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砸穿星穹列车》 第1章 死都不当穹鬼。 “兄弟，听我的，这游戏比原神好玩！” “养老！不肝！” “骗你我变太监！” 男人坐在沙发上，使劲儿用胳膊捣着旁边的男人，脸上满是怂恿，“信兄弟一回。” “信你不如信命运。”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靠在一旁玩手机，“你当时骗我玩原神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提瓦特肝生肝死，保底比楼下那棵歪脖子树都歪。 程澈头也不抬，“想拉我当开拓者，不如祈祷一下我这次不歪七七。” 说着，程澈点开了右上角的四芒星小图标，看着上面的一百六十个原石露出了笑容。 他手指按着抽卡按钮，全然不顾身旁好友的欲言又止。 一抹金色乍现，流星般从蓝天白云之中陨落。 僵尸模样的小姑娘出现在屏幕之上。 朋友看着程澈黑下来的脸色，一言难尽，“宝，你这个乌鸦嘴没谁了。” “哎……”朋友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的界面，“我觉得希儿还是爱我。” 程澈淡定转过头，浅琥珀色的眸子落在那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手机界面上。 “我用我一生桃花运，祝你大保底都歪。”程澈轻声道。 话音未落，朋友满目苍凉地望着程澈，“倒也不用如此狠心。”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程澈身为新时代清澈且愚蠢的男大学生，沉迷二次元无法自拔，但这一张嘴是出了名。 好的不灵坏的灵，尤其是在毒奶自己这件事上，无一失手。 俗称，乌鸦嘴。 “死都不当穹鬼。”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冷淡，“碰它一下，原地暴毙。” 朋友露出微笑，伸出手机贴上了程澈的手。 这种程度的毒奶，乌鸦嘴都得失灵。 “威胁……”朋友呵呵一笑，话还没说完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 他拿着歪掉的大保底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死心地弯下腰看了看沙发下面的缝，“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好伙伴呢？ 轰—— 砰—— 哐—— 接连几声巨响，程澈莫名其妙经历了爆炸后再重组，睁开眼后满心迷茫。 他抬起头，目光对上一双粉蓝交织的眼睛。 少女一头粉色短发，扶着膝盖半蹲在程澈面前，眼眸之中满是疑惑与好奇，甚至带着一点点震惊。 “你好，我叫三月七，你呢？” 粉发少女迟疑着自我介绍，转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知道你很疑惑，但是你先别疑惑，我很好奇你的屁股是什么材料，竟然砸穿了列车。” 程澈：…… 这又是哪个看板娘，听起来还挺耳熟的。 不过砸穿列车这种事……怪不得屁股有点痛。 程澈顺着少女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往上一瞧，瞳孔地震。 嚯，好大好圆一个洞！ 程澈看着上方那个如同圆规划过的洞，几乎想拿出手机拍张照留作纪念。 视线之中闯入一个灰色的脑袋，程澈偏了偏头，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能先从地板上爬起来吗？” 灰发少女歪歪脑袋，赤金色的眼睛中满是淡漠，“地板很舒服吗？” 少女眸光冷淡，仿佛看着垃圾。 程澈面无表情地点头，手一撑站了起来。 程澈的视线扫过周围的环境，一个不太妙的猜测在心中浮现，他迟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这……这是哪儿？” 三月七和星对视一眼，微微退开一步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是不是有病？” “有没有病不知道，但是屁股一定值得研究。” “丹恒和老杨说不定会感兴趣。” “这个兴趣正经吗？” 程澈的目光盯着面前两个女孩，“你们说坏话不避一下吗？” 光明正大！ 这样说坏话容易被诅咒！ “不需要避。”三月七摆摆手，指了指周围，“被你砸穿的叫做星穹列车。” 星穹列车？ 星穹列车！！！ 程澈瞳孔紧缩，“星穹铁道？空间站？星神？” “对的。”三月七眼底适时流露出一丝困惑，迷茫道：“也没有撞坏脑袋嘛……” 程澈沉默了片刻，终于动了动手指。 他左右看了看，竟然直接原地坐在刚刚砸进来的位置。 双腿盘起，仰着一张脸看着那个圆咕隆咚的大洞，半晌才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传来，程澈的眼皮猛地一跳。 他，程澈，新时代清澈且愚蠢的男大学生。 高188，长18.8。 爱运动有腹肌，无任何不良嗜好。 最多每天晚上对着纸片人叫老婆。 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大小伙子，竟然能穿？！ 不过…… 程澈眨了眨眼睛，又拍了拍脸。 他好朋友的大保底歪了吗？ “碰瓷碰傻了？”星压低声音凑到三月七耳边，余光悄悄瞥着奇怪的男人，“揍一顿能好吗？” 三月七摇摇头，“不知道，就算没傻也有大病。” 闻言，星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想法。 一粉一灰两个少女一脸迷惑地看着程澈拍脸搓脸又掐脸，来回几次后终于开口说话。 “请问我砸下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金光白光蓝光之类的东西……” 程澈面无表情，但是语气极为认真，“如果有的话……” 穿越者必备金手指呢？ 他的系统呢？ 他程澈专属的看板小精灵呢？ 闻言，三月七眨了眨眼，粉蓝二色交织的眼眸之中满是疑惑。 她伸出两根手指，双指间夹着一个手机。 “这是和你一起掉下来的东西。”三月七一脸认真的解释，但又很是不解的晃了晃那个手机，“但是我很好奇，这个从胸口拔刀的女人是谁？” 说到这里，三月七在程澈面前蹲下来，很是诚恳，“你认识她吗？那你能透露一下她把刀藏在衣服里面真的不硌吗？” 程澈沉默着看着非假期不敢用的手机壳，仔细想了想，“原理我不清楚，但你可以试试。” 三月七愣了愣，转头看向星，“我能试吗？” “不，你不能。”星的目光扫过三月七，惋惜般摇头。 没那个实力。 “哦。”三月七失落地叹了口气。 “等等。”程澈接过手机，还是不肯放弃，“没有别的东西和我一起掉下来吗？” 系统君呢？ 没有系统他靠毒奶在星穹铁道咒出一片天地吗？ 第2章 果然好臀。 程澈再三确认了确实没有一道小小的光芒跟随他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还不知道剧情……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在开服第一天抢个号，自此成为肝帝。 万万没想到，一口毒奶还挺毒。 “所以你是来自一个蓝色的星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出现在了列车上？”三月七一脸困惑地看着程澈，迟疑道：“那你……” 一旁，灰发少女打量着程澈，“是不是有病？！” “星，你太直接了！”三月七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就算我们怀疑他有病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嘛！” 星：…… 你现在和直接说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终于，程澈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确实有病，你问的哪一个？” “哪一个？”三月七微微后仰，一脸震惊，“还不止一个？！” 星穹列车是有什么吸引特殊人才的装置吗？！ “我，面瘫。”程澈指了指自己僵硬的脸，又继续道：“还有毒。” 三月七：…… 星：……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面瘫见过，隔壁车厢就有一个，但是…… “怎么个有毒法？”三月七迟疑了一下，目光扫过面前的男人，“哪里有毒？” 宽t恤大裤衩，脚上踩着人字拖。 长相干净，浅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还不错，就是那头带着小卷儿的黑色锁骨发透露出一股又精致又随意的感觉。 一个字，烧包。 但就是没看出哪里有毒。 “现在没感觉。”程澈一脸平静地坐着，声音冷淡，“没有有毒的感觉。” 所以他真的没有一个系统君用来变强开后宫吗？ “……”三月七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有些语噎。 两个面瘫，丹恒虽然把嘴焊死了，但是也不至于噎人。 面对程澈这个面瘫，她连当树洞吐槽的心思都绝了。 “所以……”星微微皱眉，目光落在程澈胸前，“你衣服上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三月七回神，带着疑惑一字一顿，“誓、死、不、当、穹、鬼？” 说到后面，三月七的语气也有些不太确定。 她转过头看着星，迟疑道：“穷鬼的穷是这么写吗？” 星肯定地摇头，“不是，这个字是列车的穹。” 程澈低下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只觉得这是明晃晃的嘲笑。 对，没系统，但还给他换了身衣服。 “呵……” 程澈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咬牙切齿，“穿越……我祝所有系统原地爆炸。” 得不到的就毁了，毁不了的就搅和。 反正随便说说又不会掉块肉。 “轰——” 一声巨响骤然响起，列车不远处一道流光停顿一下，原地炸出一道烟花。 璀璨程度堪比宵宫开大。 程澈：…… 程澈转头，目光穿透车窗，心中苍凉一片。 那是什么？ 炸掉的那是什么？！ “这……”三月七天真地眨眨眼，“就是你说的系统吗？” 程澈不想说话，只想撞墙。 他程澈，在把自己毒奶进列车组之后，再一次把自己的金手指毒死了。 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程澈脸上僵硬的肌肉动了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声音如同苟延残喘的糟老头子，“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毒。” “也……”三月七张了张嘴，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星。 她，三月七，话痨，在今日今时今地，变成了哑巴。 “挺壮观的。”星抿了抿唇，从贫瘠的词库中找出一句‘安慰’。 程澈满目苍凉，“是啊……至少听了个响。” 不能撤回吗？ 太不智能了，连个撤回键都不给，差评！ “不为我介绍一下新来的客人吗？” 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红发女人双手环胸，浅笑着看着这边，“三月七。” 程澈转头，瞳孔地震。 无量塔姬子已经死了…… 无量塔姬子…… 什么东西又捅他一刀？ 奶炸自己奶炸系统的刀还不令人印象深刻吗？ “客人见过我？”姬子挑起眉头看着程澈，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坐在一侧，“客人拜访的动静有点大啊……” 说到这里，姬子转头看了一眼破着洞的天花板，沉重叹气。 经历数次跃迁的星穹列车，被一屁股坐出一个洞。 果然好臀。 “不认识。”程澈摇摇头，把替身梗从脑袋里晃出去，“没见过。” 姬子：…… 行吧，也可以。 “他是程澈。”三月七耸耸肩，指了指旁边的洞，“掉下来的，我刚好拍下来了。” 说着，三月七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之中，一个男人急速下坠，活生生用屁股将列车怼开一个洞，人字拖挂在大拇指上摇摇欲坠。 “好……咳咳。”姬子抿了抿唇，压下很合时宜但不合理的夸奖，“好创意。” 好臀。 下次拿程澈揍星核猎手，有奇效。 程澈扶着腰，继续咬牙切齿，“真好啊，没系统的穿越者不如原地……” “嘘！”三月七眼皮一抽，跳起来飞速捂住程澈的嘴，“不能说！” 不能炸，再炸列车修不好了！ 程澈屏息，“呜呜呜……” “不能说哦。”三月七迟疑着松开手坐回去，想了想道：“我得找丹恒问问怎么才能焊死嘴……” 程澈这破嘴，动不动就炸炸炸，再炸下去空间站都没了。 星抿了抿唇，穿过现象看本质，“你来到列车，也是因为这么炸自己的吗？” 没有别的理由比这个理由更合理了。 “是。”程澈心如死灰般点头，嗓音嘶哑。 本来可以迟一点炸，奈何有个不听话的孙子。 但是大保底歪了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万年难求。 便宜那小子了。 程澈叹了口气，目光再次看向窗外，“知道刚才炸的是什么吗？是我的老婆，是我的战斗力，是我的快乐……” 越想越糟心，恨不得蹲下来画个圈圈增强一下毒性，以便于隔着时空咒死那个龟孙。 三月七和星沉默半晌，片刻后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拍了拍。 厉害！ 狠人！ 几声稀稀拉拉并不整齐的掌声，似乎甩在了程澈脸上。 如同嘲笑！ 第3章 身无长物，垃圾暴富。 “这边！” 三月七背着手走在最前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招呼着身后的小伙伴，“这就是黑塔空间站了，你应该知道吧？” 说着，三月七眨了眨眼睛，粉蓝色的眼眸看着走在星身后的男人。 在列车出发前被砸穿，开拓之旅又要延迟，几人不得不回到黑塔空间站中等待维修结束。 “不知道。”程澈一路走来连连摇头，问起就是一句不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开服之前给他发的广告吗？ 愿此行，终抵群星？ “好吧。”三月七耸耸肩，走了两步突然往前一跳，笑眯眯道：“艾丝妲，我们又回来了哦！” 少女一头浅粉色头发，微微泛着肉粉，一条小辫扎在侧边，闻言转过身来，“哦？把新来的翘……客人带来了吗？” 咳咳，被姬子传染了。 三月七眨眨眼，“来了，就是他，程澈。” 三月七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跟在身后的男人。 程澈看着面前出现的另一个少女，抿唇，“你好，我是程澈。” 艾丝妲微微歪了歪头，轻声道：“久仰，你的事情我已经听三月跟我说过了，所以……” “所以？”程澈面无表情，目光落在了艾丝妲身上，“对于来历不明的外来者要做出怎样的安排？” 闻言，艾丝妲眼底露出一丝迟疑。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轻声道：“你可以跟着列车组一起去寻找你的家园，也可以留在空间站等待星穹列车传回消息，但是现在……” 艾丝妲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列车受创严重，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修整一下，你还有时间考虑。” 程澈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三月七，“你们不需要调查我的来历吗？” 戒心这么低？ “不需要，空间站来历不明的不止你一个。”三月七伸手拍拍身旁灰发少女的肩膀，笑吟吟开口，“瞧，这儿就有一个。”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 已知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星穹铁道，那么…… “我没有战斗力可以加入列车组吗？”程澈抬眸，思考后才开口，“我战斗力最高的记录可能是三年级打掉同桌的牙。” 艾丝妲眨眨眼睛，“可以。” 他们是看上了程澈的战斗力吗？ 他们明明是看上了程澈那一口毒奶外加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翘臀！ 程澈愣了愣，又迟疑道：“那图书馆在哪里？” 遇事不决就叫妈，但是现在没有妈。 那就去找图书馆，了解一下各种情况再做打算。 家……家是回不去的别想了。 “你是丹恒的兄弟吗？” 三月七眯起了眼睛，极度无语地看着程澈，“面无表情，还喜欢看书。” “我并不喜欢看书，只是初来乍到需要了解一点规则。”程澈转过头，目光认真，“或许你想看到我不小心说了什么从而导致……” 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因为一颗果子已经塞进了嘴里。 星伸手将自己的灰色碎发捋到耳后，语气严肃而又认真，“后面的不用说了。” 她经历了一系列坎坷终于登上了列车，刚准备出发就被撞坏了。 真是命途多舛啊！ 程澈再说下去，那就真的命途多舛了！ 三月七看着程澈，想了想，“那我发消息让丹恒给你准备一个房间，列车上就有很多书籍的，基本你想看的都有。”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 “滴滴滴——” “警报——” 刺耳的警笛声陡然响起，刚刚遭受反物质军团袭击的空间站顿时乱做一团。 艾丝妲的神情顷刻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冷静地转过身看着前方。 “刚刚发生爆炸的地方传出了莫名波动。” 艾丝妲眉头紧皱，手掌紧握，“我从未见过这种波动……竟然查不到……” 三月七握着弓箭，看了片刻后突然感觉有点眼熟。 她转过头看着程澈，迟疑道：“那是不是你刚刚说的系统？” 一旁，星也将目光投过来，眼底带着疑惑，“好像是。” 程澈抬起头看着前方屏幕上的光点，抿唇，“这……死透了还能诈尸？” 他的毒奶失效了？ “此刻，寂灭之时！”一道冷淡女声响起，程澈揣在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爆炸点发出的陌生波动……”艾丝妲茫然着转头，目光准确地看向程澈的裤兜，“连接了你。” 三月七和星的视线下移，落在那间黑色的大裤衩裤兜上。 程澈：…… “别这么看我……”程澈往后退了一步，“像流氓。” 三月七：？ 艾丝妲：？ 星：？ 三人对视一眼，又转过头，“你不看手机吗？” 怎么会有人听着手机响不难受？！ 程澈摸出胸口拔刀小手机，点开，然后愣住了。 【亲亲宿主，我是您的小系统，您可以称我为开后宫大男主系统……】 不等程澈激动，紧随其后的一句话让他暴躁憋屈。 【咳咳……但是我……咳咳……不知道怎么爆炸了……咳咳……这是我的遗言……】 【遗产都炸没了……但是宿主……我在垃圾桶给你留了点儿……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就去翻翻吧……】 【咳咳……宿主我相信你！】 【咳咳……最后一句……记住你的职业，丰饶，你可以理解为奶妈！】 程澈迷茫了片刻，迟疑着在手机上输入【你说我这口毒奶是奶妈？丰饶星神他认吗？】 【咳咳……咳咳……毒奶也是奶嘛……咳咳咳咳咳咳咳……】 【撑不住了……咳咳……最后一句……记得翻垃圾桶啊宿主！】 “他怎么了？”三月七看着程澈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凑近艾丝妲，又一把把星拉过来窃窃私语，“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吗？” 艾丝妲回头看了一眼，“彻底消失了，可能真的只是诈尸……” 诈完继续死。 “这个表情……”星嘴角一抽，“像便秘。” 终于，在三双闪烁的眼睛之中，程澈深呼吸片刻，抬起头，“请问这里的垃圾桶在哪里？” 三月七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旁边，“很多，你……” “要干什么？”星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警惕，怎么要抢她的垃圾桶吗？ 程澈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自暴自弃。 他转身朝着最近的垃圾箱走过去，声音冷淡且咬牙切齿。 “身无长物，垃圾暴富。” 第4章 说坏话会长痘。 半小时后，程澈看着怀里的箱子，陷入了深刻的沉默之中。 计生用品！ 这就是大男主开后宫宿主需要的武器吗？ “什么东西？”三月七坐在一旁，咬着一颗果子，“我还以为能翻出什么呢……” 结果就翻出了一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垃圾…… 说垃圾也不太准确，至少看起来是全新的。 不过空间站真的会有人把这些东西扔掉吗？ “星。”三月七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一旁的少女，“你翻垃圾桶的时候……” 闻言，星摇摇头，“我还能翻出一点信用点，倒也不全是垃圾。”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下一瞬脸上又浮现震惊，“空间站真的有人把信用点扔进垃圾桶吗？” “你在说什么三月？”艾丝妲走过来，疑惑的目光扫过三月七，最终停顿在了程澈身上，“来，加个好友。” 说着，艾丝妲将自己的通讯号码敲在手机上放在了程澈面前，“说不定以后会有事情需要联系你的。” 程澈看了一眼被系统遗言清空的手机，迟疑地点开一个陌生的聊天软件，“是这个吗？” 艾丝妲点点头，加上好友后又迟疑了一下。 她眯着眼睛举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头像与姓名，“你……” 艾丝妲迟疑了一下，诡异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然后渐渐下移到胸口，“你单身吗？” 程澈抱紧手里的垃圾箱，想了想，“单身，但未来不一定。” 不能说成肯定，要不然毒奶抽风一下真就孤寡了。 艾丝妲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程澈看了一眼箱子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心累地转过头去又扔进垃圾桶中。 帮不上忙，还能被当成流氓。 艾丝妲迟疑很久，才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语重心长但难言好奇，“单身的话，那这个……你有反串的乐趣吗？可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刀藏进……” 说到这里，艾丝妲的目光落在程澈胸口，“我还想问，是真的吗？” 程澈沉默了一瞬，点开自己的头像。 头像与手机壳一模一样，是一个身穿紫衣要把他砌进神像里的女人。 “没有反串的乐趣，但是看别人反串也不是不行。”程澈深吸一口气，默默把自己的雷神头像换下，换成一个竖起中指的手。 这动作落在周围几人眼中，一举一动中都写满了欲盖弥彰。 星迟疑了片刻，在程澈的联系方式后添加备注。 【程澈（翘臀\/有病\/变态\/抢垃圾）】 一旁，三月七脸上满满都是兴味，凑在艾丝妲身边，“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把刀藏进胸口，一定是假的对吧？！” “那也……”艾丝妲想了想，“姬子说不定可以。” 三月七眨眨眼睛，摇头，“不可能，但姬子很有可能把武器藏在裙摆下面。” “说坏话会长痘。”程澈拍拍衣服，一脸冷漠地伸手，指尖点在上唇边缘，“就是这里。” 三月七抬起头，目光诚恳且认真，“这句话有毒吗？” “随缘。”程澈随口应了一声。 话音落地，三个一模一样的痘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在面前三个女孩的唇上。 仿佛熬了三个大夜，火锅配酒，拿奶茶溜缝儿。 程澈瞳孔震动，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穿越一下，毒奶还能发挥这种效果？ “我……”三月七茫然地伸出手摸了摸嘴边那颗痘，脸上的表情霎时间斑斓起来，“我不能自拍啦！” 说着，粉头发的女孩快速从包里找出手机，对着光看着，脸上写满了惊悚。 星眯着眼睛依旧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星核也不能压制你的毒性吗？” 她可不是正儿八经的人，她身体里面有星核！ “我觉得……”艾丝妲茫然了一瞬，翻出手机，“我该下单一些祛痘产品。” “不介意分我一点吧？”星转过头看着艾丝妲，语气认真，“我觉得三月也需要这种东西！” “我的脸！”三月七在一旁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满是委屈，“这得怎么p图啊……” 一片鬼哭狼嚎之中，程澈面无表情，看似没什么诚意地开口。 “抱歉。” …… 餐厅。 程澈端着一盘蚯蚓干面壁思过，旁边的大长桌上坐满了眼熟却又不是很眼熟的人。 姬子单手撑腮，头一次放弃了醇香的咖啡，手中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清水。 另一边，两个男人正低着头看着手机，手指几乎要在手机上点出残影。 再往远处看，空间站员工餐厅中大半的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是这张脸没办法见人。 程澈用叉子翻了翻手里的碗，“我能问问……空间站是没有别的食物吗？” 这是什么？ 黄瓜味儿的蚯蚓干？ 当这是薯片吗？黄瓜味番茄味还能轮着来？ “员工餐厅的伙食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合成肉你有兴趣吗？” 棕发男人抬起头，将手机扣在桌上，嘴角顶着一个油光发亮的红色痘痘，“不过我对你说出的话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程澈抬眸，目光扫过餐厅中一个接着一个的……痘。 “所以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们都说我的坏话呢？”程澈想了又想，虽然初来乍到内心忐忑，但是那种面无表情的脸显然是一副当家做主没理气也壮的模样。 沉稳的男人伸手推了推眼镜，缓声道：“或许是你那令人注意的砸穿星穹列车的臀部呢？” 程澈放下叉子，摸了摸翘臀，“啊，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空间站没有一个直的呢……” 一个个的，都变态似的盯着他。 “嗯？直的？”瓦尔特·杨再一次推了推眼镜，丝毫没有关注自己嘴角的痘痘，“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程澈拒绝接受蚯蚓干，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将认真的目光放在瓦尔特·杨的身上，“不过我还真的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说。”瓦尔特·杨抬眸，等待着新客人的问题。 程澈双手交叠在桌上，目光中带上一丝期待，“请问您有没有一个叫做摩拉克斯的兄弟呢？” 第5章 恭喜，你没老婆了。 “这是你的卧室。” 不到膝盖高的不明生物垂着两个大大的耳朵，摇摇晃晃地走在程澈前方。 半晌，帕姆停下脚步转过头，高高地抬起头看着程澈，“就是这里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或者找大家都可以的。” 程澈推开门看了一眼，点头，“好。” 房间在列车一侧，透过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停靠的站台。 而走廊中放着小桌和沙发椅，正对着的窗户中是流光溢彩的星空，巨大的星球悬浮在车窗框出的空间内，仿佛触手可及。 程澈又看了一眼帕姆，疑惑道：“你是兔子吗？” 帕姆：…… “我是列车长！”帕姆仰着头看着程澈，“列车上的规则你可以询问姬子或者三月，问我也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一条新增的规矩。” 闻言，程澈点点头，“你说。” “不要乱说话。”帕姆目光沉静，语气与稚嫩的声音截然不同，“只针对你。” 再说下去，这趟列车不会晚点，会直接取消。 程澈抿唇点头，“好的。” 帕姆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帕姆亦步亦趋的步伐，程澈迟疑了一下，“你的耳朵不需要抓起来吗？这样容易摔——” “啪嗒——” 身材娇小的列车员踩着自己的耳朵转了一圈，脸上的惊恐不似作假。 啪嗒一声，帕姆摔在地上。 脑袋上的列车员小帽子咕噜噜滚下来，滚到了客房车厢的门口。 瓦尔特·杨推开车厢门，用冰毛巾捂着嘴角垂下眸子。 他看着脚边的小帽子，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程澈又说话了吗？” 程澈靠在车窗旁边，无辜摊手，从容自若，“是列车长的耳朵太长了。” 帕姆把脸埋在地毯上沉默了许久，这才撑着自己爬起来。 他转头幽怨地看了一眼程澈，又飞速朝着观景车厢飞奔而去，路过瓦尔特的时候还捡起了地上的帽子。 嘤……新来的乘客有毒哇！ 程澈张了张嘴，“小心，那个门很沉，别……” “嘘。”瓦尔特·杨伸手替帕姆推开车厢的隔门，然后转过头对着程澈比划了一下。 程澈抿抿唇，坐在走廊中的沙发椅上。 帕姆跌跌撞撞冲出客房车厢，扑进了正在研究如何修缮车顶的姬子怀中，声音中满是控诉与委屈，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 瓦尔特用冰毛巾贴了贴嘴角出现的痘，看着程澈思索了半晌，“你说话带毒这件事情，有什么规律吗？” 说着，瓦尔特往前走了两步，敲了敲旁边的门，沉声道：“丹恒。” “可能有，但我没总结过。”程澈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摆弄着手机拍照。 门板发出一声轻响，黑色短发的男人从屋中走出来，耳边的坠子随着动作微微一晃，眼下一抹红色丝毫无法冲淡青灰色眼眸中的冷意。 “我想你会对新朋友感兴趣的。”瓦尔特拍拍丹恒的肩膀，手掌放在丹恒的后背推着他朝着程澈走去，轻声道：“毕竟我们都长出了一模一样的痘痘不是吗？” 闻言，丹恒眼皮跳了跳。 他的目光扫过瓦尔特唇边那个刺眼且引人注目的痘，沉默着点头。 是啊，毒奶一口隔空发力。 程澈在空间站，而他只是在列车上和瓦尔特聊了半句，半句就长痘。 这……毒性深重。 瓦尔特把丹恒按在程澈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去茶水间倒了两杯清水，又扯过一个椅子坐下来，“如果你的能力能够得到控制，或许会增强一点你的战斗力。” 程澈想了想，“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先生，您或许没有考虑过我该用什么练习这个能力。” 瓦尔特想了想，摸出手机给程澈发送了几张照片，“用他们练习。” 程澈垂眸，伸手划开放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紫红色头发的女人，微微眯着眼睛，眼白很少，看起来就是疯批二字的真实写照，人疯批，身材也疯批。 紧随其后，吹着泡泡糖的银灰发色的少女。 “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名单。”瓦尔特沉声解释，“前几天空间站遭遇袭击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自己人不能试，拿别人试呗。 在程澈的能力这件事情上，他和姬子的意见高度统一。 要么让程澈待在后方诅咒，开拓者小队可以收集各个星球用来作法的小道具。 要么让程澈待在前方，使用…… 瓦尔特的目光落在程澈胸口的几个大字上，缓缓下移…… 咳咳，不能移，要被咒。 “做不到。”程澈锁屏，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我颜控。” 瓦尔特眼皮一跳，伸出手指推着眼镜，“这个颜控……” 是他想的那样吗？ “我不会去咒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我老婆的美女的。”程澈面无表情地发癫，丝毫不介意面前两个沉稳有度的男人会给自己打上什么变态的标签。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勉强将将嘴角努力往上提了提，“如果我诅咒她们，那我孤寡终身。” 瓦尔特眯起眼睛，“是吗？” “嗯。”程澈点了点头，一本正经。 “误伤算吗？”丹恒拿出手机划了划，突然停顿下来。 他抬眸看着程澈，神情冷淡，但怎么听都觉得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吃瓜群众的兴奋。 程澈想了想，“应该算。” 但是他连这两个人见都没见过，没咒过，毒奶应该不会发挥作用……吧？ 丹恒点了点头，把手机转过来放在桌上，推到正中间，“或许可以看看公司新公布的最新图片。” 程澈低头，目光盯着紫红色头发的女人的照片。 照片似乎是抓拍，有点模糊。 女人正站在墙边摆弄着手中的枪械，嘴角一颗刺眼的痘。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向来面瘫的脸此时不由得将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他难以置信，“诶不是……我都不认识，她们说我坏话干什么啊！” 瓦尔特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仔细看了看照片。 半晌，瓦尔特叹着气抬起头，语气凝重，“恭喜，你没老婆了。” 第6章 是个勇士。 “你们两个人又在翻垃圾桶了！” 粉色头发的少女双手叉腰，脸上贴着一片面膜，正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就差把脑袋塞进垃圾桶的两个人。 “垃圾使我暴富。”星头也不回，把一个小小的纸袋塞给旁边的程澈，“这个我不认识，归你了。” 程澈顺手接过，往身后的蛇皮袋中一扔，“这个信用点……应该是你的。” 星点点头，身后同样背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 “喂喂……”三月七挤进两个人中间，脸上写满无语，“垃圾桶很好翻吗？” “嗯。”程澈又摸出不知道什么小盒子，反手塞进蛇皮袋之中，“说真的空间站垃圾分类做得很好，至少不臭。” 三月七迟疑了一下，又转头看着星，“你也是这样觉得吗？” 闻言，星转过头，金色的眼眸闪了闪，“其实能找到很多东西的……” 三月七：…… “比如呢？”三月七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信用点也找不到多少吧？” “比如找到了衣服。”程澈一脸无趣的从蛇皮袋中掏出几件裹着包装纸的衣服，指了指上面的字，又指了指身上的字，“你觉得它们和我有缘吗？” 三月七目光往下一移，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衣服映入眼帘，但无一例外都是一模一样的喷印字体。 “誓死不当穹鬼！” 三月七抿了抿唇，“有缘。” “狗系统不当人。”程澈低声念叨了一句，转头看着星，“换下一个？” “下一个。”灰发少女重重点头，手里拎着棒球棍指了指旁边，“那边我们还没有翻过。” 闻言，程澈直起腰，“走，让我看看狗系统还能给我留点儿什么遗产。” 三月七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只觉得列车组现在的构成有些奇怪。 面无表情组新增两位？ “等等……”三月七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抓住两人手腕。 “怎么？”程澈转过头看着三月七，“有什么事情吗？” 三月七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有个小问题，你们是怎么分配垃圾的？不会因为抢垃圾打起来吗？” “信用点归她。”程澈伸手三月七那根手指按回去，轻声道：“剩下的归我。” “比如？”三月七眨了眨眼睛，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疑惑，“钱你都不要啊……” “我不认识的奇怪东西都归他。”星紧随其后指了指程澈，思索着开口，“比如什么小铃铛猫耳朵之类这种诡异的东西……” 话音落地，三月七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悚起来。 小铃铛！ 猫耳朵！ 女装大佬哇！ “不要用这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我。”程澈眯了眯眼睛，指尖点着三月七的额头往后一推，“要不然我要忍不住咒你了。” 三月七：！！！ 粉发少女快速捂住嘴，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细声细气道：“还有一件事。” 程澈转身和星一同朝着下一个垃圾桶走过去，“说。” “黑塔女士让你们去找她一趟。”三月七双手背在身后，粉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就现在哦。” 闻言，程澈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说的是空间站的主人吗？” “是，但是不是本人。”三月七摆摆手，指出一个方向，“在那边哦。” 程澈想了想，把手里的蛇皮袋放在三月七的手里，“麻烦你帮我放卧室吧。” “还有我。”星同样将一个蛇皮袋放在三月七的手中，轻声道：“不要记混了。” 她很难想象猫耳朵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场景。 三月七眨眨眼睛，拒绝还没说出口就看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她歪了歪脑袋，手里拎着两个巨大的饱满的蛇皮袋，“我该庆幸他们没有让我帮忙翻垃圾桶吗？” 空间站的布置一眼看过去似乎只有高科技三个字能够形容，但总算没有超出人类能够接受的上限。 程澈跟在星的身后，沿着走廊一路向前，身旁传来研究员窃窃私语的声音，后腰下方也火辣辣的，仿佛被百八十瓦的探照灯不停地照。 半晌，程澈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星转过头，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怎么了？” “看我屁股的都要长针眼。”程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推开面前被两个护卫看守的大门，“全部！” 星：…… 星跟上程澈的脚步，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以免被毒奶。 不过……空间站有准备治疗针眼的药吗？大量的那种！ “你们来了。”站在奇特装置前的少女抬起头，灰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脑袋上戴着一个小小的帽子。 洁白的短裙，上衣带着一丝紫黑，但是却露出关节处显眼的接口。 程澈微微一怔，站在不远处看着少女，“人偶？” “是的。”黑塔露出一点点笑容，“欢迎来到空间站哦，接下来……” 人偶小姐转过身，目光放在面前的机器上，“我想请二位代我探究一下星神的秘密。” 闻言，星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迷惑，目光落在面前的诡异机器上面。 借助科技，探究星神的秘密？ “等等，我有个问题。”程澈突然出声，双手踹在短裤兜里。 “什么？”黑塔再一次转过身来，目光疑惑地看着程澈。 程澈的目光落在黑塔的膝关节上，轻声道：“你有多少个人偶？” “常驻二百四十九个，备用三十二个。”黑塔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星之前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是的。”星点点头，“因为空间站遍地都是你的人偶。” 说不清会在哪里遇见。 “哦。”程澈点了点头，转而轻声道：“我可以使用这个仪器帮你探究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东西，但是……” “但是？”黑塔挑起眉头，“需要报酬吗？” “嗯。” 程澈点点头，目光落在面前的人偶少女身上，“备用的人偶能给我一个吗？” 黑塔：…… 她听到了什么？！ “你说出了我想过很多遍的话。”星拍拍程澈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是个勇士。” 第7章 你这个alpha正经吗? “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不太正常的想法？” 黑塔人偶眯起眼睛，诡异的目光来回打量着面前的成年男性，从头发丝看到脚。 宽t恤大裤衩人字拖，看起来随意到可以背起行囊去流浪，但是那头发却打理得有点骚里骚气，好像是睡醒之后特意洗了，甚至还抓了抓。 黑塔想起空间站中如同病毒一般蔓延的流言，往后退了一步，“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程澈抬眸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默默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星，“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敢确认……” “那你最好确认一下。”星的目光扫过程澈，最后落在面前造型诡异的装置上，“我可以参加你这个项目，但是仅限于列车出发之前，而且……报酬呢？” “信用点是吧，可以。”黑塔点了点头，耳边的发丝晃了晃。 她把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你换一个。” 不要用她的人偶去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尤其是翻垃圾桶翻出来的那些猫耳朵猫尾巴带着铃铛的小衣服啊！ “不换。”程澈脑门上写着大大的变态两字，坚定摇头，“我需要一个人偶帮我种菜。” 黑塔：…… “等等……”黑塔人偶迟疑了一下，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种菜？ 是她想象中的那两个字吗？ “我拒不接受蚯蚓干。”程澈面无表情，冷静地表达自己的诉求，“我也不想接受那些会造成手脚麻木然后截肢的蔬菜。” 穿什么穿？ 别穿啦，星穹铁道这地方得吃蚯蚓干啊！ “可是……”黑塔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列车停靠在不同的地方的时候……” 当地的特色美食难道不可以吗？ “好的。”程澈点点头，轻声道：“那我可以把我捡到的种子贡献给种植室进行养殖。” 当他没问。 不过确实想要个小人偶，要不然捡回去的垃圾怎么用？ 黑塔沉默着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奇特装置，“那现在……” 能开始了吗？ 一个体内有星核的开拓者，一个看不出来历的人，能给她带来一些惊喜吗？ “那给钱就行。”程澈摸了摸兜里的手机，目光又放在装置上，“这个原理是什么？会对人造成危险吗？” “不会。”黑塔摇摇头，轻声解释道：“可以理解为将你的意识上传，进行实验。” 程澈想了想，“科技飞升？” “啊……”黑塔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解释的地方。 好像也没有说错。 程澈摸着下巴目光严肃地打量着面前的机器，迟疑道：“那……” “你说。”黑塔回过神来，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看来，程澈和星脑子都有点大病。 一起捡垃圾，一起来挑战她黑塔女士的心理承受能力。 “既然是模拟，那能给我安排几个漂亮的队友吗？”程澈想了想，指了指旁边的少女，“她除外。” 模拟宇宙，既然是模拟…… 多模拟几个老婆应该也可以。 星默默转头，“为什么？” 是她开拓者不好看？不漂亮？ 睁开眼睛看看她的腿行吗？！ “没有为什么。”程澈目光没有半点儿波动，轻声道：“太屑了。” 没玩过这游戏，但是编剧策划什么德行他还是了解的。 瞧瞧隔壁的荧，都屑成什么样了。 翻垃圾桶的还能有什么好人？ 黑塔女士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在思索什么严肃的问题。 半晌，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程澈，“那我还是送你一个人偶吧。” 不管怎么想，她黑塔女士都觉得程澈可能会把模拟宇宙变成满屏幕的马赛克，放出一点儿都是对审核的不尊重。 “……”程澈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毒奶的功力已经这么强了吗？ 模拟有老婆都不行？！ “认清现实。”星沉重地拍了拍程澈的肩膀，上前一步，“我先来吧。” 闻言，黑塔眼中一亮，“好！” 终于能够探究星神的秘密了！ 灰发少女站在装置中央，光芒从四周涌现，包裹着少女的身体。 片刻后，星双眸紧闭，意识已经进入了模拟宇宙之中。 “这是alpha测试服，功能都是简略版，你现在可以试着随便走走。” 黑塔注视着面前的巨大光幕，轻声发出提示，“随便走走就好。” 看着屏幕中的少女左顾右盼，又试探着伸手握拳，程澈眯了眯眼，扯过一个凳子坐下来，“所以真的不能给我模拟两个女孩子当队友吗？” “不能。”黑塔瞥了程澈一眼，“我可是听说了，你是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我给你模拟了，你再咒我怎么办？” 再说了，谁想要满屏马赛克的模拟宇宙啊！ 她黑塔女士可是正经人！ “嗯……”程澈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一个人偶有什么好咒的，咒你关节卡顿吗？” 明明是人偶，但是黑塔却在此时莫名感觉有一股凉意涌上后背。 她顾不上正在模拟宇宙之中四处探索的星，茫然地看着程澈，“你……” 不等黑塔再说些什么，面前的人偶突然朝着一旁歪过去。 左腿膝关节发出咔哒一声，一截洁白的小腿和身体脱离后掉在一旁，上面还有紫黑色的鞋子和洁白的袜子。 黑塔低头一看。 惨不忍睹。 “还挺准……”程澈心头一跳，迟疑着上前伸出手扶着黑塔，“这还能装上吗？” 好像渐渐摸到了这个自带的金手指的作用了。 所以…… 下次咒谁？ 黑塔：…… “送你了。”黑塔的声音冷冷地传出来，转过头看着光幕，“哼。” “那我就不推辞了。”程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麻袋将半截小腿装了进去背在身后，熟练地仿佛连环杀手杀人分尸。 黑塔不忍直视，目光看向光幕，“星，你可以往前走了。” 光幕之中，少女左右看了看，迟疑着迈出步伐，前往探索星神的秘密。 程澈突然想起了什么，胳膊肘戳了戳旁边一脸郁闷的少女，“诶……” “怎么？”黑塔猛地一歪，又失去一条腿。 她的目光中隐约透露出一丝哀怨，“要是没有大事，我就给你模拟几个末日兽！” 程澈摊手，一本正经，“你这个alpha正经吗？” 第8章 我顿悟了。 空白。 一片空白。 程澈盘腿坐在一片空白之中，双手搭在膝盖上。 慈眉善目，安详得即将飞升。 “你走走呢？” 黑塔带着疑惑的声音传入脑海之中，程澈睁开眼又闭上，“不走。” 太白了，比雷神都白。 真的快瞎了。 “爬两步呢？”黑塔继续试探，“不应该啊……我刚放进去的末日兽呢？” 模拟宇宙似乎和程澈有点矛盾，一片刺眼的白，闪的程澈哪怕是意识形态都睁不开眼。 别说探究星神的秘密了，她黑塔看着满屏白色都睁不开眼。 “不对劲……”黑塔喃喃自语，心中思索着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她也没有把马赛克设置成白光啊！ 况且……程澈一个人怎么马赛克？ 对着末日兽？ 那可真是有点变态了…… 黑塔迟疑着搜索出几个美人模型放进模拟宇宙之中，但美人转瞬即逝，半点儿踪迹都不能在白光之中闪现。 “如果……”星看着面前的光幕，欲言又止，“我是说如果。” “曰。”黑塔两条腿已经消失，自暴自弃般坐在地板上。 “如果是程澈太毒且太变态呢？”星迟疑着开口，语气中满是凝重，“变态到敌人和美人不分，再加上那一口毒……” 没老婆，但是如果这个老婆可是不限种族不限性别不限立场呢？ 黑塔：…… “言之有理。”黑塔眼中闪过一丝惊悚，转而又压低声音，“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对着末日兽都能马赛克吗？” 星：…… “我不能，但程澈……”星抿抿唇，指了指盘腿坐在白光中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我相信他。” “你们说话我是能听到的。”程澈依旧闭着眼睛，白光照在周围满是圣洁，“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黑塔快速转头，下一刻被那白光刺激的闭上眼睛，“大胆地说出你的猜测。” “模拟星神和宇宙……但哪个星神愿意正眼看我？”程澈一脸安详，声音中都隐约透露出一股慈爱，“一口毒奶，敌我不分。” 俗称，猫嫌狗憎。 黑塔：…… “言之有理*2。” 黑塔倒吸一口冷气，闭着眼睛无奈道：“那你出来吧，等我再完善一下模拟宇宙。” 程澈摇摇头，“我现在看起来好看吗？” “看不见，眼睛疼。”星紧闭双眸，声音平静，“看你一眼我虽然不会长针眼，但是会瞎。” “哦。”程澈点点头，依旧保持着那种即将飞升的姿态。 科技飞升，不外如是。 就是没老婆。 差评！ “退出吧，我们还有好几个垃圾桶没有翻。”星想了想，还是开口，“但我还是希望你明白垃圾桶里翻不出老婆。” “哦。”程澈点点头，又摇摇头，“算了，不翻了。” “诶？”星诧异地睁开眼睛，下一刻又闭上，“为什么？” 瞎了。 但为什么不翻垃圾桶？！ “我顿悟了。”程澈深吸一口气，退出模拟宇宙后睁开眼睛。 光幕黯淡，刺眼的白光在瞬间消失。 “？”星和黑塔眼中是一模一样的疑惑，看着面前的男人，异口同声，“顿悟？” “嗯。”程澈的目光无比慈祥，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誓言，轻声开口，“既然找不到老婆，那我为什么要努力呢？” 穿越的乐趣，没了。 二次元意味着什么？！ 老婆！ 但没老婆！ 无所谓，他会摆烂。 “？”星脑袋不由自主的一歪，“所以？” 程澈的目光落在黑塔身上，柔声细语但面无表情，“空间站缺种植粮食的研究人员吗？不瞒你说，我这个种族的身体里都刻着种田基因。” 摆一半吧。 至少蚯蚓干是真的不可以。 …… 半小时后，程澈扛着麻袋，麻袋里装着报废的黑塔人偶，连同星一起被新上任的人偶扔出了办公室。 二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还捡垃圾吗？” “不捡了。” “你好像生无可恋。” “我本来就生无可恋。” “没老婆就这么痛苦吗？” 程澈双目失神，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往旁边凑了凑，然后一屁股坐下，“很痛苦。” 二次元是什么？ 是老婆！ 穿越是什么？ 是后宫！ 但是现在都没有了！ 他的穿越失去了意义，失去了快乐，失去了很多马赛克！ “往好处想……”星蹲在程澈身边，快速翻找着自己的词库，“没老婆不代表没老公。” 程澈：…… “大可不必。”程澈满目苍凉，目露哀求，“这个就大可不必了。” 直男，他可是直男啊！ 真的不可以！ 达咩！ “哎……”星长叹一声，沉重地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语重心长，“往好里想，你至少有一个人偶。” 程澈更郁闷了，“人偶又不能当老婆。” 那他这几天翻垃圾桶翻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没办法用嘛…… 而且…… 程澈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麻袋，沉重叹气。 这个人偶…… 它没有头啊！ 果然。 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别人穿越妻妾成群。 他的穿越孤寡终生。 他都要听见别的穿越者放肆且浪荡的笑声了！ “希望所有穿越者都是无cp。”程澈面无表情，低声呢喃。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目光落在星的身上，“你想要老公老婆吗？” 星：…… 她是来当开拓者的！ 她要找妈妈！ “不想。”星冷着一双眼睛，半闭着眼睛仿佛没半点兴趣。 我想。 “你可以想。” 所以到时候分他一个。 “我不想。” 可以想一下。 “不，你真的想。” 星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程澈脸上，“看起来挺正经的，为什么总是在想变态的东西？” 就不能想一想那砸穿列车的翘臀吗？！ “我本来就是个变态。”程澈目光冷静。 呵。 脸是什么？ 脸和老婆比起来不值一提。 “想想你身无长物。”星站起身来，扛着棒球棍，“走，捡垃圾去。” 程澈：…… 程澈坐在地上仰望着少女金色的眼眸，认真道：“我还是有点长的东西的。” 第9章 没感觉。 程澈被赶回了列车组，可能是觉得撞碎列车的翘臀不能埋没在种植室之中。 星帮着程澈把报废的人偶扛回去，胳膊和腿卸下来填满了营养土种上小葱香菜和大蒜。 “这就是你要人偶的原因？”灰发少女看着面前的诡异场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从种植室搬两个盆不行吗？” 实在不行……卸两个垃圾桶的盖呢？ “废物利用。”程澈微微叹了一声，低头把一颗蒜按进了黑塔的手中。 人偶能干的事情多了。 但是报废的没有脑袋的人偶…… 星意味不明地哼了哼，转身离开，“列车已经修理好了，等会儿应该就要出发了。”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 被他翘臀撞碎的列车已经修好了，但是很可惜，列车组和空间站很多人莫名其妙长了针眼，一个个都是觊觎他屁股的人。 程澈拿了支笔，坐在走廊的沙发椅上将现在的情况一一列举出来。 一，他身无长物，但也有一点长。 二，咒死系统，咒没老婆。 三，唯一算得上金手指的就是这一口越来越毒的奶。 四，能翻垃圾桶，但凉透了的系统不正经。 太不正经！ 程澈放下笔，目光落在车窗外的景色上。 宇宙令人目眩且痴迷，星云变幻是井底观天的人类意料不到的，但是他找不到熟悉的星球。 半晌，程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祝福系统死都不安稳？” “就不能诈个尸？” “真不诈？不灵了？” “行吧……指望系统不如指望垃圾桶砸头上。” “砰——” 一声巨响，程澈睁开眼睛，脑袋上顶着拳头大的一点毛茸茸，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片马赛克。 程澈：…… 改名叫沉默吧。 这确实能让人沉默。 垃圾桶还真的能掉在脑门上。 “你的垃圾桶。” 丹恒面无表情地顶着长了针眼和痘痘的脸站在程澈面前，将两个麻袋扔过去，“列车马上出发，可以去观景车厢了。” 说着，丹恒转过身，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嘴角。 可怕，程澈这一口毒是真的可怕。 说了半句，看了半个腚。 问长着针眼和痘痘要怎么保持冷静？ “你们是不是有点毛病？”程澈将不太正经的麻袋塞进屋里，跟上丹恒的脚步，“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说我的坏话，而且……”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心中浮现一个不太妙的猜测，“我的腚很吸引你们吗？” 丹恒：…… 或许吸引人的不是腚，是砸穿列车的腚。 谁家好人一屁股坐坏在宇宙中穿行的列车啊！ 程澈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先说好，我是个直男。” 感觉穿越也很危险，容易被觊觎。 丹恒：…… 跟他说干什么？！ 他不是吗？！ …… 观景车厢之中，程澈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齐刷刷长满针眼的列车组。 无一例外！ 帕姆都长了针眼！ 瓦尔特·杨手中的冰毛巾按在眼角，目光中写满了生无可恋。 一旁的姬子仰着头滴着眼药水，深觉接下来的开拓之旅可能不是那么美妙，没有人能扛过来自队友的背刺。 “你的诅咒能解除吗？”三月七双目无神瘫坐在椅子上，“我不想让新的伙伴见到我这种样子。” 开拓之旅！交朋友！搞事业！ 自拍的时候怎么能这么丑呢！？ “那是祝福。”程澈新学了一个词，现学现用，“不过我没试过反向祝福。” 话音落地，三月七仿佛复活一般支起身体，“那你试试。” “试试。” “试试。” 接连几道声音，桌旁生无可恋的列车组众人都来了精神，目光炯炯有神。 “没感觉。”程澈眨眨眼，脸上依旧是僵硬的模样，“真没感觉。” 干点儿马赛克的事情还得找找感觉，诅咒…… 祝福怎么能说来就来？ “试试……”三月七目露哀戚之色，抓着程澈的袖子晃了晃，“试试嘛……” 程澈低头，对上三月七的目光。 嚯！ 好大一个纠缠之缘！ 试！ 必须得试！ “祝福我的好友们解除诅咒。” 程澈双手交叠在胸前，僵硬的脸上隐约出现了些许安详之态，“祝福我的好友们不受诅咒所扰……” “腚嘛，看就看，长俩小时针眼就行了。” “坏话……随便说。” …… 半小时后，程澈眼中的安详慈爱瞬间消失，“不行，没感觉。” 纠缠之缘·三月七回归生无可恋的状态，整个人软塌塌地挂在星的身上，“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算祝福？ 这比诅咒都恶毒！ “哎……” 程澈脸上没有半点惋惜，沉重叹气，“与其期盼我解除诅咒，不如期盼一下天上掉钱。” 话音落地，众人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这次总该掉了吧？！ “叮叮——” 手机嗡嗡一震，程澈低头，“还真掉了。” 屏幕之上，名为艾丝妲的号码发了个红包，后面附上了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艾丝妲：呀，发错了，想屯点儿眼药水……】 【艾丝妲：当见面礼了，翘臀。】 【艾丝妲：……】 【艾丝妲：好了，我又长了一颗痘痘。】 【艾丝妲：太毒了，告辞。】 程澈点开红包，黯淡的眸光在一瞬间亮起来，“富婆！” 富！ 饿！ 饭！ “好人有好报啊，富婆怎么会长痘呢。”程澈感慨一声，毫不客气地收起了手机。 列车组众人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十分钟后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艾丝妲的朋友圈。 【艾丝妲：[图片]果然花钱免灾！】 程澈的手机叮叮叮几声响，艾丝妲又发了个红包。 “凭亿近人。” 程澈果断做出判断，快速将红包收起。 与此同时，列车组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花钱消灾。 “我好了！”三月七一声惊呼，双眸亮晶晶的满是惊喜，“我好了！” 又可以自拍了！ 星摸了摸脸，目光落在程澈身上，“我为什么没好？” “你是穹鬼。”程澈摊手，声音照旧平静，“穹鬼不算富婆。” 另一边的瓦尔特和丹恒看着对方脸上的痘痘和针眼，陷入沉默之中。 是啊。 只说富婆，没说富豪。 第10章 问就是后悔! 空间站漂泊在一望无际的宇宙之中，一辆列车停靠在月台上。 而此时，列车发出轰轰的声音，将开拓者带去未知的星球。 程澈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月台上送行的人影上。 “要出发咯！” 三月七一声欢呼，跪坐在沙发上朝着窗外招了招手，“登上星穹列车的机会可不多，你们两个新人要好好珍惜哦！” 程澈抿了抿唇，视线中的景色由高科技的空间站转为浩瀚的宇宙。 星云流淌，不知多少年前的光被肉眼捕捉，化为瑰丽的梦境。 “我是被卷入了什么科幻电影吗……”星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目光之中满是茫然。 三月七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刚想开口安慰就被打断。 “加一。”程澈点点头，表情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内里胡说八道，“但是科幻电影不会出现被屁股砸穿——” 三月七死死捂着程澈的嘴，眼神凶狠，“早知道会遇见你，我就不让星拿棒球棍当武器了！” 后悔！ 问就是后悔！ “那拿什么？”满心怅然被打断，灰发少女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三月七。 三月七咬牙切齿，“拿马桶搋子！” 堵住程澈胡说八道的嘴！ 毒奶是吧？！ 全戳回去！ 程澈抿抿唇，摊手表示自己闭嘴。 马桶搋子不合适，没见过谁家主角拿着马桶搋子往怪物脸上戳的。 星的脸上浮现一抹嫌弃，“倒也不必。” 太恶心了。 妈妈都不想认的那种。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列车预计在十分钟后进行跃迁。” 帕姆嘴角带着一点点的红，显然是痘痘还没有消失，“请各位乘客回到沙发上坐好，不要像三月七乘客一样每次都挑战自己！” 说着，帕姆严厉的目光看向了三月七。 三月七摆摆手，“好啦好啦，知道了，也不用每次都说……” 三月七叹了口气，左边程澈右边星。 她双手托腮，“第一次跃迁的经历很宝贵的，我醒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星空……” “然后我就看到列车组的人都围着我……”三月七抿抿唇，无奈道：“杨叔他们在一块冰里面发现了我，想办法融化坚冰之后才把我挖出来，后来我就跟着列车一站站走下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那种奇怪的冰是什么。” “我只知道三月七号是我苏醒的时候。” 星眨了眨眼，迟疑着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会找到的。” 闻言，三月七脸上又浮现了一抹笑容，“那当然了！开拓之旅也很好玩嘛！” “挺幸运。”程澈终于收回目光，“和我撞生日了。” 三月七猛地转头，“你生日就在三月七？！” 什么东西？！ 她为什么在三月七号醒过来？ 就不能迟一点吗？ 和这个乌鸦嘴撞生日还有好吗？ “嗯。”程澈点点头，浅琥珀色的瞳孔颤了颤，“我现在怀疑是你把我抽出来的。” 纠缠之缘嘛，不就是抽卡的吗？ 抽歪了，抽了个乌鸦嘴。 不亏。 “亏了。”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双目无神，“保底没了，老婆没了，金手指也没了……” 好亏。 不如不穿！ …… 站在车厢中央感受跃迁的三月七、整理目的地信息的丹恒、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姬子和瓦尔特。 还有和程澈一起看着窗外思索人生的星。 列车急刹，停顿在一颗白茫茫的星球之前。 “空间读数异常，星轨稳定率下降至12%。” “停靠计划变动，本站停靠时间由7天延长为无限期。” 程澈回头，等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主角嘛，不遇见挫折怎么开展接下来的故事。 “又是这种情况啊……”三月七仿佛习以为常地靠着沙发，一脸无奈，“这次出现异常的原因果然还是星核吧……” 姬子不知何时从沙发上起身，站在窗前轻声道：“星核，雅利洛六号经历几千年时光，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星核会带来生态和文明的巨变，产生裂界之类的空间扭曲。” 瓦尔特站起身来，手掌按在程澈和星的肩膀上，“星核是祸种，只有拔除灾厄的源头，才称为开拓，这次的开拓，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闻言，姬子转头看着瓦尔特，“你脸上那种表情我可以理解为无聊吗？” “虽然很想去，但是还是需要人留守列车的。”瓦尔特无奈叹了口气，拍拍程澈的肩膀，“丹恒能够带好新人的。” “杨叔……”三月七眯起眼睛，双手叉腰，“说得我好像很不靠谱一样……” 太过分了！ 明明她也很可靠！ 才不会输给丹恒！ 瓦尔特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被冰封的星球……” “找到星核，带回来。”姬子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新人，想了想后又开口，“但是不准背刺队友。” 话音落地，程澈眨了眨眼睛。 他指了指自己，“说我？” “是你。”星拍拍程澈的肩膀，朝着客房车厢走去，“我去找丹恒。” “丹恒应该已经整理好了相关资料。”瓦尔特看了后方的车厢一眼，沉声道：“很可靠。” 都很可靠，包括看似最不稳定的拥有星核的星。 唯一不可靠的是程澈的嘴，容易咒死队友。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白色的星球，跟上星的脚步。 “嗯？你也要去找丹恒吗？”星低头看着手机，“他已经把数据发过来了。” “我去换衣服。”程澈面无表情，目光快速扫过丹恒发来的资料，努力提取关键词。 冷！ 冰！ 约等于会掉血的雪山。 “换衣服？”星诧异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你……身体不好？” 这么虚弱吗？ 一点点冷风都扛不住？！ “冻得我人字拖只剩下人。”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 没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如何在危险重重的世界活下去？ 苟！ 方方面面都苟！ 命长不一定有老婆，但是短命鬼老婆得变寡妇！ 星看着程澈走进卧室，伸手敲了敲资料室的门，声音感慨惋惜。 “程澈，不行。” 怪不得没老婆。 第11章 看开点，至少没断。 “你放心他们？” 瓦尔特站在车窗旁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的白色星球，“这四个人，算起来三个人都不算稳定。” 星，有星核，不稳定。 三月七，太活泼，大事靠谱但总会出点儿什么小岔子。 还有一个程澈，出发前做好了准备，连丹恒整理出来的资料都看过一遍，但是…… 程澈面瘫看起来挺正经，嘴巴是真的不正经。 随便吐槽一句可能就会应验在队友的身上。 闻言，姬子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就在列车上等着支援，他们几个人……” 丹恒一拖三，真累啊…… “不会有事的。”姬子抿唇，轻声道：“这次雅利洛六号的情况，也正好看看这两位新来的乘客的实力吧。” 瓦尔特点了点头，拿着冰毛巾贴了贴嘴角，“但愿程澈的毒奶能够用到正经地方。” “呵呵……”姬子忍不住一笑，掩着唇看着瓦尔特，“深受其害？” “嗯。”瓦尔特点点头，刚想转身回房间休息却又想起了什么。 瓦尔特停下脚步，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姬子。 红发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脖颈间的金色玫瑰折射出璀璨的光，“有什么不对吗？” 瓦尔特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出发的时候艾丝妲站长送你祛痘面膜了吗？” 姬子：…… 看着深沉的男人低声说出这种话来，姬子忍不住眼皮一跳。 她的目光扫过瓦尔特唇边的痘，半晌才点头，“送了，你……” “分我一些。”瓦尔特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客房车厢走去。 问就是后悔。 后悔当时站在月台上告别的时候为何拒绝这份礼物。 老男人的脸也是脸啊。 贴个面膜……也不算过分？！ …… “我看到这种很冷很白的星球都会想会不会和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三月七长叹一声，满脸迷茫，“可是仔细想想不太可能，困住我的是一种叫做六相冰的物质……” “六相冰？”程澈微微皱眉，“难道不是无相冰？” “六相冰。”三月七重复一遍，轻叹，“真不希望这是我的老家，美少女很不抗冻诶。” “哦。”程澈应了一声，低声嘟囔，“露着两条腿，不冻你冻谁，冻紫了都省了买丝袜了。” 六相冰，没听过。 但…… 原批穿进列车组，真惨啊， 尤其是没有一个系统可以剧透剧情的情况下。 丹恒踩着厚厚的雪走过来，沉声道：“不要闲聊了，我们需要对这个星球进行一点了解。” 说着，丹恒拿出手机，给驻守列车组的几人发送了消息。 “啊！” 不等丹恒再催促，三月七一声惊呼，弯着腰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两条腿。 蓝色与白色的百褶裙裙摆之下带着腿环，脚上踩着一双小高跟。 一双修长圆润的腿在此时泛起一层匀称的紫黑色，如同…… 丝袜！ 程澈看了一眼，挪开目光。 不能看，看了眼睛得跳出去了。 “你……”星张了张嘴，迷茫道：“这也算？” 她蹲下来伸手搓了搓三月七的腿，“我从未见过能冻这么匀称的腿……” 说到这里，星抬起头，用一种带着安慰的诡异目光看着三月七，“看开点，至少没断。” 也算…… 嘴下留情了。 三月七：…… 她还能怎么看开？ 三月七一脸悲怆地瞪了程澈一眼，又哀怨地看着星，“所以你能站起来吗？虽然你是女孩子，但是……” 说着，三月七伸手捂住裙摆。 星：…… 她又不是程澈！！！ 为什么要用这种悲愤的眼神看着她啊！ 一旁，丹恒侧着脸站着，目光看着程澈，“所以接下来的旅途……” 程澈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降落前反复观看资料数据，准备了合适的衣服鞋子，并不完全依靠开拓命途的力量让自己适应环境。 很冷静。 但是…… 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冷静，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吐槽一句。 而他那份毒奶的功力，也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上线。 想到这里，丹恒抿了抿唇，“尽量对着敌人多说两句吧。” 程澈从冲锋衣之中伸出手比划了一个ok，又伸手将衣领立起来，“明白。” 奶呗。 管他有毒没毒，多奶几次总会碰上的。 瞎猫多碰几次总能碰个死耗子的。 “那我们就开始吧，先找找附近有什么东西。”丹恒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冰天雪地，沉声道：“找到文明的迹象。” 三月七搓了搓腿，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脸开心，“出发！” “等等……” 程澈停下脚步，从袖子之中抽出一跟手指，指了指前方两个看起来很像蚊子的不明生物，“那是什么东西？” 闻言，丹恒看了一眼，“会揍你的东西。” 游荡的晶体元素，只有最简单的智能，长得像个鸟。 程澈陷入沉默，手指无意识地刮了刮印着“誓死不当穹鬼”发言的冲锋衣。 垃圾桶里还是翻出了有点用但不是很有用的东西的，遗产不算单薄。 至少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备齐了，没有这句宣言可能会更完美一点。 “你想说些什么？” 灰发少女眼皮一跳，停下脚步看着程澈，心中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程澈这反应，感觉是那乌鸦嘴要上线了…… 三月七往后退了一步，瞳孔紧缩。 丹恒攥紧拳头，目光却不自觉的瞥向了被星握在手里的棒球棍。 失策失策。 确实应该让星拿个马桶搋子的。 “冰蓝色，火红色……”程澈眯起眼睛，“所以有风吗？” 刚刚出门就遇见的怪物，嗯，史莱姆。 这种时候就应该来一个扩散，全都得凉。 “风？”丹恒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微微抬手，“哪种风？” “能扩散的风。”程澈收回目光，看着丹恒，“你风属性？” 丹恒：…… 风属性还不够明显吗？ “他是。”三月七抿唇，一本正经，“这里还真有个风。” 闻言，程澈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诡异。 风男，小矮子。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丹恒，终于没忍住，“所以你还能长高吗？” 第12章 美少女有个办法! 长不高的风男闷不做声地走在最前方，身后一步跟着一脸平静的程澈。 程澈嘴比脑子快，完全不知道一句长不高对米忽悠的风男来说伤害到底有多大。 或许暴击百分百爆伤三百，外加三千的攻击力。 星和三月七并肩走着，粉毛少女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被毒奶一口的腿，凑到星的耳边窃窃私语，“所以说丹恒真的还能长高吗？” 说着，三月七的目光来来回回打量着前面的两道身影。 程澈看起来要比丹恒高一丢丢，但是…… “不知道会不会长高，但是在程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丹恒确实长不高了。”星一脸平静地诉说着一个公认的事实，轻声道：“不过丹恒真的矮吗？” 闻言，三月七歪了歪脑袋，“他不矮啊，但是……” 说到这里，三月七默默转头，然后抬起下巴，“你这个女孩子是不是长得有点太高了。” 看惯了星，看谁都感觉矮。 闻言，灰发少女眨眨眼睛，“不啊，这样挥棒球棍比较用得上力气，而且……” “而且什么？”三月七疑惑地看着星，等待着对方的下半句话。 “而且……”星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程澈背后的大字上，“我要是矮的话，就不能阻止程澈乱说话了。” 黑裤子黑鞋子，上半身套着一件冲锋衣，看起来很沉默寡言的模样。 但是只要多聊两句，就会发现沉默寡言只是表象。 两句话就能毒翻一个空间站。 “这……” 程澈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面前的雪堆上。 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鼓着一个包，一点点呼吸带起的雾气从中飘出来，雪花都有点融化的迹象，而那筛糠一般的颤抖更是无法忽略。 丹恒掂了掂手中的长枪，眸光危险地看着雪堆，“掩耳盗铃啊……” “别躲啦……”三月七双手叉腰，伸出脚踢了踢面前雪堆，“你都冻得打颤了。” 怎么会有人藏在雪里啊…… “喂喂……”三月七微微弯腰，“你忍着不出声也没用，我们都看到你了……” “三月。”丹恒冷冷地哼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让一下。” 男人的声音之中带着无法忽视的冷意，冰天雪地之中都能让人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冷淡。 丹恒掂了掂手中长枪，显然是打算一枪戳下去。 “等等！”三月七突然眼中一亮，举起手，“美少女有个办法！” 话音落地，几人的目光不由得放在了三月七的身上。 藏在雪中的人：…… 怎么回事？ 杀气被叫停之后为什么感受到了一股更重的不怀好意？ “你来！”三月七一把抓住程澈的袖子往前带了带，一脸期待，“你快奶他一口。” 藏在雪中的人：…… 这个奶正经吗？！ 程澈：…… 倒也不必…… 闻言，丹恒怔了怔，旋即收起手中长枪，他看着程澈，目光沉静，“我觉得三月说的有理。” 一旁，灰发少女也郑重地点头，“我相信你，程澈。” 程澈：…… “有什么可奶的啊……”程澈双手揣在衣兜里，身上斜挎的运动背包中鼓鼓囊囊，“都冻出鼻涕泡了怎么奶？屁股上两块布冻在冰上吗？” 话音落地，周围两女一男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这句话的伤害力竟然在一时之间难以评估。 毒，倒也不算太毒，至少没有生命安全。 不毒吧…… 星瞳孔颤抖着看着程澈，欲言又止，“你……你的注意力为什么总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上？” 果然是个变态对吧？！ “因为我面瘫。”程澈一脸平静，“面瘫能隐藏尴尬与羞涩，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 这张脸，瘫了，抖抖就能掉地上。 星眨了眨眼，眼底满是困惑，“你……尴尬？羞涩？” 看不出来。 “嗯。”程澈点点头，莫名收获了周围三人诧异的目光。 有问题吗？ 不要脸那就是没有脸，他羞涩一下有问题吗？！ “喂喂……” 雪层之下，传出一道有气无力的男声。 一只手探出积雪挥了挥，“能……把注意力转回我的身上吗？” 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能不能分清谁是主角？！ “不好意思。”三月七一声惊呼，连忙转回目光，“所以你冻出鼻涕泡了吗？” 藏在雪中的人：…… 三月七蹲下身体，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扒拉着积雪，露出冻得没有半点儿人色的一张脸，“你还好吗？” 闻言，男人摇摇头，生无可恋，“你觉得我好吗？” 冻了这么久！ 这群人刚开始还想挖一挖，后来呢？！ 后来话题就偏了啊！ “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三月七一脸认真的摇头，转而又换上了一副怜悯的表情，“所以你为什么要想不开把自己藏雪里呢？” 男人抿了抿唇。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藏！ 程澈站在一边，目光扫过男人身上的穿戴还有那张脸。 饱和度很高的蓝紫色头发，后脑勺带着一点挑染，蓝色眼睛，酒红色的衣服，肩膀上还有半边甲胄一样的东西，手上带着手套…… 嗯，是个要进卡池的，但是可能不是五星。 男人仰面躺在雪堆之上，纵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半点儿想要爬起来的想法。 他看着天空，一左一右两个眼睛之中写满了苍凉，“想拿枪尖子戳我，还咒我……” 这还不如直接戳呢，好歹少受罪啊…… 三月七蹲在男人旁边，眯起眼睛拿起手机，对着桑博的下巴拍了一张。 一边拍一边感慨，声音之中满是惊讶，“还真冻出鼻涕泡了啊……” 说着，三月七已经快速地将照片发在了列车组群聊之中，配文【开拓小分队-程澈，战绩+1。】 做完这一切，三月七才想起了男人，好奇地问，“我都拍了你的照片，还这么丑，你怎么不阻止我？还有……” 三月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雪上的男人，“都冻出鼻涕泡了怎么还不起来？” 闻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幽怨，如同怨妇一般看着站在一旁的程澈，“你觉得呢？！” 冻上了！ 都冻上了！ 第13章 所以会掉色吗? 众人围成一圈，中间是躺在冰天雪地之中的陌生男人。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澈的身上。 万万没想到，程澈的毒奶竟然往往在不经意间发挥功效。 “那个……”男人挣扎着抬了抬手，欲哭无泪，“能不能……能不能先把我弄起来，真的好冷……” 平时都是他站在旁边笑，什么时候变成过被笑的人？！ 这群人有毒吧？！ “那……”三月七迟疑着伸出手，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胳膊拦住。 丹恒表情平静，语气凝重，“程澈刚刚说的话，是衣服粘在了冰雪之上。” 三月七脸颊一红，迟疑的看着雪中的男人，“那你……有没有带别的衣服？” 男人：…… 你觉得呢？！ “凑合一下吧。”星沉重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程澈，“我记得你的包里装了……” “有。”程澈点点头，从打开身上的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张床单。 床单之上，誓死不当穹鬼的发言震慑人心！ “你……”星张了张嘴，还是将床单放在了男人身上。 长手长脚的男人仰面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周围站着四个面容严肃的人，身上盖着一块白色的床单，床单上还有黑色的字。 一时之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凉了。 “我抬他的头。”丹恒想了想，看着程澈，“你抬脚可以吗？” 闻言，程澈点头，动手之前看着男人询问道：“你有脚臭吗？” 纸片人别说脚臭，腋毛都没有。 但是他就是嘴欠…… “我……”男人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猛地一用力把自己从冰雪之上拔了起来，“算了……” 自己再不起来就真的凉了，瞧瞧这安排的。 抬头的抬脚的，旁边两个妹妹再抬个胳膊，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案发现场。 他快速将造型诡异的床单披在后背，遮住袒露在寒风之中的皮肤，“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桑博·科斯基，幸会。” 一点都不幸。 但是这些人这么毒，肯定不是银鬃铁卫！ “同行之间何必下此毒手呢……”桑博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而披着床单笑着开口，“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那我们不如搭个伙？” “搭伙？”星眸光微微一闪，和身边几人对视一眼。 “是啊……”桑博想了想，握着床单的两个角在脖颈上绑好，懒散道：“这里的宝藏大得很，我可从来不吃独食，而且……我可有可靠消息哦~” “什么消息？”丹恒看了一眼三月七，沉声开口。 “银鬃铁卫的主力都去前线了，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吗？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说到这里，桑博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很是不怀好意。 “银鬃铁卫？”三月七微微皱眉，“银鬃铁卫是什么？” “可能会揍你。”程澈轻哼一声，双手揣进兜里看着桑博，“总觉得有点不太妙……” 桑博眨眨眼，“道上的规矩我懂，但是你们这装的也太过了吧？” 怎么能这样？！ 他都这么真诚了！ “我桑博天性热情，为人真诚——”桑博拍拍胸口，眼底压着一些打量。 “戏好多。”程澈再次开口，“戏太多容易被演。” 桑博：…… 桑博张了张嘴，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其余几人，“这句话……” 能发挥他想象之中的功力吗？ “不确定。”三月七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自豪，“你可以观察一下。” 桑博沉默下来，抿抿唇，“行吧……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不过相识总是缘分，你们有什么问题我还是会尽力解答的。” 桑博做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脸上神情无奈，眼底适时透露出一股不被信任的失落感。 程澈微微眯起眼睛，指尖在兜里划了划。 怎么这个引路人看起来也不太正经的样子？ 感觉…… 感觉开拓者小队要被骗。 “你为什么要钻雪里？”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指了指旁边的各种废弃的建筑，“那边不是更好藏吗？” 闻言，桑博一脸无语，眉头皱在一起，“明明是你们动静太大了，我还以为是银鬃铁卫呢……” 桑博看着面前两男两女，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虽然风雪的声音很大，但是也不能掩盖你们的动静，下次稍微注意一点，要不然你们就得进牢里蹲着了。” 听到此话，星转头看了丹恒一眼。 丹恒点点头，冷声道：“聚集地在哪里？银鬃铁卫似乎是士兵一类……他们的行事风格呢？” 闻言，桑博脸上流露出一抹困惑，“诶不是……你们真演我啊……” 在这里还有人不知道银鬃铁卫是什么？ 大家都是人，只能在贝洛伯格生存。 从里面出来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想到这里，桑博欲言又止的抬手指了指程澈，“就算他乌鸦嘴也不至于故意演我让他的话应验吧？！” 程澈：…… 程澈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地上，语气平静，“所以你为什么要穿紫红色的内裤？这种颜色很容易掉色的。” 染成紫红色…… 不敢想不敢想。 桑博：！！！ Σ(っ°Д°;)っ 他的内裤？！ 桑博低头一看，脚下的雪地上两坨圆圆的布料。 最下面是黑色的外裤，最上面是紫红色的布料，看起来柔软舒适，还有一点点弧度。 桑博瞳孔紧缩，快步上前手忙脚乱的踢着积雪将令人尴尬的布料掩埋起来。 看着桑博的动作，三月七抿了抿唇，目光认真的看着程澈，“说句实话，会掉色吗？” 程澈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丹恒，“你觉得呢？” 丹恒：…… “哼。”丹恒冷哼一声，挪开目光。 问他干什么？ 他可没有紫红色的内裤！ “你尴尬吗？”星好奇地看着桑博，认真问道：“实不相瞒我的脚指头这会儿已经开始动工了，等一会儿就能挖穿冰层了。” 桑博：…… 桑博一言难尽的看着星，语气沉重，“你觉得呢？或许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 “不必，换位思考一下这颗星球都得被我挖穿。”星沉重摇头，转而又认真开口，“所以会掉色吗？” 第14章 挺烧的。 冰天雪地之中，来自贝洛伯格的桑博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他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冻死。 为什么会有人言出法随，说冻住就冻住，说撕下来两片布就撕下来两片布。 为什么会有两个大男人不管妹妹的好奇心，反而一脸平静的吃瓜？ 为什么两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妹妹会好奇自己的屁股冷不冷，好奇自己的内裤掉不掉色…… 原本桑博可以确定自己的内裤不掉色，但是…… 桑博抬眸，目光落在程澈的身上。 男人目光沉静，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甚至嘴角都在微微向下撇着，浅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通透，冷静，也淡漠。 但是吧…… 这个人有毒。 他现在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内裤到底掉不掉色了。 “不想说就不说了。”星淡定点头，指了指桑博身上的床单，“你穿好了，要不然……” 风一吹。 嚯，流氓！ 桑博紧了紧身上的床单，“别看我了，要不然我得喊流氓……招来银鬃铁卫可就不好了。” 三月七点点头，收回好奇的视线，“那么银鬃铁卫是什么？” 桑博：…… “银鬃铁卫……”桑博张了张嘴，努力想着形容词，“军队，执法者，警察……不讲情面的那种……” 闻言，三月七恍然点头，“明白了。” 会抓流氓的那种，以前开拓的时候倒是遇见过类似的组织。 “还有问题吗？”桑博深吸一口气，彻底不想和这群人打交道了。 他看了一眼前方两个小女孩，把目光投向后面两脸淡定的男人，“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走了。” “带我们去贝洛伯格。”丹恒沉思一下，沉声道：“带路吧。” 桑博皱眉，“你们还真……” 说到一半，桑博突然看到了丹恒拎在手中的长枪，一转头，程澈抿唇，显然准备开口吐槽。 另一半，灰发少女一脸平静的掂着棒球棍，三月七眯起眼睛，眸光之中满是不怀好意。 “啊啊啊……”桑博拍了拍自己的嘴，“瞧瞧我都在说些什么啊，各位老爷您请，也就是我桑博乐于助人心地善良路见不平……” “成语接龙容易咬舌头。”程澈低声说了一句，跟上桑博的脚步。 桑博口中话音一顿，还是闭上了嘴。 不能说下去了。 说下去又得应验了，这个人是真的有毒啊。 “走吧。”星看了一眼桑博，挽上三月七的手，“小心点吧。” 三月七点点头，看似悠闲实则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桑博走在最前方带路，身后跟着手牵手的星和三月七。 丹恒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桑博，侧头压低声音，低声道，“你觉得如何？” 程澈虽然嘴毒，但只看出发前的准备就知道这是个仔细的人，虽然说话一点都不仔细。 闻言，程澈抿了抿唇。 蓝色头发整整齐齐，看似随意却特意造型过，冰天雪地之中胸口露出一点点白，腰还露在外面，还有那忽悠人一样的说话风格。 程澈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挺烧的。” 丹恒：…… 等等，他有点不太懂这句话。 是哪个烧？ “哎呀让我来传授你们在这里活动的秘诀吧……”桑博走在最前方，絮絮叨叨的嘴巴一刻也不肯停下，“不要在雪地上留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桑博瞪大眼睛，“救命！银鬃铁卫！” 几道手持长斧，身穿蓝衣，头戴盔甲的人影出现在前方，声音严肃，“发现嫌疑人和他的同伙，立即逮捕！” 说着，几名银鬃铁卫已经挥舞着武器朝着众人扑来。 三月七眉头一皱，搭弓拉弦，奇特的冰元素朝着前方造型奇特的战士飞奔而去。 星将手中的棒球棍甩出一道圆弧，狠狠一下敲在了一颗银色的脑袋上。 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响起，程澈站在开拓三人组身后，微微侧头看着在风雪之中狂奔的‘誓死不当穹鬼’几个大字。 “还跑挺快……这被单多兜风，回去都得冻掉了吧……”程澈微微一声叹息，双手插兜，“冻掉就冻掉吧，临阵脱逃……” 风雪之中，头也不回狂奔的人影猛地一顿。 半晌，他一步步倒退，退到了程澈身边。 四目相对，桑博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亲爱的伙伴，我和你们一见如故，怎么能放任你们独自战斗呢，我刚才替咱们找了找逃跑的道路，你觉得怎么样？” 逃跑可以，临阵脱逃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 但是冻掉…… 大可不必！！！ 程澈一脸淡定的点头，“很不错，所以你可以加入战斗了。” 桑博弯下腰，快速将床单绑死在身上遮住要害，又抬起头看着程澈，“一见如故的伙伴，我去战斗，那你呢？” 程澈双手插兜，目光中隐约带着一丝慈祥的看着正在打斗的众人。 刀光剑影之中，程澈的目光越加安详，“我躺平等起飞。” 桑博手中浮现两柄紫色弯刀，挡住银鬃铁卫突如其来的一斧头，忙中抽空开口，“那你不如多说点话。” 三月七打出一道冰晶，同样点头，“但是不能说自己人。” 程澈摇摇头，“不行，没感觉。” “老哥你行不行啊……”桑博叹了口气，嘴里念念叨叨的，“两个妹妹等着你保护呢，这还没感觉？” “没有。”程澈继续摇头，目光落在银鬃铁卫的身上。 看不见脸，看不见露在外面的一点点皮肤。 啧，也不怕撞头。 “说点儿吧老哥。”桑博一边打架一边惊呼，上蹿下跳的模样很像是在人群之中摸鱼，“你可是咱这里最高的男人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行了也没用。”程澈左右看了看，从包里翻出一个折叠小板凳坐下，“不如祈祷一下后面没有一个会变身的——” boss。 话音未落，举着盾牌的男人出现在战场之中，只伸出一只手掌就挡下了来自三月七的冰元素弓箭。 程澈眨了眨眼睛，“我还没说完这句话……” 正在战斗的几人纷纷回头，沉默地看着程澈。 好气！ 队伍里有脏东西！ 第15章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一见如故的朋友们……” 桑博微不可察地往后退，再一次退出战场，“我虽然很想留下来和你们同甘共苦，但是现在……” 他干咽一下，抿了抿唇，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嘶哑，“现在我觉得我们或许需要分道扬镳，来日再见！” 杰帕德！ 惹不起！ 惹不起怎么办？ 当然是…… 桑博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啪——” 一声轻响，严阵以待的开拓小队纷纷回头，目露惊奇。 桑博，五体投地！ “跑不掉的宝……”程澈坐在折叠小板凳上，登山靴踩住了床单一角,眼底带着些许同情，“我不太喜欢脱离掌控的感觉……” 桑博把脸从积雪中抬起来，挣扎着回头，“你的掌控就是踩着我用来遮羞的布料吗？那你……” 说到这里，桑博反手一挥，紫色弯刀一闪而过。 单薄的布料落在皑皑白雪之中，蓝发男人双腿交替，快速朝着雪原深处跑去，背影之上…… 两块圆圆的白色在黑裤子的衬托下，更加刺眼。 “太逊啦！”桑博一边奔跑一边哈哈大笑，“告辞了我一见如故的朋友们！” 程澈一脸平静的收起手机，转过头看着正在发呆的战斗双方。 不打了？ 他想了想，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怎么？你们也想分享一下我抓拍的照片吗？” 别的不敢说，手速他还是有的。 这种场面…… 不拍下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丹恒：…… 星：…… 三月七：…… 杰帕德：…… 手持巨盾的男人眉头一皱，目光扫过已经不见踪影的嫌疑人，“动手！” 一声令下，战斗在眨眼间展开。 程澈没有起身，挪着凳子往旁边蹭了蹭，“打就打，别误伤。” 丹恒刚想躲开杰帕德一盾，听见这话眼皮一跳，心中又想着程澈的毒奶。 他咬牙，长枪枪尖挑着巨盾往旁边一歪，刚刚好擦着程澈落在地上。 呵，要不是程澈太毒。 他高低得让程澈知道什么叫做世道险恶。 程澈低着头，把登山靴的鞋带拆开，裤脚掖好后再次绑起来。 他抬眸看了一眼，撑着下巴等着失败。 隔壁荧天天被通缉，这里的星…… 剧情杀，米忽悠家的主角命里该有这一劫，逃不掉的。 十分钟后，程澈举起双手，一脸平静，“不用打我，我投降。” 银鬃铁卫刚刚举着长斧准备搭在程澈脖颈上，闻言不由得一滞，默默转头看着自家老大。 太快了。 一点骨气都没流露出来。 他们银鬃铁卫确实没遇见过负隅顽抗和举手投降这两个词的双重组合。 “喂喂……”三月七被人包围也不见半点儿怯意，一脸无语的看着程澈，“你好歹反抗一下意思意思……” 闻言，程澈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中将自己的折叠小板凳抖抖干净又装进包里，“怎么反抗？诅咒他们的腰带突然断掉吗？” 三月七眨眨眼睛，和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手持巨盾的男人身上。 丹恒目光诡异地看着杰帕德，显然是在等待。 杰帕德：…… 他倒是不怕坏蛋，但是这几个人的眼神为什么…… 感觉要被扒光了。 “带走！”杰帕德一声冷哼，转身就走。 不是正经人！ 都该管进牢里冷静冷静！ “啪——” “噗通——” 几声轻响，刚刚准备动作的银鬃铁卫不约而同摔在了地上。 蓝色的上衣很长，没有露出什么看一眼就要满脸通黄的东西，但是…… 却有很多条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杰帕德趴在地上，心中的茫然到达了顶峰。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穿了长长的披风…… 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穿了披风，没有人看到。 幸好刚刚转身才走，没有人看到。 “你……”三月七张了张嘴，同样茫然地看着程澈，“你……发挥超常？！” 在列车上是收敛了吗？ 还是说列车压制了程澈的能力？！ “现在不是该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程澈把挎在身前的包往后一撇，拔腿狂奔，“现在是该跑的时候！”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银鬃铁卫站起身穿好裤子再打架吗？ 何必呢？！ 米家的主角就是要做好被通缉的准备。 对于被通缉，程澈经验十足。 话音落地，丹恒一把抓住了三月七的手腕，往前一带。 身后，星反手用棒球棍抡晕一个银鬃铁卫，快速跟上大队伍。 眨眼之间，白茫茫的雪原之上只剩下了一个个趴在雪地之中挣扎着穿衣服的银鬃铁卫。 …… “我一见如故的好朋友们，又遇见了。” 蓝发男人一脸笑容，看不出一点临阵脱逃的无措与心虚，“不过我的好友似乎给银鬃铁卫带去了不少惊喜，真是让我激动……” 说着，桑博一脸热情的搭住程澈的肩膀，神情之中洋溢着感同身受的快乐，“快，击掌！庆祝我们逃脱银鬃铁卫的追踪！” 程澈面无表情的躲开桑博的手，“呵。” “呵。”三月七双手叉腰，半眯着眼睛看着桑博，眼底满是控诉。 “呵。”星同样冷哼一声，单手扛着棒球棍虎视眈眈。 丹恒：…… 呵不呵？ 不等丹恒想清楚，三月七的目光挪了过来。 她半月眼看着丹恒，“快，跟上队形。” 丹恒：…… “哼。”丹恒冷哼一声，握着长枪看着桑博。 “丹恒你怎么破坏队形呢……”三月七撇撇嘴，眉头微微皱起来，“我们要有默契懂吗？！” “逃跑的时候只有你默契不足。”丹恒语气平静。 三月七眨眨眼睛，“我其实……” 很好奇那个腰带是怎么个断法，还想围观一下大型社死名场面。 “我懂。”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感慨，“不过这次程澈总算没对自己人下手了。” 可喜可贺！ 有一种爆伤不计暴击百分百的既视感。 “我一见如故的朋友们……”桑博眨了眨眼，顶着众人刀子似的眼神一脸笑容，“怎么没有对自己人下手……我不就是吗？” 桑博贴着墙站着，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程澈，“你还有没有带多余的衣服或者床单呢？” 第16章 谁家出门带着盒啊! “能删照片吗？” 桑博站在程澈身边，目光中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删了吧，删了我带你们去聚集地。” 闻言，程澈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轻声道：“首先，带我们去聚集地是你已经承诺的事情。” 桑博抿唇，眉毛微微往下弯着，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其次，遭遇危险时你第一次想逃跑被我阻止，第二次逃跑成功，这算你两次。”程澈在心中掰着手指头，细数桑博的错误，“我们替你免去了牢狱之灾，并且让自身陷入危险，再算你两次。” 桑博：…… 等等，这个逻辑有点诡异。 他桑博一时之间捋不清楚。 “最后，我为你提供了两条床单。”程澈一脸平静的做奸商，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这也算两次，这意味着你在带我们去聚集地之后，还欠我们六个人情。”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迟疑了一下，“那就平均一下，欠他们一人一个，欠我三个。” 以米家的德性来说，引路人一般都不太正经，歪心思一个接着一个。 遇见不正经的引路人怎么办？ 用自己的逻辑打败对方，抢占主动权，让对方张嘴就来的瞎话说不出来，就能免去被套路。 桑博张了张嘴，“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在我这里，生意就是这么做的。”程澈一脸平静的伸出手，手指包裹在厚实的手套之中。 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丹恒的枪尖，挪到了桑博脖颈上，“大动脉，两毫米，动一下，我还能免费送你个盒。” 说着，程澈拍了拍身上的包，“前几天刚好从垃圾桶捡出来一个。” 他的准备很充分。 桑博：…… “等等……”桑博抿了抿唇，难以置信道：“你出门为什么要带盒？！” 谁家出门带着盒啊！ “总觉得会派上用场。”程澈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诡异且僵硬，“所以这个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桑博：…… 他有选择的权利吗？ 做生意，自己亏大发了。 不做，亏出一条命，程澈绝对会用刚刚抓拍的搂着两坨肉的照片当做遗照的。 桑博欲哭无泪，“行……可以……” 说着，桑博伸手推开丹恒的枪尖，沉重叹气，“明明你先咒我的……” 对，对方咒了自己，然后施以援手，自己还得承个人情。 他桑博做生意做了这么久，从来就没被这么强买强卖过！ “等等……”三月七突然回过神来，猛地一甩头发，“你为什么占了三个人情？！我们只有一个！！！” 这叫平均？！ “因为是我强买强卖。”程澈看了丹恒一眼，想了想后说道：“那分你一个。” 丹恒：…… 丹恒抿了抿唇，收起手中长枪，“多谢。” 虽然感觉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这种不算正经人情的人情捏在手里，说不定能从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套出什么情报。 这么看来…… 程澈虽然毒，但是确实有条理。 强买强卖……也行吧，他丹恒觉得没有问题。 星终于从一连串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她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语重心长，“是我看错你了。” 是个人才！ 她开拓者星一定要好好学习！ “那……”桑博裹紧身上大红花配大绿叶的床单，头一次体会到了奸商的痛苦，“那我先带你们去聚集地……” 闻言，程澈怔了一下。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雪原，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程澈！ 不知道剧情！ 没玩过就是没玩过！ 他……他…… 程澈指尖在裤缝上挠了挠，迟疑的看着丹恒，“开局被围攻然后被通缉没什么，但是现在……” “你觉得这是开拓之旅的正常发展吗？”程澈有点不太确定，询问的目光落在丹恒身上。 不等丹恒说话，三月七眨眨眼睛，“为什么不正常？！我和丹恒以前还砸碎过泰克铵大球馆呢，你不知道当时的场景，真的太壮观了……” 闻言，程澈心头微微一松。 还是那句话，他程澈对于开局被通缉这种事情很熟练。 现在看来，三月七和丹恒也很熟练，刚刚跑的那叫一个飞快，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使眼色。 “那就行了。”程澈的目光看向桑博，轻声道：“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聚集地了。” 管他剧情是什么。 不知道剧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搞事！ 随心所欲！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脱了怎么办？ 那就蹭一蹭主角光环。 桑博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对着程澈拱拱手，“突然觉得我这个生意人进修不太到位，多谢指点。” 学习！ 奸商也是知道进取的！ “不客气。”程澈一脸平静地跟上桑博的脚步，声音冷淡，“希望你的人情债务不减反增。” 话音落地，桑博脚下一个踉跄。 他双目无神的回过头来，语气之中满是生无可恋，“不减反增？” “嗯。”程澈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你快说你说错了！”桑博彻底崩溃，抓住程澈的肩膀来回摇晃，“你说错了！快告诉我这是口误！这不算数！” “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太毒了！ 这个程澈太毒了！ 这哪里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这明明是来讨债的鬼！ 程澈摊手，“那什么是真的？” 丹恒一脸平静的看着程澈如同面条一样被晃来晃去，五分钟后才伸出一根手指稳住了程澈的身体，“冷静点。” “我要怎么冷静……”桑博痛彻心扉，无比后悔藏在雪堆里的举动。 就不应该藏！ 应该撒丫子跑！ 管他银鬃铁卫还是一见如故的债主，统统甩在身后！ “冷静点。”三月七重复一句，伸出两根手指，一根根掰开桑博握住程澈肩膀的手，“按照我们这段时间对程澈的了解来说，他刚刚的这句话……” “这句话？”桑博抬起头，眼底只剩下一簇微弱的火苗。 “会变成真的。”星沉重叹气，怜悯般看着桑博，“他这个乌鸦嘴，越不认真越准确。” 噗。 一声细微到无法被听到的声音出现，桑博眼中小火苗彻底熄灭。 第17章 有病吧?! “这就是存护之城，贝洛伯格。” 桑博站在高耸的冰雪之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巨大的城市，轻声介绍道：“城里有供暖设备，倒是不会不会有外面这么冷。” 开拓小分队站在桑博身边，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屹立在雪原之上的城市。 “在贝洛伯格，地上和地下是完全不同的地方。”桑博微微叹息了一声，又带着笑容说道：“当然了，我这种生意人可不适应上面的生活……” 闻言，程澈眼皮微微一跳。 地上，地下。 这是对立。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要被通缉的预感。 “不过你们是要去哪里？”桑博疑惑的目光落在面前几人身上，迟疑道：“你们似乎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可以确信，但目的…… “不是，来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星冷声解释。 “很重要？”桑博皱了皱眉头，转了转眼珠，“我是个生意人，如果你们能销账的话我可以……” 帮着找找！说不定就是他刚藏起来的古董呢！ 然后把欠下的债一笔勾销，自此江湖路远永不相见！ “是很危险的东西。”星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也会带来危险。” 桑博迟疑了一下，“这种东西……应该……” 应该不是随便一个谁就能藏起来的。 而以他的情报来说，似乎也没有听过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们或许需要进去……”丹恒想了想，转头看着程澈，“你觉得呢？” 闻言，程澈点头，“有两条路，一条路让这个欠债的带我们进去，另一条路……”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白茫茫的冰雪，“另一条路就是回去。” 丹恒眼神沉了沉，目光中带着一丝打量落在了桑博身上。 桑博心头一沉，“你们是想……？” 这眼神，活脱脱像是他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乐子？！ 桑博！ 危！！！ “这么多人情，也该还了吧？”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眼中带着慈祥的光芒，“你觉得呢？” 找上门的人情债，用用吧。 三月七疑惑的眨眨眼睛，“你们在说什么？我们现在不能进去吗？” 聚集地就在前方，往前一走…… 不就到了吗？ 一旁，星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后轻声道：“确实该还个人情了。” 三月七：…… 没有人理一下她吗？ 她三月七美少女提出的问题难道不值得回答吗？！ “加个好友吧，方便联系。”程澈摸出手机来，手掌按在桑博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我觉得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桑博：…… 桑博茫然了一瞬，对上程澈的目光后一怔。 他倒是能心领神会这群人的意思，但是问题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慈祥的目光看着他？ 程澈这人…… 有病吧？！ “可以是可以……”桑博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解释道：“你们看见的贝洛伯格并不是完整的，而我经常活动的区域……我可能不能那么及时地帮上忙。” 不想帮忙，但是程澈太毒了。 万一因为他不还账直接开咒呢？！ 大庭广众之下和银鬃铁卫一样断掉腰带的话怎么办？ 他桑博不要脸的吗？！ 闻言，程澈点点头，“但是我相信地头蛇的能力。” 桑博：…… 倒也不必如此相信。 在有些时候，对他桑博可以适当小瞧一点点，他真的不介意。 “所以你们在说什么？”三月七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个成年男人，又戳了戳旁边的星，“怎么你也听懂了？” 星抿了抿唇，“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个人可以藏起来的小东西，所以……” “最高效的办法就是让人把我们带去掌权者的面前。”丹恒声音冷淡，转身看向刚刚逃跑的方向，“借助对方的力量查找是最快捷的办法。” 要么相信他们，帮着一起找，省时省力。 要么不信，不信也能旁敲侧击打听一些消息。 闻言，三月七迟疑了一下。 思维跳的太快，但是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 三月七迟疑了一下，疑惑道：“那我们现在就要回去举手投降吗？” 三月七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又要跑回去？” 那他们刚刚跑什么？ “嗯。”星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不知道刚才那群人有没有穿好裤子……” 这要是还没穿好，跑回去投降都得被剁了。 瞧瞧那大盾牌和大斧子，剁饺子馅儿绝对给力！ “可是桑博……”三月七伸手挽着星的胳膊，疑惑的看着桑博，“你们打算让桑博做点儿什么？他最会逃跑了！” 桑博：…… “我一见如故的朋友们，我桑博向来都很乐于助人，更别说各位为我提供了两张遮羞的床单。”桑博满脸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扒拉着程澈的肩膀，“所以这次帮忙能抵消几个人情？” 可以耍赖，但是耍赖或许会把脸丢遍整个贝洛伯格。 甭管地上地下，碎掉的全是桑博的脸啊…… 虽然不在意…… 算了还是在意一下吧，谁知道程澈每天晚上睡前会不会扎小人念念叨叨的诅咒。 “一个。”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轻声道：“但是你要明白这一个你能不能拿到手还成问题。” 桑博皱了皱眉，转而又扬起笑容，“虽然不是理想的价位，但是我觉得我一定能拿到手的。” 程澈和丹恒对视一眼，又收回目光，“那祝你好运。” 桑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巨大城市，摆摆手，“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下次见到各位好朋友的时候不用这么尴尬！” 蓝发男人转身离开，眨眼间就在冰天雪地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三月七微微歪着头，“所以你们让桑博去做什么了？” “星核带来灾厄，灾厄使贝洛伯格变成现在这样。”程澈眯起眼睛，看着快速接近的亮蓝色小人，“掌控这最后聚集地的人哪怕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也能透露一些情报。” 三月七眨眼，“所以呢？” “要么对星核敬而远之，要么掌权者藏匿星核。”丹恒接过话头，将手中长枪收起，“我们的导游来了。” 如果掌权者藏匿星核，他们这波算自投罗网。 为了避免白给，还是找个人在外面策应比较安全。 三月眨眨眼，“你们还挺相信那个蓝头发的男人的。” “嗯。”程澈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这种发烧的引路人十句话找不出两句真的，但是一般都算可靠。” 而且…… 程澈低头看着手机的备忘录，眼底浮现一抹微笑。 小本本上都记着！ 晚上睡觉前拿着星的棒球棍画圈圈挨个诅咒！！！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不管已经包围过来的银鬃铁卫，迷茫道：“发烧是什么意思？他被冻感冒了吗？” 第18章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发烧就是……” 灰发少女挡在三月七的面前，目光冷淡地看着将开拓小队包围的银鬃铁卫，“谐音梗要扣钱。” “不重要，反正我没钱。”程澈一脸平静，微微侧头朝着丹恒问道：“能打过吗？” 丹恒想了想，“还是不打了。” 走个捷径吧。 要在这里找到星核，被抓走确实算捷径。 浅棕发色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眼底压着一抹尴尬之后还不得不见面的痛苦。 他目光严肃的看着面前几人，冷声道：“那个蓝头发的主犯呢？” 星想了想，用手肘戳了戳三月七的腰。 这种时候，显然是三月七发言更合适一点点。 她，懒得开口，丹恒更懒。 程澈倒是有一种和面瘫外表并不相符的健谈，但是可惜，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真要让程澈开口，他们的投降计划立马破灭。 “我们找不到他的踪迹，长官。”银鬃铁卫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一手握着长柄斧，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腰，防备着自己的裤子再次掉下来。 杰帕德的目光落在被包围的几人身上，蓝色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要紧，他的同伙在我们手中，不会跑太远的。” 复杂，心情复杂。 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裤腰带是怎么断掉的！ 也就是反应及时，要不然真的得被看光了。 “要等他啊……那你等一辈子吧。”三月七双手叉腰，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他根本不配成为我们的同伙！呸！” 少女语气铿锵，眉头倒竖，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愤怒与谴责。 程澈的目光扫过三月七，微微靠近丹恒压低声音，“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闻言，丹恒看了一眼三月七，低声道：“没演。” 不过是把桑博第一次逃跑时候的怒火压到了现在罢了。 一个话痨，能延迟这么久才骂，真是不容易。 至于演戏，三月七还没那个功力。 程澈点点头，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银鬃铁卫的领头人。 手持巨盾，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看起来很有气势，胸前挂着勋章一样的东西。 浅棕色的头发发量充足，蓝色眼眸饱和度极高，还有那抿起的嘴角和尖尖的下巴颏。 嗯，是个要进卡池的。 就是不知道是四星还是五星，是不是小保底会歪的那种。 听到三月七的话语，杰帕德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 愤怒不似作假，所以…… “我这可不是狡辩哦！”三月七一脸愤愤，无奈解释道，“我们和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同伙嘛！他跑的那么快，还浪费了程澈两条床单！” 那可是程澈和星仔空间站孜孜不倦翻垃圾桶翻出来的！ 知道两个人模狗样的人去翻垃圾桶需要做多少心理建设吗？！ 杰帕德：…… 我不信！ 那臭男人跑了又跑回来一起打架！ 看着杰帕德眼中的不信任，三月七皱起眉头，把程澈往前扯了扯，“他跑回来是因为程澈诅咒他！快，你告诉这个人你当时都诅咒了什么！” 打的太激烈了，没听清。 闻言，丹恒和星的目光也转了过来，显然同样没有听清。 程澈：…… 所以桑博是怎么听清的？ 靠着乐子人对于小道消息天生的敏锐吗？ 还是说被乌鸦嘴诅咒时候的不祥预感？ 程澈看了一眼星河三月七，想了想，“我说……他裤子漏风床单兜风，会被冻掉。” 话音落地，两名少女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一抹困惑。 丹恒瞳孔一缩，默默转开头。 这么看来，程澈对列车组和空间站确实嘴下留情。 不就是长个针眼长个痘吗，现在想想竟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包围圈之中，杰帕德嘴角抽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言。 这个名为程澈的陌生男人的诅咒有多强烈他没有深入了解过，但是…… 银鬃铁卫这么多人的腰带就是败在这个男人的嘴下。 想到自己刚刚扑在冰天雪地之中感受到的来自下半身的寒冷，再想想当时的无助和茫然和困惑。 杰帕德心绪复杂，竟然觉得那个蓝发男人跑回来的举动很合理。 趋利避害！ 果然是被追踪又被跑掉的嫌疑人！ 三月七疑惑的目光扫过面前众多僵硬的男人，迟疑道：“冻掉什么？” “你不该知道。”程澈捋了一把头发上的雪花，看着杰帕德，“还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能不能先把我们抓起来，怪冷的。” 下着雪，再站一会儿不用雕就是冰雕。 “肯定很屑……”三月七嘟囔一声，又看着杰帕德，“我们把他好心从雪堆里救出来，还送了两条床单，你知道吗！那可是两条床单！” 说到这里，三月七更加气愤。 她义愤填膺般一左一右将星和程澈扯过来，拍拍两人的肩膀，“你看看他们多正经啊！这表情这眼神超级正经！但是你完全没办法想象他们穷到要去翻垃圾桶！” 杰帕德：…… 突然就不想抓了，贝洛伯格的垃圾桶经不起翻，影响市容！ “这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事情吗？”星半月眼看着三月七，眼神平静。 “当然了！”三月七不理解地看了一眼星，又继续说道：“他们穷到去翻垃圾桶都不和我们开口借钱！自尊心这么强的人！把自己辛辛苦苦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床单给他是多不容易啊！” “结果他拿了就跑！还是两条！”三月七眉毛倒竖，拍拍程澈的肩膀，“一个出门都要带床单的重度洁癖患者，竟然能把自己克服心理障碍从垃圾桶中翻出的床单给他！” 程澈：…… 程澈无语地看着三月七，“我什么时候有洁癖了？” 他，翻垃圾桶。 他，在黑塔办公室门前席地而坐。 他，废物回收用黑塔的人偶种菜。 他，有洁癖？ “你没有洁癖你带床单干什么？”三月七奇怪地看了程澈一眼，转而又想起了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银鬃铁卫，迟疑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在杰帕德疑惑的目光之中，三月七抿抿唇，“你们是用什么绑裤子的？不会掉吗？” 应该不是鞋带，这群人没有鞋带。 第19章 这很难评。 寒风呼啸，杰帕德手持巨盾站在一片积雪之中，脸颊却泛起一股滚烫的热意。 除却发烫的脸颊之外，更令人在意的就是那勉强绑起来的裤腰也在此时发出一阵热辣，仿佛有人正在往下拽一样。 短短几分钟之内，杰帕德无数次回忆着自己的人生，都没有从记忆之中找出如此尴尬的场面。 社死！ 整个银鬃铁卫小分队在此时全部社死！ “他……”三月七一脸天真的眨眨眼睛，伸手抓着星，“他为什么不脸红呢？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是她，现在还找什么星核啊，雅利洛六号都得被她毁灭！ 算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尴尬！ “可能是太冷了，把脸冻僵了吧……”星连连咋舌，在不能惹的小名单上将程澈往前拖了两位。 惹了程澈或许不会被揍死，但是很有可能自己撞墙撞死。 “所以还抓我们吗？”程澈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站着的男人，轻声道：“如果不抓……算了你还是抓吧。” 不抓的话，他们还得继续追上桑博的脚步。 闻言，杰帕德眼皮一跳。 他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神色复杂。 他，杰帕德，正直的如同手里拎着的盾！ 但是在此时，他真的想放水！ 让这群人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他的眼前！ “抓什么抓嘛！”三月七戳了戳程澈，拿出手机，“我们和那个蓝毛臭男人根本不是一伙儿的，抓我们干什么！你看你看，我们是从别的星球来的！” 说着，三月七退出聊天软件之中空间站大群聊的吃瓜名场面，点开相册，“我记得我把雅利洛六号拍下来了，给你看看你就相信我们了。” 杰帕德：…… 逃离尴尬和围观自己社死的人就这么困难吗？ 能不能长话短说？！ 三分钟之后，三月七终于从一堆自拍之中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列车上拍的，列车车窗之中是一个巨大的星球，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半点儿生机。 三月七把手机举到了杰帕德的眼前，眼底带着期待，“你看你看你看！你可千万不要被那个蓝毛臭男人挑拨啊！” 杰帕德：…… 行吧，看就看吧。 社死……反正已经死了。 杰帕德眯起眼睛，宝石蓝的眼睛动了动，视线落在了少女手中的手机上。 半晌，杰帕德抿了抿唇，“我是戍卫官，并非仲裁团，作为贝洛伯格的市民，你拥有辩护的权力，但并非现在。” 闻言，三月七眨眨眼睛，转头看着星迟疑道：“他是不是被程澈奶傻了？” “很有可能。”灰发少女双手环胸，半眯着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毕竟程澈的毒能导致什么后果我们还没有彻底见识到。” “我们不是贝洛伯格的市民。”丹恒终于开口，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杰帕德，“有照片为证，足以证明我们从这颗星球之外而来。” 怎么看的？ 是不是照片只看了一眼，然后就继续回忆自己和雪地亲密接触的…… 丹恒清了清嗓子，余光扫过程澈，压低声音，“下次说话留点余地。” 瞧瞧，好好一个戍卫官毒的眼睛都快瞎了。 程澈：…… 说得好像他能控制一样。 他想控制乌鸦嘴的时候一点都不灵验…… 杰帕德的目光放在三月七举着的手机上，半晌才回神，“你们的衣着确实不是贝洛伯格的风格，我记得……” 杰帕德抬起手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据说很久以前，常有天外异客来到这里，但是自从寒潮发生之后，再也无人穿越雪幕进入贝洛伯格……” 一旁，程澈微微眯起眼睛。 面前这个戍卫官看起来细节好多，手掌上没有套着普通的手套，而是如同钢铁一般可以自由活动的手套。 一拳下去，戍卫官得跪在地上求自己不要死。 程澈收回目光，嘴角抽了抽。 “怎么？”丹恒眼皮一跳，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声音低微，“你是不是又想说点什么？” 程澈对上丹恒的目光，眼神无辜的眨眼，“你猜的真准。” 丹恒：…… 虽然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莫名想听一听是怎么回事？ “你……”丹恒抿了抿唇，迟疑道：“想说什么？” 他的好奇心并不重，也并不八卦。 但是吧…… 得借着雅利洛六号的开拓之旅好好观察程澈，争取让这个砸穿车厢的小乌鸦的能力在可控范围之内。 毕竟谁都不想在团战的时候被自己人毒奶一口。 程澈抿了抿唇，“我觉得这种手套……” 丹恒的目光放在杰帕德手掌之上，眼皮猛地一跳。 “要是没想起来，不小心舔一口怎么办？肯定挺甜的……”程澈眨了眨眼睛，双眸之中满是认真，“所以会夹肉吗？” 丹恒：…… 这很难评。 “甜？”三月七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程澈，“你们在说什么很甜？是饿了吗？” 丹恒欲言又止，憋住了不肯说话。 观察吧，观察一下这一句话能不能应验。 程澈耸肩，一脸平静地看着杰帕德。 实不相瞒，他现在也很好奇这个戍卫官会不会让他这随口一句毒奶应验。 哎。 谁让他奶炸了系统呢？ 身无长物连架都不会打的穿越者超级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抱紧自己身上这个不伦不类的小技能了。 不，身无长物这句话可以不用再提起了。 不正经。 杰帕德对上程澈的目光，心头一跳。 肯定没好话！ 说不定就在偷偷诅咒他的袜子突然破个洞！ 带走带走都带走！ “这不是我们能够裁定的事情。”杰帕德深吸一口气，任由寒风从鼻腔进入，冰凉的气息让整个人分外清明，“如果你们所言属实，只有大守护者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说到这里，杰帕德挥挥手，“将他们带去大守护者的面前，等候吩咐。” 闻言，身后众多银鬃铁卫沉声应下。 本来应该押送，但是不知怎么，这群铁卫一点都不想靠近这几个人，远远地拿着长柄斧围着众人。 三月七眨眨眼睛，转头看着程澈，“你刚刚说什么很甜？” “冬天的铁手套。”程澈伸手揉了揉冰冷的脸颊，跟上众人脚步。 三月七茫然一瞬，“铁手套。” 正在前方带路的杰帕德：…… 男人垂下目光，落在自己咬在口中的一根手指。 手指上套着手套，泛起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甜吗？”三月七探头，好奇地看着杰帕德。 第20章 我有个问题。 气势恢宏的城市映入眼帘，如同一个圆盘一般朝着四周发散。 高高的围墙阻挡外面的寒风，进入城市之后虽然算不上暖和，但是至少不必忍受寒风的侵蚀。 程澈把立起来的冲锋衣衣领往下扯了扯，跟在丹恒身边，“你们以前都去过哪里进行开拓？这样的环境算恶劣吗？” 闻言，丹恒摇摇头，“很多地方比这里还要荒凉，雅利洛六号……” 经历巨变，但不算最惨。 程澈点点头，沿着道路中央的铁轨慢慢走着，目光扫过周围青灰色的高墙。 砖石看起来有些发旧，尽管打扫的再干净，总觉得带着一股煤炭燃烧后的颜色，灰扑扑的。 “好像不冷了……”三月七感受着温度，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迷茫道：“为什么我的腿还没有变回去？” 话音落地，几人停下脚步。 在银鬃铁卫的包围之中，星蹲下来伸出手指，再一次搓了搓三月七的膝盖，“可能还没暖透？” 三月七：…… 三月七怔了怔，转头看着程澈，“你这个乌鸦嘴难道没有一个撤回的功能吗？” “抱歉。”冷淡的声音之中没有半点儿真情实感，丝毫不走心的开口，“没有。” 三月七：…… 也行吧。 “不过还真是暖和起来了，和外面一点都不一样。”三月七嘟囔一句，忽略自己遭受苦难的大长腿。 闻言，杰帕德转过身来，“这是贝洛伯格，也是人类最后的堡垒，想要在冰雪之中生存，总需要一些供暖手段的，不过……” 说到这里，杰帕德迟疑了一下，“见过大守护者之后，如果她允许，我可以带你们去酒店暂住，你……” 杰帕德余光扫过三月七的腿，礼貌性的没有停留多久，“哪怕大守护者不允许，我也可以找来医生，不必担心。” 三月七：…… “你还挺好心的嘛……”三月七嘟囔一句，拍拍程澈的肩膀，“不用担心啦，这不是冻伤，这是我们队伍里黑漆漆的小乌鸦的祝福呐！” 说到这里，三月七转过头，又仰起头，对上程澈的目光，“你说对吧？” “小乌鸦？”程澈微微蹙眉，疑惑道：“这是你们给我起的绰号吗？” “是哦。”三月七笑着点点头，微微弯着眼睛，“因为在背后说程澈的坏话会长痘痘，所以我们现在都是在背后偷偷说小乌鸦的坏话！” 卡bug！ 卡！全部都卡！ 杰帕德眼皮一跳，深沉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现在看来，这些人危险是危险，但是总算讲道理。 但是吧…… 乌鸦嘴是真的不讲道理啊…… 几人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站在一处造型奇特的雕塑前方。 杰帕德停下脚步，沉声向外来者介绍着：“七百年前，来自天外的怪物点燃了星球，彼时的大地变成焦土，到处都是燃烧的熔火和沸腾的乌烟。” 三月七怔了怔，迟疑着询问同伴，“天外的怪物……点燃……” “反物质军团。”丹恒沉声补充道：“应该就是他们。” 星核，反物质军团，脱不开关系的。 杰帕德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反物质军团……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生死存亡之际，寒潮降临，入侵的军团被暴雪掩埋，留下来的……也只有贝洛伯格了。” 杰帕德的声音之中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诉说着这个星球曾经的伤痛。 “后来呢？”三月七皱起眉头，指尖在手机背面点了点。 “筑城者们建立了这座城市，在存护克里珀的护佑下，贝洛伯格虽受风雪侵凌，却永远温暖。” 话音落地，三月七疑惑的歪头，“说话好奇怪。” 不像是在介绍，像讲故事。 “语调变了，他在引用典故。”丹恒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男人，轻声说道。 三月七眨眨眼睛，“哦……但是他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一旁，星眯起眼睛，“这个介绍好沉重的样子哦……” “可能是在缓解尴尬吧。”程澈的目光落在杰帕德身上，轻声道：“毕竟走了这么久，不着寸缕五体投雪的事情也该忘得差不多了。” 杰帕德：！！！ 杰帕德眼中的沉重瞬间消失，一抹滚烫的温度从耳后逐渐蔓延至脸颊，浑身汗毛倒竖！ 现在他只想问问贝洛伯格今天的温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如果你不说这句话可能真的会成功忘记的。”三月七双手叉腰，满脸都写着无语，“但是你现在提起来了！” 又想起来了！ 但是身为旁观者，三月七切身体会到了银鬃铁卫的尴尬！ “因为我不当人啊……”程澈面无表情的感慨一声，转而又疑惑道：“等等……我有个问题。” 杰帕德眼皮一跳，目光看着程澈。 丹恒转过身来，眼底带着一抹严阵以待，“你说。” 所以在这个时候，程澈又能提出什么样的小问题？ 算毒奶吗？ 能发挥功效吗？ 污染范围到底有多大？！ 程澈皱了皱眉头，迟疑道：“存护克里珀是谁？” 话音落地，众人脸上的表情寸寸僵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程澈这个异类。 在众人迷茫且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想了想，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帮贝洛伯格修墙？他是打灰人吗？” 三月七仿佛没有上油的人偶，一帧帧卡顿着转头抬头看着程澈，目光之中满是茫然，“你……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有打灰……” 有点耳熟，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种含义。 “我应该知道吗？”程澈眼底适时流露出一丝疑惑，带着迟疑发问，“很有名？” 他没玩过啊！ 没玩过！ 都怪那个大保底都歪了的孙子，气死！ “有名……”三月七茫然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程澈这只小乌鸦，看起来似乎要比当时的星还要白纸一张。 “长官！” 银鬃铁卫一声惊呼，指着面前的戍卫官，“长官你的手在滴血！” 话音落地，正在纠结程澈到底是不是个傻子的众人回头，诡异的目光落在了杰帕德淌着血的手上。 银白色的金属之上，带着一点点的红。 程澈往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 啊这，还真挺准。 第21章 这合理吗?! 贝洛伯格最显眼的雕塑之前，银鬃铁卫簇拥着陌生人站在一旁，沉默着看着杰帕德脱下手套，露出被金属手套夹出一道伤口的手掌。 杰帕德面无表情，从兜里摸出一张手帕绑在伤口上，另一只手拎着沉甸甸的手套。 乌鸦嘴，名不虚传。 瞧瞧这功力，这都半小时过去了还能发功。 而且他的手套…… 他杰帕德用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被夹过肉！ 有毒！ 这群人全部都有毒！ “好可怕的乌鸦嘴……”三月七嘟囔一声，挽着星的胳膊，“看在我曾经帮你捡过垃圾的份上，你以后别奶我，就让我自己孤军奋战就好了……” 她三月七脆弱的小身板有点承受不住程澈的毒奶。 程澈充耳不闻，垂眸看着手机。 手机屏幕之上是刚刚丹恒发送过来的萌新科普，其中将有关星神星核的事情做出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虽然不能够让人深入了解，但是总归不算小白。 程澈静静看着，摘下手上的防风手套后再屏幕上划了划，把值得记忆的重点都标注出来。 一旁，丹恒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从杰帕德手上的手看到程澈低下去的脸。 程澈对星核星神的了解只有简单的名称，其他一概不知。 但是纵然是这样，程澈这一路走来似乎…… 没有任何不安？ 仿佛发生什么都没办法让他惊讶。 但是也不准确，程澈那张面瘫脸，惊讶了也没用，肌肉组织不配合。 还有最重要的乌鸦嘴…… 越不经意间越有效，越不在意越深刻。 而且……好的不灵坏的灵，太毒了！ “好的，我大概了解了。” 半晌，程澈收起手机，轻声道：“晚上回去再复习复习就好了。” 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要不然没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一路莽可能会把自己莽去投胎。 到时候阎王爷看了都得说一声晦气。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程澈的脸，“了解就好。” 人不能貌相，在程澈出现之后，丹恒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引以为座右铭。 看起来挺正经一人，实际上…… 烧话连篇。 说着烧话还要用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那氛围，真的太诡异了。 丹恒停下自己的思路，轻叹一声。 哎，谐音梗扣钱啊…… “我还真的没有想到程澈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三月七摸了摸脑袋，又迟疑地看着杰帕德，“你的手没事吧？等会儿让程澈给你报销医药费吧……还有你们的腰带……” 腰带破损，然后裤子掉了，绊倒自己，冻了一会儿。 程澈得负责！ 闻言，杰帕德喉头一哽，摆手，“不必。” 不用再提起腰带了，真的很绝望。 谁懂啊，刚要抓犯人自己裤子掉了。 要不是摔的及时，他就彻底没有男德了！ 程澈眨眨眼睛，目光扫过杰帕德的手掌，又落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他灵光一闪，在众人注视之中快步朝着垃圾桶走了过去，“等等我！” 说不定就翻到了创可贴呢！ 星眼中一亮，快速跟上去，“一起翻！信用点归我，其余的归你！” 说着，两个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显得很冷静很理智的人不约而同把脑袋栽进了垃圾桶之中，双手快速刨动，几乎要出现残影。 杰帕德：…… 这是在干什么？ 这两个人是在干什么？！ “这就是……”杰帕德干咽一下，喉结滚动。 他看着身旁站着的粉头发女孩，哑着声音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有洁癖？自尊心强？” 三月七：…… 说的瞎话怎么还真信了呢？ 这男的…… 三月七抬头看了杰帕德一眼，抿抿唇，“是……是啊……” 有点傻，看起来很好骗。 下次让程澈这个奸商去骗一骗，说不定就能骗出来一个星核。 在银鬃铁卫震惊且茫然的目光之中，十分钟之后，程澈和星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了在垃圾桶之中翻找的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熟练地将自己翻出来的东西放在地面之上。 下一刻，程澈从自己身上的挎包之中翻出两个印着誓死不当穹鬼宣言的麻袋。 两人如同照镜子一般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抖了抖麻袋，带着诡异的笑容将地面上的各种东西装进袋中。 一甩，麻袋被背在了肩膀之上。 程澈和星走过来，将麻袋往脚底下一放。 程澈看了一眼一手拎着长柄斧一手捂着腰的银鬃铁卫。 他想了想，从麻袋之中翻出几条崭新的腰带递给面前几人，“抱歉，这次运气不好，没有翻到创可贴可以给你处理伤口，但是……” 程澈把手往前递了递，眼神很是诚恳。 杰帕德僵着一张脸低头，带着颤抖的目光落在了程澈手上。 垃圾桶之中为什么会有礼盒装的崭新腰带啊！ 这合理吗？！ “收下吧，算我的赔礼。”程澈看了一眼杰帕德的脸色，勉强将对方的表情归入不好意思与客气那一栏之中。 程澈将一个个礼盒装的腰带分发给几个银鬃铁卫，特意给杰帕德留了一跳带着亮蓝色小宝石的腰带，“这个给你。” 杰帕德：…… 不想收。 不收下腰带回家之后可以催眠自己忘记这一切。 但是收了礼物，每天起床穿衣服看到腰带就能想起来的……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接过腰带，“多谢。” 不是很想谢，想让这几个人从哪来的回哪儿去，别出现在他面前勾起社死的往事。 半晌，杰帕德回过神来，沉声嘱咐道：“我带你们去见大守护者，但是……” 说到这里，杰帕德看着程澈，“不要在大守护者面前乱说。” 闻言，程澈点点头，“好的。” 先答应，咒不咒的看心情。 “跟我来吧。”杰帕德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一旁走去，“这边。” 众人跟上杰帕德的脚步，两方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变远了。 三月七戳了戳程澈的胳膊，轻声道：“我感觉他可能不是很想见到你……” 谁愿意一遍遍重温自己社死的场面啊…… “不要紧。”程澈一脸平静，将一张照片发送在列车组群聊之中，“我这个人除了乌鸦嘴还有一个技能。” 手快。 忙着跑路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满地光溜溜的腿拍张照。 第22章 她还要找妈妈呢! 贝洛伯格的街边总是有一种散发出热量的奇特装置，像是暖气一样。 走在城中，哪怕是室外也不觉得寒冷，甚至能穿着裙子露出腿。 程澈摘下手套用收纳袋装好，再放进挎包之中，冲锋衣的拉链也拉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下巴上斜着的一点黑痣。 身旁，丹恒走在杰帕德身后一步，面容沉静。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看似祥和安逸的景色和街道上的路人，轻声道：“我们在城外见到了奇怪的生物，他们来自被侵蚀的空间，裂界，是吗？” 话音落地，杰帕德用暗含诧异的目光看了丹恒一眼。 杰帕德微微抿唇，“你们竟然知道这些，是的，寒潮以外有很多危险，你们见到的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怪物，裂界的影响，还有那常年冰封的大地。 都是贝洛伯格的市民需要面对的危险。 不过幸好，还有城市和军人能够阻挡这些危险。 “你们似乎对这些很了解。”杰帕德微微沉吟一下，轻声道：“银鬃铁卫一直在和这些怪物作战，但是局势并不乐观，在见过大守护者之后，我想和你们交流一下。” 说到这里，杰帕德停下脚步，眸光认真的扫过面前这几个陌生的客人，“我们缺少情报。” 没有情报，对对方的了解都是用战士们的性命堆砌起来的。 闻言，丹恒想了想，点头，“可以，我们来此也与这些怪物有关。” 星核，裂界，怪物，还有反物质军团，这都是他们的目标。 杰帕德微微松了口气，站在高耸的台阶之前，“我们到了。” 他看着身后巨大的建筑，轻声介绍道：“这里是克里珀堡，贝洛伯格的心脏，筑城者的总部。” 丹恒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同伴。 面见掌权者，尽力得到对方的支持与帮助。 纵然不能，也要尽力从对方的言行之中发掘出最多的线索。 想到这里，丹恒看向程澈，“准备好了？” 整个队伍之中，粗心大意的似乎只有三月七一个人。 闻言，程澈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着程澈的眼神，丹恒心中又闪过一丝诡异的感觉。 总觉得程澈又要搞点儿什么事情…… 刻板印象！ 这绝对是刻板印象！ “我有个问题……” 一模一样的话语从程澈唇间吐出，他似乎不能调动僵硬的肌肉让眉头皱起来，但是眼底却带着熟悉的疑惑。 程澈想了想，“裂界是什么？” 众人：…… 无论是开拓小队还是银鬃铁卫，都不约而同在程澈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之中陷入沉默。 白，太白了。 程澈这个人无知的仿佛一张白纸，但是…… 他心黑！ 他嘴毒！ 他就是一个脑袋空空的黑漆漆的乌鸦！ 啪嗒一声砸穿列车，抖抖翅膀站起来就开始乌鸦嘴！ “是我的疏忽。”丹恒无力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指腹在手机上快速拉起几个文件夹，将储存的几个文件分别放进去，然后重命名，打包发送给程澈。 ‘全部都可以炸完！’ 随机铃声响起，程澈摸出手机一看，抬眸对着丹恒道谢，“多谢。” 好几个文件包引入眼帘，分为小白入门必看，萌新进阶必看，还有大佬精通必看。 程澈将文件下载然后储存，收起了收起，“等闲下来了再好好补习吧。” “嗯。”丹恒长长的舒了口气，手掌按在程澈肩膀上，“加油。” 是他的疏忽。 竟然在程澈第一次发问的时候没有发现程澈的无知。 想到这里，丹恒突然一怔。 他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保持沉默很久的星的身上，“你知道这些吗？” 说着，丹恒扬了扬手机，“如果你也不知道这些，我可以把资料打包发送给你。” 这也是他的疏忽，竟然忘记了星这个人也有点小白。 整理都整理好了，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反正全都是自习课。 “我不知道。”星坦然的摇了摇头，一脸平静，“但是很可惜，我每次想要发问的时候都被程澈抢先一步提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程澈，“你是不是想让我变哑巴？” “变哑巴……”程澈眨了眨眼睛，无奈的摊了摊手，“这是你命里该有的劫难，躲不过去的。” 主角嘛！ 主角本来就是哑巴！ 但是…… 程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指甲在挎包背带上划了划。 上一个抢主角台词的是谁？ 是派蒙。 这一次呢？ 程澈的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又顿了顿。 应该是三月七，但是现在，好像被他抢了？ “回去就学。”程澈发誓不做看板娘，暗暗下定决心，“一夜学成大佬！” “你刚刚那句话算诅咒吗？”星皱起眉头看着程澈，“如果是诅咒的话……” 她得变哑巴？！ 这怎么行？！ 她还要找妈妈呢！ “诅咒？明明是祝福……”程澈看了一眼翻垃圾桶的时候不小心蹭出的伤口，默默掏出一卷绷带缠在左手食指上，“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诅咒……” 白绿二色格子的运动绷带，来自于空间站某个垃圾桶。 没有创可贴，用这个防尘防水还算凑活。 “不是诅咒？”星皱了皱眉头，“那算你的祝福？” 那还不是诅咒嘛！ 所以这次诅咒准不准？！ 她不要变哑巴！ “不不不。”程澈从侧面小兜中翻出一个小剪刀，剪断绷带后开口，“我只是描述一个事实，你仔细想想……” 在星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拉好挎包拉链，眼神认真的开口，“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的发言，是不是很少很少？” 星：…… 星茫然了一瞬，转头看着三月七。 话痨，不正常，跳过。 灰发少女的目光放在丹恒身上。 冷面男人，不正常，跳过。 程澈…… 程澈更不正常，跳过。 最后，星看向了杰帕德，“你觉得……我会哑巴吗？” 杰帕德：……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掌控话题节奏的程澈身上，“所以你们还见不见大守护者了？” 为什么话题总是会在程澈开口的时候拐个弯？！ 第23章 你……你在干什么? “见。” 三月七回过神来，目光诚恳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抬抬手，“您继续说。” 所以…… 他们的话题是怎么不知不觉就歪掉了？ 闻言，杰帕德深吸一口气，后槽牙紧紧咬着。 得介绍，这是对客人最基本的尊重，但是吧…… 这些客人对自己确实很尊重，毕竟还会特意去翻垃圾桶表示歉意。 但是……根本感受不到。 杰帕德抿了抿唇，沉声道：“克里珀是存护的象征，筑城者们在祂的感召下建立了贝洛伯格，从天灾和寒潮之中保护了文明的火种。” 程澈摸了摸下巴，思索着杰帕德口中的‘祂’。 星神，宇宙。 有点复杂，早知道当时就冲进星穹铁道先过一遍剧情了。 杰帕德双手环胸，轻声向众人介绍着贝洛伯格的往事，“为了表示尊崇，我们用那位星神为这座堡垒命名，名为克里珀堡，这里，也是大守护者的住处。” 闻言，三月七摸了摸脑袋。 她的手指勾着星身后的黄色飘带，迟疑道：“大守护者？” 是掌权人，但是别的信息呢？ 一旁，丹恒的目光扫过三月七，最后回到了杰帕德的身上。 三月的好奇心很重，但是现在看来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现在他不用开口说话。 “大守护者由筑城者推举任命，是贝洛伯格的领袖。”杰帕德想了想，补充道：“现任守护者是可可利亚·兰德大人，城市内的一切重大决策都由她颁布。” 说到这里，杰帕德顿了顿，“你们可以先组织一下语言，可可利亚大人时间宝贵，所以……” 所以不要说奇怪的话！ 简明扼要就可以了！ 至于程澈…… 程澈每句话都很简明扼要，但是太毒了，他怕可可利亚大人遇袭。 怎么袭的？ 程澈吐槽了一句。 “啊！”三月七眨了眨眼睛，一脸惊讶，“这就去？” 说着，三月七急忙摸出手机当做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不能给点儿时间梳洗一下吗？” “带我一个。”星微微抬手，一脸平静。 这一路上是战斗，还有雪幕外的风雪，顶着程澈的毒奶，还跑了一回。 不整理一下怎么面见掌权人。 “我的腿……”三月七低下头，看到了两条紫黑色的腿。 虽然颜色很均匀，就像是穿了一双丝袜。 但是吧…… 丝袜和她这一身衣服不搭。 三月七咬牙握拳，转头看向程澈，“程澈你看——” 你干的好事！赔我的腿！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三月七的话语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卡在了喉咙里。 少女茫然的瞪大那双蓝紫交织的眼眸，目光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 黑发男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身上还带着熟悉的誓言，领口翻下来露出脖颈，下面是一条工装裤，裤脚收在登山靴之中。 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 但是…… 三月七看着突然出现在程澈手中的小镜子，迟疑道：“程澈……你……在干什么？” “整理仪容仪表。”程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对着小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抓了抓。 出门在外一定要保证良好的形象，要不然本来就被毒奶一口的消失的老婆就会更加无影无踪。 稍稍注意一下，说不定就有了呢。 他这头发，可是花了好多钱特意烫出来的小卷儿。 主打一个精心打理后的随意慵懒。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伸出手，“给我也用用。” 程澈将小镜子塞进三月七手里，轻声道：“送你了。” 没关系，还有，兜里还装了两个，就怕不小心磕碎了丢掉老婆。 一旁，星欲言又止，“你的包里还有什么？” “垃圾桶里捡到的能用的都带了。”程澈想了想，拍了拍身上的运动挎包。 嗯，被通缉是主角的命运，所以和主角团凑在一起要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他一没系统二不知道剧情，准备充分一下能够有效避免未来的老婆守寡的可能性。 “嗯……”星抿了抿唇，沉默半晌还是点头，“你……祝你成功吧。” 也没有什么别的能说的了。 灰发少女看着程澈微微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在程澈的备注之中又增加了一个标签。 【程澈（翘臀\/有病\/变态\/垃圾好友\/烧）】 做完这一切，星无奈摇头，谐音梗扣钱。 “没有人会注意的。”丹恒无奈的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对着巴掌大的小镜子整理自己头发和乱糟糟的衣服的几人。 这是哪里？ 雅利洛-vi 他们是谁？ 开拓者！ 他们来干什么？ 找星核！ 里面那个大守护者不知是敌是友，对方对自己一行人也抱有戒心。 这种时候了，谁还会注意乱掉的头发啊！ 闻言，三月七刚刚把一缕碎发整理好，闻言抬起头笑了笑。 她把小镜子塞进兜兜里，拍拍胸口，“我们出发吧！” 腿黑了就黑了吧。 混搭风嘛，她美少女三月七一定能驾驭的！ 再次被这快速转移的话题震惊的杰帕德一直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不想说话了。 这群人来办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还这种样子啊…… 可能…… 这就是无法被压抑的天性？ “不走吗？”三月七疑惑的看着杰帕德，迟疑道：“不是要去见……可可利亚大人？” 怎么还开始发呆了？ 闻言，杰帕德哼了哼，转身带路，“走吧。” “我已经提前派了使者传话，此时可可利亚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来头。”杰帕德抬脚迈上台阶，轻声道：“这边。” 宝石蓝的披风在冬日的暖阳下划出一个圈，旋即被杰帕德的动作带动，随着步伐一起一伏。 程澈眯起眼睛看着杰帕德，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走……？”星转头看了程澈一眼，迟疑道：“怎么了？” 前方，杰帕德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程澈，“又想到了什么吗？” “嗯。”程澈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杰帕德身后的披风，“现在看来你的披风挺小的，我得回去翻翻照片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 遮不住，这怎么遮住从腰到脚那么大一片地方啊。 杰帕德：…… 杰帕德眼皮剧烈跳动，难以置信道：“你还拍照了？” 第24章 你被程澈咒成哑巴了吗? “你这样不怕交不到朋友吗？” 星走在程澈身边，目光扫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前面带路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感觉……” 其实不压低声音也可以，毕竟面前的这个戍卫官已经被来自程澈接二连三的打击击垮，现在……听不见的。 而程澈的做法，看似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心思敏感的人来说，有一点冒犯，尽管他不是故意去做这些。 闻言，程澈看了一眼前面的杰帕德，“朋友？” 程澈仔细想了想，道：“朋友这个东西不是我主动就会有的，而且……” 说到这里，程澈垂眸看着身边的灰发少女，“你觉得你不想和我交朋友吗？” 闻言，星微微蹙眉。 好像确实是这样。 虽然程澈的举动之中带着一种看乐子不顾死活的状态，但仔细想想，好像并不会让人反感。 乌鸦嘴在现在是没办法控制的事情，也怪不到程澈身上。 而且……只要不是毒奶自己，听程澈毒奶别人是真的快乐啊…… 现在空间站和列车组的群聊之中都在追问程澈的最新战绩，有没有祝福别人啊之类的…… 快乐，不能丢！ 星皱了皱眉头，“说的也对。” 总不能让程澈不说话吧？ “可可利亚大人就在里面。” 终于，杰帕德停下脚步，欲言又止的目光扫过程澈，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大门，“跟我来吧。” 太打击戍卫官了，但是戍卫官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 社死，翻来覆去怎么想都是社死。 他杰帕德可以换个星球生活吗？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搭在背包上的手指摸了摸背带。 交朋友这种事情，握着对方的社死名场面让对方自己找上门来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但是，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您不可以——” 一个女孩背对大门站着，微微抬起一只包裹在紫红色手套中的手掌。 灰色长发卷曲着垂在身后，光线作用下隐约透出一点若隐若现的紫色。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依旧用倔强坚持的眼神看着站在巨大书桌后的女人。 “你可以退下了，布洛妮娅。”书桌后，女人站起身来，浅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严肃，“我们的访客到了。” 程澈的目光扫过两位女士，垂下眸子。 可可利亚，布洛妮娅。 挺耳熟的，但很可惜，不管星穹铁道还是崩坏，他都没怎么玩过，至少没有深入玩过。 杰帕德带着众人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女身上。 布洛妮娅咬了咬唇，将眼中的不甘压下，“是，母亲大人。” 亮蓝色与白色交织的裙摆在空气中微微一晃，布洛妮娅会转身离开，紫色耳坠一闪而过。 她转身朝着大厅之外走去，垂下来的眼眸之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布洛妮娅的身影消失在空旷的大厅之中，杰帕德这才开口，“守护者大人，我带四位外来者前来参见。” 说着，杰帕德抬了抬手，往旁边让出半步，将四名外来者的身形完完整整的显现出来。 程澈站在丹恒旁边，眯起眼睛打量着桌后的女人。 所以穿越的时候能给他换身衣服，就是不能把他的眼镜捎过来吗？ 看来还是得翻垃圾桶，不近视但散光的痛苦他受够了！ 可可利亚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落在杰帕德的身上，“杰帕德，你做的很好。” 说着，可可利亚摆摆手，“你可以退下了。” 闻言，杰帕德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大厅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女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子，肩上是一个个金色的流苏，脑后的黑色花朵隐约露出一点。 “欢迎。”可可利亚微微抬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从寒潮之外……不，从天外而来的访客，对么？” 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光听这声音就隐约就能察觉到这个人的性格。 程澈垂下眼眸，看着丹恒身后绑在一起的飘带。 穿越挺好的，至少眼睛和耳朵很享受。 好个屁，系统都不给一个。 可可利亚伸手抚着胸口，沉声道：“我是可可利亚·兰德，贝洛伯格的守护者，在此聆听各位的来意。” 话音落地，开拓小分队陷入沉默之中。 丹恒看了程澈一眼，微微扬起下巴。 看不出是敌是友，上去咒一咒可能就能看出来了。 程澈默默翻了个白眼，鞋尖踢了踢星的鞋子。 瞧见没，主角在这儿呢。 星：…… “你干什么……”星半眯着眼睛转过身来，目光顶着程澈，“你踹我？你即将会失去一个和你一起捡垃圾的好朋友！” 程澈摊摊手，“那样垃圾就都是我的了。” “喂喂……”三月七同样双手叉腰，给自己的好闺蜜加油助威，“程澈你踢星干什么啊，是不是又想咒我们？” “咒你们我随时可以开口，倒也不用提前踹一脚预告一下。” 程澈一脸平静，“你看，我之前咒戍卫官的时候就不会预告，都是直接开始的。” 闻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她想了想，点头，“好像确实是哦，但是现在戍卫官可能不太想见到你了。” “不。”程澈指尖搭在背包袋子上点了点，极有底气地开口，“他今晚就会避开所有人来找我的。” 嗯，黑历史怎么能不买回去呢？ 这些个进卡池的哪哪都好，就是太要脸了。 “是吗？”三月七歪歪脑袋，“那我今晚倒是要看一看……” 可可利亚：…… 没有人给她这个大守护者一点面子吗？ 她就说刚才杰帕德为什么满脸都是生无可恋四个字，原因原来在这里啊…… 丹恒微微抬眸，对上可可利亚的眸子。 丹恒微微颔首，手肘捣在程澈腰间，“该说正事了。”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好的，这就说。” 程澈拍了拍星的肩膀，轻声道：“快说，你和三月是我们的发言人。” 一动一静，虽然主角看起来也不是很正经。 但是不重要了，他正在想下一次咒谁。 星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的大守护者张了张嘴，“……” 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你被程澈咒成哑巴了吗？”三月七伸出手，将星的下巴抬起来，“那怎么办？我……我有时候会乱说话的……” 她可以闲聊，但是这种正式场合下的正经发言…… 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其他人！ “……”星茫然的眨了眨眼，语气迷茫，“我……我忘掉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第25章 愿此行，终抵群星? 一片安静之中，可可利亚眼底头一次带上迷茫，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四双眼睛。 认真，诚恳，清澈，且愚蠢。 瞧那眼神，挺好骗的。 可可利亚抿了抿唇，想了想后开口，“说到了天外访客。” 还是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吧，总不能让杰帕德带着这些人重新再进来一次。 “你相信我们是从星球之外来的吗？”星的脑回路瞬间连接，目光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一般人，听到面前是外星人的说法，第一个反应难道不是你在骗我吗？ 闻言，可可利亚唇角出现一抹笑容。 她伸手将耳边细碎的头发挽起，露出耳边一点蓝色，“我并不怀疑你们的来历，而且我也能看得出你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可可利亚一只手隐藏在白色的手套之中，另一只手上带着一点蓝色的碎片模样的东西。 程澈多看了一眼，垂着眼眸听下去。 高大的圆拱形窗户之中透出外面的阳光，几人的影子被光拉得修长，影影绰绰的照在光洁的地板之上。 可可利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之中响起，隐约带着些许回应，威严，且尊贵。 “筑城者牢记历史方能坚定己心。”可可利亚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几人，“我知道在寒潮降临之前，这个世界无比繁荣，我们也曾与浩瀚的宇宙相连，尽管七百年间我们从未得到过你们的消息，但是我依旧知道你们的存在。” 说到这里，可可利亚嘴角出现一抹笑容，道：“请说出各位的来意吧，我听着。” 闻言，程澈心头一跳，微微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 对待外来者保持戒心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对方先承认了开拓者的身份，却…… 她没有走下来，不是犹豫开拓者的身份和实力，而是一种本能的拒绝。 不值得。 程澈搓了搓指尖，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丹恒看了程澈一眼，上前一步，“我们来此，是为了一颗叫做星核的东西。” 可可利亚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星核？” 不知道。 可可利亚不知道哦。 “星核是一种突然降临在各个世界上的东西，它的出现会带来灾祸。”说到这里，丹恒沉吟了一下，“这个星球现在就在承受星核带来的灾难。” 可可利亚适时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索丹恒话语之中的意思。 “毁灭的星神降下星核。”星微微蹙眉，轻声道：“反物质军团、星核、灾难，都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 另一边，三月七眨眨眼睛，“是的，而出现在雅利洛六号之上的寒潮应该是星核根据星球的情况创造出来的灾难。” “是吗？”可可利亚托着下巴，表情很是凝重。 一片安静之中，三月七等了片刻，突然转头看着程澈，“你不说点儿什么吗？”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轮流发言，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项项列出来，取得对方的信任和帮助吗？ 闻言，程澈抬眸，“说什么？” 这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他还要说点什么？ “补充一下呢？”三月七想了想，迟疑道：“我们打架你说话，我们说话你沉默，你好不合群哦。” 大家都是一个小队的，怎么能这样呢！ “说什么？”程澈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可可利亚，“愿此行，终抵群星？” 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大喊一声誓死不当穹鬼吧？ 三月七：…… 三月七沉默着和星对视了一眼，纷纷转头看着可可利亚。 行吧。 程澈要么毒奶要么吐槽，正经的时候……可能只有当奸商忽悠人的时候才很正经了。 “各位说的很清楚，我也听得很清楚。”可可利亚结束了思考，不太及时的开口打断逐渐跑遍的话题，“但是，即使星核存在，和各位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觉得会有人大费周章来帮助和自己无关的人，甚至一颗星球。” 话音落地，三月七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怎么？ 有人帮还不乐意？ “我们并非为了雅利洛六号，而是为了封印星核。”丹恒将抱在胸前的双臂放下来，沉声道：“这是我们的目的。” “你要祛除灾厄，而我们要封印星核。”丹恒直视可可利亚，“利益一致。” 可可利亚微微眯起那双浅紫色的双眸，半晌才轻声道：“你们确定你们有办法能够封印星核吗？” “不能封印我们就不来了……”三月七嘟囔一声，“我们可是很厉害的！” 列车组都走过那么多的星球了，不能封印还继续走干什么？ 抱着星核回家当弹珠玩吗？ “如果能够解决延续七百年的灾难，我当然愿意帮助你们。”可可利亚终于在此时露出笑容，柔声道：“我相信你们。” 说到这里额，可可利亚指尖在桌面点了点，“各位远道而来还请休息一夜，明天中午我们再见，在此期间我会收集相关消息的。” 闻言，三月七拍了拍胸口，“好哦！” “我需要时间调查，恕不远送。”可可利亚微微一笑，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客人。 丹恒看了可可利亚一眼，转身离开。 三月七跟在丹恒身后，抓着星的手轻声道：“总算能休息了，我要好好的泡澡，我的腿……” 三月七停下脚步弯着腰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变回去……诶？” 三月七发出疑惑的声音，看着尚未转身的两个人，“你们两个人怎么了？” 星压下心头那一点疑惑与不安，摇摇头，“没什么。” “你……”三月七歪着脑袋看着星，又看了一眼程澈。 三月七顿时顿悟，双手叉腰，“程澈你是不是又想说些什么？！” 程澈：…… 看破不说破是美德！美德懂吗？！ 可可利亚：…… 再问一遍！ 就没有人想要给大守护者一点尊重吗？ 就不能走出这个屋子再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不过…… 可可利亚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这个人沉默，但是却很擅长将话题带偏。 所以他现在想说些什么？ 程澈迟疑地看着可可利亚，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守护者大人，虽然不太礼貌，但是我还是想说……” 可可利亚：？ 对她说？ 说什么？ “您的耳环看起来很沉。”程澈想露出一个笑却不幸失败，只能僵硬着脸开口，“晚上会耳朵疼的。” 第26章 有buff是吧? 走出议事厅，几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贝洛伯格城市之中的景象。 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建筑往往占据最优的视角，这么看下去，几乎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盛景就在眼中。 “你觉得如何？”丹恒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微微蹙眉想了片刻后才看向程澈，“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闻言，三月七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你怎么不问我和星的想法嘛！” 这是歧视！红果果的歧视！ 灰发少女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轻声说道：“因为我们的意见不重要。” 怎么还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呢？ 人家在玩心眼，自己……躺平不好吗？ 说到这里，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程澈，“你也觉得有点不太对？” 程澈从挎包之中翻出一个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我只是太了解故事发展的走向了……” 没吃过猪肉倒是见过猪跑。 米家哪个主角不得被遛着玩一圈儿？ 他只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被背刺的气息罢了。 老传统了。 程澈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迟疑了一下，“喝点儿？出发前泡的红枣姜茶，还热着。” 大冬天的，虽然有室外暖气，但是被冻了那么久确实该喝点儿热乎的缓一缓。 三月七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接过程澈倒满茶水的保温杯盖子，“你好养生……” “这星球一看就冷，谁还能没点儿准备啊……”程澈轻叹一声，把保温杯塞进丹恒手里，自己低头从外套里侧扯下一个失效的暖宝宝，再换上一个新的。 他，程澈，不打无准备之仗。 除了毒奶！ 丹恒沉着一双青灰色的眼睛看着程澈，半晌才开口，“你似乎没有感受到开拓命途带来的力量？” 闻言，程澈停下动作，“你先告诉我开拓命途带来的力量是什么感觉，我可以找一找的……” 丹恒：…… 行吧，脑袋空空的小乌鸦。 一旁，三月七从丹恒手中抢过保温杯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星，“好喝。” 星点点头，接过盖子慢悠悠喝着。 三月七的目光这才回到了程澈身上，她想了想后开口，“开拓命途带来的微弱力量能够让你的身体适应恶劣一点的环境，星核带来聚变，环境很复杂的。” 如果没有这份力量，光靠自己的身体去适应…… 那可能不是开拓，是送菜。 闻言，程澈想了想，“这就是你们不换厚衣服的原因？” 他说呢！ 他说这群人露着个腿就在雪地里撒丫子跑，嘴里喊着冷也没见多穿一件衣服。 有buff是吧？ “等等……”三月七看着程澈的神情，迟疑道：“刚刚在雪幕之外，你感受的温度能形容一下吗？” 程澈想了想，“我有暖宝宝的加持，倒是没有觉得会被冻死，但是……” “但是？”星从好喝的热茶之中抬头，疑惑的看着程澈。 “冻得很僵。”程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受，轻声说道：“如果不是冻僵了，我们趁着银鬃铁卫掉裤子跑的时候我还能再提升一下速度。” 打架不行，但是逃命一流。 出门之前特意穿了方便跑路的衣服，还把鞋带绑了个死结！ 刚刚走到开拓小队身边的杰帕德：…… 这个话题就不能跳过吗？ 为什么要用他们的社死来标记一个时间节点用来形容？ “开拓命途对你的影响很低……”丹恒抿了抿唇，敛眸沉思。 三月七不解地看了程澈一眼，旋即将思考的事情交给丹恒，自己一脸笑容的看着杰帕德，“你还在啊……” 杰帕德：…… 他确实还在。 但是他心中的小恶魔想让面前这几个人彻底消失，带着自己的黑历史彻彻底底的消失。 “大守护者似乎和你们谈的很愉快，我刚刚得到命令，不用限制你们在贝洛伯格的行动。”杰帕德努力把职业操守捡回来，沉声道：“你们可以在贝洛伯格逛一逛，但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各位了。”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表情好奇且兴奋，“好的，但是你有什么推荐的景点吗？我们要好好逛街拍照打卡！” “黄金歌剧院和历史博物馆都算不错，但是博物馆需要证件才能进去。”杰帕德想了想，给出答案，“还可以再去仔细看看永冬铭碑。” 闻言，三月七点了点头。 杰帕德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走了没两步，戍卫官的脚步停顿下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杰帕德迟疑良久，终于还是转过身来拿出手机看着程澈，“不知道能不能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呢？” 三月七眨眨眼睛，目光从杰帕德身上挪到了程澈身上，“哎呀……我这个美少女都还没有被搭讪呢！”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开自己的手机，“当然可以。” 瞧瞧，手里捏着黑历史的快乐这不就来了吗？ 交朋友？ 朋友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杰帕德顺利的拿到开拓小分队的联系方式，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程澈后才转身离开。 丹恒看着杰帕德的背影，将手机塞回兜里。 他跟在三月和星的身后朝着几个景点走去，压低声音道：“你好像坑了你新交的朋友。” “嗯。”程澈手里捧着保温杯，眯着眼睛打量着道路两旁的垃圾桶，思索着今天到底能不能翻出一个眼镜，“我知道。” 丹恒挑了挑眉，“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程澈：…… 好出戏啊…… “故意不小心的。”程澈眨了眨眼睛，将左手食指关节上翘起一角的绷带贴回去。 在那位高贵尊敬的大守护者面前，流露出开拓者和戍卫官之间不清不楚的交情。 接下来大守护者会不会对戍卫官抱有怀疑？ 当然了，可可利亚或许并不会暗中怀疑，她只会叫来杰帕德直接询问，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是对对方忠诚的信任。 但是杰帕德会说吗？ 会说出自己在外来者的面前，和冰天雪地来了一次没有任何阻隔的交流吗？ 不确定这两个人之间的忠诚与信任究竟有多深厚，但是试试不亏。 至于会不会让剧情混乱…… 关他何事？ 他连剧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丹恒垂着眸子微微摇头，转而又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是临时起意，还是在随口说出那句祝福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捏住一个戍卫官的把柄？” 也不算把柄，只算一点能利用的东西。 程澈喝了口热乎乎的茶，眯起眼睛，“你猜。” 第27章 这能忍? “先去参观！” 三月七走在最前方，手里捏着手机向列车组的众人汇报这一路上的见闻，偶尔还在空间站的群聊之中八卦一会儿。 “先参观？”程澈左右看了一眼，迟疑道：“我们先去酒店办理入住，然后再出来玩是不是更好一点？” 话音落地，三月七转过头来。 粉发少女和灰发少女对视一眼，纷纷开口，“你累了吗？” “不累，但是……”程澈摸了摸身上的外套，“或许我可以换一件薄点儿的衣服？” 有暖气，穿的有点厚了。 所以开拓命途真的不能给他来一点小效果吗？他也想大冬天穿着短袖短裤和人字拖…… 人字拖还是算了，跑路的时候不太方便。 闻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她仔细看了看程澈的穿着，又看了丹恒一眼，最后看向了星。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点头，“行。” 程澈看了两人一眼，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窃窃私语从身后传来。 “程澈……身体不好？”三月七声音之中带着疑惑，“他……怕冻怕热还带保温杯。” 星沉默了片刻，“可能年纪上来了，毕竟男人嘛……” “男人怎么了？”三月七有些疑惑，迟疑道：“他身体虚啊……” 程澈默默转身，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 这能忍？ “或许只是没有得到开拓命途的作用。”丹恒轻声说了一句，双手环胸站在酒店大门口，“一个小时洗漱休息，然后大堂集合，出门去参观。” 闻言，三月七眨眨眼睛，“好哦，但是程澈为什么感受不到开拓命途的作用呢？” 很奇怪。 听到此话，丹恒眼底同样闪过一丝疑惑，目光看向程澈。 程澈想了想，“可能哪个星神都懒得看我一眼？” 除此之外，别无原因。 说他奶妈吧，有毒。 说他乐子人吧，但他还能奶，看乐子倒是不至于看自己乐子。 嗯，主打一个四不像。 “有点道理。”星安慰般拍拍程澈的肩膀，在心中替程澈打上体虚的标签，转身和三月七进入了酒店之中。 程澈抿了抿唇，跟上去，“也……行吧……” 行什么行，这里的星神搞歧视！ 但是他绝对不虚！ “哇哦！”三月一声惊呼，站在酒店大堂之中左顾右盼，目光扫过周围，“好明亮的大堂，今天晚上一定会有柔软的床垫和蓬松的枕头！” 少女的目光之中满是惊喜，显然对这个待遇很是满意。 “晚上要枕头大战嘛！”三月七一脸兴奋的看着同伴，“我觉得这里的枕头一定是鹅毛的！” 星歪歪头，“枕头大战？” “三月……”丹恒看了三月一眼，目光扫过周围。 冰棺前台的桌面上摆着用来签单的笔和墨水，还有两个小本子，花瓶中插着白色的花朵和红色的玫瑰。 程澈站在桌前，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您的名字叫歌德？” 宾馆经理微微一怔，旋即点头，“是啊，歌德是我的姓氏，这个宾馆也叫做歌德宾馆呢。” 闻言，程澈点点头，“这附近有什么美食可以推荐吗？距离贝洛伯格有名的景点远吗？” “不远哦，不开车的话顺着电车轨道走就可以，也可以坐电车。”老歌德头发花白，声音苍老但和蔼，“问美食，歌德酒店的下午茶很有名的。” “多谢。”程澈点点头，从桌上摸出几张卡片。 啧，歌德，挺耳熟的。 这产业做的可真大啊，一路从提瓦特开到这里，果然是个该死的资本家啊。 他转过身把卡片分给众人，轻声道：“我们有半小时的洗漱休息时间，半小时后在酒店吃下午茶，然后做电车去外面玩。” 说着，程澈扬了扬手中的纸，“时间来得及，至于枕头大战可以晚上回来再玩。” 闻言，三月七疑惑的歪歪脑袋，“你……你这是旅游攻略吗？” “不。”程澈摇摇头，平静说道：“我只是觉得不趁着下午玩一玩，可能明天就没有机会玩了。” 呵，主角的旅途从来就不会很平静。 跟着主角还想停下脚步度假？ 开什么玩笑。 丹恒看了程澈一眼，从程澈手中接过房卡，“半小时后见。” 说着，丹恒绕开几人朝着走廊走去。 三月七耸耸肩，无奈道：“有人做旅行攻略就是好哦……不过等会儿下午茶要吃点什么呢？” 看着三月蹦蹦跳跳的背影，星微微蹙眉转头看着程澈，“你也觉得有些不对吗？” “不对这两个字就写在这颗星球脑门上了，我又不瞎。”程澈沿着走廊往前走，目光扫过房间号码，“等会儿再聊。” 说着，程澈推开旁边一间房门，走进去关门。 星：…… 程澈和丹恒到底是怎么忍住不去解答疑惑的？！ 而且…… 他们是来开拓的不是吗？ 做旅游攻略干什么？！ 房间简简单单，似乎和穿越前见过的酒店没有任何不同，还有一扇风景不错的落地窗。 程澈换了身稍微轻薄一点的衣服，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床单枕套换上。 “你……” 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月七和星脑袋叠着脑袋困惑地看着程澈。 “怎么了？”程澈眼皮一跳，竟然在门缝外面看到了双手环胸的丹恒？ 他看了一眼时间，“我……？没迟到吧？” “迟到倒是没有……”三月七眨眨眼睛，指着程澈手中的床单，“你还说你没洁癖？” 程澈：…… “带都带了不换有点亏……”程澈找出一个理由，又看着三月七，“你们来我这里干什么？” 又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吗？不能在吃下午茶的时候聊吗？ 还是说…… 开一个不是那么健康的趴体？ “我们……”三月七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猛地推开门举起藏在身后的枕头，“当然是来枕头大战啦！” 程澈：…… 行吧。 程澈后退一步，轻声道：“枕头会破，鹅毛吸入呼吸道会引起窒息。” 张牙舞爪准备揍程澈一顿的两个女孩怔住了，默默转头。 三月七转头看着丹恒，“他说的是真的吗？” 丹恒：…… 丹恒看了一眼自己拎在手中的枕头，转身走了回去。 为了避免乌鸦嘴应验，这个枕头大战以后都不能玩了。 第28章 回不了头了。 “它真好看。” “是啊，亮晶晶的。” “好诱人。” “加一。” 程澈和星站在一个垃圾桶之前，目光之中隐约带上了一丝痴迷。 不远处，丹恒和三月七沉默的注视着，目光之中是满满的迷惑。 “翻？”程澈似乎有点不太确定，从兜里摸出一双手套。 星看了程澈一眼，伸出手，“我自己有。” “走！”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垃圾桶的面前，弯腰往里面瞅着。 三月七无力地叹了口气，“好吧，垃圾桶对他们俩的吸引力太强烈了……我……我能理解的。” 怎么会有人爱上翻垃圾桶呢？ 她甚至觉得这两个人能把饮料罐踩扁之后收集起来去卖掉。 “人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丹恒抱着手臂，目光古井无波。 闻言，三月七转过头，“丹恒，他们只是翻个垃圾桶而已，你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要加入星核猎手一样。” “哦。”丹恒应了一声，看着两人翻找的背影，“星核猎手可能也不需要两个垃圾回收小帮手。” 三月七：…… “以后这种话……”三月七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小声点，会被祝福的。” 丹恒怔了怔，点头。 知道了，程澈会送出祝福。 “为什么我没有翻出我的眼镜？”程澈把从垃圾桶翻出来的礼盒装人字拖塞进背包里，疑惑道：“不应该啊……” 英勇就义的系统留下来的东西杂七杂八，从正经的到不正经的都有，但是现在看来…… 似乎都是生活用品类，能提升生存率的几乎没有。 但…… 眼镜不算必需品吗？ 知道眯起眼睛看东西对一个面瘫患者来说有多难吗？ “你眼神不好用？”星收起两个冬城盾，疑惑地看着程澈。 乌鸦嘴就算了，还身体虚，现在眼神还不好？ “嗯，受过一点点小伤。”程澈转了转脸，撩起一点点额头的碎发，露出眉弓，“以前砸掉同学的牙，被一胳膊肘……” 一厘米左右的疤痕就在眉毛下方，十几年过去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星：…… 也行吧…… 灰发少女叹了口气，拎着自己的收获站起身来，“看开点，毕竟眯眼睛有助于锻炼你的面部肌肉，而且你收获了一双毛茸茸的人字拖。” 小队里两个面瘫，还都是黑头发的成年男人。 问，怎么分辨？ 能做表情懒得做的是丹恒，另一个是真的面瘫。 “毛茸茸和人字拖一点都不搭。”程澈转身看着丹恒，“下一站？” 丹恒颔首，“杰帕德为我们推荐的景点似乎有个叫做机械屋的地方，等会儿去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个眼镜吧。” 一直瞎着也不是事儿，面瘫眯眼睛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诡异。 闻言，程澈点头，伸手摸了摸眼角。 不靠谱的系统，炸就炸呗，有本事把遗产全部都给他留下来啊…… 几人走过造型奇特的雕塑，目光扫过靠近城市中心的裂界，最后停顿在一个房屋之前。 “杰帕德不是说有演出吗？”三月七双手叉腰，左顾右盼，“没有啊。” “他只是说有可能有。”丹恒沉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面前的房屋之上。 “你在看什么？”三月七刚想去研究一下旁边的供暖器，猝不及防看到了正眯着眼睛的程澈。 程澈指指旁边的垃圾桶，“在看它。”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垃圾桶和自己很有缘分的样子。 这么想着，程澈看向了星，“翻吗？” 星：…… 不得不说，确实感觉很有缘分。 “翻！”星挥挥手，“走！” 两人再度扑到了垃圾桶前面，动作熟练流畅，眼神敏锐地将其中有用的东西挑拣起来。 “……”三月七面无表情，“丹恒，你说的对……” 人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 这两个小伙伴在捡垃圾的道路上拔腿狂奔，誓死都不会回头！ 如果问程澈这辈子坚持的事情有什么？ 三月七觉得程澈可能会有两个回答。 一，誓死不当穹鬼，虽然三月七并不知道为什么是穹鬼而不是穷鬼。 二，誓死要翻垃圾桶，但是都那么穷了还不要信用点，只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半晌，程澈握着一个眼镜盒从垃圾桶前直起身体。 他打开印着熟悉誓言的眼镜盒，眯着眼睛看着其中的眼镜。 简简单单，没什么累赘的装饰物，看起来很眼熟。 但是未免有点太干净了。 程澈举起眼镜，“我镜片呢？” 一旁，星看了程澈一眼，勉强安慰道：“好歹凑了点碎片，下次一定。” 程澈：…… 倒也不必。 “下次翻个放大镜。”程澈暗暗下定决心，将眼镜收好，“破系统诈尸再死。” 零件就零件吧，说不定就凑齐了呢。 话音落地，星默默转头，“你和这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多大仇多大怨？这段时间……” 一旁，三月七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数着，“每天至少咒十次。” 但是现在看来，程澈乌鸦嘴的成功率在这两个字面前下降很多。 虽然成功率不足，但杀伤力够大，都炸成那鬼样子了。 “如果有一个东西，它迟到了。”程澈将语言组织好，平静的声音之中隐约带着一丝癫狂，咬牙切齿，“而你在它迟到的时候送出了祝福。” 三月七眼皮一跳，“然后炸了？这难道不应该怪……” 怪迟到，这也没法怪程澈。 “不。”程澈眼底如同炫酷的led灯牌一样闪过生无可恋四个大字，“它带着我的战斗力，我的老婆，我的快乐，一起炸了。” 三月七：…… “那你继续咒。”三月七拍拍程澈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痛彻心扉，“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老婆，但是……祝你成功吧。” 老婆是没有了，程澈自己作孽咒没了。 至于诅咒这个叫做系统的东西…… 继续咒吧，不咒系统就得咒他们了。 “祝你成功。”丹恒淡淡地看了程澈一眼，“但几率不大。” 程澈又被扎了一刀。 “可是我有个问题。”程澈抬了抬手，目光落在丹恒身上。 在丹恒戒备的目光之中，程澈指了指丹恒衣服上的两个拉链，“你穿衣服的时候会挂到头发吗？这得……” 秃吧？ 第29章 原来是绿的啊…… 永动机械屋的地理位置还算不错，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 丹恒沉默的看着盯着自己的三个人，半晌后伸出手扯着脖颈前的拉链往下滑了滑。 来回几次，拉链顺滑无阻，隐约露出一点脖颈上的白色。 “看见了吗？”丹恒神情冷静，平静开口，“我的拉链很顺滑，你可以不用担心这个。” 呵，还想祝福他？ 他的拉链可是特意检查过的！ “哦。”程澈压下后半句话，点头，“好的。” 没发挥效果啊。 没关系，下次再试。 “嗯……”三月七歪着头一脸无语，“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吗？” “哦？” 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女人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你们在我的店门口聊了很久了啊……” 程澈又眯了眯眼睛，一时有点分不清这个女人的头发是浅棕还是浅金。 但不重要，发型温柔，但是穿着很酷。 “哇哦！”三月七眼中一亮，“好帅气的姐姐！” 她招了招手，指着身边介绍道：“你好，我是三月七，叫我三月就可以了。” 星微微点头，“叫我星就可以，这……” 灰发少女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哑巴，“丹恒和程澈。” 嗯，都是哑巴，至少现在是。 不哑巴的时候丹恒说正事，程澈吐槽加诅咒。 “你好哦，我是希露瓦，这家机械屋的主人。”女人伸出一只手插着腰，耳边一缕亮蓝色的头发格外显眼。 程澈再次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对方的发色，无力叹气。 能不能给个有用的垃圾桶啊喂！ 不过看起来和杰帕德的头发有点相似。 “虽然很好奇这个加热器……”三月七摸了摸脑袋，粉红色的头发晃了晃，“但是……” 三月七转头看了程澈一眼，迟疑道：“不知道机械屋有没有镜片。” 之前不觉得，现在……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程澈的脸，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面瘫，这是真的瘫啊，脸上肌肉除了咀嚼的时候动一动，别的时候…… 这努力眯眼睛还要保证不是闭眼睛的样子…… 好诡异！ 希露瓦：？？？ 什么东西？ 这里可是机械屋！ “抱歉……你的意思是？”希露瓦有些不太确定，迟疑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是……” “眼镜镜片。”程澈从兜里摸出刚刚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眼镜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瞎——” 三月七伸出手捂住程澈的嘴，“没瞎！” 程澈眨眼，点头。 确实，这句话不能说。 说出来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自己把自己奶瞎的穿越者了 一片安静之中，星抿了抿唇，“你在空间站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空间站那么大，艾丝妲还每天网购…… “老婆跑了、自己要死、瞎了……”程澈看着星，轻声道：“你会优先注意哪一个问题？” 星：…… 那还是先注意要死和…… 等等，为什么自己的想法是老婆排在瞎了之前？ 星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希露瓦回过神来，怔愣的看着程澈，“阁下……经历挺坎坷啊……” 完了，想不出别的安慰的话语了。 这却是有点惨。 希露瓦的目光隐晦地扫过程澈黑漆漆的头发，心中无奈叹气。 啧，看着挺黑的。 原来是绿的啊…… “镜片倒是不难……”希露瓦将注意力转回来，顺手拿过程澈手中的眼镜盒，“跟我来吧。” “不过你们来机械屋弄眼镜……”希露瓦摇摇头，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你们该不会就是那几个铁卫口中说的外来者吧？” 星指了指自己，“不像吗？” 希露瓦看着面前少女通透的金色眼眸，点头，“挺像的。” 这姑娘，看起来挺好骗的，呆呆的。 希露瓦再次感慨自己发散的脑回路，走进机械屋中，“来吧。” 几人鱼贯而入，站在摆设奇特的店铺之中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转动的齿轮、杂七杂八的工具、还有各种地方摆着的奇特装置。 希露瓦从柜台后面翻出了个小工具箱，轻声道：“你们先随便看看，我先……” 她抬起头看了程澈一眼，刚想说一句就看到了程澈挤着眼睛观察齿轮的模样。 “还是先弄眼镜吧……”希露瓦抿了抿唇，心中再次叹气。 外来者看起来有点大病。 “好多新奇的东西哦……”三月七轻叹一声，抓着星的胳膊四处游荡起来，“程澈不许乱说话哦。” 程澈点点头，站在柜台边看着希露瓦的动作。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的头发，突然开口问道：“有没有能够印照片的东西？” 希露瓦手中动作顿了顿，朝着店里扬了扬下巴，“那种简单的小玩意儿……你自己找找吧。” 程澈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三月七，“能帮我找一下吗？” 不太确定这地方用什么印照片，那就让别人找。 闻言，三月七疑惑地回头，“你要印照片？列车上可以的……不过……” “来不及。”程澈摇摇头，划开手机浏览着相册之中的照片，“我想在离开贝洛伯格之前把这些照片印出来。” “然后呢？”星心中渐渐产生一个不太美妙的想法，迟疑道：“然后……” “交了很多很有意思的朋友。”程澈指尖下滑，眼底闪过一抹笑，“所以打算在离开前送他们一份礼物，友谊的象征不是吗？” 三月七干咽一下，迟疑道：“先说好，我的腿我自己拍了，你可以不用印出来送给我了。” 尤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送给她！ “我……”星皱着眉头回忆着自己有没有出现社死场面，口中问道：“三月你为什么要拍自己的腿？” “好不容易被冻的这么均匀……”三月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紫黑色的腿，“当然要留纪念啦！” 握着小小螺丝刀的希露瓦视线下移，落在粉发少女的腿上，“这……” 她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迟疑，疑惑开口，“这难道不是袜子吗？” 她还怪兴奋的，以为对方和自己的审美同步。 “不是啊……”三月七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膝盖，“这可是在雪幕外面冻出来的呢！” 希露瓦：…… 还挺均匀的，竟然想去试试是怎么回事？ 第30章 等等，有点眼熟…… “试试吧。” 半晌，希露瓦放下手中的仪器，将眼镜装在盒子里递给程澈，“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可以修改的。” “多谢。”程澈点点头接过来，架在鼻梁上看了看，“挺合适的。” 好了，不用眯眼睛了。 他复明了！ “视力还算可以。”希露瓦撑着柜台站起来，无奈道：“其实不戴眼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闻言，程澈摇摇头，“不习惯。” “这是印照片的机器吗？” 三月七蹲在地上看着前面的机器，迟疑道：“看起来有点像。” 闻言，希露瓦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后点头，“应该是。” 不记得，这种简单的机器她没有很大的兴趣。 “试试。”三月七和星小心翼翼的从一堆机械之中抽出看起来像是打印机一样的东西，抬过来放在柜台上，“不过程澈你想要印什么照片？” 闻言，程澈在相册之中翻着，“某个乐子人光溜溜的屁股，某些乐子人光溜溜的腿，还有……” 程澈的手指停顿一下，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某个戍卫官倒是没有被拍到不太好的场面，照片上只有蓝色的披风落在身上，但是…… 裤子堆在小腿上。 这场面，一看就知道不正经！ “就这几个。”程澈想了想，把照片选中递给三月七，“我不会操作。” 三月七瞥了一眼，快速转头，“哎！会长针眼的！” 美少女才不要看这种照片！ 星眼皮一跳，“你还真是……眼疾手快啊……” 灰发少女的目光之中带着感慨，似乎对程澈的行为很是无语。 有人围攻自己，好不容易把对方咒出破绽了，逃跑的时候…… 还不忘拍照！ 怪不得程澈出发前穿了一身方便运动的衣服，这是打算从生死时速之中抢出一点看乐子的时间吧？！ 恶趣味到这种程度……不愧是程澈啊！ “下次要从垃圾桶之中翻个拍立得出来……”程澈呢喃一句，把手机塞给丹恒，“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 丹恒瞥了程澈一眼，开始摸索着操控面前的打印机。 他该庆幸吗？ 他该庆幸程澈没有选中相册之中带着针眼和痘痘的偷拍吗？ 甚至相册之中还有一张破洞的列车的照片！ 打印机咔嚓咔嚓的运作着，几张照片从其中吐出。 希露瓦瞥了一眼，心头猛的一跳。 等等，有点眼熟…… 程澈将照片收好，轻声道：“好了，我的新朋友的纪念礼物准备好了，等我收集一下再来打印。” “多谢了。”程澈推了推眼镜，对着希露瓦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希露瓦眼睁睁看着外来者从眼皮底下溜走，甚至都没有来的及追问一句刚刚看到的照片是不是她亲爱的弟弟。 但是问题是…… 他弟弟在对抗怪物的过程中变态了吗？ 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被拍到这种有伤风化的照片啊喂！ “你在试探什么？”丹恒走在程澈身边，余光关注着自己的几名队友。 程澈接过照片的动作完全可以绕开希露瓦，机械屋的主人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会窥探他人隐私的人。 但是程澈…… 拿着照片在柜台上画了个圆。 “不是试探。”程澈将眼镜摘下来装进衣兜里，轻声道：“我只是在想办法让朋友找上门来。”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灰发少女，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 主角会有很多朋友是毫无疑问的。 至于他……穿都穿了，不交点朋友会失去很多乐子的。 有问题就问嘛，不问就旁敲侧击呗，当谜语人有什么乐子。 “回去休息了。”程澈轻飘飘说了一声，余光扫过身旁的丹恒。 瞧瞧，朋友这不就产生好奇心了吗？ …… “走开！” “歌德宾馆的恶魔！” 灰发少女噗一下从衣柜之中跳出来，声音坚毅，表情英勇。 她高举双手，冷淡的表情配上那副兴致高昂的语气显然有点大病。 两个男人靠着墙站着，前面还有一个一脸呆滞的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摸摸脑袋，“原来你这么有童心吗？” 不得不说，星也有点面瘫属性，但是吧…… 瘫的有点呆。 但现在怎么……有点分裂呢？ 星：…… 她在赶恶魔啊喂！ 列车都熄灯了，为什么要来她的房间？ “我……你们……”星张了张嘴，突然感觉程澈的诅咒生效，她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程澈站在门口看着星，目光扫过门外走廊，“我的朋友找来了，所以……” 星默默转头，在门口看到了一颗熟悉的浅棕色脑袋。 啊…… 原来是这个朋友。 杰帕德抿了抿唇，“又见面了。” 能不能告诉他为什么这群外来者不睡觉？ 他只是想偷偷找到程澈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拍到了什么照片而已！ 结果…… 结果一来就看到丹恒和程澈站在走廊之中发呆，看到他来，旁边屋子里还跳出一个粉头发。 一看就是在等他！ 星回过神来，对上杰帕德的目光。 自己出现在衣柜之中吓人被抓包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但是不重要。 马上就会出现一个比她更尴尬的人呢。 星把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你不给你的朋友送一点见面礼吗？” 程澈走进屋里，站在窗户前往下看，“是要送。” 他不知为何将挎包背在身上，从夹层之中翻出了一个相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翻垃圾桶翻出来的。 “尊敬的戍卫官。”程澈将两个相框扣在桌面上，“这是送您的礼物，而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来意。” 杰帕德嘴角一抽，目光落在那两个相框上。 这就是他的社死场面吗？！ 底片呢？！ 这种时候能不能以权谋私一下？！ “祝您生活愉快。”程澈歪歪脑袋，目光落在丹恒身上。 在星和三月七越来越震惊的目光之中，丹恒一脸冷淡的抬起头，狠狠一掌拍在了杰帕德的脖颈后。 身穿铠甲的男人猛的一怔，双眸却无力的闭合。 “你们在干什么？”三月七一声惊呼，却急忙将门关上，压低声音，“袭警之前要关门啊！” 真是的！ 万一有目击证人出现呢？！ “我们被怀疑了。”丹恒的目光扫过一旁紧闭的窗帘，将杰帕德扔在床上，“走吧，我们可以去找另一位朋友了。” 第31章 他的道德摇摇欲坠。 “等等……”三月七一脸茫然，迟疑道：“为什么被怀疑？谁怀疑？哪一位朋友。” “原因不知。”丹恒看了程澈一眼，沉声道：“告别我们的时候杰帕德说他有公务在身。” “以他的性格哪怕在意程澈手中的照片也不会擅自离开岗位，但是现在，他出现在了这里。”丹恒的声音冷静，在安静的房间之中竟然带上一点凉意。 “所以？”三月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眼底满是不解。 “他被换下来了，很闲暇。”星回过神来，将棒球棍拎在手中，“大守护者在怀疑杰帕德，甚至取消了对方要执行的公务，那么对于我们有几分真心？” “是这样。”丹恒点了点头，轻声道：“对于我们，她一方面相信我们的身份，表现出了亲和的态度，私下里犹豫和观察都是常态，但是不该戒备，甚至不惜怀疑自己手下的士官。” 三月七张了张嘴，“那我们现在……” 要跑路？ 跑路这两个词出现在开拓之旅之中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裂界与星核脱不开关系，其中情况复杂。”丹恒看向窗帘缝隙之中透露出的景色，沉声说道：“虽然危险，但是……” “那我们这就出发。”三月七回过神来，跑到窗户前面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外面没有银鬃铁卫……” “肯定会有人盯着，从窗户……”星想了想，转头看着程澈，“你……身体虚……” “我不虚。”程澈伸出一只手掌竖起来，语气坚定诚恳，“可以跳，跳不下去我还可以下个楼再跳。” 不虚！ 绝对不可能虚！ 星：…… 好奇怪的自尊心…… “行吧……”星点了点头，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我们就从这里……” 跳下去！ 跑掉！ 去裂界打怪升级！ 然后回来和大守护者互殴！ 丹恒活动了一下手腕，微微侧头问道：“你刚刚在我们的房间留了什么？” 杰帕德来之前他们就在走廊之中商议，那个时候程澈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看到杰帕德之后，程澈还到他和三月七的房间晃了一圈，不知道放了点儿什么东西进去。 程澈站在窗台上，伸手按着丹恒的肩膀，“一点小礼物，只是要看收件人是银鬃铁卫还是客房服务。” 嗐。 不就是一点点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要打马赛克的东西嘛！ 还真是想看到搜查他们房间的人脸上的表情呢。 丹恒眼皮一跳，余光捕捉到放在这个房间之中照片，总觉得有点不好。 他抬眸看着程澈，竟然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之中看到了一点压抑的兴奋与疯狂。 “你……”丹恒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抹沉重。 程澈怎么了？ 要被追杀所以开心疯了？ “实不相瞒。”程澈抓着丹恒的胳膊，没有丝毫恐惧的往楼下一跳，脚掌踩在外立面的管道上缓冲速度，“我有点兴奋。” 给自己设定道德与法律的底线，但是现在…… 穿都穿了对吧。 风声呼啸，众人落地后一个翻滚，沿着墙角阴影朝着记忆中的裂界方向快速奔跑。 丹恒脚下速度没有减慢，在风声中轻声道：“注意分寸。” 程澈将背包甩在腰后，跟着三月七的脚步冲进看起来很是奇特的空间裂缝之中。 分寸？ 讲讲道理，他的道德摇摇欲坠。 …… “呼……” 三月七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周围眼熟却又陌生的街道：“我们进入了裂界，但是……” 三月七微微皱起眉头，眼底浮现一抹凝重，“裂界之中有不少怪物。” “谨慎一点吧。”星拎着棒球棍，轻声道：“等天亮了可能就会有人发现我们失踪，银鬃铁卫一定会追过来。” 一旁，丹恒手中拎着长枪，“我们现在需要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摸清这个地方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说到这里，丹恒看向一旁的程澈，“那位朋友呢？” 程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说他会选一个合适的机会……”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起头冷声道：“英雄救美。” 见鬼的英雄救美啊…… 丹恒心头一跳，目光扫过周围，“我们还是先出发吧，纵然裂界侵蚀，这里始终是贝洛伯格的属地，对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超我们。” 闻言，程澈摸了摸兜，从兜里翻出一张纸，“我有地图。” 丹恒：…… 疏忽了！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地图？”三月七凑过来和众人一起看地图，疑惑道：“不过你怎么会想起买地图？” “翻完垃圾桶顺手买的。”程澈应了一声，翻出一支笔将现在的位置圈起来，“你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反应难道不是看地图吗？” 没玩过游戏，不知道剧情，左上角也没有大地图。 不买地图等着凉。 话音落地，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这种事情……不是美少女应该操心的！ “是我大意了。”丹恒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周围的建筑物又落回地图上，“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战斗。” 丹恒的垂眸，快速将地图上标注的线路记在脑海之中，手中紧握着一柄长枪。 “对的。”三月七看了一眼丹恒，果断放弃看地图这个任务，将目光放在星和程澈身上，“星可以战斗……那程澈……” 星抡棒球棍都不需要教学，一打一个准，棒球棍活生生玩出了核武器的气势。 而另一个小伙伴，身体虚，不会打，最高记录打掉同学的牙。 “你……”三月七迟疑了一下，仔细思考一下后慎重嘱咐，“你躲好，不要被揍，但是可以说话，只要不是祝福队友就可以。” 小乌鸦还是有用的，毒奶一句说不定就有效了呢。 闻言，程澈点点头，他从兜里翻出一个保温杯捧在手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剧烈运动的时候我不会戴眼镜。” “所以？”星眼皮猛的一跳，疑惑道：“你要？” “我已经做好了仔细观察对方并且毒奶的准备了。”程澈手握保温杯，镜片后的眼睛看起来无比慈和，“你看，我连润喉茶都准备好了。” 简而言之，叭叭个不停。 第32章 谁舍得下手啊! “这个机器会失灵吗？” “他怎么浑身都是火？秃子？” “啧……怎么会有人自己烧自己啊……” “弯弯绕绕的，我但凡会胸口拔刀绝对给劈成无想刃狭间。” “水喝完了……” 絮絮叨叨之中，三月七扶着膝盖弯着腰气喘吁吁，“喂喂，程澈你行不行啊……” 这一路上，全都是裂界之中的怪物！ 程澈毒奶没有一句灵验，但观察力超群，躲攻击躲的那叫一个优雅！ 再优雅有什么用？ 把自己都叭叭哑了。 “马失前蹄啊……”程澈用喑哑的声音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道路两侧高耸的围墙，“我们的朋友就位了，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会被包——” 话音未落，三只手齐刷刷的捂了过来。 一个接一个戴着不同手套的手掌刚准备捂住程澈的嘴，无数子弹从两侧墙体之上打过来，众人一个翻滚躲开攻击，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程澈将打开保温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前方，“让我看看，这次能够翻到什么东西。” 开拓小队：…… 包围者：…… 藏起来并换了新衣服的桑博：…… 搞什么？ 这种时候翻垃圾桶？！ 程澈沉默着从垃圾桶之中翻出一个防毒面具。 他愣了愣，将保温杯中的茶包扔进垃圾桶，然后戴上防毒面具，冲着丹恒等人点点头，“加油。” 垃圾桶中能翻到的东西是有规律的。 打了码的东西是已经离自己远去的后宫功能需要的。 生活用品用来保证他在这个世界活的舒服。 而防毒面具…… 他想了想桑博发来的消息，心中暗暗点头。 确实用得上。 “你……”三月七的警惕消失了一瞬，茫然的看着程澈，“在干什么？” 一旁，星微微蹙眉，“没有额外的吗？” 程澈看似冷静沉默，实则不着调且话痨。 但…… 不知为何，星莫名觉得程澈这个举动有点意思，就如同跑路之前拍下社死照片一样。 程澈看了一眼从街角走过来的布洛妮娅等人，摆摆手，“你们先打，我再找找。” 说着，程澈凑到了垃圾桶前方，默默观察着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东西，“有个备用的也好，万一拿了个残次品……” 话音越来越小，程澈停下手，转头看着身后几人，“你们觉得这句话算不算祝福？”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紧张严肃，隐约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诡异。 “你们？”布洛妮娅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个齐刘海的少女，“不跑了？是打算动手？还是觉得随意就可以甩脱我们？” “等等……”三月七朝着布洛妮娅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再说，让我先安慰一下队伍之中的吉祥物。” 说着，三月七转头看向程澈，“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句话应该会成为祝福。” 闻言，程澈沉默下来，将带着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扛着棒球棍的灰发少女，“你觉得呢？” 星抿了抿唇，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1。” 程澈：…… “那你呢？”程澈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丹恒身上，隔着防毒面具声音有些发闷。 丹恒拎着枪，点头，“+1。” 程澈：…… 行吧…… 程澈扯下防毒面具，反手扔进垃圾桶之中，“认命。” “丹恒这次终于跟上队形了！”三月七眼中一亮，拍拍丹恒的肩，“可喜可贺！” 丹恒瞥了三月七一眼，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程澈个子不矮，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一点。 而此时，成年男人靠在垃圾桶旁边，从挎包之中翻出一包卫生纸揉成团塞进鼻子里面，闷声嘟囔，“认个锤子的命。” 丹恒：…… 行吧，他丹恒无话可说。 布洛妮娅：…… 银灰色卷发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身后是沉默的银鬃铁卫，此时，布洛妮娅也有点沉默。 没有人愿意尊重一下来追拿逃犯的布洛妮娅吗？ 这群人半夜逃跑，此时明明是在被通缉，为什么能如此自然的去关注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 还有！ 为什么那个叫做程澈的大男人会一本正经的翻垃圾桶啊！ 有毛病！ “逃亡游戏结束了，放下武器，跟我回去。”布洛妮娅眼神冷淡的注视着面前众人，将自己跑偏的思维拉回正轨。 闻言，三月七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等等。”星按下三月七的手，带着一脸懵懂看着布洛妮娅，“我们只是出门闲逛，你们……我们是犯了什么错吗？” 三月七：…… 三月七沉默了一瞬，默默转头看着星，眼底隐约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原来如此。 但是等等，星是什么时候学会演戏的？ 瞧瞧这眼神！ 谁舍得下手啊！ 布洛妮娅：…… 突然感觉自己有罪是怎么回事？ “我们昨天见过，在可可利亚女士的议事厅之中。”丹恒在此时开口，目光冷静看不出一点端倪，“昨天我们还是可可利亚的贵客，但是现在……” 丹恒的目光扫过同伴，眼底带上一抹疑惑，“贝洛伯格的规矩是不能在晚上出门吗？还是说不能够进入这里？” 此时，程澈悄悄将地图揉了揉，扔进身后的垃圾桶之中。 “是……是啊！”三月七看到程澈的动作，突然回过神来，对着布洛妮娅一脸诚恳，“我们初来乍到……也没有向导……乱走一会儿不会被抓起来吧？” 说到这里，三月七皱起眉头，眼底浮现一抹忧虑，委屈巴巴的看着布洛妮娅，“不会吧不会吧？姐姐可要帮我们啊……” 程澈：…… 程澈和丹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见了对方震动的瞳孔。 三月七！ 是个人才！ 布洛妮娅：…… 突然感觉有点心软…… 停停停，她是来捉拿人犯的！ “我收到的命令是捉拿你们。”布洛妮娅轻咳一声，目不斜视，“详细的罪责和判罚会有裁判团做出解释。” 说着，布洛妮娅微微抬手，“而且你们，对于自己所犯的过错，应该了如指掌吧？否则就不会在半夜带着行李叛逃，甚至打晕戍卫官。” “等等。”程澈不知何时收起了保温杯，轻声道：“我们出来闲逛，怎么会是逃脱？。” “我去看过了，房间里没有行李。”布洛妮娅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你的行李现在就在你的身上。” “等等，你不能因为我们行李少就歧视我们。”程澈面无表情，手掌搭在背带上，“首先，随身携带重要物品是常识，其次……”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翻出眼镜戴上后直视布洛妮娅，“但是我们的私密物品都留在房间里了，那种东西……” “可不能随便扔啊……” 第33章 玩个梗而已…… 一片安静之中，布洛妮娅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转而又变成了铁青之色。 这留下来的东西，确实够私密的。 私密的不打马赛克都没办法放出来，私密的她现在觉得看过那些东西的自己的眼睛都该放在消毒液之中浸泡。 但是很可惜，她至今依旧记得。 四间房屋，其中一间放着他们的戍卫官和戍卫官不堪入目的照片。 另外三个房子，里面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啊！ 布洛妮娅努力从角落之中翻出自己的职责和贝洛伯格的使命，深吸一口气，“拿下！” 程澈：…… 程澈摊摊手，“接下来怎么办？” 他放了什么？ 他放了自己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毛茸茸的发卡啊。 谁还不喜欢毛茸茸呢？！ “问谁？”三月七一怔，左右看了看，“所以你在我们的房间之中放了什么？为什么她看起来更生气了。” “还是不要追问了。”丹恒抿了抿唇，抬眸看着布洛妮娅，“逮捕我们之前，是不是应该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嗯，就是散步。 只是不小心走的有点远罢了。 外来者不认路很正常。 “守护者大人调查了你们，说你们欺骗了他，来历与目的造假，意图破坏筑城者对贝洛伯格的掌控。”布洛妮娅抬起下巴，一只手插在腰上，表情严肃，目光凝重。 丹恒抿了抿唇，指腹在枪柄上蹭了蹭。 他看了程澈一眼，“人呢？” 程澈低头看了看手机，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他说还没有找到英雄救美的机会……” “不过……”程澈顿了顿，点开了录音文件夹。 抑扬顿挫的女声从扩音器之中传出，在僻静的街道之中清晰可闻。 “欢迎。从寒潮之外……不，从天外而来的访客，对么？” “但是，即使星核存在，和各位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觉得会有人大费周章来帮助和自己无关的人，甚至一颗星球。” “如果能够解决延续七百年的灾难，我当然愿意帮助你们。我相信你们。” 程澈将手机夹在指尖晃来晃去，微微抬眸看着布洛妮娅，“若我拿出这份录音，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星眨了眨眼睛，“你的说话方式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玩个梗而已……”程澈随口说道，目光却没有从布洛妮娅身上挪开。 是找借口维护，还是会怀疑自己的母亲？ 又或者…… 丹恒将手中的长枪一横，枪柄怼着程澈的肩膀把他塞进垃圾桶和墙的缝隙之中，“如果这都无法说服你，那么我们可以动手了。” 一旁，星疑惑的眨眨眼睛，“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程澈是怎么想到要录音的？” 程澈再一次把眼镜拿下来收好，一脸平静的摊手，“随时都开。” 米家专出谜语人，录下来回去听个百八十遍都有可能被背刺。 早做准备嘛！ 布洛妮娅眼底闪过一丝纠结，转而又被坚定覆盖，“是大守护者为了稳住你们争取查探时间的说辞罢了，但是如果你们被冤枉，大守护者和裁决团一定会还你们清白。” “跟我走吧。”布洛妮娅表情坚定，微微抬起手掌，“动手！” 战斗一触即发。 丹恒脚掌在地面狠狠一踏，枪尖浮现一抹带着青色光芒的风元素力量。 紧随其后是带着严寒的六相冰骤然炸开，箭矢在三月七指尖浮现，转瞬即逝。 星轮着棒球棍冲上去，一棍一个银鬃铁卫，程澈恍惚间听到了金属头盔之中的回音。 “厉害。”程澈举着正在录像的手机，靠着一旁被自己翻过后又抛弃的垃圾桶，眼底隐约带着一丝兴奋。 这可比看电影划算多了。 “程澈！” 三月七将一道六相冰箭矢射出去，皱着眉头，“你快说两句话！” 不管有没有用，好歹有点儿参与感嘛！ 这抱着手机悠闲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好不痛快！ 三月七怒气冲冲，六相冰没有章法的劈头盖脸朝着对方砸过去。 布洛妮娅一脸坚毅，手中端着枪支，最前方似乎还加上了刺刀。 程澈轻叹一声，“也就是队里没有小矮子……” 但凡有个矮子…… 可能能卡个bug…… “这孩子好厉害……”三月七躲过一道子弹，眉头紧皱，“丹恒呢？丹恒你快用一下你隐藏的力量！” “你先来。”丹恒冷哼一声，长枪在手中转过一圈，将逼近的银鬃铁卫挥推。 对面，布洛妮娅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对面有点强，打的有点累。 这种时候说还有隐藏的力量？ “新朋友再不来的话……”程澈收起手机，从包里摸出一张小小的照片，看起来像是拍立得之中冲印出来的东西。 程澈将照片贴在墙上，轻声道：“那我们就把桑博先生的照片带去其他的星球吧。” 话音落地，两颗圆滚滚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别！”蓝发男人从一侧跳下来，轻笑着开口，“我桑博什么时候让帮过我的朋友吃亏呢？各位可是为我提供了遮羞的床单啊。” 成年男性身材高挑，在逐渐弥漫的灰色雾气之中摊开双手，脸上的笑容玩味得像是在参加什么盛大的演出，“我桑博说话算话。” 程澈：…… 程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皮不阖上，瞪着眼睛捂着脖颈，“就不能改良一下吗？” 谁家烟雾弹连自己人都毒？！ 桑博歪歪脑袋，面带笑容，“不能。” 都毒晕，回家拍照片换自己的黑历史！ “演我……”程澈扶着墙，用力按了按墙上的照片，“烧男人都该鞋底开胶摔成狗吃屎……” 桑博：…… 这么咒自己的援兵真的好吗？ “你咒……”话还没说完，巷道之中噗通噗通倒下了几个人。 桑博看了一眼正在对抗眩晕的银鬃铁卫，又看了一眼程澈留在墙上的照片，“啧，临走时还要留小礼物，礼尚往来，我桑博喜欢！” 蓝发男人伸了个懒腰，从旁边扯过来一个带滚轮的垃圾桶。 噗通噗通几声闷响。 从天上掉下来的开拓者小队如同案板上的猪一般被摞在一起，摇摇晃晃的推走了。 “啪——” “咕嘟咕嘟——” 桑博趴在地上，努力抬起自己英俊的脸。 视线之中是不受控制扑出去的垃圾桶，摞在一起的四个人咕嘟咕嘟滚在地上。 桑博努力坐起来，掰着脚看了一眼。 入目一片白皙，脚掌清晰可见。 桑博：6 谁家鞋底开胶连袜子都掉啊！ 第34章 双标狗! “快！丹恒！” “人工呼吸准备！” “哎呀呀程澈就是虚啊……” 程澈：…… 程澈睁开眼睛，双眸冷漠，“为什么不是别人来做人工呼吸？” 知道睁开眼一个大男人亲自己是什么体验吗？！ 世界崩塌！ 他才不要穿越一下给自己掰弯！ 他是个直男！ 丹恒站起身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可能是因为你没老婆？” 程澈：…… “在扎心这件事情上你无师自通。”程澈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女孩，“性命垂危了你们都不想给我人工呼吸吗？” 闻言，三月七摇摇头，“男女授受不亲。” “很好。”程澈的目光转向一旁双手环胸的星，眼底闪过一丝询问。 “+1。”星摊摊手，一脸平静，“不过我们的新朋友……” 说着，众人转过头，看着隔着一道简单屏风的男人。 蓝发男人单脚站着，抬起来的那只脚上套着皮鞋。 但很不幸，鞋底没了，脚丫子都磨出了水泡。 “祝福+1。”程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点头，“下次再试试。” 丹恒瞥了程澈一眼，将目光放在那侧对众人的一男一女身上。 “你的那小玩意儿竟然能放倒这么多人？”女人摆摆手，声音温柔，“还不是陌生的病人身体太虚弱。” 程澈：…… 一个正常人穿越到这种脑袋上冒血条的世界谁不虚啊！ 但是他程澈绝对不虚！ “听见了吗？”星坐在程澈病床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胳膊肘戳了戳程澈，“这是医生，你的体虚已经变成诊断书了。” “我可以撕。”程澈垂眸，从旁边摸过自己的包。 问就是不虚。 死都不承认。 桑博捡人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排练过很多遍，别说包了，一个小装饰物都没有丢掉。 程澈从包里翻出保温杯，左右看看，“有人能给我接杯水吗？” “我来。”三月七探身接过保温杯，眯着眼睛看着程澈从包里翻出的茶包，迟疑道：“垃圾桶中原来有这种东西吗？” 这垃圾桶…… 怎么感觉比她还富有的样子？ “垃圾暴富。”星沉重的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语重心长，“哪怕每天只捡一点点，时间长了就富有了。” 三月七茫然的端着保温杯往前走，迟疑道：“我还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有勇气去翻垃圾桶的。” 闻言，星摇摇头，“穷鬼会死，但捡垃圾只会被说奇怪，你选哪个？” “那……”三月七眨眨眼睛，“我可以让你们去捡垃圾被说奇怪。” 然后自己等着队友们捡完垃圾投喂自己！ “那你今晚早点睡。”星伸手拿起水壶，不偏不倚的往加了茶包的保温杯中倒水，轻声道：“梦里啥都有。” “说实话桑博。”女医生双手环胸，目光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除了这几位，你似乎又捡了一个上层区的小丫头回来？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问他们呗……”桑博摸了摸后脑勺，困惑的脸上浮现一抹好奇，“说真的，我真的很想看到她醒过来之后的表情。” 女人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什么表情？” 桑博回忆了一下，“我的新朋友给那位上层区的女孩送了份礼物啊。” 一张照片，上面是银灰色头发的女孩半月眼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起来……有点呆，还挺可爱。 “我还把礼物塞进她的手里了呢。”桑博眨眨眼睛，转头看了一眼醒过来的程澈，“你记得准备好拍照。” 啧，快乐！ 程澈再一次戴上眼镜，总觉得视线模糊听力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你把布洛妮娅小姐也带回来了？” “对啊……”桑博点点头，又猛地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我明明把她藏在垃圾桶里了，你怎么知道？！” 女人：…… 谁家垃圾桶长了一头银灰色的卷发？！ “真不知道你搞什么鬼，桑博。”女人眼底带着不赞同看着桑博，“上层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被地火盯上才开心？” 桑博摊摊手，脸上表情显得有点委屈，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我的新朋友们把我从冰天雪地裸奔的场景之中拯救出来，我怎么都不能不还这份人情。” 虽然冻上也是这群人的锅！ “而且……”桑博脸上更加悲伤，“我是被胁迫的你信吗？” 那照片太暗黑了。 不拿回来他桑博的脸得碎成雪花飘在这个世界！ 他相信程澈一定会把照片密密麻麻的贴在上层下层甚至冰天雪地之中的！ “哼。”女人冷哼一声，“还能有人胁迫你？” 不被桑博玩死算对方命大。 “不要这么说嘛……”桑博摊摊手，指了指旁边的人，“他们都围观很久了，就差……” 话还没说完，病床前围着的几个人已经动作熟练地接过了程澈分出来的一杯茶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边。 桑博眼神闪了闪，单脚蹦了蹦，“你知道我是怎么把你们抬回来的吗？” “不是用垃圾桶推回来的吗？”程澈面无表情的喝了口茶，坐在病床上稳如老狗。 “你怎么知道？”桑博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几人。 程澈哼了哼，指了指旁边的丹恒。 丹恒闭了闭眼，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屏幕上。 他有预感，程澈接下来的话肯定很诡异。 “丹恒的脸上带着垃圾桶的印记。”程澈看了一眼丹恒的侧脸，转过头看着星，“而我们这位看什么都像看垃圾的小姐的脸颊似乎也和垃圾桶亲密接触过。” 星哼了哼，转过头，露出自己尚未消除印记的脸颊。 横平竖直，简直就像翻垃圾不小心栽下去一样。 “还有我哦。”三月七揉了揉自己的脸，“美少女的脸上也有垃圾桶的印记！这么大！我刚刚都不能和美女医生合拍了！” 桑博：…… 桑博沉默着看着程澈脸上的印记，“就不能是你咒我鞋子开胶摔得吗？只是凑巧一点都摔在了垃圾桶上？” 倒也不必如此现实。 垃圾桶怎么了？ 程澈能翻，他还不能拿垃圾桶装人？ 双标狗！ “呵。”程澈又喝了一口茶，目光安详没有半点儿愤怒，“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脸上的垃圾桶纹路刚刚好能拼在一起呢？” 第35章 用来扇谜语人大嘴巴。 “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桑博再次付出了一个人情的代价，从程澈手中换取了一只毛茸茸的人字拖套上，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程澈病床边坐下，“我的脚都磨出水泡了。” 程澈点点头，从旁边兜里摸出一枚创可贴，“辛苦了。” 桑博：…… 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美女医生走过来打量着程澈，点点头，“醒了就没事了，但是……”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用一种带着忧虑的目光看着程澈，“补补身体吧。” 程澈：…… 他现在把自己咒死可以吗？ “你们最好不要乱跑，被地火注意到会带来危险。”女人的目光扫过面前四个人，最后又顿了顿，“装着那个小姑娘的垃圾桶我帮你藏在诊所后面了，让她不要乱跑，那身衣服……” 太显眼了。 闻言，桑博点点头，“好的，我懂啦！” “我是娜塔莎。”白衣女人双手环胸看着面前几人，柔声道：“队伍里一个躺了一天，一个躺了一天一夜，还有一个至今都睡在垃圾桶里……” 说到这里，娜塔莎无奈轻叹一声，“你们看着处理吧，在地下需要时刻注意安全，我还有其他病人，先告辞了。” 说着，娜塔莎微微颔首，朝着一旁的办公桌走过去。 “桑博啊……这几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旁边病床上，一个男人探头往这边看了看，脸色惨白。 “是。”桑博露出笑容，把男人按回去，又用屏风将几人遮起来。 程澈看着围着自己坐着的众人，再看围了一圈的病房风格的隔断。 他眼皮一跳，“你们等我交代遗言吗？” “遗言就不必了。”三月七沉重的叹了口气，左右看看后压低声音，“我们的新伙伴还真是麻烦呢，一个星昏昏沉沉要去找星核，还有一个你闭着眼睛要找老婆……” 说到这里，三月七沉重叹气。 星拍了拍程澈的肩膀，习惯性插刀：“虽然梦里啥都有，但是显然你的梦里不会有老婆，以后少梦点，对心理生理都不好。” 程澈点点头，“好的。” 那可不行。 模拟宇宙都不能模拟出他的老婆，现在能拥有老婆的途径只剩下做梦了。 “你们的话题让见多识广的桑博都插不进去诶……”桑博无奈的叹了口气，往程澈床脚一坐，掰着腿看了看脚底板，“现在别说皮鞋了，我现在连拖鞋都没法穿。” 他看了一眼程澈卖给自己的一只拖鞋，疑惑道：“为什么拖鞋是一只？” “因为另一只我要用来当武器。”程澈面无表情，从包里摸出耳机，仔细听着这一路以来的录音，“用来扇谜语人大嘴巴。” 这件事情，是每一个米家受害者心中的执念！ 桑博：…… 桑博摸了摸脑袋，“我觉得你可能没有机会扇我。” 他桑博才不是谜语人……吧？ “地火是什么？”程澈拖动进度条，重复听着桑博和娜塔莎的聊天，“不说那就是我用来祭鞋底子的第一个谜语人了。” 挺烧的，揍不过，真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报仇。 但是没关系，他还可以毒奶。 “你的身份，这个地方的相关信息，势力划分，再给张地图，”程澈打开备忘录，认真的看着桑博，“你觉得这些信息需要几个人情才可以？” 桑博：…… 他可以说他其实有赖账的想法吗？ 桑博的目光扫过程澈手中的拖鞋和手机，又想了想整个贝洛伯格地上地上贴满自己的腚的照片的场景。 半晌，桑博扬起一抹笑容，“我们可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啊，老爷您看着开价就可以了，桑博很热心的哦。” 程澈点点头，“那就一个吧。” 众人：…… “您这个价格……”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迷惑，“比我还要黑心肝。” 程澈垂眸在表格中填上桑博的名字，后面再填上黑心肝三个字，“你让我开价的。” 桑博：…… 让你开价是客气一下，这种时候上道点儿都知道该怎么说！ 桑博深吸一口气，深觉自己出师不利，乐子人沦为乐子的时候或许只能苦中作乐吧。 好歹还了一个人情。 虽然还有五六个人情没有还…… “果然是个奸商啊……”三月七眼底流露出一抹钦佩，摇着头感慨，“艾丝妲要是有你这压价的功力，她能省百分之八十的网购支出！” 闻言，程澈点点头，在艾丝妲的名字后面填上平亿近人四个字，“那我等会儿把砍价技巧发她一份儿。” “没用的啦……”三月七摊摊手，无所谓道：“她不会看，就算看了也不懒得用。” 对于艾丝妲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 砍价要浪费时间的哦。 “真羡慕有钱人啊……”桑博脸上露出一副无奈悲伤的模样，耸耸肩膀，“我桑博好可怜的，只能通过倒卖货物换点儿口粮。” 感觉程澈比自己擅长找乐子。 那么拿回黑历史或许可以用一下苦肉计。 桑博默默抬头，对上程澈戏谑的目光，手中的手机举了起来，旁边站着的灰发少女甚至打开闪光灯用来补光。 桑博：…… 这两个人是魔鬼吧！ “丹恒……” 三月七看着面前两个人默契十足的动作，迟疑了一下还是凑到丹恒身边，“你觉得正常吗？” 她三月七为什么感觉整个开拓小队的画风都被程澈慢慢带偏了呢？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队伍中有她一个人已经够闹腾了！ 再来几个的话…… 丹恒，杨叔，姬子，还有帕姆。 都会被累死吧？ “什么地方不正常吗？”丹恒垂眸看着手机上程澈共享在群中的地图照片，沉声道：“与其和我说悄悄话，不如想想你脸上的垃圾桶纹路怎么办。” 三月七：！！！ 三月七快速从兜里摸出程澈友情赠送的小镜子看了看，“美少女毁容啦！” 丹恒闭了闭眼，无力的叹息一声。 行吧，也习惯了。 三月七颠颠儿的跑去问娜塔莎怎么消除印记，完全不顾病床旁如同三堂会审的场面。 程澈的表情包收藏再次增加一枚桑博委屈的表情，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轻声道：“倒卖货物？还把我们带来这里？” 程澈抬眸看着桑博，轻声开口，“看来你有办法在上下层之间行动？” 第36章 借点儿钱花花。 “倒卖……” 桑博眨巴着眼睛，声音迟疑，“倒卖一点点什么古董啊……比较稀缺的物资啊……偶尔捡两个人……” 不过捡人这项业务今天刚开张。 说到这里，桑博歪歪头，“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程澈抽出一支笔，在桑博裸露的胳膊上画了个正字，“这是你剩下没还的人情，记住了，丹恒两个，星和三月都是一个，还有我的一个。” 嗯，速干，还不掉色。 桑博：…… 早知今日，他就不出门了！ 所以他当时为什么想不开要藏进雪里？ 别的地方不能藏吗？ 闻言，灰发少女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我觉得程澈的理财手段很不错，所以我决定把这个人情委托给程澈进行经营。” 说不定哪一天桑博就能欠下五位数的人情，到时候就发了！ “加一。”丹恒放大图片，将地图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圈起来，沉声开口。 队友的脑洞虽然大，但是不无道理。 桑博：…… “我的人情是你们小队之中流通的货币吗？”桑博半月眼，彻底生无可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桑博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他！桑博！ 倒货商！ 乐子人！ 打架还要注意一下发型乱不乱！ 什么时候顶着屁股蛋在雪中奔跑？！ 什么时候被一张背影照片威胁！ 什么时候欠下这么多的人情还要被要挟？ 如果照片是别的就好了，他桑博说不定还能签个名…… 程澈摸了摸自己的脸，借着手机倒影看着脸上的痕迹，“说实话，除了系统带着我老婆炸了的那次，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他可以接受翻垃圾桶，那是生活所迫。 但是吧…… 把他大头朝下塞进垃圾桶就有点过分了！ 桑博顿了顿，默默转头看向丹恒，“他……系统是什么？还有老婆炸了？” 现在看起来这群人里面就这个男的正常一点点了，这句话应该是程澈忽悠他的吧？ 老婆跟人跑了？ 还炸了？ 丹恒抬眸，“你没听错。” 桑博张了张嘴，“那确实……比我现在惨烈一点……” 至少他没老婆，就算有也不可能跟别人跑，更不会炸在他的面前。 “哎……”星沉重叹气，从程澈的保温杯之中匀过来一杯茶，“都炸成烟花了，我觉得我这辈子是忘不掉那个盛况了。” 虽然这辈子也没开始几天，但是她依旧能清晰的想起程澈当时那副生无可恋恨不得跟着死了的表情。 人间盛况！ “节哀。”桑博仔细思索了半晌，才沉重开口，“没事，你还能找到新老婆的。” 话音落地，病房陷入沉默之中。 星默默看了一眼程澈的脸色，摇摇头，“找不到了。” 桑博：…… 行吧，无话可说。 “所以地火是什么？”程澈默哀片刻，将跑偏的话题拉回来。 闻言，桑博想了想，“一个民间组织，你可以将地火看作是下层区的银鬃铁卫。” 程澈点点头，继续在表格之中标记着。 “你……”星看了一眼床头柜旁边立着的棒球棍，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莽。 她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认真？” 买地图记地图，所有情报整理成表格。 还有程澈随时开着录音的手机，闲的时候就多听几遍，偶尔还要记录一下其中隐藏的信息。 “保命。”程澈轻声说了一句，刚想继续提问就被一道惊呼打断。 三月七从娜塔莎身边冲过来，眼底带着震惊，“那个打架很凶的孩子跑掉了！” 程澈愣了愣，看了丹恒一眼。 翻译一下？ “布洛妮娅小姐。”丹恒心领神会，站起身来，“她穿着银鬃铁卫的制服，会在下层区引起骚乱。” 程澈点点头，从病床上翻下来穿鞋穿衣服，“你们找人，我去找个住的地方？” 总不能睡马路？ “在故事书中，落单的人会被鬼吃掉哦~”桑博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宾馆的马桶之中有鬼哦~” “红手绿手大白手？这鬼故事过时了。”程澈应了一声，背起包朝外走，“一见如故的新朋友，借点儿钱花花。” 桑博：…… 桑博：？？？ 桑博的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眼底满是怀疑，“你不是说你的这两个伙伴自尊心强到宁愿翻垃圾桶也不愿意开口借钱吗？” 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下层区是没有垃圾桶可以翻吗？！ 三月七摊摊手，“说的没错啊，但是你要体谅。” “体谅什么？”桑博瞪大眼睛，全然不知旁边的拍照二人组已经就位，“就没有一个人体谅一下善良帅气的桑博吗？” “体谅一下我的朋友们身体虚，刚醒来还没有力气去翻垃圾桶。”三月七一本正经的开口。 桑博：…… 桑博沉默片刻，“我就应该转身跑路的，救你们干什么啊！” “对啊，救我们干什么？”程澈接过话茬，冷飕飕开口，“不过是照片会被贴满大街小巷，从此路人都要盯着你的屁股多看两眼罢了。” 程澈推了推眼镜，将外套拉链拉到下巴，“相信我，那种感觉不是很妙。” 桑博顿了顿，突然脑洞发散，“你好像有过这种经历？” “那是！”三月七拍拍桑博的肩膀，一脸骄傲的开口，“我们队伍里的大杀器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程澈的翘……” 三月七对上程澈的视线，将后面那个字咽下去，继续说道：“能够抵挡一切伤害！” 毕竟列车超级坚固都能被砸穿诶！ 当时帕姆哭的眼泪糊了姬子一身，裙摆都能拧出三斤泪水了！ 桑博张了张嘴，茫然转头看着程澈，“你这么厉害吗？” “呵……”程澈冷笑一声，双手将保温杯捧在身前，“狗系统不得好死。” 桑博沉默着看着程澈，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这又关翘老婆的系统什么事情啊！ “虽然鬼故事过时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丹恒大致将地图看了一遍，冷声说道：“还没有找到我们的目标，小心点。” 程澈点点头，捧着保温杯朝着门外走去。 丹恒等人停下脚步，突然转头看向了桑博。 桑博全然不顾周围三人的注视，好奇的目光落在程澈后腰下方。 在三月七等人的注视之中，一颗针眼准确无误的冒出来。 “哎哟……”桑博突然捂着眼睛，“我眼睛……” “哎……”星沉重的叹了口气，怜悯般看着桑博，“可怜的桑博啊，还不知道程澈的毒性啊……” 看起来挺能忽悠人的，结果栽在程澈的毒奶之下。 罪恶的起源，就是程澈不小心说出的某句话。 桑博捂着一只眼睛，“程澈又怎么了！他刚刚没说话啊！” “但是他以前说过。”三月七无奈摇头，感慨道：“他说看他屁股的人都要长针眼，我们脸上的针眼才刚刚痊愈呢……” “没人告诉我！”桑博瞪大眼睛，下一刻又快速捂住眼睛，“看一个男人屁股看出针眼，这说出去好听嘛！” “不好听。”三月七一脸平静的摊手，“但是空间站成千上万人都长了针眼，谁都别嫌弃谁。” 哎，就是艾丝妲站长有点受苦了。 自己眼睛还疼，还得坚持着网购眼药水之后才能休息。 惨烈，太惨烈了。 丹恒的目光扫过捂着眼睛的桑博，在心中的名单上替程澈又加了个标签。 不仅毒，持久力也很强。 这都过了多久了还能毒到人…… 不过这下可以确定程澈的老婆是真的没了。 程澈凉了这诅咒都还在生效。 第37章 什么叫翘臀小乌鸦? 程澈站在诊所外的台阶上，目光扫过四周的景象。 是想象之中的地下，充斥着各种矿物的味道，看起来也阴沉沉的，墙壁和街道都弥漫出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生锈的零件一样。 金属和矿石开采似乎成了下层区的主色调，灰暗得让人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和上城区截然相反的地方，但是却没有超出预料。 “你没醒的时候我们出去简单探查过一番。”丹恒站在程澈身边，低声道：“地上与地下的关系或许可以帮助我们解决星核的问题。” 程澈点点头，“听你的。” 小队领头人是丹恒，又有多次开拓经验，听他的至少不会死。 “走的真快啊……”桑博一瘸一拐的跟出来，左右看了看后轻声道：“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释放压力，舒缓身心。” 程澈眼皮一跳，“哪种好玩？” “当然是很刺激的地方了。”桑博撩了一把头发，脸上带着笑眯眯的表情，“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在那里如鱼得水，快活得不想回来的。” 程澈抿了抿唇，“我觉得我的鞋底子要派上用场了。” 不好好说话！ “先忍忍。”桑博伸手按住程澈蠢蠢欲动的手，耸了耸肩，“相信我，那地方消息流通，还能赚钱。” 不过具体谁赚钱可就不一定了。 “那你们先过去？”三月七被一群小孩子围住，迟疑道：“我和星去找布洛妮娅，然后……” 星伸了个懒腰，眯起那双金色的眼眸，“然后我们再去看看桑博口中的好地方是怎么回事，但是……” 星转过头来看着丹恒，诚恳嘱咐，“记得看好程澈别乱说话，被揍了我和三月可能要鼓掌的。” 一口毒奶，敌我不分。 但是被毒奶的人可能能分清谁是罪魁祸首。 “鼓掌加我一个。”桑博举了举手，一脸笑容，“虽然我们一见如故，但是我还是要为我的眼睛小小报复一下的。” “祝你成功，但是希望你不要偷偷瞄我的屁股，我是个直男。”程澈看了桑博一眼，侧头问道：“你去吗？” 丹恒动了动手指，目光扫过身边的队友，点头，“我们去打探消息，让她们去找那个姑娘吧。” 三月和星，小事离谱，大事靠谱，可以放心。 “我难道不是直男吗？”桑博歪歪脑袋，转而又问道：“不过……你没有表情是因为求生本能吗？” “？”程澈眼底闪过一个问号，疑惑的看着桑博，“什么？” “如果你表情灵动，再配上你说的这些话……”桑博叹息一声，摇摇头一脸感慨，“容易被打死吧？” “我面瘫。”程澈轻声开口，将保温杯塞进背包侧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面瘫？ 桑博迷茫的眨眨眼睛，是他想的那样吗？ 桑博摊摊手，“那就更是求生本能了。” 面瘫拯救了程澈被打死的命运，这个人啊……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实则不仅心黑，还乌鸦嘴。 一只从心里黑到衣服的乌鸦嘴。 “我来带路！”桑博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相信我，那种地方一定超级快乐！” 三月七双手叉腰看着程澈和丹恒跟在了桑博身后走掉，迟疑道：“你们两个记得赚点儿钱哦，我们晚上还要住旅店的！” 她相信队友！ 就算赚不回来，他们还可以让星和程澈一起去翻垃圾桶！ 丹恒抬起手摆了摆，没有再说话。 “人一旦走上某条道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星看着几人的背影，摇着头微微一叹，声音之中满是感慨，“我们的同伴要误入歧途了。” 三月七：…… 什么东西？ “你在说什么？”三月七茫然的转头看着星，迟疑道：“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只是感慨而已。”星摊摊手，拎着棒球棍，“所以接下来我们——” 就如同翻垃圾桶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抗拒诱惑。 哎…… “哎呦。” 话还没说完，一颗小炮弹撞在了三月七的腿上。 三月七惊呼一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小屁孩。 “姐姐你站在马路中央了！”黄发小孩双手叉腰，义正言辞的指责，“挡住我啦！” 三月七歪歪脑袋，“可是……你为什么要往马路中间跑呢？” “因为我们鼹鼠党正在……”小孩顿了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小孩疑惑的歪着脑袋，鞋尖在地上磕了磕。 “鼹鼠党是什么？”三月七蹲在小孩面前，疑惑开口。 “鼹鼠党就是……”小孩左右看了一眼，凑到三月七的耳边絮絮叨叨。 一旁，星沉重的叹气，双目无神的看着已经跃跃欲试打算加入鼹鼠党的三月七。 她双手环胸，无力呢喃，“就没有人尊重一下偷跑的布洛妮娅吗？” “尊重？”桑博手里拿着两块号码牌，疑惑道：“我难道还不够尊重你们吗？” 说着，桑博把号码牌递过来，“冷面小青龙，翘臀小乌鸦，我可是很尊重你们了。” 这可是他桑博特意为一见如故的朋友们冥思苦想想出来的名号！ 不说惊艳四座，绝对艳压群芳！ 程澈只感觉自己包里的拖鞋有点兴奋，目光死死的看着那五个大字。 什么叫翘臀小乌鸦？ 这是什么逻辑的命名方式？！ “取名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能接地府。”程澈冷眼看着桑博把号码牌贴在自己身上，又看着桑博身上的号码牌，“我觉得你可以改个名。” “改什么名？”桑博弯着眼睛，眼底满是兴奋，“你们两个等会儿一定要大展拳脚哦，我可在你们身上压了不少呢！” 嘿！ 这不就报复回来了吗？！ 等会儿就把带着号码牌的程澈拍张照，以此要挟程澈交出底片！ 自己的屁股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深蓝骚哥。”程澈冷笑一声，从桑博手里抠出一个钱币，“借我用用。” 说着，程澈转身离开，带着翘臀小乌鸦的号码牌混进了人群之中。 丹恒站在原地，忍住抽搐的嘴角。 他看了一眼身旁兴奋的像是已经暴富的桑博，沉吟一下后才开口，“他的报复心很强。” 没招惹都得被毒，更别说桑博上赶着在程澈脸上跳舞了。 “啊？”桑博摸摸后脑勺，“我知道啊……”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他桑博什么时候错过一点点快乐了？ “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丹恒摸过桑博手中最后一个钱币，低声道：“他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最后一个钱币，桑博的零花钱已经全部压上去了。 亏死。 丹恒穿过人群，将手中的钱币塞进程澈手里，又低声嘱咐了些什么。 桑博愣愣的站在原地，“什么？” 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还敢这么玩？ 但是吧…… 他桑博压的可是程澈输啊…… “不亏。”桑博嘿嘿一笑，从兜里摸出一支笔，把自己的号码牌涂涂改改。 确实，深蓝帅哥不如深蓝骚哥更引人注目。 他桑博，骚就要骚在明面上！ 第38章 你火了。 “我就说他手套得夹手。” “你看看，这圈套得卡在保护网里面拔都拔不出来。” “瞧瞧这肌肉，一拳下去马上就得跪地上求对方不要死……你看，死了吧？” “没死也不剩一口气了，禁赛吧。” “啧啧，这鞋……崴脚。” 桑博再次在人群之中找到程澈的时候，程澈已经抱着一堆钱坐在了贵宾席上，手里抱着不知道从哪个垃圾箱之中翻出来的瓜子，认认真真的剥去外壳，将瓜子仁收集在一个小杯子里面。 面前的桌上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饮料和食物，看起来像是常客。 “你……”桑博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兜，迟疑道：“你抢钱去了？” 抢钱的话，他桑博就得骗一笔然后偷跑了。 从此程澈在牢狱中面壁思过，他在外面潇洒快活。 继承一下一见如故的好朋友的遗产不过分吧？ “这是我的实力。”程澈拍拍旁边的座位，轻声道：“烧男，来坐。” 桑博：…… 他突然觉得程澈有点不怀好意…… “你什么的实力？”桑博想了想，还是坐在程澈的身边。 他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将程澈剥好的瓜子仁倒在手心一口吃掉。 舒坦！ “你吃掉了我的快乐。”程澈戴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在此时散发出一股杀意，“我的快乐！” 知不知道一把瓜子仁一起吃掉有多幸福！ 他都剥了半个小时了！ 桑博：…… 桑博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确实很快乐。” 尤其是程澈现在的眼神，很下饭。 程澈定定的看着桑博，思索良久后才开口，“你很喜欢看乐子吧？” “那是当然了，没有乐子的人生和一颗螺丝钉有什么区别呢？”桑博撩了一下蓝色的头发，一脸笑容，“你说对吧？” “确实。”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努力扯着僵硬的面部肌肉，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谁能想到乐子人的内裤掉色呢。” 桑博：…… ψ(*｀ー′)ψ “你怎么知道我的内裤掉色？！”桑博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顾不得震惊于程澈诡异的表情，反问道：“你偷看我换衣服？你这个变态？！” 话音之大，嘈杂的搏击俱乐部都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一双双眼睛挪了过来，目光诡异的看着贵宾席站起身来满脸震惊的男人。 啊这…… 看起来挺帅的，怎么也不买个好点儿内裤呢？ 不说贵的，好歹不掉色吧？ 桑博：…… 他突然觉得搏击俱乐部不太适合自己了，以后还是换个没人的星球生活吧…… “恭喜。”程澈心头总算舒了口气，翘着腿坐在贵宾席的沙发上，撑着下巴懒散开口，“你火了。” “那个……不掉色。”桑博张了张嘴，对着周围众人连连摆手，“他乱说的……” 丹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淡定地坐下，“不掉色也掉色了。” 无论是在外人眼中，还是实际情况。 从程澈嘴里说出来的话，越离谱越真实。 程澈扯过自己的包，从中翻出一盒来自于下层区垃圾桶的内裤，“十块钱三条，不掉色，我保证。” 桑博：…… “你在嘲笑我吗？”桑博一双明亮的眼睛失去光芒，生无可恋道：“我想换个星球生活……” 丹恒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可以考虑加入列车组。” 自此程澈和桑博互殴，谁都别来祸害其他正常人！ “这是送给我一见如故的好朋友的礼物啊。”程澈将桌上的钱塞进包里，语重心长，“谁不知道我程澈是一个有礼数的人呢？”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桑博面无血色的坐在座位上，满目苍凉，“可是我的内裤真的不掉色……而且……” 说到这里，桑博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程澈的礼物，“你的内裤不能正经一点吗？” 