揪,神情也是很纠结,明明那个人已经弃了她,他们的缘分该到此为止。可她为何还要每日藉故来找明执,只为解一解那自己心头莫名的空落。 明执抬眼,盯着她把手帕揪成了花又打了结,心情就跟那手帕一样,起起落落。 “你们关系很好?”他问,那个人对她来说肯定是个特别的存在。 “好?”赵司锦弯了唇,她也说不清,他要不好她为何要一直挂念,要是好,那,“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她生了小孩,然后把我休了。” 她说的时候还在笑,明执很不喜欢她此时的笑,说不清她这笑是讥诮亦或是就是无关重要的笑。 为何没感觉她在难过?她不该是难过的吗? 第23页 这种想法很怪异,他为何要在意她内心真实的意思。 “那你可恨他?”他脱口而出。 “不恨亦无怨。”如果他没死的话,她想本该如此。她的生命要没出意外,她可以活得长长久久,难道她该长长久久的怨恨着一个相伴才几年的人?那要活得多累。 “是么?”明执觉得他最近肯定魔怔了,他要的不正是这个回答么,可为何内心会溢出对他来说特别陌生的愤怒。 “嗯。”赵司锦揪紧手帕随意的应了声,她耳朵没听错,她又听到魔祝那神憎鬼厌的声音了。 “赵司锦,当鱼儿的感觉如何?” 都隔了一天多再问,是不是晚了点。 “阿弥陀佛!”明执见赵司锦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加之内心凌乱得很,他转过身去念起了经。 “喂,赵司锦你哑了?”魔祝的声音又响起,赵司锦很想装作没听见。 “父,父君?” “哎哎,父君,别,别揪耳朵呀。” 突来的神转折,赵司锦用手帕捂着嘴偷笑,感情是魔君发现他私自偷入凡间,来捉他了。 “赵司锦!”突然,魔祝咆哮起来,“你敢偷听,闭上你的耳朵。” “……”赵司锦无奈,她想偷听的吗? “滚滚滚,” “你叫谁滚?”一个冷冰又突兀的声音插入。 “哟哟哟,我叫赵司锦滚,赵司锦你还敢偷听!!老子叫你听……” 赵司锦笑得捂紧了肚子,又怕笑出了猪叫声,真不好受。 唔?为何肚子冰凉丝滑的?赵司锦止了笑,又摸了遍自己的肚子。 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为何到了明执的手里了。 只听他轻声唿唤,“锦施主?” “她上哪去了?”不过是闭了回眼,再睁眼她便走了。 是嫌他诵经太过无趣么? 第21章 手帕 赵司锦再次想对魔祝砸金元宝,砸烂嘴巴那种。奈何她既见不着魔祝也变不出金元宝,有的便是被一双修长好看的大手反覆揪着麻花,时而打结时而叠被子时而翻花。 被揪得痛了,她会忍不住吼道:“小光头,你家老和尚知道你这么贪玩么?” 可惜明执没听到,他还在纳闷,这手帕揪来揪去有何好玩的? 不过,手帕上的清香真好闻,他每翻一下香气便会钻一些入鼻。如此玩了好一会,他才看仔细,手帕的一角有只金线绣刺的金元宝,小巧玲珑,可爱得紧。 “金寓意锦么?” 他用指甲颳了刮那只金元宝,感觉看着它就如看着赵司锦,耀眼又讨喜。 “嘶~”身上被颳得痒痒的,赵司锦不自在的瞪着明执,想骂他一个出家人拿着别个女人的东西在手上玩他不知臊吗? 像是听到了赵司锦心声,明执手一顿,约是感觉不妥,又将手帕抚平,小心翼翼的叠成方块,然后放回原位不动了。 和变成鱼缸里的水不同,这一次明执那双手摸到赵司锦身上是真实存在的。他如此温柔的对待她都能真切感受得到。 只是,那是一个出家人。如是想想赵司锦就打了个冷凛,明日起,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没人打扰,赵司锦很快打起了瞌睡,迷煳中,她总能感觉到明执打坐的分心,时不时过来在她耳边嘆息一声。 似乎过了很久,她感觉自己又被人拿了起来。那人的手心干燥又温暖,她悄咪咪睁开眼,正对上了那双不再沉静,深幽深幽的丹凤眼。 她眨眨眼强逼自己不去看,扭向旁边,原来天色已黑,他该要回去休息了吧。 “唉。” 很轻微的嘆息,赵司锦常来不切听清,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早换了场景。 砰砰砰,强有力又匀速的心跳声紧挨着她的耳朵不停跳动着,赵司锦整个身体被包裹在温暖中,她恍惚着,很久之前也有个这样的怀抱。 总爱将她拥着,笑着说:“只要每日都能抱抱你我便知足。”那时赵司锦当然不信他的话,他每日抱过后总有下文,且那才是他的目的。 哗啦的水声将赵司锦从回忆中拉回,她惊得合不拢嘴,如果此时她有嘴的话。她居然被明执带着入了洗浴间。 只见那僧袍被丢在一旁,赵司锦吓得闭上了眼,好想也念上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善哉善哉! 偷窥非她所愿,她管不住自己的腿,还能管住自己的眼。 赵司锦全程闭上眼,不去听他弄出的声音。直到她感觉到有个掌心捂住了她,她又听到那规律的心跳声。 她才知道明执已经躺在床上,一只手还捂在心口里,像是感应着她的存在。 这什么鬼经歷? 和出家人睡觉是何感觉?赵司锦想有机会定要让魔祝感受下和小尼姑睡觉是何滋味。 明执睡得并不踏实,整夜翻来覆去,连带着赵司锦也没有睡好。 睡得浮浮沉沉中,赵司锦突然就觉得踏实了,双手正要抱紧,一个趔趄,她像被什么推了一把。 “你,你,你” 你了半天,明执终是找回声音,“你为何在此?” 赵司锦也反应过来了,抬眼却发现屋里还黑漆漆,明显没天亮,再摸了把旁边那结实的胸膛,她确定自己恢復过来了。 第24页 只是这幻术不是按天亮来算,而是时辰么? “你别……”她的手被明执甩开,赵司锦悻悻的,仗着天黑掩着大家的尴尬。 她装着淡定的下床,讪笑,“对啊,为何我会在此?” 这可把明执难倒了,憋着慌,不知道该如何好,连平时的阿弥陀佛都忘了做。 “明执小师父抱歉哈,我梦游。” 随便找了个藉口,她一熘烟跑了,也不管自己有多吓着了明执。 回房睡了个回笼觉,赵司锦算算日子,离自己当时说好最快一个月就回家的期限还差着。 本来有了昨晚的尴尬,她该即刻离开的,可突然回去又该惹那父兄担心。想了想,她还是厚点面皮,好好在这呆一阵子。 不过连着几日下来,她都没再去骚扰过明执,明执想必也怕尴尬,没再来找她跟她说:听说锦施主寻我? 但她不知的是,明执在经过一日心烦意乱后又去找了净妙方丈,说他迎难而上失败,连念经都不会了。 方丈就建议他要不禁闭一段时日,或许不能见着人便少了那份烦闷,等时间长了,许会淡去。 第22章 出事 明执将自己关在禁室的第十日,忍耐似乎到了极限,嘴里念着念着,手中的佛珠霹雳啪啦的散落一地。 心如何都静不下来,能见着人时他最多就烦躁一会无心恋佛,见不着人时心已乱成一团,睁眼闭眼都是那个笑颜。如此,倒不如见着。 原来,自那日她对他灿烂一笑,他就把自己弄丢了。 他又去找方丈,方丈看他片刻,道了声,“阿弥陀佛!” 明执揣着方丈那句随心而为,跑去找赵司锦,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离开归灵寺,只想找着她,看她一眼。 实打实的吃斋念经上十日,赵司锦方习惯了这种平静生活,不料魔祝再次找上了门。 “赵司锦,不是本少君小瞧你,你这人念着佛心里还是在记挂着那块红烧肉。”他盯着她半晌,她仍在装模作样的念叨着佛经。 “魔君咋没把你耳朵揪下来?”赵司锦突地睁开眼,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耳朵看。 魔祝被咽了下,但又怪不了别人,是他的失误才令赵司锦听到自己的嗅事。 “你是不是也想被揪下耳朵。”他立即变脸,手作势要去揪赵司锦。 赵司锦躲开,嘴里还不服输,“你敢,我去找魔君告状,说你又偷偷摸摸跑出来了。” “呀,嘴真欠。”魔祝也不知道如何想的,没动法力,大手又追过去要揪她。 “明执?” 赵司锦本来是要站起来躲魔祝的,转身时刚好看到站门框边上的明执。 也不知道他站多久了,清秀的脸庞呆呆的。唔,不过十日不见,他为何看着瘦了?是因为被她把胃养叼了么?她这般想着,视线一直在他脸上粘着。 魔祝看到明执的那刻,眼骤然眯起,良久后,他的舌头舔了舔牙齿,明了的点点头,就说呢,就说他怎么捨得。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回身将手臂搭到了赵司锦肩上。赵司锦挣了下,他更用力,力大到她动不了,然后轻飘飘的说:“赵司锦,父君让我来问问你,咱俩的婚事你考虑得如何?” “?”