一盒三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不掉色’三个字！ 这是正经人的内裤吗？！ “不是我的，是你的。”程澈撑着下巴观察台上正在互殴的选手，轻声道：“真不掉色，你试试。” 桑博：…… “报复心真强啊……”桑博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无力叹息，“不过你是怎么赢这么多钱的？你们好像就从我手里拿走了两个……” 两枚钱币，怎么赢也不可能这样啊！ “先认真观察一局，赚他十个八个。”程澈语气平静，一双眼睛始终追随者场中打斗的双方，“然后开始叭叭。” 获胜几率低的那种，压！ 然后冲着对方叭叭叭，只要叭的够快够多，总能碰上一只死耗子。 质量和数量，他程澈总得占一个。 桑博：…… 作弊！ 这是作弊对吧？！ 老板呢？桑博要举报！ 不知想到了什么，桑博突然回神，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你等会儿怎么上场？！你是不是也要靠你的乌鸦嘴？！”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扬了扬手中毛茸茸的拖鞋，“乌鸦嘴辅助，我的输出靠这个。” 意思意思拿个武器吧，好歹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质量不会太差。 丹恒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希望你的对手不会在走下擂台后组团揍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对方就算赢了也还是觉得侮辱，不揍一顿说不过去。 程澈看了一眼手中的毛茸茸拖鞋，“怎么？四十四码的拖鞋还不配得到重视吗？” 嗐。 担心什么？ 赚钱这会儿功夫他连获胜方都得毒奶一遍，说不定最后自己拖鞋没扔出去就赢了呢。 桑博张了张嘴，在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程澈将要遇到的对手。 半晌，桑博抬起头，迟疑的目光看向丹恒，“那个……我有个问题……” 现在看起来，也只有这个人稍微正经一点了。 丹恒抬眸，声音冷淡，“如果你想问程澈能输能赢的话，我不太确定，但是你亏本是显而易见的。” 压程澈输，但是吧…… 架不住程澈叭叭的多啊！ 看看桌上这么多饮料罐子，还不明白他在短短一小时之中到底说了多少句吗？ 桑博茫然的眨眨眼睛，“那我……要亏了……” 他的钱！ 他的快乐！ 没有啦！ “我一见如故的好朋友。”思索半晌，桑博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眼神诚恳的仿佛是在什么婚礼宣誓现场。 他抿了抿唇，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你不会不管我吧？我桑博可是你一见如故的朋友啊，我这么心地善良外表帅气……” 第39章 回去就找马桶搋子! “一定要赢。” 程澈点了点手中的钱，随手往服务员的手中塞了两张，对着面前即将是上场的冷面小青龙认真嘱咐，“我可全都押你赢了，你要是输了咱们晚上得睡垃圾桶。” 丹恒垂下眼眸，不想说话。 全部？ 整个包里那么多钱呢！ “一见如故的朋友。”桑博眨巴着一双眼睛，满眼恳求，“现在只有你能让我回回血了，如果你输了那么桑博我就要和你们一起抢垃圾桶了！” 程澈虽然还没有上场，但是桑博眼睁睁看着程澈赚了一笔又一笔。 他的乌鸦嘴发挥了效果！ 那么程澈肯定会赢？！ 闻言，丹恒点点头，“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走出贵宾席，朝着场馆中央的擂台走去。 “兄弟姐妹们！” 一声高呼响起，主持人声音慷慨激昂，“接下来这场，将是今天最精彩，最刺激，最震撼的对决！” 程澈挪动目光，看着擂台中的两个人，“能赢。” 主角团，不赢说不过去。 “其实你不下注你的队友也能挣不少。”丹恒关乎着自己的零花钱，桑博显然也有点兴奋，“瞧瞧咱冷面小青龙！这气质！这张脸！不用打都能给对方看花眼！” “不苟言笑，实力超群的超级新人——冷面小青龙，由深蓝骚哥推荐！” 主持人说完这句话，手掌往旁边一挥。 丹恒一脸淡定，眼皮像是没睁开一样遮住小半眼球，双手环胸的模样看起来不仅冷淡，还透露着一点点不以为意。 “这气质……”桑博感慨般摇摇头，手掌在桌上摸了摸，“冷面小青龙果然厉害！” 程澈面前的小杯子一空，里面再次积攒起来的瓜子仁彻底消失。 “呛死你。”程澈低声嘟囔一声，目光又落在丹恒对面。 造型奇特的蓝灰色机器人，看起来像只有三根手指的圈套。 “他的对手是——没得感情，易燃易爆的机器小分队，赞美史瓦罗大佬！” 主持人手掌又是一挥，声音极大程度调动围观者的情绪。 程澈眯起眼睛，“易燃易爆啊……左脚拌右脚自己炸自己怎么办？” 这种东西，就该扔出去当炸弹。 冷面小青龙…… 程澈的目光挪到了丹恒脸上，轻轻摇头，“丹恒对面瘫的理解似乎比我更深刻。” 他是真面瘫，丹恒是真懒得有表情。 桑博顿了顿，“所以会炸吗？” “不知道，我刚奶了这个对手八十次了。”程澈声音淡定，彻底抛弃小杯子，选择一边磕一边吃，“按照概率来说，只要我说的够多，一定能有一句话灵验。” “有道理……”桑博点点头，转而又疑惑道：“可是你队友这么强也需要你诅咒对手吗？” “什么诅咒，那叫祝福。”程澈不是很赞同这个说法，转而又说道：“我练练，试试哪个话术能准确一点。” “比如？你试了什么？”桑博眼皮一跳，欲言又止，“试出规律了吗？” “没规律。”程澈摇摇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打着勾的表格，“我现在已经把我会一点的所有方言都试了一下。” 各种语法都试了。 再试不出来他真的得从角落里面捡一捡幼儿园学过的abc了。 “那你……”桑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勉强尴尬说道：“加油？” 见鬼，他桑博什么时候语噎过？！ 程澈有毒哇！ “咳咳咳——”桑博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捂着喉咙，一张脸憋得通红，逐渐向着铁青之色转变。 “真呛住了……”程澈一脸淡定的摸出拍立得，在桑博惊恐且震惊且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拍了张照片。 桑博：！！！ 快死啦！ 救命！ “啪——” 一声闷响，程澈甩着鞋底子在桑博后心重重一拍。 一枚瓜子仁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桑博面前。 他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再待在程澈身边迟早要被玩死。 “我们来啦！” 一声欢呼，一抹粉色和灰色冲上擂台，双手叉腰，“丹恒！我们来帮你啦！” 说着，三月七左右看了看，“我们的队友呢？！我们还有一个小伙伴呢？！丢了？！” 星微微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里！” “诶？”三月七抬起头，伸手勾了勾，“你过来啊。” 程澈：…… 有点怪，不确定。 不等程澈摆手，丹恒微微皱眉，猛地转过身将身后两名少女护在胳膊下面。 “砰——” “砰-砰-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搏击俱乐部都不可避免的抖了抖。 飞灰从墙壁裂缝之中掉下来，金属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 擂台之上，没得感情、易燃易爆的机器小分队只剩下了两个零件孤零零的晃来晃去。 旁边是满脸黑灰七窍冒烟的主持人。 “诶……”三月七伸手举起丹恒的胳膊，露出黑色的下巴和不黑的眼睛，“程澈是不是又乱说话了？” 星抹了一把脸，脸上黑的很是均匀，“看来确实是说了。” 丹恒晃晃脑袋，身上衣服以裤缝为分界线，前面正常，后面破着洞，还被熏得确黑。 丹恒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上面的贵宾席，“他说了没有一万句也有八千句了。” 三月七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丹恒的肩膀，“你这儿的衣服呢？” 一个洞…… 不，应该是很多个洞。 衣服破了很多个洞，倒是比桑博好一点。 至少全染黑了，也分不清哪里破了哪里没破。 星沉重叹气，伸出手指从丹恒脖颈上捻起一抹黑色，“这炸的……真彻底啊。” 瞧瞧丹恒。 正面看是冷面小青龙。 背面看是小黑龙。 哦，不，是小黑，已经炸的没有龙了。 主持人张了张嘴，嘴里吐出一抹黑色，“那个……看来我们没得感情的易燃易爆的机器小分队……出师不利……冷面小青龙……不战而胜？” 丹恒眼皮一跳，不知怎么感觉汗毛倒竖。 “轰——” “砰——” “哐——” 说不出哪里熟悉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拳击俱乐部瞬间陷入慌乱之中。 所有机器不约而同的出现故障，地基都忍不住沉了两公分。 “回去就找马桶搋子！”灰发少女抓着一个铁杆稳定身体，看着周围摇摇欲坠的墙壁和各种设备，咬牙切齿，“果然敌我不分！” 丹恒脚下一个踉跄，抵着铁网，“加一。” 第40章 绝不认输! “咳咳！” “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之中，几道身影冲出摇摇欲坠的拳击俱乐部，扶着垃圾桶疯狂咳嗽。 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狼狈不堪，衣服都在逃命途中蹭上了不知哪里的灰尘。 在下层区屹立多年的拳击俱乐部摇摇欲坠，最终坚强地支撑着没有倒下。 观众顾客四散奔逃，躲在周围观察着下层区的快乐源泉。 “不是我说……”桑博双手叉腰，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你咒人也不用咒这么大吧……也就是没人知道……” 但凡有个内鬼，程澈内裤都得拿来抵账！ “那是祝福。”程澈抖了抖头发，感觉鼻腔之中全都是灰，但诅咒的名头怎么都不能认，“我当时说了那么多我自己都不记得……” 谁还知道他真应验了啊。 说电线断了屁事没有。说炸塌俱乐部一说一个准。 早知如此不如直接咒星核！ “哎……”灰发少女的头发变成了灰黑色，嘴唇上都带着黑烟，“我等会儿就去翻垃圾桶。” “垃圾桶是没有马桶搋子的。”三月七有气无力的坐在台阶上，生无可恋，“咱得去卫生间翻。” “还是垃圾桶吧，卫生间的垃圾桶我下不去手。”星咳嗽了两声，嘴巴里就差往外吐沙子，“我觉得两败俱伤这个词出现在程澈身上已经够了。” 说着，星抬起眸子，一双眼睛在黑色的脸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你好毒。” 程澈左右看了看，提起挂在背包袋子上的相机，轻声道：“看我！茄子！” 咔嚓一声，所有人无语且懵逼的表情定格在相机之中，一张小小的照片从相机之中吐出来，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几个稍显白净的眼珠子和嘴巴。 程澈抖了抖照片，从兜里摸出密封袋装好，“果然，收集黑历史让我快乐。” 闻言，桑博沉重地叹了口气，“果然……” 对于看乐子这件事情，他桑博头一次遇到了对手。 太突然了，在他没想到的时候突然炸了，谁还能顾得上看乐子啊…… “等我闭关钻研一下。”桑博拍了拍程澈的肩膀，拍出一片飞灰。 他语气认真且严肃，盯着程澈那双眼睛，“等我功力大成再来找你比拼！” 他桑博！ 在看乐子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认输！ 绝不认输！ “那你加油。”程澈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同伴身上，最后又拍了拍自己抱在怀里的包，“钱没丢，咱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脏。 洁癖要犯了。 “没有衣服！”三月七终于忍无可忍，双手叉腰，“你！现在！就去！翻垃圾桶！” 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想着带多少行李嘛！ “我带了。” 程澈拍拍兜，一本正经，“都是这段时间翻出来的。” 跟他比准备？ 他准备十足！ “你……”丹恒手掌按在程澈肩上，眼皮抽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澈转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澄澈至极，看起来有点好骗。 好骗个屁！ 丹恒回神，“走！” 不能再说了，他衣服后面还破着洞呢！ 三月七挽着星的胳膊，任由星把自己带着走路，低下头在手机上按来按去。 【全宇宙第一美少女：[图片][图片][图片]】 【全宇宙第一美少女：程澈最新战绩！】 【全宇宙第一美少女：三月七一点都不好看啦！大家都灰扑扑的！】 【全宇宙第一美少女：丹恒的衣服都被炸成渔网了！！！】 咔嚓一声，程澈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截图，将渔网二字圈起来。 丹恒脚下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不回头吧，有点掩耳盗铃。 回头吧…… 回头能说点什么呢？ 说自己这不是渔网，是蜘蛛网吗？ 丹恒沉默着瞥了程澈一眼，心中的苍凉比做噩梦还要多。 太毒了！ 下次做噩梦让程澈咒一咒！ 几人在路人诡异的注视之中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旅店，至少远离了案发现场。 老板皱着眉收到了一大笔钱，这才忍痛给这群流浪汉分了两个房间。 紧随其后，每个人都在程澈的手中领取了一套誓死不当穹鬼的运动套装。 程澈洗漱完坐在客房阳台上，低着头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 “如何？”丹恒顶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房间门外也走进来两个穿着一黄一粉运动衣的女孩。 程澈摇摇头，“不太行，这点儿钱够我们花半个月。” “我问你局势，没问你余额。”丹恒顿了顿，再次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认识程澈之后仿佛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 “丹恒你的衣服是青色的！”三月七扯着丹恒的衣袖看了看，眨眨眼睛，“这是我们开拓小队的队服吗？！” 说着，粉发少女转过头去看着程澈，“所以你为什么要穿灰色的？” “耐脏。”程澈应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这个小镇子的具体情况是摸清楚呢，但是破局的点……我看不出来。” “那就慢慢看！”三月七眨眨眼睛，扯着星站到阳台上，又朝丹恒挥挥手，“快来！我们要合照了！” 丹恒抿了抿唇，“破局之人应当是桑博带下来的那个女孩，但是……” “咔嚓！” 伴随一道轻响，四个人的身影定格。 三月七甩了甩相纸，低着头看着上面的照片，“你们两个人拍照都不笑啊……” 照片上粉头发的女孩穿着粉色卫衣和粉色运动裤举着相机，身旁是探头的灰发少女，后面两个男人一站一坐，不约而同的看着桌上的地图和各种收集起来的情报。 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装扮，但是胸前的字超级抢眼——誓死不当穹鬼！ 程澈抬起头，眼镜反着一点细碎的灯光，“我敢笑你敢拍吗？”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脑海之中回忆起程澈那诡异恐怖的笑容，“那你别笑了。” “你为什么不笑？”三月七戳戳丹恒，转而又失落道：“算了你别笑了，你笑起来我会觉得你疯了。” “等等……”穿着一身黄色运动服的星挠了挠头发，迟疑道：“你刚说破局的人是布洛妮娅……所以布洛妮娅人呢？”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丢了。” 第41章 哎呦我的好哥哥! “我为什么一直没办法摆脱你们！” 桑博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开拓者小分队，先是被那一模一样的衣服惊了惊，然后就看到了对面几个人的冷脸。 连平时表情最生动的三月七都鼓着腮帮子。 “先说好……”桑博干咽一下，讨价还价，“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可以，但是得拿人情来换，我桑博只要一想到我还欠着人情就睡不着啊……” “一个。”丹恒冷淡的开口，目光扫过周围，“你知道我们的目的是星核，有什么门路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地火。”桑博想了想，迟疑道：“我还没有听过星核这个名字呢……不过……” 说到这里，桑博指了指跟在队伍最末端的程澈，“我就这最后一身新衣服了，你让他嘴下留情。” 丹恒点点头，转头看去。 程澈站在一车金黄色的矿石之前，凑近了打量着矿石的色泽，甚至还想上手把玩一下。 程澈从包里扯出两张钱币压在矿石车中，自己挑了块最好看的矿石塞进包里，“怎么了？” “让你嘴下留情不要祸害他最后一件衣服……”星眨了眨眼睛，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疑惑，“你拿这个干什么？” “收集癖。”程澈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桑博身上，“所以布洛妮娅呢？”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漂亮的妹妹吗？！ “哦……银鬃铁卫那个小姑娘啊……”桑博摸了摸后脑勺，目光扫过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但是应该在哪里乱跑吧。” 丹恒和程澈对视一眼，点头，“我们还是先去见地火，布洛妮娅小姐……” 穿着银鬃铁卫的衣服乱跑，最有可能被地火注意到。 直奔终点，不绕路！ 桑博耸耸肩膀，脸上笑容深刻，“那就出发吧，桑博绝不让帮过咱的朋友吃亏！” “但愿如此。”丹恒的目光扫过桑博，轻哼一声，“带路吧。” “不信我啊……”桑博脸上又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微微一叹，“桑博好伤心的。” 哎，桑博都要委屈的哭泣了！ “我们不探究你想要隐藏起来的秘密。”丹恒对上桑博的目光，眼神平静，“你也不要再戏弄我们。” 桑博张张嘴，底气不足，“哪儿有什么秘密……” 程澈双手插兜，冲着桑博扬扬下巴，“行，有秘密的人骨髓都给你抽干。” 谜语人就要被抽回来摆在尘歌壶围成一圈！ 互相说谜语！ 桑博：…… 倒也不必抽干骨髓。 喜欢看乐子可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事情…… “走吧。”桑博沉重叹气，走在前方带路，“先说好，不能再祸害我最后一身新衣服了。” 第一身，屁股破俩洞。 第二身，浑身全是灰。 第三身…… 桑博低头看了看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走出骚里骚气的嚣张步伐。 乐子人的钱也是钱，还是省点儿吧。 “抽干骨髓？”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和星并肩走着窃窃私语，“所以程澈还会医术吗？” 闻言，灰头发的女孩摇摇头，“我觉得程澈不需要会医术，毕竟他有毒。” 自己都没办法解毒的那种。 一口毒下去，别说寸草不生了，自己都得凉。 三月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疑惑道：“所以这个坏桑博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丹恒哼了一声，“背后肯定有鬼。” 谁还没点儿小秘密？ 但不重要，不坑他就行。 想到这里，丹恒的目光扫过身旁的程澈。 嗯，这个是个没有秘密的。 脑袋空空。 “有鬼啊……”三月七眯起眼睛，眸光危险的打量着正在带路的桑博的背影，“鬼……” 怎么办？ 好奇心一下子冒出来了！ “喂喂……”桑博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来，哀求道：“说坏话也不要这么大声嘛……给我桑博留点面子好不好？” “可以。”星淡淡点头，看着桑博继续转身带路之后才冷淡开口，“有什么鬼不重要，重要的是骨髓抽干了我们就能看到鬼了。” 桑博：…… 桑博后心一凉，突然意识到了万恶之源！ 程澈！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澈的毒奶！ “那个是什么？” 三月七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的巨大机械。 机械中央，金黄色的光芒照射出来，显得很是庞大。 桑博抬眸看了一眼，“哦，那是炉芯，也是上下层区的支撑柱，以前人们会通过那根柱子上下往来，不过后来……” 桑博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建筑，轻声解释着。 “后来怎么了？”三月七转过头看着桑博，等待着后面的解释。 桑博摸着后脑勺，无奈道：“说来话长咯，反正现在上下层之间的联系断绝了，只有地髓和一些物资会往来交换……” 至于别的，没有。 “哦……”三月七点点头，转而又询问般看着面前几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再爬上去？” 程澈眼皮一跳，“为什么要爬上去？爬上去被恼羞成怒的杰帕德追出三里地吗？” “嗯……”三月七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他只会追你，然后我们可以趁机躲起来……” “指望我吸引追捕……”程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轻声道：“不如指望星核啪嗒一声掉在我脑袋上。”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抬头。 一行人站在马路中央，直挺挺的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上方，等待着一颗幸运的小星核不远万里奔向小乌鸦的怀里。 程澈将桑博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记录在手机上，轻声道：“你们在等什么？” “在等星核。”三月七瞪大眼睛看着上方，迟疑道：“所以你这句话好像不是很准。” 丹恒回过神来，深觉程澈已经带歪了自己的思路，自己竟然也在期盼星核掉下来。 脖子挺酸。 “与其爬上去，不如指望我们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带我们上去。”丹恒的目光落在桑博身上，语气平静，“是吗？” 桑博：！！！ 桑博鬼鬼祟祟的所有环视一圈，压低声音，“哎呦我的好哥哥！说好的别提……求您啦……不要跟别人说嘛！” 第42章 命里一劫，明骚暗贱。 桑博满脸哀求之色，就差抓着丹恒的袖子晃一晃撒个娇了。 程澈推了推眼镜，“怎么？我不是你好哥哥？” 歧视！ 这是歧视！ 桑博：？？？ 在桑博的茫然目光之中，星和三月七收回视线，一模一样的歪着脑袋，“怎么？我不是你的好姐姐？” 桑博：…… 桑博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迷茫，迟疑道：“你们……” 有那种不占便宜会死的病吗？！ 得治啊！ “我等着听呢。”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快。” 桑博：…… 他倒是不在乎称呼，只要能看乐子脸可以不要。 但是程澈现在这副看好戏的表情，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乐子。 桑博退开一步，“你们到底去不去找地火了？！” “找。”程澈点点头，“但是我更想看你撒娇叫一声好哥哥好姐姐。” 说着，程澈扬了扬手机，“我都准备好录像了。” 能赚钱，万一以后遇见桑博的粉丝了呢？ 就问第一视角拍摄的撒娇视频想不想要吧！ 桑博：…… 桑博面无表情，“好哥哥好姐姐好哥哥好姐姐好哥哥好姐姐……” “一点都没有感情。”程澈收起手机，眼底闪过一丝嫌弃，“最多0.1分，不能再多了。” 桑博沉默半晌，难以置信，“我现在觉得你就是我命里一劫。” “我觉得你们俩也是我命里一劫。”星拍拍桑博的肩膀，朝着一旁聚集的人群走去，“这边好像出事了。” 三月七眨眨眼睛，认真嘱咐，“多练习练习，我觉得你对丹恒的感情充沛，对我们……这是歧视！” 说着，三月七跟上星的脚步，“看热闹去了！” 桑博满目苍凉，“没天理啦……” “命里一劫。”丹恒的目光扫过站在原地的两人，冷哼道：“明骚暗贱。” 完美组合。 程澈摊摊手，“谁明谁暗？我虽然面瘫但是我从来不暗着犯贱。” 这是为人处世的基本诚信！ “好友……”桑博无力的叹息一声，手掌推着程澈的后背往人堆里走，“你这话说出来……我桑博甘拜下风啊……” 还完美组合。 程澈一个人就能占上这俩词，还得把那个暗字换成明字！ “布洛妮娅？”三月七凑到人群最前方，看着正在对峙的双方人群，“她怎么……” “哎哟哟……”桑博眼皮一跳，顾不上别的连忙开口，“好哥哥好姐姐，这事儿不能闹大，你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话音未落，桑博的余光果断捕捉到了闪光灯的痕迹。 星和三月七一左一右站在程澈身边，手中的手机亮着灯一高一低的举着。 最中央，程澈捧着手机，正对准自己。 桑博愣了愣，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满眼都是无语，“都这种时候了……” “打架很简单的！”三月七关闭灯光，收到了来自小乌鸦的一份视频文件，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劳逸结合！” “是的。”星点点头，将视频存在相册之中，又转头看向了布洛妮娅的方向。 桑博：…… 桑博不想说话，但是却认真的想换个星球生活。 “布洛妮娅很重要，不能放任她和别人产生冲突。”丹恒的目光扫过周围众多人群，沉声说道：“你们玩够了就来想想该怎么办吧？” 几人凑在最前方，“那就速战速决。” 说着，三月七已经拿出了弓箭，冰元素在指尖闪过一点光芒。 程澈伸手摸了摸，“还挺冷的。” 三月七歪头，一脸认真，“当然了！超级冷！要不然当时杨叔他们也不会很久很久才把我放出来……” “那你小心点，别——” 星垫着脚捂住程澈的嘴巴，冲着三月七投去一个英雄救美一般的眼神，“别说了。” 三月七拍拍胸口，“真是的，吓死我了。” 差点儿又要被毒奶了！ 美少女怎么能被粘在冰上拔都拔不下来呢？！ “这么嚣张！” 谈话间，场中已然乱了起来。 身穿制服的男人们手持枪械，愤愤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对面，布洛妮娅皱起眉头，一脸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众人。 子弹从枪膛之中飞出，直奔布洛妮娅面门，没有丝毫留情。 布洛妮娅手掌紧握，牙关紧咬。 她的身体往后一跃，试图躲开近在咫尺的子弹。 “啊！”三月七一声惊呼，手中的六相冰尚未凝结已经被一抹紫色流光打断。 巨大的镰刀带着浓郁的紫色光芒在空中闪现。 时间在刀光之下变得有些凝滞，令人胆寒的子弹悄无声息被割裂成细小的碎片。 镰刀几乎割开空间，紫光闪烁之间，一名少女从中跃出，修长的刀柄横在手中，在空中划出流畅的线条。 落地时，蝴蝶形状的光点消散。 程澈伸手抵着眼镜，“帅。” 瞧瞧这蝴蝶，比香妃娘娘的多多了。 三月七救人计划被打断，愣愣的转头看着程澈，“这种时候你应该毒奶了……” 怎么还差别对待呢？！ 对别人就是帅！ 对着她们这些熟悉的伙伴们就是长痘痘和长针眼。 程澈琥珀色的眸子似乎闪着光，轻声说，“我觉得她有可能是我老婆……” 帅，那一脚踩在了他的心巴上！ “别做梦了。”星瞥了一眼程澈，带着怜悯说出空间站公认的事实，“你这辈子没有老婆。” 程澈抿抿唇，“总得试试不是……” 别人穿越妻妾成群，他总不能当光棍？ 当光棍有什么好？ “朋友……”桑博沉重的叹息一声，按着程澈的肩膀，另一只手戳了戳程澈的脸，把程澈的脸往旁边一推。 “看见了吗？那大镰刀？” “看到了。”程澈点点头，面无表情但语气认真，“这一看就是来收割我心中无边无际的爱情的！” 桑博：…… 桑博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语重心长道：“她割不割爱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大镰刀能阉了你。”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我真的不能拥有老婆吗？” 一个就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桑博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没有哪一个老婆愿意和乌鸦嘴在一起的，认命吧朋友。” 这是他身为一见如故的好朋友能给出的最诚恳的建议了。 第43章 我脏了……嘤…… “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出手。” 少女将镰刀一甩，站直身体抬起下巴，冷声道：“要接着过几招吗？” 周围众人纷纷一惊，不甘心的目光扫过被紫衣女子挡在身后的女孩。 “我们走！” 领头人不甘心的咬牙，带着属下快步离开，似乎是被吓到了。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真帅啊。”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乱说话的这张嘴。 “欺软怕硬的渣滓。”女子微微皱眉，收起手中武器。 桑博微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希儿小姐，多谢你出手了，桑博感激不尽哦。” 希儿转身，目光扫过出现在面前的一群人。 一旁，程澈眼皮一跳，压低声音，“这俩头发怎么这么像，该不会……” 那他…… 忽悠了大舅哥之后还能有老婆吗？ “在思索老婆这件事情之前，麻烦你把耳朵甩甩。”星满脸无语的看着程澈，“谁家哥哥管妹妹叫尊称啊！” “那就好。”程澈松了口气，双手揣兜看着希儿，“我还有点希望，不过真帅啊……” 帅！ 早知道这游戏有老婆他开服就得冲进去狂肝！ 星的目光扫过程澈带着期待的眼睛，心中无奈一叹。 哎，程澈怎么还认不清自己到底有多毒了呢？ “这群流浪者太猖狂了，竟然在咱们地火的地盘上动粗……”桑博眨眨眼睛，双眸之中满是笑意，“真不愧是希儿小姐啊……” “闭嘴吧桑博，你真是会添乱。”希儿皱了皱眉头，紫色眼眸之中满是冷冽，“这事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桑博满脸无辜的眨眨眼睛，眼底满是纯洁。 程澈又侧着头压低声音，“桑博好谄媚，这种样子……” “像什么？”星果断捕捉到了毒奶前兆，同样压低声音，“这次你可以继续说。” 一旁，丹恒和三月七心领神会，静静等待着程澈再次开口毒奶。 毒奶可以，不是自己人那就更可以了。 “让人想看他和杰帕德作伴。”程澈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嘴唇微微一动，吐出了令人震惊的话语。 三月七和星不约而同举起手捂着眼睛，然后从岔开的手指头缝隙之中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三月七歪歪脑袋，“还挺期待……” “加一。”星点点头，和三月七一起转身，目光期待的看着桑博。 有点期待，但是也有点不好意思。 纠结半天，那还是期待吧，这种场面不多见。 二人严阵以待，手中的手机已经举在了身前。 比手速比不过程澈，但是她们俩还可以打光！ 丹恒眼皮跳了跳，目光同样落在了桑博的身上，“加一。” 三月七眨眨眼睛，“丹恒最近能跟上队形了！” 被众人注视着的桑博：…… 桑博茫然了一瞬，左右看了看后迟疑道：“你们在看什么？” “我们……”星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伤害更小一点，“我们在等程澈的祝福。” 桑博：？？？ “他又说什么了？”桑博总觉得不太妙，仿佛虫子爬在身上一样跳了跳又摸了摸，“我为什么这会儿觉得我有点危险？” 有一种被杀胚盯着后心瞄准的感觉！ 从战斗与冲突之中回神的希儿以及布洛妮娅面面相觑，感觉自己两人的注意力突然跑偏。 但是…… 她们看了看像是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桑博，迟疑了一下还是不约而同的退开一步。 有病。 离远点—— “咔哒——” 一声轻响，所有人怔愣在了原地。 桑博的动作定格，视线渐渐下移。 “这……”桑博满脸茫然，看着脚尖前方那个眼熟的东西，“是我的腰带吗？” 星沉重的叹了口气，“恭喜。” “咔嚓！” 一声轻响响起，与之同步的是三道从不同方向亮起来的闪光灯。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转头看着丹恒，“你为什么要打光？！” 他们的恶趣味诶！ 丹恒什么时候也加入了！ “跟队形。”丹恒面无表情，淡定地收起手机，他瞥了一眼程澈，“这张就不用发给我了。” 能威胁，但是他觉得程澈在威胁人这件事情上更有心得。 而且……存这种照片总感觉自己的手机被污染了。 程澈点点头，对于突然响起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问他这样会不会对桑博不尊重？ 程澈觉得并不会。 桑博等于乐子人。 乐子人是什么？ 是为了看乐子可以自己成为乐子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 桑博弯着腰拎着裤子，声音之中满是悲怆，“桑博不想活啦！不干净了！我脏了……嘤……” 程澈一个激灵，感觉一股冷气沿着尾椎往上猛地的一窜。 他往后跳了两步，伸出手义正言辞，“不要嘤！要不然打死你！” “你打我啊！你现在就打死我吧！”桑博满脸悲怆，整个人都陷入失落的情绪之中，“我也不想活了……嘤嘤嘤……我不干净了，我被看光了……” 他的腿！ 他的腰！ 他的屁股！ 还有他被诅咒的掉色的内裤！ 都没啦！ 他桑博从此没有清白二字可言啦！ “我不是故意的。”程澈将手机收好，摸摸兜翻出来一条在上层区没有送出去的腰带。 他站在桑博身边，满眼慈祥，“乖，用吧。” 桑博：…… 桑博满目苍凉，视线顺着程澈的胳膊落在那条腰带上。 腰带是一种深蓝色，看起来很骚，但是…… 他桑博现在没有骚的底气了，他不干净了！ “你好过分……”桑博耷拉着眉毛，一脸委屈，“我什么时候被瞧过这么大的乐子……” 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 “以后会习惯的。”程澈把腰带塞进桑博手里，没有丝毫诚心的问道：“下次记得换条内裤，这条掉色。” 程澈退开一步，侧过头询问丹恒，“找到我毒奶的规律了吗？” “有一点，但不多。”丹恒点点头，“越不靠谱越能成功。” “好的。”程澈点点头，“我再练习一下。” “没有人关注我桑博的心理状态吗？”桑博蹲在地上，委屈的抬头，“我都社死了，你们还不安慰我一下吗？” 程澈想了想，“看开点，小小的也很可爱。” 第44章 对自己好点儿吧。 “你这是污蔑！是对我的污蔑！” “啊啊啊啊我要掐死你啊程澈！” “把你这只乌鸦的毛扒掉！炖汤！下酒！” 蓝发男人张牙舞爪，一左一右被三月七和星架住，“我不小！不小！” “怎么这么生气啊……”三月七一脸无奈，忍不住吐槽道：“程澈都安慰你了嘛！” “虽然不知道什么小，但是他夸你可爱诶……”星架着桑博另一只胳膊，连声解释，“他都没有夸过三月七可爱！” “啊啊啊啊！”桑博更暴躁了，整个人身上那份游刃有余看戏的优雅彻底消失，“我好气……不如不夸……我又没有走光，为什么要说这种刺痛人心的话啊！” 程澈站在一旁，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他翻着自己相册之中的收藏，轻声道：“把看客拉入帷幕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桑博：…… 突然感觉自己乐子人的位置受到了挑衅。 “你把照片删了……”桑博双手拎着裤子，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程澈，“好哥哥求你啦……删掉吧！” “不删。”程澈摇摇头，将相册加密，再复制存在不同的地方，“跟哥哥说实话，其实你心里还挺开心的吧？” 桑博眨眨眼睛，“怎么会有人因为自己走光而开心嘛！” “乐子人。”程澈看了桑博一眼，收起手机，“比如你。” 这和他这个老婆人是一样的。 他可以为了老婆不要脸，桑博这个乐子人…… 一样。 “哎……”桑博沉重的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无辜的眨了眨，“我桑博明明是个友善好客又热情的……” “乐子人。”程澈接上，轻声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藏在雪堆之中了。” “为什么？”三月七探头看着程澈，“说真的我也想不通……” “太烧了，烧得根本不怕冷了。”程澈转头看向丹恒，“所以能开始我们正经的话题了吗？再说下去过不了审了。” 不行不行。 他正经人。 桑博：…… 还真的没有人注意到他吗？ 桑博找了个墙角给自己系腰带，心中闪过一丝兴奋。 好玩。 比看乐子，那桑博可要大喊一声不服了！ “过谁的审？”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转头看着面面相觑的希儿和布洛妮娅，“所以我们刚刚……” 进行到哪里了？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银鬃铁卫，还有陌生的几个人……”希儿扶着额头，微微蹙眉，显然还没有从刚刚巨大的冲击之中回过神来，“不行……让我缓一缓。” 能打马赛克的场面都没有出现。 但是她忘不掉桑博的腿，还有掉色…… 希儿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握着镰刀的手掌颤抖着。 “这个小姐姐的表情好像我们之前认识的希露瓦……”三月七戳了戳星的胳膊，轻声道：“还很像当时……那个大守护者……” 对，就是的！ “是，还有来抓我们时候回忆起程澈留在酒店的行李的布洛妮娅。”星双手环胸，一脸正经的开口，“真的很像。” 希儿：…… 她希儿为什么被忽视了？ 希儿默默转头，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少女，“是你？闯入下层区的银鬃铁卫？” 布洛妮娅微微皱眉，断掉的神经终于在此时重新连接。 她看了一眼眼熟的开拓小队，眉头紧锁，“你们把我绑架到地底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希儿不屑冷笑一声，“在这里还当自己是大小姐？” 说着，希儿的目光扫过布洛妮娅，眼中冷意更重，“你们这些上层区的人……优越感从何而来？踩着下层区的苦难而来。” “银鬃铁卫并非在享受！”布洛妮娅难以赞同的皱起眉头，目光认真的注视着希儿，“我们也在对抗怪物，保护贝洛伯格的市民！” 闻言，希儿冷笑一声，“保护就是斩断上下层的联系？到底是在保护上层区还是在保护贝洛伯格？” “守护者大人有她的考量……”布洛妮娅语气之中有些迟疑，似乎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是孱弱。 布洛妮娅迟疑了一下，目光看向程澈。 一旁，希儿顺着布洛妮娅的视线转头，目光也同样落在程澈身上。 程澈：？？？ 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但是这显然不是当他老婆的眼神。 “录音可以发我一份吗？”布洛妮娅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当日在裂界之中你的录音。” 程澈：…… 虽然没抱希望，但是现在更失望了。 “没有。”程澈垂眸，根本不想搭理，“没有第二份。” “原价也没有？”三月七满头茫然，戳戳程澈，“限购一份？” “你的脑回路……”星沉重的叹了口气，揉了揉三月七的脑袋，“我有点跟不上了……” “奥列格头儿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希儿微微蹙眉，似乎难以理解这些陌生人的脑回路。 “搭个伙？”桑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诚恳的目光落在希儿脸上，“我们也想见首领大人。” “谁要和你搭伙。”希儿冷淡的目光扫过桑博，又看向一旁陌生的几人，“这几个人是？” “桑博的朋友。”星摊了摊手，一脸平静的开口，“想见一见地火的首领大人。” “和桑博是朋友，那和地下所有人都是敌人了。”希儿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桑博，“你说对吧？流氓。” 桑博：？？？ “什么？我才不是流氓！”桑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我桑博是什么人希儿小姐还不知道嘛！” “不知道。”希儿摆摆手，目光看向布洛妮娅，“走吧，来自上层区的大小姐。” 呵，大庭广众之下掉裤子的能是什么好人？！ “你毁了我的名声！”桑博的目光瞬间看向程澈，一脸认真。 “还可以再毁一毁。”程澈看了一眼桑博，轻声说道：“虽然丢了点儿人，但是我怎么感觉你挺开心呢？” 桑博顿了顿，压低声音，“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想到了让你丢人的好办法？” “拭目以待。”程澈推了推眼镜，双手插兜，“光腚乐子人，对自己好点儿吧。” 桑博：？？？ 桑博眼中闪过一个问号，好奇的看着程澈。 “对自己好点儿。”程澈双手插兜一脸平静，认真嘱咐道：“不说奢侈品，好歹不掉色。” 第45章 躺平任砸，提高几率? 在去大矿区的路上，桑博双目失神，如同遭受巨大打击一样。 不，应该说已经遭受了巨大打击。 在空无一人的冰原之中被拍下那种照片，被强买强卖，救人损失了一身衣服一双鞋子，坑新朋友去搏击俱乐部玩赔了一大笔钱，现在又…… 自从遇见这几个外来者之后，桑博感觉自己就从来没有顺利过。 一时之间，他似乎有点怀疑自己身为乐子人的修养。 “你不好奇我想出了什么办法让你丢人吗？”桑博跟在程澈身边，无奈道：“你没有一点好奇心我很难办的诶……” “可能是我不怕丢人？”程澈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理由，“我老婆都没了我还有什么脸？” 丢人。 呵呵，不在意。 “你……”桑博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突然语噎。 乐子这种东西就是要从人性尊严之中体现，但是…… 但是这个人没尊严。 他连垃圾桶都敢翻他还有什么怕的！ “程澈的乐子有什么好看的呢？”三月七难以理解，想象了一下后才开口，“不管是尴尬还是害羞，他永远都是这副表情的。” 说着，三月七伸出手指了指程澈，“所以四舍五入，哪怕他真的觉得丢脸，你也没有乐子可以看。” 话音落地，一直絮絮叨叨的桑博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侧着头看着程澈，试探性的提出建议，“有没有考虑过治一治呢？” 治好面瘫再看乐子！ “没想过，不考虑。”程澈端着保温杯，脚步停在了大矿区的入口之前，“与其想想怎么看我乐子，不如考虑一下杰帕德追着你跑的时候你们是抱头痛哭还是组团来打我。” 布洛妮娅脚步微微一顿，严肃的表情在此时龟裂，她看着这群外来者，欲言又止，“你们是有什么无法言说的小癖好吗？” 她去抓人，人跑了，那得搜房间吧？ 搜出来的是什么？！ 是被打晕的戍卫官！是戍卫官的不雅照片！ 还有什么？！ 是塞进边边角角之中印着‘誓死不当穷鬼’的各种诡异东西。 什么猫耳朵什么猫尾巴。 她真的难以想象这群不靠谱的人竟然能够蒙骗大守护者…… 所以大守护者有没有隐瞒一些东西呢？ “什么小癖好？”程澈露出诧异的眼神，面部肌肉僵硬，“我们都是正经人。” 不承认，问就是不承认。 布洛妮娅：…… 想说，但说不出口，总感觉看过之后眼睛脏，说出嘴浑身脏。 “正经人啊……”桑博沉重的叹了口气，指了指前面，“这里就是大矿区了，所以……” “希儿小姐。”桑博眨眨眼睛，耷拉着的眉毛和上挑的眼尾看起来没有半点儿不协调，反而流露出一股无人能及的烧劲，“能为我们引荐一下首领大人吗？我的这些朋友可都是首领大人想要的人才。” “呵，首领大人忙着呢，我也不会给你们传话。”希儿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一旁的桑博，“至于你……穿好衣服再去吧。” 说完，希儿转身朝着大矿区之中走去，对着布洛妮娅轻哼道：“跟我来吧，正好让大小姐看看下层区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看着两个少女的背影，星微微蹙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裂界侵蚀并不会只出现在地面上。”丹恒的眉头微微皱着，冷声道：“还是快点儿跟上去吧，总觉得……”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转头看着程澈，“如果按照越离谱越成功的规律来说，星核确实有可能砸在你的头上，所以……” 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查星核的线索，另一方面守株待兔！ “所以！”三月七一声惊呼，“我们来保护程澈！或者让程澈趴在平板车上！” 星点点头，一脸认真，“加一！” “为什么我要趴在平板车上？”程澈心头一跳，目光扫过面前的开拓小分队，“躺平任砸，提高几率？” 一旁，桑博摸了摸后脑勺，“加一。” 同样好奇这个问题。 “因为你……”三月七刚想看一眼程澈的翘臀，突然想起了来自小乌鸦的诅咒，只能含糊道：“都能砸穿列车了，一定能扛得住星核自由落体带来的力量的，要不然……” 说到这里，三月七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程澈的脑袋。 头骨确实挺坚硬的，但是她怎么想都觉得还是程澈的翘臀更坚固一点。 毕竟…… 谁家屁股能砸穿列车？！ 程澈：…… 程澈沉默着看着三月七，“我觉得你想得到祝福！” “别！”三月七急忙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正好是被领取的红包，“你说过的！富婆不会长痘痘长针眼！” “但是会脱发啊。”程澈唇间溢出似笑非笑的一声，脸上表情依旧平静，“人无完人，脱发的困扰伴随着每一个被我拍过的脑袋。”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 虽然他很喜欢纠缠之缘这种东西，但是可惜了，这种货币无法在星穹铁道之中流通，最多成为黑塔空间站的一件藏品。 不等三月七反应过来，程澈面无表情的伸手揉了揉三月七的头发，“你觉得呢？！” 三月七仰着头看着程澈，脑海之中已经浮现了可怖的一幕。 一直浑身漆黑的小乌鸦嘎嘎嘎的叫着，爪子拎着一个桶飞在她的头顶。 下一刻，桶子一倾斜，倒出脱发药水。 “你好过分！”三月七欲哭无泪，双手捂着脑袋，“你是懂怎么伤害美少女的！” 美少女喜欢干什么？！ 熬夜冲浪！ 熬夜冲浪怕什么？！ 怕长痘！怕脱发！怕猝死！ “你……”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微微后退一步防止程澈突然伸手，“你这个祝福有范围吗？富婆还是富豪可以解除？” 她可以变个性，又或者多翻两个垃圾桶解除诅咒的！ “没有。”程澈注视着一根粉色的发丝落在地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发现我的乌鸦嘴有个额外的用途。” 永久附魔。 无限给自己加buff。 虽然不是很正经，成功率也不是很高。 但是万一呢？ 这种时候就得拼一拼欧气和暴击率了。 第46章 你还说你不是女装大佬! “娜塔莎怎么也在这里？” 三月七疑惑的歪了歪头，快步跟上前面几人的脚步。 希儿微微皱着眉，走到娜塔莎身边，“怎么连你也来了？奥列格统领呢？” 闻言，娜塔莎转过头来，垂下来的发丝显得格外温柔，“嗨，希儿……还有桑博的客人们，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在希儿询问的话语之中，娜塔莎微微摇头，“我没有看到奥列格，不过矿民看到他带着人去深处了。” 说着，娜塔莎还指了指旁边的一条道路。 “不过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混乱吗？”灰发少女的目光扫过周围聚集的人群，迟疑道：“看起来气氛很紧张。” “矿民还有他们的家属，来找流浪者讨要说法。”娜塔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看向一旁被封锁的地方，“前方就是流浪者的聚集地了。” 隔着一道带着倒刺的铁栅栏，许多人对峙着，脸上表情隐约带着怒气，手中却都拿着各不相同的武器。 程澈透过镜片看着栅栏后的人群，指尖在背带上划了划。 “怎么？”丹恒敏锐的转头，“你又想说点儿什么？” 程澈摇摇头，看了一眼那边聚集的流浪者们，“不用管我，我这会儿有点分裂。” 听见流浪者这三个字就想喊一声把头低下。 但是看着那群人又想点一下右上角切个万叶出来聚个怪…… 分裂啊分裂…… 原神后遗症名不虚传，看见井盖都想上去站一会儿等宝箱。 程澈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想要落叶飘零。” “别想投胎也可以的。” “实在不行拟造一下也可以啊……我都这么诚恳了。” 窃窃私语之中，丹恒默默退开两步，严肃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在说些什么东西？ 落叶飘零怎么了？和投胎有什么关系？拟造什么？ 饱受乌鸦嘴之害的众人将目光聚集到喃喃自语如同下咒的程澈身上，不约而同退出好几步，以免被波及。 “他……”星迟疑的看着念经一样的程澈，迟疑道：“终于疯了吗？” “不确定。”三月七保证自己的脑袋不乱晃，轻声道：“但是我确定我疯了，我现在动一动就会有头发往下掉。” 星：…… 星眨眨眼，转头看着三月七仔细打量着，“没事的，发量依旧很优秀。” 虽然掉，但是不影响美丽。 “但是掉发诶！”三月七压着声音免得被程澈注意到，忍不住吐槽：“头发这种宝贵的东西，我可以熬夜让它掉，但是它不能被咒啊……” 恶毒。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了！ “这个乌鸦嘴好水啊……” 程澈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口渴，无力的叹了口气，“水，比心海都水。” 说着，程澈打开了保温杯，喝口茶润嗓子。 奶不动了，奶—— “帮帮忙！” 一声温柔的女声骤然出现在安静的矿区之中，在常年不见天日的下层区竟然莫名带上一股惊悚。 程澈怔了怔，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 冲锋衣防风防水，但是架不住在水里泡，胳膊上的水一滴滴往下淌。 一颗闪着蓝色光芒的泡泡出现在程澈身边，面前的空地上还有一个晃来晃去的带着蓝光的小水母。 头发被水一泡，出门前打的定型喷雾彻底失效。 确实，现在能奶动了。 带着卷儿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程澈双目无神，“艹。” 大可不必！ 所以乌鸦嘴真的不能有一个撤回的选项吗？ “这是什么？”三月七疑惑的看着面前泛起水波的小水母，迟疑着伸出一根手指都。 指尖进入水波中的一瞬间，三月七眼中一亮，“冰冰凉凉的！但是没有六相冰那么冷！” 丹恒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伸出没有戴手套的那只手。 触手温凉，仿佛只是单纯的水源，但是…… 其中有一种和丰饶命途很相近的力量。 丹恒抬眸看着程澈，“你……这算？” “能治疗。”程澈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艹啊……” “你……”三月七眼底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抹震惊，“你好像发挥超常了？” 说着，三月七用脚尖点了点旁边一颗绿油油的东西，“真的是草诶。” 程澈：！！！ 程澈向来面瘫的脸依旧面瘫，但是眼底却出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惊悚之色。 草！ 草和水！ 问：这么多草原核他还能活吗？！ “跑啊！”程澈顾不上身上的水渍，朝着一旁跑过去，“不跑就等着被炸吧！” 炸一下，小水母奶一口，前提是不会被炸飞！ “你又搞出什么危险的东西来了！”桑博对程澈的毒奶深信不疑，拔腿狂奔，“这是什么？！” “这是炸弹！”程澈向来淡定的声音似乎劈叉，心中暴躁至极，“有本事再让我胸口拔刀啊狗东西！” 谁家穿越这么穿？！ 人家穿越大杀四方，他穿越被草原核炸成渔网袜吗？！ 一时之间，场面慌乱起来。 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别人跑了自己就得跑。 对于了解的人来说，程澈如此激动显然不是什么小场面。 众人纷纷退开，快速找到掩体，躲在后面观察正在跳跃的小水母和那几个绿油油的像是种子一样的东西。 而此时，程澈停下了脚步。 他默默低头，看着自己胸前。 一个眼熟的刀柄撑破衣领冒出来，纹路眼熟，和手机壳上一模一样。 刀刃闪着发白的紫色光芒，没入皮肤之中。 他再说一遍，他不是艾尔海森！！！ 雷光乍现，程澈突然懒得跑了，他搓搓手指，轻声道：“帮帮我。” 一颗小水母无端浮现在程澈身边，锲而不舍的跳跃。 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绿色光芒噼里啪啦的炸成一片，从刀刃上传出的雷光穿梭在其中，如同游蛇。 恍惚之中，程澈仿佛能看到自己脑袋上面出现了血条，炸一下，小水母奶一口。 “我就不能拥有一个俱收并蓄吗？”程澈欲哭无泪，伸手拔出阻挡视线的刀，“我现在怎么办？” 感电？ 或者直接加入种门？ “你……” 爆炸过去良久，三月七凑到程澈身边，眯起眼睛看着程澈拿在手中的刀，“你……你还说你不是女装大佬！” 第47章 好嫉妒…… 爆炸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程澈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安然无恙的挎包之中翻出一条床单，默默地披在了身上。 在这一刻，程澈无比庆幸自己翻垃圾桶够勤快。 “朋友，你终于理解我了。”桑博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才凑过来，“现在你感觉到我当时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痛苦了吗？” 说着，桑博掀起床单一角。 绿的，衣服破了之后露出来的一块块皮肤全是绿的！ “我和丹恒感同身受。”程澈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走出掩体的丹恒身上，“你当时没打死我真是……仁慈啊……” 丹恒被自己一口毒奶扎成小黑龙，还能心平气和，不愧是主角团的人！ 丹恒抬眸瞥了一眼程澈，沉声开口，“理解就好，翘臀小绿鸦。” 程澈：…… 这不对劲。 在他的推断之中丹恒应该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不过……”三月七绕着程澈打量一圈，目光终于落到程澈手中的长刀之上，“所以你手机壳上的那个美女姐姐其实就是自己打扮的吧？” 程澈摇摇头，“我不配。” 他哪儿敢，他只是雷神座下一条舔狗罢了。 “你配。”三月七双眸微眯，双手叉腰满脸认真，“你刚刚就是从胸口拔出这把刀的！” 说到这里，三月七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粉头发的少女脸上骤然出现一丝茫然，愣愣转头看着星，“我记得我之前说我也想试试，但是你说……” “你不配。”星接上后半句话，目光落在程澈胸前，“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程澈很配。” 男人穿着灰色的运动裤和灰色卫衣，外面罩着黑色冲锋衣，衣领敞开，卫衣正中一个洞。 心灵的窗户在此时打开。 原来他们的小伙伴除了翘臀之外还有别的特殊之处吗？ “好兄弟。”三月七突然凑过来，仰起头满脸期待，“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 打扮好了再表演一次！ 再康康！ 她三月七可以去翻垃圾桶收集道具的！ 众人的目光落在程澈胸口，似乎在思索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程澈心头一凉，快速将拉链拉起来，“谢谢，我不喜欢女装。”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刀，无力叹气。 哎，还不如…… 还不如胯下拔刀呢！ （空宝胯下拔刀的图丢了，在线求！） “好小子。”星上下打量着程澈，半晌终于沉重点头。 少女拍拍程澈的肩膀，语重心长，“平时穿的人模狗样的，没看出来啊……” 这么烧！ 程澈：…… 一世英名呢？ 他的一世英名呢？！ “那个……”三月七对对手指，终于抬头，“那你不想再拔一遍的话……” 三月七伸手接过程澈手中的刀，手指抹过紫色刀刃，将刀尖对准程澈的胸口，迟疑说道：“那你能不能让我帮你塞回去，我真的很好奇这么长的刀藏起来会不会感觉到硌……” 刀尖来回晃动，似乎实在寻找合适的角度。 程澈闭闭眼，终于发出一声惆怅的叹息声。 他的穿越之旅为什么这么惨？！ 没老婆没系统，金手指连自己都能坑！ “别。”程澈伸出手在刀刃上点了点，“这一刀我马上得凉。” 话音落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雷光萦绕的长刀瞬间消失。 程澈松了口气，旋即看到跳动的小水母也彻底消失踪影。 这种时候该庆幸没有给他一个芭芭拉的技能吗？ 要不然场面就会变成188且18.8的壮汉跳萌妹舞。 “好可惜……”三月七沉重叹气，整个人挂在星的身上生无可恋，“为什么程澈可以我就不可以！” “因为你不配。”星的声音冷淡，轻声道：“而程澈……挺能藏。” 不仅藏刀。 还藏着自己傲人的胸怀！ “哦……”三月七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好嫉妒……” “我也嫉妒。”一旁，桑博弱弱开口，满脸哀怨。 看乐子比不过。 现在连烧都比不过了。 “不过你为什么不转头……”桑博从程澈身后探头，一脸疑惑，“你对自己的后背变成了什么样一点都不在意吗？” 程澈摇摇头，披着誓死不当穹鬼的床单如同披着君临天下的披风，声音冷淡，“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话音落地，桑博眼底浮现一抹茫然。 半晌，桑博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没看出来，你还挺热血的……” 但是这话…… 真的能一脸平静的说出来吗？ “说明你瞎。”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裹紧自己用来遮着后背的披风，“所以我现在能够换身衣服吗？” “你……”丹恒微微皱眉，看着程澈身上的包，“还有衣服？” 这么多床单被套还有不堪入目的小玩意，竟然还能塞下这么多衣服？！ “有。”程澈点点头，拍拍包，“爆炸发生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的包。” 丹恒眉头微蹙，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哪怕当时再跑两步呢？ “你……”丹恒的目光扫过周围，迟疑道：“要不……” 先坚持一下？ 闻言，桑博的目光左右扫视一圈，指着角落之中一个垃圾桶说道：“要不垃圾桶里面换？说真的空间还挺大的。” 够塞五个人，确实挺大。 程澈摸了摸脸，“不了，除了翻垃圾的时候我不是很愿意和垃圾桶有亲密的接触。” “可以坚持一下。”桑博拍拍程澈肩膀，语重心长，“垃圾桶都翻了，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那多了去了。”程澈冷哼一声，从包里翻出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比如我就做不出把自己藏在雪地里的事情。” 桑博：…… 社死可以，但是为什么有人要一遍又一遍的提起自己的社死？ “这里这里！” 闹事的矿民和家属回过神来，连忙让开地方，“箱子后面能换衣服！” 经历了这种震慑人心的场面，他们现在连矛盾都能往后稍稍。 毕竟胸口拔刀这种场面他们小小矿民是真的没有见过！ 第48章 垃圾桶闪闪发光。 “能够加速身体愈合？” 娜塔莎在一片沉默之中开口，指尖还捻着一点水珠，“治疗效果很棒。” 程澈换好衣服点点头，“对，但只有体验卡。” 说到这里，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可以通过这双摸谁谁掉发的手来判断自己这次的毒奶会不会有时效性，时效是多少。 这么想着，程澈的目光落在了丹恒身上。 丹恒眼皮一跳，后退一步。 不行，头发不能掉。 “一下。”程澈思索良久，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就摸一下！” 说着，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就一下。” “不行。”丹恒又继续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之中满是拒绝。 自己虽然没有发际线危机，但是头发还是要保护的，尤其是程澈这不讲理的乌鸦嘴。 “你们俩的聊天很不对劲，要被银鬃铁卫抓走诶。”星眯起眼睛凑过来，轻声提醒道：“抓走全部关起来！” “银鬃铁卫抓他们干什么？污染监牢吗？”布洛妮娅单手叉腰，目光之中诡异与震惊交织。 “可能……”星抿抿唇，“说的也是。” 瞧瞧，人家都怕污染监牢了。 “那我摸你？”程澈转头看着星，眼神诚恳，“这是为了让我的乌鸦嘴变得可控……” “再正经的理由都不可以！”星后退一步，坚决的竖起手掌，“你看见三月七了吗？我不想变成她那个样子。” 闻言，一旁低着头的粉发少女抬起头来，满脸哀怨的晃了晃脑袋。 一时之间，程澈以为自己来到了蒲公英的海洋。 他沉默的看着面前纷飞的粉色头发，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脸上，“你发量……真充足啊……” 某些秃子看到得哭出来吧？ “呵呵……”三月七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表情诡异眼神苍凉，“我记住你了程澈，这辈子不可能忘记你……” 程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转头四顾。 还有谁能让他实验一下？ “朋友，自从遇见你我没有走运过，也该到我逃过一劫的时候了。”桑博嗖一声跳出三米距离，整个人的表情极为惊恐，“饶过我。” 程澈抿抿唇，目光继续挪。 “虽然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医学原理，但是我觉得……”娜塔莎嘴角抽搐，浑身温婉瞬间消失，和希儿同样后退。 布洛妮娅手掌握拳，同样往后退了一步。 紧随其后，是整齐划一的跺脚声，无论是闹事的矿民还是暴躁的流浪者不约而同后退，脚下步伐如同军训。 程澈失落的叹了口气，双手揣兜，“那行吧。” 真可惜。 一个粉色蒲公英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不得五颜六色…… “你为什么不摸自己的脑袋？”灰发少女双手环胸，半闭着眼睛无语的看着程澈，“你的乌鸦嘴对自己也是生效的吧？” 程澈：…… 程澈仔细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一双一次性手套，“放心，我晚上洗澡的时候会戴手套的。” 掉…… 不能掉。 “该办正事了。”丹恒看了一眼三月七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同情，转而轻声开口，“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你的脑——” 脑袋。 话还没说完，丹恒瞳孔地震。 他眼睁睁看着程澈从一旁的垃圾桶之中翻出来一个头盔套在脑袋上，头盔通体白色，上面却印着两个硕大的眼睛，闪闪发光。 丹恒心头巨震，“你在干什么？” 垃圾桶有这种东西吗？！ 这是下层区吗？ 上层区都翻不出这种崭新的东西吧！ “突然觉得星核很有可能砸在我的脑袋上。”程澈摸了摸头盔，一本正经，“保护一下自己。” 丹恒：…… 也……也行吧。 一旁，桑博的目光落在垃圾桶上面，眼底闪过迷惑之色。 垃圾桶中真的有这些东西吗？ 那他倒卖货物干什么？ 不知为何，桑博突然感觉垃圾桶闪闪发光。 “别看了。”星拍了拍桑博的肩膀，语重心长，“我能把垃圾桶分程澈一半是因为他不要钱而且会毒奶，你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垃圾桶再分给你一部分？” 桑博沉默片刻，转头，“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是过来人。”星无奈叹气，认真嘱咐，“但是这条路没了，你还是小心一下抢程澈的垃圾桶会不会又——” 桑博急忙打断，“好的知道了不用说下去了。” 星满意一笑，转头看着丹恒询问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正事是什么？” 丹恒抿抿唇，“找到地火的领头人，奥列格。” 怎么？ 没有一个人的脑袋可以逃离被程澈带歪的命运吗？ 星点点头，转头看向了希儿。 被好几双眼睛盯着的希儿冷脸微微一僵，一时之间竟然感受到了一些无所适从。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娜塔莎。 所有的目光再次平移，挪到了娜塔莎的身上。 娜塔莎：…… 失策，今天就不该来这里！ “矿区深处发现了一片丰富的地髓矿脉，两方人……”娜塔莎抬抬手，指着两边对峙的流浪者和矿民，“打起来了，奥列格带人进去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地髓……”希儿微微蹙眉，转过头看着面前几个陌生的人，“你们想要见奥列格首领，不如帮帮忙处理一下这次的冲突？” “啊？”三月七从程澈兜里翻出一个浴帽带上，打算收集一下自己的头发晚上厚葬，“为了让他帮忙所以去处理冲突……好功利啊……” 一旁，星和丹恒对视一眼，眼底不约而同闪过沉吟之色。 是有点功利，但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也不是很功利。”程澈想了想，轻声道：“最多算个投名状，能够让我们和对方说上话而已，但是……” “但是什么？”三月七语气疑惑，不解的看着程澈。 程澈耸耸肩，“人家帮不帮还两说，但我们这忙是帮定了。” “那不帮怎么办？”三月七皱着眉头，努力思索，“不帮的话我们就只能等着星核砸在程澈头上吗？” “对。”程澈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等星核砸在大守护者头上呢？” 三月七眼中一亮，“那也不错！” 第49章 瞪出火星子了! 银灰发色的少女用刀子眼盯着人群之中很是显眼的那个粉色蒲公英。 半晌，她咬牙开口，“都把我绑到下层区来了，也不用继续演戏了吧？” 闻言，三月七疑惑转头，眼底满是好奇，“演什么戏？” “欺骗大守护者的戏呗。”星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巴，“看来我们依旧没有取得信任啊……” 布洛妮娅眼神闪烁，转而又恢复坚定。 不，她相信大守护者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那……”三月七歪着头看着布洛妮娅，思索片刻后突然转头看向程澈，“你……你现在可以解除封印了，说点儿？” 丹恒拍拍程澈的肩膀，“我相信你。” 程澈：…… 程澈动作自然的将一次性的手套套在手上，用皮筋绑好之后才叹了口气，“布洛妮娅小姐到现在依旧相信大守护者吗？” 布洛妮娅抬眸，目光对上男人浅琥珀色的眼眸。 浅淡的瞳色显得格外清澈，洞若观火般注视着自己。 布洛妮娅咬牙，半晌后终于点头，“我当然相信大守护者。” “果然，鸭鸭这种生物嘴都很硬。”程澈呢喃一句，一只手掌搭在背包上，另一只手揣进兜里。 他看着布洛妮娅，轻声道：“大守护者对我们的和善与信任通过录音体现，你知道的。” “但是在我们和杰帕德拥有一个秘密之后，她对杰帕德也不信任，特意将他从前线调回来。”程澈的声音冷淡，语气平静地没有半点儿意外，“这是矛盾一。” 布洛妮娅眉头紧皱，双手紧握成拳，“她只是为了稳住你们！但是事后……” “稳住可以，事后查明身份。”程澈点点头，轻声道：“但是将一个得力的戍卫官划入观察名单，这不是稳住，这是忌惮。” 谁家因为几个骗子一句话怀疑自己人啊。 一旁，三月七眨眨眼睛，“所以你当时是故意在大守护者面前歪话题的？” “随口一说。”程澈摆摆手，继续道：“矛盾二，凡事要讲证据的，我们拿出了照片用来证明，贝洛伯格也有天外来客的记录，抓捕我们有什么证据吗？就凭我们消失在宾馆之中？” “矛盾三。”程澈摸了摸僵硬的面部肌肉，无力叹气，“想笑都笑不出来啊……” “所以矛盾三是什么？”星微微蹙眉，迟疑道：“你……” “矛盾三就是……”程澈拍拍脑门上的头盔，“星核不一定砸我头上，但是肯定砸在了大守护者的头上。” 话音落地，星的目光顿时转了过来，“你也梦到……” “梦到什么？”程澈有气无力，“我真的很好奇戴很重的耳坠耳朵会不会疼，但是她当时瞪我都快给我后背瞪出火星子了！” “瞪你怎么了？”三月七摸摸耳朵，“戴耳坠肯定是为了美啊，你不夸我耳坠好看还说会疼，我也瞪你。” 一旁，丹恒沉重叹气，“大守护者这种身份是绝对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耳环重就流露出杀气的。。” 换而言之，这句话触动了大守护者不想被知道的秘密。 和耳朵有关，是听觉，亦或者是交流。 三月七一脸茫然，半晌才回过神来，“所以……她知道星核？” “知道，还很了解。”丹恒做出判断，目光落在布洛妮娅身上，“剩下的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了，在下层区走了这么久，看到他们的生活了吗？” 简而言之，策反面前这个女孩。 布洛妮娅垂眸沉思，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显然心绪并不平缓。 “就是可惜了。”三月七仔仔细细将逻辑捋清楚，突然长叹口气，“就是可惜杰帕德被我们牵连了。” 闻言，星摇摇头，“不会的，杰帕德被打晕在宾馆之中，又有程澈留下的那两张照片，他……” 星顿了顿，轻声道：“杰帕德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了。” 利用杰帕德，但是事后却又不忘为杰帕德洗清嫌疑…… 嫌疑洗清了，但社死依旧存在。 星微微蹙眉看着程澈，疑惑道：“你故意留的？” “我对别人的社死场面有超乎寻常的兴趣。”程澈戴着一次性手套揉揉脸，随意道：“虽然笑不出来，但是相信我，我心里的小人儿已经笑出八块腹肌了。” 星：…… 不能正经一点吗？ “你这样子显得我好呆……”三月七轻叹一声，暗含担忧的目光落在布洛妮娅身上，对着程澈开口，“我当时还真以为你闹着玩呢……” “误打误撞。”程澈看了一眼三月七一边掉一边长的头发，“咱们三月七聪明着呢。” 三月七刚想露出骄傲的表情又顿住，“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没有。”程澈摊摊手，看着布洛妮娅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会怎么样？ 被撕开最后一丝侥幸之后，会崩溃？还是…… “我们去解决流浪者和矿民的矛盾吧。”丹恒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沉声道：“给她一点时间。” 闻言，几人都点了点头。 桑博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欠债者似乎别无选择。 “一起来？”程澈看了一眼自己的伙伴们，迟疑道：“我们或许缺一个花言巧语的人？” 解决矛盾，怎么解决？ 要么调解，要么解决制造矛盾的人。 但是吧，他不太想看到桑博悠闲地看乐子。 桑博沉默一瞬，点头，“也好，但是说实话，你只是面瘫，你说话也蛮花言巧语的。” “但是面瘫给我一层伪装。”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朝着流浪者聚集地走过去，“但你……” 程澈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你这……”桑博被这一声笑惊了一下，转而又好奇道：“你为杰帕德免去嫌疑是因为仅存的良心吗？” “良心？”程澈想了想，摇头，“你觉得我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着桑博，压低声音道：“在看热闹这件事情上你和我算同道中人，但是……” “但是？”桑博挑挑眉头，眼底带着好奇。 “在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事情，关键点似乎都是你来引导。”程澈声音低微，轻声说道：“你的观众都有谁呢？” 第50章 没有实力，全靠运气。 “能为您带来一点欢乐是桑博会感到很开心哦。” 蓝发男人弯着眼睛露出笑容，轻声道：“哪怕是牺牲我的脸面……” 话还没说完，程澈深吸一口气，“你还有脸？” “你没有泯灭的良心不能分我一点点吗？”桑博顿了顿，无语地看着程澈，“或许可以给我留一点……就一点点的面子。” 程澈想了想，点头，“我刚刚已经把我最后一点良心捏碎了。” 没有。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反正他这个穿越者没有良心。 “……？”桑博眼底闪过一个问号，目光落在程澈脸上。 在桑博的注视之中，程澈摊摊手，“捏碎了，所以我问心无愧。” 桑博：…… “也……”桑博歪歪头，感觉自己的脑海一片混乱，“那也行吧……” 也不是很行，但是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睡觉呢？”三月七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地面上打着呼噜的矿民，“这种环境真的能有人睡成这样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星接过话茬，轻声道：“果然我还是见得少了……” “醒醒……”三月七伸手戳了戳正在熟睡之中的矿民，眯起眼睛，“再不起床屁股上要长蘑菇啦！” “让程澈说……”星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程澈，“我觉得这句话你说出来比较有威力。”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都挪到了程澈身上，眼底带着期待与好奇。 程澈一怔，迟疑的伸出手摘下手套，“或许我们可以体验一下蒲公英海？” 三月七一惊，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还好，浴帽还在，自己应该不是一个行走的掉毛蒲公英。 “蘑菇汤和蒲公英有什么关系？”地上躺着的矿民嗖一声翻起身来，眼底带着惺忪睡意左顾右盼，“哪儿呢？” 程澈微微一叹，惋惜地收回了双手。 可惜了，这次下手不够快。 “怎么在这里睡觉！”希儿紧紧皱眉，严厉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矿民，“还不快回去避难！” “迷迷糊糊地就被绑起来了……”矿民一脸懵懂，努力回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避难……那我回去再睡觉。” 希儿看着矿民走远，无力地扶额叹气，“真是……” 这种危险的地方，竟然还能够看到这么迷糊的矿民，真不容易…… “前面还有个女孩子。”三月七安慰般拍着程澈的肩膀，嘱咐道：“放心，我们还会找到下一个摸摸头的人的，实在不行……我们去拍大守护者的脑袋！” 话音落地，走在三月七一侧的灰发少女停下脚步。 “三月……”星眼底闪过一丝迷惑，迟疑道：“你现在竟然这么大胆了吗？” “她一直都很大胆。”丹恒冷声说着，看着三月七仿佛没听到吐槽一样跑上去和前面的陌生女孩交谈。 丹恒微微侧头，朝着程澈低声道：“有没有被星核砸的感觉？” “没有。”程澈摊摊手，面无表情道：“相比较星核砸在我头上，我觉得大守护者的概率更高一点。” “你……”桑博站在一侧，微微蹙眉，“你们有没有想过大守护者已经被砸过了呢？” 没被砸，怎么和星核有联系的？ “有点道理。”程澈顿了顿，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所以……” 一旁，丹恒的目光落在路边的垃圾桶上，“你这会儿应该去翻一下垃圾桶找一找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护自己了。” 闻言，程澈摇了摇头。 一抹慈祥的神态无端浮现在程澈眉眼之间，他将眼镜推上鼻梁，轻声道：“岩王帝君的安全感无可取代，所以……” 程澈双手合十，低声呢喃，“来个盾，求个盾……” 丹恒：…… 桑博：…… 两个成年男性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 思索良久，丹恒和桑博终于伸出手拎着程澈的胳膊朝着前方推过去。 岩王帝君是谁？不知道。 但是…… 程澈这种遇事不决先叭叭毒奶自己的习惯还真是…… 没有实力，全靠运气。 “砰——” 星抡着棒球棍打跑两个地痞流氓，从地下捡起来一个造型诡异的机器人，转头看着并肩走着的三个大男人，“你们好慢，一点儿都不绅士。” 这种战斗的事情，为什么是她冲在最前方！ “别想了……”三月七似乎已经习惯了，无奈道：“我觉得你的棒球棍真的很厉害。” 一砸一个准。 她还没有搭弓呢星已经蹿上去抡完了。 灰发少女眨眨眼睛，“那下次我留两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棒球棍真的顺手。 但是如果能从垃圾桶翻到马桶搋子的话还是要换的，毕竟程澈太毒了。 “哔嘟——” 一声轻响，三角形的机器晃悠悠飘了起来，“哔嘟——正在搜索可能的使用者——” 一圈人围着小小的机器人，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疑惑。 “哔嘟——”又是一声轻响，机器人晃了晃，“天呐——竟然是个外星人。” 语气平静，但也不是很平静。 三月七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机器人，迟疑了一下，将机器人换了个方向，推到程澈和桑博那边。 “哔嘟——竟然是个乐子人。” 桑博愣了愣，往旁边退了一步。 “哔嘟——竟然——哔嘟——”机器人似乎陷入了迷茫之中，上上下下将程澈扫描好几遍，“哔嘟——成分复杂。” 程澈：…… “不是……它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已经很离谱了……”三月七眼底是满满的困惑，挠着头看着程澈，“成分复杂是什么意思？” “哔嘟哔嘟——成分复杂。” 在机器人的机械音之中，程澈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小三角，“原批变成穹鬼，怎么不算成分复杂呢？” 三月七眨眨眼睛，看着被摸头的机器人。 “咔哒——” 零件碰撞的声音哗啦啦的响了起来，三角形的机器人如同被拆解一般啪嗒掉在地上。 卡顿的机械音锲而不舍，隐约带上一丝哀怨。 “哔嘟—嘟——这丰饶——有——毒——” 第51章 她很想和你探讨一下…… “丰饶……？” 蓝色头发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目光诡异的注视着一旁的青年，迟疑道：“丰饶星神他认吗？” 听见机器人刚刚说的话了吗？！ 这口奶有毒啊？！ 程澈双手插兜一脸平静，“这句话问错了。” “哪里错了？”星皱了皱眉头，迟疑道：“你的命途……” “应该说没有任何一个星神愿意认。”程澈面无表情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蹲下来将那堆零件拼拼凑凑，“我觉得这个小机器人应该会是个关键。” 主角前进路上哪怕是一颗树莓都有用，更别说有台词的机器人了。 至于命途…… 没关系，他会乌鸦嘴。 “上面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标志。”丹恒微微蹙眉，皱着眉头将那堆零件拨动一下。 思索半晌后，丹恒看向程澈，“碎的不是很彻底，可以修，但……” 缺工具。 “好的。”程澈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中找到旁边的垃圾桶，“这就去翻。” 一旁，希儿皱起眉头。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怀疑过矿区的垃圾桶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 这…… 希儿眼睁睁看着程澈弯腰去翻垃圾桶，身后还有一个生怕被抢了垃圾的灰发少女，此时，她陷入沉默之中。 看起来挺正经俩人，甚至程澈看起来还要比星冷淡一些，但…… 瞧瞧干的这事情，她以后垃圾都不敢扔了，生怕被两个变态翻出一点什么私密物品。 救命！贝洛伯格有变态！ 半晌，程澈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走了过来，“这次运气不好，没找到螺丝刀，但是有指甲刀。” 程澈把盒子放在丹恒手中，眼神如同托孤，“加油。” 拧螺丝他倒是会，但是他现在这双手自带bug，摸一下机器人可能会更碎。 丹恒：…… 丹恒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沉默地转头修理。 “果然还是丹恒擅长这种事情呐！”三月七一脸笑容，拍拍胸口，“每次和杨叔或者丹恒进行开拓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没事，我们有程澈，以后不管和谁组队都会变得困难很多。”星语重心长，眼神之中带着即将被毒奶的感慨，“好好珍惜即将到来的困难旅途。” 三月七眨眨眼，“困难旅途已经开始了。” 灰发少女看着丹恒蹲在地上慢慢修理，转头看向了桑博。 向来玩乐的男人歪着头看着刚刚被翻过的垃圾桶发呆，眼神之中隐约带着一丝期待与挣扎。 期待垃圾桶是不是真的能翻出什么乐子。 挣扎抢程澈的垃圾桶会不会再一次社死。 “你不加入垃圾桶小分队吗？”三月七似乎也察觉到了桑博的视线，站在桑博面前举起手晃了晃，“是不想吗？” 桑博：…… 桑博回神，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脸上，沉痛摇头，“好扎心……” 他是不想吗？ 他那是不敢！ 不过…… 桑博转过头来看着程澈，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还是会有星神愿意认程澈的。 程澈这性格……高低不得是个欢愉小头头啊…… “好了。”半晌，丹恒拍拍手站了起来，往程澈那边侧了侧脸。 程澈抖抖手中的湿巾，带着一丝感慨说道：“我好像变成了后勤组……” “翻垃圾桶确实很后勤……”三月七眨眨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被修好的机器人，“所以你真的不会打架吗？” 程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目光不由自主挪到了胸口，“短时间可以再用几次绿油油的炸弹，或者……” “或者什么？”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程澈，“短时间……” 怎么感觉像是战斗力随机？ “或者感电。”程澈的目光落在机器人身上，轻声道：“就是把敌人泡在浴缸里，然后扔个高压电线。” 高不高压他不知道，但是那可是雷神啊…… 就是有点苦了自己的胸口。 “哦……”三月七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刚刚姬子还问我你是怎么拔刀的，让我有机会拍张照，她很想和你探讨一下……” 可能…… 这就是莫名出现的攀比心吧。 程澈：…… 倒也不必。 他更愿意探讨一些不过审的事情。 “星际和平公司的东西。”丹恒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回复运作的机器人，将湿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轻声道：“应该是以前的星际旅行者遗留在这里的老古董了。” “哔嘟——” 一声轻响，小机器人晃了晃，“哔嘟——你才是老古董！你全家都是老古董！” 丹恒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双手环胸挪开目光。 “哔嘟——”小机器人又转了一圈，察觉到程澈的存在后猛地一抖，“有毒！有毒！有毒！” 三月七叹息一声，拍拍机器人，“你这是在挑衅他诶……程澈这个人吧……” 看起来心平气和，谁知道心里面暗戳戳的想些什么？ 一不小心说出口之后……那可真的有毒啊！ 小机器人一怔，往后缩了缩，“哔嘟——” 不敢说话，害怕。 “既然你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产品……”三月七看着面前的小机器人，轻声道：“你是什么产品？” 问艾丝妲也没用，艾丝妲一天下的订单比得上别人一年。 闻言，小机器人抖了抖，“哔嘟——自我介绍，我是家用寻物仪理查德版本0.63专家型·年度豪华版，昵称查宝。” “直接介绍查宝不就好了……”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迟疑道：“家用寻物仪……公司还有这个产品啊……” 不知道，不了解，没听过。 丹恒不知怎么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转头看向沉默的黑乌鸦，“你……” 怎么又是一种欲言又止但是忍着不说的表情？ “先说好，除了队友你随便说。”丹恒思索片刻，终于开口，“不要祸害自己人。” 一旁，希儿和布洛妮娅一个激灵，连忙躲开。 队友诶！ 她们可不是队友！ “说什么？”星转头看着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所以程澈面瘫的原因找到了。 嘴太欠，得表现的正经一点免得被揍，但是吧…… 面无表情吐槽好像更容易被揍。 程澈摊摊手，双眸之中沉静至极，“我现在无话可说。” 第52章 别爱我，没结果。 “第三方势力是机器人……” 三月七背着手走在矿区深处的道路上，眼睛里满是兴奋，“是这样的！三方势力的敌对才是正常的嘛！” 星皱皱眉头，疑惑道：“所以你的手机里存了多少小说？” “没多少……也就……”三月七掰着手指头，突然晃了晃脑袋，“很多很多。” 一次性浴帽在三月七头上沙沙作响，粉色头发堆积在其中。 一边掉，一边长。 程澈满心可惜。 早知道穿越前毒奶一下了，这生长速度，随便研究一下怎么不得赚个底朝天啊。 “欺软怕硬的货色！” “骂什么呢？！有本事去和那群机器人打！” “流氓地痞，滚出去。” “哼！交出身上的物资！” 争吵声突然涌入，手无寸铁的矿民和流浪者队伍对峙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燃。 “帮忙救人！” 星眉头一皱，简简单单的棒球棍挥出火花，直奔挑事的流浪者。 紧随其后的是希儿和布洛妮娅，三月七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搓冰。 她左右看了看，将弓箭递给丹恒，“我得保护我的头发，你能不能帮我举着弓？” 丹恒：…… 丹恒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感觉三月七的脑回路自己一直都跟不上。 这种时候，找程澈帮这个忙是不是更好呢？ 沉稳的男人和天真的少女对视着，气氛陷入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中。 两分钟后，三月七在噼噼啪啪的战斗声之中回神，捂着掉毛的粉色脑袋眨眼。 她一脸认真，“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吧唧的？” 丹恒默默转头，拎着长枪冲进战场。 知道还问？ 这问题帕姆都心知肚明！ 三月七歪歪头，看着两脸淡定一同吃瓜的程澈和桑博，“那你们呢？是不是觉得——” 我傻了吧唧！？ 三月七一句话尚未说完，桑博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在三月七疑惑的目光之中，桑博不知从哪儿抽出一个小礼盒啪一声砸在三月七脑门上，自己抓着程澈的胳膊将黑乌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 “嗖——” “砰——” “啪——” 灰发少女停下动作，愣愣的看着棒球棍脱手而出，朝着程澈的方向疾驰。 众目睽睽之下，棒球棍砰一声砸在了程澈的…… 臀部。 再啪一声落在地上。 战斗被按下暂停键，落针可闻。 星茫然了一瞬，眼底渐渐浮现一抹不可思议。 她一把抓住丹恒的手臂用力摇晃，声音中带着浓厚的震惊，“你看见了吗？！他的裤子都没有被打出褶皱！” 好像是在屁股上喷了十吨定型喷雾一样！！！ 丹恒向来冷静，在此时也不免露出了做噩梦之后的表情。 难以相信！ 他好想拍张照发给瓦尔特先生！ 把程澈送去空间站切片研究！！！ 程澈背对众人站着，苍凉的目光落在桑博脸上。 桑博眨眨眼睛，迟疑着松开了钳制程澈双臂的手掌。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那个……” 紧急避险！ 听了那么多程澈砸坏列车的传说，遇见危险…… 怎么不得尝试一下？ 三月七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程澈，怎么都觉得程澈这会儿好像要疯。 她迟疑了一下，双手捧着被桑博扔出来的桃心小礼盒，打开一眼…… 嚯！ “那个……”三月七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将一盒玫瑰塞进程澈手中，“我觉得这个当赔礼很好，不过……” 三月七歪着脑袋看着程澈的后方的下面，“疼吗？” 程澈：…… 程澈突然感觉面瘫也不是很好，这会儿额角青筋暴动，但是肌肉却无法配合着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完了。”程澈静静地看了桑博十分钟，将手中的玫瑰花礼盒扔在桑博手中，“拿我当盾的人——” “啊！！！” “我的眼睛！” “什么玩意儿？！” 停滞的战斗双方回过神来，纷纷捂着眼睛哀嚎，借着武器的反光和垃圾桶锃光瓦亮的盖子看着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 程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面前几人身上。 被打倒的流浪者，在帮助下取得胜利的矿民。 希儿，布洛妮娅。 还有……开拓者小分队！ “破财消灾。”程澈翻出收款码拿在手里，看着几人，“谁先来？” 三月七捂着眼睛，“你之前明明说过的！” 富婆不会长针眼！ “概不赊欠。”程澈面无表情，“还是说你想包月？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三月七眼底露出一丝迷茫，“垃圾桶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都要通过……” 这种方式赚钱了？ 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脸面放在哪里吗？ “呵。”程澈唇间吐出一声冷笑，语气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我从砸穿列车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脸了，我在乎这个？” 没有良心，乐子变多。 没有脸…… 那乐子就更多了！ 三月七思索半晌，似乎终于被程澈的逻辑说服。 她一遍扫码一遍嘟囔，“真的，我上网冲浪都不敢像你这样……” 不要脸。 “这是在干什么？”希儿捂着一只眼睛，疑惑的问着还算正常的星，“为什么看一眼……” 看一眼就眼瞎，然后还要交钱？ 这年头看一眼都要收费了吗？ “列车头牌，程澈。”星摊摊手，熟练地拿出手机扫码付钱，“相信我，掏了钱就不会长痘了，这种事情我有经验……” 话音落地，三月七眼睑上反光的大痘痘已经以一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的速度消失。 希儿愣了愣，旋即快步上前扫码付钱，布洛妮娅紧随其后。 “那我呢……”桑博默默举手，从程澈身旁探头，一只眼睛肿的比任何人还要夸张，显然看了不知一眼，“我也需要付钱吗？” 丹恒双手环胸，沉声道：“你试试。” 桑博：…… 听起来不太靠谱，但是…… 这是丹恒说的诶！ 丹恒说的应该不会骗人吧？ 桑博迟疑着拿出手机，又将玫瑰礼盒塞进程澈手中，“送你赔罪了……” “不。”程澈将收款码举在桑博眼前，很是冷酷的推开礼盒，“别爱我，没结果。” 第53章 原批的命也是命…… “十、九……” “六、五……” “二、一……” 倒数过后，桑博举着黑屏的手机当镜子，眼底渐渐浮现一抹茫然。 半晌，他放下手机看着丹恒，“不是会消除吗？” “恭喜你为程澈的钱包贡献了一部分。”星摸了摸自己恢复正常的眼睛，转头看着丹恒，“可能是因为解除诅咒只对富婆有效吧，你们……” 说到这里，星微微一顿，上下看了一眼丹恒，又转头看着桑博，“性别不同。” “性别不同。”三月七感慨般摇头，下一瞬又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行。” 桑博：…… “奸商！这算诈骗！”桑博满脸悲愤加委屈，晃着程澈的胳膊，“你知道什么是诈骗吗？” 程澈摇头，“虽然我不承认，但是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桑博暂时放弃摇晃。 程澈将自己的衣袖从桑博手中扯出来，轻声道：“你这种神态语气是在撒娇吗？先说好，我是个直男。” 桑博：？？？ 他难道不是吗？！ 还有…… 程澈这么嘴毒，真的不是嘴成精了上面长了个人吗？！ 在桑博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程澈轻叹一声，从兜里拿出刚刚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大号创可贴，分给面前两个肿着眼睛的男人，“哎……我好仁慈。” 这么仁慈，不给个老婆就过分了啊…… 丹恒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枚印着眼熟宣言的创可贴给自己贴上。 还能不贴吗？！ 他虽然知道程澈嘴毒，但是他暂时不想把脸丢遍雅利洛六号。 “不知道为什么。”三月七双手叉腰一脸笑容，“我好期待程澈以后能多说两句，尤其是对着丹恒说！” “你好狠毒。”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同时点头，“但我好爱。” 一片窃窃私语之中，桑博哀怨地看着程澈，“没有售后服务吗？不给我一个解释？” 程澈对上桑博的目光愣了愣。 思索良久，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只马克笔，在桑博露在外面的一截胳膊上画了三个框。 歪歪扭扭，长方形，打了三个逐渐放大的小括号，后面标注了六十秒。 桑博垂眸看着那三个六十秒的语音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点一点。 “解释。”程澈轻声说了一句，目光又扫过周围众人，“不打了？” 流浪者：…… 矿民：…… 还打什么？！ 没有看到他们眼睛都肿了吗？！ 逮着对方幸存的那只眼睛戳吗？！ 流浪者愣了愣，飞速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受伤的眼睛哀嚎着跑远了。 “安东尼娜，你们没事吧？”希儿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打量着面前大的众多矿民，“有见到奥列格吗？” 名为安东尼娜的女人捂着一只眼睛，指了指深处，“奥列格带着一帮人下去了，说是要把机器人都赶出去……” 说着，安东尼娜还用迷茫的眼神看过站在众人身后的程澈。 可怕，不过…… 安东尼娜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询问道：“你们是打算带这些人去帮忙吗？” 闻言，希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点头，“是的，桑博的朋友们，要见一见奥列格，顺便帮点儿忙。” 闻言，安东尼娜点点头。 她又悄悄看了一眼程澈，凑到希儿耳边，“那个黑衣服的什么来头？” 希儿：…… 希儿眨了眨眼，迟疑了一下，“来头？”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陌生面孔，她没什么兴趣。 但是…… 希儿想起程澈刚刚说过的那些话，转头看着程澈一脸诚恳，“你的力量对机器人有效果吗？” 程澈：…… 这年头已经不想打架想咒对方了吗？ 高端的战斗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手段是吧？ 比如玄学？！ “有效！”三月七露出一抹笑容，十分骄傲的双手环胸，“绝对有效，你可能不知道再来这里之前他……” “别说了。”灰发少女突然回神，一把捂住了三月七的嘴巴，“后面的说出来我们在地下也得被通缉了。” 粉发少女被一巴掌捂住嘴巴，露在外面的两个眼睛忽闪忽闪眨了眨，“嗯嗯。” 知道！ 毕竟拳击俱乐部已经被奶炸了，稀碎！ 在希儿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想了想，“如果这些机器人的领头叫做史瓦罗的话，那大概不需要我继续说了。” 闻言，希儿脸上浮现困惑，“为什么？” “叭叭的太多了，无差别攻击。”星摊了摊手，一本正经，“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小概率事件继续发生。” 呵，拳击俱乐部都炸了。 星可不觉得程澈在对着对手奶的时候没有将范围扩大到史瓦罗这三个字上。 “你……”希儿眼底满是迷茫，虽然有点恍然但还很是不解，“你不怕被揍吗？” 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机器人，直接从机器人一路叭叭到领头机器人的身上…… 被史瓦罗知道…… 抢什么地髓矿脉啊，先来刀了程澈。 “套我麻袋……麻袋都得破洞。”程澈一脸平静，显然不将这点儿报复放在心上。 一旁，丹恒一只眼睛被创可贴遮住，剩下那只完好的眼睛看着程澈，“你好像很猖狂？” “对对对……”桑博举起手，顶着和丹恒一模一样的创可贴举手，“我刚开始只觉得你没办法控制你的嘴所以无差别攻击，但是我现在怎么想……” 说到这里，桑博顿了顿，“你是根本不想控制。” 不顾自己死活，那就更别说顾别人死活了。 自毁式的看乐子。 “我突然觉得……”桑博眼底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目光落在程澈脸上，“可能不是没有星神愿意看你一眼，而是你……” “成分复杂。”丹恒双手环胸，脚边放着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寻物机器人，“说的没错。”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丹恒脚边的机器人，在机器人嗖一声躲到丹恒身后的时候才挪开视线，“这话说的……它还说我是丰饶呢……” 毒奶也是奶…… 原批的命也是命…… 怎么还能被剔除奶籍呢…… 第54章 这和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 “史瓦罗自称是人类的守护者……” “所有机器人都听从他的号令。” “这群机器人占据了炉心枢纽，不让任何人靠近，史瓦罗很少离开炉心……” 希儿带着众人朝着矿区深处而去，一边走一边解释。 身后，布洛妮娅眉头紧锁，“能号令机器人的人类守护者，我从未听过这种事情。” 不论是上层区的典籍还是那些口耳相传的历史，她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 “哼，筑城者看来可不是全知全能的。”希儿冷哼一声，带着讽刺的目光扫过身旁少女。 天真。 “史瓦罗是机器人吗？” 程澈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道：“应该是个人吧？” 闻言，希儿转过头来，“不是人。” 程澈：…… 那完了，他连史瓦罗都咒了。 但说的太多，他想不起来当初都咒了点儿什么东西了。 不过…… “怎么了？”丹恒转头，眼底暗含疑惑，“你好像有点不解？” 闻言，程澈点点头，指甲边缘在背包上划了划，“如果史瓦罗是机器人的话，底层命令应该有点问题。” 机器人三原则，第一，不得伤害人类。 第二条第三条要以第一条为前提，始终维护第一条的运行。 但是这是星穹铁道，不能用常理推断。 星穹铁道姓什么？姓崩坏。 那…… 崩坏一下确实很正常。 “哎……”三月七一脸无奈，转身倒退着走路，将正面面对着斗嘴的希儿和布洛妮娅，“你们真是什么时候都要针锋相对拌个嘴啊……就不能专注一下正事吗？！” 希儿冷哼一声，“谁要和她拌嘴。” “哼。”布洛妮娅身上没有半点儿阶下囚的不自在，一脸冷漠。 程澈轻叹一声，低声呢喃，“拌嘴……好在没戴牙套。” 三月七茫然一瞬，“牙套？” 这和牙套有什么关系？ “带牙套拌嘴可能会缠在一起吧。”程澈面无表情，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掌揣在兜里，“得上大钳子了。” 闻言，希儿和布洛妮娅不由得一怔。 回过神来之后脸颊烧的通红，异口同声道：“谁要和她拌嘴！” (╯°Д°)╯ 在说些什么鬼东西啊！ “朋友……”桑博满脸感慨，忍不住拍了拍程澈的肩膀，“我突然想向你学习一下脑洞为什么能开的这么大？！” 啧，他要是有程澈这种脑洞…… 乐子！ 乐子源源不断啊！ “学不会的。”程澈双手插兜一脸平静，轻声道：“到时候你学会了……” 桑博抿抿唇，迟疑道：“那乐子不就更多了吗？我们明骚暗贱双剑合璧，一定能收获很多乐子的！” 丰饶有什么好？！ 来找乐子啊！ “到时候笋都被你夺完了，我夺什么啊……”程澈语气平静，但还是忍不住疑惑道：“你这么快就承认丹恒说的明骚暗贱了吗？先说好，我犯贱都是当面犯的。” 桑博：…… “突然有点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桑博一言难尽，只能拍拍程澈的肩膀，“不过朋友，看在我学费都交了的份上……” 说着，桑博还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三个语音条。 敷衍。 这是红果果的敷衍，但是可惜，程澈小气的连片湿巾都不赠送一下。 “那不是学费，那是给你买个教训。”程澈忍不住笑了一声，配合着那张脸显得格外诡异，“让你学习一下开拓小队里丹恒的话都不能信。” “以前还是可以信的。”三月七不知何时晃了过来，抓着程澈的袖子，“但是自从一只小乌鸦啪嗒一下掉下来，就不能信了。” “怪我，这锅我背。”程澈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儿愧疚与自责，“但是你现在抓着我的胳膊干什么？” 三月七仰起头眨了眨眼睛，粉蓝二色的眼眸看起来澄澈无比。 她认真的看着程澈，突然抓着程澈的胳膊取下一次性手套。 众目睽睽之中，三月七把程澈的手掌放在了自己脑袋上，“我突然觉得可以以毒攻毒一下。” 程澈：…… 围观众人：…… 众人不由得停下脚步，用一种诡异复杂且欲言又止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那个一脸诚恳的粉毛少女。 粉色头发簌簌落下，如同在这常年不见天日的地下区下了一场粉色的毛毛雨。 真·毛毛·雨。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三月七眨眨眼睛，一脸认真，“我停止掉发了吗？” 一旁，丹恒不忍直视，习惯性的扶着额头，手指搭在半边脸上。 三月七，什么时候能长脑子？ 这是空间站加列车永远的未解之谜。 “嘶——” 丹恒收回手，将手掌放在另一边的胳膊上，保持抱着胳膊的姿势。 忘了，忘了自己眼睛还肿着了。 “很可惜。” 灰发少女拍拍程澈的胳膊，将脸凑到了三月七的脸前，目光认真且暗含一丝怜悯，“没有，反而加倍了。” 三月七：！！！ 三月七嗖一声甩开程澈的手，难以置信，“这科学吗？！” 这头发怎么回事？！ 一边生长一边掉落。 费这么大力气长出来就是为了掉，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不科学，但是相信我，和程澈沾边的事情只有玄学。”星一脸沉痛的拍拍三月七的脑袋，粉色头发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咳咳……”星往后推了一步，眯着眼睛快速扯开程澈递来的浴帽，手忙脚乱的套在三月七的脑袋上，“答应我，别摘下来了。” 程澈再一次套上手套，双手揣兜，“没事，我从垃圾桶里捡到了一百个浴帽，绝对够用。” 三月七：…… 三月七嘟着嘴长长的吹出一口气，看着面前小伙伴们陷入沉思之中。 开拓小队，桑博，希儿，布洛妮娅。 无一例外被粉色头发覆盖，毛茸茸看起来很好rua的样子。 “现在好像不需要枕头我们就能玩枕头大战了！”三月七眼中一亮，快速忽略自己掉发的先是，蹲下来抓起一捧粉色毛茸茸朝着周围几人砸过去。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混乱之中。 程澈一脸平静，眼底带着一丝诡异，口中低声嘟囔。 “这和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 第55章 变态还得看你啊…… “咳咳——” “救命——” “咔咔咔——” 混乱的粉毛大战变得越来越混乱，一片粉色之中，众人奔涌而出，捂着喉咙扶着栏杆，脸颊因为咳嗽泛起红色。 此时，开拓小队成员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当初在上层区程澈说过的一句话。 卡嗓子，气管，会死。 但问题是…… 头发也算羽毛？！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之中，程澈不知何时又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一个口罩，蹲在地上将遍地粉色收集进蛇皮袋中。 爱护公共卫生，人人有责。 半晌，三月七默默挪了过来，脑袋上的塑料浴帽沙沙作响，“你为什么及时的拿出了口罩？” 闻言，程澈顿了顿，“直觉吧。” 也算有点经验。 “哦……”三月七伸出两根手指，将程澈塞进背包侧面的那袋口罩拿过来，一人一个戴上，“你打算拿我的头发做假发吗？” “不。”程澈摇摇头，将一整个麻袋装满，“矿区得注意用火安全，这玩意儿易燃。” 说着，程澈已经熟练地封口，将麻袋放在了垃圾桶旁边。 “你……”三月七眨眨眼睛，“还挺有道德的？” 看不出来。 平时说起话来那缺德的模样她三月七拍马难及，桑博都追不上。 “缺德是我自己的选择。”程澈一脸冷静，轻声道：“而且我刚刚在思索这些粉毛能不能做个抱枕……” 三月七：…… 夸早了。 “后来呢？”三月七转头看着垃圾桶旁边的麻袋，迟疑道：“所以你随身都带着麻袋吗？” “翻垃圾桶必备好物。”程澈点点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包，“后来觉得掉地上，脏。” 说着，程澈的目光落在了三月七的脑袋上。 地上的脏，但是浴帽里面现场掉的不脏…… 三月七忍不住歪了歪头，“所以你想现薅？” “队友之间的事怎么能用薅这个词呢。”程澈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诚恳建议，“一时半会儿你是好不了了，不如做点儿贡献，相信我，等我们回到列车你可以给大家一人送一床被子的。” 虽然头发和棉花羽毛不能混为一谈，但是…… 但是这是看板娘的粉色头发诶！ 哪怕收藏呢！ “好的。”三月七微微眯起眼睛，双手叉腰，“给你送之前我先踩两脚。” 程澈一怔，抿唇似乎是忍住了什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三月七没注意到，转身走到了希儿身边，“枕头大战结束，我们可以继续踏上寻找史瓦罗大佬的路途了！” 桑博摸了摸脑袋，迟疑地看着程澈，“你想说什么？” “是祝福的话可以不用说了。”丹恒双手环胸，目光冷静至极。 程澈眨了眨眼睛，透过镜片看着三月七的背影，“踩两脚的话……更完美了。” 桑博：…… 丹恒：…… “朋友，变态还得看你啊……”桑博拍拍程澈的肩膀，语气凝重，“大家都是人，为何你如此优秀？” 比乐子，败给乌鸦嘴。 比变态，败给踩两脚。 比烧……那不是还有翘臀呢嘛！ 比不过，这是真的比不过…… 一旁，丹恒眸光复杂，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为难道：“砸穿列车对你的伤害这么大吗？” 看着挺正常一人，怎么默默变态呢？ 连队友都不知会一声吗？！ “因为我本来就变态。”程澈跟上前面几个人的脚步，声音轻飘飘地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丹恒和桑博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有点失语。 “他为什么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自己是个变态这种话？” “脸皮厚？或者没有脸？” “那我还是得多学习学习。” 这么说了一句，桑博快速跟上程澈的脚步，显然是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 丹恒眼皮跳了跳，向来理智的脑子出现一丝混沌。 有一种…… 整个宇宙都变得不太正常的感觉…… …… “哔嘟——查宝来帮忙！” “要找东西吗？！” 在一行人被翻到的矿车堵住去路的时候，小小的机器人跳出来，声音听起来倒是有两分乖巧，“哔嘟——” “哦……我们还捡了个能找东西的机器人哦……”三月七恍然大悟，看着面前造型奇特的机器人，“不是说已经损坏了要送回去修吗？” “哔嘟——人工输入搜寻功能仍然可以运行！”查宝哔嘟一声，突然对准了程澈的方向，“哔嘟——新增注意事项，禁止被下毒的丰饶使用。”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侧头看着丹恒，“它这是不是在针对我？” “不傻。”丹恒声音平淡，双手环胸。 程澈点点头，站在堵路的矿车前面，“但是我觉得你们都挺傻的。” 话音落地，程澈一脚踹在矿车上。 “轰——” 一声巨响，损坏且倾倒的矿车猛地一震，彻底躺平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三月七瞪大眼睛，急忙凑近了观察着面前的矿车，“这下我们就更难修了。” 程澈看着矿车摔下去之后露出来的两个木箱，踩上去往对面一跳。 他转过身来看着众人，迟疑道：“你们不会爬墙吗？是……非得现在修吗？” 找人和修理，哪个更重要…… “啊？”三月七满脸茫然，突然伸手挠了挠脑袋，“啊……” 没想到！ “原来……”希儿愣了愣，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 “果然……”程澈确认了心中的想法，站在一旁看着五颜六色的脑袋一个接一个的爬墙。 果然是剧情对吧？！ 那种明明可以简单翻过去的地方，却非要让人跑一大圈的那种对吧？！ “哔嘟——”查宝的声音似乎也有点不解，满头雾水的转了两圈，“查宝……帮不上忙了……” 丹恒落在队伍最末端，顺手将小机器人捞起来，一同翻过了摞起来的几个木箱。 “不过……”桑博从木箱上跳下来，搭着程澈的肩膀一脸玩味笑容，“朋友你翻起来很熟练嘛，是不是以前偷偷翻哪个妹妹……” “为什么要翻墙？骑着墙不好吗？”程澈双手插兜，双眸古井无波。 “所以这是你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吗？”桑博难以理解，“墙上有什么好？” 风更大？ 景色更好？ 还是说能练臀？ “因为我是墙头草。”程澈轻哼一声。 老婆见一个爱一个，怎么不算墙头草？ 第56章 羡慕这个词她已经说倦了。 “砰——” “轰——” “咔嚓——” 一行人走在矿区深处的道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迷茫和疑虑。 本该出现的震惊被接连发生的变故击退，剩下的只有茫然。 一路以来，一个接一个的机器人砰砰砰地出现故障，接连放起了烟花。 星满脸迷惑，扛着自己的棒球棍第一次出现了无所事事的感觉。 她转过头看着程澈，迟疑道：“所以你当时对着机器人说了什么？” 闻言，程澈摇摇头，“不知道，我忘了。” “哼。”丹恒轻哼一声，但是显然从战斗预备的警戒状态之中放松下来。 他走在程澈身边，轻声道：“虽然记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我记得他喝了一箱水。” 话音落地，众人脸上纷纷浮现错愕之色。 桑博张了张嘴，惊诧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我当时还以为俱乐部的服务员不打扫卫生……现在看来……” 当时走去贵宾席的时候，满地的水瓶…… 是程澈喝的？！ 所以问题来了。 “你的身体真的还好吗？”桑博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迟疑道：“所以你去了多少次卫生间？！” “还挺关心我的。”程澈脸上写着平静二字，对着道路两旁扎成碎片的机器人视而不见，“但是很可惜，我的身体很好。” 呵。 多试试怎么了？ 说两句话的事情而已。 至于会不会波及到自己人……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微微叹了口气。 波及就波及吧，主打一个敌我不分，撞上了就是幸运。 “那……”桑博抿唇，迟疑着从自己的脑海之中翻找着合适词语，“祝你成功？” 闻言，程澈从背包侧面拿出保温杯，倒了杯润喉茶喝了一口，“谢谢你的祝福。” 但可惜，不毒。 桑博：…… 桑博沉默地看着程澈喝完一杯水，又把保温杯放回去。 他终于忍不住按住程澈的手，“等等，你现在喝水……是打算……” 接着咒？ “史瓦罗是个大佬，我总不能指望他被我咒短路吧？”程澈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从容，“我怎么不得多准备准备见面了再输出？” 多祝福祝福，说不定就撞上了。 要是不起作用…… 那就等着主角团上去暴揍吧，他努努力不毒奶队友。 桑博脸上的表情被无语取代，嗫嚅道：“你已经说了……” 短路…… “如果史瓦罗真的短路了……”希儿带着凝重的表情转过身来，认真的拍了拍程澈的肩膀，“我一定向奥列格首领引荐你们！奥列格会给你发奖状的！” “哦。”程澈点点头，看着希儿的胳膊上绑着的紫红色布料。 他迟疑了一下，目光看着希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希儿敏锐的察觉了程澈的视线，警惕道：“别祝福我。” “没没没……”程澈摆摆手，摘下眼镜看着希儿，诚恳问道：“我能擦擦眼镜吗？” 说着，程澈伸出两根手指头，隔着塑料手套指了指希儿胳膊上绑成小耳朵的紫红色飘带。 希儿：…… 希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纠结片刻后咬牙点头，“可以！” 说着，希儿把胳膊往程澈面前一歪，“擦吧！” 不祝福自己就行！ 而且…… 程澈已经把地火的对手咒成这样了，擦个眼镜似乎也不算过分。 一旁，三月七眼底浮上一抹疑惑，迟疑地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星，“我记得程澈是从垃圾桶翻出来过眼镜布和消毒湿巾的吧？” 什么不能擦？！ 自己的衣服不能擦吗？ 闻言，星摇摇头。 不知为何，她现在莫名体会到了程澈的意思。 星伸出手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关键不在于擦眼镜，关键在于用希儿的衣服擦眼镜。” 学会了，下次也用别人的衣服擦棒球棍！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擦眼镜？”三月七满目茫然，侧着头看着星，等待一个解释。 “区别就是……”星眨了眨眼睛，浅金色的眼眸之中骤然闪出一抹羡慕，“区别就是希儿是个美女。” 啧，真的羡慕。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的挠了挠脑袋，迟疑道：“我不是美女吗？” “你是。”星一脸平静，语气平淡，“但是希儿是刚认识的美女。” 羡慕，羡慕这个词她已经说倦了。 “谢谢。” 程澈松开手，认真且感谢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感谢。” 希儿眨眨眼睛，回神后松了口气，转过身，“那我们就继续出发吧。” 哎。 放心了。 这次没有咒自己…… 一行人继续前进，泛着金色光芒的矿脉映入眼帘，众人眼底浮现惊愕之色。 “大家就是为了这片矿脉……” 白头发的女孩站在巨大矿脉之前，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石头，“史瓦罗先生，好大一片矿脉啊……” 高大的机器人站在女孩身边，机械零件相互摩擦的声音从他的身上传出来。 “好多的流浪者和矿民因为这片地髓矿脉受伤。”白发女孩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机器人，“史瓦罗先生，我们帮帮他们吧好不好？” 闻言，名为史瓦罗的机器人微微低头，注视着面前稚嫩年幼的女孩，“克拉拉，人类的行动永远偏离理性，我的任务是存护下层区。” 克拉拉的脸上露出一抹失落。 “他们的出现就是证明。” 史瓦罗转过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挡在了克拉拉的面前，注视着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 “咔嚓——” 一声轻响之后，细微的火花出现在了史瓦罗脖颈出。 众人面面相觑，用一种诡异中夹杂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身形高大的机器人。 “朋友……”桑博按着程澈的肩膀，看着那朵小火花，“看来这次你的毒性并没有很重……” 程澈推了推眼镜，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的机器人，“这就是史瓦罗先生吗？” “史瓦罗。”希儿上前一步，皱着眉头看着史瓦罗，“上次的账还没有算清楚，现在……” “咔嚓——” 又是一声轻响。 史瓦罗的脖颈处再次迸出一朵火花。 第57章 怎么就不知道给孩子找双鞋呢?! “计算结果非常清晰：留在下层是最优的生存策略。” “计算结果非常清晰……” “计算结果……” 身材高大的机器人身上传出阵阵杂音，脖颈处的火光微弱，旋即变成一股漆黑的烟雾伴随着烧焦的味道飘散。 希儿原本准备好的和史瓦罗对峙的话语卡在嗓子中，瞪着眼睛看着史瓦罗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 到底是哪一句话带着毒落在了史瓦罗的身上？！ 机器人头颅上的红色光芒出现卡顿，短路一般闪烁着。 “史瓦罗先生！” 一旁，白头发的小女孩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抬起头焦急问道：“史瓦罗先生你怎么了！” 史瓦罗卡顿着挪动脖颈，声音断断续续，“克——拉拉——我——” 没事！ 没事二字尚未说出口，史瓦罗砰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克拉拉凑到史瓦罗面前，担忧的目光扫过史瓦罗的脖颈，“史瓦罗先生！你短路了！” 史瓦罗：…… “计算出错——”史瓦罗的声音断断续续，脖颈处的黑烟越来越浓郁。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挪开目光。 “怎么了？”星双手环胸，很有经验的开口，“你这会儿欲言又止的应该不是毒奶，而是……” 说到这里，星微微侧头看着程澈，“你想说出什么让我惊讶的话语？” “让我也听听。”桑博竖起耳朵凑过来，眼底满是兴奋，“让我听听朋友你能说出什么话语！” “不穿鞋，踩玻璃。”程澈摊摊手，脸上照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视线却从克拉拉身上离开。 不能看，会进局子的。 话音落地，星那双金色的眼睛颤了颤。 她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克拉拉一眼，又转过头来用一种控诉般的语气开口，“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手？” 克拉拉才那么大一点点！ “别污蔑我！”程澈后退一步，眼神之中的认真不似作假，“我虽然色但是我有道德。” 他又不是禽兽！ “色不色的……”桑博拍拍程澈的肩膀，语重心长，“星明明在问你为什么要毒奶一个小孩子，而你……” 说到这里，桑博微微眯起眼睛，“你为什么会想到色不色这件事情上？” 眼睛脏看什么都脏。 所以…… 程澈果然是在想不正经的东西吧？！ “毒奶……”程澈抿了抿唇，歪头看了那个白头发小姑娘一眼。 思索良久，程澈从包里翻出一双人字拖递给三月七，“那你送给她吧。” 三月七：…… “为什么是我？”三月七指了指自己，拎着一双人字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没长手和脚吗？！” “长了，但是正因为长了我才不去。”程澈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语气中半点儿不安都没有，“我过去……我怕我扛起来就是一个跑……” 三月七：…… 三月七沉默半晌，带着一丝迷茫将拖鞋用丹恒的长枪推到克拉拉的身边。 确实。 程澈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 法外狂徒！！！ 满脸担忧的克拉拉一怔，疑惑的目光看向三月七。 “可能你已经习惯光脚了。”三月七蹲在克拉拉两米开外，认认真真劝解道：“但是在那个男人……” 说到这里，三月七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澈的方向。 嗖的一声，站在程澈身边的丹恒桑博和星顿时退开两步，徒留程澈一人站在原地。 三月七指着程澈，轻声道：“在他说出你会踩到玻璃渣之后，你得防备一点，因为真的会踩到。” 克拉拉：…… 克拉拉双目之中满是疑惑，习惯性地看向了身旁单膝跪地的史瓦罗。 史瓦罗脑袋上猩红色的光芒闪了闪，“计算——出错——” 克拉拉：…… 完了，史瓦罗先生坏掉了。 克拉拉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周围对峙的众人。 哪怕是站在对立面的地火成员还是这些陌生的不速之客，此时都不免诚恳且认真地点头。 克拉拉犹豫半晌，还是迟疑着穿上鞋。 行吧，信他们一回吧。 “计算——”史瓦罗卡顿着声音，半晌才牵起克拉拉的手，“克拉拉……外来变量……” 克拉拉察觉到史瓦罗声音之中的战斗意味，刚想嘱咐一句不要下手太重转而又看到了正在冒火星的史瓦罗。 她愣了愣，转头看向希儿的方向，“拜托了，不要下手太重。” 众人：…… 希儿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嗫嚅道：“我觉得我们可能不需要下手……” “走——” 史瓦罗猛地站起身来，将克拉拉抱在怀里冲出包围圈，直奔老巢。 看着冒着火星和黑烟的高大背影，几人不免都忘记了追上去这件事情。 “朋友……”桑博皱着眉头，胳膊搭在程澈肩膀上，“所以他是短路了还是你之前说过的话发挥功效了？”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闻言，程澈摇摇头，“我哪儿知道。” 他甩开桑博的胳膊，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一只人字拖捡起来，满目惋惜，“哎……” 好好一个小姑娘，这下要踩到玻璃渣了。 程澈抽出一个密封袋将孤零零的一只拖鞋塞进去，递给三月七，“下次见面再给她吧。” 三月七：…… 三月七沉默着思索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希儿，“史瓦罗好歹是个大佬，连双鞋都买不起吗？！” 希儿微微一怔，咬唇叹气。 她上哪儿知道去？！ 她可是地火的人，总不能追着史瓦罗问他们是不是缺鞋子…… 人家机器人根本就不需要鞋子！ “克拉拉跟着史瓦罗……”希儿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几人离开的方向，轻声道：“虽然这些机器人不会伤害克拉拉，但是吧……” 怎么就不知道给孩子找双鞋呢？！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三月七双手叉腰，看了一眼程澈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以后要么不战斗，要么被暴躁的敌人追着打。” 要么被程澈奶炸，要么被程澈奶暴躁。 “加油。”程澈从地髓矿脉上抠下一块亮晶晶的石头揣进包里，道：“所以地火首领在哪里？丢了吗？” 第58章 信不信我拿头发埋了你! “丢……丢了？” 刚刚从战斗警惕状态之中回过神来的希儿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怔，满目苍凉地看着程澈，“讲讲道理……奥列格首领要是丢了……” 这群人找谁去啊！ 是同一个阵营的队友好不好？！ “谁丢了？！” 一道粗犷的男声从几人身后传来，白发男人带着两名地火成员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希儿，“希儿，我刚刚看到史瓦罗浑身冒着火星跑掉……你干的？！” 希儿回头，看到奥列格后猛地松了口气，“没丢就行。” 奥列格一脸诧异，“我好歹也算地火首领，怎么可能在矿区丢掉？！” “……”希儿沉默着，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奥列格。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会丢掉首领。 但是现在不正常啊。 没看到史瓦罗都短路了吗？！ “刚刚被一群机器人前后夹攻，差点以为要栽在这里了……” 奥列格松了口气，重重拍了拍希儿的肩膀，“这次做的不错。” 闻言，希儿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几个陌生面孔，“不是我做的，是这几个人……史瓦罗……大概是短路了吧。” 奥列格微微一怔，迟疑道：“短路了？” 如果他眼睛不瞎，史瓦罗的外表没有裸露的电线和零件。 短路…… “史瓦罗那么厉害……应该防水吧？”奥列格有些难以理解，皱着眉头看着希儿，“那我们以前……” 打来打去的干什么？ 找瓶水泼上去啊！ “防水，但是应该不防奶。”希儿深吸一口气，正了正神色后介绍着身后众人，“这几位是桑博不知道从哪儿带下来的外来者，找奥列格首领有事，但是……” 说到这里，希儿顿了顿，继续道：“刚刚就是他们打跑史瓦罗的。” 也不算打跑，算叭叭跑。 “是哦。”桑博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声道：“这个是我给首领大人带来的人才哦，看着这几位新朋友的面子上，首领大人以后……” 说到这里，桑博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多给桑博的倒卖事业通融通融哦。” 奥列格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被桑博一句话说的哭笑不得，“你这小子……我不让人揍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瞧瞧您这话说的，桑博可是很真诚的哟。”桑博拍拍胸口，笑容满面，“谁都想和桑博交朋友呢！” 一旁，星抿了抿唇，代替开拓者小队发言，“我们想和地火交个朋友。” 灰发少女一脸认真，金色眼眸之中的诚恳不容作假。 奥列格想了想，笑道：“记下了，地火永远欢迎真诚的朋友们！” 中年男性须发皆白，声音沉稳笑容爽朗。 程澈站在最后方，感慨般摇了摇头。 果然，二次元的路人都很有魅力。 穿越真好，就是…… 算了，不提也罢。 再追一个差评给爆炸的系统。 “所以各位找地火交朋友是有什么事情呢？”奥列格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面前几人，“你们帮我们解决了这次冲突，如果有需要我们做的……” 礼尚往来！ 闻言，星抿了抿唇。 她和队友们对视一眼，压低声音将星核一事说了出来。 伴随着少女不疾不徐的讲述，奥列格和希儿的脸上也渐渐浮现一抹深思之色。 半晌，两人回过神来。 希儿微微皱着眉头，“没看出来，你们在上层区还被通缉了啊……” “是的。”三月七点点头，疑惑地目光落在布洛妮娅身上，“所以通缉令有没有给我p图？” 闻言，布洛妮娅微微一怔。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外来者，眼底出现了一抹迟疑。 不能说完全没p图，只能说…… p的太狠！ 布洛妮娅眉头紧蹙，目光不停地在面前众人身上扫视着。 这一路以来的发生的事情，让她对于大守护者的信任产生动摇，但是…… “星核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过。”奥列格皱眉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但是要说起无人听过的秘密，倒是……” “可可利亚？”星微微蹙眉，迟疑道：“你是想说大守护者？” 闻言，奥列格点点头，“现任大守护者是个骗子，花言巧语蒙骗下层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程澈轻笑一声，嘴角却依旧向下耷拉着。 一旁，三月七拍拍布洛妮娅的肩膀，“听见了吧，花言巧语。” 布洛妮娅想起程澈的录音，抿唇。 是啊，为了稳住骗子，但是那话说的…… 确实挺漂亮的。 但是……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表情依旧坚定，“我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侮辱守护者大人。” 话音落地，三月七无奈摊手，“根本就听不进去嘛！” “可能只是不肯相信吧。”程澈面无表情，声音轻飘飘的，“换做是我……”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换做是你怎么办？”三月七眼底带上一抹疑惑，迟疑道：“如果是我我一定要把对方冻进六相冰之中！” “我不可能被骗。”程澈双手揣兜一脸平静，“我长脑子了。” 三月七：…… “你在说我们都很傻吗？”三月七皱着眉头，“信不信我拿头发埋了你！” 别的没有。 头发她超多！ 星顿了顿，还是拦住了三月七，“停停停，让我们先来讨论一下正事。” 确实，三月七确实很傻。 “哎……”奥列格收回被三月七和程澈吸引的目光，看向了布洛妮娅，“上层区的丫头，我们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有些话是事实，只要你多问问下层区的人，你就会知道真相的。” 说到这里，奥列格顿了顿，但还是伸出手指了指四周，“流浪者，史瓦罗，还有地火，我们虽然针锋相对有不少冲突，但是对于大守护者都是一个看法。” “去看看吧。”奥列格轻叹一声，无奈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闻言，布洛妮娅皱着眉头，眼底出现一丝动摇。 原本摇摇欲坠的信任在此时被踹动根基。 布洛妮娅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开拓者小分队的身上，“你们的意见呢？” “眼见为真咯。”三月七摆摆手，一本正经，“反正我相信星核已经砸在了打守护者的头上，正在朝着程澈的脑袋砸过来！” 布洛妮娅：…… 饶是此时气氛不对，布洛妮娅也不免看向了程澈的脑袋。 黑色的小卷发，不是很长但也不算短。 就是不知道…… 扛不扛得住星核。 第59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你们要找星核，还是去找史瓦罗吧。” 奥列格思索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他是个机器人，但是……” 说到这里，奥列格迟疑了一下。 “下层区的机器人会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丹恒双手环胸，微微皱眉看着奥列格。 闻言，奥列格点点头，“机器人只认自己计算出来的道理，他也并非只为了和我们作对。” “哦？”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好像口口声声都在说存护下层区……” 这么看来…… 算了不想了，让丹恒去想。 她三月七要开始摆烂了！ “史瓦罗是远古那场大战之中遗留下来的机器人。”奥列格看着面前陌生的一行人，沉声道：“如果你们要找什么有年头的东西，他……是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地，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程澈身上。 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双手揣兜，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察觉到众人视线，程澈抬眸，“怎么？我再把他奶回来？” 先奶短路解决危机，再奶回来交个朋友？ 就是这朋友交的不是很礼貌。 众人：…… 三月七皱着眉想了想，“或许你可以直接把他奶瘫痪？” 要么问，要么直接查记忆库。 “我觉得史瓦罗可能不知道他短路是因为程澈。”星仔细想了想，迟疑道：“所以……” 所以就当做不知道！ 直接去找！ 说不定还能奶回来交个朋友。 丹恒拍了拍程澈的肩膀，“多说点儿吧，争取在我们找到史瓦罗的时候让他彻底瘫痪或者复原。” 程澈：…… “为难我啊。”程澈摸了摸兜里的保温杯，轻声道：“我要能控制也不至于靠数量取胜。”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一顿。 他搓出一个小水母，“我觉得这个可以。” 小水母！ 移动七天神像！ 绝对能奶回来！ “可是史瓦罗是个机器人，已经短路了。”三月七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迟疑道：“这样真的不会让他直接瘫痪吗？” “你要的不就是直接瘫痪吗？”程澈疑惑的目光落在三月七身上，“要么挂水直接瘫痪，要么奶量超群起死回生，有什么问题吗？” 三月七：…… 行吧，还是看概率的事情对吧？ “你开心就好。”三月七站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开心就好。” 一旁，奥列格围观着这一个，眼皮剧烈跳动。 他左右看了看，凑到希儿身边压低声音，“这一群是什么人？” 神经病？！ “很厉害的人。”希儿同样压低声音，指了指桑博，“在你的印象之中，桑博会是忙前忙后的引路人吗？” 闻言，奥列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桑博！下层区猫嫌狗憎的混小子！ 但是现在！ 乖得堪比不淘气的虎克！！！ 这不科学！！！ 奥列格伸手按着眼角，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各位朋友，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休息一晚上，明天我找找去见史瓦罗的门路……” 说到这里，奥列格顿了顿，“我们地火一直都想和史瓦罗谈判，但是总被拒之门外……” 这些人，或许是一个契机。 “休息啊……”三月七眼底闪过一抹后怕，迟疑道：“说真的，我现在听见别人要安排我们休息就有点……” 心理阴影！ 说不定半夜又会爬起来被喊一声跑！ “我们已经在歌德大饭店提前订好了。”丹恒看着奥列格，声音冷淡却不失礼貌，“桑博会带我们回去。” 闻言，奥列格点点头，目光看向布洛妮娅，“银鬃铁卫的小姑娘，跟我聊聊吧。” 布洛妮娅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的房间也订好了，是程澈好不容易从拳击俱乐部赚来的钱的。”三月七探头，将脸放在布洛妮娅眼前，认真道：“到时候你给服务员说就可以了。” 听到此话，布洛妮娅挑眉。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微微颔首，“多谢。” “走啦朋友们！”桑博站着出口一侧扬扬手，歪着脑袋道：“我桑博就是各位在贝洛伯格上下层区最贴心的引路人啊……” 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衬衫被动作掀起一角，细腻的皮肤仿佛感受不到寒冷和视线。 “轻点儿烧。”程澈走过去，轻声道：“我们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 桑博一怔，目光扫过面前一身运动衣从头裹到脚的程澈，又看看旁边的丹恒，“为什么？” “因为……”程澈转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人群之中的灰发少女，“看见她了吗？” 桑博眨眨眼睛，“看见了，还很熟。” “她会狂奔在屑屑的路上永不回头。”程澈声音冷淡，却无端带上一抹笃定，“所以保护好自己。” 主角嘛，逃不了涩和屑这两个字！ “嗯……”桑博张了张嘴，伸手扯住自己的衬衣，“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 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信任吧…… “我觉得我们和歌德两个字不合。”三月七背着手走在最前方，歪着脑袋说道：“上一次住歌德，我们半夜就逃跑了，如果不逃，可能就会被抓。” “那么这一次……”三月七顿了顿，“所以歌德两个字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魔力吗？比如和开拓小队……” “不知。”丹恒摇摇头，轻声道：“或许只是巧合。” “上层区和下层区以前是关联的，那么出现同名的酒店也很正常。”星扛着自己的棒球棍，冷声说道：“如果今晚再出事，那我就……” 给他一棒子！！！ “我现在有点庆幸这句话不是程澈说的。”三月七后怕地拍了拍星的肩膀，感慨道：“不过程澈还是很有用的，我刚刚还以为要和奥列格打一架呢。” “不慌，按照乌鸦嘴的规律……”程澈揣着手，跟着桑博一步步往前走，“要么星核砸我脑袋上咱们拿了就跑，要么和大守护者打一架抢到星核。” 话音落地，众人停下脚步。 三月七双手叉腰看着程澈，“你有没有想过打架和被砸有可能同时出现？” 比如被砸了，大守护者要来抢，跑不掉，打一架。 “不可能。”程澈摊摊手，语气笃定，“绝对不可能！” 打架和被砸可能同时出现。 但打架的是主角团。 被砸的是他。 第60章 她三月七最贴心啦! “歌德大饭店……” 三月七站在一家看起来很古老的饭店前方，轻声呢喃，“虽然我们已经进去换过衣服了，但是我总觉得……” 换衣服可以。 但休息…… 让人心里怕怕的。 “进吧。”程澈站在台阶上，轻声说道：“习惯就好。” 说完这句话，程澈眼底骤然浮现一抹追忆之色。 三月七愣了愣，迟疑道：“你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 “我以前也遇见过一个叫做歌德的酒店。”程澈语气平静，诉说着曾经在提瓦特的旅行，“里面住了一个美女，还有她的一群小跟班。” “后……后来呢？”桑博有点不太好的预感，迟疑道：“后来……” “后来她手掏我好朋友的心。”程澈没有半点表情，话音不见半点儿起伏，“我追了三个国家终于挨了一顿打。” 那是打boss吗？ 那明明是挨打顺便给boss刮痧，打完还捅他一刀。 众人：……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难以言说的寂静与尴尬之中。 “那你……”三月七迟疑片刻，从脑海之中翻出一个算是安慰的词语，“节哀……” “是啊，节哀。”程澈推开饭店大门，轻声道：“因恨生爱，所以我每周都得再去找一次打。” 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程澈的背影，思索片刻后侧头看着丹恒，“他是不是疯了？” 什么人能挨打挨上瘾？ 挨打会得到信用点吗？ “他已经疯了。”丹恒轻哼一声，走进饭店。 能砸坏列车的人难道是什么正常人？！ 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推着三月七往饭店里面走，“确实，程澈叭叭的时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当然了，翻垃圾桶的时候一边骂一边翻，也不是什么正常表现。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星骤然回头，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后的桑博身上，“你在下层区没有住处吗？” 闻言，桑博眨眨眼睛，“有。” “那你还不回去休息？”三月七回过神来，双手叉腰皱着眉头，“你还想蹭我们的床吗？” 臭男人！ “我只是觉得我需要和我一见如故的朋友联系一下感情。”桑博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很是无奈的摊手耸肩。 闻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哦，懂了。” 社死名场面是吧。 但是可惜，按照她对程澈的了解，这辈子是删不掉了。 三月七暗含怜悯的目光扫过桑博，摇摇头，“那走吧，我觉得要开小会！！！” …… 入夜，属于开拓者小分队的例行会议在歌德大饭店召开。 参与此次会议的有深蓝骚男一只，冷面小青龙一条。 “阿巴阿巴小粉球一颗。”程澈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枣茶，轻声道：“还有一只银河球棒侠。” 话音落地，三月七的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接过话茬，“还有一只脑袋空空的翘臀小乌鸦。” 闻言，程澈点点头，没有任何反驳，“你说的对，但是可以去掉脑袋空空这几个字。” “你看完资料了？”丹恒看了程澈一眼，沉声道：“对星神还有这个宇宙有点儿了解？” “有了，我可能会得到一只锐利的箭矢，正好扎在我无坚不摧的肉体上。”程澈声音平静，目光之中闪烁着摆烂的光芒，“先说好，我不承认丰饶这件事情。” 扎他也行，但是不能只扎他一个。 乱入的桑博张了张嘴，迟疑道：“这种命中注定的事情……你不承认是没有用的。” “那我就去拜一拜欢愉星神。”程澈轻叹一声，眸光看似虔诚，“我觉得为了看乐子，欢愉星神都不会拒绝看我一眼的。” 原批，穹鬼，姓米的玩家绝对是欢愉星神最好的信徒。 还费劲找什么乐子啊，直接抓穿越者当信徒，每时每刻都有新乐子。 闻言，桑博顿了顿。 他想了想，点头，“说的有点道理。” 确实，欢愉星神巴不得乐子更多，祂甚至会让程澈咒其他几个星神。 “奥列格看起来挺诚恳，但是……”三月七皱了皱眉头，将会议主题歪回来，轻声道：“按照丹恒的话来说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丹恒点点头，“嗯。” 冷面小青龙想了片刻，目光扫过周围的队友，“所以今晚轮流守夜吧，防止出什么事情。” “守夜？熬夜很伤皮肤的！”三月七瞪大眼睛，伸手摸摸脸一脸惊慌，“我还没有带面膜！！！” 说到这里，三月七的目光落在面前几个男人身上，“你们三个大男人，轮流守一夜没问题吧？我们美少女晚上可都是要睡美容觉的呢！” “哎呀……”桑博往后退了退，连连摆手，“我只是一个一见如故的善良帅气的朋友，我不是你们的队友哦。” 程澈点点头，拿出马克笔在桑博胳膊上添了一条横线，“这是利息。” 完了，放款要收利息的。 桑博：…… 桑博茫然的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一个正字还有一条横线，瞳孔颤抖着开口了，“朋友，我桑博都不敢这么黑心肝儿。” 这么高的利息…… 别说下层区了，他桑博都不敢想象！ “我没有心。”程澈收起笔，扯过放在一旁的背包摸了摸。 一盒五片面膜，程澈摸摸拆开，分给几个人，“正好我捡到了，睡前美容。” “啊……”三月七茫然的摸摸脑袋，迟疑道：“垃圾桶还有这种东西？” “自从程澈出现之后，垃圾桶什么都有。”星见怪不怪地接过一片面膜，又看着程澈，“不会又有什么毒奶的功效吧？” 一旁，丹恒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面膜。 他冷面小青龙才不要用这种东西，他是靠实力说话的！ “我桑博当然不会拒绝朋友的这份礼物，但是……”桑博眨眨眼，将面膜推到程澈面前，“能换一个礼物吗？比如雪幕外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的底片？” 闻言，程澈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个男人眼睛上的创可贴，轻声道：“祛痘。” 简简单单两个字，打败一切。 话音落地，丹恒和桑博不约而同的收起面膜，沉声开口，“多谢。” “谢谢！”三月七抓紧面膜，眼疾手快将程澈面前的面膜扯过来，“这个也给我，毕竟你不长痘……” 拿回去！ 杨叔和帕姆一定会超级喜欢这份礼物的！ 她三月七最贴心啦！ 第61章 程澈!我恨你! “你还捡面膜了吗？” 三月七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程澈，“比如别的？” “还有一盒。”程澈从包里又翻出一盒面膜，抽出一片后递给三月七，“给你了。” 三月七眨眨眼睛，“程澈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说着，粉头发的少女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举着面膜嘿嘿嘿的笑。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在列车组的群里，配着猖狂大笑的表情包。 “对了！” 三月七突然回过神来，弯着腰大头朝下摘下装满粉色头发的浴帽扔在桌上。 旁边的灰发少女眼疾手快的拿去一个新浴帽撑开套上去。 “多谢。”程澈点点头，将浴帽塞进一个密封袋之中，“这发量……” 不是一般的羡慕啊。 “到时候做好抱枕记得分我一个哦。”三月七歪了歪脑袋，一脸认真，“或许你还可以摸一摸别人的脑袋，我可以用大家的头发做个小团子放在我的房间里。” “我努力。”程澈点点头，摸出几个一次性水杯放在桌上，将自己珍贵的红枣茶一人分上一杯。 “朋友……” 桑博顶着一脑袋白色的泡泡从浴室之中探出头，脸上全是哀怨，“你的笔为什么洗不掉啊！” 程澈抬眸，“是啊，洗不掉的。” 速干，防摩擦。 好评！ 从这支笔就能看出桑博的外债以后一定是不减反增的。 “哎……”桑博沉重地叹了口气，缩回去关上门。 浴室的水声稀里哗啦地响起来，三月七眨眨眼睛，目光看着屋内并排放着的三个单人床，“所以我们为什么不住好一点的房间？” 为什么要住三人间？ 而且…… “我们为什么要收留桑博？”三月七眼底带上一丝疑惑，看着面前两个洗漱完浑身清爽的男人，“他是没有家吗？” 丹恒垂眸，沉声道：“布洛妮娅立场特殊，桑博……” “桑博要是跑了我们就抓不到了。”程澈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取下眼镜放在桌上，“少了桑博我们旅途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闻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但旋即，三月七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回头看了一眼关着门的浴室，压低声音，“你们打算带他回列车吗？” 要不然为什么会说抓不到？ “有秘密。”程澈的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脸上，轻声道：“按照故事的一惯发展方向来看，这种看乐子的谜语人会和我们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不期而遇。 隔壁的凯亚，这里的桑博。 想到这里，程澈不由得搓了搓指尖。 怎么办？ 好想祸害引路的乐子人谜语人啊…… “是吗？”三月七脸上浮现一抹茫然，迟疑的看向丹恒，“你也觉得是这样吗？” “有秘密。”丹恒点点头，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 程澈转过头，“你为什么一直抱着胳膊？是怕人看吗？” 怎么回事？ 一说话就抱着胳膊，胸前是有什么东西怕被人看到吗？ 丹恒：…… 丹恒沉默了一瞬，放下手臂，目光冷淡地看着程澈，“我该庆幸你没有说出别的什么吗？” “别的什么？”程澈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丹恒平时的打扮，“撑破拉链吗？” 不至于吧，雷神都没撑破！ 丹恒：…… 丹恒抿了抿唇，伸手从程澈包里翻出一身宽松的卫衣，“我明天穿这个。” 行吧，换衣服。 这要是真撑破了…… 不敢想不敢想。 “你是会说话的。”三月七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伸手拍了拍程澈的肩膀，“不过我还挺想看撑破之后的场景的。” “加一。”星举起手，金色眼眸熠熠生辉，“超级期待。” 丹恒抱着一身运动卫衣，目光扫过面前众人，心中突然产生一丝悲凉。 在程澈来之前，他只需要保持沉默偶尔动动脑子。 现在…… 现在还得防备着撑破衣服。 他又不是姬子！ “撑破什么？” 一颗蓝色脑袋从浴室探出来，身上穿着紫红色的睡衣，“不过朋友，垃圾桶有这些东西已经很难以置信了，你的包里真的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吗？” 说着，桑博低头扯了扯身上衣服。 嗯，紫色，但是上面的印花大字显然代表这不简单。 这些东西出现在垃圾桶之中本来就不简单。 “可能是狗系统准备的见面礼吧。”程澈靠着椅背端着茶杯，轻声道：“匀了你一张床，所以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还有这身衣服，总共两个。” 桑博：…… 现在夺门而逃能成功吗？！ 桑博挽起袖口，把胳膊递到程澈面前，“洗不掉！搓不掉！” 程澈瞥了一眼，摸出笔又加了两道杠，“洗不掉那不是正好嘛，无痛纹身。” 桑博：…… 他在意的是无痛纹身吗？！ 他在意的是这些笔迹得始终跟随着自己的搞事旅途！ 还会越来越多…… 此时此刻，桑博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浑身长满正字的帅哥穿着破洞的裤子奔跑的场面。 桑博沉默片刻，迟疑道：“下次能不能画在看不见的地方？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谁家乐子人带着一身正字去看乐子啊。 “不。”程澈面容冷淡，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换地方就不正经了。” 桑博：…… “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啊！”桑博忍无可忍，扑上去卡住程澈的脖子，“怎么不正经了！我桑博这么正直善良友好帅气！现在被你逼成了——” 手掌还没接触程澈的脖颈，一条被灰色布料覆盖的胳膊从后往前兜住了桑博的脖颈往后一捞。 在桑博卡顿的话音之中，星弯着胳膊努力将深蓝骚男扯离程澈身边，“冷静一点！小心他再叭叭你！” 桑博：！！！ 阻止就阻止呗！ 卡他脖子干什么？！ 喘不上气啦！ “不守男德。”程澈端着茶杯站起身来，伸出两根手指将桑博翘起来的睡衣扯好。“露肚皮会拉肚子的。” 话音落地，屋内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丹恒坐在椅子上抱着明天计划要穿的衣服，青灰色的瞳孔之中满是迷茫。 三月七啊了一声，歪着脑袋呆呆地看着程澈。 桑博被星捞住脖子，整个人后仰着身体扭曲着脊椎，他努力伸手摸了摸腰，悲愤欲绝，“程澈！我恨你！” 第62章 他，丹恒，拒绝走光。 一只颤抖的手从门缝之中伸出来，努力抓了抓，却只能抓到一手空。 隔着门板，委屈巴巴的声音传出来，“咒我就算了，现在连卫生纸都不给我吗？” 程澈倚在一旁的墙上，谆谆教导：“你现在明白露腰的危害了吗？” “明白了。”桑博欲哭无泪，手掌往上抬了抬，“所以能先把卫生纸给我吗？” “以后要好好穿衣服啊……”程澈叹了口气，将卫生纸塞进那只手之中。 闻言，桑博迟疑了一下。 他关上门，隔着门板压低声音，“可是不烧的人生又有什么乐趣呢？” 乐子，烧。 这是他桑博做人的原则！ “……”程澈沉默了一瞬，点点头，“你说得对。” 确实。 有道理。 程澈转身走回屋里，左右看了看后选择了靠窗的那张床，“你们还不去休息吗？” 闻言，桌旁坐着的两个女孩抬起头来，“我们在等桑博出来。” 面前的桌上摆着丰厚的食物，但是却没有打开。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靠着床头翻着自己的包，“看看他出来会不会瘦？” “对。”三月七点点头，将桌上的食物塞进袋里，“看一眼我们拎着东西就走。” 回去吃！ 这间屋子总感觉已经脏了。 “不过为什么我没有从垃圾桶之中翻到这些？” 星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迟疑的问道：“我从来没有从垃圾桶中翻出……” 自热小火锅！ “运气不好吧。”三月七摊摊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想想，仔细想想。” “想什么？”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程澈啊……”三月七耸肩，指着靠在床头戴着耳机玩手机的男人，“你想想他的乌鸦嘴是不是让别人倒霉，你被咒过了，所以你就很倒霉，肯定不会从垃圾桶中翻出这种好吃的！” 星：…… 不得不说确实有道理。 但是…… 没开封的美食被装在礼盒之中出现在垃圾桶中真的科学吗？ “所以你们两个女孩子为什么没有离开男生宿舍？” 桑博扶着腰从卫生间走出来，整个人萎靡不振，“我现在只想倒在床上滚两圈儿……你们在这里桑博很难办啊。” 三月七歪歪脑袋，“这就走了。” 回去吃宵夜！ 就是不知道布洛妮娅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在干什么？” 桑博看了一眼左右两张床，自觉地掀开中间那张单人床的被子。 左边，程澈靠着床头看着手机，耳机塞在耳朵里根本懒得摘下来。 右边，丹恒靠着墙侧躺着，一只手屈起来压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依旧捧着手机。 “听录音，思索一下今天有没有人谜语我。”程澈头也不抬，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丹恒哼了一声，轻声道：“在给三月发红包。” “诶？”三月七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疑惑的目光落在丹恒身上，“为什么要给我发红包？不过先说好……给我发红包不能消痘痘哦。” 丹恒睁开眼，面膜服帖地贴在冷面小青龙的脸上，“委托你帮我网购几件衣服，没拉链没扣子的那种。” 他，丹恒，拒绝走光。 三月七：…… “也行……”三月七眨了眨眼睛，目光又落在桑博身上，“那你呢？要帮你网购几条不掉色的内裤吗？” 话音落地，桑博如同诈尸一般从床上翻了起来，“没用。” 深蓝发色的男人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只剩下满满的生无可恋。 “没用是什么意思？”三月七有点不解，转头看向星，“你懂吗？” “懂。”星点点头，将装满美食的礼包拎起来，环着三月七的肩膀往隔壁走，“意思就是在程澈说出那句话之后，不掉色也得掉色。” 三月七张了张嘴，“是这样吗？” 二人低声交谈着渐行渐远，一声轻响，男生宿舍的门被关上。 程澈抬眸瞥了一眼门板，下床把门反锁，“我上半夜？” “嗯。”丹恒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枕着手臂平躺着。 被子搭在肚皮上，另一只手压在上面，“到时间叫我。” 窗帘留了一条缝，靠在床头刚好能够看到楼下的场景。 桑博转了个身，看着丹恒，“你们没有夜聊这个流程吗？” 丹恒闭着眼睛，声音平静，“没有。” 开拓，战斗，还要做噩梦。 谁有时间夜聊？嫌白天动脑子不够吗？！ 想到噩梦，丹恒睁开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后背抵着墙抱着被子看着隔了两个过道一个桑博的程澈。 “怎么？”程澈抬眸，眼底带着一丝疑惑，“睡不着？换个班？” 丹恒摇摇头，思索片刻后开口，“如果你每天都做噩梦梦见同一个人会怎么办？” 好像突然找到了程澈的正确用法。 程澈一怔，目光落在丹恒脸上。 房间之中只开了床头柜上的两盏小夜灯，冷面小青龙的神情在昏暗光线下看不太清，但很显然不是很开心。 程澈想了想，“这个人是活的吗？什么类型的噩梦？” 丹恒点点头，“被追着跑。” 如果是死的那就不叫噩梦了。 “哦，那就祝福一下呗。”程澈从手机之中抬起头，想了想后说道：“追啊……太快会卡裆的诶，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呢……” 话音落地，丹恒眼底闪过一丝无语。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噩梦，迟疑道：“还有吗？” 程澈微微抬头，“你想让我祝福一下你的噩梦吗？” “嗯。”丹恒点点头，一点儿不安都没有。 程澈抿唇，仔细思索了很久才开口，“卡裆还不够吗？你知道卡裆对一个男人的伤害有多大吗？” 不知道丹恒做的什么噩梦，但是应该不是被一个女人追着跑。 被女孩子追着跑只要不是贞子和伽椰子都算美梦……吧？ 丹恒看着程澈，脑海之中仔细回忆了一下。 确实，卡裆对一个男人来说伤害确实很大！ “朋友！”桑博有气无力的举起手在两人的视线中挥了挥，“你们的夜聊就是对着任何一个人毒奶吗？” “可能吧。”程澈余光扫过窗外，又看了一眼丹恒，“睡吧，希望你今晚梦见对方追着你跑然后卡裆，在你面前摔个大马趴。” 第63章 有心无力，理解一下。 深夜，程澈一边守夜一边听着录音，试图找出一个想要谜语他的谜语人。 但很可惜，史瓦罗还没说两句话就短路了。 旁边的床上，桑博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好像闻到了很香的食物味道。” “可能是隔壁。”丹恒枕着手臂，同样看着天花板。 不得不说，这房间不仅不隔音，连饭味儿都无法隔绝。 两个大男人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沉默着，半晌默默转头，暗含期待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 程澈靠在床头，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一眼有没有人鬼鬼祟祟包围自己。 半晌，他回过头来，“怎么了？” 昏暗光线之中，桑博眨了眨眼睛，“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诱人的味道？” 程澈怔了怔，微微起身探着头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垃圾桶，在。 “去隔壁乞讨？”程澈迟疑道：“还是现在下去翻？” 桑博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先下去翻，翻到了吃独食，翻不到……” 去隔壁蹭。 正好可以在深夜偷偷体会一下翻垃圾桶的快乐。 程澈起身，“走。” 猪瘾犯了确实不能拖延。 话音落地，男生宿舍中直挺挺躺着的两个大男人翻起身来，快速套上外套鞋子，顺手从桌上拿起用来翻垃圾桶的麻袋和一次性手套。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桑博弯着腰看着面前的垃圾桶，迟疑道：“虽然不脏，但是有点太干净了。” 别说礼盒装的各种小东西，连垃圾都没有！ 闻言，程澈推开桑博，弯腰从面前的垃圾桶之中拎出一个礼盒。 礼盒通体粉色，上面还用米白色的丝带打了个结，贺卡上的字是印刷体。 【亲爱的宿主先生，祝您今夜愉快，您贴心的系统献上。】 程澈面无表情的扯下那张贺卡揣进兜里，将礼盒扔给桑博，“这不是有吗？” 桑博探头看贺卡没看到，抽了抽鼻尖，“这里面是什么？” “麻辣小龙虾。”程澈闻着空气之中弥漫的味道，转头看向拎着麻袋沉默着的丹恒，“你想吃点儿什么？或者想喝的？” 丹恒微微蹙眉，“它是怎么出现的？” 他和桑博都确认过，这个垃圾桶空无一物，但是只要程澈打开…… 程澈摸了摸下巴，“你应该还记得当时列车旁边发生的爆炸吧。” 丹恒：…… 记得。 三月说程澈看到那道爆炸之后脸上的表情…… 如丧考妣！ 那是三月七认识程澈以来，看到过程澈脸上露出的最生动的表情了。 程澈摊手，“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我的随身背包，但是它炸了。” 丹恒眼皮一跳，深沉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 “炸了。”程澈一本正经的解释，“我的私房钱被炸的七零八碎，散落在宇宙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丹恒：…… 很合理，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炸了之后这食物没有撒汤出来。 “朋友……”桑博蹲在地上打开礼盒，迟疑地伸出两根手指拎起一条薄薄的黑色布料。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抬眸诚恳地看着程澈，“穿着丝袜吃小龙虾会更快乐吗？” 程澈：…… 程澈垂眸，目光落在礼盒之中。 巨大的礼盒中央放着饭盒，周围塞着餐具，但是角落之中，不仅有丝袜，还有一个过不了审核的东西。 程澈眸中骤然闪出一丝苍凉，找出一个密封袋将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放进去，然后扔在垃圾桶中，“可能是……捡多了吧。” 呵，没用。 系统炸了，但还有点遗产。 老婆咒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顶着同伴们诡异的目光朝酒店之中走去，“走吧，回去吃饭。” 成年的男性身材看起来倒并不单薄，但是此时却无端弥漫着一股忧伤与寂寥。 桑博站起身来，抱着装满食物的礼盒歪着头看着程澈，“他为什么如此……” 悲伤？ 丹恒的目光扫过那个打开又合上的垃圾桶，轻哼一声，“有心无力，理解一下。” 说着，丹恒已然跟上了程澈的脚步。 桑博：…… 有心无力？ 理解？ 桑博眨了眨眼睛，低声呢喃，“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这么用不会被程澈咒吗？！ …… “你们去干什么啦！” 一头粉发的少女顶着羽毛，瞪着大眼睛看着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三个大男人，“是不是又出去干什么坏事儿啦？！” 一旁，星双手环胸，靠着走廊的墙壁眯着眼睛看着几人。 “去捡垃圾了。”桑博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巨大礼盒，“一起吃宵夜吗？” 闻言，三月七眼中一亮，“好诶！正好布洛妮娅刚刚回来！！！” “不过……”星突然开口，危险地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你翻垃圾桶为什么不叫我？” 过分！ 今天敢偷偷翻垃圾桶，明天就敢偷偷犯罪！ 不能助长歪风邪气！ 程澈伸出手，指了指旁边两个男人，“或许是因为他们猪瘾犯了。” 要不然…… 谁会大半夜下楼翻垃圾桶啊！ 闻言，三月七眼底满是迷茫。 她迟疑的看着丹恒，声音之中满是难以置信，“那这么说的话……以前你也饿，但是你不说出来……” 这算什么？ 这算闷烧吗？！ 丹恒抿了抿唇，推开房间的门。 他怎么知道程澈能从垃圾桶中翻出这种诱人的食物？！ 那味道，穿透了整个歌德大饭店！ 怪他吗？！ 怪垃圾桶！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三月七突然回过神来，不再思考丹恒到底是不是闷烧的问题，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程澈，“为什么你大部分时间都能从垃圾桶之中你需要的东西？” 垃圾桶中有这些东西已经很不合理了。 但更不合理的是，为什么都是需要的东西？ 桑博捧着一个巨大的礼盒，迟疑道：“按照我桑博纵横多年的经验，这些礼物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应该能派上很大用场。” “是啊。”程澈骤然冷笑一声，转身进屋，“追的时候能用上，追上了也能用上。” 但是没用。 他把老婆奶没了。 系统的遗愿再强烈有什么用？ 扛不住他嘴欠啊…… 第64章 看这里。 黑暗之中，带着笑容的男性面孔渐渐浮现，嘴角扯出残忍的弧度。 刀枪剑戟插在战场之上，血腥与战火扑面而来。 男人笑着，声音低沉隐约透着一丝喑哑。 “人有五名。” “代价有三个。” “你，是其中之一。” 红色的穗子在男人耳边晃来晃去，映衬得那笑容隐约染上一丝疯癫。 锋利的剑刃直指自己，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 下一瞬，带着阴沉疯批笑容的那张脸在眼前消失。 视线下移，一个男人趴在地上，长剑扔在一边，翘起来的一条腿颤抖抽搐。 比起剑刃亦或者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更令人注意的还是这个男人臀部裤子上裂开的缝隙。 裤子布料沿着缝合线裂开一道，隐约露出不知道会不会掉色的内裤。 丹恒：！！！ 黑发男人猛地从床上翻起来，青灰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紧缩，呼吸急促。 丹恒平复心情，抬眸时对上了齐刷刷的五颗脑袋。 隔壁床原本是桑博的，此时主人被挤在角落之中，三个少女拍拍坐着，身后还有侧身歪头看着自己的程澈。 丹恒：…… 好吧，噩梦瞬间就消失了。 虽然那也算不上噩梦。 “做噩梦了吗？” 三月七眼底带着担忧，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丹恒的额头，“你出了好多汗，我们刚刚怎么都叫不醒你。” “嗯。”丹恒干咽一下，嗓音嘶哑，“噩梦……” 也算不上，毕竟不是每一个噩梦里的男鬼都会把裤裆卡破了的。 “喝点儿。”程澈端着一杯水碰了碰丹恒的胳膊，眼底带着好奇，“所以梦里那个鬼有没有摔个大马趴。” “噗——” 一声轻响，程澈低头，看到自己新换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程澈默默转身，从包里翻出一身衣服后去浴室。 “所以……”三月七找出两张纸递给喷水的丹恒，抿唇，“所以这句话让你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可能是程澈的祝福在梦境之中也很有效果吧。”星双手环胸，一脸感慨，“所以你昨晚梦见谁了？谁摔了个大马趴？” 可惜了，梦里不能带手机拍照片。 丹恒擦了擦脸上的水，捧着水杯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没事，噩梦而已。” 嗯，以后不能称为噩梦了。 现在脑海里只回荡着五体投地的疯批男人和他裂开的裤子。 丹恒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换上干净衣服的走出浴室的程澈，“你的毒性越来越大了。” 程澈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让我努努力，争取一口奶翻星神。” 丹恒：…… 倒也不必。 “朋友……”被挤在角落之中的桑博举起手来，诚恳道：“有一位一定会对你有兴趣的，所以你别奶祂……” 扛不住，这是真的扛不住。 “我努力控制一下。”程澈叹了口气，看着时间，“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旦开始叭叭就上头。” 桑博：…… 也行吧。 欢愉星神被奶炸的话……可能临死前祂会哈哈大笑看自己乐子的吧。 “你的祝福能从噩梦迁移到现实中来吗？” 良久，丹恒才从梦境之中回过神来，站起身看着程澈。 程澈回忆了一下，迟疑道：“不知道，因为我从不做噩梦。” 正经人谁做噩梦。 梦老婆不行吗？！ 丹恒看了一眼程澈，默默拿起没有拉链和扣子的衣服进了浴室。 “那今天呢？”三月七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开口，“我们下楼吃早饭！然后去找史瓦罗！” “嗯。”沉默不语的布洛妮娅也在此时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外来者轻声道：“昨天我和奥列格聊了很多，所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找大守护者。” 闻言，星歪歪脑袋，“可以哦。” 当然可以！ “我从昨天开始就有个很大的疑惑。”程澈不知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一包咖啡冲好后坐在了丹恒的床上，和队友们面对面。 “什么？”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转而连忙补充道：“要不你等会儿，等丹恒换好衣服之后给你发资料。” “不……”程澈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了角落之中那个男性身上。 桑博：…… 桑博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变成忐忑。 不知为何，桑博突然感觉到有点危险。 他端正坐好，扯着衣服下摆坐着，“朋友，先说好……不能叭叭……” “你能自由出入上下层区。”程澈捧着咖啡杯，眉心动了动似乎想要皱眉却不幸失败，“而我们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大守护者和星核有关系，所以……” 为什么不直接上去？！ 找史瓦罗干什么？ 找史瓦罗是为了知道星核的踪迹，但是他们本来就知道星核的踪迹不是吗？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吧…… 被他奶一波，猜测就不是猜测了。 话音落地，一屋子人陷入沉默之中，脸上写满了迷茫。 半晌，桑博率先回神，“谁说我能出入上下层区了！朋友你可不能——” 话音未落，桑博看到了程澈手中胸前口袋中别着的记号笔。 谁家把记号笔挂胸前啊！！！ “能。”桑博果断点头，一本正经道：“但是得加钱，这么多人呢……好歹算两个人情吧。” 程澈想了想，点头，“可以。” 嗯，所以桑博没有试过用酒精去擦胳膊上的正字吗？！ “那我们……”三月七依旧有些转不过弯来，目光挪动着找到了换好衣服的丹恒，“丹恒你快来！” 丹恒抬头，“怎么？” 被包围了？ 还是星核砸脑门上了？ “程澈刚刚说……”三月七有些迟疑，努力组织语言，“我们既然知道星核和大守护者有关系，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让桑博带我们上去？” 就算桑博带不上去…… 也能从炉心爬上去吧？ 一旁，众人并未发表什么反对意见，只有布洛妮娅微微蹙眉。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守护者大人现在…… 丹恒沉默一瞬，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丹恒思索良久，拿起旁边桌上的水壶放在程澈身边，“喝，多说点，说完了我们再上去。” 直面大守护者可以，但大守护者有银鬃铁卫。 程澈看着面前的水杯和水壶，迟疑道：“要不我在我裤子后面写几个字？”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之中，程澈面无表情，“看这里。” 第65章 得加钱。 “有些时候我觉得守护者大人的命令并没有错。” 一片安静之中，布洛妮娅坐在床沿上，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眸中却带着犹豫与纠结，“但是现在……哪怕不想承认，自己也很难相信可可利亚大人并未隐瞒什么。” 说到这里，布洛妮娅抬起头，目光环视着周围众人。 桑博正在纠结明烧和肠胃健康如何抉择，丹恒手里捧着茶，旁边程澈喃喃自语如同入魔。 “然后呢？”三月七靠在星的肩上，迟疑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闻言，布洛妮娅迟疑了一下，“母亲在你们身上一定看到了什么，亦或者程澈说的那句话确实触动了什么，所以……” 说到这里，布洛妮娅抿了抿唇，纠结渐渐转变为坚定，“我很困扰，但是我会查明真相努力对抗寒潮的。” 她在录音中听到了那句耳坠很重，而程澈也察觉到了杀气。 位高权重之人怎么会因为别人一句调侃失态呢？ 那连一句调侃都算不上。 而且……和善的态度与杀气本来就是矛盾的。 闻言，星点了点头，“看来你也不是没有收获，盲从就是愚蠢，你很明白。” 布洛妮娅怔了怔，咬唇点头，“是，下层区变成这种样子，或许证明母亲的决定出错了。” “想清楚就好。”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目光看向丹恒，“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去上层区？” 丹恒侧头看了一眼程澈，“等他说完。” 争取全奶一遍。 “等等！” 桑博突然从选择衣服的行为之中回神，举起手来，“在去上层区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什么？”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粉蓝色的眼睛之中满是认真，“想继续蹲在卫生间吗？” 桑博：…… 怎么回事？！ 列车组这些人的传统技能就是扎心对吧？！ “娜塔莎那边缺少一些药物，我正好是个倒货商嘛……”桑博摊了摊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诊所全都是伤患，我桑博的肩上可背负着不少生命呢。” “说得好听……”三月七嘟囔一声，疑惑地看着桑博，“你要去哪里找？我们应该能帮得上忙吧？” “得益于程澈的祝福，倒是没有危重患者，但是吧……”桑博耸肩，仔细想了想，“铆钉镇那边倒是有不少药物，我和希儿小姐一起过去就好。” 对。 希儿往回搬。 他往回卖。 桑博站起身来，抽出一沓钞票数了数，“被程澈坑的我就剩下这点儿钱了……” 一旁，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迟疑道：“你从哪儿拿出来的钱？” 桑博一怔，抬眸，“兜里？” 要不然呢？ 钱这种东西也不至于藏在内裤里吧？ “兜……”程澈忍不住想要皱眉却还是失败，表情诡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谁家兜缝在缝儿里啊。” 别以为他没看见！ 话音落地，屋内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东西。 男男女女们纷纷转头，炯炯有神且带着诡异的目光落在了桑博身上。 这么一说…… 好像确实是有点不太对劲。 桑博攥紧手中的钞票，目光来来回回的对上几人的注视，根本无处可逃。 桑博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容，伸手撩了一下脸颊边的头发，“怎么？对我藏钱的办法很感兴趣吗？” “再演示一下吧。”三月七眨眨眼睛，“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构造的衣服。” 桑博摊手，笑意盈盈，“那可是另外的价钱哦，得加钱。” 三月七拍拍程澈的肩膀，“我知道的，你也很好奇对不对，快掏钱。” 别以为她不知道程澈在拳击俱乐部赚翻了。 程澈从背包侧边抽出一卷钱扔过去，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桑博的动作。 桑博：…… 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 开玩笑，他桑博什么时候害羞过？！ 但是…… 桑博歪歪脑袋，将卷成一团的钞票展开，一脸无奈，“你们这样认真地看着我，桑博会紧张的哦~” “轻点儿烧吧。”星终于开口，金色眼眸之中满是无语，“被人看着你会更兴奋吧？” 话音落地，桑博脸上笑意一顿。 程澈速度缓慢地转头看着星，欲言又止。 “只要不是祝福，就可以说。”星竖起一根手指，看着程澈，脸上满是拒绝，“我拒绝被祝福。” “你刚刚那句话……”程澈忍不住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你从哪儿学的？” 怎么感觉这个主角有点不太对劲？ “嗯？”星眼底闪过一丝迷惑，指了指旁边的桑博，“像他这种喜欢看乐子的难道不是观众越多越开心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又不瞎。 程澈：…… “是我想脏了。”程澈坦然承认错误，将目光挪到桑博身上，“开始你的表演吧。” 桑博顿了顿，一言难尽，“你们这么盯着我……” 看他可以，能不能不要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臀部！ 这群人什么毛病啊！ “这么几个人就受不了了？”程澈往后靠了靠，后背抵在墙壁上。 桑博摇摇头，“受不了，毕竟我没有一个抵挡一切的翘臀。” 话音落地，桑博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脸，摸到了唇边出现的黄豆大小的鼓包。 一片安静之中，桑博眨着那双泛着一点绿色的眼眸，有些不太确定，“我这句话是触发了什么特定条件的祝福吗？” 虽然昨晚吃了小龙虾，但是他并不觉得他会因为两只小龙虾就长痘，还这么突然！ 一定是程澈又偷偷祝福别人了！ 三月七很是感慨，后怕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实不相瞒，在不久之前，整个空间站和列车组都变成了你这样子。” 桑博：？ 桑博眼底冒出一个问号，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因为什么？” 就说一句翘臀？ 看不让看，说也不让说？！ 小气！ “因为刚刚那句话之中我听到了嘲讽和吐槽。”程澈面无表情。 桑博沉默地看着程澈，半晌才憋出一句，“那……这规则……” 有点主观。 “等等……”布洛妮娅突然回过神来，迟疑道：“吐槽？” 三月七点点头，一本正经，“背后说坏话的都算，这个坏话不仅仅是坏话，吐槽议论都算，这是整整一个空间站切身实验出来的。” 布洛妮娅：…… 她突然想到了银鬃铁卫。 她突然想到了看到通缉令的贝洛伯格的市民。 “如果一整个贝洛伯格……”布洛妮娅抬起头，欲言又止，“都长痘了呢？” 第66章 我长草了! “医用酒精……”三月七弯腰站在木箱前面，伸手打开面前的盖子，“医用酒精可以让程澈去翻垃圾桶……那我们就需要找固定用的钢板……” 三月七探了探脑袋，摇摇头，“这里没有诶，看起来刚刚被拿走了……” 说着，三月七转过头去，环视一圈，“让星和程澈来翻吧……等等，程澈呢？” 超级会翻垃圾桶的小乌鸦呢？ 闻言，星双手环胸，朝着一旁扬了扬下巴，“旁边有个垃圾桶，去翻了。” 三月七顿了顿，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你不去吗？” “我翻不出什么好吃的宵夜。”星耸了耸肩膀，余光之中突然闯入了什么东西。 灰发少女转过头，眼睁睁看着桑博一个滑铲将爱心形状的小礼盒塞进了怪物手中，然后飞速离开。 “砰——” 一声爆炸声陡然响起，寻找物资的几个女孩都是一惊。 三月七摸摸脑袋，难以置信，“打个架而已，不至于吧……” 这么烧？！ 再说了…… 面对裂界怪物单膝跪地真的好看吗？！ “此刻！” “寂灭之时。” 伴随着一道高冷的女声，程澈陡然从胸口抽出长刀，一刀砍在了怪物的脑袋上。 怪物四分五裂，化为灰烬消失。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迟疑道：“难道不是女装大佬……是男装大佬？” 一旁，希儿和布洛妮娅满脸茫然，警惕的左看右看试图找出是谁喊出的这一声。 “朋友……请问你刚刚的声音……”桑博歪着头看着程澈，又看了看程澈手中拎着的泛着雷光的刀刃，“你……变成夹子了？” 夹子也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吧？！ 程澈摸了摸胸前的拉链，耸肩，“可能是我出场自带bgm吧。” 谁知道呢，反正熟悉的台词出现了。 “是你的手机。”丹恒双手环胸围观着这场战斗，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手机响了。” 程澈一怔，突然想起自己那随机更换的手机铃声。 【瓦尔特：[图片]】 【瓦尔特：突然想起来，你闲来无事可以咒一咒他锻炼一下你的能力，不用客气，想怎么咒怎么咒。】 程澈：…… 程澈点开大图，用食指和中指将那张照片放大数倍。 浅金色长发，绿眼睛，成年，的，男人。 不认识。 程澈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将手机收了起来，“接下来我们需要再找一个怪物……” “好。”丹恒点了点头，抬脚朝着另一边走去，“这次试什么？” “试小水母吐出的泡泡能不能打死一个小怪物。” 程澈抓着背包袋子，眼镜挂在胸口拉链上，“突然发现小水母自带圣遗物。” “圣遗物是什么？”桑博搭上程澈的肩膀，整个人吊儿郎当的，“我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词。” 程澈想了想，迟疑道：“你可以理解为装备。” “哦……”桑博点点头，眯起眼睛，“所以上次那个绿色的炸弹是怎么出来的？” 程澈停下脚步，双手比划出一个框，正好将桑博框进去，“这么出来的。” 话音落地，程澈手指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绿油油的标记。 桑博莫名感觉有点危险，摸了摸身上，“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草木的清香。” 程澈抿唇，语重心长，“等会儿千万不要靠近小水母。” “啪！” 一声轻响，三月七扑过来，一双手按在了程澈和桑博的肩膀上，“你们要去哪里啊。” 少女声音之中满是哀怨，临出门时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一滴水顺着浴帽边缘掉下来。 程澈快速后退，飞速在自己面前放上一个小水母。 三月七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一颗绿油油的东西出现在了桑博的肩膀上。 “内鬼！” 三月七大喊一声，朝着程澈跑过去，“程澈绝对是开拓小队的内鬼！” 一旁，丹恒眼皮一跳，突然记起自己被炸的黑漆漆程澈被炸的绿油油的场景。 丹恒深吸一口气，站在了程澈身后。 程澈转头，“让后勤保护你，好意思吗？” 丹恒瞥了一眼程澈，转头看向一旁。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可不想再把渔网袜穿在身上！ “朋友……” 桑博将那颗炸弹抖下去，欲哭无泪，“我真的不能站在你的身旁吗？” “不能。”程澈瞥了一眼正在身旁跳舞的小水母，抿唇摊手，“实不相瞒，如果你过来，炸弹就会变成很多很多个。” 桑博：…… 桑博垂眸看着脚边那颗绿油油，思索一瞬后转身就跑。 只要跑出爆炸范围就好了吧！ “哎……”程澈突然叹了口气，眯起眼睛看着桑博的背影。 “你叹气干什么？”三月七躲在程澈身后，探着脑袋看着那个已经开始乱窜的身影。 程澈摇摇头，“没用的，这个炸弹会追踪。” 三月七：…… “很强。”星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转而又开口道：“我刚刚好像在桑博身上看到了一个发着绿光的图案，那是什么？” 程澈摊摊手，“生草。” “生草是什么意思？”星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很是不解，“是……能促进植物生长吗？” “如果真的可以……”三月七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惊喜，“那你真的应该留在空间站种地的。” “可能吧。”程澈双手揣兜，语气之中满是感慨，“说不定就长草了呢……” 他只是试一下，谁家草神标记自己人啊…… 没办法，他又没有盾，只能…… 只能辛苦一下桑博了。 “砰——” 一声炸裂声响起，绿色流光猛地窜出，朝着桑博消失的方向飞扑而去。 紧随其后，是某位乐子人痛彻心扉的喊叫。 程澈静静听着，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桑博果然是要进卡池的对吧？ 一颗草原核炸了，竟然还能叫的这么生龙活虎的。 半晌，桑博有气无力的从小巷子之中绕出来，满目苍凉，“我长草了！” 众目睽睽之中，蓝发男人倒是没有什么狼狈的地方，只是头上一抹绿色在蓝发之中格外显眼。 绿油油的，两片叶子顽强却又脆弱的随风摇摆。 “长草了！！！” 第67章 这是垃圾桶!!! 程澈站在台阶下，面前的台阶上坐着满脸委屈的桑博。 “为什么我要长草？” 桑博难以置信，根本不能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长了草的桑博没办法烧了。” 虽然也可以，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没事，等我把这个草剪到再也长不出来。” 程澈随口安慰一句，手里捏着小剪刀嗖嗖嗖的剪。 剪下来一段，小草又顽强的长出来一段。 一旁，星手里捧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满了绿色的嫩芽，旁边的三月七撑着新的密封袋接着程澈剪下来的东西。 不远处，丹恒双手环胸静静看着，还有希儿和布洛妮娅沉浸在迷茫之中无法自拔。 半晌，桑博深吸一口气，生无可恋地抬起头，“还没剪完吗？什么东西这么能长？” “马上，马上就够一顿了。”程澈嘟囔一声，将手里一把嫩芽塞进袋子之中，“再让我剪一点……” 桑博：…… “你拿我的头当花盆吗！”桑博暴躁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睛之中满是震惊，“什么叫够一顿的！” 什么意思！ 他的脑袋是什么营养土吗？！ 这么剪下去…… 他的脑子会不会消失？！ “相信我，很好吃。”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认真，又把桑博按下去继续割草，“回去我们拿它涮火锅。” 桑博：…… “你搞搞清楚……这是我的脑袋。”桑博有点憋屈，不知怎么遇上这一行人之后乐子乐子没看到，自己反倒变成了乐子。 酒馆那些人看到长草变花盆的自己…… 应该笑的很开心吧？ “下层区没有阳光，能吃的蔬菜很少诶……”程澈严格遵守健康饮食，保温杯都得泡枸杞，怎么能放过这么一捧新鲜蔬菜？ “对的。”三月七点点头，一脸认真，“你想想以后你可以在下层区倒卖新鲜蔬菜，这不比冒险去雪原翻古董来的安全？这叫什么？” “自产自销！”星语气坚定，一只手按着桑博的肩膀，“长都长了，造福一下我们又不亏。” 桑博欲哭无泪，“呜……得加钱！” 自产自销什么啊…… 他桑博怎么不得跟在开拓小队屁股后面扔炸弹？！ 待在雅利洛六号才能有多少乐子瞧啊…… “加加加。”三月七连声应着，熟练地伸手从程澈包里摸出一卷钱塞进桑博怀里，“你如果需要信用点也可以，我找艾丝妲……等等……” 说到这里，三月七眨了眨眼睛，语气迟疑，“所以……谁的头上都能长草吗？” 那这么一来…… 空间站自产自销的话，就不用吃蚯蚓干了诶…… “被程澈框起来且被炸到的人会长草。”丹恒一脸平静地开口，似乎已经找出了一点点规律。 说生草就生草。 不过听起来有点像骂人。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冥思苦想，“那……让空间站被绿种子炸一下？” “也不是不——” 程澈一怔，后面几个字被灰发少女伸手捂住。 “不能说了。”星满眼诚恳，语重心长，“这句话说出来，长草的不是空间站，因为空间站没了。” 程澈点点头，将后半句话咽下去。 星松了口气，松开手继续收集新鲜蔬菜。 桑博数着钱，撑着下巴思索下次让程澈框谁才能看到更多的乐子。 至于自己的脑袋…… 算了。 乐子人就得接受自己变成乐子的事实。 “下次不让我说话可以换种别的方式的。”沉默片刻，程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很喜欢手心的触感。” 闻言，星转过头，难以置信，“那你比较喜欢马桶搋子的触感？” 怎么会有人有这种怪癖？！ 果然是变态没错吧！ 程澈：…… 行吧。 “那还是手吧。”程澈轻叹一声，在心中再次诅咒系统。 又是十分钟过去，程澈终于收手。 他看着桑博脑袋上拇指大小的绿色植物，安慰道：“现在只有指头这么大了，晚上自己割一割就好了。” 桑博顿了顿，哀怨般抬头，“你就不能直接给我割完？” “太小了，没有食用价值。”程澈将剪刀擦干净，塞进桑博手里，“加油。” 桑博：…… 谁懂啊！ 他一个乐子人，遇见这群人之后变成了怨妇！ 他桑博现在的怨气可以炸掉整个列车组了！ 桑博紧紧握着那个只有指头大小的剪刀，反复深呼吸压下将剪刀刺入程澈胸膛的冲动。 不能冲动。 这时候破防就失去了风度。 “还记得娜塔莎诊所之中嗷嗷待哺的病号吗？” 希儿终于回过神来，忍无可忍地开口，“我们是来这里寻找医疗物资的好不好？！” 程澈终于回神，“懂了。” 说着，程澈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您请。”灰发少女往旁边让出一步，露出身后的一个破旧的垃圾桶，“我觉得这里应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翻？”三月七满脸疑惑的看着那个垃圾桶，难以置信，“我觉得你无法抵抗垃圾桶的魅力。” “因为我翻不到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些是程澈的私藏。”灰发少女双手环胸，脸上写着认真二字，“私藏就是只有在程澈召唤时才会出现。” 等回去要研究一下程澈的手上是不是安装了一个拥有特殊作用的星核。 如果不是…… 那可能真的就是玄学了。 “不过我现在觉得你的脑回路越来越跟得上程澈的节奏了。”三月七依旧很是困惑，“不过我觉得我也能稍稍跟上一点。” “这是垃圾桶人特有的默契吧。”星叹了一口气，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伙伴，要加入我们垃圾桶特别行动小队吗？” 不等三月七回答，程澈弯腰从垃圾桶中拎出一箱医用酒精。 他转头看着希儿，“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换个垃圾桶再翻一翻。” 程澈现在总算弄懂了系统的逻辑。 解决美人的问题，约等于刷好感。 刷好感约等于找老婆。 这个嘎了的后宫系统…… 还挺人道？ “够了。”希儿干咽一下，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多谢。” 程澈抿唇，无力叹气。 死系统的逻辑确实没有错误，但是忘记了一个前提。 这是垃圾桶！！！ 第68章 钱!那可是钱! “你长得好可爱。” 程澈蹲在一个灰粽色头发的小孩面前，伸出手揉捏着对方的脸，“你的脸也好软。” 一旁，星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程澈你现在很像一个怪蜀黍……” “我就是。”程澈点点头，丝毫没有反驳。 怪蜀黍怎么了？ 怪归怪，他可不干可刑可拷的事情。 不过二次元的小孩真可爱！ “埃里克。”希儿站在小孩一旁，轻声道：“你拿走了我们需要的医疗器械对不对？那些用来固定骨头的东西。” 闻言，埃里克皱着眉头，被揉着脸声音也变得有点含糊不清，“我……我……” “把东西给我吧。”希儿眉心微蹙，沉声道：“我们需要这些东西去救治伤员。” 埃里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转而顶着怪蜀黍的揉脸说道：“不行……要的话……两百……” “两百？”希儿皱眉，“你又……” “我需要钱，我爸爸他……”埃里克皱着眉头，刚皱起来就被面前的怪蜀黍揉着展开，根本没有半点儿气势，“两百冬城盾！” 听到此话，希儿皱起眉头，“埃里克，你最擅长用这种借口……” “别说了。”布洛妮娅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思索片刻后扯下一块徽章，“为家人做些什么的心很可贵，所以这个给你吧。” 说着，布洛妮娅微微弯腰，将镶嵌着亮蓝色宝石的勋章递给埃里克，“这个可比两百冬城盾值钱多了，你可以拿出去卖掉换钱。” 埃里克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少女温柔的面孔。 下一刻，勋章被怪蜀黍伸手拿走。 程澈捏着勋章看了看，“我买了。” 说着，程澈从包里摸出几张钱币塞进埃里克的手里，“钱归你，勋章归我，物资归她们。” 埃里克：…… 好歹让他摸一下勋章啊喂！ “你……”一旁，灰发少女皱起眉头，眸光深沉且带着怀疑，“你是不是……就想要这个勋章？” 这就是中间商赚差价吗？ 明明…… 明明程澈可以借钱给布洛妮娅，等回到上层区之后再还钱。 但是…… 但是程澈这样就收获了来自布洛妮娅的小徽章一枚哦！ 布洛妮娅眼皮一跳，看着程澈的背影沉默不语。 虽然和程澈认识不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是个变态。 后悔，后悔出门为什么不带钱包！ “给你五百。”程澈摸摸埃里克的脑袋，指了指旁边顶着一颗小草的黑心商人，“也就是遇见我，要不然换成桑博得让你倒欠他八百。” 桑博：…… 桑博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开口，“朋友……我桑博可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 他什么时候骗过小孩…… 啊不对，有时候确实会小小的骗那么一下下，但是不至于骗钱吧？！ “谁家好人把钱藏在那种地方……”程澈瞥了一眼桑博，低声说道：“你今天还露肚皮……” 露肚皮的毒奶是什么？ 是拉肚子。 桑博的钱藏在什么地方？ 屁兜！ 二者结合…… “嘶……”三月七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目光却落在了程澈身上，“我们刚刚来下层区的时候你是不是借过桑博的钱？！” 好可怕！ 桑博沉默一瞬，忍无可忍，“怎么啦！钱！那可是钱！” 掉马桶的钱捡还是不捡？！ 况且……他只是把钱揣在了位置特殊的兜里嘛！ “嗯。”程澈点点头，站起身来，“所以掉马桶里的钱你捡还是不捡？” 桑博：…… 桑博茫然一瞬，转头看向三月七。 三月七摇摇头，“不捡。” 星迟疑了一下，“我可以捡。” “狠人……”桑博嘟囔一声，目光投向了希儿和布洛妮娅。 二人别开头，根本不想掺和这个带味道的话题。 丹恒：…… “该回去了。”丹恒任由视线落在身上，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他可以让追杀他的那个人去捡，捡的时候踹一脚直接冲走。 “那你呢？”桑博看向程澈，迟疑道：“仔细想想……我也还是得捡的。” 除非有乐子比钱还重要。 “我可以让别人捡，然后拿走别人兜里干净的钱。”程澈面无表情，从兜里摸出一张湿巾擦拭手指，“虽然钱本来就脏，但是我可以多消毒几遍。” 说着，程澈把湿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目光落在星的身上。 半晌，程澈终于开口，语重心长，“答应我，捡钱的时候用筷子或者带双手套。” 星：…… 她虽然爱钱，但是她有脑子！ “不许再偷东西了。”布洛妮娅回过神来，揉着埃里克的脑袋柔声嘱咐道：“答应我好吗？” 埃里克握着一沓钱，抬起头看着布洛妮娅点点头。 半晌，他猛地抹了一把眼泪，“好。” “高处的房子很恐怖的。”埃里克想离开这里，却又转过头提醒道：“你们一定要小心的。” 闻言，布洛妮娅点点头，“好。” 几人目送埃里克跑远，又将目光放在高处的建筑之上。 程澈擦了擦眼镜，迟疑道：“绷带，酒精，夹板，我们还需要找什么东西吗？” 看着情况…… 得强行走剧情吗？！ 话音落地，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希儿皱着眉头仔细思索，迟疑着接下来要干点儿什么。 计划中要去铆钉镇的集市广场找物资，但是现在看来…… 希儿看着脚边堆放的箱子，迟疑道：“还去吗？” 好像不需要去了。 “程澈总是能让我的探索欲望降到最低点。”星耸耸肩，目光瞥向远处，“但是来都来了，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物资呢对吧。” 物资，不嫌多。 闻言，希儿点点头，“确实如此，娜塔莎的诊所总是很缺这种物资。” 说得对，来都来了！ “找吧。”程澈伸了个懒腰，转而又端着保温杯喝着，“反正也没事干——” “砰——” 一声巨响，程澈头顶猛地受到撞击，整个人后退两步，终于还是没有稳住坐在了地上。 “咔嚓——” 积灰的路砖发出一声清脆响声，裂隙蔓延。 程澈低头，脑袋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砸在了手中。 半晌，程澈从茫然之中回神，抬眸对上几双震惊且懵逼的眼睛，“星核？” 这下…… 不算没事干了。 第69章 星核也是要脸的。 “你有没有什么不适？” 丹恒脸色一变，将手机扔给三月七，“联系瓦尔特先生，马上。” 三月七脸上的玩闹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熟练地操控手机联系列车组，又转头对着桑博和希儿几人开口，“离开这里！” 希儿一把抓住布洛妮娅的手腕，忽视对方纠结犹豫的目光往后方退去。 桑博瞥了一眼程澈，疑惑道：“你怎么不发表一点一点意见？” 闻言，程澈抬眸，手中捧着那枚星核，“我需要发表什么意见吗？不过……” 程澈努力把眉头皱起来，疑惑的目光落在丹恒身上，“我有个问题。” 丹恒：…… 星核砸脑袋上了还有问题？！ “这星核还需要封印吗？”程澈捧着星核举起来，“为什么我感觉它像个大号的巧克力球……” 丹恒：…… 丹恒沉默半晌，转头看向三月七，“瓦尔特先生怎么说？姬子呢？” 三月七皱着眉头看着手机，“杨叔他这就来，然后问路，我……” 说到这里，三月七抬眸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天空，“可是杨叔怎么下来……” 他们现在在地下诶……杨叔会不会从炉心爬下来？！ 话音落地，丹恒的目光看向了桑博。 桑博摊摊手，“我是倒货商，不是导游。” 乐子确实看到了，但是吧…… 别人制造的乐子总没有自己安排的好玩啊…… “有点冷……”星嘟囔一声，皱着眉头看着那枚星核，“这应该就是雅利洛六号上面的星核对吧？”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如果是别的星核出现，列车组会给我们预警的，但是……” 说到这里，丹恒有些迟疑。 按照一贯的开拓之旅，他们需要解决这个星球上的各种矛盾，然后才拿到星核返回列车，但是这次…… 丹恒看着程澈手中的星核，思索片刻后看向布洛妮娅，“我们会封印星核，雅利洛六号上的寒潮会逐步消退，所以……” 布洛妮娅：…… 说真的，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常流程难道不是他们找到契机回到上层区，然后和守护者大人据理力争说服对方吗？！ 布洛妮娅思索片刻，轻声道：“那……我先回上层区去见大守护者……” “她会不会来抢？”三月七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程澈，“你有没有不舒服？没有的话……” 带着！ 跑！ 不要被大守护者追上！ 程澈掂了掂星核，目光扫过周围众人。 半晌，程澈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星核塞进了包里，“什么星核？我没见过。” 众人：……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程澈的动作，迟疑道：“可是大守护者……” 她又不傻。 自己一行人来了之后，星核离家出走，谁都能想到吧！ 闻言，程澈的目光落在布洛妮娅身上，“布洛妮娅小姐追捕逃犯误入下层区，隐忍负重成为卧底，从没有见过星核对吧？” 布洛妮娅沉默半晌，终于点头，“是。” 说着，布洛妮娅转身朝着山顶的孤儿院走去，“在下层区我和你们形影不离，从未见过星核。” 她的所见所闻与这么多年坚定的立场相悖。 布洛妮娅不相信大守护者有错，但…… 程澈站起身来，拍掉裤子上的尘土，“解决了。”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看向丹恒寻求意见，“所以呢？” “近距离接触星核有什么感受？”丹恒伸出手感受着空气中微弱的寒冷，微微蹙眉，“你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程澈点点头，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没有，就是感觉挺凉快，大夏天抱着睡觉应该很舒服。” 空调哇。 星穹铁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丹恒抿唇，认真的目光看向程澈，“星核或许会告诉大守护者这些。” 这个办法并非万全之策，星核有很多办法可以把消息传递给大守护者，而且…… 现在的星核还没有封印。 “我没感受到……”程澈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皱着眉，“或者我给他来个封印？” “你会封印星核？”三月七看着程澈，眼底满是怀疑，“你明明前几天连星核是什么都不知道！” 程澈思索片刻，伸手从三月七脑袋上摘下了掉满头发的浴帽。 下一刻，程澈将星核塞了进去，用从垃圾桶中捡到的丝袜绑的紧紧的，“好了。” 耳边那些絮絮叨叨的声音彻底消失，程澈轻叹一声，“这星核还挺话痨的……” “啊……”三月七迟疑了一下，熟门熟路的给自己的脑袋套上新的浴帽，“你这是什么封印？” 谁家封印星核拿丝袜绑啊！ “这叫……”程澈回忆了一下，认真开口，“被窝和社死的双重封印。” 星核也是要脸的。 有本事带着打着蝴蝶结的丝袜去找大守护者，到时候得被大守护者踹出来。 “你能听到星核说话？”丹恒皱起了眉，目光认真地看着程澈，“那之前……” 之前听到了吗？ “确实是话痨。”星双手环胸，一脸平静地开口，“这个星核说能让程澈的乌鸦嘴发挥更大的功效。” 丹恒抿唇，转身。 行吧。 不过程澈身上的特质现如今来看，丰饶沾一点，但不多。 敌我不分……毁灭似乎也沾一点。 “你们两个人竟然都能听到……”三月七摸着脑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杨叔已经降落在雅利洛六号了，我们现在……” 上去，还是等着杨叔下来？ “尽快解决下层区的问题。”丹恒思索片刻做出决定，看着自己的队友沉声道：“星核给雅利洛六号带来的不仅仅是寒潮，还有上下层区的矛盾，我们现在离开不是时候。” “好的！”三月七伸了个懒腰，带着笑容勾上星的胳膊，“不过我还真是期盼有越来越多的星核砸在程澈的脑袋上呢！” 闻言，星转过头看着程澈，疑惑道：“你脑袋不疼吗？” 那么高！ 砸下来！ “不疼。”程澈摇摇头，面无表情，“只是砸的有点响而已。” 星：…… 星沉默了一瞬，低头看了一眼被程澈一屁股坐裂的地砖。 不仅有翘臀，还有铁头。 第70章 祝你好运。 磐岩镇。 桑博晃晃悠悠走在程澈身后，头顶的小草耷拉下来，软趴趴的贴在蓝色发丝之上。 桑博眼底带着疑惑看着无一例外嘴角长痘的磐岩镇居民，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四个大字，“朋友，我觉得这是你的功劳，但是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说你的坏话。” 闻言，程澈看了一眼，“先炸搏击俱乐部，再咒矿民和家属长针眼。” 没有空间站的场面大。 差评！ 但是…… 程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桑博，诚恳道：“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你当时拿我当盾牌。” 被砸了，他的屁股安然无恙，但是却收获了很多目光。 这口锅有桑博一份！ 闻言，桑博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笑容很是无奈，“好朋友……看在我桑博这么倒霉的份上……” 说着，桑博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桑博已经被你咒很多次了哟。” 咒过了就不能再咒了。 老桑博偶尔还是要脸的。 “有一有二还有三……”程澈声音轻飘飘的，但是其中暗藏的深意却让桑博不寒而栗。 在桑博颤抖地瞳孔之中，程澈耸了耸肩膀，一脸平静，“丹恒昨天说他会做噩梦。” 一旁，丹恒眼皮猛地一跳，抬起眼皮看着程澈。 怎么？ 这会儿连被噩梦折磨的可怜小青龙都不放过了吗？！ “我觉得我会成为你的噩梦，你觉得呢？”程澈歪着头看着桑博，眼底神色不明，“当然了，我觉得我不会追着你跑。” 追着跑容易卡裤裆。 桑博干咽一下，嗓音嘶哑，“你已经成为我的噩梦了。” 雅利洛六号确实还有快乐这两个字，但是都建立在他桑博身上…… 成为噩梦的不是程澈，是这口有毒的奶。 想到这里，桑博叹了口气，诚恳道：“希望下次我看乐子的时候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帮助？”程澈仔细想了想，点头，“那行，你想咒谁给我说一声就行。” 说着，程澈拿出记号笔，在桑博身上又画了一条线，“预付款，新店开业给你打个折。” 桑博：…… 桑博看着自己身上的正字，抿唇，“说真的，这种场面只有某些不能播的视频里面才会出现。” 但是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他桑博…… 负债累累！ 桑博沉重叹气，生无可恋，满目苍凉。 人心不古啊！！！ “你看过？”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好奇地看着桑博，“朋友，不分享一下吗？” 有这东西还私藏？！ 桑博：…… “没有。”桑博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推开程澈搬着物资朝着诊所的方向走去。 程澈看着桑博的背影，摇摇头，“啧……怎么还见外呢。” 小气。 “你有吗？”程澈想起一直沉默的丹恒，眼底带上一丝好奇。 丹恒哼了一声，“没有。” 说着，丹恒也绕开程澈，抱着一箱医用酒精朝着诊所而去。 “真小气。”程澈嘟囔一声，跟上了两人的脚步，询问道：“三月和星留在裂界中没问题吗？” 丹恒摇摇头，声音冷淡，“她们可以，还有希儿和布洛妮娅。” 四个人，不会出事。 “哟~~~” 桑博刚推开诊所的门，顿时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戏谑声，“哟哟哟这是谁呀~~~” 门一开，灰棕色的东西从中涌出来，伴随着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 程澈眼皮一跳，微微歪头透过门板缝隙看着诊所之中。 前不久才rua过的可爱小孩子捂着脸嚎啕大哭，旁边娜塔莎手足无措的站着，手里面还捏着两捧灰棕色的头发。 “桑博……”娜塔莎看到来人，忍不住扶着额头叹了一句，“你们在铆钉镇遇见这孩子了？” 这场景，和三月七一模一样！ 娜塔莎无语地看着抱着物资箱走进来的黑发男人，抿抿唇欲言又止。 这要不是被程澈摸了脑袋，她娜塔莎把诊所吃了！ 闻言，桑博转头看向了程澈。 程澈耸肩，从兜里摸出几个浴帽，“我这儿还有。” “呜呜呜——” 埃里克哭的双颊通红，眼睛肿成屁桃一样抽噎着，“娜塔莎姐姐，我是不是要变成秃子了，我不要……” 娜塔莎深吸一口，从程澈手中接过浴帽眼疾手快的套在埃里克的脑袋上，“不会的，还会长出来的。” 埃里克摸摸脑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发。 灰棕色的短发从脑袋上掉下去，混着灰尘滚了一整个诊所，病患们屈腿坐在床上，无处下脚的模样格外可怜。 “抱枕队再添一员。”桑博脸上露出笑容，凑过去仔细看着埃里克的脸，“你怎么连眉毛也掉啊……” “哇——” 埃里克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哭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好了，别逗他了桑博。”娜塔莎叹息一声，微微侧头拜托身旁的家属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她说完话，抬头看着面前几人，“物资就放在桌子上吧。” 还能怎么办？！ “呜呜……我再也不骗人了。” 埃里克抹着眼泪，整个人抽抽噎噎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骗人会掉头发的呜呜呜……” 娜塔莎沉默片刻，“对，就是这样。” 埃里克哭泣着跑出门去，头上的一次性浴帽沙沙作响。 程澈看了一眼，“你说我找他买头发可以吗？” “可以。”桑博点点头，轻叹一声，“整个雅利洛六号似乎都被你祸害了一遍啊……” 上层区发了通缉令，这一行人肯定是人人喊打，尤其是丢过人的银鬃铁卫。 下层区…… 下层区一部分矿民看了程澈被棒球棍砸过的臀，一部分被爆炸的拳击俱乐部牵连，连小孩子都要留下说谎掉头发的心理阴影…… 真可怕。 这已经不能算好的不灵坏的灵了，因为程澈根本就不会说好话！ “雅利洛六号？”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伸手按住了桑博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感慨，“倒货商竟然会这么称呼自己生活的地方啊……” 旁观者的语气，果然要和桑搏相遇在各个地方吧？ 一旁，丹恒双手环胸，看着桑博的目光之中满是探究之色。 “祝你好运。”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轻声道：“谜语人的骨髓都得被我抽出来。” 第71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 “娜塔莎小姐晚上要来一起吃火锅吗？” 程澈站在诊所屏风前方，面无表情的发出晚餐邀请，“有新鲜蔬菜，还有很多食材……” 但是前提是去垃圾桶里面翻一翻。 闻言，娜塔莎抬眸。 她的目光扫过桑博的脑袋，思索半晌后点头，“可以。” 下层区物资匮乏，娜塔莎思索着要不要带一些珍藏的零食过去。 “哎……”桑博靠在一张空病床上，仰天叹息，“桑博给大家贡献的不仅仅是快乐，还有火锅诶……” 说着，桑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从上面揪下来一片草，“在下层区看到植物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轻声道：“我还等着和你相遇在每一个星球上呢。” 桑博：…… 桑博靠在病床上，抿着唇看着程澈，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复杂。 他确实有这个打算，毕竟乐子还得瞧。 但是吧…… 程澈这个人太毒了，饶是他桑博都有点扛不住…… 现在他突然想立刻马上就回酒馆！拒绝迫害！ “逃不掉的。”程澈看着桑博的眼睛，轻声开口，“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你和列车组注定要在各个星球上相遇。” 嗯，看乐子的谜语人和说谜语的乐子人不可能只是主角的过客。 无论是毒奶还是对剧情的猜测。 桑博：…… 桑博满脸无奈的看着程澈，自暴自弃道：“你这话说的……干脆我加入你们算了……” 但列车组不一定要。 闻言，丹恒心头一跳，深邃的目光看着桑博，眼底带着一丝打量。 列车组欢迎新朋友，但是吧…… 一个桑博，一个程澈。 明骚暗贱之下，列车组都得被霍霍一遍吧？！ 桑博看出丹恒眼底的迟疑，微微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 丹恒：…… 不欢迎谈不上，但也不算太欢迎。 “朋友们……”桑博沉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委屈且哀怨，“我桑博这么帅气善良正直热情……” “熟悉的台词可以不用说了。”娜塔莎坐在一旁，从手中的病历本上捻起一根蓝色的头发，一言难尽地看着桑博，“挖空心思赚钱，好歹给自己买点儿好用的洗发水吧，瞧瞧你这头发……” 说到这里，娜塔莎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娜塔莎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指尖的那一点蓝色。 “我的秀发怎么可能掉——”桑博脸上浮现不赞同的表情，习惯性地伸手撩了一下额角的发丝。 下一瞬，蓝色的海洋从桑博脑袋上奔涌而出，随着他的动作四散飞舞。 正在扫地的患者家属：…… 就不能来个人尊重一下他们的劳动成果吗？ 扫完一个棕头发，这会儿再扫一个蓝头发？！ 娜塔莎的诊所现在已经开始接理发的业务了吗？！ 程澈眼疾手快的从兜里摸出浴帽套在桑博脑袋上，诚恳道：“别浪费。” 又是一个抱枕啊。 该想想抱枕上印什么照片了。 “你……”桑博从掉发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态彻底崩了，“你没有心。” 什么叫别浪费？！ 这会儿的问题是浪不浪费吗？！ “谁有那玩意儿啊……”程澈安抚地拍拍桑博的肩膀，轻声道：“看开点，你贡献了一个抱枕不是吗？” 这个宇宙早晚得堆满抱枕，印着大头照的那种。 照片从哪儿来？ 当然是抓拍社死名场面了。 桑博：…… 桑博沉默半晌，脑海之中是三月七拿粉色头发打枕头大战的场景，“那是一个抱枕吗？” 程澈想了想，“每人一个。” 看来他的乌鸦嘴还有一点没规律的延迟，这会儿才掉发…… “哎……” 娜塔莎沉重叹气，站起身来看着陷入混乱之中的诊所。 有这些外来者的乱入，流浪者和矿民家属之间的矛盾并未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受伤的人没有想象之中多。 还有这些人拿过来的那么多药…… 娜塔莎思索片刻，轻叹一声，“我去铆钉镇看看希儿她们的情况，你们……” 娜塔莎的目光扫过一脸冷淡的丹恒、面无表情的程澈还有活蹦乱跳的桑博。 她顿了顿，“你们能离开诊所吗？” 矿民家属也不是白帮忙的，再待在这里…… 说不定以后下层区就不需要衣物了，用头发自己编。 “当然。”桑博脸上的憋屈表情转瞬即逝，带着一副无奈的笑容拍了拍程澈的肩膀，“我们三个还要去翻垃圾桶呢！” 说着，桑博转头看着程澈，“你觉得我们今天能在垃圾桶收获想想要的食材吗？” “能。”程澈点点头，将挎包甩到后腰处，“走吧，翻垃圾桶。” 丹恒对着娜塔莎点点头，跟在二人身后离开。 诊所之中，娜塔莎双目无神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陷入迷惑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翻、垃圾桶？ 怎么突然感觉今晚这顿饭有点难以下咽？ “有没有考虑过用你的手造福空间站的研究员？”丹恒走在程澈身旁，沉声道：“据我所知，空间站有不少人都有发量困扰。” 让程澈跟列车走有点浪费。 生发，长草，还有铁头和翘臀。 这种人就该留在空间站造福空间站万万千千的科员。 闻言，程澈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桑博的脑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掉发的前提是得有。” 拯救不了秃子。 他只能火上浇油，不能雪中送炭。 “那这么一想我的发量还是蛮充足的嘛！”桑博摸了摸头上的羽毛，呢喃一声后又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能够想象到妹妹们看到我之后笑得直不起腰的场面了。” 程澈弯腰看着垃圾桶里面的东西，低声问道：“你的愿望难道不是笑得直不起腰吗？” “我的愿望是我笑得直不起腰。”桑博皱着眉看着程澈，认认真真开口，“但是我现在被人笑得抬不起头。” “哦。”程澈点点头，“那祝你好运。” “你的愿望呢？”桑博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挑眉，“也是自己笑得直不起腰吧？” 程澈沉默一瞬，弯腰从垃圾桶中捞出一个小礼盒，“我的愿望是让所有人直不起腰。” 呵，梦想还是要有的。 第72章 咒，往死里咒。 橙红色的汤汁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儿，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鸳鸯锅另一边同样红红的，但是却散发出一股酸甜的味道。 程澈默默搅着自己的蘸料，眼神之中满是安详。 就在刚刚，他被施加了不许说话的封印，力图让这顿饭在欢笑之中吃完，而不是演变成火锅爆炸。 “哎……” 希儿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进来，一只手抓着娜塔莎的手腕，另一只手拎着几瓶珍藏的饮料，“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在磐岩镇迷路啊……” 娜塔莎跟在希儿身后，听到此话也是无奈一叹。 她坐在空出来的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摇头，“不知道……我本来是想去找你们的，结果不知怎么就走不出去了。” 生活这么多年的镇子，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的街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熟悉的建筑却始终没办法告诉自己正确的方向，好像记忆在一瞬间消失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会突然忘掉什么的……”三月七拍拍脑袋，低着头给自己的小碗之中加蘸料，“但是赶上这一顿饭就是最棒的！” 一旁，桑博眼皮微微一跳，目光转向了程澈。 程澈抬眸看向娜塔莎，手中搅蘸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但是看那眼神，显然是在说：看看，又一个谜语人！ 桑博无力地叹了口气，靠着椅背，轻叹，“完了……” 又一个人要被抽出骨髓了。 地火首领丢了，但奥列格没丢，丢的是娜塔莎。 “娜塔莎这次可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饮料啊……”希儿将几瓶快乐水放在桌上，脸上隐约带着一些笑容，“这还是当初上下层没有封锁之前存下来的呢。” 瓶身透明没有半点儿灰尘，上面印着一个黄色的笑脸，看起来挺新的，但是生产日期至少在十几年之前。 桑博眨了眨眼睛，“这确实是很贵重的东西。” 现在的上下层之间只运输地髓和补给，而补给也不过是一点点必需品，至于别的…… 别想了，连粮食都不算充沛。 “这个……”布洛妮娅皱着眉看着那几瓶快乐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其中还夹杂着痛心与无奈，“应该过期了吧……” 闻言，希儿耸肩，“在下层区有得用就不错了。” 布洛妮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伸手握住了那过期十来年的快乐水。 “哎……”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共进晚餐的全都是帅哥美女，没有饮料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程澈去做什么了？”希儿微微皱眉，看着程澈仿佛弥漫着落魄的背影，疑惑道：“又是一个怪人……” 最近下层区的怪人好多，桑博一直都很怪，这几个外来者一个比一个怪。 “翻垃圾桶。”三月七看着星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澈身后，语气感慨，“垃圾桶真是个好东西啊……” 瞧瞧这一桌子的食物！ 全都是从垃圾桶中翻出来的！ “朋友！”桑博突然回神，快速跟上程澈的脚步，“能翻两瓶酒出来吗？！” 娜塔莎皱着眉头看着程澈的背影，“垃圾桶……” 她可以确定垃圾桶中本来没有，但是程澈似乎能够无中生有？ 这样一来的话…… 要不把程澈和垃圾桶关在一起？ 有程澈在，下层区都不用靠着上层区施舍的那一点物资过日子了…… “我从没想到下层区的人竟然在遭受这种苦难……”布洛妮娅拧开玻璃瓶，看着连颜色都浅淡很多的快乐水，“我……” “哭哭唧唧的……烦死了。”希儿皱着眉头嘟囔一声，抢过布洛妮娅手中的瓶子，“别喝了，他们去捡垃圾了。” 布洛妮娅抬头，看着希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是一个看起来很冷酷但实际很细心的女孩子，但是捡垃圾…… 这么一说，感觉这顿饭也不值得期待了…… 半晌，桑博捧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饮品。 桑博啪一声把箱子放在桌上，满脸笑容，“自己挑自己选！都是免费的哦！” 免费，这两个词只要想想就觉得亏本。 桑博从箱子中翻出一瓶酒，询问般的目光看向丹恒，“喝点儿？” “嗯。”丹恒点点头，筷子放在碟子边缘，将自己的杯子递过去，“看来这次垃圾桶收获颇丰？” “挺丰厚，就是每次都得给点儿不是很正经的东西。”程澈坐回去，把杯子递给桑博，“要一点，我酒量不是很好。” 桑博：…… 桑博想起程澈那保温杯之中装着的五花八门养生茶，迟疑道：“一点是多少？” 程澈看了一眼水杯，“倒满。” 桑博：你在逗我？ “行……行吧……”桑博抿了抿唇，认命般倒酒，口中问道：“娜塔莎大姐头要来点儿酒吗？新鲜的。” 生产日期很新鲜，但是自己没见过这种酒啊！ “不了。”娜塔莎摇摇头，手里捏着果汁瓶，“我晚上还要照看病人。” “娜塔很忙的……”希儿嘟囔一声，眯着眼睛看着桑博，“不过我还真的很少见到桑博这么正经的样子……” 闻言，三月七摆摆手，“他哪儿是正经，他明明就是人在屋檐下……什么来着？” “不得不低头。”丹恒接上后半句话，目光落在桑博身上。 蓝发男人头上罩着一次性浴帽，脸上的表情很生动，和旁边那个面瘫显然是两个极端。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不是程澈不走寻常路，这个乐子人的尾巴或许会很难抓吧？ 就是这不寻常的路有点太不寻常了。 丹恒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 “谁不知道我桑博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了……”桑博嘟囔一声，带着笑容喝了一口酒，眼睛眯起来，“酒果然美味啊……” 债多了不愁。 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胳膊上的欠债清单，将眼镜挂在拉链上准备开饭。 “此刻！寂灭之时！” 手机发出一声轻响，程澈低头。 屏幕上显示着姬子两个字，后面还跟着几张照片。 【姬子：咒，往死里咒。】 第73章 礼物还喜欢吗? “你在看什么？” 灰发少女瞥了一眼程澈，疑惑道：“虽然你还是没有表情，但是我从你的脸上看出了不情愿三个字。”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姬子让我做一些很为难的事情啊……” 瞧瞧这脸，瞧瞧这身材。 程澈上去就是一句嗨老婆，哪里还舍得咒？ 但是没办法，对方已经长过痘痘了。 “为难？”星眨了眨眼睛，凑过去一看，“妈？” 话音落地，整个饭桌上都是一静。 程澈茫然一瞬，垂眸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粉头发，女人，好看。 但…… 程澈转头看向星，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迟疑，“这个妈？是我想象之中的那个妈吗？” “是啊……”星眨了眨眼睛，点头，“你为什么要咒我妈？你看她都长痘痘了！” 程澈：…… 程澈又看了一眼照片，再抬起头，“你们也长得不像啊！” 如果是这样的美女…… 曹贼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程澈看着星的眼神之中满是慈祥。 如同后爹。 星莫名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还是道：“长得不像怎么了？我就喜欢她当我妈。” “贵圈真乱啊……”程澈感慨一声，想伸手摸摸星的脑袋，仔细想了想后又收回手。 不合适。 想当后爹，不能让便宜儿掉头发。 星：…… “你想咒什么？”灰发少女一脸警惕地看着程澈，声音之中满是抗拒，“乱什么了……” 不就是认个妈吗？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难道不是妈吗？ “不咒。”程澈生疏地扯扯嘴角，语重心长，“乖，你妈妈我或许会咒，但是我绝不会咒老婆的。” 闻言，星满脸疑惑的歪头。 “别听程澈的。”三月七将一片肉夹进星的碗里，一本正经的嘱咐，“我和姬子杨叔都聊过的，程澈已经把自己的老婆咒没了。” 嗯，还不止一次。 所以…… 程澈是绝对不会有老婆的！！！ 星：…… 灰发少女呆滞地看着碗中的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怜悯程澈还是应该替卡芙卡感到庆幸。 但是吧…… 星皱着眉头看着程澈手机上的照片，陷入疑惑之中无法自拔。 卡芙卡和程澈都没见过面，卡芙卡为什么要在背后骂程澈？ 而且…… 卡芙卡知道自己长痘是因为说了程澈的坏话吗？ 那么……别人呢？ 一时之间，疑惑充斥着星的大脑，比当初被妈妈扔下还要疑惑。 “确定在这里吗？” “嗯，除了那几个外来者，谁能吃这么香的东西？” 两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微微一怔，放下筷子看过去。 桑博翘起椅子打开门扇，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啊……” 让他回忆一下今天有没有干坏事，银鬃铁卫怎么还追到下层区来了呢？ 杰帕德站在门外，面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各位。” 屋内的火锅局陷入沉默之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怎么下来的？”桑博怔了怔，转而问道：“你没有被地火和史瓦罗的机器人追着跑吗？” 从炉心爬下来的？ 史瓦罗一点儿不管吗？ 啊不对……史瓦罗短路了可能还没修好…… “杰帕德？”布洛妮娅站起身来，目光之中带上一丝疑虑，“你怎么来了下层区？” 闻言，男人抬眸，目光扫过屋内的场景。 简简单单的宾馆小房间，床被推在一侧齐刷刷的摆着，一张大桌子上一口造型奇特的锅冒着热气，整个桌子上摆满了在上层区都很难见到的食材。 杰帕德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和他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 “大守护者大人正在商议开放炉心通道，派遣我来请几位客人。”杰帕德回过神来，表情严肃认真，“通缉令是误会所致，我代表贝洛伯格向各位道歉。” 话音落地，屋内除了火锅的声音别无其他。 三月七摸了摸脑袋，转头看向丹恒，“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这不是他们开拓的规律！ 这种时候就应该对立！ 然后唇枪舌剑大打出手最后皆大欢喜！ 丹恒的视线落在杰帕德身上，思索片刻后开口，“大守护者让你来找我们上去？” 杰帕德微微颔首，沉声道：“有一位瓦尔特先生也来到了贝洛伯格，此时在歌德宾馆落脚。” 众人：…… 程澈抿唇，转头看向丹恒，“瓦尔特先生会打架吗？” 他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清这是大守护者的阳谋还是诡计。 星核丢了，脑子清醒了？ 还是星核丢了却没办法找，只能用这种办法？ 丹恒微微点头，陷入思索之中。 另一边，三月七拍拍脑袋，“杨叔超级会打架的！” 话音落地，一旁的星重重点头。 超级会，一拐杖怼得她脸疼了好几天。 “哦……” 程澈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杰帕德身上，“不急，先坐下来吃一顿吧。” 会打就没事，那就不是被关起来了。 杰帕德：…… 杰帕德被程澈眼中的诚恳晃了晃神，一句不想吃憋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 和一群见证了自己多次社死，且收藏自己社死名场面照片的人吃饭…… 知道这对他杰帕德的伤害有多大吗？！ “要回去也不是现在回去的。”布洛妮娅回神，将一旁空出来的椅子拉过来，对着杰帕德低声道：“下层区的人需要我们的帮助。” 上下层的开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事情，而下层区的人却一直都遭受苦难。 三方势力的矛盾，还有裂界之中的怪物…… “嗯。”杰帕德深吸一口气，反复给自己洗脑做好心理建设后才落座。 “母亲大人真的在考虑开放炉心通道吗？”布洛妮娅压低声音，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激动，“我就知道守护者大人她……” 曾经的错误现在改正，还不算晚！ 一时之间，布洛妮娅心中对于守护者的信任死灰复燃，眼底闪着激动的光芒。 “是。”杰帕德点头，目光扫过桌边众人，“还需要沟通的事情太多，所以这次我是用非常手段下来的。” “不说那些了。”程澈将酒满上，放在杰帕德身边，声音低微却清晰可闻，“礼物还喜欢吗？” 第74章 简称，烧一下就跑。 “让他们两个住一起没有问题吗？” 丹恒站在宾馆走廊之中，目光看着旁边一扇闭合的门板。 在程澈说出那句话之后，杰帕德陷入了从头到脚一起红的状态之中，直到吃完一整顿饭后才回神。 而晚上的住宿，则是将杰帕德和桑博安排在了一起。 一个银鬃铁卫，一个被银鬃铁卫追着跑的倒货商…… “没什么问题的。”程澈打开旁边的一间屋子，将背包甩在靠窗的床铺上，“桑博心里也不见得有多怕银鬃铁卫，另一个……” 杰帕德也不见得有多想抓到桑博。 “同病相怜。”丹恒跟进屋子，习惯性地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将自己的行李放在靠墙的床上。 程澈面无表情地笑笑，坐在桌前打开了保温杯。 确实同病相怜，都被他拍到了社死名场面。 区别就是一个要脸，一个要人情。 “你好像很喜欢观察别人？” 半晌，丹恒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走了出来，坐在床边看着对面那张床上盘腿坐着的男人。 程澈摇摇头，浅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怅然，“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关注别人，但是没办法，得惜命。” 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啊，总得想办法活的久一点吧？ “也不怎么惜命。”丹恒的目光扫过程澈的脸，轻哼一声。 程澈端着一杯热茶，脸上带着些许酒气和火锅热气熏出来的红晕，没戴眼镜的眼睛显得有些茫然。 程澈想了想，唇间溢出一声轻笑，“确实也不怎么惜命。” 穿都穿了。 胆小鬼是没有乐子可以看的啊…… “解酒。”程澈把水杯递过去，靠在床头继续听着录音。 一方面寻找谜语人的踪迹，一方面数一数今天又在不知不觉之中咒了点儿什么…… “你把星核藏在了哪里？”丹恒接过茶水，微微蹙眉，“我已经感受不到星核散发出的冷气了。” 程澈摇摇头，“不知道。” 丹恒：…… 你藏的你不知道？ “藏好就可以。”丹恒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之中带上了些许凝重，“大守护者的举动不在我意料之中，瓦尔特先生……” “幡然醒悟和执迷不悟二选一。”程澈抬眸，翘着腿靠着床头，声音低微，“星核失踪之后，她要么摆脱被蛊惑的情况想要补救，要么就是借着瓦尔特先生的出现把我们再带回上层区。” 毕竟星核和开拓小队分不开关系。 大守护者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星核，而瓦尔特出现在雅利洛六号之上正好为大守护者提供了一个将他们带回地面的好借口。 借此来查探星核是否被开拓小队拿走…… “瓦尔特先生不应该看不出这层意思。”丹恒瞥了一眼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低声道：“他也不会受人所制，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同意留在上层区。” 程澈摊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懒呗。” “懒？”闻言，丹恒微微蹙眉，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惑。 瓦尔特？ 懒？ “我们现在需要解决下层区势力之间的矛盾，然后回到上层区解决上下层之间的矛盾，最后再将星核封印。” 程澈靠着床头，指尖一下下在膝盖上敲着，“瓦尔特先生只需要等着我们回去就好了，要不然……” 下来封印星核，然后一行人揣着一个炸弹解决这个问题那个问题，然后再回地面上…… 绕多远的路啊…… “打个赌吧。”程澈扬了扬手机，撑着下巴看着丹恒，“赌一赌瓦尔特先生是懒还是有别的计划？” 还能有什么计划？ 总不能杀穿贝洛伯格？ “赌注？”丹恒用毛巾将头发蹭干，眼神冷淡。 程澈想了想，“摸摸头？” 再来一个抱枕？ “换一个。”丹恒眼皮一跳，语气坚定。 “那……”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妥协，“那先欠着吧……” 想不出来。 看着丹恒颔首同意，程澈摸出手机给瓦尔特发消息。 【程澈：瓦尔特先生，你为什么不来下层区呢？】 发完这条消息，两个人沉默着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今天的录音发现了什么？”丹恒回复着手机上积压的消息，低声问道：“我们明天还得去找史瓦罗。” 解决矛盾，顺利打开炉心通道。 “娜塔莎是地火首领。”程澈滑动录音，轻声开口，“桑博不是本地人，他似乎在等我们出现。” 闻言，丹恒一怔，“还有呢？” “还有……”程澈想了想，迟疑道：“贝洛伯格或许没有一个画画好看的人。” 丹恒：？？？ 丹恒疑惑挑眉，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程澈耸肩，眼神一言难尽，“杰帕德刚刚想用丑陋的通缉令换取他的照片，我拒绝了。” “通缉令？丑陋？”丹恒眼皮一跳，摸出手机，“就是三月刚刚为之哀嚎的照片？” 没来得及看，但是能让三月哀嚎…… 丹恒点开列车组的群聊，放大照片后陷入沉默之中。 “我不承认这是我。”程澈指着手机上那个像是黑色拖把倒过来的东西，眼神之中满是拒绝，“这绝对不是我。” 像是涂鸦一样，简简单单勾勒出轮廓，只有带着卷儿的黑色头发算是特征。 丹恒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至少……” 传达的信息很明显，特征也明显，该有的都有。 就是……太随意了点儿…… 想到这里，丹恒抬眸看着程澈，似乎有点疑惑，“说起这个……我很好奇你每天必须要在镜子面前站一个小时来调整你的发型吗？” 无论是空间站还是列车组，亦或是贝洛伯格，程澈起床后总要换上一身不适合躺在床上的衣服，抓好发型，看起来整装待发的模样。 程澈伸手摸了摸脑袋，“我有拖延症，所以……” 正经解释：要借助一些特定的步骤让自己不要摆烂，摆烂那就是真的没乐子了。 不正经……那就是…… 烧，且方便跑路，简称，烧一下就跑。 丹恒：…… 丹恒沉默着点了点头，语噎至极。 手机微微一震，程澈划开锁屏，屏幕上面是瓦尔特发过来的信息。 【瓦尔特·杨：等你们上来，懒得再跑一趟。】 程澈将手机举在丹恒面前，“一个人情。” 程澈摸出记号笔，眯起眼睛看着丹恒，“你挑个地方。” 第75章 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一片黑暗之中，黑色小卷发的男人环顾四周，眼底带上些许兴味。 程澈伸出手看了看手掌，将指尖咬在牙齿间微微用力。 不疼。 那就是在做梦了。 思索片刻，程澈席地而坐，撑着下巴开始等。 虽然四周看起来很黑，但是还是有一点点光能够看清自己。 这种场景…… 程澈撑着下巴，目光扫过周围空洞的黑。 “你能感受到宇宙之中的快乐吗？无时无刻……” 一道莫名其妙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是男是女，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 程澈：…… 程澈保持沉默，继续等着。 对方：…… 那道声音消失片刻，再次响起，“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程澈：…… 程澈继续沉默，盘腿坐在地上，脊背前倾，双手托腮。 “回答我……”那道声音隐约带上一丝哀怨，一点黑色沿着地面蔓延，戳了戳程澈的腿。 程澈低头一看，“你让我回答我就回答，那我多没面子啊……”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把他拉入这种梦境之中？ 星核？ 不太像。 星核可能会勾引他毁灭一个又一个的世界。 “面子哪儿有乐子重要……”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黑色扯着程澈的裤腿晃了晃，“快乐吗？” 程澈想了想，“你说的快乐是哪一个方面？” 可能这几天和桑博熟悉了起来，怎么感觉这个梦和桑博一样不是很正经。 但可惜，不是他期盼中的不正经。 “在这里的旅行……” 声音顿了顿，语气之中带着玩味的笑，“你从屏幕之外而来，却又将自己置身于屏幕之中的旁观者不是吗？”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你知道的太多了。” 谁？！ 到底是谁？！ 次元壁破了就没人补一补吗？！ “哦……”那道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知道太多的人要怎么办呢？” “知道太多的人会没有快乐的……”程澈突然叹了口气。 “给你……”无边的黑暗再次探出，不知从哪儿讲一个雪白的面具推到程澈面前，“想看到更多的快乐，这个宇宙之中的快乐太多了，但是都不够啊……” 程澈沉默片刻，指尖推着面具往黑暗中挪了挪，“我不。” 谁要成为乐子制造人啊！ 找乐子这种事情一旦成为工作那就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声音顿了顿，“你好有个性……” “知道就好。”程澈双手托腮，面无表情道：“麻烦给我一脚，我想回去继续睡觉了。” 梦境空间陷入安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涌出，啪一声踹在程澈身上。 眨眼之间，成年男人的身影微微扭曲，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只有一声‘啊哈’隐约可闻。 …… 程澈从床上坐起来，眼底带着些许迷茫。 屋子里只有窗外照进来的路灯，丹恒枕着胳膊仰面躺着，身体僵硬地不像是个人类。 “怎么了？”丹恒猛地从床上翻起来，眼眸之中清明一片，没有半点儿睡意，“有情况？” 程澈：…… 看着动作的熟练程度…… 之前的开拓之旅没少受苦吧？ “没。”程澈一言难尽地看着丹恒，无奈一叹，“做噩梦了，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程澈穿上拖鞋，“继续睡吧。”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眼底的困倦顿时涌上来。 砰的一声，丹恒又砸回被子之中，清浅的呼吸声在屋中响起，渐渐沉稳下来。 程澈揉了揉脑门，关上卫生间的门后才打开灯。 “卧槽！！！” 程澈口中爆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贴着卫生间的门，向来僵硬的面部肌肉在此时扭成一个不太好看的震惊表情。 “怎么了？” 丹恒再一次起身，警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程澈瞳孔紧缩，抿抿唇后回答：“没……喝了酒脸肿的跟个发面馒头一样……被自己丑到了。” 丹恒：…… 卫生间外面一片安静，只有丹恒再一次砸在床上的巨大声音。 洗手台上，一个女孩翘着腿坐在上面，单马尾扎在脑后，细碎的额发上面压着墨镜。 程澈沉默许久，伸出手碰了碰女孩。 碰不到？ 五颜六色的方块在卫生间之中跳动着，仿佛一扇门就打开了赛博朋克的大门。 程澈想了想，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 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澈，指尖在空中点了点。 高科技的光幕在指尖显现，将整个卫生间包裹在其中。 “自我介绍？”程澈思索半晌，还是开口问道：“投影？” 如果是本人…… 外面那个丹恒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少女点了点头，翘起来的腿一下下晃着，修长的腿上挂着腿环，左脚上的渔网短袜平添一分涩气。 有点眼熟，可能是悬赏令上的五十一亿。 “银狼，星核猎手。” 少女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咀嚼肌一下又一下的动着。 半晌，少女把口香糖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懒散道：“考虑一下，加入星核猎手怎么样？” 程澈：…… “怎么回事？”程澈满头雾水，难以置信道：“你们商量好的今晚来挖列车组墙角是不是？” 程澈的目光落在少女唇边，眼底渐渐浮现疑惑之色。 粉红色的泡泡糖被吹成薄薄一层，涨破后又撕下来。 但是…… 为什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痘？！ 程澈眼神闪了闪，靠着马桶水箱看着洗手台上坐着的女孩，“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银狼一怔，旋即大大方方的点头，“说了又怎么了？你还能打我？” “不能。”程澈摇摇头，齿间溢出一声轻笑，“多备点儿祛痘面膜吧。” 银狼：…… 银狼摸了摸唇边的痘，微微蹙眉看着程澈。 来之前确实调查过程澈，对这个乌鸦的乌鸦嘴有点了解，算是不错但不受掌控的能力，但…… 痘痘和程澈有什么关系吗？ “熬夜打游戏而已。”银狼摆摆手，跳下洗手台隔空捏捏程澈的脸，“一点都不可爱，要不是卡芙卡说你在计划之外，我才不会来这一趟……” 银狼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目光直视程澈的眼眸，“给句话。” 第76章 晚安。 不大的卫生间之中一片安静。 程澈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可能把这五十一亿赚了。 没可能。 这钱有点烫手。 “邀请人还是当面比较有礼貌。”程澈摊手，眼底带着兴味的笑意，“只有猫猫狗狗才会嘬一下就跑过来哦。” 虽然他确实很想出现在悬赏令上，后面再标注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吧…… 程澈靠着马桶水箱看着银狼，轻叹一声。 互联网面试后入职，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吗？ 闻言，银狼摇了摇头，“邀请有拒绝的选项，但是现在没有。” 她指尖继续在空中点动，方块浮现在程澈身边 银狼单手叉腰，表情淡漠，“在你身边有无数个坐标，随手设置的，不加入，就自己选一个。” 计划之外，是艾利欧无法预见的角色。 银狼等待着程澈的选择，轻声道：“现在你有选择了。” 不加入，就去宇宙的某个角落之中流浪。 程澈：…… “吹泡泡会糊一脸。”程澈瞥了一眼银狼，指尖触及身边看起来很高科技的小方块，“实不相瞒，你的这几个选项看起来都不是很美妙啊……” “当然。”银狼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道：“本来可以不用走这一趟的，但是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计划之中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人，要么除掉，要么纳入自己一方。 所以现在摆在程澈面前的选择不多。 “从来都是我给别人选择……” 程澈沉默片刻，突然扯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 他伸出手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个框，用带着笑意的眼睛透过小小的方框看着银狼，“恭喜，你要长草了。” 银狼一怔，疑惑地看着程澈，“不加入？” 不加入那就…… 随便扔去哪个坐标上流浪呗。 银狼滑动手指，轻声道：“一般来说我会随手打一个坐标，但是你……” 说到这里，银狼看了一眼程澈，“你选一个吧。” 话音落地，程澈身边五颜六色的方块开始跳动。 “不选不行吗？” 程澈嘟囔一声，将睡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 银狼：…… 银狼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之中满是危险，“怎么？需要我给你打上马赛克吗？” 呵，网上冲浪什么大场面没看过？ 随便两行代码就能让程澈变成一团行走的马赛克。 “不用。” 程澈面无表情，声音之中却满是笑意。 他站起身来看着银狼，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我只是想说……邀请人还是当面说比较有礼貌哦。” 话音落地，程澈在银狼越瞪越大的眼睛之中从胸前抽出一把长刀。 带着紫色电光的刀刃将一切坐标劈成两半，连同面前的投影一同击碎。 “轰——” 一声巨响陡然在深夜响起，重新进入睡眠状态的丹恒又一次从床上翻了起来。 他看着破碎的墙壁，和隔壁面带震惊的杰帕德面面相觑。 “怎么……” 桑博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嘟囔道：“俱乐部又塌了？那我要开始笑——” 还未说完，桑博的瞳孔渐渐放大。 起猛了，看见一个男人拎着刀砍碎墙……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掂了掂手中的长刀，声音之中带着迟疑，“我说我梦游了你们信吗？” 丹恒：…… 桑博：…… 杰帕德：…… 桑博努力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外套凑到破碎的墙边看了看。 半晌，蓝发男人抬头，欲言又止，“朋友，我见过梦游捶胸的，没见过梦游拔刀的……” 程澈顿了顿，指尖在刀背上敲了敲。 带着雷光的刀刃消失不见，程澈抿唇，“睡蒙了，你看错了。” 桑博：…… “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桑博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还是说你打算趁我们睡着了偷偷砌墙？!” “我为什么要砌墙？砌墙不是某个星神的事儿吗？” 程澈摆摆手，踩着一地破碎的砖石走出卫生间。 他看了一眼睡衣上的灰，顿了顿后将上衣一扯，整个人滚进被子之中，“晚安。” 众人：…… 桑博隔着破碎的墙探头，“你就这么睡了？” 大晚上的，一刀砍碎了两面墙，还有他们房间之中的小桌子，就这么睡？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睡得着？！”桑博站在程澈床边，声音之中满是困惑。 “我为什么睡不着？”程澈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之中，“我是没钱赔吗？” 桑博：…… 桑博沉默片刻，转身走回自己屋，“你说的对。” 但是吧…… 倒也不必如此破财。 桑博滚回自己床上，抄起被子转瞬入睡，徒留一个丹恒和一个杰帕德面面相觑。 杰帕德干咽一下，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难以置信，“你们这些外来者的实力……” 不仅仅是实力，各个方面都让人啧啧称奇。 从头到脚，从脑回路到心理健康，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丹恒深吸一口气，看着隔壁床上缩成一团已然入睡的队友。 此时此刻， 丹恒也不免想学着桑博的模样质问一句‘你怎么睡得着’。 大半夜的，起夜就算了，毕竟身体虚，他能理解。 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出粗口……虽然也没看见脸怎么肿了…… 然后一刀劈碎两面墙…… 丹恒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他沉稳地看着杰帕德，语重心长，“梦游，睡吧。” 语气凝重带着感慨，不知道是在说服杰帕德还是说服自己。 除了梦游，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程澈今晚的举动。 丹恒轻叹一声，仰面躺在自己的单人小床上。 一片黑暗之中，丹恒瞪着天花板，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程澈……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大病？！ 另一边，杰帕德左右看看，看到了三个睡得安详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人。 这么平静…… 这就是开拓者的定力吗？处变不惊？ 桑博……倒货商的生活或许阅历更足吧…… 杰帕德躺下去，被子盖在胸口，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有没有一种可能，墙塌了只是他的一场梦？！ 第77章 我是个罪人。 一夜未曾安眠的丹恒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一起身就看到了某个罪魁祸首站在镜子前面整理发型。 丹恒瞥了一眼连同两个房间的洞，起身走进卫生间，“你睡得挺好？” “当然。”程澈搓了搓指尖，将一缕头发捏出一个尖儿放在脸颊一侧。 丹恒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摸你脑袋了？” 掉发？！ “嗯。”程澈点点头，双手插进头发中捋了捋，“昨晚上就摸了，所以现在……” 放肆的摸！ 要是掉发那就掉呗。 程澈捡起一个鸭舌帽晃了晃，一本正经，“我早上特意起来去翻垃圾桶的。” 丹恒：…… “很好。”丹恒点点头，关上卫生间的门。 程澈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回到床前将保温杯灌满水泡好茶，然后装进斜挎背包之中。 也不知道今天的幸运儿是谁…… “朋友……”桑博隔着一道碎掉的墙挥了挥手，迷瞪着一双眼睛，“你现在还记得你昨晚梦游的事情吗？” 程澈一脸自如，“不记得。” 记什么？ 记他被一个看起来没成年的女孩子堵在马桶上，旁边还围绕着无数危险的坐标吗？ 也就是雷神的刀比较厉害，要不然他现在…… 可能正在流浪…… 桑博抱着被子躺在床上，脑袋从床边探出来看着隔壁的男人，“所以你昨晚怎么抽风了？” 程澈手中动作一怔，转过身来。 他靠着屋里的小桌子，轻声道：“喝酒太多，水肿，吓到了。” 桑博：…… “忽悠我能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吗？”桑博一脸诚恳，脸上的睡意消失不见，“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 这理由不太行，他不信。 “没有人能吓我。”程澈看着桑博，声音低沉，“镜子里的我自己也不行。” 爱信不信。 反正他是不会说被一个小姑娘堵在马桶上愤而反抗的。 桑博沉默片刻，点头，“行吧……我勉强信了。” 真是的。 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叭叭叭。 “我今晚能和丹恒睡一个屋子吗？” 桑博思索片刻，迟疑道：“我觉得只有丹恒才能保证我的睡眠质量。” 至少不作妖。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眼神诚恳地看着桑博：“杰帕德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影响睡眠的事情吧？” 不应该吧！ 这不是个12+的游戏吗？ 桑博眨眨眼睛，“我觉得杰帕德会把我扔进贝洛伯格的大牢之中。” “哦。”程澈点了点头，微微弯腰看着出现在隔壁门口的杰帕德，“真的没有？” 杰帕德：…… 这是在质疑他身为银鬃铁卫的公平公正嘛！ “为了我的安全……”桑博眼巴巴的看着程澈，一脸恳求，“我觉得丹恒比较安全。” 杰帕德，一个想抓他进局子的人。 程澈，一个想把他奶成宇宙第一大笑话的人。 这么算下来，丹恒确实很安全。 “我不。”程澈摇摇头，一脸平静地开口，“我手里还有好几份要送给杰帕德的礼物，我俩……” “何必呢。”程澈眼底满是无奈，轻声道：“何必给彼此找不痛快呢？” 桑博沉默片刻，诚恳反问，“那把我们两个受害者放一起真的道德吗？” 程澈摊摊手，“我没有道德那玩意儿。” 桑博：…… 他桑博无话可说。 程澈打开一个手提袋，从中拿出早上捡到的早餐递给几人，“对了，我有个问题。” 刚刚从浴室走出来的丹恒：…… 不知为何，他现在听见问题两个字都要怀疑一下智库之中录入的信息是不是不够全面…… 程澈咬着一个饭团，手边放着一杯无糖无奶冰咖啡，“喜欢给人托梦的，喜欢啊哈啊哈啊哈叫的。” 除了岩王帝君，他没见过这种喜欢给人托梦的神。 纳西妲都不随便托梦！ 桑博盘腿坐在床上，迟疑道：“你被托梦了？” 不应该…… 算了，也挺应该的。 桑博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心中感慨。 程澈的成分太复杂了，好像什么都沾点儿，但是都不多。 这种情况下会注视程澈的星神…… 乐子神没错了！ 不过…… 一旁，丹恒瞥了程澈一眼，“给你发的资料之中记载了一些有关星神的东西，你没看？” 不应该，程澈随时随刻都在听录音，资料不可能不看。 程澈咬着饭团，目光落在桑博身上，“只是问问。” 再确认一下星神。 顺便确认一下桑博。 程澈吃完最后一口，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程澈你在喝咖啡！”三月七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咖啡杯后眼中一亮，“还有吗？” 除了姬子泡的咖啡她不能接受，别的都可以！ 程澈指了指手提袋，“里面还有速溶，自己弄。” 说着，程澈往后退了退，朝着丹恒开口，“给点儿星核猎手的资料？” 丹恒：…… 就知道没好事。 丹恒垂眸，划开手机后选中几个文件夹，打包发送给程澈，“还要什么？” “没了，想起来了再找你。” 程澈接受文件，沿着第一条一行行看下去。 所以星核猎手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赏金？！ 赏金高达几十几百亿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我们今天该去找史瓦罗了。” 丹恒快速吃完早餐，认认真真地做着规划，“找到史瓦罗，寻找契机解决下层区三方矛盾，然后回到上层区。” 三月七咬着一块面包，眨眨眼睛。 她急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摊手，“或许不需要找了。” “？”丹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 粉头发的少女掉发量似乎减少了很多，浴帽看起来没有前两天那种鼓鼓囊囊的感觉。 她一脸无语，轻声道：“脚被扎了，没找到药品，早上被一群机器人送到了娜塔莎的诊所。” 丹恒：…… 丹恒沉默片刻，转头看向了靠着窗户看手机的程澈。 她只是个孩子！ 程澈怔了怔，放下手机后停顿片刻，面无表情，“我有罪，我是个罪人。” 第78章 我真的不是变态。 “想看就看嘛……” 灰发少女双手环胸，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男人，脸上表情很是正经，“你这个样子很像考试作弊怕被发现的样子。” 程澈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你看错了。” 闻言，星转头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垂着脚的白发小女孩，又看了一眼被娜塔莎放在膝盖上仔细清理上药的那只脚。 沉默片刻，星眨眨眼睛，“我没看错。” “呵……”程澈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三月七。 三月七恍然大悟，将一只用密封袋装起来的拖鞋放在克拉拉的面前，“乖，以后记得穿鞋。” 程澈的乌鸦嘴有效期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断。 所以还是防着点儿比较好。 克拉拉：…… 白发小女孩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迟疑片刻后接过那只拖鞋，点头，“谢谢哥哥姐姐。” 程澈眼底猛地一亮，旋即恢复平静。 星仔细观察着程澈的眼神，“你现在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扭曲。” 如果不是面瘫，程澈现在可能已经在地上爬了。 闻言，程澈摇了摇头，“没，我在用我最后的道德底线约束自己。” “你刚刚还说你没道德。”桑博嘟囔一声，将手中的药品码在了办公桌旁，“这是我新找来的药品哦，大姐头可要给个好点儿的价格。” 娜塔莎将一层纱布裹在克拉拉的脚上，又将两只毛茸茸的拖鞋套上去，“你的东西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在下层区能用不就好了吗？”桑博耸肩，又拍拍程澈的肩膀，“关于道德，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程澈瞥了桑博一眼，“我的解释只留给我老婆。” 桑博：…… “好的，不要了。”桑博摊手，脸上带着无奈笑容，“我可不想为了一个解释把我自己搭进去……”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往后退开一步，“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重复我是个直男这件事情？” 桑博歪着头，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迟疑道：“难道……我不是？” 程澈回忆了一下，摇头，“不知道。” 二次元的直，约等于薛定谔的猫，他不确定。 “朋友……” 桑博脸上流露出一丝哀怨，抿唇，“你这个回答伤害到了我。” 程澈又往后退了一步，“我现在更不知道了。” 桑博：…… “行吧……”桑博懒散地坐在病床边缘，垂着眼睛看着克拉拉，“不过我还真的很想知道你若隐若现的道德彻底消失会怎么样？” “建议你好奇心别这么重。”程澈冷淡的目光从桑博身上扫过，坐在另一边的病床边缘，“小心吓你一个大跟头。” 桑博摇摇头，“那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话音落地，娜塔莎放下克拉拉的脚站起身来，目光扫过病床边围着的几个人，“那让我们旁观一下桑博摔个大跟头吧。” “嗯。”三月七重重点头，坐在克拉拉的身边一脸认真的看着程澈。 程澈瞥了一眼克拉拉被纱布包裹的脚，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我会说炫我嘴里。” 话音落地，紧随其后的是门板砰一声合上的声音。 “砰——” 桑博一个踉跄坐在地上，顾不上研究自己的屁股摔得有多痛，茫然的目光看向娜塔莎，“你给他检查的时候真的没有查出什么精神疾病吗？” 娜塔莎脸上表情同样茫然，摇头，“下层区似乎没有精神疾病这个说法。” 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但是吧…… 她娜塔莎觉得程澈这可能不是精神疾病，这只是单纯的不要脸。 “果然……”三月七一脸震惊，呆滞地拍了三下手掌，“程澈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星干咽一下，茫然道：“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好多啊……” 第一件事，如何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丹恒以手扶额，沉重地叹气，“所以现在可以去找史瓦罗了吗？” 确认了，程澈就是有点大病！ 药治不好，得拿水管子冲脑袋！ “走走走！”三月七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克拉拉后直接将克拉拉往怀里一抱，朝着外面走去。 “姐姐……”克拉拉心头一跳，连忙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别走了。”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星打断，屑屑的主角一脸平静，认真嘱咐道：“我和三月七有义务保护你！” 克拉拉茫然地眨眨眼睛，满头雾水。 保护？ 她现在有什么危险吗？ 一旁，希儿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布洛妮娅迟疑良久，转头看向等在门口的杰帕德，“你说……” “？”杰帕德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实不相瞒，没听见。 他杰帕德刚刚在思索怎么才能从程澈手中拿回底片，将社死这件事情彻底翻篇。 布洛妮娅抿抿唇，迟疑道：“我们要不要把程澈加入银鬃铁卫之中的……高危犯罪者名单？” 感觉…… 不太安全…… 杰帕德微微一怔，带着些许茫然道：“银鬃铁卫的大牢不会被咒坏吗？” 大牢或许没事，但是银鬃铁卫就不一定了…… 布洛妮娅抿唇，“也对。” 门外，三月七抱着克拉拉一脸防备地看着程澈，“丹恒你把程澈隔开！” 程澈：…… “虽然我的想法很疯狂，但你不能因为一些没有落实的想法就区别对待。”程澈双手揣兜，一脸平静地看着三月七，谆谆教导：“在一切犯罪没有成为事实之前，无权对我进行审判。” 三月七眨眨眼睛，“这叫预防犯罪！” “预防犯罪指的是教育。”程澈一脸认真，指着克拉拉，“教导她不要轻信别人，教育我犯罪的后果。” 怎么回事？！ 他程澈又不是个变态！ 防着他干什么？！ “朋友……”桑博从诊所晃出来，诚恳的拍拍程澈的肩膀，“认清自己吧。” 程澈沉默片刻，猛地伸出双手按住桑博的脑袋，眼神诚恳，语气凝重，“我真的不是变态。” 桑博：…… “你现在就很变态！”桑博嗖一声跳了起来，声音之中满是惨烈，“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头发进行以毒攻毒！！！” 第79章 养花怎么能不浇水? 五颜六色的身影站成一排，目光疑惑且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机器人。 史瓦罗坐在地上，关节处都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常年亮着的那一点红光也出现些许卡顿，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史瓦罗先生坏掉了。” 克拉拉从三月七的怀里跳下来，站在史瓦罗的身边抬起头，眼神之中满是恳切，“史瓦罗先生是克拉拉的家人，哥哥姐姐能……” “丹恒……”三月七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目光看向丹恒，“你会修吗？” 这种时候就该叫一叫丹恒了，毕竟丹恒什么都会。 丹恒抿唇，走上前看了看。 黑烟沿着关节处冒出来，隐约能够看到其中噼里啪啦的火花。 一时之间，向来冷静睿智的丹恒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丹恒思索片刻，摸出手机，沉声道：“等我查查。” “给我也发一份。”程澈蹲在史瓦罗的身边，不知从何时何地的垃圾桶之中摸出了工具包，“我试试。” 三月七眼底出现一丝疑惑，迟疑道：“程澈你会修？” 小乌鸦会修机器吗？！ “不会。”程澈摇摇头，轻声道：“可以学。” “这个……”三月七微微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真的……现在学是不是有点……” “没事。”程澈看起来很是自信的样子，已经摸出了螺丝刀慢慢拆卸这史瓦罗胳膊上的螺丝，“我以前拆过的东西都能完美的拼回去。” 一旁，星眼皮一跳。 灰发少女双手环胸，看着两个男人翻看着各种机械说明，迟疑道：“那你拼回去之后还能用吗？” 她也能拼回去，但是多不多余什么零件就说不好了。 闻言，程澈抬眸看了星一眼，“当然能用，我又不是个傻子。” 星：…… “我怀疑他在骂我。”三月七双手叉腰，义愤填膺，“我拼回去也用不了！” 灰发少女一言难尽地看着三月七，抿唇，“如果你不说这句话，那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在骂你。” 而现在…… 星转过头，目光落在周围众人身上。 希儿，布洛妮娅，杰帕德，还有不放心跟来的娜塔莎。 现在所有人都…… 不等星开口，桑博晃着脑袋上加厚的浴帽开口，“他同样骂了我。” 程澈拆开史瓦罗的胳膊看了看，思索半晌后才开口，“你说我有没有一种可能……能从垃圾桶中翻出来一个吹风机？” 高级人工智能进水了。 “吹干也没有用。”丹恒将手机放在史瓦罗的手上，低头慢慢拧螺丝，“一点点来吧。” 程澈又叹了口气，低声呢喃，“早知道不咒短路了……” 咒进水多好，吹干就能用。 咒这个短路…… 得卸开慢慢修吧…… 克拉拉担忧地看着史瓦罗，半晌才抬头看向三月七，询问道：“这两个哥哥真的能修好史瓦罗先生吗？” 闻言，三月七茫然了一瞬。 她瞥了一眼两个小伙伴，迟疑道：“应该能吧……” “修不好就让我老婆从天上掉下来砸死我。”程澈随口说了一句，将一枚螺丝包裹在手帕之中擦干净。 话音落地，三月七的语气瞬间变得坚定，“一定能。” 程澈：…… 程澈转过头看着三月七，“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哪里……”三月七摆摆手，一脸笑容，“我只是相信你不会有老婆！” 没老婆，自然不会砸死，同理，史瓦罗一定能修好。 “我来帮忙吧。” 杰帕德迟疑许久，还是上前一步，“但是我不确定……” 比起这两个看着教科书学习怎么修理机械的人，他觉得他杰帕德或许更了解一点…… “别了朋友……”桑博拦住杰帕德，一脸为难，“相信我，你去帮忙很有可能受到程澈的刺激剪掉史瓦罗的电线。” 不是很有可能，是绝对。 杰帕德这种要脸的绝对扛不住程澈的祸害。 杰帕德抿了抿唇，点头，“你说的对。” “自从程澈说出那句话之后，史瓦罗绝对会被修好的。”桑博伸了个懒腰，坐在一旁翘着腿晃着，“不过我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不掉啊！” 三月七看着自己帮不上忙，抓着星和布洛妮娅坐到一旁，晃晃脑袋，“我今天已经不怎么掉头发了，今天只掉了二十七根！” 闻言，桑博看了一眼三月七的脑袋。 确实，现在确实不是粉毛蒲公英了。 思索片刻，桑博摘下脑袋上的浴帽，低着头开始左右晃。 一时之间，蓝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难以理解的目光落在了桑博身上，“你……怎么了？” 终于疯了吗？ “多掉点。”桑博晃晃脑袋，将一把头发塞进兜里，“只要速度够快，一定能早点儿掉完的。” 三月七：…… 好逻辑！ “但是没用。”星捂着口鼻伸手按住桑博乱晃的脑袋，语重心长，“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经验，没用的，毕竟三月七都打枕头大战了。” 话音落地，桑博瞬间陷入呆滞之中。 蓝发男人呆坐在一个木箱之上，脑袋上的蓝色头发簌簌落下，眉毛耷拉下来，整张脸看起来又可怜又哀怨。 星沉重叹气，看着桑博语重心长道：“接受事实吧。” 桑博昂起头，“所以我为什么要蹲在雪地里？” 早知如此…… 他就不把自己埋在雪里了，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内裤不掉色。 “我也想问。”三月七不解地摊摊手，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会选择把自己藏进雪地之中。” 桑博生无可恋，默默将自己晃下来的头发收集进袋子里面，免得某个乌鸦嘴没有抱枕愤而开口继续咒。 “啪嗒——” 一声轻响，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收集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脑袋，触手湿润。 桑博看着指尖沾上的水渍，茫然抬头。 杰帕德捧着程澈的保温杯站在桑博面前，手里拿着杯盖小心翼翼地往桑博头顶倒水。 “你……”桑博怔了怔，眼底浮现一丝困惑，“在干什么？” 杰帕德抿唇，很是为难地开口，“给花浇水。” 养花怎么能不浇水？ 第80章 酷酷的……姐姐? “计算出错——” 高大的机器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机械声之中带着卡顿，“存护——存护下层区——” 克拉拉抬起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史瓦罗，“史瓦罗先生，你先别计算了，好好休息……” 虽然也不知道机器人休息一下能怎么样…… 但是不舒服的人休息一下没有任何问题！ 克拉拉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身后的众人，“这算修好了吗？” 程澈将螺丝刀一个个收起来揣进兜里，又接过三月七手中的毛巾擦手，“修好了，我确定。” 闻言，克拉拉转头看向了丹恒。 丹恒抿唇点头，“修好了。” 就是有点迟钝，缓一缓就好了。 “就说程澈说出那句话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三月七拍拍胸口，指着杰帕德对程澈说道：“我觉得他很想长草，建议你炸他一下。” 程澈擦着手转头，目光落在旁边的几人身上。 布洛妮娅站在杰帕德身边，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杰帕德拿着保温杯，一滴一滴的水落在了桑博的头顶。 娜塔莎站在桑博身后，双手按着桑博的肩膀，循循善诱，“我也很想知道会不会重新长出来……” 程澈：……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这个世界的人脑子都不是很好用吗？” 浇花可以，但是为什么…… 程澈拍了拍杰帕德的肩膀，一言难尽，“我这杯子里装的是酒。” 这么浇花…… 不死才怪。 杰帕德一惊，手掌一抖。 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一整杯酒扣在了桑博的头上。 “啪嗒——” 一声轻响，桑博头顶上耷拉着的一株小草掉在了地面上。 桑博低下头看着那株草，胡乱撩了一把头发，眼底的哀怨之色瞬间消失。 他换上一张笑脸，激动地抓住杰帕德的手腕，言辞恳切，“谢谢你戍卫官！我终于不长草了！” 杰帕德：…… 他真的很想拯救这株小草！ “你想自己长点儿吗？”程澈看着杰帕德，思索片刻后开口，“只要被炸一下就可以自己长草了，而且……” 程澈的目光扫过杰帕德身上穿着的厚重盔甲，“我相信你扛得住。” 杰帕德后退一步，“不必。” 回去得被姐姐嘲笑致死，说不定还会把照片印出来挂在机械屋门口！ “不过……”桑博伸手插入头发，从发根将头发往后一捋，诚恳且疑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你不是酒量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在保温杯装酒？” “因为不好所以锻炼一下。”程澈瞥了一眼桑博，从杰帕德手中接过保温杯晃了晃。 啪嗒两声，两粒红红的果实掉在了地上。 程澈摊手，“其实我很养生的。” 桑博：…… 桑博沉默片刻，迟疑道：“这是什么东西？” 酒里面泡了什么玩意儿？ “车厘子。”程澈轻哼一声，拧紧保温杯放进包里，看着杰帕德开口，“记得，现在欠我一杯酒。” 杰帕德抿了抿唇，点头，“那照片……” “不换。”程澈面无表情，目光直视正在恢复运行的史瓦罗，“除非你告诉我画通缉令的人是谁，住哪里，能不能打，打了会不会被抓。” 杰帕德：……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为难的看了一眼杰帕德，在心中为杰帕德祈祷。 可怜。 那不就是这个戍卫官自己画的吗？ 杰帕德脸上表情一僵，陷入沉默之中。 所以有生之年，自己还能拿回黑历史的底片吗？ “只要社死次数足够多，总有一天你会不在意这些的！”三月七毫不在乎的摆摆手，低头翻着自己的手机，“不过程澈捡到了拍立得，就不需要去印照片了，我还挺想再见见那个酷酷的姐姐的。” 话音落地，杰帕德眉头一跳，额角青筋顿时迸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声音之中满是颤抖，“酷酷的……姐姐？” “对啊。”三月七对上杰帕德的目光，显然有点疑惑，诚实回答，“就是你给我们推荐的那个机械屋嘛！” 杰帕德：！！！ 黑历史！ 机械屋！ 希露瓦！ 姐姐！ 完啦！ 完蛋这两个字萦绕在杰帕德的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茫然地抬头看着下层区黑漆漆的天空，在此时思考自己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不不，下层区不够，姐姐会不远万里找到自己然后嘲笑自己的！ “怎么了？”三月七看着杰帕德脸上露出的表情，疑惑道：“他现在有一种要用指头挖穿雅利洛六号的感觉……” 桑博总算出了一口被浇水的气，将浴帽认认真真戴回去后才开口，“没什么，只不过是机械屋的老板刚刚好是戍卫官的姐姐嘛。” 这个姐姐有点调皮，说不定真能把弟弟的黑历史挂在机械屋中。 三月七张了张嘴，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安慰，“节哀……” 除了这两个字，她三月七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旁，程澈看着杰帕德，抿唇，“底片可以给你。” 杰帕德茫然抬头，眼底写满了生无可恋。 现如今还有要底片的必要吗？ 跟着布洛妮娅去捉拿逃犯的银鬃铁卫都看到了照片，说不定现在就在背后默默议论，而姐姐也看到了，说不定大守护者也会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秘密让自己难以启齿…… 没必要了。 他，杰帕德，想换个星球生活。 看着杰帕德低着头一副遭受重创的神情，星沉重叹气，“可怜。” 又是一个被程澈折磨傻了的可怜人啊…… “你怎么想把底片给他？”丹恒擦干净双手，抱着胳膊看着程澈，“你不像是这么大方的人。” 程澈看了一眼失落中的杰帕德，一脸平静道：“我想问他能不能叫我一声姐夫。” 话音未落，杰帕德猛地抬起头来，“不能！想都别想！” 程澈：…… “真坚决啊……”程澈嘟囔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丹恒瞥了一眼再一次失落的杰帕德，沉重地拍拍程澈的肩膀，“认清现实，你的桃花运被你说没了。” “不。”程澈摇摇头，伸了个懒腰后朝着一旁走去，“我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 “干什么去？”星眼底带上一丝疑惑。 “卫生间。”程澈摆摆手，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之后转过两道弯。 七拐八拐的巷道之中，紫红色头发的女人靠着墙壁双手环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来当面邀请你了。” “自我介绍一下，星核猎手，卡芙卡。” 第81章 要尝尝吗? “要加入星核猎手吗？” 紫红色长发随手抓在脑后，脸颊边垂下来两缕细软的头发，看起来很是温柔。 卡芙卡脸上带着笑容，靠着墙壁眼神之中满是戏谑。 程澈伸手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们还挺执着。” 他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星核猎手关注的东西。 不知道剧情，只有一点乌鸦嘴勉强能用，还不是很灵验。 闻言，卡芙卡嘴角笑意加深。 她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轻笑一声，声音不疾不徐，“艾利欧预见的未来之中，没有你的踪影。”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恍然，轻声问道：“我成为自己人就可以被预见了？” 艾利欧，预见。 卡芙卡，言灵。 程澈的目光落在卡芙卡的眼眸上，注视着那双奇特却美丽的眼睛。 卡芙卡点了点头，轻笑着开口，“当然也不仅如此。” 鞋跟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卡芙卡上前两步，站在程澈身前伸出手，拂去程澈肩膀上的灰尘。 卡芙卡弯了弯眼睛，目光直视程澈眼眸，“外人都说星核猎手是一群疯子，但是疯子的嗅觉向来灵敏不是吗？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同类。” 说到这里，卡芙卡微微抬起下巴，眼中笑意更重。 她绕着程澈步伐缓慢，温柔的声线却描述着疯狂的事情，“我们一起完成一场盛大恢宏的演出不好吗？” 卡芙卡注视着程澈的眼眸，声音温柔笑意柔软。 程澈摊摊手，“不好。” 卡芙卡：…… 最恨这种不按剧本走的人！ “首先，我不是个疯子。”程澈面无表情，声音之中带着一点点笑，“其次，如果没有收获，那么我不会做任何选择。” 星核猎手，这名字一听就不适合保命。 闻言，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卡芙卡伸手按在程澈肩膀上，微微踮着脚轻声道：“在终幕结束之后，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不好吗？” 程澈：…… 程澈无语地看着卡芙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串剧场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隔壁的小黄毛。 “对英雄不感兴趣。”程澈伸手按住肩膀上的那只手，轻声道：“但是对阁下有点兴趣，邀请难道不应该拿出一点点诚意吗？” 卡芙卡一怔，下一瞬笑出声来。 “诚意……” 卡芙卡眼底带着浓浓地笑意，任由程澈按着自己的手掌。 她轻笑一声，道：“星核猎手可拿不出什么诚意，唯一有的……”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目光落在卡芙卡脸上，“有什么？” “有银狼放置在你身边的无数坐标，还有一堵墙之后的阿刃。”卡芙卡收敛了脸上的玩笑之色，微微眯起眼睛，“加入我们好吗？” 说到这里，卡芙卡抬眸，认真地看着程澈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那副眼镜的问题，总觉得程澈眼底带着玩笑。 程澈微微一晃神，眨了眨眼睛，“不好。” 卡芙卡：…… 她的言灵术栽了？！ “我惜命。”程澈看着卡芙卡，眼底流露出一抹无奈。 还想留着命多看会儿乐子呢。 “很不错的理由。”卡芙卡沉默半晌，后退一步双手环胸，“你一直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吗？” 卡芙卡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服自己惜命？但又任由不清楚后果的诅咒落在自己身上，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程澈眼皮一跳，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就不能是他管不住这张嘴吗？ “因为爱惜生命拒绝我的邀请，却又对身边的危险视而不见？”卡芙卡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轻笑一声。 拒绝就打架，但没有把握一定赢。 这还不疯？ 程澈垂眸看着卡芙卡，仔细思索半晌，“有点道理，但是我可以在你出手之前先刀了我自己。” 卡芙卡：？？？ 果然是个疯子没错吧？ 卡芙卡沉默着看着程澈，脸上含笑眼中却满是凝重，“加入我们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我不喜欢被预见。”程澈摊开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喜欢不分敌我不计后果。” 程澈突然一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僵硬的模样。 他伸出手将写着联系方式的便利贴放在卡芙卡手中，语气含笑道：“以后记得做好背调，我向来不会拒绝美人的邀请。” “欢迎加入。”卡芙卡弯着眼睛笑了笑，指尖在程澈手背上点了点，“也多谢你的夸奖。” 程澈和卡芙卡面对面站着，脚尖几乎都要捧在一起。 程澈伸手用拇指抹了抹卡芙卡的唇角，轻声嘱咐，“以后不要说我的坏话，会长痘痘的。” 说完，程澈垂眸，看着指腹上染上的红色唇膏，“颜色很好看，应该也很好吃。” 所以回去还得骗星叫一声后爹吧……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旋即玩味地看着程澈，“要尝尝吗？” “你会拿出口红的吧？” 程澈没有半点儿上当的想法，目光扫过周围，“如果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可能不会在这种地方吧？” “卡芙卡。” 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前脚，正举着小镜子用纸巾擦拭唇角的泡泡糖，“不用释放你的魅力了，我没兴趣看你们两个人在这里高手过招。” 说着，银狼抬起头看着程澈，“你好啊新同事，不过泡泡糖怎么才能不粘在脸上？” 程澈摊摊手，“别嚼。” 银狼：…… 做不到！ “阿刃。”卡芙卡转身，目光看向正从街角绕过来的男人，“你的速度有些慢哦。” 闻言，男人微微抬起下巴，红色穗子在耳边微微一晃，“跑不掉。” “别提了。”银狼摆摆手，冷着声音说道：“最近衣服的质量不太好，他走快点裤子都没得穿了。” “哎……”卡芙卡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环胸眼神忧愁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不能买条好一点的裤子吗？每次都卡破裤子真的不好看啊……” 闻言，正在散步的刃抿唇，不发一言。 没用。 换了还是会破。 第82章 都是我干的。 蜿蜒曲折的巷道之中，程澈找了个木箱当凳子，将背包中一条运动裤扔给刃，“所以他为什么的裤子为什么会破？” 闻言，卡芙卡轻叹一声。 她坐在程澈身边，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两天的一个夜晚开始，只要阿刃跑得快一点……” 就破。 咔嚓一声。 第一次发现这种状况的时候，阿刃马上就下单了新的裤子。 但没用。 话音落地，程澈眼皮一跳，迟疑道：“是不是追着别人跑？”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闻言，刃冷哼一声。 “睡醒也会。”银狼似乎还是投影，身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可能是在梦里也跑步吧。” 银狼伸了个懒腰，摆摆手，“你们聊，我走了。” 话音落地，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 程澈沉默着看着靠在对面墙上如同罚站不敢乱动的男人，带着惋惜叹了口气。 不能确认刃是不是追着丹恒跑，但能确认刃一定受到了来自他的祝福。 怎么好端端的非要追着别人跑呢？ 多大仇多大恨在梦里还得追？ 程澈思索片刻，还是没有选择将事实说出来。 不能说，这件事情说出来自己可能也有人追着跑了。 “你们还真是瞧得起我。”程澈坐在木箱上，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个半人。” 卡芙卡，刃，还有投影的银狼。 “艾利欧预见的未来不能出错。”卡芙卡翘着腿，膝盖上放着一柄枪，“只需要让你可以被预见就好。” 说到这里，卡芙卡侧着头看着程澈，语气之中满是戏谑，“你也很期待自己的通缉令上出现一个天文数字不是吗？” 银狼收集了有关程澈的所有情报，除了那难以用常理推断的乌鸦嘴之外，程澈的标签只剩下两个字。 乐子。 不介意自己进入诅咒范围，哪怕在危险之中成为笑料。 “有点兴趣，但不多。”程澈面无表情，从包里摸出一瓶水，“不过剔除不确定因素最好的办法是杀了我。” 换他他就砍。 闻言，卡芙卡抿了抿唇。 她看了一眼刃，微微一叹，“是这么想的，但是阿刃半小时没有走出十米。” 同流合污和宁死不屈总得选一个。 刃去了，卡裆卡的只能像老头一样散步。 银狼去了，被一刀劈碎了投影，头顶上还长出了一棵草。 现在……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卡芙卡，“所以我只有死和加入这两个选择？” “当然。”卡芙卡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声道：“你也很喜欢星核猎手的工作不是吗？追着星核进行一些疯狂的行动，游走于生与死之间？” “我惜命。”程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了，再不回去体虚这口锅我甩不掉了。” 程澈摆摆手，背着包朝着开拓小队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用水将双手打湿后擦干。 卡芙卡眯着眼睛看着程澈的背影，突然轻笑一声，“阿刃，我们的新朋友很有趣不是吗？” 死亡，一切符合艾利欧的预见。 加入，正好留在开拓小队之中纠正走偏的现实。 而星核猎手要付出的，或许只是任由黑漆漆的小乌鸦在剧本中加入一点点小乐趣。 “走了，阿刃。”卡芙卡跳下木箱，背着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要我帮你挑选一款新的裤子吗？” 长发男人从墙后绕过来，腿上套着和上衣风格不符的运动裤，“哼。” …… “你好慢……” 星双手环胸，看着擦着走走过来的程澈，“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史瓦罗都快重新恢复运行了，程澈这一趟卫生间去的可真久啊…… “我又不是地火首领，我为什么要迷路？”程澈瞥了一眼星，靠在一旁翻出手机看着。 卡芙卡的好友申请已经发送过来，程澈通过申请，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 卡芙卡身上的香水味不重，没沾上。 手上的口红擦掉了，没痕迹。 一旁，娜塔莎眼皮微微一跳，一言难尽地看着不远处的程澈。 迷路…… 她迷路是程澈的锅？！ 程澈微微松了口气，倚着木箱看着丹恒，轻声询问道：“追着你跑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啊？” 丹恒：…… 好好地为什么要提起变得不太正经的噩梦？ “疯子。”丹恒冷哼一声，从齿间挤出两个字。 现在疯子的画风突然变得不是很对劲了，害得他现在入睡前得做很久的心理准备。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低下头看着手机上的各种信息。 所以…… 追丹恒的很大可能是刃对吧？ 不过丹恒知道追着自己跑的男人刚刚出现在两百米之内吗？ “克拉拉——” 史瓦罗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计算——” 一旁，三月七迟疑了片刻，摊开手心，“所以为什么多余了这么多的零件还能修好？” 说着，三月七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丹恒。 丹恒眼皮一跳，手肘戳了戳一旁的程澈，“他干的。” 三月七的目光挪向了程澈，眼底带着些许迷茫，“你不是说你会修吗？” 谁家修好了还多余几个零件啊！ “会。”程澈抬眸，瞥了一眼史瓦罗，“那些零件没有存在的必要。” 闻言，三月七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史瓦罗。 “计算结束。”史瓦罗头上的灯再一次亮了起来，卡顿着声音说道：“存护下层区——嘶——即将开放炉心通道。” “史瓦罗先生！”克拉拉仰起头，一脸担忧，“修好了吗？” 闻言，史瓦罗活动着手臂，“克拉拉不用担心，已经恢复正常，即将开放炉心通道——” 克拉拉眼中一亮，转头用惊喜的目光看着众人，“真的修好了！而且史瓦罗先生对你们没有敌视了！” 不排斥这些人，那么史瓦罗先生就可以和地火合作了！ 下层区的人们就不会受伤了！ “啊……”三月七茫然地看着克拉拉，半晌后转头看向程澈，“你真的会修啊？”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为什么不会？” “我就不会……我还以为只有丹恒会这种东西……”三月七嘟囔了一声，又疑惑问道：“所以你没来列车之前是干什么的？” 程澈在手机屏幕上点着，轻声道：“拧螺丝的。” 屏幕上，一条消息刚刚好发送给名为卡芙卡的星核猎手。 【程澈：实不相瞒，吹泡泡炸一脸，说坏话长痘，追人卡裤裆……都是我干的。】 第83章 良心彻底消失了。 “检测到新的变量，正在计算之中——” 高大的机器人发出机械声，眼中红光闪烁。 克拉拉仰起头看着史瓦罗，眼底的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希儿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插着腰轻声道：“史瓦罗不和地火作对，那么下层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冲突了。” 至于流浪者，没有史瓦罗掺和，也会渐渐被地火吸纳。 “这下好了，你们这些怪人也可以回到上层区了。”希儿拍了拍布洛妮娅的肩膀，眼底带着笑意，“大小姐终于要走了。” 闻言，布洛妮娅转头看着希儿，“炉心通道关闭多年，不是几分钟就可以打开的。” 希儿：…… 希儿抿抿唇，只能无奈叹气，“那也快走了，不过这下我说不定可以去上层区看看。” 布洛妮娅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掌渐渐用力。 回到上层区就要面对守护者大人，撕开表象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 “开放炉心通道还需一定时间，请各位稍候。” 沉默半晌，史瓦罗终于开口，面对众人说道：“新的变量已经进入计算，存护下层区——” 闻言，三月七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史瓦罗的语言模块……” 似乎有点贫瘠？ “丹恒都比他会说话。”星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的点评道：“不过短路修复之后有点后遗症是正常的。” 程澈看了一眼史瓦罗，将一块芯片放在了丹恒手中。 丹恒挑眉，“什么？” “拷贝了一份他的记忆库。”程澈一脸平静，回忆起智库之中的各种内容，“机器人的视角虽然单一，但同时也很客观，你可以通过它的记忆库完善智库之中关于雅利洛六号的记载。” 闻言，丹恒微微一怔。 他看着手中那枚芯片，沉默许久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拷贝的？” 就在他身边？ 修着机器还能想起来拷贝文件？ “拧螺丝的时候。”程澈打了个哈欠，眼底闪过一丝困倦，“顺手就拷了，又不是多难。” 丹恒眼皮微微一跳，迟疑道：“你没来列车之前是干什么的？”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诧异地看着丹恒，“我说了，拧螺丝的。” 丹恒：…… 谁家拧螺丝能拧成这种样子？ 丹恒思索片刻，摸出手机给瓦尔特先生发送消息，又对着周围的伙伴沉声嘱咐道：“既然还需要一段时间，那么我们就在下层区多停留几天吧。” 闻言，三月七眼中一亮，“好哦！我要去和虎克捉迷藏！你呢？” 说着，三月七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星。 “给歌德大饭店一点友善的建议。”星双手环胸，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满是光芒，“然后我要独自去翻垃圾桶！” 程澈的目光落在星的身上，疑惑道：“怎么？我现在不是翻垃圾桶的小伙伴了？” 竟然背着他翻垃圾桶，还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不！”星严肃地挥手，一本正经开口，“我要在没有吉祥物的情况下精进翻垃圾桶的本事！” 和程澈一起翻，那翻出来的都不是她应该翻出来的东西！ 这次要自己一个人去翻！ 程澈看了一眼星，点头，“行吧……” 手机微微一震，程澈垂眸，屏幕上跳出了艾利欧三个字眼。 【艾利欧：你好新伙伴，卡芙卡说你已经答应了加入星核猎手，除了快乐你还想得到什么呢？】 【艾利欧：虽然不是正经的生意人，但是快乐这两个字摆在交易天平的另一边我总觉得有点良心不安啊……】 程澈抿唇，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陷入了沉默之中。 问：星核猎手真的有良心吗？ 程澈思索半晌，还是回复了一条消息。 【程澈：其实我很想脱单的。】 【艾利欧：……】 【艾利欧：我听过你的事迹，所以我现在的良心消失了。】 【程澈：你能阻止刃追杀我吗？我之前好像咒了他跑步卡裆？】 【艾利欧：良心彻底消失了。】 程澈轻叹一声，收起了手机转头看了一圈，“现在回去休息吗？昨晚梦游搞的我没有睡好。”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 瓦尔特先生回复了一个收到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或许正在和大守护者进行友好的会谈，而这边…… 史瓦罗还需要一点时间打开通道。 “现在补觉晚上会睡不着的。”三月七歪着脑袋看着程澈，伸手拽着程澈的袖口，“要和我一起去找虎克玩捉迷藏吗？星去翻垃圾桶，丹恒肯定要去闲逛或者整理资料的。” 程澈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小粉球眼中的期待，“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三月七眨眨眼睛，“虎克的头发看起来很好摸。” 可以拥有一个虎克抱枕吗？ 程澈：…… 程澈沉默了片刻，思索着，“也不是不行……” “朋友……”桑博有气无力的举了举手，“你真的不能反向祝福我一下吗？我这会儿的脑袋……” 半小时就得换一个浴帽哇！ 这都不是一个抱枕了，他现在的脑袋可以给星际和平公司的抱枕商品供给原材料了！ 程澈转头，语气之中带着诧异，“我还以为你早跑了呢。” 谜语人加乐子人，这buff叠满了。 按照常理来说……桑博这个时候应该悄悄溜走。 桑博抿唇，无比诚恳地开口解释：“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确定我从垃圾桶之中翻不出浴帽。” 能跑早跑了，还用等到现在？ 程澈面瘫，比他不要脸，还有一口毒奶，他桑博还欠着好多个人情…… 怎么跑嘛！ 程澈接过三月七递来的两个零件揣进兜里，朝着桑博问道：“哪里能找到废弃的零件？” 桑博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拍拍胸口，“这你就问对人了，在整个贝洛伯格，就没有我桑博找不到的东西！而且都是真货哦~~~” 话音未落，路边两个流浪者的声音传来。 “嗐……他们兄弟俩连古代遗物的真假都分不清，被个卖假货的娘娘腔骗了……” 程澈眼皮一跳，目光落在桑博身上。 娘娘腔不一定指桑博，但是卖假货…… 第84章 遇到对手了! “所以你是真的卖假货了对吧？” 看着桑博借由一行人的遮掩从史瓦罗的地盘上跑出来，程澈终于没忍住开口，“刚刚那两个流浪者讨论的卖假货的娘娘腔……” “别……”桑博左右看了一眼，伸出手笑眯眯道：“我可不是娘娘腔！”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恍然，目光落在桑博胸前，“不是娘娘腔，但是还是挺烧的不是吗？” 桑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露在外面的一点胸口的皮肤，摊手，“这明明是心灵的窗户。” 不好看吗？！ 星双手环胸，微微眯起眼睛，“说句实话，我上网冲浪的时候看到你们这种人都恨不得一球棍砸在脑袋上。” 桑博：？？？ 桑博眼底闪过一个问号，摸着脑袋开口，“为什么？” “呵。”星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桑博的胸口和腰，“一点都不大方。” 若隐若现叫什么？！ 叫勾引！ 星冷哼着，扛着自己的球棍转身离开，“走了，我去翻垃圾桶了。” 看着星的背影，桑博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再烧点儿我就真的得被银鬃铁卫抓走了……” “不守男德。”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转身跟上三月七的脚步，“不过不许给我卖假货，上一个给我卖假货的……” 桑博亦步亦趋的跟在程澈身边，熟练地从程澈包里摸浴帽，疑惑道：“上一个？” 怎么了？ 有什么下场吗？ 说出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顺便思索一下这次卖不卖假货。 程澈回忆了一下，指尖在背包带子上划了划，“挂在墙上了。” 桑博：…… 桑博眼底流露出一抹茫然，手中的浴帽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戴不上去。 挂墙上…… 是他想的那样吗？ “你们拧螺丝的还挺厉害的……”三月七眼含诧异地看着程澈，蹦蹦跳跳走着，疑惑道：“你以前拧的是什么地方的螺丝？” 什么地方拧螺丝能把卖假货的挂墙上？ 空间站的科员都不至于这样！ “电子厂。”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难道还能拧人？” 挂墙上怎么了？ 印张照片又不费事。 “假货贩子！！！” 一声带着暴怒的叫喊声陡然在巷道之中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嘈杂的脚步声。 桑博瞳孔一缩，猛地往旁边一躲。 下一瞬，桑博顿时怔住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问题，他身旁是程澈，他躲开了…… 桑博愣愣转头，旋即眼底浮现一丝迷茫。 黑色小卷发的男人用胳膊挡住了铁锹，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毛茸茸的人字拖。 四十四码，他桑博记得很清楚。 因为另一只拖鞋曾经被高价出售给他。 “啪——” 一声轻响，人字拖拍在了一名流浪者的脑门上。 程澈没回头，横档的胳膊抓住铁锹往前一捋，手肘再猛地往后。 下层区用来挖地髓矿脉的铁锹落在地上，某个叫嚣着要捶假货贩子的流浪者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程澈看了那流浪者一眼，收起人字拖，“放心，没穿过，给你开个光。” 三月七愣愣地看着程澈一脸平静地收起人字拖，茫然道：“拧螺丝还能拧出这种身手？” 一旁，丹恒双手环胸，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程澈之前使用过那柄从胸口拔出来的奇异长刀，动作看起来不算生疏。 “你在哪里拧螺丝？”三月七晃晃脑袋，回过神后抓住程澈的胳膊，“你的身手……” 程澈收起人字拖，指尖摸了摸眉弓上隐约一点疤痕，“自从我三年级被人一胳膊肘差点儿戳瞎之后，我就开始锻炼怎么打架了。” 而且…… 都这么乌鸦嘴了，不学习一下打架真的很容易被揍啊…… 三月七眼底闪过迷茫，旋即点头，“那你还挺记仇的。” “嗯。”程澈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桑博身上，“要不是我反应快，刚刚那一铁锹能把我送回老家去，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桑博抿唇，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习惯了……” 卖假货的，看乐子的，说谜语的。 这几种人肯定得对逃命熟练一点啊，他桑博…… 不过就是很熟练而已。 “替你挡灾，一个人情。”程澈摸出记号笔，动作娴熟地又替桑博添上一笔，“你看，我就说我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瞧瞧，这都要开第三个正字了。 桑博：…… 桑博垂眸看着自己的胳膊，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个穿衣风格，稍微保守一点。 “我们现在的问题应该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攻击桑博。”丹恒终于开口，双手环胸看着面前将话题歪去宇宙角落之中的众人。 程澈确实冷静理智没错，但是只针对自己，让自己处于冷静之中才能更好的旁观…… 想到这里，丹恒微微蹙眉。 “他！” 地上瘫软的流浪者终于抬起头来，控诉的目光落在桑博身上，“他给我卖假古董！赔钱！” 桑博摊摊手，满脸为难道：“马雷夫先生……我也从没说过是真货啊！” 奸商第一条，永远不要把一个观点说成确定的事实。 马雷夫：…… “但是你说的话哪一句都是在说那是个真货！”马雷夫憋红了脸，继续控诉，“我花了那么多钱！现在沦为下层区的笑柄！” 好过分！ 桑博后退一步，脸上表情极度无辜，“我只是一个倒货商……你看走眼了竟然会怪我诶……” “桑博真能花言巧语啊……”三月七双手叉腰，睁大眼睛看着桑博，“让我来看看桑博怎么狡辩！” 程澈双手插兜，目光平静，“这不算狡辩。” “诶？”三月七转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程澈，“这还不是狡辩吗？” 把假货卖给别人，用话语让别人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就不保证这是真的。 这种行为…… “技艺不精。”程澈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男人，转身离开，“我绝不承认这是狡辩。”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疑惑的开口，“他……程澈……他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干过？” “哎……”桑博沉重叹气，冲着三月七扬了扬自己的胳膊，“都奸商成这样了，他能没干过这种事？！” 遇到对手了！ 第85章 真的很翘吗? 程澈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高大的男人，迟疑地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三月七，“你确定他是个小孩？” 说着，程澈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满是我不相信这四个大字。 三月七双手叉腰，无比认真的点头，“我确定，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所以……” “所以？”程澈声音之中满是疑惑，怀疑般的目光放在三月七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三月七会是绕着这片地方跑一遍最后只能来问的人…… “我把这个地方都走了一遍！”三月七瞪大眼睛，语气坚定，“都找了！我连垃圾桶里面都翻了！” 程澈：…… 果然如此，是三月七还有某些玩家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样就没意思了嘛……” 一旁的成年男人晃了晃身体，语气之中满是埋怨，“姐姐你告诉他我不就暴露了吗！” 话音落地，程澈一个激灵，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一旁，三月七也同样抖了抖脑袋，悄悄凑近程澈，“你想到了谁？” “桑博。”程澈面无表情，但是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无语，“我现在很好奇桑博是不是每天都在观察这些小孩子。” 瞧瞧桑博那带着埋怨的撒娇，不是学小孩子的才怪！ “很有可能……”三月七眨眨眼睛，满脸认真道：“我觉得桑博可能还会骗小孩子的糖吃！” 绝对！ “哥哥姐姐？”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身体顿时缩水，变成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你们怎么了？是被我吓到了吗？” 程澈垂眸，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小孩。 看起来还没腰高的小孩，竟然能够在捉迷藏之中变成大人的模样…… “没有哦。”三月七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子，“尤利安，姐姐才不会被吓到呢！” 说着，三月七扯了扯程澈的衣摆，“你被吓到了对不对？” 程澈看着尤利安，面无表情点头，“是，被吓到了。” 闻言，尤利安咬着手指抬起头，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满是怀疑。 这是被吓到了的样子吗？！ “可以教我吗？” 程澈蹲在尤利安的面前，眼神认真，“我很想学这个技能。” 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咒了。 咒完换张脸继续咒。 闻言，尤利安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这种时候夸一夸他是不是更应景一点？ 尤利安茫然片刻，猛地转头，“老大！这个大哥哥想学我的伪装术！” “啪嗒啪嗒——” 小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传来，戴着高高一顶帽子的小孩飞速跑了过来，最后停顿在程澈面前。 “漆黑的虎克大人驾到！”孩童浅黄色的头发压在一顶大帽子下面，身后长长的头发几乎要拖在脚下。 她咬着一颗棒棒糖，睁大眼睛问道：“是谁？是谁要学千面尤利安的伪装术？！” 尤利安指着程澈，“老大！就是这个大哥哥！” 闻言，虎克转过头看着程澈，满是童真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恍然，“是你啊翘臀小乌鸦！” 程澈：…… 程澈看着面前的小孩，诚恳建议道：“小孩子不要说这两个字，而且也不要好奇我的臀，好吗？” 虎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歪着脑袋就想去看到底有多翘才会拿出来当名号。 “别——” 虎克的脑袋还没有转过去已经被三月七捧住了脸颊。 “不许看哦。”三月七眼眸之中满是认真，语气谨慎，“不能看。” 看一眼就会瞎！ “为什么呢？”虎克咬着棒棒糖抬起头，细软的额发搭在脑门上，“真的很翘吗？”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脑海之中快速组织着糊弄小孩的语言。 半晌，三月七抿唇，“看大哥哥的屁股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而且……” “而且什么？”虎克眨眨眼睛，脸颊被三月七的手挤在一起，“所以到底有多翘？” 三月七：…… 这孩子为什么总是执着于一个问题？ 一点都不好糊弄！ “小孩子不应该看这些……”三月七抿了抿唇，认认真真道：“而且大哥哥的屁股不翘，只是有点硬。” 闻言，虎克愣愣地点了点头，算是彻底对翘臀失去了兴趣。 她后退一步挣脱三月七的手掌，疑惑地看着程澈，“不许揉漆黑的虎克大人的脸！而且要学习伪装术得加入鼹鼠帮哦！” 三月七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着程澈，“你为什么想要学伪装术？其实智库里面应该会有相关的资料的。” 一切都有丹恒！ 他们以前也遇见过这种伪装术修习得像是魔法一样的人，丹恒会记下来的。 “好奇心比较重。”程澈应了一声，认真开口，“加入鼹鼠帮有什么要求呢？” 闻言，虎克双手叉腰，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慢慢想……”三月七眨了眨眼睛，抓着程澈的手放在了虎克的脑袋上，“不过我上次和你玩就加入鼹鼠帮了诶！” 程澈看了三月七一眼，果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期待。 光滑柔软的发丝搭在指尖，程澈抿唇，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怜悯。 娜塔莎这下有难了，诊所又得被头发淹一次。 “我想好了。” 虎克眨眨眼睛，含着糖开口，“我想要两箱外伤药。” “外伤药？”三月七松开手，看着手中一缕浅黄色的发丝心满意足，“你要外伤药干什么？有小朋友受伤了吗？” 虽然这种让对方掉头发的行为有点不太道德，尤其是一个小孩子。 但是……只是掉头发，掉了还会长出来，那么…… 快乐！ 程澈熟练地拿出一个浴帽，等待着给予对方及时的帮助。 至于摸一下就掉头发这种事情……娜塔莎应该不会将实情告诉小孩子吧？ “因为很缺嘛！”虎克咬着棒棒糖，语气认真严肃，“漆黑的虎克大人当然要解决地火的问题啦！” 三月七恍然，转头看向了程澈。 程澈将浴帽塞进三月七的手里，朝着一旁的垃圾桶走过去。 “？”虎克歪着头看着大哥哥从垃圾桶之中拿出两箱外伤药，眼底的疑惑不似作假。 就这么简单？ 第86章 你抢我生意?! 程澈用两箱外伤药换来了对着伪装术录像的机会，拎着从垃圾桶中翻出的晚餐回到了歌德大饭店。 老板站在柜台后对着丰厚的食物发送哀怨的目光，但是可惜，程澈护食。 房间之中，丹恒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坐在桌子前面将今天收集到的各种书籍书信进行分类，从中揣摩贝洛伯格的历史。 被无想的一刀劈开的墙壁直接打通，两个标间变成了四人份的大通铺。 程澈看着彻底被砸掉的墙微微叹了口气，坐到了桌子旁边，“我捡到饭了，你饿吗？” 丹恒：…… 丹恒从零零碎碎的纸张之中回神，满脸无语地看着程澈，“下次能换个动词吗？” 虽然那确实是从垃圾桶中捡的食物没错，但是包装精致热气腾腾，换个词或许会更有食欲呢？ “翻。”程澈顺从地换了个词，将包里的各种零碎零件摆在桌子上面，又摸出修过史瓦罗的工具包，“桑博回来了吗？我还等着他给我卖零件呢。” 闻言，丹恒摇了摇头。 他看着程澈摆放在桌上的各种零件，疑惑道：“你要做什么？” 拧螺丝？ “想做一个会嘎嘎叫的小乌鸦当挂件。”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各种零件分类，“以后不能说话的时候可以扒拉小乌鸦表示我的讽刺。” 丹恒：…… 听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不想好奇程澈在机械这件事情上的研究，只好奇程澈是怎么想到这件事情的！ 丹恒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程澈在手机上点开了一个文件。 机械入门。 丹恒抿了抿唇，将面前的纸张整理好后起身去翻程澈带回来的食物。 现学。 程澈果然只会拧螺丝！ 脚步声停顿在不远处，程澈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划开了银狼的聊天框。 【程澈：你长草了吗？】 【银狼：？？？你是想让我夸你的乌鸦嘴和卡芙卡的言灵术一样厉害吗？】 【程澈：……】 【程澈：没，我是想问问你介不介意自己摘一点投放给我加餐。】 【银狼：竖中指.jpg】 程澈又发了几个小表情却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程澈点开文件，对照着上面的各种步骤开始组装面前的电子零件。 “嘿朋友，我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一颗戴着浴帽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袋子，“我把你要的零件带回来啦！” 程澈头也不回，“你接受什么付款方式？信用点？冬城盾？” “就不能是人情吗？”桑博将手里的小袋子放在程澈身边，满脸无奈地开口，“桑博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了。” “可以。”程澈撕开一片酒精棉片，将桑博胳膊上的一道黑线擦掉，“但是你为什么不好奇信用点是什么货币？” 说到这里，程澈抬起头，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点灯光，“还是说你也可以借我一点信用点花花？” 桑博：…… 有些人就是如此讨厌。 明明已经猜出了他谜语人的身份，却还是要一遍一遍的说出来。 桑博皱了皱眉毛，用无奈的表情拒绝回答。 “卖点儿情报给我吧。”程澈用小镊子将零件拼凑起来，轻声道：“我想要一些有关于星核猎手的情报。” 桑博挑眉，带着笑容开口，“星核猎手是什么啊？” “两个人情。”程澈头也不回，声音冷淡，“或许我也可以问姬子。” “成交！”桑博眼中一亮，连忙开口应下，“我桑博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送上门的顾客的！” 两个！ 那可是两个人情啊！ 不等程澈点头，程澈的手机微微一震。 程澈看了一眼消息，默默转头看向了坐在餐桌前打开饭盒的丹恒。 “一个人情。”丹恒撕开餐具的外包装，又将吸管插进饮料罐之中，“星核猎手的资料发给你了。” 桑博的眼睛越睁越大，难以置信地反问，“你抢我生意？！” 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 冷面小青龙看起来明明很正经不是吗？！ “嗯。”丹恒没有反驳，沉声开口，“我觉得你的人情在以后或许有更大的用处也说不定。” 桑博：…… 这就有点高瞧他了吧？！ “成交。”程澈接收文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桑博：“下次做生意还是要跑快点儿的……” 瞧瞧，这不就跑单了吗？ “跑快点容易卡裆，我才不……”桑博哼了哼，皱着眉头，“我的人情现在是你们开拓小队之间流通的新型货币吗？” 怎么能够这样！ 对他桑博太不友好了！ “嗯。”程澈认真点头，微微抬起头看着桑博，“我觉得新货币还挺好用的。” “加一。”丹恒喝了口水。 桑博：…… “没天理啦……”桑博沉重地叹了口气，反挎着椅子坐着，“我就不该出现在被冰雪覆盖的雪幕之外！” 嗯…… 还是得出现的。 乐子和尊严他选乐子。 “我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三月七突然出现在屋子之中，身旁跟着一个背着麻袋的灰发少女，“我和星捡垃圾回来啦！” 星将手中的麻袋砰一声放在程澈脚边，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便签本递给程澈。 程澈：？ 程澈疑惑地看着那个便签本，迟疑道：“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给他？ 写上禁言术贴在他的脑门上防止被毒奶吗？ “我从垃圾桶翻出来的。”星轻声叹气，无奈道：“打着礼物结，应该是你的东西。” 有缎带，是礼物，是程澈的东西没错了。 程澈看着便签本，陷入迷茫之中。 系统的遗产之中为什么要出现一个便签本？ 星坐回餐桌旁边，和三月七一起进入进食状态之中。 程澈抿唇，用小镊子挑起第一张空白便签。 第二页的便签上陡然浮现一个传送锚点的图标，看起来似乎正闪烁着微光。 程澈眼皮一跳，小镊子微微一抖，掉在刚刚拼好的乌鸦挂件上面。 黑漆漆的小乌鸦在桌子上抖了抖，声音听起来贱嗖嗖的。 “嘎——别扒拉我！” “嘎——再手欠咒你！” 第87章 黑也有不一样的黑。 “你拧螺丝拧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三月七看着程澈放在桌子上面的小挂件，疑惑道：“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么诡异？” 听起来有点贱，让人感觉很手痒。 闻言，程澈伸手扒拉了一下小乌鸦，“嗯。” “嘎——聋了？还扒拉我！”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的张开嘴巴，“脾气还挺臭的。” “小东西而已。”程澈看着小乌鸦的摆件，将小乌鸦挂在了背包上面，又将分类好的零件一个个装进密封袋之中，“这里的机械我有点看不太懂，但是也能猜一猜。” 三月七眼底闪过浓厚的迷茫，愣愣道：“怎么猜？” 程澈靠着椅背看着三月七，浅琥珀色的眼眸通过薄薄的镜片看着面前的少女，“靠脑子猜。” 果然是星穹铁道，一个科技和力量都不能用常理推断的世界。 机械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不过小乌鸦应该挺有用的。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我怀疑你说的脑子和我长的脑子不是一个东西。” 闻言，程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开点，说不定你长的是瘤子。” 三月七：？？？ “他咒我！”三月七猛地回头，看着丹恒和星，“你们听见了嘛！他咒我！” 怎么能咒美少女的脑子里长瘤子？！ 丹恒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半晌才收回视线继续吃饭，“没事，脑子和瘤子对你来说区别不大。” 三月七：？？？ 粉头发的女孩一把抓住星的手腕，义正言辞，“他们都好坏啊！” 闻言，星深呼吸两次，欲言又止地看着三月七，“你要这么说，我可能也得坏一坏了。” 三月七的脑子和长瘤子确实区别不是很大，毕竟整个列车组除了三月七和帕姆都是外置大脑。 不对，帕姆可能也是外置大脑。 “哼！”三月七皱了皱鼻头，低下头将一块肉夹进自己碗里，“吃饭！” 化悲愤为食欲！ 吃！ 饿死这几个坏人！ “不吃饭吗？”星看着三月七的动作，无奈地叹气，转头看向程澈，疑惑问道：“你好像只吃了午饭，晚饭呢？” 闻言，程澈摆摆手，“剧烈运动之前不想吃，容易吐。” 星：…… 灰发少女脸上流露出一抹茫然，声音疑惑，“剧烈运动？” 一旁，三月七猛地抬头，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怎么？！我们和歌德这两个字有仇？！” 又要跑路？！ 程澈抿了抿唇，脚尖踹了踹桑博的椅子。 桑博咬着食物转头，浅绿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疑惑，“？” “听说搏击俱乐部换了个地方重新开业了。”程澈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之中却隐约透露出一丝兴奋，“去玩玩吗？” 桑博茫然一瞬，快速咽下食物后才开口，“你和老板有仇吗？追着咒？” 干什么？！ 人家开一家店祸害一家？！ “发现自己打架水平不是很够。”程澈摊摊手，眼眸平静至极，“锻炼锻炼。” 桑博：…… 桑博上下看了程澈一眼，迟疑道：“锻炼……要不你先跑步？” 看起来也不像是不锻炼的人啊！ “跑太快卡裆。”程澈轻声诉说着一个事实，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压我赢，五五分。” 桑博顿了顿，“那万一输了呢？” 程澈不打算用毒奶？ 那…… 桑博的目光落在程澈胸口，欲言又止。 还拔刀吗？ “输了算我的。”程澈从包里摸出一卷卷的钱，齐唰唰摆在桌上，轻声道：“赢了五五分。” 桑博眼中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态，压低声音，“你真不打算坑我？” “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天天坑你？”程澈眼中带上一点好奇，目光落在桑博脸上，“还是说你已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桑博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难道不是天天坑他吗？！ 他，桑博！ 是程澈咒过次数最多的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是什么？”三月七回神，脸上满是惊疑，“难道不是乌鸦嘴后遗症吗？”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沉声开口，“受害人爱上绑架犯。” 三月七：…… 三月七顿了顿，难以言喻地看着桑博：“你爱上程澈了？” 桑博：？？？ 桑博：！！！ “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乌鸦嘴！他是个男的！！！”桑博嗖一声站起身来，忙不迭地往后跳了两步，一脸惊悚，“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吗？！” 确认了！ 列车组这群人脑子都不对劲！ 欢愉星神祂炸的对！！！ 三月七抬眸，对上桑博满是惊恐的脸。 半晌，三月七转过头看着程澈，“他嫌弃你。” 这还不咒？！ 程澈扒拉了一下小乌鸦，靠在椅背上看着桑博。 “三——” “二——” “嘎，一！” 贱嗖嗖的声音响起，众人都不由得一怔。 “嘎，长痘！” 小乌鸦在桌上蹦了蹦，转动透露对准桑博。 下一刻，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灯，桑博嘴角也冒出了一颗痘痘。 看起来泛着油光，红润润的几乎下一刻就要破掉。 “嘶……”桑博捂着嘴角，眉头紧皱。 他桑博现在也想去炸列车！！！ “送你了。”程澈从包里摸出一片面膜塞进桑博手里，撑着下巴问道：“哥哥贴心吗？” 桑博：…… 果然，程澈这个人果然是个奸商对吧！ 瞧瞧这给一榔头再给颗甜枣的做派，奸商属性妥妥的！ 还贴心？！ “收费。” 不等桑博开口，程澈抢先一步摸出了马克笔在桑博胳膊上划了一道，“加油，争取早一天变成黑乎乎的桑博。” 桑博：？？？ “你……”桑博捂着嘴巴握着面膜坐下来，警惕地看着程澈，“你刚刚是不是在咒我？” 程澈抬眸，“怎么能算咒呢？不是祝福吗？” “这个祝福我不是很想要。”桑博欲哭无泪，耷拉着眉毛开口，“我才不要变成黑乎乎的桑博……” 程澈想了想，不走心地安慰道：“看开点，黑也有不一样的黑。” 桑博眼底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抬眸看着程澈，“？” “我们老家管运气不好也叫黑。”程澈靠回椅背上，曲起腿把鞋带又重新绑了一遍，“快吃，吃完饭去赚钱。” 第88章 救命! 搏击俱乐部。 桑博熟门熟路地去给程澈报名，又在程澈祝福的威压下给自己也报了个名。 然后两人坐在贵宾席上，喝着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小酒，对着下面的参赛选手指指点点。 桑博顶着一个浴帽，看起来和气氛热烈的拳击俱乐部格格不入。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我为什么也要上场啊？！” 程澈低头扒拉着小乌鸦，轻声道：“给我看看你的实力吧，总觉得你应该不是个简单人。” 上下层区封锁，桑博还能带着几个昏死过去的大活人跑路。 要么有个不为人知的后门，要么有个不为人知的外挂。 而且桑博这种性格…… 总觉得和那个托梦的星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实力？”桑博眯着眼睛喝完一杯酒，笑眯眯开口，“我能有什么实力？难道是一个滑跪给别人送个装着炸弹的小礼盒吗？” 闻言，程澈抬眸，欲言又止，“滑跪容易糟蹋裤子。” 桑博陷入沉默之中，指尖不由得摩挲着自己的膝盖。 这是诅咒没错吧？ 但是…… 桑博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迟疑道：“你对于别人的裤子有什么特殊的乐趣吗？” 掉腰带，内裤掉色，卡裆，摔跤。 好像都和裤子脱不开关系？！ 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胸前露出的心灵的窗户，迟疑道：“或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裤子是最大的伤害呢？” 咒女孩子……不太礼貌。 男性……那就随便咒了。 至于为什么不咒上衣…… 实不相瞒，他咒了。 但是丹恒有点小气，最近都不穿自己原来带拉链的衣服了。 “你是了解伤害的。”桑博无奈摊手，靠在沙发上看着程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程澈这个人有点奇怪。 程澈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杯放在桌上后站起身来，“我先去比赛了。” 说着，程澈将背包放在桌上，拍拍桑博的肩膀，“记得下注。” 桑博点点头，注视着程澈撑着栏杆直接跳到一楼，手里面还捏着从垃圾桶之中捡回来的人字拖。 毛茸茸的，看起来就是侮辱性极强的武器。 桑博将下巴搭在沙发靠背上，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男人。 铁丝网将擂台包围起来，对面的机器人身上闪着微光，金属外壳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程澈没有说话，目光快速扫过面前机器人的全身，目光停顿在机器人后脑处露出的一点线路。 程澈想了想，摸出了一把小剪刀。 掘掘博士看了一眼程澈，茫然半晌后回神，“好的！我们现在看到了翘臀小乌鸦拿出了一个剪刀！只有巴掌大小！” “这种剪刀出现在下层区只有剪鼻毛这一个用处！但是现在！” “这把带着无上威力的剪刀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让我们翘首以盼！” “究竟是不走寻常路的翘臀小乌鸦获胜，还是来自史瓦罗大佬的绝不爆炸机器人队伍获胜！” 男人说完一句话，嗖一声从擂台中蹿出去。 话音落地，周围的观众们爆发出轰的一声欢呼，其中隐约夹杂着几个因为好奇翘臀不幸眼瞎的惊呼声。 绝不爆炸小分队的两个机器人咔咔响了两声，朝着程澈冲过来，高举手臂对着程澈重重砸下去。 程澈眸光微闪，挂在胸前拉链上的眼镜微微一晃。 他朝着旁边侧了侧身体，在机器人的手臂砸下来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探手。 锋利的小剪刀按上了机器人关节处露出的一点点线路。 下一刻，剪刀闭合。 咔嚓一声，机器人的手臂无力的耷拉下去。 程澈垂眸，心中评判着这个机器人。 笨重，但是没藏好弱点。 紧随其后，另一只机器人朝着程澈冲了过来。 程澈瞥了一眼，再退一步，一脚踹在了机器人的脑袋上。 灵活，但下盘不稳。 场中静了一静，掘掘博士站在擂台下扒拉着铁网，半晌才回神开口，“看到了！是我们的新人——翘臀小乌鸦获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 “翘臀小乌鸦究竟能不能再接下来的比赛之中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勇夺荣誉从此走上——” 说到这里，掘掘博士发出哎呀一声喊叫。 他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巴坚持着接下来的主持，“巅峰之路……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到这里，掘掘博士放下话筒，微微低头吐出一口血沫。 真倒霉。 在主持的时候咬到舌头还真是离谱啊！ 程澈踹开两个机器人蹲在了擂台边，将机器人的一根手指从铁网中伸出去，拍了拍掘掘博士的肩膀。 掘掘博士：？？？ 男人诧异的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呀！翘臀小乌鸦有什么话要说吗？” 程澈不是很想承认这个名号，却只能一脸平静地开口，“我能挑对手吗？不太想和机器人打架。” 闻言，掘掘博士一怔，习惯性地想拿起话筒主持一下。 程澈举着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手指，按住了那个话筒，“我想要个会喘气的对手。” 掘掘博士一怔，转而疑惑道：“为什么呢？” 机器人不好吗？ 都不用担心会不会出手太重，虽然有可能被出手太重。 “不喜欢。”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不管是什么场合，我都不喜欢不喘气的东西。” 掘掘博士：…… 等等……他先脑补一下这个场合到底是什么场合！ 半晌，掘掘博士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程澈点头，“可以，下场就给你安排，但是现在……” 掘掘博士看了一眼赛程单，举起话筒高呼道：“接下来的比赛是深蓝骚哥！对战来自史瓦罗大佬的全是垃圾小分队！” 程澈眼皮跳了跳，默默起身走下擂台。 人群熙攘，时不时有兴奋的观众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副热闹的氛围。 还没走出去，一道惊呼声从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响彻整个搏击俱乐部。 霎时间，场面陷入安静之中。 程澈回头，看着一只桑博挂在二楼栏杆上随风摇摆，眼底流露出浓浓的迷茫。 “救命！” “挂墙上了！” “我的衣服要破了！！！” 第89章 我与你无冤无仇 程澈撑着栏杆俯身，透过眼镜镜片看着下方的比赛。 向来不是很正经的谜语人在此时也并未表现出什么严肃的神色。 桑博赤手空拳，在掘掘博士宣布开始之后欺身上前一步，带着笑容将对方逼入角落之中，手掌在对方脖颈间一敲就已经结束了一场万众瞩目的战斗。 桑博笑容更甚，站在拳击擂台上对着周围的观众们微微颔首，“多谢支持！压深蓝骚哥！绝对不亏！” 程澈微微眯起眼眸，无趣地做了回去。 看不出来。 拳击和搏击的比赛对于桑博来说根本不足以展示真实的实力，反倒是…… 程澈翻出一卷运动绷带，慢条斯理地在手掌上缠了两圈。 做完这一切，程澈摸出手机，在列表之中找到了卡芙卡的名字。 【程澈：召唤一只星核猎手。】 【卡芙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我和阿刃刚刚打算离开雅利洛六号。】 程澈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指腹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贴着防窥膜的手机不会让任何信息被路人窥视，但…… 程澈瞥了一眼一脸笑容走上来的桑博，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 【程澈：刚给自己开了个挂，想试试我能不能在宇宙之中自由穿行。】 发完这条消息，程澈抬眸看着走过来的桑博：“玩的很开心？” “那是当然！”桑博伸了个懒腰，两片薄薄的布料被胳膊带动，露出腰间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程澈瞥了一眼，“守点儿男德吧。” 桑博：？？？ 桑博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真的，等你再了解了解你就会知道我穿的已经很保守了。” 程澈：…… 有点道理。 姓米的哪儿有不涩的？！ 程澈点了点头，靠着沙发看着桑博，“遇见什么情况你才会选择显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闻言，桑博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含笑开口，“这难道不是我真正的实力吗？” 乐子人都挺强的。 不强的乐子人看不到乐子就凉了。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程澈垂眸，将小乌鸦的后脑勺扒拉开，塞进去一枚芯片。 “在干什么？” 桑博似乎很有兴趣，凑过来看着程澈的动作，“你好像在机械上面格外擅长？” “学过一点。”程澈拧着后脑勺的螺丝，轻声道：“打算加一个录音的小功能。” 桑博眨了眨眼睛，迟疑道：“这个小乌鸦会拍照，还会自己补光，还能给你的乌鸦嘴倒计时，现在还要录音？” 这是学过一点儿？ “嗯。”程澈点点头，将小乌鸦的挂件再度挂回去，站起身来，“我去趟卫生间。” 背包随意扔在沙发上面，程澈双手揣兜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桑博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程澈的背影。 有秘密的人，但是吧…… 为什么程澈总是喜欢去卫生间？！ 身体真的不好吗？！ 桑博抿了抿唇，探头看了一眼程澈的酒杯。 酒杯之中漂浮着两粒红色的干果，看起来颜色格外诱人。 桑博思索片刻，伸手给程澈的酒杯添满。 行吧，身体虚，他桑博能理解。 …… 下层区条件简陋，搏击俱乐部纵然设立了贵宾休息室但也很简陋，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小房间。 两个单人沙发，一张桌子，旁边的小门后是单独的卫生间。 程澈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反锁。 咔哒一声，带着些许灰尘的窗户从外面打开。 成年男人扒着窗户跳进来，脸上满是冷色。 他看了一眼程澈，转身伸出手掌。 卡芙卡借力从窗户之中跳进来，脸上带着些许迷茫，“在宇宙之中自由穿行？你是自己造了一个飞船吗？还是列车？” “没有。”程澈看了一眼卡芙卡，从兜里摸出一张便利贴递过去，“把这个贴在你能掌控的安全的地方。” 卡芙卡愣了愣，垂眸看着掌心中的便签纸。 简简单单手心大小的正方形纸片，边角还带着一丝卷翘的弧度。 卡芙卡看着上面闪着光的图案，迟疑道：“你脑子有毛病吗？” 靠着一张纸想在宇宙之中穿行？ “试试不亏。”程澈指尖点了点卡芙卡的手心，轻声道：“晚上记得等我。” 卡芙卡：？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抬眸笑着看着程澈，“想来共度一段美妙的时光吗？” 闻言，程澈垂眸看着卡芙卡的眼眸，“不想。” 说完，程澈看了一眼靠在窗前的男人，转身走进卫生间之中，“可以离开了。” 门外，卡芙卡轻笑一声，“我很少被人拒绝呢。” “我可不认为你这是邀请。”程澈洗完手，又将绷带缠回去，隔着门轻声说道。 水龙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程澈拉开门，靠着门框看着站在窗台上的女人，面无表情道：“再见。” 卡芙卡轻笑一声，“不怕我把你的便签纸贴在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说着，卡芙卡扬了扬手中的便签。 米黄色的便签纸卷起一角，被温柔笑着的女人举在唇边亲吻。 口红或许是豆沙色，唇印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空白的地方。 程澈微微仰头，“我能去，那也能回来。” 卡芙卡挑眉，微微挥手，转身跳下窗户。 程澈看着卡芙卡的身影消失，目光落在那个名为刃的男人身上。 男人浑身上下随处可见绷带，冷着一张脸看着这边，总让人感觉一碰就会滋血。 刃脸上眼中满是冷漠，上下打量着程澈。 半晌，他沉着声音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咒我卡裆！ 程澈：…… 程澈伸手推了推眼镜，让眼底的无辜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吗？” 刃：……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手掌撑着窗户跳下去。 谁信？！ 屋内又陷入安静之中，程澈看着大开的窗户出神片刻，终于走过去用一把小刷子将窗台灰尘上的手印脚印扫平。 刷毛呈现熟悉的蓝白色，显然来自被诅咒很多次的桑博。 程澈关好窗户收好东西，走出休息室。 所以刃今天跳窗户为什么没有卡裆？ 是因为今天出门的目的不是追人吗？ 第90章 你终于被套麻袋了吗? 入夜，程澈站在酒店房间的卫生间之中，将小乌鸦放在了洗漱台上面，打开小乌鸦身后的开关。 小乌鸦眼中闪过一丝红光，脑袋咔咔一声，转向了门口的位置。 程澈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动着，调出监控画面后才松了口气。 花洒之中猛地洒下水来，水声磅礴，根本听不清外面几人聊天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镜子，将一张便签纸贴在了镜面上。 传送锚点的小图标闪着微光，程澈思索片刻，将便签本塞进兜里。 下一瞬，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浴室之内，只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乌鸦玩偶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卫生间的门。 “砰砰——”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丹恒深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宵夜给你留出来了。” 小乌鸦眼中闪着红色光芒，锋利的鸟喙微微开合，传出熟悉的声音，“知道了。” 丹恒没再说话，脚步声渐渐远去。 雅利洛六号，地面之上，雪幕之外。 程澈看着突然变化的环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窗外风雪呼啸，窗内连火盆都没有点燃，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简陋的椅子上面，垂眸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看到程澈出现，卡芙卡和刃眼中的警惕瞬间转为疑惑。 卡芙卡看了一眼程澈身旁的墙壁，微微蹙眉，“穿梭空间？” 墙壁上积累着厚厚的灰尘，印着唇印的便签纸贴在上面摇摇欲坠。 程澈转身看了一眼，点头，“不知道，但应该是吧。” 不了解，但系统的遗产应该不会坑他。 坑他有什么好处吗？ 自己都炸了…… “看来我不用给你安排飞船了。”卡芙卡思索片刻，温柔一笑，“不过还是多给我几张便签纸吧。” 说着，卡芙卡伸出手，掌心朝上，“我忽然有一种用便签纸召唤小乌鸦的感觉呢。” 程澈的目光落在卡芙卡脸上，将便签纸撕下来几张递过去，“小乌鸦隔空发力，可以不用召唤。” 闻言，卡芙卡一怔。 她目光隐晦地扫过一旁保持沉默的刃，抿唇，“有道理。” 隔空…… 就是这个范围真的太广了，隔着几个星球都能咒成功。 “回去了。”程澈将手里拎着的两条裤子扔给刃，声音平静。 刃：…… 刃沉默着抬眸，目光阴沉地看着程澈。 “这个质量好。”程澈嘱咐了一声，撕下墙上的便签放进兜里。 卡芙卡轻笑一声，感慨道：“你还真是关心新同僚呢……” “我只是关心我会被刀。”程澈轻叹一声，摆摆手，“我回去了。” “不留下来聊会儿天吗？” 卡芙卡的声音之中满是笑意，坐在简陋的凳子上仿佛坐在歌剧院一样，姿势优雅，气质出众。 她撑着下巴看着程澈，轻笑道：“新同僚之间联系感情？雪夜之中的夜聊……” “没有夜聊的习惯。”程澈看了一眼脚上的拖鞋，声音之中满是无奈。 借着洗澡跑出来的，又和卫生间脱不了关系。 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体虚的黑锅是真的洗不白了。 死了都得被钉在体虚的耻辱柱上！ 闻言，卡夫卡笑了笑，转而又问道：“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吗？需要我为你准备什么吗？” “不用。”程澈轻叹一声，身影再次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卡芙卡嘴角的笑意加深。 雅利洛六号上的寒风刺骨，风雪呼啸着往破旧的屋子里灌。 卡芙卡搓了搓指尖，笑声呢喃，“新同僚还真是有意思呢……” “给他准备两支唇膏吧。” 刃轻哼一声，抱着刀靠着墙坐着，闭着眼睛，“但愿他以后不会再说些什么鬼话……” “不一定哦。”卡芙卡轻笑一声，将不知何时出现在破旧桌上的保温杯拿起来。 热气腾腾的黑芝麻糊，香气扑鼻。 卡芙卡倒出一杯递给身旁的男人，柔声说道：“阿刃，我们的新同僚很有意思哦。” 刃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卡芙卡身上。 是，确实有意思。 本来是要杀的，但是总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诅咒杀不了。 现在…… 哎…… 刃沉重地叹了口气，将怀里的两条裤子抱紧。 在这一瞬间，刃隐约感觉诅咒都是程澈的套路。 程澈是不是就想当个二道贩子卖裤子？！ …… “饭菜在桌上。” 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丹恒坐在书桌前提醒一声，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看着来自史瓦罗的记忆库，努力从中找寻一些有关星核和反物质军团的具体记载。 程澈应了一声，带着满身水汽坐在餐桌前面。 桌上放着一份宵夜，还有一杯加了冰块的水。 “他们几个呢？”程澈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出门翻垃圾桶了？” 一个都不在？ 桑博也不在？ 杰帕德呢？ “去调节地火和流浪者之间的矛盾了。”丹恒头也不抬，屋内昏黄的灯光在身边圈出一片金色，“对了，三月叫了娜塔莎过来给你处理伤口，你……” 丹恒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程澈，“我是不是忘记提醒你伤口不要沾水了？” 说着，丹恒的目光落在程澈腿上。 长袖长裤的睡衣看起来很是宽松，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有一道泛红的擦伤，手背关节处血痕一片。 程澈看了一眼，摇头，“死不了。” 丹恒：…… 丹恒抿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程澈。 半晌， 丹恒微微蹙眉，眸光深邃，“你似乎对战斗很感兴趣？” 不知道在搏击俱乐部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受伤了还很兴奋的模样…… 有点疯啊…… “嗯。”程澈点了点头，用指腹搓了搓手背上崩裂的细碎伤痕。 指腹抹出一道刺眼的血痕，程澈眸光闪烁，轻声道：“人类的本性之中就有好战和嗜杀的一面，我并不例外。” 闻言，丹恒眼皮一跳，一言不发。 “新的世界，新的生活。”程澈抬眸，眼底含笑，“来一点新的改变不好吗？” 丹恒：…… 丹恒沉默片刻，默默转身继续翻看史瓦罗的记忆库。 “砰——” 一声闷响，门板被重重推开。 三月七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隐约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娜塔莎说要给程澈包扎伤口？！” “你终于被套麻袋了吗？”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粉头发的女孩。 小乌鸦嘎嘎两声，再一次开始倒计时。 “嘎——说坏话——” “嘎——长痘！” 第91章 杀过他的鸽子。 “以后洗漱还是小心一点。” 温柔的下层区医生将纱布绑好，眉心微微蹙起，“没有结疤之前很容易感染。”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手掌上出神。 实战确实能够极大程度地提升战斗能力，尤其是对于他这么一个以前几乎没有机会动手的人来说。 但……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抬眸朝着娜塔莎道谢。 “身上的淤青倒是可以用药酒，但是这种东西在下层区……”娜塔莎眼底闪过一丝为难，思索半晌后开口，“忍忍吧。” 不好找，所以忍忍。 程澈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桑博。 桑博摊开手满脸无辜，“别，这玩意儿我桑博也找不到！” 谁用药酒啊！ 他桑博就从来不需要那玩意儿。 “就这还说没有自己找不到的东西呢……”三月七皱着眉头，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不过你也有点弱啊……” 她和星都不会因为几场搏击赛受这种程度的伤。 程澈抬眸，声音冷淡，“我们的战斗力计算方法不一样。” 和进卡池的比战斗力，还是他这么一个新手穿越者…… 这不是把脸凑上去给别人打吗？！ “让丹恒给你喂招呗，我和星也可以。”三月七笑了一声，手里扒拉着小乌鸦挂件，“搏击俱乐部那种地方很容易出意外的。” “嗯。”程澈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会注意的。” “嘎——” 小乌鸦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从三月七的手掌下挣扎着抬头，“嘎——别扒拉我！” 三月七哼了哼，将小乌鸦放在程澈手边，转而又疑惑道：“你能做小乌鸦能不能做别的？比如做个会说话的小团子……” 摆在房间里！ 程澈看着三月七，朝着一旁沉默的丹恒扬了扬下巴，“找丹恒，他万能。” 闻言，三月七的目光转向冷面小青龙，眼底满是期待。 丹恒一怔，看着三月七的眼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 现在他丹恒不仅需要动脑动手，还需要做手工吗？ 丹恒抿了抿唇，伸出手指向桑博，“他也可以。” 三月七怔了怔，转过头看着桑博，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怀疑，“真的吗？” 看起来不太像。 而且桑博这个人吧…… 不正经！ “不会哦妹妹。”桑博弯着眼睛笑着，手掌撑在床上仰着身体，“我桑博是个倒货商诶……” “你会。”丹恒抬眸，眼神深邃，“你的小炸弹也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桑博：…… “小炸弹和机械是两回事。”桑博面露难色，认真解释道：“虽然沾边，但不多。” 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视线最终又回到了程澈的身上，“那还是你吧，你咒我我都没有生气……” 所以做个小团子不过分吧？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的脑袋，“闲了给你做。” 嗯，捐献了一个抱枕。 这生意不亏。 三月七眼中一亮，点头，“好的！我也想要和小乌鸦一样的，扒拉一下就会说话，不过……” 说到这里，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刚刚入门就可以做出人工智能的语音系统吗？” 闻言，一旁的丹恒也投来的目光。 程澈指尖在小乌鸦脑袋上敲了敲，“我只是用变声器录音而已。” 录好几段音频，随机播放。 三月七：…… “粗暴，简单。”三月七抿了抿唇，拍拍程澈的肩膀，“但有效。” 这个回答属实是她没有想过的。 确实是新手入门级的没错了。 “这是乌鸦？”娜塔莎微微蹙眉，眼底带着疑惑看着桌上的小摆件，“机械乌鸦？” 程澈抬眸，“是。” 娜塔莎思索半晌后摇了摇头，轻声道：“下层区没有这种生物……” “以后就会有了。”三月七笑眯眯的拍着娜塔莎的肩膀，满脸轻松，“星核已经到手，等到炉心开放之后就好啦。” 虽然寒潮的消退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 有希望呀！ 闻言，娜塔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程澈手下的摆件上，“乌鸦是什么样的生物呢？” 没见过，好奇。 “黑色，喜欢说话。”程澈看着娜塔莎，脑海之中回忆着乌鸦的习性，“还记仇。” 话音落地，屋内陷入安静之中。 三月七欲言又止地看着程澈，最后将目光放在旁边的灰发少女身上，“星，我觉得这个外号咱们起的很合适。” 对，超级贴合程澈。 嘴碎，记仇，外表看起来很冷漠很正经。 星点了点头，一言难尽道：“自从你说你从三年级被揍之后就学打架……” 记仇没错了。 说不定还会在睡前默默诅咒仇人。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将挂件挂回背包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不记仇的。” “有啊……”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迟疑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总觉得会有这样的人。” 程澈看着三月七，面无表情，“那不叫人，那叫佛。” 不能说神，这个世界的神还挺记仇的。 “那个……”一直沉默的娜塔莎抿了抿唇，带着迟疑看着程澈，“诊费可以用小鸟的模型吗？” “啊？”三月七茫然转头，疑惑道：“为什么？你也想要小乌鸦的挂件吗？” 不对劲！ 娜塔莎脸上浮现无奈之色，轻叹道：“我那里有个孩子，家里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是……” 说到这里，娜塔莎轻声道：“那孩子不知从哪儿知道了鸽子这种生物，每天都想着找两只鸽子玩，但是下层区……” 没有诶。 地面之上也有寒潮，或许也没有这种生物吧。 话音落地，程澈眼皮微微一跳。 孩子，鸽子。 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让他喂鸽子的孩子…… 程澈沉默半晌，眼神困惑地看着娜塔莎，“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提米。”娜塔莎眨了眨眼睛，眼底带着浅红色，“有什么问题吗？” 闯祸了？ 程澈摇摇头，低声呢喃，“想起了我的一位小伙伴，和他同名。” 三月七探头，狐疑地看着程澈，“你的眼神告诉我绝对不是同名这么简单……” 程澈点点头，习惯性地摸过旁边的保温杯。 他喝了口杯子中的水，轻声道：“是啊……杀过他的鸽子。” 第92章 道德和脸面，如何抉择? “鸽子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杀它？” 一头粉色的少女歪着头看着程澈，眼底满是不解，“还是一个孩子的……” 程澈抬眸，“但是好吃。” 谁能忍住不做两个甜甜花酿鸡呢？ 啊不对，应该是两百个。 三月七：…… 好残忍。 但是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三月七呆滞片刻，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行吧……” “明天我会把玩偶送去诊所的。”程澈朝着娜塔莎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娜塔莎医生了。” 闻言，娜塔莎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没事的。” 说着，娜塔莎拎着药箱朝外走去，声音含笑，“各位对下层区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没事的哦。”三月七打开门，笑声道：“我们也是为了星核嘛！” 门板再次被关上，女孩子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程澈端着保温杯喝了一口，不知为何却又突然一怔。 他低头看了看杯子之中泡着红色干果的液体，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 半晌，程澈抬起头，满脸困惑，“这是什么水？” 这味道…… “嗯？”桑博疑惑地看了一眼，摸摸脑袋，“我们在俱乐部喝剩下的酒啊。” 给程澈倒的酒没喝完，得带回来啊，那可是从垃圾桶之中捡到的！！！ 程澈抿了抿唇，呼吸间隐约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酒气。 “有什么不对吗？”桑博看着程澈的神情，心中有点不妙的预感，“怎么？” 程澈将保温杯放在桌上，掌心贴在脸颊上，“要喝醉了。” 桑博：？？？ 桑博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脸上浮现的酒气，震惊道：“你上一秒还没有喝醉！你昨晚吃宵夜的时候也没有喝醉！” 程澈摇摇头，眼神显得格外清澈，“我的酒量是一杯。” 说一杯就一杯，多一滴马上醉。 桑博眼底的不解越来越浓，目瞪口呆地看着程澈啪嗒一声将脑袋磕在了桌面上。 餐桌砰的一声，穿着睡衣刚刚处理完伤口的男人砸在桌上陷入了沉睡。 十分钟后，桑博回过神来，迟疑着伸出手戳了戳程澈。 毫无反应，如果不是呼吸声还在差点儿以为喝死过去了。 桑博摸了摸后脑勺，不解的目光投向了丹恒。 怎么回事？ 列车组的人是不是都有点毛病？ 丹恒眼皮一跳，打量了程澈半晌才轻叹一声，“让他睡吧。” 桑博：…… “你没有好奇心吗？”桑博脸上表情很是不解，追问道：“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伙伴是不是生病了吗？” 列车组是不是没良心？！ 被炸的不是列车，是这群人的同理心吧？！ 闻言，丹恒眼神奇怪的看着桑博，“没死。” 娜塔莎刚走，除了擦破一点皮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桑博怔了怔，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是你。”丹恒看着桑博，朝着程澈扬了扬下巴，“这种时候我会想一点办法让自己的丢人照片消失，或者让自己的欠债减少一点。” 桑博：！！！ 桑博眼中一亮，当即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程澈，思索着要不要画个花脸或者拍一点程澈的社死名场面。 等等…… 有什么问题被他忽略了？ 桑博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丹恒，“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喝醉吗？” 丹恒瞥了一眼伏在桌面上沉睡的男人，声音冷淡，“不好奇，因为猜到了原因。” 桑博：？？？ 冷面小青龙能读心？ “为什么？”桑博思索一下，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我也有点好奇……” 丹恒靠着椅背抬着下巴看着桑博，声音冷淡且平静，“不外乎曾经说了一句自己的酒量是一杯倒。” 还能有什么？ 别人说自己一杯倒那是谦虚或者菜鸡，程澈的一杯是真的计量单位。 除了那完全无法用常理推断的乌鸦嘴外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桑博：…… 桑博沉默着架起程澈的肩膀，把他往床上一扔，一脸平静，“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 说到这里，桑博低头看着缩在小小的单人床上酒醉的程澈，“所以我是在他的脸上画猫好还是画个王八？” 丹恒摊手，转身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随意。” 无所谓。 反正程澈会记仇。 …… 被破坏的墙彻底拆除，四张床并排摆着，上面躺着四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入睡的姿势各不相同，呼吸清浅舒缓。 单薄的窗帘并不能完全隔绝光线，昏黄的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 一片安静之中，一个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黑暗中，一双如同宝石一般的蓝色双眸熠熠生辉，其中隐约夹杂着一丝忐忑。 杰帕德放轻呼吸，坐在床边沉默许久之后才站起身来。 他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朝着一旁放置行李的小桌子走了过去。 一只黑色的运动背包放在上面，斜挎背带有三指宽，银色的链条和黑色的布艺带子交织在一起。 杰帕德呼吸放缓，手掌微微抬起，眼底却闪过一丝犹豫。 身为银鬃铁卫，翻看犯人的私密物品很正常，是日常工作的一环。 但是这是程澈的包…… 程澈不是犯人，趁着人家睡着翻包这种行为实在是有点不要脸。 不不不……程澈之前是犯人。 也不对，大守护者撤销了通缉令…… 一时之间，来自贝洛伯格银鬃铁卫的戍卫官陷入了纠结之中。 翻，拿回黑历史，但不太道德。 不翻，很道德，但是会被程澈拿着照片招摇过市，而他杰帕德竟然无法抓住任何机会和程澈交易。 因为程澈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杰帕德犹豫片刻，心中的小人还在激烈的交战，呼吸急促，仿佛严守纪律的戍卫官要在此时做一些会被抓进牢里的事情。 道德和脸面，如何抉择？ 一只手搭在杰帕德的肩膀上，男人微微侧着头，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泛着一层光芒。 杰帕德浑身僵硬，愣愣转头。 黑暗之中，男人一头小卷发揉的很是凌乱，肌肉僵硬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可以称为天真的笑容。 “在干什么？” 第93章 谁?!谁在笑?! “砰——” “砰砰——” 寂静的房间之中，几道呼吸声此起彼伏，安静祥和。 杰帕德能够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面前这个男人疑惑的声音。 半晌，杰帕德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收回自己想干坏事但没敢干的手。 程澈身高不矮，但是现在歪着身子靠在桌子旁，杰帕德垂眸，迟疑道：“我……起夜……”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他伸手在包里摸了摸，将一小袋东西塞进杰帕德的手中，“身体不好啊……多吃点。” 杰帕德垂眸，看着手中眼熟的果干。 很好，程澈这是把自己的养生茶分给他了。 杰帕德攥紧手，感觉自己今晚没有偷到黑历史，还倒搭了一口体虚的黑锅。 等等—— 杰帕德突然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抹惊悚。 他猛地抬眸，死死地盯住程澈的脸。 不对劲！ 他杰帕德就说这股子挥之不去的违和感从何而来，原来是…… 程澈这个面瘫在笑啊！ 杰帕德眼底闪过一丝惊悚，反手一掌拍开了灯。 靠墙的床铺上，一只冷面小青龙猛地从床上翻了起来，眼底带着震惊，“怎么了？” 怎么回事？！ 又要跑路？ 还是程澈在半夜开始咒人？！ 另一边，桑博皱着眉头嘟囔一声，把脑袋塞进了被子里，“睡觉……” 杰帕德干咽一下，谨慎地后退两步，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如同对抗裂界之中的怪物，“程澈他……” “怎么？”丹恒捂着脸揉了揉，眉心微微蹙起。 糟心，从来到雅利洛六号开始就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好不容易不用守夜了，这几个室友开始作妖。 室友不作妖了，噩梦又开始搞事。 “他在笑。”杰帕德声音如同鬼泣一般，带着浓浓的震惊。 话音落地，桑博砰一声从床上翻起身来，睡意快速消散，“谁？！谁在笑？！” 他听到谁说梦话了吗？ 杰帕德慢慢后退，警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靠着桌子笑着的男人身上。 可怕！ 惊悚！ 以前觉得程澈板着脸怪冷漠的，现在一笑…… 不如不笑！ 两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挪到了程澈身上，捕捉到对方脸上的笑容时瞬间变得震惊。 桑博用力揉着眼睛，闭上睁开。 但可惜，笑容没有消失。 “他……”桑博抿唇，迟疑地打量着程澈。 半晌，桑博微微蹙眉，疑惑问道：“你醒酒了吗？” 话音落地，程澈眼珠子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眸被眼皮遮住小半，眼底带着一点点笑，“没有。” 桑博：…… 能对话，也不像没有醒酒。 但是吧…… 这笑的…… 谁家撒酒疯开始笑啊！ 而且面瘫脸笑起来真的很恐怖好不好！！！ 桑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丹恒身上。 你的伙伴，你解决。 丹恒瞥了一眼桑博，抿唇。 自己的伙伴也不是很了解，这该怎么办？ “抓到了一只想要偷底片的小猫。”程澈歪了歪脑袋，倚着桌子轻笑，“该怎么办？” 杰帕德：…… 没醒酒还知道自己偷底片？！ 杰帕德沉默着，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的脚指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好尴尬。 趁着别人酒醉偷东西这种行为真的是太不道德了，尤其是没偷到还没抓到了。 “明天再算账。”程澈看了杰帕德一眼，脸上的笑容如同变脸一般消失。 他走回自己的床位，往上一扑，“我要先醒酒。” 话音落地，程澈已然滚进了被子之中，抓着不知从哪个垃圾桶中捡到的玩偶压在脖颈上进入睡眠状态。 其余几人沉默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睡吧，被吵醒也没办法马上就睡着。 醒着吧，旁边有个看起来睡得很香的人。 桑博眨了眨眼睛，浅绿色的眼眸之中满是迷惑，“他是怎么睡得着的？” 吵醒别人自己睡觉？ 不对，这次吵醒人的不是程澈，是杰帕德！ 桑博猛地转头，看着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的高大男人，“所以你真的想偷底片？” 看不出来啊！ 杰帕德：…… 看破不说破这么简单的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吗？！ 而且…… 杰帕德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蜷起来，“不好意思……” 桑博：…… 这么正式的道歉还有点不太适应…… “没事……”桑博一脸茫然的摇头，嗫嚅道：“那你……早点睡吧……” 说着，桑博又躺回去，将被子认认真真地裹在身上，“但是我感觉我要失眠……” 满脑子都是程澈这个面瘫露出的笑容。 那笑得没有半点儿牵强，倒是不难看，就是和程澈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搭。 太违和了！！！ 丹恒起身，看了杰帕德一眼，“你可以继续尝试拿走底片，如果你能找得到。” 杰帕德抿唇，目光犹疑地看了一眼程澈的背包。 想偷，但是不道德。 而且…… “所以程澈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偷底片？”桑博压低声音，悄悄用余光瞥着程澈，“他在拉链上装门铃了？” 闻言，杰帕德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等下层区的事情解决之后，返回上层区再和程澈聊聊吧。 如果他的态度认真一点，程澈应该…… 算了，程澈根本就不会手下留情。 杰帕德沉重地叹了口气，靠回床头，“失眠。” 丹恒伸手从程澈背包侧面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咽下去，转头看着两个瞪着眼睛失眠的临时队友，“助眠，要吗？” 说着，丹恒扬了扬手中的小瓶。 桑博迟疑了一瞬，迷茫道：“程澈还有这玩意儿？” 垃圾桶中出现在这种东西已经很难以理解了，但更大的问题难道不是程澈这个说睡就睡的人为什么会需要助眠的药？！ 丹恒瞥了一眼两人，将两粒药丢过去，“心理暗示。” 吃个什么玩意儿，洗脑自己吃了助眠的药，强迫进入睡眠状态。 还挺好使。 桑博：…… 杰帕德：…… 桑博两根手指捻着那个小药丸，一言难尽地看着丹恒，“如果你不解释，或许真的能助眠。” 谁家心理暗示之前还要强调一遍这是心理暗示啊！ 第94章 法外狂徒!!! “你们在干什么？” 三月七拎着打包回来的简单罐头，刚准备薅一只小乌鸦去翻垃圾桶，结果就看到了男生宿舍之中惊人的一幕。 程澈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坐在桌子旁边，对面是神色各异的三个男人。 程澈没理会三月七，目光落在杰帕德身上，“你昨晚想偷偷翻我包？” 闻言，杰帕德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抿唇转过头去，不发一言。 程澈又将目光落在桑博身上，“你拿我的记号笔在我脸上画王八？” 桑博：…… 桑博抿了抿唇，低下头。 那不是还没画成功嘛…… 刚准备画就被小挂件嘎的一声吓得手抖，记号笔刚刚好砸在了程澈脸上。 “丹恒你看起来挺正经的。”程澈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双手环胸一脸平静的丹恒，难以置信道：“你还怂恿他们？” 闻言，丹恒抬眸，目光落在程澈的脸上。 他倒是不想怂恿。 但是睡不着啊！ 失眠啦！ “等等……” 三月七茫然地挠挠头，疑惑地走进来后抓着程澈的肩膀晃了晃，“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程澈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手机屏幕亮度调到了最高，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之中，光线昏暗的屋子之中，一只杰帕德偷偷起来翻包被抓了个正着，桑博翻了记号笔准备在程澈脸上画乌龟，然后砸在程澈脑袋上。 杰帕德仿佛醒悟过来，可以拿对方的社死换取自己的名场面，同样加入了桑博的行动。 一只冷面小青龙成为了场外指导，面无表情地对这场捉弄游戏提供行动建议。 看完之后，三月七陷入了迷茫之中。 桑博可以理解，因为桑博确实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是吧…… 杰帕德……丹恒…… “社死对你的伤害那么大吗？”三月七欲言又止地看着杰帕德，声音之中带着迟疑，“你已经被程澈逼疯了吗？” 追着他们跑一脸严肃的戍卫官，坚决贯彻大守护者的意志，正气凛然地杰帕德，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还有…… 三月七的目光转回丹恒身上，“丹恒，虽然我们认识好久好久了，但是我总觉得你是冷淡，不是……不是……”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三月七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 “闷烧。”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双手环胸一脸平静道：“我就知道丹恒没有这么简单！” 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话少事也少但是确实主心骨，但是…… 内心深处还是藏着一股暗戳戳的坏吧？！ 丹恒：…… 丹恒抿了抿唇，眸光平静。 知道睡眠不好对于他的脑子有多大的伤害吗？ 而且…… 人在缺少睡眠的情况下做出一点点超越常理的事情也很正常对吧？！ “哎……”程澈微微叹了口气，抬眸看着面前两个少女，“布洛妮娅呢？你们大早上来这边……” 闻言，三月七回过神来，无奈道：“布洛妮娅和希儿看起来针锋相对的，实际上关系好像还不错，一大早就出去帮忙调节地火和流浪者的矛盾呢。” 说到这里，三月七脸上浮现一抹失落，轻声道：“这里的食物不好吃，所以我……” 程澈垂眸，目光落在三月七手中的罐头身上。 不知道过期了多久，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变质。 填饱肚子并不难，就是味道不好。 三月七坐在几人旁边，手肘压在桌上，双手捧着脸颊，“真的，以前开拓的时候也有过连饭都没得吃的情况，但是现在吧……” 在经历了来自程澈的美食的诱惑之后，她三月七的肚子已经不能够接受这种很糊弄的食物了。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 他转身捞起外套套上，轻声道：“今天想吃什么？” “诶？还能挑吗？”三月七眼中一亮，撑着桌面站起身来，目光期待且疑惑，“比过期的罐头好就可以了，我不挑……” 空间站都只能吃蚯蚓干，她三月七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 程澈套上外套，拉链一直拉到胸前，轻声道：“你得说出来你想吃什么，所以我才能捡到食物。” 系统的遗产还挺好用，就是给人一种这破系统还没凉透的错觉。 闻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我……” 她也不知道能吃点什么。 程澈翻出一张表格递过去，“照着念。” 虽然他命中注定没老婆，但是系统的设定之中这些人都是可发展的老婆，老婆想要的，系统的遗愿就能给。 程澈看了看面前三个大男人，将收债拍在了吃饭后面，“先欠着吧。” 闻言，三个成年男性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 丹恒想了想那天打的赌，抿唇，“两个。” “一个。”杰帕德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桑博：…… 桑博沉默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绿色眼眸之中满是迷茫。 皮肤上从一个黑色的横杠开始，现在已经凑成了一个半，但是吧…… “好多个。”桑博轻叹一声，认真地看着程澈提出建议，“你能不能从垃圾桶之中翻出一个便签本？或者在你手机的备忘录之中记上一笔呢？” 他真的不想带着一身正气回到酒馆，从此成为笑柄！ 闻言，程澈一怔，转而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忘了。” 在纸上记东西哪儿有在人身上写字来的开心？ 要不是不太正经，他甚至想在所有人身上都画画，连脚底下这颗星球都不要放过！ “这也能忘？”桑博难以置信，脸上写满了你故意的这几个字，“你知道你这几个字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画风都变了！ 变成了要被杰帕德关进牢里的画风！ 程澈看着桑博，思索片刻后开口，“可是你不觉得皮肤是最好的画纸吗？” 桑博：！！！ 程澈没有理会桑博震惊的目光，手掌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走吧，我们去翻垃圾桶找早餐。” 说着，垃圾桶小分队正式出发，身影消失在安静的小屋之中。 桑博干咽一下，目光犹疑的看着丹恒，“你队友刚刚说的那句话……” “你觉得他被杰帕德抓进监狱……是因为在人身上画画还是在皮肤上画画？” 一个活的一个死的，区别大了去了。 法外狂徒！！！ 杰帕德呢？！ 不抓吗？！ 闻言，丹恒眼皮一跳，抬眸看着桑博，“他说过……他对不喘气的没有兴趣。” 第95章 叔叔? “朋友，自从认识你之后虽然桑博很痛苦，但是桑博的肚子却很满足。” 蓝发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大摇大摆地走在磐岩镇的小路上，脸上满是笑容，“这些天吃到的美食虽然是从垃圾桶中翻出来的，但是吧……” 好吃！ 美味！ 闻言，程澈点点头，“我对我家乡的食物向来自信。” 别的可以没有，吃饭和种田基建上面的自信点满了。 “所以你的家乡在哪里？”桑博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侧头看着程澈，“之前三月说过你是从宇宙之中掉到列车组的……” 哪个星球？！ 他要去旅行！ 度假！ 听到此话，程澈眼底似乎是带上一丝笑容，“一个很蓝很蓝的星球，但是我不建议你去。” “嗯？”桑博眼底满是疑惑，瞪大眼睛看着程澈，“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有人反对自己去故乡旅行呢？ “去不了。”程澈声音冷淡，低下头将手掌上的纱布缠好，轻声道：“而且变态太多了，你这种……” 说到这里，程澈目光扫过桑博，声音似笑非笑，“你这样的去了容易被吃抹干净。” 呵，姓米的玩家哪儿有不屑的？ 别说桑博了，史莱姆都能玩出花来。 桑博：…… 桑博欲言又止地看着程澈，迟疑道：“是你的故乡培养出你这种性格吗？” 如果变态太多…… 等等，变态多说明乐子多啊！ 想到这里，桑博的眼睛亮了又暗，他抿抿唇，迟疑道：“你说去不了……” 列车不是能跃迁吗？ 再远的距离都有能走到吧？ “该怎么形容呢……”程澈仔细想了片刻，努力找出一个合适的词，“列车或者飞船穿行在宇宙之中，但是我们不是同一个时空你懂吗？” 桑博：…… 等等，他脑子有点不太够用，可能是前几天长草吸干了他的智慧。 “就是……”程澈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们在雅利洛六号，他们在隔壁星球，但是我们和他们都没有造出飞船，也永远不会造出飞船，懂吗？” 桑博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欲言又止，“那你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有人来吗？ 这还叫造不出飞船？ “巧合。”程澈简单解释一句，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蜿蜒曲折的道路，看起来有点眼熟，前几天可能走过。 闻言，桑博脸上露出恳求的表情，“好朋友，咱俩关系这么好，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程澈：…… 有点耳熟，不确定，再听听。 程澈抬眸，目光落在桑博脸上，思索后开口，“这种说话方式我觉得你应该是想让我帮忙做点儿什么，但是吧……” 程澈顿了顿，迟疑道：“这种委托你不应该去找星吗？” 怎么？ 不能因为他加入了主角团就把主角的委托匀给他吧？ 这样一来……钱没了…… 桑博眨巴着眼睛，手指指向一旁，“你觉得我还能指望她吗？” 程澈默默转头，在一个垃圾桶的缝隙之中看到了一双眼熟的金色眼睛。 垃圾桶的盖子微微掀开一条缝，边缘露出指尖，还有星的眼睛。 “你……”程澈有点难以理解，疑惑地看着星，“你现在翻垃圾桶都要自己进去翻了吗？” 瞧瞧这垃圾桶的大小，得把人缩起来吧？ 为了点儿垃圾真的不至于。 话音落地，垃圾桶缝隙之中的那双金色眼睛眨巴了一下，微弱的声音从中传出，“你不懂。” 程澈：…… “我懂的多了去了，只是没人分享而已……”程澈念叨一声，走上前敲了敲旁边的垃圾桶，“这个垃圾桶之中是不是还有一个小粉球？” 咔哒—— 一声轻响，手下的垃圾桶盖微微抬起来一点。 三月七眼底带着笑，粉蓝二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笑意，“你猜对了！” 说完这句话，三月七转而瞪着眼睛，“我才不是小粉球！” 什么话？！ 美少女怎么能用球来形容！ 程澈轻叹一声，微微弯腰，“你们在干什么？” 列车组这些人的脑回路还正常吗？ 会不会传染给他？ “我们在——”星刚想说点儿什么，一抹黄色闯入视线之中。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猛地放下垃圾桶盖保持沉默。 “哒哒哒——” 皮鞋跟敲在地上的声音传来，频率很快，像是在奔跑一样。 程澈转头，看到了一棵黄色的蒲公英哒哒哒跑过来。 一路跑来，孩童头上的黄色发丝洋洋洒洒飘了一路，路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仔细观察。 “诶——” 虎克一个急刹，停顿在程澈和桑博面前。 女童抬起头，认认真真问道：“哥哥你看到我们鼹鼠党的其他两个新成员了吗？！” 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闻言，程澈抿了抿唇，微微弯腰，“没见到哦。” 一旁，桑博微微叹了口气，往垃圾桶上一靠，“虎克又在玩捉迷藏了啊……” “对啊！”虎克咬着棒棒糖抬起头，眸光认真，“桑博叔叔你又在到处冒险了吗？” 话音落地，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他默默转头看着桑博，迟疑道：“叔叔？” 他听见了什么？ 桑博？叔叔？ 这个臭男人看起来根本不是叔叔那一挂的啊！ “哎……”桑博眼中一亮，连忙应了一声，“对啊，桑博叔叔！” 不容易，终于能在程澈手里占到一点便宜了！ 虽然这便宜是虎克这个小孩子创造的机会。 程澈：…… 桑博真的很适合回到他的故乡和那些满地乱爬的变态相处！ 程澈眸色冷淡地看着桑博，半晌后才收回目光，微微弯腰看着虎克，沉声嘱咐道：“漆黑的虎克大人，我也是叔叔哦。” 闻言，虎克眨眨眼睛。 她仰起头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半晌才摇摇头，“虽然哥哥你不笑，但是感觉你比桑博叔叔乖，乖孩子很年轻的！” 程澈：…… 程澈忍不住摸了摸僵硬的脸颊，转头看向桑博，“她这是在说我小屁孩还是骂你老不死？” 桑博沉默片刻，语重心长道：“可能只是形容你没有我烧呢？” 第96章 狗都不吃。 程澈沉默着打量自己的穿着，疑惑道：“在这个世界不露点儿什么是不能活吗？” 桑博摇摇脑袋，“但是会被叫哥哥，而我会成为叔叔。” 这辈分，高着呢！ “哦。”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轻声说道：“上一个叔叔已经被我揍成猪头了” 桑博：…… 等等，他有点不太明白。 “您叔叔……”桑博脸上满是迷惑，声音之中带着惊疑不定，“你有点……” 叛逆啊…… 桑博顿了顿，疑惑开口，“您叔叔怎么得罪您了？” 程澈回忆了一下，皱眉，“他把我原石花完了。” 这能不揍？ 原石是每一个原批的命啊！ 桑博：…… 桑博抿唇，“原石是很宝贵的宝石吗？” “嗯。”程澈点头，声音之中隐约带上一些虔诚，“得到它的方式……要么不眠不休，要么不吃不喝。” 桑博眼底闪过一丝恍然，拍拍程澈的肩膀，“揍得不亏，但是你放心，桑博叔叔不会花原石的。” 程澈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桑博，冷笑，“呵……” 谁信啊。 瞧瞧这露的，这烧的…… 确实不花原石，但是也会花钱啊！ 一个648可是巨款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桑博无辜地眨着眼睛，绿色眼眸之中满是诚恳，“我虽然是个倒货商，但是我不是小偷……” “呵。”程澈继续冷笑，靠着垃圾桶开口，“也不见得。” “冤枉……大大的冤枉。”桑博耷拉着肩膀，无奈道：“我桑博这点儿底线还是有的。” 不等程澈开口，站在二人面前默默掉头发的虎克抬起头，“你们真的没有见到和你们一起的那两个姐姐吗？”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轻声询问：“你说的是谁？” “灰头发和粉头发的姐姐！”虎克睁大眼睛，一本正经道：“我们在捉迷藏，但是我怎么都找不到她们！” 程澈摇摇头，“没见过哦。” 虎克点了点头，刚想拖着一头黄色蒲公英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 她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疑惑道：“可是你们在垃圾桶旁边干什么？难道说……” “在翻垃圾。”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很和煦，“初来乍到没有钱，而且桑博叔叔不肯借钱给我花诶。” 虎克眨眨眼睛，目光从程澈身上挪到了一旁的桑博身上，“桑博叔叔好小气哦……” 桑博：！！！ 程澈在搏击俱乐部之中暴富都是他给的资金！ 桑博眼睁睁看着一盆污水朝着自己泼了过来，却避无可避，只能承受。 顿时，桑博脸上的笑容消失，眉毛和眼角不约而同耷拉了下来。 “哼。”虎克哼了哼，扬起下巴，“那漆黑的虎克大人要去别的地方找了！” 说着，虎克哒哒哒又跑开了。 看着虎克的背影，程澈转头看向桑博，“叔叔给点儿零花钱不过分吧？还有压岁钱也可以一起给了。” 桑博：…… 桑博满目苍凉，语气之中满是颓败，“你是怎么能够自然的说出这些话的？” 叫他叔叔程澈真的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吗？ “为什么说不出来？”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屈着手指敲了敲身后的垃圾桶，“你不会以为我还有骨气那种东西吧？” 桑博抿了抿唇，一脸为难，“我原本以为你有，现在……” 没有。 想看程澈尴尬，不存在。 “桑博叔叔……这样的称呼让人感觉你年纪好大……”星从垃圾桶之中钻出来，拍着身上的土看着桑博，“明明是个坏蜀黍。” “是哦。”三月七点点头，一脸认真，“坏桑博。” 就知道忽悠他们！ 要不是程澈的乌鸦嘴发挥超常，这会儿早被桑博跑了！ “哎……”桑博满脸无奈的摊开手，轻声道：“我还没来得及坏呢就被制裁了……” 谁懂啊！ 乐子人失去了地位！ “漆黑的虎克大人！”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一旁的巷道之中传出，声音隐约带着些许少年气。 脚步声紧随其后，红发男人在拐角处探头。 哒哒哒跑开的虎克再一次转身跑了回来，小靴子踩着地面快速倒腾。 “怎么啦？”虎克双手叉腰，表情之中带着一点身为鼹鼠党老大的气势，仰起头颅问道：“卢卡卢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快步跑了过来，蹲在虎克面前认真地观察对方的头发，“我听说你和埃里克一样都开始掉头发了，所以……” 来观察一下。 闻言，虎克瘪了瘪嘴，眼底竟然出现了一丝委屈，“掉头发啦！你看！” 说着，虎克转过身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这一条路。 浅黄色的头发随着虎克的跑动遍布磐岩镇的每一寸地皮，她漆黑的虎克大人这几天只能抓人，不能藏起来等别人抓了！ 卢卡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迟疑着伸出手拽了拽虎克脑袋后面的黄色头发。 没有任何阻力，但是一缕头发已经躺在了手心之中。 卢卡：…… 好诡异哦，他比赛的时候都不扯别人头发的！ 三月七转头看了一眼程澈，思索片刻后蹲在了虎克面前，“漆黑的虎克大人，姐姐想买你的头发可不可以？” 嘿嘿嘿，虎克抱枕！！！ 虎克：？？？ 虎克抬起头，眼眸之中满是困惑，“你藏在了哪里？” “额……不重要……”三月七抿了抿唇，还是认认真真开口，“你仔细想想，头发掉都掉了，换点钱不亏！” “是这样吗？”虎克脸上带着疑惑，迟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卢卡。 卢卡眨眨眼睛，给不出任何建议。 这种程度的掉头发太震撼了！ “他有钱。”三月七指了指身后一脸冷淡的程澈，轻声建议道：“还有埃里克的头发也可以卖给他的，你看桑博叔叔的头发就卖给他了。” 虎克：…… 虎克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桑博，脑海之中想起了鼹鼠党的伙伴们，还有要给老爹修的大房子。 思索半晌，虎克重重点头，站在程澈面前高高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童孩眼中满是诚恳与认真，隐约带着一丝期待。 程澈点点头，“可以。” 虎克嘿嘿一笑，哒哒哒地跑开。 看着虎克离开的背影，桑博感慨一叹，手肘戳了戳程澈，“你的良心有没有那么一丝不安？” 程澈摇头，“你高瞧我了。” 呵，良心。 狗都不吃。 第97章 桑博先生，等我! 红发男人看着虎克跑远后才站起身来，垂在身体一侧的手臂上是可以活动的金属。 看起来不像拳套，像机械臂。 程澈微微侧头，目光看着那个机械臂，几乎要动手摸一摸。 好帅啊…… “你就是那个……”红发男人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看后摸着后脑勺开口，“翘臀小乌鸦？” 说着，卢卡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我在搏击俱乐部听过你的名字。” 怎么会有人起这种名字啊！ 和那个叫深蓝帅哥的人一样不靠谱！ 不过最近好像没有听到深蓝帅哥，反倒是出现了一个更不正经的深蓝骚哥！ “对对对！”桑博眼中一亮，连忙扬起笑容看着面前的男人，笑眯眯地说道：“这就是下层区大名鼎鼎的翘臀小乌鸦！我是他的经纪人！！！” 卢卡：…… 卢卡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抿唇，“你还真的签到拳手了啊……” 桑博，原名深蓝帅哥，现在…… 不知道遭了什么瘟，突然改了个更贱嗖嗖的名字。 程澈眼皮一跳，耷拉着眼皮看着桑博，“经纪人？” 什么玩意儿？ 他去打个架还要出道吗？ 想到这里，程澈不由得蜷了蜷指尖。 “给你给你……”桑博顾不上向程澈解释，动作娴熟地把胳膊往程澈面前一伸，坚定道：“这个经纪人我当定了！”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看着桑博抽出记号笔，“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我也不好再拒绝了。” 话音落地，程澈拔开笔帽，在桑博胳膊上认认真真地画了一个正字。 一笔一划，总共五条杠。 记号笔的墨水落在皮肤上泛起一点点凉意，桑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股油然而生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 还涨价呢？！ 奸商！绝对是奸商！ 他桑博都不敢这么要价！ 桑博的呼吸停滞下来，默不作声地将视线渐渐上移，对上程澈的视线。 程澈收起笔塞进兜里，看着桑博，“看我干什么？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桑博：…… (??灬??) 五个啊！ 五个人情啊！ 他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他现在真的很想背着巨额债务离家出走！ 啊不对，这儿也不是他家…… “你不开心吗？”程澈眼底带着笑看着桑博，声音懒散，“我满足了你的愿望诶……” 桑博：…… 睁开眼睛看看他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桑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细弱的女声从一旁响起，三月七双手叉腰，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疑惑，“被程澈坑了这么多次了……他怎么敢的？” 忘了自己的债是怎么欠下的吗？ 竟然还敢把胳膊留给程澈自由发挥？ 这和打欠条让对方自己填数字有什么区别？！ 她三月七虽然有些时候傻傻的，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给桑博叔叔留点儿面子吧。”灰发少女双手环胸，金色眼眸之中看起来很是无奈，“而且你要明白……” “什么？”三月七天真回头，疑惑地看着身旁的小伙伴。 星嘴角微微挑起一点，语气认真，“程澈是我们的小伙伴，欠程澈的就是欠我们的，欠我们的就是欠列车组的，欠列车组的就是欠空间站的，亏吗？” 三月七：…… 三月七摇摇头，脸上满是迷茫，“不亏，反而感觉有点赚……” “那就对了！”星眨眨眼睛，金色眼眸之中满是光芒，“所以以后这种话我们要偷偷说，万一被桑博听见了我们就收不回账了！” 三月七点点头，“有点道理。” 那以后她偷偷说坏话…… 不过程澈这波确实赚翻了。 三月七转过头去，用一种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桑博，几乎要喊一声多欠点。 桑博：…… 桑博沉默着看着程澈，欲言又止。 听见了吗？ 程澈微微一叹，声音之中带着笑，“恭喜。” 啧，越欠越多。 乌鸦嘴果然灵验！ “你们……” 一直旁观的卢卡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脑袋，迟疑道：“这是深蓝帅哥……啊不对……深蓝骚哥的特殊的签约仪式吗？” 虽然很不想让深蓝骚哥成为自己的经纪人，但如果有这种仪式的话…… 他卢卡可以先签约再解约的。 桑博反复深呼吸，将心中产生的一点点暴躁压下来，满目苍凉，“不是……这是翘臀小乌鸦特殊的签约仪式。” 来雅利洛六号看乐子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早知今日…… 他当初一定会穿着军大衣在雪幕之外等着列车组这一行人的！！！ “哎……”三月七满脸感慨地摇头，沉重叹气，“可怜的桑博叔叔啊……” “哎……”星同样摇头，“黑心的程澈哥哥啊……” 惨烈！ 惨烈无比！ “朋友……”半晌，桑博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程澈，“你真的不怕我不还这个人情直接跑掉吗？”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双手揣兜一脸淡然，“你要知道，我可是会为了一点奖励跑三四个国家追债的人。” 桑博沉默着思索了片刻，默默转身看着一旁的卢卡，语重心长，“你看到了吧？” “啊……看到了。”卢卡愣愣点头，“怎么了？” 要灭口？ 那就来打一架啊！ 桑博双眸失神，生无可恋，“我以前想当你的经济人，你觉得我不正经我会把你卖掉，现在……” 说到这里，桑博眼中隐约出现一丝晶莹之色，“现在你看到我的地位了吗？” 卢卡：…… 卢卡甩了甩那头火红的头发，心绪复杂，“看到了。” 有点后悔。 早知道桑博是这么有义气的人，他就接受桑博成为自己的经纪人了，前提是换个名号。 想到这里，卢卡转头看向程澈，欲言又止。 程澈微微歪头，等待着卢卡先生的发言。 搏击俱乐部的第一人嘛，谁还没听过呢。 卢卡看了一眼程澈缠着纱布的手掌，思索片刻后认真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我的对手，加油！”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有点不太确定对方的意思。 什么就加油？！ “等我打败你，我会聘请桑博先生成为我的经纪人！” 卢卡义正言辞，满腔热血，“桑博先生，等我！” 桑博：…… 等不住了。 程澈会把他卖掉的。 第98章 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找你租赁的矿具？” 星双手环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报酬呢？” 她开拓者才不会打白工！ 闻言，桑博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就不能有点补偿吗？” 都已经这么惨了，不能对桑博有一点同情心吗？ “不能。”三月七摇摇头，语气认真，“那是程澈凭本事挣的。” 一码归一码！ 桑博沉默片刻，终于轻叹一声，“行吧……有……” 说着，桑博从兜里摸出一沓钱，很是不舍的数出几张，“自从认识你们之后，我就从来没有顺利过。” 星眼疾手快的收走钱，哼道：“骗子。” “奸商。”三月七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桑博不是那种缺钱的人。” “这是哪里的话……”桑博的神情很是委屈的模样，耷拉着眉毛看着三月七，“桑博我可穷了，要不然……” 也不会当奸商赚钱啊…… “我信你个大头鬼。”三月七皱着鼻头，显然不相信桑博的鬼话，“穷鬼没有资格当奸商。” 能被叫做奸商的，一般都有点家底儿，还很能打。 桑博沉默片刻，无奈叹气，“行吧行吧……各位好哥哥好姐姐……咱们能去找我丢掉的矿具了吗？” “走。”星大手一挥，收好钱后扛着棒球棍朝着大矿区的方向走去，“这就去给你找！” 桑博眼中一亮，跟在了两个女孩子的身后。 程澈双手揣兜，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朋友，你以前真的没有被人套过麻袋吗？”桑博走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觉得你的乌鸦嘴再加上你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揍。” 前方，两个女孩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实不相瞒，她们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揍我是一时痛快，揍完我还得接着叭叭。”程澈声音轻飘飘的，目光看着脚下的道路，“忍一时之气和被我咒一个月，你选哪个？” 桑博沉默片刻，迟疑道：“难道你咒完第一次就不会咒第二次了吗？” 那是忍一时之气吗？ 那是一直忍！ “当然不。”程澈很是坦然，没有丝毫羞愧，“但是只要我偷偷咒，他们就不会觉得自己遭殃是因为我说了什么。” 他又不是欠揍，为什么要当面乌鸦嘴找揍呢？ 虽然说也没多少人敢当场锤他。 话音落地，程澈周围的几个人都是不由得一怔，背影僵硬，眼神之中写满了震惊。 这个理由属实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但是不得不说，这办法好用，就是…… 有点儿忒不要脸了。 “哎……”桑博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写满了生无可恋，“在你们没有来之前，我在下层区的生活……” 一骗一个准！ 有事发生马上就跑！ 但是现在呢？ 被程澈抓住了人情这两个字，还不清是真的走不掉啊。 他桑博可不想以后走到哪里都要被程澈用人情两个字拴住…… 原本可以跑的，但是程澈说他为了收债可以跑好几个国家…… 桑博摇摇头，叹气，“马失前蹄啊……” 乐子看多了总会成为乐子，桑博好伤心哦。 “看开点。”星好不走心的安慰了一句，目光扫过街道两旁，试图找出一个垃圾桶来，“欠都欠了。” “欠都欠了。”三月七重复一句，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方。 桑博眨眨眼睛，“你听见桑博内心发出的悲鸣了吗？” 闻言，三月七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没有。” “没有。”星重复一句，眸色认真。 桑博又不是星核，听见什么听见？ 桑博叹了口气，“行吧……” 列车组不是很热心吗？ 为什么在他面前就这么没心没肺？！ “我们要找一把热驱动机械矿镐，还有一个粉色的定制的安全帽。”桑博细数自己丢失的矿具，认真道：“看在桑博这一路上帮了你们不少忙的份上，帮帮我吧。” 闻言，星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为什么是粉色的安全帽？” “因为粉色好看？”桑博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笑容瞬间扬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憋屈的负债，“戴上粉色的安全帽，你就是整个矿区最靓的仔！” 三月七转过头来，指尖捻着自己的头发，“那我不戴也是最靓的仔！果然是美少女嘿嘿……” 程澈落后桑博一步，轻叹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桑博转头，目光警惕地看着程澈。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程澈一开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妙。 可能是被咒多了？ “可惜不是绿的。”程澈看了一眼桑博，诚恳建议道：“难道你不觉得在暗无天日只有矿石的下层区，绿色会靓丽一点吗？” 桑博眉头微微皱起，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虽然确实很靓丽没错，但是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颜色有点不太吉利？” 尤其是放在帽子这个东西上。 “哪里不吉利？”程澈面无表情，眼底闪着一点光芒，“绿色在下层区难道不代表希望吗？甚至在雅利洛六号都代表希望诶。” 瞧瞧下层区，灰扑扑的。 粉色完全没有绿色来的亮眼！ 桑博思索片刻，“我觉得绿帽子的寓意不是很好。” 闻言，程澈抬眸，诧异地看了一眼桑博，“又不是你戴，要什么寓意？” 不是租出去吗？ 谁碰上了那就谁戴呗。 “你细品。”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压低声音，“一方面你能赚钱，另一方面你能看到租赁者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说到这里，程澈看着桑博的眼睛，轻笑一声，“这难道不也是乐子吗？” 桑博：…… “有道理。”桑博点点头，一本正经，“找到之后我就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果然，看乐子还是得找程澈！ 毕竟大点儿的乐子不是天天有的，没有大乐子可以看的时候…… 看别人戴着绿帽子也很快乐嘛！ 一旁，三月七沉重地叹气，戳了戳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程澈能把桑博忽悠着卖掉……” 闻言，星瞥了一眼三月七。 还说别人？！ 第99章 你说了什么?! “喏……” 桑博将一张泛着旧色的地图递过来，眼底写满了不舍，“这个是我在下层区找到的藏宝图呢，便宜你们了。” 说着，桑博用手肘戳了戳程澈的腰，朝着一旁的垃圾桶扬了扬下巴。 他刚想转头，却猛地被程澈吓了一跳。 男人嗖一声往旁边跳过去，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眉头不自然地缩在一起，眼睛瞪大，嘴巴都微微张开。 “你……”桑博眨了眨眼睛，视线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你怕痒啊……” 半晌，程澈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抿唇，“不，是因为这样我想笑，但是我笑起来脸不舒服。” 说着，程澈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建议你下次别戳我腰，我条件反射有点强。” “怎么？”一旁，星双手环胸，瞥了一眼程澈后果断伸出手。 棒球棍擦得层锃明瓦亮，一端被灰发少女握在手里，另一端不偏不倚戳在了程澈的腰上。 “啪——” 一声轻响，程澈反手握住了棒球棍，顺着棒球棍一捋，脚下上前两步，手指刚刚好捏住了星的手肘。 星：…… 灰发少女一怔，愣神地看着程澈的眼睛。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半晌后突然冒出一抹笑意。 程澈一手握着棒球棍，一手捏着星的手肘，轻声道：“想不想体验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 星：？？？ 不等星再说话，程澈手掌动了动，指尖无比熟练地找到肘关节某个小点，用力一捏。 “啊——” 一声喊叫响起，星捂着胳膊跳跃着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程澈后退一步，握着被少女抛弃的棒球棍心满意足，“这就是传说中的旋转跳跃永不停歇吗？” 见识到了。 “啊？”三月七慌忙地绕着星看着，声音之中满是焦急，“你怎么了？” 灰发少女五官变形，捂着胳膊说不出痛还是酥麻，一脸诡异。 “你干了什么？”三月七的目光望向罪魁祸首，认真道：“你现在已经开始对自己人下手了吗？” 啊不对，程澈早就对自己人下手了！ “尺神经，弯曲手肘的时候凸显，按一下……”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轻声解释，“不疼的。”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转头，看着旋转跳跃永不停歇的星，“不疼的话……” 那这是怎么了？ 半晌，开拓者牌的陀螺仪终于放缓速度停歇下来，捂着胳膊弯着腰，有气无力道：“确实不疼……” 但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让人痛恨。 “三月啊……”程澈手肘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轻声道：“你平时有没有突然把手肘撞在了桌角门边之类的地方……” 三月茫然了一瞬，抬眸看着程澈，“你不用再说了，我体会到了你的意思，但是你再说下去我会按照一日三餐的频率撞门的。” 感同身受了。 半晌，星喘着气直起腰，“我好恨。” 她只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宝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条件反射。”程澈看了一眼星，目光又落在桑博身上，“哥哥对你好吧？” 桑博：…… 确实挺好的，刚刚没给自己来一巴掌。 但是吧…… 谁家条件反射之前还要停顿两秒思索一下要做出什么反射？ 桑博一脸复杂地点点头，“好哥哥对我可真仁慈呢……” 程澈好不要脸，做出这种事情竟然还要让别人夸他！ “那现在就来看看藏宝图吧。”程澈摸出一张老旧的纸片，看着上面简单圈出来的红色痕迹，轻声道：“找不到的话怎么办？” “这是哪里的话！”桑博顿时反驳，脸上写满了不被信任的委屈，“我桑博可不是那种人！这绝对是真的！” 话音落地，周围几个人都看向了桑博。 桑博不是那种人，那谁是？ 众目睽睽之中，桑博眨了眨眼睛，心中隐约产生一丝忐忑。 还不是这几个人死活都不给他找三件，明明三个人一人找一个就好了，刚刚过来的路上非要讨价还价…… 那…… 把矿具写进藏宝图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程澈看着桑博的眼睛，半晌后轻笑一声，“找吧。” 说着，程澈将藏宝图递给了星。 找宝藏，米家的主角很熟练的。 而且现在看来…… 程澈垂眸，指尖扒拉了一下包上挂着的小乌鸦。 “嘎——谜语人！抽干骨髓！” 乌鸦声音嘶哑，扯着嗓子在矿区之中喊了一声，在轰隆作响的矿具撞击声音之中清晰可闻。 桑博后背汗毛倒竖，瞪着眼睛看着程澈，“乌鸦在这种时候叫是会吓死人的！” 吓人！ 而且程澈为什么要用这个声线的变声器！ 忒贱忒诡异！ “心虚的人才会被吓到。”程澈眼底带着笑，嘴角却不自觉的向下撇着，他跟上已经将地图研究透彻的星，轻声道：“最好早点找到，我等会儿还要去趟搏击俱乐部。” 桑博抿了抿唇，跟上程澈，“去搏击俱乐部干什么？我可是你的经纪人……” “哦。”程澈撇了一眼桑博，轻声道：“今晚有刚刚那个男孩的比赛，我想去看看。” 桑博：…… 桑博茫然的看了一眼来路，迟疑道：“你们两个拳手为了争夺我这个经纪人的归属已经开始关注对方的实力了吗？” 说着，桑博伸手一甩头发，笑道：“果然是我桑博魅力太大。” 瞧瞧这两个人争抢一个人的戏码，这可是只有故事书之中才会有的情节啊！ 闻言，程澈垂眸，看着被甩在手上的蓝色头发，轻声开口，“轻点儿骚吧，骚断了腰还得给你找个轮椅。” 桑博：？？？ 桑博瞪大眼睛看着程澈，手掌紧紧抓着程澈的手腕晃动，“你说了什么？！” “你咒我腰断了？” “你还要给我推轮椅？” “你这么正常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种冰冷无情的话的！！！” 大矿区深处，桑博的悲鸣回荡着。 三月七和星停下脚步，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二人。 “果然……”星满脸感慨地摇摇头，轻叹一声，“骚才是桑博的命啊……” 一旁，三月七抿唇，“程澈刚刚果然是在说谎对吧？他就喜欢当面乌鸦嘴找刺激。” 第100章 要骚骚的蓝。 灰发少女和小粉球穿梭在大矿区的通道之中，捧着老旧的地图寻找着宝藏的线索。 她们的身后，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背着包，目光淡然步伐闲适的跟在后面。 在最后方，一个蓝色的谜语人若隐若现，隐约还带着些许紫红色。 桑博悄悄拉开距离，看了一眼前方找宝藏的几个人，又看了一眼自己来时走过的路。 跑不跑？ 宝藏是假的，但是…… 诅咒是真的！ 桑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思索片刻后拔腿就跑。 不跑不是乐子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巷道之中传来，正对着一个防粉尘呼吸面罩面面相觑的星和三月七不由得一惊，快速转头。 某个掉色的深蓝骚男消失不见，只有程澈一脸淡定地站在不远处，脸上没有任何惊奇，听到尖叫也没有产生半点儿反应。 三月七眨巴着一双眼睛，迟疑道：“这声音……” “耳熟。”星站起身来，拎着呼吸面罩走向程澈，“是桑博没错了。” “他怎么了？”三月七循着声音来源往一旁的巷道之中看了看，疑惑地目光看向程澈，“桑博跑路你不管吗？” 程澈眼底带着诧异看着三月七，“我又不是幼儿园阿姨我为什么要管？” “他骗你。”星扬了扬手中的呼吸面罩，“你以前说过你不会被骗，藏宝图里面……” 就是这玩意儿…… “委托是你接的，又不是我。”程澈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从道路两侧废弃的东西之中找了点儿零件拎在手里，“被骗的是你们不是吗？” 星：…… 星摸了摸揣着钱的兜，抿唇，“所以程澈知道我会被骗但还是不说？” “嗯。”三月七点点头，怜悯地看着星，“他看你被骗自己沉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星：…… 灰发少女对上三月七的眼睛，声音之中满是不解，“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难道逃脱了哪一次被骗？” 三月七：！！！ “喂喂！美少女才不会被骗！” “呵……” 吵闹声越来越近，还有一道不疾不徐的沉稳步伐。 登山靴踩在地上没有多大的声音，却在只有机器运行声的大矿区格外清晰。 桑博靠着墙坐着，整个人的姿势诡异至极。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地面，努力研究着上面的灰尘。 他，桑博，腰扭了！ 一双脚出现在视线之中，面瘫的男人手指垂在身侧，指尖拨动背包上的小挂件。 咔嚓一声，小挂件猩红的眼睛之中猛地亮起了光芒，照片定格。 程澈蹲下来，目光看着桑博，“你怎么了？” 闻言，桑博有气无力的抬头，“你说呢？” 骚断腰了。 虽然没有断了直接瘫痪，但是现在这扭了腰不能动弹的模样和断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程澈抿唇，将手里拎着的零件放在地面上，又从包里翻出螺丝刀等物。 “你在干什么？”桑博看了一眼程澈，声音之中满是疲惫，“你就不能对你的经纪人和负债人表达一点点关心吗？” 程澈垂眸，声音轻飘飘的，“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关心，是轮椅。” 桑博：…… “你还能现场做个轮椅？”饶是气氛不对，桑博也忍不住发问，“你这叫新手入门？！” 程澈将一个螺丝拧上去，动作娴熟，“轮椅做不出来，但是做一个有滚轮的板子还是可以的。” 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滚轮，板子。”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似乎…… 有点草率。 “背着你回去倒是可以当做负重训练，但是这个负重有点太重了。”程澈在一块木板上面敲敲打打，将五六七八个捡到的小滚轮安装上去，“所以还是推你回去吧。” 桑博不知为何，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请问您有设计图吗？” “没有。”冷淡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机械滚轮转动的声音。 “那……描述一下您的创意呢？”桑博不肯死心，继续追问。 程澈将一根绳子绑在木板上，拉着木板走了两步，“实物就在这里。” 桑博：…… 桑博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隐约浮现一抹难堪。 一张破旧的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木板，下面装着五六七八个卡顿的滚轮，一根绳子绑在木板上，看起来…… 桑博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拉我回去……” 脸都没了啊……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心领神会。 他从背包之中翻出一条床单抖了抖，“放心，这次不收费。” 桑博：…… 桑博看着那条黑底白字的床单，陷入沉默之中。 明天贝洛伯格下层区的头条新闻会不会是臭名昭着倒货商突然离世？ “桑博？”三月七快步跟了过来，目光诡异地在桑博身上绕了两圈，疑惑道：“你怎么了？” “骚断腰了。”程澈应了一声，将床单递给三月七，“铺上面。” 说着，程澈绕到桑博身侧，双手往桑博胳膊下面一捞，“你忍忍。” “啊？” 桑博疑惑的话音还未脱口，紧随其后就是一声惊天惨叫，“啊————” “卧槽……” 星猛地往后一跳，目光震惊且惊悚，嘴里不由得吐出一些不知道来自哪里的脏话。 桑博一脸惊悚的被程澈正面抱在怀里，双臂惊慌的四处舞动。 黑衣男人单脚站着，另一只腿屈膝抵上了桑博的肚子，双手环绕在桑博腰间，猛地用力。 “咔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声响起，莫名让人想起了冷血无情的杀手拧脖子的场面。 冷血无情，黑衣杀手，拧骨头。 三月七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光之中满是震惊。 “好了。” 程澈松开手，拎着桑博站在平板车旁边，“铺床单。” 三月七：…… “好……”三月七猛地回神，快速抖开那张床单往平板车上一铺。 床单平整，四周还垂下十厘米的长度，刚刚好没有落在地面之上。 程澈将桑博放上去，思索片刻后将桑博的腿和胳膊摆正，蹲在平板车前掸去桑博肩膀上的灰尘，“哥哥对你好吧，还给你正骨。” 桑博：…… “我真的没有死吗？”桑博生无可恋的躺在平板车上，仰天长叹，“要不你给我盖一个吧。” “记住，从头到脚都盖上，要骚骚的蓝。” 第101章 没救了，拉走埋了吧。 磐岩镇，一个平板车长着五六七八个滚轮，末端绑着一根破旧的绳子，似乎是从矿区淘汰下来的，许多地方都被磨损出了毛边，看起来马上要断了。 绳子被一个青年人牵在手中，伴随着滚轮吱吱呀呀的声音，平板车被慢慢扯动。 黑底白字的床单盖在板车上面，起伏的弧度隐约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形状。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孩沉默的跟在板车两边。 无论是拉车的人，还是跟车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如同吃席。 “这是怎么了？” 娜塔莎听到喧闹声，不由得从诊所中走出来，看到板车的一瞬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谁死了？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这身形，一看就是个劳动力。 无论是挖矿为生的下层区，还是即将迎来开放的贝洛伯格，都是财产啊！ 程澈停下脚步，将绳子放进娜塔莎手里，抿唇，“还有口气。” 娜塔莎眼皮跳了跳，目光不自觉地挪到了那辆简陋的平板车上。 黑色的床单很是单薄，看起来很绵软，在下层区是不可多得的布料，上面写着的‘誓死不当穹鬼’的字很是显眼。 床单之下，一抹熟悉的蓝色映入眼帘。 “这……”娜塔莎干咽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所以…… 桑博还是没有从乌鸦嘴下幸存吗？ “大姐头……”被单之下，一只手很是疲惫地抬起来，声音微弱，“救我……” “诈尸了？”娜塔莎瞳孔地震，瞪大了眼睛。 这么难杀？！ “啊……”星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后掀起床单，认真开口，“没死呢，扭腰了。” 娜塔莎：…… 娜塔莎抿唇看着床单下面盖着的桑博，无语凝噎。 她的问题有很多，甚至比地火和史瓦罗陷入混战还要疑惑。 不过…… 娜塔莎打量着桑博灰败的脸色，迟疑道：“只是扭到腰？” “啊……”桑博满目苍凉，声音微弱到仿佛在雪幕之外躺了两天还没有遇到开拓者，“被咒之后才扭到的。” 娜塔莎抿抿唇，看了一眼桑博，“死里逃生。” 程澈果然恶劣，咒完人还要准备一点‘后事。’ 掉头发之后送浴帽，长痘之后送面膜，现在扭断腰还得敲个小板车拉回来…… 闻言，桑博眼中更苍凉了，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娜塔莎，指着程澈控诉道：“他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他给我正骨！” “什么叫正骨你知道吗？！” “他好像拎起了一个抱枕，搂着我就是咔嚓一膝盖，我都听到我骨头响了！” “我要是瘫痪了一定要赖上程澈！让他背着我找乐子！” 娜塔莎：…… 娜塔莎沉默片刻，茫然的目光看向了程澈。 “你没有这个机会。”程澈低头看着桑博，脸上很是认真，“我相信我正骨的手艺。” 桑博委屈巴巴，眉毛耷拉下来很是可怜，“你不是拧螺丝的吗，你为什么会正骨！” 声音凄惨，仿佛要穿越封锁的上下层传到上层区再传到列车组。 “学的。”程澈面无表情，将桑博身上的床单抖了抖卷起来，“洗洗还能用。” 桑博：…… 桑博努力抬起脑袋看着程澈，目光之中满是控诉。 对上那双冷静的眼睛，桑博喘着粗气，片刻后又耷拉下脑袋，“算了，认命了。” 确认了，程澈就是来克他的。 “你……”娜塔莎回过神来，目光疑惑地看着程澈，“学了多久？”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又看着娜塔莎，“半个月。” 说到这里，程澈补充了一句，“但是放心，绝对有效，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正经学过的，还拿刺杀他的龟孙试验过。 确认有效。 娜塔莎：…… 半个月就敢上手这还不算没把握？ 程澈说的有效 应该不是把半身不遂拧成死亡的那种有效吧？ “我检查一下吧……”娜塔莎抿了抿唇，蹲在桑博面前，眼底满是怜悯，“你现在还能感受到疼吗？” 闻言，桑博点点头，表情声音眼神无一不在诉说可怜，“疼……” “哪里？”娜塔莎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桑博，“腰上？腿上？” “肩膀上。”桑博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扭腰的时候蹭到墙了，一根木柴戳到了我后背露出来的皮肤……” 娜塔莎：…… 程澈是不是还咒桑博的脑子了？！ “正经点。”娜塔莎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支笔戳了戳桑博的腰，“疼不疼？” 闻言，桑博摇摇头，“不疼。” 娜塔莎抿了抿唇，头一次开始担心桑博瘫了。 瘫了怎么办？ 虽然不会出现上当的了，但是她会失去一个药品来源…… 要不还是被这群人带走吧，牺牲桑博造福大家，免得程澈再来祸害别人…… “这里呢？”娜塔莎又戳了戳桑博的小腿，迟疑道：“这里有没有知觉？” 桑博看着脑袋上聚集的几个脑袋，眨眨眼睛，“有点麻，就好像刚刚星那样子……” 闻言，娜塔莎抬眸看着星，抿唇，“刚刚你什么感觉？” 星：…… 灰发少女抬起胳膊肘，指了指外侧的凹陷处，“这里，按一下。” 娜塔莎沉默片刻，站起身来，“没救了，拉走埋了吧。” 话音落地，桑博瞪大眼睛，“大姐头！你怎么能不管我！桑博可是每次都给诊所雪中送炭！乐于助人！帅气逼人！” 娜塔莎垂眸看着板车上的桑博，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她抬脚，用鞋尖点了点桑博的腿，“这样呢？” “嗷——” 一声惊呼，桑博在板车上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腿，“好麻好麻好麻……” 娜塔莎冷笑一声，转身进入诊所之中。 三月七满脸疑惑地看着桑博，“所以他瘫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星双手环胸，看着正在惨叫的桑博。 说完，星跟着娜塔莎转身离开。 “那……”三月七眨眨眼睛，求知的目光看向了程澈，“他怎么了？”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转身离开，“躺太久了。” 第102章 我有一个问题。 诊所之中，丹恒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正在看娜塔莎写下来的下层区事件记录，以便从中整理出有用的资料和数据充实智库。 “回来了？” 丹恒转头看了来人，疑惑道：“这么早？” 星点了点头，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桌上的纸张，“本来在玩捉迷藏，结果帮桑博去找了他的东西，然后被骗，桑博想跑没跑掉，被咒了。” “正常现象。”丹恒没有丝毫意外，沉稳点头，“这次咒了什么？” “腰扭了。”桑博从门外走进来，往空的病床上一歪，声音疲惫至极，“在遇见你们之前，从未有人让我如此狼狈过……” “呵。”娜塔莎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桑博身上，“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把自己躺瘫痪的人。” 怎么？ 被乌鸦嘴几次还把脑子咒没了？ 三月七保持着呆滞的状态走到丹恒身边，转头看着垂眸盯资料的男人，“你真的没有咒桑博的脑袋吗？” 又或者…… 有没有咒她三月七的脑袋？ “没有。”程澈摇摇头，手指快速翻过桌上的几份记录，“看聪明人犯傻才有乐趣不是吗？” “朋友……”桑博躺在病床上看着程澈，无语凝噎，“你真的没有兴趣信仰某个星神吗？” 跟着列车组…… 有点浪费？ 程澈头也不抬，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信仰某个星神？” “是谁？”桑博眨眨眼睛，眼底满是期待。 程澈放下手中的资料，思索片刻后开口，“财神爷。” 桑博：…… 实不相瞒，这个神他也信。 “既然你没有瘫痪……” 灰发少女突然回神，将脑海之中的种种震惊丢开，目光危险地看着桑博，“我们现在该来聊聊你的藏宝图的事情了。” 桑博抿抿唇，躺在病床上缩成一团，“我腰都扭了，你难道不能对这个一见如故的帅气朋友表达一点善良吗？” “不能。”星摇摇头，一本正经，“认识我这么久，你还觉得我有善良这个美好的品德吗？” 闻言，桑博沉默下来。 按照他对列车组的了解来说，这个美好的品德人人具备。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了解不够。 “听我说嘛……”桑博眨眨眼睛，很是认真的开口，“这个东西可都是一个叫做匹克的矿工的，没有这些东西他没有办法上工的……” “哦。”星双手环胸，一脸平静，“你继续说。” 说完…… 星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棒球棍，最后抗在肩膀上面，目光看着桑博。 桑博：…… 不敢说了。 “匹克……有点耳熟……”三月七挠挠脑袋，头顶上只飘下来两根细软的发丝。 “是我们在去大矿区路上遇见的那个随地都能睡的人。”丹恒坐在桌前看着资料，声音沉稳，“难道你忘记了吗？” “忘了……”三月七晃晃脑袋，微微叹气，“我现在脑子都不够用了诶……” 可能是长头发长得太快了，所以营养跟不上了。 那么…… “我们晚上吃什么？”三月七抬起头，眼睛闪着光看着程澈，一脸期待。 程澈看着三月七，抿唇，“你现在怎么和派蒙一模一样？” 三月七眨眨眼睛，“派蒙是谁？” “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程澈随口应付了一句，想了想后才开口：“我想吃面条可以吗？”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都可以，只要不是罐头就好，不过我觉得你找到的食物真的很好吃。” 至于食物出现在垃圾桶的原理是什么…… 不重要！ 说不就有一个垃圾桶小精灵天天偷听然后送外卖呢！ “所以没有人在意我吗？”桑博有气无力地举起手，生无可恋，“我真的很想念曾经所有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 “但愿不是所有打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星抿抿唇，“继续解释吧，让我听听可不可以原谅你这一次。” 桑博：…… 他都没有原谅程澈！ “等等。”丹恒突然从资料之中回神，靠着椅背转过头来，“那位叫匹克的矿工是怎么做到随时入睡的？” 桑博一怔，对上丹恒疲惫的双眸。 眼下青灰一片，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我明白的，等我打听打听。”桑博感同身受，轻叹一声，“我现在觉得我也需要匹克随时入眠的小技巧……” 一时不跑处处受限，后悔！ 桑博回过神来，看着星解释道：“因为他一个月只上一天工，所以我就想和他合作，在他不上工的时候把他的矿具租借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星微微皱眉，“一个月一天？” 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有被饿死的？ 不过…… 随时随地都能睡的话……好像确实可以。 “打个比方而已，确切的说是上一天工睡三天。”桑博无奈摊手，双手合十，“所以能委托你们把矿具送去给匹克吗？我这里有一张真正的藏宝图。” 说着，桑博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真的，这次是真的。” 星目光犹疑，一时之间有点不太确定。 “是真的。”娜塔莎走过来看了一眼藏宝图，轻声道：“我好像听过这方面的消息，但是没人找到。” 娜塔莎一边说话，一边将一张清单递给桑博，“这些物资就拜托你了。” “好的，我等会儿就带着程澈去翻垃圾桶！”桑博接过清单，将藏宝图塞进星的手里，“大姐头都说是真的了……” 还不快去？！ “走吧。”三月七伸了个懒腰，挎上星的胳膊，“如果这次还是假的，那我们今天晚上就让程澈对着桑博说一百句话！” “不！一万句！” 桑博沉默着看着两人的身影走远，心中哀嚎。 惨，太惨了。 “去帮我找物资吧。”娜塔莎瞥了一眼桑博，将桑博和某个乌鸦嘴赶出诊所，“别在诊所乱来。” 门外，程澈站在台阶上面，垂眸将翘起来的纱布按下去。 “朋友。”桑博靠在一旁的墙上，脸上的可怜消失不见，只有玩味的笑容，“我有一个问题。” 程澈抬眸，看着桑博眼底闪过一个问号。 “你真的和那几个傻丫头是一伙的吗？”桑博脸上带着深深的笑容，靠着墙壁晃动刀刃，“还有……” 说到这里，桑博挺直腰背，站在幽深的巷道之中开口，“你真的只是为了快乐吗？” 第103章 你们这么穷吗? 下层区常年不见天日，只有地髓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程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巷道中的男人。 半晌，程澈垂眸，“不然呢？” 说完，程澈抬脚走下台阶，朝着 一旁的小巷子走去，“不是说去翻垃圾桶吗？” 桑博眨了眨眼睛，突然一笑，跟上程澈的步伐，“身为看乐子的同道中人，不打算对我诉说一下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说什么？”程澈面无表情，朝着记忆中的垃圾桶的方向走去，“说一堆马赛克吗？” 桑博：…… 程澈说的这是什么话？ 马赛克…… 也得分哪种马赛克吧？！ 程澈快步走到一个垃圾桶前，看了一眼清单后伸手拎起垃圾桶中的箱子。 桑博手中抓着一根绳子，身后跟着曾经拉过自己的板车，“放这里。” “你还挺念旧。”程澈瞥了桑博一眼，将东西放上板车，“下一个。” “那可不……你们离开之后我也会怀念你们的哦。”桑博耸耸肩，跟着程澈往另一个垃圾桶跟前溜达，“我桑博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程澈轻笑一声，手掌揣进兜里。 刚出来没背包，口袋上的拉链末端坠着半截绳子，被团在指尖搓来搓去。 “你的变脸学的怎么样了？”桑博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头看着程澈，“我总觉得你会换张脸咒我。” 程澈看了桑博一眼，“学会了，但是感觉有点粗糙。” 乐子人的默契？ “哦。”桑博点了点头，走在程澈身边。 板车的滚轮吱呀呀的响着，桑博的目光落在街角的垃圾桶上。 半晌，在两人停在垃圾桶跟前的时候，桑博突然开口，眼中闪着微光，“你有没有兴趣去酒馆喝一杯？” “天使的馈赠吗？”程澈弯腰从垃圾桶中继续翻物资。 提米都有，歌德大酒店都有。 有个天使的馈赠……似乎也不是很离谱。 “天使的馈赠是什么地方？”桑博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是你家乡的酒馆吗？好喝吗？” 程澈：…… 行吧，猜错了。 “算是吧，我也没去过。”程澈轻叹一声，将一箱止血药放在板车上。 就不能让他这个原批去到他该去的地方吗？ 去提瓦特剧情就算金手指，来这里…… 金手指炸了。 不提也罢。 “哒哒哒——” 空旷的巷道之中响起脚步声，程澈转头，目光落在从巷子口跑进来的小女孩身上。 “你看！”虎克拖行着一个麻袋，目光炯炯有神，“哥哥你看这些能换多少钱？！” 程澈：…… 他现在是个头发贩子对吧？ 程澈蹲下身来，翻出手机给三月七发了一张照片，轻声道：“你觉得可以换多少钱呢？” 一箱伤药两百冬城盾，但是这显然不是正常的物价。 闻言，虎克眨眨眼睛，迟疑的目光看向了正在一旁围观的桑博，“桑博叔叔你说呢？” “我吗？”桑博脸上的笑容突然加深，蹲下来抚摸着虎克的头发，“我觉得可以换五百块诶。” 有溢价，但是虎克的头发不配这份溢价吗？ 说着，桑博看向程澈，“掏钱吧小乌鸦。” 程澈抿唇，看了一眼沉甸甸的大麻袋。 他从兜里摸出一卷钱来，疑惑地问道：“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两个小时之内就掉了这么多头发？” 三月七以毒攻毒，桑博三份buff，都没有掉这么多。 闻言，虎克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因为虎克想给老爹换大房子，所以就让鼹鼠党的大家帮我收集头发了！” 说到这里，虎克嘟着嘴巴，“我本来还想叫你们的，但是那几个姐姐没找到，还想叫桑博叔叔……但是刚刚我看到……” 以为桑博叔叔在冒险中牺牲啦！ 如果这么多新成员都来帮自己收集头发的话，这会儿……应该能换更多的钱！ 桑博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确实，说不定这会儿他因为卖假货被打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下层区。 桑博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程澈，“作为让我落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你难道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程澈一脸淡定，轻声道：“给你磕一个？” 桑博：…… 大可不必！ 桑博皱了皱鼻头，转过头看着虎克，“所以你是怎么收集头发的？” 闻言，虎克歪歪脑袋，看着桑博脑袋上的浴帽，“就是让大家帮我梳头发啊……” 桑博：…… 这是拔下来的对吧！ 桑博歪头看了看虎克身后的头发，抿唇。 发量还挺充足，这都没秃…… “对了！”虎克突然抬起头，认真开口，“你们要陪虎克一起去冒险吗？！老爹好像在大矿区遇到一点事情！” 说着，虎克咬着棒棒糖，“我可以把我的糖分你们一点的。” 程澈眼皮一跳，多年被策划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任务线。 但是吧……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灰头发的姐姐呢？”程澈蹲在虎克面前，轻声道：“她很热心。” 话音落地，桑博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星？ 热心？ 那叫见钱眼开！ “找不到嘛！”虎克晃晃脑袋，将程澈递来的钱卷一卷塞进兜里，又用手拍了拍，“而且听说老爹遇到了麻烦呢……” “去吧。”桑博思索片刻后点头，看了看仅仅有两个箱子的板车，“这边的垃圾桶应该被星翻过很多遍了，我们可以去大矿区翻那边的垃圾桶。” 闻言，程澈点头，“虽然我在空的垃圾桶中也能翻出物资，但是如果你想去故地重游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桑博：…… 他想起了自己扭腰的小巷子，想起了那条黑底白字的床单，还想起了戳破自己后心的那根木棍。 一时之间，桑博心绪复杂。 “你们……”虎克眼底露出一丝迟疑，摸着自己装钱的兜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安，“你们这么穷吗？” 竟然要翻垃圾桶诶…… 那这五百块…… 虎克纠结片刻，从里面抽出一张钱递过来，“桑博叔叔，吃点好的吧，你都快饿死了。” 第104章 你好嚣张啊…… “老爹！” “不许你们欺负老爹！” 虎克哒哒哒跑在最前方，看到被矿民围起来的男人之后眼睛一瞪，快步冲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 虎克小小一点点，却完全不怕对面手持武器的矿民挡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双手叉腰，“你们要对老爹做什么！” 桑博眼皮一跳，转头看向程澈，“朋友，到你开口的时候了。” 闻言，程澈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一眼桑博。 都这会儿了，现在开始咒有什么用？ 乌鸦嘴具有不稳定性不懂吗？ 程澈左右看了看，思索半晌后转头看着桑博，“算了，你上吧，我相信你。” 没带人字拖，不好下手。 桑博：？？？ 桑博满头雾水地看着程澈，难以置信，“你就这么看着？” “我没有武器。”程澈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声音平静，“没带拖鞋。” 桑博：…… “原来在你心中那只孤独的拖鞋是你的武器吗？”桑博摸出自己的刀，迟疑的看着 程澈，“所以你就不能捡起旁边的铁锹打架吗？” 胸口藏着的刀呢？！ 那个会炸人的绿炸弹呢！ “嗯……”程澈看着那边的几个矿民，又看了看桑博手中的刀。 他本来还觉得铁锹伤害性太大，容易打坏这几个矿民，但是现在看来…… 桑博要么是对自己的战斗力有足够的把控，要么是根本不打算留活口。 思来想去，程澈觉得还是前一个，毕竟这些矿民罪不至死。 “行吧……”程澈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收起你的刀吧。” 脚步轻盈无声，黑衣男人慢悠悠晃了过去，手掌按在了几个矿民的脑袋上面，“朋友们，我们坐下来平静的聊天怎么样？” “你谁啊？！”不耐烦的矿民转过头来，眉头紧皱，“有你什么事儿啊！” “不许你这么说！我要让洞洞机揍你了！”虎克双手叉腰，满脸都写着愤怒，“你好嚣张！” 桑博双眼之中满是怜悯，走过来按着矿民的肩膀，“是啊，你好嚣张啊……” “又有你什么事情！”矿民猛地转头，声音暴躁至极，完全没有注意到程澈一下接着一下拍着所有人的脑袋。 “嚯——” 桑博一声惊呼，连忙扯着虎克退开好几步，免得被头发糊一脸，“你好嚣张啊……” “啊——” 桑博话还没说完，找茬的矿民发出惊呼，“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啊！” 几个矿民慌乱的来回甩头，发丝飘散空中。 “咳咳咳——” “呛死我了……” “走走走离开这里！” “把你帽子戴好！！！”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各色碎发随风飘落，短短几秒在地上累积起了厚厚一层。 桑博手中拎着虎克的衣领，免得鼹鼠党的老大被头发淹了，“哎……” 乌鸦嘴的威力啊…… 再多拍几个整个磐岩镇都得变成头发的海洋。 “诶？”虎克没有半点儿挣扎，歪着头看着矿民们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们怎么掉头发了？我们这里有会掉头发的病毒吗？” 说到这里，虎克连忙看向被发丝淹没到大腿处的老爹，“老爹，你的头发有没有事？！” 费斯曼：…… 场面太震撼了。 这即将成为他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可以铭记的场面。 “没有。”费斯曼摇摇头，又看着虎克脚边那层碎发上飘落的黄色头发，震惊，“虎克！你怎么掉头发了！” 不行！ 他家虎克才不能变成秃子？！ “对啊……”虎克点点头，一脸认真，“埃里克说是因为说谎才会掉头发……可能是我今天捉迷藏的时候少数了一个数吧……” 费斯曼：…… 有点离谱。 “但是不用担心的老爹！”虎克脸上露出笑容，指了指远离发丝海洋的程澈，“程澈哥哥买了我的头发诶！好多好多钱！” 费斯曼：…… 费斯曼看着虎克从兜里摸出的冬城盾，迟疑片刻后目光转向程澈。 这里还有这么多头发…… 要不…… “不收。”程澈声音冷淡，双手环胸远离头发。 也不是所有头发都能用来做抱枕的，至少得颜色亮丽吧！ 闻言，费斯曼惋惜的叹了口气。 发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朋友，我从来没看过你做这么快的动作。”桑博拎着虎克从发丝海洋之中走出来，用力抖了抖自己和虎克之后才靠近程澈，“你刚刚拍脑袋手都快拍出残影了。” “哦。”程澈将手揣进兜里，垂眸看着再一次双脚落地的虎克，“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此话，虎克仰起头看向费斯曼，“老爹，他们刚刚有没有打你？” 费斯曼摇摇头，伸手将虎克脑袋上的一缕发丝拿开，“没有受伤，就是感觉有点呛。” “啊……”虎克瞪大眼睛，“那我们去找娜塔莎姐姐！” 说着，虎克牵起费斯曼的手掌，认真道：“虎克赚到钱了，可以去诊所好好检查的！” “可是我的探测仪……”费斯曼脸上流露出一丝纠结，“没有探测仪……” 怎么找矿脉？ 怎么赚钱？ 虎克还这么小，怎么能让小孩子天天思考怎么赚钱呢？ “听虎克的！”虎克双手叉腰，一脸认真，“现在！去！诊所！” “去吧。”程澈看了一眼虎克，眸光转向从入口飞奔而来的一头灰毛和一个粉球，“帮你找探测仪的人来了。” 话音落地，几人纷纷转头，看向狂奔而来的两个女孩。 “嚯！” “哈！” “这什么情况？！” “程澈把谁的脑袋当皮球拍了？！” 程澈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不是皮球，当皮球拍得摘下来的，他最多…… 算了，还是拍皮球吧。 虎克眼中一亮，朝着来人飞奔而去，“老爹，我们找这两个热心肠的姐姐帮你去找探测仪，虎克有钱的！” 闻言，费斯曼轻叹一声，慢悠悠跟上虎克的脚步。 “朋友。”桑博双手环胸，用手肘戳了戳程澈，语气之中满是感慨，“父女之情，不感动一下吗？” “不。”程澈垂下眼眸，声音低微，“体会不到。” 他一不是女儿，二不是喜当爹。 上哪儿感动去？ 第105章 少脑补对你我都好。 “姐姐姐姐！” 虎克哒哒哒跑到了星的身旁，抓着星的胳膊用力摇晃，“帮帮虎克吧！虎克想找到老爹的矿脉探测器！” 闻言，灰发少女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她转过头看着三月七，“我们好像来迟了？” 她们接到尤利安的报信就赶过来了，但是现在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星安抚性的拍了拍虎克，转头看向躲在头发海洋之外的男人，“你们这次好像抢在了我们之前？” “捡垃圾，顺便陪虎克过来看看。”程澈走到垃圾桶前，努力从中翻找物资。 身后，桑博亦步亦趋地跟着，拉着小板车动作熟练地接过程澈翻出的物资放上去，“那是！我桑博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可惜……” 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可惜什么？” “可惜没有桑博出手的机会啊……”桑博轻叹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惋惜，“你刚刚没有看见，咱们小乌鸦的手那叫一个拍的飞快！” 三月七：…… 一点都不可惜。 三月七的目光扫过面前令人震惊的头发海洋，无奈抿唇，“这里是不是得打扫一下，头发很容易点燃的……” “嗯。”程澈点点头，弯腰看向虎克，“鼹鼠党是不是可以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呢？” 虎克眨眨眼睛，“如果帮虎克找矿脉探测仪的话……” 扫！ 全都给它扫干净！ “啊……”三月七眨了眨眼睛，“你还……” 话还没说完，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发生什么了？” 希儿和布洛妮娅押着几名正在掉发的男人走过来，目光之中满是疑惑。 看到头发海洋之后，希儿和布洛妮娅眼中的疑惑转变为茫然。 半晌，希儿回过神来，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一脸淡定的程澈，“你……” “打扫卫生的人来了。”程澈看了一眼那几个嘤嘤哭的大男人，拍拍桑博的肩膀，“找地脉探测仪的人也来了，我们可以继续翻垃圾桶了。” 星：…… “你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要翻垃圾桶了吗？”星皱着眉头看着程澈，“说好的我们一人一半！” “姐姐~”虎克急了，抓着星的手，“姐姐帮老爹找地脉探测仪好不好嘛……虎克……虎克可以让鼹鼠党的大家帮你翻垃圾桶的！” 嗯…… 虽然这么做对小伙伴的伤害有点大，但是…… 那可是地脉探测仪诶！ “虎克。”费斯曼走过来，摸了摸虎克的脑袋，微笑道：“不用找了，老爹以后不需要地脉探测仪了。” “是吗？”虎克抬起头，眼底满是疑惑，“可是老爹明明很喜欢地脉探测仪的……之前还找到了一处矿脉……” 费斯曼弯着腰，脑袋上的帽子破破旧旧，边角处隐约可以看到磨损出的毛边，“那处矿脉已经换到钱了，虎克以后也能用钱好好生活的，老爹没有愿望了。” 闻言，虎克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三月七抿了抿唇，握了握星的胳膊。 “可是……”虎克咬着指头，“虎克也赚到钱了，虎克为什么要用好多好多钱……” “老爹老了。”费斯曼蹲下来，目光慈和的看着虎克，“陪不了虎克太久了。” 不等几人再说话，程澈抓住桑博的衣袖，扯着桑博离开，寻找下一处垃圾桶。 卡顿的滚轮散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打破了令人惆怅的氛围。 虎克眨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难过，“老爹才不会离开虎克……” 说着，虎克转头看向星，“姐姐能帮虎克找探测器吗？虎克有钱……” 说着 ，虎克从兜里摸出几张冬城盾来，“是乌鸦哥哥给我的！” 星茫然了一瞬，脑海之中的感慨瞬间消失，“乌鸦哥哥？” “对啊。”虎克舌尖裹着棒棒糖转了一圈，认真开口，“他在搏击俱乐部很有名的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俱乐部的大家都长痘痘了……” 星：…… 好吧，乌鸦哥哥。 “我会去找的。”星笑了笑，弯腰将虎克手中的冬城盾叠起来塞进虎克的兜里，“分我一颗糖我就帮你找。” 话音落地，不等虎克点头，三月七的脑袋按在了虎克脑袋上，“不不不，我要好多个糖可以吗？因为姐姐还要分给乌鸦哥哥和小青龙哥哥他们……” “好的！”虎克眼中一亮，重重点头。 星站起身来，转头看了一眼程澈离开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头。 …… “不帮忙找一找那个地脉探测仪吗？”桑博跟在程澈身后，一路走来小板车上已经堆满了箱子，满满的都是能够用到的物资。 “不找。”程澈打开最后一个垃圾桶，打开礼盒盖子看了看后摇头，将礼盒端在手中，“任务结束了，该回去了。” 闻言，桑博眼神闪烁，“你刚刚是在逃跑吗？是因为费斯曼和虎克之间的对话？” “你觉得呢？”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语重心长，“少脑补对你我都好。” “我觉得是。”桑博看了一眼程澈手中的盒子，轻笑道：“我好像发现了你的弱点。” 翘臀小乌鸦不是很喜欢感情浓厚的场面呢。 “弱点？”程澈喉咙中突然溢出一抹轻笑。 他抬眸看着桑博的眼睛，轻笑着开口，“你觉得那算弱点？” 桑博一怔，“不是弱点那算什么？” “算我说话没有顾忌，再待下去我会吐槽到那种温馨的氛围支离破碎。”程澈轻笑一声，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少脑补一点。” 那么温馨的场面，他随口一说，然后在随便一灵验。 多残忍啊…… 桑博：…… 这个回答他是没有想到的。 看来抓弱点抓失败了。 “行吧……”桑博轻叹一声，伸着懒腰，“桑博以前可从未体验过猜测出错啊……”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程澈站在垃圾桶旁边，抱着一个小小的礼盒看着桑博，“寻找物资难道不是你的事情吗？” 桑博：…… 桑博拍了拍自己的腰，“朋友，我负伤了，你忍心让我出去找物资吗？” “忍心。”程澈声音平静，拿出记号笔，“一箱一个，这次我得画三个正字。” 第106章 我不。 “这里！” 桑博扯着自己的外套，认真开口，“画这里！求你了！” 他桑博现在跑也跑不掉，在程澈的乌鸦嘴之下根本没有半点儿反抗的门路。 他甚至连短暂的出门骗个人都做不到！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的胳膊，思索片刻后在桑博的掌心花了几个正，“好了。” 桑博：…… 桑博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迟疑道：“你是对人的皮肤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说着，桑博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程澈。 砸穿列车的这个小乌鸦以前是个罪犯吧？！ “说不定呢。”程澈应了一声，接过桑博手中的绳子，拉着板车慢悠悠往诊所的方向走，“走了，回去吃饭。” 看着程澈的背影，桑博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只小乌鸦，要么是个银魔，要么是个杀人魔。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哎……” 半晌，桑博叹了口气，背着手跟上程澈的脚步。 能怎么办呢？ 程澈的乌鸦嘴太可怕了。 而且…… 别人看着自己笑，未免不是另一种的快乐啊…… 桑博脸上扬起笑容，皮鞋在巷道之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 “回来了？” 丹恒早已带着自己收集好的资料回到旅馆，书桌上一盏昏黄的灯正散发出光芒。 “对啊！”桑博脸上带笑，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餐桌上，往床上一扑，闭着眼睛，“我现在好想好想加入列车组啊！等等……列车上有垃圾桶吗？” 程澈从垃圾桶中找出来的食物真的是太好吃了！ 鼹鼠党的小孩都馋哭了！ 丹恒微微一怔，侧头看着桑博，“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吗？” 虽然他们说了自己来自世界之外，是坐列车的。 但是桑博这么快速的接受这个事实，而且没有半点儿意外和好奇诶…… “啊……”桑博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装不下去了。” 如果没有程澈，他能装到地老天荒，自己偷偷躲起来看乐子。 但是不是啊。 程澈这个乌鸦嘴真的是他的心理阴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打乱他的计划了。 “哦。”丹恒闷声应下，继续转过头看着手中的手机，“瓦尔特先生说让我们不着急回上层区，他好像在上层区玩的很开心。” 程澈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开心？” 瓦尔特·杨还能玩的很开心？ 拿拐杖敲别人脑壳吗？！ “哦……”桑博应了一声，双手双脚拍拍床面，“所以那几个妹妹呢？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味道，他桑博要等不住啦！ “吃你的吧。”程澈看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餐盒，坐在丹恒旁边的位置上拧开灯，将一个礼盒放在了上面。 一包叠星星的纸条，或许是送来让他打发时间的，又或许是叠满一罐子送给哪个老婆？ 但说真的，这种追人的小手段他小学六年级都嫌幼稚。 还有一堆用得上用不上的活页本和便签纸，但上面无一例外都是空的，连横线都没有。 剩下的…… 程澈翻出螺丝刀，慢悠悠开始拧螺丝。 丹恒放下手机，转头看着程澈，“想做点儿什么？” 程澈好像自从拆过史瓦罗之后就打开了机械二字的开关，每天闲下来就是在拧螺丝，就差把自己塞进电子厂了。 “想起来我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所以我强行应验一下。”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近看着上面的小零件，“你今天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闻言，丹恒摇摇头，“对我们来说有用的不多，但是……” 丹恒微微蹙眉，看着程澈开口，“瓦尔特先生不想下来，星或许要留在下层区处理一些委托，三月留下来陪她，那么……”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要不要一起回去把星核交给瓦尔特先生？” 星核太危险了，留在程澈这里也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程澈抬眸，目光无辜，“我不。” 丹恒：？？？ “你这是……”丹恒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心中困惑。 “星核在我这里很安全。”程澈又一次低下头，指尖缠了绷带增加摩擦力，慢悠悠拧着一个细小的螺丝，“暂时我还不想失去它。” 丹恒眼皮一跳，“所以你把星核藏在哪里了？” 没见过。 自从掉下来之后被包装后就没有见过了。 程澈顿了顿，放下螺丝刀拧开了保温杯，看向丹恒的目光清澈且无辜，“你不觉得这颗星核是一个不会融化的冰块吗？” 丹恒垂眸，看着被泡进茶水中的套着厚厚一层保鲜膜的星核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点…… 离谱。 这和直接喝核废水有什么区别？ 程澈拧紧杯盖，继续拧螺丝，“虽然我喝养生茶，但是我不喜欢喝热茶。” 丹恒：…… 所以需要拿星核当冰块降温？ 真的，毁灭星神能气死。 而且…… 瓦尔特先生真的愿意封印一颗曾经被丝袜包裹过而且还被用来当冰块的星核吗？ “我们回来啦！” 三月七推开门的一瞬间先抽了抽鼻子，“果然！我们的小乌鸦已经给我们捡到了食物！” “好香啊……”黄头发的小女孩探头，一双眼睛明亮至极，“垃圾桶中还有这种好吃的吗？！” “嗯……换个词，程澈只是去取外卖。”星推着两人走进来，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到书桌上，看着两个埋头拧螺丝看手机的男人，“你们会修这玩意儿吗？” 丹恒看了一眼，“可以试试。” “不会。”程澈直接摇头，“你们可以找专业做这种事情的去修。” 任务线嘛，总会找到npc帮忙的。 星：…… 专业的难道不是在这里吗？ “桑博叔叔！”虎克哒哒哒跑到桑博身边，按着床沿踮起脚，“原来你在这里啊！”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桑博笑着看着虎克，揉了揉虎克的脑袋。 闻言，虎克眨眨眼睛，“刚才偷走探测器的小偷到处找你卖东西，我们追着他跑了整个大矿区呢！” 桑博：…… 他倒是想捡点儿便宜，这不是被咒了吗？ “给你。”程澈站起身来，将一个小玩偶扔进三月七的怀里，“你亲妹妹。”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的看着手中的小挂件，陷入沉默之中。 白头发，纸尿裤。 第107章 我懂。 “给三月送那个小玩偶是因为你说过什么话？” 丹恒坐在程澈身边，看着下方的擂台。 观众的喝彩声接连不断，小孩子们端着各种各样的零食穿梭在场地之中，换取些许微薄的收入。 程澈靠着椅背，给自己的保温杯中倒满酒，“可能是说了一句亲妹妹吧……” 得自己解决一下乌鸦嘴。 要不然把派蒙招过来可真的要养不起了。 丹恒点了点头，靠着椅背看着下面的比赛，“今晚还要动手？” “不。”程澈摇摇头，从脚边的麻袋之中拿出一把头发，塞进抱枕内胆之中，“今晚就是为了看看。” 程澈手中动作顿了顿，看着丹恒，“但是你今晚能上场吗？” 丹恒眼皮一跳，疑惑地看着程澈，“我？” “赚点儿吧。”程澈将一卷钱放在桌上，轻声道：“我们可能还要在下层区待一段时间，钱可能会不够用。” 总不能真的睡垃圾桶吧？ 丹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说着，丹恒摸出手机，给瓦尔特先生发送消息，问问能不能找个人送点儿钱下来。 天天打架他丹恒也有点扛不住。 而且程澈下注的时候未免有点太兴奋了，谁都想压，压完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在程澈这里完全没有搏击的公平性！ 只有钱！ 不…… 想到这里，丹恒侧眸看向程澈，“乌鸦嘴应验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他总觉得程澈或许有点兴奋。 闻言，程澈捧着保温杯看着丹恒，仔细想了想，“不知道，在思考我会不会因为我自己说了什么而遭殃。” 说到这里，程澈晃了晃脑袋，“你看，我就不掉头发。” 丹恒：…… 丹恒想起掉头发的三月七、桑博、虎克、埃里克。 还有据说是掉出一片海洋的矿民队伍，这么一想…… 程澈靠卖抱枕一定能成为宇宙首富！！！ 丹恒沉默不语，活动着手腕脚腕准备上场。 程澈靠着椅背，指尖在手机上滑动着。 倒是没人给他发好多消息，就是瓦尔特发来一条消息，问他有没有捡到多余的面膜，顺便再问问丹恒是不是撞到脑子了，竟然不会在下层区搞钱…… 程澈沉默着看了一眼丹恒，在对话框中输入了一个表情包。 【程澈：微笑.jpg】 原来丹恒会搞钱…… 不过也是，主角团肯定不能饿死…… 程澈轻叹一声，转头看着丹恒，“如果我当时没赚到钱，我们是睡垃圾桶吗？” 丹恒一怔，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程澈，“谁带来的谁负责，有桑博，就算桑博不在我们也可以去吃地火的。” 毕竟是来和地火合作的，地火管吃管住没问题吧？ 再不济…… 他们几个人是不会挖矿吗？是不会打架吗？ “哦。”程澈应了一声，轻声道：“你这几天还做噩梦吗？” 有点关心刃的裤裆。 闻言，丹恒眼皮一跳，眼底浮现些许复杂。 说真的，他现在已经分辨不清那算噩梦还是什么了。 以前惊醒，现在无语醒。 反正就是没办法睡着。 “小乌鸦！” 一道清越的男声从一旁传来，红发男人亮着眼睛走过来，“你来参加比赛吗？” 说着，男人自来熟般坐在一旁，“呀，小青龙你也在啊。” 程澈：…… 丹恒：…… “小青龙参加比赛。”程澈应了一声，将一瓶饮料放在卢卡面前，“我来看比赛。” 卢卡微微一怔，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看了看，“那可太好了，你们两个虽然来的时间不久，但是都没有失败过呢，所以……” 说到这里，红发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很期待我们在擂台上遇见哦。” 程澈抿了抿唇，思索着卢卡的不败纪录。 半晌，程澈眼中带着诚恳，语气平静，“你一拳下去我可能会凉。” 瞧瞧这机械手臂，一拳头锤下去他马上就能凉，总不能用种门…… 等等…… 程澈抬眸看着卢卡，却朝着丹恒开口发问，“你说我之前奶机器人那几句会不会在他身上应验？” 都是机械对吧，虽然他觉得进卡池的角色对于毒奶的抗性有点高。 丹恒：…… 丹恒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隐约出现一丝复杂，“你没说这句话之前或许不会应验。” 这句话说了，那不就是打个补丁吗？ 程澈：…… 有点道理。 “别跑！” 一道惊呼声传来，高大的男人追着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跑进来，吸引了观众的视线。 来自银鬃铁卫的社死小达人似乎在追赶什么贼人，穿越人群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人影。 下一瞬，杰帕德脸上的表情变得茫然，眼神惊悚。 程澈皱眉，“他怎么了？” 丹恒沉默半晌，开口，“卡裆了。” 程澈：…… 行吧，所以…… 程澈默默从背包之中翻出一条裤子，迟疑半晌后看向丹恒，“我现在上去送给他算雪中送炭吗？” “火上浇油。”丹恒轻叹一声，低下头默默将这次的乌鸦嘴灵验记入备忘录之中。 不能追着人跑。 明明是咒梦境，现在看来现实也受到了影响。 以后要追捕什么人的话，就让三月去，三月穿裙子，不卡档。 观众们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被定格，然后用一种无助的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动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保持了沉默。 半晌，杰帕德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一厘米一厘米挪了过来，看着程澈涨红了脸颊，欲言又止。 程澈拍拍空闲的沙发，将一条崭新的裤子啊放在上面，眼神无比清澈真诚，“不用说了，我懂。” 杰帕德：…… 杰帕德沉默着看着那条裤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是该道谢。 杰帕德动作缓慢的挪到座位上坐下，感觉自己的脸真的彻底没了。 这群人是列车组吗？ 那叫脸面收集器！！！ 杰帕德茫然的目光投向丹恒，欲言又止。 丹恒抿唇，拍拍杰帕德的肩膀，“我懂。” 杰帕德：…… 懂个锤子！！！ 一旁，卢卡捧着饮料瓶，脸上满是疑惑，“是那个银鬃铁卫啊……不过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换裤子？” 说着，卢卡视线下移，停在杰帕德的裤子上。 第108章 什么玩意儿? 杰帕德一直保持沉默，只是脸上的红色还没有消退，整个人呼呼冒着热气，仿佛刚刚从蒸笼上拿下来。 程澈轻叹一声，对着卢卡沉重开口，“没事的，只是你知道的……上层区的银鬃铁卫……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杰帕德和丹恒眼底不约而同出现一缕疑惑，一脸困惑地看着程澈。 “真的吗？”卢卡眨了眨眼睛，用手掌摸了摸脑袋。 半晌，卢卡点了点头，恍然道：“明白了，有钱人一般都有点小癖好的。” 说到这里，卢卡看向杰帕德，“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个歧视你的，不过你还是不要在下层区当流氓，我会揍你。” 杰帕德：…… 他！不是流氓！ 不对！ 他！没有怪癖！ 程澈看了一眼杰帕德，思索着杰帕德现在可能不太好走路。 半晌，程澈拿出一条粉色的jk小短裙，询问般的目光看向杰帕德，“你介意穿这个吗？” 杰帕德：？？？ “介意！”杰帕德回神，看着那条裙子眼底闪过一抹惊悚，忙不迭的拿起裤子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对粉色裙子没有意见！ 但是他对穿裙子的自己有意见！ 丹恒眼皮跳了跳，狐疑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垃圾桶……” “不好看吗？”程澈双手拎起那条粉裙子抖了抖，面无表情但语气之中却带着赞赏，“不仅好看，还能不卡档。” 丹恒：…… 丹恒保持沉默。 他现在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垃圾桶内胆都是黄色的！！！ “是我小瞧你了……”卢卡脸上满是震惊，放下水瓶左右看了看，“那个……我去准备比赛了。” 说完这句话，卢卡匆忙离开，脚步略显慌乱。 这和他揍过的流氓不太一样。 程澈轻叹一声，将小裙子平铺的沙发上拍了一张照，然后默默发送给某个群聊。 【程澈：[图片]】 【程澈：@刃，好看吗？想穿吗？保证不卡档。】 群聊之中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儿动静。 程澈继续发。 【程澈：你们在搞事情吗？为什么不理我？】 【程澈：不理我我就要咒了哦。】 【在玩游戏，勿扰：哑口无言。】 【别叫我妈，我年轻着呢：@程澈，阿刃不说话是因为他已经在去找你的路上了。】 【在玩游戏，勿扰：@程澈，节哀。】 【别叫我妈，我年轻着呢：@程澈，有什么想法吗？需要我偷偷去接你逃脱追杀吗？】 程澈思索了片刻，在对话框打字。 【程澈：在接受和拒绝之间，他为什么要选择线下单杀？】 【程澈：他选择了追杀，但是我觉得……他同样选择了卡裆。】 发完两条消息，程澈收起手机，目光瞥向红着脸从卫生间换完裤子慢吞吞走过来的杰帕德。 杰帕德表情呆滞心中的茫然几乎要将所有理智吞噬。 大步流星突然暂停，然后就是从不可言说的地方传来的刺痛感和拉扯感，一时之间，杰帕德很想弯腰就地打个滚。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坐到了社死见证人的对面，目光之中带上些许严肃。 他看着程澈，许久之后才开口，“那个……我……” 程澈眼眸清亮，眼底的疑惑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面瘫的原因，缺少表情的时候眼神总是会很有说服力。 杰帕德顿了顿，认真开口，“你可以把底片给我吗？” 程澈看着杰帕德脸上的尴尬，心中的良心…… 没有良心。 “不能。”程澈摇摇头，一本正经，“我凭本事拍到的照片为什么要给你？” 杰帕德：…… “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杰帕德压着尴尬，继续开口，“我……你……” “只有你证明那是你，我才算侵犯隐私。”程澈摊手，口中胡说八道，“但是你能证明吗？你想证明吗？” 不能证明的话……他程澈最多算个收藏各种诡异照片的变态。 但没关系，变态这两个字伴随穿越者的一生，不慌。 杰帕德：…… 杰帕德转过头看着下方的比赛，不发一言。 当他没说！ “报个名。”程澈招招手，指着某只社死人对着服务员嘱咐，“给他报名，就叫……尴尬小银龙。” 服务员一怔，目光转回杰帕德身上，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气氛瞬间蔓延。 服务员挪开视线，连连点头。 尴尬，确实挺尴尬的。 “我？”杰帕德指了指自己，迟疑道：“我也需要比赛？” 他是银鬃铁卫，执法者，参加这种不太正规的搏击比赛…… “白吃我的，白住我的……”程澈嘟囔一声，将下巴搭在扶手上半闭着眼睛，“打两场比赛赚点钱怎么了？” 闻言，杰帕德怔了怔。 “那么三月和星呢？”丹恒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银河球棒侠和一颗小粉球不需要？” 还有跟着他们一起下来的布洛妮娅。 至于桑博…… 算了，桑博欠的够多了。 “我从来不压榨女孩子。”程澈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看着弯腰钻进擂台之中的卢卡，“我期待的比赛要开始了。” 说着，程澈摸出眼镜戴上，认真地看着下方的擂台。 “卢卡卢卡！” “铁拳卢卡！” “必胜！” 在红发男人出现在擂台上之后，整个俱乐部的欢呼声几乎要震碎屋顶。 成年男性脸上带着笑容，朝着周围众人举起拳头，看起来热烈且开朗。 肌肉扎实，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隐约能看得清血管与青筋的走向，机械臂和人类的手臂对比分明，碰撞出专属于卢卡的力量感。 程澈看着下方的擂台，眼镜反射出一点白色的光芒。 手机在兜里震了震，程澈忽略掉这一点震动，看着卢卡轻叹一声，“啧啧啧……” “战绩很好。”丹恒同样看着卢卡，面容平静，“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哦……”程澈应了一声，撑着下巴，“瞧瞧这热血的……王母娘娘来了都得喊一声我可以……” 丹恒：？？？ 杰帕德：？？？ 两人脸上满是迷茫，看着程澈异口同声，“什么玩意儿？” 第109章 这泼天富贵终于也轮到我了。 程澈双手扶着窗框，疑惑地看着窗外探出的半个脑袋，心中的困惑难以言表。 男人扒拉着窗户，一双眼眸之中是潜藏的杀意。 “你……”程澈有点难以理解，转过头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你为什么要在发消息和走正门之间选择翻窗子呢？” 刃：…… 刃阴恻恻地看了程澈一眼，冷哼，“让开。” 就知道叭叭，就不能给他让个道吗？ 他扒着窗户很好受吗？ 程澈抿了抿唇，让开窗口，朝着一旁的小沙发走过去，“你们不是要去别的地方搞事吗？不过你也有点太小心眼了……” 一件小裙子就来追杀？ 这是真的觉得自己裤子多啊…… 不过也是，星核猎手那么高的赏金，也不差两条买裤子的钱。 “哼——” 一道冷哼从身后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带着血红色光芒的剑刃。 长剑剑刃逼近前方背对窗口的男人，直奔对方脖颈而去。 下一瞬，男人抬手，剑刃碰撞在胳膊上面，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刃微微挑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在地面重重一踏，手中用力下压。 黑色布料在利剑之下破碎，露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刃眉头一跳，几乎要从那道白光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藏东西了？ 程澈左手搭在右手上面，用力抵住锋利的长剑，眸光玩味般落在刃的身上，“也不只是记仇吧？或许还有……入职考试？” 话音未落，程澈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处露出的一点白光，猛地将藏在袖中的东西拔出来。 不过三十厘米长的金属被打磨得几乎要映出倒影，三条血槽开在不同的方向，尖端闪着冷酷的光。 刃微微蹙眉，长剑在胸前横挡，将朝着自己刺来的三棱刺挡住。 “有点手段。”刃冷哼一声，握着剑柄用力，剑刃压在三棱刺上逼近程澈的脸颊。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屈膝上前一步。 一只手按在对方手腕上，另一只手快速抽出三棱刺，尖端微微一晃，从下往上挑起。 “啪嗒——” 一声轻响，来自星核猎手的某个通缉犯怔住了。 长剑拎在手中，脸上出现一抹迷惑。 刃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陷入了沉思之中。 卡芙卡怎么回事？ 现在买的衣服质量这么不好吗？ 为什么…… 这扣子坏了！！！ “藏着掖着可就见外了。”程澈轻笑一声，脚尖踢开刃手中的长剑，将对方从迷茫拉入战斗状态之中，“走光了也不能分心哦。” 话音落地，三菱刺一撩一劈，刺眼的金属光泽在此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刃眼皮一跳，弯腰向后，发梢刚刚好垂在地面。 “砰——” 休息室的沙发被刃一脚踢开，旋即是程澈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扎在上面，将沙发表面的布料划开一道，垫料飞散。 “轰——” 洗手池被一剑劈成碎片，程澈靠着墙面快速弯腰，剑刃从头顶扫过，泛着小卷儿的发丝飘飘荡荡的落下来。 墙面与利剑相互刮擦，粉尘簌簌落下，声音刺耳，仿佛一股冷气从尾骨开始沿着脊椎寸寸上移，最后在头皮上用指甲摩擦。 “程澈？！” 一道厉喝在门外响起，男人一脚踹在休息室的门上，手中的长枪上萦绕着青色的力量。 程澈眼皮跳了跳，手中三棱刺塞进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袖子之中，从胸口拔出了闪着紫色雷光的刀。 刃眼皮跳了跳，后退一步，眉头紧皱。 伴随着门板被踹开，屋外属于搏击俱乐部的热烈欢呼声瞬间涌进来。 青色长枪直奔男人而来，其后还有那张带着惊恐的脸。 “哈哈……” 刃刚准备转身离开，见状也是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 长剑在胸前一挡，枪尖重重撞在剑刃上。 剑身虽然带着些许破碎的痕迹，却依旧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丹恒紧缩的瞳孔以及难以掩饰的震惊。 剑身另一边，是刃胸前被挑破的扣子。 衣襟没有任何束缚朝着两侧散开，露出被绷带缠绕的胸膛。 绷带最外层被三棱刺割开一层，连同上衣一起摇摇欲坠。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刃低笑一声，胸膛震动间传出如同雷鸣一般的怒声。 话音落地，刃手中长剑猛地挥开，一脚踩在丹恒长枪之上，低垂的眼帘之中满是疯狂。 “哼。”丹恒冷哼一声，没有丝毫胆怯的迎上去，长枪在手中转的飞起。 程澈：…… 怎么回事？ 现在就不管他了吗？ “为什么人有五名，代价只有三个？”程澈靠着墙，将三棱刺藏好，“是因为剩下两个叫做卡裆和蹦扣子吗？” 刃：…… 丹恒：…… 两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不约而同一怔，旋即抬眸，对上对方那逐渐被困惑取代的眼眸。 “哼！” 刃猛地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后将长剑对着丹恒挥去。 程澈轻叹一声，掂了掂手中属于雷神的刀。 没跨次元，但是这玩意儿跨剧组了。 不重要，还能用，而且…… 马甲多能瞧乐子啊！ 演一演吧。 程澈眼底带着兴奋的光芒，手握长刀大步上前，“群殴吧，怎么样？” 丹恒眼皮一跳，挡住刃手中长剑。 这种时候，还在乎群不群殴？ 不过…… 这疯批男人为什么要在卫生间刺杀程澈啊！！！ 是因为被卡裆逼疯了吗？！ “哈哈哈……”刃低笑一声，手指握着剑柄微微一动。 脚边一道血红之色蔓延开来，旋即停滞。 刃抿了抿唇，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和卡裆之前出现的冷意一模一样。 刃眼皮一跳，怀疑般的目光看向程澈。 面瘫小乌鸦手握长刀，眨眨眼睛，“看我干什么？我这会儿没盾，现在不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砍不死了。” 刃：…… 没盾还敢这么猖狂？！ “我要一个俱收并蓄！！！”程澈轻喝一声，和丹恒对视一眼后朝着刃扑了过去。 下一瞬，一道金色光芒在程澈身边出现。 熟悉的纹路，熟悉的感觉。 程澈脚下一顿，扯住了丹恒的袖子。 丹恒一个踉跄，眼眸之中浮现些许难以置信。 打架呢！ 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 程澈眼神诚恳且感慨，声音之中隐约透露出一丝虔诚，“这泼天富贵终于也轮到我了。” 第110章 简单点。 休息室的门板被踹飞，屋内一片狼藉，柜子桌子椅子都被砍的稀烂，只有两个服务员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在对峙的三个大男人。 “让开……” 程澈伸出衣服烂掉的那条胳膊挡开丹恒，站在了刃的对面，眼神清澈且诚恳，“来，砍我一刀。” 刃：…… 这算挑衅？ 长发男人沉默着，指腹摩挲着手中剑柄。 他阴沉着一双眼眸盯着程澈，一时之间不太明白程澈是脑子有毛病还是欠揍。 “你……”丹恒咬牙，伸手推程澈。 推不开。 “这个人很危险！”丹恒瞪着眼睛，压低声音用力按住程澈的肩膀，“你让开！” 程澈虽然会打架，但是刚开始实战才几天啊！ 而且搏击俱乐部之中的战斗和真正的战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朋友，砍我。”程澈不为所动，仗着自己有盾无比淡定，“真的，砍我。” 当他是拼夕夕的商品！ 砍！ 丹恒沉默着，再一次上前一步站在程澈面前，“冷静点程澈。” 完了，小乌鸦疯了。 “你挡住我了……”程澈让开丹恒，站在丹恒面前，“放心，他砍不死我。” 丹恒眼睛一瞪，再一次上前一步。 程澈看着面前丹恒的脑袋，伸手按住后往前一绕，“他砍我一刀怎么了？！” “不行！”丹恒的头发开始掉落，他却充耳不闻，挡在程澈前面，“他实力很强，你对付不了……” “我想试试！”程澈丝毫不让，继续挡在丹恒面前。 丹恒眉头几乎要皱成死结，“你拿什么对付他？！你的翘臀！你现在连叭叭都不叭叭了！” 说着，丹恒继续往前绕。 “砰——” 一声轻响，丹恒一怔，脚尖撞上了破碎的沙发框架。 他看着出现在自己脚边的那双皮鞋尖，默默抬头。 阴沉疯魔的男人垂眸看着自己，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公分。 丹恒眨了眨眼睛，深觉这个距离自己可能连长枪都甩不起来。 “你们……”刃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看着面前正在掉发的丹恒，又看着丹恒身后几乎要把砍我二字写在脑门上的程澈，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直以来，星核猎手都被冠以疯子二字。 但是吧…… 他觉得列车组可能也是疯子。 一种是要毁灭世界的疯，一种是要笑死别人的疯。 “你们……”穿着银鬃铁卫制服的高大男人从门口挤进来，刚准备战斗却突然一怔。 杰帕德环顾四周，战意被疑惑取代。 他看着前方排排站的三个大男人，迟疑道：“这是……别的星球上流行的舞步吗？”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杰帕德真的很难理解这三个人为什么要拎着武器这么站着！ 丹恒抿了抿唇，低下头看了一眼几乎要碰在一起的脚尖。 他思索片刻， 默默往旁边平移了一步，算了，不能再往前挪了。 再往前挪这个疯批男人得往后退了。 丹恒转头，抬头，看着两个男人对视着。 好像…… 好像自己不让开也不影响这两个人对视？ “真的不能砍我吗？”程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眼神诚恳但语气却依旧平静。 刃：…… 刃瞥了一眼丹恒，又看了一眼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程澈。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程澈是个傻子。 直到现在，他确认程澈不是挑衅，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自己砍他一刀。 但…… 刃抿了抿唇，拎着武器看着程澈，“首先，我手里不是刀。” 说完这句话，刃往后退了一步，“其次，我砍一刀你可能会死。” 话音落地，长发男人猛地扬起手中长剑，朝着面前两人重重劈下。 “啊！” 门外，杰帕德一声惊呼，连忙冲了进来，“住手！” “啊？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打架！让开！我一拳头——” 红发男人几开人群凑过来，加入战斗之中。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几个男人打成一团，各色光芒闪烁不停，隐约伴随着混乱的叫喊声。 “小青龙你头发糊我眼睛了！” “小气！不就是割破你衣服吗？你别劈我裤子啊！” “程澈你闭嘴！” “哈哈……谁踩我鞋！” “你们这些外来者……” 一片混乱之中，几个平时看起来很正常的男人满身狼狈，半晌才勉强拉开了距离。 程澈周身环绕着金色光芒，眼神慈祥且平和，“你看，我就说我不会被砍死。” 一旁，冷面小青龙头发乱糟糟的，一边晃一边往下掉，脸上的表情很是憋屈。 不知为何，丹恒突然抬头和刃对视一眼。 那一瞬间，二人都对对方的心情心领神会。 刃：打不动。 不知道新同僚作了什么妖，砍上去跟砍石头一样。 不，平常的石头都能被他劈开。 丹恒：打不到。 程澈毫无章法的挡在战局中央，他丹恒已经数不清自己的枪多少次戳在了程澈身上。 如果换个人，这会儿不用剁就能包饺子了。 一旁，卢卡和杰帕德脸上的困惑可以写成一本书，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更不知道刚刚这一架到底是怎么打的。 程澈兴奋地冲在最前方，害得他们几个打算打这个疯批男人的人被迫在最后方，怎么挥武器都有一个程澈挡在中间，时不时还嫌他们碍事往后踹一脚。 二人对视一眼，沉重叹气。 刃眸色复杂地看着程澈和丹恒，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语塞。 打谁？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场群殴很破坏自己身为星核猎手的身份。 他瞥了一眼程澈，“你真歹毒……” 说完，刃缓步走到了窗户跟前，往下一跳。 哼！ 这次试探新同僚顺便报个小仇的行动宣告失败，还是回去做下一个任务吧。 窗外隐约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离开的疯批男人脚下一顿，旋即加快步伐。 程澈上前两步，看着窗外离开的刃举起手，在刃阴沉暴躁的目光之中动了动手指，“再见。” 刃：…… 男人冷哼一声，身形消失在下层区七拐八折的小路之中。 “以后……” 半晌，丹恒平复心绪，看着程澈语重心长，“简单点。” “？”程澈疑惑回头。 丹恒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眸光沉痛无比，“作妖的方式简单点。” 第111章 就这? “你们！” “偷偷打架！” 粉头发的女孩子双手叉腰站在男生宿舍，面前的长条沙发上齐刷刷坐着四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低着头。 尤其是靠着沙发边缘坐着的冷面小青龙和翘臀小乌鸦。 “哎……” 桑博脸上带着笑容，双手环胸，“这次闯祸的不是桑博。” 啊不对，他桑博从来就没有闯过祸。 “意外。”丹恒冷声说了一句，低下头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用创可贴贴上，“不过星核猎手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说到这里，丹恒皱起眉头，看着坐在身旁的程澈。 面无表情的成年男人看起来比其余几个人加在一起还要狼狈，衣服破破烂烂，胳膊上还隐约露出些许伤痕。 “不知道，可能不小心咒了点什么吧。”程澈摇摇头，伸着右边胳膊给三月七包扎，“包完我要去洗澡。” 哎，看来星核猎手也不是什么好组织，一个个的，打起来是真的疯啊。 就是不知道丹恒和刃什么仇什么怨，跟乌眼鸡一样互相锤，结果都锤在了他身上。 “哼！”三月七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在程澈胳膊上绑了个蝴蝶结，“你为什么不在包扎之前洗澡？湿了的话……” 又得重新包，浪费纱布，这个是下层区的珍稀资源！ “我会举着手的。”程澈冷声开口，指了指扔在旁边的包，“而且我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保鲜膜。” 三月七抿了抿唇，“是啊……都负伤了还没忘记给我们捡晚餐，真是辛苦你了啊。” “不辛苦，命苦。”程澈起身，走到房间的衣柜之中翻找，“你们需要换洗衣服吗？一个人情。” “要。”丹恒举起手，“但是我还是很好奇。” “一个人情。”程澈从衣柜之中翻出一套衣服扔过去，靠着衣柜的门看着丹恒，“好奇什么？” 丹恒微微蹙眉，“一个打螺丝的、实战经验仅有搏击俱乐部十一场胜局的人，是怎么和星核猎手打的有来有回的？” “别说你有那道金光盾牌。”丹恒不等程澈开口糊弄，沉声道：“在我进入后盾才出现的。” 话音落地，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了程澈。 程澈靠着衣柜，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拿起保鲜膜默默往手臂上缠，将纱布牢牢的保护起来。 三棱刺贴在另一只完好的手腕外侧，有宽松的衣袖遮掩根本看不出什么。 半晌，程澈放下保鲜膜，抬眸，“首先，打螺丝也分很多种，比如我还可以在监狱打螺丝。” 丹恒：…… 犯罪分子！ 星核猎手呢？！ 把这个小乌鸦挖走！！！ “其次。”程澈伸了个懒腰，轻声道，“我虽然在打架一件事情上经验约等于零，但不代表我在逃跑这件事情上没有经验，尤其是一边叭叭一边逃跑。” 说完这句话，程澈抱着睡衣转身进入卫生间，关门前探头，“对了，我还真没有在监狱中打过螺丝。”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反锁，紧随其后是花洒猛地浇下热水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转头看向丹恒，“所以那只星核猎手被程澈咒没了吗？” “走了。”丹恒皱着眉头，“是我误会程澈了。” 确实。 对于一个管不住嘴的乌鸦嘴来说，逃命的本事显然是在一次次的切身体会之中锻炼出来的。 “没事，他不会怪你的。”三月七拍拍丹恒的肩膀，凑到了旁边两个沉默的男人身边，左右看了看，“所以你们从再一次被迫重新装修的搏击俱乐部之中捡回了一个长胜铁拳对吗？” 闻言，一直保持沉默的红发男人抬起头，欲言又止，“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这里了你信吗？” 这一架打的他卢卡满头雾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这里。 三月七摸摸脑袋，“我懂。” 这种事情……很合理。 “哎……”星熟门熟路的从程澈背包侧边的小口袋中翻出一个浴帽递给丹恒，轻叹，“看来冷面小青龙也没有逃脱掉发的魔咒呢。” 说着，星微微弯腰，看着面前的丹恒，“不过程澈是怎么摸到你的头的？” 丹恒躲程澈的摸头杀很有一手的。 “……”丹恒瞥了星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他有权保持沉默。 他一点都不想说自己是因为程澈自己想找死才会被按着头甩到后面去的。 不过…… 程澈能从垃圾桶捡到钙片之类的东西吗？ 卫生间之中。 热气腾腾的水从花洒之中喷涌而出，打在地面后又溅起一片白色的雾气。 程澈伸手将热水调成冷水，站在洗手池前面慢慢解开扣子。 没有保护的胳膊贴着三棱刺被划出两道血痕，但是好在没有被人拿剑劈。 程澈摸出手机，慢悠悠在备忘录之中将俱收并蓄四个字写上去，与此同时又将小水母置顶。 按照时间排序，如果有期限，应该也是小水母先失效。 手机震了震，最上方的弹窗跳出来，没有显示任何消息。 程澈点开，看着聊天界面默默出神。 【休息十分钟再玩：@程澈，怎么回事？！刃说你把他的手打坏了他不能玩游戏啦！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别叫我妈：@休息十分钟再玩，哎……你还真信啊……】 【休息十分钟再玩：？？？】 【休息十分钟再玩：@刃，你骗我？！！！】 【刃：……】 【程澈：我还没说他为什么一直要朝着我的裤子下刀呢，我不就是叭叭了两句嘛……】 【刃：……】 【休息十分钟再玩：？】 【休息十分钟再玩：@刃，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吗？】 【刃：……】 【别叫我妈：实不相瞒，实在是因为我对砸穿列车的翘臀有点好奇，所以……】 【别叫我妈：小乌鸦不会怪罪我的吧？】 【别叫我妈：眨眼.jpg】 程澈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后在对话框中输入。 【程澈：就这？.jpg】 无聊。 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要让别人满足？ 就不能自己偷偷来吗？ 第112章 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抱歉。” 丹恒站在卫生间门口，在卫生间打开的一瞬间抬头，沉声开口，“我不该怀疑同伴。” 程澈一怔，探头看了一眼围在餐桌前准备开饭的众人。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丹恒的脑袋，“我不介意，毕竟我收获了一个……很多个抱枕不是吗？” 丹恒：…… 丹恒心中的歉意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餐桌前加入了饭局之中。 浴帽在脑袋上沙沙作响，如同丹恒那颗被伤透的心。 “你们的伙食还真是好啊……”卢卡垂着自己的机械臂，目光扫过桌上的各种食物，“说真的，我刚刚听了小乌鸦说的那两句打螺丝的话之后，一瞬间想要揍这个罪犯一顿，但是……” 但是有美食诶！ “高瞧我了。”程澈应了一声，坐在餐桌旁边，“我这种最多对别人进行言语攻击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局子打螺丝的。” 星抿了抿唇，看着程澈动作娴熟的打开饮料瓶子，又将饮料倒进自己的保温杯中，“肉体痛击和精神侮辱，你是一个都没放过啊……” 这倒霉催的乌鸦嘴，给敌人带来的伤害从肉体直击精神，甚至事后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程澈抬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明明只是一个没有道德的遵纪守法的愚蠢男大学生而已……” “你知道男大学生在我的世界有多受欢迎吗？”程澈双眼之中满是无语，“我虽然乌鸦嘴，但是我是男大！” 男大！ 身高外表样样不输！ “是啊。”星双手环胸，“但是你没老婆。” 程澈：…… 程澈垂眸，一言不发地打开外卖盒，准备进行今日份的晚餐。 卡芙卡就不能把这个便宜女儿回收再改造一下吗？ 好好一姑娘，缺点就是长了张嘴。 真扎心啊…… “哎……”三月七拍拍星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这种话我们心里想想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的，毕竟程澈这个人没道德，谁也不知道他晚上睡觉前会不会翻出小本子挨个咒。” 星眼底闪过一丝后怕，点头，“有道理。” “不咒。”桑博举起手，“我桑博当然要给我的好朋友作证！” 说着，桑博朝着一旁的杰帕德扬了扬下巴，“快，尴尬小银龙说不定做个证就去掉尴尬两个字了。” 杰帕德：…… 杰帕德沉默片刻，点头，“确实不咒。” 说着，杰帕德的目光投向程澈。 “行吧。”程澈不出所料，慢悠悠将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刮掉，“那就换成社死小银龙吧。” 杰帕德：…… 不如不换！ “我不信你们……”三月七皱着眉头，目光看向丹恒，“一个两个要么欠着债要么欠着照片，都不能信，所以……丹恒你说呢？” 丹恒：…… 说得好像他没欠债一样…… “不咒。”丹恒抬眸看了一眼程澈，抿唇，“你们应该知道程澈只喜欢当面咒人找刺激。” 三月七恍然，“确实。” “你还真是没素质啊……”星嘟囔一声，看着程澈，“虽然我连垃圾桶都翻，我好像也没有素质。” 程澈点了点头，用筷子尖将食物最上层的一点姜末撇掉，“你知道没素质代表什么吗？” “？”星眼底带着困惑，“什么？” “没素质等于没朋友。”程澈垂眸拌着面条，戳破最上面的一颗溏心蛋，“朋友越少，时间越多。” “啊……”星茫然的张了张嘴，“是这样吗？” 没朋友…… 没朋友还能有这么多好处？ “难道不是？”程澈轻叹一声，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星，“时间多，乐子越多，心情越好，不对吗？” 四舍五入，没素质等于心情好。 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谁能忍住？ 星：…… 星茫然地低下头，感觉自己的素质确实有点太多了。 “朋友……”桑博满脸复杂，看着程澈欲言又止，“你真的不是某个星神伪装的吗？” 话音落地，来自列车组的丹恒和三月七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程澈。 列车被炸过，但也被砸过。 仔细想想…… 好像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处…… 程澈终于忍住不叹气出声，握着筷子抬头，眼神之中满是无语，“我是不是说过少脑补对你我都好？” 桑博摸摸后脑勺，“说过。” 有什么问题吗？ 这算脑补吗？ 这算合理推测？！ 如果推测错了…… 那星神换个人坐坐好像也很合理…… 程澈眸光闪烁，看着桑博沉默不语。 “完了……”三月七往后缩了缩，用手掌环着胳膊搓了搓，“我已经能替桑博感受到一股被乌鸦嘴锁定的不祥预感了。” “加一。”星同样一脸后怕，和三月七抱在一起。 丹恒看着桑博，又看看程澈，终于想起来跟队形，“加一。” “等等……”卢卡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你们在干什么？吃饭前的什么仪式吗？” “再等等。”杰帕德一把按住卢卡，语重心长，“这种时候不要打扰他们。” 没关系，杰帕德自己的道德也在社死的逼迫下岌岌可危。 不咒他自己就行。 “我……”桑博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朋友，脑补一下不值得您开尊口祝福我吧……” 程澈摇摇头，轻声道：“你想知道脑补太多会失去什么吗？” “不想！”桑博猛地站起身来，一脸惊悚，“不想！真的不想！你快吃饭！我不想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脑补了！” “等等……”三月七怯怯举手，“说真的我还蛮想知道的，而且我好像有时候……” 话音未落，后半句话已然被星打断。 星捂着三月七的嘴，看着程澈，“你可以继续说了，三月七绝对不是那种人。” 程澈眨眨眼睛，“既然你们这么求知心切，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丹恒抿唇，一把按住想要冲出房间的某个倒货商，“你说。” “太能脑补……”程澈慢悠悠拌面条，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屋子之中，“那就是哭不完的眼泪，上不完的坟，还有骂不完的人。”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眼底带着可怜看着桑博，“快乐，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第113章 然后就进水了? “呜呜呜……” “没有乐子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程澈！伤害了桑博脆弱的少男心！！！” 一片哭诉声中，星和三月七手忙脚乱的凑在蹲在角落中哭泣的男人身边，手足无措，“别哭了……冷静点……虽然……但是……你自己难道不是变成快乐了吗？” “可是！我！桑博！失去了乐趣！！！”桑博满脸控诉，瞪着背对自己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我想要乐子呜呜呜呜呜——” “冷静点……”三月七脸上的表情很是无措，慌乱的拍着桑博的肩膀安慰着，“没事的……还能补救……” “怎么补救！！！”桑博声音之中的悲愤几欲穿透房顶，义愤填膺，“我的快乐！！！” 怎么能够这样子！ 咒一个乐子人没有乐子，就和咒一个男人没有作案工具一样可恶！ 他桑博不想在看乐子这件事情上变成太监啊！！！ “等等……冷静冷静……”星抿了抿唇，表情茫然地看了程澈一眼，“你看他现在很安静……说不定也在心里愧疚呢……” 桑博一怔，“真的？” 说着，桑博探头看了看。 程澈背对这边坐在书桌前，伏在桌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看起来…… “是的。”三月七眨眨眼睛，重重点头，“虽然，没什么素质，但是应该还能剩下点儿良心……说不定正在筹谋反向毒奶一波呢！！！” 桑博眨眨眼睛，“程澈？真的吗？” 程澈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沉思。 “程澈？”桑博抬高了声音。 一旁，丹恒抿了抿唇，用手肘戳了戳程澈。 程澈转头，眼神之中带着茫然。 他摘下耳机，“怎么了？饿了？” 桑博：…… 桑博看着程澈满是无辜和茫然的眼神，爆发出一声哀怨的怒吼，“程澈！你没有心！！！” 程澈：…… “我……”程澈指尖在桌面上不自觉的抠了抠，迟疑道：“我是昨晚梦游渣了他吗？” 怎么感觉…… 有一种渣男被控诉你到底爱不爱我的既视感？ “没……”三月七满脸悲痛地摇摇头，语气凝重，“我原本还以为你能剩下一点良心的……” “加一。”星轻叹一声，拍拍桑博的肩膀，“看开点吧，不过我觉得你已经习惯了。” 桑博沉默着看着程澈，“我没有乐子了。” “啊……”程澈张了张嘴，“那你不脑补不就有乐子了吗？” 他又没有说一定没乐子，没乐子的前提难道不是脑补过多吗？ 桑博：？？？ 疑惑二字出现在了桑博的脑门上，他眨了眨眼睛，浅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澈，“还能这么办？” “等等……”三月七摸了摸脑袋，迟疑道：“我怎么感觉我刚刚智商下线了？” 闻言，星瞥了三月七一眼，“正常，但是桑博突然变笨了诶。” 明明是最会捡漏子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没有想过前提条件。 那么…… 可能是失去乐子这件事情对桑博的打击真的太大了吧。 “有点道理。”桑博嗖一下站起身来，悲伤的表情瞬间转变为笑容，“那我桑博就放心了。” 三月七：…… 星：…… 两个少女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看着桑博，异口同声，“我看程澈还是咒的少了！” 瞧瞧这变脸速度！ 就应该让桑博被咒道天天哭哭唧唧！！！ “那可不行！”桑博摆手，果断地回到床上躺尸，“哎……桑博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乐子还在，那么桑博的追求就还在！ 桑博枕着自己的胳膊，一脸笑容，“安心了。” “你安心的太早了。”丹恒哼了哼，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开口，“谁也不知道梦话算不算乌鸦嘴。” 桑博：…… 他现在回酒馆还来的及吗？ “砰砰——” 门板被轻轻敲响，一道带着无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能……给我开下门吗？” 三月七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拉开门，“诶？卢卡？你怎么回来了？” 聚餐已经结束了哇！ 现在这里只剩下留给布洛妮娅的宵夜了，没有别的了。 卢卡一只手端着杯子，无辜地眨眨眼，“我的胳膊进水了，那个……能不能给我修一下？” 话音落地，屋内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坐在书桌前的程澈和丹恒，躺在床上的桑博，以及坐在餐桌旁边用小本本记下层区各种重点信息的杰帕德，还有银河球棒侠以及一颗小粉球。 众目睽睽之中，卢卡脸上带着无语，沉重叹气，“快乐水太好喝了，所以我端着它出去的时候……杯子上的水珠……” 众人：…… 三月七一脸呆滞地看着卢卡，愣愣道：“然后就进水了？” “对啊。”卢卡沉重叹气，稳稳当当的用手臂端着自己的可乐杯，另一只机械臂无力的垂下来，郁闷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这样……” 说着，卢卡动了动机械臂上的手指。 食指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中抽了抽，然后耷拉下去，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控制。 三月七茫然转头，目光看向星，“程澈的伤害这么强吗？” “原本不强的。”星轻叹一声，冲着卢卡指了指程澈和丹恒的方向，“修东西找他们，后勤。” 但是可惜，乌鸦嘴无处不在。 卢卡看着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的两个男人，迟疑道：“我听说你们也会修机械，所以……” “可以。”程澈眼底带着一丝光芒，招招手，“来。” 卢卡怔了怔，迟疑地走上前去。 丹恒让出位置，站在三月七身边双手环胸，注视着正在研究那条机械臂的男人。 “说真的……”三月七双眸无神，轻声道：“我现在有一种以后会因为乌鸦嘴被所有星球通缉的感觉……” 星重重点头，声音之中满是凝重，“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这就是我的宿命的既视感……” 很诡异。 仿佛被通缉被追着跑就是自己挣不脱的命运。 第114章 超大。 “你好像对机械的兴趣格外浓厚？” 丹恒站在程澈身边，看着程澈用螺丝刀将卢卡的胳膊慢悠悠卸下来，然后用绒布擦干水分，最后再拎着芯片思索生物电流如何控制机械手臂。 闻言，程澈头也不抬，“当然，多酷，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机械这两个字。” 丹恒抿唇，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丹恒，好像…… 也没有什么格外多的兴趣。 “你难道没有？”程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丹恒，“你没有的话……” 在丹恒紧缩的瞳孔之中，程澈若有所思道：“要么不是人，要么不是男的，你选一个吧。” 丹恒：…… “哎……你说不过他的……”三月七扯了扯丹恒的袖子，扯着丹恒坐到了桑博的床沿上，压低声音，“你保持沉默就好了。” “我现在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丹恒面无表情，声音沉重，“还有……你们打算干什么？” 说着，丹恒左右看了看。 远离书桌，桑博和列车组除程澈以外的三个人，而且这几人脸上写满了鬼鬼祟祟。 闻言，三月七悄悄看了一眼程澈压低声音，“接下来是我们小乌鸦行动组的第一次会议，参会人员有……” 三月七一顿，看着默默搬着凳子挪过来的杰帕德，迟疑道：“你也要参加？” “嗯。”杰帕德点了点头，抿唇。 虽然他社死的名场面应该已经给姐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但是只要照片没有落在他姐姐手里，那么自己以后还可以狡辩一下的。 所以这次会议很有必要。 “参会人员有冷面小青龙，银河球棒侠，宇宙第一美少女！”三月七眨眨眼睛，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认真，“还有一直尴尬的社死小银龙，以及我们遭受多重迫害的深蓝骚哥！” “不去搏击俱乐部当主持人真是屈才了……”星嘟囔一声，叹气，“三月七啊……” 瞧瞧这嘴皮子溜的。 “可别了，现在已经没有搏击俱乐部了，听说他们打算下次直接办露天的。”桑博随口吐槽一句，瞥了一眼正埋头研究机械臂的程澈，“所以我们这次的会议内容是什么？” 闻言，三月七皱皱眉头，“内容就是大家要保密，我和星会认真拜托娜塔莎和希儿以及布洛妮娅的，不能让程澈乌鸦嘴这件事情流传出去！” “为什么？”丹恒皱眉，思索半晌后开口，“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没有想过遮掩。” 毕竟一个骑在敌人脸上输出的男人，从来就没有遮掩过什么。 按照程澈的说法，那叫干坏事也得大大方方的干。 “不不不……”三月七连连摆手，压低声音道：“咱们虽然开拓的途中也锻炼出了逃跑的技能，但是我们没有锻炼出挨打的技能。” 丹恒：…… 丹恒想了想三月七的六相冰，又想了想自己的枪，再想想星的球棒和程澈的乌鸦嘴与翘臀。 他们真的需要锻炼挨打的能力吗？ 他们根本不需要挨打，打回去就行！ 丹恒看着三月七这个熟悉的伙伴，一时之间心头发沉。 掉头发之后是真的没脑子了吗？ 那他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粉发少女瞪大眼睛看着丹恒，满脸谴责，“你好像在怀疑我的智商？！” 丹恒沉默不语，怀疑般的目光看向了星。 眼神疑惑，仿佛在说：你也没脑子吗？ “原谅丹恒，丹恒正在掉头发，营养都供头发去了。”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表示安抚，看着丹恒轻声开口，“虽然我承认你和三月七很能打也很有逃命的经验，但是你们有被套麻袋的经验吗？” 说到这里，星指了指程澈，“乌鸦嘴招来的都是麻袋。” 丹恒：…… 行吧，掉头发影响智商。 “所以要保密。”三月七哼了哼，继续压低声音开口道：“难道我们看着别人因为乌鸦嘴出现状况不能获得乐趣吗？想想那场面。” 话音落地，桑博抬起头来，一言难尽地看着三月七，“是我看错你了……” 这也是个隐藏的乐子人。 所以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要来抢他的乐子？ “有道理……”丹恒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在说什么？” 一颗带着黑色小卷发的脑袋突然探过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在偷偷说我的坏话吗？” 众人：…… 丹恒眼皮一跳，默默抬眸和程澈对视。 “不是说坏话。”三月七快速回神，努力露出诚恳的表情，“我们只是……” 程澈：？ “只是？”程澈声音之中带着疑惑，看了一圈。 “只是？”卢卡探头，疑惑道：“你们围了一圈……感觉像是在打牌。” 但是可惜，没有牌。 “没长痘。”丹恒站起身来，冷声道：“所以不是说坏话。” “对对对！”三月七一拍脑袋，转而又看着丹恒，“快！你刚刚不是说你的浴帽要满了吗？！快交出来！” 转移注意力！ 丹恒沉默半晌，拿起崭新的浴帽走进了卫生间。 程澈转头看着卫生间紧闭的门，满头雾水，“换浴帽又不是换内裤，为什么要去卫生间？” 怎么？ 脑袋上有什么东西不能被人看到吗？ “不说这些了……”星心头一跳，一把抓住程澈的手腕，诚恳开口，“卢卡的机械臂修好了吗？” 闻言，一旁的红发男人沙包大的拳头，“修好了，现在感觉一拳头下去能锤死八个恶棍！” 程澈眼皮跳了跳，“先说好，我遵纪守法，就是有点嘴欠。” “遵纪守法加二！”星抓着三月的手腕举起来，一脸正经，“除了翻垃圾桶我们都很正经。” “还有桑博！”桑博眨眨眼睛，“别捶我。” “加一！”杰帕德举手。 卢卡摸摸脑袋，“当然啦，奥列格那老头肯定不会和流氓交朋友的。” “给你。”丹恒冷着脸从卫生间走出来，将鼓鼓囊囊全是头发的浴帽扔进程澈手里。 他思索着程澈乌鸦嘴的伤害力，决定把程澈发配去上层区和大守护者互相祸害。 瓦尔特先生坐镇上层区，程澈应该不会因为乌鸦嘴再一次被通缉。 “瓦尔特先生在上层区发现了一个机器人，很好玩。”丹恒目光认真，诚恳建议，“超大。” 试图用机器人收买一只黑漆漆的小乌鸦。 第115章 丢人。 空旷的会议室之中，瓦尔特·杨捧着一杯水，目光慈和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列车组新成员，沉声问道：“下层区好玩吗？” 还能想起一个他在上层区啊，真不容易。 闻言，程澈抬眸，手中的保温杯看起来比瓦尔特先生还要沉稳，“很好玩，您呢？上层区好玩吗？” “当然。”瓦尔特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但显得很是温和。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睛藏在眼镜片后面显得格外慈祥，“贝洛伯格有趣的事情很多啊……” “看出来了。”程澈的声音之中满是感慨，余光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大守护者。 嗯，看起来像是没打起来。 但也有可能是打过了。 可可利亚面无表情，盯着放在面前的水杯一言不发。 哼！ 列车组耍赖！ 跑了不说还勾搭的星核离家出走！ 还派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正经的男人下来！ 哼！！！ “守护者大人。” 可可利亚沉思的时候，程澈终于开口。 看起来很清秀沉静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另一只手将一个小小的盒子推过来，语气诚恳眼神清澈，“这个给您，应该能有效缓解您耳朵的问题。” 话音落地，可可利亚的眼皮一跳。 她抬起头，目光阴沉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呵。 这时候想起她来了？ 也不知道列车组有什么魔力，见过这群人的第二天自己的耳朵就开始肿！ 耳环都戴不上了！ 看着被推到面前的药膏，可可利亚眼皮不停地跳动着，眸光复杂至极。 程澈在某一瞬间察觉到了潜藏的杀意，眨眨眼睛后转头看向瓦尔特，放在桌面下的手指快速的按动着手机屏幕。 【程澈：大守护者真的不会暴起伤人吗？】 【程澈：实不相瞒，我好像咒过。】 瓦尔特捧着茶杯，察觉到震动后一怔，默默翻出手机放在桌面上。