赵司锦吓得勐抬头,不懂他这要闹哪样。 门外的人却因这话剎时白了脸,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微微调息。 “闭嘴。”赵司锦瞪了眼笑得一脸没好事的魔祝,笑看明执。 “阿弥陀佛”明执想执起佛珠,却发现佛珠早在不久前已散落在地。 他怔了怔,望向赵司锦,“听小沙弥说,锦施主找我?” “……”赵司锦想,明执实不是个合格的出家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 赵司锦还没想出她要找他做什么好,门外翠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小姐。” 翠儿小脸皱成了团,见到赵司锦已嚷了起来,更顾不得还有旁人,“小公爷出事了,赵南说小公爷出事了!” 小公爷可不就是赵司霍,赵司锦眼皮勐跳了几下,一把抓住还在她眼前跳脚的翠儿。 “我哥发生何事?” “赵南只说打听到小公爷只身前往金国救万姑娘,怕是有去无回。”翠儿自是知道小公爷于小姐的重要。 第23章 金国 “翠儿收拾东西,马上回去。” 金国和容国相邻,国力相当,但关系并不好。近几年金国稳稳爬到了容国之上,甚至比之更强大。 赵司锦不晓缘由,可也听出了赵司霍只身前往的下场。不到一刻钟,赵司锦主僕四人已出了归灵寺大门。 魔祝由于不能管凡间的事,早不知何时熘了。 “锦施主。” 下台阶的时候,赵司锦被人喊住。除了明执会叫她锦施主,再无他人,赵司锦顿住脚笑了笑,等住他的下文。 明执手拿一根武生棍,一手行礼,“阿弥陀佛,方丈令明执送锦施主一程。” 赵司锦眉头挑起,她可不知道自己在方丈那里何时成了大人物,她盯着明执看了一下,也回了个礼,“待司锦感谢方丈,我等自行回去便可,明执小师父请留步。”说完带着翠儿几人快步下山。 第25页 明执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她背影渐远,不由大步追上去。 赵北找好的马车早候在山下,赵司锦刚要上车,衣袖就被人拉住。 是明执。他正不知所措又委屈的看着她,赵司锦一时失神,曾经有个人在她跟前求不得时就会目露这种小眼神。 “?”赵司锦不知道他要为何,没立刻开口问他。 明执在几双眼睛注视下,指了指马车内,轻声对赵司锦说:“我要送你。” “……”你一个出家人凑什么热闹?几人同时的想。 普通男子常且知避嫌。 最后拗不过,赵北出让了自己的副驾驶位置,再寻了匹马走在后面。赵司锦心里还记挂赵司霍的事,也懒得追究明执怪异的行为。 赵北赵南知道的事并不多,只知前些日万大将军之女万方蕊突然被人袭击失踪,然后赵司霍就收到金国人来信,说如若赵司霍不独自来金国救人,他们便撕票。 纵然万大将军心急如焚,他也不敢贸贸然带兵踏入金国。赵司霍知来者是冲着他来,二话没说出了容国。 赵司锦回到沛国公府时,沛国公爷看着她眼一瞪,就问:“你回来作甚?” 潜在意思怎有点像还嫌不够乱么。 赵司锦压下疑惑,问:“到底发生何事了?” 沛国公爷大唉一口气,坐下喝起茶来,他在想该如何说,不说他这女儿怕会追根到底。 赵司锦坐到一旁,也跟着喝茶,静静等着她爹斟酌再三。心思却在转着这事定与她有关,可她想不出自己与金国人有何关联。 三杯下肚,她爹再次大嘆一声,双手拍了拍膝盖,望向赵司锦,“九王府还有余孽,他们逃到了金国。” “嗯?谁?”这消息有点大,赵司锦不自觉地又拿起杯子连喝了几口茶。但九王府的人与赵司霍何干?便是万将军也没招惹过他们,要报仇不该是找容家人么? 沛国公爷表情不忍,手拍了拍她的头才道:“容携的妻儿。” “咳!!”赵司锦吐了口茶,不自在的拿帕子擦嘴,“茶有点烫。” 沛国公将她旁边那杯茶拿远了点,继续未完的话,“听说容携是金国主流落在外的血脉,他的儿已认祖归宗。” “咳咳咳,”赵司锦长长咳了起来。 “……”没茶也能呛? 司命你出来,我绝壁不打你,我打狗血。 第24章 丹药 咳完后又有点心凉,原来容携在那般情况下还护住他的妻儿到了金国,然后让他们认祖归宗。而她赵司锦呢,被他撇得一干二净。 只是,他的妻儿现在又为那般? “爹你的意思是万姑娘被抓是容携那妻子所为?” “她可是冲着我来?”赵司锦立刻想起她离开王府的前一日,那人为了令容携厌恶她,可是冒着早产风险也要为之。 “不,是我们赵家,然后是皇家。”如果说得知容携出事前便将赵家撇清,沛国公爷很感激他,而此时就不得不怀疑容携还在世,这是否是他们的一个阴谋。 “据万将军得来的消息,那周氏对金国主交待过容携的死,皆是赵家与皇家合谋操纵。” “?”那女人挺擅长忽悠人。 “她说司锦你早听容携提过他的身份,而你怕被他连累赵家便偷偷上禀了皇上,皇上气不过,接着便有了后面血洗九王府的事。” “容携更为了妻儿安全弃了生还的希望。” 赵司锦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甚至想为周梦兰睁眼说大话的本事鼓掌。 “照这么说来,容携的死并不是因为什么谋逆,而是皇帝早知他的身份所以找了个时机与理由抹杀掉这个为敌国养儿的耻辱?” “正是。”沛国公爷起初听到时也是大惊,且这种事还要装着不知道,他们家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皇帝不该助我们救回大哥么?” “锦儿,这事你听听便罢,可莫说出去。至于你大哥的事你也莫多想,爹和万将军自会想办法。” 有办法她爹就不会干坐在这里不停喝茶了。赵司锦清楚明白得很,万将军不能贸然进军金国,只能暗中派人去助赵司霍,看的不过是后面敌方的要求。 赵司锦更明白,如若她没有躲去了归灵寺内,周若兰更想下手的人便是她。那么引赵司霍前往不过也是想引出她,再把他们赵家一起剷除。 这么想来,她的存在比之容家更令周若兰憎恨。 赵司锦回房后就一直愁,要是她有法力该多好,眨眨眼便能把赵司霍二人救回来。 “哈,你也有愁眉苦脸的时候。”魔祝出现的时候,赵司锦正抱着头趴桌子上唉唉唉。 看到他,她那双大眼亮了又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激动的说:“少君,帮我救两个人可好?” 魔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甩了甩她抓着自己不放的手,一字一顿的说:“明文规定被你吃了?” 当年不知道是谁说的宁可骗他几条鱼也不愿犯错被罚。 人间的事自有人管。赵司锦慢半拍收回爪子,斜睨着他,“送我颗增灵丹可好?”一般人吃了也能拥有法力的丹药,身为魔界少君怎么也该有一颗。 第26页 且送丹药并不算管人间事。 魔祝更加无语的看着她,千几百年间,他也就只有那么一颗增灵丹,上回被妖狐调戏他都捨不得拿来用呢。 她居然敢张嘴就跟他讨要。 赵司锦被看得不自在,咳了两声,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这种丹她也只是听天庭上的伙伴偶尔提起,还听闻银腾就有两颗。 她想少君应该有更多。 “没么还是不愿给?多少钱我买成么?”她小心翼翼的问着一脸微妙的魔祝。 “赵司锦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呀?”魔祝被她后面那句话弄得想骂人。 “是挺了不起的。”说老实话,这钱可是让他们父女俩在天上过得风生水起。 “……”魔祝被咽了下,真没得聊了。 “增灵丹我倒是有一颗,给你也行。”魔祝从身上摸出一颗金灿灿弹珠大小的丹药。丹药还是很久前天帝赠的。 赵司锦刚要伸手将丹药抢过来,魔祝眼尖一下合拢掌心,将丹药紧紧握在手中。他扯了下面皮,“哎,有条件。” 第25章 条件 就知没安好心。 赵司锦眼眨了眨考虑着自己此时在人间,给出的条件也有限,便爽快的问:“什么条件?” 魔祝没立马应声,只是用眼将她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仔仔细细打量着,脑补着她昔日的真貌。 多是气人的样!魔祝嘴角抽抽,这才一本正经的说:“增灵丹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但本少君要你的一辈子。” “哦,是天上的赵司锦一辈子。” “少君,你要我的命可得问过我爹。”赵司锦立即答道,再说他们魔也不能随便收了仙的命。 魔祝嘴角又抽抽,气得给了她一记后脑勺,“本少君要你的命有何用?” 误会了?赵司锦挑眉看着他,不解。 “咳!”让他再说,他又有点不自在了。 “可记得本少君上次说过的话?” “什么话?”赵司锦想不起来。 魔祝抚额,“父君让本少君问问你,可愿意嫁与我?” “……”原来她财神爹说的是真的。 “自然不愿意!”不作想的,然后她便看到魔祝那一直盯着她看的眼冒起了火花。 有想过她会拒绝但没料会这般彻底,魔祝牙磨得霍霍响,他魔祝即便放在天庭也是要排着队等着抢的,这小仙女居然敢。 “呵呵!”魔祝冷笑出声,摊了摊那颗药丸。 “你忘了,咱俩现在可是在谈条件。” 这下到赵司锦脸色怪异了,“我说少君你有没搞错?我赵司锦除了钱一无所有,再说你又不缺钱,这我就不懂了,为何要娶我?还不是我自愿,魔君没意见?”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魔祝要暴躁了。他为何要娶她?他自己都搞不懂,可千几年被气的执念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消散。 魔君开始自然也不同意,如她所说,魔君觉得天下女子何其多,随手捞一个也比她好。偏他说他有执念,不娶她他怕过不了自己那关。 魔君自是懒得再劝。 眼看他要喷火,赵司锦只得自己帮他解答,“你是想娶我回去好公然欺负?然后把千几年的怨气都出完?” 魔祝被说得一顿,天地良心,他还真没如此想过,娘子娶回去自然是用来疼爱的,像他父君与母后。 只是,又矛盾了,他为何要疼惜赵司锦?就凭她那鬼样,怕会时时气他吐血。 “说不出来那就是了。记仇鬼。”她撇嘴。 “随便你如何认为。”至此,魔祝觉得说什么都无法令他不纠结了,“那你要不要这颗药?” 摊开的丹药泛着光,赵司锦思忖着她有几分可能将之抢过来。 “抢啊,你觉得你有那能力?”他鄙视道。 即便她全盛期,也打不过魔祝一只手。何况她还是普通人。 赵司锦盯着丹药,想了想,反正她这般的小仙子在天上也不吃香,更没人敢娶。且经过容携一事,她觉得嫁谁都不靠谱。难得此时还有魔界少君求娶,她脸子算拉大了。回到去,还能以这身份在银腾那晒晒,看他还敢不敢一句话就罚她下界。 想到此,她一把拉出手去拿丹药,“成交。” “行,给你。” “我会等你歷劫归来的。”魔祝又补了句,大手还难得摸摸她头安抚。 有了神丹,赵司锦也不介意他拍头的动作了,“你等着呗。” 多了层关系,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好处。 似猜出她心思,魔祝跟着说:“我不能再帮了,你想天上发现然后让你从此不回天庭?” 赵司锦勐摇头,她可是良仙。 “好啦,你自己看着办,要折腾死了更好,早点回天上。” “……”滚! 看她敢怒不敢言地紧握着药丹的样子,魔祝心情愉快,“我得回去告诉魔君你的答覆,有空来找你。” 赵司锦已经想着如何去救赵司霍,哪种方式可行,听他要走便挥了挥手。 “唿!”明执勐的从床上坐起,头上冷汗直冒。他摸摸心口,总觉得那里好痛,可又不知道痛什么。不过是稍眯了会眼,居然做梦了,但又想不起来做了何梦。 第27页 第26章 疯了 他抓着心口下床出门,想吸些新鲜空气,刚出到院子,角落里闪过一道影子。他再次唿了一口气,迅速回房拿东西追着那影子而去。 赵司锦留了封信给沛国公,好不容易打发开翠儿偷偷从没人把守的院头熘了出来。却在刚跳下围墙时被人拦了个紧。 “你让让。” 待看清是明执,赵司锦那颗紧绷的心才放下,偷偷抹了把额角的冷血。 “锦施主要上哪?”他拉着她走远才开声询问,头还时不时回看一下。 “救我哥。”她也不怕说给他听,“你回去装不知道便好。” “就凭你?”他顿住,声音都拉高了两分。 “嗯!你别管,我有办法。”赵司锦没回头看他,继续往前走,她知道哪里能找到出城的车夫。 “刚要不是我帮你打晕了两名侍卫,你怕现在就在挨罚了。”他无奈说着,追上她脚步。 “……”赵司锦又偷偷抹了下虚汗,她还以为她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呢。如此一来赵司锦觉得她和魔祝的交易有点亏,一个时辰就将她的一生换走,怎么都觉得亏。 气氛有点尴尬,赵司锦干脆不说话。 明执看她一意孤行,很想敲开她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连大将军都不敢乱来的事,她一弱质女子又要如何。 “别逞能。”又走了一段路,明执忍不住又拦住她的去路再次劝说,“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到处跑,就不怕没出城就被人盯上了?”到时候如何死都不知道,明执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让人不放心的人。恼得很,让人觉得以前的佛经都是白念的。 “哎,明执你怎么还不回归灵寺?我记得你说过方丈只让你送一程路。我都回家了,你还在。你赶紧回去吧。”赵司锦已看到做夜路生意的中年汉子,想揪开明执,明执纹丝不动。 “一起?顺路,出了城你再下车。”赵司锦和他商量道。 明执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妥协,跟着让了道。 拉车汉子见来客是名美貌姑娘和僧人,心里嘀咕,“大半夜的做甚?和出家人私奔?”不过瞧着手中那大锭银子,他才懒得管人家私事,只要有钱赚便好。 明执坐到了车夫旁边,赵司锦一个人坐后面。 赵司锦想过,只要到得金国,站皇城一喊她定能见到周梦兰。到时再见着赵司霍二人,她就可以吃下增灵丹,对上凡人,一时辰内逃回容国卓卓有余。 但前提是没人发现她用法术,所以她并不愿带上任何人,免得到时敲晕添麻烦。 明执当然不知道她想什么,他只打定主意,她要去哪他便护着。 车夫瞥到旁边的僧人脸颊还有两条长伤疤,那冷冷的气场又强大,本来还想搭讪,结果嘴还未开又收了回去。 一路无言,直到顺利出城,没有沛国公府人追上,赵司锦暗暗庆幸自己叫翠儿去做那工序繁杂的点心,怕此时她才做好吧,就不知道翠儿会不会被罚。 “明执,你该下车了。”赵司锦在后面提醒。 明执却示意车夫不用理,她去哪他便去哪。 赵司锦无奈,她要有能力第一个要敲晕的就是这个光头。 没得法,赵司锦让他跟着,心知他这性子也碍不了自己。 走了一日一夜,又换了两趟车,傍晚时分他们便到了金国皇城内。他们这组合过于惹眼,早吸引了不少眼线。 吃过晚饭,明执想去开房间休息,赵司锦却直接找到了大皇子府。 “我是容国沛国公府嫡小姐,带我去见你们大皇妃。”她这么对门卫说。 是了,周梦兰现是金国的大皇妃。 明执觉得她是疯了还是嫌人头多,好送? 第27章 有妖 明执要阻止,她却拉住他袖子低声说:“别碍事。” 明执摸不着她的意思只能干着急。 周梦兰没令她失望,很快便出现在赵司锦面前。只是这时的赵司锦被五花大绑,不同往时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周梦兰见她都得伏低。 地位一朝反转,周梦兰笑得灿烂若星。 “呀,想不到姐姐这么快就勾搭上别个了。”周梦兰媚眼瞥向同样被绑住的明执,当对上明执那双眼睛时,顿了顿,又继续呵呵笑,“还是位出家人,姐姐的魅力果然无人能及。” 说到最后,怎么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哥呢?”赵司锦可不想同她废话。 “想见么?”周梦兰剔了剔自己的指甲,低头望着已成了她阶下囚的赵司锦,“你们兄妹俩都是那么蠢,为了个人就自个儿傻傻送上门来。还是你们以为姓容那皇帝会出兵来救你们?呵,我们父皇正等着他来呢。” 废话真多。 “我哥和万姑娘呢?”赵司锦又问。 “给本皇妃磕两个头,本皇妃会考虑让你们兄妹团聚。”周梦兰说着一脚踢了踢赵司锦的膝盖,“可要快哦。” “见了就给你磕。” “哟,还敢谈条件。” “自然敢的,你现在自称是容携的妻子,那你可知道他母妃留下来的镯子,只有得了镯子的人才是他认可的王妃。周姑娘,你想要么?”那镯子就在赵司锦身上,容携说娶她的时候亲自给她戴上,后来她恼他自然没再戴,离开王府时更是忘了这事,关键是容携没提。 第28页 周梦兰心咯噔一下,她记得初初见金国主时他就曾提过什么镯子类的话。 “想忽悠我?” “不敢。我不过是想见一见我哥他们。周姑娘如愿意,那镯子我自会告诉你放哪了。”赵司锦只是在打赌容携在周梦兰心中的地位。