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两条消息，瓦尔特抬眸看了一眼可可利亚，思索半晌后朝着程澈摇摇头，“不会。” 大守护者可可利亚，是一个眼熟的人。 但是没关系，她现在不会暴起伤人的，他瓦尔特·杨保证。 程澈抿了抿唇，放下心来，“那就好……” 咒过的太多了，有危险。 穿越前乌鸦嘴只需要防备被套麻袋，但穿越后…… 星穹铁道可是姓崩坏的啊，套个麻袋指不定就凉了。 “对了。”瓦尔特突然回过神来，疑惑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丹恒说今天的小乌鸦快递会把星核带给我……星核呢？” 程澈：…… 小乌鸦？快递？ 程澈抿了抿唇，将保温杯往前一推，“我看丹恒就是欠咒。” “啊……”瓦尔特一怔，眼底带着些许迟疑，“你……还没咒够？” 丹恒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这段时间…… 更闷了。 想到这里，瓦尔特抿抿唇，目光望向了可可利亚。 他年纪大了，可能遭不住这只小乌鸦的叭叭叭。 那么…… 可可利亚无端感觉后心一凉，抬起头来，“怎么？星核丢了？” 看她干什么？ 还想揍她？！ 瓦尔特的目光深邃，定定地看了可可利亚后才转开头，“星核呢？” 程澈又推了推保温杯，眼神无辜至极，“里面呢。” 瓦尔特：…… “那么大一个星核……”瓦尔特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似乎难以置信，“在你保温杯里？” “对。”程澈坦然点头，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都能制造寒潮了，给饮料降温应该很合适吧。” 瓦尔特：…… 问题有很多，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首先，星核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投奔程澈？ 是因为程澈更适合毁灭这两个字吗？那倒也确实，程澈的乌鸦嘴从来没饶过自己。 其次，星核为什么变得这么小？ 最后……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看着保温杯中套着保鲜膜的星核，“它……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说着，瓦尔特还看了可可利亚一眼。 雅利洛六号这颗星球上的星核……这么温和？ 可可利亚：…… 大守护者面无表情，盯着那颗星核不发一言。 就是这玩意儿天天叨叨她引诱她的吗？ 她…… 突然感觉有点丢人是怎么回事？ 瓦尔特盯着那枚星核盯了许久，才转头看向程澈，声音沉重，“它遭遇了什么？”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星和程澈这两个新成员，也不担心三月七和丹恒两人。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程澈对星核咒了什么？！ 如果对星核有用，那么…… 直接咒毁灭星神难道不可以吗？ “嗯……”程澈思索了片刻，迟疑道：“可能是因为我用丝袜和被窝封印了它吧……” 反正没有人能拒绝被窝封印！ 星核也不行！ 瓦尔特：…… 确定不是因为丢星核的脸所以才被迫被封印吗？ 别说星核，就算是他瓦尔特也丢不起这个人…… “嗯……”瓦尔特陷入了沉思之中，透过黑框眼镜注视着泡在茶水之中起起伏伏的星核。 半晌，瓦尔特伸出手，将保温杯推了回去。 他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程澈，语重心长，“既然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那么这颗星核就交给你保存吧，好歹能为你提供冰镇饮料不是吗？” 瓦尔特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么个玩意儿就是星核，也不想把这枚倒霉催的星核从保温杯捞出来，再剥开保鲜膜，然后封印。 而且列车组已经有一个体内有星星核的成员了，也不缺一个拿星核泡茶喝的人了。 程澈怔了怔，“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程澈把保温杯的盖子再一次拧上，看向可可利亚，“感谢来自大守护者的礼物。” 不用冻冰块了。 要不然想要找零件凑一个冰箱出来还是有点为难他这个拧螺丝的了。 而他也没有很多信用点可以买。 可可利亚：…… 就根本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对吧？！ 可可利亚看了一眼保温杯，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语气诚恳，“喜欢就好。” 丢人。 真丢人，她可可利亚绝不承认就是这么个东西蛊惑了自己！！！ 第116章 叮咚，人情到账。 一片安静之中，瓦尔特双手扶在手杖上面，一脸平静地看着来自列车组的没老婆的小乌鸦凑在了那张熟悉的脸跟前，用棉签认真上药。 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如果不看那发光的眼睛肯定没任何的不正经。 程澈手上套着一次性手套，极有礼貌的没有触碰到可可利亚的身体。 半晌，程澈后退一步，“好了。” 闻言，可可利亚抬眸瞥了程澈一眼。 是啊，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义正言辞要进行售后服务的，说是什么乌鸦嘴的特有规则。 程澈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中，转头看着瓦尔特，“我想出去逛逛，您呢？” “我想和大守护者再聊聊。”瓦尔特摆了摆手，目光挪到了可可利亚身上，“你说对吧？” 可可利亚：…… “是。”可可利亚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站起身来看着程澈，“程先生需要导游吗？不过先生熟悉的布洛妮娅和杰帕德戍卫官或许……” 还在下层区。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了，一去不回。 “没事的。”程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站在桌前慢吞吞收拾自己的背包，“我想去机械屋找点儿好玩的东西，就不打扰了。” 说着，程澈朝着瓦尔特先生摆手再见，转身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程澈靠在厚重的门上转头，看着可可利亚的眼眸之中满是期待，“守护者大人，乌鸦牌上药服务，一个人情哦。” 说完，男人的身影消失，沉重的门板再一次被闭合。 可可利亚靠着椅背坐着，双眸无神，心中苍凉一片。 半晌，可可利亚抬眸，目光困惑的看着瓦尔特开口，“你们列车组……强买强卖？” 闻言，瓦尔特微微沉默片刻。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不，只有程澈。” “哦。”可可利亚低下头，盯着面前摆着的药陷入沉思。 他们贝洛伯格连药膏都没有吗？ 她没有侍女吗？她不能找布洛妮娅上药吗？她自己没长手吗？ 她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之中欠下了一个人情…… …… 程澈站在上层区的街道上，将背包带调整到合适的长度，然后斜跨在身上。 他从背包之中找出几个相框，拿在手中后朝着机械屋的方向走去。 来都来了。 送个礼也不是不行。 反正…… 杰帕德拒绝和他同行免得被咒，正好给他这个送出礼物的机会。 手机在此时微微一震。 程澈停下脚步，摸出手机解锁后看着。 【叫妈也行：[图片][图片]】 第一张照片看起来景色很好，似乎是什么别的星球。 第二张照片是卡芙卡戴着手套的手指，将一张眼熟的便利贴按在了一面墙上，或许是他们在某个星球临时的落脚点。 【叫妈也行：我们到达了仙舟罗浮，要来玩玩吗？】 程澈思索半晌，默默打字。 【程澈：你是真不怕我被时空撕碎啊……】 他的锚点小贴纸只经过同一个星球的传送，能不能传送到别的星球还是个未知，这要是出问题了…… 手机微微一震，卡芙卡的消息再一次弹了过来。 【叫妈也行：难道不想试试吗？我们在这里可有大动作呢……】 【叫妈也行：我在思考怎么把阿刃送进牢里去……】 程澈眼皮一跳，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 【程澈：等我。】 程澈收起手机，推开了机械屋的门。 “哟？” 柜台后，女人抬起头，一脸笑容，“你从下层区回来了？你的伙伴呢？” “他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程澈点点头，将手中的相框放在柜台上，“我来这里是想给希露瓦小姐送份礼物的。” 素质？ 早就没素质了。 希露瓦眼皮一跳，看着程澈倒扣在桌上的照片陷入沉思之中。 这些天以来，她总是想起当初打印照片时候的惊鸿一瞥，而除此之外，银鬃铁卫之中似乎也流传着照片的故事。 事关她亲弟弟，她多番打听，最终还是没有打听到。 听说是布洛妮娅下令封锁了事情的流传，真正知道照片到底是什么的也只剩下了布洛妮娅还有可可利亚。 所以她现在一无所知！ “真的吗？”希露瓦眼睛之中似乎出现了一点诡异的光芒，伸手按住那几个相框，“真的送给我吗？不过你能先剧透一下照片上……” 程澈眨了眨眼睛，指尖在桌面上轻敲，声音压低，“我想希露瓦小姐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对某个戍卫官的黑历史视而不见的人吧？” 希露瓦：！！！ 当然不是！ 多来点！！！ 希露瓦翻开照片，一瞬间眼睛都似乎在发光，如同下层区挖矿时的探照灯。 程澈眸光闪烁，微微叹了口气。 叮咚，人情到账。 “哎呦这是谁啊！” “好眼熟哈哈哈哈！” “小杰杰……嘿嘿……你的照片……” 希露瓦捧着相框笑得直不起腰来，半晌才摸了摸眼角平静下来看着程澈，嘴角却依旧带着笑，“原来是这些照片啊，怪不得……” 怪不得布洛妮娅要下令封存当时的事情呢，这照片流传出去丢的可不止有杰帕德的脸。 “不过你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希露瓦眼神之中满是疑惑，带着一点期待看着程澈。 程澈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快……啊不……速度快。” 希露瓦：…… 这种时候她的脑回路可以稍微放缓一点点的。 希露瓦的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程澈。 这…… 变态！ 希露瓦目光诡异地看着手中的各种照片，思索半晌后抬眸看向程澈，“你……有没有兴趣拍一下别人？” 她总觉得，程澈拍社死是有一手的。 哪怕是某些人，似乎也可以拍一拍。 “比如？”程澈微微弯腰，压低声音，“有兴趣，但是机会得创造一下。” 超级有兴趣。 但是不能在晚上，他今晚想偷偷跑出去参观一下准备进局子的卡裆人。 希露瓦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同样压低声音，“我想看……大守护者的。” 第117章 看开点。 “下次再来！” “给你打折！” “以后你就是机械屋的贵宾！！！” 程澈被满脸笑容的希露瓦送出门外，二人说话间隐约带着一份心照不宣。 程澈耳朵中塞着耳机，手机揣在兜里接通了来自卡芙卡的电话。 他左右看了看，坐在了离机械屋不远的一处长椅上，一旁的还放着两盆看起来很是顽强的花。 程澈比划出一个小框，听着卡芙卡含笑的声音。 “小乌鸦要来玩玩对吧？”卡芙卡的声音之中满是笑意，带着若有若无的调笑意味，“那我就在罗浮等你了？” “嗯。”程澈应了一声，看着食指拇指比划出的小框之中的标志，“不过刃还在卡裆吗？” “……”卡芙卡似乎是顿了顿，轻叹一声后，“若不是剧本不能出差错，刃这会儿应该在追杀你的道路上了。” 程澈沉默了片刻，从兜里摸出一瓶水浇在花盆之中，声音平静，“那你劝劝他，容易卡裆。” 一瓶水从上到下将花浇了个透彻，水滴沿着花叶连珠成线，滴滴答答地往地下流淌。 程澈想了想，摸出一截电池。 闲来无事，试试电池里的电能不能充当雷元素。 “乌鸦嘴一经售出，没有办法退货吗？”卡芙卡声音很是无奈，电话那边隐约传来一些行人的声音，“咱们把阿刃送进局子以后还得救呢，可别……” 程澈看着掉在花盆旁边的绿油油的小种子，轻声道：“我已经提供了一个很完美的售后服务了，他不选，我能怎么办？” 程澈把电池塞进一个小小的盒子之中，往前推了推。 “砰——” 一声轻响，绿色的小炸弹炸在了花盆上面。 程澈眼神闪了闪，又摸出另一瓶水，看着旁边的花盆。 “如果是穿裙子这个选项的话……”卡芙卡似乎是忍不住笑了笑，笑声通过听筒传过来，几乎要激起一身酥麻，“阿刃如果穿裙子，或许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程澈抿唇，对着第二盆花开始浇水，放电小装置就放在花盆旁边，“是啊，所以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吗？” “说不定呢……”卡芙卡笑吟吟的，“你的乌鸦嘴没有时效性吗？” 程澈比划着方框，轻声道：“不知道，暂时不知道规律——” 话音未落，手指间出现了另一个标记物。 “嘶啦——” “咔嚓——” “砰哐——”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一颗眼熟的脑袋进入了指间的小方框之中。 在程澈瞬间疑惑的注视之中，从花盆中滴落的水珠落在了那颗脑袋上。 男人的面孔瞬间变得茫然，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绿色的东西陷入沉思，连自己卡了的裆破了的裤子都顾不上。 小小机关在此时抖了抖，两颗绿油油炸在了花盆和男人的脑袋上。 花朵抖了抖，生长旺盛。 男人抖了抖，发丝中间冒出一点点脆弱的绿色。 程澈：…… “怎么了？”卡芙卡的声音从耳机传入耳朵中，带着一丝不太确定，“你又咒了点什么吗？” “咔嚓——” 小乌鸦抖了抖，拍下了令人难忘的场面。 程澈回过神来，轻声道：“没……只是……我……印证了一句至理名言。” “什么？”卡芙卡追问。 程澈轻叹一声，将手揣进兜里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人总以为上一次是最丢人的，但往往下一次更丢人。” 说完这句话，程澈在兜里挂断了通话。 他上前两步，蹲在男人身边，眼中满是心疼，“要我扶你起来吗？杰帕德？还是说你现在更想获得一条遮羞的床单？” 杰帕德：…… 杰帕德满目苍凉，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看着程澈的眼神之中似乎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此时，他脆弱的心灵不堪一击，如同调色盘一般五味杂陈。 四分苍凉，三分难过，两分尴尬，一分…… 一分想刀了程澈。 程澈轻叹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条崭新的床单抖了抖，盖在了杰帕德的身上，“看开点，说不定还有下一次呢。” 杰帕德：…… 这狗男人的嘴真的没有一个撤回键吗？！ “杰帕德？！！！” 一道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之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了？！你怎么躺在我的店门口！你在碰瓷吗？！” 杰帕德：…… 世界孤立我……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裹着床单坐起来，根本不想离开贝洛伯格的地面。 他，在程澈离开后突然醒悟，发誓要阻止程澈进入姐姐的机械屋。 但可惜，追上来的时候程澈坐在机械屋旁边，一个激动他杰帕德就跑得快了一点，卡裆摔跤接连而来，一个踉跄闯进了程澈的攻击范围…… “你怎么长草了？”希露瓦微微弯腰，疑惑的目光落在杰帕德身上，“而且你为什么不起来？” “姐姐……”杰帕德张了张嘴，抬起头眼底隐约带着委屈。 想告状，但是…… 说出口之后自家姐姐可能会笑得满地打滚儿。 “哎呦……”希露瓦轻叹一声，揉了揉杰帕德的脑袋，“这次应该不会把花养死了吧？” 杰帕德：…… 希露瓦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做戍卫官的尊严！！！ 真的不能给可怜的弟弟施舍一点点爱心吗？ 他们姐弟之间的亲情呢？！ 杰帕德怔怔地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恰在此时，一颗脑袋凑了过来，男人眸色认真，隔着眼镜镜片看着他，“这个床单的人情你认还是不认？” 杰帕德抬眸，看着程澈良久不肯开口。 不想认。 根据这些天自己的所见所得，一旦开了这个头，那就会陷入深渊之中，这辈子再也无法摆脱。 还不清，真的还不清。 “没关系。”程澈眨了眨眼睛，垂眸在杰帕德的手上认认真真画了一道。 很好，上次咒的夹手指迫使杰帕德这几天没戴手套。 没手套等于露手掌，露手掌等于记账本。 程澈收起笔，搀扶着杰帕德站起身来，看向希露瓦，“那我就先告辞了，放心，照片我整理好就送来。” 说着，程澈拍了拍杰帕德的肩膀，轻声嘱咐，“看开点。” 第118章 主打一个随遇而安! “出去玩？” 瓦尔特结束了和大守护者的友好会谈，回到酒店的时候就看到程澈背着包拎着手机，刚刚关上房间的门，不由得好奇发问。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想逛逛，晚上应该回不来。” 嗯，偷跑出去参加一下星核猎手的和平活动。 说谎话迟早被揭穿，不如就说自己夜不归宿。 闻言，瓦尔特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对列车组这些孩子们加以管束，沉声嘱咐：“你刚刚来列车组，出门要注意安全，遇到事情给我，姬子，或者丹恒发消息都可以。” “好的。”程澈点头，态度很是乖巧。 他从背包之中摸出几个小本子递给瓦尔特，认真道：“这是我的故乡比较流行的动画，希望能对先生的创作有所帮助。” 瓦尔特不由得挑起眉头，接过小本后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难为你记得这件事情，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 程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歌德宾馆的走廊之中，瓦尔特扶着手杖，静静看着程澈的背影，几个小本子摞在一起也显得很是单薄，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瓦尔特目送程澈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之中，轻笑一声，叹息微不可闻。 “是一个和丹恒相似，本质却完全不同的孩子啊……” …… 名为罗浮的仙舟漂浮在宇宙之中，看起来比雅利洛六号繁华热闹许多。 繁华热闹的灯火之下，似乎也潜藏着一些不能为人所道的东西。 程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指尖抵着眼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没开灯，窗外能看到航行在空中的船只，应该是个什么小客栈的二楼，看起来有点复古。 “这里是宣夜大道。” 女人含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与其同时响起的还有鞋跟咔哒咔哒敲在地面上的声音。 卡芙卡慢悠悠走到窗户跟前，伸手推开了另外半扇窗户，撑着窗框轻声介绍，“星槎海中枢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商户在此扎根，不分昼夜。” 说到这里，卡芙卡转过身来，后腰抵在窗框上微微后仰身体，轻笑道：“很繁华，不是吗？” “嗯。”程澈点了点头，瞥了窗外一眼，“挺繁华的。” 比老家繁华，也比老家高科技。 但是这地方有生命危险啊。 “衣服。”男人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包袱，看到程澈后将包袱扔给程澈。 说完，男人抱着胳膊站在了房间角落之中，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想再看程澈一眼。 程澈抬眸，眼神之中满是认真，“你换穿衣风格了？” 说着，程澈上下打量了一下刃。 嗯，宽裤子，长袍子。 终于被卡裆逼疯了吗？ “哼。”刃懒得说话，抱着自己的剑靠着墙壁，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还没见过面就咒自己的男人。 哼！ 换衣服了还能怎么咒？ 裤子够宽，绝不卡裆！ 袍子越长，死不露腚！ 主打一个随遇而安！ “哎……”程澈轻叹一声，左右看了看后绕到屏风后面，慢悠悠开始换衣服。 伴随着衣物摩擦的声音，程澈的声音也幽怨地传了出来。 “你说说……咱这次是自投罗网，又不是千里追凶，不追人又不卡裆……” 刃：…… 刃冷冷看了一眼屏风后窸窸窣窣的人影，再一次冷哼，“哼！” 不早说！ 刃低着头想了许久，在程澈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抬头，“你能再咒我一下吗？” 程澈一怔，扯着衬衣将扣子扣好，“说来听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那叫祝福。” 诅咒…… 多不好听！ “咒我死？”刃对程澈的脚边充耳不闻，说完这句后又摇了摇头，“算了，没必要……” 何必咒呢。 虽然很期待，但是谁都不知道程澈一句话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出来，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平时穿着运动衣真是浪费啊。”卡芙卡眯着眼睛笑着，手中不知何时从桌上捡起一条黑色的绑带在手中甩了甩，“过来让我瞧瞧？” 说着，卡芙卡手中的绑带一下下甩在空气中。 不疾不徐的动作却带来很大的压迫感。 程澈微微一顿，看着卡芙卡，“我怀疑你想栓我，但也不是不行，前提是换个地方。” 米家这是要干什么？！ 踩着人的xp跳舞对吧？！！！ 要不是他见过的老婆太多了，这会儿高低跪下来汪一声。 卡芙卡轻笑一声，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绑带仔仔细细地套在程澈的白色衬衣外面，“如果不是你还想留在列车组，这会儿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程澈微微摊开手，眨着眼睛轻声道：“说真的，我从出生以来只看过纸片人绑这种东西。” 他一个直男…… 虽然很帅，但是真的有点难受。 “正式的服装会和你在列车组的形象产生反差，不会有人想到你的。”卡芙卡声音低微，调节着绑带的长度，温柔开口，“而且……我也想让正装限制你的行为。” 闻言，程澈垂眸。 卡芙卡站在程澈面前，将最后一个搭扣系好，抬起头轻声道：“提醒你不要太疯狂不是吗？” 哪怕是在列车组，程澈这个人也总是给人一种在钢丝绳上走路的疯狂感，在乎后果，但是也会有一些不在乎后果的冲动。 程澈沉默许久，点头，“有道理。” “坐下。”卡芙卡轻笑一声，脚尖踢了踢旁边的小凳子。 卡芙卡按着程澈的肩膀让他坐在小凳子上，自己的脚踩上凳子曲起来。 她微微俯首看着面前的青年，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需要我送你见面礼物吗？小乌鸦？” 程澈：…… 后悔。 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当穹鬼。 “拭目以待。”程澈抬眸，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弱灯光。 卡芙卡伸手取下程澈的眼镜，一只手按在程澈的眼睛上，柔声道：“会有点痛哦。” 话音落地，耳畔传来一点微不可察的刺痛。 眼前的手掌挪开，光线再一次照进琥珀色的瞳孔。 卡芙卡看着程澈左耳轻笑一声，将拇指指腹的一点血色抹在程澈唇畔，“欢迎加入星核猎手。” 第119章 op。 “怎么样？” 卡芙卡站在程澈身侧，一只手按着程澈的肩膀，让对方转过头去看镜子，声音温柔，“我觉得很好看呢，和列车组的小乌鸦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不是吗？” 程澈伸手，“眼镜，我瞎。” 卡芙卡：…… 真破坏气氛啊。 卡芙卡将眼镜递到程澈手中，轻声叹气，“这眼镜摘不下来可能会影响你身份的割裂啊……” 程澈戴上眼镜看了看，转头看向卡芙卡，“你确实是会玩马甲的。” 说着，程澈伸手，从桌上的包包中摸出一个小盒，声音之中带着感慨，“看来我早逝的金手指也想让我套马甲找老婆啊……” “哦？”卡芙卡微微挑起眉头，看了一眼程澈手中的盒子。 透明的收纳盒，里面装着单独分装的隐形眼镜，带着一点点的灰色，刚刚好能压下浅色瞳色。 程澈抬眸看着卡芙卡，一脸平静，“我懂吧？” 卡芙卡：…… “准备周全。”卡芙卡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程澈动作娴熟地遮盖好自己的瞳色，又从包里翻出一盒发胶将脑袋上的黑色小卷发抓成整齐的模样。 刚刚成年的男人身上那抹少年气瞬间被压下，竟然隐约带上一股成熟男性的感觉。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将一柄通体黑色的枪支往前推了推，“需要我教你怎么使用吗？” “手把手可以。”程澈应了一声，垂眸拆卸枪械，然后慢吞吞组装起来。 和以前玩过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原理有点不同，但也没有太多不同。 看着程澈熟练的动作，卡芙卡挑眉，忍不住疑惑问道：“熟悉枪械，熟悉冷兵器，熟悉机械与电子产品，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程澈将枪支塞进后腰，抬眸看着卡芙卡，“想听实话？” 那……不太好说。 “当然。”卡芙卡脸上露出笑容，柔声道：“我可不喜欢听到谎话。” 程澈点了点头，拆开袖扣挽了两圈，方便拔出胳膊上绑着的三棱刺，“扫黄打非预备役的。” 对，没错。 扫黄打非反诈骗。 卡芙卡：…… 卡芙卡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评价程澈是想不开还是想太开。 “呵。”刃冷笑一声，看着程澈毫不客气的嘲讽，“先抓自己吧。” 程澈一脸平静地点头，“当然。” 发誓将所有朋友抓进去，大家组团下地狱。 那么可怕的地方，不找个伴儿有点忒害怕了。 “那……”卡芙卡思索片刻，撑着窗框轻笑，“我可以把送阿刃进局子这件事情交给你吗？” 说着，卡芙卡看着程澈，“不过你有没有小名之类的东西，通缉令上总不能写一只小乌鸦？” “澈澈，阿澈，乌鸦嘴。”程澈面无表情，转头看了一眼刃，“他就不能自首吗？而且为什么要把他送进去？” 他，程澈，来自新世纪的清澈男大学生，乱入星穹铁道，这会儿还要跟着星核猎手违法乱纪，真是…… 真兴奋！ “你这三个名字真不适合……”卡芙卡想了想，轻声道：“为了星，需要一个小小的引线让我有理由把列车组带来仙舟。”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自己，“那你把我送进牢里不就行了？” 绑架列车组新成员，主角团的立场和性格肯定会来救他这么一个说不清有用还是没用的小伙伴的。 多简单啊。 卡芙卡沉默了一瞬，目光迷惑地看着程澈，“你认真的吗？” 简单，粗暴，但…… 程澈一看就不了解阿刃和罗浮仙舟之间的恩恩怨怨。 “认真的。”程澈点点头，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要跟着艾利欧的剧本走对吧？那没事了……不过你可以叫我旅行者。” 卡芙卡：…… “旅行者？”卡芙卡眼底满是迷茫，忍不住抬眸看着程澈。 她现在有点难以理解程澈的脑回路。 “那……”程澈抿抿唇，吐出两个字母，“op。” “也……也行……”卡芙卡迷茫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刃，“阿刃你准备好了吗？” 算了。 不管了。 op就op吧，总比叫乌鸦的好。 闻言，刃抬起头来，“嗯。” 说着，刃站直身体，抱着剑看着程澈，“走吧。” 程澈怔了怔，站在门口转过头来，“我走出这一步真的没办法回头了对吧？” 人啊，总是想尝试新鲜的东西。 但可惜，没有后悔药。 闻言，卡芙卡想了想，“对于身份来说你有的选，对于你自己来说……” 说到这里，卡芙卡轻笑一声，抱着胳膊看着程澈，“你想好了吗？” “拜拜。”程澈摆摆手，果断跟上了刃的脚步。 他早就做出了选择，在银狼大晚上把他堵在马桶上的时候。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永远都是卫生间？ 而且…… 星核猎手就不能找一个豪华舒服一点的落脚点吗？ 两个成年男性步入罗浮仙舟最豪华的街道之中，身影穿梭在灯火与行人之间，渐行渐远。 卡芙卡站在窗前，垂眸看着下方的灯火如织。 手机放在手边，屏幕上一通电话自动接通。 “卡芙卡，新伙伴怎么样？” 女孩的声音从听筒之中传出，带着一丝松懈。 闻言，卡芙卡勾了勾嘴角，轻声道：“还不错，不过银狼……” 说到这里，卡芙卡顿了顿。 她从窗户中探出头去，手肘拄着窗棱轻笑，“艾利欧的预见之中看到我们的小乌鸦了吗？” “看到了。”银狼似乎也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懒散道，“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至少不再是未知的迷雾。” “那就好……”卡芙卡微微松了口气，声音之中的笑意更重，“不过我总觉得他会做出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呢。” “显而易见。”银狼叹了一声，转而又开口，“问他要两张面膜可以吗？我长痘了。” 卡芙卡：…… 说坏话是吧？ “好的。”卡芙卡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手边放着精致的首饰盒，一只耳坠孤零零地放在里面。 银色的链条下方坠着一个铃兰花的花苞，走动间传出微不可闻的铃声。 第120章 想玩。 手持双刃的人形生物挡在面前，身上不知何故长出了如同银杏叶片的东西。 刃目不斜视，拎着剑快速穿行在外形奇特的怪物周身，剑刃不动声色的从敌人脖颈间抹过。 原本倒地不起的怪物在打斗声中抽搐起来，不等起身就被带着银光的三棱刺刺入脖颈之间。 程澈甩甩手，“还会复活？又没七天神像活什么活……再活两次神像血都得被吸干……” 前方，刃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程澈，微微皱眉难以理喻，“你就不能闭上嘴吗？” 太能叭叭了，无时无刻不在吐槽。 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吐槽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诡异的话语化为现实。 “不能。”程澈摇摇头，快步上前，手掌在刃的脑后一挥。 被打磨得发亮的三棱刺刺入长满银杏叶的敌人脖颈之中，从左往右出现贯穿性的伤口。 下一刻，程澈一脚踹开敌人的尸体，垂眸看着面前抽搐的敌人，“这就是仙舟特产魔阴身吗？” 程澈用脚尖踢了踢面前抽搐的小怪物，思索着下一刀从哪儿捅。 敌人抽搐半晌，终于失力般瘫软在地。 程澈一怔，眼底闪过些许迷茫。 咋？ 活不过来了？ “魔阴身。”刃哑着嗓子开口说话，转身看着脚边的倒下去的人影，“我也有。” 程澈：…… 程澈想了想，手掌抓住刃的袖子，把他往旁边带了带，语气诚恳，“等会儿你躲好，我给你清怪。” 语气诚恳，眼神认真。 刃微微一怔，“为何？” 进局子的是他，又不是程澈。 “因为……”程澈抿了抿唇，看着没有诈尸动静的几个小怪物，语气沉重，“我刚刚可能不小心奶了一口。” 刃：…… 刃努力转动自己的脑子，半晌后还是疑惑开口，“啊？” 什么意思？ “他们这会儿没办法复活了……”程澈指了指那几个诈尸失败的，轻声道：“已经把神像抽干了。” 所以别打。 刃这个有魔阴身的等会儿没办法回血怎么办？ 他扛着刃跑回去找卡芙卡喊妈妈救命吗？ 刃：…… 刃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有点听不懂，总感觉程澈神神叨叨的。 刃瞥了一眼程澈，轻哼，“走吧。” 新同僚戴着一个口罩，黑底白字，白色字迹不是平时程澈衣服上的，是两个大大的白字——op。 有点难以捉摸，但是没关系，反正他要进局子了，这段时间可以不用被乌鸦嘴折磨。 “你想在哪里被抓？”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僻静的街道，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疑惑，“这种任务难道不应该提前有个计划吗？为什么我们一直在闲逛？” 逛来逛去，偶尔坐会儿船，偶尔买俩包子吃，吃完再打两个小怪物…… 还挺悠闲的。 闻言，刃挑起眉毛，“如果你没有策划行动的本事，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回列车组了。” 说到这里，刃突然笑了一声，目光落在程澈脸上，“你觉得呢？” “没什么想法，逛逛吧，第一次来……”程澈将三棱刺放回小臂外侧，目光扫过街角，“随缘逛逛，逛到哪里被抓就是哪里。” 刃：…… 他本来可以找个云骑军去碰瓷的。 这下…… 变导游？ 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慌乱，隐约间还有士兵整齐肃杀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响起，似乎是在疏散行人。 程澈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最终停顿在一个个方方的小桌子前面，“啊，麻将。” 说着，程澈凑到空无一人的桌子前，捻起熟悉的牌看了看，“想玩。” 不容易啊！ 有认识的东西啦！ “你……”刃无语凝噎，看着已经凑到牌桌面前熟练摸牌的男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虽然他一个人也能进局子，但是…… 艾利欧不让他插手，全部都听程澈的！ 简而言之，他刃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碰瓷云骑军都得听程澈的！！！ 程澈捻着一张牌摸了摸，转头询问道：“这东西叫什么？” 应该不叫麻将。 “帝垣琼玉。”刃冷声回答，抱着长剑站在一旁懒得搭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的故乡有这种东西？看起来你很喜欢玩？” 闻言，程澈点头，“喜欢，但是因为我这张嘴，没有人愿意和我玩……” 说到这里，程澈垂眸，看着手中方方正正的牌陷入沉思。 所以…… 列车组要被带到这里来对吧？ 那……他能不能忽悠列车组和他玩？ “人来了。” 程澈放下手中的牌，眸光瞥向身后。 一道穿着轻银铠甲的身影出现在街角，“尔等何人——” 话音未落，程澈迅速从身后拔出枪械，双手持枪对准对方。 “砰——” 一声轻响，那道身影脖颈出陡然迸发出一道血花。 子弹从脖颈处贯穿而过，眨眼间就瞪着眼睛瘫软在地，一双眼睛在头盔下瞪大。 程澈垂眸，看着手中的枪，“还挺好用。” 就是胳膊有点麻。 刃眼皮一跳，盯着程澈的眼睛。 没有眼镜的阻隔，那双眼眸深处陡然浮现一片叫做兴奋的火焰。 耳边的铃兰花苞随着动作微微一晃，轻灵的声音传入耳中。 理智回笼，火焰悄然熄灭。 程澈眨了眨眼睛，看向刃，“走吧，带我逛逛别的地方。” “嗯。”刃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澈，抱着剑转身走向一旁的巷道。 路过那个倒霉的云骑军的时候，程澈停下脚步，指尖一片白色落在一旁的地上，白色悄然被血色浸润。 “星核爆发？” “嗯。” “我好像也带了一个星核过来……” “火上浇油……” “哎呀不会……我封印它了。” 两道低低的交谈声渐渐消失，倒在地上的男人瞪大眼睛，透过头盔注视着面前的地面。 鲜红的血液沿着砖石缝隙流淌，如同消散的生命。 血红之中，一枚白色纸张叠成的纸飞镖映入眼帘，鲜血沿着边角弥漫出诡异的弧度，死寂般的画卷定格他的性命。 第121章 要不一起留下来? 云骑军沿着曲折的道路横七竖八，不约而同溅上了血，血色在罗浮仙舟画出一道诡异的路线。 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挽起了袖子，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白纸叠成纸飞镖的模样，随意地扔在了躺在地上的人影旁边。 “预备役杀人不眨眼？” 刃冷哼一声，抱着长剑跟在程澈身后，步伐间不见半点儿慌张。 闻言，程澈手中一顿，旋即慢悠悠对准白纸边角，“首先，在我的视角之中他们并非真正的生命，其次……” 说到这里，程澈转身看着刃，眼神之中似乎有点无语，“谁说我把他们砍死了？” 留着口气呢。 不留口气怎么当目击证人！ “……”刃沉默着看着程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确实。 但是可惜，他刃身为星核猎手，也头一次见伤人不眨眼的。 伤人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程澈说留一口气那就只有一口气。 “附近有他们的同伴。”程澈低头继续叠自己的折纸，声音低微，“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干点儿坏事，没有目击证人怎么提高我的赏金啊……” 刃：…… 这狗东西加入星核猎手就是为了让自己名字下面的数字越来越大对吧？！ “白色折纸，凶手离开的背影，鲜血流逝，身体失温。”刃含义不明地冷笑一声，站在程澈身前，微微抬眸，直视那双已经变成灰色的眼眸，“哪怕得救，恐惧也如影随形。” 程澈努力弯了弯眼睛却不慎失败，只能耸肩，“按照我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他们会倒在同伴怀中说出一点线索，然后陷入晕厥。” 他沿着巷道往前走，轻声开口，“一个接着一个，零散的线索拼凑出一道路径，终点是准备碰瓷的星核猎手。” “哦？”刃跟上程澈，声音低沉，“然后呢？” 程澈想了想，“失血过多或许会昏迷几天，醒来后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再拼凑出一个星核猎手新人的形象。” 程澈转过身来，和刃面对面，自己脚下倒退着往后走，“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刃眼皮一跳，“结果？” “嗯。”程澈点了点头，拐进一旁的小巷之中，声音压低，带着些许笑意，“我来之前看过不少关于星核猎手的事情，艾利欧的预知是很强的，所以……” 程澈想了想，继续道：“我在列车组，艾利欧看不见我，现在能看见了，但是又没有为我圈定这次的剧本，自由发挥是想了解我的性格，试探我的能力，而且……” 在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扯了扯口罩，“你自首的时候卡芙卡也没必要跟来吧？” 闻言，刃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嗯。” “让我自由发挥一段时间，如果我能力不足或者失控，你是第一个备选方案，杀了我然后自首，如果不能就交给卡芙卡，她是第二个备选方案。” 要么杀掉，彻底断绝剧本之中会出现的意外。 要么稍稍控制一下，和刃一起被关起来，这样无论如何列车组都得来这里了。 星核猎手并非缺他不可，这些人也不见得要让他做些什么，邀请他是为了让他被预知，之后能用则用，用不了正好当炮灰。 程澈轻笑一声，看向前方的小亭子，“好了，我们的终点到了。” 程澈迈步走进亭子之中，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刃，“现在就等云骑军追过来吧。” “好。”刃点了点头，坐在程澈另一侧，看着程澈动作娴熟地拿着桌上的茶壶开始倒茶。 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们预备役不需要做心理检测吗？” 程澈：…… 要不怎么说是预备役呢？！ “这种扎心的话以后可以不用说了。”程澈瞥了刃一眼，双手放在桌面上环着茶杯，“我的心理检测结果或许你不是很想看。” 说着，程澈垂眸，目光落在茶杯之中。 浅青色的茶水在杯中晕开一圈圈的涟漪，茶水并没有半点儿温度。 置身事外的乐子人？ 也不对，他缺少的最重要的能力是共情。 “他们在那里！” “拿下！” “尔等宵小！” 杂乱的声音突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铠甲和武器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匆忙的脚步声。 程澈转头看着刃，“你……这就自首了？” 成年男人垂眸擦拭手中剑刃，声音低沉隐约带上一抹期待，“当然，不过……” 说到这里，刃转头看向程澈，“你应该知道怎么让我被抓吧？” 暂时不能让仙舟发现他是自首，还得打一架。 然后臭名昭着的星核猎手老人不慎被捕，新人狡诈逃跑。 程澈看着刃的眼眸，眨眨眼睛，“我懂。” 话音落地，程澈转头看向云骑军冲过来的方向，“我要举报！快把这个星核猎手抓了！” 刃：…… “这就是你说的懂？”刃咬牙看着程澈，从齿间挤出几个字眼。 程澈抿唇，“你就说有没有效果吧？” 大战落败被捕算成功，星核猎手内讧也算成功吧？ 刃：…… 刃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看向周围已然成包围之态的云骑军，目光最终落在了当中领头之人的身上，“景元，你来了。” 来人一头白发，眼下一颗泪痣冲淡了身上铠甲带来的凌厉之感，显得有点慵懒。 程澈靠着椅背舒展双腿，目光从刃的身上挪到了名为景元的男人身上。 “认识啊……”程澈嘟囔一声，站起身来拍拍刃的肩膀，“你拖住，我先走。” 话音落地，程澈往后退去，却早已准备好了点开传送锚点。 锚点保命，无论是提瓦特还是星穹铁道。 “回来！” 刃一声轻喝，一手持剑一手抓住了程澈转身后露出的衬衣上的绑带。 他手中用力，抓着程澈往云骑军的方向一推，“你我之间，总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谁留都行。 就是程澈留下来还没穿好的马甲可能得掉，但是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报复一下卡裆之仇！ 程澈：…… 程澈想说两句国粹，却还是咬牙踹开了朝着自己扑来的云骑军，“你可真是是个好同伴啊！” 景元：…… 景元刚打算打声招呼然后再擒拿这两个搞事的坏家伙，却不由得语噎。 他看着面前这身陷包围的两人，迟疑开口，“要不一起留下来？” 第122章 我好像是个变态 “这里有很多云骑军。” 白发男人抱着胳膊，脸上表情平静，嘴角隐约还带着一点笑意，“还有我，一起留在仙舟做客怎么样？” 说到这里，景元微微一顿，旋即道：“仙舟对待犯人一向友好。” 管吃管住，绝对没有刑讯逼供。 刃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许久后转头看向程澈，“还能走？” 要不然真的得一起留下了。 从此小乌鸦叛出列车组，跟着星核猎手搞事。 “能。”程澈轻叹一声，慢悠悠将身上的武器全部收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话音落地，程澈反手抓住刃的手腕往前一带，脚掌毫不留情地踹上刃的后腰，将某个疯批男人朝着某个老熟人的方向踹过去。 擦肩而过时，程澈突然弯了弯眼睛，将一枚白色的纸飞镖塞进刃的胸前，轻笑，“告辞。” 话音落地，男人身影消失不见。 刃猝不及防被一拽一踹，脚下一个踉跄朝着某个白发男人扑过去，最后竟然还需要景元扶一把才能保持稳定。 他沉默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景元，一言不发。 他，刃，无话可说。 景元眨了眨眼睛，“你们……吵架了？” 吵架挺正常，就是让人有点惋惜吵得还不够凶。 再厉害一点说不定两个人都能留下，不过…… 景元微微蹙眉，看着刚刚那陌生男人消失的地方。 不太对劲。 这逃跑的方式让人奇怪。 “全力追捕。”景元微微抬手，亲自上手将被同伴出卖的刃控制起来，眼底隐约带上一抹怜悯，“看来星核猎手混的也不是很好。” 刃：…… 刃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双眸沉静，隐约透露出无语二字。 他看了一眼程澈离开的方向，冷哼，“哼！” 景元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刃。 宽松的长裤长袍，看起来很闲适，但胸前还露着一条缝，缝里塞着一枚纸飞镖。 景元迟疑了片刻，还是克服心理因素伸手拿下了纸飞镖。 白纸的折痕沿着边角对的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儿歪斜，拆开后上面空无一字。 景元皱眉沉思了片刻，还是将白纸复原后收了起来，抬眸看向刃，“是星核猎手之中的哪一位？” 看风格，似乎不是已知那些。 刃掀起眼皮看了景元一眼，熟门熟路地跟着云骑军朝着未来蹲局子的方向走去，“自己查。” 说完这句话，刃保持沉默，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衣靠近胸膛的那一侧，似乎被贴上了一张带着奇特图案的便签纸。 平平整整，走动间并不能被察觉任何端倪。 看着刃的背影，景元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被抓了都不能透露一点点小道消息吗？ 被同伴出卖都誓死不出卖对方吗？！ “噗通——” “哎呦——” “我的……” 接连几道慌乱的声音响起，景元回头，看着歪七扭八摔在地上的云骑军，眼底闪过深深的迷茫，“这是？” 怎么一下子摔这么多人？ “将军。”彦卿抿唇回头，一脸认真，“属下正欲带领云骑军追拿逃犯……” 但是摔了。 所有准备去追的云骑军都摔了。 景元：…… 可能是今天还没打盹儿？ 困得他出现幻觉了？？？ …… “看来我们家的小乌鸦很聪明呢。” 女人从街角绕出来，跟上前面的男人步伐，声音含笑，“好了，这下艾利欧再也不会觉得你会破坏剧本了。” 闻言，程澈放缓脚步，轻声开口，“说的我好像是个变态，就会发疯……” “难道不是吗？”卡芙卡背着手走在程澈身侧，轻笑道：“我用言灵术控制敌人或者同伴，而你……” 说到这里，卡芙卡顿了顿，微微侧头看向程澈，“言灵术对你似乎并没有用，但你一直在给你自己下暗示，和言灵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是吗？”程澈轻笑，走进一旁的小客栈回到刚刚落脚的房间之中，“你们对列车组的关注很多？”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卡芙卡进屋后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声音温柔，语气含笑，“你是病理性的面瘫，还是因为缺少情绪？” 程澈从屏风后转过来，坐在桌前翻出一沓来自诈尸系统的星星纸开始消磨时间，“你觉得呢？” 卡芙卡微微挑起眉头，“不想说出我自己的答案，所以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程澈抬眸，手下动作不停。 卡芙卡站起身来，按着程澈的肩膀微微弯腰，嘴唇贴在程澈耳畔，“给自己下暗示，无论是睡眠亦或是酒量，用自己制定的规则约束自己，你或许知道你是一个处在失控边缘的人？” 程澈将一枚星星扔进玻璃瓶中，慢悠悠开始叠下一颗，“我昨天前天还在说少脑补对谁都好。” “这可不算脑补。”卡芙卡轻笑一声，转而叹道：“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原本以为我需要用言灵术约束你，现在看来你给自己加的约束本来就不少。” 说到这里，卡芙卡顿了顿，伸手将程澈的头发打乱，恢复成一头小卷发，“还是小乌鸦可爱，处在星核猎手身份的你可真是吓人呢。” 程澈一颗接着一颗叠星星，忍不住吐槽，“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很吓人。” “习惯一下吧。”卡芙卡弯了弯眼睛，靠着桌子边缘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虽然我觉得并没有吓到你，反而让你更开心。” 沉默在屋中满眼，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片刻之后，程澈站起身来，将桌上的各种东西收拾好，一个个装进背包之中，“你就继续脑补吧，我得回去了。” 通宵玩耍的小孩子要回家了，再玩下去…… 容易出事。 程澈背好包，敲了敲卡芙卡的酒杯，“告辞。” 试探个锤子，他是不是变态他自己不知道吗？ 不过…… 还真是。 话音落地，男人再一次消失。 卡芙卡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桌上的废纸篓中。 小小的废纸篓中满是带有折痕的纸张，看起来有些歪，似乎主人很不满意。 桌上一个玻璃杯中放着好几个纸叠的星星，认认真真，折痕清晰，数量似乎和重伤的云骑军一模一样。 第123章 谁懂啊! “程澈呢？” 粉头发的女孩子冲进了歌德宾馆之中，一脸好奇地看着正坐在桌旁吃下午茶的男人。 贝洛伯格的下午茶没什么好吃的，但瓦尔特面前放着的显然是某只小乌鸦去垃圾桶中翻出来的。 闻言，瓦尔特伸手扶了扶眼镜，沉声开口，“昨晚上跑出去玩了个通宵，这会儿正在补觉吧？” 说着，瓦尔特看了一眼三月七，“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看来新成员已经和老成员交上了朋友啊。 “贝洛伯格有什么好玩的……还玩个通宵……”三月七嘟囔一声，摸着脑袋坐在了瓦尔特的身边，“杨叔，我们想约程澈去参观博物馆啊……” “可以上去看看。” 瓦尔特的目光看扫过通向客房的通道，沉声道：“不过早上回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头发衣服乱糟糟的，顶着黑眼圈，像个通宵之后的颓败宅男。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思索半晌后点头，“那我上去叫他，不过星和丹恒还要在下层区留一段时间的。” 说着，三月七摆摆手，蹦蹦跳跳地跑进通道之中。 瓦尔特目送三月七离开，低下头看着来自程澈的动画本。 还挺好看，再看看。 “程澈？” 三月七伸手敲门，声音之中带着询问的语气，“要不要一起去博物馆玩？” 程澈打开门，转身再走进屋，“他们还没上来吗？” 说着，程澈再一次坐回了桌前，低下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三月七眨着眼睛，看了一眼整齐的床榻。 整齐的，那就是没睡。 “嗯。”三月七点了点头，凑过去一看，“你在干什么？” 桌子上面放着揉得软软的各种头发，还有不知从哪个垃圾桶之中找出来的短羊绒，看起来就暖和的要命。 “在思考这些头发除了做抱枕还能做点什么……”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摸着桌上的针开始对着手里的羊绒和头发开始戳，“虽然抱枕确实很好玩，但是我总觉得会堆满我的卧室。” 卡池有多深谁也不确定。 一人一个抱枕甚至更多，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得去观景车厢睡沙发。 三月七怔了怔，低头看了一眼程澈的脸，“你通宵没休息吗？” 黑眼圈还是很重，甚至桌上还放着两杯咖啡。 “现在睡觉会让我的作息变得混乱。”程澈轻叹一声，将手中米白色的羊绒戳成一个圆，“博物馆有什么？” “有古董吧……”三月七嘟囔一声，左右看了看坐在程澈身边，低着头一起戳团子，“你想戳什么东西？” “戳个脑袋。”程澈点了点桌上放着的几个罐子，“你觉得每人一个垃圾桶怎么样？” 三月七这才注意到桌上几个颜色各异配饰看起来很眼熟的缩小版垃圾桶，迟疑道：“你打算把团子塞进垃圾桶里面？” “不好看吗？”程澈敲了敲垃圾桶，询问道：“反正我觉得大家都得一头栽进垃圾桶，毕竟翻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翻垃圾桶的。”三月七脸上满是一本正经，认真开口，“只有你和星！” 闻言，程澈想了想，“刚开始是这样，可是现在你、丹恒还有桑博都开始翻垃圾桶了，以后我觉得会有更多的。” 三月七：…… 粉头发的女孩子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我怀疑你在诅咒我一脑袋栽进垃圾桶！” 不！ 不是怀疑，是确信！ 少女哀怨地声音之中，程澈转头看着三月七，眼底带着疑惑，“我们不是已经栽过了吗？” 三月七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什么时候？” 程澈：…… “可能是我们脸上的垃圾桶纹路刚好凑齐一份拼图的时候。”程澈收回视线，在心中将三月七挪到吉祥物的那一栏，“你最近记忆力似乎也不太好。” 本来就傻了吧唧的，现在记忆都不好了。 “脑子转的慢嘛！”三月七嘟囔一声，从程澈桌上翻出一袋来自自己的粉色头发掺进去继续戳，“所以到底去不去博物馆？” 程澈动作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摸出手机，“等会儿去。” 程澈打开通讯软件，思索着给银狼发送了一条消息。 【程澈：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变笨了？又或者是记忆力衰退？】 银狼好像没有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消息马上就回复了过来。 【戒网第一分钟零三秒：我怎么会变笨？不过我最近没有破游戏记录，你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两局？】 程澈看着这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后锁屏放在桌上，陷入沉思之中。 【程澈：等我睡醒。】 程澈靠着椅背看着埋头戳针毡的三月七，心中浮现一个带着些许荒谬的猜测。 桑博掉发加长草，脑子似乎变得不是很好用。 三月七掉发，脑子似乎变得不是很好用。 银狼长草，脑子似乎变得不是很好用。 那么…… 所以脑袋上不管长头发还是长草都会影响智商对吧？ 程澈回忆了一下自己拍过的脑袋，在心中拉起了一个名单。 再观察观察，以后遇见玩脑子玩不过说不定能试用一下魔法降智手段。 “好啦！”三月七突然惊喜的抬起头来，亮着眼睛将一颗带着粉色头发的小团子放进了带着粉色装饰的小小垃圾桶中，“三月七的小玩偶完工了！” 程澈抬头，看着粉色垃圾桶中的粉色小人陷入沉思。 所以为什么要戳两个圆滚滚的手掌扒拉着垃圾桶边缘呢？ 怪屑的。 “走啦走啦！回来我和你一起戳！”三月七站起身来，豪爽地拍着程澈的肩膀，“我们现在去逛博物馆！不过……” 说到这里，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疑惑的眼神落在程澈脑袋上，“你之前放肆摸自己脑袋怎么不掉头发？最近你的乌鸦嘴……” 对自己起效的越来越少了。 乌鸦嘴认主？ “没有老婆的伤害还不够大吗？”程澈抬眸，眼底浮现浓浓的哀怨，“这份诅咒难道不比所有诅咒加在一起还痛彻心扉吗？” 谁懂啊！ 穿到了二次元，但没老婆！ 老婆可是每一个直男的夙愿啊！！！ 第124章 可可利亚你也有今天!!! “啊……大守护者……” 粉头发的女孩子站在空无一人的博物馆中，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先说好，通缉过一次就不能通缉第二次了哦。” 听到此话，可可利亚微微一怔，旋即笑出声来，“自然不会。” 说着，可可利亚转过头，目光怅然般看着即将开放的博物馆，“我只是没想到上下层会这么快就迎来开放。” “是吗？”三月七摸摸后脑勺，转头看了一眼程澈后含糊道：“那也挺好的……至少星核的问题解决了……” 杨叔嘱咐过，大守护者迷途知返，就不用把事实说出来了。 可可利亚面色一僵，眸光复杂地扫过面前这两个人。 是啊，解决了。 但不是她想象之中的解决办法。 “布洛妮娅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可可利亚沉默许久才开口，声音温柔但不乏大守护者的气势。 三月七回忆了一下，迟疑道：“我上来之前她好像是说……” 说什么来着？ 程澈翻开手机，点开收藏，一字一句念道：“布洛妮娅小姐让你转告大守护者，下层区三方势力之间需要进行调停，否则上下层一经开放一定会引起动乱，这段时间她会在下层区处理此事，结束后返回上层区。”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向三月七，“你亲妹妹把你脑子吃了？” 也不对，也有可能是前几天掉的头发吸收了太多营养。 毕竟长那么多头发也是需要能量的啊…… “哼……我才不承认穿纸尿裤的小孩子是我的亲妹妹！”三月七双手叉腰，声音不乏吐槽，“况且我根本不认识她嘛！” 可爱是可爱，但是她真的不认识！！！ “哦。”程澈应了一声，看向大守护者，“不必担心，地火和史瓦罗会帮助布洛妮娅小姐的。” 可可利亚微微颔首，“这次……”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博物馆中的各色摆件上面，“多谢各位了。” 误入歧途吗？ 算是。 但是她可可利亚宁愿承认自己是个坏蛋也不承认是那颗丢脸的星核蛊惑了自己。 “哎呀早就说列车组是好人啦！”三月七拍拍胸膛，一脸笑容很是温暖，“不用放在心上！” 可可利亚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笑一声，“二位自便，我只是过来看看，该告辞了。” 说着，可可利亚转身朝门外走去，步伐从容优雅。 一缕鬓发垂在耳侧飘动，耳朵空无一物，隐约能够看到些许红肿的痕迹。 脑后的黑色头花微微一晃，蹭着衣摆掉在地上。 程澈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捡起来递过去，“你的东西。” “怪不得呢……”三月七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没有镜子人家怎么戴嘛！你就该戴上去！这叫绅士！” 怪不得没老婆！ 一点都不会撩人！！！ 虽然大守护者不合适，但是对待女士就该温柔有礼！！！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可可利亚散落的头发。 没问题吗？ 这得马上变成蒲公英吧？ 等等…… 蒲公英！！！ “什么？”一道含笑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浅金棕色头发的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发尾带着一丝浅紫色，“戴什么东西啊？” 可可利亚脸上表情一僵，眼底隐约出现写出无措。 “戴头花。”三月七眨眨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希露瓦姐姐你终于来啦！” 一起逛博物馆？！！ “那我来？”希露瓦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弯着眼睛看着可可利亚，“可以吗？” 可可利亚沉默片刻，刚想点头就被打断。 “还是我来吧。”程澈想笑一笑却不慎失败，只能用认真的眼神看着面前两人，“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大守护者服务呢？” 说着，程澈朝着希露瓦眨了眨眼睛。 希露瓦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挑眉。 虽然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她可怜又可爱的弟弟的经历就能看出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 说不定自己能收获一张来自程澈的主角是可可利亚的照片呢！ “可以哦。”希露瓦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当然可以，谁要给她整理发型啊！” 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不知怎么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她左右看了看，眸光扫过希露瓦后看向程澈，“你会？” “可以学。”程澈翻出手机，在线搜索，“相信我，我学习能力超强。” 可可利亚：…… 这种时候其实可以说点谎话的。 虽然她可以自己来，也可以回去找侍女，但是吧…… 可可利亚轻叹一声，“好吧。” 希露瓦在这里诶，说不定两个人能聊点儿呢…… “是哦。”三月七伸了个懒腰，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很是自信，“我们列车组的小乌鸦学习能力超强的，从机械活到手工活，就没有一个学不会的。” 瞧瞧那小团子戳的，比她三月七还熟练！ “好了。”程澈将手机揣进兜里，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梳子来，认真地看着可可利亚，“相信我。” 可可利亚双眸沉静地看着程澈，一时之间确实有点不相信。 不祥的意味更重了。 程澈将小乌鸦递给三月七，绕到了大守护者的身后，用小梳子慢条斯理地将那一头长发梳理整齐。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乌鸦挂件。 懂了，自己这个位置视野构图都很好对吧？ 而且…… 三月七抬眸看着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程澈为什么会随身带小梳子？ 是因为烧吗？！ “好长的头发……”程澈嘟囔一声，梳理整齐后将梳子塞进包里，朝着可可利亚的脑袋伸出了手。 手掌落在可可利亚的头顶，带来一丝温度，但旋即，可可利亚觉得哪里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一缕眼熟的头发出现在视线之中，缓缓飘落在地面之上，紧随其后的是铺天盖地的发丝。 可可利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希露瓦爆发出剧烈的笑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可可利亚，“可可利亚你也有今天！！！” 第125章 她三月七超熟练! “这样也很好看嘛！” 希露瓦绕着博物馆办公室的椅子走来走去，时不时伸出手掌调整面前女人脑袋上的帽子，脸上满是笑容，“我真期待在演出的时候你晃一晃脑袋啊！” 闻言，女人抬起头，身上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生无可恋。 在她开始掉发之后，罪魁祸首熟练地拿出了浴帽问她需不需要，只看眼睛，确实很无辜，但这就是个罪人！ 可可利亚双眸无神，注视着坐在一旁抱着一个浴帽的男人，沉重叹气。 似乎一切开始失控都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 程澈或许年纪还小，身上成年男性的气息与少年气相互矛盾，却又被那张冷脸压制下来。 看起来确实很冷静正经，实际上…… 有病！ 有大病！ 可可利亚在心中给程澈盖上了有病的标签，伸手摸了摸脑袋上的宽沿礼帽，“是吗？” “当然啦！”希露瓦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儿减缓，笑眯眯地开口，“你想想，演出的时候一晃脑袋，然后……” 然后漫天都是飘落的发丝，这不是活生生的氛围组嘛！ 都不用抓弟弟扔亮片了！ 可可利亚：…… 倒也不必。 那种场面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受害者名单再添一人！”三月七满脸习以为常，似乎并不惧怕大守护者，“今晚回去某只小乌鸦又要戳戳戳了。” 以前收集的还没有戳完，这下新增一个。 不过以程澈叭叭的速度，受害者源源不断，默哀都来不及。 “新形象也很好看。”程澈一脸平静地看着可可利亚，诚恳地表达肯定，“这个帽子很适合您。” 可可利亚：…… 从垃圾桶中翻出来的帽子很适合她这个大守护者？ “我先回去了。”可可利亚沉默半晌，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终于站起身来，不失矜贵道：“改天请列车组的各位来克里珀堡做客。” 说完，可可利亚朝着博物馆之外走去。 希露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一起演出吗？” 这是最后的台阶啦！ 再不顺着走下来她真的要带着程澈摸进克里珀堡天天拍脑袋了！ 闻言，可可利亚脚下步伐一顿。 她似乎是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回头，“有机会吧。” 说完，可可利亚离开了博物馆。 希露瓦皱起眉头，双手叉腰看着前方，似乎有点不太开心。 “姐姐？” 一颗金色的脑袋从办公室外探头，看到屋内众人时瞳孔地震，整个人身形僵硬保持同一个姿势。 三月七看着杰帕德脑袋上的草，迟疑道：“你……被炸了吗？” 被炸才会长草。 艾丝妲站长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让程澈回空间站再多炸几个人，毕竟谁也不想吃空间站研究室中会让人偏瘫的蔬菜。 “啊……”杰帕德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程澈为什么在这里！ 他似乎无处不在！ 每一个社死人想要逃离的名场面见证人总是会出现在任何地方，带来数不尽的尴尬。 程澈面无表情地看着杰帕德，思索片刻后，“你还挺会撒娇的。” 怎么回事？！ 雅利洛六号怎么回事？！ “姐……”杰帕德抿了抿唇，虽然不想说什么但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希露瓦。 但可惜，那是希露瓦。 “那当然了！”希露瓦上前两步，伸手揉了揉杰帕德的脑袋，在对方控诉且隐忍的目光之中笑眯眯地开口，“你这次能养好这株草吗？” 杰帕德：…… 以前想养花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死，而最不想养的这玩意儿生命力旺盛至极。 他刚刚已经躲在家里用剪刀用手甚至想用火，但可惜，没了还会再长。 “真可爱！”希露瓦双手不停，垫着脚揉着亲弟弟的脑袋，“你如果养死了这株草一定要告诉姐姐哦。” “为什么？”杰帕德瞥了一眼程澈，目光看向希露瓦，“我刚刚看到大守护者出去了……” “不要管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希露瓦嘟囔一声，目光转而又带上了笑意，“长在你脑袋上的草太可爱了，没了的话一定要重新长出来的！” 再炸一下！ 杰帕德抿了抿唇，在心中再一次将两人的姐弟情重新审视。 有是有，就是不多。 “大守护者让我带程先生逛逛贝洛伯格……”杰帕德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才看向程澈，“你想逛哪里？”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大守护者……还挺善良？” 刚被咒完，竟然还能想起来让人带他逛贝洛伯格。 确实大方。 换成是他…… 算了，别换了。 “逛吧。”希露瓦终于松开了杰帕德的脑袋，转头看向三月七，“要不要跟姐姐去机械屋听歌？我最近可是写了新的曲子呢！” “好！”三月七眼中一亮，旋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程澈，认真嘱咐，“遇到危险就给大家发消息，不要一个人当面叭叭找揍。” 程澈：…… 程澈略显无语，“我是那种找揍的人？” “你是。”三月七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杰帕德，压低声音，“杰帕德在你手里遭殃次数好多，说不定他和当时掉腰带的银鬃铁卫商量好了要埋伏你呢……” 杰帕德：…… 杰帕德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我没聋。” “我抗揍。”程澈拍拍三月七的肩膀，将三月七往希露瓦的身边推了推，轻声道：“你还是去玩吧，别操心我。” 说着，程澈朝外走去，路过杰帕德的身边时微微顿了顿，“走吧戍卫官大人。” 杰帕德看了一眼希露瓦，转身和程澈一齐走出博物馆。 “抗揍？”希露瓦重复一句，旋即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对着名场面拍照的手速太快了，这种手握别人尴尬照片的人确实得抗揍一点。” 要么逃命一流，要么命硬。 “不用担心他啦。”三月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乌鸦除了金光闪闪的盾，还有砸坏列车的翘臀呀！” 话音落地，希露瓦眼底闪过迷茫。 她好像看到了一颗痘？ 三月七摸摸嘴角，一言不发地拿出手机开始转账。 呵，她三月七超熟练！ 第126章 你细想。 “想逛哪里？” 杰帕德走在程澈身侧，步伐沉重，脸上的表情也沉重，但还是打起精神履行来自大守护者的吩咐。 “不知道。”程澈摘了眼镜低头揉着眼眶，轻叹着开口，“熬了一夜，有点困。” 杰帕德脚下微微一顿，眼底流露出询问，“要回去休息吗？” 熬夜？ 熬夜诅咒人？ 想咒的太多一不小心就天亮了？ “不了。”程澈摆摆手，将眼镜揣进兜里用手护着，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疲惫，“我等晚上再睡觉。” 杰帕德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后道：“前面有花店，我偶尔会去逛逛，机械屋……你去过了……” “随便走走吧。”程澈步伐悠闲，懒散道：“虽然有供热但室外还是有点冷，这样不容易犯困。” 他抬脚朝着杰帕德说的花店走过去，像是个普通游客一般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杰帕德跟在程澈身侧，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中的纠结几乎就要写在了脸上。 虽然已经变成社死常客小银龙了，但还是不想放弃从某个小乌鸦的手中拿回底片。 “你……”杰帕德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声音之中带着迟疑，“我的照片……” 程澈双手插兜走进花店之中，垂眸观察着周围摆放的花束，“还想拿回去？不知道我这儿是黑店吗？只进不出……” 说着，程澈微微弯腰，凑近了看着面前红黄相间的小花。 看起来像是穿越前见过的扶郎花，热烈且诚恳。 程澈想了想，转头看向花店的员工，“你好，能帮我把这个花包一束吗？” 说着，程澈已经从兜里摸出了冬城盾。 带着贝雷帽的女孩笑着点头，动作娴熟的收钱找零，然后开始包扎花束。 “我想，但……”杰帕德抿了抿唇，看着周围生长旺盛的花朵也想买，但此时不是买花的时候。 现在是要照片的时候！ “不给。”程澈声音平静却显得有点低，他盯着少女帮忙包扎花束，随口道：“你感觉到的尴尬与耻辱并非是因为某个错误，而是因为被人看到了你有多丢人不是吗？”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杰帕德的脸上。 花店像是一间玻璃屋，冬日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进来，隐约能够看到光束之中漂浮的灰尘。 杰帕德怔了怔，“是。” 所以才更要拿回来啊！ “底片不是关键，毕竟我不是遇见一个人就要送礼物的。”程澈接过花束抱在怀里，慢悠悠朝着门外走，“关键是哪怕你拿回了底片我和列车组的这几个人也都见证了你的往事不是吗？” 微凉的风迎面吹过来，红黄二色交织的脆弱花朵摇摇欲坠。 程澈侧了侧身体，挡住了冷风，朝着一旁的长椅走过去坐下，“所以在意底片干什么？” 杰帕德：…… 他还能不在意吗？ 那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 “我还能有不在意这个选项吗？” 沉默许久，杰帕德终于整理好了自己被震惊成一团乱麻的思绪，难以置信的反问，“明明是你拍了我的照片……” “是啊。”程澈坐在长椅上，懒散道：“底片是我的珍贵藏品，不能给你。” 杰帕德忍无可忍，声音之中都带上一丝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有收藏这种东西的癖好？” 三月七也喜欢拍照，但是人家那可都是正经照片！ 自拍，景点的照片，自己和景点的合照！ 谁家正常人收藏别人社死的照片啊。 闻言，程澈看了一眼杰帕德，“你不懂。” 社死的照片才更值得收藏好不好？ 谁还不喜欢留存一下别人的黑历史以备不时之需呢？ 又不是某些需要打码的照片…… “我不懂……”杰帕德彻底失望，靠着椅背叹气，“我确实不懂。” 真的不懂。 所以乌鸦的脑回路到底谁能懂？ 留在下层区翻垃圾桶的某个女孩子吗？ 寒风簌簌，地髓供暖带来的温度确实有效的驱逐寒风，但并不彻底。 “你们贝洛伯格真的要在户外放这种金属椅子吗？” 沉默片刻，程澈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声音之中满是疑惑，“铁椅子诶！甜的！” 冻屁股。 砸碎列车的翘臀都在此时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寒冷的东西。 真的，坐在这种椅子上，一个大男人都得体会到什么叫做宫寒的痛苦。 闻言，杰帕德抬眸，“你好挑剔。” “你……”闻言，程澈眼皮一跳，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好嫌弃我的语气啊……” 想咒。 “我生无可恋。”杰帕德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同样冻屁股的金属长椅，“市政脑子进怪物了。” 回去就写建议书，这是真的冻屁股！ “生无可恋啊……”程澈想了想，认真地看着杰帕德诚恳道：“你想不想听一点掏心窝子的话？” 杰帕德眨了眨眼睛，“这就有点太血腥了……” 换个人可能能听，但这是程澈。 “……”程澈抿了抿唇，自动过滤杰帕德的回答，自顾自开口，“你要知道列车组的目的地不是只有雅利洛六号。” 杰帕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跟着程澈走着，“所以？” “一个星球我都能遇到这么多社死小达人。”程澈抱着花，声音之中隐约带上一点感慨，“那么两个呢？三个呢？”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相信我，只要我见证的名场面够多，你的底片不过是偌大的收藏室之中的一件藏品而已。” 杰帕德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好像确实是这样…… 只要程澈拉下水的人多，那么已经下水的他也变得不是那么起眼了。 杰帕德陷入沉思之中，茫然地跟着程澈走着。 程澈瞥了一眼杰帕德，眼底闪过一抹光芒。 啧。 太天真。 无数藏品中的一件藏品虽然微不足道，但是确实存在啊。 而真正的收藏家都会对自己的藏品了如指掌。 但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杰帕德了，容易被揍。 “你细想。”程澈拍了拍杰帕德的肩膀，目光扫过杰帕德浅金棕发丝之中的一抹绿色。 果然。 果然掉发和长草使人降智。 第127章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深蓝骗局了解一下吗？” “朋友，我看你的面相，一定是深蓝骗局的受害者对不对？” 一个男人拦住了在贝洛伯格行政区乱逛的程澈和杰帕德，将一份传单递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我懂的’三个字，“听我的，拿上这份由深蓝骗局受害者互助会编写的防骗指南，上面还有不小心受害之后的心理治疗。”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深蓝骗局？” 有点耳熟。 根据他这么多年当宅男玩游戏的经验，这个深蓝，和某个男人一定有关系。 “对。”男人看了一眼杰帕德，“这是戍卫官吧？要不要也拿一份？不是我说，这个骗子连银鬃铁卫都抓不住！” 说着，男人悄悄凑近，压低了声音，“朋友，这个深蓝骗局可不简单，那是一个蓝色头发的男人，来无影去无踪，嘴皮子功夫深不见底骗的人内裤都没了！！！” 程澈茫然了一瞬，转过头看着银鬃铁卫戍卫官，“是我想的那样吗？” 杰帕德抿了抿唇，眸光严肃地看着手中的传单，“是。” 桑博！！！ 绝对是桑博！ 但是吧…… 最近深蓝骗局显然没有新的受害人，因为当事人已经变成了乌鸦嘴受害者。 想到这里，杰帕德转头看着程澈，“你有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程澈轻叹一声，将传单卷了卷塞进包里，“抓到了人家就不会跑了吗？” 杰帕德：…… 说的也是。 那小子滑不溜手，不好抓，就算抓到了也说不定有什么诡计从牢里跑掉。 所以…… “你能咒一下骗子吗？”杰帕德眸光认真地看着程澈，诚恳开口，“就一下。” 突然领悟了乌鸦嘴的正确使用方法。 这难道就是长草后的灵光一闪吗？ 闻言，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他看着杰帕德，“你觉得我会答应你是正确的，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咒骗子？” 杰帕德微微蹙眉，“违法乱纪？” 这不是一个充足的理由吗？ 程澈摇摇头，抱着花懒散道：“我今天咒了骗子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骗过吗？ 如果是之前可能没有，但是昨天晚上刚刚跑出去犯罪，以后这种谎言或许只多不少。 杰帕德眼底流露出难以化解地困惑，看着程澈哑口无言。 还真是坦诚啊。 谁还没说过两句谎话？ 但是程澈已经给自己的谎言定义成了骗局。 如果之前还算谎言，那么在程澈说出这句话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程澈说出口的所有假的话，都会变成骗局。 这是恶劣程度上的区别！！！ “朋友！”男人突然插入话题，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程澈，语重心长道：“你那叫什么骗局啊！在说谎骗人这件事情上，深蓝骗局这个骗子未尝一败啊！！！”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男人突然激动起来，一左一右抓住程澈和杰帕德的手腕，用力晃动，言辞恳切到几乎要哭出声来，“那是整个贝洛伯格的噩梦啊！！！” 程澈不动声色的挣脱对方的手掌，微微侧头朝着杰帕德低声道：“你们贝洛伯格就没有一个好点儿的精神医生吗？专门治这种病……” ptsd？ 看着还挺像的。 不过桑博是真的能叭叭啊，瞧瞧这些受害者，都被骗的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会注意的。”杰帕德思索片刻，看了程澈一眼后严肃点头。 嗯，列车组离开之后或许精神医生还需要治疗一种叫做乌鸦嘴后遗症的病。 毕竟深蓝骗局的骗子已经被祸害成了这种病的第一位患者，而他杰帕德…… 算了。 杰帕德是第一位。 但桑博绝对是病得最严重的！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脸上显现出神位戍卫官认真负责的表情。 他看着面前激动的受害者，沉声吩咐道：“相信我，银鬃铁卫绝对不会放弃追捕骗子。” 闻言，男人表情诡异，“我信银鬃铁卫，但是这个骗子实在是太狡猾了，你们抓了好多次都没抓到。” 杰帕德：…… 是他的失职没错。 “相信我。”杰帕德思索片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前段时间我和这个骗子有过一点交集，他已经被更厉害的人折磨的痛不欲生，这段时间没有心思骗人了。” 男人想了想，迟疑道：“真的？” “比上下层区开放还真。”杰帕德沉声保证。 “所以上下层开放是假的？！！！”男人似乎脑子已经不太好用了，一脸震惊地惊呼出声。 杰帕德：…… 杰帕德左右看了看，朝着一旁巡视街道的银鬃铁卫招了招手。 银鬃铁卫快步跑过来，“长官。” “带他去医院看看。”杰帕德将男人的手交在银鬃铁卫手中，认真嘱咐，“让医生好好开导。” 银鬃铁卫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但还是点头，“好的。” “我……”男人挣扎着，却还是被银鬃铁卫带去了医院的方向。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害人不浅啊……” 闻言，杰帕德不发一言，只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程澈。 说得好像乌鸦嘴就不害人一样。 “这边走。”杰帕德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愤压下，带着程澈朝着一旁的小道走过去，“这边你应该还没有逛过。” 程澈点了点头，抱着花跟在了杰帕德的身后，“等会儿我想坐轨道车可以吗？” “可以。”杰帕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按照固定线路走在城市中的电车，“坐车环游城市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突然，程澈脚下一顿，向来因为面瘫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却皱起了眉头。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程澈侧耳听了一句，眼底不知是迷惑还是震惊亦或是惊悚。 杰帕德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看着前方的道路，“什么？”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熟悉的声音在程澈耳边响起，似乎勾起了什么久远且并不美妙的回忆。 此时此刻，程澈的眼前仿佛看到了说着‘略感疲惫’的钟离吸干了七天神像。 第128章 今晚能加餐了。 贝洛伯格行政区。 两个成年男性站在一处通道前方，怀中抱着花的男人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楼梯，眼神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怀疑与惊悚。 另一边，银鬃铁卫的戍卫官穿着制服，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格外困惑。 一时之间，程澈有点搞不懂自己幻听了，还是前几天的乌鸦嘴真的招来了派蒙。 可不能来，来了得把他吃成穷光蛋。 杰帕德皱着眉头看着程澈，怀疑般的目光扫过周围，困惑道：“为什么你和星都能在这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原本还以为是星听错了，现在看来…… 杰帕德拧着眉头，目光扫过周围的行人和看守的银鬃铁卫，心中的怀疑渐渐加深。 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裂界中的怪物作祟？ 亦或是有人装神弄鬼？！ “星也听到了？”程澈抬起头来，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她什么时候听到的？” 看板娘不是三月七吗？ 派蒙…… 派蒙那么小怎么能兼职呢？ 这算雇佣童工！！！ “你们刚刚来贝洛伯格的时候。”杰帕德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记错，“面见守护者大人之后你们在城市之中闲逛，当时……” 当时逛的地方还挺多，顺便去机械屋打印了一下照片用来让他更加社死。 这件事他杰帕德能记一辈子！ “……”程澈沉默着看着面前的道路，心中渐渐浮现一个不是很妙的猜测。 星也听见了，还是在他说起派蒙之前，那么就不是乌鸦嘴显灵。 这是…… 程澈用指甲刮了刮背包带子，抿唇。 玩梗是吧？ 从提米到派蒙，自家玩自家的梗，主打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以后还会发现什么梗？ 杰帕德看着程澈的表情，语气迟疑地询问，“有什么不对吗？” “有。”程澈点点头，垂眸看着地面，“容易被玩死。” 自己玩自己的梗，都这么看得开了，剧情得疯成啥样啊…… “没事……”程澈想了想，还是摇头，“幻听了……可能这就是主角的共性吧……” 星…… 星是姓米的主角，他是姓米的玩家。 都一样。 “哦……”杰帕德怔怔点头，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 看来乌鸦嘴对自己也不是很好，好好一正经人，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程澈突然更疑惑了，转头看着杰帕德，“我们当时不是一起逛的吗？为什么我不知道星说了这句话？” 杰帕德：…… 杰帕德沉默着将视线挪到了旁边的垃圾桶，挑起眉头不发一言，含义显而易见。 程澈：…… “好的，我没有问题了。”程澈抿唇，转头看了一眼，“走吧，我们去翻垃圾桶。” “？”杰帕德眉头挑的更高了，一左一右两只眼睛之中写着无语二字，“还翻？” 程澈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走向一旁长得超级顺眼的垃圾桶，“贝洛伯格的饭是真的难吃啊……” 说着，程澈站在垃圾桶前面，低头往里面看，“我的血脉不允许我吃那种东西。” 杰帕德沉默片刻，走到一旁准备替程澈拎东西，“你找到的饭餐是你家乡的食物吗？” “嗯。”程澈点点头，努力寻找一个能够被理解的说法，“你可以理解为我有一个专属外卖员，但是脑子有毛病，签收地点记错了。” 记成了垃圾桶，这要不是星穹铁道他高低得给个差评。 能送送，不能送让小黄毛…… 算了。 小黄毛不一定能送到手里，有可能自己偷吃。 “我明白了。”杰帕德努力思索片刻，终于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叹气，“因为寒潮，贝洛伯格已经没有多少作物可以用来果腹了，歌德宾馆的咖啡都停止供应了，但是以后……” 杰帕德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行人，心中沉重叹气。 寒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退的，资源够用，但捉襟见肘。 闻言，程澈抬眸瞥了一眼杰帕德，“你在担心贝洛伯格的居民？” 还挺……有责任感？ 体会不到。 程澈将一个外卖袋拿出来递给杰帕德，轻声道：“动动脑子吧，星核解决了，你们和宇宙的联系也恢复了，不能自产，还不能进口吗？” 程澈拿出最后一个外卖袋，拎在手里朝着宾馆的方向走去，“怎么？和桑博一样被绿色植物吸干了脑汁吗？” 杰帕德皱了皱眉头，跟上程澈，“可能是因为乌鸦嘴带给我太大冲击了。” “哦。”程澈点点头，转头看了杰帕德一眼，“今晚能加餐了。” 说着，程澈加快脚步，免得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花被冻成残花败柳。 杰帕德：？？？ 杰帕德拧着眉头看着程澈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困惑。 什么意思？ 加什么餐？ 杰帕德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脑袋。 杰帕德：…… 杰帕德感受着手心下不同于发丝的脆弱触感，看着程澈背影的目光显得格外哀怨。 加餐，确实算加餐，但是人身体上长出来的植物真的能吃吗？ 这种行为和吃人有什么区别？！ “回来了？” 瓦尔特闻到了一股不同于贝洛伯格本地食物的香气，自觉地走出房门，刚好看到了拎着食物回来的程澈，“困？” 程澈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像是个行尸走肉。 但是人啊，哪儿有不熬夜的呢？ “习惯了。”程澈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进去，道：“吃饭，吃完饭我要做会儿手工，然后睡觉。” “好。”瓦尔特自觉地走进程澈的房间，看了一眼跟着程澈一脸颓败的杰帕德，“戍卫官这是？” 闻言，杰帕德回过神来，双眸失神般看了一眼瓦尔特，默默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在瓦尔特迷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已经熟练地放下包从桌上找出一把剪刀擦干净，对着杰帕德脑袋上的一抹绿色上下其手。 食物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餐桌上的一个小盆里眨眼间就装满了绿油油的植物。 瓦尔特瞳孔地震，见多识广也有点难以理解眼前的场景。 程澈，是个狠人。 第129章 这是一举双得!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却并未达到程澈心中理想的睡觉时间。 他继续坐回了书桌前，默默地戳着自己的毛毡。 瓦尔特靠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扶着手杖。 半晌，他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小小的宾馆房间之中回荡，“你来自地球？” 话音落地，程澈眼皮猛地一跳，手中长长的针直挺挺的戳在指腹上，眨眼间冒出一颗鲜红的血滴。 程澈沉默片刻，咬着指头转动椅子，注视着瓦尔特。 “地球是哪个星球？我好像没有在列车的停靠站表格中看到……”三月七从饭后打盹中回过神来，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瓦尔特，“杨叔你为什么会知道程澈家乡的名字？”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看着程澈，口中却在回答三月七的问题，“或许我们的家乡是同一个。” 这垃圾桶中的外卖实在是有点熟悉。 而且程澈确实给他一种熟悉感，不像是老乡的熟悉，是一种不太熟的老乡，仿佛来自同一个故乡，但实际上却还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屏障。 程澈想了想，脑海之中开始回忆曾经听过的某些梗。 思索许久之后，程澈迟疑开口，“瓦尔特先生听过崩坏这两个字吗？” 米家游戏里面用地球做背景的不多，但可惜，他一个都没有玩过。 瓦尔特眼皮微微一跳，身体前倾，“听过，很熟。” 熟的不能再熟了。 “哦。”程澈点了点头，“那就不奇怪了，不过我们还真的不是老乡，最多老家有点相似。” 闻言，瓦尔特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他看了一眼继续恢复打盹儿状态的三月七，起身坐在了程澈旁边的椅子上面，低声发问，“你的故乡是什么样的？崩坏……在你的家乡……” “没有。”程澈咬着手指头，单手捏着针在毛团子上面乱扎，“我听过这个词完全是因为身边的死宅太多了。” 瓦尔特眼皮跳了跳，努力思索着程澈话语之中的含义。 “崩坏在我的家乡，是一个游戏之中的设定吧。”程澈回忆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周围，最终指向自己，“在我的理解之中，我从现实来到了虚拟。” “原来如此……”瓦尔特陷入沉思之中，试图用曾经当原画师的经历说服自己。 半晌，瓦尔特眼皮一跳，吐出两个字，“穿越？” 程澈：…… 次元壁破了真的没有人管一管吗？ 所以再一次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不玩崩坏为什么不玩铁道？！ “这话不能说。”程澈抬眸看着瓦尔特，目光严肃且认真，“这话说出来修次元壁的得比筑城者都忙。” 瓦尔特：…… 瓦尔特点了点头，坐在程澈身旁看着程澈默默戳毛毡。 一个针眼接着一个针眼，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匀称地遍布整个毛球。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瓦尔特，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瓦尔特熟练地拿过程澈的保温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养生茶，沉声询问。 程澈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着的贴好装饰物的小小垃圾桶，转头看向瓦尔特，“我突然想戳一个叫做瓦尔特·杨的团子。” 瓦尔特：…… 瓦尔特看着桌旁一个个鼓鼓囊囊的装满头发的袋子，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继续回到了桌子旁边。 这个话题不能掺和。 得掉发。 他年纪大了，别人叫声叔叔都叫嫩了，这一掉发…… 程澈的目光跟随着瓦尔特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真正的图鉴收藏家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藏品缺席。 瓦尔特平时存在感确实不高，但是单凭对方泰然自若的模样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玩脑子一定玩不过，玩武力吧…… 他暂时不太想送死。 程澈轻叹一声，刚准备转身继续戳丹恒的小毛毡却陡然一怔。 因为吃太饱显得昏昏欲睡的粉头发的女孩子睁开了眼睛，左右茫然地看了看，平白无故对上了程澈的视线。 三月七茫然眨眼，半晌后终于想起了刚刚迷迷糊糊时听到的话语。 三月七转过头，用一双粉蓝色的眼睛眨巴着看着瓦尔特，“杨叔，我也想要杨叔的小团子！” 瓦尔特：…… “据我所知，你的房间之中有。”瓦尔特瞥了一眼三月七，伸手推了推眼镜。 这是想要小团子吗？ 这是想继续折磨他这颗被崩坏被各种各样的刀子摧残过的脑袋！ “满足三月七一个小小的愿望可以吗？”三月七歪了歪脑袋，期待的目光落在瓦尔特身上。 她悄悄指了指旁边，“满足小乌鸦一个小小的愿望不好吗？这是一举双得！” 瓦尔特沉默着看着三月七，无语凝噎。 这种一举双得的愿望他真的不是很想满足。 在三月七的撒娇与哀求声中，程澈将最后一缕呆毛戳在了小团子的脑袋上，然后塞进了一个通体灰黑色带着青色配饰的小小垃圾桶之中。 程澈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三月七垃圾桶和丹恒垃圾桶，靠着椅背开始思考。 帕姆会掉毛吗？ 什么时候能够摸到瓦尔特和姬子的脑袋？ 要不要去趟下层区拍拍星的脑袋？ “早些休息。” 终于，瓦尔特忍不下去，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像是家长一般轻声嘱咐，“三月也早些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博物馆帮忙吗？” “好哦。”三月七点了点头，耷拉着肩膀站起身来，“看来程澈收集小团子的愿望很艰难呢。” 说着，三月七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前的男人。 垃圾桶小团子要头发这种珍贵的材料，看来程澈…… 收集之旅漫漫啊…… 三月朝着程澈挥了挥手，然后背着手走出门去，“早点睡觉哦，你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了。” 两个白天一个晚上，那确实三十多个小时。 没算错！ 三月七摸出手机给星发消息询问翻垃圾桶之旅，晃晃悠悠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程澈拧开桌上的药品吃了两片助眠药，然后自顾自的去洗漱准备睡觉。 熬了这么久，一定能睡个好觉。 第130章 祝你今夜好眠。 程澈盘腿坐在一片黑暗之中，眼底压着的烦躁显而易见。 就不该在睡觉前想着能睡个好觉，瞧瞧，心里话也乌鸦嘴了。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眼熟的黑暗，带着烦躁闭了闭眼。 谁家作妖在梦里作妖啊！ “你好像很累？” 一道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白色的面具再一次被推到了程澈面前，“答应我就能回去睡觉了。” 程澈：…… 程澈左右看了看，双手托腮闭上了眼睛。 在哪儿睡不是睡啊，现在这状态最多算个精神灵魂或者意识体，也能睡，都一样。 “……” 莫名的声音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将面具往前推了推，“成为我的令使不好吗？” 程澈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面具，“我现在心里有很多脏话和问题想说，但是我忍住了。” 声音：…… “你说。” 许久之后，那道声音再一次出现，似乎正在期待程澈能够为自己带来一些什么快乐。 闻言，程澈轻叹一声，半闭着眼睛开口，“第一，遇见两回了，你自我介绍过吗？” 声音：…… 没有，祂还需要自我介绍吗？ 谁还不知道宇宙第一乐子神呢？ “第二，你送面具也不说一声当令使，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成为找乐子工具人呢……”程澈嘟囔一声，微微侧头打了个哈欠，“第三，下次找我能不能不挑这种我熬了个大夜的时候……” 一片黑暗之中，雪白的面具突然往前蹦了蹦，“这么说你答应了？” 程澈看了一眼白色的面具，条件反射地想摸出一只记号笔在上面画点儿什么。 但可惜，这就不是现实。 思索片刻后，程澈闭着眼睛，“给我一脚，困懵了，做不了决定。” 安静。 死寂一般的安静。 半晌，黑暗之中隐藏的未知终于忍无可忍，啪嗒一脚踹在了程澈身上。 倒霉催的乌鸦嘴。 令使都不当！ 想干什么？！ 当星神吗？！！！ 歌德宾馆。 程澈平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双眸失神，满目苍凉，心中的沉痛难以用语言表达。 好不容易熬了个夜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结果还梦见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能确认对方就是啊哈啊哈叫的星神。 程澈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翻出丹恒发给自己的资料看了起来。 补习一下吧，老这么自己找踹也不是个办法。 星神，风格。 还有令使。 程澈笼统地将收到的资料看了一遍，发现记载着实不多，只有一点点事迹亦或是故事之中表露出来的性格。 程澈脑子转了几圈，迷瞪着眼睛点开一个骚里骚气的头像，给对方发去消息。 【程澈：你认识阿哈吗？】 不过片刻， 消息已经传了过来。 【今天有上帝吗：？？？】 【今天有上帝吗：你可以换一种方式问的！】 【今天有上帝吗：我上哪儿认识星神去！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且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的被朋友忘记的帅哥而已……】 【今天有上帝吗：朋友你问我欢愉星神的事情是因为有什么想法吗？要不说来听听？我桑博可是乐于助人善良热情帅气但可怜的人啊……】 程澈眯着眼睛【程澈：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半晌，消息再一次传了过来。 【今天有恶魔：吵不吵的另说，你先说说我在手机上敲几个成语为什么会咬舌头？我明明都没有说话！】 程澈想了想，还是强打着精神回复。 【程澈：笑太大声了吧？】 【程澈：困了，明天再问，一晚上的时间应该足够你组织好语言吧？】 【程澈：一个人情。】 勉强撑着敲完最后一个发送键，程澈眼皮一闭，手机啪一声砸在了胸口。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男人生无可恋地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哀怨如同女鬼。 过分！ 太过分了！ 程澈打开手机，看着收到的新消息陷入沉默。 【丹恒：忘了问你，上层区的大机器人好玩吗？】 程澈看了一眼时间，深吸一口气。 他再一次闭上眼睛，沉心静气后摩挲着发送短信。 【程澈：睡了晚安，祝你今夜好眠。】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程澈按着电源键关机，黑暗之中一双眼眸如同恶鬼。 太过分了！！！ …… 下层区，丹恒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新消息陷入了沉思之中。 所以发消息会不会触发乌鸦嘴？ 程澈这个祝他好眠算不算在乌鸦嘴的范围之内？ 丹恒脑海之中回忆起自己的睡眠质量，将手机扔在一边。 咒不咒的也就那样吧，反正一直睡不好。 “丹恒？” 灰发少女推开门探头，询问般看向丹恒，“你要休息了吗？” “怎么了？”丹恒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星，“有什么突发事情吗？” 闻言，星摇了摇头，“没有哦，就是我有点担心程澈，他突然关机了，我还想给他分享我今晚捡到的垃圾。” 没用，打电话打不通，发消息根本不回。 丹恒瞥了一眼扔在一旁的手机，“睡着了。” 说着，丹恒站起身来，眉心微微皱着，“明天返回上层区吧，瓦尔特先生或许等太久了。” 星怔了怔，低头看着三月七分享过来的丰盛的晚餐，“我没这样觉得。” 或许乐不思蜀？ “叮咚~” 两声轻响，丹恒和星的手机不约而同震动起来。 二人一怔，对视一眼后打开手机。 群聊之中，一张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悬赏令赫然在目。 悬赏令上，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衬衫上勒着黑色皮质绑带，后腰配枪，挽起来的胳膊上绑着三棱刺。 写着op二字的口罩遮盖面容，露出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星点开大图，迟疑道：“这……” “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星核猎手。”丹恒放大图片，看着上面的文字，“昨夜在仙舟罗浮重伤十七名云骑军以及十三名来自药王秘传的人，伤人后……” 丹恒顿了顿，眼底带着迷惑一字一句念道：“被包围时出卖同伴顺利逃脱？” 星一言难尽，“啊这……真是令人羡慕的同僚情谊啊……” 第131章 售后也很累的。 矿具敲击矿石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还有街道上来自孩童的嬉闹声。 丹恒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眼底带着尚未褪去的茫然。 “醒了？” 隔着一个床头柜的单人小床上，桑博玩着手机转头，脸上带着笑，“我刚看你睡得很沉，所以就没有叫你起来，早餐留在桌子上了。” 丹恒眨了眨眼睛，转身将脸埋进了松软的被子之中。 睡得很好，没有噩梦，也没有被吵醒，甚至连身处开拓旅途中的警惕也消失不见，只有沉重的睡眠。 一旁，桑博侧头看了丹恒一眼，收回目光后继续看着手中的手机。 手机之上，赫然是一大篇消息，但可惜，对方并没有回复。 列车组的小乌鸦或许还没睡醒，又或者去祸害谁了。 半晌，丹恒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只有三月和星发来的消息，和程澈的对话还停留在那句‘祝你今夜好眠’上。 丹恒想了想，从床上起身，“该回上层区了。” “也对。”桑博舒展身体，半靠在床头，“又要回到贝洛伯格的行政区了。” 杰帕德也在，这次可能会被追着跑。 但不慌，杰帕德会自己卡裆。 “有些时候小乌鸦还是很好使的嘛……”桑博嘟囔一声，点开手机翻看着自己接下来要干点儿什么生意。 “你也要去上层区？”丹恒咬着牙刷靠在卫生间门口，声音含糊不清。 闻言，桑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哀怨，耷拉着眉眼看着丹恒，“程澈咒我偷跑会被冻掉！冻掉诶！我也不知道这次不上去的话算不算偷跑！” 毕竟算掉队嘛！ 他，桑博。 一个好端端的乐子人加奸商，现在已经变成了列车组的挂名成员。 不像话！ “哦。”丹恒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卫生间，关上了门。 桑博仰面躺在床上，叹气声沉重至极。 可怜的桑博，承受了生命本不能承受之痛。 但除此之外，他桑博也收获了很多，比如快乐。 而看程澈的模样，显然还没有成为一个专职看乐子的乐子人。 卫生间之中，丹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看来程澈昨晚的那句话确实灵验了，但这次并不是坏事，反倒算是好事。 丹恒看了一眼手机，低头将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流冲过脸颊连同眉眼一起，带来前所未有的清明。 …… 【程澈：我想去探监。】 程澈发完这句话，靠在桌旁将虎克小玩偶戳完，再一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卡芙卡已经发来了新消息。 【在线求面膜：哪个监？】 【在线求面膜：等等，你说的是仙舟罗浮？】 【在线求面膜：你这会儿去……算自首吗？】 程澈点了点对话框，继续发送。 【程澈：去看看呗，贝洛伯格我逛了一遍了。】 【在线求面膜：我知道你能自由地在空间之中穿梭，但是仙舟罗浮的手段你还没有完全见识过，如果你的能力失灵了呢？】 看到这句话，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程澈：碰碰运气吧。】 【程澈：无论是掉了刚穿上的马甲，又或者是完美脱身，都是很快乐的事情不是吗？】 对面，卡芙卡彻底陷入沉默之中，无论程澈发来什么消息都不肯回复。 程澈抿了抿唇，最后发出一句话【程澈：你应该还在仙舟，探监结束我来给你送面膜，所以我出不来的话记得来捞我，顺便告诉列车组我是被你催眠了干坏事的。】 发完这句话，程澈照例背起自己的包，咬着一片面包朝着门外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 听到走廊中的脚步声，三月七疑惑地打开门看着外面的程澈，“要去哪里闲逛吗？带我一个？” “去找个垃圾桶翻翻。”程澈停下脚步，回头时脸上依旧镇定，“一起吗？” 三月七摇摇头，“不了，我怕我一脑袋栽进垃圾桶。” 被桑博塞进垃圾桶可以接受，毕竟是为了跑路。 自己藏在垃圾桶也可以，那是自愿。 在翻垃圾桶的时候一脑袋栽进去大可不必，丢人，而且程澈是一定会拍照留念的。 “好的。”程澈点点头，“晚餐前我会回来的，午餐捡好了放在我屋子里面了。” 说着，程澈将房间钥匙刨过去，“走了。” “注意安全哦。”三月七接过钥匙掂了掂，转身回屋睡回笼觉。 程澈下楼出门，坐着电车晃了两圈后才使用了传送锚点小贴纸。 “来了？” 卡芙卡翘着腿坐在屋中的小椅子上，弯着眼睛，“面膜呢？” 程澈看了一眼卡芙卡唇边的痘痘，“所以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或许是……”卡芙卡回忆了一下，“和艾利欧说了两句你疯。” “哦。”程澈点点头，将包里的面膜塞过去，“少说点，我售后也很累的。” 每天戳毛毡拧螺丝杀人放火还要开拓还要咒人，超级累。 闻言，卡芙卡挑眉，“翻垃圾桶很累？” 她怎么觉得程澈跃跃欲试不亦乐乎？ 当然了，自己带出来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去翻垃圾桶，可能是太穷了吧。 “弯腰，捡垃圾，带回去，再送过来。”程澈看着卡芙卡，“不累吗？” “这么想倒也没错。”卡芙卡轻笑一声，将手旁的纸袋递给程澈，“新衣服，干净的。” “嗯。”程澈应下，拎着袋子熟门熟路地绕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卡芙卡靠着椅背，微微叹息一声。 艾利欧的预见之中有了程澈的身影，但依旧不够清晰，或许是…… 这个人本来就不应当被预知，又或者是对方尚未和己方产生无法割舍的关系，所以才看不见。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人惆怅。 程澈换好衣服走出来，这次卡芙卡总算给他加了件西服外套，“我不喜欢正装，这样的衣服让我感觉我是个伴郎。” “为什么不是新郎？”卡芙卡托着下巴，疑惑开口。 程澈：…… “没老婆。”程澈垂眸看着卡芙卡，尚未戴上隐形眼镜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通透的琥珀色。 浅浅的，看起来很清澈。 程澈看着卡芙卡，“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第132章 你最好别祝福我。 视线之中一片白色，七个灰暗的图标逐步点亮。 但可惜，在最后一个的时候卡住了。 程澈沉默地看着传说中的欲岩又止，竟然在此时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果然。 帝君就是帝君，说卡岩就卡岩，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在程澈的注视之中，岩元素的标志终于走到了最末端。 “砰——” 一声轻响，程澈脚下一个踉跄，旋即被带着血腥味的衣服劈头盖脸的糊住。 隔着一层口罩，若隐若现的血液味道与诡异的香味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程澈茫然一瞬，撤下脸上的布料。 入目是一圈圈的绷带，血迹从中渗透而出，长发男人席地而坐，撑起一条腿拄着下巴，沉默地看着他。 程澈茫然眨眼，目光扫过面前男人光秃秃的上半身，迷茫道：“所以仙舟监狱传说中的人道……原来是这个人道吗？” 这…… 能过审？ 刃：…… 刃眼皮一跳，虽然不科学但还是准确的链接了程澈的脑回路。 在想明白程澈到底想了什么之后，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程澈眨眨眼睛，上下看了看刃，“我想的脏还是这里脏啊……” 好端端的坐牢，怎么还脱起衣服来了？ 浑身上下就一条裤子松垮的挂在胯骨上，谁来了都得想歪吧？ “哼！” 刃冷哼一声，挪开目光，“我不脱掉这件衣服你这会儿该从我怀里钻出来了！” 贴的那是什么位置？！ 衣服内侧！ 怎么？ 他的衣服是很能装吗？！ 程澈：…… 此时此刻，程澈反思且回忆，竟然怎么都不记得自己摸过刃的脑袋且用草原核炸过刃。 好端端的，刃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澈？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程澈思索着组织语言，欲言又止地看着刃，“我那是便利贴，不是强力胶……” 咱就不能撕下来贴别的地方吗？ 比如牢门口？ 比如旁边墙上？ 实在不成放地上也行啊。 刃：…… “我当着景元的面撕下来？”刃冷笑一声，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回到仙舟暂时降智。 程澈轻声叹息，左右看了看后坐在了刃的身侧，打开一罐啤酒递过去，“你们魔阴身能喝酒？” “你当我是吃了退烧药？”刃继续冷笑，默不作声的接过酒喝了一口，“探监还知道带点儿吃喝，挺熟练啊……” 程澈自己摸出一罐酒打开，眼中带着惋惜，“曾经的我以为我身边的朋友太屑太涩，总觉得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一下。” 说着，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这局子和我想象之中不太一样，我还以为怎么不得有个铁栅栏什么的……” 实在不行……木头的也行。 “那东西可关不住通缉要犯。”刃低低地笑了一句，看着程澈偷偷扯开口罩喝酒，下半张脸从未露出来。 他微微蹙眉，“你不应该来。” 艾利欧对程澈的要求只有可以被预见，违法乱纪杀人放火的任务给程澈选择权，想干就干，不干就跟着列车组到处玩。 只要能被预见就好。 但是现在，程澈似乎在选择之中点头，主动掺和进这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之中。 一个行事沉稳偶尔跳脱常理之外的，主动选择黑暗的人。 “太无聊了，我总不能去堆雪人？”程澈反问一句，靠着后方的墙壁。 刃弯唇笑了笑，沉声道：“让卡芙卡带你去找点儿乐子？银狼的任务也算好玩。” “哦。”程澈看了一眼刃的手腕，懒散道：“可是我不想玩游戏。” 游戏玩的多了，总会被玩的，比如他这个被背刺后穿越到星铁的人。 周围闪着一些莫名的屏障，刃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前，刚刚好能双手捧着端起酒瓶，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光幕似乎禁锢了刃的力量，身体上的伤口似乎永远不会愈合。 程澈将两片带着粉色小猪的创可贴贴在刃的伤口上，轻叹，“真可怜啊，我都不忍心祝福你了。 “你最好别祝福我。”刃瞥了程澈一眼，“你能走掉吗？” “能走掉。”程澈点点头，捧着酒瓶慢慢喝，后半句话压低声音几乎变成气声，“走不掉……走不掉我就是被op绑来的列车组小乌鸦。” 如果瞒不过去，掉马似乎也并不可怕。 无所谓，马甲这种东西穿起来就是要掉的。 “走不掉了呢。”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发男人双手环胸，眼底带着戏谑地笑意看着程澈，“看来这位陌生的星核猎手对我罗浮的力量很小视呢。” 程澈转身，隔着口罩轻声道：“这就是景元？” “嗯。”刃点了点头，懒得搭理，“上次就见过了，也是罗浮如今的将军。” “将军……”程澈点点头，从容地坐在牢里看着景元，上下打量一圈，“挺有气势。” 铠甲和高马尾，确实很有将军的范儿。 “多谢夸奖。”景元弯了弯眼睛，眼下一颗泪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笑眯眯地看着戴着口罩的陌生男人，轻声道：“留在罗浮做客怎么样呢？” 说着，景元微微抬手。 青绿色的屏障从四面八方升起，像是阵法一般拘束着其中的人。 “不想。”程澈摇头，神情半点儿改变都没有，“我还有别的兼职，留在这里没饭吃的。” 景元：…… 星核猎手这么穷吗？ “那就更应该留下了不是吗？”景元无奈轻叹一声，语气和缓，眼眸真挚，“仙舟别的没有，管阁下吃饱喝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景元似乎想起了什么，“瞧瞧我这记性，忘了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毕竟op这个代称…….” 不正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像是在骂人。 “代称和姓名没什么区别，称谓而已。”程澈将最后一点酒喝完，细小的隐形眼镜似乎无法遮盖眼底的光芒，他看着景元开口，“叫我甜甜花也可以，叫我绝云椒椒也可以，都一样。” 第133章 你说了算。 一片安静之中，景元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闪烁间满是无语。 这是个变态吧？ 这都是什么名儿？ 娇娇？ 甜甜？ 正经吗？！ “不要脸！” 少年站在景元身后，咬牙从唇间挤出几个字，声音之中满是愤懑。 自己闯进牢里！ 竟然还要调戏将军大人！！！ 彦卿瞪着程澈，死死咬牙。 闻言，程澈愣了愣，转头看向刃，“我刚刚有说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呵。”刃冷笑一声，懒得回答。 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果然乌鸦的脑容量就是小对吧？！ 程澈抿抿唇，脑海之中回忆起刚刚的话，“要不……你叫我塞西莉亚花？” 景元：…… “阁下似乎总是藏头露尾。”景元回过神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般看着程澈，“戴着口罩，不肯透露姓名，难道是说……” 说到这里，景元微微一顿，轻笑着开口，“真实身份并不好透露吗？会被我发现一点小秘密？” “是啊。”程澈坦然点头，站起身来将衣衫整理整齐，“被发现真实身份，我就得背起行囊远走他乡了，很惨的。” 程澈上前两步，微微歪头看着景元。 半晌，程澈笑了笑，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你好可爱，想摸摸头。” 抱枕！ 小团子！ 写进备忘录中！！！ 话音落地，男人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 “将军！我去追捕他！”彦卿瞳孔一缩，手掌搭在剑柄之上，“他……” “不必追了。” 景元垂眸摆手，沉声道：“追不上的。” 说着，景元上前一步，指尖碾碎空中一点微光，“空间……”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被困在阵法中央的男人，“他是谁？” 刃：…… 星核猎手啊！ 还能有谁？！ “你觉得他是谁？”刃不知怎么来了玩笑的兴致，站起身来倚着旁边的廊柱，隔着一道带着符咒的屏障看着景元，嘴角含笑，“你打算叫他椒椒？还是甜甜？还是说……” 说到这里，刃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景元眼下的泪痣，“将军大人打算牺牲自己的脑袋，换取一个星核猎手的姓名呢？” 刃瞥了一眼景元的头发，心中轻叹。 看起来确实很蓬松，怪不得程澈想摸。 不过刚刚程澈是真的笑了对吧？ “我倒是不介意别人摸我的头。”景元轻笑一声，转身朝外走去，“不过你的同伴似乎更适合骗骗花这几个字。” 没一句实话，连个名字都不说，他这会儿就去通缉令在op两个字后面加上骗骗花三个字！ 刃看着景元的背影走远，瞥了一眼依旧一脸愤愤的彦卿，转身继续回到了阵法中央坐下。 他打开程澈留下来的纸袋，里面装着两件干净的衣服，最下面还有几瓶饮料酒水，以及两份甜点。 刃轻叹一声，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 看到程澈再一次回到小屋，卡芙卡放下手机看过去，“阿刃在里面还好吧？”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可能脑子不太好使。” 说着，程澈又一次跑回去换衣服，继续穿上自己来时的卫衣和运动裤，最外面套着黑色的冲锋衣，“下次就不能准备一点适合大动作的衣服吗？” “可以。”卡芙卡点头，但还是补充道：“但是我怕适合运动的衣服会让你更疯狂诶……” 说到这里，卡芙卡轻叹一声，“我都变成了你们的后勤了。” 以前带着星那孩子，现在还要盯着程澈这只小乌鸦。 她卡芙卡好累，不如退休之后当保姆。 “后勤也很漂亮。”程澈勾了勾嘴角，靠在一旁侧头看着卡芙卡，“一堆人追着你叫妈妈不好吗？” 卡芙卡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迟疑，“程澈你……” 笑？ “忘了，我不能用酒瓶喝酒。”程澈伸手揉了揉脸颊，无奈叹气，“我只能喝一杯酒，超过一杯或者不是杯子就会醉的。” 说着，程澈低下头，“不过我要回去了，刚刚丹恒发消息说有事情找我。” “程澈，听我说，以后不能喝酒哦。” 卡芙卡微微挑眉，站起身来按住程澈的肩膀，目光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柔声开口，“喝酒会让你变得失控。” 程澈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微微偏了偏头，“不会。” 说完，程澈背上一旁的包，转身离开。 卡芙卡：…… 言灵术果然没用是吧？ …… “去哪儿了？” 丹恒等在程澈屋子之中，看着程澈进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喝酒了？” “嗯。”程澈点点头，将手中拎着的乱七八糟的礼盒放在桌上。 他脱了外套走进卫生间洗脸，“捡垃圾捡出来一瓶酒。” 丹恒顿了顿，“一瓶？” “只有一杯不会喝醉。”程澈应了一声，程澈洗手池看着站在门口的丹恒，“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丹恒抿了抿唇，眼底突然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 他犹豫片刻，还是抬眸看着程澈，认真开口，“我想请你每天晚上都发我一句晚安。” 程澈：…… 就不能来个女孩子这么说吗？ “昨晚睡得不错？”程澈垂眸想了想，突然高高挑起眉头，眼底带笑，“看来没有做噩梦？” 不过也对，梦里的疯批男人都被抓了，上哪儿梦去？ “是。”丹恒点了点头，走到 一旁的桌前坐下，“我觉得你这次的乌鸦嘴或许可以算得上好用。” 自从认识程澈以来，这是唯一一个对己方有利的乌鸦嘴了。 至于那什么刀那什么绿炸弹还有金色的盾，似乎对自己人造成的阻碍更大一点。 “我记下了。”程澈靠着椅背打开饭盒，半闭着眼睛，“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是开黑店的。” 丹恒：…… 丹恒将手边放着的记号笔往前推了推，摘下手套伸出手，侧头，“你说了算。” 程澈沉默一瞬，看着瘫在面前的手。 啊这…… 所以丹恒被噩梦折磨多久了？ 为了睡一觉可真是豁出去了啊…… 程澈轻叹一声，按灭自己心中并不存在的那点儿心软，拿过笔在丹恒手心中添上一笔，“好了。” 第134章 性别不同，无法理解。 丹恒记完欠债，沉默着看着程澈在手机上设定晚安闹钟，终于松了口气。 丹恒垂着头，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澈将外卖袋打开，筷子递给丹恒，“聊会儿天？” “想聊什么？”丹恒点了点头，看到程澈打开一瓶酒之后微微蹙眉，“不是喝醉了吗？” 继续喝？ “再醉一点吧。”程澈眨了眨眼睛，套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扒虾，“反正我喝再多也就这个样子了。” 丹恒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行吧。 程澈，一个会听你说话，但是绝对不按照你要求去做的人。 “你和那个星核猎手很熟悉吗？”程澈将一整碟子虾扒完，一人一半分在碗里，轻声道：“好像有点仇？” 闻言，丹恒眼皮一跳，“有吧，但也不算。” 程澈点点头，“那没什么问题了。” 看起来是个坑，不掺和，他跟着看戏就行了。 “朋友。” 一颗蓝色脑袋出现在门外，眼底带着埋怨，“你们忘记帅气的桑博了吗？” “没忘。”程澈回头看了一眼，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大包瓜子，“麻烦了。” 桑博：…… 桑博看了一眼装瓜子的袋子，瞪大眼睛，“至于吗！” “我就吃了你一点点瓜子仁！”桑博冲进来，拎着那一大袋晃了晃，“你想让我给你剥完？” “那谢谢了。”程澈轻叹，摘了手套，撑着下巴看着桑博，弯着眼睛笑道：“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不满足一下你的愿望我觉得不太道德。” “你还有道德这个玩意儿？”桑博皱了皱眉头，从旁边扯过来一个小碗，“你给别人扒虾，你让我给你剥瓜子，你好双标！” “可能是因为丹恒负债没有你多吧。”程澈捧着酒瓶，双眸无神地看着放在旁边书桌上的毛毡小团子，“一个人情。” “好的尊贵的主顾，桑博马上就开始了！”桑博眼中一亮，但还是没忍住讨价还价，“能涨点吗？这么大一袋子……” 剥得手指头出血都剥不玩。 “那两个？”程澈眨眨眼睛，想了想后道：“最多两个。” “一言为定！”桑博再次笑出来，但旋即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桑博仔细地打量着程澈脸上的表情，询问般的目光看向了丹恒，“他喝醉之后这么好说话吗？” 闻言，丹恒瞥了桑博一眼，沉默下来。 得了吧，桑博现在都不知道欠多少了，两个对他的负债来说难道不是九牛一毛吗？ 这算好说话？ 这明明是小乌鸦给桑博一点还清欠债的小希望，免得桑博债多不愁彻底摆烂。 桑博和丹恒对上视线，莫名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他摸了摸自己掉发速度变缓慢的脑袋，认命般开始磕瓜子仁。 两个就两个。 还以为程澈要说一句这是欠他的瓜子仁或者直接一个人情打发他。 两个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心里预估了。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程澈划开手机，看到了一条游戏邀请。 【坐等好友：来玩游戏吗？我已经黑进你的手机帮你安装了，不过这个游戏不是很好玩，下次带你玩更好的。】 程澈顿了顿，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 【程澈：等我醒酒。】 发完这条消息，程澈直接关机。 玩游戏干什么？ 再一次被背刺穿进游戏中的游戏吗？ “你说你们离开雅利洛六号之后我要跟着吗？”桑博从繁重的任务之中抬起头来，疑惑道：“算偷偷逃跑吗？” 万一算的话…… 那不行，他是要看乐子的人！ “不知道。”程澈慢悠悠吃着饭喝着酒，轻声道：“看心情吧。” 说着，程澈转头看向桑博，“不过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一句我们会在各种地方不期而遇？” 桑博：…… 桑博眉毛耷拉下来，整张脸显得格外委屈，“我懂了，我有秘密那就是真的不期而遇，我没秘密就是你的乌鸦嘴带我去和你们不期而遇。” “恭喜你，在乌鸦嘴的折磨下培养出了习惯。”程澈看了一眼桑博面前的的小碗，思索片刻后将自己的虾仁分过去两个，“给。” 桑博：？？？ “你说的是人情！不是虾仁！”桑博瞪大眼睛，“我要还债！” 程澈：…… 应激了？ “是人情啊……”程澈看了一眼小碟子里面的虾仁，迟疑道：“但是你不吃东西吗？不需要下酒菜吗？” 桑博抿了抿唇，安静下来，“行吧，是我想多了。” 说着，桑博瞥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就你那一杯的量需要什么下酒菜？” 还没吃呢就喝完了。 也没见过人一杯酒喝一宿的啊。 “不不不。”程澈突然一笑，眉峰微微扬起来，脸上笑容中带着一点儿嘚瑟，“这是今天的第二瓶了哦。” 桑博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的丹恒，“是你疯了还是我聋了？” 忘记前段时间的夜半惊魂了吗？ 闻言，丹恒轻叹一声，不想搭理桑博。 程澈都答应给他晚上发晚安了，发疯…… 就算发疯他肯定也睡着了，折磨的又不是他？ …… “你们……” 三月七推开门，瞬间震惊。 一旁，从下层区恋恋不舍回到上层区的星瞳孔地震，脚下的步伐一动不动。 身后，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啊这……” 屋内，一只小青龙平躺在床上，塞着静音耳机陷入沉睡之中，脸上带着一点睡梦中的无害。 隔着一个床头柜，另一张床上躺着一只小乌鸦，双手交叠在胸前，闭着眼睛念念叨叨，“你说我为什么没老婆？” “你说阿哈是不是有毛病？” “答应我，只要你给我骗个老婆回来，欠债一笔勾销！” “哎……”桑博沉重的叹息一声，坐在程澈床边的小凳子上伸手拍拍程澈的脸，“醒醒！” “哦。”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你把瓜子仁放我手里。” 桑博数了数，将十个瓜子仁塞进程澈手心之中。 程澈咽下瓜子仁，将脸埋进小乌鸦玩偶之中，“继续剥，辛苦你了打工人。” 桑博生无可恋，继续剥瓜子仁。 三月七眼神之中满是茫然，转头看向星，“没老婆对程澈的伤害这么大吗？” 都已经需要借酒消愁了吗？ “性别不同，无法理解。”星双手环胸摇摇头。 话音落地，两道视线同时看向了瓦尔特。 三月七歪歪脑袋，诚恳请教，“杨叔你和程澈性别一样，所以……” 第135章 你好烧啊。 “你感受到尴尬了吗？” 三月七好奇地凑在程澈身旁，仰着脸看着程澈好奇开口，“你昨晚撒酒疯！我们都看到了！” 程澈坐在桌旁捧着粥碗，闻言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你看我尴尬吗？” 三月七歪歪脑袋，看着程澈。 程澈坐在桌旁喝粥，或许是因为昨晚喝酒太多急需养胃，脸上带着宿醉后的颓废感。 但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小伙伴到底尴不尴尬。 三月七眨眨眼睛，“我看不出来。” “那就是不尴尬。”程澈低下头，继续进行自己的早餐，“我为什么要感觉尴尬？” “可能是耍酒疯？”三月七咬着一个包子，想了想后还是开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他肯定记得。”桑博闷头吃饭，闻言抬起头来，声音哀怨，“上次喝醉大半夜诈尸还抓我现行！” 能不记得嘛！ “不过也是，程澈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奇怪。”三月七突然放下心来，坐在一旁完全没有好奇心，“不过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想回列车了。” “好。”丹恒终于开口，咽下嘴中食物后才继续说道：“列车启程的时间我发在群聊中了，按时返回列车就好。” “不过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三月七将目光挪到了丹恒身上，迟疑道：“就是一种没什么变化但是还是有点变化的感觉……” 星抿抿唇，“词汇不够其实可以不用说的。” “哎呀……”三月七摸摸脑袋，“就是一种直觉！直觉你懂吗？！” 丹恒放下筷子，抱着水杯，“嗯，这两天睡得很不错。” 轻松。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仿佛曾经压抑的过往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不刻意去想就会完全被忘记。 “挺好的嘛。”三月七嘟囔一声，拍拍丹恒的肩膀，“不是我说，你在列车组的那个床是真的不舒服，怪不得以前睡不好呢！” 说到这里，三月七转头看着垃圾桶二人组，“你们能从垃圾桶翻到一个床垫吗？” 如果不能…… 不能就在贝洛伯格买或者下个目的地买，再不行就网购。 “我努力一下。”程澈应了一声，转而又想到丹恒在列车组的房间，“等等，那个房间真的有床吗？” 丹恒：…… 怎么？ 因为他的床简陋一点就觉得他在打地铺吗？ “有的。”三月七点点头，仔细回忆，“他就在桌子旁边放了个薄薄的床垫，虽然能睡，但是没必要。” 丹恒：…… 他以前还真的睡不太好。 “想起来了，不叠被子的小青龙。”程澈点点头，将捡床垫记在了备忘录上。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桑博，“要去列车组做客吗？” 闻言，桑博摇摇头，“不去。” 他可是要看乐子的人，怎么能去列车组？ “哦。”程澈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一抹光芒在黑色发丝之中闪过，三月七微微一怔。 粉头发的少女前倾身体，伸出手指撩起了程澈耳边的碎发，“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有戴过耳环？” 银色的链条短短的，刚刚好超过耳垂一点点，晃来晃去还挺好看。 “捡到了，就用了。”程澈摸了摸耳朵，又把头发整理了一下。 还能怎么办？ 万一伤口愈合下次见卡芙卡再给他强行穿耳洞吗？！ 星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程澈，“你好烧啊。” 程澈：…… “彼此彼此。”程澈头也不抬，“雅利洛六号的寒潮已经让我收敛很多了。” 外貌等于魅力，魅力等于老婆，他才不会做一个邋遢的孤寡单身狗。 话音落地，星眼皮跳了跳。 她想起程澈砸穿列车时穿着的短裤短袖人字拖，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分不清这是烧还是懒。 “走了。”程澈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将桌上的各种外卖盒子全部收拾好，转头看了旁边的礼盒一眼。 程澈想了想，看着桑博，“这些是我在垃圾桶翻到的植物种子，你帮我转交给杰帕德可以吗？” 桑博一怔，茫然抬眸，“你让我转交？那我算掉队逃跑吗？” “不算了，但我很期待和你在别的地方相遇。”程澈摊摊手，转头看向丹恒，“回列车？” “嗯。”丹恒点点头，将击云长枪握在手中，“星和三月……” “还要玩两天！”三月七摆摆手，挽上星的胳膊，“不用管我们啦。” 程澈点点头，背着包将桌上的行李塞进丹恒手中，又拎着垃圾袋，“走吧，我回列车。”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向满脸舒心笑容的桑博，“但列车出发还需要一段时间，说不定我还会回来。” 桑博：…… 不早说。 桑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眼低垂，“知道了。” 那就等着被召唤吧。 哎…… 奸商败给奸商，乐子人败给更大的乐子人。 所以程澈昨晚为什么要骂欢愉星神？ 是因为被强行赐福成为令使了吗？！ 想到这里，桑博看着程澈的眼神不由得变得诡异起来。 程澈瞥了桑博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他们回去了。”三月七靠着椅背，脸上写满了迷茫，“所以接下来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星撑着下巴想了想，“吃点儿雅利洛六号的特色食物？”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头看向星，“在经过程澈的外卖美食洗礼之后，你还能够吃的下去吗？” 虽然开拓之旅确实得吃点苦头，但是骤然由奢入俭…… 挺难的。 想想小三月就要哭出来了。 “嗯……”星微微皱眉，“那我们可以每天召唤小乌鸦给我们捡垃圾，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懒得再下来。” 说到这里，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三月疑惑道：“所以你知道我们下一站是哪里吗？那地方有垃圾桶吗？” 三月茫然了一瞬，摇摇头，“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去问丹恒或者列车长，因为我还没有去过下一站。” 星：…… 星想了想，低下头给程澈发消息。 【想妈妈的第n天：为了我们的垃圾桶事业，你能不能咒一下每个世界都有垃圾桶？】 【程澈：？？？】 【程澈：还有地方没有垃圾桶吗？那垃圾怎么处理？】 【程澈：你在逗我？！】 第136章 嫩着呢! 房间空空荡荡，其中靠窗放着床，灰紫色的四件套垂在地面上一点点，看起来柔软舒适。 床边是半包围的书架，连着书桌一起将床沿围起来半圈。 程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将手中的纸条叠成星形，扔进桌上的玻璃罐中。 上次在仙舟叠的星星没有带回来，还得重新叠。 “我能进来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外响起，程澈点点头又回过神，起身打开门后继续回到书桌前面，“直接进就好。” “我以为你在休息。”丹恒回答，扯过 一旁的椅子坐下，将手中的几个盒子拆开，从中翻出新的平板电脑放在桌上，“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怎么使用。” 程澈瞥了一眼，“确实不需要，但是有售后保障吗？” “有，但我不建议你再说下去。”丹恒抬眸看了程澈一眼，纸盒拆开叠放整齐，准备拿去扔掉，“再说下去售后保障马上就需要上线了。” 程澈点点头，用笔尖扒拉着星星数了数，“我们的下一站是什么地方？” 丹恒指尖敲了敲屏幕，习惯性的将桌上的电子设备一一开机检查，“匹诺康尼。”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 他侧头看着低头戳毛毡的程澈，思索良久后才哑着声音发问，“你觉得轮回能够洗清罪孽吗？” 不知道该说给谁，可能是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太好了。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侧头看着丹恒，“哥，我还没轮回过呢，我才十九。” 嫩着呢！ 进卡池的谁还没个秘密，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丹恒：…… 丹恒脚尖抵着桌脚往后让了让，拉开一段距离后打量着程澈，眼底闪着迷茫，“十九？” 十九这么高一人？ 这个世界多他丹恒一个大高个是会毁灭吗？ “啊，是啊。”程澈点点头，指了指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十九年零几个月来着我也忘了……” 但很陷入沉默之中，盯着程澈不发一言。 可能是程澈太冷静了，也有可能是那张脸上不带半点儿孩子气，一点都看不出来。 十九岁……一小孩，和一小孩说轮回…… 丹恒回神，轻咳一声后转动椅子看回桌上的东西，“当我没问。” 程澈暗暗叹了口气，从旁边一个小袋子中抽出一缕蓝色头发开始戳，“我们接下来怎么开拓？登上站台你们围着我看着，我躺下来等待星核砸我吗？” 就不能直接朝着他砸过来吗？ 一个接一个那种，就像一个温迪的别想投胎。 想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划开备忘录将心海的小水母删除。 失效了，未来一段时间得靠帝君的盾保命了。 “你的计划中没有主动出击这四个字吗？”丹恒替程澈设置好各种设备，无奈道：“不砸了也得找。” “说的有道理，纵然知道我没老婆但是我不能停下寻找老婆的脚步。”程澈叹了口气，调整电脑椅的弧度半靠在上面，看着天花板出神，“虽然我觉得已经彻底没了。” 丹恒：…… 三句话不离老婆？ 就那么重要？ 看看窗外的宇宙，难道没有一点点想要探索的欲望吗？ “瓦尔特先生想让你去捡垃圾。”丹恒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去垃圾桶翻翻吧。” 嗯，列车组想吃美食了。 程澈：…… “不去。”程澈转过头，“他说他都有孩子了，打击到我了。” 太狠了。 这句话对于一个咒没了老婆的乌鸦嘴来说伤害堪比提瓦特刀子合集。 他程澈心如死灰，如同被刀子按头轮了百八十遍。 “那吃蚯蚓干。”丹恒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声音平静低沉，“我记得列车的储藏间有青瓜口味的蚯蚓干。” 倒是也有别的，也能在雅利洛六号上购买，但…… 蚯蚓干对程澈的杀伤力虽不及没老婆，但也堪比有孩子。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人字拖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程澈从抽屉中找出一个无纺布的袋子，走出门左右看了看，“等等，列车组的垃圾桶呢？” 说着，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这个宇宙中真的有那种不需要垃圾桶的世界吗？” 那他怎么取外卖？ 丹恒眼皮一跳，看向后方车厢，“没有垃圾桶我们把垃圾嚼碎了吃下去吗？” 丹恒指了指旁边的门，“后面有储藏室，自己去找。” 说着，丹恒转身推开了资料室的门，突然顿了顿，“你还要返回贝洛伯格吗？” “不知道。”程澈摇摇头，仔细思索，“我还有好几个脑袋没有摸，应该得回去。” 丹恒：…… 丹恒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浴帽，闷不作声进入资料室关上门。 程澈站在空无一人的客房车厢之中，看着窗外梦幻般的星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的程澈，不得不面对一个严肃的问题。 万一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世界没有垃圾桶呢？ 那他去哪儿取外卖？ 程澈翻出手机看着，在联系人列表之中准确地找到了开拓者。 隔壁的主角为了钱送外卖找钥匙，星铁的主角…… 程澈点开网络账户看着余额，思索半晌后放弃了星，点开了杰帕德的对话框。 【程澈：礼物喜欢吗？】 发完这条消息，程澈踩着拖鞋朝着后方的车厢走去，决定先把晚饭翻出来。 半小时后，列车组除却星和三月七之外，其余人都聚集在了观景车厢，看着桌上的食物陷入沉默。 “帕姆可以确定垃圾桶没有这些帕！” 列车长的声音响起来，伴随着滚轮转动的声音。 一个小小的垃圾桶被推到了程澈身边，长耳朵的列车长探头，“程澈乘客，干净的垃圾桶送给你了帕。” 程澈：…… 程澈摸出手机，给杰帕德发动消息【程澈：撤回。】 看来不需要找杰帕德帮自己偷一个雅利洛六号的垃圾桶带上列车了。 在寻找垃圾桶取外卖和不取外卖之中，程澈选择把垃圾桶放在家门口，送货上门。 “列车长真细心。”程澈低头看着帕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帕姆的耳朵，“我会小心不在列车上乱说话的。” 【ps：首先在贝洛伯格并未出现手机，但为了剧情私设它有，其次关于列车车厢数量房间数并未在游戏中找到确切消息，就当作私设叭。 关于界域定锚的剧情没有找到多少，只有三月在主线说过一句他们可以用来传送，但信息不多而且有点矛盾，所以待定，欢迎补充。 最后，澈澈不是穹，不是不是不是，眼睛颜色后面会写，但他不是穹。 看文开心哦。】 第137章 帕姆小玩偶提上日程。 “啪——” 程澈抱着自己的包和外套，踩着一双人字拖被列车长扫地出门，再一次回到了雅利洛六号的地表之上。 他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怀里抱着外套和背包，身上穿着短袖短裤外加一双拖鞋。 寒风凛冽，只有远处的几只裂界小怪物飞来飞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攻击的行人。 程澈挣扎着套上外套背好包，脚上的人字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程澈嘴角抽搐。 两坨圆圆的布料，有点眼熟。 所以桑博的衣服上掉下来的布料还没有被寒风吹走吗？ 【丹恒：列车长因为掉毛哭太惨了，辛苦你在贝洛伯格玩两天再回来吧，至少等姬子哄好他。】 程澈抿了抿唇，左右看了看后背着包撬开旁边废弃的小木屋走了进去。 屋子之中落着厚厚的一层灰，一旁的墙壁上隐约有一点胶黏的痕迹。 程澈将聊天列表下滑，看到了卡芙卡在不久之前发来的消息。 【卡芙卡：还能探监吗？你那便签纸不是一次性的吧？】 【卡芙卡：阿刃进局子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感觉他会无聊诶。】 【卡芙卡：你闲着能不能送个手机进去？】 程澈看着这几条消息，抽出站在四面漏风的木屋之中满头雾水。 【程澈：蹲局子还能玩手机？】 【程澈：罗浮的监狱这么不专业吗？】 不过眨眼间，卡芙卡的电话打了过来。 “方便说话吗？”女声从听筒之中传出，似乎带着一点点笑意，“罗浮的幽囚狱当然严格，所以我打算让你进去哦，如果是我去探监，很有可能最后会变成你和银狼或者萨姆来救我们呢。” “刚刚被列车组扫地出门。”程澈应了一声，环视左右还是没忍心坐下去，“你觉得幽囚狱愿意收留我两天吗？” “？”卡芙卡声音之中带上一丝疑惑，“我怎么觉得你又要做出一些预料之外预见之外的事情了？” 程澈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被扫地出门的开拓者一个人在贝洛伯格自闭流浪是一个很正经的理由吧？” 卡芙卡：…… 就知道程澈说不出什么正经东西。 已经有一个星核猎手在局子里蹲着了，这会儿还有另一个要去蹲局子？ 阿刃算碰瓷，程澈…… 程澈这是真的自首。 “理由不错。”卡芙卡沉默许久，终于笑了一声，懒散道：“暴露了怎么办？不想在列车组混了？还是说……” “赌一把吧。”程澈眼底浮现一抹兴奋般的笑容，轻声道：“选择带来不可控的后果，走向未知难道不是更好玩吗？” 卡芙卡轻笑一声，“好，到时候被发现，我还有一个备选方案哦。” “说来听听。”程澈踩着拖鞋拉开木屋的门，看着自己的脚印渐渐被冰雪覆盖后这才退回来，又将地上的灰尘弄乱。 谨慎点。 毕竟这个主角是一个连垃圾桶都翻的人，说不定为了点儿钱就能发现什么小线索呢。 “星核猎手绑架了列车组的某个成员，这种事情说不定能为我的赏金加上一笔呢。”卡芙卡声音慵懒，轻笑道：“过来吧，我可以成为你的导游带你在罗浮玩一会儿，然后你再去自首坐牢。” 说到这里，卡芙卡挂断了电话，自顾自地去准备程澈需要更换的衣服和饰品。 卡芙卡背着手走在仙舟罗浮的大街上，举着一把漆黑的雨伞遮着脸，身形并未有任何掩饰。 有一个给什么穿什么任由自己打扮的同僚真的有点快乐啊。 卡芙卡回去的时候，程澈刚刚好过来。 她把新衣服放在桌上，疑惑道：“你这次过来的时候又……” 卡芙卡顿了顿，回忆着程澈说过的某个名词，“卡岩了？” “去翻了翻垃圾桶。”程澈把怀中抱着的东西放在桌上，靠着椅背撑着下巴看着卡芙卡，“不过我之前来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垃圾桶，仙舟有垃圾桶吗？” 卡芙卡：…… 她一个臭名昭着的星核猎手为什么要去关注垃圾桶这种民生问题？ 搭错频了啊！ “没有你就不能自己背一个？”卡芙卡双手环胸看着程澈，“去换身衣服吧，带你去金人巷吃东西可以吗？” “好的。”程澈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去换衣服。 卡芙卡从程澈带来的东西中翻出一瓶酒，在桌角磕掉瓶盖之后仰头喝着，“去逛小吃街要戴口罩吗？” “要，但是我可以把口罩剪个缝出来。”程澈的声音低低的从屏风后穿过来，似乎带着一点含糊。 卡芙卡一顿，轻叹一声，“你就不能学点儿易容小技巧吗？” 要么光明正大干坏事。 要么藏头露尾干坏事，但藏头露尾也得掌握最基本的技能吧。 “学了，但是懒得弄，而且我觉得我的脸还算长得不错。”程澈声音之中带上一丝笑意，从屏风后绕出来摊开手，“你这次准备的衣服有点搞我心态。” 卡芙卡侧头看着程澈，“不好吗？你不是说想要一点宽松的适合活动的衣服吗？” 说着，卡芙卡上下打量着程澈。 罗浮风格的对襟上衣，还有宽松的裤子。 和阿刃前几天为了防止卡裆换上的衣服很相似，不过程澈不卡档，倒是不需要长款上衣随时遮羞。 “我怕一盆水泼下来云骑军追着我叫流氓。”程澈摸出一个口罩，揉了揉脸颊之后才戴上。 透，太透了。 “有什么怕被人看到的东西吗？”卡芙卡笑了一声，将酒瓶递过去，“不过也不用担心不是吗？毕竟云骑军会自己摔在原地丢人的。” 程澈：…… 说的也是。 程澈接过酒喝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瓶，抬眸望向卡芙卡，“你认真的吗？” 上次不是说了吗？ 星核猎手的记忆力这么不好吗？ “疯点儿也好。”卡芙卡低头笑着，拉着程澈的胳膊往门外走去，“我还是很想见识一下你喝醉之后到底能有多疯的，列车组限制你的发挥了吧？” 程澈仰头将酒喝完，顺手拎起准备送进牢里的纸袋，“是啊，这不是一个不小心被扫地出门了嘛！” 想到观景车厢之中纷纷扬扬的毛发，程澈抿唇。 帕姆小玩偶提上日程。 第138章 景元将军欢迎我吗? 街市上热闹的人声传来，一个穿着宽松舒适的长袖长裤的男人手里懒散地举着一把漆黑的伞，将身旁的女子遮掩大半。 “这里应该算是仙舟罗浮最热闹的美食街了。”卡芙卡的目光越过黑伞的边缘，扫过周围种种，“我听银狼说你似乎对吃喝很看重。” “她天天黑列车组成员的手机真的没问题吗？”程澈叹了口气，没什么心思吃，“说句实话，如果你去过我的家乡，你会觉得这里的食物……” 都是垃圾。 “下次有机会吧。”卡芙卡笑了笑，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不过罗浮对于自己的食物可是很有自信呢。” 程澈停在一个小摊前面，摸出钱买了两串看起来像是冰糖葫芦一样的东西，“我懂。” 赛博璃月嘛，原型都一样。 但可惜，他就是从原型来的。 “你喜欢吃这个？”卡芙卡接过程澈递来的小吃，咬在齿间后才含糊道：“琼实鸟串，听说是一种和鸟类共生的植物，会挂在琼实鸟的尾巴上，不过吃起来味道还算不错。” 肉眼可见，程澈的肌肉瞬间僵硬。 他看着手上那串还剩一颗的赛博版冰糖葫芦，“认真的吗？” 还能长鸟尾巴上？ “不过好像会有人争论这种食物算是荤菜还是素菜。”卡芙卡看到程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对于你来说，似乎没有忌口吧？” “不，你不懂……”程澈眨了眨眼睛，果断将最后一颗放进手提袋中，打算等会儿找个垃圾桶扔掉。 程澈想了想，还是将嘴里的一颗果子吐出来，“为什么要长在尾巴上？就不能长在脑袋上吗？” 他可以理解出现这种诡异的鸟和果子，但是不能接受这果子是从尾巴上扯下来的。 尾巴…… 想想就觉得有点味道。 卡芙卡：…… 卡芙卡一怔，回神之后同样吐出嘴巴里的食物，朝着一旁的自动售货机走去，“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你这么一说我瞬间没有胃口了。” 卡芙卡操纵着售货机，从中买到两瓶水递给程澈，“漱漱嘴？” “嗯。”程澈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瓶身上的文字，“鳞渊冰泉？” 卡芙卡动作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程澈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鳞渊境，你应该在列车组的智库之中看到过相关的资料吧？”卡芙卡眼皮跳动，目光诡异地看着程澈。 “有一点粗浅的资料。”程澈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瓶子似乎在犹豫。 卡芙卡抿唇，思索半晌后还是开口，“你……想说什么？” 明明知道说出来没好话，但是人类的好奇心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就是想听程澈这个贱还能怎么犯！ “这难道不是洗澡水吗……”程澈再一次深呼吸，仰头喝水，“但没关系，我知道洗澡水在某种程度上也算福气……” 福气个锤子。 他又不是老色批！ 但相比挂在鸟屁股上的果子，他还是更愿意接受龙的洗澡水。 卡芙卡：…… 卡芙卡默不作声地将水瓶扔进程澈用来装垃圾的纸袋之中，看着程澈喝水的动作突然笑了一声。 卡芙卡眼中带着玩味，轻声道：“需要我给你透露一点点消息吗？” 程澈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卡芙卡挑起眉毛，喉咙中那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 肯定没好话！ 但还是好奇！ “鳞渊境中是持明龙宫，洗澡水倒是也没错，但是……”卡芙卡顿了顿，轻笑道：“其中还有建木，半死不活的，不过也快诈尸了。” 程澈：…… 这不光是洗澡水，还是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烂木根的水。 程澈左右看了看，将嘴巴中的水吐出来。 “喝这个。”程澈从自己带来的垃圾桶补给中翻出两瓶酒，咬开后递给卡芙卡，“虽然容易发疯，但是我想对我的精神友善一点。” 不能细想，细想就歪了。 “喝醉了倒是有点表情了。”卡芙卡笑眯眯地走走停停，不多时手中就拎了一大堆食物。 身后肃重整齐的声音越来越近，卡芙卡将手中的食物交给程澈，一个手机塞进程澈兜中。 她接过程澈手中的伞，带着笑容在程澈胸膛上一推，“去吧，小乌鸦要去自首了。” 程澈：…… 程澈深深地看了一眼卡芙卡，“我不，我选择自己进局子。” 话音落地，男人身影瞬间消失，徒留计划出卖队友但未成功的卡芙卡和前来抓人但未成功的云骑军面面相觑。 “再见咯！”卡芙卡脸上骤然浮现笑容，弯着眼睛朝着云骑军挥挥手。 幽囚狱之中。 刃拎着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无一物的衣服之中陡然钻出来一个大男人。 此时的星核猎手刃稍显崩溃，心中的无语与茫然甚至比卡裆时还要浓重。 谁懂啊，刚打算换身衣服顺便把便签纸换个位置贴，下一刻就有一个大男人出现在里面。 他一个拥有八十亿赏金的星核猎手，竟然差点儿被无中生有的衣服拽了个踉跄。 这要是传出去…… 自己的赏金得缩水俩零头。 “你怎么又来了？”刃回过神来，无语凝噎地看着程澈，“你闲的没事干？” “被扫地出门了。”程澈将手中各种各样的食物放在一旁，又从一个纸袋之中翻出两条刚刚在仙舟上随便买的毯子床单小枕头在地上铺好，很是从容地说道：“我寻思着幽囚狱待遇不错，过来求景元将军收留两天。”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着法阵之外的矮桌，“景元将军欢迎我吗？” 矮桌上放着羊脂玉一样的棋子，白发男人捻着棋子，似乎在和自己对弈。 闻言，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看着自来熟的依旧戴着口罩的某op，“我不介意，如果阁下能一直留下就好了。” 说到这里，景元屈起一条腿，手肘拄在上面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不过今天的幽囚狱还真是令人意外，你，他，我……” “三个长生种呢……” 第139章 满意吗?将军大人。 幽囚狱之中一片安静，原本镇守的云骑军退出门外，似乎对将军大人的能力很是自信。 程澈自顾自地给自己圈了一块地盘铺好床单放好枕头，转过头看着景元，似乎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口罩，“我？长生种？” 一旁，刃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眼眸之中满是疑惑。 程澈？ 长生种？ 景元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眸犀利地看着这个见面数次但依旧很陌生的男人，“寿瘟祸祖将目光投向了你，不是吗？” “不知道。”程澈无辜摇头，拍拍床单后坐在了旁边，伸手打开一罐酒，“你问我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程澈扯了扯口罩，从口罩上剪开的一条缝里面喝着酒。 景元沉默片刻，侧头看向刃，“你不知道你在和来自祂的令使同行吗？” 刃：…… 他还真不知道。 刃默默转头，用诡异且危险的目光看着程澈。 “不要往我的身上贴标签，我不认同。”程澈放下酒瓶，盘腿坐在自己的新床铺上，指尖在酒罐上敲了敲，“未经我同意扣在我身上的每一口锅都得被我掀回去。” 景元：…… 不承认！ 寿瘟祸祖的令使不承认自己是令使？！ 有没有天理了！ 这是不承认就能狡辩的吗？ “我没有向祂祈求力量，自然也可以不接受祂的赐福。”程澈将一罐酒默默喝完，侧头看着刃，“你为什么要瞪我？你是不是想刀了我？” 刃坦然点头，“是。” 程澈抿唇，垂眸仔细想了片刻。 丰饶，还有一直锲而不舍撬墙角的某欢愉。 不过…… 系统死都死了，它说的话也可以换一换吧？ 半晌，他抬眸看着刃，又转头看看景元，“那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换个命途玩玩。” 话音落地，酒醉的某个男人一脑袋栽到了床铺之上，闭眼睡觉。 刃：…… 景元：…… 二人满目苍凉地看着程澈，直到听到清浅的呼吸声之后才挪开目光。 “他是不是有毛病？”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地看着刃，从喉咙中憋出一句带着疑惑与茫然的话语，“堂堂令使……” 他这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了！ 甚至打算两败俱伤共赴黄泉，这会儿说自己想换个命途玩玩？ 是那么容易换的吗？！！！ 刃微微皱眉，半晌才伸手将耷拉在地面上的毛毯往程澈身上扯了扯，冷声道：“他只是星核猎手，并非令使。” 刚刚气傻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程澈，一个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小乌鸦，功绩是曾经靠着一张嘴让雅利洛六号的星核砸在脑袋上，免去了一场大战。 他身上令人记忆深刻的标签除了乌鸦嘴就是脑袋空空。 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还说什么令使…… 惹急了程澈连星神都敢咒…… 小心眼还记仇，说他是毁灭令使或许可信度更高。 刃抬头看着景元脸上的困惑，沉默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了解。” 景元：…… 景元眸光复杂地看着刃，“他是你儿子吗？这么护着？” 闻言，刃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同僚加狱友，自己不卡档的希望还寄托在程澈身上呢…… “有趣……”许久之后，景元轻笑一声，将指尖捻着的棋子随意摆放在棋盘之上。 他站起身来慢悠悠走到了阵法中心，微微抬手，惯用的刀刃出现在手中。 刃眼皮一跳，目光顺着刀尖一路挪到了景元的脸上，“你想干什么？” 说着，刃微微垂眸，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枷锁。 “看看淘气的客人的真容啊……”景元弯了弯眼睛，握着刀柄用力。 刀尖渐渐下移，挪到了那个黑色的口罩上面。 锋利的刀刃挑断系带，口罩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之上。 景元瞳孔地震，震惊地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男人。 “打扰别人好眠的人真讨厌啊。”程澈躺在临时床铺上面，枕着胳膊看着景元，脸上带着笑容，“怎么样？我现在换了个命途了？” 说着，程澈扬了扬手中突然多出来的面具，“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行走在欢愉的命途上，你可以叫我……op。” 景元看着程澈隐藏在口罩之下的另一层口罩，又看看程澈手中的面具，后退两步，“你……” 这还能换？ 而且…… 为什么要戴两层口罩！ 第二层口罩上为什么要写‘看个锤子’这句话！！！ 景元眼皮跳动，三观在此时受到了冲击，仿佛遭受了惊天巨变。 “哈哈……” 刃忍不住低笑出声，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玩味。 确实挺有趣的，他突然很期待列车组来到罗浮之后会有多少乐趣可以看。 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星，还有一个叭叭叭的程澈。 程澈伸手推开景元手中的武器，扯下口罩，“想看就说呗，我还能拒绝你吗？这张脸又不是见不得人。” 说着，程澈坐起身来，仰着头从下往上看着景元，“满意吗？将军大人。” 景元：…… 景元退开两步，收起武器，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你可以试着摘下面具再来问我满不满意。” 狗东西，套了两层口罩还不够，脸上还要戴面罩。 除了上半张脸他什么都看不见！ 景元默不作声地坐回棋盘旁边，心中的疑虑无以复加。 说换就换的命途，一瞬间从丰饶的令使变为欢愉的信徒…… 好奇怪。 但是突然就感觉这个op和欢愉命途很搭。 程澈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面具，将其塞进枕头下面，撑着下巴看着景元，“将军大人，你再瞅瞅我是不是长生种。” 景元：…… 他是将军，不是寿命鉴别机器！！！ “看不了，隔着面具。”景元头也不抬，默默挪动棋盘上的白玉棋子。 “哦。”程澈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刃，“无聊吗？要不要和将军大人一起打麻将？啊不对……叫什么来着……” “帝垣琼玉。”刃冷哼一声，“三缺一。”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景元，“将军大人愿意找个牌搭子过来吗？我拿我的名字当报酬。” 景元：…… 蹬鼻子上脸！！！ 第140章 凯亚哥哥是好人 看着身披轻甲转身走出幽囚狱的男人，刃眸光闪了闪，低下头拆开程澈带来的食物和酒。 “他是不想理我了还是真的去找牌搭子了？”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摸着下巴弯着眼睛笑着开口，“我觉得他是去找牌搭子了。” 闻言，刃轻哼一声，“别笑了。” 越笑越瘆得慌，总感觉这狗东西要作妖。 “喝醉了不好控制脸上的肌肉啊……”程澈双手撑着下巴，用力揉脸颊，“虽然我没喝醉的时候也控制不住。” 没喝醉，无法控制，面瘫。 喝醉了，无法控制，表情多得像个傻缺。 刃沉重叹息，转而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场景，沉声发问，“你知道长生种吗？” “知道，看过一点相关的资料。”程澈点点头，伸出手看了看。 手上套着一层来自卡芙卡推荐的手套，将掌纹指纹尽数遮掩，“但是我觉得我不是。” 刃眼皮跳了跳，“你觉得你不是长生种，但是……” 景元应当不会连令使都无法分辨。 “哥，别说了，你们这些人都挺奇怪的。”程澈转头，弯着眼睛看着刃，“我才……” 程澈顿了顿，继续道：“十几岁，从娘胎出来还没二十年呢，说我长生种有点过分了。” 他上哪儿知道去。 虽然毒奶也是奶，但不能因为他是个有毒的奶妈就骂他老不死吧？！ 刃：…… 毛头小子！ 刃侧头看了程澈一眼，从袋子里面翻出一瓶眼熟的矿泉水扔给程澈， “他查不到有关你的任何东西，在星际和平公司那边也没有任何信息，所以他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程澈点点头，又摆手，“我不想喝这个。” 刃：…… 刃左右看了看，忍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你当这是在外面？！” 还长生种？！ 这就是个毛头小子！ 还挑食！！！ “我才不喝龙的洗澡水，谁知道你们这里的龙是不是个丑家伙。”程澈嫌弃地皱皱眉，“我都没有见过。” 刃：…… 刃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眼眸盯着程澈一时之间有点失语。 这话说的，长得好看点就能喝了？ “砰——” 一声轻响，带着牌搭子走进来的景元脚下一个踉跄，脑袋磕在一旁的石柱上面。 他，听到了什么？！！ 星核猎手这个新成员为何画风如此清奇？！ 伤害云骑军的时候不是挺帅挺正经的吗？！ “本座的卦象之中可没有来幽囚狱玩帝垣琼玉这件事。”粉头发的女孩子矜贵且高贵，迈着稳重的步伐跟着景元走进来，“不过你已第一百二十三次答应我举荐我接任将军之位了。” “符卿对无法占卜的意外不感兴趣吗？”景元摸了摸脑袋，叹息一声后走向幽囚狱深处，无奈道：“符卿也没有占卜出今日幽囚狱的客人不是吗？” “有点兴趣，但不及对将军之位的垂涎。”少女头上的流苏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嘴角似乎带着一点笑意，“景元，但今日的占卜之中你似乎有血光之灾？” 闻言，景元微微挑眉。 他挥挥手，任由身后几名云骑军搬运着四四方方的桌子和帝垣琼玉，轻笑道：“血光之灾看来应验了啊。” 景元摸了摸脑门，转头看了一眼刚刚撞了一脑袋的柱子，转过头看着身处幽囚狱法阵之中的两个男人。 坏了，他堂堂罗浮将军有点不能直视鳞渊境了。 洗澡水什么的…… 景元揉了揉脑门，挥退云骑军之后坐在了方正的桌子一方，“已经按照客人的要求做了，客人是否可以履行承诺了？” “好的呢。”程澈脸上露出笑容，下半张脸上的面具镂空处隐约看到一点小小的酒窝，“果然凯亚哥哥是好人。” 景元：…… 凯亚是谁？ 根据上下文，凯亚是他。 但是他不叫凯亚，而且为什么要喊他哥哥？！ 景元微微眯起眼睛，眼下一点泪痣似乎为这张脸带来一点玩味。 程澈从纸袋之中摸出一罐酒，坐在了景元的对面，抬起头认真道：“你等我想想我用哪个网名……” 脑海之中回忆着从游戏到神话，努力寻找一个熟悉的名字。 哎，痛苦。 普通人哪儿有乱七八糟的名字可以用啊。 景元抿抿唇，眼神诡异。 还要找？ 又和甜甜花椒椒花骗骗花一样来糊弄自己对吧？ 程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菲尼克斯，叫我这个名字就好。” 说自己长生种，那索性不死一下。 神话之中的不死鸟，和乌鸦一样都是鸟，还不死，挺好的。 用凤凰也可以，但是程澈觉得自己不配，不能给老家神兽丢人。 景元：…… 景元沉默半晌，眸光看向刃，“能信吗？” 虽然刃在仙舟是罪犯，但是现在大家都坐在同一张牌桌子上了，透露一点点无关紧要的消息没问题吧？ 刃：…… 问他干什么？ 说得好像他很了解程澈一样！ 他刃也不知道啊！ 刃转过头，看着程澈，“能信吗？” 程澈抿唇，看向一旁双手环胸一脸严肃的某个粉头发女孩子，“你觉得能信吗？” 看起来很好看，但发色饱和度要比三月七高一点。 闻言，符玄轻哼一声，“法眼之中你浑身上下全是谎言，但……” 说到这里，符玄转头看向景元，“你想要的信息，是真是假根本没区别吧？” “符卿所言在理。”景元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牌，“一个背景是一张白纸的星核猎手，无论添上什么，都算有效的信息。” 说到这里，景元微微侧头，看着程澈露出玩味笑容，“你说对吗？骗骗花？” “……”程澈眼神闪了闪，笑容更深，“犯罪者当然要神秘一点了，要不然被抓了怎么办？” 程澈转头看了一圈环境，熟练地将面前的牌码放起来，声音突然变轻，“不过是好人的凯亚哥哥能给我一张床垫吗？地板有点硬。” 景元：…… “我叫景元。”景元深吸一口气，挥挥手。 幽囚狱环境确实还算人道，但是他们确实没想到还能有人自投罗网。 失策失策啊…… “好的。”程澈轻笑一声，举起酒瓶喝着，玩味的目光落在景元脸上，“景元哥哥。” 多好看的头发啊。 白色的蒲公英才算正宗嘛。 第141章 别太离谱了。 “正经点。” 刃满脸冷淡地扔出一张牌，冷哼道：“在幽囚狱发烧可没人搭理你。” “哎……怎么能说我发烧呢？”程澈弯着一条胳膊撑着下巴，指尖将面前方方正正的牌从左到右捋了一遍，“咱可是个正经人。” “谁家正经人被关在幽囚狱。”粉色长发的女孩子轻哼一声，懒散打牌，“你们和我打牌可真是不长眼……” 说到这里，符玄转头看着景元，“景元，你邀请我来打牌就是为了让这两个星核猎手输得裤子都不剩吗？” “怎么会呢？只是很久没有和符卿一起玩了。”景元笑了笑，捻着一粒牌转动着，声音咔哒咔哒地如同敲在心上。 程澈抬眸瞥了一眼景元的手，又垂眸推倒面前的牌，“胡了。” 话音落地，符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她微微起身看着程澈手中的牌，“这不可能……” 不可能赢的！ “没什么不可能。”程澈微微后仰身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人能在我的领域赢过我。” 所谓领域，就是乌鸦嘴的攻击范围。 这就是为什么心心念念打麻将的原因，因为穿越前没人愿意和他玩。 符玄：…… 符玄瞥了一眼程澈手中统一花色的牌，转头看向景元，“我怀疑你叫我来只是为了针对我。” 说到这里，符玄摸出手机，默默给喜爱摸鱼的小下属发消息，试图召唤一只沉迷打牌的青雀，“等着，我找个专职打牌的过来。” 她符玄不信这个邪！ 景元默不作声地看了符玄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 他忍不住垂下眸子，压了压笑意后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想要来一点赌注吗？” 也不算男人，看起来年纪还算小，无论是在长生种还是凡人之中，都算年幼。 “什么赌注？”程澈码着手中的牌，余光扫过刃缠着绷带的手掌，顺手从兜里摸出两个创可贴贴上去。 景元眸光闪了闪，“阁下的真容？” 程澈：…… “不玩。”程澈果断拒绝，靠着椅背轻叹，“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让我上穷观阵的，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景元，“所以你脑袋上为什么会长麻雀？” 想看白色蒲公英。 景元：…… 景元伸手拍拍脑袋，“或许是我的头发惹鸟类垂涎吧。” 蓬松白发，多温暖，当个窝似乎也可以。 程澈抿了抿唇，目光之中似乎潜藏着一点不舍，“有道理。” “呵呵……”刃忍不住低笑一声，指尖在桌上敲了敲。 他暗含深意的目光扫过景元的头发，脑海之中浮现银狼分享在群聊之中的照片。 据说是黑掉了某位开拓者的手机，从中找到的雅利洛六号集体掉发现场照片。 不知为何，刃总觉得景元要遭殃。 不过列车组那群人是真的会起外号，乌鸦……乌鸦似乎也很喜欢薅别人的毛装点自己的鸟窝。 刃在景元带着疑惑的目光之中低笑出声，看着程澈似笑非笑，“罗浮很好玩，不是吗？” “是。”程澈眼睛弯了弯，唇角上扬，露出脸颊上一点梨涡，“很期待。” 景元眼皮跳了跳，“很期待进入穷观阵吗？” “呵。”符玄冷笑一声，“我倒是期待将军你进入穷观阵，看看你说的举荐我接任将军是不是真的，至于这一位……” 符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上了穷观阵也没什么可说的。” 一片空白，不可占卜。 这个名为菲尼克斯的星核猎手是个一片空白的新人，崭新到一丝痕迹也尚未出现。 没有过去，现在也并不明确，又何谈占卜未来，交代实情？ 闻言，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容依旧浅浅淡淡，“原来如此啊……” 所以，仙舟是菲尼克斯的起始点？ 想到这里，景元的目光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希望你在罗浮玩的开心。” “一定会。”程澈笑着点头，举着酒罐将其中最后一点酒喝完，“现在已经玩的很开心了。” 程澈站起身来舒展肩膀胳膊，眯着眼睛看着景元，“不过将军大人不讲武德啊，竟然偷偷加强了幽囚狱的阵法。” 说着，程澈微微抬眸，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复杂符箓。 看不懂。 这玩意儿属实超出他的想象范畴，就像鬼画符。 “当然了。”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笑眯眯地看着程澈，“自从阁下上次在幽囚狱来去自由之后，景元心中很是惶恐，生怕一不小心又被阁下溜掉了。” 程澈：…… “那也不用加十层。”程澈轻叹一声，又坐回椅子上，“你们仙舟人别太离谱了。” 十层。 挺厚的。 但是没必要，他还是能走。 不是一个次元的传送手段，剧情杀也用不到他身上。 何必呢，浪费那么多心思。 闻言，景元轻笑一声，“十层似乎都有些小瞧阁下了。” “真够可以的。”程澈哼了哼，侧头打了个哈欠，“不过暂时没有逃跑的想法，毕竟我无处可去。” 景元心中无语凝噎，总觉得自己的计谋在程澈面前根本没有可用之处。 他拿对方当犯人，对方拿自己当收容所所长。 猖狂！ 太猖狂了！ “万一走不掉呢？”景元想了想，还是笑着开口发问，“幽囚狱并不好逃，尤其是已经逃过一次的你，况且……” 说到这里，景元敲了敲桌面，“我很想看阁下在穷观阵之中说出自己的姓名。” 程澈：…… 堂堂穷观阵就为了问个名字，真够奢侈的。 “那你想着吧。”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靠着椅背摆烂。 仙舟的食物有点奇怪，但是不知道约等于不存在，他可以捂着耳朵眼睛吃一吃。 幽囚狱管吃管住，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离家出走的落脚点。 不，不是离家出走，是扫地出门。 “我看阁下这次不是很好走了。”景元微微仰起头，伸手揉捏自己的脖颈，声音含笑。 程澈冷笑一声，“能走走不能走拉倒。” 卡芙卡准备好了绑架小乌鸦定罪，糊弄不过去就掉马然后彻底转入星核猎手的阵营，也挺刺激的。 况且…… 还有一张面具可以用。 第142章 他去蹭个牢饭。 “怎么还摸不到我想要的牌……” “有毒。” “哎，又胡了。” 帝垣琼玉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几道低声说话的声音。 景元揉着额头走出幽囚狱，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深深叹了口气。 头大。 这星核猎手太糟践人的脑子了，他现在只想回去摸鱼顺便打个盹儿。 “将军大人。” 少年微微颔首，站在景元身侧，“地衡司的机巧鸟系统中并未发现这个人是如何出现在罗浮的，星槎码头也未曾发现此人的出入痕迹。” 闻言，景元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微微侧眸，余光落在幽囚狱的门上。 外来者，简单却并不单纯。 无法被占卜，也无从查找。 “通缉令呢？”景元揉了揉脑门，嘴角带着惯常的笑容，“通缉令签好了吗？” “在这里。”彦卿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个卷轴打开，“神策府已经签发通缉令，信息已经与星际和平公司同步。” 景元看着彦卿手中的通缉令，嘴角笑意加深，“很好。” 卷轴之上是一张照片，年纪不大的青年脸上带着笑容，下半张脸被镂空的金属面罩遮住，耳边的铃兰耳环带着一点青玉的颜色，灰色的眼眸看起来笑意盈盈，又带着一点顽劣。 景元看了片刻，目光下移，看着上面的数字出神。 没有他的老友贵，才一百万。 “去吧。”景元摆摆手，撩起衣摆坐在了幽囚狱门口的台阶上。 风雨欲来，在宇宙中穿梭的仙舟罗浮终于也要被命运掀起波澜了吗？ 景元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一枚方方正正的牌转来转去。 “少了张牌？！” “谁偷牌？！太卜大人是不是你？！” “没有牌德的人不如去喝洗澡水。” “怎么可能是本座！” “景元那小子……” 种种杂乱的声音从幽囚狱深处传来，景元眯着眼睛，脸上满是暖洋洋的笑容。 开心，好开心。 “将军，喝水。”刚刚离开的少年再一次跑了回来，将一瓶鳞源冰泉递给景元，带着稚嫩的脸颊上满是认真。 景元：…… 景元看着彦卿递来的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喝。 洗澡水洗澡水洗澡水…… “罢了。”景元摆摆手，站起身来，“我还是进去围观打牌吧……” 所以持明族的洗澡水到底是谁爱喝？！ 而且仙舟这么多人喝了这么久的洗澡水竟然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吗？！ “将军不想喝这个？”彦卿脸上带着疑惑，茫然摸头，“那我去给将军买热浮羊奶。” “不必了。”景元轻笑一声，背着手走进幽囚狱中。 如果他没看错，自投罗网的星核猎手买了不少吃的喝的，可能是信不过罗浮的美食。 他去蹭个牢饭。 幽囚狱之中，四个人围着牌桌坐着，要么拿着仙人快乐茶，要么拿着酒，总之看起来很欢乐的模样，似乎和幽囚狱的氛围格格不入。 “还有酒吗？”景元左右看了看，扯过一张椅子坐在程澈和刃的中间，微笑着发问。 程澈面前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吸管。 温热的羊奶用来解酒，有点离谱，但养胃。 “旁边。”程澈朝着一旁扬了扬下巴，咬着吸管看着面前的牌，“我想自摸。” 说着，程澈伸出手，按住下一张牌，“能自摸吗？不能自摸我就要摸别人了。” 刃眼皮一跳，默默转头，“轻点儿烧。” 才多大啊，就敢说这种话？！ “我摸别人脑袋也算犯法吗？”程澈叹了口气，指腹用力摩挲着牌面，“完了，自摸了。” 话音落地，对面顶替景元位置的女孩子抬起头，一脸无语，“自摸还完了？你在逗我？” 程澈瞥了青雀一眼，“是啊，失去了摸将军大人头发的机会。” 说着，程澈将手中的牌一推，捧着玻璃瓶后仰身体靠上椅背，“今天赢够了，不想玩了。” “总算玩够了。”符玄拍拍手，站起身看向青雀，“现在该回太卜司工作了吧？玩了一整天了。” 闻言，青雀眨眨眼睛，“可是我奉命来幽囚狱玩牌是工作诶。” 所以…… 下班啦！！！ 符玄：…… 就知道这小下属说不出什么好话！ “走了。”符玄摆摆手，瞥了景元一眼后转身离开。 将军没当成，还倒搭工资。 真够黑心的！ “符卿慢走。”景元笑眯眯地目送两位女孩子离开，双手捧着酒杯轻笑，“真快乐的一天……” 也不算太快乐，毕竟他现在无法直视鳞渊境。 “你不走？” 经过了帝垣琼玉和小乌鸦的洗礼，刃现在无比平和，一点都不想疯狂笑然后怼天怼地，“还是说罗浮的将军打算亲自看守我们？” 闻言，景元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半晌，他轻叹一声，靠在椅背上看着刃，“故友相见，不应该叙旧吗？” 话音落地，刃陷入沉默之中。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同样也不会向我诉说什么。”刃微微抬眸，眸色闪烁声音低沉，“你想叙旧？” 程澈抿了抿唇，垂眸看着手中的玻璃瓶不发一言。 有故事，但似乎并不是吃瓜的时机。 但没关系，列车组快来了，他们来了这个瓜就能完完全全地吃上了。 在身旁两人的沉默之中，程澈摸出手机，卡着时间给丹恒发晚安。 【丹恒：你去了哪里？星和三月说没有在宾馆见到你。】 【丹恒：程澈？】 【程澈：在流浪，我会按时回去的。】 【丹恒：……】 【程澈：晚安小青龙。】 发完这条消息，程澈又点开了姬子的对话框，看着发过来的帕姆掉毛小图片。 【姬子：我已经帮你收集起来了，但是为了让列车长原谅你，小乌鸦记得带礼物回列车哦，偷偷告诉你，列车长喜欢唱片。】 程澈抿了抿唇，收起手机。 离家出走还记得报平安，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罢了。”景元和刃对视片刻，终于挪开目光，“二位好好在幽囚狱中休养吧，过段时间……” 景元轻笑一声，捏着酒瓶朝着门外走去，“景元试试能不能让二位再多一位同僚作伴。” 说着，仙舟罗浮的将军大人脚下微微一顿，弯腰拎起了脚边的一个纸袋，侧头看向程澈，“请我吃饭没问题吧？” 程澈：…… “没有。”程澈露出微笑，摇头。 吃了他捡来的饭就得贡献一个小团子，没得商量。 第143章 确认了，你喝醉了。 入夜时分，梳着高马尾的白发男人还是忍不住带人抬着一张床垫来到了幽囚狱之中。 没有别的原因，闲的。 而且吃人嘴短，吃了人家的饭就得走点后门啊…… “你们……”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看着幽囚狱深处法阵中心的场景瞳孔一缩。 法阵中央，刚刚星核猎手的新人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个床垫，正蹲在地板上给自己铺床。 景元莫名感觉有点诡异，迟疑道：“床垫哪里来的？” “出去买的。”程澈转头看了一眼景元，又看了看旁边屈腿坐在地上的可怜同僚，“你也拿了啊……那我省的再搬一回了，谢谢。” 说着，程澈站起身来，从容的接过几名云骑军手中的床垫放在刃的旁边，转身又去纸袋之中翻床单被套。 景元：…… 神策将军沉默地看着囚徒自然而然的放床垫铺床，眼中的迷茫堪比熬了几个大夜。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刚刚是踏出了法阵来接床垫的对吧？ 景元抬起头看着空中散发出青绿色微光的符箓，“你……” “收着点儿腿。”程澈反手一巴掌拍在刃的小腿上，“眼里一点儿活都没有。” 刃：…… 刃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澈，咬牙，“你还记得我们在坐牢吗？” “坐牢也得吃好喝好睡好。”程澈抖了抖手里的床单，扑在另一张单人小床垫上，“没条件可以凑活，有条件我还凑活那叫脑子不好用。” 程澈拍拍枕头放在床垫上，转身坐回自己的床垫上面，“景元将军都没有说些什么，我都给你把床铺好了你还挑剔。” 说着，程澈瞥了刃一眼。 列车组的小伙伴他都没有这么照顾过。 闻言，刃微微侧眸，目光落在景元身上，眉头挑起一点。 这叫没说什么吗？ 这难道不是在怀疑幽囚狱的阵法是不是出错了吗？ 半晌，景元终于收回了看着阵法的视线。 他左右看了看，微微有点迟疑，思索片刻后他走到了阵法之中，坐在程澈的床垫上，眸光诚恳，“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走出去的吗？” 程澈抿抿唇，将腿伸直往阵法外探了探，“就是这么出去的。” 景元看着程澈那条横在阵法内外分界线上的腿，抿唇，“这种时候其实可以不用炫耀自己的腿长的。” 程澈：…… “脑补……”程澈嘟囔一声，又往外探了探，“就是这样走出去的，好像……”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空中的符箓，“这些阵法没有识别我。” 仿佛他是鬼魂，无法被捕捉。 闻言，景元抿了抿唇，坐在床垫上曲着腿陷入沉思之中。 “哎……”看着景元的模样，程澈收回对那头白发的不舍，轻叹一声。 不能摸，摸了等列车组来得掉马。 虽然他本身并不在意掉不掉马甲这件事情，但是总不能太草率。 而且…… 程澈侧头瞥了一眼景元，再一次收回视线。 都说了少脑补对谁都好，瞧瞧，堂堂神策将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吧？ “呵……”刃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手上的枷锁，侧身躺在了自己的床位上闭上眼睛。 想去吧。 程澈早晚给景元带沟里去。 手机微微一震，程澈点开对话框，坐在罗浮将军的身边给列车组的成员发送消息。 主打一个找刺激。 【三月：听说你被赶下列车了？】 【三月：你在哪里……我们需要你捡食物回来……】 【三月：我好饿……】 程澈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子一脸可怜的蹲在垃圾桶旁边，角落中隐约露出眼熟的蓝色发丝。 【程澈：食物放在酒店房间了。】 【程澈：不要管我，我哭够了会自己回去的。】 【三月：？？？】 【三月：确认了，你喝醉了。】 【星：确认了，你喝醉了。】 【瓦尔特：+1】 程澈翘了翘嘴角，默默收起手机。 “看来我需要提高你的赏金了。”半晌，景元回过神来，深邃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在幽囚狱出入自由，你还有哪里不能去？” 都出去搬床垫了，法阵没有提示，外面看守的云骑军也没有发现。 真不简单。 刃都被关在这里了，这个新人…… “那多了去了。”程澈摊手，眼神极度无辜，“体谅一下孩子，刚离开家跟着大人搞事情呢。” 景元忍不住笑了笑，“你还挺熟练的。” “景元，你可以离开了。”刃掀开眼皮看着景元，声音低沉，“纵然他是个长生种，但年纪还小，得早睡长身体。”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一米九，十九岁，坐牢，长身体。 凑一起合理吗？ 景元抿了抿唇，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点头，“有道理。” 说着，景元站起身来，朝着幽囚狱之外走去，声音之中带着感慨，“看来这次需要开穷观阵了，骗骗花先生。” 程澈眸光闪烁，目送景元的背影消失不见后轻声叹气，躺在床垫上盖好毯子，看着漂浮在上方的符箓开口，“穷观阵很厉害吗？” “嗯。”刃应了一声，仰面躺着，“鉴往知来，洞幽烛阴。” “穷观阵之下，绝无谎言。” 程澈点点头，突然翻身起来，蹲在了刃的身边。 “怎么？”刃挑起眉头，“打算越狱？” “给你拆一下手铐吧……”程澈摸出螺丝刀，又翻出刚刚偷跑出去买到的卜算入门，“不确定能不能拆，但是我可以学。” 刃：…… 真拆了罗浮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 刃瞥了一眼上方新增的十道法阵，胸膛震动间发出一声冷笑。 枷锁也并不见得多深奥，防止他越狱的手段还在这幽囚狱的法阵之中。 金属工具敲击在手腕的枷锁上面，新同僚蹲在身边拆除手铐。 刃仰卧在窄小的床垫之上，腰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半晌，刃微微皱眉，低声开口，“你如何理解代价二字？” 闻言，程澈手中动作一顿。 第144章 锅为什么会飞? “不知道。”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松开手，将束缚在刃手腕上的枷锁取下。 他蹲在刃的床边，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能我太浅薄，也或许是我太年轻，我还没有到可以理解这两个字的时候。” 说着，程澈将枷锁扔在一旁，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躺下。 他侧着身体躺着，目光看着刃。 “伤人亦或杀人，于你而言有何负担？”刃沉默片刻，微微侧头。 程澈垂眸想了想，“没什么负担吧，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个变态。” 更兴奋，更刺激。 走在理智和失控的分界线上，那种若隐若现即将失去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新鲜。 程澈从有自主意识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刃眉头皱了皱，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好小子，比自己疯多了。 至少自己十九岁的时候没这种变态想法。 “早点休息。”程澈翻身，打开手机上的闹钟后抱着被子轻叹，“明天早上我还要出去找吃的呢。” 刃：…… 刃双眸深沉地看着程澈，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能对罗浮有点尊重吗？” 虽然他自己也不怎么尊重，但是程澈这也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了吧。 “我只是出门买早餐，又不是不回来……”程澈闭着眼睛，轻声叹气，“很尊重了。” 程澈手掌压在枕头下面，指腹摩挲着枕头下的白色面具，心中沉重的叹了口气。 首先，他是不是长生种？为什么说他是丰饶的令使？ 系统死太早了，可能是系统的锅。 其次…… 程澈闭着眼睛，在心中轻声呼唤。 一直想要翘墙角的阿哈未必简单，乐子可以从很多地方看，看自己被巡猎一箭穿死未必不是另一种乐趣啊。 “阿哈——”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不知何时出现了形状各异的面具，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 程澈叹了口气，眨巴着眼睛观察着面具之后的黑暗，“聊会吗老大。” “阿哈，我是老大？”一只面具凑了过来，摇头晃脑，声音之中分辨不清性别。 程澈点点头，“老大能向我解释一点疑惑吗？” 说到这里，程澈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出短短一点距离，“就一点点。” 阿哈：…… 阿哈观察着程澈，一言不发，只有面具抖了抖。 程澈眨眨眼睛，转头。 指尖之间出现了一个缩小的宇宙，似乎以此来表达某位星神的不满。 “这次元壁是真修不好……”程澈叹了口气，盘腿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双手捧着下巴，“命途是我理解之中的职业吗？和信仰不一样吧……” “就像是有风元素神之眼归属却在蒙德以外的国家一样吗？” “长生种会变魔阴身，能把我变成正常人吗？” “能八卦一下丰饶和巡猎之间的仇吗？” “你人呢？啊不对……你神呢？” 说到这里，程澈抬起头，“面具呢？” 一片黑暗，刚刚在黑暗之中晃来晃去的各色面具消失不见。 程澈眯了眯眼睛，“渣神，得到了就不珍惜。” 程澈揉揉脸，站起身来，“看渣人和渣神笑比杀了我还难受，但我不会难受。”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一张张各不相同的面具浮现出来，“阿？哈——” “诶？笑不出来？！” 面具上浮现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似乎很是委屈的模样，“嘤——笑不出来——” 面具无一例外变换成哭唧唧的表情，声音却带着疯狂笑意回荡在黑暗空间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笑不出来——嘤——” …… 天光大亮，幽囚狱之中依旧是昏暗一片，只有闹钟的声音似乎代表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 程澈翻了个身，借着揉眼睛的动作将隐形眼镜再一次戴上去。 刃不知何时早已醒来，坐在床垫上不玩手机，只是发呆。 男人瞥了一眼程澈，冷声道：“听闻一早某个煮浮羊奶的锅不知何故飞走了。” 程澈：…… “锅为什么会飞？”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有点难以理解，“锅……就算飞了也不至于这么大动静吧？” 程澈转头朝着出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迷茫。 乱到幽囚狱都能听到动静。 “锅飞了确实不重要，最多算坊间怪谈。”说到这里，刃脸上露出似笑非笑般的笑容，抬着下巴看着程澈，“但是这口锅最后砸在了建木上。” 带着一整锅浮羊奶，穿越层层封锁，砸在了建木的脑袋上。 那场面…… 想想就觉得壮观。 程澈：…… 程澈一怔，旋即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你等等，让我听听录音。” 听听昨天咒了…… 等等…… 程澈抬眸，“建木和丰饶的力量有关对不对？” “嗯。”刃点了点头，垂眸看着手掌上的绷带，“不用听录音了，毕竟强行甩在你身上的锅都得被掀回去对不对？” 他想了一早上了，都没有想清楚程澈乌鸦嘴的运行原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煮浮羊奶的锅，但是显而易见，这口锅砸在了建木身上。 刃看着程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暂时的不灵验。 毕竟灵验的话，这口锅得穿越宇宙砸在寿瘟祸祖的身上。 “哦。”程澈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幽囚狱的入口，“有人吗？我要洗漱。” “要去就去，反正法阵对你而言似乎只有装饰作用。”刃轻哼一声，再一次躺了回去，“记得带早餐。” 程澈起身，踩着拖鞋大摇大摆地朝着幽囚狱之外走去，“好的，我已经习惯了成为后勤人士了。” 看着程澈的背影，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所以程澈是真的连星神都敢咒对吧？ 那么…… 自己身上的乌鸦嘴诅咒还能解除吗？ 他真的不想走路卡裆外加扣子坏掉，通缉犯他不介意，但是他介意通缉令上标注出不穿衣服的变态这几个字。 刃闭了闭眼睛，眉心依旧皱在一起。 拒绝被强加的力量，哪怕那是来自星神的赐福。 第145章 请入阵吧。 身着铠甲的云骑军在一个稚嫩少年的带领下将幽囚狱层层包围，锋锐的刀刃蓄势待发，围着中间庞大的阵法。 复杂玄奥的符箓漂浮在半空之中，散发出清幽的光芒。 “准备好了？”白发男人很是悠闲地从门外走来，眼底带着笑看着阵法中面对面吃早餐的两个男人。 “稍等。”程澈咬着一枚包子摆摆手，旁边放着早上买回来的种种早餐，“吃饱再去。” 话音落地，站在云骑军之前的少年眉头倒竖，几乎要马上斥责出声。 “彦卿，不可。”景元微微抬手，制止了少年的冲动，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看着两名从容不迫的囚徒，“要去看看你的同僚在穷观阵之中会说出什么吗？” 闻言，长发男人抬眸冷笑，“你能问出什么实话吗？” “阵法之中没有谎言。”景元将目光挪到程澈身上，轻笑一声，“你觉得呢？骗骗花先生？” “太自信的人总是会大失所望。”程澈咽下口中食物，捧着一瓶仙人快乐茶喝着，面具将下半张脸隐藏起来，眼中失去笑容，“这是我在抽雷神的时候说过的话。” 说到这里，程澈站起身来，微微抬起下巴，“从未出错。” 是啊，谁能想到拿着一百七十抽自信的去捞人还没捞到呢？ 所以，仙舟人对穷观阵太自信了。 而自信者会失望，这是他的乌鸦嘴很早很早之前咒过的东西，每次抽卡都得加强一次。 程澈突然垂眸，看向刃，“去围观我被卜测吗？看看乐子似乎也能舒缓身心。” 程澈蹭了蹭奶茶杯壁上的水珠，眼底闪过一抹兴奋。 穷观阵和乌鸦嘴谁更高一层？ 穷观阵赢，那他就说点儿真话，看看列车组露出的震惊表情很有趣。 乌鸦嘴赢，那就说点儿假话，要么加强马甲，要么仙舟被他瞧瞧乐子。 总结：真话假话都有乐子看。 “走吧。”刃站起身来，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唇角，“穷观阵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小菜鸡不配，疯批…… 想到这里，刃看了程澈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景元，“一个寂寂无名的新人，也值得太卜司开穷观阵？” 闻言，景元笑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若是常人倒也不值得，不过这位贵客在我罗浮来去自由且总是无影无踪，总是要知己知彼啊。” “请。”景元微微颔首，让开身旁道路。 程澈抿唇，又蹲下来将两个铺位旁边的早餐垃圾收拾好拎在手里，瞥了刃一眼，“眼里没一点儿活。” 刃：…… 长发男人阴沉地看着程澈，“狱卒是干什么的？” “玉足？”程澈诧异抬眸，声音之中不乏劝解，“听弟弟一句劝，什么都玉只会害了你。” 刃：…… 有病！ “将军。”彦卿皱起眉头，手中拎着两个枷锁，“是否……” 绑起来！ 压过去！ “不必。”景元微微摇头，目光注视着阵法中央的二人，“没用。” 想逃跑自然能逃，他不觉得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连幽囚狱都走不出去。 刃的被捕稍显刻意，而这个新人…… 新人似乎把想玩写在了脑门上，不在意入狱，不在意审问，似乎就是想试试幽囚狱和穷观阵。 两名囚徒步伐从容地在云骑军的看守之下走出幽囚狱，景元跟在二人身后两步，听着前面两人低声交谈。 “你也很好奇我会说点什么吗？” “哼，怕你一脑袋砸死。” “那不会，我只有可能被……砸，但一般都是我砸别人，毕竟我的事迹你知道的。” “呵。” “冷笑什么？我都陪你坐牢了。” “不能笑？” 程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刃，“要砸就砸你。” 刃：…… 这也忒小心眼了吧？ 而且他说了什么吗？ 刃沉着眼眸看着程澈，“我记得你起床之后没有喝酒。” “哦，可能只是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紧张。”说着，程澈搓了搓手指，眯起眼睛跟着带路的云骑军朝着阵法的方向走去。 闻言，刃挑了挑眉。 他瞥了一眼程澈垂在身侧的手指，又是一声冷笑。 颤抖着，确实像是紧张，但是疯子怎么会紧张？ 那明明是兴奋。 “二位还真是不把景元放在眼里啊。”白发男人轻笑一声，走在刃的身侧，懒散道：“怎么感觉二位此次被捕是在演我呢？” “感觉很对，再接再厉。”程澈耸肩，一边走路一边将手套的系带绑好，余光之中闯入一抹红色。 程澈脚步顿了顿，茫然地目光看向刃，“你怎么把衣服换回来了？” 不怕卡裆？ 刃冷飕飕地看了程澈一眼，“今天不追人。” 呵。 当他没脑子？！ 还想看他社死？ 没门！ “哦。”程澈点点头，顺手抓上刃身后的红色飘带，“正好，我好奇你身后这两根带子很久了。” 说着，程澈微微后仰身体，眯起眼睛观察着。 想扯一下，看看刃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光。 男人身体僵硬一瞬，反手挥开程澈的手，“正常点。” “哦。”程澈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后抓住了刃胳膊上的绷带。 刃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后默许了程澈的小动作。 年纪太小了，揍也下不去手，骂还骂不过，容易被咒。 刃眼皮跳了跳，恨不得现在就把程澈打包塞给卡芙卡带着。 “两位的感情还真是不错。”景元弯着眼睛，背着手跟着二人的脚步，语气中隐约带上一丝怅然。 “没有。”程澈摇摇头，轻声道：“可能是我这个人有一点拿捏别人的小技巧吧。” 卡裆，坏扣子，还有乌鸦嘴。 刃能怎么办？ 总不能彻底疯了慷慨裸奔追杀他吧？ 虽然是个臭名昭着的星核猎手，但是脸还是得要的。 “哦？”景元挑了挑眉，步伐一顿。 他看着出现在一行人视线中的空旷平台，轻声道：“菲尼克斯先生，请入阵吧。” 程澈抬眸，顺手将垃圾袋塞进景元手里，“麻烦将军大人帮个忙，一路走来我没有看到垃圾桶。” 第146章 全都可以咒完!!! 粉发少女站在巨大阵法之前，面容严肃地看着一旁众人。 云骑军，将军，以及囚徒。 景元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穷观阵，“鉴往知来，洞幽烛阴。” 说到这里，景元侧头看向一旁的少女，轻声道：“符卿，准备好了吗？” “哼。”粉头发的女孩子侧过头去，冷哼一声，“输掉的钱算公费，要报销。” “当然。”景元弯了弯眼睛，笑着转头，“请。” 程澈点点头，松开刃胳膊上的绷带末端。 “叩叩叩——”程澈站在景元身侧，抬起手捏住景元肩膀上的虎头扣晃动着敲击。 景元挑眉，对上程澈的眼睛。 “敲个门。”程澈不知为何弯着眼睛，灰色眼眸之中满是笑意。 说完这句话，程澈大步走入阵法之中，微微仰头看着周围环绕的符箓。 看不懂。 很想薅一个帝君过来解答，但是不敢乌鸦嘴，容易召来一个天星。 “让本座来看看，法眼无法占测之人在穷观阵中又会有如何表现。” 粉发少女抬起下巴，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抹深刻的粉红。 程澈垂着眸子，看着不远处的众人。 没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 各色符箓在空中浮现，阵法转动间涌现深奥的能量，似乎将灵魂拉扯开来，想要一窥真容。 火焰出现在法眼之中，眉心处传来一阵滚烫。 太卜大人陡然睁开眼睛，勾勒符箓的指尖无力垂下，“你……” “如何？”景元挑起眉头，眼底满是好奇。 闻言，符玄摇摇头，抬起下巴看着被法阵托浮至半空的男人，“无法卜测。” 说到这里，符玄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一直围观的某个阶下囚，“那位能够看见命运的狂人，能够看到他吗？” 刃冷哼一声，双手环胸不发一言。 “看不到？”程澈看着自己离地的脚尖，“不能把我先放下去吗？我要是恐高这会儿早吓成丘丘人了。” 符玄：…… 符玄默默转头，指尖在空中微微一挥，“自己下不来？” 装什么装？ 穷观阵都失灵了，罪魁祸首竟然飘在空中下不来？！ “噗——” “哼——”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道低沉的闷哼，符玄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穿着宽松袍服的男人脚下一空，朝着地面坠落，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另一名狱友的身上。 景元：……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刃，以及一脑袋扎在刃身上的程澈，景元抿了抿唇，“这还真是……” 刃会不会反手给同僚来一刀？ “还不起来？” 一片安静之中，星核猎手的疯子咬着牙阴沉开口，“以后不能闭上你那张嘴吗？！” 后半句话压得很低，似乎只有程澈听见。 程澈捂着鼻子起来，目光扫过刃的胸口，“挺结实的，砸得我脑门疼……” 刃：…… 这算夸奖吗？！ 刃沉着一张脸从地上坐起来，“闭嘴！” “好凶。”程澈轻叹一声，又忍不住犯贱，重复道：“好胸。” 曾经引以为傲的身材穿越后就变得平平无奇。 羡慕。 回去就给自己加练。 刃：…… 刃转过头，眸光阴沉，因为咬牙的缘故下颌崩的紧紧的，眼睛之中似乎有怒火在翻涌。 “噗——” 一声轻响突然出现，刃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 不知为何，他此时莫名感觉有一股冷风顺着衣襟涌入，胸膛处一片冰凉。 程澈伸出手，接住了一枚可怜的扣子。 他抬眸观察着刃的脸色，又低头看了看刃敞开的衣襟和里面层层叠叠的绷带，“你缠绷带是怕别人鼻血滴上去吗？” 刃：…… 长发男人沉默许久，目光沉沉地看着程澈，“是，怕你的鼻血滴上去。” 程澈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鼻子。 一抹血红在指尖浮现，小乌鸦生无可恋，“到底是什么人在练胸啊，加我一个会死吗？！” 鼻梁传来剧烈的疼痛，面具卡在鼻骨上方按出一片青紫，连眼睛都泛着酸痛感。 程澈捂着脸，另一只手摆一摆，“你们先聊，我去收拾一下。” 话音落地，身处穷观阵之中的男人已然消失不见，徒留原地一脸茫然的罗浮众人以及一脸阴沉的星核猎手。 符玄晃晃脑袋，“将军，我觉得星核猎手有点傻。” 感觉穷观阵没有这两个人互相吐槽来的好玩…… “啊这……”景元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迟疑地看着刃发问，“你……” 景元的目光从刃的脸颊挪到对方敞开的衣襟，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问题有很多，但是总觉得哪个问题都不适合在现在发问。 刃拢紧衣襟，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们在等什么？” 片刻之后，符玄忍不住开口，“站在这里看风景吗？” “符卿算不到吗？”景元轻叹一声，看着符玄，“不过符卿这是在卜算一事上遇到对手了吧。” “哼。”符玄哼了哼，眼中带着凝重，“我从未遇见过这种不能被卜测的人。” 是穷观阵的问题还是这个囚徒的问题？ 又或者是她能力不足？ 不，她符玄可是要当将军的人，怎么可能能力不足？！ “在等无法被占卜的囚徒再一次回来。”景元眸光闪了闪，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少年，“彦卿，去。” “啊？”少年抬起头，双眸一片清澈。 景元露出温柔的笑容，声音含笑，“去给幽囚狱再加十层法阵。” 困不住就再加，直到能困住为止。 彦卿抿了抿唇，拱手行礼后带人离开。 去加法阵！ 十层绝对不够！ 他彦卿选择加二十层！！！ “你还真是瞧得起他。”刃冷笑一声，阴恻恻地瞥了一眼景元，“一个小孩竟然能让神策将军如临大敌，呵……” 等会儿回牢里就让程澈画圈圈咒，咒罗浮，咒饮月，咒景元，咒丰饶…… 全都可以咒完！！！ “没办法呢。”景元垂眸轻笑，微微抬起手看着落在手指上的小团雀，“想出奇兵，自然要知己知彼啊。” 总不能让他现在就拎着刀砍这小孩吧？ 第147章 毁容了! “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在等越狱的人回来？” “都越狱了还会回来？脑子有毛病吧？” “那不一定……” 窃窃私语之中，粉色长发的女孩子默默转过头看向身材高大的男人，诚恳发问，“我们在干什么？” 闻言，景元摸了摸脑后的长发，思索着开口，“或许是在等待一个越狱的星核猎手回来？” “他会回来吗？”符玄眼中满是茫然，疑惑开口。 景元：…… 景元转过头看着符玄，声音迟疑，“符卿不知道吗？” “我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符玄瞪大眼睛，谴责某位不当人的将军，“你这个大坏蛋！” “哈哈……”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身拍拍刃的肩膀，“你觉得呢？朋友。” 刃双手环胸，一脸冷淡，“你在意的是他越狱吗？” 拦不拦得住另说，景元根本就没想拦。 “说的也是。”景元弯着嘴角，微微眯起眼睛，眼下一抹泪痣在众人视线中晃了晃。 他背着手朝着神策府的方向走去，轻笑着开口，“我在意的，明明是他的性格。” 刃冷哼一声，看向一脸茫然的太卜大人，“你们是打算让我再走回幽囚狱吗？” 要是这样的话…… 他是不是可以先越个狱然后再自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啊？”符玄怔了怔，瞥了一眼景元的背影后看向刃，迟疑道：“你听懂景元说什么了？” “哼。”刃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过往，真名假名都算有效的信息，那么谎言同样也算信息。 程澈回来与否，对于确定菲尼克斯这个人的性格都有帮助。 “？”符玄皱了皱眉头，“你这个囚徒是什么表情？！我要是能算出来我才不会问你！” “哼！”符玄冷哼一声，挥手，“带他离开！” “是。”云骑军沉声应是，严肃且警惕地将刃带回幽囚狱之中。 符玄站在穷观阵之前，皱着眉头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阵法。 半晌，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法眼，眼底疑虑更重。 …… “打败它！！！” “翘臀小乌鸦加油！！！” “对！就是这样！！！” 热烈的欢呼声之中，擂台上的男人手上缠着绷带，一拳接一拳地捶向对面的机器人。 坚硬的金属外壳凹陷出可怖的弧度，男人的视线被血红色模糊成一团，终于在最后的时机一把抓住了机器人关节处露出来的零件。 下一瞬，零件被扯掉，机器人狂暴的动作陡然一僵，瞬间瘫软在地。 程澈后退一步，脊背抵在擂台边缘的金属网上舒了口气。 “朋友，咱不至于拼命打……” 蓝发男人爬上擂台，钻进金属网后一脸无奈的架住程澈的胳膊，把他搀扶着走下擂台，声音之中满是沉重，“不知道地以为你失恋了呢……” “挣点钱花花？”程澈叹了口气，任由桑博像拖尸体一样把自己拖进休息室之中。 经历重修塌陷再修再塌的搏击俱乐部选择露天场合重振旗鼓，欢呼声传出老远，大矿区之中几乎都能够听到。 所谓的休息室也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帐篷，两张小沙发，一个小桌子。 桑博将冰毛巾递给程澈，蹲在程澈面前仰起头，“朋友，你独自流浪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失恋了吗？” “哭的眼睛肿了，怕丢人。”程澈面无表情地将脸上的血液擦掉，露出鼻梁上青紫色的一点淤青，又扯下手掌上缠着的绷带，用清水冲洗伤口。 还能怎么办？ 一脑袋砸进刃怀里，活生生给自己砸出一个青紫的鼻梁，不打两架找借口，去仙舟他就得露馅。 至于在仙舟养好伤再回来…… 不现实，淤青消退的时间太长了。 桑博眼皮跳了跳，看着程澈一脸平静地扯开绷带冲洗伤口然后再上药再换绷带，眼中神色复杂，“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糊弄我吗？” 不求高水平，只求不要侮辱一个倒货商的智商。 闻言，程澈怔了怔，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满脸委屈的桑博，“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找一个借口已经算勤快了。” 桑博：…… 说的也是。 “行吧。”桑博叹了口气，往旁边的小沙发上一歪，撑着下巴看着程澈，“虽然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但是不得不说身为你的经纪人，今天赚了超级多的钱！” 说着，桑博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沓钱甩了甩，脸上笑容灿烂，“超级多！” “哦。”程澈又低下头，将绷带尾端打结后塞进角落之中，“接下来就不打了，流浪够了得休息两天。” 回去露个脸。 桑博眨眨眼睛，“你难道不想在离开这个星球之前打败铁拳卢卡成为磐岩镇搏击比赛第一名吗？！自此成为磐岩镇甚至整个贝洛伯格的传奇！！！” 程澈：…… “我怀疑你是想刀了我。”程澈靠着沙发靠背，将冰凉的水瓶贴在眼眶上闭着眼睛，“他一拳头下去我马上就得躺在这里等列车组成员齐聚。” 谁闲得无聊去和进卡池的人比战斗力？ 不知道对方是金卡紫卡，但是一看就是能进卡池的，他脑子又不傻。 桑博一怔，“为什么列车组要齐聚？” “给我送丧。”程澈轻笑一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桑博耸耸肩，“那除了卢卡还有很多人的，流浪者，矿工，还有很多机器人……” “机器人都被我打残了回去等维修了，难不成还能诈尸？”程澈想了想，又解释道：“最近不想和人类打架。” 闻言，桑博眼皮一跳，看着程澈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惑。 程澈懒得再解释什么，放下水瓶后摸了摸鼻梁，又把眼镜戴上，“不如星核。” 桑博：…… 不等桑博再说些什么，两道身影闯进帐篷之中。 粉头发的少女嗖一声冲到程澈面前，双手捧起程澈的脸凑近了观察，双眸之中满是惋惜，“完蛋了，小乌鸦毁容了！” 一旁，星双手环胸，“没关系，反正没毁容也没老婆。” 这张脸，没用。 第148章 带你拆大机器人。 男人一张脸被挤成一团，双颊两侧的肉都挤在一起。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那双粉蓝交织的眼睛，勉强挣扎着说话，“我怀疑你是想让我彻底毁容。” “啊？”三月七一怔，快速松开手，“啊，我忘记了，所以……” 说到这里，三月七微微弯腰，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所以你是因为被列车上扫地出门所以生气来这里发泄吗？” 说着，三月七转头看向桑博，“要不是坏桑博通知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来下层区了呢！” “挺惨烈……”星看了看程澈脸上手上的伤口，微微皱眉，“身上有受伤吗？” 程澈摇摇头，“没受伤，没生气，就是流浪的时候有点闲……” 故意让机器人一拳头砸鼻梁上，所以一拳就够了，再多不行。 “那就好。”星点了点头，看着程澈微微叹了口气，“你知道在你流浪的这两天中丹恒遭受了什么吗？” 程澈：？ 程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遭遇了什么？” 被连坐？ 不至于吧，掉个毛还要诛九族？ 丹恒也不算他九族吧？ “丹恒被迫收集列车长掉的毛。”三月七接上话茬，双手叉腰一脸正经，“起早贪黑，比我们开拓的时候都要累！” “是的。”星点点头，继续补充，“而在收集毛发的同时，丹恒自己还在掉头发。” 好惨一只小青龙。 程澈：…… 程澈抿了抿唇，“行吧……” 那捡晚餐的时候试试能不能捡到黑芝麻糊，给丹恒补补。 “好惨一只小青龙，这还不如来打拳呢……”桑博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之中轻叹，“你们这就要离开雅利洛六号了吗？” “是的。”三月七左右看看，挤开桑博后拉着星坐在了小沙发上，“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开拓啦！” “太好了！”桑博眼中一亮，下一刻陡然对上程澈平静的双眸，“也……也……” 桑博左右看了看，看着周围两女一男无语的眼神，努力寻找一句找补的话语，“那什么……我会想你们的。” 说到这里，桑博眨眨眼睛，浅绿双眸之中满是恳切，似乎真的很是不舍。 “那我多舍不得啊。”程澈推了推眼镜，靠着沙发摸出手机浏览围堵消息，声音浅淡，“好歹是同患难的朋友……” “朋友……”桑博迟疑半晌，坐在程澈身旁的沙发扶手上。 他双手按住程澈肩膀，眼神诚恳无比，“请你千万要舍得。” 虽然他要还人情，但是大可不必用社死还。 他，桑博。 真的不想让自己的裤子再遭什么难了！！！ 程澈眼神闪了闪，“那多不好……” “挺好的。”桑博更加认真，“开拓之旅怎么能被友情牵绊？放心，不管隔着多远，朋友永远是朋友！” 话语掷地有声，旁边两个女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在星和三月七震惊且迷茫的目光之中，桑博拍拍胸口，脸上的表情庄重得似乎在宣誓。 程澈抿了抿唇，“是吗？” 所以桑博…… 应激了？ “可是……” 终于，三月七回过神来。 她迟疑地看着桑博，思索良久才开口，“在我们开拓过的地方，界域定锚中会储存能量，以供开拓者在宇宙之中快速穿梭的，好像还能疗伤……” 【ps：罗浮仙舟主线剧情之中，三月七说过：[界域定锚]储存的能量能为开拓者们恢复生命力，并快速在各个世界之间穿梭。 但是感觉罗浮主线透露的这个信息和雅利洛六号上下层封锁的剧情冲突了。 暂定：1.列车是走曾经走过的航线，锚点是第一次来的时候安置的。2.重新激活后才可以被使用。3.雅利洛vi上下层区封锁或许是可可利亚与星核封锁了锚点的功能。 (猜测，等后续剧情)】 桑博：…… 桑博脸上的表情瞬间灰败下来，“行吧……” “真的吗？”程澈突然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头看向程澈，“你难道没有看智库吗？这种事情丹恒应该会告诉你的吧？” 一旁，星脸上也闪过些许茫然，“是啊，我经常回黑塔空间站找人闲聊的……你不知道吗？” 程澈：…… 程澈抬眸，“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之前也没用过啊……” “丹恒没有带你用过吗？”三月七满目凝重，迟疑道：“这种事情……” 程澈想了想，“他带我走路散步……” 所以锚点可以用？ 还是共享的？ 共享的话……就不能偷偷跑去仙舟开锚点了…… 三月七沉默一瞬，摸出手机发送信息。 不过片刻，饱受挫折的冷面小青龙发来了信息。 【丹恒：他不是说要锻炼身体吗？】 三月七抿唇，抬眸看着程澈，“确实。” 每天都捧着保温杯，确实该锻炼身体。 “叮叮叮——” 接连几声手机提示音在小帐篷之中响起，众人不由得一惊。 程澈解锁手机，看着上面发来的消息瞳孔微缩。 【瓦尔特·杨：@全体人员，造物引擎诈尸，集合。】 【瓦尔特·杨：@程澈，来，带你拆大机器人。】 程澈眼神闪了闪，转头看向一旁的桑博，“你还记不记得……” 刚刚似乎说了一句。 “记得。”桑博双眸失神，对于程澈的乌鸦嘴似乎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你刚刚说机器人会诈尸……” 程澈抿唇，“行吧……” 把机器人咒成诈尸的魔阴身了，所以…… “乖，别说话。”星从兜里摸出两个创可贴撕开，交叉着贴在程澈嘴唇上，语气严肃且认真，“咱现在要去上层区拆机器人，你再说话我觉得咱们可能走不了了。” “对！”桑博突然回神，抢过星的位置，用力将创可贴按紧，满脸恳切，“我现在无比希望欢送我的朋友们踏上旅途！！！” 程澈：…… 程澈摸了摸嘴巴上的创可贴，点点头后打开空白备忘录打字。 “所以我们现在能去拆大机器人了吗？我超期待。” 第149章 要不咱把星核放出来呢? “姬子已经确认雅利洛六号上未曾出现星神或者令使级别的力量。” 寒风呼啸着卷起地面上堆积的厚重白雪，铺天盖地地要将渺小的人类身影淹没其中。 瓦尔特握着手杖，艰难地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之中前行。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道颜色不一的身影。 “按照常理来说，星核被封印后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雪暴。”瓦尔特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程澈，“你确认星核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呼吸间带出白茫茫的雾气，眼镜片上落着的雪花眨眼间消融，却又被浓重的白雾覆盖。 程澈忍无可忍终于扯下眼镜塞进兜里，点点头，“它不怕丢脸大可以出来的。” 瓦尔特：…… 他确实想不到一枚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星核会因为丢脸自愿成为永不融化的冰块。 “轰——” 一声巨响从远方传出，积雪被翻起来，白茫茫的如同雪崩一样朝着众人涌来，地面也在此时发出剧烈的震动。 隔着厚重的雪幕，隐约能够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在山巅挥舞着手臂，刺耳的机械摩擦声从中传出。 程澈吐出一口雪花，借着冲锋衣领口的遮挡勉强开口，“虽然我承认我咒了机器人，但是我不觉得我能把一个报废的大机器人咒诈尸。” 虽然连星核都没放过，但是吧…… 他不认！ 声音在风雪之中断断续续，瓦尔特闻言也是一怔。 他推了推眼镜，抿唇，“我前几天过来修复过这个机器人。” 实在是抗拒不了。 这么大的机甲，谁能不喜欢？ 谁能不心动？ 也就是列车放不下，要不然他怎么都得拆了扛回去再组装起来。 程澈：…… 程澈眯着眼睛看了瓦尔特一眼，叹气，“那看来我的乌鸦嘴失效了。” “不。”三月七摆摆手，整个人冻得打着颤，“杨叔和小乌鸦，卧龙凤雏缺一不可，一个修复一个祝福。” “是啊。”星同样抖了抖，用棒球棍撑着自己朝着机器人的方向走去，“主打一个坑死自己不偿命。” “不不不……”三月七声音都颤抖着，但还是没有停下吐槽，“杨叔之前就不坑我们，可能是……” 说到这里，三月七顿了顿，“可能是这个机器人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吧……” 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从列车跑下来支援的丹恒，又看看拄着拐杖的瓦尔特。 他抿了抿唇，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三月，“你俩凑合凑合。” 一个沉稳强大，但年纪也大。 一个捡掉发太残忍，所以…… “不冷吗？”三月七看了程澈一眼，将衣服裹在自己和星的身上，同手同脚朝着前方走去，“我好像记得你没有办法感知太多开拓的力量……” 所以…… 等会儿会被冻成冰雕小乌鸦？ “不会。”程澈摇摇头，拍了拍兜里露出一角的保温杯，“虽然算不上暖和，但也不算能冻死人。” 喝了这么久的星核泡水，好歹有点用处吧…… “就该一把火烧成水……比枫丹还水……”程澈低着头朝着风雪吹来的方向走着，冷着一张脸不停咒骂，“造物引擎……上一个让我揍的机器人还是正机之神……每周一遍……” “烦死了。” 突然，瓦尔特在一片废墟旁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丹恒微微蹙眉，伸手扯住三月的胳膊将她和星推到废墟之后遮蔽风雪，“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同行而来的可可利亚和杰帕德对视一眼，疑惑地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瓦尔特。 瓦尔特摇摇头，一双眼眸在镜片之后反射着睿智的光芒。 瓦尔特抿抿唇，沉声开口，“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个能在此时发挥巨大功效的人。” 话音落地，所有人怔了怔，目光不约而同挪到了将半张脸藏进衣服之中的小乌鸦。 一头凌乱的小卷发上面堆满了白色雪花，被雾气打湿的眼睫陡然透露出一种没有被知识污染的清澈。 “有道理。”三月七点点头，目光凝重地看着程澈，“要不……我们先挡着，你咒一咒？” 程澈：…… 程澈双眸之中一片平静，看着周围众人投来的期待目光，“我是乌鸦嘴，但我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三月七茫然一瞬，“所以许愿池的王八真的这么强？” “你……”星抿唇，拍拍三月七的脑袋，“咱别说话了，这种时候跑题不是很美好……” “加油？”丹恒眨眨眼睛，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同样带着期待之色，“希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你不要停下你的嘴，但是切记不要咒队友。” 程澈：…… 程澈习惯性地摸了摸兜里的保温杯，“要不你们先等等，我先回贝洛伯格捡点儿饮用水过来？” 这么大的机甲，又不是核爆队…… 这得打多久？ 乌鸦失声？ 这可不行！ “雪也能吃。”可可利亚眼皮跳了跳，脑袋上的礼帽之下隐约露出一点浴帽的痕迹。 她看着程澈，指了指周围的积雪，“我保证，雪幕之外的雪比贝洛伯格的饮用水还要干净，最多被星核污染一下，但……” 说到这里，可可利亚顿了顿，目光落在程澈兜里的保温杯上。 星核泡水都喝了，这点儿污染…… 没事的，程澈能扛过去的，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乌鸦嘴更毒了。 程澈抿唇，看了一眼已经淹没到膝盖的雪花，又摸了摸兜里的保温杯。 他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咱把星核放出来呢？让他俩互相祸害，咱们蹲在旁边嗑瓜子怎么样？” “理想中可行。”星仔细思考片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语重心长，“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星核愤而反抗和造物引擎联手把我们锤出这颗星球。” 程澈：…… 也对。 “那你们记得好好打吸引仇恨值，我自己默默开咒。”程澈拍拍脑门上的雪花，沉重叹气，“又到了岩王帝君给我安全感的时候了啊……” 瞧瞧那庞大的机器人，一拳头下来能把他锤个半死。 第150章 要不……跳一个? “我们从哪里下手？” 经过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造物引擎脚下。 看着面前如同巨人一般的机器人，众人脸上流露出些许迷茫。 三月七摸了摸脑袋，“我们这里就没有一个人会飞吗？” “爬上去。”瓦尔特双手扶着手掌，一脸平静，“找到中控系统破坏，或者直接暴力拆除。” 闻言，三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跳到一旁躲开造物引擎激起的雪花，皱着眉头，“那杨叔你呢？” 瓦尔特脸上写满了平静，“我先观察观察。” 三月：…… “年轻人打不过才出手是吧？杨叔你果然是画动画的没错了……”三月七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程澈，“你和我们一起还是留在杨叔身边乌鸦嘴？杨叔能保护好——” 后半句话突然一滞，三月七眼中迷茫更重。 雅利洛六号除了贝洛伯格这座最后的城市之外一片冰雪，寒风卷着雪花袭来。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低头将自己卫衣胸前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一抹紫光。 “你干什么？”三月七瞪大眼睛，“这种时候了还要露出你的胸烧一下吗？！” “冷静冷静！”星按住三月七的肩膀，目光感慨语气怅然，“我怀疑小乌鸦是打算让自己的烧融化雅利洛六号的所有雪花。” 嗯，程澈，一个明着犯贱明着烧的男人。 虽然平时不臭屁，但是那头看起来凌乱但却是精心打理的凌乱的小卷发，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烧。 “想试试雷神面板吧……”程澈嘟囔一声，摸了摸胸口皮肤上闪烁的雷光，“放心，打架不耽搁我叭叭。” 星：…… 星抿了抿唇，棒球棍握在手中挥了挥。 “你猜错了。”三月七手中浮现一抹闪着诡异光芒的冰晶，“程澈的烧可能没办法融化雅利洛六号的雪原。” “是吗？”星叹了口气，猛地快步朝着造物引擎跑去，“动手！” 话音落地，一旁的丹恒和杰帕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挥舞着武器奔向机器人的方向。 看着小伙伴们的背影，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也忒高瞧我了，我哪儿有本事融化这么多雪。”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光芒，“这么多冰和雪，只有桑博忽悠丹恒和杰帕德再拉上我跳烧舞才能比得过了吧……” 烧不过。 这是真的烧不过。 话音落地，前方奔跑的众人脚下一个踉跄，不约而同一脑袋扎进了厚重的积雪之中。 可可利亚手中动作一顿，掌心凝聚的冰晶在此时摇摇欲坠。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眸中满是疑惑和试探，“要不……跳一个？” 先跳，烧光这些雪。 然后雪变成水，顺利让大机器人进水短路。 很完美！ 乌鸦嘴在此时变成了闭环！！！ 程澈：…… 敞着衣领的小乌鸦整张脸几乎都要被冰雪吹变形，他茫然转头，“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我确实可以跳一个。” 瓦尔特陷入沉默之中，摸出手机，“桑博对吧……” 也不是不行。 他瓦尔特倒不是不能出手揍机器人，主要还是想看。 到时候让姬子带着列车长过来，列车长肯定不会因为掉毛哭泣了。 “不用！” 刚刚从积雪之中爬出来的丹恒和杰帕德对视一眼，挣扎着以极快的速度爬上造物引擎的外壳，脚下步伐虎虎生风，如同身后有饿狼在追赶一般。 不能跳！ 绝对不能跳！ “哎……”三月七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惋惜般叹气，“说真的，很想看。” “加一。”星点点头，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走吧，虽然他们很有可能在悲愤之下发挥超常，但是咱还是帮帮忙吧。” “对的，打不过就叫他们回来跳舞。”三月七点点头，带着周身浮动的六相冰沿着造物引擎的身躯开始攀爬。 “加油。” 一道平静的声音被寒风裹挟着擦肩而过，灰色卫衣在视线之中一闪而过。 三月七怔了怔，看着动作干脆步伐矫健的男人茫然开口，“哪种的螺丝能拧出这种身手？我也想进厂……” “我以朗道之名！” “洞天幻化，长梦一觉。” 两道厉喝声在造物引擎顶端响起，冰霜混着风属性扩散而开，紧随其后是一道六相冰凝结而成的箭矢，以及闪着光芒的棒球棍。 雷光陡然从男人衣领之中溢出，随着轻喝重重一刀劈在造物引擎之上。 高大的机器人动作一僵，旋即像是被激怒一般发出卡顿的声音。 金属相互刮擦的声音让人牙根都泛着酸意，像是一只手用指甲刮擦着自己的脑壳，不适至极。 “轰——” 一声巨响，造物引擎在漫天冰雪之中挥出拳头，将身上捣乱的蝼蚁统统抖落。 重逾千斤的拳头擦过灰发少女的胸膛，众目睽睽之中，女孩瞪大眼睛，胸膛处传来的疼痛感伴随着身体的加速坠落愈演愈烈。 “星！” “程澈！” 丹恒瞳孔一缩，朝着飞速坠落的两人伸出手掌。 灰发少女脊背撞上另一具坠落的身躯，二人从高空之中坠下，砸进厚重积雪之中。 “轰——” 造物引擎再次挥出一拳，却陡然被一刀带着琥珀色光芒的屏障挡下。 星从积雪之中爬起身来，手中握着闪烁着火光的重剑。 “受伤了？” 几道身影从不同方向跑过来，震惊的目光看看星，又看向了雪坑之中的男人。 程澈仰面躺在积雪之中，脊背贴在冰雪之上蔓延开一片血红。 “我先去。”星抿了抿唇，看着程澈，“你们照顾好他。” 话音落地，少女带着一身火光直奔造物引擎，徒留原地满脸沉重地众人。 “感觉如何？”丹恒快速给远处的瓦尔特发消息通报情况，迟疑地看着程澈，“建议你现在不要移动，应该……” “没应该，肋骨断了。”程澈面无表情，指尖微微动了动，“早知如此，我就不养武神钟离了……” 高耸的机甲之上，少女一剑刺入造物引擎的身躯之中，双眸之中满是战意。 在她无法用视线察觉的另一侧，紫红发色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 她在造物引擎的身上站稳，含着笑意看着下方雪原上逐渐蔓延的血色，“艾利欧终于看见了你的未来。” 第151章 我死一死玩玩…… 灰发少女奔走在造物引擎巨大的身躯之上，手中泛着火光的重剑带出炙热的气息，一下接一下的朝着机器人的身上捅去。 星双眸之中满是战意，握着重剑的手掌未曾有半份颤抖。 开拓的信念，还有给自己当肉垫断了肋骨的同伴。 雅利洛六号上的朋友，还有冰封之下被迫做出的错误选择。 种种过往在少女眸中闪过，她深吸一口气，猛地高高跃起，带着浑身杀意将手中重剑插入造物引擎亮着光芒的核心之中。 “轰——” 巨响陡然传来，造物引擎巨大的身体猛地一僵，旋即重重倒在地面之上，激起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星心头微微一松，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被众人簇拥起来的伤者。 鲜血在冰白色的积雪之上弥漫开来，体温流失，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疲惫。 “怎么样？”星凑到程澈身边，眉头紧皱，“你现在……” “粗略估计肋骨断了四根，肩胛骨或许也有损伤。”丹恒摘了手套，在程澈身上按了按，眉头紧皱，“在医生来之前不能移动。” 断裂的骨头如果因为移动扎入内脏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程澈仰头看着飘雪的天空，“你们为什么都要凑在我的面前？” 男人声音中带着一点疲惫，似乎对自己的伤势有点苦恼。 闻言，星微微一怔。 她想了想，“是因为你受伤了。” “那瓦尔特先生在给谁打电话？”程澈转了转眼睛，目光瞥向一旁的瓦尔特，“你明明在打视频……” “姬子。”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通知姬子把你的房间整理一下，受伤的话……” 养伤大于享受，至少床垫得换。 程澈：…… 程澈看了看瓦尔特的手机，眼皮突然一跳。 在众人担忧的视线之中，程澈脸上陡然出现一抹灰败之色，“在我们来揍机器人之前，我似乎说过一句话……” 话音落地，众人陷入沉默之中，只有雅利洛六号上的冰雪依旧不停地卷动着发出簌簌响声。 丹恒压下心头一抹不安，“你说了什么？” “我躺着，列车组齐聚，给我送丧。”程澈面无表情，并未因伤势皱起眉头，他看了看周围围着的人，微微叹了口气，“没算齐聚也差不多了……” 众人：…… 什么人闲的没事咒自己死？ “医生来了！！！” “我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坚持住！！！” 不远处，几道呼喊声远远的响起来，熟悉的身影狂奔而来，似乎带来了一丝生还的希望。 程澈闭了闭眼睛，“那什么……你们先聊……我死一死玩玩……” 话音落地，雪地之上的血红瞬间弥漫开来。 一股滚烫的气息陡然出现在被冰封的雪原之上，一点点火焰从流淌的血液之中燃烧，几乎要将生机吞噬殆尽。 “程澈！” 星瞳孔一缩，伸手去抓程澈垂在身边扭曲变形的手掌。 “等等……”丹恒干咽一下，嗓音带着嘶哑按住了星的动作。 他紧紧盯着程澈的身影，伸出手挡住众人缓慢后退，“不对，有什么不对劲……” “瓦尔特！后退！” 沉稳男人握在手中的手机中突然爆发出女人严肃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处于列车之上的姬子陡然出声，“星神的力量！” “丰饶……”瓦尔特眉头紧皱，伸手抓住身边想扑过去的三月七的手腕，“离开这里！” “杨叔！”三月七瞪大眼睛，“可是程澈……” “丰饶投来目光，他并不会死亡！”丹恒猛地伸手将身边众人推到后方，声音严肃，“但是后果……” 长生种的宿命不是魔阴身吗？ 而程澈并非持明一族，数百年的记忆终究会让他们的同伴变为只余执念的一具躯壳。 “轰——” 一声闷响，火焰不知从何处烧起来，寒冷的风竟然无法压下皮肉焦灼的浓烈味道。 血液在火焰之中干涸，血雾升起，周遭冰雪飞速融化。 程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身侧的手指也在此时抽动两下。 高温将周遭一切景象扭曲，恍惚之间，程澈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裂界之中随口说的两句闲话。 ‘怎么会有人自己烧自己……’ ‘他怎么浑身都是火……’ 皮肤肌肉在高温之下挛缩，却又瞬间生长，循环往复间迸发出新的生机。 “很少见到无名客露出这种表情呢。” 一道含笑的女声从一旁传来，众人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窈窕的身影轻飘飘从造物引擎上跳下来，步伐轻盈。 她不疾不徐地迈动步伐，微微仰起的脸颊上带着笑容，“终于见面了。” “卡芙卡。”瓦尔特的目光沉下来，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星核，丰饶的力量，星核猎手，雅利洛六号之上到底还藏着什么？ “是我。”卡芙卡微微一笑，声线平稳含笑，“不过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并未是为了你们，又或者可以说……并非是为了星核。” “为了程澈？”瓦尔特看着卡芙卡，声音低沉，“他是列车组的一员，你带不走他。” “等等……”星瞳孔微缩，看着面前熟悉却又并不熟悉的这张脸。 她上前一步，冷声道：“你们？还有谁？” “一名越狱犯？”卡芙卡笑容更深，看向星的目光似乎更加温柔。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视线穿越挡在面前的众人看向火焰之中。 一道高大的身影似乎对火焰视而不见，走入其中拽起了地面上昏睡的男人。 “是你。”丹恒眉头紧皱，看向刃的目光之中满是警惕。 刃冷哼一声，扯着狼狈的小乌鸦抗在肩膀之上，努力忽略丹恒看向卡芙卡，“该走了。” “当然。”卡芙卡笑了笑，看着面前瞬间变脸准备阻拦的众人。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一笑，“留在这里他只会在火焰与冰雪的拉扯中加速身体变化，变为毫无神智的傀儡。” 卡芙卡上前一步，站在丹恒身边微微侧头，“后果如何，你懂不是吗？” 丹恒瞳孔颤抖，看着卡芙卡一言不发。 “当然了，我不会伤害他。”卡芙卡耸耸肩膀，含着笑走向刃的方向，“我会在仙舟罗浮还给你们一个健康的同伴，不要心急哦。” 第152章 啾—— “仙舟罗浮？” 红发女人站在观景车厢之中，眉头紧皱。 周围几名列车组成员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之上，旁边还有乱入列车组来做客的几人。 杰帕德，桑博，还有一个试图和帕姆相互收集掉发的虎克。 丹恒手中握着一个简单的平板电脑，指尖在上面快速滑动，“仙舟罗浮距离列车并不远，两次跃迁就可以到达，但是……” “虽然星核猎手并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是……”姬子顿了顿，还是轻声道：“我们现在除了相信卡芙卡前往罗浮，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无论程澈咒了自己人多少次，但他是列车组的一员。 闻言，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星眉头紧皱，思索着因为被自己砸到断骨头的程澈，又想了想曾经把自己扔在空间站一走了之的卡芙卡。 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这一趟是非走不可。 姬子脸色凝重，皱眉思索半晌后抬起头看向瓦尔特的方向，“瓦尔特，你的想法呢？” 瓦尔特想了许久，沉声开口，“联系空间站，通过星际和平公司与仙舟罗浮交涉。” 说到这里，瓦尔特抬起头，“距离列车出发还有一点时间，列车跃迁也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之中，我们只能通过罗浮的力量寻找程澈。” 一旁，丹恒的手掌按在桌面上，声音带着一点哑，“程澈身上有丰饶的气息，在罗浮很危险，星核猎手目的不明，所以一定要抢在程澈出现在仙舟视线之中沟通对方，明确程澈的立场。” “是。”瓦尔特点了点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孩子，轻声道：“姬子会去联系空间站和公司的，你们放宽心和朋友道别，不要担忧。” 闻言，星和三月七点了点头，但眼底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怅然。 瓦尔特抿了抿唇，看向丹恒，“丹恒，聊聊。” “好。”丹恒一怔，旋即站起身来，跟在瓦尔特身后走入后方的客房车厢之中。 瓦尔特关上资料室的门，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摆设。 他左右看了看，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丹恒，“我不问你过往，但是我要知道程澈接受丰饶的力量之后会怎么样？” 丹恒眼皮跳了跳。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旁边地面上被捡回来的厚实床垫，抿唇，“长生，魔阴身。” 程澈并非持明，而长生种的结局只是一个注定悲剧的结局。 闻言，瓦尔特点了点头，“我了解过一些关于魔阴身的事情，所以……无关自身意志，他的下场只有魔阴身？” “嗯。”丹恒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我知道很多个长生种族，他并不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或许是有什么种族我并不知道。” 就算是长生的种族，没有持明一族的特殊手段，似乎也无法抵御长生带来的后果。 瓦尔特点点头，“好。” 沉默片刻，瓦尔特站起身来，拍拍丹恒的肩膀，“去和朋友们告别吧，在罗浮的开拓我会带着三月和星一起，你……” 瓦尔特顿了顿，低笑一声，“我们会把程澈带回来的，你留在列车保护姬子和列车长好吗？” 丹恒抿唇，不发一言。 瓦尔特推门出去，门板发出一声轻响，旋即闭合。 丹恒沉默许久，坐在了书桌前将智库之中记载的有关罗浮仙舟的资料打开，仔细浏览。 …… “真的不会有事吗？” 刃双手环胸站在一间小屋外面，双眸之中满是沉静，声音低沉地开口，“骤然接受这种力量……” 闻言，卡芙卡笑了笑，“艾利欧的预言中他不会有事。” 说完这句话，卡芙卡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空之中穿梭的星槎，“他们会来吧？” “会。”刃冷淡地应了一声，抱着剑柄靠着墙壁，“还需要我自首吗？” 好像他可以不用进局子了。 “都越狱了，不用了。”卡芙卡掀开窗户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轻笑，“接下来自投罗网的人应该是我。” 真惨啊。 她养的孩子把她养的小乌鸦砸断肋骨，小乌鸦再把自己咒到濒死边缘…… 刃皱了皱眉头，“你进入穷观阵之后呢？程澈的身份还能瞒得住？” “不需要瞒，太卜司根本看不到来自星核猎手的程澈。”卡芙卡双手环胸，眼中满是笑容，“艾利欧都需要在程澈加入我们之后看到他，太卜司又怎么能看到和他们对立的星核猎手新人呢？” 说到这里，卡芙卡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当然了，在列车组来到罗浮之后，与列车组站在一起、与罗浮站在一起的程澈，才是他们可以卜算出的人。” 闻言，刃眼皮一跳，沉着一双眼眸看向卡芙卡，“他的意愿决定了他是否可以被预见？” “是。”卡芙卡轻笑一声，懒散地靠着墙壁微微垂眸，“欢愉、丰饶……艾利欧都看不透他的真面目啊……” 可以被预见，但不够。 房间之中，男人浑身赤裸，被塞进一个高大的浴桶之中，口鼻都淹没在水面之下。 水中漂浮着造型各异的干枯花草，滚烫的气息从中传出，带来一阵馥郁且复杂的香气。 香气涌动之间，血红之色在水中蔓延，随着温度的上升似乎像是烧开了一般冒着气泡。 程澈昏昏沉沉，闭着眼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骨骼发出轻微的爆鸣声，伤痕在炙热之中渐渐愈合，四肢百骸传来新生一般的力量。 突然，沉在水面之下的一双眼睛睁开，猛地将脑袋探出水面。 “啾——” 一声清脆鸟啼从屋中响起，卡芙卡默默转头，看着一只浑身湿漉漉的乌鸦跃出水面，踩着浴桶边缘，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满是迷茫。 “啊这……”卡芙卡瞳孔地震，声音罕见地带上迟疑，“艾利欧没告诉我你会变成鸟啊……” 一旁，刃歪头从窗户缝隙之中看过去，不由得挑起眉头。 持明变龙蛋，程澈…… 程澈就不能变个鸟蛋吗？ 第153章 快!送我去! “笑死，变成乌鸦不会说话看你怎么咒……” 少女翘着腿坐在高高的桌子边缘，嚼着泡泡糖看着摆在桌上一只大碗里面的黑色小乌鸦。 她声音平静，但还是能够听出一丝幸灾乐祸，“卡芙卡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说着，银狼转头，隔着空间看向了坐在桌旁一脸迷茫的卡芙卡，“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呢……” 闻言，卡芙卡回神。 她瞥了一眼小乌鸦，又瞥了一眼银狼，“投影过来就是为了看戏吗？” “那是当然。”银狼点点头，旋即叹气，“可惜了，我离得有点远，摸不到小乌鸦……” 程澈蹲在垫了一条毛巾的碗里面，陷入深思之中。 自己也没有咒自己变种族吧？ 他确实是人类没错啊…… 但…… 程澈伸出脑袋，在面前的手机上敲敲打打。 备忘录之中，几行文字浮现出来。 【乌鸦也是会学人类语言的，更甚者……我本来就是个人。】 【这个仇我记下了。】 银狼冷笑一声，摆摆手将自己的投影打散。 投影消散之前，隐约能够看到巨大的泡泡被少女吹出来，然后猛然破碎，拍在了脸上。 卡芙卡轻叹一声，将下巴搭在交叠的双手上，看着面前漆黑的乌鸦，“你就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吗？” 程澈沉默片刻，低下头继续用鸟喙打字。 【我也是第一次当鸟，我哪儿有什么意见……】 【你们都把我绑架了，不给人质安排一个好下场是不是有点不专业……】 卡芙卡再一次叹气，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小乌鸦脑袋上立起来的呆毛，“确实有点安排，但是吧……” 卡芙卡看着小乌鸦身上流光溢彩的毛发，轻声叹气，“有点不是很想把你送去罗浮手中了……” 谁还不想养一只能听懂话的小宠物呢？ 虽然程澈肯定能变回来，但是吧…… 变回来就没办法摸了。 程澈看了一眼卡芙卡，继续敲手机。 【什么安排？】 “绑架犯带着人质逃入罗浮，人质被解救，寄养在罗浮等待列车组的到来。”卡芙卡转头看了一眼刃，轻声道：“阿刃这次越狱之后不用再进幽囚狱了……” 【寄养？】 程澈眼中带上一丝难以置信，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一顿叨叨叨【仙舟罗浮是什么宠物托管所吗？】 【需要我做点儿什么吗？】 看到这两句话，卡芙卡摇了摇头，轻笑着开口，“不用做什么的，星核已经进入仙舟，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顺着预见进行，而且……” 说到这里，卡芙卡无奈一叹，抚摸着小乌鸦脑门上的羽毛感慨道：“接下来被抓的是我诶，但是我还没有想好我该怎么落网。” 程澈歪了歪头，然后继续低头【那你怎么把我送去仙舟人手里？】 “嗯……”卡芙卡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澈，半晌才微微挑起眉头，“你会飞吗？” 程澈：…… 程澈迟疑着伸出自己惯用的‘手’，看着身体两侧的翅膀陷入沉思。 半晌，程澈抬眸看着卡芙卡，眼中含义不言而喻。 怎么飞？ 他明明是个人啊…… 卡芙卡抿了抿唇，声音带着犹疑，“我倒是带过星那孩子不错……但是养乌鸦……” 这还真没有过。 她想了想，转头看向一旁靠墙站着的男人，“你觉得呢？” 刃：…… 他养过？ 刃瞥了一眼蹲在碗里的程澈，“景元养过鸟。” 呵。 死道友不死贫道，景元…… 景元不是代价之一，但是这……算报应吧…… 程澈：…… 程澈茫然了一瞬，脑海之中浮现一头白发。 半晌，程澈回神，在手机屏幕上几乎叨出残影。 【就他了！快！送我去！】 白毛！ 穿越的谁能拒绝一头白毛？！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 卡芙卡一脸无语地看着程澈，“他头上长麻雀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让人家给你当窝？” 程澈晃了晃翅膀，仰头看着卡芙卡沉默不言。 要不就在卡芙卡脑袋上睡觉，选一个吧。 “哎……”卡芙卡沉重地叹了口气，拍拍小乌鸦的脑袋后看向刃，“怎么送？” 刃双手环胸，思索片刻后发问，“他就不能自己飞过去吗？” 一只鸟，找个新窝有什么难的？ “能，但不合适。”卡芙卡皱了皱眉头，将程澈的手机又往小乌鸦面前推了推，声音轻柔，“你现在的模样应该让你的同伴知道，这样一来……” 小乌鸦就能以无名客的身份进入神策府，而非星核猎手的小宠物又或者什么无家可归的流浪鸟。 程澈沉默着看着手机屏幕，半晌后才划开了通讯软件。 【三月：我看到你在线啦！你是程澈吗？】 【星：还在喘气吗？】 【星：对面不会是星核猎手吧？】 【丹恒：在？】 【桑博：朋友，我可是不会给死人还债的……】 消息铺天盖地地用来，通讯界面一片红色小点。 程澈看了半晌，锁屏后抬眸看向卡芙卡，忍无可忍地开口，“我怀疑你在看我笑话。” 不在乎丢人，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别人要摸自己毛。 鸟类虽然有羽毛，但是羽毛不是衣服，他现在和裸奔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你现在是令使之身。”卡芙卡眼神沉下来，看着面前乌鸦形态的同僚，“你上次在仙舟拒绝了丰饶的赐福，但是你濒危时丰饶的赐福再一次到来，丰饶令使这几个字足以让仙舟直接捅死你。” 程澈：…… “有毛病。”程澈嘟囔了一声，突然羽毛抖了抖，“我好像学会说话了。” 卡芙卡：…… 也行吧，但还是不会飞。 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伸出翅膀把手机往卡芙卡的方向推了推，“给他们打个视频，好歹让罗浮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突然一怔，“等等……” 不对。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一旁，刃微微挑起眉头，“现在又不是令使了，但……无限接近于令使。” 卡芙卡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这……” 这不就是放下碗骂娘吗？ 借助丰饶的力量活下来，转头就把令使的名号还回去了…… 第154章 身体健康，心理变态。 “哎呦我的锅！” “我煮的晚饭还在里面呢！” “你家锅也飞了？！” 种种声音在仙舟罗浮的街头响起，慌乱与疑惑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朝着同一方向飞行的锅直冲建木。 无数人走出街头，围观着天空之中飞舞的锅。 在仙舟罗浮，星槎飞行很常见，但是家里煮饭的锅飞起来是真的不常见…… 小屋之中，卡芙卡双手撑着窗框看着外面盛景，深呼吸后还是觉得自己很无语。 沉默半晌，卡芙卡将目光投向了一脸无辜蹲在碗里的黑色乌鸦。 看不出鸟类表情代表了什么，但是那双眼睛之中清澈见底，似乎真的无辜单纯。 卡芙卡：…… 看看窗外违背常理乱飞的锅，就知道这只乌鸦一点点都不无辜。 黑色的乌鸦不过巴掌大小，看起来尚还年幼，蹲坐在一个白瓷碗中，脑袋搭在碗沿上看着外面。 卡芙卡沉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接受丰饶的赐福？” 闻言，程澈怔了怔。 他探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象，翅膀拍了拍，“首先，我不知道这算赐福，其次我连我为什么会得到丰饶的赐福都不知道，最后……”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继续开口，“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不接受在我未知的情况下赋予我的任何东西。” 至于欢愉…… 那他确实是一个乐子人没错，而且这也不算未知，至少对方还很有礼貌，就是托梦的时间总是选的有点糟心。 卡夫卡挑了挑眉，“挺有个性……” “带他出去玩两圈？”卡芙卡想了想，目光看向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刃，“留点让对方追踪的痕迹。” 闻言，刃点了点头。 他走到桌前看了看，迟疑着不知如何下手。 端个碗？ 或者出门买个鸟笼子？ “……”程澈抬眸，目光在刃的身上巡视一圈，思考着自己在哪里下脚。 “哎……”卡芙卡无力叹气，伸出手抱起小乌鸦，放在刃的肩头，顺手用一个小链子挂在程澈脚踝上，另一端放在刃的手心之中，“既然是绑来的人质，那还是契合一下吧……” 程澈怔了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踩在刃肩膀上的爪子。 黑的，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 就是…… 感觉新身体不是很习惯，总想伸出翅膀揉揉脑袋。 但很可惜，他偷偷在卡芙卡脑袋上试过了，变乌鸦摸脑袋不掉发。 刃侧头瞥了一眼程澈，懒得说话。 糟心。 看一眼就觉得这臭小子太糟心了。 “稍等。”卡芙卡后退一步，看着面前的场景举起了手机，声音含笑，“嗨，列车组的各位，人质……鸟质……啊……反正……小乌鸦很平安哦。” 程澈复杂的内心活动瞬间停止，转头看着卡芙卡沉默不语。 这么玩是吧？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卡芙卡……等等……”女人的声音突然一顿，带上一点迷惑，“程澈呢？你抓走的人质在哪儿呢？” 卡芙卡笑了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隔着遥远空间的银狼默契十足的点开投影，将列车组与罗浮仙舟上的某间房屋链接起来。 几道带着一点虚光的身影出现在周围，程澈双眸失神，“我想咒人……” “啊！罗浮还有这种会说话的鸟？我想要！！！” “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呃……” 种种声音之中，投影一般的身影突然顿了顿，不知怎么陷入了沉默之中。 粉头发的女孩子脸上满是困惑，迟疑地往前凑了两步，皱着眉头看着男人肩膀上的小乌鸦，“这……咱就算被绑架也不至于变种族吧……” “还挺好看……”星眨了眨眼睛，收回暗戳戳看着卡芙卡的目光，同样将注意力集中在小乌鸦身上，“你的伤怎么样了？” “……”程澈沉默着，在数道期待且不安的目光之中抬起翅膀挥了挥，“身体健康，心理变态。” 众人：……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只黑色的小乌鸦身上，沉默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半晌，丹恒深吸一口气，手掌似乎是按在了旁边的柜子上，他看着程澈，似乎是呢喃一般吐出去几个字，“轮回蜕生……” 很相似，但不同。 所以……这不完全是丰饶的力量…… 半晌，瓦尔特从震惊之中回神，目光看向卡芙卡，“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了。”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紫红发色的女人。 “条件……”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站在刃的身边伸出手抓住纤细的链条晃了晃，“列车组的一名新成员，能用什么条件来交换呢？” 程澈瞥了卡芙卡一眼，眼神平静，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 “卡芙卡，说出你的条件。”姬子微微抬起头，警惕的目光落在卡芙卡的身上，“你该知道列车组从不会放弃任何一名成员。” 闻言，卡芙卡轻笑一声。 “小乌鸦只是一个诱饵。”卡芙卡将指尖搭在小乌鸦的脑袋上，似乎很是亲昵的揉捏对方头顶的羽毛，声音轻柔，“而在仙舟，还有一枚已经爆发的星核作为诱饵，我要的结果，就是你们来罗浮。” “仅此而已。” 闻言，姬子眉头皱了皱，询问般的目光看向瓦尔特。 瓦尔特手中扶着手杖，声音低沉，“双重准备？这可不是星核猎手的风格。” “没办法哦。”卡芙卡笑容不变，轻声道：“纵然星核猎手总是与宇宙中最危险的东西相伴，但说句实话，小乌鸦在我身边待太久，我也会担心的。” 长痘，掉发，卡裆。 这都是程澈干的好事！ “啊……我突然觉得我们其实没有必要担心程澈的安危……”三月七骤然回神，好奇地看着漆黑的小乌鸦，用手肘戳了戳星，“你觉得呢？” 星：…… 灰发少女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等我们到仙舟说不定程澈已经赚完了赏金咒完了星核。” 程澈抬头，声音冷淡，“虽然我现在确实是乌鸦没错，但是我真的不是许愿池的王八！” 第155章 那我教你。 程澈蹲在刃的肩膀上，低头注视着手机上的消息。 手机被刃举在手中，脸上满是冷意。 被咒他忍了，被迫当乌鸦架子他也忍了，当手机支架也忍了。 但是这臭小子为什么要在他的肩膀上和列车组的那个男人聊天！！！ 【丹恒：你的记忆有没有受损？】 【丹恒：虽然之前查宝说过你走在丰饶的命途上，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不是简单的命途行者，而且总觉得和丰饶有点说不出的区别……】 【丹恒：有关丰饶的事情……你应该看过了。】 程澈看着手机上的各种消息，瞪着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上面敲点儿什么字。 为什么感觉丹恒太过注意魔阴身这件事情？ 就算真魔阴身，那也不可能是现在，他才十九啊！ 程澈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刃又收回目光，“行吧……” 有故事。 但没事，他没有好奇心。 【程澈：没失忆，除了身体有点陌生之外没有任何不适，关于你所说的丰饶之力和魔阴身……】 【程澈：能活活，不能活拉倒。】 【程澈：影响不大。】 敲完最后一行字，程澈转向刃的方向，“出门散步去。” 刃瞥了一眼程澈，目光看向卡芙卡。 卡芙卡微微叹气，将程澈的手机系上一条绑带，挂在了黑漆漆的小乌鸦脖颈上。 “砰——” “啪——” 黑色的乌鸦头重脚轻，完全没有扛住来自手机的重量，一脑门往下栽。 卡芙卡怔了怔，看着到挂在刃胸前扣子上的黑色乌鸦，“啊这……” 卡芙卡满脸凝重，在心中默默计算自己今天到底茫然了多少次。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会被这只小乌鸦折磨成老虔婆。 星那孩子虽然跳脱一点屑一点，但是比程澈省心多了。 “哎……”程澈挣扎着，任由回过神后的卡芙卡再一次把自己放在刃的肩膀上。 他踩着刃的衣服，转头看着刃，“麻烦你了，手机支架。” 刃：…… 长发男人反复深呼吸，几乎要被这臭小子逼出魔阴身来。 “走了。”刃抓起程澈的手机，拎着一条细细的链条走出小院，步伐沉重到仿佛要找个锅把乌鸦炖了。 但可惜，这会儿的罗浮锅是稀缺资源。 …… “好大一棵树。” 程澈蹲在刃的肩膀上，在小亭子之中看着云海之中冒出的树干，“还挺好看。” 闻言，刃轻哼一声，侧头看了一眼后又收回视线。 不远处的乐师正在敲击青铜色的编钟，低沉空灵的声音传出老远，云海也随之波动起伏。 刃看了一眼程澈，伸出手，“恐高吗？” “不恐高。”程澈摇摇头，又诧异道：“你该不会像课本上说的一样把我扔下去让我学会飞吧？” 倒也不是不可能，刃的脑回路确实有可能这么想。 “不。”刃摇摇头，将链条挂在手腕上后抱着乌鸦放在了亭子周围的栏杆上，“自己玩吧。” 说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了小亭子之中的椅子上，垂眸看着面前的琴。 若木亭，比邻神策府，仙迹仿若触手可得，又恍惚远隔重天。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云海之中的树，迟疑着跳回来，“你会弹琴吗？” 闻言，刃看了一眼手上层层叠叠的绷带。 “那我教你。”程澈蹦到琴盒上面，用翅膀拍了拍，“来，这根，来两下。” 刃眼含诧异的看着程澈，保持不动。 半晌，刃轻笑一声，“你不是有爪子吗？” 程澈：…… “我建议你不要嘲讽我。”程澈抬眸看着刃，“小心我这会儿就祝福自己的爪子和人身的手有一样的功效。” 他听出来了，刃在嘲讽他变成小乌鸦！！！ 不过也对，乌鸦的鸟喙和指甲扒拉琴弦确实很好玩，但是…… 但是体型太小，还不会飞，跳来跳去的不好看。 刃沉默片刻，双眸之中似乎有点无语，“你刚刚这句话算祝福吗？” 程澈眨眨眼睛，“不知道，随机。” 刃抿了抿唇，认命般伸出手扒拉着琴弦，“然后呢？” “这根，两下。”程澈又点了点下方的琴弦，然后往上挪，“这里，两下，最后是这根，一下。” 刃微微皱眉，按照顺序将琴弦拨了一遍。 “然后呢？”刃等待许久都没有等来下一次的指点，看着程澈发问，“没了？” “没了。”程澈摇摇头，平静道：“我们这种门外汉只会小星星的第一句。” 谁还能不会小星星的第一句呢？ 刃：…… 这算教？！ 说那么理直气壮还以为程澈真的会！ 刃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靠着椅子，看着程澈一言不发。 黑色的小乌鸦似乎没有愧疚和自卑的情绪，自来熟般在琴盒上蹲下，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你带我来神策府旁边是不是有点嚣张，通缉犯？” “通缉我的也不止罗浮一个。”刃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程澈，“等着吧。” “等谁？”程澈收回视线，“景元？你打算直接把他引过来然后把我送出去吗？” 是不是有点潦草，而且…… 程澈回忆了一下那个白毛，“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怎么想他都不是个认认真真上班打卡的人。” 凯亚也不是。 而且一个打麻将偷牌的能是什么好人？！ “嗯。”刃收回视线，靠着椅背舒展一双长腿，“但是星核猎手这种通缉犯被包围之后或许只有神策府的将军和太卜司才能处理了。” 程澈：…… 程澈左右看了看，眼中茫然更重。 数不清的云骑军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外侧云海之上也飞来几艘星槎，人头耸动。 编钟传来的乐器声不知何时停下，行人被疏散。 刃似乎有点开心，伸出手又按照程澈教的拨动几下琴弦。 “一闪一闪亮晶晶，你可以唱出来的。”程澈念了一句，抬起头看着刃，“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总觉得被包围被抓再越狱是你们星核猎手的传统。” 亮晶晶的不止小星星，还有银手镯。 闻言，刃挑了挑眉，“不，这次没有被抓这个选项。” 第156章 舒坦了。 “不得了，将军怎么从神策府出来了？” “将军本来就应该从神策府出来啊！” “不不不……将军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神策府，怎么可能从神策府出来！” “嚯！” 行人看热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影影绰绰地带来不少乐趣。 景元叹了口气，朝着若木亭的方向走去。 真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无语又这么忙过，自从这群星核猎手出现在仙舟…… 景元指尖动了动，想起了刚刚收到的消息，现下又有列车组掺和进来了。 “越狱后的自首？”景元挥退虎视眈眈的手下，自己拎着凳子走进了若木亭，坐在了刃的对面，“你们星核猎手就不能做点儿合乎常理的事情吗？” 闻言，刃轻嗤一声，“我自首？” 跑都跑了，要不是这个倒霉乌鸦还得送回来，他才不会出现在这里。 “星核猎手修身养性？”景元眼中光芒闪了闪，含着笑用指尖点了点旁边黑漆漆的乌鸦，“羽毛光洁如同锦缎，鸟喙明亮，是个好鸟。” “呵……”刃冷笑一声，垂眸看着已经抬起头的乌鸦。 完了。 景元完了。 “呵。”小乌鸦喉咙中挤出和人类相似的一声笑，猛地跳起来顺着面前男人的胳膊开始攀爬。 景元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等着瞧。 “景元。”刃突然开口，眼底带着讽刺笑意看着景元，“你知道这个乌鸦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景元点点头，“当然。” 从星际和平公司与列车组一同联系罗浮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 谁还不想吃个瓜啊。 他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刃挑起眉头，看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从景元的胳膊爬到景元的肩膀，最后朝着景元的脑袋猛地一跳。 不知为何，程澈刚刚不算祝福的祝福出现在脑海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刃忍无可忍笑出声来，几乎要笑得弯腰。 景元茫然了一瞬，似乎有点不太明白。 下一瞬，一缕白色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这种白色很熟悉，每天梳头的时候都能看到，逗鸟的时候也能看到。 但是…… 有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这缕白色会从他的脑袋上掉下来？！ 小乌鸦朝着刃的方向一扑，在刃警惕的目光之中放过了星核猎手疯批男人的脑袋，蹲在了对方缠满绷带的手中，“发质顺滑，发量优秀，是颗好头。” 景元：…… 报复心真强啊，列车组还有这种人？ 发量优秀的人的下场就是眨眼间就会被掉发覆盖整个肩头，甚至还能埋了整个人。 一瓶白茫茫之中，景元抬眸看着黑色的乌鸦，“你真记仇，但是你忘记了未来一段时间你要寄养在我这里。” “哦。”程澈摊摊翅膀，声音平静，“没事，在你拔光我羽毛之前，我可以先祸害完整个仙舟的脑袋。” 景元：…… 景元摸了摸自己飞速掉发的脑袋，“在讨论报复心之前，我得先问问这是什么原理？” 闻言，程澈想了想，“因为我的爪子碰脑袋就会掉发。” 景元：…… 合理吗？ 还有…… 景元目光诡异的打量着乌鸦，思索着怎么才能扯着乌鸦爪子按上乌鸦的头。 程澈瞥了景元一眼，“补充一下，对我不生效。” 景元更沉默了。 景元从兜里摸出手机，敲敲打打给列车组发送消息。 让自己庇佑一个人质，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质自己就能祸害得星核猎手不得安生。 刃看了一眼手里的乌鸦，又看了一眼景元脑袋上的白毛，陷入沉思。 卡芙卡的意思是让自己给神策府留点线索，以便解救鸟质。 但是景元已经开始掉发了，小乌鸦的爪子出现了毒。 约等于他和卡芙卡的脑袋会遭殃！ “走了。”刃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前前后后的云骑军后冷笑一声。 他将小乌鸦往景元手中一扔，转身撑着栏杆跃下云海。 景元一怔，手中捧着小乌鸦如同一颗烫手山芋。 他也好想扔出去。 下一瞬，小乌鸦猛地往后一窜，一条细细的链条挂在栏杆上。 一端连接着跳下云海的星核猎手，另一端连接着可怜的乌鸦。 乌鸦满目苍凉，任由链条带动自己撞在栏杆上然后翻出去坠入云海。 “果然……果然是要跳下去教自己飞吧……” 在景元震惊的目光之中，通缉犯的身影消失不见，而刚刚被解救的鸟质也同时消失。 他得到了什么？ 他这次行动除了掉发毫无收获！！！ “将……将军？！！！”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冲进若木亭之中，刚想追击逃犯就看到了一个白茫茫的小山。 有点眼熟，但又不眼熟。 “彦卿啊……”景元扒拉开眼前的白色头发，双眸失神地看着彦卿，“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不用追。” 先解决一下自己的脑袋可以吗？ 至于鸟质…… 要不就让鸟质彻底被绑架吧，他不是很想救。 彦卿：…… 少年眼中顿时出现了统计图，其中四分疑惑三分茫然两分震惊，剩下的一分留给想笑。 不道德。 但快乐。 “啾——” 一道隐约带着凄厉的啼鸣声从云海之下传来，漆黑的羽毛破开云海，向着天空腾飞，几乎要遮蔽所有光线。 景元眯起眼睛，注视着黑色巨鸟将一个男人扔在一艘星槎上，然后转身朝着若木亭的方向飞来。 临分别时，巨鸟似乎是报复一般伸出罪恶的双爪，在男人脑袋上乱挠一通。 自此，仙舟罗浮也留下了星核猎手的头发。 “哎……”景元长长的舒了口气，靠着椅背露出笑眯眯的表情，“舒坦了。” 掉发不可怕，谁掉谁尴尬。 但是只要掉发的人足够多，他总会被忽略的。 “啾？”小乌鸦不知何时跳上了栏杆，站在栏杆上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程澈思索片刻，用刚刚学会使用的翅膀朝着呆滞的少年飞过去。 嗯，是个要进卡池的。 能戳小团子！ 景元：…… 景元摸了摸头，眼睛眯起来如同餍足的猫，“更舒坦了……” 第157章 我超快乐。 “是列车组的瓦尔特先生吗？” 白色长发的男人靠在一个软榻上面，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啊，还有黑塔空间站的艾丝妲小姐是吗？” “当然，不过……”手机之中传出女孩好奇的声音，迟疑着试探，“神策将军的头发是……” 闻言，景元轻笑一声，状似不在意地摆摆手，弯着眼睛看向手机屏幕中的另一个人，“不过我想，瓦尔特先生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咳咳……”瓦尔特轻咳两声，虽然很想说不知道但还是勇于承认，“孩子不懂事，给罗浮添麻烦了。” 孩子们打架惹事他瓦尔特是真的不怕，但是吧…… 这乌鸦嘴是真的容易被人套麻袋打死啊…… “哪个孩子？”艾丝妲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又想起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小乌鸦，“哦，小乌鸦啊……不过他又说了什么吗？” 说着，艾丝妲凑近屏幕，试图从手机之中观察对面的罗浮将军，“这个掉头发是他最近新咒……新的祝福吗？” 说着，艾丝妲眨了眨眼睛。 不是她胆小，实在是连佩佩都长针眼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是吧……”瓦尔特沉重地叹了口气，目光看着手机上白发男人，“景元将军，不知道可否让我瞧瞧列车组那个孩子，听闻阁下已经找回来了……” 闻言，景元眨眨眼睛，“当然。” 他将摄像头后置，对准了旁边的小几。 几案之上放着一个白瓷小缸，似乎是刚刚清空里面养着的鱼，犹带着一丝湿漉漉的痕迹。 里面垫着白色和浅金棕色的头发，上面蹲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琥珀色的眼眸微微闭着，整个鸟的脑袋搭在边沿上面。 瓦尔特怔了怔，看着乌鸦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自来熟就算了，打瞌睡也算了。 问题是程澈去仙舟短短时间就祸害了两个脑袋吗？！ 而且…… 程澈是怎么说服神策将军把自己的头发当鸟窝垫料的？！ “小乌鸦……还真是小乌鸦啊……”艾丝妲声音之中带着惊疑不定，看着眼熟又不眼熟的乌鸦，脑海之中思绪纷飞。 不知道为何，她现在好奇的是这会儿看看翘臀会不会长针眼…… 如果会的话…… 能不能拜托三月七和星去到罗浮之后给程澈的尾巴涂点儿引人注意的颜色？ 长针眼的痛苦不能只有空间站遭受…… “程澈？”瓦尔特试探出声，迟疑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闻言，蹲在鱼缸里面打盹儿的乌鸦抬起头，“没有，就是困。” 先在仙舟越狱，再去下层区打拳，然后一路狂奔去打机器人，半死不活地被绑架，昏迷后变小乌鸦。 昏迷不算睡觉，而且也没有昏多久。 瓦尔特怔了怔，看了一眼时间，“再等两小时。” 挑剔的、遵守时间的乌鸦，哎…… 还是想笑。 “预计后天列车就会停靠在罗浮，这段时间就拜托景元将军照顾这孩子了。”瓦尔特深沉地叹了口气，沉声嘱咐道：“程澈，希望到时候我们不会见到一个被头发覆盖的仙舟罗浮。” 程澈：…… 这怎么还诬赖呢？ 程澈看了一眼景元，又看着手机摄像头，“我是那种人？” “你是。”瓦尔特声音沉稳，却说出了最为肯定的话语。 程澈变成乌鸦了，看罗浮发来的视频，还学会飞了。 了不得，这飞出去随便找几个头落脚，仙舟都得被头发淹了。 但好在程澈很挑剔，不好看的头懒得摸。 “哎……”程澈轻叹一声，看着面前毛茸茸白茫茫的神策将军，“可是我快乐啊……” “他们虽然失去了头发，但是还有我啊，我超快乐。” 话音落地，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景元看着手机中占了一半沉稳男人的脸，窥着对方的表情迟疑开口，“瓦尔特先生……您这是？” 不太对劲。 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之后又被雨浇了，然后再来一道雷。 良久之后，瓦尔特回过神来，透过手机屏幕眸光深沉地看着程澈，“这句话是你的肺腑之言？还是你从哪儿学到的？” 程澈：？？？ “啊？”程澈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景元手中的手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瓦尔特又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有一种让我手痒的感觉。” 程澈沉默片刻，果断甩锅，“我来列车组之前经常看到这句话，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哦。”瓦尔特点点头，收回目光看着景元，“这不听话的小子就拜托神策将照顾两日了，若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说到这里，瓦尔特顿了顿，咬牙，“请务必不要见外！” 揍！ 揍不死也得长个记性！ 说完这句，瓦尔特挂断电话。 艾丝妲叹了口气，同样挂断电话准备去联系星和三月七暗戳戳拉更多人一起长针眼。 薄薄的手机在景元两根手指间晃来晃去，他眼中带着一点笑容，“程澈？对吧？” 小乌鸦仰头，“是的，景元，对吧？” “嗯。”景元点了点头，指尖敲在黑乌鸦的脑门上面，“不过说起来他们似乎也没有必要提前告知罗浮你的身份问题。” 景元顿了顿，看着程澈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并非丰饶。” 说完这句话，景元揉了揉小乌鸦的脑袋，在程澈平静的目光之中晃了晃脑袋。 晃下一片白色头发之后，景元笑着朝门外走去，对自己掉了一地的头发视而不见。 程澈看着景元离开，目光扫过周围。 不是神策府，应该是私宅，但是吧…… 程澈将下巴搭在鱼缸边缘，视线之中正好能够看到准备好的两个小碟子，一个放着切成小块的水果，看起来很像鸟尾巴上的那种果子，另一个里面是浮羊奶，不知道是不是从神策将军每天一碗之中匀出来的。 程澈叹了口气，“当养猫呢啊……” 不过…… “并非丰饶？”程澈眯起眼睛看着大门的方向，“咋？不是丰饶是什么？雷神的永恒吗？” 那玩意儿可不兴要啊，容易被砍…… 第158章 挂草，挂水，拔刀，长草。 “你能变成人吗？” 少年蹲在桌子前面，努力忽略脑袋上传来的不适感看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 闻言，程澈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人，但是现在想要变回去可能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哦。”彦卿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后抱着长剑盘腿坐在了地面上，“那你会用剑吗？” 程澈：…… 程澈茫然了一瞬，“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我为什么要选择剑？” 彦卿抿唇，双眸无语，“下句话是不是要说为什么还要选下剑？” “啊……”程澈一愣，旋即点头，“老梗乱用，扣钱啊……” 程澈感慨一声，总觉得自己最近变得有点管不住嘴。 应该说自己就从来没有管得住嘴过。 “你在星穹列车上……应该有武艺傍身。”彦卿想晃晃脑袋，却又想起自己掉发的头，急忙打住，“你擅长什么武器？” 程澈想了想，“我是后勤组的，垃圾桶就是我的武器。” 彦卿：…… 星核猎手绑架一个管后勤的干什么？ 糊弄他这个小孩子吗？ 在彦卿怀疑的目光之中，程澈声音中带上一丝坦诚，“说实话，我能活到今天主要还是因为我话多，而且乌鸦嘴。” 不是敌人不想锤死他，主要还是死之前都得咒两句，这个风险太大了。 彦卿更怀疑了，“一般来说，嘴臭的都很能打。” 尤其是这种乌鸦嘴，抗揍且跑路一流，偶尔还能打。 “……”程澈懒散地靠着碗壁，“我只是能叭叭，但是我说话还是很有礼貌的。” 当他是隔壁剧组的散兵？！ “哦。”彦卿点点头，转而又继续追问，“那你擅长什么武器？” 程澈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个武痴吗？” 头发都掉成这种样子了，还问武器呢？ 是不是还想打一架啊？ “只是想精进剑术。”彦卿迟疑着看了看面前的黑色乌鸦，试探性地伸出手，看到没被挠之后才将手指放在乌鸦头顶上摸了摸，“你什么时候能够变成人？” 嗯，之前发癫扑别人脑袋可能是被星核猎手那群坏人刺激的。 瞧瞧现在，这个叫做程澈的小乌鸦还是蛮温和的嘛！ “过几天？”程澈翅膀闪了闪，感受着胸膛处肋骨传来的疼痛感，“可能需要伤势好转一点才能变回去。” 不确定，猜的。 重伤变成原型这种事情除了聊斋志异他没见过，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家祖上没什么妖魔鬼怪的传说，自己确确实实是个人类没错。 至于穿越过程中有没有因为原地爆炸慌乱地咒些什么…… 不确定。 “受伤？”彦卿眼底闪过一丝好奇，看着面前不过巴掌大的乌鸦，“那你就是会武艺的！” 程澈：…… “好。”程澈突然顿了顿，默认般点点头，“等我变成人给你演示演示。” 挂草，挂水，拔刀，长草。 彦卿眼中一亮，快速点头。 能比划比划！ 但为什么总觉得后心有点凉？！ …… 神策将军私宅隐藏于街巷之中，安静的小巷之中没有多少行人。 粉头发的女孩子站在街角，抬眸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确认了？” “嗯。”景元点点头，站在树下随手揪了一片叶子揉捏在手指中间，“虽然声音很相似，但是却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刚开始……”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轻笑一声后叹气，“或许是星核爆发加建木复苏让我有点神经紧张吧，竟然会怀疑星核猎手潜伏在列车组之中……” 闻言，符玄点了点头。 她伸手摸了摸法眼，无奈道：“我刚刚也用法眼卜算了，这个叫做程澈的人只是践行丰饶命途的行者罢了，至于气息……似乎与寿瘟祸祖又有些区别。” 说到这里，符玄眸光沉了下来，“至于那位星核猎手，我完全无法看到。” “慢慢来吧。”景元勾唇笑了笑，指尖将那枚叶片出去，“声音倒是有些相似，刚听到的时候也吓我一大跳呢……不过……” “不过什么？”符玄微微挑眉，“还会有什么事情出乎将军的意料之外吗？” 景元抿了抿唇，“都有人逃离你的卜算，有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也算正常。” “或许只是声音相似，但是……”景元笑了笑，“不过那位星核猎手却给我一种随时疯狂的感觉啊……这一位……” 或许不算一个正常人，但总归比星核猎手的菲尼克斯正常很多。 “黑塔空间站与星穹列车两方作保，又有本座卜算，将军试探。”符玄翘起嘴角，“绝灭大君都不可能如此瞒天过海！” 景元弯着眼睛点点头，“当然，有符卿测算，景元才安心啊。” “呵。”符玄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坏蛋。” 就知道说好听的哄人，有本事将军的位置给她坐坐啊！ “哈哈……” 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睛微微下弯，脸上满是笑容。 他笑了片刻，在符玄渐渐生气的表情之中摆摆手，带着笑意问道：“符卿想不想去见见这位客人？很好玩哦。” 闻言，符玄瞥了一眼景元的脑袋，“你还是先雇两个人跟在你身后扫地吧。” 呵。 一个掉头发的将军邀请她去看小乌鸦？ 她又不傻，法眼之中已经看到自己会因为程澈掉发…… 等等…… 掉发？ 符玄脸上的表情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景元，迟疑道：“我现在躲回太卜司……” 能逃过这一劫吗？ 法眼卜算之中看到的事情……还能不能改一改？ 闻言，景元弯了弯眼睛，目光落在符玄盘起的发髻上，带着笑轻叹，“我觉得不能哦。” 话音落地，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从符玄身后探出。 “听说你想掉头发？”程澈站在符玄肩膀上，浅琥珀色的双眸之中满是光芒，“需要我满足一下你这个小小愿望吗？不贵，就一个人情。” 粉色蒲公英！ 以他的视力来看，这个粉和三月七的不一样，可以收藏。 就算一样…… 那也得收藏！ 符玄默默转头，目光从黑色乌鸦身上挪到了不远处刚刚出门的彦卿，以及靠着墙笑着的景元，难以置信，“法眼也没看到列车组要离间仙舟啊……” 第159章 我带你去找颗好头。 “将军，机巧鸟送来了您的快递。” 少年顶着尚在掉发的脑袋，站在庭院之中从机巧鸟的爪子下面取下一个盒子，看了一眼后大惊失色，“星核猎手送来的快递？！” 看着快递箱子上的卡芙卡三个大字，彦卿眼皮一下接一下的跳着。 他转过头看着白发男人，迟疑道：“该不会是个炸弹吧？” “拿来。”景元招了招手，靠着小榻曲着腿。 星核猎手又不是傻子，寄个炸弹干什么？ 还指望一颗小炸弹就能把他炸死吗？ 炸死倒是不可能，但是有可能炸出一个白茫茫毛茸茸的仙舟。 景元接过快递箱拆开，看了一眼后将东西推到桌旁，“给你的。” 程澈昏昏欲睡，探头一眼，“啊……” 手机，小乌鸦挂件，还有两身衣服。 卡芙卡不仅要给星和菲尼克斯当妈，还打算给列车组的小乌鸦当妈？ 程澈用脑袋拱了拱上面的便签纸，陷入沉默之中。 【将军大人，这是购买小乌鸦的赠品哦。】 程澈撩着眼皮看着这张便签，转头看向景元，“你花了多少钱买我？其实可以把钱给我，我自己飞过来的。” 糟心。 “没花一分钱。”景元笑着摇头，视线再一次被白色的发丝阻挡。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掉在鼻尖的一缕头发拨开，“不过你确实是自己飞过来的没错了。” 对，飞过来之前还祸害了一下刃。 程澈沉默着，双眸无语般看着景元。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亏了。 早知道就让卡芙卡和刃赚点儿了，毕竟身为星核猎手的时候没有钱，都是卡芙卡当爹当妈给他置办家当。 “你那是什么眼神？”景元似乎有点兴趣，高高地挑起眉头，“我被你祸害成这个样子我都没有无语！” 他都掉发了！ 而且为什么他能从一只乌鸦的眼睛里面看出无语和后悔这种情绪！ “倒贴不值钱，会被渣。”程澈拍拍翅膀，“我看你掉头发乐在其中。” 景元带着笑点了点头，趴在小榻的桌子上撑着下巴，“不过我现在很想带你出去遛弯，到时候你找准时机多踩几个脑袋，我觉得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掉发嘛。 谁还没有掉发的时候？ 至于掉成这种样子……没事，大家可以一起掉头发！ 程澈撩眼看了景元一眼，揣着翅膀蹲在碗里不动，“不了，最近祸害的脑袋有点多，我得休养生息。” 还是想继续祸害，但是吧…… 他戳不过来了啊！ 现在没有手，怎么戳？总不是给自己排单的吧？ 到时候在朋友圈卖玩偶？ 要玩偶的扣1？ 景元怔了怔，压低声音，语气带上一丝诱哄，“你想想，毛茸茸的仙舟，给列车组的伙伴一个惊喜不好吗？” 虽然彦卿和符玄陪自己一起掉头发已经很好玩了，但是…… 明明可以更好玩一点，说不定掉下来的头发可以堆在建木上面，一把火…… “不好。”程澈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景元，“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 神策将军，玩脑子的，好像有一点瞧乐子的属性。 嗯。 确实是凯亚没错了。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似笑非笑般看着程澈，双眸盯着面前的乌鸦，“凯亚？对吗？” “对。”程澈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不知道。 咱脑袋空空的小乌鸦怎么会知道星核猎手菲尼克斯的事情呢？ 景元顿了顿，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心中闪过一丝狐疑。 茫然与疑惑不似作假，甚至还带着一点震惊。 看来…… 这是真没关系啊…… “遇见了一个你家乡的人吧。”景元笑了笑，撑着下巴懒散道：“那你什么时候想祸害脑袋了告诉我，我带你去找颗好头。” “一言为定。”程澈点点头，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那个……仙舟有没有绿头发的？” 景元：…… 绿的？ 景元思索了片刻，脑海之中浮现一个长着耳朵和尾巴的女性身影，“有。” 驭空。 但是吧…… 让女孩子掉头发是不是有点不是很绅士？ “嗯……想戳个绿帽子。”程澈仰头看着景元，无比认真，“可以吗？” 景元：…… 什么品位？！ 能当帽子的颜色那么多为什么要戳个绿的？ “那这个绿可能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景元欲言又止，“等我找个荧光绿的头。” 墨绿色，和绿帽子怪不搭的。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又探头看了一眼时间，“好了，借点儿你的头发，我该睡觉了。” 景元沉默许久，弯腰从地下捡了一捧白色头发过来，“你还真是不见外啊……” “地下的不干净。”程澈摊摊翅膀，往碗里一窝，“我都帮你咒建木无火自焚了……那么见外干什么？” 景元：…… 景元想起刚刚那一个小时某只乌鸦喋喋不休地诅咒建木，心中微微一叹，还是伸手从自己脑袋上捋了两把，“行吧……” 但凡不是明天后天还得继续咒，他这会儿高低得抓着彦卿去院子里点堆火用来烤鸟。 景元双眸之中满是无语，看了一眼已经缩在碗里准备睡觉的乌鸦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院墙之外传来些许热闹的声音，却影影绰绰地听不清楚。 景元慢悠悠往自己的卧室晃，眉头微微皱起一点弧度。 程澈，菲尼克斯，都能让自己无语且无奈。 计策对这两人都没用。 对菲尼克斯，是一种对方根本不会将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的感觉，连诱饵都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不受规则拘束的人有点难搞。 对程澈，了解不多，但对方的弱点也似乎没有，在意的……在意的或许只有祸害一下优秀的脑袋…… 离谱。 离了大谱！ 景元轻叹一声，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之中关上门。 与此同时，缩在碗里睡觉的小乌鸦似乎是不耐烦的捂住了脑袋，嘟囔道：“烦不烦！” “笑都笑不出来了还托梦呢！” “岩王帝君都没你这么能托梦！！！” 第160章 你这么大一只? “笑不出来了嘤……” 黑暗之中，好多个面具叮叮当当的碰撞在一起，声音之中带着哀怨，却隐约能够听出一丝潜藏的快乐。 没看错！ 这小子果然能带来更大的乐子！ 欢愉！欢愉！ 遍地都是乐子！！！ “没事，以后你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程澈面无表情的坐在一片黑暗之中，看着自己的乌鸦翅膀和乌鸦爪，“梦里都不让我变回去啊……” “拍拍手？”一个面具晃出来，努力将黑暗团成两个人类的手，拍一拍，“这样？” “嗯。”程澈点点头，“还可以跺跺脚，跺累了哭两声也行。” “听过哭笑不得这个词吗？听过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这句话吗？” 面具晃了晃，“听过。” “对，所以笑不出来咱还可以哭。”程澈声音平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快乐的极致就是哭，这次咱抄近路，直接哭。” 没有撤回选项，还能咋办？ 笑不出来就哭呗，以后哭着看乐子，哭到乐子本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凉了，那不也是另一种快乐吗？ 阿哈：…… 虽然祂喜欢乐子，但祂不是个傻子。 不过…… 说的有点道理。 “你好像很不愿意看到我？”面具凑到程澈面前晃了晃，声音带着哀怨，“你好嫌弃我……” “你天天大半夜来找我，这说出去好听吗？”程澈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面具，“什么叫看到你？我现在除了面具什么都看不到。” 面具抖了抖，“说的也有点道理……” 但这个人实在是太有乐子了嘤嘤嘤…… “嫌弃我也挺有乐子的……”面具嘟囔了一声，绕着面前的小乌鸦晃了两圈，“行吧……” 话音落地，在程澈茫然的目光之中，黑暗中一只熟悉的脚伸出来，啪嗒一声将程澈踹出去。 祂这次不用别人要求就主动出脚！ 快乐！ “不是他有病吧！” 深夜时分，程澈猛地睁开眼睛，双眸之中满是无语，“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 “砰——” “轰——” “啪——” 深夜时分，神策将军的私宅之中响起了数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刚刚梦见仙舟被自己头发堆满的景元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眼神之中尚带着没有消退的睡意。 景元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迟疑片刻后还是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走了出去。 如果没有听错，这声音应该是新宠物那边传过来的。 景元推开门，瞳孔地震。 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穿着一件简单的运动裤对着镜子扭来扭去，似乎在挣扎着给背后的伤口上药。 景元顿了顿，迟疑出声，“你这么大一只？” 听声音凭性格，他以为那是个少年！ 少年懂吗？！ 小孩！！！ “嗯？”程澈转过头来，将自己嘴里的诅咒压下去，“要不然呢？” 算了，不咒某个星神了，好歹一脚给自己踹回人的模样了。 但还是有点可惜，还没有飞跃仙舟众人的头顶呢…… “瓦尔特先生不是说你是个孩子吗？”景元张了张嘴，站在夜色之中满脸迷茫，“我……” 他拿程澈当孩子，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景元眼皮一跳，莫名想起了名为咪咪的某只狮子。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养的宠物总是这么大只？！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变大？！ 早知道这么大一只他对程澈绝对不会如此纵容！！！ 还以为是个彦卿呢！ 结果来了个成年的男人？！ “对于瓦尔特先生来说我确实是孩子没错。”程澈应了一声，对着镜子将纱布贴上去后才拿起旁边的一件t恤套上，“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变大砸碎了你的鱼缸和你的桌子。” 景元：…… 景元默默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碎成碎片的鱼缸和桌子，“不客气。” 幻灭了。 小宠物不可爱了。 列车组发来的照片上看脸也不像是个大男人啊…… 景元看了一眼程澈，默默转身走到庭院之中，随意坐在台阶上，整个人似乎被打击到了。 小宠物大到离谱是一回事。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和菲尼克斯的相似点越来越多了。 景元眼皮跳了跳，坐在庭院之中沉思。 疑点很多但都被消除了，心中却总觉得还有点不对劲。 “厨房在哪儿？” 懒散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似乎是踩着拖鞋发出的声音。 景元回过神来，朝着一旁扬了扬下巴，“怎么？水果块和浮羊奶没吃饱？” “你该检讨一下仙舟为什么没有垃圾桶。”程澈应了一声，慢吞吞走进厨房中四处巡视。 小乌鸦吃得饱，但一个成年男性怎么都不该因为一小块水果和一小碗奶吃饱。 程澈翻了翻厨房，翻出一袋看起来像是鱼块的东西，转身询问，“这是什么？” “能吃。”景元瞥了一眼，“毒不死你。” 程澈：…… 程澈拎着袋子走回来坐在景元身边，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怨气这么大呢？” 除了摸脑袋，他得罪过景元吗？ 就算是摸脑袋，那也是因为景元暗戳戳说自己是个好鸟吧？！ 闻言，景元转过头来，脸上惯常挂着的笑容消失不见，“我好好一只小乌鸦，活生生变成一个一米九的男人，我还得开心？” 小宠物！ 小宠物没有了！ “……”程澈咬着食物外面的包装袋，思索片刻后开口，“那我出去给你抓一只？机巧鸟可以吗？” 实在不行…… 回贝洛伯格抓一只裂界里面蓝色红色的鸟倒也不是不行。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沉重叹气，“罢了……” 是他被蒙蔽了。 看到一个小乌鸦就觉得对方小小一只，看到一张随手抓拍的大头照就觉得对方小小一只，听到一点带着少年气的声音就觉得对方小小一只。 哎…… 以貌取人要不得啊…… “啾——” 一声轻啼，一只圆滚滚的团雀蹦上景元的手臂，低头在景元手背上啄了啄。 景元轻叹一声，微微抬起手摸了摸团雀，目光却看着程澈，“小小的也很可爱嘛。” 程澈：…… 为什么要看着他说这句话？ 第161章 想笑就笑呗 暮色沉沉，庭院中几盏烛火摇曳着，光芒打在并肩坐着的两个男人身上。 年轻的那位眼皮似乎是跳了跳，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把你眼睛挪开。” “我不。”景元摇摇头，手肘支在曲起来的腿上，定定的看着程澈，“我怎么都想不通比团雀大一点的乌鸦是怎么变成这种样子的。” 说着，景元的目光上下挪了挪，“变回去。” “我不。”程澈摇头，想了想后起身回屋，从卡芙卡寄来的赠品快递箱之中翻出眼镜戴上。 他走回来，又坐在景元身边，盯着景元，“你是不是对小小的东西有什么超乎寻常的热爱？” 景元想了想，“小东西都蛮可爱不是吗？” 程澈沉默片刻，用一种一言难尽地目光看着景元，“我不小。” 他需要重复多少遍他188且18.8？ 景元：…… 有毛病？ 景元默默转过头去，看着夜色下的庭院，“变成人之后一点都不可爱了……” 被小乌鸦搞得掉发他可以接受，但是此乌鸦非彼乌鸦。 哎…… 坎坷的将军生涯啊…… 景元沉重地叹了口气，突然用手肘戳了戳程澈，“笑笑。” 旁边穿着t恤刚刚上好药的男人一个闪躲，脊背上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条件反射被疼痛压下，程澈保持着闪躲的动作，“列车组没有告诉你我不会笑吗？” “哦？”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会笑？还是不想笑？” “不会。”程澈慢慢收回抬起来的手，将脊背挺直后叹了口气，“面瘫。” 景元：…… 不像。 那小乌鸦叭叭叭的样子完全无法和面瘫联系到一起。 不过也好。 菲尼克斯和程澈的共同点少了一个，毕竟那位星核猎手可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恨不得把自己的酒窝笑别人脸上去。 景元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程澈，“伤口裂开了。” 白色的t恤晕开了一大片的血，景元看了一眼程澈面无表情的脸，“真面瘫啊……” 怎么不得龇牙咧嘴抱着脚跳两圈啊…… 程澈摸了摸后背，“裂吧……怎么活不是活啊……” 景元嘴角抽了抽，朝着一旁卧室扬了扬下巴，“早点休息。” 说着，景元站起身来，努力忽略自己头上依旧在掉的头发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哎…… 明天早上睡醒会不会被白毛埋了？ 彦卿带着两个云骑军挖了三天才能挖出来一个将军的那种？ “等等。”程澈起身，一脸平静，“你是不是忘了那屋没有床？让我一个病号睡地板合适吗？” 景元脚下步伐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变回去睡碗里。” 呵。 “说变大就变大，说变小就变小，你当我是海绵——” “噗通——” 景元适时停下脚步，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孩子’刚刚是打算说一点了不得的东西吗？ 而且为什么没说完？ 景元转头，目光下移看着地面上趴着的小乌鸦，良久无语。 这不是能变回去吗？ 程澈整只鸟仰面倒在地砖上面，瞪着天空沉默不语。 在这个时候起效的诅咒可能性有很多，有可能是刚刚说的那句话，也有可能是伤愈之前变不成人。 但也有可能是阿哈的那一脚不是很给力。 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朝着景元招招翅膀，“你开心吗？” “当然。”景元弯着眼睛笑了笑，上前一步抓住两只翅膀将小乌鸦拎起来，顺手拿起院里一个小花盆清空，再将白色的头发塞进去，最后塞进黑色小乌鸦，“果然，小小的很可爱。” 程澈：…… 有病？ “呵。”程澈冷笑一声，任由面前这个白色蒲公英成精把自己塞进花盆里，“露出来吓死你。” 景元挑眉，“口说无凭。” 程澈抬起头，目光之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个车到底是谁在开？” 他要重复多少遍他是个直男？！ 而且！！！ 这不是个12+的游戏吗？！ “哈哈……”景元笑着摸了摸鼻尖，将花盆放在窗台上后转身进入卧室，声音带着玩味，“这会儿倒像是个小孩了……” 夜色朦胧之中，程澈蹲在窗台上的花盆之中，看着黑漆漆的夜空陷入沉思。 所以什么时候能变回去？ 等列车组来了，星那个屑主角不得笑弯腰？ 程澈叹了口气，将脑袋埋进翅膀里面。 也行吧，明儿就飞出去找几个好头踩一踩。 “哈哈哈哈……” 隔着一扇窗户，一点闷笑声隐约传出来。 程澈探头，用脑袋顶开窗户，双眸无神，“想笑就笑呗，堂堂神策将军也不用捂在被窝里偷偷笑吧？” 话音落地，床上一个大包突然掀开。 一瞬间，白色的发丝如同雪花一般飘散在整个屋子之中。 白发男人盘腿坐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 太好玩了！ 这个小乌鸦是真的太好玩了！ 程澈：…… “呛死你。”程澈看了一眼景元，伸出翅膀朝着白色的脑袋飞过去，“以毒攻毒了解一下。” 与此同时，仙舟罗浮某个小屋之中，卡芙卡沉默地看着面前掉发的同伴，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果然如此，“程澈又咒自己爪子了？” “嗯。”刃点了点头，眉心皱起，“烦。” 掉头发真的太烦了！ 这种随时会留下痕迹的状况出现在搞事且被通缉的星核猎手身上是一个超级大的破绽！ 总不能一边逃跑一边捡头发吧？ 卡芙卡眼皮跳了跳，从旁边的纸袋之中抽出了一个浴帽递过去，“给。” 刃：…… 刃沉默着看着那个小小的浴帽，抬眸，“他留下来的？” “嗯。”卡芙卡点点头，眼底氤氲着一片笑容，“临走时留下来的。” 话音落地，刃的脸色更加阴沉。 早就留下来了？ 以防万一？ 这是不是正好说明程澈这个倒霉孩子就是打算祸害每一个人的脑袋？！ 原本以为程澈踩自己脑袋是临时起意，现在看来…… 刃咬牙，手掌握拳恨不得现在冲进神策府拔光程澈的羽毛。 蓄谋已久！！！ 第162章 够够的了。 “离本座远点。” 女孩长发散落，平日里簪在上面的钗环尽数卸下，趴在太卜司之中的大桌子上面眉头紧皱，“别过来！” 程澈站在桌子上面，看了一眼弥漫至整个桌面的粉色发丝，“好的。” 说着，程澈朝身后看了一眼。 少年眨眨眼睛，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麻袋，鬼鬼祟祟地将地面上桌面上的粉色长发塞进去。 在少年头顶上，还戴着一个浴帽。 符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脸颊压在交叠的双臂上有气无力，“什么时候能不掉发啊……” 捡吧。 没有阻止的力气了，想到景元也在掉头发她符玄瞬间没有那么糟心了。 程澈回忆了一下，“根据雅利洛六号受害者数据统计，七天。” 话音落地，趴着的符玄和正在剪头发的彦卿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七天？！ 七天时间他们得掉多少头发？ “你……”符玄怔了怔，半晌后颓败地低下头，“行吧……” 对待这种玄奥的乌鸦嘴，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法眼倒是能占卜，但是只要想想法眼看一遍自己怎么被诅咒，然后在亲身经历一遍…… 算了吧。 太卜司授事厅原本用来议事，但太卜大人厌烦会议，来往的人很少。 或许是为了不被人围观掉发，符玄特意把自己的桌子凳子搬到了离授事厅不远的平台上。 程澈蹲在木桌上，微微侧着头看向一旁的栏杆。 露天的议事厅，隔着栏杆似乎是和若木亭之外一模一样的云海，但是云海之中生长的树看起来更大了，像是距离一下子拉近。 程澈侧头看了半晌，朝着符玄那边蹦跶了两下。 在符玄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终于开口，“这棵树上会长果子吗？看起来黑漆漆的……有毒没？” 没毒…… 没毒上去摘一个？ 闻言，符玄侧头看了一眼。 树木高耸如云，仿佛已经在仙舟扎根千百年一般，根部向下扎进云层之中，上方繁盛的树枝四散开来，末端似乎是生命在燃烧一般，带出青黄色的光芒。 符玄眨了眨眼睛，“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是……仙舟消失的锅？” 锅飞了是什么原理暂时还没有找到，法眼无法测算，也未从找到有人下黑手的痕迹。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是有人搞破坏，无论是星核猎手还是丰饶孽物，都没必要抢锅往建木上面砸。 程澈眼神闪了闪，“那还真是……壮观啊……” 解惑了。 程澈收回目光，左右看了一圈，“你们仙舟有没有那种……地理位置优越等待出售的房产？” 闻言，符玄眼皮都懒得撩一下，“有。” 说完这句，符玄似乎是笑了一声，“你买不起。” 程澈：…… “倒也不必如此扎心。”程澈拍拍翅膀，蹲在桌子上思索自己该怎么搞点钱。 要不…… 把卡芙卡和刃和银狼的赏金赚了？ 赚完再越一次狱？ “你想在罗浮置业？”符玄瞥了程澈一眼，懒散开口，“仙舟贸易物流都还算不错，若是置业……” 挺好的。 除了贵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有点想法。”程澈点点乌鸦脑袋，声音平静，“仙舟风景好。” 入目云海与星云翻转流淌，看一眼仿佛就能静下心来，除了会诈尸的魔阴身有点难搞，其余似乎也没什么缺点了。 “让本座测算一下……”符玄微微直起身体，闭上眼睛，“算算你这辈子能不能买得起罗浮的房……” 半晌，符玄睁开眼睛，“房没有，窝倒是有。”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你先说说窝在哪儿？” “景元脑袋上。”符玄摊手，脸上表情平静，“难道你还想蹲在我的脑袋上？” 说到这里，符玄上下看了程澈一眼，“黑乎乎的，一点都没有本座的气势。” 粉头发上蹲个黑乌鸦确实不怎么好看，所以未来的掉发名额她符玄就大方地让给景元了！ 程澈看了符玄一眼，“哦。” 他收回目光，蹲在桌上思索着明天列车组来了怎么办。 丢人倒是不怕，就是现在这个身体确实不适合端着保温杯叭叭叭了…… 变人……能变，但是伤口疼。 “走了。”沉默半晌，符玄站起身来摆摆手，“太卜司的托管已经结束了，小乌鸦可以飞回神策府蹂躏景元的脑袋了。” 说着，符玄转身，背着手朝着一旁走去。 “你好悠闲……不怕加班吗？”程澈看着符玄的背影，似乎有点难以理解，“罗浮这么重要的部门的老大……这么闲？” 符玄背影一僵，默默转头，粉色长发随着动作飘飘荡荡落在地面之上。 她看着程澈，声音似乎是咬牙切齿一般，“我就说我怎么在法眼之中看到我在加班！” 明明她今天就没有多少工作嘛！ “太卜大人！” “星槎海码头发现一缕疑似星核猎手的掉发！” “金人巷也有！” “一名不明身份的行商形迹可疑！” “太卜大人……” 各种喊叫声似乎在一瞬间传来，符玄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澈，转身离开，“哼，法眼说你买不起房！” 她虽然对摸鱼没有执念，但是好端端的谁愿意加班？！ 看着符玄离开的背影，程澈轻叹一声，“那可不一定。” 列车组的小乌鸦买不起房，不代表星核猎手的小乌鸦买不起房。 实在不行……赚赚赏金嘛！ 队友什么的……不用来卖用来干什么呢？ “整整一袋！”一旁，一个带着浴帽的少年凑过来，压低声音，“够了吗？” 程澈点点头，“够够的了。” 一麻袋，戳什么时候去？ “那你答应和我比试了！”彦卿眼中一亮，认真开口，“我听将军说列车组传来的消息之中你擅长用刀。” “嗯，无想的一刀。”程澈点点头，目光深邃，“但是你信我，我最擅长的不是这一刀。” 他看了看彦卿的脑袋，轻叹一声。 还是个孩子呢，好端端的掉发，还给自己预定了长草，这…… 为数不多的心眼子更少了。 “没事，可以都比试一遍！”彦卿连连点头，将麻袋口绑紧后挂在程澈脖颈上，“我要去追击星核猎手了！你自己把头发带回去！” 话音落地，少年急匆匆抱着剑离开此处。 程澈看着和一个成年人一模一样高大的麻袋，陷入沉思之中，“这倒霉催的不会倒下来吧？” 第163章 嘴欠，挑剔，记仇，捡垃圾。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将军私宅？” 少年拎着剑走进门来，刚想找一找小乌鸦就发现了坐在小院之中低头不知道干什么的成年男人。 宽肩窄腰，细碎的黑色卷发垂落在肩膀上，不算短，但也绝对不算长发。 彦卿眼皮跳了跳，心中浮现一抹警惕，“你是谁？” 闻言，程澈转头看了一眼，“程澈。” 说完这句话，程澈继续转回去，将手掌上黏糊糊的面团继续揉来揉去，“要一起吃饭吗？” 彦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迟疑半晌后才走到程澈身边站定。 他看了一眼旁边堆着的麻袋，又看着程澈面前放着的盆，“你在干什么？而且你为什么……这么大？” 说着，彦卿往程澈身边凑了凑，比划了一下。 人家坐在凳子上，似乎也没比自己矮多少。 况且…… 彦卿瞥了一眼程澈的t恤，袖口中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 线条流畅，一看就能抓着一个丰饶孽物抡出去。 “你们为什么对我的大小都有这么严重的误解？”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仰起头晃了晃脑袋，将眼镜往上晃，然后继续道：“你们罗浮的饭真的不好吃，所以我打算自己做。” 闻言，彦卿瞥了一眼程澈面前的盆。 似乎是从将军不怎么用的厨房之中找出来的，看起来崭新无比，里面放着一个面团，旁边的盆里还有看起来像是肉糜一样的东西。 彦卿思索片刻，坐在了旁边空出来的凳子上，“你会做饭？而且……你现在伤好了吗？” 程澈动了动胳膊，“没好。” “那你为什么变回来？”彦卿摸了摸脑袋，看了看桌上的各种东西后收起剑乖巧坐着，“我不怎么擅长做饭。” “小孩等着吃就行了……”程澈嘟囔了一声，朝着一旁的麻袋扬了扬下巴，“实不相瞒，我要是不变回来这会儿你们仙舟该给我送葬了。” 埋了小乌鸦，差点儿憋死。 变回来倒是不会憋死，但是不小心踩坏了太卜大人的一张桌子。 彦卿嘴角抽了抽，抿唇不语。 行吧，是他忘了小乌鸦不是机巧鸟。 就算是机巧鸟也无法运送太沉重的货物。 “其实仙舟的食物很好吃的。”彦卿帮忙把巨大的麻袋搬去程澈的房间，又走回来坐着看着程澈处理面团和肉糜，“你可以多尝试一下。” “我拒绝折磨我的味觉。”程澈将受伤的面团搓干净，慢悠悠将面团分成小份，抻成一张薄皮之后裹着肉糜包起来，“不过你们仙舟是真的没有垃圾桶吗？” 彦卿被快速转折的话题弄得一愣，他看着手里捏成奇形怪状的面团迟疑片刻，“垃圾桶？你找垃圾桶干什么？” “找吃的。”程澈瞥了一眼彦卿，擦干手之后从兜里摸出手机。 【程澈：@瓦尔特，求一只垃圾桶。】 【瓦尔特：[图片]】 【瓦尔特：让星给你背好了。】 程澈看着照片上背着垃圾桶一脸正气的灰发少女，怔了怔后满意点头，“很好。” 果然是主角团，就是上道！ 一回头，程澈刚准备捏第二个饺子就看到了彦卿如遭雷击般的表情。 他迟疑了一下，“我刚刚有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怎么感觉…… 这孩子好像被咒了？ 彦卿欲言又止，“你宁愿去垃圾桶找吃的都不愿意吃仙舟的食物吗？” 说着，彦卿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盆，“你还宁愿自己学做饭……” 看着场面，一看就是第一次做饭。 仙舟的食物这么难吃吗？ 程澈默默将饺子包好，思索着开口，“吃过国宴之后我是不太想喝清粥的你懂吗？” 彦卿：…… 怎么？ 他们仙舟是没有国宴吗？ 许久之后，程澈抱着盆站起来，踩着人字拖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留下了一桌狼狈。 厨房中传出些许热气，彦卿愣了愣，坐在凳子上等待着开饭。 至于帮忙…… 算了，不添乱了。 “你怎么坐这儿？”白发男人从门外走过来，肩膀上站着一只还没有拳头大的团雀。 他揉了揉彦卿的脑袋，看了一眼桌面后转头看向厨房，“变回来了？” “是的。”彦卿仰起头看着景元，“将军，我来……” 景元眼皮跳了跳，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来蹭饭？” 少年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但还是只能点头，“这个月买了两柄剑，还有六个剑穗，还有……” “不用说了。”景元微微抬手，侧眸看向一边的厨房，“他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登堂入室！ 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他不在意，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熟了？已经熟到晚上在窗台睡得冷，进屋自己薅头发垫窝了！！！ 彦卿转头看了一眼，“不懂……” 景元沉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在厨房之中忙活的背影陷入沉思。 有点奇怪…… “吃饭？”程澈端着碗走出来，手脚麻利地将桌上收拾整齐，放下碗后看着景元，“我很喜欢吃的食物，分享给你，饺子。” 景元怔了怔，低头一看。 脑袋那么大的碟子里面放了一个饺子，几乎要占据整个碟子，馅饼都比这小。 “能吃吗？” 良久，景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茫然与疑惑，“符卿的卜算之中也没说列车组要毒死我吧？”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碟子一样大的饺子，坐在桌旁自己拆开筷子，“毒不死你。” 景元无语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思索半晌后才忍不住开口，“我昨晚说了那一句你也不至于记到现在吧？” “列车组没有给你发饲养手册吗？”程澈看着面前巨大的饺子，思索半晌后还是用筷子努力将饺子夹成小块。 后悔，刚才包饺子就不该图省事。 景元抿了抿唇，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食物不知如何下手。 他脑海之中浮现瓦尔特发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嘴欠，挑剔，记仇，捡垃圾。 景元瞥了一眼程澈，“那倒是发了，还挺准确。” 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总结出的小乌鸦饲养手册，其中零零散散写了不少。 什么不能看屁股不能说坏话等等…… 景元突然挑了挑眉头，目光下移。 有什么不能看的？ 第164章 将军，借点钱花花? “有救吗？” 白发男人仰头躺在摇椅上面，整个人看起来悠闲闲适，但是整张脸…… 眼皮上一个包，嘴边一个包，看起来有点惨。 一旁，彦卿顶着一张同样饱受挫折的脸蹲在旁边，双手捧腮，满脸写着闷闷不乐。 将军也真是的，在自己遭殃了还要糊弄他再遭殃一遍！ 彦卿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旁边的男人，“有救吗？” 程澈刚刚洗完碗筷，懒散地坐在一旁摸出针开始戳小玩偶，“没救。” 彦卿眼皮一跳，“人家造毒药还得配个解药呢……” 程澈抬眸瞥了一眼面前肿着两个包的男人和男孩，收回视线，“有救，但是你们仙舟没有垃圾桶，所以没救。” 景元：…… “有没有救和垃圾桶有什么关系？”景元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声音之中带着迟疑，“说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人让我这么困惑过了……” “没事，以后让你困惑的人和事还有很多。”程澈应了一声，“因为我的底牌是从垃圾桶中取外卖懂吗？” 程澈拍拍自己的腰，懒散道：“本来我是随身背包的，但是被星核猎手绑架之前我们在打架，所以我把包放在旅馆了，推断一下，你猜我身上的解药在哪里？” 景元沉默半晌，指腹摸索着手机，“没关系，列车组明天就来了。” 他可以不去见，先让程澈去取个解药？ 景元看着程澈，亲眼目睹对方将自己的头发拆成一缕一缕的，最后再剪得乱七八糟，然后戳成一个圆球。 他终于忍不住，“你在干什么？” “做玩偶。”程澈眨眨眼睛，一本正经，“我打算在罗浮做个架子搬上列车，这样我就可以拥有一面墙的收纳。” 一个个的全部塞进去，一整面墙的卡池角色玩偶是每一个收集癖的梦想。 景元看着程澈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目光注视着对方平静的眼眸，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 不是危险和警惕，是一种整个仙舟都即将被迫害的苍凉感。 犯法吧倒是不至于，最多只能算缺德。 这种情况之下，程澈就算是踩了每一个仙舟人的脑袋，最后可能连局子都关不进去。 “将军……那我……”彦卿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白发男人。 院子之中已经堆了好几个麻袋，里面都是颜色不一的头发，只等着某只乌鸦开始戳。 一片安静之中，景元看了彦卿一眼，习惯性的点点头。 月底了，他懂。 “你好像没有钱花了。”程澈头也不抬，轻声道：“不过你这个年纪在云骑之中真的能领到钱吗？” 彦卿点点头，“当然了。” “雇佣童工。”程澈看了景元一眼，继续低下头戳团子，“你家将军好善良，竟然愿意养着你。” 闻言，彦卿歪了歪脑袋，“那是肯定的，我每个月……” 花完钱就找将军，没有一个人能抗拒宝剑的魅力，多花点怎么了？ “哦，神策将军……”程澈似乎是顿了顿，抬眸，“人美心善。” 景元：…… 景元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感觉有坑，不确定，再看看—— 一个想法还没有从脑海之中浮现，程澈一脸平静地看着景元，“将军，借点钱花花？” 景元：…… 这是被彦卿传染了还是程澈本来就很厚脸皮？ “虽然仙舟联盟内流通的货币是巡镝，但是我不觉得你不知道货币之间是可以互相兑换的。”景元靠着摇椅看着程澈，脸上笑容玩味，“怎么？连信用点都没有？” 那可真是…… 有点穷啊。 “有，都是买痘钱。”程澈点点头，低头戳着白团子轻声开口，“但是我这个人不要脸，能白嫖从不自己掏钱。” 当初在贝洛伯格，那不也是找桑博要的钱吗？ 景元被这直白的话语弄得怔了怔，半晌后脸上带着一丝无语，“你或许换个词语呢？” 程澈想了想，“那……乞讨？” “吃软饭？” 景元：…… 更不好听了。 景元瞥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彦卿，旋即问道：“买痘钱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转账可以消除痘痘。”程澈声音平静，似乎没有半点儿想要解释的意思。 景元一怔，“真有用？” 说着，景元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程澈。 面瘫就是这点不好，看不出任何微表情，戴着眼镜连眼神都看不清楚！ 思索片刻，景元捏着手机晃了晃，还是决定点开程澈的对话框，“转多少？” “多多少少就是个心意。”程澈眼底闪过一道光，“就看多少钱配得上您将军这张俊脸了。” 景元思索片刻，默默输入数字。 “将军……”彦卿扯了扯景元的袖子，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还有我……” 没钱买痘，得求将军。 景元：…… 白发男人无奈一叹，默默将数字乘二填上去，然后进入等待。 一大一小两个人面面相觑，盯着对方脸上的痘痘等待着消除。 景元：(′?_?`) 彦卿：(′?_?`) 十分钟之后…… 景元：(??_??)? 彦卿：(??_??)? 半小时之后，白发男人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走到程澈身边弯腰低头，“不是说会消痘吗？” 程澈茫然抬眸，看到一个白色头发簌簌落下且穿着白色中衣中裤脸颊也白的男人。 “对啊。”程澈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刚忘说了，只对富婆才生效。” 景元：…… 彦卿：…… “这也能忘说？”彦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程澈，眼底还带着深藏的怒气，“你骗人！” 程澈抿唇，“那你不也忘问了吗？” 说着，程澈收了转账，又抬眸看着景元，“人美心善的将军大人，借点钱花花吧。” 景元抿唇，指了指程澈的手机，“那这是什么？买个教训？” “对。”程澈点点头，将手机揣进兜里后站起身来，手掌按在景元肩膀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是不要担心，我这种有礼貌的乌鸦嘴都是管售后的，明儿就去翻翻垃圾桶。” 景元：…… 景元沉默片刻，朝着程澈扬扬下巴，“变回去。” 第165章 我们出发，景元元! 【丹恒：这次的开拓是瓦尔特先生带队，我留在列车组。】 【丹恒：你的随身行李星帮你带过去了。】 鸟窝旁放着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程澈瞥了一眼，从鸟窝跳出来进入旁边屋子才变回人形。 变身不给衣服，真烦。 程澈将衣服穿戴好，这才拿起手机仔细浏览收到的信息。 天色蒙蒙亮着，似乎时间还很早。 手机上有三月七和星看起来很兴奋罗浮之旅的消息，有丹恒发来的消息，还有某个倒货商看起来惋惜但实际乐得合不拢嘴的消息。 程澈叹了一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两下。 【程澈：好的，到时候给你带特产。】 “醒这么早？” 一道身影从旁边晃出来，随着动作身后落了一地的白毛。 程澈瞥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看着景元，“嗯，要去接我的同伴。” “安排了天舶司的停云小姐带你去。”景元应了一声，打着哈欠懒散道：“她等会儿会过来接你。”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 他撑着下巴看着景元，半晌才开口询问，“将军这种职务需要这么早起床上班吗？” 景元背影微微一怔，半晌，他转头看着程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去趟卫生间，然后回去继续回笼觉。” 说到这里，景元的目光上下看了看程澈，“你是不是身体不好？觉这么少？” 程·身体不好·澈：…… 身体不好这四个字他是要从雅利洛六号一路带到仙舟罗浮吗？ “我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程澈握着手机晃了晃，看着景元轻笑，“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景元回身，看着程澈无奈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所以这个车到底是谁在开？ “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张口就来。”程澈摊了摊手，抬头看着景元，“景元将军不陪我一起去？” “不了。”景元摆摆手，侧头打着哈欠，“你变回去我考虑一下。” 程澈撑着下巴，“只是考虑一下？” 闻言，景元笑了笑，保持沉默直到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靠着门看着坐在台阶上的男人，想了想后还是道：“变回去，我带你去星槎海接你的同伴。” 星核爆发，虽然有点问题但远称不上焦头烂额，倒是还有点空闲。 况且卜算之中的小帮手这不就来了吗？ “成交。”程澈站起身来，舒展身体，“我感觉我再变一天小乌鸦伤口应该就会愈合了。” 景元微微挑眉，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思索半晌，景元上前两步，手指按在程澈后背碰了碰，“你身上的秘密似乎也不少？” 昨天前天动一下就会撕裂伤口，变成小乌鸦睡了两觉，现在只剩下伤口愈合后的疤痕了。 重伤后变为某种形态疗伤…… 景元眼皮跳了跳，莫名想起持明这两个字。 “我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程澈瞥了景元一眼，伸手揉了揉脑袋上的黑色小卷发。 “所以呢？”景元眉头微微挑起来，虽然还长痘长针眼，但看不出任何对于外貌的在意。 程澈摊手，“所以如果我知道答案你问起来我一定会说，但可惜我不知道。” 程澈走进卧室，脱掉衣服叠好衣服然后再变成小乌鸦飞回来，“我们出发，景元元！” 景元眼皮跳了跳，感觉到一点细小的动静从脑袋上传来。 他默默转身，借着窗户的倒影看到一只黑色小乌鸦跳上正在掉发的脑袋，一脚踹开一只小团雀，堂而皇之地在自己头顶蹲下。 景元：…… “真的不会以毒攻毒吗？”景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你这个乌鸦爪子是真的有毒对吧？”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莫慌，我刚刚飞过来的时候捡了一张小手帕，隔着手帕不会以毒攻毒。” 景元：…… 神策将军顶了个小手帕，小手帕上面长了只乌鸦。 “你是真不怕我翻脸无情啊……”景元轻叹一声，拎起一旁的外套披上，“但凡我小心眼一点你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一锅乌鸦汤。” “相信你。”程澈应了一声，蹲在某个白色蒲公英的脑袋上面闭上眼睛，“走吧。” 可能是眼熟的环境，也有可能是太相信米家的卡池角色。 但归根究底是程澈太能蹬鼻子上脸。 景元轻叹一声，转身走出宅院。 门外，一道倩影安静地等在街头。 她看到来人，微微颔首，“将军大人。” 景元瞥了一眼出现在面前的人，微微点头，“出发吧。” “将军大人也需要亲自迎接客人吗？”女人弯着眼睛，声音带着一股调笑的意味，“不过另一位同行的客人呢？” 景元拍了拍脑袋上的小乌鸦。 程澈睁眼，目光首先被两个毛茸茸的耳朵占据。 程澈：…… 米家策划有毛病？ 踩着别人xp跳舞？ “你好。”程澈拍了拍翅膀。 停云眼皮跳了跳，看了小乌鸦一眼后默默转身，“这边走。” 想揉，但是听说有毒。 具体什么毒不知道，但将军大人和太卜大人的头发就是证明。 程澈蹲在景元脑袋上面，默默看着前方长耳朵长尾巴的身影。 狐人。 毛茸茸地很想摸摸，但是性别不同，随便摸不是很有礼貌。 “见到列车组的成员你是不是就能拿到祛痘的面膜？”景元伸手接住一根掉落的黑色羽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羽毛上翻涌的光华，轻声道：“作为你收集我头发的代价？” 程澈点头，揣着翅膀蹲在窝里，“是的，我还可以请你吃饭。” 景元顿了顿，“列车组的伙食应该没有差到让你从垃圾桶之中讨生活吧？” 要是这样，那他可就要给列车组换个标签了。 “不差，但是也不好吃。”程澈抿唇，“如果你愿意喝姬子小姐煮的咖啡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很难喝？”景元挑眉。 “只能用奇怪两个字来形容。”程澈拍拍翅膀，轻声道：“相信我，垃圾桶中的饭超级好吃。” 第166章 你是不是有点太屑了? “你说程澈有没有在仙舟混的如鱼得水！” 粉头发的少女凑在窗户旁边，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期待，“我们去仙舟应该会超级顺利！” “建议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丹恒将程澈的背包放在三月旁边，沉声嘱咐，“他或许已经在仙舟人人喊打。” 三月七：…… “掉个头发倒也不至于被通缉吧？”三月眨眨眼睛，伸手接过背包背在身上，“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开拓吗？” 闻言，丹恒摇摇头，“这次有瓦尔特先生跟着，所以……” 说着，丹恒似乎是有点犹豫，看着三月七没有再说话。 “知道啦。”三月七伸手拍拍丹恒的肩膀，“那到时候让程澈再上列车给你捡零食！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说到这里，三月七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星！你准备好了吗？” 灰发少女身后背着巨大的垃圾桶，似乎是从贝洛伯格的街头薅的。 垃圾桶中堆满了一个接一个的麻袋，垃圾桶盖勉勉强强用一根绳子捆了上去。 星背着巨大的垃圾桶，棒球棍斜插在垃圾桶中，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黑漆漆的乌鸦小挂件。 “嘎——准备好了！” 小挂件晃了晃，诡异的机械声从中传出。 三月看着这一幕愣了愣，迟疑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次的开拓之旅画风有点不太对劲。” 星抬起头，“我也没想到乌鸦挂件会让人掉头发啊！” 星晃了晃身后的垃圾桶，“我只是每种头发都拿了一小包，谁能想得到这么多……” 三月：…… 三月七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声音迟疑，“乌鸦挂件让人掉发是一方面，但是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你在知道它有毒之后还带着挂件去踩所有人的脑袋吗？” 为此不惜使用锚点，专程返回空间站。 大家对于程澈或许有防备，但是对于一个机械乌鸦摆件没有半点警惕性。 瞧瞧那垃圾桶，里面连姬子姐姐的头发都有好不好！ 更别提空间站了，被霍霍的黑塔的百八十号人偶跟在星的身后追着骂。 闻言，灰发少女皱了皱眉头，“所以追我干什么？就不能追程澈？” “到站了帕！” 矮小的列车长啪嗒啪嗒走过来，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车厢之中的丹恒后才打开门，指着外面，“开拓者们，你们可以出发了帕！” 三月七顿了顿，低头看着面前依旧在掉毛的帕姆，“好的。” “我会帮你把小乌鸦挂件放在程澈脑袋上的！”三月七手掌握拳，转头看向瓦尔特，“瓦尔特先生，我们出发！” “嗯。”瓦尔特收起手机，轻声道：“程澈已经在等我们了。” 瓦尔特率先走出列车，身后是背着包的三月七，最后是背着巨大垃圾桶看起来很可怜的星。 “啪——” 一声轻响，星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踹在了自己屁股上，旋即自己不受控制地朝着月台扑过去，而星穹列车的门在此时悄然合上。 灰发少女一脑袋扎在月台之上，微微抬眸。 入目是一双黑色长靴，还有黑色的裤子。 星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面前的高大男人弯着腰，白茫茫的脑袋上有着一团黑乎乎。 弯着眼睛笑着的男人似乎有点诧异地看着自己，“这是……列车组见朋友的礼数吗？” 星：…… 她被踹下列车的她也没说什么啊…… “捡太多垃圾被赶下列车了吗？”小乌鸦从景元脑袋上蹦下来，跳到星的面前，“好可怜一只星啊……” 星皱了皱眉头，从地面上爬起来，“如果不是给你捡头发，我可能还不会被赶下来。” 程澈仰起头，“你站起来的时候就不能顺手把我捞起来吗？” “你真的变成小乌鸦了……”三月蹲在程澈面前，亮着眼睛捧起小乌鸦凑到面前，“这样子超可爱！！！” “神策将军。”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看了小乌鸦一眼后看向景元，“麻烦阁下了。” “不客气。”景元弯着眼睛笑了笑，伸手，“这边请。” 娇俏的狐人小姐弯唇一笑，接过了引路的任务，“请各位跟我来吧，这一路上的孽物或许会有点多。”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停云的背影，“啊……” 她看了看，又看向手中的小乌鸦，“你怎么没有摸这个漂亮姐姐的头？我觉得你不会放过她……” 程澈：…… 怎么不得混熟了再摸头啊，第一次见面…… 多不礼貌啊…… “你能变回去吗？”星凑过来看着程澈，“垃圾桶有点重。” “能变，但不变。”程澈应了一声，探头看了看，“所以这些红的粉的渐变的头发是从哪里来的？” 没衣服，他才不要在罗浮裸奔。 “从小乌鸦的爪子下面来的。”星晃了晃脖子上挂着的小挂件，“你的小挂件也会让人掉发。”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用来拍照录音吐槽的小挂件，抬眸看着星，“你是不是有点太屑了？” 星微微一怔，“我不是一直都很屑吗？” 程澈点头，“那确实是。” 隔壁原神的荧一直正经偶尔屑，这里的星…… 一直屑屑偶尔正经。 “听闻有一颗星核在仙舟罗浮上爆发？”瓦尔特走在景元身侧，沉声说道：“将军帮列车不少忙，若是有需要列车组定当帮忙。” 闻言，景元眼神闪了闪，“好，不过舟车劳顿，各位还是好好休息一夜。” 说到这里，景元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转头看着被捧在手心之中一脸平静的小乌鸦，含笑开口，“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程澈想了想，“等我翻翻垃圾桶。” 景元笑了笑，转过身去朝着仙舟内部走去。 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景元背影一眼后压低声音询问，“这个将军有点温柔。” “是吗？”程澈想翻个白眼还是忍住了，“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掉头发了还没有炖了你。”三月七左右看了看，将身上背着的挎包拉开一点，把小乌鸦塞进去，“还不够温柔？” 程澈沉默着抽出翅膀挥了挥，“那你猜我身上的羽毛为什么乱糟糟的还掉了两根？” 第167章 恩公，加油哦。 “你好了没有？” 粉头发的女孩子双手叉腰，探着头往货箱中间看，“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 “你知道什么叫做空无一物吗？”程澈的声音从货箱之中传来，似乎带着些许无奈，“我伤还没好呢……” “唔……”三月七眨了眨眼睛，询问般的目光看向旁边抱着胸站着的景元，“将军，真的伤还没好吗？” 景元微微挑眉，“我为什么会知道？” “看都看了还说不知道？”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接过三月七身上的挎包背在身上，然后又去拿星背后的垃圾桶，“你就不能让希露瓦小姐给垃圾桶下面装两个轮子吗？” 闻言，星摇摇头，“忘记了，但没关系，你自己会装轮子的。” 程澈抿抿唇，接过垃圾桶拎在手里，“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这就是阁下说的孩子吗？”景元看了程澈一眼，转头，询问般的目光看向了瓦尔特。 瓦尔特扶着手杖，空出一只手来推推镜框，“不是吗？这孩子还没有二十岁。” 景元：…… 那确实是孩子，但这个孩子和他理解中的孩子不太一样。 景元顿了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你的伤……”三月七迟疑着伸出手按了按程澈背后的骨头，仔细观察程澈的表情，“不要紧吗？” 程澈拍开三月七的手掌，面无表情，“你要相信我虽然我面无表情但其实我痛的要死。” 三月七：…… 三月七收回手，“那行吧……” 她再一次看了看程澈那张脸，重复，“行吧……” 看不出来，但她可以勉为其难相信一下。 “救命——” 一道惊呼声从旁边传来，众人不由得一惊，快速转头。 原本的引路人停运小姐满脸写着惊慌失措，躲开对面一个丰饶孽物手中的武器。 景元微微挑眉，环着胸站着，指尖摩挲着胳膊上的衣服。 余光中，顶着灰色头发的少女猛地抽出球棒，朝着停云飞奔而去，“我来了！！！” 景元顿了顿，目光注视着陷入战斗的新客人，口中低声呢喃：“原来这球棒是用来给人开瓢的……” “还有我英雄救美的机会吗？”三月七探头，双眸快速眨动，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我觉得没有。” “我也觉得没有。”瓦尔特沉稳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想法。 程澈想了想，“加一。” 景元转头看着身旁几人，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可能…… 可能是星穹列车奇怪的传统吧？ 十分钟后，停云晃着星的胳膊，浅绿色的双眸之中盛满了感动，“恩公，多谢恩公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 星眨眨眼，“以身相许？” “这……”停云张了张嘴，似乎没想到恩公打算挟恩图报。 她抿唇看着面前的少女，“性别是不是不太对？” “有道理，但是做人格局得大一点，我不介意的。”星继续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的屑屑。 停云：…… 星穹列车的人有毛病？ 前有一只小乌鸦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脑袋和尾巴，现在再来一个女孩子让她以身相许？ 停云手中捏着一柄小小的扇子，眼尾微微挑起一点弧度，“恩公若是真的这么想，那小女子……” “开个玩笑。”星耳根微微泛红，又瞥了一眼停云，“停云小姐没有受伤吧？” 闻言，停云笑意盈盈，“没有，恩公实力高强，停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呢，感谢恩公……” 一声声的恩公迷惑了屑屑开拓者的心灵，瞳孔几乎要变成小爱心。 “我后悔跑得没有星快。”三月七半月眼看着旁边的场景，双手环胸语气哀怨。 “加一。”程澈继续跟上，转而又说道：“但是我觉得星好像缺了一句台词，那句熟悉的台词才是灵魂。” 闻言，三月转头，疑惑道：“哪一句台词？”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程澈抿抿唇，“我就是停云小姐的狗。”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星槎海中枢，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地说出一句足以已流氓罪抓进牢里的话。 他对于自己的发言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双手揣兜没有任何羞赧。 星回头震惊地看着程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那你小瞧我了。”程澈推了推眼镜，轻声道：“我一直都是这种人。” 怎么了？ 人生在世，谁还能不当两回狗？ “各位恩公真有趣呐。”停云掩着唇轻笑出声，“不过我们还是尽快走吧，这里丰饶孽物的聚集越来越多了。” 程澈眼神闪了闪，嘴唇微微抽动却还是忍下了。 “你是不是又想说点什么？”三月七警惕地转过头盯着程澈，“我超了解你！” 程澈：…… 程澈看着三月七，“真想听？” “想听。”三月七点点头，眼神之中带着犹豫，转而又变为坚定，“人的好奇心总是会让自己又痛苦又愉悦。” 程澈瞥了一眼停云，垂下眼眸低声嘟囔，“叫什么恩公啊，叫相公。” 说着，程澈从兜里伸出两只手，将刚刚换好的衣服拉链拉开。 “你！要干什么！！！” 灰发少女跳到停云面前，遮住对方的视线，瞪大眼睛，“这里没有雅利洛六号的雪给你烧！！！” 一旁，景元歪着脑袋挑起眉头，似笑非笑道：“但是有一个幽囚狱哦。” 瓦尔特眼皮跳了跳，看着程澈胸口露出的雷光后转身抬手，“准备战斗吧。” 话音落地，一道道带着叶片的身影从四周浮现，将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好多敌人……”三月七瞪大眼睛，手中颜色奇特的冰晶浮现，“程澈，能咒一句吗？” “已经咒过了。”程澈扬起下巴，从胸前抽出带着雷弧的刀，“已经用乌鸦嘴把这些孽物削的跟凯亚的屁股一样了，就别嫌弃了。” 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咒胸口拔刀。 “各位恩公加油。”停云眨了眨眼睛，微微往后靠了靠，“小女子就仰仗恩公们的保护了。” 她往后推了推，陡然看到保持不动的景元，“将军大人您……” 不出手？ “景元也仰仗各位恩公的保护了。”景元弯着眼睛，肩膀上落着的团雀跳了跳，脸上笑容玩味，“恩公，加油哦。” 停云：…… 抢她台词？ 第168章 可是她叫我恩公诶。 “啧啧啧……” 景元双手环胸，绕着敞着衣襟的小乌鸦转了一圈。 “啧啧啧……” 星双手环胸，绕着敞着衣襟的小乌鸦转了一圈。 “啧啧啧……” 三月七双手叉腰，绕着敞着衣襟的小乌鸦转了一圈，“你还挺有料的嘛！” 一旁，瓦尔特推了推眼镜，保持沉默，只是用带着笑的目光看着程澈。 程澈将刀靠着腿立着，伸手拉上拉链，“再当复读机我就开始叭叭了。”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好的。” 景元挑了挑眉头，转过身去，“快些回去吧，孽物等会儿又会聚集起来。” 说着，景元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小乌鸦真出人意料。 以为是个辅助战斗喊加油叭叭叭的，没想到…… “你偷偷练胸？”星走在程澈身边，压低声音询问，“上次看你拔刀明明不是这样的。” 程澈：…… “你为什么会关注一个男性的身材？”程澈双眸之中似乎闪过了叫做无语的情绪，无奈道：“不过你记忆力还不错……” “因为小乌鸦挂件寄存在我这里，我看了里面的录像。”星扛着球棒轻叹，金色眼眸之中满是感慨，“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收集那么多的社死场面……时时刻刻录音录像啊……” “可能是不想被比下去？”程澈拎着刀走着，目光扫过街角，“这个世界比我的家乡卷多了，连身材都得卷……” 他都想去教令院打工十年再来了。 “男人的好胜心总是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星感慨了一句，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往前走，“等会儿到了落脚的地方我们一定要让程澈先翻一遍垃圾桶！” “是的！”三月七垫着脚拍拍程澈的肩膀，“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吃的是什么吗？” “加一。”瓦尔特一脸沉稳，但还是忍不住说道：“用美食拉高一个人的承受能力然后转身就走……这种行为……” “就和勾引对方爱上自己转身就跑一样！”三月七继续拍着程澈的肩膀，语重心长。 “恩公，这种人叫做渣男哦。”停云弯着眼睛笑了笑，笑意盈盈步伐轻盈，“会被人打的哦。” 星连连点头，“是的。” 程澈：…… 他取个外卖怎么就渣男了？ “你是不是有点太听停云小姐的话了？”程澈转头看着星，抿唇，“你介意我摸摸你的头吗？” “不。”星摇摇头，又补充道：“可是她叫我恩公诶。” “哦。”程澈点点头，摸出保温杯，“你们还记得给我泡茶？” 保温杯沉甸甸地，星核还在里面漂浮着，上好的茉莉花茶散发出清新的味道。 “小青龙泡的。”三月七背着手走着，轻声道：“他说让你别忘了送外卖上列车，要不然列车长会哭。” 程澈抿唇，轻叹一声。 他刚想端着茶杯来一口，转头却看到了一个偷偷斜着眼睛看的景元。 程澈迟疑了一下，把保温杯往前递了递，“来一口？冷泡茶，很棒。” 景元探头，陷入沉默。 一颗小小的东西裹着一层保鲜膜在保温杯之中浮浮沉沉，上面还沾着两片茶叶。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玩意儿看起来有点眼熟。 思索片刻，景元迟疑着伸出手在保温杯上面晃了晃。 刺骨的寒意涌来，冷飕飕的让人汗毛直立。 “星核？”景元满目苍凉地抬头，看着程澈一时失语，“列车组的成员这么莽吗？” “很正常。”程澈耸肩，思索片刻后还是收回了保温杯，“那你别喝了，等会儿我给你捡可乐喝。” “程澈！” 星一球棒打在一个丰饶孽物的脑袋上，转头看着程澈，“你不是说你咒过了吗？为什么还会复活？” 程澈一怔，左右看了看。 原本被打倒的丰饶孽物伤势快速愈合，锲而不舍的从地上爬起来虎视眈眈。 “啊这……”程澈摊手，“被吸干的七天神像也会自己回复啊……” “虽然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吧……”三月七快速躲开一刀，惊呼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不会被他们累死吧？” “不会。”程澈轻叹一声，“再把七天神像吸干就好了。” 这种时候，就有点想念钟离了。 程澈手中握着刀抬起来，指腹在长刀表面微微一抹，“让我想想我该怎么打这个伤害……” 先挂草还是先拿着刀砍？ “我知道！！！”星眼中突然一亮，从程澈包中翻出几瓶水塞给停云，“停云小姐，快洒水！让所有敌人全部变湿！” 星抢过程澈手中的刀，指了指周围，“快，长草！” 程澈：…… “你好熟练啊，但是我得教你一件事情。” 程澈摊手，一脸平静，“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先套盾，要不然会被炸死。” 一抹金光浮现，程澈终于在星期待的眼眸之中抬起手，保温杯随手放在背包侧边的口袋之中。 停云微微眯起眼睛，好奇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小乌鸦。 星核？ 星核在保温杯之中？ “瓦尔特先生……”景元站在瓦尔特身侧，双手环胸看着前方协作对敌的几人，轻声道：“列车组真是人才辈出啊。” 比起合作亦或是战斗力，更令人印象深刻的…… 屑！ 从车头到车尾或许没有一个不屑的！ “是啊。”瓦尔特表情不变，沉声道：“不仅人才多，头发也多。” 景元：…… 景元摸了摸脑袋，眯起眼睛盯着程澈的背影。 如果垃圾桶中的饭真的好吃，那么他神策将军这段时间的伙食就得让程澈负责了。 这次月末，自己可以带着彦卿一起吃程澈用程澈可怜巴巴求程澈！ 顺路可以带上一个饱受诅咒的太卜大人。 景元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要不在罗浮多放两个垃圾桶？ “恩公加油！” 停云举着小扇子捂着脸，另一只手朝着敌人泼水，“可不要让这些敌人伤害到小女子啊……” 程澈举着手转头，穿过手指框出来的小框看着停云，“停云小姐喜欢绿色的小草吗？” 第169章 没长膝盖? “你看，停云小姐好失落。” “那明明是哀怨。” “确实，没有人长草能够不哀怨的。” 一灰一粉两个女孩子手牵手走在停云身后窃窃私语，声音之中满是同情。 半晌，三月七突然停下脚步，迟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脑袋上长个绿色的小草也很可爱。” 星：…… 星转头看着三月七，目光一言难尽，“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们的队伍之中有一个程澈已经瞄准了你。” 说着，星伸出手按着三月七的肩膀，将某个小粉球转了个方向，“你看，他已经举起手对准了你。” 粉蓝二色交织的眼睛忽闪忽闪眨了眨，三月七迟疑半晌，“你说我能挡得住那颗绿色的炸弹吗？” “你能。”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突然疑惑开口，“可是我为什么觉得长草和我们刚刚揍的魔阴身有点说不出来的相似？” 说着，星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程澈。 “不一样。”程澈伸出手搓了搓保温杯上的水珠，朝着三月七弹了弹，“我只是嘴有点毒，你别把魔阴身和我扯一起。” 景元微微蹙眉，看着程澈思索着。 这是个长生种没错，但是无论是他的查探还是符玄的卜算，都和丰饶无限接近但又有点不同。 嗯，最近丰饶的令使是怎么了？ 先是被菲尼克斯嫌弃地甩脱，转身投奔了欢愉，然后又来一个气息接近令使却又不是令使，相似于丰饶却又不是丰饶的程澈。 景元想了想，默默将小乌鸦从安全名单挪到了观察名单之中。 虽然几次三番确认了，但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好的，有毒的丰饶。”三月七应了一声，看着程澈捏着一个小小的电池纽扣按在了自己胳膊上。 粉头发的少女抬手摸了摸脑袋上长出来的小草，捂着脸等待着绿色的炸弹爆炸，“你为什么不用刀上的雷电？” 程澈垂眸看了一眼脚边立着的刀，“因为我养的雷神走精通。” 炸一下…… 三月七扛不扛得住他不知道，但是他程澈显然是扛不住的。 “又在说奇怪的话了。”三月七嘟囔一声，晃了晃脑袋上的草，“先说好，我头上的草不能用来加餐。” 程澈瞥了一眼，“好。” 他将水杯塞进背包之中，陡然对上景元带着好奇的眼神。 程澈抿唇，“你也想长个草吗？” “不必。”景元笑着摇头，看向前方停下来的停云，“或许我们遇到了问题。” 程澈转头，看着头顶绿油油小叶片的停云终于从失落之中回神，满脸写着可怜，“各位恩公，小女子想请恩公们帮个忙……” 星眼睛一亮，“你说！” “我们的去路被挡住了呢。”停云指了指前方的消失的路，略显失望，“集装箱被用来当路障阻挡魔阴身了，所以……” 说道含着泪，停云咬唇，轻声道：“恩公们身手好，能不能……” “那……”星默默转头看向瓦尔特，“这种事就就需要一个超级厉害的杨叔。” “杨叔不是起重机啊喂！”三月七急忙打断，转头看着景元，“我们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有一个熟悉地形的景元将军。” 景元：…… “前方有操控台。”景元摊手，轻声道：“我相信各位恩公能够操控这些集装箱为我们让开道路的吧？” “将军大人说的对。”停云弯着眼睛一笑，轻声道：“不过或许会有敌人挡住去路，小女子相信各位恩公应该能保护好我这个身体孱弱的弱女子吧……”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你好会差遣人。” “可是她叫我们恩公诶！”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义愤填膺，“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得对！”三月七点点头，举起拳头，“出发——” “谁打我？” 话还没说完，一颗小干果砸在了脑门上。 三月七双手叉腰，眼含怒气地左顾右盼，“随手扔垃圾很缺……” 三月七猛地一顿，转头看着一旁的集装箱。 视线上移，一个男人蹲在集装箱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边。 程澈丢了丢手中刚拆开的干果袋，迟疑道：“你们是不会爬墙吗？没长膝盖？还是半月板坏了？” 三月七：…… 星：…… 瓦尔特：…… “说的有点道理。”星左右看了看，迟疑半晌后朝着程澈伸出手，“拽我一把，身高有点不够用。” 程澈抿唇，手指朝着一旁一指，“堆好台阶了。” 大大小小的箱子摆在一旁，高低错落刚刚好够走上来。 三月七怔了怔，拍拍脑袋，“我好像变得不聪明了，为什么没有想到翻墙。” 程澈蹲在集装箱上面看着三月七，“不，可能是你们不会爬墙吧。” 在贝洛伯格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没有体力条。 毕竟一个还没腿高的箱子拦在面前都得绕路解谜，完全没有屑旅行者的风范。 如果是荧…… 不光爬过去，卡bug都得试试能不能逃课。 “小女子还以为恩公是要将集装箱搬开呢，刚想提醒恩公小心闪腰。”停云掩着唇笑了笑，步伐摇曳走上来，“这样还真是方便。” 程澈起身看着停云，“是挺方便的，不过每次靠近停云小姐总是让我的心砰砰跳。” 停云：…… 停云仰起头，“是吗？这可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呢。” “你是不是又在想你不存在的老婆？”三月七探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程澈，“建议你别想，越想越难过。” “可能吧。”程澈眼神闪了闪，指尖搭在背包带子上面划了划。 跳的是心吗？ 跳的明明是星核。 程澈推了推眼镜，注视着停云从另一边跳下去，步伐不疾不徐地带领众人前往星槎的方向。 程澈微微侧头，看了景元一眼。 “怎么？”景元挑起眉头，“先说好，长草你就没窝了。” 程澈：…… “没。”程澈摇摇头，迟疑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在想今天晚上想从垃圾桶中捡点儿什么饭吃一吃……” 第170章 咒歪了……是 “恭喜你。” 三月七走在程澈身边，朝着景元开口，“你即将打开真正的美食世界！” “很美味吗？”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似乎有点好奇，“不过我一直都觉得罗浮的美食很不错。” “超美味！”三月七重重点头，伸手从星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塞进景元手里，“点菜，想吃什么就找个好看的说一遍，这样程澈就一定会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 景元：…… 景元低头看着手中手写的菜单，迟疑着看着上面的字，“这是什么文字？” 三月七低头一看，一堆鬼画符。 “哦，程澈那里还有电子版的，你问他要。”三月七拿过菜单揉了揉塞进了程澈的包里，“他的鬼画符可以不用看了。” 景元：……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朝着程澈询问，“你需要一本字帖吗？” “不需要。”程澈摇头，“我一个工科人练什么字……” 说着，程澈将小乌鸦挂件挂在包上，轻声道：“我现在有一个秘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哦？”景元挑眉，“什么秘密？” 程澈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轻声道：“还蛮重要的，但是我觉得我说出来会失去很多很多乐趣。” 手机揣在兜里微微一震，程澈轻叹一声，揣着手慢悠悠往前走。 停云，一个能够让星核不顾丢脸都想乱动的人。 但是看这模样是要进卡池的，应该…… 程澈突然一顿，回忆起了这个世界的前缀——崩坏。 “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程澈双眸无神，心中苍凉一片，“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米家玩家，但我深知崩坏二字代表着什么。” 且不论崩坏二字，就算停云真和星核有关系他也不能说啊。 卡芙卡还盯着呢……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有点听不懂程澈在说些什么，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瓦尔特。 瓦尔特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脑袋，“他有时候就是会这里有点不是很好用。” 平时挺机灵一孩子，有时候就是会说一点别人听不懂的东西。 不过崩坏两个字他听清楚了，需要找个时间和程澈认真聊聊。 景元眼神闪了闪，还是点头。 “各位恩公，由此前往星槎海。”停云停下脚步，微微颔首，“这边请。” 说着，停云微微皱起了眉头，转身看着自己的小尾巴，“哎呀，我的漂亮尾巴都被蹭掉了好多毛……” 说着，停云用小扇子拍了拍尾巴上松软的毛发，似乎很是苦恼的模样。 星停下脚步，侧着头看着停云，“你……” “恩公怎么了？”停云抬眸看着星，迟疑道：“有什么不对吗？” 星想了想，“要不让程澈摸摸？说不定新长出来的更松软漂亮。” 说着，星用手肘戳了戳程澈。 眨眼之间，程澈反手拍在星的胳膊上，屈起对方的手肘用力一捏，“让你别戳我腰别戳我腰，非不听。” “嘶……”星倒吸一口冷气，弯下腰捧着手肘，“谁家条件反射捏手肘啊……” 可恶！ “我家。”程澈瞥了一眼星，转头看向停云，“虽然我很想摸，但是我觉得尾巴这种东西不适合异性来摸，所以……” 程澈拎着包上的小乌鸦挂件晃了晃，“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让这个小乌鸦摸，不过不确定尾巴和脑袋是不是一样的。” 停云：…… 她只是想要漂亮尾巴，可不想要掉毛尾巴。 停云思索片刻，刚想开口就被一只手按住了手中的扇子。 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垂眸看着自己，手掌按着扇柄上，“我想停云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停云微微挑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对方的另一只手。 修长的手指搭在背包上面，指尖虚拢着保温杯。 “当然。”停云脸上扬起玩味的笑容，娇娇俏俏地笑着开口，“小女子怎么会拒绝恩公的要求呢？” 说着，停云微微侧身，挑起眉头，“小女子的尾巴可是很漂亮的哦。” 程澈：…… 狐狸精！ 这就是个狐狸精对吧！！！ 程澈深吸一口气，将小乌鸦挂件塞进一旁双眼渴求的星手中，“给你。” 星：？？？ 星：！！！ 灰发少女一瞬间来了精神，“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可以。”程澈转身，背对停云垂眸。 行吧，下次变成小乌鸦去踩停云的头。 自己现在这个大男人去摸人家脑袋和尾巴显得有点耍流氓的样子…… “恩公轻一点哦。”停云弯着眼睛笑眯眯地模样，轻声道：“人家的尾巴可是很珍重的。” 星眨眨眼睛，“好。” 想揉，是肯定轻不了的！ 景元面对程澈站着，仔细打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虽然你现在没有任何表情，但我觉得你……可能在骂你的同伴？” 程澈抬眸，“那你猜的很对。” 羡慕…… 羡慕不够，直接嫉妒。 景元垂眸轻笑，“看来接下来的罗浮有很多人会遭殃啊……” 但没关系，掉的毛除了给程澈扎团子的，剩下的都送去建木下面，一把火…… “菜单。”程澈翻出手机给景元发了个文件，懒散开口，“随便点菜吧。” 景元点点头，点开菜单仔细看着，“你和你的同伴有忌口吗？” “既然把菜单发给了你，你就应该知道这份菜单上没有任何我们不吃的东西。”三月七探头看看，又转回去背着手看着正在摸尾巴的星，“所以尾巴会掉毛吗？” “现在不掉毛总有一天会掉的。”程澈声音平静，双手揣兜，“迟早有一天我这双手连腿毛都能摸掉……啊不对……这个世界没有腿毛。” 三月七：…… 三月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恢复成正常颜色的腿，“美少女才不会有腿毛，不过掉尾巴毛的停云小姐应该还是很好看。” “嗯。”程澈平静开口，“仙舟最美的狐娘，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叫我？”星快速转头，一脸天真，“叫我干什么？” 程澈抿唇，转身。 三月七张大嘴巴，“星，你的手为什么在发光？” 灰发少女低头看手，沉默半晌后抬起头看着停云，“咒歪了……是你的尾巴在发光……” 一边掉毛，一边发光。 怪不得那三个大男人要转过身去，转过来一定能看到他们因为忍笑扭曲的脸。 第171章 不烧也得烧! “这是垃圾桶中能翻出来的食物？” “谁家外卖从垃圾桶中取啊……” “离谱……我从未见过如此不合常理之事……” 种种声音之中，程澈一脸平静地坐在凳子上，将自己面前的一次性餐具剔去毛刺，又打开一瓶饮料倒进保温杯之中，“能吃就得了，还在乎是不是垃圾桶取外卖呢……” 一旁，来自列车组的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极为熟练地将自己的餐具收拾好，准备开饭。 程澈放下筷子，拍拍星的肩膀后指了指旁边一个巨大的外卖袋，“现在轮到你去送外卖了。” 星：？？？ 灰发少女疑惑地转头看着程澈，“虽然我连垃圾桶都敢翻，但是送外卖……” “我相信送外卖的基因已经写进了你的骨子里。”程澈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送回列车上吧，总不能咱们吃好喝好，留守列车的几个人啃着干粮哭唧唧吧。” 多不好啊。 闻言，星皱了皱眉头，迟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咱列车也是会采购物资的呢？” “会。”三月七耸肩，无奈道：“但是你在经过程澈的外卖洗礼之后真的能吃得下去吗？” 星：…… 灰发少女沉默下来，似乎被这个回答说服了。 星站起身来，拎着外卖袋子朝外走去，“我懂啦，我这就打星槎去给他们送外卖。” 话音落地，热闹的饭局瞬间陷入沉默。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镜框，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我们开拓者……难道不能用界域定锚吗？” 灰发少女气势十足的步伐微微一顿，低头，“说的有点道理。” 怎么自己的脑子也不够用了呢？ 看着星走捷径送外卖，程澈垂眸，默默将手中的纸巾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放在碗旁，又从手机备忘录之中删掉了土特产这个小事情。 随外卖附送土特产，很合理。 不过五分钟，星已经从列车回来了，她一屁股坐在三月七的身边，眸中盛满了期待，“我们现在可以开饭了吗？” 说着，星转头看向程澈，眨巴眨巴眼睛，“很久没有吃你捡到的饭了。” 期待！ 程澈一怔，目光看向景元。 景元：…… “啊？”景元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迟疑地看着面前面面相觑的众人，“开饭……？” 还得他喊一声开始吗？ 编外云骑军训练？ “虽然饭是我准备的，但是这是你的地盘，而且……”程澈抿抿唇，轻声道：“年纪大。” 景元：…… 年纪大，年纪大，年纪大…… 魔音在一瞬间卷入脑海之中，景元脸颊都有些许的僵硬。 他如同卡壳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程澈，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嘶哑，“我……年纪大？” 说到最后，景元没忍住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程澈：…… “啊？”程澈张了张嘴，又指着自己，“我十九。” 景元抿唇，“那确实是。” 白发男人默默转过身去，拿起筷子，“开饭吧……” 怎么不说瓦尔特年纪大呢？ 就说他是吧？！ “开饭！”三月七欢呼一声，又往旁边让了让，对着顶着浴帽的男孩轻声道：“你得快点抢，要不然等会儿饭没有了。” 闻言，彦卿点点头，眼疾手快的夹走一颗肉丸子。 “好吃。”星咽下一口食物，顺手拧开旁边的水瓶仰头喝着，“诶？还挺好喝，这是什么水？” 说着，星左右看了看，“我记得刚刚的外卖袋子里程澈也放了两瓶水。” 景元抿了抿唇，放下筷子，“可能是罗浮某些龙的洗澡水呢？” 不行，那个星核猎手的这句话真的太洗脑了。 星：…… 灰发少女看了看手中的水瓶，犹疑着开口，“那……该不该继续喝……” 说到这里，星突然回神，目光看向景元，“所以这条龙好看吗？” 好看就可以继续喝。 闻言，景元思索片刻，“挺好看的吧……” 无论是之前的龙尊还是现在的龙尊，都算美人。 在景元震惊的目光之中，听到这句话的星猛地举起手中水瓶仰头喝着，“干了！” 三月七眨眨眼睛，往程澈身边凑了凑，“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是你才能干出来的……” 没想到，疯了的不是程澈，是星。 “足以看出你对我的误解很深。”程澈看着一旁的灰发少女，轻声叹气，“不过也很正常……等我看到龙说不定我也能干这种事情。” 还没看到呢，喝得有点早了。 “哦。”三月七点了点头，很平淡地接受了队伍之中有两个癫狂伙伴的事实，“那祝你幸运。” “曾有一位客人说过一句话。”景元突然挑起眉头，笑着看着程澈，“想知道吗？” 程澈顿了顿，“你说。” 说着，程澈伸手将一块鱼肉夹进碗里，垂着眼睛将鱼刺剔除。 景元轻笑一声，道：“鳞渊冰泉不仅是洗澡水，还是泡过烂木头的水。” 说到这里，景元挑起眉头看着程澈，似乎是在仔细打量对方脸上的表情。 程澈掀起眼皮看着景元，“烂木头在这里指建木吗？” “嗯。”景元点点头，笑眯眯道：“你觉得这个形容贴切吗？” “挺贴切的。”程澈将鱼刺丢在纸巾上，轻声道：“但没关系，建木会自己烧起来的。” 没事，多咒几天，总会有一句灵验的。 高温消毒，消完毒的洗澡水也不是不能喝一下。 如果真的烧不起来，他可以飞到建木最上面，然后跳下来，濒死的时候…… 不烧也得烧！ 景元笑了笑，收回视线，“好。” “本座的法眼告诉本座你们在偷偷吃独食。” 一颗粉色的脑袋出现在院墙之上，符玄从墙上跳下来，双眸之中满是谴责，“景元，凭什么大家一起掉头发你却偷偷吃美食？！” 景元露出笑容，“哎呀，是我今天工作有点……” “哼，你的工作明明是我做了。”符玄哼了哼，走到景元旁边，“往旁边让让。” 掉发换来的食物，她符玄值得！ 景元往旁边挪了挪，又将新餐具递过去，“符卿不要这么急躁，只要小乌鸦在罗浮一天，我们都能吃到。” 实在不行…… 扣下！ 第172章 不敢猜 “我觉得你可以关注一下停云小姐。” 酒足饭饱之后，程澈捧着保温杯坐在院子之中，身后是二层小楼，似乎是罗浮用来待客的客栈。 景元卸下铠甲，身上穿着看起来舒适随意的天青色短衫。 闻言，景元微微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问题，但是我的冰块有问题。”程澈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杯，轻声道：“我对星核星神这些东西了解不是很多，以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知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星核有点问题。” 闻言，景元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好，我明白了。” 景元抬眸看了一眼院中零零散散凑在一起闲聊拉近关系的众人，还是开口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因为什么？” “嗯？”程澈疑惑地抬起头，眼神之中是明晃晃的疑问，“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原因？我不该告诉你吗？” 程澈忍不住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试图看清景元眼中的神色。 “我的问题是，你的正义感让你告诉我，还是你和罗浮在解救过程中建立的友谊，亦或者……”景元想了想，还是开口，“想让星穹列车顺理成章插手此事？” 程澈：…… 脑补太多的人果然没有乐趣。 “首先，列车组所有人都有可能有正义感，我没有。”程澈叹了口气，靠着椅背半闭着眼睛看着景元，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其次，解救这两个字也就你能睁着眼睛说出来，我明明是自己飞来的，最后……” 程澈顿了顿，指了指旁边的几个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插手，没有我他们也能顺利取信于你，而且我想神策将军也不会任由几个有能力的帮手置身事外吧？” 听到这里，景元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说的很对，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程澈顿了顿，“你问，但是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答案。” 以前都是他问丹恒，现在换别人问他对吧？ 他一个原批上哪儿知道穹鬼的事情去？ “没有正义感是因为你曾经犯罪还是因为什么？”景元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撑着下巴看着程澈，“随口问问。” 程澈沉默片刻，忍无可忍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之后，他看着景元，一双眼眸清澈见底，“这仨字太高尚了，我不配。” 景元：…… 好一只诚实的小乌鸦。 这个答案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那你告诉我停云有问题的原因呢？我觉得按照你的性格，或许会更乐意观察一下对方的行为？”景元撑着下巴看着程澈，懒散道：“虽然都说你和丰饶两字有关，但我觉得你更喜欢欢愉二字不是吗？” 试试。 最近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加一起，再来两个与丰饶之力有关却更偏向欢愉行者的人，实在是太乱了。 菲尼克斯，程澈，一个列车组新成员，一个星核猎手新成员。 虽然多番试探，但相似太多，区别或许就是符玄的卜测了。 景元抬眸看着程澈，眼神之中似有试探。 “手握线索的目击者将线索交给执法者，这难道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吗？”程澈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轻声道：“你不能因为我有时候发癫就觉得我脑回路不正常……” “什么？” 一道惊呼从旁响起，三月七瞪大眼睛双手捂唇，“你脑回路还正常过？” “哈哈……”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腰腹微微弯着，眼中满是戏谑。 “不正常这会儿的罗浮早被头发淹了。”程澈嘟囔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现在有点怀念我的朋友了，见到他你们就知道真正的不正常是什么样子了。” “谁？”三月七歪歪头，“我一直觉得在开拓旅途之中，已经不能有什么人能让我震惊了。” “一个小伙伴，但可惜，早我一年猝死了，我怀疑他去了我梦寐以求的地方。”程澈冷笑一声，声音之中带上些许诅咒的意味，“我现在觉得下一个凉的就是背刺我的狗东西。” “哎……”三月七叹了口气，“那你们这个朋友的圈子还真是有点倒霉在身上的……” 她伸手拍拍程澈的肩膀，“所以我想吃个冰激凌你能帮我捡到吗？” 程澈回过神来，晃晃悠悠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前弯腰。 “将军见谅，这孩子还小。”瓦尔特在沉默之后终于开口，沉声道：“星核爆发，不知道星穹列车能不能帮上一点忙？我们此来也是为了星核。” 闻言，景元勾唇一笑，“当然，各位明日请前往神策府一叙。” 瓦尔特微微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后微微后仰身体，看着程澈将一袋冰棍儿冰激凌放在桌上。 程澈从袋子里抽出一个抹茶味的冰激凌捧在手里，陡然对上了瓦尔特的视线，“？” “现在该进行我们之间的谈话了。”瓦尔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托大自称一声长辈，你的身体和你在罗浮的经历我需要知道，以此来判断你是否出现危险。” 瓦尔特靠着椅背腰背挺直，双手扶着手杖一脸正经。 秘密他不问，列车上有秘密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程澈也勉强算自己老乡吧…… “不知道。”程澈摊手，表情无辜，眼神更加无辜，“在贝洛伯格烧起来之后我就被星核猎手带到了罗浮，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儿变成乌鸦汤，后来被景元将军解救了，踩了几颗好头，顺便付出尊严变成小乌鸦被揉。” 瓦尔特陷入沉默之中，无语二字几乎充斥着整个心灵。 以后这种事情没必要问了，在程澈这里就没有什么大事。 “那你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瓦尔特沉思许久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问道：“对于你身体的变故是否有什么猜测？” “变乌鸦伤势愈合速度很快，不敢猜，怕猜错了给自己再奶一口。”程澈摊手，一本正经。 瓦尔特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崩坏你的了解不多，那你知道什么？” 程澈：…… 他知道刀啊…… “不了解，但我知道每一个捅向我的刀片都会被乌鸦嘴寄给策划和编剧。”程澈双眼之中似乎又出现了名为慈祥的情绪，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至极，“我坚信这一点。” 第173章 你这个保底会歪吗? 天舶司之中甩着尾巴的狐人各司其职，身着靛蓝色衣裙的狐人女子站在桌前皱眉看着景元，轻声道：“将军，让客人插手罗浮内部事务或许……” “无妨。”景元摆了摆手，脸上笑容不见半点儿改变。 他看着驭空，轻声道：“让他们帮我一点小忙就好，至于星核一事……” 说到这里，景元目光闪了闪，脑海之中浮现程澈昨晚说过的话语。 半晌，景元轻笑一声，“不必担忧。” 闻言，驭空紧皱的眉头似乎是松了松。 她微微侧身，看向站在大厅之中好奇观察周围的几人，“既然将军如此说，那么妾身也就安心了。” “各位。”景元微微一笑，走到了星穹列车一行人面前，“我这里确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各位。” 闻言，瓦尔特微微颔首，“请说。” “星核猎手与星核连番侵扰仙舟，星核一事仙舟自会处置，但是如今要紧的是……”景元顿了顿，轻声道：“各位来此也是因为星核猎手，我们想要找出星核猎手所图为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 “抓一只星核猎手回来审问！”星接过话茬，脑海之中除了卡芙卡似乎没有别人，“你们想抓谁？” 闻言，景元微微一笑。 他抬起手在空中微微一划，泛着蓝光的投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紫红发色的女人双手环胸笑得温柔，一旁是翘着腿坐在天台边玩游戏的少女，嘴中正吹着一个大大的泡泡。 另一边，一个长发男人抱着胸双眸之中满是杀意，长发披散在身后似乎开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除此之外，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裤子的男人安静站着，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覆盖下半张脸的黑色口罩，耳边一个铃兰坠子微微摇晃。 几人一怔，对视一眼后张大嘴巴，“都抓？” 这是不是有点胃口太大？ “不……容景元介绍一番。”景元摇了摇头，轻笑着开口，“我们曾经抓捕过其中一位，刃，后来这一位……” 说到这里，景元眼皮跳了跳，指向另一个看起来很是陌生的男人，“菲尼克斯，星核猎手的新成员，在刃入狱后多番探望且自投罗网，最后一走了之。” 星：…… 三月七：…… “这就是他的赏金从一百万变成两百万的原因吗？”星想起了收到的那几张通缉令，迟疑道：“不过后来为什么变成了三百万？” 闻言，景元抿了抿唇。 他看了一眼刃的投影，又看了一眼某个新成员的投影，“因为在他离开之后，刃再一次越狱，越狱之后就是绑架程澈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星：…… 三月七：…… 涨到三百万是不是有点少？ “那我们要抓谁？”灰发少女迟疑地左右看看，似乎有点犹豫，“卡芙卡和刃绑架程澈我们见过的，刃当时似乎在雅利洛六号和程澈打起来过，银狼是个骇客，至于这个新人……” 没见过，没印象，没有打过任何交道。 “景元如今只能确定这三位仍旧潜伏在仙舟之中。”景元挥手打散银狼的投影，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三道不同的投影，“菲尼克斯，卡芙卡，刃，抓谁都好，最好全抓。” 哎…… 本来已经抓到了两个的……但是吧…… 这个新人真的太猖狂了，幽囚狱那么多法阵一点点用都没有哇…… 景元无奈轻叹，“保底先抓一个。” 话音落地，沉默地玩手机的程澈抬起头，“你这个保底会歪吗？” 周围众人听到此话脸色不由得一僵，默默转头看着程澈。 与星穹列车众人脸上的震惊不同，一旁的景元似乎正在判断乌鸦嘴的毒性，而驭空一脸茫然，根本不明白这句话即将带来多大的变故。 “别歪别歪！”三月七抓住程澈的手来回晃，眼底满是惊悚，“这个不能歪！” 歪了他们在仙舟的开拓会变得坎坷起来！ 一旁，星拎着球棍掂了掂，“每日后悔一次为什么当时没找到马桶搋子……” “咳咳……”瓦尔特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转头看向景元的目光满是认真，“景元将军，你希望抓到谁呢？如果歪的话……歪成谁呢？” 景元：…… 白发男人指尖摩挲着，目光从程澈脸上挪到了瓦尔特脸上，“我希望抓到卡芙卡，她在星核猎手之中知道的信息多一点，刃也不错，刃可以用来引出卡芙卡，至于菲尼克斯……”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他的手段我至今未曾看清，抓到了关不住，哪怕关住了……” 新人，又能知道多少东西？ 至于探究秘密，没得探究，先扔建木下面一起烧。 “完了……”三月七哀叹一声，有气无力道：“歪了的话我们可能只能抓一个抓不到的菲尼克斯……” 程澈忍不住，“这个保底且歪代表至少能抓到一个，但可能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一个。” 不能忍，这群人连抽卡机制都不懂！ 这是对一个米家玩家的侮辱！！！ 话音落地，景元转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程澈莫名感受到一股针对，迟疑道：“你……” “彦卿。”景元转身看向一旁的少年，微笑着开口嘱咐，“去请龙尊龙师，再请太卜，驭空小姐也去幽囚狱，一起加固阵法，我们或许要抓到一个星核猎手的新人。” 程澈：？？？ 在程澈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景元面带微笑地转身看向程澈，眸中神色变为期待，“我帮你找好头，你帮我咒星核猎手或者幽囚狱的阵法可以吗？争取让喜欢偷跑的小老鼠被关在里面。” 咒！ 全部都可以咒完！ 程澈：…… 男人脸上隐约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少年气，但此时这股朝气转为颓败，双眸失神的看着景元。 程澈双手揣兜，表情平静，眼中却仿佛失去了高光。 他确实对这个马甲掉不掉的不是很在意，但是吧…… 这种自己咒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彪？ 第174章 不叫恩公叫流氓 数道目光集中在双手揣兜的男人身上，眼神之中是满溢的期待。 驭空眼中划过一丝狐疑，询问般的目光左右看看，最终还是忍下。 “认真的吗？” 沉默许久，程澈终于忍不住开口，诚恳地看着景元，“咒可以，但是你要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叭叭上头连自己都咒。” 景元点点头，声音之中隐约带上一丝感慨，“我相信你。” 程澈：…… 不如不信！ “那我试试。”程澈垂眸，目光落在景元的长靴上，“我试试有没有用。” 咒了，自己倒霉，有可能掉马。 不咒，马甲现在掉。 程澈应下了这个诅咒自己的要求，心中苍凉一片。 “景元会以将军的身份为各位提供便利。”景元露出微笑，朝着星穹列车众人开口，“追捕星核猎手的事情仰仗各位了。” 闻言，瓦尔特微微点头，“将军放心。” 说着，瓦尔特侧了侧头，朝着同伴们轻声道：“走吧。” “好的。”星扛起自己的棒球棍，晃晃悠悠朝着门外走去，“怪不得程澈让我背垃圾桶呢……这里都没有垃圾桶可以翻……” 三月七歪着头看看景元，又看看瓦尔特，“所以今天谁点菜？” “先做正事吧。”瓦尔特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跟在星的身后走出司辰宫。 “知道啦杨叔。”三月七嘟囔一声，蹦蹦跳跳地走在瓦尔特的身侧。 程澈看着同伴们走远，侧头看着景元。 他沉默了片刻，抬脚朝外走去，“走了，咒人追人……” “程澈。” 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澈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转过头看着景元，疑惑道：“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事情吗？” 闻言，景元微微摇头。 他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仔细打量片刻后才开口，“你很喜欢星穹列车在宇宙之中的旅行吗？” 程澈顿了顿，“谈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 男人身姿颀长，穿着随性的运动衣站在司辰宫之中，身上的挎包之中零零散散放着应急的各种物品，细碎的羊毛卷遮住额头和眉毛，露出浅浅的瞳色。 景元勾唇笑了笑，“我明白了。” 他转过身摆手，“等你们的好消息。” 程澈眸光闪烁，许久后唇间挤出一声笑，这才转身离开司辰宫。 瓦尔特等人等在屋外，看到程澈出来后这才点头。 “你好像和景元将军的关系很好？”三月七背着手走着，轻声道：“但是感觉又没有那么好？” 很奇怪，也很诡异。 但是美少女的脑袋才不会思考那么多的问题，得到答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开口问。 程澈站在司辰宫门口的台阶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广场，“他在试探我是不是星核猎手的那个新人。” 说着，程澈懒散地迈着步子走下台阶，“试探好几天了。” “呃……啊？！！！”三月七的声音出现很大的转折，快步追上程澈，“你怎么可能是星核猎手嘛！你明明从砸碎列车开始就和我们在一起的！” 除了被绑架分开两天，剩下的时间几乎可以算得上形影不离，就算晚上也是大通铺有舍友，零零散散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程澈在两个星球之间来回。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心中喟叹，“谁知道呢……” “程澈。”瓦尔特伸手按住程澈的肩膀，沉声道：“景元是个聪明人，无论是翻脸还是交好都留足了退路，你……” 他抬眸看着程澈，眼镜片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你来到罗浮几天时间，有发现什么吗？” 程澈想了想，“停云和星核有关，剩下的……不知道，我这几天连他的私宅都没有走出去，就算出门……也有人跟着，彦卿，符玄，亦或者景元。” 瓦尔特眉头皱了皱，搭在手杖上的手掌不由得微微一动，“先去找人吧，罗浮潜藏的秘密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留心星核就好。” 一旁，三月七疑惑开口，“虽然我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但是他们不是很想让我们插手星核这件事情……” 帮忙是一方面，但与此同时也将他们从星核一事之中剔除。 瓦尔特摇了摇头，目光从周围几人身上扫视一圈，“程澈去接触一下停云小姐吧。” 程澈：…… 程澈轻叹一声，摊开手，“虽然我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是我不得不说停云小姐这种关键人物总会和我们不期而遇的……” 话音落地，一行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怔住。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头顶的绿色小叶片一晃一晃的，“等等……这句话有点耳熟。” 星微微皱眉，“你好像对桑博说过这句话……” “嗯。”程澈坦然点头，将卫衣袖口往上卷了两圈，无奈道：“你就说后面遇见没。” 星：…… “遇见了。”灰发少女点点头，一本正经，“但是我觉得停云小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和我们同行，所以……” 说到这里，星仰着头看着程澈，诚恳建议，“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抓捕星核猎手，但与此同时星核也不能忽略，你手里有星核，可以跟着停云小姐的。”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你身体里面还有星核呢，为什么是我？” “可能……”星摸了摸脑袋，“我怕我屑起来吓的停云小姐以后不叫恩公叫流氓。” “你的回答说服了我。”程澈伸手拍拍星的脑袋，双眸之中满是无奈，“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星捂着头抬起眼，“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找出一个浴帽给我吗？” 程澈顺手从包里抽出一个浴帽递过去，收回手揣进兜里，神色平静，“我现在是嫌疑人，单独行动会加深怀疑，而且……”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司辰宫大门，轻声道：“我不觉得现在没有人盯着我，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人，是机巧鸟什么的玩意儿……” 星皱着眉头，询问般的目光看向瓦尔特。 “景元将军自会查探星核一事。”瓦尔特想了想，看向程澈，“你好像并不急于洗脱嫌疑？” 第175章 睡醒再说吧。 视线再一次聚集在程澈身上，他脸色没有半点改变，轻声开口，“洗不掉的。” 话音落地，三月七张大嘴巴，“你别告诉我你真是星核猎手，你什么时候加入的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吗？” 话音未落，瓦尔特沉重叹气。 他伸手拍拍三月七的脑袋，“小三月，以后可以听完所有话再开口的。” 程澈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对方在仙舟再一次出现且被捕那我就是清白的，对方不出现那我身上的嫌疑会更重，但是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所以洗不清。” 可是为什么要洗清嫌疑？ 程澈面无表情，盘算着心里那一抹隐晦的不爽究竟起源于哪里。 闻言，星眉头紧皱，“那我们就必须要抓到星核猎手中的这个新人了，要不然……” 要不然他们的同伴就会被冤枉！ 垃圾桶小分队再少一人！ 从此也没有美味的外卖可以吃。 程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所以你的注意力为什么会放在一定要洗清嫌疑上？” 星茫然抬眸，“那要不然呢？星穹列车的小乌鸦变成通缉犯？” “我没什么意见。”程澈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瓦尔特，“所以关键不在于追捕通缉犯，也不在于试探我到底是不是星核猎手，而是无论我是不是星核猎手，目前罗浮只能通过我来寻找星核猎手不是吗？” “我和刃在雅利洛六号打过一架，我被绑架带来罗浮，又被刃拱手送去罗浮手中。”程澈声音平静，看着瓦尔特开口，“刃逃跑，菲尼克斯逃跑，卡芙卡不知所踪，跟着我还有……我们，才能找到他们。” 程澈微微松了口气，摊手，一左一右两个眼睛之中写着不爽两个大字。 闻言，瓦尔特点了点头，“是，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列车插手追捕一事的理由，拘着你不在罗浮自由活动，也是在让星核猎手动起来。” “那……”三月七茫然地摸着脑袋，迟疑道：“我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程澈调整了一下背包带子，活动肩颈处的肌肉，“我打算回列车睡一觉，睡醒再说吧。” 程澈点开手机上的地图，思索着从哪里的锚点走比较近。 不过眨眼之间，一口毒奶的小乌鸦消失不见。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头看着瓦尔特，“他是因为被怀疑所以生气了吗？感觉他现在……” “有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星抱着棒球棍，一脸无奈，“没看出来程澈还挺小心眼的……” 瓦尔特侧眸看了一眼盯着这边的云骑，目光又望向不远处等待几人的停云，“他在生气不商量就把他当做诱饵。” 闻言，三月七疑惑歪头，“可是我们不都是诱饵吗？” “但是你没有程澈那么记仇……”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伸着懒腰，“如果景元能面对面说我想拿你当诱饵，程澈可能会兴致勃勃地完善对方计划顺便配合行动。” 说到这里，星转头看了一眼星槎海的方向。 啧，乌鸦心眼儿真小啊。 “那我们呢？”三月七指了指自己，又看着面前的杨叔和星开口，“我们现在该不该生气？” 话音落地，两人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三月七。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上的嫩绿色小草，“你们现在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我们来这里是找星核的，程澈走的干脆就是因为知道我们不会离开。”星沉重地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无奈道：“我们走了的话，那还不如不来罗浮，让景元将军把小乌鸦快递给我们也可以。” 傻乎乎的。 果然是阿巴阿巴小粉球。 星拍拍三月的肩膀，无奈叹气。 一旁，瓦尔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程澈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怎么感觉这是不喜欢别人拿他当傻子？ …… “你出去干什么？” “你回来干什么？”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在列车门口面对面站着，脸上写满了茫然。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你要下车去帮忙吗？” “嗯。”丹恒点点头，眼底带着一丝狐疑，“你回来是……” “休息。”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正在捂着眼睛哭哭唧唧的帕姆，还有旁边放着的两大袋毛发，脚下放轻朝着后方车厢走去，“养好伤再出门玩，但是我觉得没有我你们应该也能解决这次的事情。” 程澈走了两步，转身看着丹恒，“你去罗浮不要紧吗？” 丹恒眼皮跳了跳，摇头，“没事。” “好。”程澈推开车厢连接处的小门，走向自己卧室的方向。 “丹恒？”红发女人手中端着咖啡杯上前两步，目光迟疑，“你会回到列车吗？” 丹恒顿了顿，思索半晌后放下了手中长枪，“我等会儿再下车，我去看看程澈。” 不太对劲。 放着那么多好头不摸自己跑回来…… 姬子微微挑起眉头，指尖摩挲着披散在胸前的长发，目光看向后方车厢。 丹恒放下自己行李再敲开门的时候，程澈已经换了一身短袖短裤，蹲在地上用湿纸巾擦拭床边的小凳子。 “怎么了？”程澈咬着饼干回头，含糊道：“你想带点儿外卖再下车吗？” 丹恒：…… 他们列车组现在从开拓者变成吃货了？ 丹恒左右看了看，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你怎么不和瓦尔特先生一起在罗浮开拓？” 程澈顿了顿，低声嘟囔，“最近真的是好多人都在问我问题……” 在丹恒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坐在地毯上，整个人靠着床沿放松下来，“有人怀疑我是星核猎手，多番试探，现在不管我是不是犯人都算诱饵，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丹恒：…… “能理解。”丹恒点点头，转而又疑惑道：“但我不理解你的嫌疑从何而来。” 以他丹恒的视角来看，程澈和星核猎手除了打一架和被绑架之外没有任何联系。 打一架是为了绑架，绑架是为了带着星穹列车来罗浮，很合理。 程澈抿唇，仔细想了想，“可能是聪明人的直觉吧。” 具体的线索没有，证据也没有，足以支撑这个猜测的只有景元自己的直觉。 程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食指和拇指掐在一起，没什么条理的来回拨动，“这件事情在逻辑上没有任何错误，但是我莫名感觉不爽。” 不是被当棋子的受控感，是一种藏得很隐晦从未遇见过的情绪。 闻言，丹恒眸色更深，看着程澈一言不发。 第176章 货到付款 “怎么了？” 姬子靠在沙发旁边，看到从客房车厢走出来的丹恒，微微挑起眉头疑惑道：“程澈似乎……” 丹恒摇摇头，“嘴硬的不仅有死鸭子，还有小乌鸦。” 丹恒握紧长枪，抬眸看着姬子，“我先下车了，会和他们一起回来的。” 闻言，姬子脸上露出温柔笑容，轻轻点头，“好。” 列车的门开了又合，姬子收回视线，随手将指尖揪下来的一缕红色长发放在一旁的纸袋之中。 姬子等了半小时，缓步走向后方的车厢。 卧室之中，程澈坐在书桌前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沓白纸，上面是鬼画符一般的字还有拉长的箭头和线条。 不看字迹，确实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条理的思维导图。 但可惜，字太丑。 姬子推开门，刚好看到程澈面无表情但是动作气急败坏般将笔一扔纸一团，整个人朝着旁边柔软的床铺一扑，扑在上面死命捶枕头。 姬子：…… 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姬子眨眨眼睛，刚好对上那双抬起来的浅琥珀色眼眸。 程澈怔了怔，从床上翻起来将褶皱的衣服拉平，“该开饭了对吧？” 姬子抿唇点头，“对。” 其实是想来关注一下新成员的心理健康问题的，但是现在看来…… 别关注了，这就是个小孩。 程澈戴上眼镜，脚尖勾起地上的拖鞋朝着外面走，“你想吃点儿什么？” 姬子想了想，在手机上点开菜单，跟在程澈身后开始念，“金汤鱼片，麻辣藕片，鸭脖，红豆抹茶蛋糕，摩卡咖啡……” 程澈朝着列车后方的车厢走去，寻找自己的垃圾桶，“好的。” …… “今天……没有饭可以让我们蹭一蹭吗？” 三颗正在掉发但不同色的脑袋出现在客栈上房的门缝之中，目光带着期待看着正坐在桌旁玩手机的几人。 桌上空空荡荡，没有食物，没有美酒，甚至连让人掉发的小乌鸦都消失不见。 景元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僵了僵，“你们是不是缺一个同伴？” 又被星核猎手绑架了？ “啊？”三月七茫然回头，看着面前几个人怔怔的，“程澈回列车组休息了，他伤还没有好，当诱饵的事情有我们就够了。” 景元：……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他生气了？”景元想了想，还是走进门坐在一旁，朝着瓦尔特笑笑后转而询问道：“应该……” 也不至于吧？ “喏。”三月七把手机往前递了递，朝着手机屏幕扬扬下巴，“你看。” 景元低头，旁边一左一右凑过来两个头，浴帽沙沙作响。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居高临下的俯拍。 星穹列车某间卧室之中，面瘫的小乌鸦躺在松软的床榻之中，裹着被子将脑袋塞进角落之中熟睡着，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头小卷毛和一只脚能隐约看出来这是个人。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那……这……” 小乌鸦生气了，且没有饭吃。 “你可能还不够了解他。”三月七收回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后才开口，“他超记仇的，我们在雅利洛六号遇到的一个谜语人还没有开口就被他咒得再也谜语不起来了……” “是的。”星同样点点头，翻看着桌上有关于星核猎手下落的信息，轻声道：“桑博现在还在养自己扭到的腰呢，欠下的人情已经画满胳膊了。” 景元：…… 知道乌鸦记仇，但没想到这么记仇。 以他的立场来说，他什么错都没有，但是…… “完了……”符玄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我没有饭吃了。” 一旁，彦卿眨巴眨巴眼睛，捧着脸看着景元，“将军，没有饭吃。” 景元：…… 突然感觉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叩叩——” 门板发出细微的响动，三月七撑着椅子后仰身体，扯开门口一怔。 一只机巧鸟挂着一个小小的信封，口中发出卡顿的声音，“星穹列车发来的快递，请瓦尔特先生签收。” 瓦尔特站起身来，凑到快递单前看到了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我觉得这是让我们回列车吃饭的信，但是我真的看不懂。” 瓦尔特取下机巧鸟身上的信，拆开后摆在桌上。 “虽然记仇，但是不乱记仇，我的快乐回来啦！”三月七眼中一亮，飞速摸出手机，“快走，我们回列车吃饭！不过为什么不发消息呢？” 景元抿了抿唇，思索着程澈生气的点到底在哪里。 “叩叩——” 机巧鸟往前面飞了飞，环视四周后停在景元面前，“货到付款，请景元先生付钱。” 景元：…… 这是真能记仇啊…… 签收瓦尔特，付钱就是他对吧？ 景元无奈叹息一声，还是摸出手机熟练地付钱，“所以他在生气我把他放在棋盘之上吗？” 三月七顿了顿，歪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还能有假？”景元难以置信地抬眸。 三月七看着景元的眼睛，摇头，“他没有生气，他只是不喜欢长了嘴但不用。” 一旁，星诧异地看着三月七，“你为什么这么了解程澈？” “啊？”三月七猛地转头，一脸诡异，“小青龙告诉我的啊。” 星：…… “那小青龙是怎么知道的？”星歪着脑袋看着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小青龙虽然是个冷面小青龙，但是他长嘴了，可以问。” 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最简单的办法难道不是开口询问吗？ 一旁，景元眼皮一跳，眸光闪烁间似乎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无论是以将军的立场还是以他自己的立场，他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程澈不配合，让自己的计策用无可用，似乎又出现了面对菲尼克斯时候的那种无力感。 符玄眨眨眼睛，用手肘戳了戳景元，“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都告诉你卜算之中有什么了，你非要瞧这个乐子……” 景元：…… “知道了。”景元轻叹一声，“我长嘴了，但我没问。” 第177章 你这算自首吗? 粉头发的女孩子在列车前探头，扒拉着窗户往里面看着，半晌才从车门之中走进去。 红色长发的女人坐在餐桌前面，听到动静后抬头露出温柔笑容，“你们回来了？似乎还带着新的客人？” “姬子小姐。”景元微微颔首，指着身后两人介绍，“在下罗浮云骑将军景元，这是彦卿与符玄，今日……” “我们只是来蹭饭的掉发小可怜。”符玄摆摆手，探头看了看桌上摆满的美食，“分量很多，看来有人猜到了我们要来？” 闻言，姬子轻笑着点头，“请入座吧，如今这也算我们星穹列车的特产了。” 三月七绕着观景车厢走了一圈，跑回来疑惑道：“冷面小青龙和翘臀小乌鸦呢？” “一个下车帮你们了，看来和你们错过了。”姬子无奈叹气，又朝着后方的车厢扬了扬下巴，“另一个还在睡呢，让我们不用等他先吃饭。” “嗯。”瓦尔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后开口，“叫他起床吧，再睡下去又得熬夜到明天晚上再休息了。” “我去吧。”景元眸光闪烁，轻笑一声后拦住了朝着后方走去的三月七，笑声道：“是景元做岔了事情，也合该是我来。” 闻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目送景元离开。 看着前方高大的白发男人，三月七转过头，“他做错什么了？” “没错。”星叹了口气，推着三月七坐到餐桌前等待开饭，“可能是年纪差距带来的代沟吧。” 程澈小心眼也没错，不迁怒不乱发脾气。 景元身处高位，面对客人有点手段更没错。 星眨眨眼睛，将筷子分给面前的几人，“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可以回罗浮的客栈了，顺便和迷路的小青龙汇合。” …… “醒了？” 景元敲了敲门，推开后看到了站在衣柜前发呆的男人。 程澈转头瞥了一眼，“还真来了啊……” 说着，程澈从衣柜中扯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又转回书桌前拿起了眼镜戴上。 书桌上用鬼画符画着乱七八糟的思维导图，条理清晰但字迹感人。 程澈看也不看，揉成一团后扔进废纸篓之中。 “饭菜都准备好了我还能不来吗？这难道不是最后可以道歉的机会吗？”景元弯着眼睛笑了笑，扯过凳子坐下，“你还真是小心眼啊……” 程澈忍不住笑了笑，伸手从旁边拿过一张白纸捏在手中，“道歉两个字有点重了，我不配。” 景元眼皮跳了跳，轻声道：“但是我出现在列车上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 程澈顿了顿，点头，“当然。” “在我回到列车之后的这一整天时间之中，无论是罗浮还是列车，都没有找到一丝星核猎手的线索。”程澈靠着书桌站着，垂眸将手中的白纸对折，“对吗？” “是。”景元手肘撑在书桌上，微微仰起头看着程澈，“你一走了之，罗浮彻底失去星核猎手的踪迹，你身上的嫌疑更大了。”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声音放轻，“要么我是星核猎手沟通同伴配合我的行动，要么我这个曾经的人质对星核猎手很重要，而这两点并不冲突。”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下，微微掀起眼皮看着景元，“所以要怎么办呢？景元将军只能赴这一场鸿门宴，来列车见一见我。” 景元看着程澈沉默许久，终于轻声发问，“你在因为我没有征求棋子的意见而不快？” “不算吧。”程澈摇摇头，眼中似乎也同样不解，“我不觉得你的做法有错，但是身为被你操控的棋子，有点小意见也是正常的。” 程澈将纸张翻来覆去叠成熟悉的模样，声音低微，“瞧瞧，我刚走了一天，你手中的主动权来到了我这里。” 虽然不能破坏卡芙卡的计划，但是在不破坏计划的情况下做出一点点有利于自己的小动静也并非不可能。 卡芙卡不会阻止，而这样也并不会破坏艾利欧的预知。 艾利欧要的只是结果。 程澈指尖捻着一枚令人眼熟的纸飞镖，脸上因为喝醉酒露出一丝笑容。 他在景元紧缩的瞳孔之中伸出手将纸飞镖塞进景元衣领，微微扬起眉头露出挑衅般的笑容。 景元沉默着接过那枚眼熟的纸飞镖，又抬起头看着带着熟悉笑容的男人，“你……” 除了瞳色不同，带着笑的眼睛和弯起来的嘴角一模一样，连同脸颊上的酒窝都一样。 景元眸色沉了沉，“你这算自首吗？” 程澈伸手揉了一把泛着热意的脸颊，轻声叹气，“你能证明我是自首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你怀疑我没错，试探我也没错，但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是不是。”程澈揉捏着自己的脖颈，目光透过镜片看着景元，“现在你来问了，我告诉你了，轮到你来找证据证明我是菲尼克斯，以此引出我身后的星核猎手。” 程澈弯了弯眼睛，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从不会认。” 谁要洗清嫌疑，大摇大摆承认身份，但对方找不到一点点证据。 这样难道不是更好玩吗？ 景元：…… 景元沉默着看着手中的纸飞镖，思绪纷飞杂乱。 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真讨厌啊！ 身上没带录音器械，这间屋子里面也没有主人不小心遗漏的录音录影功能，哪怕是有，程澈一句气急了也能说通。 纸飞镖倒是一模一样，但是会这样叠纸的人多了去了，至于上面的指纹更别想了，程澈既然选择留下就说明上面没有任何线索。 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程澈在短时间之内往返两个星球，程澈也不会傻到使用无名客的界域定锚留下痕迹。 景元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卧室。 记仇，小心眼，捡垃圾，乌鸦嘴，再加一句脑子好用但不正经用。 自己出奇兵，程澈…… 程澈掀棋盘。 门外，刚刚自白一番的卷毛小乌鸦很有待客礼仪的等在走廊中，看到来人后轻笑，二人并肩朝着前方的车厢走去。 脚步声在车厢之中响起，身旁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景元忍不住眼皮轻跳。 “景元哥哥，试试抓到我吧。” 第178章 歪了。 整整一桌饭风卷残云般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外卖餐盒，还有沾着各种酱汁的碗碟。 程澈用手边的纸巾擦完嘴巴，捧着保温杯抬起头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双眼睛。 程澈眨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就算朝着景元自首也不至于传的这么快吧？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道：“你喝太多了。” 说着，瓦尔特指了指程澈手边放着的空酒瓶，“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现在在笑……” 有点诡异。 有一种完全不知道程澈接下来会不会骂骂咧咧咒人的感觉。 “哦。”程澈点了点头，又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午睡的时候有点失眠，所以喝了点助眠。” 说到这里，程澈摸出手机看了看，衣袖被一只手拽了拽。 三月七侧着头看着程澈，仔细打量着程澈的脸色，“你消气了吗？” “我没生气。”程澈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缓慢且凝重地扫过桌旁众人。 来自仙舟罗浮的客人和列车组除丹恒以外的成员都聚集在餐桌前面，巨大的餐桌占据了观景车厢一角，似乎是新开辟出的聚餐小角落。 程澈看完所有人，目光最后落在符玄身上，带着笑容开口，“太卜大人，我想入穷观阵。” 符玄：？？？ 符玄瞪大眼睛，猛地转头看向景元，“将军？” 景元刚刚端起酒杯，却又不得不放下，他满目苍凉，转头注视着身旁的小乌鸦，“认真的吗？” 上穷观阵？ 顺便把通过穷观阵确认身份的路给他绝了对吧？ “认真的。”程澈垂眸，摘下眼镜扯着衣角仔细擦拭，嘴角微微勾起来，脸颊侧边的酒窝浅浅一点，看起来人畜无害，“睡了一觉脑子好用多了，为了不被罗浮怀疑，上穷观阵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法不是吗？” 程澈再一次戴上眼镜，靠着椅背看着景元的眼睛，眉头挑起，“你觉得呢？” 景元：…… 这叫没生气？ 没生气先向他自首然后转头当没事人上穷观阵？ 真嚣张啊。 先自首，然后将所有线索一条条掐断，证据完全抹除，但是穷观阵…… 对于菲尼克斯，穷观阵为何失效？ 程澈如此自信不会被穷观阵探究隐秘，又是因为什么？ 景元抿了抿唇，沉默地看着程澈。 口口声声没生气的小乌鸦吃饱喝足，抱着保温杯盯着面前的餐盘出神，脸上看起来比平时柔和很多。 景元忍不住，“程澈……” 他现在感觉他怀疑错了，程澈就是被气急了说出那一番像是自首一样的话的。 但是理智又说不太可能，程澈就是菲尼克斯。 “嘘。”程澈微微侧头，没有挪开目光，“让我醒醒酒。” 景元：…… 有病？ 参与星穹列车饭局的众人都挺着肚皮靠着椅背瘫坐着，脸上满是饱餐之后的迷茫神色。 符玄慢吞吞地挪动目光，从程澈的头发看到程澈的衣服，半晌才开口，“穷观阵虽然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但是进入穷观阵的前提是有罪。” 也就景元一个人在怀疑了，她符玄心中虽然觉得巧合很多，但是定罪还是要看证据不是吗？ 程澈眼珠动了动，抬眸，“我是为了自证，如果有罪……” 程澈垂眸想了想，转身一巴掌拍在景元背上。 景元瞪大眼睛，差点儿一脑门扎进面前的饭碗之中。 在众人震惊且茫然的目光之中，黑色小卷毛抬起头伸出双手，“行刺神策将军，这罪名有了。” 众人：…… 星穹列车与仙舟罗浮两方人面面相觑，心中的迷茫几乎可以刻满整个建木。 景元默默抬起头，将一缕沾着油的头发拎起来。 没必要擦了，毕竟等会儿就得掉。 景元转头看向程澈，无语凝噎，“你这算行刺？你就不能演的像一点？” 程澈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之中，眸光变幻莫测。 一旁坐着地三月七往旁边挪了挪，一脸胆寒，“按照我们开拓的经验，这种时候程澈会憋出一句惊天动地的咒语，而且一定灵验。” 景元微微一怔，突然感觉后心发凉。 “你怎么了？”符玄伸出手抵住朝着自己这边挪过来的景元，微微眯起眼睛，“景元，你是不想听下去吗？” 景元：…… 原本可以听，但是经历过脱发之后他不敢听。 “以毒攻毒……”程澈的脑回路在酒精作用下没有半点儿卡顿反而越转越快，隐约出现些许断档，“但是不拍脑袋……那……” “被拍背的掉发人原地起立。” 打马赛克的那种！ 程澈低着头，带着卷儿的黑色头发遮住眼睛，一只手举在面前。 他突然抬起头左右看看，“我拿我好朋友十年桃花运换这次乌鸦嘴一定灵验！” 对不起了早逝的朋友！ 众人：…… 瓦尔特眼皮跳了跳，和姬子动作一致地捂住了旁边星和三月七的耳朵。 符玄一怔，默默抬起头捂耳朵，“这好像不是我该听的东西。” 脏耳朵！ 彦卿满脸茫然，“那我呢？我该不该……” 捂个耳朵？ 还是继续听？ 又或者出去找盆水洗洗脸？ 景元满目苍凉，“就一定要玩的这么脏吗？” “脏吗？”程澈歪头，上下打量着景元，目光幽深，“所以你起立了吗？” 话音未落，白毛将军的身体不受控制般嗖一声站起身来，身体板正地如同领兵出征。 景元脸上的苍凉瞬间变成茫然，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对上程澈的视线，“你咒歪了。” 此起立肯定不是程澈想象中的起立。 程澈：…… 就该咒的再直白一点！ 程澈沉默地看着景元再一次坐下，又不信邪地伸手拍了拍景元的脊背。 下一瞬，神策将军再次起身站直身体，眼中隐约带上一点无语。 歪了。 确实歪了。 程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这么惨吗？桃花运都花完了？” 白瞎那张脸了！ 周围众人默默放下手，脸色平静。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瞬间干净了。” “哎……”景元轻叹一声，坐下来后忍不住伸手拍拍程澈的肩膀，“如果这算刺杀的话……那显得我心眼和你一样小了。” 程澈：…… 程澈抬眸看着景元唇边冒出的一颗痘，对上对方毫不在意的目光。 “哦。”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搭在景元后背上，“没事的，多拍两下就算刺杀了。” 早有杨卧起坐，今有元地起立。 合理！ 第179章 委屈! 【卡芙卡：暂时中断了小青龙和你们的联系，勿忧。】 程澈垂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迟疑片刻后两只手并在一起将手机塞进兜里。 手腕上套着松松垮垮的手铐，拆起来也不是很难。 “你是半点儿都不避着我啊……” 白发男人走在旁边，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真嚣张。” 比只凭猜测和直觉去试探憋屈多了。 景元侧着头看着程澈，“你气性真大。” “嗯。”程澈点了点头，摸摸兜里的手机后索性从枷锁之中挣脱出来，胳膊肘夹着枷锁双手揣兜，“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我生气了，但还是有点生气。” 程澈一脸坦然，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了滑，“不讨厌被当成棋子或者诱饵，也觉得你的怀疑与试探很正常，但是……” 一旁，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但是？” 可能这就是代沟吧。 他现在能感受到程澈是个年纪小的孩子了…… “我今天仔细想了想，我觉得……”程澈顿了顿，踢着脚边一个小小石头顺着路走，“我生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告诉你真相，所以你从来没想过要当面问问我。” 说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但没关系，我出气了。” 程澈侧头看着景元，脸上露出笑容，“想好要怎么抓到菲尼克斯了吗？明日穷观阵之后，最后一条路也没有了。” 程澈摆摆手，似乎很是熟练地走向前方等待的少年，“彦卿，带我去幽囚狱吧，记得把我的垃圾桶给我送来！” 彦卿眨眨眼睛，“你就不能刺杀的再真实一点吗？这样咱们就能不被阻挠的打一架了。” 将军被刺杀，出手的肯定是他彦卿对吧！ 程澈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会有机会的。” 这孩子…… 去和公子作伴吧，两个人肯定合得来。 彦卿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后还是带着程澈前往客栈。 毕竟不是正常犯人，住幽囚狱什么的…… 不像话。 “哼。”三月七走到景元身边，看了一眼转头跟上，“程澈都进局子了！你没饭吃啦！” 说着，三月七蹦蹦跳跳追上程澈的脚步，凑在身边拿出手机说着些什么。 “哼。”星慢悠悠晃过来，侧眸看着景元，“没饭吃啦。” 说完，星淡定转头，扛着球棒跟在几人身后。 景元：…… 景元沉默地转头，对上瓦尔特的视线，“瓦尔特先生也想哼吗？” 闻言，瓦尔特摇了摇头。 他眸光深邃地看着前方并肩走着的几道身影，沉声道：“星核猎手臭名昭着，被许多星球通缉，但是景元将军，我想说……” 瓦尔特顿了顿，侧头看着景元，一双眼睛在镜片下显得格外深邃，“程澈是不是星核猎手都不要紧，无名客之所以称为无名，只因自由，在列车上，这些孩子们的来去与选择，都由他们自身掌控。” 景元笑了笑，轻叹，“说得景元也对列车的旅行好奇起来了……” 瓦尔特轻笑一声，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景元将军腿疼吗？” 景元：…… 不说这句话不行吗？ 他原地起立百八十回，要不是多年征战身体素质强悍这会儿早趴下了。 在景元瞬间哀怨起来的目光中，瓦尔特低笑一声，扶着手杖朝着前方走去。 程澈是不是星核猎手重要吗？ 星和星核猎手都有着不可割裂的联系。 哪怕程澈就是菲尼克斯，难道列车组其余人身上就没有秘密与过往吗？ 瓦尔特缓步前行，步伐不疾不徐。 景元无奈轻叹一声，“我也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落到现在这种下场了呢？” “可能是因为将军这个位置坐久了吧。”粉色长发的女孩站在景元身侧，微微眯起眼睛，“虽然我相信你的直觉，但是景元，治理仙舟单凭直觉是不够的。” 景元侧头，“符卿此番堪称良言啊……” “不。”符玄双手环胸，一脸平静，“我只是觉得你得被咒很多次。” 景元：…… 一定要这么扎心吗？ 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程澈是怎么挑衅他的？！ 他好憋屈！ 委屈！ 只有自己知道真相但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感觉太让人委屈了！ “今日来赴星穹列车的宴席收获很多。”符玄轻笑一声，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白发男人，“当然，将军收获的……” 符玄的目光渐渐下移，“时常躲懒的将军偶尔锻炼一下也并非坏事。” 景元：…… 景元笑了一声，懒散地背着手跟上前方众人的脚步。 也挺有意思的，就看程澈会不会留下一点疏忽之处以待查探了。 “各位恩公。” 一道幽怨的声音从旁传来，女孩甩着狐狸尾巴站在不远处，怯生生地抬眸看着一行人，“各位恩公与几位大人去吃饭，忘记小女子还在等各位恩公了吗？” 星眨眨眼睛，转头看向三月七，“我们好像是要追星核猎手来着……” “是的。”三月七重重点头，“但是没有线索，需要吃顿好的找点灵感。” 绿油油的小草长在粉色头发上面，随着说话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星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下一刻按住三月七的脑袋，一口啃了上去。 原本被停云叫住的几人纷纷哑然，看着咬着一片青草的灰发少女出神，三月七被按着脑袋，脸上同样写满了迷惑。 “你在干什么？”程澈忍不住抠了抠背包带子，难以置信，“我一直觉得你们这种主角虽然屑了点儿但还是有脑子的……” 就不能拔下来再啃吗？！ 星眨眨眼睛，松开三月七的脑袋，“我刚刚就是……” 一片叶子在自己眼前摇摇晃晃，还长在一颗粉头上，谁能忍住？ 程澈：…… 列车组：…… 罗浮：…… 众人沉默地看着灰发少女，一言难尽。 “嘤……” 停云更加哀怨的声音传来，“小女子在罗浮的夜晚等了你们两个时辰，一个人孤苦伶仃前来寻找恩公，恩公们竟然不理人家……” “谁知道会不会有星核猎手暴起伤人……” 话音落地，众人默默转头，用一种更加诡异的目光看着停云。 第180章 演的不错。 “行刺将军……” 符玄站在穷观阵之前，抬眸看着前方似乎对穷观阵很是好奇的列车组众人，“虽然很合理，但是我现在觉得景元你有点小心眼。” 闻言，一旁的白发男人沉重叹气，“我不抓他他就要一直拍我，我就得一直原地起立，你觉得呢？” “本座觉得……”符玄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旋即道：“你还是很小心眼。” 景元：…… 景元揉了揉脑门，心中无奈。 没辙，别人都不知道程澈已经自首了，但为什么只有他知道？ 这还不如不自首呢！ “要喝水吗？” 三月七站在程澈身旁，看着 程澈双手被束缚一副即将上刑场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上穷观阵，但是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下来。” 闻言，程澈看了一眼周围摆着的各种吃喝，“你们现在像是我要吃最后一顿了……” “什么最后一顿……”三月七嘟囔一声，皱眉，“我们开拓的时候虽然会被追，但是被抓到……尤其是主动被抓到……” 不多。 程澈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轻声道：“放心，怎么可能下不来，总不能景元将军气急败坏给我一刀吧？”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沉默。 瓦尔特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喝酒了？” 这孩子，怎么天天咒自己呢？ “没有。”程澈面无表情的摇头，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滑。 他又仰起头，把眼镜晃回原本的位置，声音平静，“我只是很好奇太卜大人会在穷观阵看到什么……” 说着，程澈微微侧头，看向一旁低声交谈的两人。 半晌，符玄终于抬手，“时辰到了，入阵。” “你……”星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真的不要紧吗？” 星核猎手算她半个老家，那…… 程澈就算是星核猎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程澈瞥了一眼星，上前两步站在大阵中心，平静的目光落在符玄身上，“符太卜算出今天会有大收获了吗？” “当然。”符玄微微一笑，朝着程澈颔首点头，“本座很期待。” 闻言，景元诧异挑眉，“你们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话音落地，符玄瞬间冷脸，“小心眼……” 景元：…… 是他小心眼吗？！ 明明是程澈小心眼！！！ 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景元内心的憋屈吗？！ 他只是怀疑了一下下试探了一下下，程澈就让他憋屈成这个样子了！到底是谁小心眼！ “哎……”景元无奈一叹，双手环胸看着前方，“看来今天又是不得清闲的一天啊……” 符玄瞥了一眼景元，抬起双手。 力量在指尖浮现，眉心的法眼沟通阵法，窥探来自星穹列车某位嫌疑人的秘密。 程澈压下被窥视的不爽，任由穷观阵的力量将身体托浮起来，垂眸看着景元眼底含笑。 “不会出事吧？”星皱着眉头凑到瓦尔特身边，压低声音，“如果程澈真的是星核猎手那我们……” 怎么办？ “他是，那就让他自己逃跑。”瓦尔特一脸淡定，扶着手杖眼神平静，“等我们离开罗浮之后再汇合。” 星皱了皱眉头，还是有点不安。 “你该不会想赚程澈的赏金吧？”三月七诧异地看着星，皱着眉头。 星耸耸肩，“那倒也没有。” 三百万有什么好赚的…… 半晌，符玄终于睁开眼睛，双眸失神，“这个阵法就不该开……” “符卿看到了什么？”景元微微侧头，眼底带着迟疑，“是还是不是？” 应该不是，但是究竟看到了什么？ 符玄深吸一口气，朝着程澈扬了扬下巴，“将军，斩他一刀。” 景元：？？？ 再斩一刀是不是更显得他小心眼了？ “斩！”符玄皱眉，指着程澈的方向，“他已经自己咒自己了。” 现在斩一刀还能控制后果，如果不来一刀…… 谁知道乌鸦嘴会把程澈坑成什么样？ 程澈虽然问题很大，但是和星核猎手的关系清清白白，而且她还想蹭饭呢！ 闻言，景元眼皮跳了跳。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符玄，最后将目光投向依旧身处阵法之中的程澈。 景元抬起手，武器瞬间在掌心浮现。 武器的重量让手臂微微一沉，景元眯起眼睛看着程澈。 下一瞬，金色光芒从刀锋浮现，在列车组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朝着黑发青年斩去。 “砰——” 一声轻响，紧随其后是刀剑碰撞的刺耳声音。 看起来即将破碎的长剑将刀光挡下，露出其后阴沉着脸的长发男子的身影。 “你来了。”景元眼皮跳了跳，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刃反手一剑挥退刀芒，站在程澈身前一言不发。 “你还真是星核猎手？！”三月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砍你，但是星核猎手保护你是不是有点太有嫌疑了！” “身为同伴！你竟然有福自己享！”星哼了哼，双手环胸显然很是不满的模样。 三月七默默转头，“星，这种时候了……” “不。”符玄皱着眉头脸色严肃，抬眸看着前方轻声道：“你们的同伴与星核猎手的关系，并非同僚。” “那？”三月七满脸茫然，声音犹疑，“那为什么……” 星核猎手帮程澈挡刀？ 他是自己挡不住吗？ “因为这是他证明清白的办法。”景元眸色渐深，语气却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除却穷观阵之外，他用自己引出星核猎手，表明自己的清白。” 是对自己前往列车组道歉的回报，但同时…… 更让他糟心憋屈了！！！ 程澈这是早和符玄商量好了，更和星核猎手商量好了！！！ “猜出来了？”符玄挑眉，诧异地看着景元，“我还以为这次能瞒过你这个小心眼呢！” 景元：…… 再说一遍，他真的不是小心眼！！！ “符太卜的卜测果然强大。”一道含笑的女声从旁出现，女人背着手悠闲地走过来，轻声道：“小乌鸦是星核猎手在意的人不错，今日遇险我们也不得不现身，但是却并非保护，而是……” 卡芙卡轻笑一声，抬眸看着刃，“阿刃，动手吧。” 话音落地，阴沉的长发男人转身，反手一剑捅入程澈胸膛。 程澈眯了眯眼睛，对上刃的目光，压低声音，“演的不错。” “你也不错。”刃咬牙挤出一句话，抽出长剑之后任由程澈倒在地面之上。 第181章 我心之所向。 “你……” 灰发少女上前一步，手中的球棒垂在身侧，目光犹豫且又纠结，“你为什么要……” 闻言，卡芙卡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星，轻声道：“本来今天该是我出现在穷观阵之中的，但是现在……” 卡芙卡的目光闪烁，微微侧头看着捂着胸口默默扯开衣领看伤口的男人，“命运的喻示出现了改变，阿刃必须要抢下这一剑。”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拎着剑一脸冷色的男人身上，一时之间语噎。 “线索出现了，来抓我吧。”卡芙卡轻笑一声，将视线从星的身上挪到了景元与符玄的身上，轻声道：“将军与太卜，总不会想要在这里抓到我吧？” 说着，卡芙卡微微挑起眉头，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符玄眉心处的法眼。 符玄眸光闪烁，微微抬手，“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逃跑。” “足够了。”卡芙卡轻笑一声，转过身去，“阿刃，我们走吧。” 说着，卡芙卡轻轻一跃，跳上一旁的栏杆。 临走时，卡芙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看着程澈，“程澈，听我说，接下来你不会诅咒我的吧？” 程澈：？？？ 程澈转头看着卡芙卡，血液从口中溢出，双眼之中却写满了难以置信。 捅都捅了？ 咒一下都不行？ “哈哈……”卡芙卡轻笑出声，朝着程澈笑眯眯的招手，“走啦小乌鸦，不过以后会经常给你来一刀的。” 说着，卡芙卡跃下栏杆，与长发男子一齐消失。 “你伤势怎么样？”三月七回过神来，顾不上追人直接凑到程澈身边，“不过你今天没有烧起来。” 程澈扯开拉链，露出下方已经被血液浸透的白色卫衣，“这一刀愈合的有点慢……没有上次断肋骨那么快……” 程澈眼中同样带着疑惑，伸出手抹了抹胸口的血液，“有点痛……” 三月七：…… “你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很痛……”三月七忍不住伸手揪住程澈的脸颊，“你不喝酒真的不能做出一个很痛的表情吗？” “相信我，那会是一场噩梦。”程澈抿唇，转头看了一眼周围众人，“你们不去追卡芙卡吗？” “本座说过给她十分钟的时间逃跑。”符玄双手环胸，脸颊上带着冷笑，“她的落网地点不在这里。” 符玄瞥了一眼程澈的伤，微微抿起唇，“看来你对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不知道。”程澈应了一声，接过三月七递来的纱布堵住伤口之中溢出的血液，轻声道：“但是现在我需要一个医生，而不是来探究我的秘密。”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符玄，“你觉得呢？” 符玄似乎是笑了笑，“我让人去找医生。” 符玄摆摆手，身后来自太卜司的人飞奔而去。 “你们去追人吧。”程澈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转头看着瓦尔特，“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我得好好养伤。” 瓦尔特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眼程澈胸前的剑伤后微微蹙眉，“注意安全。” 怎么回事？ 程澈每一次开拓必须得受伤？ 景元蹲在程澈身边，撑着下巴仔细看了半晌后才抬起眸子看着程澈的眼睛，“不至于吧？” 为了让他憋屈不惜捅自己一刀？ 这是什么牌子的狠人？ “帮你抓到星核猎手不好吗？”程澈抿了抿唇，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不过我现在算是清白了吗？符太卜在看到我的隐秘之后没有说出有罪二字，我以自己为诱饵被你斩一刀引出星核猎手，甚至被星核猎手捅了一刀。”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一顿。 他将手臂搭在景元肩膀上，声音之中带着只有两个知情人才能听得到的一丝挑衅，“景元将军，现在相信我的清白了吗？” 景元默默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青年脸上犹带着一丝少年气，但是却被没有表情的脸压下，看起来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除却一双眼睛很是传神之外，似乎没什么地方能够表达情绪。 “清白吗？”三月七眯起眼睛踮起脚看着景元。 一旁，星扛着球棒，“清白吗？” 瓦尔特没有说话，却将同样的眼神看向了景元。 “很清白。”符玄耸肩，轻声道：“本座在法眼之中看到了不少东西，待抓捕卡芙卡之后再来交流，但本座确信，程澈与菲尼克斯并非同一人。” 景元抿了抿唇，撑着程澈失力的身体一言不发。 他看了一眼程澈已经变白的唇色，咬牙，“清白……” 如果是在程澈自白之前，那么确实清白。 但是这小子承认了啊！ “麻烦景元将军送我回去了，抓捕犯人有太卜司和我的同伴。”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将包挂在身上之后闭上眼睛，“我先晕会儿。” 话音落地，青年身体瞬间失力，双眸紧闭唇色苍白。 “怀疑错了还要再怀疑，害得程澈生气，为了洗清冤屈以身犯险……”三月七嘟囔一声，抬起头双手叉腰看着景元，“既然景元将军不追捕犯人，那么就我们就把程澈交给你啦！” “是的。”符玄点点头，揉揉手腕之后抬起下巴，“戴罪立功吧。” 说着，符玄微微侧眸看向列车组众人，“随本座去追捕卡芙卡吧。” 景元沉默地看着一行人朝着卡芙卡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景元用手肘戳了戳程澈，“别装了。” “走了？”程澈睁开眼睛，收回挂在景元肩膀上的手臂，轻笑一声，“景元将军现在感受如何？” 景元双眸沉沉，转身看向程澈。 半晌，景元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之中带着不确定，“刃将魔阴身不受控制的力量交给了你？” “应该吧。”程澈微微歪了歪头，透过眼镜镜片看着景元，“我拒绝了丰饶的力量，他将失控的力量交给我没什么不对，乌鸦是食腐动物不是吗？” “你不介意？”景元微微蹙眉，眼中满是凝重。 程澈想了想，半晌后冷着脸却发出一声轻笑，“我不介意，被需要是我心之所向。” 第182章 这个仇我记下了。 客栈之中。 景元坐在小桌前面，垂眸捻着桌上一粒白色的小棋子。 半晌，程澈赤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胸口缠着数道绷带，隐约能够看出渗透的血色。 他从旁边衣架上扯过一件毛茸茸的套头毛衣穿上，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景元，“你怎么不笑了？” 景元无语抬头，“我还能笑的出来？” 不光穷观阵给他绝了，现在还挨了星核猎手一刀，后路彻底没了。 但是…… 景元轻叹一声，懒散道：“你伤了不少的云骑军，我不得不抓你，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了。” 哪怕自己现在录音，程澈再一次亲口承认他是菲尼克斯，也没用了。 没有人会相信，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 单方面的证词没有证据辅助，根本不足以定下程澈的罪名。 想到这里，景元抬眸看着面前能够称一声孩子的青年，“你是个很聪明的罪犯。” 闻言，程澈想笑但笑不出来，“是吗？” 说着，程澈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将一个个小红点全部点的干干净净，最后锁屏看着景元，“景元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办？” 景元想了想，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熟悉的笑，“景元怀疑客人惹来不快，甚至让尊贵的客人受伤，当然是要悉心照顾了。” 说到这里，景元指尖在桌面敲了敲，“神策将军亲自照顾，固然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那么……彦卿与符卿同样可以代表我来照顾阁下。” 找不到…… 跟着呗。 还能怎么办呢？ “……”程澈顿了顿，起身去旁边小桌上泡了杯茶水端过来，“很有效的办法，但是景元将军不要忘记一件事情。” “什么？”景元微微挑眉。 程澈用瓷杯盛着热水捧在手中，温暖着因为失血冰凉的指尖，轻声道：“现在在他们眼中，我是个脾气很大的人，被冤枉了又受伤了，我可以耍脾气不见你们任何人的。” 景元：…… 耍赖！ 这就是耍赖对吧？！ 景元眼中的笑意瞬间变成无语，盯着程澈一言不发。 “所以呢……”程澈摸了摸胸口，靠着椅背微微闭着眼睛，“接下来我要做一些星核猎手应该做的事情了，景元将军不要拦着我，毕竟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你能抓在手中的证据也越多。” 景元抿了抿唇，盯着程澈。 明晃晃地说自己要去干坏事，有这种人吗？ 拦了，更没有证据，让程澈撇的更清。 不拦，对方要去犯罪。 “那你为什么加入星核猎手？”景元半晌才轻叹一声，无奈道：“随意聊聊吧。”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卡芙卡拿着枪堵着我，身后是刃抱着剑，还有一个银狼在我身边打了不知道多少个要把我扔去流浪的坐标，这种感受你能明白吗？” 景元眼皮跳了跳，“星核猎手还真是看得起你。” 那确实。 确实得加入。 但是吧…… “你不像是会顺从他们加入的人。”景元捻着棋子转了转，抬眸注视着程澈，“你像是会给自己一刀让他们失望的人。” “确实。”程澈点点头，转而又叹气，“但是我死了他们也会很开心的啊，不如就此加入，偶尔咒一咒出口气。” 死和加入都是星核猎手可以接受的结果，拒绝？ 拒绝那就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一直耗着，直到自己选择死亡或者直接加入。 “穷观阵为何对你无效？”景元仔细想了想，还是开口发问，“这一次太卜从中看到了你的过往，但是上一次……” 程澈双臂撑在桌上捧着下巴，坦诚道：“我不知道最深的原因，但是我知道无论是艾利欧的预言还是符太卜的卜测，探究我只能和我站在同一立场。” 说到这里，程澈垂眸，轻声道：“我是外来者，不是这个星球，而是拥有星神与命途的你们可以探知的这片宇宙的外来者。” 景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半晌才站起身来，“行吧，你可以假装发脾气去做点儿属于星核猎手的事情了。” 没有问题了。 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证据，但也算解惑。 “不怕我录音录像？”景元脚步顿了顿，回身看着程澈。 程澈摇摇头，“我在赌你会不会坑我，但是也没有关系，没人会信的，反而会觉得你把我逼急了说了点疯话。” 景元：…… 那确实是。 景元沉重叹气，忍不住伸出手将程澈那一头小卷毛薅得乱糟糟的，“真气人啊……” 但别说，小卷毛薅起来手感就是好。 说完，景元转身离开，屋中一片安静。 程澈趴在桌子上看着手边的水杯，半晌才往旁边的床上挪过去，“糟心……这一剑就不能捅得再准一点送我去提瓦特吗？” 程澈仰面躺着，手掌按在伤口上面，睁着眼睛瞪着床榻上方。 罗浮上好的客栈的上等房间，床帐看起来柔软飘逸，随着窗口透来的风微微晃动，桌上点着安神的香，闻起来却让人有点燥。 手机微微一震，程澈探身摸过来看了一眼。 【卡芙卡：即将被捕，过来和阿刃一起待着，我需要你。】 【卡芙卡：[位置]】 程澈抿了抿唇，认命般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来。 对受伤的新同事一点点同情都没有！ 都不让他养伤！ 程澈从包里翻出一张便利贴贴在枕头下面，又将小乌鸦挂件放在床边的小栏杆上，“得，得去干坏事了……” “叮咚——” 手机再一次轻响，程澈动作一怔，垂眸点开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来自神策将军的消息，憋屈无奈的语气几乎要顺着网线爬过来哭。 【景元元：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景元元：你可以多拆点儿发癫的机械，也可以放肆揍一揍丰饶孽物，但是对我手下的云骑留情一点吧……】 程澈：…… 程澈摸了摸兜，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程澈：你还在怀疑我是菲尼克斯吗？】 【程澈：这个仇我记下了。】 【程澈：卡裆和崩扣子等着你，景元元。】 第183章 应该不会疯吧 空荡荡的集装箱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卡芙卡伸手推开门，听到里面传出的带着无语的声音。 “我换个衣服倒也不至于偷看吧……”程澈将皮质绑带慢慢绑好，扣着面具走出来，“你想看其实可以告诉我的。” 卡芙卡伸手扯开程澈的扣子，看着对方胸膛上缠着的纱布，“我想看会自己上手扯的。” 程澈：…… 这话说的。 “阿刃这一剑不像是演的。”卡芙卡瞥了一眼，又将扣子扣上后整理平整。 程澈拍了拍胸口，“说真的我也觉得不像是演出来的。” 说着，程澈转过头看着倚着集装箱的男人，“你是不是想捅我一剑很久了？” “知道还要问？”刃瞥了程澈一眼，抱着剑看向卡芙卡，“还有三分钟的时间。” 卡芙卡轻叹一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程澈脑袋上的头发，“你头发怎么办？” 小卷毛有点扎眼。 “随便抓一抓……”程澈从兜里摸出分装好的发胶，揉在手心后将头发抓整齐，“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个小镜子……” 看不到镜子，都不知道抓的好不好看。 “轻点儿烧。”刃眼皮跳了跳，似乎忍无可忍的开口，“出来犯罪还想注意形象？” “呵，小心眼的报复精。”程澈将头发整理整齐，又换上卡芙卡带来的耳坠，“还有脸说我，出来杀人都露着胸……有本事露多点啊，瞧不起谁呢……” 刃眼皮跳了跳，莫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扣子。 原本很安全，在程澈出现之前杀人放火没有半点儿问题，但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新衣服的扣子摇摇欲坠……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守男德……”刃冷哼一声，皱着眉看着程澈慢条斯理的整理耳坠整理面具整理头发，“磨磨唧唧的……” “你都捅我一刀了你还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艾利欧让捅的。” “我还把你魔阴身那股疯劲收了，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 “对比你自己的疯不值一提。” “你怎么这么残忍，残忍的人是要被……” 卡芙卡忍无可忍，打断了程澈的诅咒，“你们两个人加起来有三岁吗？” “我还没说完呢……”程澈嘟囔一声，“残忍的人都要被我咒百八十次。” 刃：…… 刃冷着脸看着程澈，“你这算预定还是算诅咒？” “不知道，随机。”程澈摊手，“反正这也算事实不是吗？你就说你有没有卡裆百八十次吧？” 刃：…… “哼！”刃冷哼一声，侧过头去不去看糟心的新同事。 卡芙卡看着程澈将集装箱之中的种种痕迹快速清除，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艾利欧让刃刺你一剑的用意？” “应该是预知吧……”程澈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小瓶酒，“稍等，我先喝一口。” 卡芙卡：…… 还记得自己被捅了个透心凉吗？ “真能作死。”刃再一次冷哼出声，皱起眉头。 程澈将酒瓶揣进兜里，懒散道：“昨晚我和你沟通进度的时候你说可以出现，但是我会受点小伤，仙舟不会对我出手，景元就算被我气疯了也不会一言不合就刀我。” “我有一枚星核，可以确定不是与星核有关的人或者力量刀我。”程澈舒展身体，微微抬眸看着卡芙卡，“至于丰饶更不可能了，我又不是巡猎小头子，他们真能大肆出现刀我还不如刀景元来得有效。” “所以只能是我们。”卡芙卡脸上露出微笑，轻声道：“通过兵刃传递的力量感知到了？” “嗯，魔阴身的力量吧……”程澈摸了摸胸口，侧头看着刃，“不会影响他的实力，只是把疯狂的负面情绪传递给我而已，一举两得。” 刃眉头微皱，看着程澈一言不发。 “追！” “谛听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这边！” 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卡芙卡带头拐进一旁的巷道之中。 刃拎着剑走在程澈身侧，哑声道：“不担心魔阴身会让你变得不可控？” “不担心。”程澈挽起袖口，将胳膊上绑着的三棱刺露出来，又顺手给自己喷了点香水遮盖身上的味道，“首先，你们不会愿意见到失控的我，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我死之前不会咒点什么。” “其次刚开始有人说我是长生种，后来丰饶的力量救了我，我又拒绝了丰饶的力量。”程澈快步走过一旁的集装箱，紧跟卡芙卡的脚步，“所以我现在或许能够长生，但是和仙舟的长生种不同，所以我猜测……” “这边。”卡芙卡脚步微微一转，声音含笑，“你们两个人等会儿一定要跑快点哦。” “嗯。”程澈应了一声，抓住刃的手腕借力，“我猜测我应该能够吞掉丰饶的力量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烧完之后和丰饶不同，也能说明我要烧掉建木这个乌鸦嘴会变成现实。” 前后呼应，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说的不错。”卡芙卡轻笑一声，停下脚步，“但是现在，我们进入了狩猎圈哦。” “进入罗浮的时候不就已经进入狩猎圈了吗？”程澈叹了口气，摸了摸后腰上塞着的枪支，侧头看向卡芙卡和刃，“怎么弄？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来狩猎的猎手也想不到猎物会自投罗网吧？”卡芙卡微微侧脸，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挽起来，“去逗他们玩玩，表现得稍稍负隅顽抗一些，然后……” 说到这里，卡芙卡顿了顿，转头认真的看着程澈，“艾利欧不知道魔阴身的力量被引导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在我不在的这些时间，你能够照顾好阿刃吗？” 程澈侧头看着刃，“应该不会疯吧，疯了我可要给你穿小裙子的……” 刃：…… 为什么要程澈变成他的监护人！！！ 他就不能和卡芙卡一起进局子吗？！ “呵呵……”卡芙卡温柔一笑，朝着二人摆手，“动静大点儿，但是也不要太大了。” 程澈转身朝着一旁走去，“知道了。” “阿澈。”卡芙卡突然出声，看着程澈的背影轻声开口，“不要被鲜血蒙蔽你的眼睛。” 程澈：…… 他倒也不至于乱杀吧？ “不会。”程澈摸了摸衬衣，没有找到适合揣手的兜，只能抱着胳膊懒散开口，“我们新时代的男大都是遵守承诺的，已经答应了某个白毛大狮子不乱杀。” 第184章 你怎么敢啊! 洄星港之中，集装箱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出前方的道路出口究竟在何方，甚至给人一种走迷宫的错觉。 程澈站在集装箱上，指尖捻着没有点燃的烟。 半晌，他皱了皱眉头，将手中拆的差不多的烟丢进旁边的小罐子里。 影响身体健康，而且容易成瘾，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应该碰的。 所以垃圾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程澈来不及多想，注视着下方两个女孩子一脸警惕的绕过拐角，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 “这儿。” 程澈出声，蹲在集装箱的顶部看着下方的人影，“来抓我？” “鬼啊！” “谁？！” 两道惊呼声接连响起，灰发少女将三月七往身后一挡，抬眸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星怔了怔，看着上方陌生的身影一言不发。 不认识。 但是在景元给出的投影和资料之中看到过，这就是…… 菲尼克斯！ 三月七被挡在星的身后，指尖搓出六相冰凝结而成的箭矢，迟疑道：“这么一看确实和程澈挺像的……” “也不能说像……”星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我感觉好看的人身材好像都很好，很标准，所以这个男的和程澈或许只是体型相似……” “是哦，眼睛都不一样……”三月七嘟囔了一声，摸了摸脑袋，“而且我觉得程澈不会选择穿这种紧绷绷的不适合行动的衣服，他现在的穿衣打扮我总感觉是那种随时能躺下来闭上眼睛的风格。” 简而言之，适合打架适合跑路，就是显得不是很帅…… “理解一下嘛，程澈才十九岁穿什么正装……”星继续歪着头看着上面蹲下来的男人，迟疑道：“这男的一看就很老，没程澈嫩！” “对的！”三月七点点头，一本正经，“什么老白菜也来碰瓷我们小乌鸦，景元将军眼神很不好用嘛！” “加一！”星言辞认真，突然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道：“其实想要分辨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们只需要干一件事情。” “什么？”三月七眨眨眼睛，一脸好奇。 让她美少女来康康这个屑屑的同伴会说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吧！ 星将棒球棍抗在肩膀之上，嘴角微微上提，露出一个屑屑的笑容，“我们只需要看一眼他的屁股就知道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看一眼就长痘的翘臀的！” 三月七：！！！ (｀?w?′) 有道理！ 三月七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墙头上蹲着的人，压低声音，“可是我们现在看不见，我们得绕到另一边……” 说着，三月七左右看看，“我们得从旁边走。” 两个女孩子脸上带着迷之微笑，脚步轻飘飘地朝着旁边的小巷子挪过去。 程澈抿着唇看着下方的两个人，总觉得这两个人经历了掉发之后显得脑子有点不太好用。 这么大声？ 他又不聋！ “需要我脱了给你们看吗？” 阴恻恻地声音从头顶传来，二人猛地抬眸，对上一双浅灰色的冰冷的眼睛。 一时之间，仿佛浑身冷汗又被冷风一吹，后心凉飕飕的仿佛被什么恶魔盯上一般。 三月七干咽一下，声音嘶哑，“我觉得这和程澈肯定不是一个人……” “加一……”星眨巴眨巴眼睛，同样开口道：“程澈虽然面瘫，但是他性格还蛮好相处的。” 三月七抿了抿唇，牵着星的手慢慢远离这个坏蛋，“是的，他只是咒人的时候有点疯，平时兢兢业业捡垃圾养列车组还是很温柔的……” “对，所以肯定是景元猜错了，回去就让小乌鸦咒他。”星干咽一下，对上那双灰色眼眸的时候微微一怔，“等等……如果你想脱了展示一下你的臀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看一看。” 三月七：…… 程澈：…… “你怎么敢啊！”三月七瞪大眼睛，在对方越来越阴沉的注视之中抓起星的手腕拔腿狂奔，“你这话对着丹恒说他都得拿击云戳死你！更别提这是个变态了！” “为什么要用丹恒举例？” “我拿小乌鸦举例我们现在应该停下来给程澈转账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变态？” “他不变态他能被通缉？！” 慌乱震惊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远去，程澈蹲在集装箱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程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又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没问题啊。 他现在是星核猎手的新人菲尼克斯，这两个人不是来抓他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跑的是三月和星？！ 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跳下集装箱之后看向倚着墙靠着的刃，“衣服脱了。” 刃：？？？ 长发男人对自己头上掉落的头发视而不见，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程澈，震惊之余隐约带上一抹诡异。 怎么回事？ 让他脱衣服干什么？ “我觉得我的翘臀很危险。”程澈轻叹一声，转而又摇了摇头，“不行，现在穿件长衣服显得我心虚……” 算了。 长针眼就长针眼。 经过马甲要掉不掉的反复横跳，这些人宁愿相信他有个双胞胎兄弟加入了星核猎手都不会相信他就是星核猎手。 当然，除了景元。 但同样长痘长针眼并不能作为证据，毕竟乌鸦嘴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玄学了。 “呵。”刃直起身体，缓步朝着一旁走去，“本来的计划是他们追着我们去卡芙卡的位置，但是现在看来……” 对手自己跑过去…… 也行吧。 “结果一样就好。”程澈舒展脖颈，跟上刃的脚步，“晚上不要乱跑，等我捡垃圾养你。” 刃：…… “闭上你的嘴。”刃沉了沉脸，皱着眉转头看着程澈，“话这么多迟早被人发现。” 程澈无所谓的耸肩，轻声道：“如果我不说话，别人会分辨不清我的情绪，如果造成什么误会……不太好。” “你还挺为别人着想。”刃冷哼一声，顺着集装箱中空出来的道路朝着最终的地点走过去，“今天不打算伤两个人？” “不了。”程澈伸了个懒腰，步伐懒散，“罪恶与禁忌的欢愉是有毒的面包，或许能够满足一时的胃口，最终却会带来死亡。” “我以前看过的一句话，现在觉得很应景。”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突然笑着继续开口，“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没什么好下场的，但是能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第185章 绝不可能! “恭喜你们，抓到我了。” 紫红长发的女人随手扔开手中的枪械，脸上挂着笑意，“比预定时间迟了一分钟呢。” 闻言，符玄眉头皱了皱，她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女孩，轻声道：“你们刚刚遇见了菲尼克斯？” 无从卜算的菲尼克斯是个意外，只有遇见他，卜测中的事情才会发生改变。 闻言，三月七重重点头，忍不住吐槽道：“就是他，星脑子抽了想让人家脱裤子！” 符玄：…… 符玄眼皮狂跳，震惊的目光落在灰发少女身上，心中仿佛被星槎创出去百八十里。 “我没有……”星一脸平静地狡辩，声音中却带着些许心虚，“我明明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程澈而已……” 看翘臀长针眼。 这是多简单便捷的方式啊！ 符玄眼皮跳了跳，语气之中带上些许无奈，“这种太玄学的东西根本不能当做证据好不好？况且本座已经从穷观阵之中看到了他的清白。” 说到这里，符玄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卡芙卡，“嫌犯由太卜司接管，各位既是将军邀请加入追捕的，烦请前往穷观阵听审。” 符玄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沉重无比。 哎…… 平时穷观阵一年半载开不了一次，最近这段时间…… 菲尼克斯，程澈，卡芙卡，接连上穷观阵。 都怪景元！ 要不是景元怀疑程澈，程澈怎么可能一怒之下提出进入穷观阵？！ “好。”瓦尔特点了点头，突然抬眸，目光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两个站在不远处集装箱顶上的男人，“那两位……” “阿刃和我们的新人哦。”卡芙卡笑容更深，仰起头看着那两道身影，“不过各位还是不要贪吃，那两位不是现在可以抓到的人。” 卡芙卡微微挑着眉头，目光转回来看着符玄，“符太卜应该明白吧？” “明白什么？”符玄的脸色冷淡，声音平静，“明白菲尼克斯是不受我占卜的人吗？” “带走。”符玄微微抬手，刚想转身却看到集装箱上的两个人往前挪了挪，刚刚好能够让人看清面容。 “他们这是在挑衅我们抓不到他们吗？”星皱着眉头看着星核猎手，难以置信，“该不会是因为我屑了一句话就要追过来揍我吧？！” 她只是说说而已！ 三月七抿了抿唇，摊手，“我总觉得你会因为嘴欠被程澈咒很多次。” “那边不好走，我们绕个路。”被面具遮掩下半张脸的男人抬手摆了摆，很是随意的用手肘戳戳旁边男人的腰，“快，跳下去我们就可以跑路了。” 众人：…… 卡芙卡轻笑着看着刃跳下集装箱，无奈轻叹。 真嚣张啊。 但也挺好，他们星核猎手向来嚣张。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程澈瞪着刃的背影，喊了一声，“等等我——” 话音未落，星双手环胸眯起眼睛，“追人卡裆。” “砰——” 男人脚下一个踉跄，动作似乎是僵硬一瞬，然后一脑袋从集装箱上栽下去。 众人默默转头，看着灰发少女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程澈这么毒的吗？没惹过他的星核猎手都毒的到？”三月七难以置信，又转头看着一脑袋栽进某个长发男人胸前的男人，“嘶……” “看起来就好痛，都磕的流鼻血了。”星抿了抿唇，双手环胸一脸认真，“我回去就要督促程澈练胸，瞧瞧人家都能给鼻梁砸成这样……” 三月七：…… 瓦尔特：…… 符玄：…… “哎……”卡芙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发出一声轻叹，“真惨啊……” 卡裆这个诅咒终于祸害到了程澈身上。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程澈要用什么借口解释自己鼻梁上出现的伤痕。 虽然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列车组不在乎这个，仙舟……仙舟有穷观阵一事在前，根本不会相信程澈和菲尼克斯就是同一个人。 两个男人嘟嘟囔囔互相吐槽着离开，只留下前来抓捕嫌犯的众人。 三月七回过神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星，“那个……你知道程澈遇见我们之后都咒了多少吗？” 怎么感觉星好像记得很清楚？ “不确定。”星皱眉想了想，还是坦诚开口，“他随口一句话都有可能变成诅咒，但是我不能确定究竟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应验，所以……” 不确定。 程澈真的太能叭叭了。 “哦。”三月七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瓦尔特，“杨叔，那我们就去穷观阵等着？要去叫程澈一起吗？” “让他好好养伤吧。”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符玄身上，“如果程澈伤势好转，晚上请太卜大人前来客栈吃晚饭可以吗？” 闻言，符玄眼中一亮，“好的！” 说完这句话，符玄微微一顿。 她侧头看了一眼卡芙卡，压低声音道：“那个……瓦尔特先生。” 瓦尔特微微挑起眉头，“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 难道是有什么是事情？ 又或者是想要点菜？ “你们……星穹列车……”符玄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为难。 她迟疑许久，终于压低声音道：“你们还是注意一点列车组成员的心理健康吧……那个……本座晚上会过去的。” 瓦尔特：…… 什么意思？ 他们列车组还得注意心理健康？ 星一个屑的，程澈一个疯的，丹恒一个自闭的，三月七一个没有脑子的。 这还得怎么注意心理健康？ 瓦尔特注视着符玄的眼睛，思索许久之后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卜大人在穷观阵之中看到了什么吗？” “嗯，我断定程澈和菲尼克斯无关是因为菲尼克斯这个人完全无法被卜测，至于程澈……”符玄顿了顿，还是轻声道：“能被卜算，但是我只能说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危险。” 符玄抬起头看着面前众人，“你们不知道有一位欢愉的令使和你们同行吗？” 瓦尔特：…… 三月七：…… 星：…… “等等……”三月七晃了晃脑袋，一脸难以置信，“你说程澈是欢愉的令使？我宁可相信桑博是欢愉令使我都不相信程澈是欢愉令使！！！” 绝不可能！ （中秋快乐！） 第186章 这是赔礼! “住在这里可以吗？” 程澈从纸袋之中抽出新买的床单被套放在床上换好，然后转头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套房，你和卡芙卡不用挤在一起的。” 闻言，刃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程澈手中的换洗床单，抿唇，“任务之中我和卡芙卡没有这么挑剔。” 倒也不必跟个小保姆一样跑出去买床单买被套还得换，这明明是客栈不是吗？ “习惯……”程澈嘟囔一声，将枕头放好拍好后看向窗口，“我住在楼上，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快点过来。” 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只小乌鸦挂件放在桌上，轻声道：“我需要监控你的一举一动以便做出回应，不要紧吧？” 刃抬眸瞥了一眼那只看起来像是赶时间潦草拧出来的小乌鸦，点点头，“没什么不能看的。” “那我能摸摸你的脉搏吗？”程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我试试。” 刃挑了挑眉，将手腕放在桌上，“你学医？” “没。”程澈摇摇头，指尖搭在刃的手腕上一本正经，“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我需要表现得可靠一点。” 刃：…… 刃瞥了一眼手腕，“你摸错方向了。” 摸个脉都快摸大动脉了。 不懂装懂。 他还以为程澈是真的懂！ “哦。”程澈收回手，靠着椅背盯着刃，“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好不要经常外出，景元这段时间会经常出现在这里的。” “呵。”刃冷笑一声，声音喑哑，“景元……” 刃顿了顿，又抬起头看着程澈，“他还在怀疑你？” “啊，我都自首了，但是没人信他说的话啊……”程澈轻叹一声，左右看了看后转身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不过我好像感觉他也并非一定要抓到我或者是你，至于丹恒……”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看着刃，“你和丹恒有仇？前世今生那种仇？” “嗯。”刃点了点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疯狂，“猜到了？” “猜到了。”程澈又转回去换上列车组小乌鸦的衣服，轻声道：“他问过我轮回能不能洗清罪孽，你又问过我代价，所以……猜到也不稀奇吧？” 程澈套上一件背心，换了裤子后踩着拖鞋走到角落中的小小垃圾桶前面，拎出外卖袋放在桌上，“但没关系，无论是列车组还是星核猎手，大家都不是会探究别人秘密的人。” 刃抿了抿唇，看着程澈从外卖袋之中翻出各种食物递过来，又轻声道：“你的年纪还不到足以理解这两个词语的时候。” “当然。”程澈笑了笑，将筷子递过去，“我这辈子最大的罪孽就是当初说了一句祝我的朋友十连满命，然后他死了。” 刃：…… 虽然听不懂，但这确实算罪孽。 刃拧开酒瓶，倒在两个小小的酒杯之中，“你还不回去？” 他瞥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忍不住冷笑，“把星核猎手安顿在列车组房间的下方，你胆子很大。” “符太卜看不到的。”程澈端起酒杯，在刃手中轻轻一碰，“我的身上还有我尚不了解的秘密，所以我可以做一点放肆的事情来试探秘密的底线，毕竟……这个世界的大家都还算友善，不会在意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程澈仰头喝完一杯酒，轻声道：“卡芙卡被捕了，我总要待在这里陪可怜巴巴的小疯子吃一顿饭吧？要不多可怜啊……” 说着，程澈伸手将面前的餐盒打开，露出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鼻梁的伤怎么办？”刃低头拆着自己面前的餐具，声音冷淡，“如果我伤害你的伙伴……” “等会找个人碰瓷，伤害伙伴……”程澈顿了顿，轻声道：“没关系的，不会死，也不可能死，毕竟刀子都要被乌鸦嘴寄回去的。” 程澈垂眸默默将面前的袋子拆开，一粒粒剥着瓜子。 “嗯。”刃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饭，偶尔端起酒杯和程澈喝一杯。 半小时之后，程澈看了一眼莫名亮起来的手机屏幕，将装满瓜子仁的杯子放在刃的身边，“我去碰瓷了，少喝酒。” 话音落地，穿着背心短裤踩着拖鞋的男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杯瓜子仁放在酒杯旁边。 刃眼皮跳了跳，默默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天花板。 不多时，一声巨响传来，隐约夹杂着些许吵闹。 刃抿了抿唇，轻叹一声，“突然有点可怜景元了……” …… “砰——” “哐——” “啊——”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客栈顶楼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砸在景元胸前铠甲上的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景元咬牙切齿，身形僵硬，“你刚刚是不是打算跳楼？！” 有毛病？！ 在他推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程澈蹲在窗户前面，似乎是要翻出去跳楼的样子。 他还以为自己把小孩怀疑的脑子抽了要跳楼，一急就追上去了。 结果呢？ 卡裆卡得他一个大马趴摔在了屋子里面，刚站起来就被小乌鸦一脑袋砸在胸前的铠甲上面。 程澈捂着鼻梁支起身体，眼底带着一点点笑，压低声音，“碰个瓷。” 景元：…… 不等景元说些什么，身后几道惊呼声传来。 “刚刚那个菲尼克斯砸在了刃胸上，这会儿程澈砸在了景元身上？” 三月七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你是不是又乱说什么了？” 景元：…… 明白了。 这确实是碰瓷。 但是问题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理解这种碰瓷？ 景元眯着眼睛看着程澈手指间溢出的鲜血，“你流鼻血了。” “嗯。”程澈眨眨眼睛，另一只手在景元胸前拍了拍，“瞧瞧人家星核猎手，虽然小气但是好歹露了点儿，不像你……” 说着，程澈垂眸瞥了一眼景元胸前的装饰物，“这么有料还藏着掖着……真小气。” 程澈自然而然的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默默给自己的鼻梁止血。 三月七眨眨眼睛，迟疑地看着景元，“那个……程澈就是偶尔有点烧……你见谅……” “见谅什么？！”星一脸不赞同地拍拍三月七，“他都把程澈逼得要跳楼了，被烧两句怎么了？！这是赔礼！” 第187章 都怪我。 瓦尔特坐在餐桌前面，用一种欲言又止的复杂目光注视着对面鼻梁青紫低头剥虾仁的男人，“你……” 他顿了顿，继续沉默，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语说出来。 一旁，三月七和星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桌上摆着的饭菜很是诱人，符玄悄悄瞥了一眼饭菜，突然清了清嗓子看着程澈，开口道：“本座代表景元将军向你道歉，不该随便怀疑你，现在你已经清白了，本座从穷观阵之中已经看到了你的清白。” 程澈抬眸看着符玄，忍不住擦了擦手指推着眼镜，“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为什么……” 他瞥了一眼餐桌旁的众人，迟疑道：“你们现在这是什么眼神？” 星和三月七立马举起双手，一脸迷惑，“我们也很好奇！” 不懂。 自从符玄和瓦尔特听到景元说程澈要跳楼之后就变成了这种欲言又止的模样，根本搞不懂！！！ 符玄轻叹一声，转头看着瓦尔特，“你看，本座说了要注意一下成员的心理健康吧？” 都跳楼了！！！ “还有将军……”符玄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白毛将军，“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又在怀疑程澈？要不然他怎么会跳楼？” 景元：？？？ “我？”景元难以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明明是来关心伤患的！” 一推门程澈就站在窗框上！ 刚开始还以为是跳楼，碰瓷之后…… 这狗东西就是刚刚杀人放火跑回来碰瓷的！！！ 他，神策将军，冤枉啊！！！ 景元咬牙，将哀怨的目光看向一旁一脸无辜的小乌鸦。 “你还瞪他！”符玄瞪大眼睛，“你有没有心！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啊！” 程澈眨眨眼睛，没有戴眼镜的脸上将鼻梁伤口完完整整的露出来，看起来既无辜又可怜，“是啊……我只是个孩子……” 景元眼底的哀怨瞬间变成无奈，“行吧……都是我的错……” 他真的冤枉，就不能来一个人理解一下他吗？ “认错就好。”符玄坐回椅子上，转而又疑惑的撑着下巴看着程澈，“不过你为什么会成为长乐天君的令使？” 话音落地，屋内突然寂静一瞬，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一脸无辜的小卷毛。 景元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长乐天君的……令使？” 啊，想起来了，小乌鸦在幽囚狱当面换过命途。 但是吧…… 换也不至于直接换成令使啊……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程澈。 “他天天给我托梦……还是专挑我困得要死的时候……”程澈嘟囔了一声，似乎有点嫌弃，“我不答应他就继续挑我要困死的时候托梦。” 众人：…… 果然是欢愉的风格，而程澈和欢愉二字似乎也很是契合，但是吧…… “你……”景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咒祂了？” 以程澈的性格，困得要死还要被托梦，不咒一下说不过去。 “对啊。”程澈坦然点头，一本正经，“哈不出来了，现在只能嘤嘤嘤表达快乐。” 众人：…… 餐桌旁的众人面面相觑，眼底是化不开的迷茫与无措。 星神都咒？ 还咒成功了？！ “但是吧……”三月七皱了皱眉头，迟疑道：“我总觉得你不是那种咒完就消气的人……比如桑博……桑博什么都没干就被你咒出那个什么病了……还有旁边这个……” 三月七伸出手指了指景元的方向，“所以你是不是还打算……” 再继续咒一咒？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河豚……”程澈瞥了三月七一眼，想了想后还是低声解释道：“我……我们这种外来者一般都有点秘密，但是我身上的秘密我现在还看不透，所以……” “所以？”星微微挑起眉头，轻声询问，“你需要一点来自星神的力量帮助你搞清楚你的秘密？” 但不像。 程澈一口毒奶连星神都能咒，还要什么令使的身份啊…… “祂的命途和我的性格没有冲突，我也很愿意找点乐子瞧瞧。”程澈垂眸盯着面前小碟子上面的虾仁，又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和身份，拥有这一层身份的我才能和你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交朋友，不是吗？” 说着，程澈抬眸看着众人。 星皱了皱眉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 “说不出来，反正还是有差别的。”程澈摇摇头，将小碟子中的虾仁分给周围的同伴们，“所以我们能继续吃饭了吗？自从来到罗浮之后我好像是个犯人一样天天被问问题……” 符玄果断转头，皱眉看着景元，“都怪你，你这个坏蛋！” 景元：…… 景元沉重叹息，心中的无语几乎能写满整个仙舟联盟，“是啊……都怪我。” 说着，景元转头看向程澈，“小心眼儿……” “小气鬼。”程澈瞥了一眼景元，将碟子推过去，“你怀疑我那么久试探我那么多次，结果你来列车组稍稍表示一下歉意我就原谅了你，还帮你抓星核猎手，现在还给你分虾仁，你就不表示一点什么吗？” 景元：…… 白发男人抬眸，对上了桌旁满脸谴责的众人。 景元抿了抿唇，“你想让我表示什么？” “借点钱花？”程澈拍了拍桌上的手机，一本正经，“你别忘了，我还要帮你烧建木的。” 景元沉重叹气，摸出自己的手机转账，“我感觉我被气的老了十岁……” “十岁？那哪儿够啊……”三月七瞥了一眼景元，自己回忆着雅利洛六号上面的小伙伴，“我记得我们离开雅利洛六号的时候，被折磨得老了五十岁的桑博瞬间就年轻了四十岁。” “为什么只有四十岁？”默默蹭饭的彦卿举起手，“这样算下来不还是老了十岁吗？” “先是被程澈折磨得老了五十岁，然后因为我们离开笑得年轻了四十岁。”三月七一脸无奈，拍拍彦卿的肩膀，“但是你要明白，程澈以后肯定还会咒的，桑博还欠着程澈……” 说到这里，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转头看着星，“他欠了多少人情来着？” “五十六十？”星想了想，摇头，“记不清。” 景元干咽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旁边一只手捏着记号笔凑了过来。 一头小卷毛的乌鸦低头在自己手上画了一二三四道，声音平静，“差点儿忘了。” 第188章 我不是瞎。 “养伤、逛街、旅游……” 程澈坐在书桌前低头往细长的纸条上画着什么，轻声道：“神策将军接下来的时间想要贴身跟着我找证据吗？” 闻言，景元笑了笑，“没有，接下来我也要忙起来了。” 好多朋友都进入了罗浮，他这个神策将军也是时候去处理一点和星核和丰饶有关系的事情了。 程澈应了一声，探手用笔尖舔了舔旁边的颜料块，“那我就放心地去找乐子了。” 景元眼皮一跳，侧过脸看着程澈。 或许是因为伤势失血太多，程澈穿了一件看起来很暖和的毛衣，炸起来的绒毛倒是不显胖，就是显得整个人有点乖，和平时气人且咒人的模样不太一样。 程澈戴着眼镜凑在书桌上的台灯下，认真地在纸条上画着什么。 景元微微蹙眉，“要做点什么？” “啊？”程澈抬头看着景元，“我干坏事你还要问我干什么坏事吗？” “说说呗，反正我现在哪怕找到了证据也没人信了。”景元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靠着沙发舒展双腿。 程澈再一次低头将颜料填进画好的小框里面，轻声道：“等待卡芙卡越狱，把刃交给卡芙卡，然后出门闲逛，反正现在受伤也没办法掺和列车组的事情了。” 主角团帮忙嘛。 有他没他都一样帮，至于找乐子…… 他在罗浮的乐子是景元提供的，找找机会看能不能再找个人霍霍。 想到这里，程澈转头看着景元，“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休息赖在我这里干什么？我是个直男！” 景元：…… 他最近总是很无语。 “我不是？”景元糟心地闭了闭眼睛，靠着椅背揉着太阳穴，“让你同伴上来聊会儿。” “谁知道你是不是……”程澈嘟囔了一声，低头给刃发消息，“怎么？你们两个人借着我的房间私会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什么叫私会？”景元瞪了一眼程澈，“以将军的身份来说我现在就该下楼把他绑了送进幽囚狱，但是……” 景元顿了顿，还是轻声开口，“卡芙卡已经落网，我想知道的可以等待明天再开穷观阵，他……” “无话可说，但是也不妨碍你们两个人蹭点我的酒追忆一下往昔？”程澈看了一眼手边的保温杯，懒散道：“也行吧……” “叫我……” 一道声音从窗口响起，扒着窗框的男人身形一僵，冷着脸看着屋内的人。 景元笑着挑了挑眉，声音之中满是懒怠，“程澈要看着你，但是他需要养伤，监护权暂时交给我没问题吧？” 程澈画完最后一笔，摆摆手，“对的，就是这样，你们聊你们的，我睡我的。” 说着，程澈甩了甩纸条，晾在一旁的书上。 “哼。”刃冷哼一声，跳进房间之中，“神策将军不抓我？” 景元抬眸，“今夜在此只是景元。” 刃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程澈，“你同意的？” “嗯。” 程澈点了点头，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转过来看着刃，“我晚上得好好睡一觉，我怕你发疯我还得爬起来去给你穿小裙子，我只能找景元看着你了。” 刃：…… 和小裙子过不去了对吧？！ “哈哈……”景元忍不住轻笑出声，又歪着头看着程澈，“不和我们一起喝点儿？” 程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头将画满的纸叠成小星星塞进罐子里面，“我虽然偶尔有点疯，但是又不是看不懂别人脸色。” “你们之间的故事和情谊是我掺和不进去。”程澈将最后一枚星星扔进罐子里面，整个人往床上一扑，“我只是眼神不好，我不是瞎。” 说完，程澈盖好被子闭着眼睛，整个人缩在角落之中进入睡眠状态。 景元收回视线，看着刃一言不发。 刃同样沉默，抱着剑看着景元。 十分钟后，二人不约而同挪开了目光，端着酒杯轻轻一碰，喝完后继续沉默。 景元的目光落在旁边小桌上的罐子，微微探身拿过来。 罐子中装着叠得认真的星星，每一个边角都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儿歪斜，看起来和那两枚纸飞镖如出一辙。 景元伸手拆开一枚星星，看到上面的图案后微微一怔。 细细一绺纸条上金线银线纵横交错，一板一眼像是从什么经文上誊抄下来的图案，虽无神韵却没什么差错。 景元心头微微一动，伸手将所有星星拆开然后拼凑在一起。 罗汉怒目，狰狞。 “不道德。”刃放轻声音哼了哼，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景元。 拆人家小孩的东西，真够不要脸的。 景元抿了抿唇，将面前的纸张往前推了推，朝着刃挑起眉头。 刃垂眸看了一眼，又数了数。 半晌，刃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缩成一团睡得踏实的青年。 在为什么忏悔？ 忏悔自己让无辜之人濒临死亡？ 还是忏悔自己被鲜血勾动的一次次疯狂？ 景元轻笑一声，凑近了试图复原每一枚星星，又把纸条分给刃一半。 刃挑起眉毛，半晌摸出手机打字后放在景元面前。 【你拆的，你自己叠。】 景元抿了抿唇，默默敲字。 【你也看了，咱俩现在是同伙。】 刃：…… 有毛病？！ 阴沉的男人收回落在‘咱俩’二字上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后还是认命般伸出手拼图。 换成别人，他现在就能一剑把案发现场毁尸灭迹。 但是那是程澈！ 年纪小脾气大，一张嘴叭叭叭开始咒谁能扛得住？！ 两个同样掉发卡裆崩扣子的男人凑在桌旁，喝一口酒低头叠一会儿星星，憋屈至极却又不得不承认程澈一口毒奶所向披靡。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你们没有听过吗？”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臭名昭着的星核猎手与大名鼎鼎的神策将军僵硬转身，看到了坐在床脚面无表情的青年。 因为睡觉扯得有些凌乱的毛衣松垮地套在肩头，一头小卷发乱糟糟的，眼神有点涣散却还是显得冷淡至极，“我该怎么祝福手欠的小猫呢？” 第189章 你真烧啊…… “手这么欠……” 程澈看着屋内的两个男人，慢吞吞下床把自己的星星罐子收起来，又把一张张纸条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吃饭的时候一定乱甩筷子吧？还刚好穿着白衣服……” 程澈低头数了数自己的星星，伸手把景元手里那枚拿过来，“真欠啊……” 景元和刃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程澈这是咒了还是没咒。 白衣服甩筷子怎么了？ 没钱买新的吗？没长手不会洗吗？ 在两个成年男人迷茫的注视之中，程澈从旁边的衣柜中翻出包，吞了片助眠糖后再一次躺回了床上。 他仰头看着上面的床帐，声音低沉，“你们可以说话的，我想睡觉的时候没有人能打扰我。” 说着，程澈已经熟练地转了个身，挥手将床帐打散。 景元眨了眨眼睛，目光挪到了刃的身上，“你……你的新同僚有点疯啊……” 刃抿了抿唇，“你大可以去问问太卜司他到底疯不疯。” “小心眼的乌鸦……” “呵，还不是被坑了。” 窃窃私语之中，程澈抱着枕头转身，面朝床榻内侧闭着眼睛。 话是说的够猖狂。 但是确实是睡不着。 指尖在枕头上一下下轻点着，程澈数着数，努力将自己拽进睡梦之中。 …… “砰砰——” 门板发出轻微的响声，景元撑着下巴一下下打着盹儿，听到声音后猛地睁开眼睛，一脚踹在了对面同样打盹儿的男人身上。 刃皱着眉头刚想骂一句就看到景元已经站在了门板前面。 他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景元，闪身躲进一旁的屏风后面。 “怎么了？”景元拉开门，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两个女孩，还有跟在两人后面一脸稳重的瓦尔特。 “啊——”三月七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景元说不出任何话语。 星一把拽过三月七，看着景元严肃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因为怀疑想要暗杀程澈？！我们小乌鸦呢？！” 景元：？？？ 一宿没睡的景元脑海出现片刻混沌，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屋内，迟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已经不怀疑他了？” 怀疑有用吗？！ 怀疑有用的话他现在早把程澈打包塞进幽囚狱了！ “不怀疑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星探头看了一眼屋内，“难道说你和桑博一样被咒得……等等……” 星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三月七，“程澈之前说的那个病叫什么来着？” “病……忘了……”三月七茫然眨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后才迟疑着开口，“好像就是爱上了乌鸦嘴。” 景元：！！！ 向来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神策将军眼底闪过一抹惊悚，“你们在说什么？！” 列车组是不是找不出一个正经人！？ 不等景元回神，程澈已经睡醒，揉着眼睛戴上眼镜，顺手借着景元的身形遮掩将桌上的一个酒杯揣进兜里，“吃早饭吗？你们点菜了吗？” “点好了……”三月七眨眨眼睛，又探头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卡芙卡受审？” 程澈揉脑袋的手微微一顿，“不知道，吃完饭看情况吧。” 说着，程澈走到景元身边，侧着头看着景元。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等待着程澈说些什么。 这眼神，一看就是想叭叭。 程澈顺手将乱糟糟的头发捋了捋，残留些许睡意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似乎带着笑，“说第二遍了，别爱我，没结果。” 说完，程澈施施然走进一旁的卫生间，反锁之后开始洗漱。 景元：…… 景元沉默地看着那扇门，许久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看向星穹列车的一行人，“他就这么自恋吗？” “啊？”星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景元，“他自恋吗？虽然有时候确实很烧……但是你摸着良心想想，他那叫自恋还是坦然面对自己的优点？” “加一！”三月七伸展胳膊，轻声道：“我们小乌鸦还是很有自恋的资本的，我们现在去客厅等着吃饭可以吗？” “走吧。”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景元，“景元将军一起吃早餐吗？阁下身边那位叫做彦卿的少年也已经来了。” 听说是没钱吃饭饿了半宿，还没找到蹭饭的将军，好不容易挨到早上。 景元眼皮跳了跳，颔首，“好。” “走吧。”瓦尔特手掌按在三月七的肩上，轻声道：“去准备一点药，程澈的伤口还需要换药。” “好。”三月七恍然点头，拽着星的手朝着楼下走去。 景元双手环胸看着一行人下楼，微微侧过头看向刃，“瓦尔特似乎已经察觉了你的踪迹？” “嗯。”刃从屏风后绕过来，一柄长剑抱在胸前，眼神阴沉，“今日神策将军要继续抓捕我吗？” “看情况。”景元弯唇一笑，伸出手敲敲卫生间的门，“你的同伴似乎发现了你的小秘密。” “重要吗？”程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伴随着用毛巾蹭头发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半晌，程澈揉着湿漉漉的小卷发走出来，身上一片潮湿气息，“列车组中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 说着，程澈已经站在了衣柜前，低头从包里面翻衣服。 “今天可能会有点冷。”景元随口说了一句，又轻声发问，“你今天要作为星核猎手活动，还是以无名客的身份活动？” 程澈手掌微微一顿，侧眸了刃一眼，“无名客，这样我可以把刃交到卡芙卡手中，也能够顺理成章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程澈低头翻出一件小小的羊皮夹克，怜爱般摸了摸，“真好，垃圾桶还是有好东西的。” 黑色小皮衣。 帅！ 景元：…… 刃：…… 两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男人满目无语地看着十九岁的小男生站在镜子前面将头发抓出满意的形状，又凑到跟前戴耳环，甚至翻出一个小小的戒指套在手上。 景元忍无可忍，终于带着一丝暗讽开口，“你真烧啊……” “啊？”程澈恍然一瞬，转头，“我哪儿烧了？我一不露胸二不露腰，你把你刘海撩起来好好看看我哪儿烧了？！” 穿越前，那他确实是烧没错了。 但是现在…… 瞧瞧这哪一个不比他烧？！ 第190章 死乌鸦嘴硬 小小的餐厅之中聚集着不少的人，第一次从垃圾桶翻出来的外卖已经被跑腿小能手送回了列车上。 景元借着程澈的动作遮掩将一袋外卖递进旁边的屋内留给嗷嗷待哺的刃，旋即接过程澈再一次翻出来的外卖。 走下楼梯，一道窈窕身影映入眼帘。 景元脚步微微一顿，侧眸看着程澈，“既然是无名客，帮我个忙可以吗？” “我？”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过头看着景元，“你先说来听听，我虽然愿意帮忙但是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景元余光扫过正在和列车组两个女孩说笑的那道身影，压低声音，“帮我盯着停云小姐吧，今日我们或许会更忙一点。” 程澈默默转头，放轻脚步下楼，声音微不可闻，“你可真瞧得起我 ……” 要么星核成精，要么某个令使，他一个平平无奇穿越者，手握三神技能都得慌一慌吧？ 这可不是一个剧组。 “相信你。”景元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哪怕是一位绝灭大君，至少你也是令使之身不是吗？” 看不出程澈到底是哪一个长生种族，也看不出程澈和丰饶的关系，但是至少这是个长生种，还是一个和持明族仙舟人不同的长生种。 遇见绝灭大君…… 打不死，那就可以一直打。 况且还是一位来自欢愉星神的令使，看乐子的实力不强点儿早被锤死了。 程澈抿抿唇，“您这个神策将军少摸点鱼吧。” 真瞧得起他。 “吃饭了。”程澈将外卖袋放在桌上，目光看向停云，“停云小姐要来一起吃饭吗？” 闻言，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哀怨，“当然了，人家都来这里了……” 说到这里，停云微微仰起头，“恩公可是要管小女子的饭呢，昨夜小女子尾巴亮得几乎要给仙舟省很多照明费用了，根本不好意思出门吃宵夜呢……” 程澈：…… 好一只狐狸精！ “管饭可以。”程澈垂眸拆开外卖袋，声音平静至极，“拿尾巴毛来换。” 话音落地，一旁正在和三月七窃窃私语的星眼中一亮。 发光团子！ 别的可以不要，这个一定得要！ 还要让程澈戳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出来！ “你的眼睛这会儿都比停云的尾巴还要亮了……”三月七抿了抿唇，揉了揉星的脑袋，“我现在感觉我们列车上大家都好艰难。” 她，美少女，会闯祸。 星，太屑，会闯祸。 程澈，乌鸦嘴，会被套麻袋。 这么一想，姬子杨叔丹恒他们三个人实在是太惨了！ “呵呵……”停云掩唇一笑，眸光玩味，“既然恩公有如此要求，小女子自当遵从了……” 停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旁的一个小箱子，“都在里面了，人家的漂亮尾巴可是掉了不少毛呢。” 程澈点点头，瞥了星一眼。 灰发少女瞬间回神，抱起箱子朝着楼上狂奔，“我懂！我这就去和其他的受害者贡献的毛放在一起！” 三月七：…… 程澈：…… “你有没有觉得星越来越屑了？”三月七坐在程澈身边，压低声音，“我最近觉得她不干正事的时候真的超级超级屑，干正事……也挺屑的。” “正常。”程澈应了一声，伸手拧开可乐瓶倒进保温杯之中。 星核在保温杯中浮浮沉沉，看得停云眉头轻跳，一时失语。 没见过这么糟践星核的。 “大早上喝凉的……”三月七皱着眉头，鼻梁上因为皱眉出现些许小小的褶皱，看起来很是无语的模样。 “废物利用。”程澈拆开筷子，慢条斯理地在小碗里面调配蘸料，将一碟蒸饺扯到自己面前。 “啪——” 一声轻响从一旁传来，程澈眼皮跳了跳，默默转头。 神策将军铠甲下的白色内衬上面出现一个圆圆的橙红色印记，看起来像是辣椒油。 一个小包子掉在碗里，神策将军举着筷子一脸迷茫。 “让你手欠……”程澈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景元无力叹息一声，放下筷子扯着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弄。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吃饭的时候弄脏衣襟…… “你又咒了点什么吗？”三月七疑惑探头，轻声道：“他怎么惹你了？” 程澈眉头似乎是抽搐了一下，声音平静，“他趁我睡着偷看我日记。” 话音落地，桌旁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停云唰一声打开扇子掩着下半张脸，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列车组的小乌鸦和仙舟的罗浮将军。 “将军……”彦卿迟疑了一下，愣愣道：“我昨晚饿的受不了找饭吃没找到……你……原来将军在这里啊……”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将军会出现在程澈的房间之中，还是在程澈睡着的时候？ 而且…… 看人家日记干什么？！ “啊这……”三月七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在我不知道时候……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足以看日记的事情吗？” 程澈：…… 程澈抿了抿唇，在心中给自己来了一耳光。 管不住嘴！ “我……”景元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能够不乱说？！” “我说错了？”程澈拒不承认，死乌鸦嘴硬，“你就说你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看我的小秘密吧？！” 景元：…… 无法反驳。 说的倒是事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砰——” 一声巨响，紧随其后的是咕嘟咕嘟的声音。 众人转头，看到一个灰发少女脚下一软顺着楼梯打了个滚，脸上的震惊不像是假的。 星趴在地上却还是挣扎着瞪着眼睛看着程澈，“短短一夜不见，你已经变得这么烧了吗？！这还有我们什么事？！你烧得就差把星神烧没了！” 她开拓者听见了什么？！ 程澈刚刚说了什么？！ “那我不敢，我最多……”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小皮夹克，推了推眼镜，“我现在最多烧个令使吧……” “砰——” “啪——” “住嘴——” 三月七瞪大眼睛捂着程澈的嘴，目光震惊地看着旁边满脸呆滞的众人，“你这和刺杀神策将军有什么区别？！” 第191章 呸。 真不要脸!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伸手拍开三月七的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景元，“不好意思，差点儿忘了你是令使……” 程澈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似乎暗了暗，低下头默默吃饭。 另一边，景元眉心一跳，轻叹一声后看向了彦卿。 少年人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程澈，似乎在想程澈能不能烧得到将军。 “彦卿。”景元轻声喊了一句，两根手指提着自己的衣领晃了晃。 彦卿回神，不舍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美食，“我去给将军拿衣服……” “先吃吧。”程澈将碟子往彦卿面前推了推，平静地目光从景元身上扫过，“滴油这种事情不会只发生一次的。” 彦卿：…… 彦卿转头看向景元，“那将军……我等会儿再去……” 怎么脏不是脏啊，脏着先吃，吃完再换。 景元嘴角抿起，无语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不会只发生一次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不会滴上去了，但是你换新衣服的时候就会准确无误的滴上去。”程澈头也不抬，低头咬着包子，将手机揣进兜里。 “……”景元沉默着思索片刻，终于放弃换衣服的想法。 实在不行…… 穿重甲呗，全遮住！ “幸好没咒我……”三月七嘟囔了一声，转而又疑惑的看着景元，“所以这算刺杀吗？先说好……如果算的话那你们追杀程澈一个人就好了。” 程澈：…… 景元：…… 在二人无语的目光之中，三月七悄悄凑近程澈，压低声音，“放心，到时候你躲列车上，我们每天都会按时回去吃饭的。” 程澈抿唇，声音无力，“那我还是真谢谢你了……” 这话说的，像是个虐文女主在等不回家的渣男，真离谱啊。 一顿早餐在安静之中吃完，瓦尔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路过程澈时顿了顿。 他的手掌在程澈肩头微微用力按了按，声音低沉，“三月帮你准备了药，上完药再和我们出去，你……” 说到这里，瓦尔特顿了顿，转而继续说道：“注意伤势。” 程澈仰头看着瓦尔特，点点头，“好。” 果然，就没有一个脑子傻的。 饭局散去，众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聊。 星跟在停云身后，亦步亦趋地捡起地上掉落的尾巴毛，双眸之中满是光芒。 程澈瞥了一眼，揣着自己的包走出客栈坐在门口的青石栏杆上。 三月七蹦蹦跳跳跟出来，歪头看了一眼后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程澈的脸，眯起眼睛，“你腮帮子鼓起来啦，在偷吃什么？” 程澈顿了顿，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过去。 镭射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如同宝石一般。 廉价的糖果小小一颗瘫在手心，程澈声音懒散，“吃吗？” “吃。”三月七果断接过糖，坐在程澈身旁的栏杆上晃着腿，“你今天好像有点开心？” 程澈沉默一瞬，忍不住伸手揉揉脸，“你还能看出来我开不开心？” 他自己都看不出来。 “美少女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确的！”三月七晃着腿，双手撑着栏杆看着天，“但是刚刚你又变得不是很开心了，果然是个心思敏感的小乌鸦……” 说到这里，三月七转过头，用清澈的目光注视着程澈，“因为什么不开心？”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猜来猜去多累，她三月七选择直接问！ “嗯……”程澈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有时候不太能分辨我自己的情绪，我也感受不到。” 一般都是别人说他情绪不好，自己…… 没什么感觉，除非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去回忆分析。 “好吧。”三月七歪歪脑袋，朝着程澈伸出手，“还有糖吗？” 程澈看了三月七一眼，叹了口气后从兜里摸出一把糖塞给三月七，“我可真是个好后勤啊……” 三月七眨眨眼睛嘿嘿一笑，跳下栏杆后朝着星的方向走了过去。 程澈摸出手机看着备忘录上的提示，思索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跟着列车组去听审，卡芙卡逃离，顺便带走刃。 然后帮景元盯着停云，虽然他觉得停云应该不会在现在就暴露出什么不对劲。 “恩公？” 狐人女子步伐窈窕地走过来，站在程澈身前仰起头，面上笑容亲切却带着一丝玩味，“恩公要和小女子聊一点私事吗？” “有多私？”程澈抬眸，将抵着腮帮子的糖咬碎，目光看着停云那双浅绿色的眼睛。 闻言，停云掩唇一笑，眼波流转间落在程澈胸口，“那就要看恩公……想聊点什么了？” 女人伸出手，指尖在程澈手背上点了点，声音软绵，“恩公不将自己的茶水分小女子一杯吗？” “都说了叫相公对吧？”程澈将保温杯递过去，目光盯着停云的眼睛，“一杯茶水就是停云小姐的目的吗？” “相公这两个字……”停云笑了笑，撑着栏杆跳上去坐下，声音含笑，“追求女孩子可是要付出行动的哦。” 程澈眼神闪了闪，半晌才哼笑一声，“停云小姐说的是追求，还是追随？” 确定了，这不是星核成精。 星核成精的话这会儿应该问他要不要老婆。 “追随有什么不好吗？”停云双手撑在栏杆上，垂下去的小腿慢悠悠晃动着，尾巴在身后微微甩动，声音轻柔，“你看我、驭空大人、符太卜的眼神之中没有失态，所以……” 说到这里，停云侧过头，好奇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叫嚣着老婆的你，真的有这种想法吗？” “老婆不是一个身份，是一种态度。”程澈双手揣兜，指尖扒拉着兜里一颗颗的糖，“只要我足够不要脸，现在就能喊一声所有人都是我老婆。” 嗐，这算什么。 谁家穿越者还有脸这个东西啊。 停云：…… 呸。 真不要脸！ “领受过丰饶的恩赐却又拒绝，身为欢愉令使却又不执意追逐欢愉。”停云微微一笑，跳下栏杆后站在程澈身前，做出拥抱的姿态，垫着脚将脸凑近程澈耳畔，“所以……追随我吗？恩公？” 第192章 瞧不起谁呢。 “他们在干什么？” “程澈什么时候偷偷勾搭上了停云小姐？” “我好酸……” 三月七和星头挨着头窃窃私语，鬼祟的目光扫过前方栏杆上坐着的男人。 宽肩窄腰覆盖在宽松的皮外套下面，脖颈弯下来露出一点颈椎上凸起的骨骼，细碎的卷发遮住眉眼，看不清眼神却能看清他和身前女子亲密的姿态。 狐人女孩仰着头看着男人的脸，浅绿色的眼眸之中似乎闪着光，满是笑意。 “程澈不仅烧，还渣……”星双手环胸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声音之中似乎带着潜藏的酸涩，“景元将军夜宿他的房间，今天还勾搭停云小姐。” “夜宿？听起来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俩肯定是互相骂了一晚上……”三月七皱了皱眉头，“但是他什么时候和停云小姐关系这么好了？” 一旁，瓦尔特眼皮跳了跳，忍不住伸出手指抵着眼镜看了程澈一眼。 确认了，不仅烧，还渣，还浪。 明知停云有猫腻，这会儿凑上去是真不怕暴起伤人啊…… 当着景元的面就敢…… 瓦尔特及时止住脑海之中的想法，伸出手按住三月七的脑袋，“小三月，如果程澈知道你们造谣的话……” 三月七眨眨眼睛，双手捂住嘴巴。 另一边，星同样一个激灵，捂着嘴摇摇头。 “要不是我画过动画，还真就信了你们造的谣……”瓦尔特轻叹一声，靠在一旁轻声道：“再等等吧，等景元将军回来我们就……” “回来了，但是听到了你们的造谣。”一颗白色脑袋从一旁探出，景元眯着眼睛满是无语，“在我换身衣服的时候，你们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爱恨情仇吗？” “没有。”三月七果断摇头，“不敢，怕被咒。” 景元抿了抿唇，无奈地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停云的身份呼之欲出，但是…… 景元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看着程澈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神策将军治下的仙舟罗浮，出现了丰饶、毁灭、欢愉的力量，再加一个巡猎…… “还不到时候……”景元低声呢喃，目光扫过身旁的列车组众人。 对，还有开拓。 “给。”三月七摸出一把糖递过来，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吃瓜的光芒，“没有瓜子，吃糖代替一下。” 景元：…… 景元沉默地注视着瓦尔特伸手拿走一粒糖，终于还是叹着气同样拿上。 也行吧。 “你好猖狂啊……” 程澈嘟囔一声，坐在栏杆上看着停云，脚尖垂在地面上搭着，眼前是晃来晃去的狐狸耳朵。 “如果没有列车组，那么我的身份还是暗牌。”停云柔声一笑，伸出手在程澈胸前的伤痕上戳了戳，“但是我想……星核告诉你我是谁，在思索如何交朋友的你也不会保留这个秘密不是吗？” 停云眼底带着玩味的笑，目光在程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转来转去，“你很适合毁灭二字。” “哦。”程澈点点头，忍不住伸手将在面前晃来晃去的狐狸耳朵揉进掌心之中。 松软，毛茸茸的，手感超级棒！ 停云微微一怔，仰着头看着程澈，眼底少见的出现一丝茫然。 好好说话，怎么还上手呢？ “威逼利诱，你占哪个？”程澈毫不见外的搓揉着手中的狐耳，声音压得很低，“翘欢愉的墙角……我觉得那位星神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巴不得瞧点儿乐子，但是你想怎么说服我变换立场呢？” “实不相瞒，欢愉于我而言，也并未有多大的诱惑。” 手感不错，很解压。 “恩公，这两样都有哦。”停云手中用力，直到外套下的白色内衫透出一抹血红后才笑眯眯地松开手，“瞧瞧这世道，恩公何苦将自己的本性压抑呢？我们一起在罗浮玩得开心一点不好吗？到时候如果恩公想的话……” 说到这里，停云弯着眼睛笑了笑，声音轻柔，“小女子也并非不可唤恩公一声……相公？” 程澈眼皮一跳，在狐狸耳朵上弹了弹，“当不起。” 程澈起身，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停云，“我不否认我有些时候想法确实偏执一点，有点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 “阁下的筹码还不够多。”程澈面无表情，将停云鬓边的碎发整理整齐，轻声道：“你太小瞧我的胃口了。” “哦？”停云微微抬起下巴，笑着看着程澈，“胃口有多大呢？” 程澈双手揣兜，一脸平静，“听你一个人叫相公有什么好？我们这种外来者从来都是包圆了的，不论种族，不论性别，只看脸。” 程澈将一颗糖塞进停云手中，眼底闪过一丝挑衅，“瞧不起谁呢。” 说完程澈转身就走，脸色平静得像是问了句吃什么。 好看是挺好看。 但是一棵树和整个森林的区别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咒没了老婆，但是正如程澈先前所说。 老婆不是身份，而是一种态度。 停云：…… 果然是欢愉的人，瞧瞧这猖狂的看乐子态度，迟早被套麻袋揍一顿。 “真有趣。”停云垂眸一笑，拆开镭射纸后将糖含进唇间。 “走了。”程澈伸了个懒腰，对于自己胸前渗透的血液毫不在意，眼底带着一抹畅快，“要去围观穷观阵了不是吗？” 终于不是他上穷观阵了。 连开三次，前两次都是他，真惨。 景元点了点头，刚想说点儿什么就看三月七蹿过去抢走程澈兜里一把糖，而某只小乌鸦微微一拦，刚想抢回来脚下一顿，整个人面色僵硬。 程澈：…… 卡裆的报应终于来折磨他了对吧？ “你现在的动作……”星双手环胸绕着程澈走了一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程澈，“好危险啊……” 男人前倾且因为卡裆僵硬的身体陡然失去平衡，一脑袋朝着旁边扎过去。 景元低头看着自己新换的白色内衫，默默抬眸看向程澈，“这次没流鼻血，但是……” 被停云戳出来的血渗透出来，自己的衣服再一次遭殃。 景元深吸一口气，难以理解地抬头看着程澈，“十九岁的孩子需要练胸吗？！” 第193章 拒绝诅咒，从我做起。 客栈门口一片安静，原本准备出发前往太卜司的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某个小乌鸦的胸口。 身材高挑优越，站在堂堂神策将军面前也不需要低头，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黑色的皮衣里面套着白色的薄t恤，上面晕开一点红色。 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是……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摸出手机点开相册，半晌后猛地瞪着程澈，“你偷偷练胸？！你是不是打算往你的胸口藏第二把刀？！” 太过分了！ 她三月七都藏不进去呢！ 程澈：…… 虽然不要脸了，但是此时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无所适从。 承认自己练胸，那不就是承认自己的肌肉没有本地人发达吗？！ 他堂堂188的男人，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 “没有。”程澈面无表情，目光瞥向三月七的手机，“建议你收起来。” 三月七茫然一瞬，“可是我明明……” 拍到了，对比一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对于她这个擅长拍照修图的美少女来说，一根头发丝都能发现！ “别说了。”星一把捂住三月七的嘴巴，声音平静但显得极为诚恳，“再说下去得挨咒了。” 哎。 这可能就是男性在某些方面的暗戳戳的不服输吧。 果然，小乌鸦也不能免俗。 “你才十九，不至于……”景元干咽一下，拎着自己的衣领诚恳开口，“如果你不练，我的衣服还是干净的。” “那么掉在上面的就是糖或者我保温杯里的水，这是命里注定的换衣服，躲不掉的。”程澈满脸冷淡，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转身从星的手中接过药，“我去换药，你可以借用瓦尔特先生的房间换衣服，对了……” 程澈脚步顿了顿，转过头看着景元，“需要换洗衣服吗？十成新，便宜出，两个人情。” 景元：…… 景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一眼眼巴巴的彦卿，最后再看一眼时间。 彦卿倒是能跑回去取一身，但是符玄已经等在太卜司了。 “能还价吗？”景元抬起头，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另一只手。 谁能想到堂堂神策将军还有欠债的一天呢？ 昨晚手欠又被新增两个人情，现在再来两个…… 他景元这是要欠下八个人情的巨额债务了！ “不能。”程澈一手摸着胸口，懒散地朝着客栈走去，“我们奸商还价都是越还越多的。” 景元沉默一瞬，侧头看向瓦尔特。 瓦尔特点点头，将钥匙摸出来递给景元，“多谢惠顾。” 景元：…… 长得一脸正气一本正经，现在给自己家孩子开始看店了对吧？！ 景元深吸一口气，接过钥匙后跟了上去。 客房门口，程澈从衣柜中扯出一件白色内搭递给景元，又摸出记号笔，“来，我最期待给别人记账的时候。” 景元沉重叹息一声，伸出手，“你就不能换个不会露出来的地方吗？” 瞧瞧这选的。 自己手套根本遮不住，要是被别人看见，神策将军的脸都丢没了。 “换个地方那就更不对了。”程澈低头添上两笔，转身进屋关门换药，“我一只小乌鸦可承受不起流言蜚语的重量啊……” …… 大衍穷观阵。 程澈站在阵法旁边，好奇地看着星跑来跑去，在四周各个阵法周围忙碌着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侧过头看向一旁粉头发的女孩子，“太卜大人，她在干嘛？” 说着，程澈伸出手指了指旁边乱跑的星。 “哼。”符玄脸颊因为生气微微鼓起，瞪了一眼程澈后才偏过头冷哼，“调整阵法。” “为什么调整？”程澈更疑惑了，“我当时上穷观阵也没调整吧？” “因为当时的星穹列车不可信。”符玄再次冷哼，“但现在……” 能信。 那就让星穹列车帮点忙，她是真的懒得跑来跑去了。 “符玄大人！”一个女孩蹦蹦跳跳跑过来，脸颊之上带着些许疲累，“阵法已经调整好了，您可以继续了！” 闻言，符玄微微颔首，侧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男人，“迟到偷懒诬陷人的将军，可以开始阵法了。” “符卿请。”景元弯着眼睛一笑，后退一步，“景元等着瞧符卿的本事了。” 符玄眼皮一跳，双眸之中满是无语，“重点是开始吗？重点是你迟到了！你们都迟到了！” 她！ 符玄！ 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 “符卿没有算到吗？”景元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笑吟吟地开口。 符玄瞪了景元一眼，“算到了迟到，谁能算到你们会迟到一个小时！” 说到这里，符玄冷哼一声，挥手，“时辰到了，待犯人上来。” 话音落地，几名云骑军押送着双手被束缚的女人走上前来。 卡芙卡似乎有些疲惫，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纵然被捕也并未露出狼狈之态。 紫红发色的女人步伐从容地走过来，路过星的时候顿了顿，眸色复杂地看了星一眼，最后又落在程澈身上。 程澈手中握着小乌鸦的挂件，静静地看着卡芙卡，“需要我祝福你一下吗？” “不用了。”卡芙卡轻笑一声，自然而然地走到法阵中央，“今日之后，或许星核猎手在仙舟搅起大乱的真相，就能浮出水面了。” 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歪着头看着卡芙卡，“我现在很想说一句话，这句话从我上穷观阵就想说到现在了，但是我忍住了。” “嗯？”众人纷纷转头，目光疑惑地望着程澈。 景元眉心一跳，“如果是祝福或者诅咒的话……可以忍忍再说。” 程澈瞥了景元一眼，自顾自开口，“当时从穷观阵走下来，我真的很想说一句……” “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众人：…… 能听懂，但想不通。 “你好像不是走下来的。”星拍拍程澈肩膀，一脸凝重，“你是被一剑捅下来的。” 程澈抿唇，“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好的。”星后退一步，一脸正经，“拒绝诅咒，从我做起。” “你这样……”景元干咽一下，目光迟疑，“真的没被人打过吗？” 闻言，程澈回忆了一下，摇头，“我们乌鸦是保护动物。” 第194章 看乐子去! 穷观阵之中，卡芙卡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众人，紫红色的眼眸之中溢出些许流光。 她轻笑一声，柔声开口，“太卜大人对自己所见之事，满意吗？” “你……”符玄瞳孔紧缩，茫然地松开操控阵法的双手，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星穹列车一行人。 星和三月七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卡芙卡，瓦尔特站在一侧，双手扶着手杖一脸沉稳，程澈站在最后，低着头玩着手机。 符玄瞳孔颤抖，目光终于看向了景元，“将军。” “稍后再详聊吧符卿。”景元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卡芙卡，“你在等待？” “当然。”卡芙卡唇角溢出一抹轻笑，“我们所行一切，都只是为了今日今时。” 星皱起眉头，上前一步，“你……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女，卡芙卡眼底溢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后她勾了勾唇角，轻声道：“你想问什么呢？” 闻言，星抿了抿唇，站在卡芙卡的面前轻声道：“原因？理由？