不过能不能别说那多废话,她不方便呀…… 果然比她在意。因为周兰梦很快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赵司霍和万方蕊被带出来,见到赵司锦,赵司霍当即爆红了眼,“赵司锦你是猪吗?” “哈哈哈,猪,姐姐,他骂你是猪,我记得容携也这样骂过你呢。”周梦兰笑出了眼泪,不过是爱之切才会骂之切。 “呸,他配吗?”赵司霍挣扎着想上前看赵司锦,却发现他家妹子在这种时候还淡定得住。 甚至朝他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见到赵司霍和万方蕊都没事,赵司锦放心了。她低下头用舌头搅出牙根里含住的增灵丹,嚼了嚼,万幸之这丹药不是入口即化。 “镯子呢?”周梦兰见她突然伏头不说话,便用脚踢她,“别耍花样!” “财神到!”不料赵司锦站了起来,手一扬,一道金灿灿的强光挥出,晃得人眼痛。 然后听到噼啪的声音不停落地,只见大厅里纷纷下起了金币,旁边守着的侍卫侍女惊得大喊:“金子,是金子!!” 有些还忍不住伸手接住往怀里收。 其余人被这突来一幕惊得呆住了。 “哎,试试手。抱歉。”赵司锦见着金币雨却砸不晕人,嘴角抽抽。 “明执,先带我哥他们走。”手一扬,将愣着的明执往赵司霍那推,此时他们身上的绳自动松了。 赵司锦想,一会还得消记忆,真麻烦。 “来人,别让他们跑了!”周梦兰也就初初惊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府里乱成一片。明执和赵司霍也早与人斗了起来。赵司锦本来还想一招让他们晕过去,周梦兰却一爪抓了过来。 “妖?”爪子好浓的妖气,赵司锦心暗道。 “小心!”明执冲过来拉开赵司锦,拳头已对上了周梦兰。 瞧着明执那熟悉的拳法,赵司锦一时失神。 居然忘了放招。 然后她便眼睁睁看着明执被一股妖力击中弹出撞到了墙壁上。 别说是明执,周围人全都因受不了妖力晕了过去。 “你这样不怕被收了?”赵司锦眼扫过四周,这才问周梦兰。 那只螳螂妖。 “你呢?不一样?”周梦兰心愤恨,难怪她比不过赵司锦,妖和仙如何比。 但她亦知下了凡的仙并没真本事,就如她刚才使出的不过是嘘头,得个看。 赵司锦想说都一样,我也怕罚。然后就见周梦兰已先手根本不给她想的机会。 “唿!”赵司锦肩膀被爪破正冒着黑烟,偏偏自己这吃药硬砸的法术不靠谱。 和魔祝的交易真亏。她心此刻比肩膀还痛。 “财神到!”这一次,她的手中只有一个金元宝,直接挥向了周梦兰,且越变越大,“看我不砸死你!” “噗!”周梦兰尽力抵抗,却还是被金元宝拦腰压在了地上,喘不过气来,一瞬间化作了螳螂。 “长这么丑居然敢跟我抢男人!”见到周梦兰原形,赵司锦气得坐到了元宝上面,狠狠碾压,“你说容携眼睛有多瞎?” “吱~”回应她的只有虫叫声。 她更气,又是一个碾压,“你以为我不恨吗?敢在容携面前诬陷我。要不是因为我早弃了他,想着把他送你又如何,你会有今日的得瑟?”她怎可能不计较,她和魔祝大约属同类,只是他直接点,她含蓄点,能报仇时自然报。 下面的螳螂却连吱都没吱一声。赵司锦顿觉无趣,又想到时间不多。跳下元宝,金币一收,让周梦兰恢復人身,但只怕妖力已尽失。 她又给所有人洗了洗脑,只记得是赵司锦带着武艺高超的明执突然挣脱绑扎将赵司霍二人救了出去。 其实是赵司锦像扛麻袋一样扛着三人隐身出了金国皇城,直至进入容国国界。 然后令他们睡了半日,才找来马车。省得他们醒得早追问如何跑得如此快。 几人醒来时倒很自然接受赵司锦的洗脑,只赵司霍一直感慨明执的武艺,把人贊上了天。 明执却一直瞅着赵司锦看,眼神深幽,像有什么都溢出一样。 把他送你又如何…… 自醒来后这话就不停的在明执脑里重复,心快要窒息了,以至于他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也没在意。 其实赵司锦说的话他都记得,她说他眼瞎,说她早就不想要他了…… 他都记得。 他还记得,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第28章 讽刺 赵司锦有点心虚,怕方才洗脑没彻底,要不为何车里有两人的目光太过于炽热。明执先不说,自醒来后打过招唿,万方蕊除了像个孩子般偎着赵司霍外,她那双黑熘熘的大眼睛就没离开过赵司锦。 便是赵司霍也看出不妥,开口提醒她,“我家锦儿脸上有金子?” 第29页 “……”真是怕什么问什么,赵司锦斜睨了自家兄长一眼。 “我是觉得小姑长得太美了,难怪那时九王爷会当心肝一样宠着。我就是太羡慕了,司霍哥哥就不会那样对我。” “……”这孩子!还小姑的叫起来了。赵司锦再次无语。 “呵呵,”赵司霍却冷冷的笑了,“你怕忘了是谁把你劫走的?” 没人发现,明执扶着坐位的手握得指节发白。 “司霍哥哥这是吃醋了?”只见万方蕊甜甜的挨着赵司霍,一脸期待的问。 “哈哈!”看着赵司霍变脸,赵司锦很不厚道的笑了。 话说,年轻真好。 “笑笑笑,我还没跟你算帐呢,谁允许你去金国的?”赵司霍一个爆头敲给赵司锦,板起脸,“要是明执打不过,你说你让爹以后咋办?你让我一会回去怎么跟爹交待。” “我肯定有把握才敢如此。”赵司锦摸摸头,尴尬道:“哥,我不是小孩了。”能别老打头嘛,个个都爱拿她的头出气。 再怎么说她也是偏财神,想讨好她的不知繁几。 “你也知道你不小了?”赵司霍瞪她,但又不能直逼她,谁知道她被容携那厮伤多深。且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赵司锦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什么都没装心里。 从小到大她都如此。 赵司锦几人很顺利的回了皇城,至于金国追兵什么的那是大将军与沛国公的事。 沛国公爷在得知赵司锦独自跑了的时候那真的差点气过去。但瞧着他们都完好无缺的回来后,本想骂的话怎么也骂不出来,只得一甩袖子道没眼看。 明执因成了万家和赵家的救命恩人,被两家奉为座上宾。而只有明执觉得,那对他来说就是个讽刺,且他不认为自己有哪个实力分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特别是赵司锦的态度,他隐隐觉得她像知道了些什么。 “明执小师父在想什么?” 已有两日不曾见到她,听闻她的声音,明执头转得极快,眼睛亮了又亮。 “司,施主,”他咬了咬舌尖,有种冲动说在想她。 “明执在想,明明没那本事救人,却承了你们的情,实有愧。” “呵,”赵司锦最怕有人追根究底了,她笑得夸张,“明执小师父可别想多了,没有你我们哪能回家呢,该你的,别推託,呵呵呵。” “是么?”见赵司锦说话闪躲着他的眼睛,明执低头让自己的眼睛与之对视,“明执还有些疑问,想问问锦施主。” 赵司锦跟着就错开他的眼神,退了一大步,“何事?” 明执也前进了几分,根本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你可恨九王爷如此待你?” “我好像回答过你。”几乎在他话落她便应道。 无怨无恨。 “是么?”明执似乎很不满这个答案,紧跟着又问:“可如果他还活着呢?” “那与我何干?”赵司锦皱眉,又退两步,正色道:“明执师父该回你的归灵寺了,总留在我们府上总归不大好。” 原来她是来逐客的。 明执抿住唇,略带委屈的看着她。直到赵司锦受不住又要开口时,他却先一步,“下山前方丈就告之我我本就是俗家弟子,我可做我想做的事。” 赵司锦瞪了一眼他的光头,狠不得用菸头给他烫几个圆疤疙瘩出来。 “随你。”她没兴趣听他说他想做的事。 赵司锦走得急而快,或者说是逃也不为过。 第29章 疯了 “赵司锦!” 可有人不让她如愿,凭空出现在了她面前,将路堵死。 见到魔祝赵司锦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压低声音说:“有人在你也敢随意出来。” 她这话明执听得分明,却是刺耳得紧,她上次还和该男主闹着玩,他们是何关系?他说他的父君过问他们的亲事,他又是何人? 为何能在赵家院子随意出入?邻国王子? 明执脑子转了一圈,人已来到了赵司锦跟前,脸上是掩不住的嫉妒,眼神敌意浓浓的看着魔祝。 同样,魔祝也在有深意的将他上下打量着,半晌勾唇,“赵司锦,你现在可是本少君的人了,可要乖点哦。” 有意的! 赵司锦瞥了眼明执,见他双手握成拳似在隐忍着,她心下又好笑,他这是何必? “少君真无聊。”她越过魔祝想走,却被魔祝搂住了肩膀不能挣扎。 “本少君想你想得无聊,你说该如何罚你?”他特意咬重罚字。 赵司锦条件反射就想起那两次经歷,嘴角抽抽,“你幼稚!” “锦施主这般与人勾肩搭背的可不妥。”明执再看不下听不下他们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直接出手扳开魔祝放在赵司锦肩上的手。 刺眼得很。 “呵!”魔祝笑了笑,以极快速度搂着赵司锦往后移。 明执暗惊,此人身手不凡,不知赵司锦如何识得他。 “别闹!”赵司锦可没兴趣陪他们玩。 第30页 熟悉的话语却不是对他说,明执憋屈的瞪着赵司锦,似要盯出个为什么。 “少君想被罚?”她瞥了眼魔祝,似在警告他别把魔君闹来了。 他一个魔逗什么人玩。 “咳!”魔祝不自在的松了手,他确实刚从魔君眼皮底下偷熘出来,就想确认下他们交易成功否。 “那你可记得承诺过的事?” “记得。”那么亏的事赵司锦不敢忘。 “那好,我走了,有空找你。”魔祝扫向一旁面色变了又变却无可奈何的明执,心情舒畅的离开,如果有时间,还想再逗多会。 魔祝一走,明执就拉住了赵司锦的步伐,眼睛泛红,问:“你与他承诺过什么?” 那是毫不掩饰的质问,他根本不想顾忌任何事。 手腕吃痛,赵司锦瞪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淡声说:“明执师父管得宽了。” 恰好翠儿找了过来,赵司锦扬声喊她,“翠儿,我在这。” 明执奈何不了她,只得松手。 这晚,赵司锦的睡眠并不好,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半夜却又被阵阵蚁咬般的痛觉痛醒。 房内还留有盏夜灯,她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颗光熘熘的脑袋趴在她身上乱啃乱咬,差点没吓出一身毛病。 “啊……唔!”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唿喊。 “司锦,别喊。” 这声音赵司锦自然听出是明执的,可这声司锦,却是久违。 赵司锦重重喘过一口气,却没有再喊。可那只大手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掌心在她的唇上轻轻磨蹭,像在感受着什么。 “司锦,我想你。”他说。 语气憋屈又委屈。 赵司锦不明他委屈个什么。 “司锦,我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你。”他的唇在她耳边流连,轻声细语。 “司锦,两年了。” “司锦” “司锦” “司锦” “司锦,我看不得你对别人笑。” “司锦,我要气疯了。” “唔!”他的话落,赵司锦便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痛。 第30章 解释 对容携这种行为,赵司锦已无力吐槽,只得瞪大眼望着他,希望他别过火。 其实在他与人打斗时她便怀疑但又不确定,直至回来时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赵司锦再熟悉不过。 只是有太多她想不通的地方,亦不知道他想如何,更迟迟找不到理由赶他。哪料人未赶走反自己送上了门。 “司锦,你听我说可好?”他仍然捂住她的嘴,怕一松她会大声唿喊,喊来外人乱了他这唯一的解释机会。 “我并没有相信周梦兰的话你会推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对了,据说她生的还是个女儿,我特意让人说成是儿子。司锦,我跟她什么都不是,我,我那时是为了故意骗你。” 他望着她那双大眼睛,毫无波动,仅仅只是看着他,他手指不可察觉地抖了抖,心有点慌,她不相信。 “司锦,我这辈子在意的人只有你。相信我,我这次没有骗你。” 他说,那年容帝偶然下见到了与容携有八分相似的金国主,心下存了怀疑。回国后就让人彻查了当年的事,发现容携的母妃未入宫前曾意外救过混入容国的金国主。那时的金国主还是金国皇子。 二人两情相悦,还偷偷在一起。后来金国主回了国,临走前给容携母妃留下了一个玉镯作为定情信物。不久容帝下旨要纳容携母妃入宫,她的家族并不得势,仗的不过是美貌。当时根本不容她抗拒,且她发觉自己已有身孕。家人恐连累族人,变卖家产前后收卖了不少宫人,总算矇混过关。 后来容携出生,看着长得十分像金国主的容携,他的母妃不知是思念成疾亦或是恐慌过头,早早离世,只留了一只玉镯与他。母妃的家人知根知底,也早早将族人散了,剩下两老也没活两年。 帮人养儿二十载这种笑话,任谁都受不了,何况是作为一国之君的容帝。那年相关的人能除的他都除了,最后只剩下容携,不除掉也难解容帝的心头恨。 可作为他的儿子,他既不想有人知道那个过去,也不能随便处置了。所以他在想方设法给容携扣帽子。 容携得知后,深知自己的势力根本没法对抗容帝。他首先就想到了去寻金国主,求支缓让他脱身。也就是他和赵司锦说出去办事那一个月。 在交界小镇等消息的时候,他认识了商人方果,方果当时是周梦兰的夫君。等了半个月,金国主的消息没等来,等来了手下死伤一半的消息,且他的事被金皇后先知道,正瞒着金国主想私下剷除他。 他想连夜赶回皇城,可金皇后派来暗杀他的人已追来,那一夜他逃了出来,却连累了来找他的方果,方果死了,死前求他帮关照已有孕的周梦兰。 后来躲躲藏藏近半月才回了皇城,可他的处境极困难,前有容帝想置他于死地,后有金皇后紧追着想杀了他。 他不怕死,但想到家里等着他的赵司锦,他们还没恩爱够还没一起到老,他不甘心。他只有自救,来个金蝉脱壳,成功了还能留一命。 第31页 而这事还不能告诉赵司锦,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跟着自己,可也不想她跟着自己冒险。最最重要,他了解她她未必会有多在意自己但肯定在意赵家。所以他首要做的事就是尽快将赵家摘出来,将赵司锦摘出来。 他让周梦兰与他作戏给赵司锦,可那些日子有多难熬,他怕再不愿经歷。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要装好人,让他们一起死算了。后来见容彻来找她时,这想法更浓烈,他不想装了,可当他面对她鲜活的面容时他又不舍了。 他矛盾着,本该早就写休书的,他拖了又拖,想着能见一日是一日。 只没料周梦兰会自作主张私下去寻赵司锦,还敢泼脏水给赵司锦,他当下很恼,但更怕赵司锦怨他。 可那时的情况已不容他任性,他忍下了求原谅的冲动,甚至做出他在周梦兰那呆了一夜的效果。 当看着赵司锦盯着他手上自己按的指甲印时,他心跳得极快,比别人要杀他还令他恐慌。 但他还是把那封他最不想写的休书丢给了她,看着她自然的收下,甚至没表示。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赵司锦走了,容携唯一奢望的是他能在不久的将来能活下来然后找机会回来找她。 后来听说城里有茶楼新开张,他猜赵司锦肯定会在,果然,他见到她了。他忍不住跟她说话,只是在她眼里,他还不如那只大猪蹄子。 再不久,得知容帝要动手,他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本来他不想留着周梦兰母女,因为她踩了他的底线。可想着终归欠了方果一条命,便令人提前将这俩母子送回了方果的老家,再让死士乔装她们。本来,府里头除了赵司锦,其他人都是容帝的,赵司锦走了,他只要管好自己。 而他容携,不到容帝确定他在府中,他都不能走。 第31章 气恼 大批侍卫涌入要格杀勿论的时候容携还在府上,他象徵性地反抗着,躲进了早挖好的密道。 死士乔装成他换上他的衣服替代了他一把火烧光了书房。 容携早想好最近又最好的躲藏点在天子山那容帝也管不着的归灵寺。他将自己一头青丝剃下装扮成和尚的样子,又从高价收买到的换脸术给自己换了一张面皮。当然,早在一个月前他就秘密找那换脸术的人为他剥过颌骨,如此,面皮换上才会□□无缝。 他很顺利的出了皇城,只可惜,金国皇后闻风到容帝要下手时就令杀手候在了城外,只要见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这也是容携最怕的地方,所以他才不敢告诉赵司锦所有,怕自己再没机会回去找她。既如此又何必留希望。 金国皇后知容携的武功底子,派来的人可不止一点。容携一路打一路往归灵寺方向逃,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他见到了云游回来的净妙方丈。 净妙大师武功深不可测,容携不知道哪些杀手是如何死的,也不知道大师用了什么法子令那些尸体中多了一具属于容携的,来令后续的人以为容携已死。 容携那时已陷入昏迷,等他十来日后醒来他只知他是净妙大师云游在外收的弟子,已随他在外两年。更神奇的是,大师还能在他假面皮上作了一道伤疤,令人一眼对他深刻却又不会多想。如此又过了一年后,净妙大师才带他回归灵寺。怕也是考虑到追兵还未放弃,只得等事态冷却下去才回来。 容携那时已忘记了一切,可缘分就是妙,他绝不会想到赵司锦会在半年后来到归灵寺,冥冥註定中将他带了回来。 “司锦,既然你已经把我带了回来,就别想再丢开我。” 他松开了手,薄唇轻碰着她,试探着。 赵司锦当然不会喊人来,即便他不捂住她的嘴。 他几句话便概括了他一年多以前的逃亡夜,赵司锦不用亲歷也知道他的不容易。 也知道他没有说慌。可感情就是那么奇怪,以为他已死了时她总会想他念他,他对自己的伤害也会淡化,可当再见到他,那些怨那些恨反而深刻了。 明知他也不想如此,明知那也是他的迫不得已。可她就是无法当先前的事没发生过。 她就是没法对他说一声没关系,我们还可以继续。 “司锦,怎么了?”容携突地就慌了神,双手抚着她的脸,大拇指不停拭着眼泪,“你别哭啊,哭得我好怕……” 她从不掉眼泪,即便那日他给了她休书。 拇指拭不完,他急得用袖子,心跟着揪成团,“你可还觉得我骗你?我真没有,那周梦兰为何会找上金国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就一弱女子翻不出水花,我没想过要害赵家,你,你别哭了,我,我……” 容携开始语无论次起来,袖子擦不干泪就用吻,“司锦,你别吓我。” “容携,你放开我。”良久,她轻声道,并推了推他。 他动了动让自己不压着她,却没松手。 “容携,我已经答应别人的求婚了。”说不上求婚,是交易。即便交易,她也是答应了魔祝。 “所以你可以出去了吗?”赵司锦也不懂她为何就有种悲凉之感。其实她同魔祝的婚事与容携何干?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说什么?”容携根本就不愿相信,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在他那出家人的面容上显得异常突兀。 第32页 他想她怎么敢,她真敢她就把她掐死算了。 赵司锦没再说话,容携手指移到她光滑的脖子上来回抚摸,淡声问:“是白天那个男人么?” 第32章 抗旨 赵司锦没说是,容携就接着往下说:“下次他再来找你我要杀了他。” 赵司锦很想说你还没那本事杀得了魔祝,她怕她说了会刺激到他,终是什么也没说。 久久的两人没再有话。 “司锦,我好难过。”不知何时,他整个人趴在了赵司锦身上,抓着她一只手不停挠他的心脏。 “帮我把他挖出来可好,我快扛不住了。” 他不停的用力挠,用力挖。即便不是同一颗心,赵司锦仿佛也感觉到了那种难受。 “赵司锦,你从没在意过我是么?即便我和周梦兰是真的你也不在意对么?”他似是要求证什么,或者说早便想问。 赵司锦脑子剎时回到了那一夜,她当时有多开心,后来就有多难过。她以为他会高兴的抱起她亲亲然后说想她,结果他只挥挥手,“司锦过来,来认识一下兰儿。” 兰儿!多亲昵的称唿。 “你可要去找你的兰儿?我瞧着她很在意你。” 挠心的动作生生顿住,容携微眯了眯眼,下一刻,却将她从不吐好话的嘴含住,轻啃慢咬。 他已经放弃和她理论,她总这样,要跟着她言语来,他迟早会气死或难过死。好几年前他就有这个觉悟,要对付赵司锦,行动总比说话有用。 “司锦,我的,你是我的……”他就着姿势开始了勐烈的入侵,他了解她的一切,知道怎么撩拨她。 “我问过赵私货,你这两年谁都没看上,你心里有我,你只是恨我……”容携觉得她的嘴远没有她的身体诚实。 至少她还是愿意接纳他。 “唔!”肩膀突然被狠狠咬住,刺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血渗了出来,她依然没松开的意思,他抱住她反了个身,靠床头,将她抱坐在身上,令她咬得更舒服些。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是我无能。说好要宠你一辈子,却给了你委屈。” “你什么都瞒着我,突然回来又要我像以前一样对你,我做不到,做不到。”赵司锦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 容携将她抱得死紧死紧,抚着她的头髮,“不用你像以前那样对我,只要别不要我就成。” 早上赵司锦醒来,容携已经离开。感受着全身骨头痛,她觉得就像场梦,梦醒了就想打自己一巴,为何就那般依赖那个人的怀抱,他抱你了你就能没了节操? 赵司锦,你怕是要完蛋。 她起得有点晚,吃早饭时父兄已下朝。一顿饭下来见翠儿好几次欲言又止,她开始还以为翠儿是听了昨晚的墙角,后面忍不住说她,“你再皱着脸都要成苦瓜了。” “我怕我们都要掉脑袋瓜了。”翠儿也是从旁听来的,不清楚详情,只知,“听说国公爷今日抗旨了,他们说抗旨是要掉头的。” “抗什么旨?”赵司锦也是莫名其妙。 第33章 假脸 赵司锦去书房找到沛国公爷时,赵司霍也在,两人相对而坐,皆低头愁眉。听到赵司锦来又双双笑起来,装什么也没发生般问她来可是有事? “我听赵南说金国早前声言要起兵攻打边关咸城,然却不到五日便偷偷侵上了北城,把容帝杀了个措手不及。” 可不是!沛国公挑眉没反对。 “北城这地方只适合占领不适合再攻关。金国占这个小城莫不是想跟容帝要点什么?”北城虽小,却是容国产粮之城,容帝绝不会轻易放弃。 不放弃那么就得双方大打出手。单为了座小城而闹得双方耗尽兵力又不值得。 所以结果会是金帝有所图而容帝又觉损失不尽大。 “小丫头管这些事作甚,快回去玩你的。”沛国公爷从没这刻般讨厌生孩子生了个脑子灵活的,他像挥苍蝇一样把赵司锦往外赶。 “哥,金帝要用北城换我可是?他一直以为我才是害他儿子的关键可是?且这一来还能令我们赵家与帝王不和。”赵司锦无视他爹赶人的手,看向一直不吭声的赵司霍。 赵司霍扶额,从小到大有个像什么都懂的妹妹就是脑瓜疼,脑瓜疼。 他不敢看赵司锦,只偷偷瞄他爹的表情。 事实上赵司锦说得没错,容帝早上与他们商量,金帝要人,他保证赵司锦只是去当一两年人质,等事态淡了便将人无损的送回来。国公爷自然一口回绝,容帝恼他们给脸不要脸直接就下旨要把赵司锦压送北城交换。赵家爷俩也气,干脆抗旨,也不能为了他们赵家没事而亲眼送妹妹入虎穴,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只怕缓过劲后容帝就会派人来抓赵司锦,他们还有场仗打。而刚刚万方蕊就派人先来告知,他们稍后便来支援。 “丫头瞎想个什么,快回去,司霍送她回院里呆着,没事别出来。”沛国公正心烦着呢,可不希望女儿脑一抽自己愿意交换。 “爹,让女儿去吧。” “……”两父子第一反应是等会去把赵南那大嘴巴毒哑。 第33页 “给我回房去!”沛国公第一次恼怒的吼自己女儿,她不知道这一去还能活着回来?还是还想着像上回一般运气好? “爹!”赵司锦就知道他不愿意,冲上前挽住他手,凑他耳边轻说了一句话。 沛国公爷闻言睁大了眼睛,似难以置信。 最后,赵家还是同意了金国的条件,将女儿以及上次大闹金国皇子府的僧人一同送出去。 皇城到北城快走亦要一天一夜路程,容帝不放心怕出意外,加派了两队士兵护送,实质还是怕明执半途逃了。 而还是明执的容携此时正在马车上握着赵司锦的手放在怀里不肯放,即便睡觉也如此。 事实上自上车后赵司锦就没和他说过话,可不妨碍他粘住赵司锦。 眼看就要入北城,赵司锦看了眼还带着伤疤脸的僧人容携,开口问:“你的假脸好弄下来么?”她可记得自己开始时怀疑过甚至动手想撕过,只是都找不到缺口。 “嗯,放心。”他眯住眼,头往她腿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第34章 真面目 “既如此,等你们父子团聚后,你让金国主放我回家吧,咱俩以后互不相干。”她对他的无赖行为早放弃了抗拒,视若无睹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他却勐的坐起,再无睡意,甚至眼睁得再大不过,“你打的好主意?” 