又或者是当初……” 符玄挥退想要阻止星的动作的众人，后退两步站在景元身侧，“将军你……” “能猜到一点，但也并非完全参透。”景元双手环胸，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人影，“从星核爆发，到星核猎手被捕越狱，列车组成员被绑架，星穹列车的到来，直到今日……” 景元转头，注视着一旁的建木。 原本高耸的树木在此时似乎开始生长，根系盘踞，枝干旺盛，朝着天与地一同舒展身形，遮天蔽日。 景元瞳孔颤了颤，“开始了。” “到时间了。”卡芙卡轻笑一声，侧头看着建木在罗浮仙舟之上生长，枝叶上垂下的流光如同生命般燃烧。 众目睽睽之下，来自天空的阳光被树枝遮挡，罗浮仙舟似乎在此时才刚刚陷入危机。 卡芙卡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镣铐，微微一动将其挣脱。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突然轻笑一声，“程澈。” “？” 默默吃瓜的程澈转头，眼底带着茫然与疑惑，“叫我？” “是的。”卡芙卡温柔笑着，一步步朝着前方高台走过去，侧头注视着程澈，“听我说，和我一起走吧。” 程澈：？ 一个巨大的问号从程澈脑门上冒出来，虽然疑惑但程澈还是站直身体看着卡芙卡。 言灵对吧？ 有言灵术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列车组的小乌鸦跟着星核猎手乱跑了是吧？！ “你要干什么？”三月七瞪大眼睛，挡在程澈身前，“不能……” 程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按着三月七的肩膀往旁边一推，走向卡芙卡的方向，眼底满是兴味。 有他什么事呢？ 卡芙卡想要带走他是因为什么？ 好玩？ 又或者打算怎么坑他？ “程澈！”星瞪大眼睛手握球棒朝着程澈奔去，却被一道剑光阻断。 长发男人出现在穷观阵之上，手握利刃一脸肃杀，“止步。” 程澈站在刃身侧，背对着列车组的众人看了看胸口。 刃：…… 刃眼皮轻跳，眼中的杀意竟然带上些许迷茫。 在刃的视角之中，一臂距离外的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t恤，猛地伸手扯开，从中拔出弥漫着雷光的长刀。 刀身紫光缭绕，肃杀与神明的威严尽数包裹其中。 刃：…… 列车组：…… 罗浮：…… 是挺厉害没错，但是吧…… 有点不太对劲，总觉得画风很违和！ 程澈手握长刀，抬眸对上刃疑惑的眼神，压低声音，“先拔出来，要不然等会儿跑路不是很好拔。” 就是可惜新换的衣服了。 刃：…… 大可以不用解释的，没有人在意到底好不好拔刀，只有人在意到底是怎么藏进去的。 “菲尼克斯呢？” 一片安静之中，神策将军双手环胸，注视着前方几人似笑非笑般开口，“曾经闯入罗浮的菲尼克斯呢？难道说星核猎手只有凑齐三个人才能行动？甚至不惜用言灵术操控程澈？” 说到这里，景元眼含笑意地看着程澈，微微挑眉。 程澈转身，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又来了。 这个景元元又来扒他的小马甲了。 “与将军何干呢？”卡芙卡上前两步，按住程澈的肩膀笑眯眯地开口，“一个上好的魔阴身容器，对星核猎手而言也很重要。” 话音落地，卡芙卡果断转身，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 刃瞥了一眼程澈，紧随其后，声音低沉，“跟上来。” 程澈心中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景元后转身。 走了，看乐子去！ “彦卿。”景元低笑一声，朝着程澈扬了扬下巴，“拦下我们的客人。” 哎……既然都被质疑了，那么搞点事找找不痛快也是可以的。 少年眸光猛地一亮，手中长剑浮现，“你放心！我只拦你！” 说着，少年朝着程澈扑去，双眸放光。 程澈：…… 这个乐子是不让他瞧了对吧？！ 程澈抿唇，转身翻过栏杆跳下去，手中雷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 “砰——” 少年一脑门扎在地上，裤子在此时变得很不听话，极度阻拦他的行动。 “程澈！”三月七扑到栏杆之前，目光似乎要穿透云层在其中寻找同伴的身影。 下一瞬，厚重的云海被一道黑色破开，漆黑如同锦缎的翅膀自云海之下腾空而起，卷着流风朝着远处飞去。 三月七一怔，“小乌鸦怎么这么大一只？” 不是只有巴掌那么大吗？ 她三月七还在思索什么时候能够抓着程澈变的小乌鸦揉一揉呢！ 灰发少女站在三月身旁，皱着眉头看着那只黑色的鸟，“他是不是咒自己可以变大变小了？” “将军……”彦卿委屈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扯着裤子挪到了景元身边，“属下……” 没追上，卡裆了。 等会儿就问将军要钱买裤子！一定要买一条不卡档的裤子来！ “心性有待精进。”景元轻飘飘说了一句，目光看向朝着建木方向飞去的那只巨鸟。 程澈这么嚣张还不怕被抓就是因为追捕他的人都会卡裆对吧？！ 但是…… 哎，果然，变大了就不可爱了。 第195章 他才不需要马! “现下……” 白发男人抱着手臂紧紧站着，声音低沉且玩味，“整个事情都显得很合理了，但是……” 说到这里，景元掀起眼皮，目光看向了瓦尔特，“星核猎手大费周章将列车引来仙舟，理由有了，但是尚有最后一点疑点，瓦尔特先生知道吗？” “疑点？”瓦尔特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深沉且平静，“他们为何要带走程澈？” 嗐，那孩子的身份也就能哄一哄三月七和星了。 只有定罪或审判需要证据，没有佐证的猜测才往往更贴近真相。 “可能是他们缺个坐骑？”三月七摸着脑袋，扯着瓦尔特的袖子开口，“程澈真的很容易生气，他要是发现自己被言灵术操控变成坐骑，会不会一生气直接咒了整个仙舟？！” 瓦尔特：…… 景元：…… 两个成年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 这脑子，没救了。 “或许是因为程澈说过的祝福呢？又或者是……”星眼皮一跳，莫名想起卡芙卡的话，转头看向景元，“卡芙卡说程澈是魔阴身的容器，将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闻言，景元微微挑起眉头，却朝着符玄发问，“符卿，这里没有外人，有我们还有程澈的伙伴，你当日在穷观阵之中看到了什么？” 粉头发的女孩摸着下巴一脸沉思之色，闻言抬眸，“他的一点往事？还有……” 说到这里，符玄抿了抿唇，声音迟疑，“我觉得他在蚕食丰饶的命途。” 星瞳孔微微一缩，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概念重叠的命途之间相互产生碰撞，更宽广的命途将吞并狭隘的那一条。 所以程澈…… 是个星神？ “哇……列车上有位星神？”三月七眼中更加迷茫，迟疑道：“可是他不是欢愉那一位的令使吗？” 闻言，符玄摇了摇头，“并非是星神之间的命途相互吞并，而是他这个人将丰饶赐下的祝福化为己用，由此转为一种接近于丰饶孽物但又截然不同的力量。” “我说不清……”符玄眼中同样带着疑惑，轻声道：“我只能想到蚕食这个词来形容，所以卡芙卡称他为魔阴身的容器，魔阴身本来就与丰饶扯不开关系。” 说白了，对于程澈来说，赐福是强行加诸在他身上的，给了他就用，但是被强塞的东西他不承认这份恩情。 猖狂，太猖狂了。 “原来是这样啊……”景元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些许光芒，“得到了寿瘟祸祖的注视，顺理成章接受赐福就可成为丰饶的令使，但是他蚕食了这份力量，转投了欢愉的怀抱？” 嗯……欢愉撬了丰饶的墙角，丰饶还在持之以恒的撬回来，那么…… 欢愉这会肯定很开心。 景元微微颔首，指尖搭在手臂上轻轻敲打，“在仙舟罗浮，尚有建木与丰饶有关，星核猎手会将程澈带去建木。” 啧，身为菲尼克斯无从卜算，身为无名客又浑身谜团。 这就是程澈所说的外来者吗？ “所以接下来……”符玄刚想找点解决办法出来却不由得一怔，法眼微微一颤，符玄哀怨地目光看向了景元，“将军！你这个坏蛋！！！” 猜到了！ 他猜到了现在这一切一切还在这里装腔作势！！！ “符卿缘何动怒？”景元弯起眼睛，笑眯眯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列车组一行人，“既然星核猎手将各位带来罗浮，那么景元也少不得要多度劳烦各位了，总是一支奇兵啊……” 符玄眯着眼睛，双眼之中更加哀怨，“这奇兵是不是有点太奇了？用得也忒频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罗浮现在只有将军和太卜，根本拿不出别的人呢！ “不重要……”景元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三月七摸出一块糖，看着糖纸陷入沉思之中。 景元：……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是很妙。 “我就说程澈怎么会给我他最喜欢的草莓味！”三月七愤愤，咬着糖块瞪着糖纸，“程澈说，骑兵队长没有马！” 景元：…… 这个骑兵算谐音梗吗？！！！ 还有…… 他有神君，他才不需要马！ “所以你为什么知道程澈喜欢草莓味的糖？粉色和猛男很搭吗？”星眨眨眼睛，顺手摸过三月七手中的另一颗糖，“还有你为什么能认出程澈的字？” 鬼画符，比罗浮的符箓还难以看懂。 “因为这几个字写的有点用力，咬牙切齿的感觉。”三月七晃了晃手中的糖纸，一脸疑惑，“你不知道吗？程澈每次拿出糖的时候，粉色糖纸的总是超级少，这就说明他喜欢吃这个啊！” 多简单！ 星：…… 抱歉，可能她屑星真的没有三月那么细心。 “建木所在是罗浮的秘中之秘，但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一切或许有违规制。”景元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之中不合时宜的想法刨除，看着面前众人，“符卿掌兵符，领云骑军在外策应，我随各位一同深入洞天，前往建木所在。” 话音落地，符玄微微一怔，“我来掌兵？” “嗯。”景元微微颔首，看向枯木逢春般生长的建木，“符卿掌兵，我现下还有点事情要办，列车组的各位，我们稍候在洞天之中再见吧。” 闻言，星微微皱起眉头，抓着三月七的胳膊突然感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或许是惊天巨变就在眼前，又或者是前路未卜危险重重。 “停云小姐来引路吧。”符玄瞥了景元一眼，看向一直等待在不远处的狐人女子。 “好。”停云微微颔首，对于符玄和景元交换的眼神视而不见，“各位恩公请随小女子来，这边走。” 星点了点头，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怔住。 灰发少女停下脚步，拆开手中的糖纸，看着上面的字迹迟疑半晌，才塞进三月七的手中，“你瞅瞅，我不认识。” 说不定就是什么留下的关键信息呢…… “程澈说……”三月七皱着眉头分辨许久，终于抬头。 粉蓝色的眼眸之中带着疑惑看着景元，迟疑道：“他说如有魔阴身发作之态，也不介意你捅他一刀。” 第196章 不是个好人呐。 大衍穷观阵之上，列车组众人已然离开。 白发男人站在栏杆之前，眯起眼睛打量死而复生的建木。 一旁，符玄手掌撑在栏杆上，轻声道：“将军，你应该知道我刚刚隐瞒了一些事情。” “嗯。”景元深吸一口气，抱着手臂静静站着，“如果符卿想说的是程澈也同样在蚕食其他星神的力量的话，那么我已经知道了。” 不仅仅是丰饶的力量，毁灭，巡猎…… 无一幸免，但是欢愉…… 欢愉那个神可能正在哈哈笑着看程澈到处乱吃力量，如果感受到了快乐，甚至可以将程澈请上星神的位置吧？ “不是这些。”符玄顿了顿，搭在栏杆上的手掌微微用力，“我看过他的过往，将军难道不好奇他如何与毁灭二字扯上关系吗？” “不重要。”景元微微一笑，垂眸看着符玄，“那是他的秘密，我不探究，纵然与毁灭二字牵扯过多，符卿也不用担心，程澈那个性格……” 如果仙舟的将军是程澈，程澈这会儿早操控仙舟的方向创上丰饶了，更别提纳努克了。 “但他更是欢愉的令使，为了欢愉他……”符玄话说了一半，却被景元微微抬起的手打断。 景元拍了拍衣衫，转身朝着前方走去，声音轻微，“他能从毁灭之中获取快乐，但他不会为了快乐促成毁灭。” 符玄抿了抿唇，看着景元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真的吗？ 但是似乎也真的不是很重要，至少程澈现在只是令使，还是一个乐子神的乐子人令使。 …… “盛大的一幕，不是吗？”卡芙卡倚靠在栏杆边缘，伸手将脑后的长发挽起，又摸出一支口红，仔仔细细地涂在了嘴唇上，“喜欢吗？” 程澈站在一旁，双眸平静，“建木好看，你也好看。” 这么高大的树木在一瞬间焕发生机，场面确实宏大，是用穿越前的科学二字无法解释的。 程澈手掌搭在包带上面，透过镜片去看天空之中浮现的文字。 卡芙卡微微侧眸，又将目光看向刃，“阿刃，小乌鸦可比你和银狼嘴甜哦。” “呵。”刃冷笑一声，抱着剑站在一旁冷嘲出声，“等会儿咒两句你马上就知道到底有多甜了。” 卡芙卡：…… 倒也不必如此坦诚。 “不尝尝怎么知道有多甜呢？”程澈轻叹一声，在心中再一次诅咒早死的系统，“所以接下来要干什么？” 卡芙卡伸出手调整自己的戒指，微微仰起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笑意，“我们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去解决一下阿刃的事情不是吗？” 说到这里，卡芙卡的目光落在了刃的身上，最后又转回来看着程澈，“星穹列车还有一位走下来的无名客，你似乎忘记他了？” “没忘，感觉有刀。”程澈面无表情，垂眸将拉链拉好，迟疑半晌后还是将雷神的刀拎在手中，“要带着我去找丹恒？” 有刀，还是把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老刀。 能吃，但感觉好像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想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卡芙卡，“其实我跟着列车组走也能看到你们和丹恒的对峙对吧？” 有关丹恒的过往，主角团绝对不会错过。 闻言，卡芙卡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本来可以这样的，但是阿澈……” 卡芙卡微微一顿，转而迟疑道：“我饿了。” 程澈：…… 很有道理，但真的不道德。 绑架他就是为了吃顿饭？！ “没有垃圾桶。”程澈声音平静，左右看了看后收回目光，“我觉得我以后得背个垃圾桶——” 话音一顿，程澈眯起眼睛，“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背东西的……那是个棺材吗？” 说着，程澈伸出手指了指下方。 金色长发的男人行走在街道之上，听到声音后微微一顿，旋即抬眸。 程澈：！！！ 程澈瞳孔微微一缩，按在栏杆上的手掌不自觉的抓紧。 “怎么？”卡芙卡疑惑转头，微微挑起眉毛，“啊……” 剧本之中的人，但可惜不是和星核猎手有关的重要人物…… “认识？”卡芙卡瞥了一眼程澈，从对方眼中发现了惊悚二字，不由得疑惑起来。 有什么仇？ 不是脑袋空空的小乌鸦吗？ “没有……”程澈干咽一下，忍不住挠了挠栏杆，“但是这……不是个好人呐。” 印象深刻。 哪怕没玩过三崩子都知道这不是个好人！ 栏杆下方，金发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程澈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悠悠然转身离开。 棺椁被男人背负在身后，走动间步伐优雅，不疾不徐。 程澈抿抿唇，轻声道：“虽然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瓦尔特先生这下可能不得安宁了……” 这张脸…… 啧啧，果然姓崩坏。 “学学人家，以后背着垃圾桶也不是不行。”卡芙卡轻笑一声，收回目光后指了指角落，“那里有准备好的垃圾桶，可以去捡一捡垃圾。” “我们野餐之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程澈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所以这身衣服是你提前准备好的吗？为什么和我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变乌鸦衣服也要变成灰，但是从乌鸦变成人那就是光溜溜，仿佛一个不要脸的流氓。 但是卡芙卡拿出一套差不多的衣服，显然是在盯着，这么一想…… 流氓是谁还不一定呢。 “让银狼骇入客栈的一只机巧鸟而已。”卡芙卡伸了个懒腰，推着程澈往垃圾桶旁边走，轻声道：“这可是我特意找来的垃圾桶，快点吧。” 程澈轻叹一声，“让星核猎手去黑一只机巧鸟就是为了看看我穿什么衣服？” “当然。”卡芙卡声音含笑，倚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程澈，“我可是听说了某只小乌鸦因为被怀疑所以记仇记得景元将军心有余悸，我如果打乱了你今天的装扮……” 嗯，可能会被咒吧。 程澈眼皮跳了跳，走到垃圾桶前弯腰往里看，“我觉得你是在吐槽我事多……” 事多怎么啦？！ 第197章 她绝灭大君不要脸的吗? “闻到了吗？” 卡芙卡双手撑着栏杆笑着，轻声道：“空气之中的这种……诡异药香？” 一旁，程澈点了点头，“闻到了，但是好像被我的小伙伴解决了。” 下方平台之上，列车组众人奔走于香炉之间，空气之中飘散的袅袅丹香逐渐消弭，白烟之后，巨大的鼎炉显现。 “这是预见之外的预见，原本的计划中没有这一站。”卡芙卡侧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刃，转过头来看着程澈，“闻到这种味道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程澈一脸平静，看着列车组众人在符玄的带领下朝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跑去，缓慢摇头，“感受就是还挺好闻，有点喜欢。” 卡芙卡：…… 这是能够勾动魔阴身的熏香啊！ “如若不是阿刃前日捅你一剑，他如今或许已经魔阴身发作了。”卡芙卡收回目光，语气带上些许无奈，“虽然你的命途和信仰看不清，但是你好歹是个长生种怎么就……” 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长生种了……”程澈轻叹一声，余光之中的五颜六色的头已经开始了战斗，刀剑相击，能量四溢。 卡芙卡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刃，“他确实是长生种没错吧？” “嗯。”刃点了点头，沉着声音道：“长生种，但是带给他无穷无尽寿命的似乎并非是丰饶之力。” 程澈：…… “我需要重复多少遍……”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沉重，忍无可忍，“我，不仅是个直男，还是个人。人懂吗？在砸穿列车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活五十岁就已经算高寿了。” 每天都在思索第二天会不会是世界末日，谁还顾得上长生短生？ 巴不得越短越好，但前提是大家一起短。 卡芙卡眨眨眼睛，“你说是那就是吧。” 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从一个翘臀小乌鸦砸穿星穹列车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美丽的引路小姐似乎要死了呢。”卡芙卡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战斗，轻声道：“绝灭大君，幻胧。” 程澈抿唇，“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看别人家的令使有多强？你也不是欢愉家的人吧？” 嗐，景元是不是也乌鸦嘴？ 一说一个绝灭大君。 “你知道的，在艾利欧的剧本之中选择往往意味着拥有同一意义的不同结局。”卡芙卡沉默许久，终于抬起手按住程澈的肩膀，轻声道：“叫你恩公的小女孩在下面，你要等待她被幻胧毁灭，还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程澈顿了顿，眸光闪烁，“叫我恩公的恐怕不是停云小姐吧？” “很敏锐。”卡芙卡轻笑一声，微微歪头看着程澈，“所以现在只有停云小姐的一具躯壳，如若你不选择不作为，连一具躯壳都不会留下。” “？”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转头看着卡芙卡，“这又是预见之外的预见？” 姓崩坏，停云这会儿刀了似乎也很合理。 但是吧……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一个隔着次元壁的外来者而已。 “对。”卡芙卡淡定点头，笑意温柔，“你要怎么选？” 留下一具美丽的躯壳？ 还是看着这个美丽的狐人女孩连遗体都未曾留下？ “我现在过去，意味着我挣脱了你的言灵术，然后再一次和列车同行。”程澈面无表情，指尖在栏杆上敲了敲，“预见之外的预见就是薅我出来给你们取外卖对吧？其实我在哪里都无所谓，并不影响后续的发展？” 说到这里，程澈转过头来，沉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一男一女两个星核猎手。 卡芙卡对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有意义的是这个选择。” “好。”程澈点点头，伸手接过刃手边的酒罐，仰头喝了一口，“那我让你看看我的选择。” 所以他的意义只有选择？ 话音落地，程澈转身离开，只留下沉默的二人。 卡芙卡安静许久，双手扶在栏杆上沉重叹气，“完了，我好像惹小乌鸦生气了。” “嗯。”刃沉沉地应了一声，抱着剑看着朝列车组众人走去的程澈。 …… “建木降临，会带来不死的仙躯！” “幻胧，药王秘传做到了！” 双眼被黑纱覆盖的女人遭受重击摇摇欲坠，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绝灭大君也该兑现承诺！” 在列车组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中，原本躲在众人后方的狐人女孩轻笑一声，声音娇俏之中却透露出些许慵懒玩味，“一个小卒子，竟然会逼我出手呐……” 鞋跟在青石地板上轻敲，女子甩着尾巴摇着扇子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小女子倒是还想再瞧瞧呢……” “你……”星瞳孔紧缩，手中的球棍在此时竟然变得有些颤抖。 符玄抿唇，咬牙切齿，“竟然是你……” 说着，符玄挥手，带着一行人后退两步满身警惕。 “不是早就猜到了嘛，我看中的追随者虽然拒绝于我，但也不会对你们隐瞒不是吗？”停云上前两步，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注视着面前转变为魔阴身的药王魁首，轻声道：“领受了丰饶的恩赐，那么接下来……” 说到这里，停云轻笑一声，伸出手划过孽物胸膛，停留在额头之上。 少女莹润如玉般细腻洁白的手指落在一只怪物身上，反差极大的颜色与形体在此时拉扯出一幅乖张怪诞的画卷。 停云微微抬起头，“那么想必，也能承受得住毁灭的祝福——” 话音未落，原本想要扭过去的头颅被支撑住。 停云…… 不，应该是幻胧。 幻胧微微一怔，将扭过去的脖子转回来。 她绝灭大君不要脸的吗？ 知不知道这样扭来扭去很伤身体的哇！ 男人站在自己身前，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舒适且休闲。 一点点流火顺着指尖滴落，将如同枯树一般的丰饶孽物点燃，火光似水一般流淌绵延，在对方眼底映出一抹疯狂的情绪。 不知为何，幻胧突然觉得有些兴奋。 “你来追随我了吗？恩公？”幻胧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手环上程澈的脊背，“相信我，你将会是我最完美的卒子。” 第198章 渣男渣女! 一男一女面对面拥抱着，体型差距竟然在孽物横行的灾难之中带来一丝缱绻般的意味。 星皱了皱眉头，干咽一下后才开口，“程澈他为什么……” 出现在这里？ 不是被星核猎手用言灵术带走了吗？ “星核猎手用言灵让他出现在这里？”三月七茫然地摸了摸脑袋，声音之中带上一丝迟疑，“可是……” 不对劲啊！ 没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对劲！ “不。”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低沉，“他现如今应该不受言灵术控制。” 不，应该说从始至终都不受言灵术的控制。 那么…… 瓦尔特将三月七和星挡在身后，深邃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男人抬起手，手掌拢在狐人女孩的脑后，眼底火焰闪烁间渲染出足以称为癫狂的情绪，“幻胧，对吧？” “看来恩公知道我的名字。”女子抬起头，仰慕般看着程澈，眼底满是笑意。 她伸出手，如同情人般将手心贴在程澈脸颊上，柔声道：“如果要追随我的话……” 不等幻胧说完，程澈翘了翘唇角，酒窝在脸颊越来越深，隐约透露出一丝孩童般的天真，“不哦，我只是来做一个选择而已，毕竟现在有点不开心。” 幻胧：？？？ “哦？”幻胧挑起眉头，轻声道：“什么选择？” 程澈垂眸，手掌捏住幻胧脖颈，“做一个选择之外的选择。” 话音落地，少女刚刚被掰正的脖颈再一次折断，颈椎被握在宽大手掌之中用力碾为齑粉。 少女身体瞬间瘫软，发散的瞳孔之中倒映着一双浅色瞳孔。 疯狂之外，更添欢愉。 幻胧借用的身躯在此时倒在地上，少女姣好的面孔上竟然露出满意般的笑容。 一抹青色火焰从狐人女孩的身体之中飘出，满意的笑声在空中响起，“恩公，我更喜欢你了。” 拥有丰饶与欢愉的力量，如果再接受来自毁灭的祝福。 不算小卒子，再疯一点又是一位令使啊…… 程澈摸出一张湿纸巾慢悠悠擦手，头也不抬，“跑快点儿吧，最好赶在我的祝福成真之前达成你的目的，否则……” “否则什么？”幻胧轻笑一声，青色火焰在半空之中飘荡起来。 “否则就留下来。”程澈随手将湿纸巾扔在自焚的孽物身上，收敛脸上的笑容，声音平静，“哪怕我实力不够，但是我想某位星神应该会觉得囚禁绝灭大君很有趣。” 幻胧：…… 有毛病！ “既然如此……”青黄二色交织的火焰在空中微微一晃，顷刻间消散，只留下一句带着玩味的话语，“列位恩公，小女子先行一步了。” 话音落地，丹鼎司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 符玄与列车组的众人看着一脸平静的程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孽物已然被燃烧殆尽，原本倒在地上的停云小姐也化为飞灰随风消散，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半晌，星抿了抿唇，试探着上前一步，语气惊疑不定，“程澈？” “嗯？”程澈抬起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怎么了？”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比癫狂更甚，似乎杀戮在此时为他带来了快乐，尤其是熟悉的一张脸一具身躯。 “你……”星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空无一物的青石地面语噎至极，“停云小姐……” 想问，但是现在连尸体都没了，而且…… 原因呢？ “幻胧捏造的躯壳而已。”程澈应了一声，微微侧眸看向一旁的高台。 高台之上，两道背影渐行渐远。 程澈似乎是低声笑了一句，拍拍星的肩膀，“你现在的表情好像是见到鬼了。” “本来就是见到鬼了！”三月七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凑到程澈身边，“星核猎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而且……你刚刚为什么要……” 虽然知道那是幻胧，但是对着一张熟悉的脸，谁都没办法下手不是吗？ “一个选择。”程澈瞥了一眼地上燃烧后留下的火焰痕迹，轻声道：“不重要。” 预见之外的预见，那么他做出选择之外的选择也很合理对吧？ 一具躯壳，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死物。 死了一次还需再死，那么为什么不能死在他的手中？给他带来一点失控般的快乐？ 真正的停云他不认识，就算认识，杀掉的身体也并非原本的停云，况且…… 程澈伸手揉了揉眼睛，又将颤抖的指尖拢进衣袖之中，这才看向瓦尔特，“我想回去休息了。” 恐惧，没有。 但是很兴奋，高涨的情绪让他灵魂颤栗，不冷静一下或许会彻底走向难以控制的未来。 “……”瓦尔特沉默着打量程澈两遍，微微摇头，“和我们一起，至少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你还要烧毁建木不是吗？” “一句诅咒而已。”程澈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道：“说了那么多遍了，我觉得我不去点火建木也得自己烧。” 兴奋之余还是有点不开心，得想想怎么咒一咒卡芙卡和艾利欧。 刃…… 算了吧。 刃遭受的诅咒虽然不多，但是很有效。 “程澈。”瓦尔特上前两步，按住程澈的肩膀，目光直视对方，“和我们一起行动。” 程澈顿了顿，看着瓦尔特沉默片刻后才点头，“好。” 一旁，三月七歪着头，凑到星的身边窃窃私语，“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是不对劲。”星皱了皱眉毛，迟疑道：“好像是和星核猎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闻言，三月七眉头紧锁，仔细看着程澈的脸色，“他喝酒了，要不然不会笑的，明明被言灵术控制……现在又……” “星核猎手抓他去取外卖，吃抹干净后抛弃小乌鸦！”星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很是笃定的模样，“渣男渣女！” 啊不对，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星核猎手和自己还有关系呢。 “有点道理，但是咱总觉得……”三月七抿了抿唇，语气犹疑，“觉得不出来，这次没有小青龙帮我问了……” 哎，想念丹恒。 如果丹恒在这里，两个面瘫面对面沉默许久可能丹恒就知道程澈为什么生气了。 果然，丹恒是万能的！ “去鳞渊境吧。”符玄看到程澈点头，这才开口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鳞渊境。” 程澈转头看着符玄，轻声开口，“那你们先行一步，我接个人……” “谁？”符玄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瞪大眼睛，“鳞渊境可是罗浮的重地！” 程澈朝着瓦尔特扬了扬手机，轻声道：“一只冷面小青龙。” 第199章 龙尊大人? 黑色短发的青年站在街角，目光扫过带自己来到此处的女孩和同行的男人之后微微皱眉，低头摸出了手机。 手机上是程澈发来的信息，似乎在询问自己的情况。 丹恒皱了皱眉头，目光瞥向一旁通往鳞渊境的地方。 思索片刻，丹恒还是抬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步伐隐约带上些许凝重。 “这儿。”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旁传来，丹恒怔了怔，转头看到一头黑色小卷毛从墙角冒出来。 程澈招招手，轻声道：“来接你了小青龙。” 虽然也不算接，这地方丹恒可能比他熟。 “你没有和瓦尔特先生同行吗？”丹恒蹙着眉头走过来，看了程澈一圈后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胸口，“这伤？” 白色衣服被血色浸透，看起来有点严重啊…… “星核猎手捅我一剑？”程澈摆摆手，摸出手机翻看地图，“我们现在要去鳞渊境，但是容我问一句你认路吗？” 赛博璃月的路确实不是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就能分清的。 丹恒：…… 虽然他和罗浮确实牵扯过深，但是这段时间在罗浮开拓的难道不是程澈吗？ “认识。”丹恒抿了抿唇，朝着一旁扬了扬下巴，又不放心的问道：“伤你的是刃？” 除了刃，似乎别人也不至于一言不合捅程澈吧？ 毕竟被咒得卡裆成那种样子了…… “嗯。”程澈伸了个懒腰，伤口中的血液凝结与衣服粘连在一起，胸膛处一阵疼痛，“没事哒，多挨两剑总会习惯的。” 穿越嘛，不挨两刀说不过去。 丹恒一时失语，抿着唇角看着程澈，“认真的吗？” 这还能习惯？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奋发向上提升实力防止被捅吗？！ “认真的，毕竟我是个菜鸡。”程澈轻叹一声，从包里摸出一条巧克力塞给丹恒，“吃点儿吧，这也没个垃圾桶让我翻，吃完了咱们就出发。” “？”丹恒眼底的凝重被迷茫冲散，脑回路完全不知道吃饭和出发有什么关联。 程澈还记得瓦尔特和三月他们还身处危险之中吗？ 程澈又将手揣回了兜里，声音平静，“等会儿肯定有一场大战，你从下车到现在应该也没有时间休息吧？” 丹恒一怔，旋即点头，“嗯，遇见了两位同行者……” “看到了。”程澈点点头，手掌按在丹恒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推着丹恒朝前走去，“一个金头发的坏蛋。” “？”丹恒心中浮现一丝疑惑，迟疑道：“你知道？而且为什么说罗刹……” 是坏蛋？ “看到了。”程澈叹了口气，伸出手捏了捏被眼镜压得有点酸的鼻梁，“你信我，长那张脸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眼神认真地看着丹恒，“信我，这一次绝对不是以貌取人。” 丹恒：……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丹恒扫视周围一圈，迟疑道：“我们不是要去鳞渊境吗？” “啊对……”程澈抿唇，松开按在丹恒肩膀上的手掌，“忘了，我得等你带路。” 丹恒：…… 自从离开雅利洛六号之后，程澈带来的无语凝噎之感似乎消失了，但是此时此刻…… 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丹恒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含在嘴里后才朝着一旁走去，含糊道：“这边。” 程澈默默跟上，双手揣在兜里，脸上看不出半点儿平时喝醉酒之后的模样。 “刃为何捅你一刀？”丹恒快步朝着入口的方向走去，还不忘询问事件始末。 程澈想了想，还是平静开口，“因为景元要砍我，但是艾利欧说这一刀需要刃来砍。” “景元为何砍你？”丹恒眼皮跳了跳，还是没忍住发问，“他……” 景元…… 久远的记忆无法看清，但是无论是传言还是直觉，景元似乎都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觉得我是星核猎手，所以我上了穷观阵，然后太卜卜测出得砍我一刀。”程澈瞥了一眼丹恒，又从包里摸出一袋小饼干递过去，“可怜见的……这几天饿坏了吧？” 都没外卖可以吃。 真惨。 “那你是吗？”丹恒接过程澈投喂的食物，眯起眼睛朝着前方岸边的幻影走去。 程澈顿了顿，跟上丹恒的脚步，“当然是啊，如果不是……面对怀疑我能分一个眼神给他算我被夺舍。” 闻言，丹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他停在那道蓝色幻影之前，轻声道：“我要去鳞渊境。” 话音落地，幻影微微一晃。 幻影感知着熟悉的气息，声音之中都罕见地带上些许震惊，“龙尊大人！您……您回来了？” 不等丹恒回答，那道幻影爆发出焦急的声音，“您不要再前进了，鳞渊境中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情，您的敌人……” 丹恒静静听完幻影所说，旋即毫不迟疑地踏上岸边停靠的小船。 他转头看着程澈，迟疑道：“你不晕船吧？” 怎么还不上船？ 打算游过去？ 所以……乌鸦会游泳吗？ “不晕船。”程澈摇摇头，眼底带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上船之后坐在船舷边缘，欲言又止地目光看着旁边的丹恒。 丹恒盘腿坐在一旁，怀中放着被投喂的各色食物，击云长枪静静靠在船篷之上。 “想说什么？”丹恒咬着饼干，另一只手拿着一瓶饮料，“诅……祝福的话等解决敌人再说。” 现在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刃对于自己来说算是敌人，但是于程澈而言…… “原来……”程澈欲言又止，迟疑道：“鳞源冰泉是你的洗澡水啊……” “咳咳——” 丹恒一时不察，猛地呛住咳嗽起来，脸颊都憋得通红，却还是瞪着眼睛看着程澈，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程澈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拍拍丹恒的后背，轻叹一声，“背景一个比一个复杂真是让我自惭形秽，龙尊大人？” 啧，这洗澡水…… 没有次元壁早被买断货了。 “你也不差。”丹恒侧着脸咳嗽半晌，终于缓过劲来，看着程澈忍不住低声道：“拥有三百万赏金的星核猎手菲尼克斯。” 第200章 无德可缺。 船只在水域之中缓慢穿行，随着水流流向记忆中的故土。 丹恒坐在船头，双手之中捧着一个保温杯盖子，里面是难得一见的热乎乎的养生茶。 “那些幻影……应该叫做持明蜃影，是持明一族故去之后留下的回响。”丹恒的声音似乎有些喑哑，轻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除非在梦境之中。 “不重要。”程澈低头扯开衣襟，将纱布贴在胸膛伤口处，“列车上不会有人想要探究你的过往或是前世今生，当然，如果你想说也会有听众。” 丹恒沉默片刻，转而又问起，“你和星核猎手……” “兴趣来了去玩玩找点乐子，他们不会要求我一定做些什么，但偶尔我也想做点儿什么。”程澈应了一声，贴好纱布后将衣襟拢起来盘腿坐着，屈着手臂捧着腮帮子看着前方迷蒙的水雾。 鲜血、疼痛，亦或是绝望似乎都能带给他极大的愉悦感，无论是在别人身上看到，又或者是自己亲身体会。 但可惜，法律秩序是被强行加入的枷锁。 在穿越后这道枷锁摇摇欲坠，也只剩下一点点理智能够将自己心底的冲动压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那在现在呢？”丹恒沉默很久，终于在船只靠岸时开口。 他抬眸看着程澈，眼底带着认真，“我和那位名为刃的星核猎手……你要成为我的对手吗？” 程澈跳到岸边，将背包背带整理到合适的长短，“我不，我们在冷战。” 丹恒：…… 丹恒一怔，眼底的凝重似乎又一次被无语取代。 有点幼稚，好像和鳞渊境凝重的气氛不是很符合，也和星核猎手这四个字不是很贴切。 丹恒上岸，辨别方向后转身，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前方的两名星核猎手，“他们在等我。” 程澈转过头看了看，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又见面了。”程澈弯着眼睛笑着举起手挥了挥，一副懒散的模样，“二对二，成败不好论啊……” 丹恒：…… 原本浑身警惕的小青龙默默转头，仔细看着程澈脸上的表情，“你喝酒了？” 受伤了还喝酒？ 受伤且醉酒还要跑出来搞事情？！ “喝酒是一个很好用的借口，比如在这种动刀动枪的时候。”程澈拍了拍包，垂下眼睛轻声道：“一个正常的人是绝不会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违背长久教育理念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着丹恒，“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丹恒抬眸，对上程澈的眼睛，似乎从中发现一点点死灰复燃般的毁灭意味。 丹恒顿了顿，点头，“明白。” 长久以来的环境教育程澈成为一个足够正常的人，但究其内心，程澈是完全知道自己不可能正常的。 丹恒缓慢吐出一口气，长枪拎在手中看向前方的敌人，“但不重要，列车组不探究我的过往，自然不探究你的本性。” 将人赤裸裸的从胸膛剖开，露出心肝脾肺看个清清楚楚有什么好处？ “阿澈。” 卡芙卡上前一步，静静看着程澈，“打一架能消气吗？” “不知道，也不是很想消气。”程澈坦诚摇头，随手将背包和外套扔在一旁，轻声道：“但是我想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 说着，程澈看向一旁按着太阳穴拧起眉毛的刃，“不要紧吗？” 看起来…… 好像挺头疼的。 “魔阴身将会得到释放。”卡芙卡微微抬手，朝着程澈摇摇头，“我的言灵术，包括你，都能够阻止他彻底坠入魔阴之中。” 说到这里，卡芙卡转头看向刃，轻声道：“阿刃，去做你想做的一切，我在这里。” 刃抿了抿唇，按着额头的手掌放下来，原本裹着绷带的长剑握在手中，杀气滋生，“你来了。” 说着，刃微微扬起手腕，目光如刀般看向站在程澈身侧的青年。 外表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似乎用青年来形容都有点不对。 丹恒面无表情，沉默地看着面前众人，将周身上下犹存的少年气冲垮，一丝不剩。 “我名丹恒。”丹恒抬眸看着刃，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耐般的神情，“这句话我告诉过你，也告诉过那个女人。” 程澈眼皮微微一跳，对上卡芙卡的目光。 那个女人？ 不是卡芙卡，那是谁？ 丹恒曾经的同伴？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余光却始终关注着气息暴涨的刃，以免超出预期。 “往日的罪孽不会一笔勾销，死亡二字你都未曾经历。”刃阴沉一笑，眼底迸发出仇恨，手中长剑甚至在此时微微颤抖，“而现在，是你偿还代价的时候了。” 话音落地，刃手中长剑一挑，脚掌在地面狠狠一踩，剑尖带起血光直奔丹恒面门。 “砰——” 一声轻响，闪着青色光芒的剑刃从远处飞来，将刃的第一击挡下。 少年步伐飞快，声音冷冽，“鳞渊境之内，区区通缉犯也敢放肆？” 彦卿手握长剑，目光在周围扫过，看向程澈，“这位是你列车组的伙伴吗？躲在我身后就好，不会让星核猎手再一次带你走的。” 说着，彦卿挽起一道剑光，目光紧盯刃。 “哼。”刃冷哼一声，瞪着面前的少年，冷嘲般开口，“景元没教你审时度势吗？” 彦卿瞪大眼睛，怎么听都觉得这个星核猎手在侮辱他家将军。 “嘎——” 一声嘶哑的叫声从旁边传来，原本对峙之中的几人默默转头，看向了靠着石柱扒拉小乌鸦的程澈。 卡芙卡凑在程澈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干什么？” “录音，回去放给景元听。”程澈垂眸摆弄着小乌鸦挂件，默默将挂件爪子靠了靠卡芙卡的头发。 卡芙卡垂眸一看，瞳孔微微一缩。 完了。 掉发了。 自己的大衣得沾满头发了！ “真缺德啊……”卡芙卡忍不住吐槽一句，伸手挽起头发。 下次让艾利欧也来试试。 “不认，我无德可缺。”程澈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即将开打的几人，声音如同呢喃般开口问道：“接下来呢？” “从言灵术让我和你走，再让我回到列车组，然后在这里相遇，不是只为了和我一起站在旁边吃瓜吧？” 第201章 也不是不能喝。 气氛焦灼得恍若火烧一般，卡芙卡在刀剑碰撞声之中抬起头，注视着程澈的眼眸。 青年脱掉了外衣露出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胸膛处血色晕开一片，薄薄一层布料遮掩大半身躯，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肌肉紧实，线条满是力量二字。 “当然不是。”卡夫卡许久才笑着叹了口气，轻声道：“幻胧……不，应该是幻胧所化的停云，她的死亡是命中注定，无论在哪一个可以预见的未来之中她都只能死在那里，但是……” “但是你们还要继续观望我的选择，以此来确定我是否是预见与想象中的那种人。”程澈收敛笑容，轻声道：“剧本写的不错。” 主角是星，但是在外来者的参与下，一切都与原本的轨道偏离。 加入星核猎手却又不强迫他彻底离开列车组，只是为了让他变得可以控制可以预见，以免彻底偏离预知。 加入星核猎手是为了被预知，不阻止他套着马甲继续留在列车组…… 是为了星，同行的情谊太过深刻，产生纠葛，产生友情，这样他就不会坑死星了。 想到这里，程澈看着卡芙卡，“那现在呢？我连停云那个躯体都能下手，你还觉得我有朝一日不会对星下手吗？” “不啊，我说过艾利欧预见的未来只有结果才重要。”卡芙卡眸光闪烁，轻笑一声道：“你选择救那么我们也能放心你继续和列车同行，而如若旁观，才是一个真正冷漠的人能够做出的事情。” 说到这里，卡芙卡伸出手将程澈的粘连的衣衫和伤口分开，声音轻柔，“你的选择超出预计，但是并非不在剧本之中。” 被秩序束缚的毁灭，仅此而已。 “嗯。”程澈垂眸看着卡芙卡的手掌，低声道：“看到了我的选择，不担心我转投毁灭吗？到时候一个都不会留下。” 真放心啊…… 得找个机会让这群星核猎手全部长草掉发，这脑子…… 他用脑子也会累的！ “不担心，你不会的。”卡芙卡后退一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程澈，“你现在与丹恒同行，出现在这里，也在预见之中。” 程澈：…… 程澈眼皮跳了跳，目光扫过和彦卿对战的刃，张了张嘴茫然道：“我该不是还得被捅一刀吧……” 卡芙卡摊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艾利欧的预知之中……言灵术和捅你二选一，但是吧……” 程澈说出来了。 那么结局已经注定。 程澈：…… 程澈顿了顿，抿唇，“可是我还在生气。” 就这么被捅一刀有点憋屈，总得给个台阶才能不生气吧…… 程澈眨眨眼睛，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卡芙卡，重复道：“我还在生气。” 卡芙卡：…… 程澈有病！ 有时候自己踩着自己的脸耍赖，有时候又死要面子！ “哎……阿澈。”终于，卡芙卡轻叹一声，手掌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轻声道：“我说错话了，你并不是计划之中可有可无没有影响的人，你是我的同伴。” 程澈垂着眼睛，沉默片刻后点点头，“好。” 说着，程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又来一刀……我都怕被绑起来每个长生种来——” 话音未落，卡芙卡的目光看了过来，制止程澈即将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 “努努力管住嘴吧。”卡芙卡眼底带着些许无奈，语气颓然，“我真怕你有一天给自己咒没了……” “都觉得我是长生种，死不了。”程澈看向终于忍不住出手的丹恒，轻声道：“要打起来了啊……” 卡芙卡转头，目光随着刃的动作移动。 少年云骑手中剑光流转，飘逸的光芒随着动作朝着刃飞扑而去。 “把你真正的模样露出来吧。”刃冷笑一声，眼底浮现些许疯狂，手中长剑反手挡住剑光，旋即绕开彦卿的身体，将长剑朝着丹恒投掷而出。 来不及起身的黑发青年身形陡然一僵，萦绕着破碎血光的剑刃穿胸而过，剑柄在胸前微微颤抖。 击云长枪拄在地面上，青年单膝跪地，垂着头瞪大眼睛凝视着胸口处的剑刃。 鲜血被堵在伤口之中，似乎有什么隐藏的力量要从骨骼血脉之中奔涌而出，疼痛仿佛都感知不到，血脉在此时灼烧起来，指尖都泛起一阵滚烫。 “呵。”刃冷笑一声，微微张开双臂，双眸含笑，“我来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可是身犯十恶逆，叛出仙舟，掀起大乱，被永世放逐的罪人。” 他紧盯着丹恒，眼底竟然闪过一丝兴奋。 仇恨，代价，终于在此时迎来终结。 程澈看着丹恒周身出现的水汽，眨眨眼睛，“啊不是……怎么捅一刀还能变身啊……”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转头看着程澈，“你……” “我为什么没有？”程澈语气之中不乏埋怨，冷声道：“丹恒变身这么大场面……我……我怎么就摔一下还变那么小？” 还要被当宠物养，这牌面…… 差的离谱！ 卡芙卡：…… 不能对一起开拓的同伴表达一下关心吗？ 人家都被捅一刀了还关心场面大不大？！ 卡芙卡深吸一口气，看向刃的目光中隐含担忧。 “持明龙尊，饮月君。”刃轻笑一声，注视着熟悉的身影在水光环绕之中浮现。 青年的黑色短发悄然生长，沿着脊背直至腰臀，发梢泛起一阵青光。 水光弥漫之间，一条苍龙横空出世，眼尾血红，眸色清冷。 被称为饮月君的人微微侧过脸，露出眼中一点青光。 较之丹恒，更显冷意。 刃抬起头看着脚踩金莲的熟人，眼底一抹回忆之色一瞬而逝，只余下浓重的仇恨。 “如何？”卡芙卡轻笑一声，手掌拍了拍程澈的胳膊，“不过场面确实很大。” “挺烧的。”程澈仰起头看着丹恒…… 不，应该是饮月君。 他深深的呼吸几次，轻声道：“饮酒对月，好名字，如果是这种龙的话……” “？”卡芙卡挑眉。 程澈抿唇，一本正经，“这个洗澡水……也不是不能喝。” 第202章 你烧起来了。 剑光流转卷动霜雪，雪花从剑刃上落下来，少年手掌在面前一抹，数道宝剑浮现眼前。 彦卿干咽一下，这才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两个犯人，眼神坚毅不似孩童，“无论尔等何怨何仇，留待幽囚狱中与将军交代吧，星核猎手，饮月君，一个都不会逃离。” 话音落地，少年手掌一挥，剑刃卷起寒风朝着对面二人奔涌而去。 “景元真是不会教孩子。”刃冷哼一声，反手一剑挥推冰雪，将朝着自己飞来的剑刃打在地上，目光却死死地盯住前方的长发男人，“饮月君，该来偿还代价——” 不等刃说完，彦卿快速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咬牙再一次挥出一剑。 怎么会这样！ 这个星核猎手为什么这么强！ 剑光朝着悬浮半空的男人奔涌而去，不等近身已然被水光挡下。 丹恒垂眸轻飘飘瞥了一眼彦卿，又将目光挪回刃的身上，“我重复了很多遍，我并非饮月，只是丹恒。” “瞧瞧你的模样，只是丹恒？”刃陡然笑出声来，仇恨在眼底弥漫出一片血色，“丹恒也好，丹枫也罢，今日你我——” 话音未落，对峙再一次被打断。 少年再一次从怔愣中回神，瞪着眼睛将剑尖对准二人，“逆犯——” “哼！” 一道冷哼传来，刃和丹恒不约而同的皱眉，再一次挥挥袖子，将少年再度击飞。 彦卿：…… 这是他彦卿最丢人的一天没错了。 “哎……”程澈轻叹一声，上前两步蹲在彦卿面前，双眸诚恳，“何必呢，咱等着过剧情不行吗？” 一看这就是不能打断的剧情，瞧瞧，被揍了吧？ “我……”彦卿皱了皱眉头，从地上爬起来，“我可是要当剑首的人……” 怎么能轻易言败？！ “你用的是剑，又不是刀。”程澈拍拍彦卿蹭脏的衣摆，无奈道：“剑讲究藏锋，刀才是一往直前大开大合。”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彦卿，“乖，再等等，等他们说完就好了。” 多可怜啊…… “你和将军说的有点相似，但是……”彦卿继续皱眉，还是瞪着前面两人，“如若我不拦，他们会再一次逃走的。” “擦擦脸吧。”程澈摸出一张湿巾递给彦卿，无奈道：“过刚易折，你家将军应该说过这句话的。” 彦卿抿唇，将湿纸巾随意蹭了蹭脸后团在手心之中。 丢人！ 回去就继续精进剑术，争取早日成为剑首，把这群人全部抓进幽囚狱！ 彦卿仔细想想，终于下定决心。 他把程澈挡在身后，手中再一次握紧长剑，“身为云骑，我不能任由两个重犯在眼前逃走。” 话音落地，少年再一次冲上去。 程澈：…… 懂了。 这孩子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上了还得继续撞，试试脑门和墙哪个更硬。 一时之间，杀气四溢，三人各守一方陷入混战之中。 每人都似乎是以一敌二，下一瞬却又不知和谁并肩，将攻击对准另一人。 程澈轻叹一声，看向卡芙卡，“这还能分出胜负吗？” 住手啊，不要再打啦。 这样打下去是死不了人的…… “不会。”卡芙卡抬眸，轻笑一声，“目的已经达到。” 程澈：…… 这就是目的？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不太熟悉的丹恒，又看着疯批模样的刃，来来回回打量半晌后紧紧皱起眉头。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卡芙卡，声音中带着迷惑，“不是……他俩不是不死不休的仇吗？追那么凶不惜卡裆百八十次……捅一刀就行了？” 这就完了？ 这就算结束了？ 这一刀除了给人家送个变身理由还有什么用？！ 卡芙卡抿抿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她转头看了一眼刃，又转回来看着程澈，“嗯……一个不朽龙裔，一个魔阴身……” 程澈：…… 没事了，当他没问。 打个百八十年都不见得能打死。 “哦。”程澈舒展眉头，嘟囔道：“果然死不了……” 卡芙卡轻叹一声，上前两步，“各位，听我说，该结束了。” 话音落地，场中混战的几人动作一滞，攻击在此时停止下来。 “言灵术？”丹恒抿唇，转头用冷淡的目光看着卡芙卡。 “嗯。”卡芙卡露出柔和笑容，双手环胸，“阿刃，你……” 不等卡芙卡说完，刃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男人发丝凌乱，手指按在额头上用力，似乎要直直掐入血肉中才能消减头颅之中的痛苦。 刃眉头紧锁，双眸紧紧闭着，喘息声在此时越发沉重。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中，男人的喘息声如同枯树一般嗬嗬作响，血红色从脚下弥漫开来，流光闪烁，脆弱的花朵从中生长，舒展枝叶。 “阿刃？” 卡芙卡瞳孔微微一颤，朝着刃的方向飞奔而去，与此同时大喝一声，“程澈！” 女人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凝重，隐约带上些许焦急，“阿刃，听我说好吗？收敛魔阴身的力量！” 话音落地，男人并未有任何反应，在此时陷入迷乱之中。 红色的花朵在地面上生根发芽，弥漫出一道血色，男人眉头紧锁，脊背佝偻下来，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胸前用力。 程澈一耸肩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扔在地上，朝着刃的方向快步跑去，“洗洗还能穿。” 但要是捅一刀那可就真的不能穿了。 “程澈？”丹恒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程澈的举动。 “没事。”程澈随意应了一句，张开双臂撞在刃的身上，声音无奈，“你瞄准一点再上刀，最好捅旧伤上面——” 话音未落，长剑穿胸而过，看起来支离破碎的剑刃如同串糖葫芦一般穿过两具身躯，旋即又没有丝毫手抖的快速抽出。 鲜血奔涌，地上无端生出的血红花朵微微晃动，颜色越发明亮。 疼痛从胸膛处传来，程澈松开紧咬在一起的牙齿，将刃的身体放开，“我真是……” 又来一剑！ 程澈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将埋怨般的目光投向不留情面串糖葫芦的卡芙卡，“你没瞄准，你给我又捅了一个洞。” 卡芙卡：…… 卡芙卡眨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刃身上已经开始自愈的伤口，又看了一眼程澈胸口，迟疑道：“下次，下次一定。” “不过……”卡芙卡顿了顿，抬起手指着程澈身前的血洞，“你烧起来了。” 第203章 我有个不情之请…… 火焰如同融化的蜜糖一般附着在伤口之上，细细啃噬破损的皮肉，一点点将被刀剑侵染的伤口灼烧干净。 丹恒蹲在程澈面前，皱了皱眉头后才忍不住问道：“你……在我没一起开拓的时候……已经变异成这样了吗？” 说着，丹恒伸出手，刚想试试那到底是什么火就被程澈挡住。 程澈坐在地上，接过卡芙卡递来的包，翻出外套套上，“你现在碰我我怀疑你要打蒸发反应。” 那伤害…… 他扛不住。 丹恒：…… 丹恒沉默着收回手，迟疑的目光扫过周围几人，还是冷声道：“先解决眼下的麻烦，你的伤……” 还未说完，程澈手掌撑在地面之上站起身来，将衣领拢好，“很快就会愈合的。” 说着，程澈瞥向一旁抓着卡芙卡手腕借力的刃。 男人已然恢复理智，胸前的剑伤逐渐愈合，血液都在此时停止流动。 “都好了……”程澈呢喃一声，摊手，“接下来继续打吗？先说好疯一次捅我一刀可要不得，我迟早被捅成——” 不等说完，旁边一枚棋子飞了过来，直奔程澈脑门。 程澈伸手抓住，转身，“欠咒。” “哎……”景元轻叹一声，声音之中却带着笑意，“明明在救你于诅咒之中，真不领情啊……” 说着，景元的目光扫过刃和卡芙卡，最后停留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之上。 景元眸光闪烁，伸手将身侧力竭的少年拽起来，沉默许久后开口道，“二位故友若要重返仙舟，也该早点告诉我这个故人不是吗？” 丹恒沉默不语，站在程澈身边似乎思索着什么事情。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完了。”刃轻哼一声，目光扫过丹恒又落在景元身上，声音喑哑低沉。 景元轻叹一声，抱着手臂点了点头，“嗯，完了。” 白发男人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看着刃一行人开口道：“这次算是你们帮了仙舟，卡芙卡，带他走吧，这一次……” 他可以暂时眼瞎一下。 “将军！”彦卿瞳孔微颤，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景元冷下来的脸色，连忙噤声。 “不过……”景元顿了顿，饶有兴味的目光看向捂着胸口面无表情的程澈，“来自星穹列车的这一位可是很记仇的，算起来他已经被你们伤过两次了……” 说到这里，景元微微一笑，看着程澈，“程澈，你现在想要报仇吗？” 来！ 再装！ “报仇？”程澈抬眸，眸色平静，“报什么仇？” “伤害你的人不需要付出代价吗？”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似笑非笑般看着程澈。 捅回去，报仇且符合行为准则。 拒绝的话…… 摇摇欲坠的伪装彻底没有了。 他觉得，程澈应该不会让自己的马甲就这么掉了，虽然可有可无，但是有时候还是能让程澈找点乐子的。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你也知道我是个欢愉小头头，我的目的只有乐子。” “乐子？被捅一刀就是乐子？”景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声音犹疑。 程澈坦然点头，从包里摸出一块糖扔给彦卿后才继续道：“疼痛加诸我身同样是一种愉悦，而且……” 程澈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景元轻声开口，“我也同样说过，如果你魔阴身发作，可以刀我，我不介意。” 景元怔了怔，回神后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真坦诚，受伤还成了乐子了，这破马甲扒不掉对吧？！ 对着他一个人承认有什么用啊！ “我走了。”卡芙卡拍拍刃的肩膀，看了程澈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程澈抿唇，还是忍不住开口叫停，“等等……我有个问题……” 卡芙卡和刃的背影一怔，转过头来看着程澈。 男人双手揣在兜里，身上只有一件外套敞着领口，避免磨蹭到伤口，胸前袒露出极具力量感的曲线，脸上却很是诚恳。 程澈指了指丹恒，目光看向刃，“你给人家来一剑变成龙……这就完了？” 想不通！ 就算两个人打不死他也想不通！ “……”刃顿了顿，阴沉的目光扫过头生双角的男人，咬牙开口，“还不到时候。” 预见之中，饮月还不能止步。 “哦。”程澈点点头，又抬起手挥了挥，“那没事了，再见，但是你先等等。” 刃：…… 有病？！ 不等刃再开口，程澈熟门熟路地摸出记号笔，在刃和卡芙卡迷茫的目光之中扒下两人的手套，在掌心之中认认真真地各画两笔，“欢迎下次光临。” 刃：…… 卡芙卡：…… 二人深深地看了程澈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时，刃低声嘱咐，“注意伤势。” 程澈点点头，转头看向景元和丹恒，“他们走了，那我们呢？” 景元：…… 丹恒：…… 委屈巴巴小彦卿：……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一脸平静地去记星核猎手的账的？！ 胸口两剑捅出四个洞是没有感觉吗？！ “好久不见……” 半晌，景元才回过神来，眸色复杂的看着丹恒，“老朋友。” “我不是他。”丹恒顿了顿，说了一句后看向程澈，“走吧，去鳞渊境。” 程澈点点头，拢好领口后歪着头看着丹恒，“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丹恒眼皮莫名一跳，抬眸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程澈。 “我能摸摸你的龙角吗？”程澈伸出手，双眸之中满是诚恳，“我刚刚擦过手，很干净。” 丹恒：…… 丹恒沉默地看着程澈，半晌终于忍无可忍，“你……” 说鳞源冰泉是他的洗澡水就算了，毕竟某种意义上确实是！ 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列车组的小伙伴还在苦战，程澈他…… 是怎么能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的！ “你……”丹恒咬牙，一言难尽。 “你还欠我账。”程澈一本正经，站在丹恒面前借着身高优势看着那一双龙角，“变个身就忘了是谁每天定闹钟给你发晚安的，你要知道我被绑架都没有断掉一天晚安打卡……” 丹恒：…… 欠的人情没事，但是程澈每天定时祝福他睡个好觉确实得认。 丹恒咬着牙沉重地呼吸，半晌终于忍无可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就非要现在吗？” 第204章 招谁惹谁了 持明龙尊的雕像屹立在天海之间，手持长枪一往无前的气势仿若连天地都可以劈开。 程澈静静站在队伍末端，看着前方交谈的丹恒与景元。 不，应该说是饮月君与神策将军。 “没有个bgm还怪不习惯。”半晌，程澈收敛目光，低头扯开衣领看了看，呢喃道：“挺疼的……” 说着，程澈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左右看看后找了个倒塌的石柱坐上去低头按手机。 属于他们的故事与过往，不掺和。 “丹恒！你怎么长角啦！” 粉头发的女孩游走于反物质军团的几个怪物之中，陡然看到来人，眼中一亮，“还有将军和程澈！” 话音落地，瓦尔特皱了皱眉头，手杖轻挥将面前几只怪物打败，转身看着出现的一行人。 “景元你终于来了。”符玄像是松了口气，走到景元的身侧皱着眉头，“军报收到了？” “嗯。”景元笑着点点头，轻声道：“人到齐了，这场乱事……” 要落下帷幕了。 只是不知是罗浮就此消散，还是幻胧身陨此处。 景元微微摇头叹息，笑着看向列车组众人，“你们的朋友来了。” 说着，景元让开地方，只见一道粉色身影从身旁飞了过去。 粉头发的女孩子凑到丹恒面前左瞧瞧右看看，半晌才皱眉看着丹恒，“不是……我当时说隐藏的力量就是说着玩玩……你还真有啊……” 丹恒：…… 丹恒沉默一瞬，还是点了点头，“说来话长，眼下还是……” 不等丹恒说完，三月七仰头看着丹恒，伸出的手掌落在丹恒头顶，但还是没有碰上去。 三月七目露迟疑，但还是诚恳发问，“我能摸摸吗？” 一旁，星同样凑了过来，重重点头。 丹恒：…… 是他想岔了。 摸龙角不是程澈一个人的想法，每一个没见过龙角的人看到龙角一定会想摸的。 这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个屁！ 就不能解决事情之后再提出这种要求吗？！ “嗯。”丹恒咬牙，但还是点了点头，“等回列车吧……” 至少处理好眼前的要事。 三月七一怔，旋即回神，“好的好的！！！” 说着，三月七转头看向坐在石柱上玩手机的程澈，迟疑一下还是朝着丹恒压低声音问道：“程澈怎么了？他……” 说着，三月七指了指旁边的男人，声音犹疑，“他刚刚好像被星核猎手惹生气了，徒手就把停云小姐的脖子拧断了，然后……” 去接丹恒了。 “被星核猎手捅了一剑。”丹恒转头看向程澈，轻声道：“身体在自愈之中，可能……” 有点耗费精力？ “你在干嘛？” 灰发少女已经凑到了程澈身边，疑惑地看着程澈手机上的小游戏，“你……还在生气吗？” 怎么感觉这次生气开始迁怒了呢？ 都不和他们凑在一起聊天了…… “啊？”程澈抬眸看着星的眼睛，微微皱眉，“消气了。” “那你一个人躲这么远干什么……”星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程澈的脑门，抓着程澈的手腕往大部队走去，“你还是别皱眉头了，我现在只能接受你面瘫和笑起来的表情。” 皱着眉头，再配上程澈那看起来稍显稚嫩的脸…… 怪诡异的。 “我刚刚看他们在叙旧……”程澈轻叹一声，拍拍星的肩膀，“别拽了，伤口还是有点疼的……” 星松开手，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程澈，“你刚刚喝酒了所以会笑，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做一个痛苦的表情出来？” 程澈：…… 这个主角本来就屑对吧？ “那我会笑出声来的。”程澈忍不住轻笑一声，手掌按在伤口上微微用力。 “行吧……”星思索半晌，还是拽住了程澈的袖子，轻声道：“你再忍忍，我们会很快解决完这里的问题的，你等会儿……” 说到这里，星微微一顿。 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沉着声音认真道：“要不你现在就回列车去，那个幻胧对你似乎很有兴趣……” 不同寻常的兴趣，似乎是想要让程澈变成她的棋子，又或者是…… 想让程澈彻底投身于毁灭二字。 “没事的。”程澈摆摆手，询问般的目光看向景元与丹恒，“你们聊完了？”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眸光闪烁。 他上下看了看程澈，这才笑着点头，“接下来就是破开古海，前往建木所在了。” 说到这里，景元侧头看向丹恒，“可以吗？” 丹恒点了点头，刚想上前却还是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忍不住朝瓦尔特询问，“幻胧不会绑架程澈吧？” 瓦尔特沉默一瞬，瞥了一眼程澈后才摇头，“丹恒，相信你的伙伴，如果程澈被绑架……” “那么幻胧肯定会被折磨得忍不住把程澈送回来的。”三月七拍拍胸口，一脸认真，“我怀疑当初星核猎手把小乌鸦送回来就是因为被咒得扛不住了。” 合理！ 很合理！ 没有一个人不惧怕叭叭叭的小乌鸦！ 丹恒：…… 确实合理。 丹恒深吸一口气，站在一望无际的水域之前，看着面前的古海指尖微颤。 景元双手环胸站在丹恒身侧，轻声道：“现下只有你重拾记忆，才能打开通往建木的道路了。” 丹恒点点头，掌心微微抬起来一点。 金色光芒在掌心浮现，如同耀阳一般将漫天阴沉破开。 海波涌动，如同沸腾一般一圈圈打着浪花，枯木漂浮在海面，身不由己朝着海水深处而去。 水光凝结在男人周身，脚尖轻点悬浮半空之中，一望无际的海域在此时掀起波涛，随着丹恒逐渐冷冽的目光朝两侧奔涌，显露其中沉寂久远岁月的建筑。 水汽弥漫，程澈摘下眼镜擦掉角落中一点点血迹，却陡然一怔，整个人失力般朝着一侧倒去。 呼吸沉重，瞳孔紧缩，脊背重重撞在石柱之上，顷刻间伤口再一次崩裂。 “撕裂——” “形骸————” “解放——————” 巨大的声音传入耳中，鼓膜的震动直击灵魂，如同两个巨大的音响贴着耳朵播放音乐。 来自世界之外的小乌鸦满眼皆是震惊。 “你怎么了？”丹恒刚刚结束，转头却看到了一脸痛苦的程澈，忍不住问道：“是……那个蒸发反应？” 又咒成功了？ 程澈：…… 程澈仰头看着天，心中的迷茫难以言表，“有病啊……心海肩膀招谁惹谁了……我耳朵又招谁惹谁了……” 好听是好听，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 而且为什么别的人听不见！！！ 第205章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不要紧吧？”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受重伤的小乌鸦身上，目光之中写满了诡异。 看起来有点惨烈，前胸后背两剑下去捅了个透心凉，现在还撞墙…… 怎么突然感觉程澈多灾多难呢？ “没有……” 程澈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靠着墙壁双手捂着耳朵，眼底失神，“我从未想过我离开了那个世界竟然还能够体会到蹦迪的乐趣……” 不不不，没有人会把耳朵贴在音响上蹦迪的。 星怔了怔，“可是……这么算下来你就是在建木的坟头蹦迪了……” 话音落地，众人不由得微微后仰头颅，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星。 所以，这个开拓者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恕我直言，这建木还没凉透。”程澈站直身体，低头又看了一眼胸口的伤痕。 原本透心凉的伤口已经剩下皮肉外侧的疤，火焰不像是火焰，倒像是液体一般附着在伤口周围，在一寸寸的烧灼之中愈合创口。 程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皱着眉头，“还挺疼……” “啊……”星张了张嘴，迟疑地仰着头看着程澈的表情，“你不适合皱眉这个表情……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看不出来疼痛。” 只看脸，那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但是现在皱着眉……怪诡异的。 而且…… 她为什么在程澈眼里看到了足以称为兴奋的表情？ 难道说她的小伙伴拥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变态癖好？ 程澈抬眸，看着表情怪异的星，“你在想些什么说出来需要消音的鬼东西？” 话音落地，星捂住嘴巴。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 用气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变态？” 越疼越兴奋，这一刀要是捅她身上…… 程澈：…… 好像有人误解了什么东西？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伸出手指敲敲星的脑袋，“看别人痛苦我更兴奋，但是违法，所以只能珍惜一下为数不多的受伤时刻了。” 说完，程澈转头看向等在一旁的众人，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再等下去…… 建木不仅诈尸，还得诈成丧尸王。 众人眸色复杂地看着程澈，许久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后沉重叹气。 程澈拢上衣襟，跟在队伍末端。 半晌， 景元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身后跟上来的云骑军，“符卿领军驻守此地，我随他们入内。” 话音落地，符玄微微皱起眉头，“你要一个人进鳞渊境？” “嗯，绝灭大君在此处，过了这条道，就是帝弓司命与烬灭祸祖的对垒，尔等……” 景元的目光扫过众多云骑，按着彦卿的肩膀将彦卿推到了符玄身边，沉声祝福，“我深入鳞渊境之后，若海水闭合通道消失，尔等马上退回，一切交由符卿主理。” 闻言，符玄眉头皱的更深。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多云骑，半晌才咬牙点头，“你放心。” “好。”景元笑了笑，身后猩红色的披风在空中微微一晃，向来含笑的眼眸中陡然生出一股战意。 他的目光扫过列车组众人，轻声道：“我们走吧。” 话音落地，白发男人抬脚，带领众人进入鳞渊境之中。 海水奔涌发出澎湃的声音，却在苍龙之力的作用下温顺地打开一条幽深通道。 程澈指尖划过身侧的水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瓦尔特的背影，“瓦尔特先生，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瓦尔特脚步不停，却还是放慢了速度走在程澈身边，声音低沉，“什么事情？” 事情…… 那应该不是突发奇想咒一咒了。 “我去接丹恒的时候看到了主教大人，金头发，超优雅。”程澈一脸无辜，丝毫不客气的告状，“他和丹恒一起结伴过来的，我绝对不会认错他那张脸。” 话音落地，瓦尔特瞳孔地震，脚下不由得一个踉跄，伸出手紧紧地抓着程澈的手腕，一双眼眸震惊地盯着程澈。 “杨叔？” 三月七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震惊，“杨叔你好像见到鬼了一样！” “所以……主教大人是谁？”星眨眨眼睛，看向丹恒，“和你结伴？” 丹恒眼皮一跳，莫名想起程澈那句不是好人。 他的目光在瓦尔特身上扫过，心中渐渐浮现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和瓦尔特先生有仇？ “你说的是……” 瓦尔特干咽一下，声音之中隐约带上一点杀意，抓着程澈手腕沉声道：“奥托·阿波卡利斯？” 程澈：…… 程澈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好像是这个名字，就是那个……” 程澈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好像就是说……找个纪念碑当场跪下……为你表演一番痛哭流涕？” 瓦尔特：！！！ 还没完是吧？！ “所以杨叔和程澈是老乡啊……”三月七嘟囔一声，转而又疑惑道：“所以奥托是谁？是杨叔的仇人吗？我们要不直接去揍他？” “倒也不是不行，程澈和瓦尔特先生都觉得不是个好人，那么说不定就和仙舟的灾难脱不开关系……”星点点头，双手环胸皱起眉头，“先挨我一球棍再说……” “你确定是他？”瓦尔特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深呼吸着问道。 程澈抿了抿唇，双眼写满认真，“我不确定，但是我听过一句话。” “？”瓦尔特眼底浮现一抹迷惑，“什么？” “长那张脸的能是什么好人？”程澈抿唇摊手。 瓦尔特：…… 有点不讲道理，但是绝对有道理。 确实。 “先解决建木和幻胧的事情……”瓦尔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一点暴躁，“等我们从鳞渊境出去……” 是不是的……打一顿就知道了。 程澈点点头，扶着瓦尔特的胳膊朝前走，“没事，我可以先祝福他一下下。” “多祝福两句。”瓦尔特觉得乌鸦嘴还是很有帮助的，语重心长道：“不是他也不亏。” 确实，长那张脸的能是什么好人？ 瓦尔特叹了口气，拍拍程澈手臂，“好孩子，多说两句。” 第206章 罗浮和他八字不合?! 持明蜃影在道路两侧若隐若现，情绪各不相同的声音从中传出，一行人眼中的疑惑渐渐转为凝重。 丹恒沉默地跟在众人身侧，没有皱眉，眼底却浮现一抹沉重。 程澈低头看路，蹭着一块巨大的贝壳跳下去，动作间拉扯到伤口不由得捂住胸，“我好像回到了珊瑚宫……” 有点像，但不是特别像。 半晌，丹恒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周围，“我去打开最后的封印，你们……” 不等丹恒说完，星和三月七不约而同举手，“我们陪你一起去，至于……” 三月七顿了顿，目光看向程澈，“程澈受伤了，杨叔好像见鬼了……就留在这里吧，至于将军……” “留下来保护他们！”星接过话茬，和三月七击掌后看向丹恒，“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丹恒点点头，抬脚朝着分叉路走去。 程澈轻叹一声，左右看看后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包撑着脑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龙形物体上。 “我原本以为我就算穿也得穿去见见帝君，没想到……”程澈抿了抿唇，轻声道：“岩龙没看到，看到了一条苍龙。” 穿歪了。 但也让他更加确信十连满命的某倒霉蛋还没死，说不定混的风生水起。 “也算龙不是吗？”景元勾唇笑了笑，坐在程澈身边，“若不是怕出现不可控的事情，你现在回去休息更好一点。” 伤员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但是程澈曾经对于建木的诅咒确实不容忽视，还有那份能够蚕食星神命途的诡异力量。 程澈垂眸，指尖挠了挠垂下去的背包带子，“没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说到这里，程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景元认真问道：“你刀法怎么样？” 景元：？？？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迷惑，“身为神策将军，你问我刀法……” 不敢说第一，但是至少不差。 “哦，那以后捅我的时候记得准一点。”程澈收回目光，声音平静，“瞄准了朝着一个地方下刀，我不是很想变成筛子。” 景元：…… “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觉得我的刀法指哪打哪。”景元沉默一瞬，还是说出实话，“你说话之前真的不考虑一下后果吗？” “我管不住嘴……”程澈摘下眼镜揣进包里，手指按揉着发酸的鼻梁，“我能管住嘴也不至于乌鸦嘴这么多次了。” 哪方面的自制力都算可以，除了说话。 景元沉默片刻，还是挪开了目光，“行吧……” 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拿个针给缝上吧？ “程澈。”瓦尔特终于从奥托这个姓名带来的冲击之中回神，看了一眼跑远的三月几人后转身坐在程澈另一边，沉声道：“我需要和你聊一聊。” 程澈抬眸，眼底闪过一个问号，“聊什么？” 聊聊怎么咒金发坏蛋吗？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瓦尔特坐在程澈身边，双手扶着手杖看向远处，“我和你勉强算是老乡，也勉强能够称为同样的穿越的外来者。” “嗯。”程澈点点头，下巴搭在了背包上看着瓦尔特，“但是我们之间还隔着一道墙。” 次元壁，但是…… 他怎么想都觉得次元壁摇摇欲坠。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要提醒你，不要置身事外，你能够出现在这里遇到我们，足以说明这一切并不是梦境。”瓦尔特伸出手，按在程澈肩膀上沉声开口，“我不了解你的故乡是怎样的环境，对于你的前半生一无所知，但是我能看出来你还没有将这里当做你新一段的人生。” 话音落地，瓦尔特转过头来，沉着一双眼眸看着程澈，“不要让潜意识告诉自己你和我们不同，你有追问、探究、任性的自由。” 程澈一怔，挪开目光看着脚下的紫红色小贝壳，“我……” 瓦尔特眸光深远，按着程澈的手掌微微用力，声音沉稳不容反驳，“你曾说你需要一个令使的身份让你和我们平等起来，但是程澈，无论何处朋友之间都是平等的，并不会因为外来者的身份有所动摇。” 程澈沉默着看着脚下的小贝壳，指甲几乎要将背包带子刮花。 情绪的事情不是能够用理性分析的，而潜意识根本与理性不沾边。 “放宽心。” 瓦尔特似乎是笑了笑，拍拍程澈的肩膀，“哪怕你一无是处，列车也总会留给你一个房间。” “这话说的……”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程澈眼底的复杂情绪，“如果程澈管饭，罗浮也不缺一个房间不是吗？” 就这翻垃圾桶的手艺，没有人能够拒绝！ 闻言，瓦尔特平静抬眸，对上景元的目光，“无论是无名客程澈，还是星核猎手菲尼克斯，似乎都和仙舟没关系吧？” 抢饭票是吧？！ 奥托追来了，还要抢饭票，罗浮和他八字不合？！ 景元弯着眼睛毫不在意，“我听符卿说过，程澈似乎打算在罗浮置业……” 走后门！ 打折！ 然后带着彦卿符玄去蹭饭！ “省省吧。”程澈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翻垃圾桶只是我的爱好，不是我的事业。” 他好端端的当什么厨子！ “杨叔！我们回来啦！” 粉头发的女孩子从一条小路蹿出来，脸上满满都是兴奋，“丹恒超级厉害！” 身后，变身后的小青龙一脸冷淡，看着等在原地的几人微微颔首，“都解决了，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排排坐的几人站起身来，不约而同跟上丹恒的脚步。 瓦尔特迟疑一下，再一次按住了程澈的肩膀。 程澈回眸，眼底带着一点笑，“瓦尔特先生打算当我的人生导师吗？” “倒也不是。”瓦尔特轻轻一笑，拍拍程澈的肩膀，“该说的我说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总会想通的，但是……”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瓦尔特的眸色沉了下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既然来到这里，就抛弃游戏这两个字，不要将自己的生命当做可以押上赌桌的筹码。” 第207章 超生气! 树木盘枝虬节，自云海之下朝着天际张牙舞爪地伸出枝干。 穿越一道道诡异的树木，云海深处一朵莲花漂浮空中，青黄二色交织的火焰在莲心处摇曳生辉。 察觉到来人，火焰之中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各位恩公的速度倒是不慢，只是小女子尚未梳妆完毕，还要劳烦恩公们再等等了。” 景元停下脚步，凝重的目光对上丹恒的眼睛。 半晌，景元微微颔首，“务必小心行事，丹枫……不，丹恒，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嗯。”丹恒颔首，脑海之中似乎浮现多年前曾并肩作战的场景。 似乎并不需要熟练，默契早已因为记忆的复苏在心中生根发芽，连同身体之中都潜藏着那些习惯。 “小心一点。”丹恒朝着众人点头，手中金光浮现。 莲花悄然升起，火焰光芒愈演愈烈，驱散云雾后露出潜藏的美丽身影。 巨大的女子虚影自云雾之后浮现，手中一柄团扇掩着下巴，那张脸上满是玩味笑容，“各位恩公，小女子新捏的躯壳可还好看？” 说着，幻胧微微抬起手中扇子，轻笑道：“建木果然是不可思议的神迹啊……” 景元眼底浮现一抹凝重，微微抬手，阵刀出现在手中，一抹金色自身后浮现，“该动手了。” 话音落地，列车组众人武器在手中闪过，一道道流光朝着幻胧所化的身躯奔去。 程澈抿唇，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是……这世界的boss这么大一只吗？” 得亏他没有巨物恐惧症，要不然高低下一个跟头。 这么想着，程澈还是后退两步，伸出手比划着小框框试图将幻胧圈进去。 指尖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程澈随手抹在旁边树干上，后退两步看到指间出现熟悉的标志后才放下手。 他想了想，看着景元刀刃上的雷光，又看了看丹恒操纵的苍龙。 这世界没有水元素，但是丹恒有控水之力，正好挂水，然后景元一个雷…… “完美！”程澈心满意足，伸手摸了摸胸口后犹豫着这一次抽不抽刀。 “我天……幻胧怎么长草了！？” “伤员还有这种战斗力！” “可是长草诶……放在幻胧用建木捏出来的身体上……总觉得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茂盛的绿色自幻胧头顶浮现，在一次又一次被绿色种子炸到之后快速生长，几乎要给幻胧长出一个刘海。 三月七躲开幻胧一次攻击，嘟囔道：“想吃火锅了，等会儿回去我可以贡献一下我脑袋上的小草加餐！” “如果建木真的能烧……我可以贡献我的脑袋给程澈炸一炸摸一摸的。” “那丹恒肯定能贡献一下龙角给程澈摸。” 激烈的战斗之中，众人手忙脚乱地躲避来自绝灭大君的攻击，见缝插针般朝着幻胧挥舞武器。 金色虚影手持阵刀，随着景元的动作一刀刀砍在幻胧的身躯之上。 苍龙涌现，眸光冷冽地朝着幻胧扑去。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轻叹，“真烧了的话……瓦尔特·杨的头发会出现在程澈的收纳柜中。” “你们玩这么大吗？”景元原本紧绷的心神不由得微微放松，轻叹一声，“景元也不好不加入了……但是总不能把仙舟的人抓过来被程澈踩脑袋吧……” 说到这里，景元微微蹙眉，反手一刀挥开幻胧手中溢出的力量。 “等等……”三月七突然一怔，抬眸看着幻胧脑袋上面，“你有没有觉得幻胧脑袋上有点什么东西？” 闻言，众人微微皱眉，不约而同地后退两步，试图看清面前这个巨大躯体上的东西。 “嗯……”景元伸手抓住飘落在眼前的一片黑色羽毛，眸色加深，“他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说着，景元抬起头，准确地在一堆绿色小草之中发现了扑腾的乌鸦翅膀。 不对，不是爬。 这是飞上去的。 饶是如此紧张的气氛，三月七还是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嗯……小乌鸦不管干什么都会保护好自己的包的。” 包放在战场之外的一个树桩上，旁边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皮衣，显然表露了小乌鸦是有多爱这件骚里骚气的衣服。 不等众人再说些什么，幻胧脑袋上的黑色乌鸦翅膀一揣，安安稳稳地蹲在了幻胧头顶上。 景元：…… 列车组：…… 这不是去帮他们战斗的，也不是去烧建木的。 这是去找个好头睡觉的。 幻胧甩了甩脑袋，建木捏成的身躯在此时变得不太对劲起来，发丝簌簌落下，几乎要将幻胧肩膀以下全部埋起来。 幻胧眼中神色一变，一抹疯狂自眼底弥漫开来。 紫黑色的莲花自云海之中生长起来，带着毁灭般的意味直奔列车组众人。 超生气！ 她好不容易捏出来的完美身体！ 但是没关系，她可以让面前这些人全部变成她的傀儡，最后再抓了这只小乌鸦当成自己的好棋子！ 哪一个绝灭大君能拒绝一个身负多重力量的乌鸦当做手下呢！！！ “接下来，我要将你们一个个炮制成虚卒。”幻胧发出疯狂的笑声，毁灭的火焰在眼底燃烧，“就从仙舟的将军开始，一个个……最后再轮到拒绝我邀请的乌鸦。” “就是不知……”幻胧顿了顿，轻笑一声，“身为无名客的程澈，是否能够带着你们这群曾经的朋友，成为另一位绝灭大君！” 话音落地，幻胧抬手，团扇之上凝聚出暴动的力量，朝着景元奔去。 景元眸色一变，双手紧握刀柄朝着幻胧挥出，眼神坚毅，声音中最后一丝玩味彻底消失。 下一瞬，奔涌的雷元素力量骤然涌出，旋即被毁灭淹没。 幻胧眼底带着笑，抬起手看着被禁锢在手中的景元，“恭喜你，成为新的虚卒。” 景元抬眸，对上幻胧的眼睛，神情并未有任何动摇。 不等幻胧再说话，景元当即闭眼，巨大的金色虚影手持刀刃，锋锐的刀尖捅入幻胧后背。 与此同时，苍龙横空出世，直奔幻胧面门而去。 幻胧：…… 新身体凉了。 程澈：…… 程澈睁开眼睛，抖抖身上的水。 睡个觉还要给他浇一身水…… 第208章 这可不能歪啊…… 白发将军自空中坠落，被变身后的小青龙急忙接住，免得一脑门砸地上砸出个好歹。 幻胧巨大的身躯在此时崩溃，刚刚捏造不久的身躯在此时化为飞尘，随着云海波动缓缓消散。 一枚青黄色的火焰从中浮现，轻笑道：“罗浮的将军倒是做得不错，不过我失去的仅仅只是一个随手捏造的肉身，而仙舟……又抵得住几次毁灭？” 景元接着丹恒的搀扶直起身体，眸光冷淡，“巡猎的复仇，必将到来。” 说着，景元抬手一挥，打散那道火焰。 白发男人垂眸，注视着自己颤抖的手指。 毁灭纳努克的力量，名不虚传，这一战只能算是险胜，而对方尚未用尽全力，甚至连一个绝灭大君都没有留下…… 景元深吸一口气，刚想转身回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的目光迟疑地扫过面前众人，“小乌鸦呢？” 少了个人？ 啊不对，少了只鸟。 丹恒：…… 他记得他刚刚一条龙过去就把程澈连同幻胧一起浇了个透心凉…… 剩下的…… 忘了。 丹恒撑着景元的身体，迟疑地看着身旁的同伴，“程澈呢？” “不知道。”三月七摇摇脑袋，“刚刚顾着担心景元将军了……” 星皱起眉头，“再一次被绑架的话……程澈应该能把军团折磨得自己崩溃……” 一旁，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抿唇不语。 完了，咒奥托的小乌鸦不见了。 “说过好多遍我不是许愿池的王八……”一道声音自建木玄根的顶端传来，男人坐在龙形建木顶端垂着腿，身上套着一条简简单单的运动裤，上半身赤裸着露出两道惊心动魄的伤疤。 众人转头，再抬头，终于在最顶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三月七一脸迷茫，还是忍不住大声开口，“你……这么短的时间，你飞下来拿衣服飞上去变回来穿衣服……你还挺快嘛……” “在这种正经的时候，我勉强可以说一句我速度很快。”程澈撑着树干站起身来，掌心团着一枚火种，“抱歉，我好像不小心抓了一只幻胧。” 景元：？？？ 列车组：？？？ 众人茫然抬头，震惊地看着程澈，异口同声，“幻胧？！！！” 人家新的肉身消散了，跑起来他们是真的拦不住也没能力拦，就这么被抓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本体……”程澈想了想，看了一眼手中的火光之后朝着下面扔过去，“帮我保管一下，我觉得可能是我家哭唧唧的老大帮我抓的……” 至于自己…… 抱歉，还没有那本事直接抓幻胧。 这个怂他认了。 但是阿哈就说不准了，为了看乐子抓一只绝灭大君给他玩玩也不是不可能…… 不，应该说很有可能。 景元：…… 抓个幻胧玩玩，这种话似乎也只有欢愉和祂的令使能说出来而且敢做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景元在此时莫名有点同情落在程澈手中的绝灭大君。 景元无语凝噎，但还是接过火种看了看，又抬头看着程澈，迟疑道：“你还不下来？你飞下来的话……” 景元的目光扫过旁边两名女孩子，迟疑道：“我觉得我还能坚持到给你挡一挡以免裸奔当流氓，或者……拿他的脑袋当窝？” 说着，景元朝着丹恒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丹恒瞥了一眼景元，收回目光。 真损。 “不想下去。”程澈站在建木上垂眸看着下面，揉揉脸颊后微微张开双臂，轻笑一声，“来，给你们表演一个火烧建木。” 话音落地，男人毫不迟疑地从枝叶之中一跃而下，身体快速朝着下方坠落。 景元：！！！ 列车组：！！！ 众人瞪大眼睛，眼底心里满是难以置信，却还是不约而同朝着程澈坠落的方向跑过去。 不能摔！ 摔成肉馅也没用，乌鸦不能用来包饺子！ “轰——” 火焰猛地自建木根部腾起，滚烫的火舌阻止了众人前进的脚步，火焰如同流水一般沿着云海之中茂盛生长的树枝向上攀爬，高温迫使树木萎缩，扎根不知多少年的建木在短时间内没入地底，只留下中央最后的树干。 火焰之中，一道身影从地上爬起来，隔着火光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到那道身影似乎摔得有点疼，拍打着身体嘟嘟囔囔，显然很不满意。 建木挛缩，在火焰中反向生长，似乎是要变回曾经被寿瘟祸祖投下的那枚种子的模样。 男人自火光之中转身，上前两步看着景元。 思索片刻，他终于抬头，看着景元认真开口，“现在我的自愈有点强，要不你现在捅我一刀？” 景元：…… 他心中有很多仙舟脏话想说，但是…… “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丹恒抿唇，思索再三后还是将景元朝程澈的方向推了一把。 他拍拍景元的肩膀，接过对方手中的阵刀掂了掂，迟疑一下后看着程澈，“真的不要紧？” “嗯。”程澈坦然点头，张开双臂，“趁着这会儿捅吧，一会儿就能长好了，要是以后……” 不敢想。 说不定给他捅成马蜂窝。 “好。”丹恒点点头，手持阵刀，一掌拍在景元身后，“站后面去，我得瞄准。” 这一刀捅歪了的后果不敢想，可能得被乌鸦记仇很久，还得被迫欠好几个人情。 景元：…… 景元沉默着，迷茫的眼神扫过程澈，又转回丹恒身上，最后落在了瓦尔特一行人身上，“你们无名客的友情……” 似乎有点稀薄啊，说来一刀就来一刀？ 而且…… 丹恒虽然是他好朋友的转世，但程澈现在是丹恒的小伙伴啊！ “这一刀迟早得落在程澈身上。”星收敛脸上屑屑的表情，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现在是损伤最小的时候。” 一旁，三月七重重点头，“对的没错，虽然不愿意程澈受伤，但是吧……” 程澈是个变态，根本不觉得疼痛是疼痛，反倒乐见其成。 而且正如星所说的，这个时机很好。 景元：…… 景元步伐沉重地转身走向程澈，“那瞄准点。” 这可不能歪啊…… 第209章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的穿搭? 困扰仙舟多年的建木玄根在此时燃起熊熊大火，火舌席卷间将一道道建木所生的枝桠吞噬，如同流水一般的火焰附着在建木外侧，随着时间流逝将其焚烧。 鳞渊境之中，程澈坐在地上，垂眸看着自己赤裸的胸膛。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原本两刀四个洞，现在三刀六个洞。 虽然愈合速度很快，但是疤痕却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消弭殆尽。 程澈唇角紧紧抿起来，保持沉默许久。 一片安静之中，三月七眨眨眼睛，悄悄凑近了星，压低声音道：“我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关心一下程澈的身体心理双重健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三月七顿了顿，迟疑道：“我有点可怜他了……” 歪了。 这一刀下去是真的歪了。 星双手环胸，目光扫过程澈，“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我的注意力在程澈的身材上……他每天起床后入睡前肯定偷偷藏在房间里锻炼的。” 三月七：…… 行吧，屑屑的星。 “所以你……”三月七将目光挪向了龙尊模样的丹恒，迟疑许久后才忍不住问道：“是因为你平时用长枪，所以刀法生疏了吗？” 丹恒：…… 丹恒瞥了三月七一眼，目光无语般看着程澈。 说真的，哪怕刀再不顺手，对于他而言也是指哪儿打哪儿，但是吧……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在捅上去的时候就莫名其妙歪掉了？ 他丹恒发誓，他绝对是瞄准了再下刀的！ “咳咳……” 景元坐在程澈身边，捂着胸膛面色惨白，唇舌间忍不住溢出几点鲜血。 他轻咳两声，低下头扒拉开铠甲，扯开破损的衣物后看了一眼，“这次的愈合……” 有点快啊。 伤口这么一会会已经止血，没有想象中的重伤。 闻言，程澈抬眸阴恻恻地看了景元一眼，目光绕了一圈又挪回了丹恒身上，“你变个身眼神还不好使了？” 这是瞄准吗？！ 这离旧伤还差十厘米呢！ 但凡他是个细狗，这一刀直接歪到肋骨上去了！ 丹恒抿唇，迟疑道：“如果你没有提前说那句话，或许你现在的身上只有两条疤。” 说完这句，丹恒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也不想再说什么，故地重游，旧日幻影如梦似幻，但更多得还是不想捡起来的过往。 “哎……”景元叹了口气，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本来以为我这会儿能晕过去的……” 顺理成章将善后的事情交给符玄，自己借着养伤回家打盹儿，偶尔去蹭个饭。 多美好的日子啊…… 景元轻叹一声，垂眸在程澈脸上看到了大写的不开心三个字。 思索半晌，景元还是忍不住蹲下来，“过两天就能好，倒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生气算不上，有点像是小孩子耍脾气。 “不喜欢留疤。”程澈拍拍胸口，伸手从旁边的包里扯过一件卫衣套上，语气之中潜藏着一丝不爽，“我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身体不是用来留疤的。” 景元摊手，“行吧……” 还能怎么办呢？ 小心眼且记仇且臭美的小乌鸦罢了。 “喏。”景元将手中一枚装在玻璃瓶中的火种递给程澈，轻声嘱咐，“常乐天君的令使应该有节制幻胧的能力吧？如果需要帮忙告诉我就好。” 应该有，为了快乐人家星神都出手抓幻胧了，跑了的话…… 可能会被再一次抓回来。 “好。”程澈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尘土。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围燃烧的建木，眼眸之中映上些许火光。 半晌，程澈突然转头看向列车组众人，“我刚刚好像听到建木烧掉会有人想贡献一个小团子！” 就差瓦尔特了！ 瓦尔特·杨：…… 瓦尔特沉默地注视着程澈，半晌才点了点头，“倒也未尝不可。” 行吧，小孩子不惯着还能怎么办呢？ 虽然这孩子是个小疯子，前脚让注意生命安全，后脚从建木上一脑袋扎下来。 “先欠着，等我戳完其他的小团子……”程澈应了一声，左右看看后从包里翻出一个密封袋，跑到建木下面捡了一把尚未被火焰侵蚀的来自幻胧的头发。 众人沉默不语，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 纵然有收集癖，但是这收集癖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回去扎个小人。”程澈抬眸，对上好几双眼睛，只能摊手解释，“实不相瞒，我的故乡和罗浮有点相似，那里有一种名为东方秘法的诅咒奇术。” 话音落地，众人不由得恍惚一瞬，脑袋不约而同往后扬了扬。 东方、秘法、奇术……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有道理但又没道理的错觉。 瓦尔特回过神来，轻叹着开口，“讲道理，你现在的诅咒已经不需要道具加强了。” 都乌鸦嘴成这个样子了，再拿点儿道具辅助的话…… 星神当场让开座位。 三月七回过神来，目光扫过周围众人，仔细观察伤势后才摸出手机，“好啦好啦，开始点菜，我们回去可以开庆功宴了！大获全胜！” “现在相信你原本是个丰饶命途的人了。”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在丹恒与程澈中间犹豫许久，还是将胳膊挂上了程澈的肩膀，大半重量倾斜过去，懒散道：“捡外卖投喂也算是一种治疗吧……” 程澈：…… 别人家的治疗召唤一个小水母，他的治疗是抱着垃圾桶往外翻外卖扔对吧？ 这倒大可不必！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伸手抓住丹恒的衣袖。 丹恒诧异回头，“怎么？” “刚刚就想说了，但是时机不对。”程澈上下打量了一眼丹恒，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丹恒后腰的莲花形镂空，眼神与语气同样诚恳，“你好烧啊。” 丹恒：…… 不等丹恒说话，程澈又转过头看着景元，戳戳景元的铠甲，“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的穿搭？”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番身上的衣物与铠甲，迟疑道：“身为将军这么穿不合适吗？” “人家还是龙尊呢……”程澈抿唇，双手揣兜托着身上的景元元挂件往前走，“果然，能卖洗澡水的龙确实不简单。” 哎…… 这和隔壁的龙简直不是一个画风啊…… “砰——” 话音落地，丹恒一个踉跄，脑袋上的龙角都忍不住闪了闪。 “果然……” 星双手环胸，朝着三月七扬扬下巴，“你就说我当时那瓶洗澡水喝得值不值吧！” 第210章 你真小气。 “所以……”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坐在星槎之中，看着垂着头闭着眼睛的男人，迟疑半晌才开口，“幻胧抓了，建木烧了，将军……捅人了？” 迷茫。 她符玄符太卜从未如此迷茫过。 法眼从未告诉她能发生这么多事情，穷观阵也不能告诉她这一切！ 星槎之中，众人脸上皆是疲惫之态，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三月七侧头打了个哈欠，轻声道：“建木最后变成了一个种子，在程澈手里，封印星核需要时间，所以将军直接把星核给程澈了……” 毕竟小乌鸦的封印只需要一条来自垃圾桶中的丝袜。 但是暂时还猜不到程澈打算拿这枚星核干什么，冰块有了，这枚星核被火烧过……可能得拿来暖床吧…… 哎……太惨了。 没有老婆的小乌鸦只能用星核暖床了，说出去整个宇宙都得哭出声来。 “那幻胧呢？”符玄皱眉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绝灭大君……” 幻胧在仙舟掀起大乱，但是平心而论罗浮现在的能力确实没办法留下一位绝灭大君。 闻言，三月七指了指程澈，轻声叹息，“有老大就是好哦，帮忙抓幻胧，打包好就送给程澈了……” 巡猎的令使节制仙舟，每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还要追着敌人跑。 毁灭的令使到处搞事，甚至还要搭上自己搞事。 欢愉…… 欢愉的令使过的什么好日子她三月七都不敢想！！！ 符玄：…… 符玄沉默地注视着星槎上的众人，眼底闪过浓重的迷茫，向来推演过去未来的太卜大人似乎在此时陷入了挣脱不开的困惑之中。 程澈拥有能够节制魔阴身的能力，对于仙舟联盟来说…… 想到这里，符玄的目光不由得瞥向一旁的景元。 白发男人一脸疲惫，弯着腰撑着脑袋，胸口的伤势正在愈合，速度缓慢却比常人要快上许多。 符玄眸光闪了闪，还是压下了心头想说的话。 还不到时候，至少也要等客人和主人都休息好之后再来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星槎停靠在星槎海中枢的码头，向来人流涌动的罗浮仙舟在灾难时似乎显得有些寂寥，云骑军镇守在大街小巷之中，准备时时刻刻保卫好仙舟上生活的人。 程澈睁开眼睛，背起包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轻声道：“我先去翻垃圾桶，然后我需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晚饭……”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向众人，迟疑道：“晚饭可以和宵夜合并在一起吗？” 他觉得可以，但是小伙伴…… “都可以，但是我觉得不用计划……”三月七顺手扶住程澈的手腕，轻声道：“列车组这些人作息都超级不规律，两三天不睡或者一睡两三天都是有可能的。”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又看向景元几人，“要来蹭个午饭吗？下一顿说不准什么时候了。” “将军去吧。”符玄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将彦卿带在身后，轻声道：“善后工作还是交给我吧。” 反正景元…… 呵，摸鱼怪。 也就是大事靠谱。 “太卜大人……”彦卿抬头，指了指程澈又指了指自己，“那我……” 符玄的脸色冷下来，看着比自己高出一点的少年一脸认真，“你师傅都受伤了，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体贴师尊去节制云骑军吗？未来的剑首！” 彦卿：……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那可是美食…… 彦卿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景元，还是收回目光，“好。” 吃不上，那就快点儿忙，忙完去蹭下一顿饭。 符玄微微松了口气，带着彦卿及一众云骑军再一次登上星槎，朝着长乐天的方向而去。 一场毁灭的灾难在此时终于消弭，建木再也不会拥有复苏的机会，毕竟被人连根拔了。 景元微微松了口气，转身一看，空无一人。 列车组一行人已经熟门熟路的走进客栈之中，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菜单熟练点菜。 景元：…… 行吧。 果然是星穹列车，见过大风大浪的就是不一样。 景元轻叹一声，跟上了大部队。 客栈之中，两个女孩住在同一间套房之内，新加入的小青龙征用了程澈套房之中的另一间小卧室，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瓦尔特。 外侧客厅之中，桌上摆着种种食物，五花八门，香气四溢。 程澈看着被推到手边的酒杯，双眸疑惑地看着景元，“你还知道我是个伤患吗？” 景元摊手，“知道，但我觉得你喝酒不看情况。” 被星核猎手装模作样带走喝了点儿，都疯到跳建木了，还去人家幻胧脑袋上安家，怎么想的？ 景元想不明白，又一次将酒杯往前推了推。 “不喝。”程澈揉了揉脸颊，声音无奈，“刚刚那一口酒已经醒了，不想再喝醉了。” 闻言，景元微微一怔，“也行吧……” 不等再说点儿什么，另一边的小青龙默默推过来一杯酒。 丹恒眼中带着无语，“这次是杯子，不是酒瓶酒罐。” 程澈：…… 太累了，大意了。 “那换个大点儿的杯子。”程澈看了一眼手边小小的酒杯，果断探身摸出保温杯，看着丹恒一脸平静，“倒满。” 丹恒瞥了程澈一眼，叹着气将保温杯添满，就差溢出来了。 景元糟心地看了一眼硕大的保温杯，诡异的目光在程澈身上打量片刻后才端起酒杯，看着众人轻声道：“景元多谢各位援手。” 闻言，星和三月七从美食之中回过神来，举着仙人快乐茶仰头喝着，“不客气！下次有事再喊。” 景元忍不住低笑一声，喝完一杯酒后才捂着胸口叹气，“忘了……忘了我也是个伤患了……” 纵然是个长生种，但是和程澈自愈速度不能比，和刃被令使赐福过的自愈速度也不能比。 程澈瞥了景元一眼，果断转头看向丹恒，“你说过的，解决了建木和星核就给我摸你的龙角的。” 说着，程澈不死心的往后面看了一眼，“你就没有一个龙尾巴吗？苍龙的龙尾巴应该挺凉快的吧……” 程澈抿唇，“你真小气。” 丹恒：…… 这饭吃不下去了。 丹恒将筷子放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你就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一点面子都不留吗？” 忍无可忍！ 太过分了！ 第211章 心满意足。 劳累过后的美食总是显得格外美味，一群人凑在桌前将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然后瘫在椅背上双眸失神般消失，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等消化一下然后去洗澡睡觉。 白发男人摸了摸身上的伤口，目光落在靠着椅背和程澈聊天的丹恒身上。 一鸦一龙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平静，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起来显然默契十足。 不，应该说现在的丹恒和列车组的每一个人都默契十足。 半晌，景元收回目光，轻叹一声。 轮回蜕生，此时的丹恒确实不是曾经的故友了。 “给。”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小小一个药箱之中放着各色药物和清理伤口的东西。 景元怔了怔，抬眸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程澈歪着头看着景元，思索再三后才开口，“这次免费，不记账。” 景元：…… 就非要在这种时候说一点破坏气氛的话吗？ “多谢。”景元接过药箱，摸着胸口轻声道：“这次伤势愈合的速度似乎比想象之中快。” 他都已经做好了和幻胧同归于尽的准备了，没想到还是侥幸生还，甚至于伤势都算不上严重，刚结束战斗就能跑过来蹭饭。 “是啊，挺快的，除了我这个被连捅三刀的小乌鸦。”程澈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名为哀怨的情绪，捂着胸口靠着椅背叹气，“说真的，在我前十九年的人生之中从未体验过受伤的痛苦……” 景元：…… 景元默默转头，抬起手撩起程澈额前碎发，扬了扬下巴，“你当我瞎？你眼睛上这是疤没错吧？”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眼神还很好用。 “哦。”程澈应了一声，将保温杯的酒喝完之后续上一杯清水，星核在其中浮浮沉沉，“那是在我还是个幼崽的时候留下的，是我一生的耻辱。” 景元挑起眉头，等待着程澈开始讲故事。 “只要我闲下来就会咒这个罪魁祸首走路崴脚喝水塞牙吃面条从鼻孔里呛出来。”程澈仰起头，将后脑勺抵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回神，“那他也挺不容易的……” 确实不容易，倒霉到他都不忍直视。 粉头发的女孩子似乎从美食之中回神，悄悄扯着丹恒的袖子研究上面的纹绣，脸上满是好奇，但对于自己的小伙伴却没有半点儿疏离，仿佛对方只是换了一件衣服。 丹恒垂眸看着三月七的小动作，眼底似乎也闪过一丝释然。 “我想摸摸龙角。” 半晌，三月七抬起头来，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丹恒，“还有星！对了还有程澈！” 丹恒：…… 就不该对小伙伴抱有太大的期待。 三月七熟门熟路的摸过一张湿纸巾擦干净手掌，然后展示在丹恒面前，“干净的！” 一旁，星快速擦手，然后转向程澈，“快！护手霜！我知道你包里有！” 做足准备摸龙角，绝对不能葬送下一次摸龙角的机会！ 程澈闭着眼在包里抹了半天，摸出一管护手霜丢过去，“我都不知道我包里到底有什么……” “我看见你偷偷抹手了，你烧得就差喷香水了。”星接过护手霜和三月七凑在一起搓手，随口吐槽着。 程澈睁开眼睛，目光平静至极。 星：…… 灰发少女似乎怔了怔，迟疑道：“你该不会……” 真的喷香水吧？ 程澈眼神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个女孩，一言不发。 喷香水怎么了？！ 星抿唇，看了看自己又看向三月七，“怎么办？程澈比我烧。” “哦。”三月七没有半点儿惊奇，上上下下看着星，“现在丹恒都比你烧了。” 说着，三月七伸手指了指丹恒的胸口，又指了指丹恒的后腰，“你看，他现在露的比程澈都多了。” 丹恒沉着脸看着两个同伴聊天，眸光闪烁间心中的无奈更甚。 原本担心知道自己的前世之后列车组会对自己产生疏离感，但是吧…… 这自来熟的还不如直接疏离一下呢！ 灰发少女迟疑着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丹恒头上的青色龙角，迟疑道：“那还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丹恒没有程澈烧，丹恒放不开……” 程澈都敢裸着上半身跳建木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人家命和脸都不要，比不过比不过…… 丹恒微微低头，垂着眼帘任由两只手落在自己脑袋上，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半晌，三月七和星终于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掌，对视一眼后嘿嘿一笑，捧着手掌不知道傻乐些什么。 丹恒抿唇，目光看向一旁的程澈，“你呢？” 不是说要摸他的龙角吗？ 程澈一怔，想了想后还是从兜里翻出一个手套戴上，“那个……我怕再把你弄得掉头发……” 丹恒：…… 丹恒眼底满是无语，“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考虑周全？” “我不介意你谢谢我。”程澈低声笑了笑，伸出手在丹恒脑袋上碰了碰，“好了，心满意足。” 摸一下就可以了，天长日久嘛。 手套随意扔在桌上，程澈站起身来舒展肩颈，“我先去休息了，你们……”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众人，迟疑道：“睡醒喊我一声，我去翻垃圾桶。” “安心啦，罗浮的饭菜总是能入口的，就当忆苦思甜了！”三月七弯着眼睛摆摆手，又指了指程澈的伤，“洗澡的时候注意一点哦，晚安……不……午安。” “午安。”程澈应了一声，半闭着眼睛捞起包朝着旁边的小卧室走去，声音之中满是疲惫，“我困成这狗样子了，再有星神托梦我高低得信一下帝弓追出八百里地……” 男人脚步一僵，保持同一个动作陷入了沉默之中。 桌旁聚集的众人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那道僵硬的身影，似乎有点难以理解程澈的脑回路。 星张了张嘴，挠着脑袋迟疑道：“你……你……” “完了……”三月七沉重叹气，“我不敢想想一只乌鸦追着一堆星神嘎嘎跑的场面……” 第212章 谁要和他们私会! 喧闹散去，身高腿长的男人从卫生间走出来，胸前伤口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纱布。 他看着出现在客厅中的某个白毛，眼底的迷茫不似作假，“你不回你的神策府赖我这里干什么？看着丹恒追忆你的朋友吗？” 话音落地，坐在桌前整理资料的丹恒回头，声音平静冷淡，“不用带上我。” 说完这句话，丹恒又转回去，脑袋上的龙角闪着青色光芒，衣袖垂在身侧，看起来比原本的模样更添两分清冷。 闻言，景元轻叹一声，懒散地躺在沙发中撑着脑袋，声音含笑，“刚刚听三月小姐说了一点你们在雅利洛六号开拓的故事，所以……”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笑容越发玩味，“我突然觉得在这里养伤也不错，毕竟我还要等着抓一个菲尼克斯投进幽囚狱不是吗？” 雅利洛六号的时候，听说程澈薅了个乐子人当小跟班，现在…… 为了抓个菲尼克斯，他景元也不介意再养伤期间成为列车组的挂件，毕竟一切公务还有符玄主理嘛！ 程澈：…… 程澈深吸一口气，看着景元的眼神无比诚恳，“我不是瞧不起幽囚狱，但是我必须要说句实话，你的幽囚狱关不住我。” 景元：…… 说的倒是没错，但是还得试试不是吗？ 幽囚狱的法阵已经从最开始增加到了二十层，继续增加下去…… 总会有能关住的一天……吧？ “总得试试……”景元轻叹一声，撑着下巴看着程澈，“反正你这里有多余的房间，留我养伤也不要紧的。” “随你。”程澈应了一声，侧头打了个哈欠后才继续开口，“不过建议你睡觉前给自己来一板砖，我刚刚咒自己要被托梦，下场的话……你可以问问丹恒。” 闻言，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目光在丹恒和程澈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托梦怎么了？ 丹恒轻叹一声，探身从桌上的包里摸过一瓶药，靠着椅子转过来看着景元，“需要助眠药吗？” 景元：？ 景元脑海之中闪过一个问号，声音罕见地有些迟疑，“是……这小子梦游吗？” 这都伤成这样子了，还喝了那么多酒，怎么…… “不梦游，但也差不了多少。”丹恒似乎是想起了歌德宾馆成为大通铺的两个房间，无奈地揉揉额头。 糟心。 恨不得照着程澈的脑袋来一板砖。 “叩叩——” 窗户发出轻微一点响声，屋内众人不由得一怔。 白毛大狮子和冷面小青龙的目光不由自主挪到了程澈脸上，神色诡异中又带着一点八卦。 景元抿唇，迟疑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房间是你在住的……”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短短几天时间，你已经在仙舟交到了足以半夜爬窗私会的朋友了吗？” 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 一旁，丹恒同样眼神诡异地看着程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倒是想，更想爬窗换成别的同音字。”程澈冷笑一声，扯开窗户，“这时间明明是来找你们私会的。” 窗户大开，长发男人熟练地跳进窗内。 阴沉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之后，刃将一个纸袋扔给程澈，冷声道：“卡芙卡让我送来的。” 程澈垂眸扯开纸袋看了看，“多谢。” 纸袋之中装着不少疗伤药，还有一些关于星核猎手曾经功绩的详细说明。 程澈随手将纸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扫过周围几人，迟疑道：“要不你们先私会着，我去睡一觉再说？” 看起来…… 好像打不起来哦。 刃脸色一僵，似乎在压抑着内心想要动手的冲动，咬牙，“谁要和他们私会！” 会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去听两场相声行不行？ 刃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程澈胸前伤口后皱了皱眉头，“注意一点。” 说完，刃撑着窗框跳出去，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程澈撑着窗框看着外面，轻声叹气，“真别扭……” 一个个的，长了嘴，但不用，不过没打起来还真是让人意外。 “你和他的关系倒是不错，我一直觉得似乎只有星核猎手那群人才能和他平静地说上两句话。”景元沉默片刻，倚着沙发曲起腿看着程澈。 程澈拿过旁边的毛巾擦头发，坐在景元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叹气，“我不就是星核猎手吗？有故事的人会更愿意和陌生人交朋友的。” “倒是有理。”景元点了点头，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叹气。 “别叹气了。”程澈瞥了一眼景元，低头摆弄着手中新买的布料和五颜六色的细软发丝，还有一枚散发着暖意的星核。 被丝袜封印的星核似乎有点憋屈，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程澈用一层又一层的头发将星核缠绕起来，最后塞进了抱枕套之中揉了揉，“当初在雅利洛六号为什么没有这一枚星核。” 取暖神器。 “打算把幻胧怎么办？”景元不知想到了什么，疑惑开口，“一位绝灭大君……” 倒不是不相信欢愉令使的力量，只是…… 程澈看起来不像是拥有太多欢愉赐福的模样。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本来想让她变成停云小姐的模样天天叫相公的，但是现在看来……有点辱没停云小姐了。” 被幻胧选中的棋子，也算是为罗浮牺牲，是个烈士。 不太好。 景元诧异挑眉，目光扫过程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所以呢？” “所以就先放着吧。”程澈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靠着沙发靠背，“等我什么时候灵光一闪，或者……” 程澈睁开眼睛，目光平静，“或者将她身上属于毁灭的力量全部吃掉。” 毁灭而已，不重要。 “毁灭纳努克的令使实力出众，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景元坐直身体，屈着腿认真地看着程澈，“纵然你能够蚕食星神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之中很多风险都是不可控的。” 没必要，常乐天君给自家小乌鸦抓了个令使玩，那么就代表这个令使在程澈手中是可控的，如果要吞并对方的力量…… 没必要为了这一点力量冒太大的风险。 景元想了想，还是沉声道：“你不怕成为毁灭的卒子吗？” 程澈：…… 程澈默默地看着景元，轻声道：“你知道我的人生信条吗？”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程澈一言不发。 程澈将包着星核的保枕团在怀里，曲着腿缩在沙发中，“活着可以，死了也无所谓，对别人是，对我自己更是。” 第213章 这家没我迟早得散…… “醒了吗？” 门板被轻轻敲响，熟悉的冷淡声音从门外传来。 程澈将脑袋从被子中露出来，迷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应了一声，“醒了。” 丹恒推门进来，站在门框前微微挑眉，“没睡好？” 也不知道星神什么毛病，天天托梦。 但是好在昨晚没梦游，也没有将套房拆成大通铺。 “睡得挺好的。”程澈仰面躺着叹了口气，声音之中带着心累二字，“但是昨晚没有一个神给我托梦，你知道我在睡觉的时候提着一口气打算去梦里揍神结果一夜好眠的痛苦吗？” 别说星神了，他昨晚连个梦都没做！ 丹恒：…… “你看起来还挺失望？”丹恒伸手扯开窗帘，轻声道：“醒了就起来吧，三月去丹鼎司找医生了。” 程澈揉了揉脸，从床上翻起来，双手捂着脸，“我怀疑昨晚本来是要被托梦的，但是某个神为了看乐子故意没来。” 丹恒抿唇，“很有可能。” 欢愉家的，干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哎……”程澈再一次叹了口气，顺手摸过眼镜戴上后朝着卫生间走去，“你们点菜了吗？” 闻言，丹恒点点头，“点了，所以快点洗漱，医士也快来了。” 说完这句话，丹恒转身朝着客厅而去。 客厅之中，一个白毛抱着抱枕躺在靠窗的软榻上眯着眼睛，看起来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 “丹恒！” 三月七从门外跳进来，手里牵着一个矮矮的小姑娘，“龙女大人来啦，我们的伤员呢？” 说着，三月七朝着里面探头，迟疑道：“程澈呢？” “刚醒。”丹恒朝着一旁扬了扬下巴，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头生双角的小女孩，然后默默挪开了目光。 龙女…… “咦？将军！”浅紫发色的小女孩探头看着景元，瞪大眼睛，“将军你今天又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吗？！” 闻言，景元掀开眼皮，“啊……是龙女大人啊……今天……” 景元拍了拍胸膛，无奈道：“今天是受伤了哦。” “哦，将军终于不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白露嘟囔一声，哒哒哒跑到景元身边，踮着脚看着景元，“快来让我瞧瞧你伤到了哪里！” 说着，白露已经熟练地摸上了景元的手腕，脸上流露出一丝和外表不符的沉思之色。 半晌，白露松开手，仰着头看着景元，“只是一点外伤嘛，内伤已经痊愈了，外伤药……” 白露转头看了一眼被星拎在手中的小箱子，“刚刚已经帮你拿了，好好涂药就没有问题了！” 闻言，景元笑了笑，“好，龙女大人最近过得如何？” “有点忙哦，最近生病的人好多好多……”白露嘟囔一声，转头左看右看，“还有一个伤员呢？” “稍等等吧。”丹恒说了一句，坐在桌前陷入沉默之中。 白露歪了歪脑袋，再一次哒哒哒跑到了丹恒身边，“听说你长龙角了？” 丹恒：…… 丹恒将目光挪到了白露身上，思索半晌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哦……”白露点点头，转而又问道：“你有龙尾巴吗？” “谁？” 卫生间中，一颗湿漉漉的脑袋顶着毛巾探出来，“丹恒有龙尾巴还瞒着我？” 丹恒：…… 丹恒看着程澈，“正经点。” “那不能够。”程澈应了一声，随意揉了揉头发后走过来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白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白露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几个人，“你们刚来罗浮的时候见过，但是你们当时好忙好忙好忙……” 所以没有多说话！ “哦。”程澈蹲在白露面前，从兜里摸出两颗糖，“你喜欢吃糖对吧……给你。” 说着，程澈的目光扫过白露的龙角，又看了看白露的尾巴。 最终，程澈的目光落在了丹恒身上，目光平静，“你绝对有龙尾巴，怎么？露出来会被薅秃吗？” 丹恒：…… 这难道不是肯定的吗？ 况且尾巴这种部位…… “白露小姐还是给他看诊吧，顺便看看脑子里是不是多了两根弦。”三月七弯着腰拍拍程澈的肩膀，然后熟门熟路摸出程澈兜里剩下的糖，凑到星身边摊开手，“你看，是不是只有草莓味道的糖剩的最少！” 星重重点头，“我现在感觉桑博都烧不过程澈了。” 白露眨眨眼睛，思索半晌后才接过程澈手心中的糖，熟门熟路摸上程澈手腕，眨巴着一双眼睛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脉搏跳动。 半晌，白露松手，迟疑道：“需要我给你开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吗？” 说着，白露撑着椅子爬上去，摸出药方之后皱眉看着程澈，“年纪轻轻怎么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脾胃虚寒，心血不足，肝郁气滞……” 程澈：…… 所以说人闲着就不能去看医生，没病都得马上进重症监护室。 程澈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看着白露，“认真的吗？我觉得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 白露在药方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你在怀疑本小姐的医术？” “不敢……”程澈叹了口气，撑着下巴一脸平静，“没想到我还有吃药的一天……” 完了。 体虚这两个字他是甩不掉了。 “还真有病啊……”三月七不由得怔了怔，凑到白露面前看了看，又迟疑道：“所以这几个症状代表什么？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不算有病，就是有点虚……”白露写完最后一笔，往程澈面前推了推，“记得去丹鼎司抓药，然后按时吃哦，还有……” 说到这里，白露顿了顿，歪着头看着程澈许久，“不要太耗费心力。” “好。”程澈点了点头，将药方叠好收起来。 惨烈。 大早上被判断有病。 “我去捡垃圾。”程澈起身，朝着客厅角落中放着的垃圾桶走去，“哎……这家没我迟早得散……” 不知想到了什么，程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景元，“你怎么还不回家？当我这儿是免费饭店呢。” 景元侧脸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睛摆摆手，“知道知道，黑店嘛……等会儿账记彦卿身上。” 没事，薅完彦卿薅符玄，仙舟这么多人总得出几个冤大头。 第214章 如何? 小女孩甩着尾巴哒哒哒跑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三月七的身边，压低声音，“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偷跑？” 说着，白露悄悄地瞥了一眼景元，声音几乎要变成气声，“不能让别人知道哦。” “偷跑？”三月七疑惑地摸了摸脑袋，转头看了一眼后皱着眉开口，“可是今天我们去丹鼎司接你的时候就帮你请假了……将军和客人受伤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归我了！” 说着，三月七双眼发光，一双手悬空在白露的脑袋上，一本正经，“能不能让姐姐摸摸你的龙角呀！” “咦……”白露迟疑了一下，但是内心难掩开心，“所以我今天一天都不会被抓回丹鼎司了吗？！” “是的。”星蹲在白露面前，一本正经，“我要摸摸尾巴还要摸摸龙角，那个……” 星停顿了一下，悄悄指了指蹲在角落之中翻垃圾桶的男人，“我们的小伙伴能找到很多好吃的，我和三月可以陪你放肆的玩一整天！” 闻言，白露眨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团在手心中的糖。 思索半晌后，白露点点头，闭着眼睛把脑袋往前拱了拱，“那……那本小姐就让你们摸一下，摸一下下哦！” 小龙女顺手抱着自己的尾巴往前凑了凑，嘱咐道：“要轻一点！否则本小姐……本小姐……” 坏了，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 “超级轻！”三月双眼放光，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白露的龙角，又摸了摸被女孩抱在怀里的龙尾巴，“完了……” 三月七收回手，蹲在白露面前双手托着腮帮子，眼底满是感慨，“我好想把白露带回列车啊……真的很好玩嘛……” 人可爱，龙角和尾巴也很好摸。 虽然列车组确实是有个龙没错，但是丹恒肯定不会随便露出来任由她们上下其手的！ “我也好想……”星眨眨眼睛，轻声叹气，“想扛起来就是一个冲刺直接抢回列车！” 闻言，三月皱眉，“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有点耳熟。 “程澈说过的。”星再一次叹气，仔细想了想后才开口，“我觉得我们需要买程澈手里的人情债才能让丹恒给我们摸龙尾巴了……” 果然，果然人情是有用得上的一天的。 一旁，三月七重重点头，伸出手看着，“可能终有一日我们也会欠下巨额债务吧……” “吃饭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个女孩默默转头，视线寸寸上移，对上了泛着青光的一双眼睛。 丹恒双手环胸，手臂上刚刚好露出衣衫的菱形镂空，清冷的脸颊上似乎带上了一丝无奈。 三月七嘿嘿一笑，一把抱起白露，“好的！吃饭！” 说完，三月七蹦蹦跳跳地朝着餐桌的方向走去。 星站起身来，目光上下看了一圈丹恒，迟疑道：“要不你别变回来了，衣服可以换，但是能不能换的大方一点？” 丹恒：…… 他的小伙伴是真的有毛病！ 丹恒一言不发，半睁着眼睛转身走向餐桌。 “罗浮的事情告一段落。” 餐桌前，瓦尔特忽略乱入的蹭饭小队，目光扫过自己带来的列车组成员，沉声道：“距离列车跃迁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在罗浮逛逛，当然了，也可以利用界域定锚去空间站或者雅利洛六号玩两天，但是记得时间。” 说到这里，瓦尔特微微侧头看向程澈，“你有什么计划吗？关于奥托……” “逛街，买点纪念品，订做一个收纳柜。”程澈想了想，声音平静，“找两个好头祸害，争取多收点债。” 瓦尔特：…… 行吧。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帮我注意一点你说过的那个人，如果有消息……” 说到这里，瓦尔特眼眸一瞬间沉了下去，握着手杖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 “我知道了。”程澈点点头，将筷子分给桌旁的众人，“金色长发，背棺材，看起来很优雅，虽然我不了解，但是那张脸我真的忘不掉。” 瓦尔特放心的点了点头，刚想再嘱咐一句就看到景元微微皱起了眉头。 来自仙舟罗浮的蹭饭小队没有掺和列车组的会议，但是此时景元有点迟疑。 他转头看着瓦尔特，又将目光看向了程澈，“金色长发，背着棺材，和丹恒同行？” “嗯。”程澈点点头，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景元微微蹙眉，指尖在桌面轻轻敲打两下后才开口，“近日罗浮也在注意他，似乎与星核脱不了干系，所以……” 说到这里，景元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列车组众人，轻声道：“各位是罗浮贵客，如果想要参与调查也未尝不可，景元这个方便还是能给各位的。” 瓦尔特抿唇，似乎在思索景元这番话的意思。 程澈的目光从景元身上挪到了瓦尔特的身上，目光坚定且诚恳，“你看，我就说长那张脸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是本人不意外，不是本人也不冤。” “揍他！”星挥挥手，一本正经地拆开筷子。 一旁，三月七同样重重点头，将一颗丸子夹进白露碗里，“得罪杨叔就是得罪列车组，到时候让姬子姐姐一发歼星炮送他回家！” “哎……” 程澈轻叹一声，将餐巾纸叠好放在手边，轻声道：“那颗脑袋很好看诶……” 想摸。 金色的小团子诶…… 话音落地，瓦尔特突然挑起了眉头。 他看着程澈，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努努力摸一下？戳个小团子，顺便借我一根针？” 扎小人嘛！ 倒也不是不行！ 程澈：…… 程澈满心无语，看着瓦尔特迟疑道：“瓦尔特先生你……人设崩了诶……” “这就足以看出那个人绝对是坏蛋！”三月七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分析，“能让杨叔都顾不上风度想扎小人，肯定坏事做尽！” “嗯。”瓦尔特终于回神，淡定点头，“确实。” 面对狗奥托还要风度？ “呵……”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程澈身上，“罗浮抓人，你变回去，我带你去踩脑袋，如何？” 第215章 你说的真的是翅膀吗? 感受到数道诡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澈半睁着眼睛看着景元，“你在做梦？” 他好好一个人类，为什么要变成乌鸦？ 变就算了，好歹能飞，还能飞出去搞事，但是吧…… 变成宠物大可不必。 “呵呵……”景元轻笑一声，朝着程澈扬了扬手中的小酒杯。 变小乌鸦多好啊，趁着乌鸦嘴还没传开，先祸害几颗脑袋不行吗？ “不过说起来……”三月七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粉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我们还没有摸过小乌鸦的羽毛！” “你忘了，程澈当时来接我们的时候就是小乌鸦。”星沉重叹气，伸出手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语重心长，“摸过的，三月你想再摸一次其实可以不用找理由的。” 说到这里，灰发少女眨眨眼睛，目光看向程澈，“丹恒都贡献了自己的龙角，小乌鸦不会吝啬吧？” 不得不说，黑漆漆的羽毛还是手感很好的，侧着光看的时候还有一点细碎的金属感颜色。 程澈看着面前两个女孩子，摇头，“虽然我不介意，但是我们奸商都是有职业道德的。” 三月七呆了呆，茫然道：“奸商还有职业道德？” 奸商代表，桑博，他连道德都没有还有职业道德？！ “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没有，可能只有一点点？”星举起手，食指拇指捏在一起，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一点点。” 三月七：…… 三月七抿抿唇，伸出手将星的手指捏在一起，“是啊，约等于零。” 可以忽略不计。 “下次受伤给你们摸翅膀。”程澈看了一眼桌上的外卖，默默给自己的碗里添上一点绿色蔬菜，轻声道：“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为了摸翅膀给我一刀吧？”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侧头，眼神诚恳且疑惑。 三月七抿抿唇，“咱倒是不至于，刀也不至于，但是球棍这种东西叭……” “你知道的。”星接过话茬，一脸严肃的开口，“球棍总是会落在出人意料的地方的。” 垃圾桶，仙舟的瓷瓶，快递箱，扑满，以及…… 星默默转头，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程澈，“如果有一天落在了你的脑袋上，你愿意原谅我一下下吗？” 程澈收回视线，声音平静，“那你试试，你就是下一个球棍孽物，被我拎着刀追出八百里地。” 星：…… 虽然觉得有点荒谬，但是程澈的记仇显然有可以参考的例子。 星轻轻叹气，“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让程澈欠下人情债吗？” “吃那个！”白露眨眨眼睛，指着一盘菜朝着三月七开口，“嗯……都说将军很聪明的，你们可以让将军试试。” 说着，白露转头看了桌旁众人一番，“不过……笨蛋这个病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治……” 和长高一样，好像都挺难的。 话音落地，桌旁众人陷入了一种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程澈一脸平静地将饭菜挪到白露面前，手肘碰碰景元，“说你呢，听见了吗？” 景元：…… 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得好像他聪明就能坑到程澈一样，对方根本就是个不要脸且不要命的无赖！ 景元的目光扫过桌旁众人，目光之中的苍凉渐渐加深。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吃饭。 算了，人何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被人避开视线，景元左右看看，最终只看到了睁着眼睛满是好奇的白露，连彦卿都沉迷于美食无法自拔。 最终，神策将军轻叹一声，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怎么啦？将军也变笨了吗？”白露歪着头看着桌上众人，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疑惑道：“可是没有会让人变笨的病毒哦。” 说着，白露的目光左右看看，一个个地扫过桌旁的众人。 话音落地，一道道叹息声从餐桌旁响起。 三月七换了筷子给白露的小碗里面夹了两块肉，语气沉重，“没有，这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这是能不能豁出去的问题。” 哎，还是想摸小乌鸦的翅膀。 “是啊，又好看又好摸。”星拧开水瓶，半眯着眼睛开口，“就是小气罢了，我能忍受的。” 程澈：…… 程澈看着筷子尖上挑着的一块绿色蔬菜，迟疑半晌才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星，“你说的真的是翅膀吗？” 怎么听起来…… 不太对劲啊？ 星抿抿唇，一本正经，“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但是我不介意的。” 说着，星斜了程澈一眼，又斜了景元一眼，“有些人啊，就是不如我们小青龙大方。” 在程澈和景元面前，小青龙稍显贫瘠。 但人家大方啊！ “不对劲。”程澈又一次低下头，声音平静至极，“这个世界的主角真的不对劲。” 很奇怪。 不仅不是哑巴，还屑出天际。 “大方？”白露探头，目光疑惑地看向丹恒，“他很有钱吗？” 丹恒：…… 丹恒深吸一口气，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行吧，等会儿就换！ 把龙角也藏起来！ 饭菜渐渐见底，众人动作娴熟自然的收拾碗筷，只有一只小白露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满脸天真，“所以我今天要去哪里玩呢？” “去哪儿都可以，我和星闲着，可以陪你的。”三月七应了一声，顺手摸过程澈手里的护手霜，“不过小乌鸦和小青龙呢？对了，还有将军和彦卿……” 说着，三月七歪着头看着众人，迟疑道：“杨叔打算做什么？” “年纪大了，在客栈休息。”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至于他们……” 说着，瓦尔特看向一旁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列车组这个挂件是越来越多了，一个个的都指望着垃圾桶过活。 “逛街？想买点东西。”程澈想了想，默默将一整天闲暇的时间填满，“顺便在罗浮寻找一位幸运的主教大人祝福一下下。” 瓦尔特的眼神瞬间变得欣慰起来，他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拍拍程澈的肩膀后转身上楼休息。 果然，列车组的小乌鸦还是蛮懂事的嘛！ 第216章 爱要不要 短短一日时间，遭受灾难的仙舟罗浮似乎已经稍稍回春，街道上摊贩叫喊声不绝于耳，食物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之中。 程澈扫过桌上的种种摆件，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想要买什么东西？”一旁，丹恒垂眸按动手机，将罗浮的部分书籍找出电子版后纳入智库，疑惑地看着程澈询问道：“你已经在这条街上转了一个时辰了。” 程澈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脑袋上的小卷毛，眼底带着迷茫，“仙舟没人卖石头吗？” 丹恒：？ 丹恒眼底冒出一个问号，迟疑道：“你说的是哪一种石头？玉石？磁石？陨石？” 石头多了去了，程澈这模样…… “白色的玉，我需要这么大……”程澈比划了一下，用手指头圈出一个圆示意给丹恒，“我砸列车的时候狗系统给我换了身衣服，我的护身符不见了。” 缺个东西还挺不习惯的。 丹恒想了想，迟疑道：“真能护身？” 护身符这种东西是新买一个就有用的吗？难道不是原本的那个才有用？ “护身不护身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戴着好看。”程澈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儿尴尬的看回去，“烧。” 话音落地，丹恒眼底的迷茫与疑惑彻底消失。 不愧是程澈。 丹恒整理了一下想要脱口而出的仙舟脏话，目光左右看看后瞥向一旁的店铺，“当铺，应该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程澈摇头，眼神显得格外坚持，“我要新的，不要别人用过的。” 当铺的东西……尤其是贴身戴着的…… 不合适。 丹恒：…… 事儿精！！！ 丹恒抿唇，转身看向了倚靠在旁边长椅上打瞌睡的白毛，“找景元去，堂堂罗浮将军给你找块玉还是能办到的。” “要花人情的……”程澈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轻声道：“他太聪明了，我坑他一回不容易的……” 总不能见一次就把会让人掉发的手放在对方脑袋上威胁对方欠人情吧？ 奸商也得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强抢是行不通的。 “……”丹恒彻底无语，目光深沉地看着程澈。 程澈虽然年纪小但是身高难以忽视，丹恒微微抬起头看着程澈，沉默许久后还是开口，“护身符和人情二选一。” 程澈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朝着景元走了过去。 白发男人坐在一张长椅上，手掌撑着下巴打着盹儿，阳光照在白色发丝上，身上穿着的便服也透露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程澈刚想拍拍景元，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祝福。 他看了一眼景元还有少量掉发的头发，思索半晌后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景元。 “嗯？”景元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对上一双隐含期待的浅琥珀色瞳孔。 一时之间，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景元瞬间清醒过来，用怀疑般的目光看着程澈，微微挑起眉头表露了自己的疑惑，“？” 怎么？ 他眯一会儿是不是又得罪这个小乌鸦了？ 实在不是他害怕，实在是程澈这个人吧…… 幻胧抓在手心玩，乌鸦嘴敌我不分，建木都敢面不改色的跳。 瞳色浅淡的那双眼睛眨了眨，声音平静但带着浓重的试探意味，“景元将军，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话音落地，景元的瞳孔肉眼可见的颤了颤。 他忍不住伸手拍拍程澈的脸，“也没发烧啊。” 程澈：……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程澈抿唇，挥开景元的手，一言难尽，“你就不能追问一句什么忙吗？” “什么忙？”景元坐直了身体，眼底闪过一丝慎重。 能让程澈说出帮忙，这个忙…… 景元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一脸冷淡的丹恒，心想这不是简简单单帮个忙。 “帮我找块玉。”程澈思索一下，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便签本，在上面画了两个套在一起的圆，“白色的，雕刻成这样。” 景元：…… 就这？ “这就是你让我帮的忙？”景元陷入迷茫之中，迟疑道：“你在罗浮就找不到一家店铺吗？” 程澈摇摇头，一本正经，“不想要二手的，还想要个成色好的，虽然我也看不懂……” 景元：…… 也行吧。 “白色的玉对吧……”景元点点头，摸出手机给彦卿发消息，轻声道：“两个人情？” “一个。” “两个。” “爱要不要，不要我去找符太卜。” 说着，程澈站起身来，朝着太卜司的方向走去，声音平静至极，“我想符太卜应该——” “脾气那么大呢……”话还没说完，景元伸手抓住程澈袖子，“等等，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一个就一个吧，好歹也算还账了。 程澈又坐回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好的，成交。” 景元叹了口气，懒散地撑着下巴又歪在了椅子上。 他侧过头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睛开口，“让彦卿去给你找了，不过……” 景元顿了顿，侧过头看着程澈，“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星核猎手菲尼克斯会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不行，仔细想想还是想抓。 “不可能的。”程澈摇摇头，同样侧过头打了个哈欠，“完了，困这个字是会传染的……” 瞌睡，但不能睡。 “为何不能？一个人的存在总会留下痕迹，做过的事情也无法完全抹去线索。”景元微微挑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程澈瞥了景元一眼，摊手，“因为对于星核猎手来说，现在的仙舟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比如星核。” 这一次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将罗浮和星穹列车联系在一起，下一次再搞事…… 那就不是罗浮了，所以景元抓不到的。 “仙舟联盟虽然与星际和平公司联系不多，但是也不是不能联系。”景元看着程澈，轻声道：“你怎么知道菲尼克斯不会被很多星球一起通缉？” 程澈：…… 程澈想了想，看着景元诚恳开口，“你信我，我家老大不会看着我被抓的，虽然那也算一种乐子，但是放我在外面搞事获得的乐子更多。” 没事，咱有靠山。 某个神每天傻乐，乐子瞧多了总要进局玩一玩的。 第217章 程澈真的不是菲尼克斯! 太卜司之中，粉头发的女孩子坐在桌后，垂眸看着面前的各种公文陷入沉思。 要不是景元受伤了…… 算了，景元不受伤也挺懒的。 “符卿。”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符玄疑惑抬头，看到了一道泛着蓝光的投影。 符玄叹了口气，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目光落在那道熟悉的投影上面，“景元……你不好好养伤，特意来关心本座有没有好好处理你甩出来的烂摊子吗？” 呵，赖在列车组下榻的客栈蹭吃蹭喝很开心吧？ 她的法眼都看到这个白毛将军吃饱喝足悠闲逛街的场景了！ 景元忍不住低头轻笑一声，一脸微笑地看着符玄，轻声道：“当日菲尼克斯在穷观阵无从卜测，又在符卿亲手设置的阵法之中逃脱，难道符卿不想抓到他一雪前耻吗？” “想，但是更想的人是你吧？”符玄抬眸，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堂堂罗浮将军，看不住一个星核猎手……” 说到这里，符玄哼了哼，“算了，接连让两个星核猎手从你手中逃脱，你这个将军……要不换本座来当当？” “嗯嗯嗯……”景元笑着含糊过去，轻叹一声，“也是我的过错……” 哎…… 想想就觉得难过，一个程澈，一个刃，都跑了…… “等等……”符玄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景元，瞪着眼睛质问，“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程澈！” 景元：……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赖在星穹列车下榻的客栈养伤，每天蹭吃蹭喝还不够，还强行征用了人家一间卧室，像个挂件一样跟着程澈逛街，见我都是投影……” 符玄摸了摸下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元，“虽然你的直觉确实很准，但是程澈真的不是啊！” 穷观阵之中，一个一无所知，一个虽然有点糟心但还是能看到过往。 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闻言，景元眼中更加无奈，只能叹气，“符卿就当我是……小心眼吧……” 算了，小心眼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就如同体虚二字对于程澈。 甩不掉的锅啊……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符玄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景元，“那是个脾气大心眼小还记仇的，小心咱们都没饭吃。” 景元抿唇，“行吧……” 还能怎么办呢？ 美食的诱惑没有人能抗住！ 没有人！ 将军和太卜也不行！ “将军既然来了，那么有些事情……”符玄想了想，摆摆手让屋内几人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星穹列车帮助罗浮处理幻胧一事，罗浮承情，但是程澈这个人……” 符玄顿了顿，还是沉声开口，“程澈很特殊，对于魔阴身有着很强的节制能力，如果仙舟联盟有他在，或许……” 话音未落，景元微微抬手，打断了符玄后半句话。 他眉心微微皱起，声音低沉，“我知符卿意思，但是符卿……程澈他首先是个人，纵然对于魔阴身有奇效，我们不能强行留下他只为了当做魔阴身的容器。” 不知道原理，但是确有奇效。 符玄皱眉，思索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但是此事如今算是秘密，往后可不一定，这消息传出去……” 符玄顿了顿，手掌按在桌上站起身来，“困扰于魔阴身一事的仙舟联盟呢？你不能保证所有长生种在面对魔阴身的时候都坦荡到不去伤害他。” 暂时不知道程澈节制魔阴身甚至于星神力量的原因，但至少这个人表现出来的特质足以引人注目。 消息一旦传出，会有无数丰饶民长生种追逐星穹列车的踪迹，只为了魔阴身三字。 “符卿……”景元轻叹一声，眸光认真，“无名客的脚步不是停滞的，常乐天君的令使也不是我们可以留下来的，而且……” 景元沉吟一下，上前一步低声道：“是否解决魔阴身，还得看他的意愿，如果他不愿意，对方跪在他的面前祈求都不可能。” 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的人，何谈在意他人？ 程澈所受的这三次刀伤，解决了问题不假，但程澈绝不是想要拯救谁，只是为了自己开心而已。 闻言，符玄眸光沉了沉。 她看着景元沉默半晌，终于长叹一声，“照我的想法，还是要把他留在罗浮才算安心……” 突然，符玄顿了顿，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景元，“那个……你说……帝弓司命愿不愿意程澈成为另一位将军？” 将军的位置诶！ 难道不能留下一只小乌鸦？！ 景元：…… 景元满目苍凉，心中的迷茫已经算得上绝望。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程澈成分复杂……”景元抿唇，一言难尽，“但是符卿仔细想想，程澈成为将军，会不会首先用乌鸦嘴威胁每一个将军，带着联盟横冲直撞，见一个星神创一个星神？” 提出想法之前看看对方的身份啊！ 那是欢愉家的令使！ 为了瞧乐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他怀疑程澈从建木跳下来就是为了看他们脸上的震惊当乐子！ 符玄抿唇，“我被你说服了……” 程澈可能不会咒其他几个将军，但是肯定随时随地乌鸦嘴，咒得帝弓司命忍不住回头给他一箭！ “哎……”符玄叹了口气，迟疑道：“所以程澈为何选中你和刃？有什么规则吗？” 景元抿唇，“不知道，我同样在思考这个事情。” 纵然程澈说过痛苦同样是一种欢愉，但是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肯定有一个潜藏在他心中的标准，只是暂时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景元的投影在大厅之中微微走动两步我，眉宇间夹杂着一丝忧愁。 半晌，景元轻叹一声，抱着手臂的手掌微微蜷起，“罗浮这次的动乱实在太复杂了，毁灭与丰饶的力量一同作乱，代表开拓二字的列车组掺和进来，又来一个欢愉令使……” 太乱了，他都怀疑这是星神要干架了。 “乱就乱吧……”符玄双手环胸，一本正经，“但是将军，程澈真的不是菲尼克斯！” 第218章 成分复杂啊…… “连着被捅三刀有什么想法吗？” 丹恒表情平静，坐在长椅上翻看着手机，声音淡定地问着程澈。 闻言，程澈摇摇头，“有点开心，应该说是小小的窃喜。” “能问问原因吗？”丹恒微微挑眉，补充道：“不想说可以不回答。”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程澈叹了口气，垂眸衣襟拍拍平整，拉链拉到下巴旁，“被需要，被重视，会让我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比疼痛还要感觉快乐一点。”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抬头，手掌支起来撑着脑袋，“而且在我听到魔阴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肯定是狗策划捅过来的刀子。” 一举两得！ 既能快乐，还能不吃刀子！ “小心点吧。”丹恒有点搞不懂程澈说的话，只能沉着声音嘱咐，“传出去所有魔阴身都得追着你跑。” 程澈面色不改，捧着一杯奶茶咬着吸管低头看手中的宣传单。 追着跑也挺好的，到时候一脑袋扎嘤嘤怪地盘上去。 不过……还能买点儿什么特产呢？ 一旁，打着瞌睡的景元顿了顿，转头将目光扫过丹恒和程澈。 两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冷着脸，但是程澈眼中显然没有丹恒那么沉重。 思索片刻，景元撑着下巴开口，声音和缓含笑，“程澈有没有兴趣留在罗浮？”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会拒绝，但总得试试。 蚕食力量、且能够取外卖的小乌鸦，谁能拒绝？ 景元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行人，压低声音，“留下来我或许不是那么想抓菲尼克斯了。” 话音落地，丹恒和程澈的目光挪了过来，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景元。 丹恒眼皮跳了跳，又转开头靠着椅背一脸平静。 撬墙角对吧？ 列车组的墙角可不好翘，程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怎么愿意蹲在一个地方。 “没事，抓不抓的……你也关不住。”程澈无所谓，将吸管咬出一个牙印。 他瞥了景元一眼，声音之中陡然带上一点笑意，“怎么？舍不得我？” 景元弯弯眼睛，靠着长椅扶手挑起眉头，“是啊，美食的力量总是让人无法抗拒。” “渣男。”程澈哼了哼，果断下了结论，“我又不是开饭馆子的……” 话音落地，景元和丹恒微微挑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之意。 程澈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这……”景元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算诅咒吗？” 这要是诅咒成真…… “不知道。”程澈喝完奶茶，用手肘戳戳景元，转过头用诚恳的目光看着景元，“将军，你有带钱吗？” 景元：…… 听起来感觉要被坑。 景元眼皮跳了跳，手掌不自觉地摸上了兜里的手机，眼底浮现一抹警惕，“你……要买什么？” 现在不光得被彦卿蹭吃蹭喝还得被程澈蹭钱花了吗？ “订做一个柜子。”程澈划拉了一下备忘录，轻声道：“我已经打听好了，工造司的匠人手艺很好，顺便……” 说到这里，程澈摊摊手，仗着周围两个人都知道身份肆无忌惮，“我还想让他们帮我打一柄棱刺，之前用的那个很粗糙。” 一旁，丹恒微微蹙眉，“你是真的一点都装不下去了吗？” 坦白算坦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将军的面说自己要去造武器…… “咱这关系还装什么啊……”程澈摸了摸空无一物的手腕。 景元抿了抿唇，看着程澈一言难尽，“匠人们在锻造的时候总会在里面加入一些自己的标记，你以后拿着武器杀人放火，罗浮完全能够顺藤摸瓜找到你身上。” 这是线索对吧？！ “哦，丢了呗。”程澈面不改色胡说八道，“我一个天天捡垃圾的可怜小乌鸦，被人抢了宝物偷了宝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景元更加沉默，盯着程澈半晌才忍不住咬牙挤出几个字，“这么幼稚的理由……太巧合了！” 菲尼克斯抢的对吧？！ “巧合怎么了？你有证据吗？”程澈摊手，额头被细碎的小卷发盖住，浅琥珀色的眼眸影影绰绰露出来，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景元：…… 还真没有。 “你就一点不怕在你的伙伴面前暴露啊……”景元长叹一口气，满脸写着无奈，“星核猎手和星穹列车本就不对付，欢愉和星穹列车也不是很对付……” 说到这里，景元侧眸看着程澈，“我觉得你不是蚕食丰饶之力，你是觉得被人追着锤很好玩。” “确实挺好玩的。”程澈摘下眼镜擦了擦，轻叹一声，“加入星核猎手或者成为欢愉的令使……哪一个是我自愿的？在我不危及伙伴安全的情况下，他们不会怪我的。”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向丹恒，“你说呢？” 丹恒：…… 就非要拉上他一起聊天吗？ 难道没有看到来往的行人已经开始用一种仇恨且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了吗？ “不是自愿？”丹恒轻飘飘瞥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一脸平静，对于周围投来的隐晦视线视而不见，“我看你挺乐意的，况且……” 丹恒顿了顿，突然微微挑眉，“你选中了刃和景元，原因是什么？” “离得近，捅起来不费力。”程澈双手揣兜，靠着椅背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暖的日光，“不过丹恒你以前不是这么好奇的人。” “嗯。”丹恒点了点头，双手环胸表情不变，“我并非好奇，只是想到了一个足以解释的理由。” 眯着眼睛的景元和闭着眼睛的程澈不约而同看向丹恒，等待着丹恒的后半句话。 “好看对吧？”丹恒淡定地开口，似乎很是笃定的模样，“乌鸦确实有薅别的动物毛发装点鸟窝的习惯，但是也不是不挑剔的，你……” 呵，狗改不了…… 算了，乌鸦改不了薅毛。 “你还真是……”景元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声音迟疑犹豫，带着浓浓的迷茫，“成分复杂啊……” 第219章 你别抬手。 “程澈呢？” 乱逛一整天的列车组成员终于在入夜时分相聚在客栈之中，除了照常来蹭饭的仙舟小队之外似乎并没有看到程澈的身影。 三月七疑惑的左右看看，抱起白露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疑惑道：“这饭菜肯定是他捡回来的……” “回来过一趟，准备好饭菜后出门玩了。”瓦尔特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平静至极，“据说是被人跟着不习惯，想自己出去逛逛。” 临走时还说了一句偶遇主教大人，就是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乌鸦嘴。 不算，那就继续找。 算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三月七怔了怔，目光扫过安静拆筷子的景元，迟疑道：“虽然大家都说我傻，但是当着景元将军的面说被跟着很烦真的没问题吗？” 她们美少女只是平时不聪明，但是偶尔还是可以动一动小脑袋瓜的！ 景元在这里养伤，明明就是舍不得外卖还想再试试程澈吧？ “有什么问题？”符玄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地开口，“本座都说过八百遍程澈不是菲尼克斯了！某些人……” 就是不信！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挪到了符玄的身上。 三月七晃晃星的手腕，眨眨眼睛，“你看，我就说有人会相信程澈的。” “对。”星一脸平静地点头，“我也信！” 瓦尔特和丹恒对视一眼，默默看向景元。 这种时候，还是有点好奇景元的心理活动的。 “嗯……倒也没有继续怀疑他。”景元轻叹一声，捋了一把头发后含着笑意开口，“景元心里没有怀疑了。” 那叫肯定！ “是这样吗？”符玄身为太卜大人，首先表示怀疑，“我不信将军为了外卖赖在这里。” 景元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符玄，心中的复杂之情难以言表。 他，景元，堂堂神策将军，是怎么被坑成这种没人信的下场的？！ 半晌，景元沉重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明明是留下来挖墙脚的……只要锄头挥的好……” 挖一只小乌鸦留在罗浮也没什么不好，有外卖吃，有乐子看，还有程澈那份诡异的力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灰发少女突然回神，大手一挥一脸拒绝，“程澈是属于列车组的！现在的列车组不能缺少程澈！” 闻言，三月七重重点头，“是的是的，他自己想出去玩都记得按时按点捡垃圾养我们，多好的小伙伴啊……” 丹恒双手环胸，目光平静地扫过三月。 那是体贴和温柔吗？ 那明明是不想自己搞事的时候被捡垃圾这种事情打断，所以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想到这里，丹恒微微一叹，抬眸对上了瓦尔特的眼睛。 两个男人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看了半晌后挪开目光。 知道程澈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好的，这不莫名其妙就被抓进了帮忙补马甲的队伍？ “想法很好。”符玄微微一怔，看向景元的目光之中似乎蕴含了极大的期待，“再接再厉。” 一旁，彦卿扯扯景元的袖子，压低声音，“将军，加油！” …… 三余书肆。 书肆旁边摆着几张桌子，烛火被装在像是书卷一样的落地灯之中，晕出一片昏黄的暖意。 程澈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伸出手仔仔细细的磨开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笔放在一旁，还有尚未调配的各种颜料。 “八万一串，概不讲价。” “二十卖吗？” 低低的声音从旁传来，程澈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慢悠悠展开手边的纸张，捻起笔将手机上的图案一点点誊抄在空白纸张上面。 静下心来的时候，似乎有一张虚幻的网格在眼前浮现，将复杂的画面切割成一个小小的方块，看清颜色后再一比一复制到别的地方。 指尖有一点点的颤抖，但不严重。 绮丽的色彩一点点填满白纸，程澈终于放下笔，低着头看着手中早已大变样的纸。 半晌，程澈轻轻呼出一口气，伸出手将刚画好的东西团成一个小球扔进砚台之中。 “你在找我？”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来人投下的影子随着烛火一点点晃动着。 程澈静静看着纸团被墨色浸染透彻之后才点了点头，“在找，但是现在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着，程澈转过头，一抹金色映入眼帘。 男人一身白衣站在一侧，金绿二色的装饰物将整个人装点得优雅且富有生机。 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程澈眼皮一跳，挪开目光，“啊这……” 完了，这是真的像。 眼睛好痛…… “程先生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呢？”罗刹微微一笑，动作优雅地扯开椅子坐下去，巨大的棺椁立在椅子一侧。 程澈抿唇，“没什么事，就是想给阁下介绍一个朋友。” 一个会手搓黑洞的好朋友罢了。 “哦？”罗刹微微挑起眉头，双臂抬起张开，笑容优雅至极，“无缘无故……在下从程先生的语气之中似乎听到了一抹不太友善的意味啊……” 程澈：…… 还要怎么友善？ “你别抬手。”程澈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眼皮，轻声道：“我快ptsd了……” 别举那手啊！ 这奥拓味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再看下去就想按回棺材里灌水泥了…… 罗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旋即恢复自然，柔声道：“在下罗刹，只是区区一介行商罢了，阁下……” 说到这里，罗刹眼底带上一丝迟疑，抬眸看着程澈。 “区区行商？”程澈点了点头，用湿纸巾将手指上沾着的颜料擦干净，轻声道：“区区行商，闻着我身上的丰饶味儿就过来了吗？” 和丹恒结伴进入罗浮，景元又说过似乎和星核脱不开关系，那么…… 就知道长这张脸的不是什么好人！ “程先生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正在等我吗？”罗刹微微挑起眉头，轻笑一声。 “在等。”程澈点了点头，撑着下巴看着罗刹，“你和丹恒一起进入罗浮，景元又在查你，你似乎并不简单。” “哦？”罗刹抬眸，笑容温柔优雅。 程澈将面前桌上的笔涮洗干净后用纸吸干水分，一个个收进盒子之中，轻声道：“我在赌我对于你的计划也是意外，所以你会自己来找我。” 说到这里，程澈掀起眼皮，透过镜片看着罗刹，轻声道：“而现在，我在等你的选择，是想杀了我，还是掌控我。” 第220章 付钱。 夜色之中，烛火随风晃动，影影绰绰照亮一点地方。 周围巨大的毛笔像是梁柱一般林立，不远处的小摊贩面对砍价的客人一脸无语。 程澈看了罗刹一眼，又收回目光。 不能看，看了眼睛疼心也疼。 没玩过三崩子都知道这张脸绝对不是好人。 “程先生为何笃定我一定会来？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不是吗？”罗刹眸光闪了闪，依旧带着一脸笑容看着程澈。 程澈抿唇，“不了解你的性格，但是我了解策划。” 和主角团落单的一个人同行，又引起大人物的注意，看似毫不相干，实则处处都有身影。 这种人…… 不是傻子就是boss，况且…… 程澈的目光扫过罗刹，又垂下眼帘。 一看就是个进卡池的，谁还能猜不出来…… “罗浮这场乱局之中，开拓帮忙，欢愉乱入，丰饶与毁灭一起在巡猎的地盘上搞事情。”程澈伸手摘下眼镜，扯出衣服内衬慢慢擦，“你只能在丰饶与毁灭二选一。”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向罗刹，目光恍惚落不到实处，“无论你是哪个，我身上都拥有吸引你的东西，星核，幻胧，亦或者我现在看似摆脱却又形影不离的丰饶令使的身份。” 后一种可能更大，出两个绝灭大君搞罗浮就有点过分了啊…… “令使？”罗刹意味不明地笑笑，打量般的目光透过笑意落在程澈身上，“所以程先生等我来……” “只是看看，确定一下你的立场，顺便……”程澈再一次戴上眼镜，看着罗刹眸光真诚，“阁下长得很好看，是一种想让你与棺材共度余生的美丽。” 说完这句话，程澈目光抬高，看向出现在罗刹身后的人影，“瓦尔特先生，人找到了，是不是……得先生自己确认了。” 金色长发的男人坐在凳子上，身后是拄着手杖的短发男人。 瓦尔特脸颊都有些许颤抖，死死盯着那道令人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 是，那就锤。 不是…… 不是的话，也算个坏蛋，让程澈咒两句也行。 “多谢。”一道含笑声音在身后响起，景元手掌按在了程澈肩上，笑吟吟道：“本来觉得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见到这位神秘的行商先生的。” 程澈：…… 程澈转头抬眸，对上景元含笑的脸，“我好像没有通知你吧？” 他叫了瓦尔特是不错，但是他程澈可以确定绝对没有告诉景元。 “正在消食呢，看到瓦尔特先生脸色大变，景元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景元一张笑脸没有半点儿改变，看着罗刹轻声道：“请吧，行商先生。” “呵呵……”罗刹唇间溢出一抹轻柔笑意，起身掸了掸衣衫上的褶皱，目光扫过众人之后才笑着摊开手，动作优雅，“我来此也是想见一见景元将军的。” 话音落地，瓦尔特腮帮子鼓了起来。 他咬着牙看着罗刹，“把你那手放下去！” 放下去！ 罗刹：…… 罗刹转过身，目光疑惑地看着瓦尔特，“这位先生……在下与阁下有什么过节吗？” “没过节，但这张脸就是万恶之源。”程澈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装进包里，背在身上后转头看着景元，“你偷偷跟来，算一个人情吗？” 景元：…… 他白天刚刚还过一个人情！ 这就又欠下了？！ 景元沉着眼眸看了一眼程澈，目光扫过瓦尔特之后又落在罗刹身上，笑声道：“换个地方聊，如何？” 闻言，罗刹含笑点头。 他动作优雅的背起放在一旁的棺材，没有半点儿不快地跟在了彦卿身旁，在少年警惕的目光之中朝着幽囚狱的方向而去。 程澈看着罗刹的背影，突然转头看向瓦尔特。 瓦尔特眸光闪烁不明，心绪翻涌，似乎被这个男人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半晌，瓦尔特整理好情绪，恢复平时沉稳的模样看向景元，“将军，我需要和这位先生先谈谈。” 闻言，景元微微挑起眉头。 他转头瞥了一眼跟在彦卿身旁的男人，微微点头，“好。” 也不是不行，他可以先晾一下再去审。 瓦尔特颔首，快步跟上前方几人的身影。 “怎么了吗？”灰发少女从一旁探出头来，一脸疑惑，“瓦尔特先生好像生气了……我刚刚都不敢冒头说话……” 从瓦尔特和景元离开客栈她就跟着了，但是吧…… 好像不太对劲。 “担心就跟上去，幽囚狱虽说是罗浮重地，但是如今……”景元微微一叹，目光看向程澈，“有点丢人啊……” 话音拖长，罗浮的神策将军似乎显得有些委屈。 “好的。”星点点头，拎着球棍朝着几人跑去，“这就去，得罪瓦尔特先生就是得罪列车组！” 看着少女快步离开的背影，程澈微微一叹，朝着一旁的摊贩走去。 刚刚就很好奇是什么玩意儿能从八万直接砍价到二十，他得瞧瞧。 小小的摊位之上摆着成对的镯子，绿莹莹的很是好看，柜台之中似乎还有玉石雕琢的珠串，檐角上挂着鸟笼。 看起来…… 很像景区什么都卖的黑店。 程澈捻起一对细细的玉镯，一只手抵着镜框仔细看着镯子的纹路和颜色。 “生气了？” 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手伸过来点了点旁边的一对镯子，“这对成色不错。” “我虽然小心眼但也不是随便生气的。”程澈叹了口气，放下镯子后拎起旁边的一对，迟疑着往手腕上套，“他来找我，被你带走，我突然有一种如果我没有出现他也会找上你的感觉。” “嗯？”景元挑眉，看着程澈迟疑道：“所以……” “有一种我是意外，但是意外的还不够重要的感觉。”程澈捞起袖子晃了晃，两条细细的绿色玉石镯子在手腕上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好看吗？” 景元：…… 还要怎么重要？ 都已经是令使了还要怎么重要？！ 景元瞥了一眼递到面前的手腕，点点头，“好看。” 皮肤挺白，就是程澈这个动不动找死的行为总让人感觉这对镯子没多长的命。 “嗯，好看。”程澈双手揣进兜里，朝着旁边的老板扬扬下巴，“付钱。” 第221章 猜到一点点。 身姿颀长的两个人并肩走在仙舟罗浮的街道之上，步伐缓慢，身上的衣衫却画风各不相同。 程澈一双手捂在外套兜里，轻声道：“聊会天吗？” 景元脚步微微一顿，眼底浮现一抹诧异，“？” 聊天？ 聊什么？ 他倒是很想聊一聊菲尼克斯的。 程澈沉默许久，直到星槎码头出现在眼前才停下脚步，轻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话音未落，程澈对上景元复杂且欲言又止的目光。 程澈：…… 他抿了抿唇，补充道：“是真的朋友，不是我。” 景元眨眨眼睛，声音含笑，“我也没说这个朋友是你。” “哦。”程澈应了一声，侧头看着景元摸出手机联系星槎，继续说道：“他是一个运气不怎么好但还是挺乐观的人，算是……” 程澈顿了顿，“和我截然不同的一个人，如果他在这里，我觉得他和丰饶二字会很合适，但可惜，出现在这里的是我。” 景元看着程澈不发一言，静静听着。 不过片刻，星槎驶入码头，舱门打开，等待着前往幽囚狱的客人。 程澈抬脚走上去，靠着墙壁抱着怀中的包，“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很痛苦，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不能完完全全属于我，都有一些我完全没办法掺和进去的往事，所以我只能不掺和。”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景元，“你懂这种感觉吗？” 人是不能套麻袋抓走的，那是犯罪，只有小团子可以摆在收纳柜中，自己想要什么样就摆成什么样，不会逃跑，不会反抗。 闻言，景元沉默片刻，微微皱起眉头，“这就是你会疏远朋友伙伴的原因？” “嗯。”程澈靠着墙壁，感受着星槎破空的动静，“我从小就很别扭，玩具、衣服、食物，甚至是我身边的朋友，我都希望他们有且仅有我这一个选择。”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景元，“如果我的小心思得不到满足，我会稍微有点失控。” 闻言，景元眸色沉了沉，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 掌控欲独占欲强烈至极，而程澈说的稍微似乎也不是常人理解中的稍微。 这是个变态没跑了，但是似乎又控制的还算不错。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但你现在控制得还算不错？” 程澈点点头，目光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我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被外人沾染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有瑕疵。”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景元，“小时候砸玩具剪衣服撕作业，不控制的话，我会毁掉不亲近我的宠物，甚至是人。” 景元：…… 挺坦诚的，就是让人感觉这是个天生的罪犯。 景元莫名想起当初罗浮伤在程澈手中的那几名云骑，下手干净利落，熟练地仿佛已经在脑海之中千百次的演练过。 那些伤员至今都被噩梦笼罩，饶是对方最后一点理智残存才留下了他们的性命，但是恐惧却挥之不去。 “然后呢？”景元眸光闪烁，轻声询问，“后来为什么控制住了？” 程澈回忆了一下，无辜摊手，“因为罪犯是不完美的，所以控制住了。” 景元：…… 真好，还把自己的逻辑捋闭环了。 但是这逻辑未免也太歪了一点。 “你……”景元无话可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无语。 在景元的注视之中，程澈将背包拉链拉好，轻声道：“后来我的朋友说，如果没办法让别人只有我这个选项，那就温水煮青蛙把他们牵成一张网，成为最优选择顺便让其余选择看起来很差劲。” 约等于只有一个选择，但自己保有无数选择。 景元眼底闪过一个问号，莫名感觉程澈口中的这个朋友似乎要更危险一点。 程澈抬眸，对上景元的眼睛，“所以多谢你的礼物，你现在在这张网上了。” 景元沉默着看着程澈，眼皮微微跳动，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话语来应对程澈的回答。 对方突然去掉了所有伪装，将阴暗的心思袒露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遮掩，但…… 自己似乎也失去了所有可以应对的办法。 就像是当初只有嫌疑却坦诚承认身份一样。 景元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发问，“菲尼克斯的行为，不会让你想要的完美被破坏吗？” 程澈眨眨眼睛，“菲尼克斯又不是程澈。” 穿都穿了，底线就得灵活一点。 “你还真是……”景元一时失语，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额头。 果然，坦诚才是必杀技。 景元沉重叹气，在星槎停下来后转身走上码头，“真自信啊……” 最优选择，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知道他喜欢出奇兵吗？ “嗯。”程澈跟在景元身侧，又恢复了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平静，“除了身为幼崽的那几年，我想要的还没有拿不到的。” 景元呼吸一滞，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程澈。 这话说的，是真的自信，但越自信越像个不要命的疯子。 “虽然还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是蚕食星神力量这一条……”程澈伸手按住景元的肩膀，轻声道：“纵使命途可以被吞并，但是怎么都没有我直接啃掉来的方便吧？” 景元眼皮一跳，眸光深邃，“我不觉得你对你身上的秘密一无所知。” “猜到一点点。”程澈拍拍景元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弯着眼睛看着景元，“鳞渊境之中，卡芙卡一剑贯穿我和刃，丹恒一刀贯穿我和你，而你和刃不受控的力量都来到了我这里。” 说到这里，程澈笑了笑，“所以重点不是谁对我下手，重点是我因为谁感受到了痛苦，归根究底，痛苦于我而言是另一种愉悦。” 景元眼皮跳了跳，站在幽囚狱门前静静注视着程澈。 十九岁的人看起来不算成熟，露出笑容像是孩童一般天真，但是眼底那点儿恶劣与疯狂却不容忽视。 程澈晃了晃手上两条纤细的玉镯，轻声道：“而你，也猜到了这一点，对吧？” 第222章 薅!秃!这!只!小!乌!鸦! 暮色沉沉，幽囚狱三个字仿佛带着阴沉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景元双手环胸站在幽囚狱门前，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说男人似乎也不对，年纪还小。 “堂堂神策将军不至于连菲尼克斯一个新人的马脚都抓不到。”程澈平静开口，轻声道：“这些天我没有防备过你，我当初用过的武器在我的包里，我也没有在开口之前检查录音录像。” 程澈自顾自说着，似乎是在捋清自己的逻辑，也像是在向景元诉说自己的想法，“这些行为你都没有，神策将军以谋算闻名，应该也不会在意取证的过程是不是符合规则，那么……” “观察我，远比抓到我的收获要多？”程澈平静地看着景元，声音中带着一点肯定，“纵然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但这点儿刚刚建立的友情不足以让你放弃抓捕我，那些伤在我手中的云骑军也需要一个交代。” 景元抿唇，“这就是你的猜测？” 纵然大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姜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很辣。 “不止……”程澈继续晃着手腕，听着手腕上两枚镯子碰撞的清脆响声，“我得承认我在伤害那些人的时候感受到了兴奋与快乐，那么……那些云骑……” 程澈顿了顿，继续说道：“药王秘传在香炉中加入的香料，对那些云骑没有用对吧？” 药王秘传作乱，建木复生，幻胧又对建木图谋不轨。 当日的罗浮陷入混乱之中，哪怕是重伤未愈的云骑也不得不随军出征，伤者本就体弱，但却没有被勾动魔阴身。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堂堂将军为了一点口腹之欲不抓通缉犯的行为。 至于证据，证据他都摆在景元面前了。 “你在试探我。”景元没有询问，用了肯定的语气，“用那些你知我知的证据试探这份友谊是否达到预期，而我的回应也正好让你补足了你的猜测。” 星核猎手下手真快！ 欢愉下手真快！ 他现在都想建议帝弓司命去给程澈托梦撬墙角了！ 蚕食丰饶之力，吞并毁灭之力，还能捡外卖，脑子还好用！ 这样的墙角谁不想挖！ “是哦。”程澈笑了笑，脸上笑容带上一丝满足，“所以你输了。” 程澈伸了个懒腰，双手揣兜走进幽囚狱之中，“你放弃了证明罪行的证据，那么证据以后永远不会出现，而现在你的选项是还未成长起来的星，亦或是我。” 而对于现在的罗浮来说，星是未来可期，他未来不一定可期，但现在至少有用。 景元眼皮跳了跳，深吸一口气后沉声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景元，迟疑良久，“你真的想听吗？” 景元抿唇，“想听。” 他神策将军倒是猜到自己面前总是被程澈放上选项，但是这种选择从何时开始…… 想不起来，程澈给出的选项都很模糊。 “刚刚。”程澈摊开手，一脸诚恳，“不处理武器是因为懒，不检查录音设备是因为懒，而我只是突然向你提出了一个要不要聊天的问题，而你点头了。” 很难说当时懒一下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点点潜意识作祟，但潜意识很好用。 景元：…… “你！”景元忍不住抬起手，抖着手瞪着程澈，“你诈我！” 他，神策将军！ 被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诈了？ “没没没……”程澈笑了笑，伸手按下景元的手，忍不住笑着解释，“我们这种不正常的变态脑子里想法不仅多而且乱，偶尔灵光一闪……” 灵光一闪就去做点儿什么，闲下来就把意料之外的一切梳理很多遍，如果能够逻辑闭环，那就说明…… 那就说明旁观者中说不定会有一个人用这个闭环去看待这一切事情，而这个人一般都是脑补过度的谜语人。 疯子不受控的想法多，谜语人自己主动想法多，两者都要从凌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个合理性最高的答案，撞上了不奇怪。 所以说，少脑补这仨字是至理名言！ 景元：！！！ 他！要！薅！秃！这！只！小！乌！鸦！ “你……”景元忍不住伸手抓住程澈的衣领，瞪大眼睛，“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刚刚的灵光一闪？！” 程澈：…… 瞧瞧，都说了少脑补对谁都好。 失去快乐了吧？ 而且…… 都知道他是个疯子了，为什么要跟着疯子的逻辑走？ 疯子的特征难道不是逻辑断节吗？ “哎……”程澈微微后仰头颅，努力从景元双手之中解救自己的衣领，“你冷静一点……” “我还要怎么冷静！”景元瞪大眼睛，差点儿要被气出神君砍一刀，“我这么慎重凝重沉重你告诉我你就是灵光一闪？” 程澈抿唇，伸手扒拉开景元的手指，“蹲罗刹的时候喝了点儿酒，脑神经更活跃了，就想……” 每一个无心之举刚刚好凑成一条线，指向一个答案。 不知道准确不准确，但是可以先试一试得不得分。 赌一赌呗。 景元深呼吸，瞪大的眼睛之中没有半点儿困倦，“就想试一试？诈一诈？” “嗯。”程澈点点头，掰开景元的手后拍拍对方肩膀，轻声道：“将军，刚刚说你输了，现在我还要说你输了。” “哼。”景元冷哼一声，瞪着程澈，“变回去！” “哎……”程澈叹了口气，拍拍身上的衣服，“我还有个问题，问完变，你顺便带我进去薅那个金脑袋。” 景元眼皮跳了跳，“你问。” “所以将军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吗？”程澈歪着头看着景元，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清澈无比，“我猜到了。” 景元：……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猜到了’这三个字仿佛成为了他的噩梦。 他，神策将军，谋无遗计。 但是架不住一个疯批的灵光一闪，闪得太频繁直接闪瞎了他的眼。 “变回去，我原谅你的灵光一闪。”景元伸手拽下程澈身上的包，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程澈，“瓦尔特还真是了解你啊……” 第223章 真香啊! “诶？你怎么变成小乌鸦了？” “景元将军终于忍不住给你一板砖了吗？” “快，给我康康翅膀。” 灰发少女凑到景元身边，睁大眼睛看着被景元抓在手中的黑色乌鸦，“你怎么不说话？是因为不想说吗？” 程澈：…… 程澈瞥了星一眼，转过头一言不发。 还能为什么？ “呵……”景元发出一声轻笑，手掌毫不客气地将黑色羽毛揉乱，朝着一旁走去，“还能为什么？” 星摸了摸脑袋，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瓦尔特，“那个……所以是因为什么？”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被坑了个大的。” 要么程澈坑人坑过分了，要么景元坑到了程澈的把柄。 但瓦尔特还是觉得前一个可能性大一点，毕竟程澈命和脸都不想要。 瓦尔特轻叹一声，拍拍星的肩膀后上前一步，站在景元身边压低声音，“长得只能用一模一样四个字来形容，但似乎并非同一人……” 结论算不上准确，还需要观察，但是吧…… 无论是眼前这个行商，亦或者是自己的那个敌人，可都是会演的。 “似乎……” 程澈左右看看，扒拉着景元的铠甲踩在肩膀上，声音低微，“瓦尔特先生，对于这张脸，我的建议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瓦尔特沉默一瞬，眸光闪烁，“你与他有仇怨？” “不。”程澈晃晃脑袋，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一点点都不了解关于崩坏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的语录，瓦尔特先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瓦尔特：…… 说得倒是有理，不过现在看见这张脸是真的眼睛疼啊…… 瓦尔特轻叹一声，微微抬起下巴眯起眼睛，“再观望观望……” 若有万一…… 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卡着对方的嗓子喂他吃黑洞！ “好的。”程澈点点头，揣着翅膀在景元肩头蹲下。 这张脸一出来，不管是不是原本那个，不管坏不坏，至少得是个谜语人。 瓦尔特轻叹一声，看了程澈一眼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黑漆漆的羽毛，同时压低声音，“有机会多咒两句……” 就算不是，冤枉…… 长着那张脸冤枉了就冤枉了！ 瓦尔特深深地看了一眼被云骑围在正中的男人，转身离开，“我的问题问完了，先回去了。” 闻言，星眨眨眼睛，“那我……” 本来就是看着瓦尔特脸色不好所以跟出来的，这会儿好像没有她的事情了…… 星瞥了一眼在幽囚狱显得格外耀眼的金色长发，又看了一眼貌似是个乖巧宠物的小乌鸦。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留下来吃个瓜…… “留下来吧。”景元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星的身上。 他看了一眼星，将小乌鸦放在星的手中，声音压低，“那边有垃圾桶，你懂吗？” 带着程澈捡麻袋去，今天肯定能收获很多头发。 星：…… 星转头瞥了一眼角落中的垃圾桶，瞪大眼睛，“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程澈？！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把垃圾桶放在幽囚狱！” 抓个程澈回来关起来捡垃圾吗？！ 景元抿唇，欲言又止。 这次猜的还挺准…… “哎……”程澈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众人，还有即将要踩的脑袋。 思索片刻，程澈用翅膀拍拍星的手，“吃西瓜吗？” 星低头，对上小乌鸦的眼睛后突然领悟，“对，我想吃西瓜。” 什么瓜都吃！ 程澈朝着垃圾桶飞过去，撬开一条缝往里面瞅，半晌才朝着星招招翅膀，“来。” 灰发少女眼中一亮，快步朝着垃圾桶跑去。 景元：……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幽囚狱和程澈扯上关系之后画风就变得有点子诡异。 “哎……”景元长叹一声，目光落在正在好奇打量小乌鸦的罗刹身上，“行商先生。” 罗刹回神，脸上笑容温柔优雅。 他刚刚想抬起手说点什么却突然想到了接连被两个人阻止的经历。 罗刹沉默一瞬，努力克制自己的手不要抬起来，“景元将军。” 白发男人微微抬起下巴，凌厉的目光扫过罗刹，“稍等一下。” 景元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身后。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身后不远处的台阶上，灰发少女蹲着，手中捧着切好的西瓜大口咬着，旁边的石台上面，黑色的小乌鸦啄食着小小的西瓜。 景元：…… 景元沉默一瞬，目光捕捉到了手握长剑严阵以待，但还是忍不住往旁边挪目光的彦卿。 很好，这瓜吃的…… 真香啊！ 景元深吸一口气，手中微微一抬，惯用的阵刀出现在手掌之中，他看向罗刹，“踏入此间，不是囚徒就是狱卒，阁下是哪种？” 完了，现在遇到这种二选一就想起了自己被坑的经过。 景元眼皮跳了跳，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罗刹身上。 “区区行商。”罗刹努力忽略吃瓜的一人一乌鸦，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白发将军身上。 迟疑许久，罗刹还是忍不住开口，“等等，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气氛如此严肃的地方？” 说着，罗刹抬手，指向旁边的吃瓜组。 景元眼皮跳了跳，抿唇，“不劳费心，现在阁下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或许阁下束手就缚，还能有一个痛快点儿的结局。” “哦？”罗刹微微挑眉，忍不住轻笑一声，“在这里有两个人都称之为孽物，将军是只想我一人付出代价吗？” 罗刹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正对着一小块西瓜叨叨叨的乌鸦，“我是药师的敌人，与将军站在同一处，但这一位呢？” 景元抿唇，警惕的眸光中似乎闪过一丝玩味。 问题来了，经历多番确认的程澈，到底与药师有没有关系。 景元侧眸，看着漆黑的小乌鸦朝着星蹦了两下，借着星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鸟喙。 程澈思索片刻，还是飞到了景元肩膀上。 他往白色头发之中一靠，两个翅膀一揣，“来，我就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丰饶这口锅是怎么扣我脑袋上的。” 第224章 你说什么飞了? 一片安静之中，云骑军在景元的示意下后退几步，守在最外圈。 星擦擦手擦擦脸，拎着球棍站在景元身侧看着罗刹，“虽然不知道瓦尔特先生和程澈为什么都觉得你很危险，但是……” 灰发少女停顿一下，手掌紧握球棍，“但是我们列车组都是很护短的，而你出现在幽囚狱显然已经代表你很危险。” 罗刹忍不住轻笑一声，目光却看着停在神策将军肩头的乌鸦，“丰饶在持之以恒地给你赐福，欢愉替你挡了一点，却又放任更多的丰饶之力落在你的身上。” “死而复生，重伤再愈。”罗刹挑眉，“不是孽物又是什么？” “哦。”程澈点点头，上下看了一眼罗刹，“你真双标，就许你接受丰饶之力却是药师死敌，还不许我有丰饶之力却不想变成丰饶令使？” 程澈忍不住想皱眉，最后还是拍拍翅膀，“你现在在挑拨离间吗？想借仙舟的手杀掉我对吧？” 罗刹眼皮一跳，轻笑着开口，“或许不是？” “那就肯定是。”程澈靠着白色头发，轻声道：“你吃饭了吗？” 罗刹：？？？ 罗刹眼底茫然一瞬，优雅从容的声音似乎一怔，“吃饭？” 这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么优雅的人一定要避免吃太饱，要不然会打嗝的。”程澈嘟囔一声，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程澈眨眨眼睛，盯着罗刹一言不发。 景元微微挑眉，和星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看向了罗刹。 罗刹：…… 罗刹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抬起手，轻笑着开口，“诸位这样看着我——” “嗝——” 一道清晰的声音响起，几人的目光之中顿时闪过一丝恍然。 景元嘴角抽了抽，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真的还算在乌鸦嘴的范畴内吗？” 怎么感觉…… 好像失灵的时候很少呢…… “以前没这么准……”程澈眼底同样带着难以置信，声音有点迟疑，“我怀疑是因为我打破了次元壁……” 所以稍稍加强了一下下，但是吧…… 这张脸打嗝，真的很好看诶。 罗刹脸上的笑容一僵，金色长发在身侧晃来晃去，眼底带着浓浓的迷茫，似乎搞不懂自己刚刚发出了什么样诡异的声音。 半晌，罗刹抿唇，整个人看起来都笑不出来了。 “哎……” 一道轻叹从身后传来，霜花无端浮现，洋洋洒洒的落在幽囚狱之中，温度骤降，女人声音平静，“景元，本来想说你拦不住我们，但如今……你似乎与孽物为伍？” 说到最后，女人声音陡然带上一丝凌厉。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直视正因为寒冷朝着白色头发里缩的小乌鸦。 小乌鸦抖了抖羽毛，歪着头看着镜流，“我不是孽物，景元也没有和孽物为伍。” 镜流哼了哼，将脸转向景元。 景元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握着刀柄的手掌也不自觉地用力，呼吸也同样变快。 他注视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咬着牙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星歪歪头，目光扫过白发女人，又看了看偷偷捂嘴的金发男人，最后还是拍拍小乌鸦的脑袋，“景元将军因为你的身份被误解了，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看起来这个女人对景元很重要，被误解的景元心绪不平，不开心也正常。 “嗯。”程澈点点头，声音轻飘飘的，“我们乌鸦向来就是被人甩锅的……” 说到这里，程澈突然叹了口气。 他拍拍景元的肩膀，歪着头询问，“她对你很重要，所以她说你和孽物为伍，你是不是不开心？” 猜什么猜，人长嘴不仅仅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说话的。 “……”景元怔了怔，还是点头。 程澈点点头，转而又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因为我的身份被误解，所以送你一份礼物吧。” 景元一顿，怀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程澈用翅膀拍拍肚皮，声音平静，“刚刚灵光一闪之前喝了点酒，下酒菜就是建木。” 话音落地，幽囚狱之中的呼吸声仿佛都停滞下来。 罗刹眼皮跳动，莫名想起前些日子再次浮生却又消失的建木。 原本以为是被鳞渊境再次封印，现在看来…… 罗刹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了镜流的方向。 “你……”景元难以置信，忍不住拎着乌鸦翅膀提起来，“你……所以你这会儿丰饶味儿这么重就是因为你把建木啃了？” “我在蹲他。”程澈瞥了一眼罗刹，轻声开口解释，“我怕他闻不到味儿我就吃了点……”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灵光一闪，主要是那枚建木种子实在是太像开心果了。 景元：…… 景元茫然了一瞬，突然感觉罗浮现在…… 挺安全的，动乱平息，连丰饶之力的根源都被啃了。 但是为什么会有乌鸦这么胆大去啃建木啊！！！ 程澈挣脱景元的手，再一次跳上景元的肩膀，“我今天好像又被甩锅了……” 程澈想了想，拍拍景元肩膀，“你之前送我礼物，那你要不要回礼？” 景元：…… 景元眼中闪过一丝苍凉之意，“回礼？” 对，前面是赔礼，这次是回礼。 但是前一份礼物是建木，这一次又是什么？ “我之前咒过黑锅，你记得吗？”程澈的声音很是平静，揣着翅膀蹲在景元肩膀上，似乎很是笃定的模样，“这一份礼物，换我为帝弓司命引箭，如何？” 景元瞳孔紧缩，盯着程澈，“你？” 刚刚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飞的是哪口锅，但是总会有一口锅朝着药师飞去。”程澈侧头看着景元的脸，“啃食建木，为帝弓引箭，我现在算是最优选择吗？” 景元眼皮颤了颤，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们还在进行令使之间的斗争，程澈已经开始哒哒哒朝着星神狂奔了？ 况且…… “没有这口锅呢？”景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发问，“万一只是一位令使想要给你赐福……” 那这样锅就只能砸令使，不能砸药师了。 程澈：…… 程澈半睁着眼睛，“你在瞧不起我？还是在瞧不起我们家老大？” 景元抿唇，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丰饶追着我赐福，帝弓追着丰饶，那么……”程澈看着景元，轻声道：“就算没有这口锅，只要我不接受赐福，那么我就是坐标。” 不知道丰饶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但是吧…… 阿哈都露面了，药师还会远吗？ 不等景元说些什么，一道声音慌张的响起。 一名云骑步伐慌乱地朝这边跑来，声音之中满是惊慌，“将军！穷观阵飞了！！！” 景元猛地转头，“你说什么飞了？” 第225章 灵光一闪! 幽囚狱烛火摇晃，一道道身影肃立其中，安静得仿佛雕塑。 男人静静站着，满头白发束在脑后，额前细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小半张脸。 景元看着手机上来自符玄的消息，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儿没给自己气死。 半晌，景元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站在自己肩膀上看似无辜的黑色乌鸦，“你先解释一下，穷观阵为什么算锅？” 锅飞了他能接受，毕竟无论是神策府还是自己的私宅，厨房的锅也飞没影儿了。 但是…… 穷观阵那模样怎么都和锅搭不上关系吧？！ 程澈：…… 程澈抿抿唇，眨巴着眼睛看着景元，“我灵光一闪闪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你想听吗？” 景元：…… 灵光一闪？ 他现在对灵光一闪这四个字有心理阴影！ “你……你说。”景元手指颤了颤，将手机收起来，等待着程澈的解释，“没有合理的解释你今晚就会变成一锅乌鸦汤……” “没锅……”程澈嘟囔一声，还是指了指自己，压低声音，“你就说穷观阵有没有像一口锅扣在我身上吧。” 接连两次上穷观阵，那玩意儿就算和锅没关系，也算踏踏实实扣他身上了对吧？ 除了这个原因……他真想不到。 景元一口气哽住，瞪着小乌鸦说不出话来。 有点合理，但是太荒谬了。 “那个……将军别生气……”星偷偷看了一眼景元的脸色，伸出手抓着小乌鸦护在手里，一脸正气，“一个穷观阵为帝弓引箭，不亏！而且我看了符太卜发来的消息，阵基还在，只是一些硬件设备飞了，咱到时候补一补还能用……” 景元瞪着星，“你护得倒是及时？我还真能把他炖了不成？” “这不是以防万一……”星眨眨眼睛，指腹搓揉着小乌鸦翅膀上的翎羽，脸上带上一抹笑，“冷静一点将军，找不到材料咱们还能让程澈去翻垃圾桶，这要是炖了……” 垃圾桶虽然能归她屑星一人独占，但是美食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了！ 景元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终于平复下来。 他摆摆手挥退幽囚狱中的云骑，让众人守在外面，最后才将目光看向彦卿，“出去等我。” 彦卿犹豫一下，还是握着剑退出去了。 景元从星手中抢过乌鸦，揣在手中抬眸看向罗刹和镜流。 半晌，白发将军轻叹一声，心绪翻涌许久才轻声开口，“将军与通缉犯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论，但是……” 景元顿了顿，抬眸看向镜流，“你我师徒，你疑我与孽物为伍，我……” 镜流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行吧，确实是误会自家徒弟了。 谁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乌鸦能啃建木啊…… “你想如何？”镜流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景元。 景元怔了怔，突然弯了弯眼睛，“不如何。” 说着，景元拍拍小乌鸦的脑袋，轻笑一声，“这两个脑袋好看吗？” 被怀疑还是很生气，那么……留一个小团子没有问题吧？ 虽然很想炖乌鸦汤，但是程澈用处还是很大的，况且罗浮现在还真的没有锅用来炖汤。 “挺好看的。”程澈点点头，一本正经，“金头发是瓦尔特和我的私心，白头发是你的私心，我明白的。” 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松开手。 黑色的乌鸦不过巴掌大小，此时那双浅琥珀色的瞳孔之中似乎闪过一丝称为兴奋的猩红色光芒。 时候到了！ 镜流与罗刹微微挑起眉头，不等反应就看到小乌鸦陡然朝着自己的方向飞了过来，尖锐的爪子收敛起锋芒，在脑袋上一触即离。 旋即，二人似乎感受到脑袋的重量一瞬间加重，然后渐渐减轻。 镜流微微一怔，抬起手接住一缕如丝绸般的东西。 指腹轻揉，熟悉的触感传来，镜流脸上的表情一僵。 这…… “我准备好啦！”灰发少女眼中一亮，急忙张开自己脚边的两个麻袋，快步跑过去等着接头发，“又来两个小团子！” 放在一旁石台上的背包微微一抖，漆黑的小乌鸦挂件颤了颤，将鸡飞狗跳的幽囚狱连同两名囚徒茫然的神色一同定格。 程澈飞了一圈再回来，蹲在景元掌心之中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头发和金色头发，“我感觉到了魔阴身的味道，是你的老师吗？” 闻言，景元微微一怔，旋即点头。 “哦。”程澈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静静站着一脸茫然的白发女人身上，“她好看，也可以给我来一刀的，但是现在不行。” “为何？”景元挑起眉头，看了二人一眼后转身离开，顺手拎起程澈的包。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是谁都可以的，那几个云骑摆脱魔阴身是因为他们的濒死带给我愉悦，你和刃是因为令我遭受痛苦，痛苦也算愉悦，但是……” 程澈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景元，“我打不过她，她来捅我……我们不熟，我不会因为她需要我她伤害我感受到任何快乐。” 那么魔阴身也就无从解决，但是吧……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站着的白发女人，默默摇头。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魔阴身这种事情。 景元微微一顿，点头，“走吧，去看看符太卜的穷观阵如何了。” 幽囚狱门外，瓦尔特站在台阶上，看到来人也是微微颔首。 瓦尔特的目光扫过景元肩头的一缕金色长发，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满意。 挺好的，身份存疑，那就先咒一咒。 瓦尔特看着蹲在景元手心之中的乌鸦，思索片刻还是犹疑着朝着景元问道：“程澈他……这么听话？” 不应该啊，程澈这小子行事随心所欲，但大多时间还是靠得住的。 怎么就…… 变成乌鸦还不出去见一个脑袋踩一个脑袋了呢？ 闻言，景元冷笑一声，脑海之中顿时闪过四个大字！ ——灵光一闪！ 程澈抬起头看着瓦尔特，认真开口，“刚刚坑了朋友一下下，我在道歉。” 瓦尔特：…… 瓦尔特沉默一瞬，眼底突然带上一抹笑意，“挺好的。” 年纪小活泼一点也是常事，但现在看来，程澈还是听得进去别人的规劝的。 第226章 你来这里干什么? 星穹列车。 程澈站在卧室之中，捏着一小块揉搓得软软的鹿皮布仔细擦拭着刚打好的收纳柜。 柜子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眼熟的团子，列车组的团子快齐了，只剩下帕姆和姬子的小团子没有戳，还有一个瓦尔特的脑袋没有摸。 眼疾手快拍下的照片也打印出来，一张叠着一张存在抽屉之中。 半晌，程澈将手帕一扔，撸下手腕上套着的两枚镯子塞进密封袋，再放在收纳柜上。 “头发来了！” 一声惊呼从门外响起，灰发少女拎着两个袋子放在门边。 一抬眼，星看着程澈，思索片刻后也走过去站在柜子前托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收纳柜。 隔板分成方方正正的空间，一个坑填一个小团子，就是现在看起来小团子有点少。 “加油，再接再厉！”星拍拍程澈的肩膀，转而问道：“刚刚杰帕德和希露瓦发消息给我，我要回一趟贝洛伯格，你要一起吗？” 闻言，程澈摇摇头。 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揣在手里朝着门外走去，轻声道：“最近事情有点多，我得好好休息两天。” 星点了点头，看着程澈熟门熟路地朝着观景车厢走，疑惑探头，“确实该吃饭了没错，但是你现在是不是捡垃圾有点熟练？” 不用催就自己出门捡垃圾，感觉还挺贤惠的…… 程澈瞥了一眼星，默默将手中的铁盒递过去，“想吃我的零食可以不用这么委婉的。” 灰发少女弯了弯嘴角，扒拉开铁盒抓起一把，“谁还不知道小乌鸦挑食呢，你自己偷偷带着的零食肯定好吃……” 程澈：……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铁盒之中的干果，迟疑良久才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这玩意儿对身体好？” 星眨眨眼睛，咔吧咔吧嚼碎嘴里的干果，咽下去之后才开口，“你……想起来了，你体虚。” 说到这里，星无视程澈的脸色，猛地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白露给你开的药你吃了吗？” “嗯嗯……”程澈糊弄着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干果匣子朝着前方的车厢走去。 算了吧，体虚这口黑锅确实甩不掉了，也不知道该甩给谁。 手机在兜里震了震，程澈脚步一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再也不想交朋友了：朋友，雅利洛六号最近有极光，来看吗？老桑博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好点子，有没有兴趣？】 程澈沉默一瞬，将手机揣起来。 “怎么了？”星诧异眨眼，两只手凑在一起扒拉干果最外面的硬壳。 程澈叹了口气，“桑博发错消息了。” 给谁发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给他发。 不过极光倒是可以看一看。 不等星再说些什么，二人的手机在此时不约而同地震了震。 程澈和星对视一眼，默默摸出手机。 星低头看着手机上没有署名的消息，迟疑片刻后还是输入了卡芙卡三个字外加一个问号。 程澈快速扫过信息，看了一眼手里的铁盒，抬眸对上了星闪烁的眼睛。 “那个……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星摸了摸脑袋，很是单纯的眨巴着眼睛。 程澈：…… 程澈无意识地搓了搓手指，点头，“我也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 行吧，懂了，星穹列车被星核猎手渗透了。 两个无名客面对面无语良久，半晌才不约而同的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拿武器，替列车组众人取了外卖之后再度出发。 二人干笑一声，各自行动。 但是事不遂人愿，两个无名客再一次相遇，干笑着再一次分开，但总是避免不了下一次的见面。 叫卖声从远处传来，灰发少女和黑色小卷毛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星抿唇看着程澈，“那个……好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遇见的太多了，每一次避开但还是能遇见，那么就说明程澈的目的地和自己相同。 所以…… 程澈是来探望捅自己一刀的星核猎手的，还是说……景元的猜测有点合理？ 想到这里，星的眼神诡异了起来。 她悄悄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澈：…… “你觉得呢？”程澈垂眸看着星，轻声问道：“你觉得我来这里干什么？” 星眨眨眼睛，转而一本正经地开口，“没什么！我们两个人今天只是相约出门一起逛街，对吧？！” 然后被言灵术控制！很合理！ 程澈目光之中带上一丝疑惑，“你来见卡芙卡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列车上大家不都知道你和星核猎手关系匪浅吗？” 为什么感觉这个星像是在做贼？ 闻言，星微微一怔。 半晌，她猛地抬起头拍拍脑袋，“是哦，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自从掉发之后我的脑袋就不是很好用了……” 可能是列车弥漫着一种名为三月七的病毒？ “那你呢？”星抬起头看着程澈，试探着开口，“你和星核猎手也同样关系匪浅吗？” 确定一下，不过是不是也不影响什么。 她刚刚脑子一抽没想通，鬼鬼祟祟跑过来，但是程澈可是什么遮掩都没有直接大大方方走过来的。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程澈根本不在意？ 程澈眸光闪了闪，按着星的肩膀转了一圈，推着星朝着一旁的小巷拐进去，“关系还不错，所以你想要卡芙卡的小团子吗？” 星：！！！ “要！”星点点头，扯过程澈的包熟门熟路的摸出一颗糖，“不过你如果是的话……那你当时是怎么跑到罗浮的？当时我们还不能用这边的界域定锚，时间也不够你用飞船跑过来……” “一个小秘密。”程澈停下脚步，敲敲门，“有人在吗？” 门板嘎吱一声轻响，一颗正在掉发的脑袋探出来，目光瞬间变得无语。 卡芙卡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影，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们无名客之间没有一点点秘密的吗？” 就这么一起组队来了？ 那她为什么要分开发消息？ 就不能直接拉个群聊吗？ “对三月算秘密吧……”程澈嘟囔一声，伸手将门推开一条缝，看着屋内的男人皱了皱眉，“嘶……怎么感觉我伤口有点疼呢……” 第227章 这才是礼物。 巷道之中没多少行人，连街市上的人声都显得格外遥远。 卡芙卡深吸一口气，双眸之中满是无奈。 她看了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半晌才开口，“我本以为你们两个过来一个就可以了……” 谁能想着这两个都闲的要命跑出来了？ 这不就撞上了？ 灰发少女歪歪头，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床上的刃后收回视线，轻声解释，“罗浮没什么我们能插手的了……就比较闲……” 程澈蹲在列车上戳团子捡外卖，丹恒在思考人生，瓦尔特在努力恢复这一趟开拓消耗的心力，三月七和她到处乱跑。 很合理！ 卡芙卡轻叹一声，拍拍程澈的肩膀，“我和星说两句话，里面……” 说到这里，卡芙卡顿了顿，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刃，轻声道：“魔阴身已经控制住了，只要你不乱说话，你今天不会挨刀的。” 程澈：……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程澈点点头，拎着包轻声叹气，“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俩……随意。” 卡芙卡笑了笑，拍拍星的肩膀，“跟我来吧。” 灰发少女微微一怔，转头看了一眼屋内之后才迟疑道：“所以程澈真的是那个人吗？” “嗯。”卡芙卡没有否认，弯着眼睛替星将鬓边的碎发整理一下，声音轻柔，“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是个很可靠的人，就和你一样。” 星眼底神色有一瞬恍然，不等再问就被卡芙卡牵着手朝旁边走去，“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对吗？” 女子低声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程澈反手关上门，目光扫过屋内摆设后找了把椅子坐下。 铁盒子再一次被打开，程澈摸出一个小小的垃圾袋开始咔哒咔哒剥果仁。 干果之中富含优质油脂和矿物质，可以吃。 床上的男人呼吸中似乎带着些许痛苦，像是在努力忍受莫名力量的侵蚀，又像是理智与疯狂在来回拉扯，最后绷成一条线，在上面寻找一个脆弱的平衡点。 程澈捏碎核桃的外皮，再用小镊子将上面一层柔软但发苦的皮撕掉，只剩下嫩白的果仁丢进小盒子之中，碎掉的渣渣落在手心之中，攒多了一口气再吃掉。 铁盒之中满是干果，半晌之后才刚刚好剥空了一小半的盒子。 程澈将一枚榛果仁放在果仁堆之中，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成果眼前就是一黑。 长发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站在桌旁顺手抄起小山一样的果仁塞进嘴里，平静地说出一句评价，“味道不错。”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自己忙碌半晌归来还是空荡荡的碟子，抬起头看着刃，眼底满是控诉，“那是我的。” 怎么回事？ 这个游戏的角色就喜欢抢小乌鸦的零嘴是吧？ 刃微微挑起眉头，看了一眼程澈面前的铁盒，“来探病不管伤患自己吃独食？” 这不合适吧？ “你算哪门子的伤患……”程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沉重叹气，“我剥的果仁就从来没有进入我自己的肚子。” 只有一枚建木种子被啃了，至于别的…… 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瞥了刃一眼，“你衣服呢？” 刃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绷带，无所谓地坐在一旁，伸手倒茶，“脏了。” “守点男德吧……”程澈从包里翻出一件t恤递给刃，想了想又摸出两个密封袋，“不卡档内裤，你值得拥有。” 话音落地，屋内一时陷入安静之中。 刃眼底带着浓浓的迷茫，看着被放在自己面前的衣服和密封袋里颜色刺眼的内裤，“你……有病？” 怎么会有人来探望伤患带内裤的啊！ 而且为什么是荧光的紫色！ “我又不是头一天有疯病的。”程澈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指指小铁盒，“吃了我的东西，这份礼物你不要也得要。” 刃：…… 刃沉着一双眼眸看着程澈，一时之间有点难以理解程澈的脑回路。 为什么呢？ 好好一孩子怎么就得了疯病呢？ 而且…… 这算什么礼物？ 给景元送礼物就是啃建木外加穷观阵上天，到自己这里就是两条骚紫色的内裤？ “你……”刃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伸出两根手指拎着那个密封袋晃了晃，“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轻响。 小乌鸦挂件闪过一道光芒，旋即陷入沉默之中。 程澈靠着椅背看着刃，一脸平静，“这才是礼物。” 内裤算哪门子的礼物，这照片才是礼物。 刃：…… 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强行压下了怒火，冷哼道：“卡芙卡呢？” 卡芙卡叫程澈来就是为了让他被程澈逼疯的对吧？ “和星聊天去了。”程澈把干果盒往刃面前推了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手机，“你认不认识一个白头发的女人？眼睛上盖了一层黑纱。” 闻言，刃眼皮猛地一跳。 他捏过一枚核桃在指间逆隋，声音低沉，“认识。” “哦。”程澈应了一声，在手机上划来划去，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聊天。 刃等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不继续问？”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旁敲侧击问一下吗？ “憋不住了你自己会说，不想说的问了你也不会开口。”程澈从手机之中抬眸，看了刃一眼，“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刃怔了怔，摇头，“还没有安排，想来玩的话告诉卡芙卡就好。” 艾利欧从未要求程澈参与星核猎手的种种行动，只是想让程澈出现在预知之中，至于别的…… 程澈想玩的话更好，联系更多，预知更清晰。 “程澈！” 一颗灰色脑袋突然出现在半开的窗户之中，灰发少女伸出一只手，亮着眼睛看着程澈。 程澈抓了一把零嘴递过去，轻声询问，“聊好了吗？” “还没有。”星摇摇头，偷偷瞥了一眼刃后收回视线，“卡芙卡说要和我做游戏，我觉得带点零食会应景一点。” 程澈抿唇，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他看着星，语气格外诚恳，“虽然我知道我这个人可能会带歪别人，但是现在我竟然分不清是你自己屑还是我把你带屑了……” 程澈顿了顿，凑近星压低声音，“玩什么游戏？” 第228章 没饭吃了。 “问问题。” 星一脸单纯，歪着头看着程澈，“要不然呢？我和卡芙卡去石头剪刀布吗？” 程澈抿唇，无比诚恳的开口，“算了，是我高瞧你们这个世界了。” 还以为…… 程澈晃晃脑袋，转身坐了回去，“你们去玩吧，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和这个臭男人面对面坐着不说话吧。” 星：…… 灰发少女眨眨眼睛，又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刃。 思索片刻，星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卡芙卡，“他咋啦？” 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失落？ “呵。”卡芙卡笑了笑，瞥了一眼屋内两人，“可能是脑子里有点不干不净的东西需要洗洗吧。” 闻言，星眨眨眼睛，“那我觉得我也得洗洗脑袋……” 卡芙卡：…… 卡芙卡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星，“你……说什么？”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星跟在她身边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 怎么跟着星穹列车俩月就变成了这种模样？！ 星眨眨眼，歪着头看着卡芙卡不说话。 卡芙卡刚想找点儿什么安慰自己一下，就听见屋内哐当一声巨响。 “你给我剥！” “不。” “掐死你！” “不。” “那我要开口说话了。” 屋内瞬间陷入安静之中，站在屋内的长发男人脸色变换许久，终于还是屈服在乌鸦嘴的威力之下。 卡芙卡侧着头看着被程澈一脚踹翻的桌子，又看着长发男人捡起一个铁盒子抱在怀里一个接一个捏开干果外壳。 沉默许久，卡芙卡眼皮还是忍不住跳动两下。 行吧，以后威胁别人就用程澈的乌鸦嘴了，看起来还挺好用。 “我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是你们宠他，还是他这张嘴太厉害了。”星双手环胸感慨摇头，转而又回过神来，“但是我现在也分不清我们是太宠他还是因为惧怕乌鸦嘴。” 自从认识程澈好像就没有见到程澈被暴揍过，很多人被乌鸦嘴咒得无时无刻不想砍死程澈，但是没办法，程澈还有一手垃圾桶。 …… “你玩的开心吗？” “你记了多少账？” 灰发少女和黑色小卷毛站在码头前方，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打算对一对口供。 程澈转身看着星，思索良久才开口，“忘记了，但是我已经把刃的手涂黑了。” 一枚果仁一个人情，刃咔哒咔哒捏了半天还账，但是没办法。 某些人静不下心来，时常因为别人随便骚两句就怒从中来捏碎果子。 品相不好的果仁可是不能用来还账的。 星沉默一瞬，转而点头，“行吧，我也玩的很开心，就是彦卿可能不是很开心。” 星挥了挥球棍，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码头停靠的列车，“嗯……有人开门了。” 程澈转头，看到了在房间之中自闭数日终于重见天日的丹恒。 青年冷着脸看着准备上车的两人，眉头微微挑起来，“去哪儿了？” 星：…… 星看着丹恒，用手肘戳戳程澈，“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瞒下去你觉得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心虚……” 感觉像是个把老婆扔家里自己出门花天酒地的渣男。 “我本来就没瞒。”程澈哼了哼，上前一步勾上丹恒的肩膀，顺着这股力道将冷面小青龙转了个方向，“我们两个去和通缉犯见了一面。” 丹恒眉心皱了起来，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星，最后还是低声嘱咐，“注意安全。” “好。”程澈一脸平静地点点头，顺手摸出一把碎成渣渣的干果塞进丹恒手里，“刚收的账，分你一半。” 丹恒：…… 丹恒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碎屑，尚未开口就见一只手伸过来熟门熟路地摸走了一半。 粉色头发一闪而逝，三月七仰着头将果仁碎塞进嘴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片刻，咽下去后脸上露出笑容，“这种一口吃掉的感觉太好了，不过程澈……” 三月七顿了顿，看着程澈，“你找谁剥的？还得再练练，这手艺不行。” 说完，粉头发的女孩子蹦蹦跳跳地朝着车厢之中走去，背影之中都带着快乐二字。 站在车门出的三个人身高刚刚好凑成阶梯状，看着三月七快乐的背影陷入沉默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的三月莫名有点小可怜。 半晌，丹恒回过神来，手掌颤了颤，转头看向程澈，“所以你找谁剥的？” 程澈想了想，“一个通缉犯。” 确实手艺不怎么好，脾气挺暴躁的，听见点儿什么就恨不得把核桃捏成粉末。 丹恒：…… 丹恒看着手中的东西，“还能吃吗？” “吃。”程澈拍拍丹恒的肩膀，顺手用指腹蹭了蹭丹恒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的皮肤，“所以你为什么不把衣服换回来？” 还穿着呢，虽然好看吧，但是…… 太烧了，烧得观众都忍不住想喝两口鳞源冰泉冷静一下。 “打算下车一趟，鳞渊境……”丹恒微微蹙眉，轻声道：“还有点事情尚未了结。” 程澈点点头，转身朝着车厢中的垃圾桶走去，“知道了，但是我们先吃饭。” 闻言，丹恒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刚刚景元将军联系瓦尔特先生了，说晚上会带着符太卜和彦卿来做客。” 程澈：…… 程澈背影一僵，转头看着丹恒，“哦，没饭吃了。” 说完，程澈快步转身，走进后方车厢之中重重关门。 星怔了怔，左右看看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程澈怎么了？他最近是不是脾气有点大？” 怎么还能没饭吃呢？ 是不是景元又在怀疑—— 星拍拍脑袋，急忙打住自己脑海之中信马由缰的思绪，她看着丹恒，一言难尽，“这种时候生气的难道不是景元吗？” 想想景元前几天的憋屈，她屑屑的星就忍不住…… 想笑！ “嗯。”丹恒点点头，一脸平静地开口，“羽毛被扯掉两根，不生气才怪。” 丹恒看了一眼手掌，慢悠悠捡起一粒还算完整的果仁塞进嘴里，朝着星轻声道：“这次轮到你去劝他出来捡垃圾了。” 确实被薅掉毛了。 不算秃也差不多了。 星：…… “我又没有扯掉他的羽毛！”灰发少女瞪大眼睛，“我就轻轻摸了一下！明明是白色蒲公英扯掉的！” 第229章 开心吗? 紧闭的房间门被悄悄推开，一颗灰色脑袋和粉色脑袋不约而同的探出来，左顾右盼的动作整齐划一，且带着一模一样的鬼祟神色。 星再一次探头，迟疑道：“他人呢？” “嗯……”三月七眨眨眼睛，满脸都是认真，“观景车厢没有，客房车厢没有，是不是去后面的车厢了？他刚刚回来肯定是要洗澡的对吧？” 星茫然一瞬，“哦，我的脑袋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忘记后面还有车厢。” 可能……可能是因为去的少？ 两人悄悄关上门，蹑手蹑脚朝着列车后方走去。 再打开一道门，放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摆着好几个外卖袋。 三月七伸手一摸，瞪大眼睛，“好家伙，还是热的！这就是我们的晚餐了！” 果然小乌鸦就是最好的！ 都被薅掉羽毛了竟然还是会捡垃圾养活列车组！ “少一双筷子……”星数了数餐具数量，瞬间想出了一个解释，“可能是……程澈不想给景元吃饭！好小气的程澈。” 三月七粉蓝色的眼睛闪了闪，悄悄往旁边蹭了蹭。 她指了指星的身后，“要不你回头看看，或者你摸摸自己的嘴巴有没有长痘痘？” 星：？？？ 星猛地回头，瞪大眼睛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人影。 小卷发遇水之后显得格外凌乱，程澈套着一身刚换的睡衣，用毛巾擦着脑袋上的头发，“提醒一下，说坏话可以当面说的。” 星：…… 灰发少女伸手捂嘴，下一刻却发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嘶——” 说坏话长得痘痘不仅又大又亮又红，还疼！ “记得付钱。”程澈顺手拎起外卖袋子，半闭着眼睛朝前方的车厢走去，“为了点儿吃的两个人来找我是不是有点大张旗鼓？” “我就靠捡垃圾赚钱，现在还得给你发红包……”星皱着眉头嘟囔着，但还是摸出手机给程澈转账，声音之中满是无奈，“这是吃的吗？这是整个列车组赖以生存的食物！艾丝妲都问你有没有时间回去捡垃圾……” 别说艾丝妲，连布洛妮娅都在暗戳戳打听列车组有没有时间来个人送外卖…… “你怎么这个时间洗澡？”三月七抄起外卖袋，跟在程澈身边往前走，声音之中满是疑惑，“你是不是去偷偷锻炼了？” 程澈：…… 就没有一个人明白看破不说破这句至理名言吗？ “嗯。”程澈点点头，顺手捞了一把凌乱的头发，“晚上人太多，不想去。” 三月七茫然一瞬，“人太多？列车上总共才多少人……等等！” 说到这里，三月七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凝重，“你是不是在担心星趁着你洗澡偷看所以才挑这种时间的！” 星：？？？ “我才没有！”星反手一巴掌拍在程澈胸前，声音掷地有声，“我还需要偷看？！” 清脆的拍打声响起，程澈脚下一个踉跄，默默低头看着自己新换的t恤。 回到列车就换了t恤短裤人字拖，这件衣服还是白的。 而此时，崭新的白衣服上面印出一个血手印，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片的片头。 “我……”程澈伸出两根手指拎着衣服抖了抖，“你认真的吗？你想杀我其实不用这么委婉。” 刚换的药，这一巴掌…… “对不起对不起！”星瞳孔一缩，伸手抓着程澈的衣服一扯，“我这就给你洗……如果再洗一次澡令你困扰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帮这个小忙。” 话音落地，几人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程澈后背抵着旁边的墙壁，伸手捂着自己的领口面无表情，眼底流露出些许惊恐。 星似乎也被自己的发言震惊，脸上茫然但动作还是没有停顿。 怎么肥四？ 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粉头发的女孩子茫然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出现在前方前来接应外卖的众人。 三月眨眨眼睛，干咽一下，再眨眨眼睛，“那个……” “你们……”刚刚登上列车来蹭饭的神策将军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歪了歪脑袋轻笑一声，“列车组也会出现这种戏码吗？” 程澈面无表情，一根根掰开星的手指，抖着衣服上的血手印往前走。 和景元擦肩而过时，程澈脚下一顿，将外卖袋放在景元手中，轻声开口，“还笑的出来呢？不想想我下次灵光一闪是什么时候？” 说完这句话，程澈推开旁边的门，回到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景元顿了顿，低下头盯着自己衣服上不小心蹭上的一点血印子。 嗯…… 所以他今天来蹭饭为什么还要穿白衣服？ 而且，程澈下一次灵光一闪是什么时候？ 三月七看着景元翘起的嘴角渐渐放平，转头看着星很是诚恳，“你看看，景元将军都失去快乐了，那么……你刚刚……” 三月七欲言又止，看着星手上沾着的血，“你……你做好被诅咒的准备了吗？” 一巴掌占人家便宜就算了，还给伤口拍裂了，不挨咒说不过去…… 星沉默片刻，突然将外卖堆在三月七手里，“想起来了，白露给程澈开了药，我这就去给他煮药赔罪！” 三月七：…… 三月七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星快步跑远，眼底浮现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程澈一个自己偷偷吃糖的小乌鸦，真的喜欢吃药吗？ 这样赔罪……难道不会咒得更狠吗？ “咔——” “砰——” “哐——”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三月七的瞳孔渐渐紧缩。 灰发少女步伐快速朝着门口跑去，身后的绑带飘起来刚刚好挂在了门把手上，两相拉扯之下，星脚下步伐一顿，还未转身就听到咔嚓咔嚓的撕裂声。 绑带断裂，星一脑袋朝着车厢连接处而去。 红发女人端着咖啡转身，看着朝自己扑来的星面露疑惑。 咔嚓—— 灰发少女大张着嘴，一口咬住姬子手中的咖啡杯。 刚刚泡好的咖啡准确无误的灌进少女嘴中，咕嘟咕嘟被咽下去，灰发少女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溅出来的咖啡液划出诡异的痕迹，朝着一旁刚刚脱下外衣露出里面洁白内衫的景元身上。 星：…… 景元：…… 姬子：…… 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旁边客房的门被推开，程澈换了件t恤，双手环胸静静看着星，“开心吗？” 第230章 烧是我的标签 来自于神秘东方的美食总是令人流连忘返，景元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顺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吃饱喝足。 列车组过的什么好日子他景元是真的不敢想，只要一想眼泪都得从嘴角流下来。 刚刚被溅上咖啡液的衣衫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景元低头。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指头上沾着的一点油蹭在了衣服上面。 景元：…… 景元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旁边的人。 男人一脸平静，似乎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小动作的人并不是自己，他将面前的餐具收拾在袋子之中，捧着保温杯进入了消食的状态。 “你这样真的没有被揍过吗？”景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询问多番没有答案但是又很想知道的问题，眼神诚恳至极。 程澈眨了眨眼，似乎反应有些迟钝。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回忆许久，“啊……挨过揍吧……” 说着，程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睛。 “除了这个呢？”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上下看了一眼程澈。 一米八快一米九的人，身材高大，肩宽腰细，这性格也像是个会找事的小孩。 不像是没挨过揍的。 程澈想了想，一脸平静地摸脸，“谁还没挨过两顿竹笋炒肉呢？” 景元：…… 景元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竟然有点摸不清这种时候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安慰两句。 提起竹笋炒肉为什么要摸脸？ 程澈回过神来，喝了口茶后瞥了景元一眼，“想打听我以前的事情？都说了少脑补少脑补……” 趁着别人吃饱饭反应迟钝又来试探，果然是神策将军，脑补都变成本能了。 景元沉重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虽然吃饱但还是阴着脸的符玄，“我若是真想知道，问问符卿不就好了？穷观阵虽然飞了，但是符卿之前可是从穷观阵看到了你的过往。” “你不会问的。”程澈声音平静，扯过一张纸将指头擦干净，轻声道：“你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背着我去私自询问我的往事。” 这是对卡池人物的自信。 程澈摸出护手霜慢慢涂，迟疑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也没什么过往，除了有点变态之外没什么不同，除了有几分糟心的狐朋狗友。” 程澈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我捡垃圾，扔垃圾的事情你们来吧，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诶？”星猛地回神，疑惑道：“你要去干什么？刚刚桑博还偷偷给我发消息，让我回贝洛伯格的时候一定要忘记邀请你……” 程澈：…… 就这么不欢迎？ 程澈步伐一顿，转身看着星，一脸平静，“去贝洛伯格看极光，顺便收点账，对了……” 程澈从旁边的柜子上取过一个快递箱，轻声道：“我这两天在罗浮闲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装着炸弹的快递箱，看起来有点眼熟，打算回去卡着桑博的喉咙逼他吃下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地，饭桌旁边聚集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景元眼皮跳了跳，声音带着些许迟疑，“来路不明的包裹？” 最近的罗浮确实是有这种信息不明的快递，最后发现是炸弹，但是…… 程澈是怎么堂而皇之一脸坦然的将炸弹带上列车的？ “程澈乘客！”帕姆哒一声跳起来，扶着头上的小帽子瞪着眼睛看着程澈，“炸弹不能上列车帕！” 就知道应该把欢愉两个字拉进列车黑名单！ 再炸…… 再炸列车就惨了！ 程澈：…… 程澈后退一步，抱着快递箱看着严阵以待的众人，“你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拆史瓦罗顺便也能把它拆了呢？” 说着，程澈晃了晃快递箱。 箱子之中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似乎是零件在里面晃来晃去。 众人脸上表情一僵，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 符玄上下打量着程澈，迟疑道：“我知道你懂很多东西，但是也算不上精通吧？” “嗯。”程澈点点头，又一次晃了晃箱子，“但没办法，我在贝洛伯格的时候刚刚好旁观过某些人组装小炸弹。” 这不就巧了嘛。 相近的手法，还有熟悉的套路。 这炸弹和桑博没关系他现在就把炸弹吃下去再陪两杯酒！ 列车组众人微微松了口气，迟疑着再一次坐下来消食。 “哐——” 一声轻响，刚刚坐下的丹恒猛地坐起来。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芯片，目光诡异的看着程澈，“所以你当初从史瓦罗身上拆下来的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修复史瓦罗，顺手拆了点儿东西下来，还能有时间拷贝史瓦罗的数据库…… 丹恒眼皮猛地一跳，看向程澈的目光更加诡异。 “没什么用。”程澈瞥了一眼丹恒手中的小芯片，轻声道：“真的没用。” 有用的可能是史瓦罗底层逻辑之中多出来的一行字，程澈是大好人！ 丹恒抿了抿唇，听着程澈重复两遍的‘没用’感觉更不能相信。 他看了程澈一眼，随意点了点头后坐下。 不知道有没有用，程澈都已经说出口了，有用也得没用。 “借身衣服吧。” 景元跟上程澈，轻声道：“我这衣服穿回去，明天罗浮就会出现将军被彦卿吃穷的传言了……” “嗯。”程澈应了一声，推开卧室门找出一身衣服递给景元，又蹲在地毯前面将自己的背包塞的鼓鼓囊囊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折叠帐篷装在收纳袋之中，显然是一副出门野营的架势。 景元抱着衣服看着程澈的动作，迟疑道：“你真的不是去雪原跳舞吗？” 程澈手中动作一僵，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元，“你听说我当时的狂悖之语就算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真的能一个人跳烧舞？” 景元摊手，不发一言看着程澈，眸中神色显然无语至极。 做的还不够多吗？ 程澈现在的烧已经不需要一支舞来强调了。 程澈盘腿坐在地毯上，撑着下巴看着景元，“在心里吐槽我对吧？” “嗯。”景元弯着眼睛点点头，“不说出来不会长痘的。” 学会了！ 已经学会了乌鸦嘴的套路！ 程澈叹了口气，起身随手将便利贴贴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背好自己的行李，站在景元前面仔细打量着白发男人，“但是你忘了，烧是我的标签，不是我的缺点，说出来也不会长痘的。” 程澈垂眸撕下一张印着诡异图标的便签纸，认认真真贴在景元胸前，声音放轻，“记得，贴身保管哦，这是我来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重要道具。” 比烧谁怕谁。 话音落地，背着行囊的男人消失在了屋内，远赴雅利洛六号去看心心念念的极光。 景元眼皮一跳，伸手摸着那张便签纸。 半晌，景元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上前两步扯下贴在椅背上的另一张便签纸，揣进兜里后转身离开。 便签纸……图标……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是总归和程澈来无影去无踪有关系。 那么…… 小小一张纸出现在什么地方都很合理不是吗？ 第231章 你看起来挺保守的…… 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一顶帐篷在寒风之中扎根。 背着风的方向放着一个小小的地髓炉子，一口锅咕嘟咕嘟的烧着水。 长发男人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面，垂着眸子盯着锅，半晌才伸出被绷带缠绕的手将食物扔进锅中。 蒸汽在寒风之中腾空，冷冽的空气带着雪花在平原之上翻腾。 不远处，紫红色头发的女人翘着腿坐在一处断壁之上，垂眸为手中的琴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松香。 “哎……”卡芙卡轻叹一声，声音温柔却带着无奈，“太冷了，音色会有差异的。” 闻言，刃抬眸看了卡芙卡一眼，又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锅，“可以换个地方拉琴。” 谁家正经人在被冰雪覆盖的星球上的室外拉琴。 “没办法呢，总觉得这会儿拉琴比较应景。”卡芙卡忍不住低头笑了笑，伸出手掌调试好后将琴抬起来，琴弓微微一颤，流畅的音符自琴弦上流淌而出。 不远处，穿着厚衣服的男人盘腿坐在雪地之中，背着风在面前点燃了一堆火。 火舌将男人手中的散乱纸张卷走，眨眼间就变成了灰烬，朱砂在焚烧后留下银灰色的痕迹，冷冽的空气中浮现纸张烧灼的味道。 程澈怀里抱着一个麻袋，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沓丢进火里，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些什么。 “朋友，穿都穿了，给你烧点纸，虽然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缺摩拉。” “抠门精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给我托梦，但是先说好，托梦可不能照我脸来一巴掌问我为什么要烧纸破坏环境。” “我都成年了，再打脸可不行。” “哎……记得跪在帝君面前替我磕俩头啊……” 未烧完的碎屑带着火被风卷走，程澈默默拧开一瓶酒，咕嘟咕嘟全部浇在地上，显然对好友的酒量很是放心，“行吧……安心，你莫名被破解的手机被我砍碎了，咱还是清清白白。” 程澈拍拍手站起身来，用脚尖碾碎最后一点火焰走过去。 他歪着头看着卡芙卡，想了很久后才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边？” 他背着行囊远走雅利洛六号散散心，身后莫名跟上了两个来自星核猎手的小尾巴。 卡芙卡轻叹一声，收起手中的琴，“闲逛两天？反正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倒是跟着程澈吃饱喝足，说不定还有点儿乐子可以瞧。 程澈点点头，被冻得通红的指尖在琴弦上摸了摸，“琴拉的很好。” “学过？”卡芙卡微微挑起眉头，跳下断壁后裹紧大衣朝着帐篷走去，声音含笑，“感觉你会的东西很多。” “嗯。”程澈继续点头，扯开帐篷任由卡芙卡抱着星核抱枕坐进去，自己找了个小椅子坐下后蹲在旁边烤火。 他从包里摸出两个地瓜裹上锡纸后塞进地髓炉子之中，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轻缓，“我在家里年纪最小，不违法犯罪给家里丢人就行，所以想学什么学什么，但一般都是三分钟热度。” 小煮锅咕嘟咕嘟冒着泡，从程澈包里翻出的泡面煮的软乎乎的，上面还有某位星核猎手敲进去的两颗鸡蛋。 刃沉着脸摸出几个小碗，瞥了一眼周围两人后才开口，“野营也不错，不过银狼已经给我发了三十条消息约我玩游戏了。” 难得的闲暇时间，缓下节奏来吃喝玩乐倒也未尝不可。 程澈看着刃的手掌，半晌从兜里摸出一罐护手霜丢过去，“厚厚的涂一层，烤的热热的再揉开，以后就不会裂开了。” 真糙啊，大冷天的手套一摘就出来了，对自己的身体真自信。 刃一言不发的看着程澈，半晌才将空碗砸过去，“我在这儿给你当保姆还挑三拣四？” 要不是这两个人一个祭祀一个拉琴，氛围感营造得悲痛无比，他这会儿早找个地儿蹲着等任务了，再不然就是去追一下丹恒捅两刀。 谁还能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煮面条？ “那不敢。”程澈忍不住发出一声笑，摸出一个金属酒壶放在了地髓炉上面暖着，“我好像没有见过银狼，她每次见我都是投影。” 卡芙卡顿了顿，裹着大衣抱着星核抱枕盯着程澈，“是啊，她每天都问我一句你有没有睡醒有没有醒酒，在银狼的心中……” 程澈可能是个酒蒙子吧。 “好吧……”程澈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点开游戏图标，“所以有没有一个叫做原神的游戏，这个游戏我超厉害。” 说着，程澈点开游戏文件夹看了一眼，“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银狼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二三十个游戏图标，很契合网瘾少年这个身份。 刃冷哼一声，从锅里分出一碗面递给卡芙卡。 谁还不是呢，他一个不怎么用手机的人都能发现手机上多出了几十个游戏，显然是银狼做足的准备。 “没听过，问银狼去吧……”卡芙卡忍不住笑了笑，脑袋靠在帐篷上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星好像也来了这里，不打算见一面吗？” 程澈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自来熟地将手中空碗递给刃，盯着刃往碗里舀鸡蛋和火腿，“等我自闭两天吧，我这几天和他们说话说得有点多，我得缓一缓。” 不算用脑过度，算社交过度。 见的人太多，遇见的事情太多，想好好宅两天缓一缓。 “嗯。”卡芙卡点了点头，看着刃冷着脸将碗塞进程澈手中，忍不住轻笑，“要试试拉琴看吗？” 也挺好的，好像多了点儿人气。 程澈抿唇，抱着碗捂着手，盯着碗里破了一点皮的溏心蛋出神，“不，我要发呆。” 卡芙卡：…… 卡芙卡沉默一瞬，转头看向刃。 刃沉着眼眸哼了哼，摸过地髓炉上温着的酒仰头喝了一口。 酒液顺着下巴下滑，没入衣襟之中，隐隐绰绰露出来的绷带被酒液打湿，晕开一点点血色，随着衣襟勾出起伏的弧度。。 长发男人恍若未觉，还未咽下去就对上一双猛然抬起来的琥珀色眼睛。 程澈一言难尽地看着刃，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刃下巴上的酒渍，欲言又止，“朋友……你看起来挺保守的……怎么还喝个酒还这么烧呢？” 第232章 是我脏。 寒风呼啸，帐篷前围着地髓炉子坐着的几人陷入沉默之中。 刃微微后仰着下巴，眸光深沉地注视着坐在一旁的卷发青年，心中却觉得自己这一趟出门散心有点危险。 卡芙卡带着玩味的笑容左右看看，突然轻笑一声，“很少看到阿刃露出这种表情啊……” 啧，果然是翘臀小乌鸦，烧得不成。 “看我干什么？”程澈将指尖的酒抹在刃的衣摆上，冷声道：“不烧两句你们看我都和看小孩一样……” 程澈顿了顿，收回手指抱着碗盯着炉子，“你们看星的眼神都要比我更成熟。” 那个屑屑的星是可靠但偶尔屑屑的小孩子，他就是扛着导弹乱发疯的小孩对吧？ 他明明比星大那么多，哪方面都很大！ 卡芙卡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怀中抱着星核抱枕，弯着眼睛看着程澈，轻声发问，“我们小乌鸦以前有女朋友吗？啊不，男朋友也可以。” 程澈：…… 感觉自己回到了穿越前过年的景象。 “没有。”程澈声音平静，思索半晌才翻出一个杯子将酒倒进去，“男女老少都没有。” 和他心意相通的……或许只能去找踩缝纫机的。 “哦哦。”卡芙卡恍然般点头，看着程澈仰头喝酒，撑着下巴笑眯眯问道：“那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多……暧昧含糊的话，还有这些看起来很亲密的动作？” “？”程澈眼底闪过一个问号，目光带着一丝迷惑看着卡芙卡，“这还能有人不会？” 他没有恋人不代表身边全是单身狗吧？ 程澈仔细想了想卡芙卡刚才的问题，歪着头看着卡芙卡，“是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你对我有点误解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唔……或许是你这双眼睛没有多少成年人的感觉吧。”卡芙卡微微叹了口气，摸过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轻声道：“现在每个人或许对你的曾经都比较好奇，所以……” 她也好奇，忍不住就想问一问。 “哦。”程澈点了点头，将酒杯之中的酒喝完后放下，抱着面碗开口，“想知道就问我，我又不会隐瞒。” “那现在我问你呢？”卡芙卡脸上笑意更重，笑吟吟地看着程澈，“你会坦诚的告诉我吗？” 三个人围在地髓炉的周围，在寒风与冰雪之中短暂搭起一个温暖的帐篷，散心谈心，互相试探着底线。 “会。”程澈应了一声，回忆了一下后才开口，“家庭的话没什么好说的，有点小钱，哥哥姐姐很优秀，所以我没有什么压力，只需要活着就行。”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微微点头。 富养且散养着的小乌鸦。 “你在祭奠谁？”卡芙卡迟疑一下，还是轻声发问，“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一个从小大嘴巴子扇我的人。”程澈面无表情，眸色平静，声音更加平静，“我想干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会照着我脸抽，甚至一度想把我打残废。” 打残了插着管子躺在医院里，这样就不会犯罪了。 卡芙卡：…… 刃：…… 两个星核猎手看着程澈，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半晌，刃回过神来，瞥了程澈一眼，“还是打得少了。” “再打真没命了。”程澈唇间溢出一声笑，低头将碗里一点点面条吃完，然后擦擦嘴巴，“我刚刚问布洛妮娅了，她说极光可能还要再等几天。” 说着，程澈左右看看，“你们想回贝洛伯格城里睡觉也可以的。” 闻言，卡芙卡笑着摇头，“不，我们都要留在这里。” 为了目标什么条件没有凑活过啊，这算什么？ 程澈：…… 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想独占一个帐篷吗？ 程澈沉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小帐篷，又看了看卡芙卡和刃脚边的包，“你们带帐篷了吗？” “没有。”卡芙卡摇摇头，笑着看着程澈，“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平时有点孩子气，容易生气容易耍脾气，但是小孩子一个人出门也是会担心的。 