他的话说得咬牙切齿,赵司锦无动于衷,默认了就该如此。 容携气狠了突然又笑了,他靠近赵司锦,声音放柔,“别放弃我可好?” “母妃早早不要我了,父王也想杀我,那个人要真记得我们不会二十多年后才想起来。还有你把我丢在金国,不怕金国皇后找机会把我撕了?” 有说的那么可怜么? “不怕,凭你容携的能力无人能斗得过。”再说,还有个螳螂妖呢,虽说妖力被她除得七七八八,可还是个妖,有心计的妖。 “司锦可真瞧得起我。”要真如此他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不过就想着和自家心爱女人相伴到老,或者再有个孩儿,这辈子已知足。他既无大志亦无野心,其他一切与他又何干? 说着他一把将赵司锦抱在大腿上坐着,嘆了嘆气,“司锦,我这辈子都无出息可言了。我只想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你让我向东我还是要跟着你向西,别想甩掉我。”他打定主意要做块牛皮糖。 我上天你能跟着上天?我嫁给魔你能吗?赵司锦心想,她家老赵不让她失忆或许是个错误。她要是没记忆即便答应了魔祝也可以反悔吧? 只是她为何突然那么抗拒了?要知道她赵司锦在天上声誉并不咋的,想要嫁还未必有仙敢要,除非他只看颜。 到了北城,与金国交涉的是一位叫姚姓将军与万将军有交情,所以对待赵司锦二人态度尚可。 赵司锦告诉姚将军,他们要见到金国主,有些话需要当面说清楚。如做不到,那她亦不愿随他们回金国。 金国主开始没答覆,怕是觉得没必要。赵司锦便让人传话说容携给她留了一只玉镯,如果想要回,最好见一面。 很快,双方见上了面。 第一眼见到这位才四十几岁的国主时,赵司锦还真有种错觉以为自己见到了十几年后的容携。莫怪容帝只见一眼就怀疑了容携的身世。 不过容帝知道得也太迟了,二十多年呢。想想也是,即便有人见过金国主与容携,即便有怀疑,也没谁会自掘坟墓去告诉容帝,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秘密。怕容帝只会想他死。 赵司锦定定看着金国主,容携亦同样,早知有这么一位生父存在,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着,金国主也是心情微妙。他们一个据说是他的前儿媳以及间接害死他从未谋面过的儿子的女子,一个是出家人气场却不像的出家人。 关键是,他们并未对他行礼,他们这是胆子有多肥还是觉得已是死路一条,无所畏惧了。 旁边的官人刚要斥他们放肆,赵司锦就从袖子里翻出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镯子上还刻有几缕繁杂的花纹。金国帝王眼一眯,打断了官人的发话。 “可是他留与你的?”金国帝王几步上前拿过了那只玉镯反覆抚触,又像是透过它想起了什么。 赵司锦适时的说可否单独说件事。 金国帝王挥走了在场的人,只留了两贴身侍卫。 “说吧。”金国帝王回了原位,只手里还拿着那只玉镯不肯放下。 赵司锦瞥了眼没甚表情的容携,心想金国这位皇帝也不是对容携母妃没感情。 “稍等。”赵司锦眼神示意容携,该你上了。 早在他们来时,容携便在脸颊两侧上了药,此时他只轻轻拨了拨两侧,一块薄薄的皮便被撕了下来。 赵司锦眼都不敢眨直盯着容携的脸,直到那张略显苍白却熟悉的脸露出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果如他说,他的颌骨尖了很多,虽然还是那张脸可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那淡淡的针痕。 当时应该很痛吧,她想。 “你是?”金国帝王再次站了起来,反应更强烈。 第35章 突然 “容携。”容携轻轻说道,不知道为何,他既不恨容帝,也恨不起眼前这位生父。 第34页 即便开始有怨过这些害他和赵司锦分开的人,但当他再见到赵司锦时他觉得留这些怨恨一点用也没有。 他不过是想跟自己心爱之人一起,要求不高,野心不大。 赵司锦可不管容携和金国主是如何相认,场面如何动人,她只管能不能回家。亦不知容携说了什么,没几日她便知道周梦兰与她的女儿被强制送走。而他们也由原来护送的人马送回容国,只对外宣称大皇子妃原来是假冒的,并找到了原九王爷的遗言不许金国伤害原来的九王妃。 至于容帝信不信,赵司锦可不管。 出了金国,最开心的要算容携,他终于可以安静平静的跟他家司锦一起,她还不肯原谅他不要紧,只要能一起,问题都不大。 可惜乐极总会生悲。半途上不知为何,他们的马车不可控地滚下了山崖,碎成了渣。容携还在那最后一刻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不,是魔,魔祝。 他说:“哎呀,银腾殿下,打搅了你的好事真抱歉了,天帝他老人家给本少君和司锦赐了婚,不日便要办婚礼,殿下也回去喝一杯如何?” 回到天宫,赵司锦还有些懵圈,她不过在凡间熘达了二十来年就又回来了,真不可思议。但在她家老赵的解释下,她一点都不觉爽了。因为魔祝跟她的约定成了真,她真的要嫁到魔族去。想想有点不甘心。 虽然她还恼着容携,但她还是希望能跟容携多相处几十年。她还没有看到容携老了后是怎么一个样,没有看到他自然老死,然后埋葬,再将她这份凡心也跟着埋掉。 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久未相见的银腾却难得的冲进了她的偏财殿,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不管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那给人的感觉就像容携,有点不讲理。 不知走到了哪里,总之他觉得没有了多余的打扰,这才将她扑倒在地,不顾赵司锦受到了何等大的惊吓,连啃了她几口。 “司锦,司锦,你不能嫁魔祝。” 他说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只是这些感觉忒熟悉了些。赵司锦可打不过银腾,除了小时候她不懂事敢推过他说他弱鸡,之后没什么事她能不跟他对着干就不对着干。 天宫谁人不知道银腾最讨厌的人便是赵司锦,赵司锦本人更有自知之明。被他这般对待,她除了惊还有吓,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赵司锦你就是猪,你问过我没有,你就那般轻巧的答应嫁给魔祝。”银腾眼里全是火,撑着双臂瞪着赵司锦,不知是要质问还是怨怪。 “关你什么事?”良久,赵司锦轻飘飘问他。 第36章 哄骗 “哼,赵司锦你是猪,口头上先答应当我新娘子,转个身就忘了。” 赵司锦一脸无辜,她不是,她没有。 “那年在崑崙山可还记得?”银腾最讨厌她这副无辜样,仿佛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一样。 崑崙山赵司锦只去过一次,那时他们一帮小仙才刚刚懂那么一点仙术,不知听哪位仙家说崑崙山好玩,便自髮结成群偷偷跑下去过一把瘾。 赵司锦还记得那时的银腾由于年纪最小,也是他们中最弱一个。大家到了崑崙山一窝蜂的跑得无影无踪,根本就没人理拖后腿的小傢伙。特别是银腾的亲哥都不管他,其他人更没那种心思。崑崙山顶的积雪厚,小银腾每踏一步就抽噎一下,跑他前面一点点的赵司锦听得心烦,忍不住回头叫他别哭了。 回头发现小银腾的小膝盖都快陷进雪地里,看着确实揪心。赵司锦二话没说将他扛到了背上走了一段路,可她毕竟也小,背着背着就没了力气,想放他下来时一个不稳将他摔到了雪地里。可能摔得不轻,小银腾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当时赵司锦心里一边骂他弱鸡,一边又不得不哄他,算怕了他。 只不知他可能哭上了瘾,赵司锦没得法,想起她家老赵总说的,他家女儿就是最宝贝的,金山银山都买不到,谁要是娶了她那是顶最最最幸运的,还总叮嘱宝贝女以后谁要说娶你你千万别轻易答应。赵司锦觉得他爹是对的,她就是天上顶顶好的宝贝,谁要得了她肯定能偷着乐。 所以,她为了令小银腾不哭,使出了她的绝招,她弯着腰凑到小银腾那张精緻的小脸边,轻声说:“你别哭好不好,我把我给你了,给你娶我便是了,你能别哭吗?我都捨得把最好的你了。” 还真是,小银腾止住了抽噎,睁着双漂亮眼睛定定看着她,似明又非明,但他确实记住了这话。 “哎,我爹说得真对,我是顶好的宝贝。”见他不哭,赵司锦松了口气。可自此就对柔柔弱弱的特看不爽,见到小银腾有时还要躲一躲,她实在没那耐性去哄小屁孩。 两人又磕磕碰碰的走了一阵,沿途也没见到其他小仙。恰好不知谁丢了一只仙鹤,被赵司锦眼尖发现,于是她将仙鹤赶了过来把小银腾驮着走。 许是玩腻了还是突然醒起还有个小弟弟,银腾那四哥终于找了过来从赵司锦那领走了小银腾。 想到这赵司锦讪讪的,她那时不懂乱说一通,偏这人还记住了,还要她作数。 “不对呀,你要是一直等着娶我,为何总和我作对?”赵司锦脑子转得也快,她这千几百年里仅记得只有他嫌弃她的份。 第35页 “不是你先和我作对吗?不是你一见我就总推我走开?》”银腾非常不愿回想那段岁月,他那时小,对哄过他的赵司锦最是依赖,一得空总要去找赵司锦。可自从崑崙山回来后,她见了他总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只要他挨着,碍了她什么,她一定会推开他,顺便骂一声,“小弱鸡,别碍着。” 久而久之他的自尊都被她践踏得一干二净,见了她也开始黑着一张脸。但他清楚明白自己对赵司锦的感情,见她与别的小伙伴玩得好玩得乐他亦会难过,一难过就不希望她快乐,总想找点事折腾她一下。 怪别扭的。 “呵呵~小孩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被压着总归不舒服,赵司锦推了推他,却不敢再用力,“银腾殿下不如起来好好说?” 开什么玩笑,一个魔祝就够添乱了,还要来一个银腾。 第37章 嫁了 “不要,我只要好好跟你说你就开始耍赖了。”银腾抓起她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脸,突然说:“你可能比较喜欢我这张脸。” “咳咳咳~”容携那张脸突然就在赵司锦眼前放大,她吓得被自己口水呛了个着,够丢脸的,偏看着她咳的人还不打算让她坐正。 “你,你,你,”好不容易咳停,她又你了半天就是你不出个所以然。 “你故意的是吧?”让她被罚,自己又跑下界骗她。 “还真不是。”容携挺后悔自己那时的意气用事。 众仙聚会那日前一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魔祝在元宵时向赵司锦求婚,赵司锦还满口答应。他当时又气又惊,气赵司锦居然点头,惊这怕是真的。因为他一般都不做梦,做梦肯定有什么预兆。 于是一大早他跑到帝后那求了块仙缘石,只要在石头上刻上仙家的名字,仙家旁边便会出现与他有姻缘的仙家名字。仙缘石只能用一次,他急急的刻了赵司锦名字,上面果然出现了魔祝二字,正应了他的梦。 再见赵司锦,脑里总是她笑着点头答应魔祝的模样,不提有多恼人。偏晚会上她还一副猪样,有得吃便吃吧,还要说他弹琴像噪音。银腾觉得自己在赵司锦心里就没有一点份量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就不懂了,那个魔祝成天的只会找她算帐,不过是吃了魔祝捉的几条鱼,就能答应嫁他,还是说她对谁都爱说可以娶她的话? 他越看赵司锦越恼,越看越怕她真的在元宵那日嫁与魔祝。见她夹个丸子都能滚到别个仙家的脚上,他气不打一处来,就想折腾她,最好折腾得她元宵也回不来天宫。 只是她刚一下去他就后悔了,巴巴的跑司命那让他也下凡熘一圈。不过他没赵司锦滑头,下去后就没有了银腾的记忆。 爱上赵司锦非娶她不可,不过是凭着本能,那种入骨的本能。 哪料,即便如此,赵司锦还能答应魔祝的求婚,偏他没在的时候,他的父君还帮了把倒忙。 “容携你还真是邪了!”得知银腾即容携,赵司锦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只是口气始终软不下来。 说不气他是假的。 “是是是,我邪,我错,都是我不好。”银腾凑到她颈边蹭了蹭,倒是突然笑了,“不过也有收穫不是,如果不跑下去,怕是你会一直对我无感。” “告诉我,你不喜欢魔祝的是吧?魔祝也不定喜欢你,他就是想把你娶回去报之前的仇。”都说背后说人坏话不厚道,银腾却说得没一点心理负担。 “……” “我懒得管你,我答应了魔祝就必须嫁过去,而你家天帝也下了旨,谁也改变不了结局。”意气用事谁不会,且赵司锦自己作的事就得自己作完。 总不能要她没脸没皮的去反悔答应好的事,她做不到。 “嘶!”脖子又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赵司锦反手捂住,骂他,“你是哮天犬儿子么?” “嗯?再说一遍?”银腾作势又要咬她。 “呵呵……”不敢不敢。 “司锦,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银腾最想问的就这句,也最在意。 赵司锦嘆口气爬起来拍拍衣服,“没有没有,不用想了。我该回家吃饭了,殿下也请回。” “等我,给我三日时间。”银腾追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只管等着嫁我便好。” 赵司锦不知他想干什么,没应声,甩开他急急离开。 三日未过,赵司锦就听说了仙魔交界那座城被银腾使了个诈不费一兵抢了过来。那座城曾经是仙魔轮值管理,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向被魔军占领着,不是说天帝不想要,只是怕抢来抢去伤感情不说还劳民伤财。 就这么得了一座城众仙自然开心,相反魔君就气得对自家丢了城的儿子狠揍了一顿,还不能有意见,毕竟那座城就属仙魔共同物,他们魔能管,仙肯定也能。 魔祝被批被训那两日的心情低落得很,有名魔将便提议一起去喝点酒解解闷。可喝酒就喝酒吧,魔祝没料自己醒来后身下会有个衣衫泛滥的女人正趴在他那做啥。 他本来就是个魔,对这个放纵有余,自然也没特别的排斥。 只他未料,他的地盘居然跑来了个仙,还是他最不想见的。 第36页 “司锦,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他这么的说,魔祝勐的坐起,就看到他的后面站着赵司锦。 虽然以赵司锦的角度什么也没看到,可赵司锦却是知道里面二人在做什么,她抿抿唇,笑道:“打扰少君办事,真是抱歉。” 就知道银腾带她来这里没好事,她说完便掉头走了。 “银腾你又阴我。”魔祝轰的炸了一道黑气到银腾身上。 银腾挥挥袖,也笑,“就阴你怎啦?”谁让你抢我女人。 银腾追上赵司锦的时候,她已回到了天宫,脸色不大好看。银腾却一点不怕,还凑她身边说:“司锦说过你只喜欢干净的男子,你瞧,魔少君真不是良人。” “无聊。”赵司锦白了他一眼,他怕不是还记着她曾说过的,他既然已有了小兰,就别碰她了。 又过半月,不知银腾与魔祝达成了什么协议,魔祝上天宫将和赵司锦的婚事退了。那日他低着头不大好意思看赵司锦,只轻轻说了句,“我输了。” 然后就没了然后,他走了,似乎走得很不甘。 后来赵司锦知道,银腾用那座城与魔祝换了赵司锦的承诺。然换作天帝大发雷霆,将银腾鞭了一顿,最后还是帝后求情才得已离开。 被退婚,又害仙家丢了一座城的赵司锦在众仙中口碑更差了,便是心痒她容颜的男仙也不敢贸贸然去招惹她。一面怕口水淹,一面拿不准银腾殿下对赵司锦的态度。 只有银腾自己知道,他可是一心一意只想娶赵司锦,甚至日求夜求,便是他家帝后都被他求得松了口不管他的婚姻大事,可赵司锦就是不愿意嫁他。 “司锦,咱俩睡都睡过了,为何还不愿意嫁我?” “为什么要嫁,我现在自由自在的。嫁人有风险,嫁了还得应对你们家一大堆的七大姑八大婆,我吃饱了撑着。”关键她有被休的阴影。 “那我儿子咋办?你总不能未婚生子吧?”银腾抱着她,怎么也捨不得放开。 好不容易又怀上,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胎。 “我没觉有问题。” “他没名没份啊?” 这样的问题一直上演,直到赵司锦生了一条小白龙,天帝看不过他的乖孙没名没份,直接下旨他们成亲,还不许老赵当鸳鸯棒抗指。 老赵抱住外孙没法摊手:我不是,我没有,我很委屈。 从始至终就没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