况且……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抱着抱枕看着程澈。 “那我要睡边上。”程澈翻出自己的睡袋抖了抖，探头进帐篷铺好。 不等卡芙卡说话，刃冷哼一声，“星核猎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不至于你想的那么脏。” 防着谁呢！ 程澈抿抿唇，齐刷刷将三个睡袋铺在帐篷之中，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刃，“我没有不信任你们，我只是不信任我自己。”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笑，声音轻缓却又认真，“是我脏。” 说完这句话，程澈又蹲回了炉子旁边，伸手从炉子之中扒拉着自己烤上的地瓜。 刃差点儿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将目光挪到了卡芙卡身上，“这就是你说的一个人出门容易有危险的小孩？” 卡芙卡摊摊手，“年纪小也是小。” “给。”程澈垫着纸将烤好的地瓜掰开递过来，香甜的热气白茫茫的，“我不会对女士无礼的，所以等下我再去捡一个睡袋，中间隔着。” 卡芙卡愣了愣，接过食物后笑弯了眼睛，“那会不会对男士无礼？” “那也不能啊……”程澈叹了口气，将剩下半个递给刃，自己抱着一个完整的地瓜贴在脸颊上取暖，满目苍凉，“变态和流氓还是有区别的好吧？” 他只是个弱小的有点疯的小变态而已，又不是马路边蹲着吹口哨的小流氓和咸猪手。 程澈看了一眼对面两个人手中的地瓜，默默摸出两个小勺子递过去，“我的一个人自闭的假期被破坏了。” 两个小尾巴，莫名给人一种监护人的错觉。 “习惯就好。”卡芙卡捂热了手，朝着放在脚边的琴盒抬了抬下巴，“有喜欢的曲子吗？我想听听。” 程澈顿了顿，看了一眼手里的地瓜，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琴盒。 他啃了一口烤地瓜，擦干净手后打开琴盒，动作娴熟的调音架琴，捏着琴弓看着卡芙卡，“懂得不多，见笑。” 话音落地，琴弓在琴弦上微微颤抖，清越的声音自琴弦上流淌而出，节奏欢快。 手臂带动琴弓舒展又收回，冻的泛红的指尖按压着不同的琴弦，弦音颤抖着带出一段流畅的乐曲。 刃和卡芙卡瞳孔地震，看着程澈在五分钟后放下琴弓，锁骨和下巴被琴硌红了一片。 卡芙卡声音都有点抖，“这是什么曲子？” “啊？”程澈将琴放回盒子之中，一脸平静，“两只老虎。” 第233章 这边有好玩的。 “我睡不着。” “加一。” “嗯。” 几道接连不同的声音在帐篷之中响起，单人小睡袋并排摆成一行，灯在帐篷顶部晃来晃去，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盯着灯。 往左。 往右。 往左…… 半晌，卡芙卡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冷倒是不冷，但是这么健康的作息不是很适合我。” 更不适合星核猎手。 粉头发的女人怀中抱着星核抱枕，缩在睡袋之中只露出一颗脑袋，还在簌簌往下掉发。 三十厘米之外，另一个睡袋之中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长发男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怀中抱着从不离身的剑，盯着灯一言不发。 再往旁边的睡袋之中，一颗小卷毛眨巴着眼睛看着灯，半晌后翻了个身，摸出一个玩偶压在脸颊上面闭着眼睛，“早睡早起……” 不睡觉还能干啥？ 脑子里脏兮兮的东西可不能拿出来，容易被揍。 卡芙卡愣了愣，同样转身，抱着抱枕闭上眼睛。 两道清浅的呼吸声从左右传来，刃瞪着帐篷顶，抱着剑一时无语。 左边的卡芙卡睡袋上面盖着大衣，柔和的香水味道传来。 右边的程澈缩在睡袋之中，衣服上身上的香水味比卡芙卡还要重。 刃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帐篷外咔哒一声。 帐篷的拉链被拉开，一颗灰色脑袋探进来，直直对上刃的眼睛。 金色的眼眸眨了眨，少女左右看看，用气声道：“那个……你们……关系还挺好？” 刃：…… 星核猎手团建是吧？ 星眨巴着眼睛，鼻尖动了动，准确地伸出手朝着一旁的睡袋戳过去，“闻到了！小乌鸦！” 程澈：…… 程澈睁开眼睛，满目苍凉，“我想自闭一下为什么这么艰难？要不你们还是走吧？” 星整个身体还缩在帐篷外面，手掌抓着帐篷两边的防水布料之探进来一个头，“我……我刚刚到这边，不小心弄错界域定锚了……” 然后看到了一个在寒风之中看起来暖和无比的小帐篷，小帐篷门口还放着熟悉至极的外卖袋和垃圾桶。 当然，程澈身上那股若隐若现但是很烧的香水味也给她指明了方向。 卡芙卡无奈笑了一声，拍拍旁边空出来的睡袋，“外面冷，进来说。” 灰发少女露出笑容，熟练地缩进帐篷之中。 程澈翻身起来，从包里摸出酒和零食，又摸出一副牌，最后再摸出熟悉的干果匣子塞进刃的手中，“睡不着，来打牌。” 几人对视一眼，挪着睡袋坐起身来围成一圈。 …… “啊嘤——” “嘤嘤嘤——” “嘤嘤嘤嘤嘤嘤——” 诡异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程澈忍不住闭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就知道这糟心玩意儿得找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时间托个梦玩玩。 “来。” 黑暗之中，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抓起了程澈的衣角，声音之中带着怂恿，“这边有好玩的。” 程澈：…… “你看我信吗？”程澈盯着那一堆嘤嘤嘤的面具，面无表情，“大家都是乐子人，我凭什么信你？” 当他不知道后面有个坑？ “来嘛……”面具晃了晃，黑色的小手锲而不舍的抓着程澈的衣袖往旁边拽，“带你去看好玩的。” 程澈：…… 这倒霉催的星神，还挺会撒娇的。 程澈起身，任由某位不正经的星神拽着自己朝着黑暗之中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抹柔和的光晕出现在眼前。 程澈停下脚步，盯着面具，“前面是什么东西？” “是追着你赐福的某个神。”面具瞬间激动，叮叮当当地抖动着，“要见吗要见吗？” 程澈抿唇，迟疑了一下，“那么在药师的身后有没有一个拉弓搭箭的神？” “没。”面具左右晃了晃，拽着程澈继续往前走，“这里不是宇宙，都只是意识的投影，走，我们去药师面前嘚瑟一下，祂没有挖到的人被我挖到了。” 程澈：…… “你可真欠。”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听着叮叮当当面具撞击的声音往前走，“所以你知道我是什么物种吗？” “人？鸟？反正不是星神。”面具晃了晃，甩开膀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光圈走去，哼哼道：“反正有乐子。” 光圈在一瞬间变得刺眼，程澈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六臂双足的神明凌空而立，垂下的眼眸慈祥温和，脸上笑容宁静。 修长的手掌关节圆润，捻出如同莲花一样的手印。 程澈脚下步伐一顿，歪着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陌生神明。 他拍拍旁边的小面具，“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瞧瞧这，多好看啊。 “嘤——”面具嘤了一声，叮叮当当地晃起来，“你要被美色迷晕了吗？我的墙角会被撬走吗？” 声音之中带着哀怨，但是更多的却是一股跃跃欲试，似乎被撬走的墙角也算乐趣。 程澈想了想，盘腿坐下撑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药师，“嗯……所以巡猎呢？他不是在追吗？一个投影……” 这也得追吧？ 面具叮叮当当地晃起来，凑到垂眸沉思面带微笑的星神面前晃来晃去，动作之间带着嚣张与嘚瑟。 半晌，慈眉善目的神明拨开眼前乱七八糟的面具，将视线投向一脸平静的程澈。 祂微微一顿，前倾身体伸出手掌，脸上慈和的笑容没有半点儿改变。 程澈眸光闪了闪，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掌。 掌心朝上，指甲尖锐且带着优美的弧度，捻着的兰花指不带半点儿骄矜，反倒带着普度众生般的悲悯慈怀。 程澈思索半晌，终于伸出手，指尖在对方的手心中点了点，程澈抬眸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所以……” 话音未落，叮叮当当的面具飞起一脚踹在程澈身上。 程澈眼前一黑，耳边瞬间响起哀怨与快乐交织的声音。 “就知道好色的乌鸦容易被拐走！” 程澈：…… 程澈睁开眼睛，盯着帐篷顶陷入沉思。 怎么？ 自己带去给别人翘的墙角，到时候又不愿意了？ 这星神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 耳边几道呼吸声缓慢悠长，寒风在帐篷外呼啸着卷着雪花吹过。 程澈翻了个身，抱着怀里的玩偶将脸埋进睡袋之中闭上眼睛。 行吧，回去就拜一拜帝弓司命，先追这个托梦的八百里地再说。 第234章 是阿哈干的! 雪原之上，一个成年男人甩着手中的弯刀，摇摇晃晃朝着一旁废弃的民居之中走去。 “不行不行，这个屋子上一次挖过。” “所以今天的古董在哪里呢？” “没有小乌鸦的雅利洛六号空气都显得清新无比。” 男人甩了甩头发，脸上洋溢着又烧又贱又嘚瑟的笑容。 桑博左右看看，钻进一旁的民居之中翻找着能够包装成古董用来骗钱……啊不，是赚钱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 凉飕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在翻找的桑博浑身一僵，保持着弯腰低头双手挥舞的动作一动不动。 不感动，也不敢动。 这声音…… 是噩梦没错了！ “见鬼！”桑博惊呼一声，翻身就从摇摇欲坠的窗户之中翻出去，朝着贝洛伯格城市的方向拔腿狂奔。 程澈穿着一身防风防水的冲锋衣，领口高高竖起来挡着风，正歪着头看着桑博的背影，眼底没有半点儿想要拦下来的冲动。 “三。” 程澈一脸平静。 “二。” 程澈一脸安详。 “一。” 程澈一脸慈和。 又烧又贱的紫红色身影奔跑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之中，却在话音落下时陡然一僵，旋即五体投地，一脑袋扎进了厚重的积雪之中。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缓步走上前去，看着摔出一个人形积雪的男人陷入沉思之中。 思索片刻，程澈蹲在旁边，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戳了戳桑博，“还有气吗？” 桑博：…… 桑博努力转动头颅，看向程澈，“你怎么回来了？” “来看极光。”程澈蹲在旁边，伸出手将桑博脸上的雪花弄干净，声音平静至极，“同行的伙伴去城里逛了，我随便走走。” 这不就巧了？ 刚刚好遇到了一个翻古董的老桑博。 桑博眨了眨眼睛，一双浅绿色的眼眸咕嘟咕嘟转了两圈，半晌才落在程澈脸上，“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程澈抿抿唇，看了一眼桑博摔掉鞋底摔掉袜子底的脚丫子，又把目光挪回来，“你又粘住了？” 桑博：o((⊙﹏⊙))o 你觉得呢？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又看了一眼周围的雪，“你趴在地上，那……这……我也不好帮忙啊……” 这块布撕下来……那桑博…… 可真的要被看光了。 桑博抿抿唇，犹疑许久，“哥哥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可能……我全部粘上了呢？” 从胸口到脚脖子，有布料的地方是一个都没有放过啊。 但凡只有重点部位粘上了，那他肯定能自己偷偷摸摸撕下来的。 程澈：…… 程澈陷入沉默。 程澈无语凝噎。 程澈猛地回神，伸出手拍了拍嘴，“我这张破嘴啊……” 完了，这下真的看光。 程澈想了想，从包里翻出一条床单抖开盖在桑博身上，蹲在桑博身边，手掌按在桑博肩膀上，“我有个问题。” “你问。”桑博双眸之中满是诚恳，似乎很是期待自己面前这个朋友的解救。 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中，全身都被冰雪粘上了，连手机都摸不到，他桑博可能等不到下一个过路的人来解救自己了。 “寒腿叔叔是谁？”程澈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桑博的脸颊，似乎真的很好奇，“我收到了一个寒腿叔叔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个小型中子辐射炸弹。” 男人声音清越，在雅利洛六号的风雪之中显得格外冰凉，如同桑博现在的心。 浅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桑博张张嘴，“那个……好哥哥你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这个炸弹一定没有办法伤到你对吧？说不定就是个骗子呢！” “对！一定是个骗子，或者恶作剧！” 程澈垂眸看着桑博，“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桑博：…… 这话说的，看起来还真的挺好骗的，至少那双眼睛看起来又清澈又愚蠢，他以前骗人就喜欢挑这种。 桑博眨眨眼睛，放轻声音，“好哥哥……” “你打住，老黄瓜刷绿漆……”程澈瞥了一眼桑博，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拆开，捏着一枚零件凑到桑博嘴边。 桑博：…… 桑博看了一眼熟悉的炸弹零件，默默将目光投向程澈，眼底迸出一个问号，“？” “寒腿叔叔，这是我特意从仙舟罗浮带来的小礼物。”程澈往前递了递，声音放轻，“乖，张嘴，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话音落地，桑博和程澈同样瞳孔颤抖。 程澈往回缩了缩手，眼底带上一股迷茫，“艹……我这句话为什么带着一股稻妻味儿……” 他挺正经的，所以…… 是阿哈干的！ 绝对是！ 桑博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纵然处境难看但还是忍不住劝解，“弟弟，少看点不正经的东西，注意身体。” 程澈：…… 又是一口锅。 程澈瞥了桑博一眼，“你懂的还挺多。” 程澈将零件抖一抖放在桑博脸旁边，从包里翻出一个小抱枕，“暖暖吧，雪化了就好了。” 桑博感受着陡然出现的暖意，盯着抱枕的目光逐渐变得震惊且惊悚，“这——这——这——” 抱枕平平无奇，上面印着熟悉的发言，但是吧…… 雅利洛的冰雪是星核带来的！ 这么快就融化雪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复读机啊你……”程澈将抱枕抱在怀里，下巴搭在抱枕上看着桑博，“所以寒腿叔叔这会儿腿冷吗？我可以帮你打断了暖和一下。” 桑博摇摇头，“倒也不必。” “好吧，答应你的请求。”程澈点点头，思索半晌拿出令人眼熟的记号笔，“床单一个人情，星核抱枕一个人情，上衣裤子加不掉色的内裤三个人情，鞋子两个人情，还有差点儿炸死我……算你五个人情吧。” 话音落地，桑博瞪大眼睛，“你这不是没死！” 照这么欠下去，他老桑博回酒馆会带来天大的乐子！ “差点儿就死了。”程澈抿唇，一脸平静，“这笔账你认吗？” 桑博眨眨眼睛，“这笔账你认吗？” “啊？”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你说什么？” 桑博：“啊？你说什么？” 话音落地，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之中。 四目相对，都是一模一样的震惊茫然且困惑。 这还真是复读机啊…… 半晌，程澈回神，盯着桑博。 在桑博惊悚的目光之中，程澈眨眨眼睛，“汪。” 第235章 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嘤——” “嘤嘤——” “嘤嘤嘤——” 寒腿叔叔缩在帐篷之中发出尖锐的悲鸣，试图吸引帐篷外的小乌鸦网开一面，大发善心将他被录下来的复读机学狗叫的视频删掉。 但可惜，小乌鸦不仅脸很冷，心同样也冷。 桑博委屈巴巴换好衣服，从帐篷之中探头，一眼就看到了两双带着杀气的眼睛，旁边还有一只小乌鸦正在香菇上面雕花，试图在冰天雪地之中煮一锅火锅来吃。 桑博眨巴着一双眼睛，声音迟疑，“啊……星核猎手？” 就那个几百亿几十亿的？ “寒腿叔叔，努努力把他们卖了赚钱。”程澈在香菇上面刻出十字，再换下一个香菇继续刻，“不过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现在跑不掉了。” 说着，程澈抬眸看了一眼桑博，“你觉得呢？” 桑博继续眨眼，声音压低，语气尽量显得无害，“这个我还真的不敢卖……” 卖掉倒是也能找点乐子，但是吧…… 能有几百亿几十亿赏金的通缉犯是那么好卖的吗？！ 等等！ 桑博瞳孔突然一缩，震惊地看着程澈，“你说的秘密该不会是……” 说着，桑博伸出一根手指，在星核猎手和程澈之间来回指了一圈。 震惊！ 昔日开拓者为何成为星核猎手猎手？！ 震惊！ 翘臀小乌鸦为何与通缉犯成群结队？！ 程澈打断了震惊，目光平静地看着桑博，“你还有不敢的？” 为了瞧乐子还有什么不敢？ 他一个血统都不纯的欢愉为了乐子都敢拿命犯贱，桑博就更别说了…… 卡芙卡的目光扫过桑博，轻哼一声，“一身酒气。” 刃同样收回目光，盯着冒泡的火锅沉默地捏着手中的干果。 没辙，小乌鸦叭叭个不停，还眼疾手快。 不给剥干果就一边叭叭一边往自己身上记账。 “朋友……”桑博悄悄凑近程澈，蹲在程澈身边扒拉程澈的袖子，声音压得低低地，语气听起来带着浓浓的恐惧，但其中有几分是演的就说不定了，“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桑博的离开不算逃跑。” 程澈看着桑博，眼神无比诚恳，“一个无辜的奸商混在三个通缉犯之中，然后独自离开，不算逃跑算什么？” “嗯……”桑博沉吟一下，目光比程澈的眸色还要诚恳，“算自知之明。” 程澈冷笑一声，目光下移，“想减重对吧？刚刚好二两？” 桑博：…… 桑博更委屈了。 “你这是威胁，这是不对的。”桑博试图挣扎出一条生路，穿着一身并不符合自己烧气的衣服委屈哀怨。 程澈用匕首将最后一个香菇刻出十字，刀尖绕着指尖转出一道流光，“没事的，我刚好可以实验一下到底有没有二两重。” 桑博：…… 有病！ 有大病！ “行吧……”桑博叹了口气，鬼鬼祟祟扯过一个小椅子坐下，“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在雪原上进行野餐吗？” “嗯。”程澈点点头，将捡垃圾捡回来的食物一一摆好，忍不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吃完玩会儿游戏，到时间就睡觉。” 桑博怔了怔，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你们星核猎手没有钱吗？” 程澈星核猎手的身份没跑了，而且…… 桑博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程澈，眉头微微上挑。 这欢愉味儿更重了，或许…… “有，但是我是来野营的。”程澈朝着帐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轻叹一声，“本来打算自闭两天，奈何星核猎手太善良太体贴，因为担心我的生命安全跟上来当监护人了。” 话音落地，卡芙卡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刃忍不住冷哼一声。 担心什么安全？ 担心小乌鸦一时兴起发个疯，直接炸了雅利洛六号破坏预知。 桑博眨眨眼睛，“你违心吗？” 星核猎手和善良体贴这四个字有半点关系吗？ 如果有关系，赏金可能得缩水好多好多个零。 “有。”程澈点点头，看着桑博诚恳询问，“我不善良吗？我不体贴吗？” 桑博：…… 善良没感觉到，但是捡垃圾的时候挺体贴的，这份体贴也仅仅能够维持到程澈开口说话。 对上程澈认真的眼睛，桑博捂住心口，艰难点头，“嗯……嗯嗯……”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个人蹦蹦跳跳的窜过来。 桑博转头，准确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看到了一抹灰色。 桑博迟疑了一下，“等等……星……” 桑博顿了顿，脑海之中似乎回忆起曾经程澈被绑架后星诡异的神情。 他迟疑一下，“星核猎手和星核猎手编外成员的团建？” “诶？”星抱着新买的被子跑过来，疑惑地看着桑博，“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被炸弹噎死吗？” 桑博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一言难尽，“姐们你就这么盼着桑博凉透吗？桑博可是咱一见如故心肠热忱帅气逼人的好——” 不等桑博说完，星竖起手掌，一脸平静，“好朋友，我知道的，可以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灰发少女扯开帐篷，将手中厚重的被子塞进最边上的睡袋之中，扯开露营椅坐下后歪头看着程澈，“所以能送我一个人情吗？我想去找景元摸摸他的头发，一看就很蓬松。” 程澈瞥了一眼帐篷中的被子，“你买被子干什么？” “呵。”星冷哼一声，熟练地拿起旁边的餐具开始分发，“我早上听见你骂骂咧咧嫌弃睡袋布料粗糙。” 说到这里，星瞥了一眼程澈，“娇气。” 程澈：…… “咱高低也算个小富二代，娇气一下怎么了？”程澈不以为耻，又迟疑道：“景元元的头发好像就是比别人蓬松一点。” 星皱眉，“景元元？” 这是什么名称？ “景元元，饮月月。”程澈抱着碗看着锅中起起伏伏的辣椒，轻声道：“还有程澈澈。” 剩下的还没想好，似乎都不是很好听。 灰发少女歪头，一本正经，“叠词词，恶熏熏。” 一旁，卡芙卡笑意更深，刃眉头轻跳似乎有点手痒得想要拎起剑捅一刀。 桑博一言难尽的目光在程澈和星之间打了一圈，“我不好奇这些昵称，也不好奇叠词词到底是不是恶熏熏，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话音落地，几人的目光挪到了桑博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桑博抱着自己的料碗一脸诚恳，“我也是你们星核猎手团建y的一环吗？” 第236章 我们会看到名场面吗 一顿饭在某些奸商的哀怨声中吃完，星熟练地收拾碗筷，左右看看后才迟疑开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卡芙卡笑了笑，“我和阿刃会去城中逛一逛，至于阿澈……” 卡芙卡微微一顿，侧头看向程澈，“有什么想法吗？” “绕着城市走两圈。”程澈正慢悠悠擦拭手掌，闻言想了想还是开口，“晚上……” 程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布洛妮娅发来的消息，迟疑道：“可以先回城里住两天，到时候再来看极光。” 极光还是得看的，也不知道星穹铁道的极光和原来的有没有区别。 星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要和我一起去找佩拉吗？她最近在忙博物馆的事情，需要帮忙哦。” 闻言，程澈脑海之中浮现一个跟在布洛妮娅身后一脸认真的女孩，摇摇头，“等我闲逛一会儿再说吧。” 博物馆…… 乌鸦嘴和博物馆命里犯冲，一旦管不住嘴可能自己得被抓进贝洛伯格的监狱里面去。 星看着程澈平静的表情，似乎也想到了程澈一旦乱说的后果，“那……也……也行吧……” 星左右看看，熟练地挽上卡芙卡的手腕，“那我和卡芙卡还有刃一起回城里，我会注意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的。” 程澈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刃，又看了一眼卡芙卡，“为什么要不被发现？发现……说得好像能抓进去一样……” 程澈从包里摸出小铁盒放在刃的掌心之中，又将便利贴贴上去，“我晚上要吃的。” 刃：…… 长发男人阴沉着一张脸，阴恻恻地盯着程澈，半晌才冷哼一声，“得寸进尺。”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是认真的开口，“巧了，顺杆爬是我的特长。” 程澈将目光挪到了桑博身上，“要一起走走吗？” 桑博：…… 桑博眨眨眼睛，“哥们姐们……我觉得我……” 最近银鬃铁卫盯他盯的很紧，就差围着他盯梢了，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 “倒也可以。”星双手环胸，一脸平静，“这样能够多留一些银鬃铁卫帮忙找失窃的展品。” 说到这里，星歪歪头，看着桑博无比认真，“你看看，当奸商一点都不好吧，容易被人揍，现在还浪费资源。” 桑博：…… 桑博沉默一瞬，转头看向程澈，没有丝毫犹豫地告状，“她骂你。” 谁还不是个奸商了？ “哦。”程澈点点头，顺手挎上桑博的肩膀，用力推着桑博朝着雪原深处而去，“我还能自己骂自己，不慌。”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逐渐被风雪遮掩，连同留下的脚步都在短时间内被覆盖。 星疑惑地看向卡芙卡，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程澈是真的来看极光的吗？” 程澈，看起来懒散随意的小乌鸦，但是很挑剔，住酒店宾馆都得自己换床单被套，像是个以前养尊处优的人。 他倒是有可能心血来潮看极光，但是蹲在雪地里…… 不可能。 星抬眸，疑惑的目光落在卡芙卡身上。 “不知道。”卡芙卡笑了笑，挽着星的手臂朝着贝洛伯格城市的方向而去，声音轻柔含笑，“不过他总不会毁掉这里的。” 星点点头，不再追问。 二人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小铁盒，一脸冷淡的一边捏干果外壳一边跟着前方两人。 …… “朋友，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桑博看了看贝洛伯格高耸的城市围墙，又回过头看着绕着城市围墙最外围一圈圈走着的程澈。 他快步上前，走在程澈身边，脸颊几乎要被冷风吹得变形，声音都有些听不清，“你是不是想生个小病装个可怜？但说实话，朋友，你完全没必要装病。” “我怎么可能装病？”程澈拎着一个小小的抱枕晃了晃，“我有点豁不出去跳烧舞，所以打算实验一下星核能不能让这里的雪融化一点。” 雅利洛六号的冰雪是星核带来的，但星核已经解决，残留的毁灭力量却依旧让这个星球满是冰雪，不知需要多少年才能够消逝。 闻言，桑博微微一怔，愣愣转头看着程澈，“朋友，你这次来是拯救世界的吗？” 怎么感觉…… 有点违和？ 程澈万事不上心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说一句关我屁事吗？ 程澈看了桑博一眼，眼神平静至极，“你觉得我是来拯救世界的？” 变态，疯批，精神病。 这几个词哪一个能和英雄扯上关系？ 桑博眼神闪了闪，沉默下来跟在程澈身侧。 贝洛伯格是雅利洛六号星球上最后的城市，被高耸的围墙围成一圈，抵御来自冰雪的侵蚀。 两小时后，程澈停下脚步，气息不稳地看向桑博，“我记得城里是有汽车的吧？” “有。”桑博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周围的积雪，“但是那不是雪地车。” 走来这一路，沿着围墙一米来宽的积雪已经消融成了雪水，脚下泥泞一片。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登山靴，眯起眼睛打量着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围墙。 车哪儿有用，这得星槎才有用吧？ 但是…… 雅利洛六号上哪里来的星槎？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来路走去，“以前不觉得这个城市大，但是现在走了两个小时还没走一半，我觉得我可以明天继续。” 桑博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你还没走完四分之一。”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兜里的手机微微一震。 他拽着桑博往墙根靠了靠，借着桑博的身体挡住风雪，摸出手机查看新收到的消息。 【卡芙卡：那个桑博应该是酒馆的人，酒味儿太重了。】 程澈眼神闪了闪，默默揣起手机，抬眸看向桑博。 桑博侧着脸没有偷看消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程澈的眼神，桑博心头一颤，“那个……我最近真的没有偷博物馆。” “嗯。”程澈应了一声，将手揣进兜里。 不等桑博再说些什么，一道厉喝响起。 “前面的人！站住！” 程澈身形微微一僵，转头看向桑博，“你觉得接下来……我们会看到名场面吗？” 桑博眼皮跳了跳，伸出手将小乌鸦挂件放在程澈肩膀上调整好方向，“我们会收获断掉的银鬃铁卫的腰带。” 第237章 你请客吗? “朋友。” 程澈顶着一头细碎的小卷发蹲在冰天雪地之中，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蹲着的桑博。 程澈戳了戳趴在雪地上的一头金色短发，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掉的是这个金腰带呢还是这个银腰带？又或是那个断掉的腰带？” 杰帕德：…… 数名银鬃铁卫：…… 这种泼天的黑历史真的不能留给别的小队吗？ 为什么还是他们？！ 他们已经在贝洛伯格的雪原之中经历了两次社死了！ 杰帕德挣扎着抬起头，一张脸铁青，但是耳根却泛着一层红，“你……你……” 就真的和裤腰带过不去了吗？ 程澈虽然是个面瘫，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像是笑声的一点声音，他歪着头看着杰帕德，轻声问道：“没事的，只要是站起来抓裤子的速度够快，我和桑博什么都不会看到的。” 杰帕德：…… 杰帕德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你们两个人就不会转身吗？” 就非要蹲在这里看着对吗？！ “哦。”程澈点点头，转过身去，声音平静，“戍卫官今天是来抓倒货商的？”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名银鬃铁卫满脸通红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扭扭捏捏的拎着裤腰，一脸尴尬。 杰帕德唇角紧紧抿起，“来巡逻，发现了一些状况……” 发现城墙外堆积的冰雪被消融出一条通道，所以来探查一下情况。 结果没想到情况没查清，反而付出了腰带作为代价。 程澈听着身后的声音，转过身看着杰帕德脏兮兮的衣服，思索半晌，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张湿纸巾递过去，“擦擦脸吧。” 衣服是没救了，这地方也不能换衣服，总得把那张脸擦擦。 杰帕德眼皮跳了跳，犹豫着还是接过了湿纸巾抹了把脸。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又看着前方尚未消融的积雪，目光转为疑惑，看着程澈思索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这条小路是你……” 杰帕德的目光在桑博和程澈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还是望向了程澈。 “星核的作用。”程澈拍了拍抱枕，一脸平静地说出令众人震惊的话语，“这是罗浮的星核，归我了。” 杰帕德：…… 杰帕德眼皮一下下跳动着，目光之中是平静至极的程澈，还有平静至极的桑博，以及二人身后因为星核带来的漫天冰雪。 一时之间，杰帕德觉得自己有点太不稳重了。 而且…… 要不是曾经和列车组众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现在该怀疑程澈这是要祸害他们雅利洛六号这颗星球了。 “你……”杰帕德瞳孔颤抖，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从鼻子灌入气管，身体从内而外瞬间冷静下来。 杰帕德看着程澈，正色问道：“你要做些什么？” 程澈双手揣兜，没有戴眼镜的鼻梁上似乎能看出一点点被镜框压红的痕迹。 程澈想了想，“或许是……给你们一个选择？” 一旁，桑博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浅绿色的眼眸之中盛满了玩味的笑意。 “星核带来的寒潮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退。”程澈上前两步，手掌按在杰帕德肩膀上，声音含笑，“而我能够让这些冰雪按照我的节奏消融，不会因为骤然融化形成洪灾，也不会因为速度过慢再一次冻结。” 杰帕德瞳孔微缩，侧头看着程澈那张平静的脸。 他好像听懂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 程澈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黑色的外套领口竖起来遮住脖颈和下巴，脸上平静地仿佛在问晚餐吃什么。 “听清楚了吗？”程澈侧头看着杰帕德，在寒风呼啸声中开口。 杰帕德回神，点头，“听清楚了。” 说着，杰帕德的目光扫过已经被消融的冰雪，心脏剧烈跳动着，似乎比当日对战造物引擎还要激动。 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城中找到布洛妮娅大人好好地说一说，早点商量一个章程过来。 程澈垂眸，拍拍桑博的肩膀，“回城里休息一会儿？” 桑博眼底笑意更重，点点头，“当然。” 说着，两人并肩而行，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杰帕德咬着手套摘下来，用手机仔仔细细将这条小道拍的清清楚楚，马上就发送给守护者大人。 一旁，几名银鬃铁卫拎着裤腰看着杰帕德，欲言又止。 拍照就拍照，但是吧…… 长官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腰带已经报废了吗？ “你就这么好心？”桑博晃着弯刀跟在程澈身后，没有旁人在也不用伪装出一副奸商倒贴的模样，脸上笑容玩味至极，“闲来无事看个极光？顺便做一做列车组拯救雅利洛六号的售后服务？” 程澈看了桑博一眼，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想邀请我去的酒馆叫什么名字？” “嗯？”桑博疑惑挑眉，转而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要一起去喝一杯吗？” 程澈的目光扫过桑博脸上的笑容，“你请客吗？” “当然，我桑博在上下层之间倒卖货物这么久，总是能请的起一杯酒的。”桑博用肩膀撞撞程澈的胳膊，声音之中满是笑意，“相信我，酒馆中的兄弟姐妹们一定超级喜欢你。” 谁还不喜欢一个气息复杂的欢愉呢？ 况且…… 桑博的目光停留在程澈脸上，心中轻笑。 这次回来，程澈欢愉的味道更重了。 程澈点点头，揣着手继续朝前走，“好，等我想喝酒就告诉你。” “等等我。”桑博笑了笑，跟上程澈的脚步，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所以你是真的想要就这么进行星核灾难售后服务吗？不过……” 一个奸商，能把他桑博坑的欠下巨额债务的乐子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拯救世界的慈悲心怀吧？ 程澈拍了拍塞进包里的保证，眯着眼睛朝前走，轻声道：“或许我就是突然良心发现呢？” “好哥哥这种话咱可不能说，没有的东西还能怎么发现？”桑博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抓住程澈衣服上的抽绳晃了晃，直视对方，“你想要什么？” 程澈伸手揪出抽绳，默默将长短不一的抽绳调节成一样的，顺手挽上一个结，“掌控一颗星球发展的命脉，你难道不心动吗？” 第238章 也算实现梦想了。 “咳咳——” 歌德宾馆某处房间之中，传出接连不断的咳嗽声音。 刚刚结束博物馆展品寻回委托的星上前两步，带着疑惑推开了门，“怎么了？” 屋内两张小床，桑博坐在一张床前，将两片药和一杯水递给床上的男人，脸上写满感慨，“以后还是别说话了吧。” 程澈接过药吞下去，抱着抱枕缩在角落之中，整张脸烧的通红。 星怔了怔，快步进门疑惑的看着屋内，“他又说什么了？” 两个小时不见，怎么还把自己咒生病了呢？ 不敢逃跑的倒货商剥着瓜子仁，旁边小炉子上面架着一个小小的锅，里面正煮着一些什么东西。 桑博叹了口气，捏开坚果外壳，“还能怎么？说了一句自己不会装病，结果……” 这确实不是装病，这直接真病了。 星的眼神瞬间变得无语，她上前两步撩起程澈的小卷发摸摸额头，惊讶，“哇，现在变成烤乌鸦了。” 真烫！ “嗯。”程澈应了一声，嗓音嘶哑带着些许无力，“我以后出门还是把嘴闭上吧。” 但是做不到啊，不说话的乌鸦嘴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你这破锣嗓子还是别说话了，真虚弱。”星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程澈的脸色后凑到桑博身边，“在煮什么？这种时候应该煮药吧？” 桑博哼了哼，一脸嫌弃，“带病去翻的垃圾桶，说是梨汤降火。” 死活不要用锅炖，自己特意从垃圾桶翻出来一个陶瓷碗，说什么隔水加热还要去皮加银耳加红枣，指指点点就差让他老桑博签卖身契当丫鬟了。 星看了一眼小炉子，默默抖了抖自己的口袋，掏出来一个水瓶子。 “这是什么？”桑博诧异抬头，看着透明瓶子之中黑乎乎的液体，“你……” 毒杀小乌鸦？ 不应该啊，小乌鸦这不比什么都毒？ “白露开的药，我带过来了。”星拧开瓶盖，找了个杯子把药倒进去放在炉子旁边温着，一脸认真，“养身体的，程澈总是忘记喝。” 所以她屑屑的星就带过来了！ 刚刚还收到了帕姆发来的消息，督促自己催程澈吃药。 闻言，桑博轻叹一声。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瓜子仁，诚恳的目光投向星，“要不你猜一下我为什么在这里剥坚果？” 星一脸平静，双手环胸没有丝毫意外，“程澈不喜欢吃苦的东西，吃个药肯定不开心，所以折磨你还债快乐一下。” 还能有什么原因？ 就算程澈很开心，那也不耽搁程澈更开心对吧？ 桑博低下头，指尖捏开瓜子壳，“你还真是了解他。” 这么看起来，星的成分也挺复杂的，竟然能和程澈的脑回路同频。 “程澈在吗？”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板被轻轻敲响，来人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些许不确定和尴尬。 桑博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笑容，拍拍手快步上前拉开了门，笑意更加灿烂，“你来啦戍卫官，怎么样？来探望我们生病的小乌鸦顺便偷一下底片吗？” 门外，刚准备进门的杰帕德脸色一僵，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诶？” 星眨眨眼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杰帕德，“所以杰帕德又一次被程澈坑了吗？” 杰帕德：…… 杰帕德眼珠子颤了颤，向来冷静稳重的戍卫官不知多少次陷入了尴尬社死的处境之中。 “是我。”一道女声从杰帕德身后传来，和杰帕德相似的一张脸探出来，笑意灿烂，“哎呀弟弟怎么会来偷底片呢，明明是我想来买底片的。” 杰帕德原本浅红色的脸颊瞬间爆红，“姐姐！” 怎么能够这样子！ 就让他的社死成为一个心知肚明的秘密不好吗？ 为什么要一遍遍的提起来，而且为什么提起来的人是姐姐！ “乖，一边去。”希露瓦面带微笑，动作娴熟地推开杰帕德，凑到程澈身边看了看，“还好吗？” 程澈躺在床上，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一颗脑袋，“不是很好。” 希露瓦：…… 这孩子也太诚实了。 “看来……”希露瓦眼底闪过一丝迟疑，看看桌旁的药，又看看明明不尴尬但是堪比杰帕德通红脸色的程澈，“你现在或许没有精力来卖照片了……” 不仅仅是照片，还有一点点有关雅利洛六号冰雪的事情。 “你说，我听着。”程澈应了一声，侧着身体躺着，朝着一旁的椅子扬扬下巴，“身体不舒服但脑子还可以动一动。” 希露瓦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床边的小凳子上。 她的目光扫过自己已经快熟了的弟弟，看着程澈轻声询问，“你今天在雪幕之外露了一手，我来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星穹列车离开之后，可可利亚引咎辞职，要么去下层区给孩子们讲历史，要么和自己研究怎么谱曲填词，过的倒是比以前还要开心一点。 这一次…… 杰帕德把消息传给新任守护者大人布洛妮娅，布洛妮娅找可可利亚，可可利亚找自己……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来反而要绕圈子，可能是因为程澈那张破嘴吧…… 希露瓦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又歪歪头，“照片我出钱买，出头发买也可以，至于我说的这件正事……你想要几个头？” 话音落地，屋内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话说的，怪诡异的。 程澈眨眨眼睛，目光扫过希露瓦，落在杰帕德的脑袋上，“排排坐等着我摸摸头吗？” 就不能送个老婆…… 算了，没老婆，认命吧。 “倒也未尝不可。”希露瓦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笑吟吟开口，“我只是来传达一下她们的意思，主要还是想看杰帕德的照片。” 程澈对上希露瓦的目光，思索一下后才开口，“等我病好咱们再商量。” “好。”希露瓦笑了笑，将两张邀请函放在桌面上，“这是我和可可利亚筹备的演出，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哦。” “好说。”星看了一眼程澈眉眼间的疲惫，熟练接过话茬。 她把邀请函收好，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杰帕德，“所以杰帕德脑袋上的草为什么还在？” 闻言，杰帕德瞳孔颤了颤，侧过脸不说话。 “哎……”希露瓦虽然叹着气，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弟弟，柔声道：“不知道呢，弟弟养的花从未有一盆幸存，但是……” 脑袋上的草生命力顽强，别说浇水了，浇毒药都没掉。 星：…… 星沉默一瞬，面露迟疑地看着杰帕德开口，“往好处想，也算实现梦想了。” 第239章 安分不了一点点 接连数日，杰帕德连番走入歌德宾馆寻找一只可以解决冰雪的小乌鸦，但可惜，前面几天重病在床，病好了之后原地失踪。 “他……”杰帕德面无表情，早已被每天三次来探望折磨的生无可恋。 杰帕德看着空无一人的宾馆房间，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倒货商，“人呢？” 桑博靠着墙壁，闻言将手中一沓钱塞进兜里，抬眸看向杰帕德，对于这个向来和自己不和的戍卫官竟然产生些许同病相怜的心情。 桑博满脸写着为难，在杰帕德微微皱起的眉头中拍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咱俩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你真的了解倒货商……不，是奸商这两个字吗？” 程澈看起来愚蠢好骗，那是装出来的。 杰帕德……杰帕德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挺好骗的，可能是从小被亲姐姐嚯嚯出来的。 杰帕德皱着眉，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他挣脱桑博的手，虽然很想现在就抓了这个倒货商但还是忍不住追问，“程澈去哪儿了？” 显摆了自己的能力，转身就跑？ 这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他可是个比我还要没良心的奸商啊……”桑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本来想逗杰帕德玩玩，但是现在…… 算了，难兄难弟，谁比谁好到哪里去了？ 桑博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朝着杰帕德招招手，“来。” 杰帕德眼皮一跳，但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 没辙，程澈现在确实抓住了他们的心思，融化冰雪…… 倒也不用全部融化，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地方就足以让下层区的人民重见天日，将土地裸露出来开垦种植…… 桑博压低声音，用一惯玩笑的口吻说道：“我桑博以前倒卖货物的时候，如果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那肯定是要等着顾客自己求上门来的，这样价格……” 说到这里，桑博转头，看着杰帕德的侧脸轻笑着开口，“价格就是我说了算。” 嗐，同好想要找点乐子，他老桑博怎么能不帮忙搭个台子呢？ 说不定还能忽悠程澈和自己一起去酒馆喝一杯，乐子肯定更多。 闻言，杰帕德眉头拧在一起，张了张嘴还是低声道：“可是我来就是要和他商量的……” “不一样。”桑博拍拍杰帕德的肩膀，舒展肩颈一脸笑容，“等的越久，期待越高，这筹码……” 当然是越来越大了。 桑博高高扬起眉头，深深看了一眼杰帕德后转身离开。 杰帕德抿唇，站在原地思索半晌，终于还是转身回到克里珀堡商议对策。 …… 被念叨的澄澈蹲在垃圾桶前，正探头从垃圾桶中翻出一个个的外卖袋子。 旁边的星身上背着巨大的包裹，手里拎着外卖袋一脸无语，“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回罗浮或者列车组捡垃圾吗？” 就非要在雅利洛六号捡好垃圾让她人肉背过去吗？ 知不知道她屑屑的星核精也是会累的？！ “不去。”程澈拍拍手，起身将最后的外卖袋挂在星的手上，脸颊上带着些许被冷风吹出来的病态的红色。 他侧过头咳嗽两声，捂着口鼻闷声道：“我的锚点说不定被贴在仙舟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我才不回去。” 可以信景元在大事上的人品，但是吧…… 呵，八百个心眼子的乐子人怎么可能不瞄准机会坑他一回？ “你……”星脸上流露出一言难尽且怀疑程澈脑子的表情，声音之中满是迷茫，“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锚点是什么锚点，但是你真的不能用一下开拓者能用的界域定锚吗？” “能，但是不用。”程澈摸出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梨汤灌进嘴巴之中，干涸的嗓子都觉得好受不少。 程澈将一袋糖塞进星的怀里，一脸平静，“我怕我灵光一闪太频繁，给景元闪出和瓦尔特先生一样的毛病。” 星：…… 星的脑海之中浮现一个一脸哀怨完全笑不出来的白色蒲公英，她咽下想要劝解的话语，熟练地抄起外卖，“好的，那我走了。” 程澈点点头，踩着厚厚的积雪爬上 一旁的小山坡。 山坡之上，长发男人双手环胸静静站着，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轻哼一声，“生病了就安分一点。” “安分不了一点点。”程澈上前两步，站在刃的身侧看着白茫茫的雪。 寒风呼啸，雪花被风卷起堆积成刺骨的寒意。 沉默片刻，程澈终于开口，“你在想什么？” 闻言，刃微微一怔，半晌才冷声回答，“不知道。” 生命太久，脑海之中除了仇恨与执念似乎剩不下多少东西，也很难理清一个头绪去仔细思索。 程澈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堆积的雪花，塞进兜里后看着刃，“嗯，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刃抱着剑回头，眉头微微挑起，“在想怎么祸害雅利洛六号上漂亮的脑袋？” 程澈一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刃，“我在你心里就是在这种形象吗？” 祸害脑袋…… 虽然是乐趣不错，但是只能当调味剂，谁家抱着盐缸当正餐啊。 刃收回视线，看着雪花在天地之间飘扬，半晌才继续说道：“躲着克里珀堡的那些人，让他们焦急，困扰，猜测，苦恼……” 说到这里，刃轻哼一声，“有很大的满足感吧？原本并不相干的人因为你的举动左右摇摆，手中捏着看似无用却又算是命脉的东西，左右他人行为……” 星核的灾难被星穹列车破除，但是遗留下的问题却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程澈那点儿恶劣的小性子绝对不会想要成为救世主，让别人围着他打圈儿才是这只小乌鸦的目的。 星核是雅利洛六号欠列车组的人情，这场冰雪是雅利洛六号欠程澈的人情。 “嗯。” 程澈坦然点头，低头拆开一颗糖塞进嘴巴里，语气平静至极，“我之前虽然在忽悠景元，但是没说过假话，我的朋友们有往事有故友，似乎都显得比我重要很多，但是现在……” 程澈将糖纸慢悠悠对折，手掌被冷风吹得冰凉，“瞧瞧，现在我很重要。” 第240章 谁还不会灵光一闪呢? 一片安静之中，刃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程澈带着一点病色的脸，目光下移，落在程澈叠纸的手上。 指尖被冻得通红，指腹上一道反反复复裂开的刀口看起来格外刺眼。 刃沉默片刻，收回视线，“是，不说假话，但避重就轻。” 阴暗的小心思说了，摆在交易双方的筹码说了。 但剩下的呢？ 程澈默默叠好一个千纸鹤揣进兜里，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事不关己的事情，“但是你没追问，我怎么说？” 刃眼皮跳了跳，抱着剑看着程澈一言不发。 别人没长嘴是问了不说，程澈没长嘴是没问就不说。 程澈对上刃的目光，突然垂眸似乎是笑了一声。 他看着前方雪原，轻声道：“行吧……我也不仅仅是在用星核取暖，我有点想探究一下我身体的小秘密。” 放点血，试试能不能烧起来。 刃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真能作死，想一出是一出，但是自己好像也没有资格去评判程澈的行为。 “在聊什么？”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方探过来，紫红发色的女人踮着脚将手掌贴在前方两人的脸颊上，笑意盈盈的开口，“我感觉到了某只小乌鸦想要作妖的兴奋哦。” 程澈侧着脸，“你去堆雪人了吗？” 手上还沾着雪，凉得好像捧了块冰贴脸上。 “嗯。”卡芙卡笑了笑，背着手站在一侧，笑容没有被风雪吹散半分，“感觉这种天气很适合泡温泉，喝着温热的酒，靠在温泉池子上发呆。” “嗯，再点一支木质熏香。”程澈从兜里摸出手套递给卡芙卡，看了一眼自己指腹上的伤口后拎起脚边的琴盒，“突然想到了一首曲子，给你们听听。” 卡芙卡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微微抬眸，“叫什么？” “忘记了，但是这首曲子除了在渊下宫，放在哪里都好听。”程澈拎着琴试了试，丝毫不关心带着伤的指腹在揉弦的时候会不会刺痛，“刚刚看着烧起来的血，突然就想起了一把刀，所以打算让你们也体会一下。” 程澈熟练的架琴搭弓，迎着漫天飞雪回忆着脑海之中的乐曲。 挺好的，烧起来了。 都他娘的烧起来了！ 白雪皑皑，雪幕之外人迹罕至，只有乐声伴随着风声呼啸而过。 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环胸抱着剑站在一侧，目光悠远却落不到实处。 卡芙卡掌心团着一个小小的雪球，含着笑看着面前的两人。 一个雪堆之后，希露瓦搓了搓手，用手肘戳戳旁边男人的腰，皱着眉头，“你拽我干什么？姐姐我要上去挖一个人才来给我和可可利亚伴奏的！” “姐！”杰帕德忍无可忍，努力按着希露瓦的头不要被发现，“你还记得我们来的目的吗？！” 正事！ 为了正事！ 好不容易从那个倒货商的手中挖到程澈的踪迹，总不能就为了邀请人家去伴奏？ 怎么？ 是不是还打算让程澈去伴舞？ 希露瓦眨眨眼睛，对上自家弟弟的目光，突然感觉自己弟弟有点不太聪明。 希露瓦努力伸出手将自己的脑袋从杰帕德手中解救出来，一言难尽地看着杰帕德，“弟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其实并不害怕被发现呢？” 他们又不是做贼，找朋友聊天怎么就变成这种鬼鬼祟祟的模样了呢？ 闻言，杰帕德脸上表情一僵。 他看了一眼姐姐眼底的怀疑，指尖微微一颤，“可是……” 杰帕德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抿唇，“上次是他们两个人绑架程澈，星穹列车才会匆匆离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绑架犯和人质混在了一起，但是星核猎手可是很危险的！ 希露瓦嘴角抽了抽，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就……身为戍卫官你恨不得把桑博抓起来，但是身为杰帕德你和他倒是能说上两句话，那么……” 人家程澈就不行？ 星核猎手就不行？ 立场归立场，私交归私交，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希露瓦看着杰帕德脸上突然闪过的迷茫之色，终于还是带着满心感慨安抚性地揉了揉杰帕德的脑袋，语气之中带着宽慰，“算了……笨就笨点吧……好歹这株草是活了……” 杰帕德抿唇，“姐……” 怎么能这么说他？ “啪——” 一声轻响，一抹绿色突然掉在二人面前。 姐弟两人的视线顺着绿色看去，两人脸上出现一瞬的怔愣。 希露瓦眨眨眼睛，半晌才抬眸看向杰帕德，“完了……这下草也没了。” 得不偿失。 情商和草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不远处，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的男人收起琴，摸了摸琴弦后才看向卡芙卡，“感觉音色有点偏差。” “嗯。”卡芙卡注视着程澈将琴装进盒子之中，脸上带着温柔笑容，“这么冷的天弦没断已经不错了，不过阿澈……” 说到这里，卡芙卡微微停顿，笑着看着程澈。 “嗯？”程澈合上琴盒，疑惑地看着卡芙卡，“怎么？” 卡芙卡拢了拢身上套着的大衣，说话间吐出一片白雾，“这下你欠我一把琴了。” 程澈一怔，旋即点头，“好，下次我捡垃圾送你，或者……” 程澈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要不就我替你买一把。” “不哦。”卡芙卡双手揣在衣服口袋之中，笑眯眯地看着程澈，“问个问题？” “你问。”程澈点点头，默默将衣领拉上来挡风。 “还是先欠着。”卡芙卡忍不住轻笑一声，伸出手从程澈口袋之中拿出眼熟的马克笔。 她抛了抛手中的笔，笑吟吟看着程澈，“来，这次轮到你挑地方了。” 大家都是疯子，谁还不会灵光一闪呢？ 瞧瞧这人情债，不久送上门来了吗？ 身后窸窸窣窣传来一点动静，听墙角的姐弟二人终于忍不住围观小乌鸦欠债，带着尴尬的笑容凑了过来。 一旁，刃侧着身子，抬起下巴看着程澈。 卡芙卡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声音温柔，“想好了吗？”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咬住衣领，伸手把拉链拉开，微微抬起双臂，看着卡芙卡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挑衅，“来，随你挑。” 第241章 小气! 寒风凛冽，泛着凉意的墨水按在手腕上方，端端正正的画出一条横线。 卡芙卡心满意足，扯下程澈的袖子整理好，看着程澈的目光之中满是笑意，“真听话啊。” 说欠债就欠债，一点儿都不含糊。 程澈将手掌缩进袖子之中，再揣进兜里，转头看着找过来的朗道家姐弟俩，“你们来了。” 希露瓦点点头，笑容灿烂，“外面真冷啊……不过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接下来……” 说到这里，希露瓦顿了顿，迟疑道：“有什么计划吗？” 她也不是很想帮忙，但是没办法，这可是可可利亚答应和自己一起演出的条件诶…… “泡温泉。”程澈想了想，朝着旁边放着的雪地车扬了扬下巴，“对，我们仨，不带你们。” 希露瓦：…… 杰帕德：…… 就算是真的这么想，但是不能换一个委婉一点的说辞吗？ 杰帕德张了张嘴，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冷风，他微微侧身，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雅利洛六号没有温泉，尤其是雪幕之外。” 都被星核搞成厚重的冰层雪层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温泉。 “我可以自己挖。”程澈看了一眼拢着大衣一脸笑容的卡芙卡，又看了一眼平静捏果核的刃，自己背起琴盒。 朝着杰帕德和希露瓦摆摆手，程澈熟练地跳上雪地车，两名星核猎手同样上车，雪地车咔咔作响，轮毂转动，带动着上面堆放的物资和三个人朝着雪原深处而去。 朗道姐弟二人被遗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这就…… 跑了？ 不仅交易没谈成，连邀请一个乐手参加演出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希露瓦皱着眉头，手掌用力拍打着杰帕德的肩膀，“走！我们追上去！” 闻言，杰帕德眼皮一跳。 他看了一眼自家不靠谱的姐姐，默默转身朝着城内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去？”希露瓦一怔，追在杰帕德身后，“你不想去问问程澈吗？” 杰帕德闷闷的哼了哼，表情平静的仿佛带上一丝生无可恋的意味，“追人会卡裆的。” 话音落地，希露瓦连脚步都停住了。 希露瓦迟疑许久终于回神，走在杰帕德的身边仰头看着杰帕德，“那个……老弟咱就不能买两条不卡档的内裤吗？如果你不好意思去买的话姐姐我……” 算了，这么大年纪了姐姐也不方便买啊…… 杰帕德闭了闭眼，感觉自从星穹列车出现在雅利洛六号自己就变得很惨，真的很惨，惨到他现在只想回家埋被子里嘤嘤嘤的哭。 从小被姐姐搓揉着长大还不够，还来了一个天克他的程澈，旁边还有一个准备随时吃瓜的屑星。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上希露瓦带着怀疑的目光，“姐姐，你觉得程澈的毒是一件衣服可以挡住的吗？” 希露瓦：…… 说的也是，要不然也不会有好多银鬃铁卫遭殃，贝洛伯格也不会出现很多长针眼的人。 希露瓦挎上杰帕德的胳膊，姐弟两人朝着城中走去，声音中带着洒脱，“不过我们也不用着急，这件事情短时间定不下来，老弟你也放松一点嘛！” 说到这里，希露瓦加快脚步，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一层凉意，“还真冷啊……” “哼。”杰帕德哼了哼，默默把自己身后再一次加长用来防备腰带断裂的披风递过去，“我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然后再去处理裂界中的怪物。” 星核是没了，但是还有一些裂界怪物游荡，麻烦事情很多的。 希露瓦裹着披风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往常的笑意，“虽然我承认你是个不错的戍卫官没错，但是老弟，有些事情不是急急忙忙找上去就能办成的。” “不是老姐你要追上去吗？”杰帕德挡住风，推着希露瓦快步走向城门入口，“冷就多穿一点，出门还穿这么单薄，你以为是在城里吗？” 杰帕德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对比希露瓦倒是更像年长的哥哥一样。 希露瓦皱着眉头，“知道了，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老头……” 随口吐槽一句，希露瓦还是挎着杰帕德的胳膊拍了拍，在风声之中说道：“所以还是等着吧，程澈玩够了总会回来的，他……不是他主动提出的这份交易吗？” 杰帕德眼皮一跳，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行吧……” 还能怎么办呢？ 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和脸面，追也不能追，而程澈已经和星核猎手结伴深入雪原…… “砰——” 一声轻响，一道灰色身影从城墙内冲出来，一脑门撞在了姐弟二人身上。 杰帕德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开拓者陷入沉默。 所以就不能念叨人，瞧瞧，这不就来了？ “原来是希露瓦和杰帕德……”星捂着额头看着面前两人，揉了揉脑门后悄悄瞥了一眼杰帕德，“真不大方……” 还没刃大方呢！ “去外面有事吗？”希露瓦回神，瞥了一眼自家弟弟，“对，他就是很不大方。” 杰帕德：…… 能不能正经一点啊喂！ 他现在还在上班，不穿制服盔甲穿什么？！ “去找程澈啊……”星揉了揉脑门，扬了扬手中的水瓶，“他今天没吃药，我还得盯着他吃药。” 上次就说吃了，结果宾馆的洗脸池倒是补上了身体。 “找不到了。”希露瓦按着星的肩膀将少女原地向后转了半圈，声音之中带着感慨，“他说是要找个地方泡温泉，刚刚就走了。” 星：！！！ 灰发少女猛地转头，瞪着茫茫雪原咬牙切齿，“小气！程澈才是最小气的那个人！” 嫉妒让她面目全非！ 希露瓦双手环胸看着星，欲言又止，“你长痘了……” “哦。”星点点头，摸出手机熟练转账。 余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星随口问道：“希露瓦你今天换紫色的丝袜了吗？还挺好看的……” 就是有点眼熟，忘记了在哪里见过。 话音落地，希露瓦脸上表情一僵。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喉咙干涩一时失语。 匀称的紫色从浅黑色的丝袜下透出来，像是…… 被冻紫了！ 第242章 羡慕吗? “你们使唤我是真不手软啊……” 少女双手叉腰站在池子旁边，一双漂亮的眼睛半闭着很是无语，“我的代码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吗？” 厚厚的雪原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坑洞，来自星核猎手的骇客银狼利用自己的代码搬过来一个温泉池子，又搬过来一个可以用来休憩的移动小木屋。 银狼瞪着正蹲在池子旁边往里面挖雪的程澈，声音平静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我以前都是把怪物丢出去的！” “没事，我觉得你以前也做过给卡芙卡或者刃空投武器的事情吧？”程澈头也不抬，用雪堆满池子之后摸出一柄小刀，看着自己的指腹迟疑着从哪儿下手。 银狼翻了个白眼，“这是武器吗？这是任务道具吗？” 这明明就是这三个人结伴吃喝玩乐找她做后勤！ 她这一手能力就是为了空投小木屋和温泉池让这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度假吗？ 程澈瞥了一眼闷闷不乐的银狼，手指按在刀刃上，“那……晚上陪你通宵打游戏？” “好。”银狼果断点头，眨眼间投影消散。 也行吧，至少有个游戏好友了。 一只手按在程澈手上，程澈抬眸，对上卡芙卡那双奇异的眼眸，“怎么了？” “你想让我泡在用你的鲜血融化的温泉之中吗？”卡芙卡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柔和，“明明用星核就可以了。” 卡芙卡脸上满是笑，但语气却带着不赞同，她看着程澈，轻声开口，“还在生病，不要再给自己增加多余的伤。” 闻言，程澈微微叹了口气。 他坐在池子边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卡芙卡，“我最近有点作，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听话的小孩子吗？” “不是吗？”卡芙卡微微挑起眉头，兴味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 程澈摇摇头，在指尖划开一道后将血挤进堆满雪的池子之中，“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烧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所以……” 谁还不想泡一个香喷喷的温泉呢？ 而且…… 程澈垂眸看着已经开始融化的冰雪，眼底带着疑惑，“我现在有点搞不懂我到底是什么物种了。” 无火自焚，反正不像是个正常人，原因也未知…… 程澈默默扯开衣服，目光看向卡芙卡，“我要泡温泉了。” “嗯。”卡芙卡点点头，弯着眼睛将几个酒杯放在木质托盘上，最后放进已经融化的温热雪水之中，“我知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旁边的池子自己泡。”程澈脱掉外套，拎着里面卫衣的衣领开口，“怎么？不付钱就想看我？” 卡芙卡微微一怔，旋即轻笑出声。 她站起身来拍拍程澈的肩膀，慢慢走到隔着一道屏风的小汤池之中，声音之中满是调笑，“付多少钱？三百万吗？倒也不是不行，我把我的赏金给你匀一点吧。” 卡芙卡将大衣打在屏风之上，探出一只手将这边的酒杯拿走，还顺手摸走了一只熏香蜡烛，显然是打算好好享受。 程澈哼了哼，转身去了旁边的小木屋换衣服，“赏金高了不起……” 他倒是也想把赏金提一提，但是总不能炸了雅利洛六号吧？ …… 热气氤氲，一枚星核被丝袜套在里面，正在温泉池中漂浮着。 让银狼空投的留声机放着悠扬的乐曲，蒸腾的水汽带出一片奇异的香味，酒水点心摆在池子边上，池中还放着一点点药材用来活血化瘀，舒缓肌肉骨骼。 程澈靠着光滑的石壁，目光看着对面拆下绷带的某个长发男人，一件短裤，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人造温泉之中，完全没有闲适的模样。 半晌，程澈终于忍不住开口，“所以你的绷带都有什么作用？” 好像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一点点疤痕，完全没有用绷带缠起来的必要。 闻言，刃抬眸冷冷地瞥了程澈一眼。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酒杯，沉声道：“在伤害你之前，这些伤口没有愈合。” 所以……习惯了，习惯地缠上绷带，毕竟身上的伤口从来都不会少。 程澈伸腿踹了踹水，脸上表情带上一丝酒后的柔和，“那看来我还挺有用的。” 说到这里，程澈伸手摸了摸胸口，胸口的伤似乎也只留了浅浅一道痕迹，过两天就可以彻底消失，等待下一次受伤。 “对了。” 卡芙卡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些许慵懒的味道，“你的记号笔是防水的吗？” 程澈：…… 程澈伸出手搓了搓左手手腕内侧的痕迹，“防水，但不防酒精。” “好。”卡芙卡笑了笑，转而又问道：“你不担心你记在别人身上账不小心被洗掉？” “不会的。”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靠着温泉池子昏昏欲睡，“这些人一个个都很要脸，哪怕是桑博也做不出赖账的事情。” 尤其是这种不大不小的人情债，桑博说不定还想拿欠债找点乐子呢。 卡芙卡笑着点头，伸手敲击屏风，意味深长，“这种时候有点水果就更完美了。” 程澈抿唇，扬起手从一边扯过来一个垃圾桶，“我以后真的要背着垃圾桶进行我的开拓之旅吗？” 手掌探进垃圾桶，程澈顺手捞出一个外卖袋，趴在温泉石壁上打开袋子，将里面的荔枝和龙眼剥开放在碟子里面，“刃给我剥坚果，我给你剥水果，那你呢？” 闻言，卡芙卡想了想，“我可以拖住银狼，让她不约阿刃玩游戏。” 程澈将小碟子推过去，“受伤的只有银狼。” 卡芙卡扬起一抹笑容，身体懒散地泡在温热的泉水之中吃着水果喝着酒。 “叮——” 手机一声轻响，程澈拿过手机点开，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刚刚摆脱脱发困扰又重新找回笑容的白毛大狮子。 但可惜，白毛大狮子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去哪儿躲着了？”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打量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你倒是悠闲，我为了你那张便签纸已经两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贴幽囚狱，不来。 贴列车组，不来。 他都已经让机巧鸟带着便签贴遍整个罗浮了，还是不来。 用便签倒是真的能坑到小乌鸦，但是这种迫不及待想坑小乌鸦的心思真的难以抑制，恨不得站在程澈身后飞起一脚踹进坑里。 程澈挑起眉头，手机晃了晃，语气之中满是笑意，“在泡温泉，喝酒听曲儿，还有美人相伴。” 景元：…… 景元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盯着程澈一言不发。 程澈端着酒杯轻轻磕在手机上面，眼底带上一丝挑衅，“将军，羡慕吗？” 话音落地，手机屏幕陷入黑暗。 第243章 我突然灵光一闪 【布洛妮娅：那个……你什么时候回贝洛伯格呢？】 【布洛妮娅：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出来，我会尽我最大能力满足你的交易条件的，不过……】 【布洛妮娅：贝洛伯格财政紧张，你接受分期付款吗？】 手机上接连弹出几条消息，程澈瞥了一眼，抬头看向天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温泉水还热着，白雾和奇异的香气混在一起飘散开来。 天空之中似乎出现了青绿色的光芒，影影绰绰像是丝带一般坠在天边。 程澈趴在温泉石壁上面，仰着头看着天，“好像和以前看过的没什么不同，就是环境……” 想说一句环境好，没有以前那么多的游客，但是吧…… 星核污染过的雪真的算是环境好吗？ 程澈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手机上收到的消息后还是拍了两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没有半点儿文字，只有吃喝玩乐和极光。 “人迹罕至，倒也还算不错。”卡芙卡打了个哈欠，披着浴衣坐在池子边泡脚，轻声道：“银狼刚刚发来消息，雅利洛六号似乎出现了公司的人。” 闻言，程澈应了一声，“哦。” “似乎是来收债的，不打算帮一帮你的朋友吗？”卡芙卡晃着脚，手掌落在程澈脑袋上，将那一头湿漉漉的卷发捋顺，“如果帮一帮，你对于这颗星球来说，会更重要。” 程澈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旁边的卡芙卡，思索片刻后才开口，“收债……可是我不会赚钱只会花钱。” 抱歉，男大还没有机会去赚钱。 女人坐在温泉池的边缘，身上宽大的浴衣从脖颈罩到脚踝，大半泡在水中，刃不知何时套上衣服，坐在木屋的台阶上擦拭自己的剑。 卡芙卡揉了揉程澈的脑袋，轻声道：“不是不会赚钱，是没有赚过钱，对吧？” “嗯。”程澈点点头，随手撩了一捧水，“一颗星球欠下的肯定不是小钱，就算我换个商人脑子也赚不来那么多，别想了……”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顺手捞起果盘抱在怀里，用小叉子插着一块西瓜递到卡芙卡唇边，“给，最中间的给你。” 卡芙卡弯着眼睛，“真绅士啊……” 程澈看着卡芙卡吃下那块西瓜，收回手投喂自己，“美人总是会被优待的，无关性别。” 程澈靠着石壁，想了想后才开口，“所以你知道公司的金库在哪里吗？” 卡芙卡：？？？ 这话题转的有点忒快了。 卡芙卡一口西瓜差点儿呛死，拍了拍胸口才忍不住追问，“你还是想帮一帮雅利洛六号？” “不太想拯救什么人，没什么意思。”程澈撑着下巴，一口一口咬着西瓜片，“但是我觉得……我想象中要捏在手中的星球被外人左右……” 挺不爽的，有一种玩具被邻居家小屁孩弄脏的不爽。 “意料之中的答案。”卡芙卡忍不住笑了笑，指尖在空气之中轻轻敲击两下，“让银狼去公司偷了点资料出来，你看看吧。” 一道光幕浮现，程澈摆手，“不看，今天是休息时间。” 卡芙卡：…… 真任性。 卡芙卡点点头，手指在光幕上敲击，“发给你了，闲了再看吧，他们应该也不会在今天就打上门的。” “抢我玩具的上厕所都没纸。”程澈闭着眼睛，语气之中罕见地带上些许感慨，“我好想给我的伙伴托个梦，给我烧个百八十亿的玩玩……” 别说买星球了，只要烧得多，他能直接买了星际和平公司玩玩。 “不是认识空间站那位大小姐吗？还有罗浮的神策将军，借点钱应该不难吧？”卡芙卡双眸含笑，用手指将自己湿透的头发拢起来挽在脑后，耳边两缕碎发贴在脸颊上，“都是朋友不是吗？” 程澈摇头，“那不一样，虽然不知道数目，但是肯定不少，景元统筹仙舟不可能因为我开口就答应，艾丝妲……艾丝妲倒是不在意钱，但是会变成我欠下人情。” 说到这里，程澈歪着头看着卡芙卡，“如果我问别人借钱，那么雅利洛六号的感激就会被分成两份，我虽然更重要，但是并不是唯一的。” 卡芙卡：…… 可以，这个解释很程澈。 “想好怎么做了吗？”卡芙卡撑着下巴看着程澈，笑容温柔，“需要我的帮忙吗？” “一切还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有人欠钱有人收债。”程澈伸了个懒腰，双手搭在脖颈上慢慢转动，“况且这种大事星肯定会掺和进去，她的能力你应该相信的。” 卡芙卡笑着点头，抬手敲了敲程澈的脑门，目光直视程澈，“但你并不想让再次解决危机的人情债落在星的头上，你不左右星穹列车对贝洛伯格的帮助，但是你不愿意有人在你的新玩具上横插一手。” 在程澈融化出那一条小路的时候，雅利洛六号已经被打上了小乌鸦的标签。 无论是星际和平公司还是开拓者星，都不能弄脏小乌鸦的新玩具。 “对。”程澈忍不住笑着点头，抬眸看向天空之中的极光，“通缉犯抢点钱那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为什么没有人给他烧纸！ 真就是人走茶凉对吧？！ “需要帮忙就告诉我。”卡芙卡伸手扯过旁边的果盘，慢慢扒开荔枝壳，“我们几个最近都很闲。” “让银狼帮我贴个贴纸吧，她都空投物资了，空投个小贴纸应该很简单。”程澈闭着眼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晃出去，“这件事情……” 程澈突然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卡芙卡，“我突然灵光一闪，你要听吗？” 卡芙卡一怔，脑海之中莫名浮现被闪瞎了的神策将军。 她迟疑一下，“你说。” “提前准备资料，询问我的想法……”程澈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这又是出现在我面前的选择，也是考验？” 程澈转过身看着卡芙卡，手肘撑在台阶上托着下巴，声音含笑，“揣摩我的性格，看看这颗星球到底是不是我的新玩具，我又能为了新玩具做些什么，选择怎样的方式达成目的？” “是。”卡芙卡笑了笑，将果肉递到程澈唇边，“星穹列车的房间很适合自闭，罗浮也有不少地方适合散心，一只小乌鸦千里迢迢回到雅利洛六号，怎么可能没有所图呢？” 第244章 无语.jpg 星核的热量将冰雪融化，血液在混入雪水之后发出奇异的香气。 卡芙卡拢了拢浴袍，弯着眼睛看着程澈，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行吧，你的道歉我收下了。”程澈咬着荔枝果肉，腮帮子鼓起一个包，闷声道：“但是你还得再剥一碟子当做谜语人的赔礼。” 说着，程澈瞥了一眼卡芙卡，“荔枝从古至今都是配美人的。” 卡芙卡忍不住笑出声来，玩味道：“如果不呢？” “不的话……”程澈想了想，回忆着自己说过的话，“不的话就得被四十四码的鞋底揍。” 对待谜语人，绝对不能太过善良，因为谜语人就是欠揍，让人恨不得抓着脚脖子大头朝下晃一晃，连昨晚吃的都晃出来。 “好吧。”卡芙卡活动了一下脖子，懒散道：“如果金库不好偷怎么办？” 程澈顿了顿，仔细想了想，“那就用用祖传的奸商技能赚点儿钱呗，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他去星际和平公司把自己上架拍卖吧？ 就算卖得出去也卖不了一颗星球啊…… “没打算卖掉我和阿刃赚钱吗？”卡芙卡笑意更甚，指了指自己和一旁坐着保持沉默的刃，“我们几个人的赏金很高诶……” 程澈：…… 很好，这股疯批味道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提醒我了。”程澈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一遍，思索半晌后突然摇摇头，“不行，卖了你们我还得去帮忙越狱，我可没有一个尘歌壶可以装你们……得不偿失啊。” 程澈起身，顺手抄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朝小木屋走过去找银狼空投的烤肉炉，“我现在又有灵光一闪，你问这个问题是在试探我和你们之间的情谊值不值得那点儿金钱吗？” 烤肉炉看起来像是新的，炭火烤网一应俱全。 程澈把炉子搬出来，踩着雪就放在了温泉旁边，点燃果木炭，放上铁网，最后再放上来自垃圾桶的烤串。 程澈找了个凳子随便坐着，也不管还在滴水的头发就守在了炉子旁边。 卡芙卡彻底独占温泉，动作娴熟地将荔枝剥出来去掉果核放在碟子之中，“算是吧，我也很想知道我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卖掉赚钱呢。” “得加钱。”程澈嗤笑一声，忍不住出言提醒，“财帛动人心，如果动不了，那就是不够多。” 真动不了就换呗，谁还没个弱点呢…… 卡芙卡眉头挑起一点点，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程澈，最后对上刃的目光。 男人满头长发被水浸湿，随手找了个树枝挽在脑后，脸上噙着淡淡的冷笑，“迟早挨揍。” 程澈耸耸肩，无事发生般安静烤肉，只等着饱餐一顿。 …… “你换衣服了！”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少女，一脸震惊，“好看！口水能流三十厘米！” 话音落地，粉色短发的女孩子脸上等待表扬的笑容一僵。 三月七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一言难尽地看着星，“星……虽然听到你夸我我很开心，但是这种夸奖……” 说到这里，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是在问自己，“明明程澈没有说过这种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种话是他能说出来的。” 可能这就是美少女的直觉吧，总觉得程澈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乌鸦嘴或者惊掉下巴的东西…… 星绕着三月七走了两圈，一脸认真地开口，“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三月七点点头，满脸都写着无奈，长叹道：“程澈说自闭勿扰，丹恒也说自闭勿扰，连杨叔都说自己要缓缓……” 那就只能她三月七独自出发了！ 想到这里，三月七摊摊手，似乎有点无语且疑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景元将军在我出发的时候问我开拓者的界域定锚能不能录入他的身份信息……他好像很想和我一起来旅行的模样。” 闻言，星皱了皱眉头，迟疑道：“然后呢？他没来吗？还是说姬子他们没同意……” “嗐……”三月七背着手朝着贝洛伯格的方向走，懒散道：“咱怎么可能不同意朋友的小要求嘛，不过他自己放弃了，嘟嘟囔囔说什么为了小乌鸦的羽毛还是不来了……” 星：…… 懂了，程澈人在贝洛伯格，但是还不忘折磨快疯了的景元将军。 果然，乌鸦就是记仇。 星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也行吧……如果景元将军来的话……我觉得他可能会更难过吧……” “说不定呢。”三月七拍拍星的肩膀，挎着星的胳膊左右看了看，疑惑道：“程澈呢？程澈不是在这里吗？他怎么不和你一起？”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诡异起来，不满之中带着哀怨，哀怨之中带着嫉妒，嫉妒之中还带着一丝酸涩。 三月七松开手，谨慎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虽然平时自己不用脑子，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星有点危险！ “哼！”星哼了哼，指着不远处的雪开口，“我辛辛苦苦找古董赚钱，他带着卡芙卡和刃去泡温泉！都不带着我！” 怎么？ 她和星核猎手关系不好吗？ 怎么还排外呢？！ 三月七：…… 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愣愣道：“诶？程澈被捅出爱上凶手的病了吗？他怎么会和星核猎手去泡温泉？” 星：无语.jpg 不愧是三月七啊！ 灰发少女瞬间恢复正常，一脸平静地摇头，“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闻言，三月七恍然点头，“行吧，不过我也想泡温泉的……” 说着，三月七拍拍身上背着的包裹，摸出手机一脸认真，“我这就给他发消息，我还特意给他带了药过来，白露说他得吃好久好久的药……” “不可能的。”星哼了哼，双手环胸很是认真的分析，“我怀疑他本来是要带我一起去的，但是因为我催他吃药所以他记仇。” 三月七茫然一瞬，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三月七回过头去，瞬间瞪大眼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丹恒手握击云长枪，抓着三月七的胳膊一个转身，长枪瞬间穿透一只蓝色裂界小鸟的身体。 “出门在外一点警惕都没有。”他冷淡地看着星和三月七，“我来泡温泉。” 第245章 离我远点! “阿刃！冷静一点！” “丹恒，你今天不跑怎么还开始打架了呢？！” “这个温泉是泡不成了！” “冷静一点啊！” 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程澈身上披着湿淋淋的浴衣，双手穿越小青龙的胳膊，从后往前环住丹恒的胸膛，努力控制着小青龙不要扑上去打人。 另一边，卡芙卡挡在刃的前面，抱着刃的胳膊制止刃拔剑踹脚的动作，但是眼中却带着些许笑意。 丹恒冷着一张脸，却被拦腰抱住不能动作，他冷哼道：“你放开我！” “我不。”程澈看了一眼对面的刃，薅着丹恒往后退了两步，“我先说好，打扰我休假的人都要加班加成秃子。” 话音落地，张牙舞爪的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之中。 二人对视一眼，挣脱束缚后整了整衣服不发一言。 程澈心满意足，捞起湿透的浴衣看了一眼胳膊，“手劲真大。” 胳膊上被抓出一道红痕，几人衣衫凌乱，倒像是什么不太对劲的场合。 丹恒冷冷地扫了一眼程澈，“这就是你邀请我来度假？” 为什么那个追着砍他的男人也在？！ “嗯。”程澈点头，推着丹恒往一旁的小木屋走去，声音平静，“我这个人有点变态，我就喜欢看火葬场……” 话音落地，丹恒脸色更加难看。 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别生气。”程澈将丹恒推进小木屋，扔过去一套浴衣，倚在门框上看着丹恒，“就当满足我一个小心愿呗，今天别打架好吗？” 丹恒眼皮跳了跳，看着程澈，“我说不好呢？” “嗯……或许欢愉令使会哭出来吧。”程澈看着丹恒，声音之中带上一丝哀求，“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一个人不认识，没有半个朋友，连个眼熟的都没有……”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歪着头看着丹恒，语气平静，“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小青龙。” 丹恒：…… 丹恒抿了抿唇，眸光冷淡地看着程澈半晌才开口，“你经常这么说话吗？” 感觉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扮乖装可怜，撒着娇让别人满足他的愿望。 “嗯？”程澈疑惑挑眉，想了想后才对上丹恒的脑回路。 他笑了一声，倚着门框轻声开口，“被长辈追着揍的时候总得找准求情卖乖的目标吧，当然了，话术也是练出来的。” 丹恒眼皮跳了跳，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没少挨揍吧？” 程澈摇摇头，一脸平静，“我跑的快。” 打不到！ 丹恒沉默片刻，看着程澈，“出去，我换衣服。” 丹恒手中抱着浴衣，脸上一如往常的冷淡。 “好。”程澈没忍住露出一点笑来，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小木屋的门。 两个汤池中间隔着屏风，卡芙卡裹着厚重的外套蹲在刃的身边，似乎是在交流一些什么。 程澈看着二人，思索半晌后从旁边放着的背包之中翻出一个密封袋。 袋子之中是翠绿色的玉石雕刻出的簪子尾端坠着细长的金链子，最末尾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程澈默默翻出手套戴上，捧着簪子凑到了刃的身边。 刃：…… 卡芙卡：…… 两名星核猎手不约而同转动目光，看着程澈的目光满是迷惑不解。 程澈举了举手，浅琥珀色的瞳孔在夜色之中格外清澈，“我戴手套了，不会掉发，所以……” 程澈迟疑一样，晃了晃手里的簪子，“我能给你编头发吗？” 话音落地，两名星核猎手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卡芙卡回过神来，迷惑道：“你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为什么会编头发？” 这个年纪的男生难道不应该喜欢运动，喜欢玩游戏，喜欢谈恋爱吗？ 刃侧着脸看着程澈，眼底也是不加掩饰的疑惑。 他十九岁的时候…… 反正是不会编辫子的，早上起床随手一挽就搞定。 程澈抬眸，声音之中带着茫然，“我不会啊。” 卡芙卡沉默一瞬，“那你……” “我就是想玩……”程澈摊手，晃了晃手中的簪子，“我坑景元的钱买的，还挺好看的，就想玩一玩……” 丹恒变成龙之后一身青色，脑袋上再弄个绿簪子有点不太搭。 卡芙卡眨眨眼睛，目光看向刃的方向，“阿刃……” 想玩加一。 刃：…… “哼！”刃冷哼一声，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离我远点！” 他是程澈手里的小团子吗？ 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程澈转向卡芙卡，对上卡芙卡的目光后微微抿着嘴角，“怎么办？” “嗯……”卡芙卡瞥了一眼刃脑后的长发，思索半晌才开口，“这不是还欠着人情债呢吗？”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刃一言不发。 长发男人默不作声，阴沉着一张脸注视着面前的两个同伴。 不知为何，星核猎手的画风也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程澈侧头打量着刃的脸色，一点点挪过去抄起刃的头发，“十分钟。” 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拒绝。 那就…… 放肆起来！ 卡芙卡眼睛弯了弯，歪着头看着程澈将刃一头长发慢悠悠挽起来。 不远处，小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 青年站在木屋门口，眼神之中带着茫然注视着看到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刃也没有追他的时候那么疯。 而且程澈…… 程澈是怎么做到打蛇上棍顺杆爬的？ 从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开始，一点点让周围所有人都适应他的存在，而且…… 哪怕是乌鸦嘴经常祸害同伴，但也不会令人反感。 丹恒垂眸，慢悠悠将浴袍腰间的绑带打上结。 可能是天赋吧，烧的天赋。 “来。”程澈突然从刃如瀑般的长发之中抬头，眼底带着笑看着丹恒，“我给他弄个有小铃铛的簪子，以后你听见铃铛响就快点跑，免得再挨刀。” 丹恒眼皮跳了跳，沉默着上前两步走进温泉池水之中，冷着脸一言不发。 跑快点？ 现在他只需要跑两步就能围观一个卡裆星核猎手的社死现场。 半晌，程澈放开手，微微后退两步，“好看。” 说着，程澈转头看向卡芙卡，“好看吗？” 卡芙卡看了一眼歪歪斜斜的发髻和玉簪，摸着自己早就消失的良心点头，“好看……” 第246章 可是你没有钱。 “程澈？” 手机接通，三月七满是哀怨与疲惫的声音传来，“所以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程澈靠在小屋之中，裹着厚重的被子将一张牌打出去，随口应付道：“欠债还钱，确实应该。” 旁边，三个一模一样的被子包坐在四个方向，围成一圈，悄无声息的扔出手中的牌。 屋内放着暖炉，炉子上架着温热的茶水，旁边还有泡进各种水果香料的热红酒，看起来悠闲惬意，显然是个度假的正确打开方式。 丹恒和刃不约而同冷着脸，却还是将数年追杀与被追杀的恩怨暂且按下不提，默默看着手中的牌，时不时给周围几人脸上贴一张小便签代表负债。 手机之中传来三月七无力的叹息，还有旁边的一点风声。 三月七似乎是举着手机往旁边挪了挪，无奈开口，“这倒是应该，但是七百年的债务光是利息就让人咋舌，而且现在的雅利洛六号确实没有这么多钱……我们……” 说到这里，三月七顿了顿，“咱既然帮了索性就再帮帮，所以我才问问你有没有好法子……” 七百年数字一出，程澈眼皮都没忍住跳了跳。 他看了一眼周围小伙伴脸上贴着的小纸条，又想了想桑博不减反增的人情债。 好家伙，他也想去给别人借债。 一欠七百年，这怎么不得赚的盆满钵满，自己死了的朋友都不敢这么赚钱！ “嗯……”程澈想了想，开口询问，“所以现在是多少钱？” 三月七顿了顿，“好长一串数字，我都不知道怎么念出来。” 程澈：…… 也行吧。 天文数字，对他这个混吃等死还算有点小钱的二世祖也算天文数字。 “你身边有人吗？”程澈将手中的牌丢在面前充当牌桌的星核抱枕上，左右看看后往旁边一歪，靠着一脸阴沉的刃对着手机开口，“找布洛妮娅，我想和她说话，你和星离远点。”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而提高声音，“程澈！我和星不是你可爱美丽的小伙伴了吗？！” “是是是……”程澈无力叹息一声，转而又催促道：“但是你有办法解决债务危机吗？” 三月七：…… “倒也是。”三月七的声音远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听筒之中传出来。 三分钟后，带着迟疑的女声接替了三月七的声音，“是我，布洛妮娅，程先生你……” “叫我程澈就好，不用见外。”程澈看着开着免提的手机，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两名星核猎手和一名无名客，“债我帮你还，雅利洛六号归我，这笔生意守护者大人觉得划算吗？” 谁要细心筹谋一点点提升注意力啊，他就要直说！ 布洛妮娅微微一怔，声音更加迟疑，“雅利洛六号归你？” “想体验一下救世主的感觉，没什么别的想法，不过答应我之后我再帮你解决寒潮与冰雪就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情了。”程澈摸出几枚糖，朝着旁边保持安静的几人递了递，“对你和这颗星球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话音落地，布洛妮娅陷入沉默之中。 她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压下不安开口，“可是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没事，当冤大头我开心。”程澈忍不住笑了笑，整个人的重量搭在刃的肩膀上，懒散开口，“好好考虑，我不逼迫你，如果想答应就拖住公司那边的人，我再玩两天就回城里。” 程澈挂断电话，对上三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三双眼睛各不相同，但是其中的疑惑与茫然却一模一样。 卡芙卡看了看强压暴躁的靠枕阿刃，又看看欲言又止的丹恒，思索半晌后还是自己开口提问，“你就这么说了？” 直说是为了找乐子？ 为了乐子背上七百年的债就算了，但是程澈现在没有钱啊！ “嗯。”程澈点点头，揉了揉脑袋后才开口，“我父母小时候答应我要给我买星星，我完成一下愿望。” 闻言，卡芙卡眼皮颤了颤。 行吧。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可是你没有钱。” 身上那点儿零花钱还是朋友们的买痘钱，至于这种积压了七百年的债…… 霍霍多少个星球才能凑够啊。 “没有吗？”程澈抬眸，扬了扬手机，“金库资料都发给我了，那不就是我的钱？” 程澈只是一个跟随星穹列车到处进行开拓的乌鸦嘴无名客，但是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去抢个金库赚点钱应该很合理吧？ 卡芙卡没忍住笑了笑，目光直视程澈，“需要帮手吗？” “我觉得桑博可以帮我。”程澈脑海一空，被刃一巴掌拍开。 他看了刃一眼，挪过去把脑袋搭在丹恒肩膀上，一副懒散模样，“你真小气，让我靠一下都不行。” 刃冷着一张脸看着程澈，声音阴沉，“没长骨头？！” 没有边界感的小乌鸦！ “都是朋友……”程澈嘟囔了一声，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空间站几个熟人发来的消息，还有罗浮某些人的絮絮叨叨，来自星和三月七的问题，甚至还有瓦尔特和姬子的点餐。 “抢劫计划呢？”卡芙卡伸手摸过一枚橘子，扒掉外皮后将橘子瓣上面的白筋撕掉，“就打算用小贴纸过去？” 程澈晃晃脑袋，微微眯起眼睛，“桑博的炸弹可以多做一点的。” 没计划，直接炸。 至于桑博的炸弹威力大不大…… 他可以不相信桑博，但是他绝对信任乐子人的实力。 “虽然我们是公司的通缉犯没错……”卡芙卡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迟疑道：“但是就不能稍稍周全一点吗？” “不需要，火力覆盖，如果有差错那就是火力还不够。”程澈毫不在意，撑着下巴看着卡芙卡一脸平静，“注意一下，我不是去抢钱的，我只是去借来周转一下，以后赚了钱给他们再塞回去。” 至于能不能成功，不成功就去找阿哈哭一会儿。 卡芙卡：…… 卡芙卡彻底沉默。 抢了？ 然后不定时塞回去？ 公司的财务会疯吧？！ 一片安静之中，小乌鸦彻底奠定了自己疯疯癫癫脑回路清奇的形象。 丹恒默默转头，看着把自己当个大号靠枕靠着的程澈，心累无比，“你就非要当着我的面说你们星核猎手的犯罪计划吗？” 第247章 你是不是嫌我笨! 温泉池水还冒着热气，星核源源不断散发出热气，其中那股足以侵蚀一切的毁灭力量被某只乌鸦的血液中和，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温泉。 两名星核猎手早已消失不见，丹恒披着浴袍抱着胳膊，看着程澈蹲在旁边的雪地之中捏出几个圆滚滚的球。 半晌，程澈回头，目光落在丹恒身上，“出来度假你都不说话吗？” 丹恒一怔，旋即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会儿在想这些天在罗浮的所见所闻还有那些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一会儿又在想雅利洛六号如今的情况，偶尔还得发散一下思维思索自己算不算抢金库的帮凶。 心累，脑子也累。 “那就待着吧。”程澈收回视线，将雪球两个一组堆起来摆好，齐刷刷地摆了一排，然后拍拍手起身，从包里摸出两个橘子捏在手里，“吃吗？” 丹恒坐在一旁，点头。 程澈丢了一个过去，坐在丹恒旁边，“所以你为什么不变成那种样子？” 丹恒：…… 是，现在的乌鸦确实脑袋不空了，但是脑袋里装着的都是垃圾！ “呵。”丹恒发出一声冷笑，“变回去干什么？被你摸脑袋掉头发吗？” “你的头发我有了……”程澈一下下抛着橘子，懒散开口。 青年安静地坐在一旁，将橘子扒开，黑色短发干净利落，整张脸都带着冷淡二字。 半晌，丹恒扒完一整个橘子吃完，才看向程澈，“去公司那边……需要帮手吗？” “需要，但不是你。”程澈接过丹恒手中的橘子皮丢进旁边的火炉之中，又把自己手中的果子丢过去，轻声道：“虽然不了解你以前的事情，但是姬子说过你来列车之前似乎在公司做过事？” “嗯。”丹恒点点头，一脸平静，“但后来就来了列车。” 没辙，刚刚走掉的那个疯批太疯了，一路追着他砍，连他偶尔落脚的飞船都得砍。 “所以你不能成为我的帮手。”程澈侧过身子看着丹恒，头一次喝了酒却没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容，“列车组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成为我的帮手，毕竟……你们不是对立的。” 暂且看不清楚星和星穹列车走的是什么路线，但是显然和荧收集元素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么公司…… 可能在未来也会帮上一点点忙，不能得罪，那就只能用星核猎手的身份去搞事情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拯救世界独自背负罪孽的人。”丹恒淡淡的瞥了一眼程澈，低头继续扒手中的橘子，“你像是为了找乐子炸掉世界的人。” 程澈：…… 误解还挺深？ “不会的。”程澈摇摇头，顺手摸过一颗糖咬碎咽下去，“我倒是有可能为了找乐子干出这种事，但是我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丹恒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后才继续道：“公司打算让雅利洛六号签下契约，帮助这里重建生态，但是从此这个星球甚至每个人都会变成公司的资产，你……好像这是这么想的？” “契约……卖身契呗。”程澈忍不住嗤笑一声，声音之中发着冷意，“我对人不感兴趣，但是我对于基建有点兴趣。” 谁骨子里还没点儿种田基因呢？ 雅利洛六号太合适了，有人但不多，有地但不多，他刚刚好能帮上一点小忙，正好也能满足他沉浸式玩种田基建小游戏的乐趣，一举双得。 有什么能比看着一个星球在自己的影响下一点点焕发生机强大起来更令人满足的呢？ “基建？你学过这些吗？”丹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视线上下打量着程澈。 皮肤白没痘印，头发凌乱但显得精致，除了眼皮上那一道很浅的疤没有别的痕迹，掌心有一点茧但显然是因为锻炼产生的。 看起来……不像是会下地干活的人。 “没学过。”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所以才想玩。” 丹恒眼皮一跳，眼底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 玩…… 确实，欢愉这个令使选得还真是不错啊。 一个星球的命运，也只是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玩字。 …… “大守护者小姐，你应该明白这份账单意味着什么。” 白色短发的女人站在克里珀堡的议事厅之中，目光直视办公桌后的少女，声音平静的诉说一个沉重的事实，“雅利洛六号哪怕解决了星核一事，也完全无法负担沉重的债务，这份合约，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说到这里，女子顿了顿，眸光微微一闪，“你应当明白，只要签下它，债务就不再是债务了。” 闻言，布洛妮娅手掌紧握成拳，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她抬眸注视着面前女人的短发，扫过对方之中白发之中的红色，目光穿越托帕落在不远处的大门上。 门板被轻轻推开，灰发少女抓着一个男人步履匆忙的回来。 见状，布洛妮娅微微松了口气。 布洛妮娅朝着程澈微微点头示意，目光看向托帕，“托帕小姐，这件事情我需要询问一位伙伴，并且我也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亦或是筹钱，你觉得呢？” 托帕听到筹钱二字，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滚了七百年的债务，卖掉这颗星球都不够还债的，虽然说这份合约和卖身契没区别，但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想到这里，托帕转头，看着来人迟疑一下，“这是……星穹列车？” “是。”程澈点点头，目光扫过布洛妮娅后看向面前的女人，眸色平静至极。 嗯，美女，但可惜，他没老婆。 程澈心中惋惜一叹，站在桌子旁边低头看着一道光幕之上浮现的文字。 啊，卖身契，一整个星球的卖身契。 程澈的目光扫过上面的各项条款，又拿起桌上摆放的老旧资料看了一遍，“真是……好大一盘棋啊……” 闻言，星转过头一脸疑惑，“啊？什么意思？” 程澈：…… 程澈看着星，眼底露出明晃晃的疑惑。 “你是不是嫌我笨！”星皱眉瞪着程澈，“你现在这个眼神就是在嫌弃我笨！” 她星才和三月七不一样呢！ 第248章 几颗好头! 克里珀堡一片安静，在星瞪大的眼睛之中，程澈伸手拍拍星的肩膀，声音之中带着无奈，“可能因为你们没有奸商的思维吧……” 程澈左右看看，扯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办公桌的侧面，将手中的老旧文件一张张摊开。 光幕上面闪烁着曾经签下的借款合同以及这一次的‘卖身契’，程澈摸出手机点了点，似乎不是很熟练的将一份智库的资料投射在光幕之上。 “我之前看过一份资料，说公司会向琥珀王运送修墙的材料，而雅利洛六号信仰的神明也是琥珀王。”程澈摊开文件，轻声道。 “能活下来就等着收债，你们还得对公司感恩戴德，活不下来就听天由命，还能落一个帮助朋友的名声。”程澈顿了顿，将借款合同往前推了推，“雅利洛六号就是一枚散养的棋子，混出头他们开心，混不出头他们也只是亏了点钱。” 闻言，布洛妮娅眉头微微拧起来，“尽管如此……但如果没有那笔钱，贝洛伯格不可能存续到现在。” 不管是什么目的，这份恩情他们都得记下来。 “所以钱还是得还啊……”程澈扫了一眼欠款数目，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么多……我双手双脚都算不过来……” 冥币都不敢印这么大的数字！ 布洛妮娅迟疑一下，还是犹豫着看着程澈，“你真的有办法解决吗？” 一旁，星同样投来了目光，“如果为难的话，还是我和三月七去找托帕好好说……或者再想想别的办法。” 这么多钱，想要还清真的不现实。 除了艾丝妲。 程澈打量着布洛妮娅，思索半晌后换了个话题，“我来解决，但是……我的要求你同意了吗？” “我……”布洛妮娅手掌搭在胸口，看起来颇有些犹豫，但半晌后还是坚定的点头，“你们曾拯救雅利洛六号于星核灾变之中，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对雅利洛六号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程澈：…… 这话说的，听起来有点心虚。 “不是星穹列车，是我。”程澈重复一遍，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沉静，“我买下来的第一颗星星是要亮起来的，我不会做出危害这里的事情，也无意于留在某个星球上成为掌权者。” 说到这里，程澈摸了摸兜，摸出一份字迹工整的文件，“看看我的这份合约，我只是想要这颗星球属于我而已。” 人生中第一颗星星！ 买它！ 闻言，布洛妮娅微微一怔，接过合同仔细浏览。 “谁帮你写的？”星压低声音凑到程澈身边，低声询问，“还有……你很有钱吗？” 很有钱还和她一起捡垃圾？ “那你别管。”程澈伸出手指抵住星的额头往后推了推，轻声开口，“我让小青龙帮我写的，我那字……” 虽然不要脸，但是那字确实算不上好看。 不，应该连能看都算不上。 星皱了皱眉头，看着程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一种…… 花起钱来很自信的模样，就是可能程澈现在是真的没有多少钱。 许久之后，布洛妮娅终于抬眸，神色复杂，“你的这份合同很优厚……” 比起托帕拿出的合同，程澈这份合同就差把我是大冤种三个字写上面了。 还真是买颗星星玩玩啊…… “嗯。”程澈点点头，仔细想了想又开口，“我只要一个所属权，别的一概不管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小忙，而且……” 程澈微微停顿一下，将面前摊着的各种资料往前一推，轻声道：“贝洛伯格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纵然能够推迟还款时间，但是我想布洛妮娅小姐也不愿意始终有这么一座大山压在贝洛伯格子民的身上，恕我直言，百年内这笔钱很难还清。” 地广人稀适合发展，但是地太广还荒芜，人也太稀少了，而且刚刚经历过星核灾难…… “贝洛伯格的困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布洛妮娅沉重点头，眉宇之间萦绕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 她看着程澈，思索半晌后还是诚恳开口，语气凝重，“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合同吸引了我。” 没什么要求，一点要求都没有，就差把冤大头三个字写脸上。 想到这里，布洛妮娅微微侧头看着程澈，眼底神色复杂且欲言又止，“你真的没有被骗过吗？” 程澈一怔，摇摇头慎重道：“倒是还没有这个体验。” 不能说死，要不然乌鸦嘴一咒…… 布洛妮娅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半晌才迟疑着点头。 行吧，地主家的傻儿子。 “可是你钱从哪儿来？”星皱着眉头看着程澈，一脸疑惑，“说着的，你翻几百个星球的垃圾桶都翻不出来的。” 程澈摇摇头，没再说话，摸出一支笔递给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微微一怔，接过笔后默默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 前方条款清晰，后方只有四个大字。 笔迹深重，似乎是带着怒火与无语用了大把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撕了这张纸的模样。 布洛妮娅看着上面的四个字，喉咙干涩瞳孔巨震。 星：…… (?_?)ヾ 灰色头发的女孩子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鬼鬼祟祟的凑过去看，口中念叨着什么，“诶？是丹恒写错了吗？让我来瞧一瞧……” 星站在布洛妮娅身边，二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手中那薄薄一页纸上面。 白色的纸张，上面的四个大字笔锋凌厉至极。 黑色字体的外围，还用红色的水彩笔围了一圈，显然表示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重要条款。 ——几颗好头！ 星瞳孔颤抖，默默转头看着程澈，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朋友……你这几颗……这个量词……会不会比贝洛伯格的欠款还要多？” 一旁，布洛妮娅回过神来，手掌按着胸口一脸迷茫，“我觉得……” “嗯？”星回过头来，好奇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布洛妮娅摇摇头，握着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又附上大守护者的身份印章，“我只是觉得贝洛伯格接下来或许不缺燃料了……” 这个冤大头他们贝洛伯格可得抓紧签下来，万一人家清醒了呢？！ 第249章 赔? “所以……” 星抱着一沓合同仔细地翻来覆去看完，看着上面的签名疑惑道：“你的签名写得不像是你的字。” “那可是我的门面怎么能不好好练一下……”程澈抽过一份合同装进包里，在布洛妮娅期待的目光之中点点头，“三天后我把钱带来，不急。” 嗯，一天忽悠桑博做炸弹，一天等阿哈托梦当个后手，剩下一天炸完抱着钱跑。 不过这么大一笔钱，他可能还需要找一下银狼帮忙洗一洗钱，不洗一洗可能就会传出菲尼克斯劫富济穷…… 算了，不洗了，劫富济穷也挺好的。 闻言，布洛妮娅点了点头，似乎是卸下一块巨石一般松了口气，“太好了……不过还是觉得对程先生有些不妥……” 有点亏心。 “叫我程澈就可以了。”程澈再一次重复一遍，手掌揣在兜里似乎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程澈微微一怔，突然朝着星开口，“正事谈完了，你可以通知一下那位托帕小姐，免得她等待，我先回去了。” 突然想起来，幻胧好像还在他手里。 那么…… 欢愉和毁灭抢一点儿存护的钱问题不大吧？ “好。”星点点头，刚抬脚却又讪讪收回来。 少女仰着头看着程澈，迟疑一下后理直气壮的询问，“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和三月七去泡温泉？！” 丹恒都去了，她还没有去！ “过完节就去，这个是贝洛伯格第一次大节日。”程澈看着星的眼睛，思索半晌后从兜里摸出两颗糖塞进星的手里，“我去逛一会儿。” 说完，男人转身，步履从容地朝着门外走去。 星茫然了一瞬，回过神的时候门板已经重重合上，“他是在喂流浪猫流浪狗吗？为什么总是会从兜里摸出各种各样的零食打发我！” 布洛妮娅解决一件大事微微放松，见状也是忍不住轻笑一声，“可能是星看起来实在可爱吧，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嗯，一本正经的开拓者一本正经的屑。 闻言，星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布洛妮娅，“我记得……布洛妮娅还没掉过头发吧？”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的神情一僵，手掌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垂在身侧的长卷发。 半晌，布洛妮娅复杂的目光挪到了那薄薄几张纸上面，嗓音嘶哑且带着认命般的无奈，“我知道的……躲不过的……” 在星穹列车停靠雅利洛六号的时间之中，她也曾为了避免掉发日夜不安，甚至不惜偷偷观察丹恒学习一下躲闪程澈手掌的技巧。 但是现在…… “没关系的。”星眼底带着一丝怜悯，又混着诡异的期待，她拍拍布洛妮娅的肩膀，声音平静，“为了雅利洛六号，不就是区区一个脑袋嘛……” 嗯，她屑屑的星可以去准备装头发的麻袋了，争取到时候让程澈多戳几个小团子。 …… 程澈绕过两条街，目光扫过周围民居，挑了个眼熟的房屋闪身进去。 屋内落着厚厚一层尘土，但几枚脚印停留在窗边，显然曾经有不速之客在此停留。 空气之中停留着些许香水的味道，绵长悠远。 程澈抽了抽鼻尖，用湿巾擦干净一张椅子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之中，青黄二色交织的火焰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全无上次见到时的嚣张。 “所以你真的是被阿哈抓了的吗？”程澈看了许久，终于开口发问，“祂看起来还蛮厉害的样子……” 不厉害的人去找乐子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所以…… 阿哈一定超厉害！ “恩公终于来看小女子了吗？”一道声音从玻璃瓶之中传出，带着一点被磨平疯狂之后的无奈，“真是薄情寡义啊……” 程澈：…… 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是个渣男。 “你现在能跑吗？”程澈晃着手里的玻璃瓶，在屋子里四处转转，终于找到了熟悉的紫红色长发。 很好，果然是卡芙卡和刃曾经落脚的地方没错了。 不过…… 这两个人真的不能找点儿干净舒适的地方落脚吗？！ “小女子倒是想跑，但是恩公你的信仰可是觉得我待在你身边得到的快乐更多呢……”幻胧冷笑一声，感受着自己力量的消散，“都说欢愉在这宇宙之中为了快乐无所不用其极，力量可交由虫子，也可随意赐给凡人，但是……” 声音微微一顿，幻胧的语气之中陡然带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小女子怎么瞧着……祂对恩公你很是看重呢？” 帮着抓毁灭大君，显然是时时刻刻盯着关注着。 “哦。”程澈应了一声，将房间内星核猎手留下的种种痕迹清除干净，最后才拍拍玻璃瓶，“你们毁灭把雅利洛六号祸害成这样的，你得赔。” 话音落地，玻璃瓶中的火种晃了晃，声音之中带着迷惑，“赔？” 等等，她幻胧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过赔这个字眼。 谁敢让她赔！ “嗯，现在这是我的地盘，你得赔。”程澈的声音很是平静，但是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我放你出来，你陪我去抢钱怎么样？” 幻胧：…… 真不怕自己拉着一起同归于尽吗？！ 她堂堂毁灭令使，为什么要去抢钱！ “你跑不掉，也没办法和我一起死。”程澈擦干净桌面，趴在桌上看着面前的玻璃瓶，手指一下下戳着，“听我的吧，凭幻胧小姐的口才，说不定能翘一个墙角呢。” 闻言，幻胧反唇相讥，“呵？欢愉翘丰饶墙角，毁灭再翘欢愉墙角？” 虽然这么说，但是莫名感觉这个小乌鸦有点抢手的样子。 一个个星神都盯着呢。 “有什么不可以吗？”程澈晃晃玻璃瓶，轻声开口，“帮帮我呗幻胧小姐，反正你跑不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幻胧：…… 倒霉催的小乌鸦，还挺会撒娇的。 但是可惜，毁灭令使不吃撒娇这一套。 “不去。”幻胧冷淡开口，连一声恩公都懒得叫。 程澈眸光闪了闪，浅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青色火光，“那我就要吃掉你的力量了。” 第250章 这tm是星核吧? 程澈靠在椅背之上，看着晃在半空之中的火种。 来自毁灭的令使似乎已经将自己逃跑的想法按下去，晃来晃去声音满是无语，“我现在跑不掉死不了，你真的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令使。” “不是我，是欢愉不尊重你。”程澈想了想，摸出一把匕首割开指尖往前一递，“现在没有建木让你重塑身体，你……试试我的血？” 丰饶确实给他赐福过，不管接不接受，这具身体都残留着属于丰饶的力量，应该也有用。 “什么模样呢？”幻胧轻笑一声，将那一点血液灼烧干净。 眨眼之间，熟悉的狐狸小姐出现在面前。 幻胧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一张脸凑在程澈面前，弯着眼睛笑得温柔，“这样可以吗？” 程澈：…… 少女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发丝之中的狐耳晃来晃去，尾巴一下下的甩着，时不时打在小腿上面。 程澈面无表情，“你觉得合适吗？” “看来恩公不喜欢小女子这副模样呢？”幻胧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手指捏着程澈的下巴抬起来，居高临下对上那双眸色浅淡的眼睛，“怎么？不想要老婆了吗？” “呵，您才是真欢愉。”程澈冷笑一声，微微侧头避开幻胧的手，“堂堂毁灭令使，我要不起。” 谁知道这副皮囊之下藏着什么样的本体呢？ 他程澈虽然有点子变态在身上，但是对面万一是个末日兽呢？ “你不敢？”幻胧微微挑眉，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极为勾人，眼底神情却如婴孩一般天真，对比鲜明。 程澈点点头，“找一团火当老婆，说出去有点丢人。” 幻胧：…… 嫌弃她！ 嫌弃她对吧！ “呵，果然，好色只是伪装。”幻胧直起身体，双手环胸站在椅子前方，双眸之中满是讥讽，“所以你到底要什么？”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都成欢愉令使了，你问我要什么？” 要乐子啊！ 买星星难道不就是为了乐子吗？！ 幻胧冷笑一声，“是啊，好色也是乐趣？” “算是吧，看着美人心里开心。”程澈靠着椅背，后脑抵在椅背边缘看着幻胧，“所以你能换成别的样子吗？你这种样子……让我心里有点愧疚的背德感。” 停云也算是烈士吧。 顶着这么一副样子和他聊天……怪诡异的。 “呵，你还有道德？”幻胧轻笑，挥挥手打散自己的新身体，变成缩小版的幻胧，“这样呢？” “没道德，但是我是接受过正常素质教育的变态。”程澈撑着下巴看着幻胧，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变白点，你这肤色感觉像是死了有十天半个月了。” 这肤色…… 有一种尸体般的青紫色。 “哼，还有素质？”幻胧恨恨看了一眼程澈，但还是将自己的肤色调整到正常人一般的白皙。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欢愉和欢愉行者啊！ 她幻胧，堂堂毁灭令使，跑不敢跑也跑不掉，和程澈同归于尽也做不到。 憋屈！ 太憋屈了！ “素质没有，但是可以装一装。”程澈站起身来，绕着幻胧走了一圈最后满意点头，“我虽然不怎么尊重生命，但是倒是很喜欢尊重女性。” “男性不算？”闻言，幻胧挑起眉头，似笑非笑般看着程澈。 程澈看着幻胧，一脸平静，“那我换个词，我尊重美人。” 呵，谁还不是个看脸的颜性恋了？ 这么说到也不对，他堂堂小乌鸦至今还没有恋过呢…… “这样挺好看。”程澈为了抢劫金库特意放过幻胧的头发，拍拍幻胧的肩膀表示赞许，“记下了就回瓶子里去，我再去找个欢愉，咱们一起去炸金库。” 幻胧：…… 所以开拓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炸金库！ 女人冷哼一声，转身变回火种模样回到瓶子之中。 程澈晃了晃玻璃瓶然后塞进包里，仰头看着天花板，“老大，给点力量呗，人家令使这么强你怎么这么抠搜呢？” 玻璃瓶中的火种颤了颤，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不是她不想疯，实在是疯不起来。 她现在至今忘不掉跑路的时候被一堆面具劈头盖脸一顿砸，无数道声音凑在耳边重复到底听不听话的噩梦。 “啪——” “砰——” “哐——” 几枚圆滚滚的东西陡然砸碎天花板，一个接一个极有韵律地砸在程澈脑门之上。 程澈脚下一个踉跄，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砸了一个屁墩。 男人面无表情但眼底带着茫然的看着滚落一地的圆滚滚的东西，心中的疑惑难以言喻，“等等……这tm是星核吧？” 话音落地，程澈反手在嘴巴上拍了一下，“说脏话，该打。” 没有任何声音，屋内只有风从破损的屋顶灌进来的呼呼响声，屋子像是哨子一样发出清亮的声音。 程澈注视着面前的十好几个星核，默默抬头看着破洞的天空，“嗯……这意思是让我吃对吧？这又不是巧克力球我为什么能吃下去啊！” “咔哒咔哒——” 细碎的声音响起，包里的玻璃瓶咕嘟咕嘟滚出来，撞上星核后才停下来。 程澈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颗星核在火种的温度下渐渐变了形状，像是一枚被融化的巧克力球。 程澈：…… 他是想要点力量没错，但是吧…… 欢愉为什么要拿毁灭的力量喂他呢？ 乌鸦就算是食腐动物也不能这么吃吧？ 程澈思索良久，还是默默将面前的星核巧克力一个个捡起来抱在怀里，“行吧……吃就吃……” 别说，还真像巧克力，连外面的锡纸都揉的很像。 程澈捡起玻璃瓶晃了晃，“这下不敢跑了吧？” 幻胧所在玻璃瓶角落之中，摇头，“虽然我信奉毁灭，但是……” 毁灭到极致连自己都刀，但是现在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果然是欢愉的风格。 而且…… 幻胧感知着这屋子里面澎湃的毁灭力量，火种缩的更小了。 这么多星核，也不知道是从哪几个星球上薅过来的。 果然，小乌鸦确实很得欢愉看重。 程澈将星核和玻璃瓶塞进包包里面，咬着一枚星核巧克力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是我觉得这种房子破洞砸脑袋的事情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第1章 番外一 番外篇，写一点好大儿穿越前的小剧场，随缘更。 本集出场：苏洺【原神主角】、程澈【星铁主角】、黑蛇宁休【被遗忘的某原神主角】、唐木清【待定柯南主角】，以后要出新同人就再加。 万圣节快乐！ 身姿挺拔的男人从浴室之中走出来，肩头搭着带着点儿潮气的宽大毛巾，腰间挂着松松垮垮的灰色运动裤，露出腰腹间紧实的肌肉。 四人寝室之中安安静静，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书籍收在柜子之中，水杯整齐得摆成一条直线，椅背上都没有随手搭上去换洗的衣服。 手机放在桌上锲而不舍的震动，程澈晃了晃脑袋上的头发，一手摸起手机一手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 电话接通，男人清越含笑的声音从听筒之中传来。 “开学了？” 程澈扯出椅子坐下，将桌面上的洗漱用品收进去，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随口应道：“还有两天。” “出来玩。”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声音慵懒至极，“玩个通宵，我找了不少好看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哦。” 程澈顿了顿，摸过一旁的眼镜戴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无表情，“我还要去剪头发呢，导员说我再这么骚就让我去洗厕所。” 在这个规则严明的学校之中，他刚刚过完暑假回来的这一头骚浪贱的卷发简直不容于世。 要么剃头，要么剁头。 “明天剪，今儿剪了你还怎么浪的起来。”男人轻笑了一声，声音轻柔含笑，如同一把勾子一样挠得人心痒痒。 程澈暗骂一声，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不夹，想吐。” 二十好几奔三的人了，整天就没个正形，只要是个没血缘关系的人都得骚几句，不论男女。 “吐吧，别吐我身上就行。”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劝道：“苏总刚刚下班，他顺路接你，我发誓，今晚绝对有你的菜。” 程澈：…… 有病！ “我妈知道你带我这么浪吗？”程澈唇间溢出一抹冷笑，起身从衣柜之中扯出一件套头卫衣穿上，又随便扯出一双运动鞋一套，“我苏哥照样有钱有颜，那也没你浪啊。” “不慌，你妈妈打上门来的时候我会找苏总救我的。”男人笑得更加肆意，声音懒散如同没有骨头一样，“苏总加班狂，找他一次不容易。” 说罢，男人像是感慨一般叹了口气。 程澈顿了顿，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小卷发抓好，又从衣柜深处找出香水喷了一点，最后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直到满意为止。 半晌，程澈抄起手机，随手捞起旁边的挎包背上，“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咱这群人就他一个勤勤恳恳进公司从底层做，你当他和你我一样是吃软饭的啊……” 男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一下，难以理解，“你能不能不奶我！我明明没有吃软饭！我也是会加班的好吗？！” “对，加班到俊男靓女的床上去。”程澈冷笑一声，“不说了，等会儿见，希望你脸上的口红印能少几个。” 程澈转身出门，顺手带上门后用一把黄铜钥匙将宿舍门反锁，脚步轻快地下楼。 学校侧门，黑色车辆停在马路边，驾驶室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隐约有一点烟雾从中溢出。 程澈熟门熟路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口，“今天工作不忙？” “忙，什么时候不忙过，我看着那个秃头上司就忍不住想揍……”黑色短发的男人瞥了一眼上车的青年，随手将烟熄灭扔进车上的迷你烟灰缸之中，打着方向盘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什么时候把你的头发剪了，我不想加班的时候接到你们老师的告状电话。” 程澈咬着一块糖，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平静的模样之中隐约带着一丝乖巧，“知道，明天就去。” “嗯。”苏洺应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嘱咐道：“晚上长点心，不该干的别干。” 程澈：…… 程澈沉默良久，终于转头看向一脸平静开车的男人，“那你呢？” “我？”苏洺顺手调低空调温度，嗤笑，“美人只会耽搁我搞钱的速度。” 程澈点点头，“也是。” 财迷。 明明在这群纨绔子弟之中努力得堪称一股清流，但还是不忘搞钱。 只有金钱，才能俘获苏洺的心。 程澈低头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群聊，脑袋抵在车窗上随口问道：“想不通你……好端端的干嘛体验生活。” 瞧瞧，人老了头秃了，快乐都没有了。 “我是富不过三代的三代，和你这种二代还是不一样的。”苏洺侧头打了个哈欠，看着红灯将手机扔过去，“帮我肝肝日常，今天我可能没有时间玩了。” 程澈熟练解锁，点开小派蒙图标，看着上面的进度条等待着，“果然，社畜的游戏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程澈瞥了一眼右上角的角色，点开地图寻找一个个紫色的任务图标，“所以钟离到底什么时候复刻！” “等着吧。”苏洺叹了口气，晃着方向盘朝着一旁的地下车库驶去。 车辆稳稳停下，苏洺等着程澈找完凯瑟琳才打开车门。 临下车时，苏洺顿了顿。 “怎么了？”程澈扶着车门弯腰看着苏洺，眼底带着疑惑，“你该不会要回去加班吧？” “没……”苏洺嘟囔了一声，探身从扶手箱之中摸出一个盒子丢给程澈，脸上笑容玩味，“是我疏忽了，你也是大孩子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 说完，苏洺干脆利落的下车关车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程澈：…… 程澈看着手中的小盒子，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苏洺，“你这么损还想十连满命？” 程澈反手将盒子丢回去，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声音冷淡，“有本事你去跟唐哥骚，你今天开唐哥车？怎么还能有这种玩意儿？” “哎哎……”苏洺快步跟上，摸着身上的车钥匙和烟盒塞进程澈包里，顺手将胳膊挎在程澈肩膀上，“忘了，上次过节送我的，放车里忘了。” “虽然我成年不久，但是我知道酒店不缺这东西。”程澈推了推眼镜按下电梯按钮，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声音平静，“就算没有，我还可以给唐哥打电话，他一定会大半夜薅他的助理起床给我送道具的。” 苏洺沉默一瞬，半晌才点点头，“也是，他助理就是干这种活儿的。” 说到这里，苏洺侧头看着身边的青年，伸手掐了掐对方的脸颊，“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我不仅会扇你，还会找你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告状。” 程澈默默转头，“什么是不该做的？” 告状精！ 直系亲属全部都告一遍是吧？！ “别闹人命出来吧……”苏洺回忆了一下，又看了看身旁的青年，“长大了确实有长大了的规则，和小姑娘谈谈恋爱什么的也没什么对吧？” 电梯门打开，穿着西装马甲的服务员等在门口，见到来人后微微颔首，“苏先生，程少爷，这边请。” 程澈压下一句吐槽，手肘往旁边一戳，“知道你高，但是别把我当拐杖。” “体谅一下加班一个月的社畜吧。”苏洺侧头打了个哈欠，拐过两道弯后推开门。 一瞬间，激烈刺激的音乐声迎面而来，夹杂着烟酒与香水混在一起的奢靡气息。 “这小子真骚啊……”苏洺揉了揉鼻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八个肾也不够夜夜笙歌的啊……” 灯红酒绿之中，倚在一群俊男靓女之中的男人睁开眼睛，脸上笑容玩世不恭，“来了啊？” 男人笑容优雅，微微抬手露出手腕处缠绕的黑色小蛇。 他敞着衣领，脖颈上一抹红痕显然来自房间中某位美人的唇。 苏洺拧着眉头，“就这点儿人？” “路上呢。”男人推开身旁的女子，拍拍身边的沙发朝着二人招招手，“今儿我生日，你们都不准备一下礼物吗？” “能来就是给你脸了。”苏洺嗤笑一声，靠在沙发上伸手摸了摸男人腕上的细小黑蛇，“怎么把你的爱宠带出来了？” “嗐……”男人翻了个白眼，仿佛没长骨头一样倚着苏洺的肩膀，将蛇取下来丢在程澈手中，“澈澈帮我看宠物吧。” 他在程澈无语的目光之中，压低声音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梦见这条蛇成精要上了我，我虽然长得帅也爱美男美女，但是我可不是零啊！” 苏洺：……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手中乖巧的黑蛇，抬眸看着浪的要死的男人，“这会儿秋天，咱不至于现在就发春。” 男人顺手薅了一把程澈的头发，似笑非笑道：“可能是最近吃的素了，谁让我身边这一个个矜贵的不能碰呢……” “轻点儿骚。”苏洺皱眉看了一眼，“骚断腰我带着人去给你演活春宫。” “那感情好。”男人笑容更甚，端着酒杯凑到唇边，“亲自出演的话我会更开心的哦。” “唐木清……你可真脏。”苏洺推开男人的脑袋，脱掉西装外套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一脸懒散笑容，“来，开酒，喝醉了我把你扔去蛇堆里。” “呵。”男人浪荡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得是带着优雅与玩味的笑容，“记得换条蛇，我不介意。” 程澈接过苏洺递来的酒杯，伸手揉着黑蛇的脑袋，“确实得换条蛇，这条蛇懒得有种清心寡欲的模样，说不定是被和尚度过的。” 说着，程澈举起手对上一双半睁着的金色蛇瞳，“啧……上次给你找那么多母蛇都看不上，比我还清心寡欲啊……” 黑色小蛇眼中闪过一抹赤金光芒，闭上眼不再搭理面前这群人类。 呵，要不是为了找个人养着，他数万年的大妖才不会被人团在手心里当宠物！ 第251章 这个12＋是假的吧! “谈好了？” 长发男人靠在门口，脸色平静，脑后长发用一枚翠绿的簪子随意挽起，流苏尾端坠着一个金色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响声。 程澈看了一眼晃悠悠的铃铛，点头，“对啊，不过你们下次干坏事找落脚点能不能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瞧瞧这屋子，都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 “挑剔。”刃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屋内，最后停顿在程澈脸上，“刚刚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噗通一声，似乎带着一些强大的力量。 “星核。”程澈晃了晃自己身上的包，舒展肩颈伸了个懒腰，“我家老大给小乌鸦投喂的零食。” 话音落地，刃的眼皮剧烈跳动两下。 他沉默地注视着程澈的脸，半晌才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讽刺的笑，“小心牙崩了。” “那不会……”程澈顺手摸出一颗糖塞进刃的手里，转而又问道：“留下来陪我一起过节吗？” 闻言，刃摇摇头。 他垂着眼眸将手中糖纸剥开，声音低沉喑哑，“再待两日就要去罗浮了，想去见一位故友。” “哦。”程澈应了一声，转头看了刃一眼后又收回目光，“那……罗浮见？” “嗯。”刃点点头，抱着剑绕进一旁的小巷之中，步伐缓慢从容，不见半点儿追杀时的急切。 程澈叹了口气，转身将身后被砸出窟窿的房屋锁好，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 【炸了公司：他们封我号！】 【炸了公司：我玩游戏怎么了？！】 【炸了公司：我不就是和卡芙卡去空间站散步吗？！他们为什么要封我账号！】 手机屏幕上跳出银狼发癫一样的消息，程澈忍不住顿了顿脚步。 等等，去空间站搞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这是不是又是一个被他错过的任务？ 程澈迷茫了一瞬，点开星的对话框，思索着输入【程澈：朋友，你上次去空间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星似乎是帮助布洛妮娅解决了债务危机无所事事，信息秒回，顺手发来一个帕姆疑惑的表情包【神奇垃圾桶：遇到了一个很帅的机器人，然后在模拟宇宙之中找银狼留下的东西……】 【神奇垃圾桶：帕姆疑惑.jpg】 【神奇垃圾桶：怎么啦？我只是闲逛的时候用小乌鸦踩了几个黑塔而已……】 程澈微微一怔，默默输入【程澈：那你不叫我，虽然机器人，但是帅啊！】 【神奇垃圾桶：我倒是想，但是那时候你不是被绑架了吗？而且……】 【神奇垃圾桶：你确定你去的话模拟宇宙还能用吗？】 程澈：…… 有道理。 很合理。 【炸了公司：@程澈,加我一个！我要炸了公司！】 【炸了公司：@程澈，多做点炸弹！】 程澈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信息，半晌才收起了手机，朝着连接上下层的道路走去。 挺好的，这下银狼一定会把自己的小贴纸贴在更合适的位置了。 …… “哟，桑博今儿怎么没有乱跑？” “上下层开放你赚的盆满钵满吧。” “怎么脸色不太好？” 接连几道招呼声之中，蓝发男人垂着脑袋沿着墙根走着，脸上表情哀戚，浅绿色的眼底满是无语。 他倒是想跑出去找点事情，但是最近银鬃铁卫盯他盯的有点紧，而且还有一只小乌鸦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坑他一把。 他老桑博能怎么办？ 现在跑回酒馆嘤嘤嘤的哭吗？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桑博不由得微微挑起眉头。 他看着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这次又是谁？ 目的是拦路抢劫还是被自己坑了想要找个说法。 桑博唇角牵出一抹浅浅的玩味笑容，迈着懒散地步伐在大街小巷之中闲逛，没有目的地，但是却带着身后的脚步逐渐远离人群。 “哟朋友，跟了我这么久，还没有想好怎么下手吗？” 桑博笑意盈盈的转身，刚想吓这个跟踪鬼一跳就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带着细碎光芒的琥珀色眼睛。 桑博：…… 夭寿，怎么是只乌鸦！ “那个……”桑博干咽一下，努力扬起笑容，“哥们，今儿这是搞的哪一出啊？”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上前两步将胳膊搭在桑博肩膀上，看眼底似乎有些困倦，“你反跟踪技术还挺娴熟。” 桑博沉默着转头，半晌才忍不住憋出一句，“你跟上来了！” 这是十九岁的孩子应该学会的东西吗？！ “嗯。”程澈应了一声，指尖搭在桑博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划了划。 他注视着上面的黑色痕迹，轻声道：“要找点乐子吗？” 桑博：…… 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旋即晃晃脑袋迟疑地看着程澈，“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 这话说的，怪暧昧的。 程澈瞳孔颤了颤，看着桑博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你是怎么用你的脑回路连接到这种不对劲的东西的？！” 这个12+是假的吧！ 桑博眨眨眼睛，无奈一笑，“你这话说的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是我先说好，我桑博可是有职业操守的。” “只是想邀请你一起去找点乐子而已。”程澈瞥了桑博一眼，半闭着眼睛轻声开口，“要一起去抢一点公司的钱吗？” 桑博：？ 桑博瞳孔微微一颤，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哥们，咱们好歹是这么久的朋友了你可不能坑我，公司那是什么地方，哪儿有我老桑博可以发挥的地方——” 话音未落，桑博的嘴巴被一颗梨子堵住。 程澈伸出手指抵着那颗梨，一脸平静，“去不去。” 桑博：…… 倒是先松开让他说啊！ “咔嚓——” 桑博一口咬掉小半个梨子嚼吧嚼吧咽下去，这才看着程澈一脸为难，“哥们，咱只是一个小小倒货商，你要是说在贝洛伯格我确实能帮上——” 话音未落，对面男人继续将梨子换了个方向塞桑博嘴巴里面，另一只手拎出薄薄一张纸晃了晃。 纸张上面，赫然是某位寒腿叔叔的落款。 ——桑博·科斯基。 来自于仙舟罗浮的快递箱，从雅利洛六号不远万里去到仙舟罗浮，差点儿炸了一个无名客。 桑博眨眨眼睛，“哥们，我说这是星际快递你信吗？” 第252章 程澈无语凝噎。 幽深巷道之中，程澈伸出一只手举着半个梨子，看着对面站着的男人偷偷啃梨子吃，半晌才忍不住开口，“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星际快递？ 这玩意儿确实有，但是现在的雅利洛六号不应该有。 况且…… 这箱子就放在快递箱堆里，桑博显然是拿捏死了开拓者手欠想翻的性格，桑博果然不简单。 闻言，桑博抬眸。 他咔嚓咔嚓借着程澈的手将梨啃得只剩下一个核，这才仔细打量着程澈。 细软的发丝烫成小卷儿，看起来凌乱却又好看，细碎的刘海下面露出一双瞳色浅淡的眼睛，脸颊带着一点肉但不多，看起来有一种刚刚成年的幼稚气息。 桑博点点头，一本正经，“你看起来确实很好骗。” 瞧瞧这天真的模样，如果不是面瘫那可真就是象牙塔出来的冤大头了。 “以貌取人要不得。”程澈摸出一张餐巾纸将果核包起来丢进垃圾桶中，轻声道：“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炸一炸公司的金库找点乐子吗？好多好多钱的……” 闻言，桑博一脸诚恳的看着程澈，语气认真无比，“有命炸没命花也不行啊，我这点儿本事在这里玩玩就可以了，去公司……” 说到这里，桑博顿了顿，还是压低声音开口，“哥们，我可不像你还有个星核猎手的身份可以搞事，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倒货商……” 程澈沉默地看着桑博，眼睛之中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你再装！ 对上程澈的目光，桑博眼皮跳了跳，谨慎的闭嘴不言。 “酒馆好玩吗？”程澈沉默片刻，还是换了个话题。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壁，还是没有靠上去，翻出湿纸巾擦拭双手，轻声道：“你是行者亦或令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程澈撕开一枚星核巧克力咬在嘴巴里，目光直视桑博，“祂在看着我呢，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桑博：…… 程澈知道的太多了！ 桑博茫然抬眸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又转回目光看着程澈，“你现在已经毒到能和星神面对面了吗？” 还没炸？ 不是说看一眼就会爆炸吗？！ “谁知道是分身还是投影……”程澈嘟囔一声，扔掉湿纸巾后在桑博胳膊上拍了拍，“欠这么多债呢还敢拒绝我的邀请，上一个拒绝我邀请的——” 不等程澈说完，桑博瞳孔地震，飞速伸手捂住了程澈的嘴，瞪大眼睛阻止，“别说了！不能说了！” 又要毒奶是吧？！ 就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吗？！ 他桑博是不是应该去偷一个嚼子给程澈套上！ 程澈眨了眨眼睛，微微后仰透露躲开桑博的手，一言难尽，“我就是骚一句，你现在都直接上手，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 桑博：…… 真记仇，这句话就非得还回来吗？ “你想怎么炸？”桑博深呼吸压下自己暴躁的情绪，倚着一旁的墙壁无可奈何，“我现在是彻底上了你这条贼船了……” 令使之身，身负丰饶毁灭欢愉之力…… 仔细想想，程澈本身就算乐子。 “炸弹炸呗，金库那种地方总不能打开门等着我进去吧？”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眼底困倦更重，“去不去，赶紧答应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忙着泡温泉，昨晚还陪银狼打了一晚上游戏，他这会儿困得要死，睡俩小时说不定就会被托梦，时间紧着呢。 桑博的嘴角向下弯着，一脸无语，“我好像并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是的，没有。”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转身朝着下层区的歌德饭店的方向走去，轻声道：“快点做炸弹，做完你就可以休息了。” “不带我一起去？”桑博追上程澈的脚步，眉尾撇着似乎有点不解，“不过你抢金库是因为贝洛伯格突然出现的债务吗？” “嗯。”程澈点点头，晃着手机推开门去前台登记开好房间，捏着钥匙慢悠悠上楼，“我们无名客向来喜欢多管闲事。” 桑博亦步亦趋跟着程澈，仔细想了想后突然笑出声来。 “哥们。” 桑博脚步一顿，手掌撑在走廊一旁的柜子上斜着身体，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脸上却带着玩味笑容。 一双浅绿色的眼眸在灯光昏暗之中注视着前方的男人，似笑非笑道：“还债是用哪个身份呢？无名客？欢愉令使？星核猎手？或者只有程澈？” 程澈站在一扇门前打开锁，手掌扶着门把手侧头，“不装了？” 不是最会装可怜扮小丑吗？ 这会儿突然就把自己藏起来的脑子用上了？ “装也没用了。”桑博脸上笑容更甚，晃着手中弯刀看着程澈，“面前一个令使，我不过是弱小可怜的倒货商罢了。” 程澈终于将隐忍数日的白眼翻了出来，推开门走进屋熟练地从包里翻出床单被套开始换。 桑博跟进门，坐在桌子旁边从身上摸零件，随意道：“我在这里做炸弹会打扰你吗？” “随意。”程澈眼底带着一丝烦躁，拎着被子的两个角抖了抖，许久之后才将整个床铺好，“你有什么要吃的夜宵快点儿说，我一次性翻出来就要睡觉了。” 桑博怔了怔，思索半晌后看着程澈，“酒。” “哦。”程澈应了一声，将房间号码发给星，顺便又让星背个垃圾桶过来，然后才转身朝着浴室走去，“所以酒馆真的好玩吗？” 闻言，桑博靠着桌子边缘，脸上挂着笑，“当然好玩了，那可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地方。” 说到这里，桑博晃了晃椅子，撑着下巴看着卫生间门口露出的半个人影，“你喜欢什么酒？我可以让兄弟姐妹们先准备好。” “纯饮就好。”程澈弯腰洗了把脸，摸出震动的手机举到眼前看着。 不太好的视力似乎有点幻觉，手机上突然跳出的框中的文字也有点看不清楚。 【尊敬的宿主您好，我是您早死的系统，这里特意为您带来您的好朋友给您烧的财产，共计九十九亿摩拉，请您查收。】 程澈：…… 程澈无语凝噎。 程澈盯着钱包一栏之中莫名多出的摩拉余额，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 为什么是摩拉啊喂，不知道给他按照汇率兑换好吗？！ 而且…… 狗系统这到底是死了没死啊！！！ 第253章 啊?啊!啊—— 少女拎着裙角在房间中央转了一圈，粉绿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期待，“怎么样？好看吗好看吗？” 书桌前坐着面容沉静的少年，他淡淡看了一眼三月七，点头，“好看。” 也不知道三月是怎么保持这种精力充沛的模样的，真的不会感觉到累吗？ “嘿……”三月七一双眼眸亮晶晶的，闻言更是凑到丹恒旁边，“你在干什么？去泡温泉开心吗？” “嗯。”丹恒点了点头，将面前的电子产品往旁边挪了挪，“在补充一些智库之中的资料，顺便找点恢复生态环境的资料给布洛妮娅。” 三月七歪歪头，看着屏幕上的字体如同幻境，“看不懂，不想看。” 丹恒：…… 行吧，不出所料。 “我回来了。”星一把推开门，身上大包小包，身后空无一人。 三月七快速回头，熟练接过星手中的外卖袋后疑惑开口，“程澈呢？” 小乌鸦怎么不在？ 她还想让程澈夸自己的衣服呢！ “在下城区，说要好好睡觉。”星将外卖熟练地分成好多份放在桌上，“这是我们的，我给布洛妮娅他们发消息过来一起聚餐，这一份我要带回列车组，好像还有景元将军的点餐，至于程澈……” 说到这里，星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吃完饭睡觉了。” “不是……”三月七茫然一瞬，伸手摸着后脑勺一脸疑惑，“等等……程澈是在列车上开饭店吗？” 专管送外卖？！ 不过为什么每个人都等着程澈送外卖？！ “我们可以拿外卖赚钱的……”星嘟囔了一声，翻出一包水果分成两份，然后拎起列车组外卖看着面前的两名同伴，“我去送外卖，要一起吗？” “好。”三月七怔怔点头，又疑惑开口，“我陪你去，丹恒就留在这里看守晚餐吧。” 闻言，丹恒点点头，沉默摆手后又将视线挪回了面前的各种资料上面。 三月七站在一旁，点开程澈的对话框将自己的自拍发过去，后面跟着一脸傲娇等待夸奖的表情包，“哼哼，每个人都要给我奉献一句夸奖。” 星默默调整界域定锚的数据，一边将外卖袋放在三月七的手中，“好好好……你最好看了……” “那当然。”三月七一脸笑容地点头，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回复茫然一瞬，“等等……文字算乌鸦嘴吗？” 闻言，星凑过来眯着眼睛看着三月七的手机，一字一顿道：“肩膀冷不冷？会不会和腿一样冷？等等……你的腿冷起来的时候冻紫……” “啊——” 粉头发的女孩子爆发出一声惊叫，冲到丹恒身边扒拉着丹恒的外套，“快！外套借我！” 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但是她三月七才不要变成青紫色的皮肤！！！ 谁家美少女不仅腿冻紫了，肩膀都得冻紫啊！ 丹恒：…… 丹恒一脸平静的从三月七的手中拯救自己的衣领，语气平淡，“你来回都用界域定锚，为什么需要外套？” 对他的衣服宽容一点不行吗？这个是从乌鸦嘴下侥幸生还的衣服。 “咔哒——” 一声轻响，三月七茫然一瞬，站在丹恒面前不由自主的低头，目光循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青年胸口的黑色底衫上是精致的拉链，但此时拉链却在动作下崩开一条缝，三月七甚至能够看到崩开的线头。 丹恒瞳孔地震，心中苍凉一片。 这身衣服看来是没办法从乌鸦嘴下幸存了。 “啊？啊！啊——” 三月七猛地回神，一脑袋扎进星的怀里，声音之中满是质问，“他们这些臭男人为什么都要练胸！就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嘛！” 星：…… “看开点，咱们烧不过这群人的。”灰发少女满脸惋惜地揉着三月七的脑袋，歪着头看着丹恒，表情欲言又止，“丹恒……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会偷偷躲起来练胸的人……” 有一个程澈还不够吗？ 丹恒抿唇，手掌按在胸口挡住崩裂的拉链，“这是程澈的诅咒。” 大意了，自己应该继续穿没有拉链的套头衫的。 星拍打着三月七的脊背带去安慰，注视着丹恒，语气平静，“所以你应该准备好面膜了吧？” 丹恒怔了怔，茫然地伸出手摸上自己的唇。 唇边，一颗痘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碰上去的时候带来些许刺痛。 丹恒眼皮跳了跳，苍凉的目光扫过屋内。 刚刚泡完温泉回来新开的房间，房间内除了原本的摆设空无一物，自己这次下车似乎也没有带上行李，连个包都没背。 别说祛痘面膜，自己连可以换的衣服都没有。 “哎……”三月七从惊诧之中回过神来，一脸宽容地拍拍丹恒的肩膀，“虽然你背着我偷偷练胸，但是放心，我会帮你向瓦尔特要一张面膜的，对了，丹恒你要不要替换的衣服？” 闻言，丹恒默然抬头，看着三月七的目光复杂无比。 不要替换衣服怎么办？ 裸奔吗？ “嘿嘿。”三月七咧嘴一笑，抓起星的手腕拎着外卖朝门外走去，“我终于看到丹恒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了！超级哀怨！” 灰发少女被拽着朝外面走，依旧不肯罢休地仰头往回看，“他真的有表情吗？嘴角上移两个像素点？！” 丹恒：…… 这种时候就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乌鸦嘴，当面吐槽他真的没问题吗？ 丹恒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前低头，伸出手默默将自己崩开的拉链往一起凑了凑，思索着自己的衣服还能不能坚持到三月七回来。 思索半晌，丹恒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晚安信息沉默许久，终于点开了另一个聊天框。 【丹恒：在吗？】 【杰帕德：在……的吧？】 【丹恒：听说你要来一起聚餐，方便帮我带一身换洗的衣服吗？】 不等手机再震，门板被轻轻敲响，杰帕德从门缝之中探头扬了扬手机，一脸迷惑，“如果你愿意接受希露瓦挑选的衣服的话，我现在可以发消息给姐姐帮你带。” 这消息发得有点迟了。 丹恒：…… 丹恒捂着胸口破裂的衣衫，心中苍凉一片。 希露瓦挑选的衣服他敬谢不敏，但等会儿还有好多人要来聚餐。 他丹恒难道要在雅利洛六号留下一个关于流氓的传说吗？ 第254章 真记仇啊!!! “平平无奇倒货商？” 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墙壁上面，晃着手中的枪支看着出现在对面的人，嘴角微微上挑出一个讽刺般的笑容，“平平无奇倒货商在一夜之间就能够追上我的脚步来到这里？” 对面，男人脸覆面具，双刃弯刀贴着手臂，面具之下露出浅绿色的含笑眼眸，还有一点点蓝色发丝。 “倒货商是谁？” 男人笑了笑，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玩味。 他伸出食指勾着弯刀晃了晃，微微后仰身体一脸自如，“不过遇见了就是缘分，阁下觉得呢？” 程澈：…… 程澈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戴着面具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面具通体雪白，眼睛处开了两个圆圆的孔洞，嘴巴只画了一条横线，显然是一个不是很开心的豆豆眼表情包。 “缘分啊……”程澈冷不丁溢出一声轻笑，看着面前欲盖弥彰的平平无奇倒货商开口，“你面具还挺好看的。” “那是，我这面具可是偷……”男人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到不对，警惕的目光看着程澈，“你……你想说什么？” 不对劲，这个小乌鸦虽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会夸他面具好看！ 这是他对于小乌鸦的了解！！！ 这是他苦痛的经历造就的经验！ “好看，但是我的面具是祂送的，送了好几次我才收下。”程澈伸出手拍拍男人的肩膀，声音之中满是笑意，“羡慕吗？” 平平无奇倒货商：…… 不羡慕，但是突然感觉自己一点都不欢愉了。 男人默默仰头望天，第一次感觉星神这玩意儿不仅偏心还抠门。 自己偷别人面具，小乌鸦就是三顾茅庐亲自送上。 “哥们……”男人走到程澈身边，用手肘戳了戳程澈的胳膊，语气之中带着哀求可怜的意味，“咱这么久的关系了，就别刺激我了。” 程澈往旁边躲了躲，语气平静，“你谁？我只认识倒货商。” 桑博：…… 真记仇啊！ 桑博神情更加委屈，看着程澈欲言又止，“好哥哥咱不是来炸金库的吗？”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桑博，“我是直男。” 桑博：…… 真记仇啊！！！ “你再记仇我就要大声喊你的名字了！”桑博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程澈，声音之中满是怨气，“我都来帮你炸金库了！” 程澈伸手扯下一旁墙上贴着的便签纸塞进兜里，又翻出一个小小的耳机塞进耳朵里，“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喊我名字也不要紧，这里的监控摄像头已经坏掉了。” 桑博皱了皱眉头，左右看了一眼后才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个金库确实有很多钱，但是同样很危险。” 程澈将衬衣外侧的绑带调整到合适的长度，又解开袖扣将袖子挽到小臂上，一脸平静，“知道，代号为钻石的某个资本家名下的金库，存储着大量用来放贷的金钱。”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桑博，“你怕？” 银狼早就黑了一波资料给他了，管他什么级别的安保，先炸了再说。 桑博的炸弹炸不掉就让幻胧炸，幻胧炸不掉那就当场睡觉找阿哈。 谁让坑过来的帮手多呢。 “怕……”桑博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又扬起一抹笑容，“为了乐子我老桑博可没有什么怕的哦。” 桑博收刀，随意抛动手中的小炸弹，眼底笑容玩味且危险，“我也想试试这里的安保到底有多严实呢。” 程澈瞥了桑博一眼，转身朝着一旁的岔路走去。 看起来像是没有拼合的金属墙壁，似乎是用融化的金属直接铸成房间和通道，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空旷。 “这边。” 前方拐角处，灰发少女懒散地挥挥手，似乎有些困倦的模样，“早点解决，我还要去想办法把我的游戏账号弄回来呢。” 说着，银狼腮帮子动了动，似乎想要吹个泡泡，但是仔细思索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乌鸦嘴实在是太毒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让人家把你的账号封了？”程澈跟上银狼的脚步，疑惑地目光打量着银狼，“今天又是投影？” “带路的话投影就够了。”少女伸了个懒腰，步伐懒散地走在最前方带路。 银狼的余光扫过跟在程澈身边打量周围的面具烧男，轻哼一声，“看来今天的阵容很强。” 程澈，人缘好不好不知道，但是却能准确抓住别人的弱点为自己所用。 比如不沾嘴巴的泡泡糖，还有祛痘面膜。 “差点儿忘了。”程澈突然想起了被遗忘的幻胧，从兜里拎出一个玻璃瓶晃了晃。 青黄色的火光一闪而逝，女人手握团扇一脸慵懒笑意，“终于想起我了？” 话音落地，桑博和银狼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目光之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毁灭大君！ “你……”银狼回过神来，抓住程澈的袖子晃了晃，“这就是你带来的帮手？！” 那让她来干什么？ 桑博抿了抿唇，悄悄凑近程澈压低声音，“哥们，我觉得你不是想抢钱，你是想让这个飞船直接消失。” 不过有毁灭的令使在的话…… 抢金库的罪名还能落到欢愉头上吗？ 欢愉抢了存护的钱，这是多大的乐子啊…… “我真的想抢钱。”程澈伸了个懒腰，又将准备好的面具递给幻胧，“这样一来，就是欢愉小分队去抢钱了！” 幻胧瞥了程澈一眼，似笑非笑般接过面具戴上，“拉着毁灭践行欢愉的命途，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一旁，银狼歪着头打量着面前几人，半晌才迟疑道：“要不……我走？” 不对劲，她好像误入了什么有bug的剧场。 “来都来了……”程澈迟疑着将手放在银狼头上，准备实验一下摸投影掉不掉发，“况且这里的钱超级多，你可以拿着钱去买你的账号，或者……”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你可以用抢劫犯的信息交易你的游戏账号，对吧？” 第255章 你好菜 巨大的金属门前方，数道身影停下脚步。 或许是对于自己的安保很放心，金库内部反倒没有设立很多巡逻岗位，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被封号折磨发疯的某个星核猎手会直接将便签纸贴在金库内部，直接绕过了最外围的安保。 银灰色头发的女孩子站在最前方，指尖在空中虚虚点动，眼眸之中满是平静。 “在干什么？”程澈微微侧头，目光扫过银狼指尖逸散出的各种代码，“你们这个世界的代码我好像看不太懂……” 有点规律，但不多。 “想学可以教你。”银狼侧头打了个哈欠，指尖点了点后摆手挥散光幕，“黑一下监控系统，顺便靠背一下影像资料，看看能不能换回我的账户。” 当然了，影像之中屏蔽了她这个乱入的星核猎手。 银狼揉了揉脑门，目光扫过身旁几人，懒散摆手，“大门就在这里，里面有好多钱，自己炸吧。” 说着，银狼后退两步，靠着墙壁眯起眼睛。 无聊。 不能玩游戏的时间就是很无聊，更讨厌封号的公司了。 “换不回来呢？”程澈看了桑博一眼，摸出零零碎碎的小炸弹思索着贴在面前的金属巨门上。 说不清是金色还是银色的金属看起来坚固无比，也不知道欢愉家的面具男做出来的炸弹能不能炸开。 一旁，桑博眯起眼睛打量程澈的动作，浅绿色的眼底满是兴味。 炸弹贴的还挺有条理，也挺顺手，而某个年少且无知的小乌鸦似乎也并没有第一次用炸弹的紧张与怯懦。 “换不回来我就去公司跑一趟呗。”银狼声音平静，但是眼底却还是压着一抹难以化开的无语，“实在不行就炸公司呗。”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手中的炸弹，默默转头看着银狼，“朋友，没有别的办法吗？” 就非要炸吗？ “游戏账号对我的重要性你不懂……”银狼一脸无趣，声音之中满是懒散，“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点子，不过账号总归是要拿过来的。” 程澈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个炸弹贴在巨门上面，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门，“我们需要躲多远？” 说着，程澈侧头看向桑博，“敢坑我我就要开始叭叭了。” 桑博：…… 桑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哀怨，似乎脸笑眯眯的面具都在此时透露出一股悲怆的意味，“我怎么会坑我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呢……” 程澈又往后退了几步，让桑博挡在自己的面前，一本正经道：“好了，可以引爆了。” 桑博眨眨眼睛，眼底陡然溢出一抹笑容，“好的。” 说着，桑博指尖点过贴在门上的炸弹，青色能量自指间溢出。 程澈眼皮跳了跳，“风男？” 这个风男长得还挺高，就是这性格…… “砰——” “哐——” “啪——” 接连几道剧烈的声音响起，地面连同周围的金属墙壁都在颤抖，令人牙酸的声音自周围传来，火花飞溅，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程澈微微一怔，耳畔传来的巨大响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些耳鸣般的声音。 一片慌乱之中，一只手抓住程澈的胳膊，一拉一拽一转，程澈茫然的目光对上了透过面具看来的含笑眼眸。 那双眼睛绿莹莹的，带着惯常的不值钱的笑容。 气浪自身后传来，浓浓黑烟打在脊背之上，传来一阵焦灼。 程澈：…… 程澈看着桑博的眼睛，又看了看桑博蹲下去的身体和抓住自己双臂的手掌。 这是他娘的把自己当盾牌用是吧？！ 翘臀是用来当盾牌的吗？！ “哥们，你需要一条遮羞的床单吗？” 巨大的响声之后，桑博眨眨眼睛，从装炸弹的箱子最深处翻出来一条床单，骚气的紫红色迎着安保措施的爆鸣声飘扬，桑博抖了抖床单，双眸之中盛满了玩味，“不贵，十个人情。” 脊背上传来些许凉意，虽然没炸伤，但是衬衫已经破破烂烂没有半点儿遮风的作用。 裤子倒是尚还幸存，爆炸带来的黑灰将脊背炸的黑漆漆的，脖颈后侧都带着黑灰。 程澈深吸一口气，刚想解开衬衫却微微一怔。 行吧，后半扇衬衣不见了，浑身上下除了裤子鞋子还安全，上衣只剩下两条袖子和前面的衣襟。 程澈嘴角紧紧抿起，伸出手将上半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扯下来扔在一边。 他瞥了桑博一眼，嗤笑一声，“我身材见不得人？我要什么床单遮羞？” 别说现在还有条裤子，就是没有裤子他也有面具。 裸奔怎么了？ 只要戴着面具，丢人的是欢愉令使又不是他程澈！ 程澈哼了哼，转身看着爆炸后的巨门。 纹丝不动。 一旁，桑博微微一怔，目光扫过程澈灰扑扑的后背。 看起来有点脏，但是黑灰覆盖之下肌肉线条却越发明显，流畅自然，带着潜藏在皮肤之下的力量感。 桑博眸光闪了闪，顺着程澈的目光看去。 金属巨门没有半点儿动静，仿佛刚刚的爆炸并不能伤其分毫。 “你好菜。”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扯过桑博新衣服的衣角默默擦拭身上的灰，“所以接下来谁来炸？” “呵，需要我在影像中替你打马赛克吗？”银狼步伐散漫地走过来，手掌在空气之中虚虚点动几下，“不过你找的帮手是真的好菜——” 话音未落，银狼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尚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她看着在门缝之中悄无声息消失的代码，默默转头看向程澈，“我也很菜。” 程澈：…… 程澈转过头，目光投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位毁灭令使。 幻胧倚着墙壁似笑非笑，手中轻轻摇着团扇，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之中满是玩味，“怎么？恩公终于想起小女子了吗？” 说着，幻胧迈着摇曳的步伐上前，腰肢扭动风情万种，似乎让人梦回罗浮看到某位狐狸小姐。 “恩公身材不错。”幻胧用团扇抵住程澈胸膛往后一推，伸出手轻轻落在门板之上，“接下来是小女子报恩的时候呢——” 一抹疯狂的力量自指尖逸散，幻胧眼底同样迷茫。 她看着没有半点儿动静的金库大门，转头看向程澈，“恩公，你……咒这扇门了吗？” 假面愚者，星核猎手，绝灭大君。 一个个的都打不开这扇门？ 第256章 真的没奶过! 四道高矮不一的身影驻足在金属巨门之前，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迷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巨门，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实力，又像是在心中怒骂星际和平公司在金库上施加的安保措施。 红光在通道之中闪烁，刺耳的警报声震耳欲聋。 越来越急促的声音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仔细听去似乎能听到弹药上膛发出的咔咔响声。 但四位不速之客却并未察觉到周围变故，并肩站在金库大门之前满眼皆是迷惑二字。 “让我听一听……” 半晌程澈回过神来，从兜里摸出自己在爆炸之中幸存的手机寻找录音，快速划过谜语人说谜语的环节，直奔自己一个人嘟嘟囔囔不停叭叭的地方。 程澈通过耳机寻找自己不小心毒奶的内容，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让我找找我又怎么奶了……” 太能叭叭也不好，至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东西。 一旁，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程澈身上，等待着小乌鸦找出自己的乌鸦嘴。 “你们是什么人？！” “竟然敢抢劫金库！” “快！攻击！” 几道斥责从身后响起，桑博头也不回反手吧嗒吧嗒扔出去几枚炸弹，语气玩味，“滚远点，我还等毒奶呢。” 不行，这个金库激起了他老桑博罕见的胜负欲，不炸了不甘心。 接连几道爆炸声响起，武器碎屑飞溅，炸不了大门的炸弹在此时显得威力十足，安保人员被炸出老远，捂着发昏的脑袋一脸懵地从地面上爬起来。 程澈伸手在桑博的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默默滑动进度条，沉着脸一言不发。 该不会吧？ 头一次出来抢钱要是什么都没拿回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朋友，我们会将脸丢遍这片银河吗？”桑博凑过来看着程澈的手机，语气之中满是感慨，“都答应了要把钱拿回去的……” “拿不回去……我总不能晃一晃手机提现摩拉现场拍卖吧？”程澈眼皮跳了跳，换了下一个音频。 桑博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程澈的手晃了晃。 手机被握在手中，弧度细微的晃动。 “啪嗒——” 一声轻响，一枚金灿灿的东西凭空出现，朝着地面坠落。 桑博眼疾手快的接住，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程澈。 银狼：…… 幻胧：…… 程澈：…… 程澈摸过那枚摩拉握在手中，沉着脸继续翻找录音。 “看起来能卖很贵的样子，你有多少？”桑博怔了怔，旋即追问道。 “他们在这里！抓住他们！” 接连几道呼喊声从身后传来，银狼皱了皱眉头没忍住反手打出一串代码。 真烦，忙着抢钱呢一点眼色都没有。 几名星际和平公司的安保人员原地消失，眨眼之间就不知道被扔在宇宙的哪个角落之中流浪哭泣。 程澈面无表情地滑动进度条，身上酒气扑鼻但还是没有任何笑容，“这是遗物，我不能用。” 桑博怔了怔，点头，“好的，明白了。” 看不出来，程澈还稍稍有点良心。 “什么人敢闯入金库！抓捕他们！” 又是一道厉喝声在身后响起，程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好烦。 “砰——” 幻胧斜睨一眼，手中团扇往身后一挥。 裙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几名安保人员顷刻间化为飞灰，就此消逝。 程澈快速听着录音中的细碎声音，轻声询问，“你们出手这么快是怕被我脏人头吗？” 一个个的，连人家一句话都不听完，人家安保人员的尊严也是尊严啊！ “我们现在对打架不感兴趣，我们只好奇你究竟怎么毒奶这扇门了。”桑博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朋友，我们大老远来抢金库不是为了站在门口互相对视的。” 程澈默默听着最近的录音，眼底闪过一丝浓重的迷惑。 没奶过啊…… 他虽然管不住嘴，但是一时兴起抢金库是这两天的想法，他真的没有毒奶这扇门！！！ 不远处，被第一波炸弹炸晕的几名安保终于回过神来，悄悄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原本觉得自己倒霉，但是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走运捡回来一条命。 几人对视一眼后，目光悄悄挪向了赤裸着上半身低头玩手机的男人身上。 嗯，领头的，被人围起来保护着。 这是什么？ 这是突破口！ 这叫擒贼先擒王！！！ “哪里跑！” “上！” “冲鸭——” 最后一道呐喊声戛然而止，朝着敌人飞奔的几名安保人员双腿之间传来撕裂般的痛苦，左脚拌右脚在地面上滚成一团。 程澈淡淡抬眸看着几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怎么还不听劝呢……” “别管他们听不听劝，你先处理一下这个门。”桑博按着程澈的肩膀将他转了个方向，面朝金库大门，试探着开口，“要不我们守着，你先睡一觉？” 这钱要是拿不回去，丢人的是程澈吗？ 丢人的是他老桑博！ 不仅仅是他老桑博丢脸，整个酒馆都得丢脸，欢愉更是要丢脸留到外太空！！！ 虽然很有乐子，但是真的没面子。 面对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钻石掌控下的金库，一名绝灭大君，一名星核猎手，一名假面愚者，还有一名成分复杂的欢愉令使，四个人统统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之中。 “这种阵容……毁一个星球都不难……”桑博微微叹了口气，将脑袋搭在程澈肩膀上生无可恋道：“我们这次该不会真的一无所获吧？” 钱没拿回去，还丢了面子，不过有乐子的话…… 桑博侧过头用手指戳了戳程澈的脸颊，迟疑问道：“你能露出一个悲愤失落委屈的表情吗？也算收获了一点乐趣。” 程澈：…… “我才不信我出师未捷身——” 程澈推开桑博，伸出手按在面前巨大的门上。 “咔嚓——” 一声轻响，门板轻轻打开，朝着几位不速之客张开了怀抱。 程澈看了一眼手，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门，“这门往外开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个门这个锁……” 桑博回神，凑过来仔细检查一番后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锁早坏了，门被……门被祂的力量保护了一下。” 复杂的锁似乎被一刀切断，至于原本就坚固的门板却被莫名的力量加固，生生扛过了四个人的摧残。 桑博无话可说。 要命。 谁家星神去隔壁小弟家看门啊！！！ 程澈抖了抖麻袋，一脸平静，“我就说我真的没奶过！” 第257章 回去给你烧点儿纸。 沉重的金属巨门悄然打开，手持团扇一脸娇俏笑容的女人倚靠在墙壁边上，调笑般扬扬扇子就将前仆后继来抓捕的安保人员尽数阻挡。 大门之内，程澈拿起旁边架子之上的一张卡片，迟疑道：“信用点这东西……是数字货币？” 一张张的黑色卡片上面只标注了数额，连个序号都没有，此时正整齐的排列在小小的匣子之中摆满了货架。 “要不然呢？”银狼摸出一块泡泡糖塞进嘴巴里，神情平静得仿佛面前并不是金库，“不过我挑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查清楚了，不记名储蓄卡，没编号没信息，很合适你抢了就跑。” 说到这里，银狼侧头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如果怕被发现，我倒也可以帮你转几手，不过你得当我游戏搭子。” 程澈玩游戏是有一手的，虽然不算超级强悍，但是真的很会打辅助，带着奶妈跟在她银狼的身后尽职尽责，她的角色血皮掉一下就是一口奶跟了上来。 “游戏搭子可以，但是钱就不用倒来倒去的了。”程澈默默将面前的黑色卡片一盒盒塞进麻袋之中，脑海之中快速计算这次能够收获多少信用点，“被发现也没什么的，欢愉令使劫富济贫很正常的。” 闻言，银狼微微一怔。 她瞥了一眼桑博，又看了看程澈，最终还是点头，“确实，什么事遇上欢愉两个字都会变得很合理。” “不给自己装点儿买账号吗？”程澈没有半点儿手软，一盒接着一盒往麻袋之中倒卡片，“这里钱多，我也用不完。” “呵。”银狼哼了哼，似乎很是无聊的模样摸出手机点来点去，“账号是用钱买不到的，公司也不缺这点儿钱。”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朝着程澈摆摆手，“我在这里输入的代码还可以维持一个小时，我先撤了。” “好。”程澈点头应下，余光之中少女的声音消散开来。 隐藏在金库内部和通道两侧的监控也一如往常的闪着，但是却并没有因为人类活动有任何反应。 不远处，幻胧浅笑盈盈，眯起眼睛看着接踵而至的安保人员笑眯眯地逗着趣儿玩着。 “你不拿点儿吗？”程澈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麻袋，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双手环胸的男人。 奸商在这种时候难道不会两眼放光吗？ 闻言，桑博忍不住笑出声来。 浅绿色的眼眸环视周围一圈，桑博取下一张卡片塞进胸前口袋之中，弯着眼睛开口，“不了，拿一张做个纪念就好。” 纪念一下和欢愉家的新令使一起抢钱的日子。 至于自己…… 奸商确实不怎么缺钱。 “终于不装了。”程澈瞥了一眼尽职尽责阻拦安保人员的幻胧，又侧头看着桑博，“你能自己出去吗？” 桑博耸肩，笑声询问，“如果我说不能呢？” “回去给你烧点儿纸。”程澈随口应了一声，扯下旁边墙壁上的便利贴后犹豫了良久。 他歪头打量着桑博，思索半晌后还是将便利贴贴在了桑博的胸口，“跑不掉记得发消息给我，我带幻胧小姐来救你。” 桑博：…… 残忍又贴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程澈说的是救他还是害他。 桑博轻叹一声，伸出手搓了搓程澈脊背上黑乎乎的灰尘，“要一起喝一杯吗？这里的酒还算不错。” 说是用作储存备用资金的飞船，但是几乎算是小型仙舟，上面人员混杂，各种店铺也令人眼花缭乱，但不约而同皆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产业。 程澈想了想，伸手将便利贴翘起来的一角按平整，“我先把钱放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来找你，我这样子……” 说到这里，程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虽然身材能见人，但是这么出去显然有点违背公序良俗，况且…… 好脏！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又抬头看着桑博，“如果把我的便签贴在卫生间，我会把你的脑袋塞进马桶里狂按冲水键，你知道我手速很快。” 桑博：…… 说真的，他确实没有这个想法。 “朋友，你在提醒我。”桑博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眼底满是迷茫，“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贴在卫生间呢？” 就不能贴在别的地方吗？ 比如扔进马桶里狂按冲水键？ “随便想的，但是……”程澈扛起麻袋，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不过我觉得你暂时还不是很像失去我这个朋友。” 桑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晃着弯刀懒散地朝着金库外面走去，“知道了，我先走了，让幻胧小姐再坚持十分钟吧。” 幻胧瞥了一眼桑博，又转头看向程澈，“就不能直接炸了这个飞船吗？” 这飞船虽然挺大，但是还不够半个罗浮，炸起来…… 很简单的嘛！ “我虽然疯，但是还没彻底疯。”程澈捏着手中的玻璃瓶扛着麻袋席地而坐，等待着某位乐子人的十分钟倒计时。 他摸了摸裤兜，思索片刻后还是扯过旁边倒地不起的安保人员的衣服，随手撕下一块慢悠悠擦拭着身上因为爆炸产生的黑灰，“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我的赏金能够提升多少……” “数字有什么好看的。”幻胧嗤笑一声，思索半晌后坐在程澈身边，指尖溢出的能量将源源不断涌入的安保人员控制住，“我本来觉得你还会很愿意看烟花的。” 来一个控一个，来一双控一双。 “你说的烟花应该是一颗星球泯灭时候的场面吧？”程澈丢下手中的布料，撑着下巴看着幻胧，“现在不叫我恩公了？换成相公我不介意的……” 幻胧一脸玩味笑容，声音温柔，“这一声相公叫出来，小女子恐怕会马上灰飞烟灭吧？” 还想老婆呢？ 老婆早没了！ 不过说起来…… 程澈如果要刺杀别人应该很方面，喝点儿酒露出笑容，凑上去一声哥哥姐姐叫一会儿，骗对方喊一声老公相公夫君，对方马上原地爆炸。 多棒啊！ 第258章 拍张照吗? 灯红酒绿的小巷道之中，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没有骨头一般懒散地倚着栏杆，一头蓝色短发微微梳拢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发梢泛着一点白色，此时正一脸无奈的等待着些什么。 巷道口一道身影转了过来，桑博抬眸一看，瞳孔微微一颤。 白色衬衣白色裤子，衬衫下摆收拢在裤子下面，领口开着深深的叉，几乎能够看到胸膛肌肉的弧度以及一点点腹肌，而脖颈上红绳子挂着一枚光泽莹润的金色钱币，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小臂。 桑博：…… 桑博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感慨，“哥们，你好烧啊……” 瞧瞧这模样，小卷发用发蜡拢起来，一下子就冲淡了那股子少年气，变得烧里烧气。 脱掉一身运动装摘掉眼镜的小乌鸦，确实很烧。 “不是说请我喝酒吗？”程澈左右看了看，伸了个懒腰后轻声开口，“钱不方便送回列车，我就送到了卡芙卡的落脚点，她给我挑的衣服……” 说着，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搭，“我感觉她是在把我当洋娃娃一样打扮。” 对，用星核猎手的身份出门玩耍时都是卡芙卡挑选的衣服，所以…… 卡芙卡的眼光是真的烧啊…… “好看。”桑博笑了笑，朝着程澈招招手，“这边，虽然不是我想带你去的酒馆，但是这里也还算不错，毕竟是公司的业务嘛……” 公司，等于奸商。 但不得不说，奸商开的店虽然宰人，服务还是一等一的好。 “你来过这里吗？”程澈跟在桑博身后，平静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建筑。 抢钱之前就喝了口酒，那么现在也不怕再喝多，最好喝得醉醺醺回去倒头就睡，明天早上就去还钱。 “我该说来过还是没来过呢？”桑博侧头看了程澈一眼，眉眼向下耷拉着，但是眼底却满是笑意，“按照我倒货商的身份来说，或许并不应该来过这里。” “没事，都能把炸弹寄罗浮也不差这一点小破绽了。”程澈忍不住笑了笑，又看着桑博认真开口，“而且我带着你做的炸弹过来了，你一个人跟上来也没迟到很久，你……” 算了，乐子人，有点小背景小秘密很正常。 闻言，桑博笑意更深。 他刚想说点什么却又突然顿住，转头往来时的方向看去，“你的小贴纸带了吗？” 贴在墙上了，被公司的人发现是一点小小的隐患，虽然程澈也并不是很在意。 “喏。”程澈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便签塞进桑博手中，无奈道：“还能重复利用呢……” 这可比临时锚点好用的多。 “给我？”桑博微微挑起眉头，眼底满是诧异，“不怕我贴在什么危险的地方吗？或者是能找点乐子的地方？” “看乐子的时候带我一个也可以。”程澈跟在桑博身边，声音中带着一丝懒散，随口道：“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的人情。” 桑博：…… 提醒他了。 他带着胳膊上的字迹去喝酒真的好吗？ 不过在还完人情之前他确实不想回酒馆，他怕酒馆里的兄弟姐妹不信邪，非要一个个跑出来招惹程澈，到时候…… 还假面愚者呢，明明是假面欠款人。 “等等……”桑博随意挑了一家酒馆，带着程澈慢悠悠走进去，语气之中带着试探，“你觉得整个酒馆人人负债算不算乐趣？” 喧闹与嘈杂人声扑面而来，酒香和食物香气滚在一起，带着令人沉醉堕落的气息。 程澈忍不住闭了闭眼，这种场合莫名带来一些诡异的熟悉感。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对你来说应该算吧？”程澈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把看客拉入帷幕也算乐趣，况且他们只是对于你来说算看客，你也曾围观过他们的演出对吧？” “这是当然。”桑博耸了耸肩，上前两步在吧台前坐下，眯起眼睛看着酒单，“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穿着乖孩子的衣服出来，刚刚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解释我不是一个带好孩子进酒馆的怪蜀黍……” 程澈：…… 程澈沉默着转头看着桑博，又忍不住摸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 不就是看起来蠢一点嘛！ “你认真的吗？”程澈看着吧台内的调酒师，指尖在酒单上点了点，声音懒散。 桑博坐在高脚椅上，一条腿屈膝踩着栏杆，一条腿随意垂下去支在地面上，“伙计你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吧，你这张脸欺骗性太强了。” 说到这里，桑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睛，“哎哟……我眼睛疼。” 程澈：…… 程澈看着桑博眼皮上冒出来的痘痘，一言难尽，“你闲的没事看我翘臀干什么？” 有毛病？！ “你这身衣服有点显身材，不自觉……”桑博捂着眼睛一脸哀戚，“我桑博好惨啊……” 他是真的就随意看了一眼，白裤子白衬衣可不得显身材，但是…… 就一眼！ 一眼就没了！ “哎呦呦——” “我的眼睛——” 话音未落，周围几道惊呼声响起，来自雅利洛六号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中发现了无语二字。 “都怪你！”程澈瞪着桑博，眼底满是谴责。 “怪我怪我怪我……”桑博摆摆手，捂着眼睛捏着酒杯，心中一片苍凉，“但是没有治针眼的特效药吗？我真的……” 真的不想就这么回到贝洛伯格，到时候被人看到了肯定要问一句是不是偷偷看别人屁股了…… 不过…… 桑博心头微微一动，转头看着程澈，眼底满是诚恳，“朋友，你介意我给你的……拍张照吗？” 发给酒馆！ 都别想好啦！ 程澈：…… “没有特效药，这又不是欠债就能解决的事情……”程澈嘟囔一声，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多谢。” 酒液呈现浅浅的橙色，香料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带着一点橙子香气。 “要不试试？”桑博听着程澈的话，忍不住伸出被画了好多正字的胳膊，“你刚刚说出来了。” 程澈想了想，摸过吧台上的记号笔凑到桑博胳膊边，思索着往上写字。 整个酒馆的喧闹似乎在此时停顿下来，周围几名酒客看着正在写字的人和被写字的人瞳孔颤抖目光诡异。 第259章 年纪小小，心这么脏。 “好像确实有点用……” 桑博看着手臂上多出来的两条杠，又摸了摸眼睛上凸起来的地方，“好像是不疼了。” 程澈眼皮跳了跳，迟疑道：“那我继续画？看看多少才能彻底消除？” 闻言，桑博一怔。 他摸了摸眼皮，又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花纹。 别人纹身，自己无痛纹正字。 “也……”桑博抿唇，声音之中带着些许认命般的无奈，“也行吧……” 试试就试试！ 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些欠款啊！ 程澈捏着笔，画一下抬头观察一下桑博眼皮上的痘，半晌才收回手一脸认真，“好了，一个针眼的价钱实验出来了。” 桑博：…… 蓝发男人沉默地看着自己手臂上平白多出来的一个正字，满目苍凉，“一个痘这么贵啊……” 五个人情！ 虽然这种人情债贵不贵重全看心意，而且程澈也不会要求他做一些违背观念的事情，但是…… 这小子脑子不正常啊，时不时就要逗个趣儿！ “奸商的东西哪儿有不贵的？”程澈瞥了桑博一眼，端起酒杯慢悠悠喝着，目光扫过酒吧内三两成群的酒客，“挺热闹的。” 桑博点点头，懒散地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可惜了，贝洛伯格的酒馆总是没有这么热闹的。” 闻言，程澈一怔，“贝洛伯格还有酒馆？” 他怎么没发现？ 是因为地图还没有对他开放吗？！ “有，不过你们这种外来者一般是不会去的。”桑博一脸懒散，眯着眼睛端着酒杯细细品味，“条件那么艰难，每个人都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可不得想点儿办法发泄一下……” 桑博抿了一口酒，声音玩味慵懒，“你呢？想杀人的时候用什么办法调节？” 程澈沉默一瞬，语气平静，“挨揍。” 桑博：…… 桑博缓慢转头，眼底迷茫不似作假，“认真的吗？” 这算哪门子的调节办法？ 桑博无语凝噎，看着程澈不发一言。 “认真的。”程澈平静点头，喝完一杯酒后将酒杯推给调酒师，等待着第二杯，“孩子不学好打一顿就好了，如果还是不学好，那就是打的轻了。” 桑博瞳孔颤了颤，手掌拍了拍程澈的肩膀，“你也不容易……” “哦，离我远点，我穿的白——” 程澈一句话憋在喉咙处，眼睁睁看着桑博手中一抖，酒杯之中浅褐色的酒液啪嗒一声溅在身上。 白色衬衫上赫然晕开了一道浅褐色的水渍，连同屈起来的腿面都出现了同样的水渍。 程澈：…… 桑博：…… 程澈深深地看了一眼桑博，目光下移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衣服，声音之中带着感慨，“你知道穿一身烧气的衣服出门没有半小时就脏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重点是脏了吗？ 重点是烧气的衣服脏了！ 桑博歪歪头，眉头微微皱起，“那要不……我现在许愿来一套更烧的衣服……然后你去垃圾桶捡出来？” 程澈沉默一瞬，目光扫过桑博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算了，咱俩对于烧这个词的评级是不一样的。” 桑博就差把烧写脸上了，他许愿来件衣服…… 到时候可能会翻出渔网…… “你嫌弃我的眼光！”桑博瞪大眼睛，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大家都是乐子人，我都没有嫌弃你！” 程澈瞥了桑博一眼，“是啊，我哪儿敢嫌弃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人没出门脸丢出去三里地的。” 桑博：…… 说话就一定要这么扎心吗？ “咱们家的人不都是这样吗？”桑博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语气沉重无比，“和欢愉两个字沾边的人哪儿还有脸呢？” 程澈想了想，点头，“确实，但是我的脸只有我自己扔的份儿，别人不能丢。” 从一屁股砸穿列车的那个时候开始，他还有脸？ 程澈的目光落在桑博脸上，看着对方悲痛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放心，有我在没有一个人能留下脸这个东西的。” 这不是自信，这是对乌鸦嘴叭叭叭的自信。 桑博抿唇，眼神复杂至极，“年纪小小，心这么脏。” 祸害他一个还不够，还打算祸害所有人…… “呵，你不泼那杯酒我还是干净的。”程澈面无表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默默接过调酒师递来的第二杯酒，“别人喝醉了找老婆玩，我喝醉了还得回去戳团子，好惨一只小乌鸦……” 桑博：…… 桑博听着程澈语气中难得出现的哀怨情绪，微微蹙眉盯着程澈，语气迟疑，“你……喝醉了？” “嗯。”程澈双手撑着下巴，没有戴眼镜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澈，目光涣散无神，“我不喜欢喝鸡尾酒，因为容易醉。” 桑博眸光闪了闪，捏着酒杯往程澈身边靠了靠。 程澈有些迟钝的转头，“怎么了？” “喝醉了看起来更好骗了。”桑博笑眯眯的弯着眼睛，一条胳膊撑在桌面上看着程澈。 手机悄悄立起来靠着酒杯，摄像头不知何时打开闪着微光。 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桑博笑眯眯地开口，“能帮我减少一点债务吗？” 程澈保持沉默，一双眼睛盯着桑博。 “要不……”桑博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换了一个说法，“帮我把胳膊上的字擦一擦？” 倒不是不想自己擦掉，但是自己擦掉有什么意思，都是人情债。 只有让程澈亲手擦掉债务，那才算真正的无债一身轻。 程澈继续沉默着，看着桑博等待着接下来的问题。 “请你喝酒，一杯五个人情？”桑博微微挑起眉头，继续哄骗。 程澈依旧一言不发，桑博眼皮跳了跳，在程澈的注视之中讨价还价，“一杯一个人情？” 半晌，程澈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喝完一整杯酒。 他摸过手机付钱，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桑博。 向来插科打诨一脸可怜的倒货商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就这？”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轻声道：“乱花渐欲迷人眼，可惜人在12+。” 第260章 赌一把 星河流淌，星系散发出的微光穿越时间与空间撒在静谧的小院之中。 两道人影坐在小院石桌前方，手里捧着星穹列车好心送来的零食，脸上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茫然。 半晌，粉头发的少女终于忍不住转头，“将军，我们在干什么？” 少女粉色长发盘在头上，发髻上垂下的粉色发丝随着夜风飘扬，困扰多日的掉发早已消失。 闻言，白发男人眨了眨眼睛，单手撑着下巴微微叹了口气，“在等一只自投罗网的小乌鸦。” 符玄：…… 符玄沉默一瞬，转头看着石桌最中间放着的一张便签纸。 便签纸上标记着神秘的符号，她符太卜看不太懂。 半晌，符玄忍无可忍，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张便签纸，“你以为随便找张纸画个符就能召唤外卖员了？我堂堂太卜都不敢这么做梦！” 想点外卖想疯了吧？！ 怀疑程澈怀疑疯了吧？！ 闻言，景元懒懒掀起眼皮瞄了一眼符玄，又收回目光，伸出手摸着怀中的爆米花投喂自己，感慨摇头，“符卿，你不懂。” 语气怅然，似乎饱含愁绪。 符玄：…… “我不懂？！”符玄眉头紧锁，眼底似乎带上些许愤愤，“我不懂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陪着你发呆吗？！” 知不知道她有多少堆积的公务要处理？！ “陪我等啊……”景元再一次叹息，半闭着眼睛盯着桌上的便签纸，“哎……” 符玄：…… 今天的符玄总是很沉默，莫名感觉程澈折磨景元，景元折磨自己形成了完美的产业链。 但可惜，自己堂堂太卜大人确实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折磨程澈，产业链不能够完美闭环。 深呼吸半晌，符玄压下内心暴躁，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开。 不能气不能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少女步伐急促的离开小院，景元再一次无奈叹气，抱着爆米花筒拿起桌上放着的书简仔细浏览，“哎……将军也得加班啊……” 想退休，但是现在的罗浮显然没有合适的继任之人。 书简翻过一页又一页，细碎繁琐的事情算不上重要，但也需要神策将军亲自过目，不仅耗费心力，同样令人身体疲惫。 余光之中，桌上的便签纸似乎闪过一道微光。 景元斜倚在躺椅之上，掀起眼皮看着那个印着奇怪图腾的粉色便签纸。 “砰——” 一声闷响，穿着睡衣的男人出现在了石桌之上，脸上写满迷茫。 青年向来没有过多的表情，此时双眼困惑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冷淡。 景元：…… 好吧，还真让他蹲到了。 景元屈起一条腿，手肘撑着膝盖一脸笑容，“怎么？想起我这个被小便签折磨得夜不能寐的将军了？” 程澈反应似乎有些迟钝，伸出手在屁股下面摸了摸才开口，“你为什么不贴墙上……我坐在桌子上好看吗？” 程澈看了一眼周围，将心头传送进诡异地方的猜测压下，他思索半晌，还是直接盘腿坐在桌上，看着景元一言难尽，“真的，这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过年祭祖的猪呢……” 刚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和被洗白白绑着红绸带的猪有什么区别？！ “嗯……”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将手中书简随意扔在一旁，轻声道：“不是在雅利洛六号过节吗？” “对的。”程澈回神，看着景元点点头，“我来给你送点儿礼物。” 景元：？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抬眸看着程澈，等待着对方的话语。 程澈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纸袋，盘腿坐在石桌上一脸认真地将袋子倒过来晃了晃。 啪嗒啪嗒—— 一张张黑色卡片接连落在腿上桌上，上面印着星际和平公司的标志，除此之外只有角落之中标记着一串代表信用点的数字。 景元：…… 景元脸上的表情从微笑转变为迷茫，又逐步转为震惊，“你……你……” 哪儿来的？ 这么多钱？ “赃款。”程澈一脸平静，伸出手将面前的黑色卡片拢了拢堆成小山，往景元的方向推了推，“送你了。” 景元茫然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哪儿的赃款？” “抢了个金库。”程澈有问必答，对待学会张嘴说话的神策将军没有半点儿歧视，“给隔壁星球送了点，剩下的都给你。” 景元怔了怔，微微前倾身体凑近程澈，疑惑道：“喝酒了？” 不对劲。 有点乖，同样有点怪。 “嗯。”程澈继续点头，拍拍手一脸平静，仿佛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都是我踩过的星球还有我预定的脑袋，不能厚此薄彼。” 虽然罗浮没有债务危机，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一麻袋留给雅利洛六号还债加发展，剩下一点索性送给罗浮，就当买团子原材料了。 景元眼皮跳了跳，目光扫过程澈，最后落在程澈身前对着的卡片小山上。 嗯，赃款。 按照正常流程他现在应该履行一下神策将军的职责，直接抓捕这只小乌鸦，然后和公司协商送一顿牢饭。 但是吧…… “不怕我拿这个当证据？”景元微微挑起眉头，复杂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这么多信用点，哪怕没有完美的证据链也不妨碍公司对你出手。” 程澈盘腿坐着，双手支起来撑着下巴，目光平静，“赌一把，赌一把现在的私人友谊会不会让你卖了我。” 况且这算什么证据？ 抢钱的明明是菲尼克斯不是吗？ 劫富济贫的星核猎手菲尼克斯看他一只小乌鸦贫困潦倒送点钱合理吗？ 很合理！！！ 景元沉默着看着程澈，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书简。 半晌，景元轻笑一声，“你每一次好像都赌的很大，是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赌注。” 性命，自由，危机性命与自由的把柄，就这么坦坦荡荡交出来，但总是让人难以拿捏。 “嗯。”程澈应了一声，撑着下巴看着景元，“所以接受这份礼物吗？” “谁会拒绝钱呢？”景元轻笑出声，伸出手扒拉着桌上的黑色卡片，“不过多谢，这些钱用来安置受难的仙舟人倒是合适。” “好。”程澈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思索着回列车还是回雅利洛六号，声音懒散困倦，“我还挺开心的。” “开心什么？”景元挑眉，仰起头看着站在桌子上的新朋友。 程澈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之中闪着一点细碎的光。 他看着景元，弯着眼睛开口，“你瞧，我不是这里的主角，但我拥有和她同样的重要地位。” 第261章 怪谁?! 星光澄澈，青年带着浑身酒气站在石桌之上，弯着眼睛笑起来终于给人一种干净通透的少年气息。 景元倚着躺椅，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程澈，眼底带着探究未果的疑惑。 已经见过了星穹列车的成员，每个人的特点和性格都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特有的行事准则，但是唯独程澈，给人一种摸不着头脑无法揣测的感觉。 加诸在程澈身上的标签太多，但论起他的行事，似乎也只有凭心而行这几个字。 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想去的地方，凭着心意随意做事，不看后果不顾得失，只图一点点的愉悦。 不过这种性格确实适合欢愉。 半晌，景元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程澈无奈道：“从桌子上下来吧，你现在像是祭祖的猪突然站起来了。” 程澈：…… “你骂我。”程澈怔了怔，低头看了一眼。 小桌子被踩在脚下，旁边还放着两个石凳。 程澈想了想，迈开腿往前一踩。 “哐——” “砰——” “嘶——” 景元嘴角抽搐，忍不住伸手捂着胸口，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就该跑远点，这倒霉催的小乌鸦每一次从高一点的地方下来都要砸到什么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忍无可忍的抬眸看向已经搬过一个石凳子坐着的青年，“我刚换的白衣服！” 闻言，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胸口的血色，捂着鼻子转头，“我还没怪你给我鼻子砸破呢……” 怪谁？ 这个世界上真的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练胸吗？！ “是你砸我！”景元瞳孔瞪大，难以置信道：“我还没有怪你一脑袋怼我肋骨上！” 而且！ 这是他新换的白衣服！！！ 他景元将军花了大价钱在广云袖量体定制的新衣服，穿了两个时辰不到！ 程澈摸了摸睡衣的兜，思索半晌后还是熟门熟路地走去一旁的盥洗室洗了把脸。 他用毛巾捂着鼻梁走出来，声音发闷，“这不是给你送钱来了吗？多买几身，以后你衣服我包了。” “是啊，抢公司的钱给我买衣服，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景元无力叹息一声，盘腿坐在摇椅上捏着文书一脸无语，“喝酒了就早些回去休息。” “赶我走啊？”程澈随意应了一声，坐在摇椅旁边的石凳上将面前的黑色卡片整理整齐，声音平静，“所以你这么晚是在加班吗？” 闻言，景元扬了扬手中的文书，又朝着一旁堆积的书简扬了扬下巴，“不明显吗？” “挺明显的。”程澈摸出手机点开，看了一眼时间后侧头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散，“距离睡觉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陪你待会儿。” “嗯？”景元挑起眉头，诧异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还要这么定时定点吗？” “八小时睡眠刚好到明天上午八点钟，赖床半小时，起床洗漱吃早餐换衣服再去克里珀堡，十点钟去送钱。”程澈一脸平静，在备忘录之中记着零碎的待办小事，“不规定一下时间我容易玩手机玩到早上，或者一觉睡到大中午。” 景元：…… 很好，这个解释真的很有年轻人的风格。 “会用软笔写字吗？”景元低头看了一本文书，终于还是丢开书简揉了揉眉心，“帮我写两份文书？” “会，但还是不好看。”程澈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根本没有抬头，“我写字向来不好看。” 好看的话就不会只有三月七能看懂了。 而且三月七也不是看懂的，可能就是直觉。 “喏……”景元将手边一沓文书丢在桌上，自己懒散地靠着摇椅慢悠悠晃着，声音含笑，“我念，你写，看不懂也不要紧。” 看不懂就让属下去猜，很合理。 程澈：…… 果然是在摸鱼对吧？ “代笔也是有报酬的吧？”程澈扯过桌上一方石砚，捻着墨条细细研磨，语气平静，“景元将军不会让我白打工的吧？上一个让我……”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一顿，酒后迷蒙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迷茫。 等等，让他想想上一个让他打白工的干嘛去了？ “对了。”程澈想起来了，慢悠悠研墨，“没死，但是我感觉也快凉了。” 景元：…… 景元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这算乌鸦嘴吗？” 当程澈的朋友除了脸好看还得命硬是吧？ 动不动就被祝福，谁能遭得住？！ “不知道，看命。”程澈拿起笔，捏着笔杆翻开手中书简，轻声道：“流云渡灾后重建。” “唔……货运往来……”景元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摇椅上枕着手臂，声音慵懒含笑，“批，优先恢复物流往来，处理积压事物，修缮谴派工造司。” 程澈点点头，捏着笔慢慢在最末端写下一行字，但还是忍不住吐槽，“感觉我现在像是皇帝身边代笔的大太……” 程澈找回理智，谨慎闭嘴。 虽然没老婆，但是太监是这真的不可以…… “想说什么？”景元玩味一笑，眯着眼睛看着程澈，“来，把那个词说出来。” “内阁学士。”程澈哼了哼，换了个词语，“你也是真不怕我这个人不安好心偷了罗浮机密啊……” 案牍文书就这么摆在面前，就算信他未免也太信了。 不过也能理解，无论是列车组还是他，都没有泄露这些东西的立场，也没有地方可以泄露。 “都是一些琐事，我想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拨了多少钱去维修什么烂摊子……”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而且你总是在赌我会不会做什么事，那么现在轮到我来赌一赌你会不会泄密也很合理对吧？” 程澈点头，晾干墨迹后翻开下一份文书，“幽囚狱阵法维护，请求拨款。” 景元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桌前一脸平静的青年，“念着这几个字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程澈转头对上景元的目光，眼底惊诧不似作假，“不抓我就不用维护了？” 那别的犯人还挺菜的啊…… 景元看着程澈，一言难尽，“不抓你就不用维护五十层阵法了。” 怪谁？！ 第262章 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堂堂神策将军，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加班……” 程澈轻叹一声，捏着笔在文册末端标注出批语，声音平静，“连口酒都不给一杯。” 一旁，白发男人慵懒地靠着摇椅，脸上含笑，“坑我那么多次，总得补偿我一下吧？” 景元忍不住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枚白玉雕刻而成平安扣，“喏，报酬。” “这明明是我拿一个人情买的……”程澈嘟囔一声，接过平安扣揣进睡衣口袋之中，又转过头继续写着，“不过将军，有没有兴趣去雅利洛六号泡温泉？” 闻言，景元微微一怔。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前几天打的那个视频通话，又想起视频中一闪而过的刃。 半晌，景元回过神来，轻笑着开口，“你在邀请我吗？” “对。”程澈点点头，凑近吹干墨迹后将文书递给景元过目，轻声道：“不过你可能还得等一会儿，我想修个小雪屋专门用来泡温泉。” 人迹罕至的雪原之中修起小小的石头屋子，院子里挖出两个坑，屋子里面再修个壁炉，多温馨。 景元笑笑，神情柔和，“你倒是会享受。” 是他不敢想的摸鱼方式。 虽然他很喜欢偷懒，但是公务真的很忙啊…… “最近或许没有时间了。”景元轻叹一声，还是低声解释，“罗浮遭受星核建木之灾，需要我处置的事情还有很多。” “败家子这个队伍向来会享受。”程澈笑笑，左右看看后拿起旁边的酒壶闻了闻，仰头喝了一口，“等你闲下来吧，反正我一直都很闲。” 景元点点头，打开手中书简，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你的字还算不错，不过为什么用硬笔写的那么……” 难以言说。 不能说丑，只能说认不出来是字。 “软笔字对我来说应该算是画的一种吧……”程澈看着时间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书，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了，回去睡觉了。” 景元抬眸，笑着点头，“多谢。” 夜风怡人，树影婆娑。 程澈居高临下对上景元弯起来的眼眸，半晌才忍不住笑了笑，“闲下来记得告诉我，晚安哦。” 话音落地，青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元倚着摇椅，一只手撑着头侧躺着看着那堆文书。 墨迹在时间流淌之中干涸，黑色的卡片堆成一座小山。 景元看了片刻，懒散起身朝着卧室慢悠悠走过去，声音低微，“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 …… 克里珀堡。 程澈将外卖袋放在办公桌上，一脸平静地开口，“早餐，还有钱。” 说着，程澈朝着一旁的麻袋扬了扬下巴。 布洛妮娅怔了怔，目光落在麻袋上面，“钱？” 钱用麻袋装？ 这是什么抢劫现场吗？ “伙伴，一麻袋的信用点好像不是很——”星拍拍程澈的肩膀，伸出手打开麻袋，声音戛然而止。 一麻袋信用点确实不够。 但是一麻袋满额的黑卡确实很够。 布洛妮娅疑惑地看了一眼半蹲着呆愣的星，思索半晌后还是站起身来，探头看了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布洛妮娅瞳孔颤抖，忍不住伸手捂着砰砰跳动的心脏。 她快速回神，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你……这……也太多了！” “还债应该够了，剩下的就给你当资金吧。”程澈左右看看，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将脑袋搭在交叠的双臂上面，半阖着眼睛一脸无趣，“但是我想雇几个人帮我修个小屋子，就在雪原深处，我想招待我的朋友们。” 闻言，布洛妮娅怔怔点头。 她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装满钱的麻袋，轻声道：“这不算大事，我来组织人手，就当送给程先生的礼物了。” 确实，人家拿来这么大一笔钱，都能买了整个雅利洛六号了，一幢房子算什么？ 她布洛妮娅还完钱就亲自带队去修房子，想要什么样修成什么样！ 程澈掀起眼皮看着布洛妮娅，认真开口，“第三次，叫我程澈就好。” 布洛妮娅一怔，对上程澈满是诚恳的眼眸。 “对，叫程澈就好，朋友之间直呼其名，要么你叫小乌鸦也行。”星扛起麻袋往布洛妮娅办公桌下一塞，然后拍着布洛妮娅的肩膀轻声道：“债务解决了，旭日节是不是可以操办起来了？” 她星虽然屑，但是长了眼睛耳朵，程澈是真的很不喜欢朋友之间的疏离感。 闻言，布洛妮娅点点头，“那我就叫你程澈了，不过旭日节……” 布洛妮娅思索半晌后才点头，轻声道：“旭日节照常进行，我会抓紧时间筹办的，希望朋友们在这里玩得开心。” “好。”星歪歪脑袋，悄悄将手挪到程澈脑袋上揉了揉，眯起眼睛，“嘿，小卷毛的手感就是好。” 程澈：…… 程澈抬眸，看着星诚恳发问，“还有什么手感好？” “那不能说，说出来会被当流氓。”星哼了哼，又忍不住凑近程澈的脸，一脸好奇，“你为什么有黑眼圈？” “真屑啊……”程澈叹了口气，将脸埋进肘弯声音颓废，“失眠了。” 数了一宿到底抢了多少信用点，数的他头晕眼花。 “那你回宾馆睡觉？”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伸手摸摸程澈的脑门，“你前两天感冒还没好呢，不过你最好重新订一个房间，丹恒和三月七正在戳小团子。” 嗯，以后列车组不仅送外卖，还变成了手工达人，一个个的天天就戳小团子，争取把程澈的收纳柜摆满。 “那可太好了，白噪音催眠。”程澈起身，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声音之中满是疲惫，“对了，你今天见到桑博了吗？” 也不知道被他丢在飞船上的倒货商回来没有。 “见到了，蹲在房间里嗑瓜子。”星眨眨眼睛，迟疑道：“这算白噪音吗？” 程澈：…… 谜语人加乐子人，果然强悍如斯。 “算。”程澈点点头，转身离开。 布洛妮娅看着程澈的背影，半晌才转头看向星，“为什么我总觉得程澈有点别扭的样子……” “嗐……”星习以为常，按着布洛妮娅的肩膀坐回椅子上，一脸平静，“理解一下嘛，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啊！” 布洛妮娅：…… 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第263章 你怎么在这里? 穹顶高挑，少女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子，声音沉稳，“托帕小姐，雅利洛六号已经准备好了信用点，您还是找几个同僚前来计算吧。” 说着，布洛妮娅微微抬手。 一旁，杰帕德和佩拉对视一眼，抱着两个木箱放在了桌上。 木箱之中，满是黑色卡片，卡片上空无一物，似乎只有深沉的颜色带着些许神秘感。 闻言，托帕眼皮一跳。 她沉着一双眼眸看着面前的两个小箱子，心头渐渐浮现一抹荒谬。 在来到雅利洛六号之前，她进行过详细的调查，这颗星球根本无法负担如此沉重的债务，别说还钱，甚至连利息都还不上。 但是现在…… 数不清的信用点出现在自己面前，令她托帕都感到一抹心惊。 究竟是谁在帮助雅利洛六号？ 半晌后，托帕微微抿唇，脑海之中突然浮现昨夜收到的消息。 某个金库被抢劫，而现在雅利洛六号就还上了所有欠款，但…… 雅利洛六号连冲出这片雪原都稍显艰难，真的有足够的实力去抢劫金库吗？ “好。”托帕脸上露出笑容，似乎也是松了口气，“原本还想着如何劝说大守护者小姐答应我的合约，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瞧了。” 这样也好，不用整个星球签卖身契了。 说到这里，托帕微微一顿，挑起眉头看着面前几人，声音含笑，“不过我想向各位打听一件事情。” “嗯？”灰发少女从一旁走出来，怀里抱着外卖袋放在桌上，“还没还完钱吗？” “你来了。”布洛妮娅露出温柔笑容，拍拍星的手掌后看向托帕，声音温柔，“托帕小姐想打听什么事情呢？” 话音落地，屋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托帕的身上。 星疑惑地看着托帕，脑海之中飞速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甚至连街头闲聊时听来的消息都快速过了一遍。 “昨日星际和平公司名下一处金库遭到抢劫，我想问问各位认不认识两个戴面具的男人？”托帕脸上带着浅笑，语气之中没有透露出半点儿怀疑，“当然了，我只是随意问问。” 目击者被打出心理阴影了，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但是…… 现在只能确定有两个男人的参与。 闻言，星心头重重一跳。 她的余光扫过布洛妮娅，一脸自如的摇头摊手，“面具男不认识，但是我以前在黑塔那里参加模拟宇宙测试的时候倒是听过假面愚者，应该是他们吧？” 对，就是这样。 和小乌鸦有什么关系？ 知道小乌鸦是欢愉令使的人就那么几个，雅利洛六号的高层不会透露，罗浮的高层不会透露，星核猎手和星穹列车更不会透露！ “或许吧，不过酒馆那些人确实不好惹。”托帕笑着点头，挥挥手让身后跟着的员工开始清点信用点，状似无意的开口，“不过贝洛伯格这些钱是……” 布洛妮娅握了握星的手掌，轻笑着开口，“贝洛伯格虽然穷困潦倒，但是好在还有几位朋友。” “朋友？”托帕的目光扫过布洛妮娅，又看向一旁一脸单纯的星。 思索半晌，托帕轻笑着问道：“有星穹列车作保，是我多虑了。” 嗯，还是没有证据。 自己家丢了笔钱，别人家多了笔钱，虽然太过巧合，但是没有证据。 星眼皮跳了跳，手机在此时震了震。 她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随意般摆摆手，“作保什么呀，我们小乌鸦还是超级有钱的。” 托帕：…… 托帕眸光微微闪烁，轻声道：“小乌鸦？” “程澈嘛……”星扯开外卖袋子，招呼着杰帕德和佩拉过来吃午餐，声音之中满是随意，似乎丝毫没有保密的想法，“程澈那么讲究一个人，家底肯定不弱，就算抵不上艾丝妲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况且…… 程澈没有来处，星际和平公司根本找不到他在进入列车组之前的任何资料。 程澈也发消息了，有问题全部推在他身上，有嫌疑也全部推在他身上。 丝丝缕缕的香气飘入托帕鼻腔之中，她抿了抿唇，还是尽职尽责地开口，“不知这位程先生这几天忙不忙呢？我倒是想见一见……” 还想看看这几天程澈在哪里，到底有没有作案时间。 托帕等待着对方的回答，目光却不自觉挪到了摆满办公桌的食物上。 啊，看起来超好吃，闻起来也超好吃。 闻言，星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说。 “在帮我处理公务。” 沉重的殿门被侍卫推开，白发男人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缓步走进殿中，声音温和，“为了表达坑害我的歉意，程澈这几日在帮我处理公务，想要邀请我来雅利洛六号度假。” 星猛地抬头，惊喜道：“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了？ 一来就帮程澈补马甲？！ “来泡温泉。”景元轻笑出声，看着布洛妮娅微微颔首示意，“想来这位就是雅利洛六号的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小姐了，在下景元，仙舟罗浮神策将军。” 布洛妮娅怔了怔，但还是迟疑着点头，“景元将军此来……” 景元笑了笑，再一次重复道：“应友人之邀，来度假。” 一旁，星终于回神，疑惑地看着景元，迟疑道：“将军忙完了吗？符太卜说你最近超级超级忙……” 神策将军虽然很能偷懒很能打盹儿，但是再怎么摸鱼都有逃不过的公务需要处理，劳心劳力的…… “是很忙没错。”景元弯着眼睛笑着，眼下泪痣在众人视线之中微微一晃，轻笑着开口，“不过忙里偷闲，挪两天时间出来度假还是可以的。” 而且…… 他抓到了一只可以帮忙的小乌鸦。 程澈立场不定，虽然身为欢愉令使但是也不是天天追着乐子跑，虽然年幼但是处理事情确实很有条理。 他工作忙确实不假，但是他可以带着公务一起度假。 只需要把公务丢给程澈，他就可以彻底摆烂！ “哦。”星点点头，左右看看后摸出一袋坚果塞进景元手里，一本正经地嘱咐道：“记得扒干净，来度假的每个人都要给程澈扒干果的！” 第264章 赃款!!! 灰发少女走在前方带路，穿越走廊后熟练地用钥匙打开旁边的一扇门，压低声音道：“就是这里。” 身后，白发男人一脸浅笑，闻言微微颔首。 门板打开，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景元探头看了看，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茫然。 普普通通甚至算得上简陋的宾馆房间，两张小床隔着一个简单的床头柜，一张床上鼓起一个大包，缩在角落之中隐约能够看到些许呼吸起伏的模样。 而不大的房间之中，丹恒和三月七坐在书桌前，不约而同的捏着长长的针对着手中的小团子快速戳戳戳，另一边的餐桌旁边，蓝发男人一脸无趣，眯着眼睛茫然地扒着手中的瓜子仁。 景元：…… 是他没有想象到的场景。 “哟？”桑博抬眸，看到来人后挑起眉头。 他的目光扫过景元手中拎着的坚果袋，脸上陡然露出热情的笑容。 他快速起身，按着景元的肩膀将景元按在餐桌旁，熟练地找过镊子和用来放坚果的小匣子，笑眯眯开口，“终于来人和我作伴了。” 景元：…… 景元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熟练的动作，又茫然转头看了一眼戳戳戳的丹恒和三月七，最后目光看向缩在被子之中没半点儿动静的小乌鸦，迟疑道：“就……” 度假就是这种展开吗？ “习惯就好。”星叹了口气，关上门后站在地髓炉子前面，从兜里翻出熟悉的水瓶，将其中黑乎乎的药倒进杯子之中热着，“不过程澈还没睡醒吗？这都下午了？” 闻言，丹恒摇摇头，他手中动作不停，低声道：“醒了，不想起床。” 一旁，三月七摸出一缕粉色的头发，迟疑半晌后戳在团子的脸颊两边，试图戳出一点腮红，“不知道小乌鸦晚上不好好睡觉在干什么，困成这样子……” 三月七嘟囔一声，用手肘戳了戳丹恒，“快，把那边的白头发给我点儿，这个颜色有点深。” 丹恒眼皮跳了跳，在景元的注视之中抽出一缕眼熟的白发递给三月七。 他将手中圆滚滚的团子丢在一旁，晃着椅子转过身看着景元。 看了半晌，丹恒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又默默转动椅子。 椅子下方的滚轮咕嘟咕嘟在地面上滑动，最后停在床边。 丹恒戳了戳保持不动的被子包，声音平静，“起床，吃药。” 说完这句话，丹恒脚尖抵着地面，又把自己晃回去继续戳团子。 景元眼皮跳了跳，茫然的目光看向星，“你们……就是在这么过节的？” 不是说过节吗？ 不是说度假吗？ 一堆人窝在酒店之中戳团子吃外卖？ “是啊，但是这两天不是有点事情嘛……”星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默默从床上翻起来的程澈，轻声道：“不过现在事情解决了，马上就要开始度假了。” 程澈盘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摸过手机戳了戳，目光茫然至极。 半晌，他回过神来，看了一圈后叹了口气，“你们就没有一点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没有。”星果断摇头，端着杯子递给程澈，一脸认真，“吃药。” 程澈：…… 程澈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药水，诚恳抬头，“我还没有洗漱。” 闻言，星怔了怔，旋即点头，“那也行，你先洗漱，但是不能一边洗漱一边喝药。” 她可不想见到身强体壮的马桶或者洗脸池。 程澈闭了闭眼睛，半晌才轻叹一声慢悠悠爬起来，“呔，命比药苦。” 穿越了还是没有躲开吃药这一个没有必要的环节。 景元掰着手中的坚果壳，看了一眼慢吞吞走进洗手间的程澈，转过头认真开口提问，“程澈是你们列车组的团宠吗？” 一个个的，催着吃药，还要照顾小乌鸦的心情，感觉就像是一只小乌鸦屁股后面跟了一堆小保姆。 闻言，星转过头来。 她把药放在炉子上继续煨着，一本正经地摇头，“瞎说，那明明我们列车组的吉祥物。” 景元：…… 景元眼皮轻跳，“那列车长呢？” 列车长难道不是兼职吉祥物？ “吉祥物和吉祥物还是有区别的。”三月七揉着手腕转过身，脸上满是认真之色，“将军，一只偶尔坑人但还是很可靠的小乌鸦真的是列车组的财产。” 每天定闹钟捡垃圾养活一串人，菜单发在群里也不管到底有多少人点外卖，不抢星从垃圾桶里翻出的信用点，还会给她们分厚实的衣服，还给揉脑袋上的小卷毛，多棒！ 想到这里，三月七撑着椅背看着景元，一本正经地数，“他对开拓的力量感知很少，明明很冷还是会把衣服分给我和星，虽然偶尔坑一坑我们但是还有售后服务，不仅按时按点养活我们的胃，还会按时按点给丹恒发晚安，真的超贴心！” “是的。”星同样点头，趴在桌子上一脸感慨，“虽然是一只小烧鸦，但是确实很好。” 景元垂眸笑了笑，“是啊……” 所以能不能套一只小乌鸦回去加班？ 他觉得他将军的位置也不介意换个人来坐坐。 但是吧…… 他景元是真的很怕罗浮一脑袋直接创翻星神。 半晌，被念叨的程澈顶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戳着手机开口，“晚上泡温泉？我们可以叫上姬子和瓦尔特先生一起。” “好耶！”三月七猛地跳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拿起手机，一脸认真的点着手机屏幕，“泡温泉！这就去买泳衣！” 说着，三月七歪过头看着星，“顺便给你也买两身衣服，你好像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 闻言，灰发少女眨眨眼睛，想了想后还是摇头，“我没有钱。” 信用点倒是有，但是没有很多，而且钱要花在重要的事情上。 “喏。”程澈将一张眼熟的黑色卡片塞过来，晃晃悠悠又靠回床头，半闭着眼睛轻叹，“送你了，拿着玩吧。” 泳装！ 不能仔细端详，但是一定很好看。 星：！！！ 赃款！！！ 虽然程澈没有说钱是哪儿来的，但是她星心知肚明！ “那……花这个钱没问题吧？”星迟疑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询问。 程澈瞥了一眼星，靠着床头玩手机，“能有什么问题？” 抢钱的又不是他程澈！ 第265章 我好可怜啊…… 贝洛伯格，歌德宾馆。 数道身影坐在圆桌周围，旁边放着硕大的垃圾桶，垃圾桶旁边是一只小乌鸦坐在小凳子上面，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却满是拒绝二字，似乎遭遇了什么挫折。 “快！捡垃圾！”三月七一脸期待地看着程澈，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惊喜，“我们晚上就要去泡温泉了，你快捡垃圾啊！” 程澈：…… 程澈沉默着坐在小凳子上，仿若孤苦无依一般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向来面瘫的脸上眉头拧在一起，看起来诡异至极，却又透露出一股委屈。 “捡垃圾嘛……”三月七想了想，还是蹲在了程澈身边，仰着头看着程澈，“我们现在买衣服晚上送不到的，你先捡出来两件让我凑活凑活。” 程澈瞥了三月七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沉默。 一旁的圆桌周围，数道人影围坐在一起，脸上带着看好戏一样的笑容注视着程澈，似乎在吃某只小乌鸦的瓜。 “求求你啦……”三月七蹲在程澈身边，抓着程澈的袖子晃了晃，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咱们好不容易出去玩，我都没有新衣服……” 程澈：……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子。 成精的纠缠之缘撒娇确实让人扛不住，但是…… 程澈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你让我一个大男人从垃圾桶里面捡泳衣是不是有点过分？！” 这是捡泳衣吗？ 这明明就是在嘲笑他没老婆！！！ “不可以吗？”三月七眨眨眼睛，双眸之中满是天真愚蠢的疑惑，“可是你以前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小礼盒里面还有丝袜，蝴蝶结，兔耳朵，猫耳朵，甚至还有小尾巴……” 话音渐渐弱下去，三月七捂着嘴巴，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开口，“那个……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些？” 说着，三月七猛地回头，对上数道亮晶晶的目光。 列车停靠在罗浮，尚有符太卜与驭空大人答应照看，所以决定去泡温泉的姬子和瓦尔特也过来了。 有一个收到邀请前来度假的将军，还有一个正在自闭准备散心的丹恒，还有眼睛亮亮恨不得三月七再多说一点的星。 嗯，这下不是翘臀小乌鸦了。 这是尴尬社死小乌鸦。 三月七眨眨眼睛，默默转过头去看着程澈，“那个……不好意思啊……” 程澈：…… 为数不多的脸彻底没了，虽然他没有脸，但是这不代表三月七可以把他的脸直接扯下来！ “哈……”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慵懒地撑着下巴，语气之中满是戏谑，“年纪不大，玩得挺花啊……” 没想到小乌鸦竟然是这样的小乌鸦，开了眼了。 程澈深吸一口气，看着三月七很是迷茫，“你开拓这么久，就没有在什么风景宜人的星球上购买过可以泡温泉的泳衣吗？” 闻言，三月七愣了愣。 买过，但是…… 三月七回过神来，抓着程澈的手晃了晃，“美少女才不要穿同样的衣服！这是我们列车组的第一次度假聚会！” 程澈：…… 行吧，这种行为虽然浪费，但是确实很有美少女的风格。 “但是你别想，我不可能捡这个垃圾。”程澈面无表情，对上景元戏谑的目光后冷笑着开口，“这算哪门子的花？我还没给谁一闷棍强行换衣服呢。” 捡垃圾算哪门子的花？ 捡到了也得看别人穿上才算花吧？！ 况且这算玩的花吗？ 他不知道死没死的朋友玩得更花，自己还没学到十分之一呢！ 程澈抽出被三月七抓在手中的袖子，一脸冷淡，“我就不捡这个垃圾！” 三月七眨眨眼睛，抓住袖子继续晃，“程澈求求啦，我想穿新衣服！” 程澈转身，面朝垃圾桶，“我不！” 呵，谁要被踩着脸嘲笑没老婆啊！ “那你为什么耳朵红了。”三月七探头，搓搓程澈的耳朵，一脸疑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捡？”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我连脸都没有了，我还不好意思？” 三月七想了想，又摇摇头，“可是现在翘臀小乌鸦变成了尴尬小红鸦。” 说着，三月七又伸出手戳戳程澈脸颊，“你瞧，现在耳根都红了。”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沉着一双眼眸看着三月七的眼睛，声音罕见的沉重，“朋友，我不要脸的吗？” 三月七：…… 问题有很多，首先，程澈不是没有脸吗？ “要……要的吧……”三月七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那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们捡垃圾？” “让让……” 星终于看不下去，蹲在三月七的身边挤开一点，蹑手蹑脚撕开一张面膜往程澈脸上一贴，整理好才哄小孩一样敷衍着开口，“好了，脸给你捡回来了，现在没有人看得到你的脸。” 程澈抿唇，从唇间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吧唧？” “没。”星拍拍程澈的肩膀，默默扯过旁边的垃圾桶，拉着程澈的手放进去，一脸认真，“快，捡完垃圾我们就去泡温泉，那个谁还给咱捐了两辆雪地车。” 说到这里，星眨眨眼睛，背对三月七用口型说了卡芙卡三个字。 程澈指尖勾上一个外卖袋，沉重叹气，“我好可怜啊……” 程澈默默扯出几个袋子扔进三月七的怀里，虽然面无表情但无端哀怨，“连个老婆都不给我，我还得给你们捡垃圾……” 想想就憋屈。 成年前被大嘴巴呼着不敢胡来，成年后还没来得及花天酒地就被背刺送来了这里，好惨…… 星顺手揉揉程澈的小卷发，一脸感慨，“如果你当时少说两句现在我们倒是可以给你抢一个老婆，但现在吧……” 没啦，老婆都被程澈一口毒奶奶没啦！ 就算未来有一天有老婆，那老婆也没办法活过一秒钟，当场爆炸灰飞烟灭！ 程澈沉重叹气，靠着垃圾桶双眸失神，“狗系统真的不当人啊……” “别咒了别咒了。”星敷衍着拍拍程澈的肩膀，凑在三月七的身边分垃圾，“早就炸成烟花了。” 第266章 不刺激吗? 雪原之上，两辆雪地车飞速行驶，卷着冰雪朝着雪原深处驶去。 车辆之上，程澈戴着护目镜，脚下默默踩着油门。 身后两个大男人靠着窗户坐着，一个冷淡至极，一个弯着眼睛打量外面的景色，眼底似乎带着些许对于休假的期待。 副驾驶的位置放着大大的包裹，列车组必备垃圾桶被安全带牢牢束缚，被后方的白发男人伸出手扶着，里面装满了零零碎碎的文书，似乎是某个将军带来的待处理公务。 半晌，程澈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你们就这么安静的待着把我当司机啊？我从小到大都是让别人给我当司机的！” 副驾驶放一个垃圾桶已经够离谱的了，这会儿连陪聊都没有！ 要不是前面还有一个瓦尔特的车速飚的飞快，他这会儿早不知道困得把车开哪个沟里去了。 “没……在思考蝴蝶结猫耳朵兔耳朵丝袜的事情。”景元笑眯眯地开口，懒散地倚着车门扯着垃圾桶，眯着眼睛看着后视镜中倒映出的那双眼睛，“瞧不出来，十九岁的孩子玩得比我这个几百岁的都花。” 程澈沉默一瞬，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呵，是我玩的花吗？明明是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玩。”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群进卡池的俊男靓女都一个样。 大家都是单身狗，每天汪汪狂吠就行了，互相咬算什么情况？ 自相残杀吗？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就不能和平相处，一起谴责一下瓦尔特这个连孩子都有的人吗？ “事情太多，哪儿有那个心思啊……”景元长叹一声，倚着车门和椅背的夹角，一双长腿屈起来，在空间不大的车厢内部稍显憋屈，“不过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看两份文书？我可以付报酬的。” 拐一只小乌鸦留罗浮不太可能，你来我往地还有可能被程澈忽悠上列车。 套麻袋也不现实，容易被程澈这个不讲武德的直接套走。 不过程澈立场漂浮但性格倒是不错，不会做出有损朋友利益的事情来，所以…… 这个劳工还是可以抓一抓的，尤其是这种有脑子还会权衡利弊的劳工。 程澈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景元，踩着油门追着前方车辆的影子，“一份文件一个人情。” 呵，让他白打工是不可能的。 瞧瞧这一垃圾桶的文书，真让他全部弄完…… 神策将军可能真的只有头发和牙齿是白的了。 景元呼吸一滞，眯着眼睛开始回忆自己这次来到底带了多少需要处理的公务。 有点艰难，但是吧…… 景元捞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隔着一层手套隐约能够看到的几条黑线。 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没有讨价还价的步骤吗？” 都不是罗浮机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已，但都是需要将军过目的事情。 原本还可以丢给符玄去看看，但符玄最近…… 景元顿了顿，抬眸看着一脸平静开车的男人，轻声道：“要不是穷观阵飞了，符太卜可以帮我过目文书的。” “哦，可是那锅追丰饶去了啊，我和丰饶又没仇，还不是帮你们仙舟咒的……”程澈应了一声，条理清晰，但逻辑稍显无赖。 景元一噎，“你……” 这小子，不经商真的可惜了。 这奸商头脑，让这小子多玩几年，还有星际和平公司什么事儿？！ “你说不过他的。”丹恒半闭着眼睛，整个人靠着椅背似乎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小心再让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比如诅咒什么的，祝福什么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景元弯了弯嘴角，眯着眼睛打量着程澈。 让他神策将军仔细想想，怎么样才能坑到程澈。 程澈又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忍不住出声提醒，“以前坑到我的人……” 景元眼皮跳了跳，后仰身体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警惕。 了不得，这小子要开口诅咒了！ 一旁，丹恒同样睁开眼睛，盯着自己前面隔着椅背隐约能看到的身影，同样满脸警惕。 完了，这下要诅咒了，就是不知道遭殃的是谁？！ “坑过我的……”程澈顿了顿，回忆着前面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倒也不是我坑不回去，但是我年纪小，总是被武力镇压，长大了倒也没有报仇的心思。” 长大了倒是也被坑过，但是吧…… 一个凉了去了隔壁剧组，另一个不知道凉没凉。 反正都没什么好下场。 话音落地，车辆后方传来两道重重的吐气声，似乎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隐约还能够在汽车轰鸣之中听到些许后背砸在椅背上的沉闷声音。 程澈：…… 程澈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们就这么怕我说出一点什么吗？” 怎么还能ptsd呢？ 他又不是奥托！ 景元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言难尽地开口，“还不怕吗？穷观阵都被你咒没了。” 重建要钱的啊，不过程澈乌鸦嘴的售后服务确实不错，送来了一大笔钱，就是有点不太好直接拿出来。 一旁，丹恒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靠着车窗。 还好，去了罗浮一趟，想起了不少往事，但是…… 好像确实是程澈乌鸦嘴的功劳，原本以为睡觉也会被记忆纠缠着拽进噩梦之中，但确实没有，哪怕白天思绪不停总是在整理记忆，但夜晚入睡之后一切好转。 乌鸦嘴还是能说点儿真正的祝福的，就是频率低得令人难过。 “有什么好怕的……”程澈嘟囔了一声，看着前方车辆放缓的车速踩下刹车，轻声开口，“我只是一只举目无亲只能靠着乌鸦嘴保住一条命的小乌鸦啊……” 闻言，景元怔了怔，一时失语。 听起来挺可怜的，但是他确实不怎么会安慰小孩子。 “到地方了。”程澈停下车，解开安全带之后下车，绕到另一侧抱着垃圾桶，“拿证之后头一次开车，便宜你们了……” 话音落地，刚刚准备下车的丹恒和景元身体都是一僵。 旁边等在车边的列车组众人也同样一僵。 众人将目光挪到程澈脸上，瞳孔颤抖难以置信。 “不是……”三月七茫然地摸着后脑勺，指了指来时留下的车辙印，“你……你头一次开车你追着杨叔飙车？！！！” “怎么了？”程澈将垃圾桶放在一旁，双手揣兜面无表情语气之中却满是坦然，“生死一线难道不够刺激吗？”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着丹恒和景元，眼神诚恳地询问，“不刺激吗？” 第267章 忍心。 雪原深处凭空出现两座小小的石屋，贝洛伯格工人在瓦尔特一手拟造之下痛失高薪工作。 温泉水中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星核浮浮沉沉，池边架着小小的烤炉，还有一张书案。 垃圾桶之中的文书早已被分类整理整齐，一沓沓摞在帐篷边。 程澈握着一柄小匕首将雪梨核挖出来，往里面慢悠悠塞着切成块的红枣还有冰糖，最后裹上锡纸放在烤炉上慢慢熏烤。 空出来的烤网上面架着各种果蔬肉类，香气被风雪打散，一点点消失在冰冷的空气之中。 程澈坐在书案边上，擦擦手后戴上眼镜，低头翻看着某位不当人的将军带来的文书。 两个温泉池用屏风隔开，每个人靠着石头垒起来的温泉池，目光茫然地注视着一脸平静的程澈。 最近的程澈表现得确实乖巧，除了抢钱这件事情，但是吧…… 这一手车飙得让人感觉程澈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太健康，谁知道这一脚油门会把自己连带着乘客送去哪里…… “你感觉不到害怕吗？”瓦尔特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还是说这种刺激能让你兴奋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程澈给人的感觉有点像一个他很不愿意回忆的人，比如某个金头发。 “嗯？”程澈将指尖一滴血挤进砚台之中免得结冰，隔着镜片看着瓦尔特，“啊……我们现在要聊一点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吗？” 什么？ 刺激？ 兴奋？ 程澈茫然的看了一眼阻挡视线的屏风，声音之中满是迷茫，“这是不是不太好……我怕被轨道炮轰出雅利洛六号……” 瓦尔特：…… 这孩子真的没有什么大病吗？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还是沉声询问，“你好像格外喜欢不受控的东西带来的危险感？” 闻言，程澈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嗯，我一直都说我有点疯病在身上，不用担心，玩不死的。” 瓦尔特：……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程澈这算不算乌鸦嘴了。 但凡丰饶没有追在程澈身后赐福，这会儿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瓦尔特叹了口气，靠着池壁透过镜片看着程澈。 外表看起来很乖，一张脸显得很冷，行事倒是理智，但是总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点儿疯病，但现在…… 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写东西看起来竟然还给人一种涉世未深的学生气。 瓦尔特再一次沉重叹气，“哎……” 果然，成分复杂啊…… 程澈飞速将面前的书简扫视一遍，用笔在最后写上一句话，然后左手将书简丢进垃圾桶，右手捏起记号笔在旁边的白纸上记上一笔。 先记纸上，等都看完了再去挪到景元胳膊上，就是不知道今天的白毛大狮子会不会变成黑乎乎的。 “不询问一下神策将军的意见吗？”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转过身，赤裸的双臂交叠斜趴在鹅卵石垒起来的光滑池壁上，脑袋无力般压着胳膊，“我现在竟然有点分不清到底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 “您是。”程澈又将一沓书简从帐篷中拎出来，头也不抬，“我是将军现在罗浮早飞了。” 还能等着被开拓？ 这么大的仙舟不开着去找星神创一创是真的可惜啊…… 景元一噎，一言难尽道：“你这话说出来，是彻底绝了继任将军的路了。” 不敢不敢，穷观阵飞了不要紧，但是罗浮可不能飞啊…… “你竟然还有这个想法？”程澈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又探头去看看旁边炉子上的烤串，“建议你别想了，我当将军肯定比魔阴身还难搞……” 程澈默默刷酱，翻面，再刷酱，又用手背试了试旁边雪梨盅的温度，“哎……我现在感觉我才是小保姆……” 真惨。 人家穿越大杀四方，他穿越四处都是小兼职，现在就差一身女仆装了…… “能者多劳……”景元笑笑，思索半晌后还是开口询问，“这些东西你看得懂不奇怪，但是为什么……” 景元摸过一本文书，丝毫不在意手上的水汽将纸张打湿。 他看着最后面的批语，轻声道：“学过？家里从政？” 程澈：…… 这哪儿敢啊，那不得早被大义灭亲送进去了？ “没有。”程澈诚恳摇头，语气之中带上一丝感慨，“认识几个黑心资本家罢了。” 况且真正的机密景元也不会随随便便带出来，这些零碎的公务…… 显然就是看了头疼不看不行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拿这种东西换人情，他程澈不亏！ 景元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说过想在罗浮置业，我送你房子，你来神策府工作，如何？” 说到最后，景元语气之中带上一抹笑意，尾音轻轻扬起。 话音落地，几颗颜色鲜艳的头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屏风边上，拢起来的发丝还在滴着水。 景元旁边保持沉默的小青龙和瓦尔特也默默转头。 一时之间，整个列车组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景元脸上，当然，除了留守列车的可怜小帕姆。 景元：…… 这眼神…… 是想刀了他？！ “你们这里的风俗是不是就是撬墙角啊……” 程澈叹了口气，合上面前的书简扔进垃圾桶中，用小碗将雪梨盅套起来，再放进去一个勺子递给隔着屏风的几个女孩子，“我父亲以前想让我去给哥哥当助理帮忙。” 闻言，众人的视线默默转移，看着程澈的眼底露出疑惑。 “我带了一条绳子准备在公司门口吊死。”程澈一脸平静，默默将雪梨盅递给周围众人，声音平稳，“虽然最后被赏了一顿大逼兜，但是不妨碍我摆脱工作的命运。”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景元诚恳开口，“哥，我十九岁生日还没过几个月呢，在我们老家还是个每天喊妈的学生，你忍心让我工作吗？” 景元：…… 景元看着程澈清澈通透且愚蠢的眼眸，声音平缓，“忍心。” 第268章 我作证 “不，你不忍心。” 程澈将一把烤串递过去，坐在温泉池边上将脚泡在温泉之中，身上裹着苔藓绿的毛衣。 他将食物分给周围几个人，轻声道：“你忍心的话我就要找个绳子在神策府门口吊死了，至于死之前会不会给你造谣或者祝福那我就说不定了……” 虽然没骂过街，但是也不是不能学一下。 闻言，景元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 白发男人捧着装在小碗之中的雪梨盅，用一个长柄杓慢慢舀着甘甜的梨汁，“我仙舟罗浮就这么招你嫌弃吗？” 雅利洛六号都不嫌弃，嫌弃仙舟干什么？ 和那么多星神扯上关系难道就不想和巡猎沾边吗？ 不过程澈确实有点子巡猎特质在身上。 “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事情，这是我有没有兴趣的事情。”程澈咬着一块蔬菜，嚼碎咽下去才继续开口，“我不是正儿八经的商人，房子金钱没办法勾引我，除非你给我分配一个老婆。” 话音落地，吃吃喝喝泡温泉的众人陷入沉默之中，隔着一道屏风，星探出头来，“你还没有放弃这个永远都不可能变为现实的宏大梦想吗？” 程澈瞥了一眼星，收回目光看着景元，用脚踹踹景元，“考虑一下？我不要太多，一个就行。” 景元：…… 景元心中悲叹一声，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澈澈啊……我虽然是罗浮的将军没错，但是也不能推好人家的姑娘去死啊……” 给程澈当老婆，那不就是献祭吗？ 还是没有什么用的献祭。 “哦。”程澈点点头，随手将烤串竹签丢进旁边的袋子之中，抱着自己的干果小盒子咔咔咔的啃，“那我暂时没有什么想要的了，等我多逛几个星球我也买得起小房子，实在不成我再去霍霍一下……”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程澈对上了三月七茫然的眼神。 粉发少女伸出手掌，掌心和指尖因为热气腾腾的温泉水微微泛红，“我也要。” 程澈：…… 是真的没把他当一个男人啊！ 程澈沉重叹气，抓起一把人工去壳的坚果塞进三月七的手中，目光放空盯着水面泡脚。 “搞不懂你对老婆有什么执念，我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和你一样……”景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顺手摸进程澈手中的小匣子，试图抓一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来当个零嘴。 “啪——” 程澈反手抽在景元手背上，抱着小盒子自己抓了一把递给景元，“我可以分你，但是你不能自己抓。” 景元：…… 程澈有没有三岁！ 罗浮大街小巷乱跑的三岁孩子都不这么事多！！！ 程澈晃在泡在温泉水中的脚，想了想才开口，“你不懂，对于我们这种有点疯病在身上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老婆，重要的在老婆这个称呼下的人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景元：…… 确认了，有大病。 “呵。”丹恒冷笑一声，朝着程澈毫不客气的伸出手，看着程澈抠抠搜搜把坚果仁放在自己手中，声音平静，“那你多赚点钱，可别什么时候找到老婆了没有聘礼。” 给孩子一个希望吧，要不然有点忒可怜了。 “说的也是。”程澈怔了怔，打开手机点开备忘录，抱着小盒子开始哒哒哒地敲键盘，“等我先写两个商业计划书出来……哎……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果然，金钱才是动力。” 众人陷入沉默之中，看着一本正经戳手机的程澈良久不语。 一时之间竟然搞不懂程澈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不过也没有必要和一个疯子同频脑回路。 丹恒将后脑勺搭在池边，整个人懒散地靠着最外圈。 他半闭着眼睛看着程澈，“说话一点顾忌都没有……” “说得好像你有顾忌一样，以前寡言少语，现在每天不吐槽我两句你都难受……”程澈嘟囔一声，继续在备忘录之中打字，“一个个的，都给人一种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就能攻略的感觉，巧了，这是我的特长。” 没半点儿心理负担，也很擅长，就是这张瘫痪的脸不喝点儿酒是实在没有撒泼打滚儿的氛围。 程澈反手又抓过来一把烤串分给周围几个人，垂着眼眸看着手机思索着。 他现在可以支配的金钱还剩一张抢来的黑卡，还有一点卖痘钱，最多的是摩拉，但是不能用。 “想要老婆……”三月七裹着浴袍抽走一大把烤串，嘴里嘟嘟囔囔吐槽不停，“那你倒是对着女孩子说点儿好听的啊，你平时都不怎么和女孩子说笑的。” 程澈：…… 程澈陷入沉默之中，回忆着自己穿越后发生的事情。 好像是的，但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女孩子骚两句总感觉脸有点疼，可能是小时候被大逼兜扇出心理阴影了。 “没事，我认命了。”程澈起身，走进一旁的石屋之中换浴衣，“不过景元哥哥……” 景元：？？？ 又要犯病了？ 每次叫哥哥准没什么好事！！！ 警惕在一瞬间萦绕景元周身，他瞳孔微微颤抖，盯着大半身子走进屋内，扒拉着门板露出脑袋的男人。 程澈看着景元，半晌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将一枚金色的钱币抛过来，轻声道：“你会扔摩拉吗？放虎口，用大拇指翘起来。” 景元茫然了一瞬，看着掌心中的金色钱币陷入迷茫。 他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将钱币高高抛起来，“然后呢？” 程澈蹲在石屋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捧着脸颊笑眯眯的，“跟我说，去找点乐子吧？” 景元：…… 有毛病？！ 景元接住掉下来的金色钱币，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向瓦尔特，“再不管真的要疯了。” 瓦尔特忍不住笑了笑，沉声道：“既然是度假，放肆一点也没什么的。” 挺好玩的，只要程澈没想起来摸他脑袋那他瓦尔特就还可以围观吃瓜。 景元深吸一口气，踹了一脚丹恒。 丹恒：？？？ 闭着眼睛摆烂的冷面小青龙疑惑地睁开眼睛，“？” “把你龙角和龙尾巴露出来。”景元弯了弯眼睛，笑意盈然。 他朝着程澈看过去，眉眼之中满是兴味，“我作证，有尾巴。” 第269章 不愧是你。 “要来玩一会儿吗？” 三月七伸手戳戳旁边的程澈，扬了扬手中的牌，“我玩不过他们……” 程澈坐在石屋中的壁炉旁边，缩在懒人沙发之中捧着文书继续进行批注工作，闻言摇摇头，“我玩牌你们会没有参与感的……” 三月七微微一怔，旋即点头，“也行吧……” 她思索半晌，将手中的牌塞给旁边的瓦尔特进行托管，凑到程澈身边扯着对方身上的毛衣，“对了，你穿多大码的衣服，我要帮星买衣服，顺便给你也买点儿。” 怪可怜的两个人，程澈从垃圾桶捡衣服穿，星…… 星就根本没有换过衣服！ “没事，垃圾桶衣服也挺多的。”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口中说着拒绝的话却还是微微低下头任由三月七翻看衣领上的标签，“感觉垃圾桶质量挺好的……” 一年四季都给他备齐了，就是翻出什么玩意儿完全看运气。 “那也不能天天穿嘛……”三月七嘟囔一声，记下尺寸后点开手机浏览各种商品，另一只手打在程澈毛衣上蹭了蹭，“你好像不喜欢正式一点的衣服……” 说着，三月七歪头看了看程澈。 在列车上天天穿短袖大裤衩踩着人字拖晃来晃去，下车就穿运动衣，这会儿…… 倒是换了一件稍微有点颜色的，苔藓绿的毛衣，整个人仿佛炸着细小的绒毛，看起来…… 挺软的。 “垃圾桶的衣服不能天天穿，但是垃圾桶的外卖就可以天天吃对吧？”程澈伸手从旁边的火炉上面拿起一个酒杯递过去，轻声道：“果酒，可以喝一点。” “好的。”三月七应了一声，又瞥了一眼火炉上煨着的药，顺口道：“记得吃药。”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反手捞起放在脚边的酒瓶仰头喝完一整瓶，动作从容声音平静，“喝酒了，不能吃药。” 话音落地，三月七手掌微微一抖，睁着一双粉蓝色的眼睛看着程澈，手中的瓷杯几乎要捏不稳。 “习惯就好。”星靠着三月七的肩膀，从手中抽出两张牌扔在桌上，对程澈的操作习以为常，“他为了不吃药已经学会了催吐这种没必要的技能。” 三月七：！！！ 三月七的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道：“喝进去苦一回，再吐出来难道不就是苦两回吗？！何必呢！” 她，三月七，不理解！ 程澈是不是真的傻了吧唧！ “但是不吐出来我一整天吃什么都是苦的……”程澈将最后一份文书写完，顺手抄起旁边一张细细密密写满正字的白纸看着。 一张白纸上面全都是小小的正字，不仅代表某个白毛的债务，同样代表了神策将军需要过目的公务之繁重。 “嚯！” “哈！” 两道气声从旁响起，星和三月七脑袋挨着脑袋，看着程澈手中的白纸满脸震惊，异口同声，“完了！” 说完，两人又同频地转头，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一脸慵懒笑容斜倚着抱枕打牌的身侧将军。 白发男人弯着眼睛笑着，一头白色长发随手挽在脑后，手臂搭在屈起来的腿上，懒散地扔出两张牌。 一抬头，景元对上了两双放光的眼睛。 景元：……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危险时怎么回事？ 景元眨了眨眼睛，目光扫过坐在三月七和星身后的程澈。 黑色小卷发的青年不知道在做什么，盘腿缩在沙发之中，低着头似乎在折纸…… 折纸？！！ 景元眉心一跳，不等开口说话就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程澈晃了晃手中的纸飞镖，嗖一声朝着景元扔过去，“还债了。” “啪嗒……” 纸飞镖带着满身正字敲在景元鼻尖，沿着鼻梁嘴巴下巴掉下来，刚刚好掉进胸口敞开的衣襟之中。 景元：…… 景元茫然了一瞬，伸手拿起纸飞镖，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你是小流氓吗？！” 怎么每一次都把纸飞镖扔在别人胸口？！ 遇见女孩子不得被打出三里地？！ 程澈整个人半躺在懒人沙发之中，眯着眼睛看着景元，“流氓是这样的吗？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流氓？” 说到这里，程澈忍不住笑了笑，他枕着胳膊，突然动了动嘴唇，吹了个悠长的流氓哨。 一时之间，整个小石屋都陷入沉默之中。 众人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回头看着程澈。 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只小乌鸦站在街头栏杆上，冲着过往的美人嘎嘎嘎叫的画面。 程澈拍拍大腿，脸上笑容玩味，“真流氓就让你坐腿上陪我喝酒了，这才哪到哪儿……” 真是的，每天不烧两句总会有人误解自己是个小孩子…… “不愧是你。” 三月七茫然地拍拍手，一脸呆滞，“冲着罗浮的将军吹流氓哨……你恐怕是头一个。” “哦，那我下次冲星神吹。”程澈笑笑，冲着景元扬扬手中酒瓶，“快，陪债主喝一杯。” 景元轻叹一声，倚着抱枕看着程澈，“怎么？现在罗浮的将军已经沦落到陪酒了吗？” “酒可不是这么陪的，没见过世面……”程澈嘟囔一声，将瓶中最后一点酒喝完，整个人缩在沙发中闭着眼睛，“喝多了。” 景元喝完杯中酒液，随手将牌扔出去，“这次度假是真的糟心啊……” 度假很快乐，但是欠这么多债…… 景元看了看自己的在温泉之中泡得泛红的皮肤，沉重叹气。 真的不能找一个本子用来记账吗？！ “喝醉了更烧了。”三月七拍拍程澈的肩膀，伸手接过景元手中的纸飞镖观察着，一脸疑惑，“叠得好整齐，不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叠纸……” 星沉默一瞬，怜爱般揉揉三月七的脑袋，“想不起来咱就不想了。” 还能是哪里，不就是菲尼克斯的通缉令嘛！ 不过…… 星眨眨眼睛，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那你见过世面？世面是什么样的？” 程澈看着星诚恳的眼眸，亮晶晶的似乎真的很想知道。 “别问了，你已经够屑了。”程澈伸手推开星的脑袋，靠着沙发盯着天花板，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怅然，“我也没有机会见世面啊……” 第270章 这算曲线救国吗? “报告，没有看到灰色女孩子进入克里珀堡送外卖！” “报告，也没有发现粉色女孩子送外卖！” “报告，没有发现黑色乌鸦送外卖！” 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员接连往返于歌德宾馆与克里珀堡之间，鬼鬼祟祟的观察是否有来自星穹列车的外卖人员护送美食。 宾馆房间之中，白色短发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失落且哀怨。 外卖…… 她真的很好奇星穹列车送去的外卖到底是什么味道！！！ 闻起来感觉口水要流到地上了！ 托帕双手撑着下巴，思索着自己该怎么才能找一个借口去克里珀堡蹭饭，或者去星穹列车蹭饭，不过…… 星穹列车真的不考虑一下开店吗？ 所以贝洛伯格还钱的时候不能犹豫一下吗？ 犹豫着讨价还价什么的，一来一回情谊就这么出来了，她现在也不用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胡思乱想片刻，托帕猛地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桌子上。 借口？ 想什么借口！ 她现在就要去克里珀堡蹭饭！ “咚咚——” 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托帕一怔，上前两步扯开门后看着出现在外面的少女。 银灰色的卷发披散在身后，曾经的欠债人微笑着看着自己。 “布洛妮娅小姐？”托帕心头微微一跳，疑惑道：“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快！ 快说要请她吃饭！ 布洛妮娅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卡在喉咙之中，她看着托帕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被闪瞎。 为什么感觉托帕小姐现在有点兴奋？ 是因为双方没有债务关系所以卸下工作状态展露本性了吗？ 一时之间，房客和主人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尴尬的气氛莫名蔓延。 托帕：眼巴巴.jpg 布洛妮娅：…… 半晌，布洛妮娅回过神来，保持微笑轻声道：“来者是客，我来邀请托帕小姐赴宴，不知道托帕小姐有没有时间？” “有！”托帕眼中猛地一亮，似乎有什么火焰在眼底熊熊燃烧。 在布洛妮娅逐渐变得茫然的注视之中，托帕飞速转身拿起手机整理衣服，眨眼之间就关上房门站在走廊之中看着布洛妮娅，认真开口，“有时间，我们这就走吧。” 银灰色的刘海微微一晃，布洛妮娅微微张着嘴，喉咙干涩，双眸失神。 刚刚什么玩意儿闪过去了？ “啊……啊……”良久，布洛妮娅回过神来，脸上茫然的表情尚未褪去，“这边请。” 托帕抱着自家小宠物跟在布洛妮娅身后，步伐头一次失去沉稳，似乎带上些许女孩子蹦蹦跳跳的模样。 一刻钟之后，托帕站在克里珀堡宴会厅之中，看着长桌上的食物陷入了沉思。 香气扑鼻，但是和自己闻过的不一样。 种类丰富，但是没有装在外卖盒之中。 旁边站着上菜的侍者，显然是在厨房现做的。 托帕一颗期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双眼眸之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大意了，只想到了蹭饭，没想到布洛妮娅宴请客人没点外卖。 她看着布洛妮娅，欲言又止。 知道招待特色菜是礼节，但是大可以不必如此遵守礼节。 请她吃顿外卖她不会觉得那是疏忽！ 她，托帕，想吃外卖！ “托帕小姐，这些是贝洛伯格的特色食物，虽然稍显简单，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布洛妮娅微笑着伸出手，轻声介绍，“这是岩烧洞螈，这是宝石蜥肉串……” 少女温柔坚定的声音传来，托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望扬起笑容微微颔首，跟随布洛妮娅入座。 布洛妮娅将菜品介绍一边，坐在对面心中同样叹气。 哎…… 列车组出去度假泡温泉了，她虽然想吃外卖但是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再回来一趟送外卖。 她，布洛妮娅，想吃外卖！ …… 被心心念念的捡外卖专员蹲在壁炉旁边，套着隔热手套扒拉着壁炉之中裹着锡纸的红薯。 一只手搭在肩膀上，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扒拉烤红薯，“不玩了？” “休息一会儿。”丹恒左右看看，扯过一个小凳子坐下，看着程澈的动作，“你约大家出来度假，但是你好像并不想和大家一起玩游戏？” 闻言，程澈点点头。 他将锡纸外面的灰拍掉，隔着锡纸掰成两截，递给丹恒一半后才开口，“我喜欢热闹的环境，但是不喜欢自己成为热闹中的一环。”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丹恒，“你也是，只不过你是不知道怎么加入话题。” 丹恒垂眸扒开红薯皮，思索半晌后还是直接上嘴啃。 青年咽下一口红薯，点头，“嗯。” 确实不知道怎么加入，但是也不反感这种热闹，甚至很喜欢朋友们在身边热热闹闹的，自己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出来玩开心吗？”程澈席地而坐，盘着腿咬着红薯，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我觉得你还挺开心的。” 不皱眉头就算开心了，虽然丹恒也是个面瘫。 “算是，最近睡得很好。”丹恒回头看了一眼在行酒令满脸笑容的众人，轻声道：“这次罗浮之行虽然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但是也算……收获颇多，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沉重负担。” 程澈将脑袋靠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想了想后才开口，“正常，我睡不好的时候就很暴躁。” 丹恒看了程澈一眼，没有回话继续低头撕开外皮吃着加餐。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戳了戳手臂。 丹恒抬眸，眼底冒出疑惑，“？” “你真的有龙尾巴吗？”程澈看着丹恒，似乎真的很好奇的模样，“实不相瞒，我们故乡的信仰就是龙，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所以……” 给我康康？ 丹恒：……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乌鸦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丹恒一言不发，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拒。 有，但就是不露出来。 “那……”程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你想不想去鳞渊境潜个水什么的？” 丹恒：…… 这算曲线救国吗？ 丹恒盯着程澈的眼睛，“你还想干什么？” 第271章 小青龙你完了 木炭在壁炉之中发出噼啪的响声，火焰袅袅顺着木柴纹理爬行，映出一片温暖的火光。 天色已然暗沉下去，窗外风雪肆虐，呼呼地吹动放在门外的车辆，紧闭的窗户发出咔哒咔哒的细微响声。 屋内暖和一片，蜡烛摇映微弱的光，数道身影围着暖桌坐着，桌上放着各色零食和各种各样的饮品酒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一股难以自持的醉态。 难得的休假时间，似乎每个人呢都不是很想从酒意之中挣扎出来。 程澈垂眸看着手机，一双腿盘在毛毯之中，眼睛忙着浏览手机上的文字，嘴巴里却还是不肯饶人的继续说着什么，“小气死了，尾巴都不给我看。” 话音落地，坐在地毯上的两个女孩子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就是，尾巴都不给看。” 星穹列车的两名家长笑吟吟的捧着酒杯坐在一旁，带着笑容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几人的刁难，更没有想要解救冷面小青龙的想法。 唯一一位客人也自来熟地斜躺在沙发上，笑意盈盈眉眼弯弯，添油加醋，“就是，真小气啊……” 丹恒脸颊处一片通红，连同脖颈都泛着红色，分不清是因为酒醉还是羞愤。 他沉着一双眼眸看着带着笑的程澈，不甚清明的脑子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可以回绝的理由。 他倒也不是不好意思露出尾巴，但是吧…… 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认真问他能不能看能不能摸？ 他怎么回答？！ 提出令人难堪的问题的青年靠着沙发弯着眼睛，沉默片刻后突然拿着酒瓶继续喝酒，轻声道：“好……不说了，换个话题。” 说完这句话，程澈摸出一张便签纸塞进景元手里，轻声询问，“你是不是还有好多公务没有处理？” 景元：？？？ 景元有些迷糊，揉了揉脑门才点头，“是啊，本来想等这些处理完再让星帮我回趟罗浮去取一下的……” 多得要死，快把神策府埋了。 但是吧…… 程澈速度确实快，预备三天的工作量一下午就结束了。 “我去吧。”程澈站起身来，取过外套套上，一脸平静，“这地方没有界域定锚，她去取得在雪地里滚俩小时。” 闻言，景元眼底满是迷茫。 他抬头看着穿衣服穿鞋子的程澈，思索良久之后才开口，“你今天这么勤快吗？” 不太像，程澈平时除了喝完酒带点笑，剩下的时候似乎万事都不是很上心，踩脑袋也是能踩就踩不能踩拉倒的模样。 “嗯。”程澈点点头，拉起衣领看着景元，“最优选择当然要表现出众一点，所以我去神策府拿还是去太卜司拿？会不会被人赶出来？” 景元：…… 真上道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个大坑在未来的某一天等着自己。 景元顿了顿，摇摇头，“找符太卜就好，我已经跟她嘱咐好了。” 闻言，程澈点头，推开门走出去后默默传送，誓死不靠两条腿。 门板开了又合上，将漫天冰雪挡在屋外。 三月七双颊酡红，双手捧着脸颊呆愣地看着门，半晌才转过头看着丹恒，一脸严肃，“小青龙你完了，程澈生气了！” 丹恒：？？？ 丹恒难以置信，“我还没有生气他生什么气？” 到底谁才有生气的理由啊！ “朋友间看看尾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每次都拒绝他他肯定不开心啊？”三月七一脸认真的开口分析，掰着手指头头是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程澈是那种表面万事不关心但是内里却一点点得失都很计较的傲娇乌鸦。” 说完这句话，三月七戳戳旁边的星，一脸诚恳的询问，“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星：…… 灰发少女挠了挠头，眨巴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倒是没有觉得程澈生气，她倒是觉得程澈这会儿喝了酒脑回路清奇，说不定又有什么灵光一闪。 但是看着三月七诚恳的眼睛，星还是捂着心口点头，“嗯……你说的对。” 三月七眼中一亮，“你看，我就说我很聪明的！” 说着，粉头发的女孩子又转过头去思索着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一点什么新口味的饮料。 星微微叹了口气，抬眸对上景元向下弯着的眼睛。 大名鼎鼎的神策将军虽然经常打盹儿，但是在度假期间倒是显得很精神，总是笑吟吟地和大家一起玩，但是吧…… 星眨眨眼睛，压低声音，“景元将军，我脑海里有一个猜测，你能想象到吗？” “能。”景元弯了弯嘴角，脸上也带着酒后的醉态，“而且我也认同你的想法。” 闻言，星嘿嘿一笑，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瞥了一眼丹恒。 丹恒抿唇，抱着抱枕看着面前一屋子的人。 人很多，气氛很温馨，但是冷面小青龙只觉得自己在尾巴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盟友，孤苦无依。 景元元站起身舒展胳膊肩颈，捏着一张粉色的便签纸在屋内悠闲踱步，思索着自己这次该把小便签贴在哪里。 最好是那种能让程澈丢点脸但是又不是丢太多脸的地方。 思索半晌，景元站在垃圾桶前，弯腰将便签纸贴在地面之上，垃圾桶倒扣过来挡住便签。 景元满意微笑，扯过一个小凳子坐在垃圾桶前面， 只等着一只小乌鸦顶着垃圾桶站起身来。 瓦尔特翻过一页书，抬眸扫了一眼景元之后收回目光。 没事，他瓦尔特什么瓜都能吃一吃，除了自己掉发这件事情。 “你们是想把我一脚踹出列车组吗？” 一片欢乐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丹恒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但却无端令人听出一股迷茫与哀怨。 三月七怔了怔，转头看着丹恒。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她探手戳戳丹恒的脸颊，一脸认真的开口总结，“我们怎么会抛弃万能的丹恒老师呢？但是……” 三月七顿了顿，坐在地毯上一本正经，“冷面小青龙，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 丹恒：…… 丹恒清醒理智的脑回路微微一跳，酒意上涌。 他伸出手捂住眉眼，靠在沙发上语气平静，“嗯。” 第272章 饮月牌无痛拔牙 “你怎么能这样？” 白发男人仰着头，坐在沙发上用冰毛巾捂着鼻子，双眸之中满是愤愤，“你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查看周围环境吗？为什么要嗖一声站起来！” 站那么快干什么？ 顶着垃圾桶就给他来了一个正面暴击！ “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你能把便签纸放哪里……”程澈嘟囔一声，低头扯开手中的外卖袋，从中翻出一管喷雾，看了看说明书后才递给景元，“朝鼻子喷点儿吧，好好一张脸可别破相了……” 景元：！！！ 理直气壮！ 太理直气壮了！ “坑我的人……”程澈想了想，刚想说点儿什么祝福还是住口，揉着脸无奈开口，“算了，不说了。” 这说出来得牵连好多人，死了的都得被拉出来轮两遍。 程澈将巨大的包袱放在旁边，熟练地缩进懒人沙发之中戴上眼镜开始浏览。 尽职尽责，看起来比神策将军还负责。 景元捣鼓着药瓶往鼻子里喷，默默瞪了程澈一眼，“将军的位置给你来坐吧？” 这文书处理起来比他熟练多了。 啊，真的好想抓一只小乌鸦帮自己工作啊…… “没可能。”程澈头也不抬，目光扫过手中文书上的字体，半晌才转头看着景元，“所以度假开心吗？” 闻言，景元一怔，半晌才点点头，“挺开心的。” 工作有人管，回去还不用听符玄念叨，谁能不开心？ “那就好。”程澈点了点头，顺手摸过旁边的干果盒子打开，一边打工一边咔哒咔哒开始啃干果。 景元呼吸一滞，半晌才默默转头看向旁边众人，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真的是乌鸦吗？他难道不应该是只松鼠吗？” 谁家乌鸦天天啃干果啊！ 丹恒闭着眼睛靠着沙发，根本懒得搭理某个摆烂的将军。 没关系，反正不是他扒干果壳。 “啊——” 一道惊呼从旁边响起，众人茫然了一瞬，目光看向捧着脸沉思的程澈。 景元：…… 白发男人转头，难以置信，“怎么？我在心里吐槽一下不会乌鸦嘴吧？” 叫什么叫！ “牙疼……” 程澈捂着腮帮子，眉头忍不住想要皱一皱。 他按了按下颌骨的方向，声音之中带着迷茫，“我……等等……” 他翻出一个小镜子张大嘴看了半晌，茫然的目光看向列车组万能的丹恒老师，“乌鸦有智齿吗？” 丹恒：…… “乌鸦没有，但人有。”丹恒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口，“我让杰帕德帮你找个医生拔牙。” 说着，丹恒拿出手机，眯着眼睛在上面看着。 很好，终于有个人类特征了，他到时候一定要坐在旁边录像。 “不用。”程澈摇摇头，翻着自己的包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匕首，对着镜子思索着自己要怎么下手。 列车组众人和列车组白毛挂件纷纷一怔，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似乎带上些许震惊之后的空白。 “等等！” 在程澈已经咬着刀准备下手的时候，星瞬间回过神来，扑过去按住程澈的手，满脸写着程澈有病这四个大字，“你在干什么！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程澈拍拍星卡着自己喉咙的手，挣扎着开口，“拔牙？” 要不然呢？ 等着疼到受不了再去医院吗？ 他，程澈，讨厌牙科！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星瞪大眼睛，抢过程澈手中准备好的‘手术’工具。 程澈手中一空，思索半晌后转头看向丹恒。 丹恒：？ 丹恒眼底冒出一个问号，扬了扬手机，“怎么？需要有个美人医生帮你拔牙吗？” “倒也不必，白露是医生，你们持明……有没有那种能让牙齿无痛掉落的秘法？”程澈思索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知道你不是很想和持明扯上关系，但是吧……” 丹恒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翻找着自己的记忆，许久之后才点头，“有。” 话音落地，景元瞬间转头，“我怎么没听过！？” 大家以前都是朋友，他怎么不知道持明还有这种秘法？！ 不说有没有，持明龙族会有智齿吗？！ 丹恒脸上一片平静，默默举起拳头，“饮月牌无痛拔牙，一拳下去牙掉了人晕了。” 众人陷入沉默，用一种愕然的目光注视着满脸醉态但努力保持面瘫表情的丹恒。 三月七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迟疑道：“丹恒，喝酒是解开了你什么闷骚的开关吗？” 丹恒沉默，但是也很会吐槽。 以前好像是懒得开口，怎么最近越来越嘴毒了呢？ 丹恒不说话，对上程澈的目光后微微一个犹疑，才试探性的开口，“试试？” 程澈：…… 程澈左右看看，看到了架在壁炉上的小乌鸦，又转过头来看着丹恒，“朋友，希望你明天酒醒之后不要加入雅利洛六号基建工作。” 没关系，循环播放。 丹恒眨眨眼睛，半晌才放下手，整个人靠着抱枕再一次闭上眼睛。 三月七愣了愣，上前两步拍拍丹恒的脸颊，看着对方没什么波动的沉稳呼吸后转头看向伙伴们，“完了，喝醉了，但是丹恒酒量没有这么差吧？” “可能是……”程澈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喝的太多了？” 倒是没有往死里喝，但是大家聊聊天玩玩游戏，想起来了来一杯，喝了整整一天啊！ “那……”三月七茫然一瞬，迟疑道：“需要准备解酒药吗？” 程澈顿了顿，摇头，“准备两贴膏药的，治脱臼的。” 三月七：？？？ 粉发少女震惊抬头，“怎么？不给你看尾巴你就要趁着丹恒醉了痛殴他吗？” “没……”程澈摇摇头，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乌鸦挂件，“只不过觉得明天早上丹恒老师的脚趾头会脱臼啊……” 啧，虽然没耍酒疯，但是这种模样显然和平时大相径庭。 得多尴尬啊…… 程澈笑了笑，转头看向瓦尔特，声音诚恳眼神真挚，“瓦尔特先生，你能搓一个小小的黑洞把我的智齿吞了吗？” ps：刚拔完智齿，让澈澈陪一个智齿。 下午补昨天的，稍等哦。 第273章 又哭又闹的。 翌日下午。 阳光穿越厚重的云层洒在雪原之上，程澈将一辆雪地车套上车衣，转头看着面前齐聚的众人。 姬子笑吟吟地双手环胸，轻声道：“真的不用我开车送你们回到贝洛伯格吗？” “不用。”程澈摇摇头，捂着腮帮子一脸平静，“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和我同行。” “我倒是愿意，但是我惜命。”星背着巨大的垃圾桶，里面放满了来自神策将军的公务文书和需要随着文书一起送去罗浮的美食外卖，“不过大家都能用界域定锚，为什么要自己开车回去？” 三月七将棒球棍塞进垃圾桶之中，随口吐槽，“因为景元将军不能用，所以得要一个人留下来送他。” 程澈转头看着景元，打量着对方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 笑着，但是笑容有点僵硬。 景元无力哀叹一声，忍不住用手扶了扶额头，“等会儿我来开车。” 不知道还可以坐一坐，知道了之后只想让程澈远离方向盘，免得一个脑抽踩一脚油门直接送他归西。 “你嫌弃我？”程澈瞪了景元一眼，挥挥手朝着同伴们开口，“好了，你们可以用界域定锚回到城市了。”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一言不发。 三月七左右看看，迟疑道：“为什么今天大家的气氛感觉都不太对？” 有一种……大家都不是很想说话的感觉？ “哎……”星沉重叹息一声，背着垃圾桶一脸平静，“因为都被创飞了！” 三月七：…… 被程澈？ 但是问题是怎么创飞的啊？ “瞧瞧这个。”星按着三月七的肩膀将她转了半圈，面朝红发女人，“姬子，她早上请大家喝咖啡，程澈一人包揽所有咖啡，姬子开心的问他好喝不好喝，程澈说要不是面瘫高低表演一个五官在脸上占地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绝技。”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又被按着肩膀转了半圈。 星看着出现在二人视线之中的瓦尔特，一本正经开口解释，“看着这位沉稳的瓦尔特先生了吗？他早上刚睡醒还没有来得起喝杯咖啡提提神就被程澈抓着拔牙，搓黑洞差点儿给手指头搓出火星。” 三月七：…… 不等星在一起让自己转身，三月七自动转向了丹恒，一脸肯定，“这个我知道，程澈给他看了昨晚上丹恒医生提出的大胆方案！” “对！”星点点头，指着景元，“这位将军就可以不要问了，他不能用界域定锚，飞船也没有停在这边，程澈说要让客人吃好玩好所以特意决定自己开车将景元将军送回贝洛伯格。” 如果忽略程澈的驾驶经验是1，景元这会儿应该很感动，但现在…… 景元一点都不敢动。 “那你呢？”三月七转头看向星，迟疑道：“我觉得你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星：…… 星沉默一瞬，拍拍自己的胸膛，“因为我要替程澈跑腿送文书送外卖，所以程澈大发慈悲没有诅咒我，但是我在程澈因为牙痛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的时候凑过去听了一下。” “他说了什么？”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迟疑道：“他应该没有诅咒你……” 闻言，星微微叹了口气。 少女的目光变得苍凉无比，目光放空看着远方白茫茫的天地，声音之中满是感慨，“他用星核冰敷，还骂星核不自己成精钻进牙根冰敷，可脏了。” 甚至不惜用上自己在故乡学习的各种方言和外语，来回切换语言系统只为了骂骂咧咧。 而她，开拓者星，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算星核精。 不过她真的没见过用各种各样不同语言去骂骂咧咧的小乌鸦。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最后目光看向程澈，“那我呢？我感觉不太对劲是因为什么？” 闻言，星想了想，还是摇头，“可能是因为大家不对劲而你还没有遭受挫折吧。” 三月七点点头，捂着自己的外套一本正经，“是的，我出门就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没有给程澈祝福我的机会。” 另一边，程澈戴上护目镜，将零零碎碎的装备塞进后备箱之后抄起车钥匙准备上车。 白发男人眼疾手快的按住程澈搭在车门上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诚恳，“这次我来开车，而且我不介意你用无名客的锚点自己回去。” 程澈顿了顿，转头盯着景元，重复道：“你在嫌弃我对吧？” “没有。”景元摇摇头，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没有，只是觉得你招待我这么久有点不好意思，你坐在副驾驶陪我说话就好。” 对，管吃管住管打工，接送服务……可以忽略一下的。 他景元真的不会因为没有接送服务就觉得被忽视的！ “好好好。”程澈沉默片刻，将车钥匙扔进景元手中，背着包朝着另一边走，语气平静至极，“我是选项e，我是nb，我就是你们用完就丢的小垃圾……” 程澈打开车门，隔着距离看着面前众人，面无表情的开口，“呵，你以为我会在乎？没关系的，我知道我不配，你就让我一个小垃圾静静的坐在副驾驶哭泣，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你们在乎的只有我捡的垃圾。” 话音落地，小乌鸦顶着一头小卷发将车门甩上，整个人陷入沉默之中。 刚欲通过界域定锚回到贝洛伯格的众人一怔，纷纷转头看着车内屈着腿缩在车辆座椅之中的成年男性。 “那……要不你来开车？”景元迟疑一下，有些不确定的敲敲车窗。 怎么感觉给孩子惹炸了呢？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程澈没有半点儿表情的脸。 他将星核贴在腮帮子上降温，眼皮懒散地掀起来瞥了一眼景元，“你好不情愿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道德绑架？” 景元：…… 景元茫然的目光看向列车组的朋友们，眼神之中写满了“没有吗？”三个大字。 “算了，是我越界了。” 程澈发出一声感慨，车窗慢慢升起。 景元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程澈这是又发什么疯病。 “哎……”瓦尔特轻叹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将军容忍一下，刚拔完牙的小孩子就是会又哭又闹的。” 没关系，被创飞的是景元，他瓦尔特的头发又幸存一天。 第274章 在等外卖吗? 歌德宾馆走廊之中，两名女士面对面站着，脸上客套的笑容有些许僵硬。 邀请对方共进晚餐的布洛妮娅笑容僵硬，眼底似乎失去了高光。 另一边，托帕抱着小宠物，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无法开口答应这次的邀约。 每一次，每一次都兴致勃勃地应邀去赴宴，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美味的外卖。 半晌，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侧过头叹了口气。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邀请客人共进膳食是礼节，但是她真的好几天没有吃到外卖了啊…… 而且感觉这位来收债的托帕小姐对雅利洛六号的特色食物也有点不太喜欢，有一种…… 在等待食物但是就这的情绪…… “你们在干什么？” 一颗粉色脑袋出现在走廊之中，少女双手叉腰疑惑地看着面前对视的两个女人，“你们的表情好像被创飞的大家啊……” 布洛妮娅眼底陡然出现一抹光芒，瞬间转头神采奕奕地看着出现在宾馆之中的三月七。 三月七：！！！ ⊙▃⊙ 这是什么眼神？！ 感觉一直坚定却温柔的布洛妮娅像是饿的能够吃下五个三月七！ “列车组的三月七小姐？”托帕瞬间转头，亮着一双眼睛看着三月七，快步上前抓住三月七的手掌，热情开口，“度假结束了吗？玩的开心吗？列车组的其他成员回来了吗？晚上……” 能让我蹭个饭吗？ 三月七：！！！ (′⊙w⊙`) 什么情况？！ 这位见过面但交情不深的托帕小姐为什么也是一副饿得能吃下五个三月七的眼神？！ 直觉迫使三月七后退了一步，后脑勺磕在什么硬硬的东西上。 三月七茫然转头，视线上移，看到了套着浅蓝色医用口罩的脸。 再上面，是一双很是熟悉的浅琥珀色眼眸。 三月七怔了怔，瞬间回神，躲到程澈身后指着前方的两个人，“程澈！她们好奇怪！” 用这种诡异的目光盯着她干什么？！ 让她感觉就是桌上的一盘菜！ 两个女孩子的目光瞬间挪到了程澈身上，眼睛之中几乎要发出光芒。 程澈怔了怔，目光扫过面前两个人，迟疑道：“你们……在等外卖吗？” 布洛妮娅飞速点头，刚准备开口就用余光捕捉到了一颗正在点头的意料之外的脑袋。 布洛妮娅转头，看到了朝着程澈点头的托帕小姐。 来自星际和平公司气势逼人的托帕小姐全然没有当日在克里珀堡条理清晰职业精英的模样，反倒是像个被外卖迷惑了神志的小姑娘。 托帕一脸认真，“真的可以吗？” 程澈：…… 嗯，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美食的诱惑。 “晚餐时候见？”程澈摸出房间钥匙，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后轻声道：“不过我要先睡一觉，有点不舒服。” 闻言，布洛妮娅一怔。 她的模样扫过程澈脸上的口罩，犹豫着开口，“你身体不舒服吗？我让人去请娜塔莎小姐或者是去医院找一位医生过来看看吧？” 怎么感觉程澈有点脆啊，前几天风寒高烧，今天怎么又生病了？ “没事的，不过就是喂杨叔的黑洞吃了颗牙齿而已……”三月七回过神来，帮忙解释了一声，“脸肿了，很丑，所以戴着口罩。” 布洛妮娅：…… 哦，原来是这样啊，害得她还以为程澈是什么柔弱一朵病花。 “好，今天的晚餐就在克里珀堡吧，不过……”布洛妮娅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歪着头看着打开门的程澈，“那个……介不介意多捡一点外卖呢？我约了下层区的几位朋友，顺便……” 借着程澈的外卖招待朋友们外加星穹列车一行人，确实有点…… 不道德。 “不介意。”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无奈道：“等我睡醒，我刚吃了止疼药，超级困。” 说完，程澈转身进门，关上门就往床上一扑。 布洛妮娅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看着三月七忍不住开口，“所以到底是怎么喂黑洞吃牙的？” 好奇，真的很好奇。 “别问了，再问下去对乌鸦和杨叔都很不礼貌！”三月七竖起手掌，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只需要准备好餐桌餐具等待开饭就好了。” 布洛妮娅茫然一瞬，半晌后才迟疑着点点头。 “那个……”被忽视的托帕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歪着头一脸迷惑，“这样是不是对程先生……” 不太礼貌？ 感觉就像是个送外卖的工具人。 “别担心，太有礼数他会不开心的。”不等三月七回答，布洛妮娅无奈叹了口气，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托帕，语气诚恳，“刚认识的时候我叫他程先生，第三次的时候他提出了问题，当时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再叫一声他就要掐死我。” 很严肃认真的提出不要用敬语称呼的问题，就差那把刀架她布洛妮娅的脖子上逼她自来熟不礼貌了。 托帕抿唇，“那还真是……有个性啊……” “我刚刚好像听到要举办什么比赛……”三月七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扫过周围两人，迟疑道：“是游戏比赛吗？” 闻言，布洛妮娅点点头，轻声道：“是公司的一款游戏，我刚好也想邀请各位朋友们来试试，毕竟也算是雅利洛六号承办的第一场大型活动了。” 趁着这次比赛，雅利洛六号的名字会重新在银河之中宣扬开来，而这次煦日节也能够更热闹一点。 “好哦。”三月七歪歪脑袋，靠在布洛妮娅肩膀上没有半点儿见外，“丹恒应该不会参加，但是我和星可以一起玩，至于程澈……” 三月七转头看了一眼闭合的门板，又将脑袋靠回布洛妮娅的肩膀，一脸无趣，“程澈有点摸不清，前几天熬夜打游戏，这两天熬夜帮别人处理工作，有点搞不清他是爱玩还是爱工作。” 话音落地，门板咔哒一声轻响。 三月七猛地伸手捂住嘴巴，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救命！这算哪门子的说坏话！” 长痘！ 美少女天天长痘合理吗？ “送你了。”门板轻轻打开，一颗卷毛脑袋探出来。 程澈将面膜扔进三月七的手里，一脸平静，“站在我的门前这么大声的说坏话容易口腔溃疡张不开嘴你懂吗？” 第275章 爱要不要! “我们打算发展一下雅利洛六号的旅游业您觉得怎么样？” “没有遭受污染的天然雪原，滑雪赏景一条龙服务，就是没有接送……” “还有我们贝洛伯格生产的各种机械零件……” 克里珀堡，程澈抱着垃圾桶坐在小小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写满了生无可恋。 一旁，布洛妮娅浅笑盈盈，捧着手中厚重的文件诉说着有关雅利洛六号的发展规划，声音温柔至极，但是落在程澈耳朵里却如同大夏天的下午听语文老师用0.5倍速念课文。 程澈深吸一口气，晃晃脑袋终于伸出一只手。 手掌竖在身前，布洛妮娅微微一怔。 程澈松开垃圾桶，将两只手交叉挡在胸前，眼神空洞洞的，“我听不懂。”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因为没有公务显得格外开心的白发男人，思索良久之后才开口，“真的吗？” 听不懂看不懂还帮罗浮处理公务？！ 怎么？ 她们雅利洛六号不是程澈的小星星啦？！ “真的。”程澈面不改色的点头，一本正经，“布洛妮娅小姐，请你相信在之前的十九年零几个月之中，我除了败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眼睛瞬间变成半圆，盯着程澈一言不发。 是啊，败家。 败家败到一屁股坐坏星穹列车，让造物引擎当场诈尸，一麻袋钱买了个星星，最后为了让朋友好好度假一夜之间做完三天的工作量。 布洛妮娅盯着程澈，“你对于你买下的星星没有半点儿展望吗？” 程澈怔了怔，目光扫过大厅之中的众人。 他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声音之中带上一丝迟疑，“星星这东西除了一闪一闪亮晶晶还能有什么别的展望吗？” 哦，也有。 比如天动万象。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彻底陷入沉默之中，看着程澈的眼神复杂至极。 她很无语。 她布洛妮娅现在终于了解了乌鸦的重要习性，比如脑容量忽大忽小全看心情。 “哎……”布洛妮娅沉重地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资料朝着办公桌走去，脚步沉重，背影沧桑。 问：有个万事不管的金主是一种什么体验？ 布洛妮娅：很美妙，但是没有任何要求的甲方有时候确实让自己显得格外迷茫。 “亮晶晶？” 一颗灰色脑袋探过来，眼神亮亮地看着程澈，“你说的是星还是小星星？” 程澈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推着星的脑门往远一点，“你觉得你很亮晶晶吗？” 闻言，星想了想，“我觉得垃圾桶亮晶晶的……” 一看就很想翻，恨不得钻进去翻一翻。 “哦。”程澈收回手，将手指拢进毛衣袖子之中，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的外卖袋，“你们真的不打算开饭吗？” 星点点头又摇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程澈，“我们倒是想开饭，但是总觉得你捡完垃圾只能看着我们吃有点不太好意思。” 姬子和瓦尔特回到了列车组，丹恒因为脚趾脱臼也回去休息，走的时候带走了自己的外卖，但是吧…… 程澈没走。 一只小乌鸦勤勤恳恳捡外卖，捡出来只能看着别人吃，想想就很残忍。 “倒也不必如此贴心。”程澈摸了摸口罩下肿起来的脸颊，倚着沙发靠背半闭着眼睛，“我就当看吃播了。” 星抿了抿唇，拍拍程澈的肩膀后果断转身，投入了美食的怀抱。 一行人聚集在餐桌前方，不约而同打开了外卖盒，香气四溢。 程澈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看手机。 行吧，带香气的吃播。 “给。”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程澈抬眸，看到了一只因为脚趾脱臼远走星穹列车的小青龙。 青年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葫芦，冷着脸伸出手，“白露开的药，止痛。” 程澈：…… “感受到好伙伴的关心了。”程澈接过葫芦打开，还没喝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苦涩味道。 他没有半点儿表情，拧上盖子又将葫芦塞进丹恒手中，“但是我不需要。” 呵。 已经够遭罪了，他打死都不会在给自己找味蕾上的痛苦！ “金人巷灾后重新开业，有美食。”丹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劝解，“吃了药，到时候你就能去逛街吃小吃了。” 程澈顿了顿，难以置信地抬头，“你觉得鸟屁股上的果子好吃还是你的洗澡水好喝？我为什么要吃金人巷的小吃？” 他对于罗浮的美食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他绝对不会接受这种美味但诡异的食物！ 这打碎了他对于美食的认知，就好像是又甜又咸的豆腐脑外加蜜枣加腌肉的粽子最后做成了月饼的模样，外皮还是韭菜鸡蛋味。 分开很合理，凑一起他不能接受。 闻言，丹恒脸色一僵，忍无可忍，“鳞源冰泉不是我的洗澡水！” “不重要，反正你肯定在里面泡过澡……”程澈嘟囔一声，指尖推着小葫芦又往丹恒手里塞了塞，一本正经，“我想吃果子我可以变成小乌鸦看看我的翘臀，我想喝洗澡水大可以找你喝新鲜的，我才不会为了吃点儿诡异的东西逼迫自己去吃这种苦药。” 不接受！ 问就是达咩！ “你……”丹恒额头上猛地迸出青筋，咬牙看着程澈。 不吃药就不吃药，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诡异的话语？！ 程澈的语文老师呢？！ 什么叫喝洗澡水可以喝新鲜的？！ “不吃药。”程澈收回手，一脸平静，语气坚定，“也不想吃外卖之外的任何食物。” 丹恒深呼吸，看了一眼手中装着药的小葫芦。 “呵。”丹恒冷笑一声，转身坐在餐桌前打开外卖盒，声音平静仿佛没有半点儿郁气，“白露翻了许多医书找到了马上止痛消肿的药看来是没用了。” 爱要不要！ 话音落地，一道身影闪现在丹恒身侧。 一只手悄悄伸过来扒拉丹恒的手心，试图将小葫芦据为己有。 青年声音平静至极，似乎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朋友，我决定接受你这份关心。” 第276章 这绝对是偏见! “哇哦。” 男人站在从未来过的地方，用震惊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场地，声音之中满是惊讶，“好壮观，好想去里面打拳。” 巨大的地下矿洞，用金属网和金属板搭建起层层叠叠的通道，硕大的屏幕上面映着红蓝两色的标志，代表着即将开幕的比赛。 来来往往的孩童们脸上满是笑意，过往的行人似乎也放下了曾经下层区不见天日的挖矿生活，转而聊起了这场宏大的的比赛。 程澈扶着栏杆探头看着下面的圆形场地，轻声道：“让我想起了故乡的游戏比赛……” 一旁，蓝色头发的男人将手中的钱币高高扬起，脸上的笑容懒散玩味，“你的家乡也有这种比赛吗？” “嗯。”程澈点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桑博，“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躲着我了？” 闻言，桑博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轻轻叹了口气，眉眼耷拉下来看起来可怜又无奈，“哥们咱俩可是一条道上的人，我出现在这里你难道猜不到原因吗？” “猜到了，但是总觉得你会躲着我。”程澈看了一眼桑博，抬脚朝着一旁空闲的座位上走去，“这种比赛，最适合奸商倒卖一点儿东西了，比如难得一见的游戏道具，又或者是什么对手的详细消息和游戏风格。” 桑博跟上程澈的脚步，熟门熟路从一旁扯出一个垃圾桶，“你说的对，但是朋友你能给我捡瓶酒吗？” 程澈：…… 捡垃圾工具人没错了。 “什么酒？”程澈看着桑博，一脸平静地开口，“你知道我刚刚吃了止痛药没办法喝酒吗？” “知道，所以要喝你最喜欢的酒。”桑博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无辜至极，将一抹暗戳戳的坏埋在最深处。 程澈点点头，将手伸进垃圾桶之中，“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酒，我被允许喝酒的时间才一年多，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喝饮料。” 程澈将外卖袋拿出来放在桌上，抱着自己装满清水的保温杯沉默地看着桑博。 “果然是个乖巧的小孩子……”桑博眉梢挑起一点弧度，在外卖袋里翻出几个酒杯摆在面前，轻声询问，“朋友你真的不来一点吗？” “不了，虽然我不怕死但是不是很想选头孢配酒这种死法。”程澈拧开保温杯，平静地喝着自己的冰镇矿泉水，“小孩子和我不搭，麻烦你把这几个字挪到虎克或者埃里克身上好吗？” 桑博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转头看着倚靠栏杆发呆的白发男人，“朋友，要来一起喝一杯吗？” 闻言，景元转头，笑着点头。 程澈深吸一口气，“你们真是不当人啊……” “小孩子还是喝你的小甜水吧……”桑博笑笑，撑着下巴将一杯酒推到景元面前，眯着眼睛听着竞技场之中的音乐声，“喝完我就要去做生意了。” “哦。”程澈点点头，转头看向景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桑博，“他，罗浮仙舟匿名炸弹狂魔。” 呵，谁还不会记仇啊！ 桑博：！！！ 蓝发男人瞬间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才没有！我只寄了一个炸弹快递，而且那个炸弹一定会落在无名客的手中的！” 怎么办？！ 巡猎的将军抓欢愉的面具男进局子真的可以吗？ 雅利洛六号和仙舟罗浮会不会就他桑博在哪里坐牢这个问题展开激烈讨论？！ 程澈面无表情，“管你寄给谁，绕开罗浮的安全检查把炸弹丢在快递堆里的是你没错。” 说到这里，程澈低头翻包，在桑博颤抖的目光之中翻出一张写着‘桑博·科斯基’落款的纸片。 程澈伸出两根手指夹着小纸条晃了晃，声音平缓，“桑博叔叔，要一起蹲局子吗？五十层阵法的幽囚狱，不要九九九不要九九八，只需要举起你的手，马上就会有一个笑眯眯的景元将军亲自送你入狱哦。” 桑博：…… 桑博沉默一瞬，转头看着景元，忍不住开口，“他现在是你们幽囚狱的形象大使吗？” 景元眼皮跳了跳，含义不明的哼笑，“或许吧。” 五十层阵法是没错，但是程澈显然没有被困住。 哎…… 也不怎么美妙，五十层阵法放在那里，他景元以后要是想故意让哪个犯人跑掉可就不容易了啊…… 不过…… 景元眼皮微微一跳，忍不住抬眸看着程澈，思索良久之后才开口，“你叫他叔叔，为什么叫我哥哥？” 偏见！这绝对是偏见！ 他一个活了好多好多年的神策将军，辈分怎么还越活越小呢？！ “顺嘴吧……”程澈将手中的纸条塞进景元手中充当罪证，靠着椅背半闭着眼睛，“他还叫我哥呢，不慌。” 各论各的呗。 “哟呵，我好像遇到熟人了？” 一道含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桑博的肩膀上，来人脸上罩着奇特的面具，声音似笑非笑，“桑博老哥，好久不见啊？” 桑博：…… 自己酒馆成员的身份这是彻底瞒不住了呗？！ 桑博的目光扫过一脸平静的程澈，看了看笑容没有半点儿改变的景元，最后默默转头，对上一张面具，“朋友，你大可以找我私下里聊天的。” 大摇大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还有点小秘密吗？ “我倒是想。”男人含笑轻叹一声，自来熟般扯过一张椅子坐在一旁，摸过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酒，“但是自从我长痘且长针眼之后真的不是很想找你私下聊天。” 话音落地，桑博瞳孔颤了颤，微微后仰身体远离程澈。 程澈的目光转回桑博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不是……你还真的拍照发给你的朋友啊？你们的友情这么脆弱吗？！” “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遭殃吧？”桑博耸肩，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无奈，“你连星神都敢咒，被人看下屁股怎么了？”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欲言又止地看着桑博，“你真的不能换一种表达方式吗？” 怪不正经的。 桑博眨眨眼睛，一本正经，“不能。” 第277章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看我？” 程澈坐在小桌旁边，将手中的灯管掰弯，思索着扭一个会发光的小乌鸦标志出来。 他瞥了一眼正在用吸管慢悠悠喝酒的男人，收回目光继续掰灯管。 桑博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面具男，声音之中满是过来人的语重心长，“老哥，这一位……” 说到这里，桑博顿了顿，用手指着程澈，“程澈弟弟，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闻言，面具男微微侧头，透过面具注视着程澈。 程澈掀起眼皮看了桑博一眼，又低下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别叫我弟弟，叫我弟弟的人早就凉了好几年了。” 程澈低头看着手中的灯管，摸出一管浇水将弯曲的灯管粘在铁网上面，晾干后递给景元，“记得，我比赛的时候一定要当好气氛组。” 景元：…… 白发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迷茫道：“认真的吗？” “嗯。”程澈点头，摸出一枚硬币晃了晃，“前几天刚好和银狼玩过，我刚刚也设置了新的以太灵。” “什么模样？”景元微微挑起眉头疑惑道：“感觉你比较喜欢罗浮的机巧，又或者是谛听那种可爱的东西。” 罗浮的机巧造型可爱漂亮，乌鸦刚好喜欢好看的东西。 “小乌鸦啊。”程澈双手揣兜，靠着椅背半闭着眼睛，“我就玩一会会，这场比赛的主角应该是三月和星吧？” 嗯，以他对米忽悠策划的了解，这一看就是个版本大活动，出风头的肯定是那个屑屑的开拓者。 “懂了。”景元恍然大悟，将小乌鸦的灯牌抱在怀中，笑眯眯道：“嘎嘎叫着踩对方脑袋的以太灵对吧？” 程澈怔了怔，看着景元的眼睛，“那等会儿记得好好瞧瞧，毕竟上次我还没有吹散蒲公英的头发呢。” 景元：…… 景元眸光闪烁，莫名幻视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只乌鸦，两个翅膀捧着一棵白色蒲公英，嘎嘎叫了一声呼的一吹，白色发丝随风飘扬。 ミ?Д?彡 可怕！！！ 另一边，桑博举着酒杯遮掩唇形，压低声音开口，“乔瓦尼老哥，这可不是弟弟我乱说，小乌鸦的毒性有多深你已经有了初步体会，至于深刻体会……” 桑博脸上的笑容一僵，一言难尽，“弟弟我只能告诉你还是先回家搓个澡吧。” 对，搓个澡，把皮肤搓到细腻白皙，等待一只小乌鸦举着记号笔过来记账。 乔瓦尼怔了怔，顺着桑博举起酒杯的动作看到桑博裸露在外的小臂。 他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啊……真是有趣啊……” 啧，太有趣了！ 能把桑博坑成这种样子的人可是不多见啊！！！ 桑博听出乔瓦尼声音之中的兴味，浅绿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流光。 他举着酒杯在乔瓦尼的杯子上轻轻一碰，轻声道：“祝你好运。” 乌鸦嘴是个不可控的大杀器，但是程澈显然不是没脑子的人，这么一组合，杀伤力成倍增加。 桑博想了想，目光看向捧着保温杯一脸平静的发呆的程澈，“朋友，我看好你，再接再厉。” 程澈懒散地瞥了一眼桑博，挪了挪凳子，一脑门抵上景元的肩膀闭上眼睛。 桑博一怔，他看着程澈打量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感觉不太对劲，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困。”程澈闭着眼睛，将景元当做一个靠枕一样倚着打盹儿，“吃了药就困。” 闻言，桑博点了点头，“说得也是，那你好好休息，等会儿……” 桑博微微一怔，目光扫过周围聚集的观众，思索良久后默默转头看向乔瓦尼，“乔瓦尼老兄，介意我做点儿小生意吗？” 乔瓦尼：…… 怎么？ 坑人之前还要打声招呼吗？ “开赌局？”乔瓦尼想了想，点头，“不过先说好，我不参与，到时候被银鬃铁卫通缉也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桑博：！！！ 他们欢愉大家庭确实够欢愉，但是就不能有一点点的友情吗？ 桑博把目光挪向程澈，试图找到一只同流合污的小乌鸦。 “别找我，我不想晚上做梦梦到一个大嘴巴子从天而降。”程澈果断摆手，闭着眼睛伸出手在兜里摸来摸去，试图找出一个当做毛毯的外套出来，“我要睡一会儿。” 桑博：…… 只剩下他老桑博为了一点点碎银子奔波对吧？！ 到时候他不小心被发现被杰帕德带人追出三里地，程澈和乔瓦尼手捧瓜子在原地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对吧？！ “对了，入个股。”程澈摸出一沓冬城盾丢给桑博，轻叹一声，“大意了，没带毛毯。” 程澈直起身体，看了一眼赛程安排后叹了口气，“我回宾馆睡觉吧。” 睡醒再来，到时候星和三月七可能刚刚结束以太灵的收集跑过来，还能赶上比赛开幕。 程澈想了想，转头看向景元，“你呢？留在这里闲逛还是我给你捡点儿垃圾边吃边发呆？” 景元：…… “可以把捡垃圾吃吃换成取外卖吃吃吗？”景元双眸之中满是诚恳，目光直视程澈，“你或许可以换一个说辞。” “捡外卖吃吃。”程澈重复一遍，将保温杯塞进包里，“但是我真的好困好困……” 吃了药就好困，恨不得一脑袋栽过去睡个昏天黑地。 “唔……”景元眉眼微微一弯，眯起眼睛看着程澈，“你还有另一个选择。” 程澈手中动作微微一僵，抬眸看着景元，虽然困倦但眼神还是清亮无比，“你想让我变成小乌鸦就在这里睡！” 景元坦然点头，倚着椅背笑眯眯的，“多好，不怕睡过头错过比赛。” 程澈：…… 有点心动，但是他害怕自己羽毛被揪掉。 “对了！”桑博眼睛一亮，双臂撑在桌面上，椅子前倾，一脸期待，“上次你被绑架的时候就听说你能变小乌鸦，但是我还没有观看过呢！” 程澈：…… “我是什么珍惜宠物吗？”程澈难以置信地看着桑博，又看看景元，“现在不仅有人觊觎我的翘臀，还有人觊觎我乌黑发亮的羽毛对吧？！” 第278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样就对了。” 白发男人将椅子转到面朝赛场，旁边的小木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的灯，灯边是酒杯与酒瓶。 他曲起腿踩着栏杆，双手之中团着一只漆黑的乌鸦，“不耽搁你休息，也不耽搁看比赛，对吧？” “嗯。”小乌鸦发出闷闷的一声，拱了拱脑袋后将下巴搭在景元手上，闭着眼睛懒散道：“我也睡不着，就是想闭着眼睛。” 很困，但是完全没有困到能睡着的程度。 景元瞥了一眼结伴离开的桑博和面具男，收回目光后轻叹一声，“欢愉二字果真自由。” 到处找乐子，完全不干正事。 这么说倒也不对，因为找乐子就算他们的正事。 “自由吗？”程澈嘟囔一声，缩着翅膀轻声开口，“我哪儿自由了？我一个无名客小欢愉不还是得帮你打工？”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迟疑道：“所以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这么忙，怎么不得百八十万的才说得过去？ “不知，但总归养得起自己，也顺手养得起彦卿那孩子……”景元笑笑，垂眸看着手中黑漆漆的乌鸦，指尖捻着翅膀展开，“真的，你这只乌鸦品相确实很好，会说话有脑子能卖出不少钱呢。” “卖我的都得被我卖掉。”程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景元，瘫在对方手中没有半点儿挣扎，“所以度假开心吗？” 景元怔了怔，点头，“挺开心的。” “好。”程澈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懒散道：“所以把我的小贴纸收好，想度假想偷懒就告诉我。” 景元笑了笑，轻声道：“要来帮我处理工作吗？” “倒也不是。”程澈嘟囔一声，挥挥翅膀声音平静，“我都说了我要变成最优选择，那么肯定要表现出不能被取代的重要性对吧？” 说到这里，程澈抬头看着景元，轻声道：“我之前在罗浮的资料之中看到过你经常用的那把刀。” 景元挑起眉头，“哦？” “石火梦身。”程澈回忆了一下穿越之前学过的诗，思索着开口，“这是我故乡的一首诗，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还能记得两句。” 程澈拍拍景元的手，轻声道：“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满，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景元眸色一沉，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赛场是原本的武器试验场改造而成，没有半点儿阳光，只有四处点亮的灯管带来些许昏暗光线。 青年的声音平稳没有半点儿感情，却在景元耳边炸响。 “但是朋友。”程澈顿了顿，轻声道：“还有后半句，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说到这里，程澈似乎是笑了一声，拍拍翅膀一本正经，“没关系，乌鸦代班，你值得拥有，有代班，你就是闲人。” 景元呼吸一滞，半晌才轻笑出声，“费用呢？” 代班怎么不得收点儿高额费用啊，就是不知道神策将军的工资付不付得起了。 闻言，黑漆漆的小乌鸦沉默片刻，摇摇头，“想不到收什么费用合适，先欠着吧。” 景元：…… 景元抬起手看了一眼，手套下藏着数道漆黑的印记，代表着自己欠下的巨额债务。 虽然有点惨烈，但是自从见到那位名叫桑博的倒货商之后…… 能接受，至少没有半条手臂都画成黑色的。 “多谢了。”景元笑了笑，垂眸看着手心中懒散窝着的乌鸦，“不过你还真是体贴啊。” “也有点小心思。”程澈想了想，在脑海之中拉出几个这么做的理由，“我有好几个理由可以说，你想听哪一个？” 景元：…… 懂了，疯批的脑回路不仅清奇还多的要命。 “正经一点的。”景元笑了笑，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慢慢喝着，眯起眼睛看着下方擂台上的巨大屏幕。 “正经一点……”程澈似乎有些无奈，努力从脑海中拉出一个稍微正经一点的说法，“正经一点就没有理由了，朋友之间帮点小忙而已，总不能我在四处晃，我的小伙伴蹲在罗浮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哭哭啼啼吧。” 景元眨了眨眼睛，“我？哭哭啼啼？” “那谁知道呢，谁知道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会不会咬着被子嘤嘤嘤的哭……”程澈揣着翅膀蹲在景元掌心之中，一本正经，“况且我确实学过不少东西，刚刚好能够帮上一点小忙。” 景元恍然点头，目光扫过程澈，“那别的说法呢？” “让我想想……”程澈顿了顿，思索着开口，“不过你现在是终于学会嘴巴怎么用了吗？” 问题怪多的，和景元一开始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本来没学会。”景元眼底的笑意一僵，似乎想起了某只乌鸦甩手就走的场面，“现在学会了。” 与人相交用点儿脑子确实没错，但是程澈吧…… 不要弯弯绕绕，直说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省心省力。 “哦。”程澈应了一声，转而开口，“我说过我对物品甚至朋友的占有欲很强，只要我足够重要就会成为第一选择，我在为了我的目标努力。” 景元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对于你别的朋友呢？” “嗯……正在织网，慢慢来呗。”程澈拍拍景元的手掌，突然笑了一声，“还有一个不太正经的说法。” “哦？”白发男人举着酒杯，眉头微微挑起来，声音含笑，“什么？” “不太正经的说法就是……”程澈顿了顿，仰起头看着景元的眼睛，“景元元，我这是在疼你。” “噗——” 景元一口酒喷出半米距离，衣襟裤腿连同小乌鸦湿了个彻彻底底。 “冷静一点。”程澈挥挥翅膀，蹦到桌子上看着景元，“没见过世面……” “我怎么冷静？”景元擦了擦脸，抖着衣服一言难尽，“你能不能学点儿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能。”小乌鸦在桌上揣着翅膀蹲好，看着景元想了想还是开口，“换个更准确的说法，我在驯化你景元元。” 景元擦着衣襟的动作一僵，抬眸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黑色的乌鸦站在桌子边缘，口中发出的声音平静至极，“尝过自由的滋味，你会更想打开手机使用乌鸦代班服务的。” “对吧？将军？” 第279章 揍垃圾桶啊! 比赛场中的音乐声慷慨激昂，将人心最深处的对抗欲完完全全的激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亢奋与热情。 白发男人一手拢着黑色的乌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下方，眼神放空，脑海之中杂乱的思绪被尽数压下。 稍显迷茫，但却格外令人沉迷这种无所事事的放松感。 半晌，景元终于闭了闭眼睛。 他看着手中黑色的乌鸦，轻声道：“身为朋友，你对我了解多少？” 黑色乌鸦脑袋一下一下的啄着掌心，似乎很是困倦的模样。 听到景元的声音，程澈回神，晃晃脑袋转头抬头，“罗浮大街小巷的传言，丹恒和刃还有彦卿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还有你的日记。” 话音落地，景元猛地抬头，难以置信道：“我的日记？你从哪儿找到的日记？！” 他的日记是一个来罗浮没有几天的外来者能够找到的吗？ 闻言，程澈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景元，“神策府你的椅子上啊，就那么明晃晃的放着，还不让人看了？” 景元眼底满是迷茫，迟疑道：“我放在那儿你就看？” 这可是日记啊！ 这是隐私？！ “首先，我这个人不要脸，其次，我这个人擅长得寸进尺顺杆爬。”程澈拍拍翅膀，轻声道：“最后，我去罗浮帮你取文书的时候，符太卜说你丢下她一个人去度假，所以她要背刺你。” 景元：？ 景元眼中满是迷惑，后脑勺扎起来的高马尾似乎都带着些许疑惑，“所以？” “所以她把能找到的日记都给我了，非要让我全部看完才能走。”程澈的声音平静至极，一下下刺激着景元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你也知道的，盛情难却啊……” 看完之后没有什么感想，就觉得景元好像真的有点呆。 大狮子和小猫咪怎么能是一种生物呢？！ 谁家猫吃得比人多啊！ 不过…… 程澈顿了顿，顺着景元的胳膊往上蹦跶了两下，压低声音询问道：“你现在喜欢养团雀是因为养狮子养怕了吗？” 景元：…… 景元沉默半晌终于回神，沉着眼眸看着手中的乌鸦，“是啊，好不容易养了个品相好的乌鸦，但还是会变大。” 多伤他神策将军的心啊…… “哦。”程澈应了一声，揣着翅膀看着景元，“仙舟没有狸奴吗？” “没有。”景元摇摇头，伸出手将小乌鸦脑袋上竖起来的呆毛捋下去，轻声道：“若是有，我也不会很久之后才发现咪咪和狸奴不沾边。” 程澈点点头，转而又歪着头看着景元，“我家乡有好多好多狸奴，我家也有好几只狸奴，我的朋友家也有好多好多狸奴。” 景元：…… 这是在嘚瑟对吧？！ “不要刺激神策将军饱受挫折的心灵了……”景元长叹一声，倚着椅背半闭着眼睛，“我至今不想承认我被骗了，虽然也没有觉得生气……” “你被骗得少？”程澈反问。 看日记就知道景元有多好忽悠了，当然了，大事上一点都不好骗。 在景元无奈的目光之中，程澈扒拉着景元的衣服挪到肩膀上，压低声音开口，“雅利洛六号是我买的星星，还没许愿，要不你许个愿？” 景元眸光闪了闪，“什么愿？” 这还能许愿？ 他听过对着流星许愿的，没听过买星星许愿的！ 怎么？ 公司的钱不是钱？！ “比如下次捡垃圾把我家小奶猫给你捡过来，最好和我一样是个长生种什么的……”程澈嘟囔了一声，蹲在景元肩膀上轻声道：“我现在有灵光一闪，你想不想听？” 景元：？？？ 景元瞳孔颤了颤，赤金色的眼眸之中几乎要出现后怕二字。 但是人类的本性或许就有不可磨灭的好奇心和作死的欲望，他…… 他景元虽然有点战战兢兢，但是确实很想知道程澈这次闪到了哪里去。 “朋友，小狐狸在我故乡也算小宠物……”程澈歪着头看着景元，沉稳平静地诉说犯罪事实，“要不你养一个尾巴耳朵毛茸茸的狐人？” 景元：…… 这是犯罪对吧？！ 圈养狐人？！ 驭空得拿尾巴甩死他！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景元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闭了闭眼不去看糟心的小乌鸦，“你这是教唆神策将军犯罪。” 而且…… 狐人和狐狸是一样的吗？！ “诶嘿！” 一声轻笑响起，粉色脑袋探了过来，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景元将军的肩膀，“你怎么变回去啦？” 说着，三月七伸出手摸了摸程澈的羽毛，双眸清澈满是惊喜，“所以你可以不变回来吗？咱去踩脑袋！” “那你早点睡，梦里啥都有。”程澈蹲在景元肩膀上，疑惑道：“你们不是去收集以太灵了吗？”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 她拍拍跟在脚边的白色生物，轻声道：“你看，我们的好朋友！” 程澈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生物，“啊……有点眼熟……” 猪？ “扑满诶，你没有见过吗？”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迟疑道：“虽然不是经常遇见，但是我们去过的地方都有的，托帕小姐有个扑满当伙伴的……” “哦，每次不等我看清某位开拓者一球棍轮上去了，我上哪儿仔细观察？”程澈低头打量着白色生物，声音迟疑，“扑满……打它给钱吗？” 呵，还观察呢。 看都没看清就被屑屑的星一球棍轮没了，他上哪儿观察？ “啊？”三月七更加迷茫，“什么？” “扑满在我家乡是存钱罐的意思……”程澈呢喃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砰得一声巨响，整只乌鸦脚下一滑，直挺挺从肩膀上栽了下去。 “嘿。” 灰发少女双眸放光，球棍一端捏在手中，另一端重重锤在小桌旁的垃圾桶上。 程澈挣扎着爬起来，瞪着休息区角落之中变形的垃圾桶，“你在干什么？破坏公物是要被锤的！” 星回过头来，发丝随着动作甩开，“揍垃圾桶啊！” “砰——” 又是一声巨响，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破坏公共环境！” 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驾驶着机甲，声音之中满是愤怒。 程澈：…… 程澈往后蹦了蹦，“我发誓，这次不是我乌鸦嘴。” 第280章 当然不! 休息区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脸痴迷擦拭球棍的少女身上。 程澈，景元，三月七。 三个人都带着一模一样的迷惑眼神看着星，心中的茫然无以复加。 半晌，景元终于回过神来。 他无意识般搓了搓酒杯，迟疑道：“前些天我好像收到了一份罗浮瓷瓶莫名碎裂的报告……” “哦，她干的。”三月七眼神呆滞，愣愣道：“还有雅利洛六号的垃圾桶和空间站的物资堆。” 都是星干的。 以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现在…… 三月七双眸浮现一抹诡异，歪着头看着星，声音罕见的带上一丝怀疑，“一直以来，我们总觉得程澈精神状态堪忧是个疯疯癫癫的小乌鸦，但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 “破坏欲惊人，无法控制自己破坏一些看似脆弱的东西。”程澈踩着桌子站着，翅膀一揣，声音平静地分析现状，“虽然自己的行为不占理，但是总是能用武力说服对方，很好，和我一模一样。” 闻言，三月七眨巴着眼睛转移目光， “可是你没有打碎垃圾桶或者瓷器什么的。” “因为我是个成年人，有合理的自控力。”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一副平静的模样，“况且我只会用乌鸦嘴祸害对方。” 嗯，星这份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 程澈眸光闪了闪，看着星一言不发。 这个游戏……这个梗…… 啊不，星穹铁道这四个字之下游戏占比怕是被梗挤没了吧？！ “你们看我干什么？”星回过神来，将球棍拎在手中，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一鸦，“我有什么不对吗？” 景元：…… 程澈：…… 三月七：…… “没什么不对。”三月七快速摇摇头，迟疑道：“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对。” 对程澈来说…… 算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程澈心底有点疯批倾向，但是程澈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家不说话的时候正经着呢！ 星狐疑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许久后终于点点头，她看着程澈，迟疑道：“你等会儿怎么比赛？要变回来吗？” 说着，星上前两步，悄悄伸出手摸了摸那乌黑发亮的羽毛。 和程澈脑袋上的小卷毛一样，揉起来手感格外的好。 闻言，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迟疑道：“就没有一个选手专用的休息室吗？” 怎么？ 他彻底不要脸了当场变成人换衣服吗？ 大庭广众之下，那还有换衣服的必要吗？ “嗯……”三月七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你也可以不变回去的。” 就这样去比赛！ 程澈：…… 程澈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朋友，你看我哪里有只手可以拿小硬币。” 三月七：…… 三月七上下看了看程澈，半晌才无奈摇头。 确实没有手可以拿硬币，嘴巴里咬着也不好，爪子拿着容易掉…… “景元将军有小贴纸，你可以回去换。”星挤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发问，“你见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吗？叫乔瓦尼，好像……” 是个假面愚者，都是欢愉一家子的人。 “见过。”程澈点点头，看着景元将小贴纸光明正大地贴在了木桌上面。 木桌小小一张，上面贴着更小的小贴纸。 但是吧…… 一个大男人凭空出现在桌子上面顺便踩塌桌子真的好吗？ 刚刚被星以武力镇压的公司员工恐怕会马上回来冲着他程澈说出破坏公共环境的熟悉台词吧？！ 程澈看了一眼面带笑意的白发男人，转过头看着星。 灰发少女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脑袋压着手臂一脸好奇，“我第一次见到戴面具这种人……而且我总觉得他在看我乐子诶……” “应该吧。”程澈应了一声，倚着自己的包看着星，“你好像很担心被坑到的样子……” 闻言，星想了想，“倒也不算担心，毕竟咱们还有一只无解的小乌鸦可以叭叭的。” 程澈：…… 这也太瞧得起他了。 “但是没用啊……”三月七沉重叹气，趴在桌子上感慨，“他戴着面具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长痘痘和针眼啊……” 看不到！ “哦。”程澈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后咬住自己的包带，声音含糊，“总不能指望面具也会长痘痘长针眼吧？” 话音落地，黑漆漆的小乌鸦消失不见。 三月七茫然了一瞬，迟疑道：“他……用界域定锚了吗？” 星：…… 灰发少女双眸之中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无语二字，她皱着眉头看着三月七的脸颊，思索半晌后才忍痛开口，“你说是那就是吧。” 所以…… 现在是不是只有三月七不知道程澈是星核猎手？更不知道程澈可以用小贴纸嗖嗖嗖的蹿？ 想到这里，星低下头，默默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空间站没人知道，雅利洛六号的桑博或许知道，仙舟罗浮景元将军知道，星核猎手一家人都知道，星穹列车一家人也知道…… 星眨眨眼睛，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三月七。 好可怜的三月七，其余人都知道，但是就不告诉三月七，所以她屑屑的星该不该提示一下三月七？ 星的选择是——当然不！ “咱界域定锚就是好用。”三月七眨眨眼睛，转而又凑到了景元身边，一脸好奇地开口，“将军，要不要我们把你的信息录入列车系统？到时候你也能来和我们一起玩。” 景元沉默一瞬，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我的公务呢？” 他还要加班的诶！ “让程澈帮忙，而且列车上的丹恒只是丹恒，不是犯人，他也会帮忙的。”三月七一本正经地开口，撑着下巴转着眼睛。 “你怎么知道丹恒会帮忙？”星满脸疑惑，语气不太确定，“而且你为什么会邀请景元将军？” “啊？”三月七一脸诧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星，“丹恒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很贴心的人啊，而且……” 说到这里，三月七转头看向景元，瞪大眼睛语气认真，“他的脸上就写着我好想旅行好想退休这几个字！” 第281章 举起你们的手! 宾馆房间之中空无一人，程澈将包扔在桌上，转身换上一身衣服，还没抓起包使用锚点传送，就听见身后咔哒一声轻响。 程澈转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倒货商。 他看着桑博熟练地推门进屋，手里还拿着两根细细的铁丝，似乎是刚刚敲开门的玩意儿，“怎么？你打算偷点儿什么东西吗？” 闻言，桑博耸耸肩，“没有。” 他老桑博就是想到程澈会跑回来换衣服所以才过来的。 桑博走到桌子前方扯开凳子坐下，撑着下巴看着背着包整理发型的青年，半晌后才开口，“你见过乔瓦尼了，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程澈手中动作一顿，旋即又继续压下脑袋上炸起来的呆毛，声音平静冷淡，“我能有什么感想？你打算让我坑一坑他？” 大家都是乐子人，桑博这种是为了快乐算计人心引导剧情的乐子人，至于他…… 他程澈就是个捡小乐子度日的小菜鸡罢了…… “我觉得我不邀请你一起坑他你也会手痒坑一坑的。”桑博撑着下巴笑意盈盈，抬眸看着程澈轻声开口，“我是想问问你对于酒馆中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吗？”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地看着桑博，语气之中满是疑惑，“朋友，我就见了两个戴面具的。” 蚂蚁搬家都不能只看两只蚂蚁吧？！ 桑博眨眨眼睛，“但是我相信你，我的朋友。” “这种时候可以不用相信我的。”程澈瞥了一眼桑博，摸出眼镜戴上后才坐在桑博对面，低声询问，“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问问我对……假面愚者的看法？” 不惜从下层区跑到上层区再撬个锁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桑博是被坑傻了吗？！ 桑博摇摇头，浅绿色的眼眸之中似乎闪过一道流光。 他倚着椅背看着程澈，带着一点玩味的笑容开口，“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桑博轻声开口，“真想听？” “嗯。”桑博点点头，双臂撑着桌面前倾身体，浅绿眼眸之中不知是兴味还是玩味。 “挺好玩的，但是我还不太了解，况且某个星神都没有催着我找乐子，随意呗。” 程澈摊摊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他拍拍桑博的肩膀，语气之中陡然带上一点儿调笑的味道，“不过我的朋友，不要吃醋，纵使我认识再多的假面愚者，寒腿叔叔都是欠我最多人情的那个。”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之中，徒留原地脸色大变的桑博。 蓝发男人面容僵硬，咬牙切齿，“大可不必补充一句！” …… “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不挥舞手中的应援牌！” “是我和星不好看，还是程澈不够帅？！” “快！举起你们的手！”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双手叉腰站在观众席之中，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丹恒老师和景元将军，眼中明晃晃满是质问，“快点儿！快点举起你们的双手！” 丹恒和景元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怀中抱着临时赶制出来的灯牌，旁边的座位上不仅有来自星穹列车的众人，还有来自贝洛伯格的戍卫官和大守护者。 甚至还有隔着遥远距离关注比赛转播的艾丝妲与符太卜。 闻言，景元沉默抬头，向来含笑的脸上稍显僵硬，“真的吗？堂堂罗浮将军出现在雅利洛六号的游戏比赛现场，举着灯牌加油助威真的合理吗？” 这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比赛，传播范围几乎遍布整个宇宙。 到时候比赛画面播出去，说不定就会被自己的同僚们发现自己偷偷度假偷偷看戏偷偷摆烂…… “合理啊。”三月七双手叉腰义正言辞，一脸认真道：“罗浮将军怎么啦？这里不还有大守护者？对了，还有前任大守护者。” 说着，三月七的目光挪到了坐在队伍最后方，正捧着快乐水和希露瓦交谈的女人身上。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这就是咱理想中的朋友聚会现场！” 就是人还不够多…… “等等……”三月七茫然了一瞬，快速转头看着星，不太确定的发问，“星，你说咱们把认识的人都叫来列车做客怎么样？” 闻言，灰发少女微微一怔。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是打算世界大战还是打算累死程澈一直捡垃圾。 “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星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面前的熟人们，无辜摊手，“对，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刃追着丹恒来回跑，黑塔一边骂我踩脑袋一边骂程澈马赛克，程澈还要不停捡垃圾，这种画面你想想好看吗？” 三月七：…… 挺热闹的，但确实有意思。 “到时候桑博去哪儿？”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开口，“桑博扒拉着窗户祈求你放他上车吗？” 三月七：…… 有点道理。 “那让我再完善一下。”三月七眨巴着眼睛，又垂下目光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个男人，“你们看看别人，杨叔都在挥舞小牌牌给我们加油，就你们两个人很另类！” 景元：…… 景元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比赛还没开始。” 这么早当气氛组干什么？ 让程澈看着自己嘎嘎笑吗？！ “还有戍卫官。”丹恒手中捧着灯牌，手肘往旁边戳了戳，“他也没举起来，三月你或许可以换个人催一催。” 说到这里，丹恒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他回列车还没缓过尴尬的劲儿就被抓过来加油，三月怎么能有这么充沛的精力到处乱逛啊…… “你的脚怎么样了？” 看着三月七和星转移了讨伐对象，景元压低声音，戏谑的目光扫过丹恒，轻笑着开口，“需要我为你找一位擅长正骨的大夫吗？” 丹恒：……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丹恒淡淡瞥了一眼景元，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比赛场地，“我会正骨。” “哦，那需要膏药吗？”景元笑意更重，轻声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以后还会喝醉很多次的。” 丹恒抿唇，唇角微微向下撇着，勾出一抹冷淡的弧度，“不需要。” 呵，喝醉…… 所以程澈为什么不删掉他酒醉的视频！ 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毁掉黑历史啊！ 第282章 这次听了四声响。 银灰发色的少女慵懒地舒展脊背，颈椎骨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她抛了抛手中的硬币，抬起下巴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准备好了？不过你前几天玩游戏的时候还在研究怎么配队。” 所以一定是自己赢！ “嗯。”程澈随意点了点头，倚在场地边缘的栏杆上看着手中的硬币，轻声道：“但是我研究出了一个大杀器！” 青年面无表情，语气冷淡，仿佛周身都萦绕着冷淡疏离的气息。 闻言，银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能有足以称为大杀器的以太灵吗？” “为什么不能？”程澈抬眸看了银狼一眼，又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坐在观众席上的众人，“不过我只是来玩表演赛的。” 银狼看了一眼上方巨大的屏幕，收回视线后看着程澈，“不想拿冠军？” “不了。”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硬币夹在手指间晃了晃。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银狼，“想看我变魔术吗？” 银狼：…… 观众们热情似火，呼喊声加油声不绝于耳，气氛都到这种程度了，程澈问自己想不想看魔术？ 银狼眼皮跳了跳，目光落在程澈平静的脸上。 她和程澈的交情没有和卡芙卡那样深厚，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胸口掏出一把刀劈了自己的投影和坐标，但…… “看。”银狼抛了抛手中的硬币，嚼着泡泡糖看着程澈，“反正只是表演赛。” 表演赛…… 魔术也算表演，没问题！ 在银狼隐约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单手握着硬币在指头缝隙之间转来转去，越转越快，最后消失不见。 银狼：…… 银狼掀起眼皮，“就这？” “给个面子。”程澈一脸平静，半点儿看不出尴尬的模样，“猜猜在哪里？” 银狼：…… 她不想猜。 她现在觉得她已经成为了网络世界的笑柄，站在无数人的注视中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一只臭屁的小乌鸦变魔术。 “手里。”银狼面无表情。 程澈摊手，掌心空空如也，“没有。” “兜里。”银狼一脸平静。 “没有。”外套晃了晃，青年扯着衣兜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模样，“再猜猜。” 银狼生无可恋，半闭着眼睛，“袖子。” “还是没有。”程澈晃了晃胳膊，没有一点儿小硬币的踪迹。 银狼深吸一口气，“所以在哪儿？” “在这儿。” 程澈伸出手，抹掉银狼脸颊上沾着的一点泡泡糖，将硬币翻出来放在手心，“我本来是想骚一句的，但是你嚼着泡泡糖总让我觉得不是很正经。” 哎。 可惜了，没骚到。 “哼！”银狼哼了哼，揉了揉脸颊检查还有没有因为泡泡破碎粘在脸上的泡泡糖，“还不是你咒我……” 银狼嘟囔一声，不耐烦般拿出硬币，“来，快点儿比完我还有游戏要打。” 程澈点点头，摸出湿巾擦着指尖，转身往远退了几步，将场地最中央留给等会儿即将登场的以太灵。 银狼眯起眼睛，“你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 擦手？！ 擦手很正常，用消毒湿巾也很正常，但是能不能稍微背对着她啊！ “哦，我洁癖犯了。” 程澈应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硬币，“来吧。” …… “程澈刚刚在干什么？” “好像是变了个小小的硬币魔术。” “魔术我见过，但是我总觉得程澈这不是为了嘚瑟硬币。” “可能是为了骚，但银狼显然不是吃这一套的人。” “或许是因为程澈没喝酒，所以还不够骚。” 观众席上，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低头研究硬币的青年身上，对方看起来平静至极，丝毫没有因为对手是星核猎手中的超级骇客而感到紧张。 三月七茫然的摸摸脑袋，用手肘戳戳旁边的丹恒，“丹恒，程澈很会玩游戏吗？我怎么感觉他超级自信？” 丹恒沉默一瞬，摇摇头，“不知道。” “哎……”星满脸感慨，抱着白乎乎的扑满轻叹一声，“我们可以不相信程澈的游戏实力，但是请一定要相信他的乌鸦嘴。” 说不定已经用乌鸦嘴把自己奶到所向披靡，又或者把对手毒奶到原地摔跤无法出手。 三月七怔了怔，语气肯定，“说得有点道理！” 座椅另一边，白发男人怀中抱着小乌鸦的灯牌，思索良久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丹恒，一言难尽地开口，“你们列车组的氛围就这么……” 不能说诡异，只能说有点无厘头。 给人一种无话可说满头黑线的感觉。 闻言，丹恒哼了哼，不发一言。 以前很正常，但是这不是加入了两个新同伴吗？ 一个星满心屑屑，一个程澈疯疯癫癫，能正常才是见了鬼。 “嘎——” 比赛场地之中传出一声清越的鸟啼声，众人回神，纷纷转动目光寻找到出现的新型以太灵身上。 不过小腿高的黑色乌鸦站在男人前方，翎羽修长线条流畅，羽毛尾端反射出浅浅一层金属般的光泽。 景元瞳孔微微一缩，声音感慨，“果然是个好鸟……” “他好烧，以太灵都要做这么精细，他肯定把大部分时间用来调整外形数据了！”三月七瞪大眼睛，拍拍星怀中的扑满，“瞧瞧咱们，咱们就是简洁至极！” “我已经习惯了。”星抱着扑满一脸平静，眼底却出现一抹疑惑，“但是我现在很好奇这只乌鸦以太灵要怎么战斗……” 扑上去踩对方脑袋吗？ 可是掉头发最多算精神攻击，反倒会激起敌人的怒火的诶…… “你看！”三月七猛地坐直身体，一只手抓着星一只手指着前方，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震惊。 黑色的乌鸦没有半点儿动作，揣着翅膀歪着脑袋看着出现在对面的奇形怪状的以太灵。 半晌，黑色乌鸦嘎了一声，每一次的叫声之后，是烟花般绚烂的场景。 小乌鸦翅膀一挥，从左到右开始指。 “嘎——老婆——” “砰——” 小乌鸦再指，“嘎——老婆——” “啪——” 小乌鸦满眼慈爱，安详得仿佛即将飞升，“嘎——老婆——” 在无数道茫然疑惑困惑的注视之中，四声老婆，四声爆炸，本场比赛宣告结束。 三月七眨眨眼睛，“这次听了四声响。” 第283章 阉了? “原来……” 粉头发的女孩子坐在餐桌前面，带着一次性手套扒着一只红红的小龙虾，眼底满是茫然，“比赛是用这种方式解决的吗？” 桌边围着观赛的众人，桌上摆满了食物与饮品，原本庄严肃穆的克里珀堡瞬间变身巨大的宴会厅，一行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程澈将虾肉在碗里攒起来，一脸平静，“是啊，通过自己扎自己心的方式解决，虽然完美，但是我很不开心。” 确认了，老婆都得炸。 下次找星神试试，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闻言，三月七抬眸看了程澈一眼。 她的目光扫过程澈手边空荡荡的酒瓶，拧着眉头感慨，“那个……你也不要要太伤心了，老婆……没有旅行重要的。” 瞧瞧，扎心扎得喝酒都笑不出来了，果然还是伤心的吧？ 程澈恹恹地看了一眼三月七，继续扒手中的香辣小龙虾。 哼，一个个的，只会拿没老婆来刺激他，一点都不贴心。 一只手捏着筷子从旁边悄悄蹭过来，准确无误的夹上一只肥硕饱满的虾肉。 程澈转头，看着白毛大狮子，“给我一个理由。” 抢他的饭干什么？！ 他给神策府打工就算了，这会儿到饭桌上还得打工？！ “喏。”景元面不改色，另一只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看。” 洁白的衣衫上面带着橙红色的油渍，但是他景元还没有开饭，所以一定是程澈扒虾壳的时候崩上去的。 “呵，让你手欠。”程澈瞥了一眼景元，推了推碗后继续剥虾壳，一双眼眸之中盛着些许酒意，半闭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 脾气感人的乌鸦在一句老婆一个烟花的刺激过后似乎被磨平了脾性，默默剥着虾壳投喂周围的三两好友，没有半点儿护食的模样。 可怜。 可叹。 让人恨不得穿越回去先自抽两个大嘴巴子…… 半小时后，程澈扒拉完最后一只虾，将摞得高高的碗往前一推，摘下手套起身朝着垃圾桶走去，“要吃点零食吗？” “要，薯片！”三月七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左右看看后才开口，“还要小蛋糕！” “嗯，再说一句要杯咖啡。”程澈应了一声，揉了揉脑门。 “再要一杯咖啡，无糖无奶加冰块。”三月七熟门熟路的重复，又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喝姬子泡的咖啡。” 话音未落，星按住了三月七的手掌，“无糖无奶只能说苦，而姬子泡的咖啡有一种……诡异！” 三月七：…… 三月七转头看着姬子，“她吐槽你！” “习惯了。”姬子笑意盈盈，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程澈的背影，思索半晌后才开口，“那再要一些咖啡豆吧。” 补充存货，试试垃圾桶中的咖啡豆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闻言，程澈点点头，打开垃圾桶的一瞬间整个人陷入茫然之中。 垃圾桶中，一双蓝灰色的眼眸熠熠生辉，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白茫茫的小猫四肢和鼻尖耳尖泛着一点点的黑色，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喵呜——” 程澈：…… 啊？ 次元壁还没修好？！ 次元壁的破洞是长在他家里了吗？！ “是你啊小老虎……”程澈伸手揪起小猫的脖颈往肩膀上一放，又将外卖袋拿出来，“不过这次是景元许愿灵验还是我又乌鸦嘴……” 灰扑扑的白色小猫熟练地踩着肩膀跳进卫衣帽子里面蜷缩起来，细声细气的出声，“喵呜——” “你捡到了猫猫！”三月七双眼发光，凑到程澈身边先接过外卖袋，又拍拍程澈的肩膀，“快，蹲下来让我看看。” 程澈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我就知道毛茸茸会俘获所有人的心……” 他坐在凳子上任由三月七和星带着一票人扒拉自己的帽子，侧头看向某位将军，“要吗？” 景元怔了怔，迟疑道：“刚听你说话应该是你以前养过的？送我？” 他终于要有一只不会长大的狸奴了吗？！ “对，我以前养过的，哥哥送我的礼物。”程澈摩挲着将小猫抓回来抱在手心里，思索半晌后把外套脱下来包住小猫，“这个猫遇见寒冷的环境会变黑的，它不能跟着列车走。” （ps：暹罗猫，就是会变黑，还挺好玩。） “会长大吗？”景元迟疑了一下，接过猫搂在怀里，小猫似乎没有半点儿害怕，自来熟地将脑袋拱进景元手掌里蹭来蹭去。 “这么大。”程澈比划出小臂的距离，瞥了一眼渣猫后开口，“叫寅奴，但是我们一般叫它小老虎。” 呸，渣男送的渣猫，见人就蹭一点都不矜持！ “好的。”景元弯了弯眼睛，指尖搭着小猫脆弱的头颅摸了摸，笑着看着程澈，“多谢你的礼物。” 程澈侧头看着景元，半晌突然笑出声来。 他笑了许久终于停下来，抱着一杯咖啡咬着吸管看着景元，“你怎么这么傻呢，这只猫替我刷存在感你高兴什么？” 工作烦了揉揉猫，咔哒一声就想起了还有一个小乌鸦可以代自己处理公务，顺便提醒一下这是一个撬不动但很想翘的墙角。 啧，人情只会越欠越多，最后滚成一个没办法还上的巨额数字。 程澈笑了笑，笑容消退后又皱了皱眉头。 所以是乌鸦嘴的功劳还是买颗星星就能许愿？ 那…… 要不再买一颗星星试试？ 就是有点苦了公司的金库。 “聪明人遇见你都得变傻子的。”三月七打开蛋糕盒子，分成一块块递给周围的众人，嘟囔道：“因为聪明人一见面就会被你坑傻。” 比如桑博，比如景元。 一见面先坑傻，后面再坑就不用动脑子了。 “对啊，我为什么要努力变强打败敌人？我明明可以让对方变得和我一样弱……”程澈笑了笑，仰头喝完咖啡后才继续开口，“所以这只小猫是长生种吗？” 景元垂眸盯着毫不见外窝在怀里的狸奴，“是。” “哦，那我晚上做梦去感谢一下丰饶。”程澈点点头，转而看着景元拧起来的眉头开口，“你放心，我很早之前就把它阉了，你不用担心渣猫乱搞搞出新的长生种。” 景元：…… 景元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该夸程澈心黑手辣还是该可怜怀里的心新宠物，“阉了？” 啊这，确实不用担心搞出新的长生种了…… 第284章 笑死—— “你确定你能梦见丰饶吗？” 白发男人站在房间门口，抱着怀中的小宠物为难地看着穿着睡衣用毛巾揉脑袋的人，“那……能梦到帝弓司命吗？” “没见过你家老大，只见过我家老大还有我前任老大。”程澈扒拉着头发擦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正播放着星际和平公司的新闻头条，“怎么？需要我去给你家老大说说你的好话吗？” 景元一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不怕在梦里被帝弓一箭……” 这小子，怎么能天天做梦见星神呢？ 欢愉就这么看好这个小乌鸦吗？ “不怕，甚至还想试试。”程澈关掉手机，转过身来看着景元。 上下打量了一眼之后才开口，“我先说好，我虽然能梦见但是那只是梦，我不想晚上睁开眼睛看着你拎着刀打算刀了我。” 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这群嗷嗷追着丰饶砍的巡猎小头头说不定脑子一抽就打算把他连同梦一起砍碎。 景元：…… 景元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啊？我都没有心我心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程澈诧异地看了一眼景元元，难以置信，“看不出来啊景元元，你还想来我心里溜达一圈？” 景元：…… 会不会好好说话！ 景元瞪着程澈，向来笑眯眯的眼眸之中带上凝重，“丰饶出现在你的梦里是因为……” 还赐福呢？！ 墙角都成别人家的还赐福呢？！ 他们家帝弓就不能努力一点挖挖墙角吗？！ “不知道，伸手给我牵手，但是我还没牵上就被我家老大一脚踹没了。”程澈回忆了一下，又看着景元轻声开口，“你在担心我转身再变丰饶对吧？” 景元顿了顿，点头，“是。” 究其根源，程澈和丰饶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丰饶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喂养程澈，程澈讨厌的，也不过是丰饶毫无预兆的赐福而已。 “不会的。”程澈摸了摸干了的头发，起身往床上一摔，声音懒散，“我们外来者都是没什么阵营的，主打一个都沾一遍死不站队，况且我觉得欢愉可能也不太想我被撬墙角。” 说着，程澈摸出包里的小玩偶往脸上一盖，嘟囔道：“帮我把门带上，我要睡觉了。” 景元嘴角抽了抽，半晌后回神叹气，揉着自己的小宠物关上门，转身走进对面的房间之中。 小猫自来熟般从景元手中跳下去，迈着傲娇般的步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枕头旁边一窝，睁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眸看着景元。 一人一猫对视半晌，小猫伸出一只爪子拍拍枕头。 景元沉默一瞬，无力感慨，“还真是宠物随主人啊……” 瞧瞧这理直气壮理不直气更壮的模样，和程澈一模一样，惯会蹬鼻子上脸。 “哦，对了。” 门再一次被推开，黑色小卷发出现在门缝之中。 刚刚还说自己要睡觉的男人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景元，“虽然我把我的小宠物送给你了，但是你应该明白宠物和朋友是不一样的对吧？虽然都是伙伴，但是我更重要。” 话音落地，门板被轻轻合上，徒留一脸茫然的景元。 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白发男人将脸颊埋进猫咪松软的毛发之中，声音之中满是无语，“你前主人是真小气啊。” 猫咪眨了眨眼睛，将脑袋搭在景元手腕上。 就是，它小猫咪吃别人的小鱼干都得生气，恨不得带它去洗胃。 …… “嘤嘤嘤——” “嘤嘤嘤——” “别嘤了，再嘤我就去给巡猎打工。” 程澈双手捧着脸颊坐在一片虚空之中，盯着对面晃来晃去的面具。 一连串面具在半空之中叮叮作响，似乎是在跳舞，又似乎是在唱歌，从头看到尾似乎只有‘嘚瑟’两个字可以形容。 听到程澈的话，面具抖了抖停下来，凑到程澈面前，“给你带了礼物。” 程澈：？？？ “礼物？”程澈茫然一瞬，迟疑道：“为什么送礼？” 怪诡异的。 “嘤嘤嘤——”面具又发出诡异的声音，哒哒哒掏出一堆东西扔在程澈面前。 散发着青绿色光芒的树枝，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诡异火种，流光溢彩的冰块，泛着不祥的星核，甚至还有半截断掉的箭矢。 程澈：…… 他捡垃圾养列车组，阿哈捡垃圾养小乌鸦？ “快吃。”面具不负众望地说出一句话，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到程澈面前，催促道：“快点吃。” 吃完祂再去找，努力养肥小乌鸦变成大乌鸦，朝着那几个星神来一波踩脑袋掉头发的精神伤害。 程澈：…… 看热闹不嫌事大？ “今天能看到丰饶吗？祂好像给我的小宠物赐福了。”程澈咬着一枚星核，坦然接受了阿哈捡来的垃圾，“我得谢谢祂。” “嗯？”面具抖了抖，歪着面具看着程澈，“不是祂，别找了。” 程澈茫然一瞬，迟疑道：“让猫变长生种还不是祂？” 那是谁？ “不是。”面具晃了晃，又转了个圈，“不是祂。” 是祂啊，是阿哈！ 是阿哈去找药师揪了一小块丰饶的力量给猫猫啊！ “那……谢谢你啊。”程澈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很闲？” 谁家星神闲得无聊到处捡垃圾啊！ “忙着看乐子。” 面具继续抖，叮叮当当地撞出一片清脆响声。 程澈恍然点点头，继续啃小零食，没有半点儿嫌弃的模样。 啃了许久，程澈又一次抬头，认真询问，“您怎么就这么瞧得起我呢？” 想问很久了。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一直得不到解答。 虽然他确实有点欢愉的看乐子属性，但他自认整活整得还不够。 “哈哈哈——嘤嘤嘤——” 面具抖了抖， 用嘤嘤嘤的哭声表达乐趣，在程澈面前将面具晃来晃去，很是欢乐的模样，“没老婆——嘤嘤嘤——没老婆——笑死——” 程澈：…… 程澈将最后一点小垃圾吃完，整整衣服后一脚踹在面具上面，“去你的！” 第285章 都别睡了! “干什么……” 蓝发男人被人抓着头发从温暖的被窝之中揪起来，迷瞪着眼睛努力睁开，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你大半夜的……” 说着，桑博揉了揉脸颊，盘腿坐在被窝之中一脸哀怨，“你失眠也不能抓我起来啊……” “快。”程澈穿着一件长风衣，里面直接套着睡衣，双眸亮亮的看着桑博，“快，瞅瞅我身上欢愉味道重不重！” 睡醒就来了，找谁都不合适，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桑博勉勉强强算个快乐搭子，没有阵营亦或是利益冲突。 闻言，桑博叹了口气。 他揉了揉脸颊，脸上满是无奈，“朋友，我知道祂很看重你，但是你也不能天天在我脸上嘚瑟——” 话音未落，桑博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之中。 桑博微微后仰身体，赤裸的脊背贴着冰凉的墙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这是欢愉味道重吗？！ 这尼玛是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什么味道都有啊！ “你……”桑博颤抖着抬起手，哆哆嗦嗦指着程澈，“你这是干了什么？！” 一个人的成分为何能够复杂到如此地步！ “做了个梦。”程澈左右看看，被下层区的冷空气冻得一抖，他扒拉开一块空余，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桑博的另一半床，裹着被子看着桑博，“我说的是欢愉的味道，你看看重不重。” 桑博：…… 桑博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伸出脚往下踹，“朋友，你是个直男。” “我是啊。”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着桑博难以置信，“分我一半床会死吧你？我是来找你聊天的，我又不是来找你当老婆的！” 好兄弟别说坐床上聊天了，手牵手又怎么了？！ “别别别！”桑博往后缩了缩，一脸惊恐，“我老桑博现在还不想死！” 别说出那两个令人胆寒的词！ 他，桑博，不想听！ “你好嫌弃我！”程澈睁大眼睛看着桑博，提高声音，“让你看！看！看我身上的欢愉味道！” “…… ”桑博顿了顿，皱着眉头很是为难，“朋友，你一直以来欢愉的味道就很重，是那种不需要星神看你已经很重的模样。” 天生欢愉，还需要欢愉赐福？ 就程澈这找乐子的功夫，他桑博都变成乐子了好不好！ “哦。”程澈点点头，歪着头看着桑博，“那现在呢？会不会更重一点？它拿别的神的力量喂我，倒是没喂我吃面具……” 抠门！ 捡垃圾喂他！ “啊……”桑博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拍拍程澈的脑袋，语重心长，“朋友，知足吧，这儿还有一个梦里都没见过星神的人呢。” 嘚瑟什么啊！ 他老桑博真的好酸！ “那……”程澈眨了眨眼睛，凑近桑博压低声音，“朋友，我现在也算个欢愉小头头，你要不要当我小弟？” 桑博一言难尽。 桑博无语凝噎。 桑博现在心里有好几个星球的脏话想说。 蓝发男人揉了揉脸，压下心中暴躁后咬牙开口，“如果你在抓我炸金库让我欠债之前说出这个话我会很开心的。” 都被程澈抓去犯罪成为同伙了，这会儿来问他了？ “我不要！”桑博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一字一顿，“我拒绝！” “哦。”程澈应了一声，眨眨眼睛看着桑博，“行吧。” 桑博干咽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他老桑博在雅利洛六号的落脚点可是为了避开银鬃铁卫特意选的，谁都不知道他会住在哪里！ “鼹鼠党啊。”程澈一本正经，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拆开吃掉，含糊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桑博·科斯基是下层区的地头蛇没错，但是你压不过鼹鼠党这个地头蛇。” 说到这里，程澈侧了侧脸，“朋友，我的出现让你惊喜吗？” 桑博：…… “开心没有，但我有一种要被炸掉的寒冷。”桑博捂住胸口，指了指门外，“快走！” “哦。”程澈应了一声，咬碎糖后看着桑博，“那你放心，我对着男人叫不出老婆的。”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消失。 桑博反复深呼吸，努力将心头的暴躁压下。 太可恶了！ 来一回就是嘚瑟自己又被托梦了对吧？！ 嘚瑟阿哈对他有多偏爱对吧？！ 桑博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半晌一甩被子又躺了回去，“好气……” 半小时后，桑博再一次睁开眼睛。 他伸出手捋了一把头发，起身穿衣服，“睡不着是吧？那都别睡了！” 桑博穿好衣服，晃晃悠悠出了门，直奔上层区，寻找正在宾馆房间之中沉睡的小乌鸦。 “干什么？” 程澈睁开眼睛，看着床边出现的一双绿眼睛，“大晚上挺吓人的你懂吗？” 桑博眨眨眼睛，蹲在床边一言不发。 程澈转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面。 桑博再一次眨眨眼睛，摩挲着找出一个铁盆，又拎着自己的刀开始敲，“睡什么睡！起来嗨！” 程澈：…… 程澈翻了个身，对身边的吵闹充耳不闻，闭着眼睛睡觉。 桑博探头，又敲敲盆，“还不醒？！” 把他大半夜祸害醒了，这会儿自己睡的好？ 他桑博怎么能够容忍这种只有自己遭殃的事情发生呢？！ “砰——” 一声巨响，宾馆房间的门板被一脚踹开，数道声音出现在门外，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在干什么？！吵死了！” 三月七瞪大眼睛，“原来是你桑博！我就知道程澈肯定不会大半夜弄出这么大动静！” “就是！”星一脸愤愤，“要不是了解程澈，我们这会儿肯定会误会他的！” “哎……” 白发男人闭着眼睛很困的模样，侧头打了个哈欠后才开口，“又闹什么……” 桑博往后推了推，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察觉到旁边小床上的人动了动。 程澈双眸紧闭，翻了个身将脑袋塞进被子里面，捂着头没有半点儿反应。 桑博默默转头，将手中用来敲击的铁盆往后藏了藏，“各位朋友，如果你们脸上没有痘痘的，我确实会认为你们没有误会程澈。” 第286章 会唱歌吗? 荒废的造物引擎顶部，程澈拢着衣领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冰墙，默默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某位银鬃铁卫戍卫官，“其实挡风大可以不用造这么一堵墙的，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杰帕德摸了摸后脑勺，指了指周围，“你可以从旁边看。” “哦。”程澈应了一声，摸出一张地图，“我可以用地图看的，所以你们商量好要弄多大地方出来了吗？” 闻言，杰帕德眼中一亮，指着外面的围墙，“一圈，从贝洛伯格最外围的围墙开始推进，暂时可能需要……” 说到这里，杰帕德顿了顿，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大概需要一公里的宽度。” 这就足够了，毕竟贝洛伯格也不算小，拓宽一公里已经足够贝洛伯格忙两年时间了。 忙完再找程澈，少量多次，争取别累到这只乌鸦。 闻言，程澈皱了皱眉头。 他绕到冰墙的另一边看着前方的城市，思索半晌后才点头，“也行吧。” 说着，程澈低头摸包，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这是什么？”杰帕德微微挑起眉头，疑惑道：“不需要使用星核吗？” 用星核来融化冰雪不是更好一点吗？ 虽然都是毁灭的力量，但在程澈手中却是可控的。 “用毁灭的令使。”程澈拍拍手中的玻璃瓶，晃出一个挽着发髻的女子。 在杰帕德震惊警惕茫然疑惑的目光之中，女子微微颔首，浅笑盈盈，“恩公似乎只有每次干活的时候才能想起我呢。” “别的时候想起你……我怕你当场炸掉。”程澈摘下眼镜擦擦上面的雪花，指了指贝洛伯格，“去吧，多融化一点点的雪，但是得留一点，我可不想我以后来泡温泉的时候看不到雪景。” 幻胧：…… 真会指使人啊！ “恩公……”幻胧翘了翘嘴角，没有丝毫见外的扯着程澈的袖子晃了晃，娇嗔道：“恩公不陪我一起去吗？” “不。”程澈果断拒绝，声音平静，“也别想跑，跑不掉的。” 幻胧抿唇，“恩公还真是狠心啊……” 确实不敢跑，欢愉天天盯着小乌鸦，恨不得小乌鸦一天二十四小时给他找乐子！ 幻胧皱了皱眉头，在雅利洛六号的漫天风雪之中摇着扇子转身离开，任劳任怨去消融毁灭带来的灾难。 杰帕德：…… 杰帕德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转头看着程澈，迟疑道：“你……她……毁灭……令使？” 罪魁祸首来收拾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 “对。”程澈坦然点头，思索半晌后将眼镜塞进兜里，侧头看着杰帕德，“有什么不对吗？” 杰帕德喉结滚了滚，对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后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对的地方很多，但他杰帕德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半晌，杰帕德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被你抓了就没有想过自杀吗？” 那可是毁灭的令使诶！ 毁灭！ 毁灭到最后连自己都灭了的那种！ “可能想过，可能被阻止了。”程澈一脸平静，上下打量了杰帕德一眼后才开口，“那个……你平时换衣服吗？” 杰帕德：？？？ 聊毁灭令使和他换不换衣服有什么关系？ “换啊。”杰帕德双眸之中盛满了迷茫，疑惑道：“肯定会换衣服的。” 而且他又不是天天都上班巡逻什么的…… “没见过你穿别的衣服。”程澈瞥了一眼杰帕德，双手揣进兜里看着前方雪原上出现的一大片黑色土地，轻声道：“行了，我要回去了，她不会乱来的，结束之后会自己回去找我的。” 闻言，杰帕德微微一怔。 他看了一眼绕着贝洛伯格一圈圈飞的女人，思索半晌后点点头跟在程澈身后，“我相信你。” 在坑人这件事情上可以不信，但是这种正事程澈还挺可靠。 “好。”程澈点点头，跳下报废的造物引擎，步伐轻快似乎有点开心。 杰帕德紧随其后，轻声询问，“你们在贝洛伯格停留多久？” “怎么也得过完节了，不过你们手里的钱还够用吗？感觉还完债之后没剩多少了。”程澈想了想，低声开口，“不够可以告诉我，我有钱。” 咱没钱，公司总得有钱吧？ 杰帕德摇摇头，轻声道：“贝洛伯格的财政也没有紧张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好。”程澈继续点头，下巴缩在立起来的领口之中，步伐懒散，“我等会儿要回趟列车组，晚饭前会回来给你们捡垃圾的。” “好，不过……”杰帕德刚想点头，又迟疑道：“是耽搁你什么事情了吗？” 突然感觉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明明程澈坑自己坑了那么多次，黑历史至今被姐姐津津乐道，害得自己在玲可面前都没有半点儿尊严，但是吧…… 人家解决了贝洛伯格的巨大债务危机！ “嗯。”程澈点点头，不自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耽搁我举铁了，我要回列车上偷偷锻炼身体，争取在下次一被刀之前练出更矫健的体魄。” 杰帕德：…… 很诡异的理由，但是和程澈格外的搭。 “我有全套健身器材。”杰帕德回过神来，轻叹一声，“或许我们还可以结伴去夜跑。” 程澈微微一怔，侧头看着杰帕德，“你不了解我。” 语气笃定，听得杰帕德一怔。 他茫然转头，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锻炼身体还需要了解？” 怎么？ 是需要量一下吗？ “不，我这种人只有在操场跑步或者在跑步机跑步才能跑得动。”程澈叹了口气，双手揣兜，“夜跑就不必了，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锻炼的时候穿不穿盔甲。” 说着，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怪重的。” 还挺好看，银闪闪的盔甲，上面还有金色的小穗子。 杰帕德：…… 杰帕德被冷空气吹僵的脸颊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后忍无可忍，“我穿盔甲能举铁吗？！我还不如举盔甲！” “哦。”程澈应了一声，点点头慢悠悠朝城中走。 半晌，程澈终于忍不住回头，疑惑道：“那你举盔甲……不……举铁的时候，会唱歌吗？” 第287章 不用谢 寒风呼啸，带着雪花与碎冰吹在脸颊上的时候除了寒冷还有刺痛。 但此时此刻，银鬃铁卫戍卫官站在雅利洛六号的冰雪之中， 只感觉脸颊滚烫，似乎他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星穹列车众人的时候。 那种时候的尴尬与迷茫在一瞬间将杰帕德包裹，他隔着风雪看着站在一旁的程澈，双眸之中写满了震惊。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自己偷偷唱歌？ “你怎么了？”程澈看着杰帕德，想了想后还是抽了抽嘴角，“懂了，你举铁的时候确实偷偷唱歌。” 说到这里，程澈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小路，迟疑道：“我知道的，洗漱的时候，剃胡须的时候，手头忙着做点儿什么事情嘴巴却很闲的时候，又或者站岗跑神的时候……” 杰帕德：！！！ “你别说了！”杰帕德瞪着程澈，压低声音，“你跟踪我！” “啊？”程澈诧异地看着杰帕德，注视着对方脸上难得出现的羞赧红色，“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很多人都会这样呢？” 他又不是变态他跟踪杰帕德干什么？ 他就算是变态他为什么非要跟踪杰帕德？ 钟情于贝洛伯格的监狱打算把自己送进去吃牢饭吗？ 杰帕德脸色一僵，清了清嗓子后尴尬地走在前方带路，“好吧……” 不知道，他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去观察别人闲下来的时候唱不唱歌？！ 杰帕德努力从尴尬之中回神，走在程澈身侧突然想起了不靠谱的姐姐的嘱托。 他侧头看了一眼程澈，直觉程澈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很适合发出邀请。 “那个……”杰帕德抿唇，看着程澈沉声开口，“希露瓦想要邀请你在音乐节的时候一起演出可以吗？” 程澈眼神瞬间无神，他想了想希露瓦的音乐风格，忍不住按了按眉头，“我对摇滚乐不了解，而且我想他们乐队现在应该不缺人吧？” 这个是真的没学过，他确实不了解摇滚乐。 “嗯……不缺……”杰帕德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提出，“要不伴舞？” 程澈：…… 程澈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掀起眼皮看着杰帕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能跳烧舞？” 杰帕德一怔，“难道不能吗？” “错觉。”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我只是管不住嘴，但我不是管不住腿。” 骚一句就得了，谁还真能豁出去跳骚舞？ 他程澈虽然不要脸，但是暂时还能勉强把脸捡起来用一用。 杰帕德沉默一瞬，点头，跟上程澈的脚步，“那你会什么乐器？有什么特长？” 还是想替姐姐拉个人，毕竟从头演到尾得累死不靠谱的希露瓦。 况且…… 杰帕德的目光扫过一旁的程澈。 这个是前几天在游戏比赛上吸引许多眼球的人，有他在，音乐节一定更加热闹，希露瓦也会很开心的。 闻言，程澈想了想，“都学过一点，但不怎么精通。” 不用顶门立户的最小的孩子就是这么自由，想学什么学什么，学不会也没有人强求。 杰帕德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才开口，“那要不要去家里做客？你和希露瓦可以聊聊，而且我想三月和星应该很想在音乐节上演出。” 程澈点点头，默默盘算，“大家都可以演出……” 让杨叔拟造个背景墙，三月和星星唱跳，他可以伴奏，姬子表演如何优雅的冲泡咖啡，丹恒可以变成龙晃一晃。 主打一个群魔乱舞。 “对了，希露瓦可以帮我弄两张音乐碟片吗？”程澈看着杰帕德迟疑道：“我得给列车长带点儿小礼物。” 对，下次让帕姆许愿，看看能不能从垃圾桶捡到碟片。 “你可以去问问她。”杰帕德想了想， 还是摇头，“我最近忙着贝洛伯格重建的事情，很少回机械屋的。” “哦。” 程澈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队银鬃铁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杰帕德长官！” “冰雪正在消融！照这种速度下去可能会引发洪水灾难！” “长官！” 种种声音之中，杰帕德摇摇头，沉稳道：“没事，不用担心，这是布洛妮娅大人计划之中的事情。” 闻言，数名银鬃铁卫微微松了口气，目光扫过杰帕德后看向程澈。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遍又一遍长痘痘的痛苦迫使他们记住了这张脸，但是！ 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捂住了自己的裤腰带，一脸惊悚地看着程澈。 程澈：…… 程澈沉默了一瞬，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很好，他又能收获几条腰带对吧？ “咔哒——” 一声轻响，令人眼熟的腰带再一次掉在地上滚出去半米距离。 银鬃铁卫捂着腰带一脸后怕，左顾右盼寻找着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这次又遭了殃。 视线从捂着要打的一双双手上面转移，扫过熟悉的掉在地上的腰带，扫过穿着一身运动装一脸平静的外来者，最后顺着外来者伸出的两根手指看着一个空荡荡的腰。 嚯！ 又是老大的腰带断掉了！ 但是可惜，被罪魁祸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裤子。 程澈晃了晃手，抬眸诚恳的看着杰帕德，“要不你自己拎着？我帮你拎裤子怪不正经的。” 杰帕德：…… o((⊙﹏⊙))o 杰帕德从茫然之中回神，慢慢挪动眼珠，看向自己的腰。 他伸出手从程澈手中接过自己的裤子，捂着腰看着程澈，半晌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程澈将手揣进兜里，一脸平静，“要不给布洛妮娅说一声吧，咱现在不差钱，好歹给大家配备两条好一点的腰带，实在不行铁链子也行啊……” 而且…… 真的不能换一条带弹力绳的裤子吗？ 没有弹力绳…… 哑铃总有吧？ 练练臀也不至于让裤子直挺挺地往下掉啊！ 再或者…… 程澈及时打住脑海之中越来越不对劲的想法，看着杰帕德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从自己的衣服上拆下来一条绳子拎在手中，看着杰帕德，“那个……不用谢。” 第288章 不合理，但不丢人。 “欢迎光——？” 站在柜台后的女人头也不抬，口中几欲脱口而出一句熟悉的话语，却陡然看到了一个脸色平静但周身气氛尴尬的弟弟。 希露瓦眨了眨眼睛，目光自然而然的挪到了跟在杰帕德身后进来的男人，疑惑道：“你又对我的弟弟说了些什么话吗？” 程澈耸肩，从兜里掏出手将领口拉下来，平静道：“我没说，但是……以前说过的现在还有效。” 不怪他。 怪……怪这一小队的银鬃铁卫太幸运吧。 “哦……哦……”希露瓦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拉长尾音点点头，又歪着脑袋看着杰帕德，“老弟忙完了吗？” 闻言，杰帕德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一眼一脸打趣笑容的希露瓦，又看了一眼熟门熟路扯出椅子坐下的程澈，闷声开口，“忙完了，今天可以休息了。” “真不错。”希露瓦点点头，又转头看着坐在店中垂眸看曲谱的女人身上，“可可利亚，你什么时候回克里珀堡上班，倒是也让布洛妮娅那孩子休息两天啊……” 自从星核灾难解决，诈尸的造物引擎再次回归尸体状态，可可利亚引咎辞职，雅利洛六号的担子就落在了布洛妮娅的肩膀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可可利亚不是引咎辞职，这是想退休…… “不去。”可可利亚头也不抬，一头长发随手挽在脑后，鬓边垂下两绺头发，看起来随意又懒散，“罪人不要进入克里珀堡。” 错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她忙了这么多年休息一下怎么啦！？ 这么说着，可可利亚从旁边找出一支笔，低头在手中的本子上画了两圈，最后仔细看了看后丢给了杰帕德，“拿去给布洛妮娅，外城区的建造遵循这个规则循序渐进。” 杰帕德眨了眨眼睛，摸出手机拍照，还是忍不住低声呢喃，“我今天休息……” “知道知道……”希露瓦嘟囔一声，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可可利亚，吐槽道：“某些人说着不管不管，但还是在写曲子的时候偷偷画图……” 可可利亚抬眸看着希露瓦，收回目光后看向程澈，唇角一掀，“怎么？又想念我的头发了吗？” 程澈摇摇头，撑着下巴看着机械屋内的摆设，轻声道：“受戍卫官的邀请来做客，顺便讨论一下坑几个人给你们伴舞。” 话音落地，杰帕德猛地转头，“你不是说你不跳舞吗？” “我确实是不跳舞啊……”程澈看着杰帕德，从包里摸出保温杯，凑到地髓炉子旁边给自己添热水，声音平静，“我不跳不代表不能围观别人跳。” 杰帕德：？？？ “我也不跳！”杰帕德心头一紧，连忙出声，“让桑博去。” 嗯，桑博一个人就够了，烧得能压过一队银鬃铁卫。 “可能会变成深蓝骗局受害者指控现场。”程澈应了一声，坐在可可利亚对面低头看着桌上的曲谱。 看起来很简单却拥有很大冲击力的曲子，确实够摇滚，但是…… 程澈的目光沿着曲谱一行行扫下去，终于抬起头看着可可利亚，“我这次就当观众了。” “不加入乐队伴奏吗？你擅长的那种古典音乐应该也能够加进去。”希露瓦双臂撑在柜台上，前倾身体注视着程澈，“音乐节就是要开心嘛，统一音乐类型大可不必。” 程澈摇摇头，“专业不对口，我不会写曲子，我只会一点点的琴。” 程澈抱着保温杯想了想，轻声道：“不过我可以忽悠三月和星帮你们伴舞，说不定还能忽悠一下丹恒。” 小青龙不是很好骗，还得仔细想想。 “加油哦，不过我还是很想看因为一支舞融化的雪原。”希露瓦咧开嘴笑着，眯起眼睛来来回回打量着屋内的两个人，重复道：“很想看。” “别想了，太烧了，雅利洛六号可能会发大洪水。”程澈应了一声，抱着保温杯转身，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砰得撞了上来。 程澈：…… 程澈垂眸，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针织帽。 女孩抬起头，眼底的疑惑快速被别理我我不想说话覆盖。 程澈看着女孩双手捂着帽子，目光扫过对方浅浅的金棕发色，茫然转头看向杰帕德，最后再挪到希露瓦身上，“啊……这是……” 还有一个妹妹吗？ 长得挺像的。 “玲可回来了？”希露瓦眼中一亮，探头看着出现在机械屋之中的少女，笑眯眯地询问，“看完极光看比赛，要不要留在城里几天看姐姐演出呢？” 似乎是想到了音乐节人潮涌动的场景，希露瓦连忙伸出手指着杰帕德，没有半点儿迟疑的开口，“当然，杰帕德也会演出的！” 杰帕德：！！！ 姐姐在说什么鬼东西？！ “诶？”女孩捂着帽子仰起头看着杰帕德，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点点隐秘的期待，“真的吗？” 杰帕德：！！！ 杰帕德低头对上自家妹妹的目光，沉默许久之后才指向程澈，“他演出。” 玲可默默转头，看着程澈，“嗯……” 见过，但不熟，她记得前几天比赛的时候那只特别的以太灵。 很厉害，就是让人莫名替程澈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 “我给你伴奏，你跳烧舞，我再用两个人情把桑博薅过来。”程澈一脸平静，声音没有半点儿迟疑，“如果你愿意跳舞，我甚至可以去把这次主办比赛的面具男薅过来一起跳，到时候再多找几个面具。” 说到这里，程澈抬眼看着杰帕德，语气诚恳，“放心，戴着面具你就算裸奔也没人知道是你的！” 杰帕德：！！！ “我为什么要裸奔！我又不是桑博！”杰帕德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忍无可忍，“裸奔是不对的，难道带着面具就变成合理行为了吗？” “不合理，但不丢人。”程澈微微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杰帕德，“大家只会知道有人跳舞，但不会知道是戍卫官跳舞。” 但是…… 身材超好的伴舞长着一头和戍卫官一模一样的浅金头发，而且当时戍卫官正好没有在巡逻中露面…… 那可就不是程澈该操心的事情了，但是他可以捡个西瓜出来吃。 第289章 星穹列车外卖小分部 温暖的室内，玲可摘下了脑袋上的针织帽，捧着一个水杯坐在垫子上面，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自家哥哥，还有一个在贝洛伯格很出名但不是很想有人提及的外来者。 两个人没有穿着厚重的御寒衣服，穿着短裤短袖默默举铁，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在哑铃重量作用下暴起，凸显出一股和外表不符的力量感。 半晌，玲可看着两人放下手中的器材，默不作声的倒出两杯温水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继续沉默。 程澈擦擦额头的汗水，歪头看了看玲可后又看向杰帕德，“你们家的好像希露瓦把社交属性占满了。” 后面的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社恐。 杰帕德因为公务的原因显得严肃且正经，但是私下里还是很社恐的，有一种…… 程澈仔细想了想，思索半晌后才开口，“有一种清澈愚蠢男大学生很好骗的样子。” 闻言，杰帕德一怔，“男大学生？” “嗯，我也是男大学生，但是我只是看起来很好骗。”程澈应了一声，上前两步端起水杯，朝着玲可点点头后没有选择搭话，反倒是看着杰帕德，“你闲下来除了锻炼还做什么？” 杰帕德席地而坐，抓着毛巾蹭着被汗水浸透的头发，“看姐姐写曲子，修理机械，没了。” 至于玲可…… 他倒是想听玲可讲一讲出门探险遇到的事情，但是玲可总是和佩拉叭叭叭，回家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诉说欲望。 “银鬃铁卫没有团建吗？”程澈喝完一杯水，放在地上，看着玲可熟练且自觉地续上一杯水。 他左右看了看，抓过自己的包摸出一把糖放在玲可面前表达感谢，又朝着杰帕德开口，“你应该和同僚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吧，下班后可以一起去吃饭喝酒什么的……” 听到此话，杰帕德皱了皱眉头。 他低头拆下手腕上的护腕，无奈道：“可能是我平时有点太严肃了，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 偶尔会去，但不多，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在家研究一下花花草草怎么养护。 “哦。”程澈应了一声，抱着水杯默默喝水，低头打量自己的肌肉。 不行，穿越前很自信，穿越后感觉…… 感觉npc衣服下面都是超模体型，太打击人了！ 半晌，程澈起身拎着衣服去换，出门时蹲在垃圾桶前面默默翻找垃圾，将两个外卖袋拎出来放在旁边后才离开，“我回宾馆了，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分开吃饭吗？” “嗯？打扰到你了吗？”杰帕德眼皮一跳，将两个外卖袋扯到面前再推进玲可怀中。 “一起吃饭的人太多很有氛围，会让我吃超标，我可是还要锻炼的人啊……”程澈双眸之中写着无奈二字，声音平静至极，“我举铁俩小时，还不够吃半小时的。” 杰帕德：…… 杰帕德看了一眼程澈穿好的外套和长裤，又想了想程澈刚刚举铁的重量，“节食并不能带来好身体。” “但大吃大喝一定能带来坏身体。”程澈面无表情，“而且我只是想戒掉小蛋糕小龙虾小火锅这些东西，我并不打算饿死我自己。” 程澈看了一眼玲可手中的外卖袋，思索一下后补充道：“我晚上十点钟睡觉，如果不够吃可以在睡前发消息给我，我到时候捡出来放在门口你自己来拿。” 说着，程澈转身推门离开，只留下健身室内面面相觑的兄妹二人。 杰帕德沉默许久，摸出手机将菜单发给玲可，“想吃什么就念出来。” “念出来？”玲可疑惑歪头。 “对，乌鸦牌外卖，念出来就好。”杰帕德站起身来，顺手将玲可乱糟糟的头发整理整齐，拎着衣服转身洗澡换衣服。 玲可想了想，抱着外卖袋转身去寻找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分享美食。 …… 歌德宾馆。 程澈快速冲了个澡洗掉一身汗水，站在屋中看着占据房间一角的巨大垃圾桶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门被悄悄推开，一颗灰色的脑袋探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程澈，“我没有偷看哦，我听到你洗澡的声音停了才过来的。” 程澈顿了顿，转头，“那你偷听了。” 星对上程澈的眼睛， 急忙伸出手，“我知道你要开始祝福，但是你先别祝福。” 有点不对劲，有一种即将被咒的恶寒传来。 “祝福你什么？”程澈瞥了一眼星，打开垃圾桶恍若没有感情的捡垃圾机器，一个接一个从垃圾桶之中翻找外卖袋，“左右耳的耳机轮流丢，好不容易凑齐还连接别人的土味视频吗？” 星：？？？ 灰发少女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你还说不祝福我！你好恶毒！” 她以后都不能用耳机了！！！ “见谅一下，管不住嘴啊……”程澈叹了口气，将一个接一个的外卖袋放在桌上，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像是个外卖员……” 有点不太对劲，点外卖的人越来越多了。 程澈翻出手机，看着手机上聊天界面逐渐壮大的外卖群聊有一瞬失神。 人还挺多，托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混进了群聊之中。 程澈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星，“朋友，我左眼皮跳，所以要和我一起赚点儿外卖钱吗？” “可以。”星歪歪头，一本正经，“我向来不会拒绝赚钱，但是这么多份外卖真的会累死我的。” “每天限量一份！只要一个人点菜！”程澈语气平静至极，从垃圾桶中拎出一箱记号笔，“用人情点菜，信用点送货上门服务费。” “挺好的，所以叫什么？星穹列车外卖小分部吗？”星有一瞬恍惚，摸着脑袋迷茫道：“那我们列车组自己点菜呢？而且我觉得你偶尔也会带着外卖去投喂朋友们。” “那不算，我说的是特意点菜。”程澈补充，在外卖群聊中发布置顶公告，轻声道：“人情归我，信用点归你，但是先欠着，等我什么时候想自己送外卖了亲自去写写画画。” 星：？？？ “我期待在别人身上记账很久了，不能给我这个机会吗？”灰发少女眨眨眼睛，一脸期待，“而且为什么左眼跳就要赚钱？” “记账的机会是我的。”程澈将外卖袋分好，一个个码在桌上，最后将一整箱记号笔放在床边，“我们老家习俗，左眼跳财。” “那右眼呢？”星疑惑歪头。 程澈回望，语气笃定，“右眼封建迷信。” 第290章 羡慕我的休假吗? “我如今并非罗浮之人。” 青年坐在书桌前方，旁边小床上躺着熟睡的男人，另一边的小床上斜倚着一个抱着猫咪疯狂吸的白毛将军。 丹恒注视着堆满桌面的文书，脸色冷淡如常，“无论是我曾经犯人的身份还是如今无名客的身份都不适合帮你处理这些公务。” 闻言，白发将军头也不抬，穿着松垮的睡衣将小猫放在胸膛上面，爱不释手，“我不介意。” 丹恒转头，盯着景元，“但我介意。” 出走罗浮数年，归来还得加班？ 他就算前身是龙尊也不至于加将军的班吧！？ 闻言，景元掀起眼皮。 他微微直起身体看了一眼躺在旁边小床上发出舒缓呼吸声的小卷毛，又看向丹恒，“本来打算让他处理，但是你和他都是无名客，都一样……” 罗浮最近风平浪静，他除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外好像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既然要休假，那不如彻彻底底摆烂，把公务挪过来处理也挺好，回去至少不会被符玄唠叨。 丹恒忍不住捏了捏额角，侧头看了一眼程澈，最后又看了看面前堆积如山的公务。 他沉默片刻，起身躺在空出来的小床上，“明天再处理吧。” 早睡早起。 景元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思索半晌后拍拍枕头，将小猫安置在枕头旁边，自己躺下去。 一个倒头睡过去的，一个醒着但撸猫，对于丹恒来说可能并不算加班的好环境。 景元闭着眼睛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隔着床头柜看着丹恒，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今天晚上为什么是多人宿舍？” 他倒是不介意，出征的时候什么环境没待过？ 但不太合理。 “因为某位半夜扰人清梦的倒货商说要敲盆敲七天。”丹恒仰面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比起被吵醒之后无能狂怒，我觉得我们会更愿意在被吵醒之后抓到倒货商出出气。” 都是被吵醒，倒不如先把气出了。 景元：…… 景元沉默片刻，看着丹恒迟疑道：“你好像有点变了，不是和以前相比，是和你重返罗浮的时候相比。” 好像也喜欢开玩笑了，话也稍稍多了一点。 “嗯。”丹恒坦然应下，扯过被子搭在肚子上，声音是一如往常的冷淡，“谁都会变的。” 闻言，景元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搂着小猫闭上眼睛。 …… 翌日清晨。 遵命早睡早起健康作息的一行人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没有一个老桑博打扰睡眠，但是出现了一个幻胧砰砰砰的敲门。 程澈拉开门，看着幻胧半闭着眼睛，“你真的不能努努力融化一下窗户钻进玻璃瓶吗？又或者等我睡醒？” 说着，程澈看了一眼时间，声音之中满是疲惫，“我还差半小时的睡眠……” 醒了就睡不着了，难过。 “不能哦。”女人笑了笑，毫不见外的走进屋中，目光扫过丹恒和景元之后轻笑一声，“恩公是没有钱了吗？三个人睡一间房？” 好寒酸，她幻胧都觉得寒酸。 “是啊，没钱了，等我什么时候再去薅点儿公司的羊毛。”程澈应了一声，从包里翻出小玻璃瓶放在桌上，又躺回去，“让我再睡半小时，就半小时。” 幻胧勾唇笑笑，转身躲进玻璃瓶中。 哎，欢愉家的就是难缠，她现在是想死死不了，想跑跑不了，真憋屈啊…… 神策将军和小青龙盘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面，半闭着眼睛看着程澈。 在两人的注视之中，口口声声再睡十分钟的男人终于还是翻身坐起来，摸过眼镜抄起文书，“睡不着，想说脏话。” 手机传来细微的震动，程澈低头看着上面发过来的照片，沉默良久才转头看向桌上装着小火光的玻璃瓶。 照片是杰帕德发来的，整个雅利洛六号如同被一道看不见的分割线分开，一半露出黑乎乎的土地以待开垦，一半依旧是白雪茫茫冰层厚重。 别说误差了，分割线端正得仿佛是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没有洪水，因为幻胧非常心善，直接烤干了所有的雪水。 但是…… 半颗星球诶，而且是齐刷刷分开的半个星球！ “哎……”程澈忍不住叹了口气，扔开手机坐在床上默默打工。 算了，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他现在抓着冰块星核再去把雪弄回来吧…… 房间陷入安静之中，似乎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响起。 休假期间的神策将军双手搂着一只狸奴，晃晃悠悠走去卫生间洗漱，再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两道坐在书桌前疯狂处理公务的背影。 手掌翻飞，来自罗浮的文书一页页飞速翻过去。 “哎……”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满足之色，撑着下巴躺在一旁床上，笑眯眯地摸着猫咪围观别人加班。 很好，什么时候带着程澈去坑一坑刃和镜流，争取大家都来分担他的公务。 至于身负重罪的犯人到底能不能沾染罗浮公务…… 和他有什么关系？ 文书进入了神策府，那就是神策将军处理的，没有任何问题！！！ 真正机密的东西…… 算了，现在的罗浮建木被坑了，幻胧被抓了，没有半点儿危险了。 景元微微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旁边工作的两人，弯着眼睛开口，“你们怎么不休息呢？是没有正经工作吗？” “你们怎么不摸狸奴呢？是不喜欢吗？” “为什么不睡懒觉？是睡不着吗？” 男人含笑的声音在屋中轻飘飘的响了起来，似乎带着浓浓的调笑意味。 程澈：…… 丹恒：…… 两名为了好友休假愉快的无名客默默转头，半掀起眼皮盯着笑眯眯的男人。 景元将猫咪捧到胸前，下巴在猫咪松软的毛发上蹭了蹭，长发披散，眼中满是笑容，“看我干什么？羡慕我的休假吗？” “羡慕？”程澈收回目光，垂眸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书简，“放心，下次我们去别的地方玩我会天天给你发消息的，争取让你做梦都馋得流口水。” 第291章 我就是受害者。 “种子、植物、种植类书籍……” 卷发少女坐在巨大的书桌前方，一脸期待的看着前方的无名客，言辞恳切，“如果能够邀请两位在种植或者环境改善上有经验的学者就好了。” 星低头在手机备忘录上面记录，一双眼睛之中满是习以为常，“植物什么的……我觉得程澈可以从垃圾桶捡出来，他当时在空间站就捡了不少，但是书籍……” 星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面前的布洛妮娅，“我觉得空间站的植物类科员好像不太适合雅利洛六号的情况，那么……” 星眨眨眼睛，转头看向撑着下巴懒散闭着眼睛的男人，发出请求，“将军，罗浮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借给雅利洛六号吗？不需要到场，发消息指点一下我觉得就可以了。” 闻言，白发男人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内的众人，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景元思索良久，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旁边两个玩手机的身影，“如果我没有记错，丹恒对生物很了解，而程澈……他说过他对种田很有兴趣。” “啪——” 一声轻响，青年捧在手中的手机一抖，啪一声砸在脸颊上面。 程澈拿起手机坐直身体，揉着鼻梁看着众人，“我只是有兴趣，我不是真的种过田。” 基因里写了确实没错，但是…… 程澈转头看向丹恒，“伙伴，我觉得你可以。” 丹恒冷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程澈，沉默着点头，“好。” “书籍的话……”星想了想，低下头浏览手机上的对话框，“我在罗浮买，或者去空间站找大家问问，还可以去公司购买，放心吧。” 闻言，布洛妮娅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面前几人颔首，“那就多谢各位的帮助了。” 原本打算循序渐进，但现在的雅利洛六号被一分为二，她布洛妮娅可以预见自己的后半生需要在艰难奋斗之中挣扎了！ 丹恒垂眸，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声音平静，“智库之中可以找到的资料我会打包发在群聊之中，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在群聊中提出。” “多谢。”布洛妮娅脸上笑容很是诚恳，但心中却在思索去哪里抓壮丁。 嗯…… 就退休的母亲大人吧，退休了也可以返聘对吧？ 总不能女儿天天加班到疯狂，母亲却悠闲度日每天唱歌跳舞开心快乐吧？ 总得帮点儿小忙不是…… “果然是万能的丹恒老师。”程澈轻叹一声，起身将衣服整理好，慢悠悠朝着门外走去，“我出门闲逛了，去给希露瓦抓两个伴舞。” 闻言，丹恒默默转头，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澈。 在程澈即将推开大门离开的时候，丹恒忍不住开口，“你今天穿的……就很适合伴舞。” “对。”星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地点头，肯定道：“我第一次见程澈穿的这么……” 说到这里，星眨了眨眼睛，思索半晌后才开口，“我好像找不到形容词，只能说……不张嘴就是个帅哥。” 一身深棕色的大衣，围着驼色的针织围巾，皮鞋长裤。 不张嘴那绝对是个帅哥没错了，就差去拍电视剧了。 “因为雅利洛六号没有那么冷了。”程澈摆摆手，将下巴缩进围巾里面，轻声道：“而且……”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戴，平静开口，“我说过寒潮影响了我烧。” 巨大的门被关上，青年的踪影消失。 星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感慨，“不愧是程澈，这种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丹恒站起身来，刚想离开就被抓住了手腕。 景元抓着丹恒，一副抓劳工的模样，“走了一个抓伴舞，你现在要帮我处理公务。” 丹恒：…… 丹恒拧着眉头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一直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答应你帮你工作的？” 好奇很久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一堆堆的文书搞的没有心力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闻言，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似乎也同样困惑。 据他所知，丹恒没有答应过，但是程澈答应过。 程澈以一种自然而然的态度就接过了他的工作，甚至把身边的小伙伴熟练地拉入了加班的队伍之中。 无比自然，无比从容，无比熟练。 “哎……”星摇了摇头，一脸感慨，“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问我？” 话音落地，两名男性的目光瞬间转到了星的身上。 灰发少女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嘴角翘起来笑得不怀好意，“因为程澈擅长得寸进尺啊，而且丹恒不是还欠着程澈的人情吗？” 人情这种东西，一旦欠下，哪怕对方没有提出归还的要求，欠债方总是会不自觉的降低底线包容对方，毕竟不占理。 而程澈就是那种喜欢用小动作试探对方，没有激烈反抗就会熟练地打蛇上棍，让别人都习惯他提出的各种要求，甚至不需要将要求说出口就会有人满足他。 星嘿嘿一笑，伸出手拍拍丹恒的肩膀，“不过丹恒老师，你有没有想到一件事情？” “嗯？”丹恒挑眉，疑惑地看着星。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新加入列车组的两个伙伴好像各有各的风格，一个屑一个烧，一个坚强一往无前，一个…… 一个表面冷漠实则撒泼打滚儿。 对，就是撒泼打滚儿耍赖，不要脸的小乌鸦！ “嗯……你现在不帮将军处理公务的话，程澈可能会抓你去伴舞的。”星微微叹气，看向丹恒的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怜悯，“你懂吧？” 丹恒：…… 丹恒眼眸沉了沉，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我懂。”景元站起身来，将放着狸奴的包抱在怀中，微微叹息，“程澈最擅长将选择放在别人的面前，弱化其中一个选项，甚至是弱化所有选项，等待着你的选择，但每一个选择过后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坑过。” 景元拍拍丹恒的肩膀，语气沉痛，“比如我，我就是受害者。” 什么灵光一闪，闪得他景元现在眼睛都有点不舒服！ 第292章 能乐一天是一天。 歌德宾馆，顶楼。 身姿颀长的男人整理着自己身上的正装，对着镜子上上下下打量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许久之后，他满意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面具。 在看到面具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瞬间僵硬，隐约能够听到些许心碎的脆弱声音。 面具之上，白色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将整张面具渲染得分外神秘。 但是此时，那份神秘感被破坏，面具的嘴角和眼角出现了两个凸起，看起来像是长了个痘痘。 乔瓦尼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 嗯，确实是痘痘的手感。 但是…… 乔瓦尼抬眸看向镜子之中的自己，伸出手按着自己的嘴角和眼角，眼中写满了悲凉二字。 脸上长痘也就算了，好歹他出门戴面具，但是现在面具为什么要长痘痘啊！ 乔瓦尼深吸一口气，戴上面具后摸出手机，将老桑博发在群聊之中的照片点下收藏，争取再坑一个。 既然自己倒霉了，那么肯定要抓一个和自己一起倒霉的。 男人做了半晌的心理准备，终于拿着钥匙出门，思索着去哪里偶遇一个无名客找点乐子。 楼下大厅之中，粉头发的少女坐在一张圆桌旁边，手里捏着一沓便签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贴在旁边的外卖袋上面，准备晚点时候送走，顺便告知各位朋友这是最后一份免费外卖。 “三月小姐。” 乔瓦尼心头一动，上前两步温声开口，“真巧啊，我们又遇到了。” 嗯，第一步，拉近关系。 下一步就是闲聊，再下一步就是悄悄打听程澈的动向。 “这有什么巧的，我们不是都住这家酒店吗？”三月七头也不抬，用指腹将便签纸贴牢固，最后拍拍手看着乔瓦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三月七摸了摸脑袋，茫然的左右看看后才开口，“那个……好像没有你的外卖哦……” 乔瓦尼：…… 无名客转行送外卖？ 而且他都没有吃外卖，他为什么要点外卖！ 他乔瓦尼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外卖两个字吗？！ “诶？”三月七歪歪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乔瓦尼，“不过你的面具为什么也会长痘痘——哦，懂了，程澈咒你了。” 乔瓦尼将自己心头的无语压下，看着三月七努力保持绅士风度，“三月小姐，不知道……程先生在哪里呢？我这边有点事情……” 第一步第二步用不上了，根本没用！ “哦，出去找伴舞了。”三月七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从宾馆门口走进来的女孩，挥挥手，“我们还有最后三份外卖要送，送完了我们正好去罗浮收集以太灵怎么样？” 闻言，星眨眨眼睛，点头，“好。” 星刚想拎起外卖就走，陡然看到了一脸哀怨的乔瓦尼。 灰发少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深奥，双手环胸绕着乔瓦尼走了两圈，一副沉思的模样。 乔瓦尼：？？？ 乔瓦尼忍不住后退一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星，“小姐，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这不是他一个戴面具的乐子人该有的语气，但是自从脸和面具都长痘之后，他总觉得整个星穹列车都带着毒。 “没有。”星摇摇头，摸着下巴看着乔瓦尼，“我只是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三月七有些茫然，摸着脑袋开口，“扣子也没扣错，衣服也没穿反，面具……被咒了很正常的！” 星继续摇头，忍不住皱着眉头开口，“我之前在模拟宇宙之中了解过星神的事情，智库之中也有追随星神的人的故事，但是现在看起来……”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抬眸难以理解地看着乔瓦尼，“我怎么感觉所有欢愉遇到程澈之后都有点哀怨了？给人一种想吃瓜围观他们嘤嘤哭的感觉。” 桑博不了解，但显然是个乐子人。 乔瓦尼也是这样。 乐子人变嘤嘤怪，快乐的似乎只有程澈一个人。 “你忘记了吗？程澈说过他连星神都咒得笑不出来了。”三月七一脸平静，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大都笑不出来了，小弟还能笑得出来？” 星：…… 星松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 乔瓦尼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一阵抽搐，许久之后才平复心绪，迟疑道：“所以程先生呢？” 差点儿就跑偏了，他乔瓦尼明明是来找乐子人一起去找乐子的。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乔瓦尼，想起伴舞两字后露出笑容。 少女弯着眼睛，嘴角向上提起，笑得不怀好意，“他说要去雪原堆雪人，所以……” 所以快去伴舞吧！ 星快速低头摸出手机，将程澈刚刚发来的位置信息转发给乔瓦尼，一脸正气地拍拍乔瓦尼的肩膀，“我觉得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应该吧。”乔瓦尼莫名感觉后心有点凉飕飕的，但来不及多想。 大家都是欢愉家的人，有点共同语言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星和三月七目送欢愉家的面具男快步离开，眼中不约而同出现一丝怜悯之色。 星拎起外卖，一脸沉重，“如果乔瓦尼因为被程澈坑了心态不好，那我们算不算胜之不武？” “应该不算。”三月七摇摇头，表情茫然但语气肯定，“游戏比赛，心态也很重要的！” 况且…… 三月七转头看着星，皱眉想了想后才继续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桑博或者是乔瓦尼……他们就算被坑了，好像也很享受自己变成乐子的模样，有一种……” “今朝有酒今朝醉，能乐一天是一天。”星快速总结，将外卖袋一个接一个的拎在手中，语气认真，“这次要去罗浮的分赛会场，送外卖收集以太灵，顺便替布洛妮娅买一点有关环境改造的书籍，我或许可以去找符太卜问问……” 三月七点点头，刚准备和星一起离开却一怔，“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说话方式了？” 怪不适应的。 “哦。”星摆摆手，露出骄傲的表情，“我问程澈的！” 第293章 上道! 雪花堆积数年时间，山川河流都被掩埋在冰雪之下。 身姿颀长的男人跋涉在厚重雪层之上，试图在一片白雪皑皑之间寻找一个眼熟的人影。 不远处，雪地上出现高矮不一的雪人，一个男人坐在雪地之中，抱着装着星核的抱枕，咬着一个小小的酒瓶。 不过巴掌大小的酒瓶被拆开盖子，咬着瓶口一仰头就咕嘟咕嘟全部喝下去。 乔瓦尼：…… 他突然有点看不懂这个无名客，总感觉这种行为有点什么大病。 冰天雪地，带着抱枕出门堆雪人，发呆一会儿就仰头喝一小瓶酒。 这是……行为艺术？ “你来了？”程澈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乔瓦尼，招招手一副从容模样。 乔瓦尼一怔，缓步走上前去，左右看看后扯过一个垫子坐下，“你好像并不惊讶我的到来？” “啊？”程澈转头看着乔瓦尼的面具以及面具上的痘痘，“我在等你，有什么可惊讶的？” 乔瓦尼：…… 乔瓦尼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重复询问，“等我？” 他有什么好等的？ 想收自己当小弟？ 还是说…… 在乔瓦尼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点了点头。 他从兜里摸出一小瓶酒递给乔瓦尼，垂眸自己团自己的小雪人，“好奇心很好用的，尤其是别人的好奇心。” 桑博是这样自己找上门来的，景元也是，罗刹也是，还有面前这个乔瓦尼。 瞧瞧，这不就自己跑过来了吗？ 乔瓦尼忍不住微叹一声，拧开酒瓶，“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没什么目的吧。”程澈丢了丢手中的雪团子，想了想后才开口，“认识一下，能了解就了解，说不定还是个志同道合的快乐搭子，就算什么都没试探到也不亏，对吧？” 闻言，乔瓦尼点点头，“确实如此。” 没有目的性，想到什么就去做些什么，这样的人生才算愉悦。 况且…… 乔瓦尼转头看着程澈，思索许久之后还是开口，“那你会让我空手而归吗？” 程澈一怔，“朋友，你摸着良心说，咱们乐子人除了乐子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一提？” 乔瓦尼：…… 乔瓦尼喝了口酒，摸着自己的胸膛，“抱歉，没摸到。” “真巧，我也没有。”程澈伸出手举着酒瓶撞了撞，靠着身后的石头摸过一个藏在石头后的垃圾桶，低头从里面翻外卖，“想吃点什么吗？” 乔瓦尼看着程澈熟练地动作，迟疑道：“吃瓜？” “啊？什么瓜？”程澈一愣，茫然抬头，“你想吃什么瓜？” 大冬天？ 室外？ 吃瓜？！ “西瓜……？”乔瓦尼想起三月七和星的窃窃私语，迟疑道：“可以吗？” 程澈沉默一瞬，抱着垃圾桶在里面掏来掏去，“行，也算难得的人生体验。” 西瓜就西瓜，总好过在冰天雪地之中吃冰棍，体验一下透心凉。 程澈摸出一个圆滚滚的西瓜捧在怀里，左右看看后没有找到武器，将目光挪向了乔瓦尼。 浅琥珀色的眼眸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显得格外通透，清澈见底，但眼底却压着一点小小的期待。 “怎么了？”乔瓦尼莫名感觉有点心惊，回忆着桑博曾经说过的小乌鸦饲养手册，声音放轻，“有什么不对劲吗？” 以前觉得桑博有点矫情，现在…… 这小乌鸦是个变态啊！ 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着他？！ 看就看吧，还不说话，让人猜来猜去心惊肉跳！ 他乔瓦尼原本也是气定神闲优雅至极运筹帷幄的，但是经过桑博一遍又一遍的哭诉小乌鸦的难缠，他…… 他乔瓦尼现在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开个瓜。”程澈屈起手指在西瓜上敲了敲，听着发出的声音满满一笑。 最后，程澈将目光挪向乔瓦尼，“你想和我交朋友吗？” 乔瓦尼瞳孔颤了颤，轻声开口，“想。” “好。”程澈脸上陡然露出一丝笑容，带着笑伸出手敲了敲乔瓦尼的脑袋，“是个好头。” 乔瓦尼：…… 乔瓦尼看着眼前簌簌落下的头发，茫然抬头。 掉发他知道的，桑博曾经告诉过他掉发的事情，但是吧…… 这个敲敲头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出门没有带刀，大冷天也不想拔刀。”程澈脸颊上带着笑容，酒气萦绕，“朋友，你介意让我用一下你的脑袋吗？” “我……我……介意还是不介意呢？”乔瓦尼一怔，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西瓜迎面而来。 面具咔咔一声，脑袋上没有什么痛感，但却响起了一声闷响，脑子都随着声音颤了颤。 等乔瓦尼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刚一脸笑容的青年已经拿起了手帕替自己擦拭面具，裂成两半的西瓜插好了勺子放在雪堆之中降温。 乔瓦尼：！！！ 用头！开西瓜！！！ 有病啊！ “疼吗？”程澈疑惑开口，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乔瓦尼眨眨眼睛，“你可以自己试试。” “不了。”程澈双眸之中带着惋惜，感慨般摇摇头后将西瓜递过去，“这不怪我动手啊，实在是我没有拿刀而且是你自己点菜的。” 不怪他！ 他超有礼貌的，动手之前都特意询问了！ 而且…… 程澈侧头看着乔瓦尼，眨眨眼睛，“你会生气吗？” 乔瓦尼：…… “不生气。”乔瓦尼深吸一口气，抱着半个西瓜咬着勺子，语重心长，“要不我把桑博叫过来？” 谁都别想跑。 他挨了一下，桑博也得来一下！ “可以。”程澈点点头，又从垃圾桶中翻出一个西瓜，“准备好了。” “上道！” 乔瓦尼发出一声赞许，对于程澈的动作十分满意。 他摸出手机给桑博发出野餐邀请，嘴角再度出现弧度，“哎……这种感觉真是令人身形愉悦啊！” 男人低头用勺子挖着果肉送进口中，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 寒风刺骨，冰凉的果肉顺着嗓子滑下去，从食管到胃里，一片冰凉，连脑门都被冻得有点发紧的疼痛。 乔瓦尼茫然一瞬，转头看着一脸从容的程澈，“你不冷吗？” “我不冷，我有星核保护我。”程澈拍拍手中的抱枕，思索半晌后又将旁边还没打开的西瓜往雪地里埋了埋。 冻结实点，等会儿砸桑博。 第294章 他瓜呢! “啪——” 一声闷响，青年将西瓜放在雪地之上，竖起手掌拍下去，将西瓜一分为二。 程澈摸出一个金属小勺子递给桑博，剩下半个放在一边，思索着要不要掏空榨汁再兑点儿酒进去。 “你是不是有病？！” 乔瓦尼忍不住开口吐槽，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你不是说要拿这个西瓜敲他脑袋吗？！” 说着，男人抬起手，颤抖着指尖指着坐在一旁的蓝发男人，一脸愤愤，“你拿我的头开西瓜，这会儿你拿手开西瓜！？” 区别对待！ 这绝对是区别对待！ 大家都是假面愚者，面前这个新来的令使怎么还能区别对待呢？ “因为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久啊……”桑博脸上挂着笑容，抱着怀里的西瓜吃的开心至极，“乌鸦这种生物，就是不讲道理讲情分的。” 人心都是偏的，程澈的心只会更偏，算了他没有这玩意儿。 桑博朝着程澈挑挑眉头，笑着开口，“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坑别人，没坑他桑博！ 快乐！ 程澈：…… 程澈瞥了一眼桑博，轻声呢喃，“那你开心的太早了……” 啧，他是出门抓伴舞的，这俩人…… 程澈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过面前的人，满意点头。 很好，身材比例完美，线条优雅流畅，是个伴舞的好苗子！ “你刚说了什么吗？”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转头看着程澈，声音疑惑，“我好像听见什么了……” “没有，听错了。”程澈又从兜里摸出巴掌大的小酒瓶，拧开后再一次咬在牙齿之间。 一仰头，一瓶酒咕嘟咕嘟倒进嘴里。 桑博看得眼角抽搐，忍不住皱着眉头，“朋友，你是打算彻底发疯吗？喝这么多？” 程澈一杯倒的酒量骇人听闻，有一种…… 刻意告诉自己酒醉之后是放纵时间的心理暗示。 闻言，程澈摇摇头，“冷啊，喝点酒暖暖。” 星核有点用，但不够。 倒是能让星核听话点再暖和一点，但是容易烤过头啊…… 桑博眼角继续抽搐，不知为何却总感觉今天这场野餐有点坑在等着自己。 “桑博啊……”程澈盘腿坐着，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衣摆蹭上雪花，他撑着下巴看着桑博，语气感慨，“你欠了我多少人情了？” 闻言，桑博一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唰一声将胳膊上的衣服再往上撩了撩，“你说呢！我一个胳膊都快涂满了！你瞅瞅这像话吗？！” 他现在都不敢穿露膀子的衣服了！ 知道这对于一个寒潮消退可以明骚的倒货商是多大的伤害吗？！ “那还一点？”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张酒精湿巾，拎在手中晃了晃，“给你擦掉一个字，怎么样？” 桑博：？？？ 桑博眼底没有半分惊喜，甚至警惕地往后躲了躲，语气迟疑，甚至带上一丝惊恐，“你有这么好心？” “……”程澈沉默着，伸出三根手指，在桑博颤抖的目光之中有规律的收起其中一根手指。 在中指渐渐蜷起来的时候，桑博终于回过神来，一跃而起按住了程澈的手，眸光诚恳至极，“朋友，你好善良！” 程澈笑笑，捏着湿纸巾擦掉了一个正字，思索半晌，他又擦掉了两个。 桑博感动落泪，目光虔诚地望着程澈，“朋友，你太善良了。” 他想起自己在贝洛伯格听到的传闻，握住程澈的手掌用力摇晃，声音恳切得如同忽悠客户，“不就是伴舞嘛！我桑博可以的！” “原来你知道啊……”程澈嘟囔了一声，思索半晌后再擦掉一个正字，凑个整。 “当然了，我桑博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桑博满面笑容，如同骗了两个大傻子卖掉了所有假货，“放心，我绝对不介意戴着面具上台跳舞，但是……” 说到这里，桑博收敛笑容，上下看了看程澈后扯住程澈的围巾晃了晃，“朋友，先说好，你得找杰帕德求求情，让他别抓我。” 猫捉老鼠的戏码确实很有意思，但是吧…… 舞台上跳着舞被抓起来是不是忒有喜剧效果了？！ 程澈点点头，又指了指旁边保持沉默安静吃瓜的乔瓦尼，“大家都是酒馆里的一员，桑博叔叔你不想抓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跳舞吗？” 桑博：？？？ 桑博转头，浅绿色的眼睛瞬间看向乔瓦尼。 说的是啊！ 自己一个人跳舞，乔瓦尼很有可能偷偷拍照录像发在群聊里面，让大家看着老桑博哈哈大笑。 但是如果再抓一个人，那么在其他人哈哈大笑的时候，他可以和乔瓦尼报团取暖。 丢人可以，但不能只丢自己的人。 这是乐子人最后的底线！ 桑博抱着半个西瓜注视着乔瓦尼，眸光闪烁显然在思考怎么才能坑到乔瓦尼。 红色的果肉被一勺勺送进嘴中，气氛在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乔瓦尼往后退了退，抱着西瓜一脸平静，“突然想起比赛还有点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那我就先——啊——” 话音未落，一道紫红色的背影扑过来。 桑博闪现出现在乔瓦尼的身后，双臂穿越乔瓦尼的腋下锁住对方的四肢。 桑博在乔瓦尼瞪大的目光和挣扎的动作之中朝着程澈咆哮，“快拿出你的记号笔！画！给他画满！” 程澈：…… “这不好吧……”程澈感慨一声，捏着记号目光为难，“我虽然偶尔算个奸商，但是这种强买强卖……” 啊不，这不算强买强卖，这算抢劫。 “不重要！”桑博语气坚定，一本正经，“欠下的就是欠下的！怪他反抗不到位！” 程澈抿唇，打开笔盖，“你说的对！” 乔瓦尼：…… 乔瓦尼满目苍凉，声音之中满是颓败，“桑博啊……我们俩认识更久吧？” “朋友，我不能一个人被坑。”桑博看着乔瓦尼逐渐被黑色痕迹占据的胳膊，一脸哀戚同情，“咱俩现在都身负巨额债务，你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吗？” 乔瓦尼摇摇头，生无可恋，“不知道。” “陪我一起伴舞，然后我们去找更多的人来欠债，这样就能还清自己的债务！”桑博松开乔瓦尼，贴心地替对方整理衣服，“当然了，酒馆的兄弟姐妹可以，别人也可以，我们或许还可以抓两个纯美骑士来，程澈肯定开心。” 乔瓦尼：…… “你说的有道理。”乔瓦尼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摸着面具，面具上的表情都变得哀伤起来，“我想再吃一个西瓜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桑博转头，“程澈，来，再给个西瓜收买乔瓦尼！” 程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地面，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天，“啊不是，谁家星神偷偷抢小弟的瓜吃啊？！” 他瓜呢！ 还剩下的半个瓜呢！！！ 第295章 你礼貌吗? 一片白色之中，三道人影躺在积雪之上，用一种诡异且疑惑的目光盯着上方阴沉的天气。 半晌，程澈还是难以理解，“不是……这世界的星神还需要吃饭吗？” 吃瓜就算了，好歹是个老大，偷瓜吃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仨挖了两米的积雪都没有找到剩下的半个西瓜！ “别的神或许不用，但是咱们家这一个吧……”桑博眼中满是苍凉，躺在雪地之上语气显得极度无奈，“是最不走寻常路的一个。” 程澈点点头，“那倒是，如果我是神……算了，我也不怎么走寻常路。” “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乔瓦尼似乎有些意外，转而又说道：“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星穹列车竟然愿意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欢愉令使。” 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家的还不知道吗？ 欢愉当初对星穹列车做过的事情…… 还挺有乐子的。 “星穹列车收留我的时候我还没见过欢愉呢……”程澈叹了口气，盯着天花板难以理解，“所以祂为什么要偷瓜吃？是因为偷来的东西更香吗？” “或许只是觉得偷走半个西瓜这种事情很有乐子吧？”桑博有点不太确定，想了想之后才开口，“祂追求巨大的欢愉，但是同样也不会放过如牛毛般微小的快乐。” 快乐就是快乐，哪儿有大小之分？ 有些人围观他人在命运抉择时的苦恼犹豫当做快乐，有些人…… 桑博转头盯着程澈，开口问道：“朋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快乐呢？” “问我？”程澈一怔， 想了想后才开口，“不知道，我现在就挺开心的，虽然很困惑于嘤嘤怪的行为，但是不影响我感受到一种身心舒畅的快乐。” 说白了就是有人和神陪着一起发癫，在某些人眼中或许就是小丑，但只要大家一起丢人，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也挺好的，星神带头找乐子。 “天生的欢愉啊……”桑博感慨一声，从积雪上爬起来盘腿坐着，“哎……不过我至今难以想象哭唧唧的祂是什么样子。” 一旁，乔瓦尼猛地坐起来，“祂？哭唧唧？” “是啊！”桑博眼中一亮，拍着乔瓦尼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解释，“你知道不，咱的这位新朋友可是因为被人打扰睡眠当场祝福星神，还成功了的那种，现在……” 桑博眨眨眼睛，转头看着程澈，“祂笑不出来的话，那么表达快乐就是嘤嘤嘤嘤的声音吗？” “应该吧。”程澈叹了口气，坐起来翻着包，“上次托梦就嘤嘤嘤来着……” 星神的事情他哪儿知道？ 谁知道托梦用的是投影还是分身，又或者是什么造出来的假货。 乔瓦尼微微一怔，藏在面具下的眉头忍不住咒了起来，“我突然感觉我们可以去捉弄一下悲悼伶人，而且……” 说到这里，乔瓦尼侧头看着程澈，“你是不是还没有面具？” 那可不仅仅是面具，那可是酒馆的入场券！ 闻言，桑博眼底闪过一丝酸涩。 他伸出手沉重地拍着乔瓦尼的肩膀，沉重叹气，“朋友，别问了，再问下去对咱俩……不，对整个酒馆都不太礼貌。” 乔瓦尼：？？？ “有。”程澈歪歪头，看着乔瓦尼一脸平静，“你想看看吗？” 闻言，乔瓦尼微微一怔。 他的目光扫过桑博，迟疑道：“桑博带你去偷的面具吗？你们偷的谁的面具……” 桑博：…… 桑博深吸一口气，眼神悲怆至极，“我都说了别问了……这种时候我总不至于坑你吧……” 哎…… 都怪酒馆中的兄弟姐妹互相坑习惯了，这会儿说点儿掏心窝子的大实话都没人听。 在桑博怜悯的目光之中，乔瓦尼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他看着程澈从随身背着的包之中翻出一个白色的面具，上面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点代表眼睛，还有一条短短的横线代表嘴巴。 ?_? 看起来……和其他人的不是很一样。 在乔瓦尼疑惑的目光之中，被星穹列车收留的欢愉令使一脸平静地抚摸着手中的面具，声音平静却格外刺耳，“哎……这可是我推辞了好多次都没有拒绝的面具呢，咱家星神还是很和蔼的。” 乔瓦尼：…… 乔瓦尼瞳孔颤了颤，一时之间感觉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又莫名感觉这会儿自己有点心酸。 仿佛当了多年舔狗，到头来发现自己舔的人是别人的舔狗。 “朋友，都说了别问了。”桑博看着乔瓦尼的眼神，叹息一声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表达安慰，“哎……看到你也酸我就放心了。” 果然。 果然心酸的不是他老桑博一个人！ “要摸摸看吗？”程澈将面具递出去，表情平静从容，“这可是嘤嘤怪给我的。” 乔瓦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忍直视，“不用了。” 他闭着眼睛，摸索出手机点了点，避开程澈后才低下头睁开眼睛，在备忘录之中输入面具两个字。 面具上面一行，是收藏的翘臀照片和说坏话会长痘的备忘录。 瞧这举动，显然是打算再去坑点儿别的人。 “突然感觉欢愉的画风有点歪……虽然本来就很歪。”程澈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老家有句话。” “什么？”桑博转头，疑惑地看着程澈。 一旁，乔瓦尼也飞速转头，盯着程澈等待着程澈的下半句话。 好奇，确实很好奇。 “江河边多伥鬼，往往呼人姓名，应之者必溺，乃死魂者诱之。”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两个乐子人，声音平静，“我现在感觉欢愉家的都是伥鬼。” 一个个的，自己掉下河淹死了不想着爬出去，先把别人拉进来再说。 当然了，伥鬼拉进来一个自己就解脱了，欢愉家的…… 大家一起淹死吧，都算乐子！ 桑博皱眉想了想，“你说的很对，但不可否认大家一起淹死确实快乐。” “加一。”乔瓦尼很是认同。 自己可以当乐子，但是不能只有自己当乐子。 不过…… 乔瓦尼怔了怔，转头看向桑博，“朋友，在我来到雅利洛六号之前，你过的快乐吗？” 桑博：…… “你礼貌吗？”桑博耷拉着眉眼，一副委屈哀怨的样子，“我胳膊上都没有一块干净地方了！” 第296章 去吧，加油。 “回来了？” 宾馆房间之中，坐在书桌前方的青年转动椅子回头，眼底带着因为处理公务出现的疲惫与茫然。 闻言，程澈点点头。 他反手关上门，将身上带着雪花的衣服脱下来挂在一边，懒散地朝着浴室走，“嗯，抓了两个伴舞，丢了半个瓜。” 闻言，丹恒脸上并未出现什么多余的表情，应了一声后转身继续看着堆满书案的各种文件。 纵然脑海之中有着关于丹枫的记忆，但是处理起来…… 确实没有程澈来的快，可能…… 可能以前的丹枫也并不怎么处理这种食物，毕竟当时的景元还不算神策将军。 丹恒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旁边的文书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差距明显且惊人，没有半点儿把大半工作丢给同伴的不好意思。 程澈洗了个澡，走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了丹恒手边的各种文书越堆越高，一个白毛抱着巨大的袋子坐在床边，翻开一本书简看一眼，然后丢进丹恒手边的书堆之中，另一只手还不忘搭在小猫的脑袋上亲昵的揉一揉。 程澈一怔，迟疑道：“你们就这么看了一整天吗？” 怎么感觉再来俩人就能凑一个流水线了呢？ “嗯。”景元点点头，弯着眼睛看着纸张上的文字，随手扔在一边。 他叹了口气，后仰身体将后脑勺抵在床头，眯着眼睛感慨，“现在体会到罗浮的将军每天要处理多少工作了吧？在过去的数百年之间，我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 想想就难过，要不是符玄偶尔帮帮忙，他可真的要连打盹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程澈扫了一眼景元，顶着毛巾走到书桌另一边，低头看了看后才开口，“你们罗浮的律法之中没有戴罪立功这一个条款吗？” 局子里面的犯人还要踩缝纫机呢，梅洛彼得堡还得打螺丝。 怎么？ 幽囚狱的犯人就什么都不干？ “哦？”景元微微挑起眉头，好奇地看着程澈，“戴罪立功？” 有这个说法，但是先想想幽囚狱都是什么犯人吧。 通缉犯！ 那可是罪无可赦的通缉犯啊…… “我不了解到底有哪些犯人，但是……”程澈顿了顿，指了指正低头写字的丹恒，又轻声开口，“还有刃，镜流，虽然我对过往不了解，但是这几个人虽然恩怨复杂却绝对不会做出一些伤害罗浮利益的事情吧？” 说到这里，程澈急忙补充，“当然，我说的是公务上的这种事情，不是他们以前撞南墙的事情。” 景元：…… 还挺贴心，知道补充条件。 “这倒确实是。”景元微微叹息一声，撑着脑袋看着丹恒垂下的眼眸，“虽然曾经身负罪愆，但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他们不会刻意去扰乱罗浮的局势。” 星核建木星神这种事情上得防备一下，但是吧…… 要修几个港口要建几个商业街要给天舶司拨多少钱…… 没必要，这种事情真的没必要捣乱，除了让他糟心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啧，浪费了多少抓劳工的机会啊……”程澈轻叹一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等等，我记得有个白毛还在幽囚狱关着。” 遮眼睛的那个！ “嗯。”景元点点头，看向程澈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怎么？又打算灵光一闪？” 闻言，程澈瞥了一眼景元。 他擦了擦头发，将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伸手捏起一支笔靠在床头慢慢替景元处理工作，轻声道：“还没有灵光一闪，但是我正在筹谋灵光一闪让她帮你打工，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她是你的老师，那么她处理这些应该会比你熟练一点吧？就算不熟练但是也应该算得心应手。” 景元：…… 景元眨了眨眼睛，浅金色的瞳孔之中似乎闪过一丝茫然。 自己好像确实是浪费了很多抓劳工的机会，但是吧……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犯人一般都有很多人盯着。”景元朝着丹恒扬扬下巴，“比如这一位，在离开罗浮之前也是被羁押在牢狱之中，看守者不知几何！” 程澈侧头看了景元一眼，“那又怎么了？将军想在牢狱之中处理公务很正常的对吧？” 说到这里，程澈又看了一眼丹恒，“算了，你们这种人都很要脸，干不出这种朝着狱卒死缠烂打的事情。” 脸面这种东西，就是用来限制自己的。 只要随便丢一丢，就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的脸根本什么都不算！ “……”景元沉默一瞬，半闭着眼睛很是无语的模样，“你也知道你能干出死缠烂打的事儿啊？” “那可不。”程澈坦然接受这个说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着景元，“我记得我当初进局子的时候在幽囚狱留了一个小贴纸，你没有撕掉吧？” 景元：？？？ 景元脑门上冒出巨大的问号，但还是开口解释，“原本撕掉了，觉得是菲尼克斯留下的什么挑衅信，但是后来……又贴回去了。” 闻言，程澈忍不住皱眉，“你是指望着我什么时候脑子一抽自己跑进去，刚刚好幽囚狱就能把我关住吗？” “嗯。”白发男人很是诚恳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几天彦卿那孩子闲的无聊已经把阵法增加到了七十层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悠闲的出门度假。 七十层的阵法，他觉得他师傅也走不出来。 程澈：…… “浪费资源。”程澈瞥了景元一眼，摸出一个麻袋开始装文书，“行，我这就去灵光一闪让你的师傅帮忙工作，我这几天都快看文书看吐了。” 景元忍不住沉默，但更忍不住好奇。 他搂着小猫微微直起身体，看着程澈诚恳发问，“你打算怎么灵光一闪？” 虽然镜流算罪犯，但是那也是他景元元的老师啊！ “那你别管。”程澈披上外套扛起巨大的麻袋，面无表情但眼中闪着微光，“你要知道我这个人不仅擅长灵光一闪，我还擅长得寸进尺打蛇上棍，并且我不要脸。” 景元：…… 景元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无语凝噎。 这种话是怎么能够坦然且从容的说出口的？ “你还擅长撒娇耍赖撒泼打滚儿。”丹恒快速将自己手中的文书塞进麻袋递给程澈，一脸冷漠，“去吧，加油。” 第297章 滚。 t 第298章 师弟?! 幽囚狱之中光线昏暗，少年云骑特意拿来烛火照明，最后抱着剑远远地坐在角落之中，注视着不远处安安静静处理公务的女人。 半晌，彦卿终于忍不住转头看着隔着阵法的程澈，疑惑询问，“所以老师的老师为什么答应你处理公务？” 答应教习剑术很合理，但是为什么会答应处理罗浮公务？ 他彦卿刚刚甚至觉得大姐姐会一剑将程澈砍成乌鸦肉馅儿。 “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拒绝男大一脸认真的叫自己姐姐。”程澈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一门心思钻研面前的七十层阵法，“年纪越大越无法抗拒。” 呵，他程澈可不是什么有脸有尊严的人。 知道这张脸好用还能不用？ 彦卿：…… 彦卿茫然一瞬，迟疑道：“我怀疑你这是在吐槽长生种都老……” “没有，你听错了。”程澈头也不抬，将智库之中的信息翻到下一页，“只要长得好看，年纪不是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出不去了？ 他被七十层阵法困在幽囚狱之中是不是有点戏剧？ 想出去就得找景元或者符玄，符玄可能会疑惑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景元…… 景元能笑得直不起腰。 所以…… “你是不是出不来了？”彦卿看着程澈的动作，眼中是化不开的疑惑，“这里的阵法是我找太卜大人又找了持明族的尊长一起研究的，其中好多地方还用到了十王司的阵法……” 说到这里，彦卿疑惑地歪歪头，“将军给了你能够进来的敕令，但是没有让你出去吗？”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地看着彦卿，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孩子太天真了，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连进来的权限都是偷偷摸摸卡的bug。 在彦卿担忧且迷茫的目光之中，程澈解开了一层阵法、两层阵法、三层阵法…… 第四层的时候，穿着一身单薄睡衣的男人气急败坏般揉了揉头发，摸出手机果断寻求外援。 被关了有什么要紧的？ 不就是丢脸嘛！ 【程澈：在？】 半晌，手机微微一震。 【景元（有狸奴版）：在的吧，怎么了？在幽囚狱打起来了吗？】 【景元（有狸奴版）：打起来找彦卿或者符玄。】 【景元（有狸奴版）：你怎么不说话？】 程澈沉默一瞬，迟疑一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程澈：在线等一个好心人带小乌鸦 出幽囚狱。】 【程澈：[帕姆比心].jpg】 程澈在表情包中挑出一个顺眼的发过去，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景元没办法快点儿回来，但是开拓小分队可以啊。 实在不行…… 景元给符玄发个消息呢？ 一旁，彦卿悄悄凑过来看着程澈的手机，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迷茫，“你还真的出不来了啊……” “嗯。”程澈应了一声，左右看看后将肩膀耷拉下来，下巴搭在彦卿的肩膀上，“坐直点，我不想穿着睡衣靠着墙。” 彦卿：…… 真的好自来熟啊…… “不过你真的要学剑吗？很累的。”彦卿乖巧的直起腰背，疑惑道：“而且我之前看过你用刀，用的还不错。” 看起来很强，是一种看不懂但是莫名觉得很强的感觉。 “不会，那只是看的太多。”程澈应了一声，盯着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我不是很擅长任何杀伤性武器。” “那你擅长什么？”彦卿侧头，摸出手机来，“要不我叫太卜大人过来，她也有这里的出入敕令。” “都不算擅长吧，要么是课程要求，要么就是兴趣来了去学两天。” 程澈声音一顿，点开手机上突然跳出的通话界面。 手机屏幕在一瞬间被一颗白色脑袋占据，白毛将军满脸笑容，笑声几乎要传遍整个幽囚狱，“你真的被关住了吗？七十层阵法？！” “对。”程澈半闭着眼睛，很是无奈的模样，“你不想回来你告诉符太卜一声……或者你找星和三月七救救我……”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了看周围，“我倒也不是不能在幽囚狱住两天，但是我真的很想现场看桑博和乔瓦尼还有杰帕德跳舞……” 试试到底有多烧，桑博和乔瓦尼的烧加在一起能不能压过杰帕德的尴尬。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手机之中爆发出一连串嘹亮的笑声。 白发男人举着手机摇摇晃晃，一双平时就弯着的眼睛弧度更大，眼下的泪痣在屏幕上晃来晃去。 程澈：…… 这次终于轮到自己变乐子了。 在程澈无语的目光之中，笑声持续了十分钟还未停下，甚至有朝着半小时狂奔而去的趋势。 “笑什么呢？” 一道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程澈往旁边凑了凑，坐在镜流身边举起手机，“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镜流。” 景元：…… 白发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眸注视着屏幕之中出现的一黑一白两颗脑袋陷入沉思。 一片安静之中，满脸疑惑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 彦卿迟疑了一下，蹲在两人身后将脸挤进画面之中，一脸认真，“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师门是不是能团建了？” 景元：！！！ 这个捏着笔处理公务的是他的老师？ 这个叫嚣着要团建的少年是他徒弟？ 这个举着手机一脸平静的乌鸦为什么变成了他的师弟？ 等等！师弟？！ 景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比彦卿大不了几岁你就不能拜我当师傅吗？我好几百岁的人了多出来一个十九岁的师弟？” 一旁，彦卿连连点头，“对，其实你拜将军当老师也可以，我虽然学的早但是按年纪也可以叫你师兄的！” 他彦卿不介意这个大徒弟的名头，毕竟程澈的刀玩的还不错。 取长补短，才能朝着剑首迈近！ 而且…… 师父的师父不会拒绝指点徒孙的。 程澈沉默一瞬，转头看向镜流，“姐姐，他不让我拜你当师傅。” 景元：…… 小师弟有点茶。 彦卿：…… 小师叔确实有点茶。 镜流：…… 掉发再加这些公务，她也不是很想要这个徒弟，但是…… 镜流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书扔在程澈脑门上，看向程澈的手机，“景元，你来把他带出去。” 不能看了。 再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用教导刃的那一套教导程澈了。 撒娇耍赖什么的…… 在乌鸦嘴的毒性面前不值一提！ 第299章 buff叠满 身姿颀长的男人披散着一头白发，身上的铠甲换成了宽袍大袖，显然标志着神策将军此时并不是工作状态而是休假期间。 男人怀抱一只四肢耳朵尾巴还有鼻尖都泛着黑色的猫，慢悠悠走进了幽囚狱之中。 幽囚狱深处，七十层阵法之中，一头小卷发的青年盘腿坐在指示彦卿带来的小沙发上面，双手托腮一脸平静地看着彦卿细数自己的宝剑，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从幽囚狱之中跑出去买剑。 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程澈抬眸，看着周身泛着蓝光的景元陷入沉默。 怎么？ 拯救小乌鸦都懒得用本体来了对吗？ “将军！”彦卿眼中一亮，抱着垃圾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景元弯了弯眼睛，顺手揉了揉彦卿的脑袋，“或许还要几天时间吧。” 他景元也真的很想看假面愚者和戍卫官跳舞啊…… 就是程澈和丹恒拒绝了一起跳舞的邀请，说是一起跳容易让雅利洛六号的冰雪融化引发洪水。 可能这就是太烧了吧。 景元的目光扫过被文书堆起来的镜流，目光最终落在程澈身上，忍不住弯着眼睛笑意更深。 七十层阵法困住小乌鸦，捡回来一点罗浮的脸面，但不多。 “你在嘲笑我对吧？”程澈撑着下巴抬眸，盯着景元面无表情，“我明明是为了解决你的工作才来这里的，结果被关了，得负责。” 景元一怔，恍然般点点头，“这倒确实。” 他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目光又看向被程澈拆掉的三四层阵法，眸光闪烁。 景元上前两步，伸出手指抹过周围玄奥的符箓，垂下眼眸看着不远处坐着的男人。 半晌，景元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看着程澈，“你想出去？” 程澈：…… 程澈掀起眼皮，“你觉得呢？” “哦……”景元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抚摸着怀中的狸奴，声音带笑显得有点温柔，“罗浮有句老话，来都来了……” 留下也可以嘛！ “我的故乡也有这句老话，但是还有配套的说辞。”程澈看着景元，面无表情。 “哦？”景元微微挑起眉头，轻笑道：“是什么？” “他只是个孩子，都是亲戚，大过节的。”程澈指了指自己，声音平静没有半点儿波动，“我，孩子。” “师弟，亲戚。” “煦日节，过节。” 景元：…… 真有脸说！ “哎……”景元长叹一声，虽然是投影但是还是忍不住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程澈一脸为难，“你也知道，幽囚狱这阵法建起来不容易，好不容易抓到你……” “抓我干什么？我犯罪了？”程澈抬眸看着景元，往旁边寸了寸，“我一个小小的无名客在你们罗浮被通缉了吗？” 景元抿唇，“这倒确实没有。” 但是这个小小的无名客还有个星核猎手的身份啊，菲尼克斯可是在仙舟挑衅他挑衅得快上天了。 “不想放我出去吗？”程澈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怕我走了再也抓不到吗？” 行吧，乐子人迟早变成乐子。 他程澈在诅咒自己嗝屁顺便砸穿列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闻言，景元摊手，“确实如此，但是……” 说到这里，白发男人微微抬手，指向一旁的阵法，“维护法阵很不容易的，你一会会就拆了三四层……” 这可都是钱啊！ “抠门，我前几天大晚上还给你送钱了！那些钱能再建一个幽囚狱！”程澈盯着景元，“想看我乐子你最好想想前辈们的下场，比如老桑博比如……比如你自己。” 景元：…… 哎，这话说的自己成分也有点复杂啊…… “无名客在罗浮倒是没有犯罪，所以你拼回来吧？”景元笑笑，倚着小沙发看着程澈，微笑着开口，“好歹把你拆掉的阵法补一补，要不然我得多没面子啊……” 有欢愉一家子没面子的就可以了，他们巡猎还是得要点儿脸的。 程澈抿抿唇，转身捡起地上散乱的符箓，摸索着扔到合适的地方。 半小时之后，程澈转回来坐在沙发上盯着景元，“然后呢？” “唔……没了。”景元沉吟一下，笑着起身，“这下就好了，走吧，带你走出幽囚狱，不过……” 说到这里，景元侧头看着程澈，迟疑道：“你真的不考虑在音乐节上面和他们一起伴舞吗？” “不考虑，你想的话我可以勉强坑你去跳舞，放心，我会对外说你是被迫的。”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起身后才看向彦卿，“工造司的宝剑很多吗？” “很多！超好用！”彦卿点点头，转而又补充道：“神兵利刃。” 可以怀疑罗浮的将军偷懒，但是罗浮工造司的匠人手艺不容怀疑。 程澈点点头，又探头找到被文书包围的白发女子，“姐姐，你觉得我挑什么样的剑好？” 镜流：…… 遗忘她不好吗？ “随你。”镜流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程澈后又看着景元，“带他离开。” 再不走真的要捅程澈八千剑教教他什么叫做尊师重道了！ 闻言，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笑着点头。 白发男人的投影微微伸了个懒腰，毫不客气的将胳膊挂在程澈肩膀上，压低声音，“师弟，你先告诉我老师为什么不揍你？” 闻言，程澈伸手指了指自己，重复道：“来都来了，只是孩子，都是亲戚，大过节的。” buff叠满，怎么打？ 他可不是熊孩子，他明明是擅长利用优势的脑袋空空茫然无知小乌鸦！ 虽然这个小乌鸦长得有点太大块了…… 景元喉结滚了滚，一时语噎，“你是哪门子的孩子啊……” 每次听都觉得诡异，但凡程澈再矮十公分，他景元也能说程澈是个孩子！ 程澈拍拍跟在一旁的彦卿的肩膀，轻声道：“我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但是别人说他总角之年，那么……” 程澈算了算，抬眸看着景元，“我比他大不了几岁，你说我是不是孩子？” 第300章 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程澈?! “好小子！” “学剑是吧？！” “瞧瞧这些，云骑军的这个小子可是天天都来呢！” 男人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沙哑，胡须还没有变白就蓄了起来。 他站在一排储物柜之前，指着上面的宝剑开口，“挑挑！这都是工造司最厉害的宝剑！” 闻言，程澈点点头，抬眸看向男人身后的柜子。 一柄接着一柄的剑刃摆在架子上面，流光溢彩，颜色鲜艳，显然是工造司的匠人打造出的神兵利器。 “会挑吗？” 白发男人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投影都不肯松开自己手中的小猫。 他看了一眼程澈，又朝着彦卿扬扬下巴，“去给你的小师叔挑柄剑。” 哎，程澈一看就不了解冷兵器，要不然怎么都不会拿块铁磨成尖刺就当武器。 闻言，彦卿点了点头。 他看了程澈一眼，将自己一直抱着的垃圾桶递给程澈，嘱咐道：“大姐姐说你身体弱，你还是捡一件外套穿上吧。” 彦卿看着程澈顺从地翻垃圾桶，又询问道：“你对于颜色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不要很刺眼的颜色，比如荧光粉荧光绿，墨绿色和灰粉色也不行。”程澈翻出一件外套套在身上，又拎出一个外卖袋递给旁边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麻烦公输师傅了，这是我家乡的特产，您尝尝。” 公输师傅脸色一僵，看了看那个垃圾桶后还是收下外卖，尴尬道：“那……谢谢你了啊……” 谁家特产装垃圾桶里啊！ “墨绿色和灰粉色挺好看的，你不喜欢吗？”彦卿眨了眨眼睛，又歪着头打量着程澈，思索半晌后才开口，“我之前看你好像烧起来过，所以你的力量应该是火属性吧……” 说到这里，少年转头，摸着下巴打量着架子上面的宝剑，思索着该给程澈挑一柄什么样的剑。 至于刀…… 程澈本来就有一把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藏在胸膛里…… “那两个颜色会让我想起朋友。”程澈应了一声，站在景元投影的旁边注视着彦卿的动作。 “不自己去挑一挑？”景元看了一眼程澈，微微蹙眉，“毕竟是你自己用的剑。” 真好，拜个师还能把公务送出去。 早知如此，他以前…… “不懂这些，而且我选择困难，全都想要。”程澈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景元手中的猫，“你为什么要一直把他抱怀里？” 景元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猫，诧异道：“我不抱在怀里别人怎么会知道我有一只不会长大的长生种的狸奴呢？” 多完美的小宠物！ 粘人，听话，不会突然变很大，还是长生种能陪自己很久，还是自己一直喜欢的狸奴！ “真能嘚瑟啊……”程澈点点头，看着彦卿的身影穿梭在一排排的展示柜之中，脸上表情凝重，显然对于挑选剑刃很有心得。 景元对自己的学生也同样很是放心，懒散地靠在一边。 沉默许久，景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要学剑？” “嗯？”程澈回神，转头看着景元。 看了半晌，程澈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我说将军……你是不是又脑补什么东西了？” 虽然笑着，但是看起来确实像是脑补过多失去快乐的样子。 景元深吸一口气，转而又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看出来就不要打哑谜了。” “你今天不也在和我打哑谜？”程澈收回目光，轻声道：“我先在幽囚狱提出学习剑术，然后又从新手入门开始学习拆解幽囚狱法阵，后来又被你要求拼回去，你在试探我是本来就懂这些，还是说我只是学的快。” 语气笃定，没有半点儿疑惑。 闻言，景元点点头，声音之中似乎带着感慨，“原本只是觉得你心思诡谲，但是今天我似乎发现自己一直忽视了你最大的问题。” 程澈点头，不发一言。 在程澈的沉默之中，景元伸出手按在程澈肩膀上，轻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这种小变态的学习能力都很强吧？” 程澈：…… 变态就变态，加个小是什么意思？ “应该吧，但是仅限于自己有点兴趣的事情。”程澈双手揣进外套的口袋之中，声音平静，“准确来说不是我们小变态的学习能力强，而是人类在自己感兴趣的方面的学习能力都很强，我只是擅长让自己对不同的东西产生兴趣而已。” 闻言，景元笑着点头，又亲生开口，“怎么突然对剑术产生兴趣了？”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默默转头看着景元，眼底写满了无语，“拆阵法是为了走出去，学剑术是为了让你的老师替你加班，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他那叫有兴趣吗？ 他那明明是加班人的死里逃生！ 打工人和学生在逃脱加班和作业这件事情上，往往天赋异禀！ 景元笑意更深，“多谢了，师弟。” 哎，享福的是他景元元啊！ “这个可以吗？” 少年捧着两柄剑走出来，凑到程澈面前伸出手，脸上写满了对于宝剑的痴迷，“一柄长剑一柄短剑，都很适合你，没有选你不想要的颜色，所以选了银色。” 说到这里，彦卿抬起头，亮着眼睛看着程澈，“都是银色，剑身也很好看，当然了，我选的剑除了好看肯定都很强！”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思索半晌后点头，“可以。” 看不懂，但没事，让他闲来无事去找镜流问一问学一学。 不学也没辙啊，他现在除了自伤放火和乌鸦嘴咒来的技能之外没有半点儿战斗力。 老放血容易贫血，咒来的技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不等程澈再说点儿什么，身后一道粉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少女手中捧着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人，“将军！你把程澈关起来干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程澈？！” “你知不知道列车组已经把状告到我这里了！” 符玄瞪大眼睛，又朝着程澈晃了晃手机，“列车组的各位，程澈已经出狱正在购物，很安全，没有被怀疑，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景元：…… 啊这…… 这口锅自己是甩不掉了是吧？ 景元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程澈，“你告的状吧？要不然列车组怎么知道你进幽囚狱了？” 自己进去出不来，怎么还能说是他关着的呢？ “对。”程澈坦然点头，朝着一旁搓着手的公输师傅扬了扬下巴，双眸之中满是无辜，“我没有钱，可不得想点儿办法坑将军两柄剑？” 他可是没有钱的，抢来的钱就留了一张卡当纪念，剩下的全分掉了。 景元闭了闭眼，搂着狸奴点点头，“行……行吧……” 小师弟和小徒弟都是一个德行！ 彦卿可怜巴巴求将军，程澈理直气壮坑将军！ 第301章 你是不是不会撒娇? 在太卜大人阴沉且谴责的注视之中，休假期间的神策将军笑意僵硬，哪怕是个投影也跟在某个小乌鸦的身后付钱。 从工造司的宝剑，到街头卖的小零食，甚至还有从自动贩售机之中购买的用作收藏的鳞源冰泉。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停下脚步，拢着外套看着景元，“你还有钱吗？” 景元：…… 神策将军脸颊僵硬，笑容彻底消失。 闻言，他幽怨地看了一眼程澈，“还有，但我觉得月底养不起彦卿了。” 好记仇一只乌鸦啊。 就是被幽囚狱的七十层阵法关了一个小时，他就笑了两声，然后就开始告状。 瞧瞧身后跟着的符玄，盯着自己非要自己给出一个说法，口口声声人家帮你处理公务你竟然还要怀疑程澈抓程澈。 他景元是真的冤枉啊！ “多谢。”程澈笑笑，轻声道：“算你给小师弟的见面礼吗？” 景元轻叹一声，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算吧。” 听罗浮大街小巷常说女孩子逛起街来要人命，现在一看程澈逛起街来也挺要钱包命的。 要不是自己数百年之间还攒了点积蓄，今天可真就要用神策将军的身份在罗浮吃霸王餐了。 “没钱不慌，我还可以薅公司的羊毛。”程澈拍拍景元的肩膀，转头看向符玄，目光一瞬间变得清澈干净，“多谢太卜大人。” 闻言，符玄摆摆手。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景元，收回目光后才深沉开口，“不必放在心上，既然你已消气，本座这就回去了。” 怀疑程澈！ 还在怀疑程澈！ 她的法眼和穷观阵之中都没有看到程澈和菲尼克斯扯上什么关系！ 符玄走出两步，又不放心的转过头来看着景元，“将军，度假就好好度假。” 别一天天的自己悠闲休假给她找什么幺蛾子！ 景元：…… 景元满腹委屈无处可说，只能低头揉着手中的猫咪，身姿挺拔的成年男人在此时看起来莫名透露出一股可怜的感觉。 程澈微微弯腰，仰起脸看着景元的表情，“不会吧？大师兄不会生气吧？” “你好好说话。”景元终于忍无可忍，抬眸看着程澈一言难尽，“我发现你这两天说话是真的……” 有点茶啊…… “好的。”程澈揉揉脸，叹了口气后才无奈开口，“我最近喝酒喝的有点多，有一种缺巴掌的感觉。” 不自觉就带出一点卖可怜的习惯了。 “你有这个需求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景元看着程澈的眼睛，努力将自己的手掌从怀中狸奴身上抬起来示意一下，“我这一巴掌下去……” “我马上就得求丰饶赐福。”程澈后退一步，表情已经恢复了一惯的面无表情，“建议你收起来，要不然我坑你去跳舞。” 景元：！！！ “关我什么事？我去雅利洛是度假做客的！”景元瞳孔轻颤，看着程澈压低声音重复，“度假！做客！” 怎么？ 还不忘让神策将军的脸丢满整个宇宙？ 到时候其他仙舟的将军得笑成二傻子！ “随便说说，又不会真的坑你去……”程澈看了一眼景元，低头将外套套好之后摆摆手，“你可以把你的投影取消了，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闻言，景元懒散的抬起眼皮，“你的随便说说我可不敢信。” 说完这句话，景元侧头看向自己的小徒弟。 彦卿歪着脑袋抱着剑，脸上带着少年的好奇和天真，“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月底真的养不起我了吗？” 景元：…… 小徒弟和小师弟都等着吃景元喝景元对吧？ “没事，小师叔给你见面礼。”程澈摸了摸睡衣口袋，找出来一张黑色的卡片塞进彦卿手中，面无表情道：“拿着玩吧。” 闻言，彦卿默默抬眸。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卡片，又抬起头看着程澈，眼睛之中亮晶晶的，“多谢小师叔！” “不能这么叫。”程澈想伸手摸摸头，但还是忍下了摸头的冲动转而拍拍肩膀，轻声道：“你这么叫显得我年纪很大，叫哥哥吧。” 彦卿：…… 彦卿转头看着景元，“将军，那他管你叫什么？” 自己是将军的学生，而师者如父，程澈这…… “他管我没叫那个白毛已经算他懂礼数了。”景元长叹一声，无奈叮嘱，“回去休息吧，明日早起记得给你程澈哥哥打电话叫他起床练剑，明白吗？” 听到此话，彦卿郑重点头，将手中抱着的长剑递给程澈后快步离开，显然是打算早睡早起再去定个闹钟提醒自己。 程澈抱着剑看着彦卿快步离开，转头看向景元，“他的早起是几点钟？” “反正不会是你起床的八点钟。”景元哼笑一声，伸出手指在长剑上面敲了敲，轻声道：“既然选择学习剑术，那就要认真一点，你总不至于连个小孩都比不过吧？” 程澈沉默一瞬，坦然面对自己的缺点，“说不定还真的比不过。” 彦卿那是普通的孩子吗？ 那放在小说里妥妥的少年成名意气风发的天才！ 那叫主角！ “你……挺诚实的。”景元一噎，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所以你是怎么让她……” 不仅接受了一个十九岁会仰着脸叫姐姐的小乌鸦当徒弟，顺手还收下了堆积如山的文书当做拜师礼。 “嗯？”程澈看着景元，诧异开口，“很难吗？” 景元：…… 景元眸光闪了闪，半晌才开口，“为何不难？” “直觉。”程澈应了一声，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罗浮外起起伏伏的云海，声音平静，“她在被我第一次踩脑袋的时候没有砍死我，这算退让。” 向着景元退让。 但是不管是谁，退了就是退了。 后退一步看似简单，但是往往有一就有二，容易被有心人打蛇上棍顺杆爬。 巧了，他就喜欢顺杆爬。 程澈转头看着景元，思索良久后才开口，“你是不是不会撒娇？” 景元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我……还有能撒娇的长辈？” 现在还有谁能说是他的长辈吗？ 被关押在幽囚狱之中的恩师？ “小辈也可以，多试试，你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程澈将剑抽出一寸，垂眸看着剑身上倒映出的月光，轻声道：“试试依靠一下别人吧，一个人单打独斗迟早得顶着魔阴身来捅死我……” 第302章 想让我死大可以不用这么委婉。 “哟，这不是咱们列车组的小乌鸦吗？” 粉头发的女孩子绕着男人走了两圈，眼底闪着戏谑的光芒，“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狼狈了？” 说着，三月七伸出手指，扯了扯程澈身上随便套着的冲锋衣。 内侧只有单薄的一件背心，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面，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星探头看了看，眼底满是慎重，“完了，程澈这是卷起来了。” 说着，灰发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 更比不过了，好端端的乌鸦练什么胸？ 现在不仅练胸，还练剑，彻底甩开了她这个使用球棍的小伙伴！ “哎……世道艰难啊……”程澈双眸失神，靠着椅子半闭着眼睛，很是疲惫的样子，“我的新老师说我半个月之后还没有练到正常水平就要拎着剑捅我三百六十剑教我剑术了。” 重犯确实不能随意进出幽囚狱，但是罗浮的老大是一个心眼多的白毛啊。 景元就算是为了瞧自己的乐子也不会禁止镜流走出幽囚狱捅他的…… 想想就可怜。 程澈再一次叹息，伸手将额前湿透的头发捞起来，露出额头仰头看着前方的高台，“所以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杰帕德乔瓦尼还有桑博排练好了吗？” 要演出了，他的小乌鸦录像机都准备好了。 闻言，三月七双手叉腰一脸严肃地摇摇头，声音沉重，“希露瓦说桑博放的太开，乔瓦尼动作优雅像是要跳华尔兹，而杰帕德畏畏缩缩放不开。” 程澈：…… 挺符合人设的。 “希露瓦想把他们仨揉一揉平均分，但是失败了。”星从兜里摸出一个保温杯递给程澈，无奈道：“所以希露瓦放弃了排练，让他们自由发挥。” 群魔乱舞，也勉强算一种新奇的风格吧。 程澈捧着保温杯拧开，还没喝一口就看到三月七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将其中的药粉放进了保温杯之中。 他抬头看着面前两个女孩，眼底满是迷惑，“？” “景元将军安排的。”星一脸认真地对着程澈解释，“说你既然要学习剑术，那就不能丢罗浮的人，所以找白露开了温养身体的药，我和三月早上去取的。” 对，温养身体，让原本就抗造的身体更加抗造，以免到时候镜流捅得不是很尽兴。 “对的。”三月七揉了揉手心的纸张，一脸无奈，“白露听说你不喜欢吃药，所以特意把需要熬的药磨成了粉末。” 程澈：…… 程澈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三月七，面瘫的脸忍不住将眉头拧起来，露出诡异的神情。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三月七后退一步，满脸诧异，“我们明明是为了你，杨叔和姬子都说让你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帕姆这会儿还在车上给你熬药呢！” 程澈：…… 在三月七的注视之中，程澈忍不住拧着眉头，“朋友，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药，但是熬的药水和拿粉末冲泡的药水有什么区别吗？” 不还是苦吗？ 就不能给他捏成药丸闭眼吞下去吗？ 三月七：…… 少女眼中的理直气壮瞬间消失，转变为困惑。 她摸着头看向星，眨眨眼睛后忍不住开口，“我们两个人在找白露开药的时候真的带上了脑子吗？” 星摇摇头，双手环胸没有半点儿心虚，“不知道你有没有带脑子，反正我带了，但没用上。” “为什么没用上？”三月七的思路瞬间跑偏，疑惑地望着星。 “因为……”星眼神飘忽了一瞬，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冷淡等待开场的丹恒，“因为看到白露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丹恒的尾巴是什么样子的……” 她也不想的，这不是人的心思总是没办法控制吗？ 而且程澈死缠烂打都没有看到的尾巴，对于丹恒来说应该很重要，但同样也会很好看吧？ 丹恒掀起眼皮，声音平静，“这种时候请忽略我。” 自从星和程澈加入列车组之后，自己被乌鸦嘴，自己被刃来一剑，然后度假，度假没结束被抓去给景元看公文，刚刚打发走又来一个雅利洛六号的耕地开垦项目，看个演出还能扯到尾巴…… 他丹恒就算是万能的也不是这么用的！ 程澈看着保温杯中的药，顿时觉得这个杯子不要也罢。 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星，“大庭广众说什么尾巴不尾巴，你不忙着准备上台演出吗？” 闻言，星愣了愣。 她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之后才转身离开，“也行吧……” 不过对丹恒尾巴虎视眈眈的可不仅仅是她屑屑的星。 还有傻傻的三月七和烧烧的程澈。 “咳咳——” 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轻咳，程澈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了丹恒黑下来的脸色。 程澈和坐在一旁的景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头。 不到十米距离，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环胸，怀中抱着一柄缠着绷带的剑，正垂着眼眸看着前方聚集在一起的围观群众。 程澈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挥了挥，“那……过来坐坐？” 说着，程澈扯出旁边的椅子，抱着保温杯往角落中躲了躲。 感觉不太对劲，这种时候好像缺一个被关在幽囚狱之中的镜流…… 景元忍不住弯了弯眼眸，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这下不光是罗浮……连星核猎手都聚齐了大半啊……” 啧，真是罕见的场面啊。 不远处，紫红发色的女人笑眯眯的抬手挥了挥，然后转身朝着后台的方向走去，显然是打算去调戏一下自己曾经带过的孩子。 程澈看着朝这个方向走来的刃，抱着保温杯转过身去，“别带我，我只是一个误入聚会现场的小乌鸦而已。” 刃走到桌前坐下，双手环胸，一双长腿嚣张的微微叉开，占据不小地方。 他的目光扫过桌旁众人，从景元看到丹恒，又看到程澈，最后才冷哼着开口，“来帮你精进剑术。” 程澈：？？？ 程澈转头，抬起手指着丹恒，“这个，给我发了剑术资料压缩包，还有云骑枪术心得让我融会贯通。” 指尖指向景元，“这个，让人给我开了药，正在思考怎么偷偷打开七十层阵法让牢里的那个揍我。” 指尖再次转动，对准刃，“你现在来帮我精进剑术？” 说到这里，程澈的声音之中满是难以置信，抬起头很是诚恳的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罗浮别太离谱了，想让我死大可以不用这么委婉。” 第303章 乐子人再次抱头痛哭。 “诶？演出的安排竟然有舞蹈诶！” “为什么要戴面具？” “戴面具就算了，但是戴都戴了就不能穿少一点吗？” “瞧瞧，穿的最少的那个扭的最欢乐。” “最旁边那个男人好像杰帕德长官啊……” “他不可能是杰帕德长官，不是就不是，是也得不是！” 杂乱的哄闹声之中，列车组一行人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上，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站在舞台上的三个人。 最边上的金发男人脸上带着面具，显然是桑博偷偷去哪个悲悼伶人手中偷过来借给杰帕德的。 此时，杰帕德扭扭捏捏，四肢仿佛刚刚安装上去并且没有拧紧螺丝，四肢乱飞没有半点儿节奏性。 他的身旁，蓝色头发的男人肆无忌惮的挥舞双手，原本需要扭出十公分的胯在本性唆使下活生生扭出两倍，面具上面嘴角高高扬起，乐在其中。 桑博的手掌挥舞在半空之中，一双长腿按照节拍跳出不同的舞步，仿佛被音乐限制了一样，明明很烧，但总觉得对桑博来说还不够。 而乔瓦尼…… 乔瓦尼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一伸手一抬腿仿佛绅士礼仪教学现场，活生生在旁边的群魔乱舞之中割裂出一个独属于优雅乐子人的地盘。 “瞧瞧这画风，本姑娘从没见过。” 三月七举着相机一脸感慨，眼角微微抽搐，“但是我觉得好像缺了一点什么？” 一旁，星将视频发送在星穹列车的群聊之中，长叹一声，“缺了一条小青龙和一只小乌鸦，或许还缺一个动脑子的将军和哈哈笑的星核猎手。” 闻言，三月七茫然。 她保持手掌不动举着相机，转头看向身后的一排，“认真的吗？” 第二排的座位上，齐刷刷坐着一群男人，脸上表情不一，但是眼底迷惑的笑意却难以掩饰。 程澈，丹恒，景元，刃。 四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迷惑，也同样是一模一样的强撑着举着手机纪念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嚯！” “那是什么？” “屏幕出错了？” 一时之间，吵吵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众多观众的注视之中，大大小小的面具陡然出现在三位舞者身后的屏幕之上，摇摇晃晃，叮叮当当，令人分不清是电子屏的投影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三名舞者的舞步一僵，默默转头。 一个巨大的面具突然跃出电子屏幕凑到几人脸前，嘴角高高扬起但却发出了令人汗毛倒竖的诡异声音。 “嘤——” “嘤嘤嘤——” “啊哈——嘤——” 桑博：！！！ 乔瓦尼：！！！ 带着面具的两个男人瞪大眼睛，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拥抱自己的同伴，两人抱在一起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面具，脸上的表情变成惊恐二字。 这是什么？！ 这是他们想象之中的东西吗？！ “啪——” 一声轻响，一个小小的面具朝着观众席飞奔而去，啪一声砸在某位无辜的观众身上，面具之中塞着的各种垃圾啪嗒啪嗒掉了一片。 程澈默默捡起被投喂的小垃圾抱在怀里，歪着头看着舞台上晃来晃去的面具。 啧，果然是乐子神。 不过今天出现在这里的…… 算了，肯定不是本体，本体出来雅利洛六号早没了。 杰帕德摸了摸脑袋，转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舞伴，“这是……” 不等杰帕德说完，面具之中又是一阵疯狂的嘤嘤嘤。 “快乐！” “欢愉！” “嘤嘤嘤！” 话音落地，面具又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隐入电子屏幕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博：！！！ 乔瓦尼：！！！ 两名面具男飞速回神，朝着身后的电子屏飞奔而去，口中狂喊，“回来！你个偏心的！” 桑博嗖一声脱下自己的鞋，挥舞着鞋底朝着屏幕张牙舞爪，“就你偏心是吧？！程澈有什么好？给他带小礼物就算了，我们的呢？！” 给死对头给力量就算了，那好歹给他们这群哈哈笑的匀一点点的肉汤不行吗？！ 倒不是真的有怨气，但是怎么能够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程澈喝酒吃肉自己却饿肚子啊！ 残忍！ “啊？”杰帕德茫然一瞬，但还是飞速回神，上前一步拦住了疯狂暴走的两个乐子人，“冷静，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乔瓦尼通身优雅消失不见，“祂看我乐子就算了，他怎么能够这么偏心！” 桑博气急败坏地蹲在地上，面具上的表情都变得哀戚至极，“嘤嘤嘤……我好想哭……” “嘤嘤嘤……”乔瓦尼同样蹲下身来，兄弟两人抱头痛哭，“我好可怜……” 杰帕德：…… 能不能先告诉他刚刚那屏幕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杰帕德深吸一口气，垂眸看着蹲在舞台上委屈巴巴的两个人，一脸为难，“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场演出是直播？” 托帕小姐为了外卖倾情赞助，通过星际和平公司进行直播。 若非如此，他真的不会戴这个偷来的面具。 “嘤嘤嘤——” 两个乐子人哭的更大声了。 完了！ 全完了！ 脸丢遍整个银河了！ 观众席一片安静，似乎都不太明白伴舞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景元回过神来，用手肘戳了戳坐在身旁的程澈，“是我想的那一位对吧？” “啊？对。”程澈点点头，低头扒拉着被送来的小垃圾，思索着自己这次从什么开始吃。 景元转头，看着程澈手中杂七杂八的小垃圾。 (●—●) 他看到了什么玩意儿？ 景元深呼吸半晌，伸出颤抖的手指捻起程澈抱在怀中的东西，“你告诉我，这半截箭……” 眼熟。 是真的眼熟。 “怎么了？”程澈转头看着景元，上下看了看景元手中的东西后接过来，咬在牙齿间咔嚓一声，含糊道：“你家星神的箭怎么了？” 景元：！！！ 这一口下去多少钱啊！ 知不知道帝弓司命残留箭矢对工造司来说有多重要？ 打造兵器，阵法催动，都能用啊！ “大惊小怪。”程澈瞥了一眼景元，继续捡垃圾吃，“哎，真幸福啊，还有人捡垃圾养我……” 身后，刚刚止住哭声走下舞台的桑博和乔瓦尼陷入沉默。 二人注视着低头吃垃圾的小卷毛，眼底闪烁出一股莫名的酸涩，心尖儿都仿佛泡进了醋中。 “嘤嘤嘤——” 乐子人再次抱头痛哭。 第304章 听说你很有钱。 “刚刚那个……我好像在模拟宇宙的时候见过。” 灰发少女一脸呆滞，捧着手机来回拖动录像，试图找出一点点熟悉的地方，“我觉得黑塔对这个录像一定很有兴趣。” 说着，少女低下头，默默将录像发送给了远在黑塔空间站的某个天才，嘟囔道：“程澈进模拟宇宙一定很有趣，但可惜一片白色看都看不清。” 只能说程澈脑子里想的太脏了，稍稍干净一点点可能都很有研究价值。 一个能够同时吸引两位星神目光的外来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吸引，欢愉到处捡垃圾投喂，丰饶锲而不舍的赐福…… 啧啧，不敢想。 星莫名感觉有点酸涩，抬起头看着坐在桌子对面整理小垃圾的程澈，“你难道不发表一点感想吗？” “发表什么感想？欢愉家的都在嘤嘤嘤？”程澈眼皮都懒得抬已下单，抱着一个纸盒将自己的‘零食’摆放整齐，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哎……我现在在思考明天早上五点钟起床之后要跑多久……” 剑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起早贪黑，练完基本功后累得只想平躺在地上给自己一板砖。 程澈伸手揉了揉肩膀，靠着椅背长叹。 白毛误人啊，景元和镜流的白毛更误人啊，要不是这两个白毛，自己怎么都不会去学剑术的。 不过……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向抱着猫咪一脸呆滞的景元。 他伸出手戳了戳景元，在景元抬眸的时候迟疑开口，“你说我学了云骑的剑，算不算云骑编外成员？” 景元：…… 景元默默看了一眼程澈抱在怀里的零食盒子，抬眸看着程澈，“你成分复杂到已经想要主动扯上巡猎了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丰饶在抢欢愉的人，他们巡猎倒也不是不能掺和一脚。 倒不是想和欢愉抢人，但是这人怎么都不能落在丰饶的手里。 “我不介意。”程澈一脸平静，又转头看了一眼蹲在房间角落之中嘤嘤哭泣的两个男人，迟疑良久才忍不住开口，“朋友，别哭了，欢愉大家庭还需要你们。” “需要我们？” 桑博满脸哀戚，瞪着程澈，“祂一点都不需要我们，虽然我们偷悲悼伶人的面具捉弄纯美骑士顺便让人打打擂台，找了这么多乐子竟然还比不上你一只乌鸦呜呜呜呜呜……” 他，桑博，代表整个酒馆委屈！ 程澈：…… “你摸着良心说。”程澈一言难尽地看着桑博，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找乐子也没我找的多啊，我都让祂自己变乐子了……” 桑博表情微微一僵，还是低下头去，“我好酸……” “加一。”乔瓦尼深吸一口气，眼底压着数不清的悲伤，“我现在一点都不欢愉了……” 这次的乐子是自己，他乔瓦尼来到雅利洛六号之前从未设想过自己变成乐子的状况。 他明明是想让程澈和桑博变成乐子给大家瞧瞧的。 但现在，除了程澈以外，他乔瓦尼，桑博，还有阿哈，似乎都变成了乐子，无一例外！ 想到这里，乔瓦尼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程澈，“您才是真欢愉啊……” 人家还不是刻意找乐子，就是随口一说灵光一闪，乐子多多的来啊…… “过奖了……”程澈摆摆手，左右看看后还是看向乔瓦尼。 乔瓦尼：？？？ ヾ(??﹏?)?? 干什么？ 他的面子丢的还不够干净吗？ “想要乐子吗？”程澈将零食盒子放在桌上，凑到乔瓦尼身边蹲着，压低声音，“想和我合伙去看别人的乐子吗？我们列车的下一站是匹诺康尼，你懂吧……” 乔瓦尼眼中一亮，压低声音，“真的？” “真的。”桑博点点头，悄悄凑过来同样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他们的下一站确实是匹诺康尼，而且酒馆中……” 乔瓦尼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脸上，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很诱惑人的筹码，你想要什么？” 是交易对吧？ 程澈这个人会做点儿好事，比如解决债务解决公务，但是总归都是要收获些什么的。 尤其是一些对别人来说看似不重要但是对程澈自己意味深远的东西。 闻言，程澈眨了眨眼睛，“听说你很有钱。” 给彦卿的卡片是他抢来的钱的最后一点，分出去就没有了。 而且信用点这种东西真的不怎么值钱的样子，和摩拉一样都禁不住花。 他得多备点，听说白露很擅长按摩治疗，他想去办张卡，免得自己在未来学习剑术的一段时间内把自己造成一个残废。 乔瓦尼：…… 乔瓦尼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程澈，“你缺钱？” 这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而且前几天面具男抢劫金库的消息可是传开了，别人不知道是谁，他乔瓦尼可是桑博的好朋友，怎么还能猜不到？ “嗯。”程澈点点头，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余额往前一递，“你看，我没有多少钱了，我昨儿买剑都是让将军付钱的。” 乔瓦尼探头，指了指那一连串的数字，“这是哪个星球的货币？我怎么没见过？” “提瓦特的。”程澈看着那一串数字，无奈摇头，“用不了，也不想用，这是我早死的故人留下的遗物。” 啊不对，也不算死，说不定活的风生水起。 但还是不想用，得留着收藏，毕竟他游戏里没见过这么多摩拉。 乔瓦尼点点头，在心中给程澈贴上一个劫富济贫且重情重义的标签，虽然有点名不副实，“钱我倒是不缺，就算我没有……” 大家都是欢愉家的，抢个金库怎么了？ 公司的金库放在那里不就是勾引人去抢吗？ “好的。”程澈点点头，拍拍乔瓦尼的肩膀，“朋友，放心，我缺钱但是绝对不缺乐子。” 没乐子…… 那就变成乌鸦飞出去踩遍整个匹诺康尼。 “嗖——” 乔瓦尼瞬间站直身体，身形板正至极。 他茫然的垂眸看着程澈，难以置信，“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就原地起立了？ 第305章 你抬手干什么? 喧闹散去，气温稍许回升的贝洛伯格依旧是一副白茫茫灰扑扑的模样。 城中闲逛的人少了很多，上下层的人们在银鬃铁卫的组织下走出曾经高耸的围墙，前往原本的雪原开垦荒地，建立新的家园。 程澈刚刚结束晨间锻炼，握着手机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不知等待着什么。 原本结伴锻炼的杰帕德急急忙忙跑回家换衣服上班，只留下一个列车组的小乌鸦孤苦无依，靠着椅背沉重叹气。 “程先生？”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白发女子手中捧着一份早餐，歪着头疑惑地看着程澈，“这么早坐在这里……” “？”程澈转头，盯着托帕。 托帕：…… 托帕沉默了一瞬，瞬间改口，“程澈。” “哦。”程澈应了一声，又转过头盯着前方紧闭的店铺大门，“你起的也很早。” 白毛误人。 少看两眼，要不然他怕他程澈成分复杂到去给公司打工。 “出来看看有什么早餐可以吃。”托帕笑了笑，思索半晌后坐在程澈身边，疑惑地看着对方，“你早起锻炼身体吗？” “嗯。”程澈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托帕手里的食物，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虽然知道有些食物味道还算不错，但是吧…… 他真的不能接受吃什么尾巴什么洞螈…… 程澈目光左移，十分自然的将手伸进一旁的垃圾桶之中，在托帕逐渐变得期待的目光中拽出一个外卖袋。 打开一看，包子油条豆腐脑，妥妥的中式早餐。 程澈摸出两个包子，剩下的塞进托帕手中，“吃点儿好的吧。” 托帕：…… 她觉得她平时吃的很好，但是没有谁能够拒绝小乌鸦的投喂。 托帕双眸放光，接过早餐捧在手中，一边吃早餐一边闲聊，“所以你在这里等什么？” 这么问着，托帕的目光扫过周围。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在等店铺开门。”程澈朝着前方扬了扬下巴，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玻璃房，“想买点儿花。” 闻言，托帕一怔。 她默默转头，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程澈。 半晌，托帕咽下一口豆浆，迟疑道：“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养花的人。” 随口一叭叭，花花草草当场凉透，比杰帕德还毒。 “嗯。”程澈应了一声，轻声叹气，“小团子越来越多了，用黑塔的人偶种葱姜蒜感觉有点不搭。” 一堆小团子里面放一个诡异的人偶零件，里头还种着葱姜蒜，确实有点诡异。 大晚上不开灯吓死人怎么办？ 托帕眨了眨眼睛，点头，“也……也好……” 黑塔…… 是她想象中的那个黑塔吗？ 一顿早餐在闲话之中吃完，程澈摸出湿纸巾递给托帕，自己擦干净手后站起身来，朝着刚刚开始营业的花店走过去。 托帕迟疑了一下，抱着账账跟上去。 “暖阳花。” 程澈熟练地摸出手机付账，等待这花店员工打包花朵，然后转头看着托帕，“你要买一点什么花花草草吗？” 闻言，托帕摇了摇头。 她可以在公司中用员工价购买，倒也不用大老远在雅利洛六号买了然后带回去。 程澈点点头，接过花之后转身出去，停在花店门外看着托帕，“托帕小姐想说什么？” 偶遇倒是可能有偶遇，但是一路跟到现在…… 托帕不像是那种觉得自己拎着外卖离开觉得不好意思非要陪一会儿的人。 资本家手中的优秀员工，心态绝对超级棒。 闻言，托帕一怔，旋即轻笑起来。 她抱着账账，手掌抚摸着账账的脑袋，微微歪着头看着程澈，“前几天公司以几个被封禁的游戏账号作为筹码，从星核猎手银狼手中换回了金库被抢时的监控录像。” 说到这里，托帕抬眸看着程澈，“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哦，我和银狼不太熟。”程澈抱着花，懒散地朝着歌德宾馆的方向走去，“对公司也不熟。” 无名客程澈和星核猎手确实不熟悉，和银狼…… 当初绑架的是卡芙卡和刃，和银狼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吗？”托帕快步跟上，声音之中带着笑意，“不过金库刚刚遭受抢劫，这边你就拿出一大笔钱替雅利洛六号还债，似乎有点巧合啊……” “世间万物都有巧合二字。”程澈轻叹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托帕。 思索半晌，程澈抬眸看向托帕，双臂微微扬起，眼神诚恳，“托帕小姐，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吗？” 托帕：…… 托帕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程澈。 成年不久的男性，衣服上面除了一句诡异的宣言之外没有半点儿标志，但是看起来却很舒适。 平时行事不怎么考虑后果，吃喝方面有些挑剔但是却不介意是垃圾桶中的垃圾。 托帕仔细想了想，还是点头，“像。” “那不就得了。”程澈看着托帕轻声开口，“银河很大，哪怕是星际和平公司也难以断言自己绝对走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托帕小姐想要用巧合二字来为我定罪或许有点武断。” 闻言，托帕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无奈摇摇头，但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提醒道：“对于那么大一笔钱来说，仅仅只是巧合也足够让公司的人注意到你，况且……” 说到这里，托帕皱了皱眉头，“我似乎也要对你做出一个评判。” “吃人嘴短啊托帕小姐。”程澈半点儿不慌，瞥了一眼托帕拎在手中还没完全解决的外卖袋。 真当他闲得无聊路上遇见个熟人就捡垃圾啊…… 托帕：…… 托帕沉默片刻，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外卖袋。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思索半晌，托帕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看着程澈笑着开口，“你说的对，我只是一个业务员，调查这种事情似乎与我没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证据啊，况且她虽然是公司的人，但…… 只是个打工人罢了，最多算高级打工人。 “程澈。” 一道带着些许嘶哑的沉稳男声从身后传来，男人一双眼睛隐藏在反光的镜片之后，阴恻恻地看着程澈，“你抬手干什么？” 程澈：…… 程澈默默转身，将微微抬起来的双臂收在胸前抱着花，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模仿一下罗刹先生。” 第306章 你穷了? “他怎么了？” 三月七悄悄推开卧室的门，探头看着坐在书桌前写东西的人，又转过头看着同样趴在门外偷偷看的星，“怎么感觉这会儿……小乌鸦的背影有点落寞？” 刚回列车就捡了一堆外卖放在桌上，然后一个人躲回房间，摸出自己很不愿意碰的笔和纸，鬼鬼祟祟不知道写些什么。 “不知道。”星摇摇头，仔细想了想后才开口，“不过刚刚瓦尔特先生回来也是沉着脸，好像有点……” 星摸了摸脑袋，回忆道：“有一种当时刚刚从幽囚狱出来的模样……” “嗯……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又谈心了吧。”三月七站起身来，悄悄关上门，“走啦，咱去吃外卖，让程澈一个人自闭吧！” 星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客房门，眨眨眼睛跟上三月七。 哎，有个老乡就是好，不像她，她脑袋空空如也，似乎也只记得卡芙卡的脸。 星想了想，摸出手机给程澈留言。 【我一点都不屑：澈澈啊，黑塔约你去空间站参加模拟宇宙，说是解决了一片白光的bug，等你自闭结束一定要叫我哦。】 手机微微一震，回复消息速度飞快。 【程澈：知道，写完检讨就去。】 “他……”星茫然回头，看着几步外的门，“写检讨？” “谁写检讨？”三月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谁敢让程澈写检讨？不怕被诅咒吗？！” 星：…… 星看着三月七嘴边出现的痘痘，一言难尽，“我们乌鸦嘴受害者协会不是商量好了要用小乌鸦代指他吗？” 三月七沉重叹气，熟门熟路地摸出手机给程澈转账，“以后小乌鸦拉出自己的收款账单，活脱脱就是一个受害者名单。” 可怕。 太可怕了！ “在这里干什么？” 旁边资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短发青年倚在门边，一脸平静地看着站在走廊之中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列车现在停靠在罗浮，没事做可以下车逛逛。” 闻言，三月七眨眨眼睛。 她悄悄看了一眼后方的房间，压低声音，“你知道程澈在写什么检讨吗？” 丹恒：…… 丹恒想起刚刚瓦尔特先生发来的短信，点头，“知道。” 模仿谁不好，非要模仿罗刹？ 被罚写检讨了吧？ 不过…… 丹恒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房间，轻哼一声。 也不知道程澈是不是写检讨写多了，听见检讨两个字，面瘫的脸瞬间阴沉，比顶着星核猎手的壳子出门抢劫的时候还要危险。 “哦，那我就不问了，有人知道就好。”三月七嘟囔一声，转而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丹恒，“你这次自闭的时间好短，我还以为你要待在房间里好久呢。” 丹恒：…… 他倒是想自闭，还没来得及自闭就被龙角龙尾打断了。 丹恒轻叹一声，转身朝着观景车厢走去。 自闭结束，自己也可以去罗浮逛逛，至于罗浮那些藏在暗中的危险…… 不重要，都得卡裆。 …… 黑塔空间站。 戴着黑色帽子的少女人偶垂眸看着一点儿都不见外盘腿坐在地板上面的两个人，沉思许久之后才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模拟宇宙入口，“你们是打算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闻言，星举起手来，认真发言，“我想先看程澈进去之后是什么样子，我怕我和他一起进模拟宇宙被闪瞎眼。” 黑塔：…… 程澈：…… 二人默默转头盯着灰发少女，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那如同圣光一样的一片白色确实令人胆寒。 黑塔沉默良久，终于将目光投向程澈，迟疑道：“你……你这次脑子里别想不该想的可以吗？” 听说某些星神对小乌鸦格外偏爱，她黑塔想看看在模拟宇宙之中的星神会和程澈产生什么样的交集。 “可以。”程澈坦然点头，拍拍自己的脑门，“这段时间没有心思想乱七八糟的。” 修习剑术，戳小团子，盘点几个好头，他哪儿有时间想不对劲的东西？ “但是。”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黑塔，“你有钱吗？” 黑塔：？？？ 黑塔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穷了？” 不像啊。 程澈衣食住行，要么靠垃圾桶要么靠列车组，上哪儿花钱去？ 一旁，星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程澈。 为什么最近的程澈总是在到处搞钱？ “暂时没有破产，但是不介意更富有一点。”程澈面无表情，对待多日不见的黑塔女士显得格外诚恳，“想赚点钱。” 还欠着公司好大一笔钱。 虽然抢来的没必要还，但是他程澈是一只善良的乌鸦，偶尔还是得偷偷还一点的。 当然，这不是为了看公司财务抓狂的乐子，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还钱。 闻言，黑塔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 她轻叹一声，还是开口说道：“报酬我会准备好的，顺便可以让你进入无名之间挑选一件奇物，可以吗？” “好。”程澈点点头，往前挪了挪伸手探入白光，“星刚给我讲解过模拟宇宙的规则。” 闻言，黑塔疑惑的看向坐在旁边的灰发少女。 星点点头，摸出手机晃了晃，“我把我的经验都传授给他了，而且这次……” 星看了一眼程澈抱在怀中刚刚学了两天的剑，迟疑道：“他应该不会在模拟宇宙乱说的。” 黑塔：…… 是啊，应该不会乱说。 她和天才俱乐部的几位成员特意调整过后的模拟宇宙，就算程澈乱说，应该…… 应该也能扛得住？ 黑塔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安，思索半晌后坐在星的旁边。 两个女孩双手托腮，仰起头看着面前出现的光幕，注视着身处模拟宇宙之中左顾右盼的青年。 白色光芒渐渐褪去，露出眼熟的场景和敌人。 星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这次终于不是一片白色了！” “是啊……”黑塔感慨一声，无奈道：“我终于不用在一片白色马赛克之中看到程澈脸上露出的安详的表情了。” 也好，自己这次能保住一个人偶。 她黑塔可不想程澈来一次空间站自己少一个人偶。 第307章 哇哦，回家了。 “你是怎么修复白光bug的？” 灰发少女疑惑的看着面前巨大的光屏，注视着程澈在进入模拟宇宙之后到处观察，绕着怪物走寻找一点点不引人瞩目的线索，迟疑道：“我觉得白光不是bug而是程澈的毒。” 闻言，黑塔人偶默默转头。 她盯了星半晌，终于还是哀怨开口，“我只需要在怪物的底层逻辑之中加入一串代码而已。” “什么代码？”星皱着眉头忍不住发问，“长得丑且打断程澈乱说话？” 闻言，黑塔摇了摇头，“无cp。” 只要怪物无cp，那么程澈就不能使用老婆这两个杀伤力极大的词语，从而避免出现白色光芒马赛克。 星：…… 该说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也难为黑塔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了。 星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光幕，迟疑道：“你这是……让程澈进入了寰宇蝗灾的新模式吗？” 看起来似乎和她之前进入的模拟宇宙有点小小的区别，程澈的面前竟然有虫子在晃来晃去。 闻言，黑塔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你曾经参与过的繁育命途的测试，这一次……我是想看看他通过什么东西吸引星神的目光。” 命途都塞进了这次的模拟宇宙之中，看看程澈从第一步走到终点，能够见到多少星神，能够触发多少令人意外的东西。 星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不觉得你会见到一堆模拟出来的星神和程澈手牵手跳舞吗？” 这种场面虽然不可能出现，但是有程澈在，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只是模拟，但是其中的星神数据也绝对不会做出违背自己命途的事情。”虽然很是笃定，但黑塔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 她抿了抿唇，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屏幕，“这段时间以来，程澈已经和毁灭丰饶巡猎欢愉扯上关系，而在暗中注视他的星神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我需要……” 再观察观察，搞清楚程澈身上究竟有什么特质在吸引这些星神的目光。 “现在就是随便我乱走吗？” 青年抱着剑站在熟悉的场景之中，正低头查看面前的垃圾桶，“这个垃圾桶能翻吗？” 黑塔：…… 黑塔茫然一瞬，转头看着星，“垃圾桶对于你们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 去哪儿都想翻一翻？ “不一样。”灰发少女果断摇头一脸平静，“我平时都是要打碎的，只有程澈会上去翻。” 虽然她星也捡垃圾，但是没有像程澈一样到处捡垃圾。 黑塔：…… 她更沉默了。 听了星的解释，她黑塔竟然觉得捡垃圾要比打垃圾桶更有道德一点。 捡垃圾…… 也算资源循环利用的一种吧？ “你试试你能从模拟宇宙的垃圾桶中找到什么吧。”黑塔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如果找不到的话，记得打碎它获取一定资源。” 坏了，这么一想感觉自己在模拟宇宙之中设定能够打碎的垃圾桶也有点不太道德的样子。 程澈点点头，弯下腰在垃圾桶之中找了又找，试图从中找出什么能够使用的东西。 “没有。” 半晌，程澈直起身体，抽出长剑嗖一声砍碎垃圾桶，“看来模拟宇宙的垃圾桶没有连接异世界——” 话音未落，光幕在一瞬间黑暗下来。 黑塔心头一跳，微微直起身体注视着面前陷入黑暗的光幕，迟疑出声呼唤，“程澈？” 一旁，星同样一脸担忧，盯着黑暗的屏幕皱着眉头。 怎么了？ “等等——” 黑暗之中，程澈挣扎着起身，左右看看后才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熟悉却又很久不见的场景，长叹一声，“哇哦，回家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内的光幕再一次亮了起来。 装潢精致的卧室出现在光幕之上，原本熟悉的青年似乎变得有点不同，周身更为放松。 黑塔松了口气，无奈道：“垃圾桶为什么送你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但是模拟宇宙本身就是在模拟你的人生，如果是你熟悉的地方，倒也不算出错。” “哦，原来还是模拟，我还以为你把我送回家了……”程澈叹了口气，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打了个滚儿，抄起被子往身上一盖，“模拟就模拟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在我熟悉的床上睡一觉。” 黑塔：…… 黑塔沉默转身，目光看着星，“你在模拟宇宙之中为什么不睡觉？” 闻言，星诧异皱眉，“我也没在模拟宇宙之中见到以前的场景啊。” 她看到的景象都是被卡芙卡唤醒之后的东西，至于之前的…… 她都不记得，看到了也不会认识的。 不过…… 星眨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程澈，你不带我看看你的家吗？” 程澈睁开眼睛，极为不舍地松开自己顺滑的丝绸被子。 他从床上爬起来，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轰轰声音，“你先等等，先让我看看这个时间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在装修。” 程澈推开门走出卧室，熟门熟路地从楼梯慢吞吞往上走。 确实是自己家没错了，不过模拟宇宙…… 真的能模拟出自己的记忆吗？ “嚯！” “哈！” 办公室内，两名注视着程澈动静的女孩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看着光幕上出现的诡异画面两脸震惊。 星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开口，“这……这个正在修墙的是不是我想想之中的那个……” 楼梯末端，本来应该是走廊与房间的地方变成一片虚无，琥珀色的生物不厌其烦的修葺一堵摇摇欲坠的墙，在一片死寂之中发出沉闷的声音。 程澈：…… 程澈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不，应该是神。 想法破灭，还以为他又穿回来了呢！ “琥珀王？”黑塔眼皮跳了跳，心中快速思索起这一切的变故，“进入模拟宇宙上传意识，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这间房屋算是程澈意识之中的安全屋，除此之外……” 说到这里，黑塔皱了皱眉头，“程澈，你要不要试着上去聊两句？” “还以为你把我送回来了，刚打算出门烧点儿纸……”程澈嘟囔一声，左右看看后捡起脚边用来刮腻子的小工具，凑上去不甚熟练的开始砌墙，“你等等，我先学习一下怎么打灰。” 聊什么？ 聊打灰心得吗？ 第308章 我tm％￥＃＆＊!!! 在黑塔和星的注视之中，卷发青年学习了十分钟的砌墙，突然起身朝着楼下走去，将砌墙的模拟琥珀王丢在身后。 程澈转身回到卧室，在卧室的书桌抽屉之中翻出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熟练地连接无线网络，点开应用商店，下载一个名为【崩坏：星穹铁道】的游戏。 程澈注视着下载进度条，再一次起身上楼。 虽然是模拟的，但是万一呢对吧？ 万一就能玩一玩知道一下剧情呢对吧？ 回到楼上，模拟出来的克里珀依旧在砌墙，程澈拿着小工具，迟疑着学习打灰技巧，努力将面前的墙修建起来。 黑塔茫然一瞬，转头看着星，“在我的记忆之中，你好像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嗯，我没修过墙。”星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疑惑，“可是他刚刚为什么要下载游戏，那个游戏真的很好玩吗？” “不知道，如果他的记忆之中有这个游戏的数据，那么模拟宇宙也可以模拟出来，但是……”黑塔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看他的动作，显然很陌生。” 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玩过这游戏，还指望着在模拟宇宙之中玩一会儿吗？ 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啊！ “哐——” “哐————” 沉闷的声音在一片虚无之中出现，几乎要带起空旷的回音，让这片空间显得格外寂寥。 琥珀色的背影默默砌墙，对于旁边帮忙的小乌鸦没有分去半个眼神。 墙面慢慢加高加长，叮叮当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空间之中。 黑塔瞳孔一缩，“是……是欢愉。” 一旁，星歪了歪头，“嗯……模拟出的欢愉应该也会被程澈吸引吧？不过……” “嘤嘤嘤——” 诡异的声音响起，面具叮叮当当的从黑暗之中浮现。 祂绕着砌墙的程澈转了两圈，在程澈平静的目光威胁之中还是放弃了想要悄悄推到墙的想法。 祂收回手，又绕着旁边砌墙的琥珀王晃了晃，“嘤嘤嘤——” 黑塔：…… 黑塔抿了抿唇，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迷茫，“我还没有修改模拟宇宙之中阿哈的数据，所以……这模拟宇宙中祂是不会嘤嘤嘤的……” 一旁，星微微叹了口气，安抚般拍拍黑塔的肩膀，“认清现实吧，这是本尊，不是模拟出来的星神。” 至于是不是本体那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这个阿哈绝对不是模拟出来的阿哈。 黑塔：…… 这算什么？ 这算阿哈脑回路清奇还是算程澈的吸引力巨大？ 面具绕着克里珀转圈，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指将面前刚刚砌成的墙悄悄推离原本的轨道。 克里珀砌一点墙，阿哈悄悄推一点墙。 许久之后，程澈茫然抬头，看着已经把自己包围起来的墙壁陷入沉思之中。 嗯…… 这算面壁思过吗？ “嘤——” 一道诡异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似笑非笑的面具从上方的开口处浮现，歪着头瞅了瞅后眨眨眼睛，“等着。”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还是在原地坐下，目光扫过周围。 或许是模拟的原因，模拟出的琥珀王并没有修建多高多长的墙壁，刚刚好绕着他这只小乌鸦修了一圈，很难说是不是阿哈悄悄推歪的。 但是想想…… 围着他也很合理，只要把危险源头围起来，也勉强算是保护了剩下的地方。 “呔！” “呆子！” 接连两道声音响起，程澈一惊，扒拉着墙头往外看。 仗着面前的克里珀只是一串数据，面具肆无忌惮的伸出手用面具狠敲琥珀王，顺手将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琥珀色碎片朝着程澈的方向扔过来，“吃！” 哪怕是模拟宇宙，祂阿哈也得捡垃圾养小乌鸦。 与此同时，一只纤细的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程澈身后。 修长的手指捻着鲜翠欲滴的枝叶，另一只手揪下翠绿的树叶，带着慈祥的笑容一片片朝着程澈脑袋上面扔。 一下一下，缓慢但锲而不舍。 模拟宇宙之外，黑塔满目震惊，颤抖着手指着面前出现的画面，声音之中满是愕然，“丰饶为什么要赐福！毒奶也算奶？” “嗯……怎么不算呢？”星无奈耸肩，说不出是酸涩还是感慨，“三个星神了，下一个是谁——”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带着凌厉杀意朝着揪叶子投喂小乌鸦的某星神袭来。 药师面上微笑不改，极为自然熟稔的躲过一道攻击，手中赐福的动作没有半点儿停顿。 程澈转头，盯着在黑暗之中出现的某位星神，“第一次见面，你好——”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穿胸而过。 程澈：…… 程澈低头看着胸口插着的箭陷入沉思。 首先，他明明没有祈求丰饶的力量，丰饶为什么要赐福给他？ 一遍又一遍…… 其次，巡猎……巡猎射出这一箭的原因是因为他这会儿丰饶味儿太浓了吗？ “咔嚓——” 一道清脆的响声陡然出现，两只黑乎乎的手掌从各色面具之后探出，掰着程澈胸前的箭矢就是一个用力。 阿哈嘤嘤嘤的哭着，将箭掰成碎片之后塞进程澈手中，又抱起周围堆积的小叶子往程澈怀中一堆，“走！” 话音未落，阿哈伸出手，将面前一脸平静的小乌鸦往肩上一抗，嘤嘤哭着朝着黑暗之中狂奔。 在某阿哈的身后，丰饶首先回过神来，追在阿哈的身后锲而不舍的将手中的叶片丢过去。 巡猎紧随其后，一支支带着流光的箭矢追着前方丰饶。 存护愣神片刻，哐哐的砌墙声又响了起来。 许久之后，叮叮当当的面具再次响起，阿哈绕了一圈回到原地，快速捡起地上的叶片利箭之后顺着上一次的轨迹狂奔。 在祂的身后，是一直赐福和一直追杀的两位星神。 程澈：…… 我tm@%￥#&*！！！ 黑塔：…… ヽ(。_°)ノ 星：…… (??﹃??) 黑塔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膝盖上，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安详，“我想说一点天才俱乐部的脏话。” “哎……”星撑着下巴一脸无语，“所以丰饶为什么要赐福？” 黑塔眸光闪了闪，“我有一个程澈风格的解释，不太正经也不可能，但你想听吗？” 星眨眨眼睛，“想。” “因为程澈在练胸。”黑塔转头看着星，面无表情，“你觉得这个回答够程澈够欢愉吗？” 第309章 你是乌鸦嘴还是预言家? 巨大的屏幕之上，一头小卷发的青年狂奔下楼，脸色苍白得仿佛刚刚从停尸间爬出来。 “你怎么了？” 黑塔不明所以，迟疑发问，“吃垃圾吃太多了吗？” 闻言，一旁的星叹了口气，拍拍黑塔的肩膀，“黑塔女士，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乘坐过那种疯癫的飞行器？你觉得刚刚的某个乐子神和疯癫的飞行器有什么区别吗？” 黑塔：…… 黑塔回忆起扛着自己的令使在一片黑暗之中狂奔躲避别的神赐福顺便捡垃圾投喂的阿哈，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行吧，晕车了。 啊不对，晕阿哈了。 在星和黑塔疑惑的目光之中，刚刚逃离发癫阿哈的程澈终于回过神来，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懒得挪动，扒拉着自己的手机电脑打开下载好的游戏。 但很可惜，空无一物。 屏幕上面反射出的白光如同前段时间模拟宇宙卡出的bug。 纯洁，圣洁，刺眼，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还真没有啊……”程澈叹了口气，倒是也没有多失望。 他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扯开抽屉看看又打开衣柜瞅瞅，最后才确定了这确实是一场模拟。 不是真的突破了次元壁，而是用数据模拟出自己记忆之中的东西。 程澈想了想，又推开门。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上楼，反倒是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大理石干净明亮，实木扶手擦得几乎能够反光。 程澈去厨房翻了瓶水出来，一边走一边念叨，“所以接下来呢？我要继续回去找那几个神吗？” “倒也不必，已经见过了。”黑塔沉吟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你可以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别的生物，有可能是敌人，也有可能是你记忆之中的故人，通过和他们的战斗或相处试试你能不能吸引到别的星神的目光。” “是的，我就是这样做的。”星点点头，回忆着自己在模拟宇宙之中的经历，尽可能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脑袋空空的小乌鸦，“不过你现在有战斗力吗？我反正没有在模拟宇宙中遇到这种场面……” 她每次遇见的都是自己面对过的敌人，但也有一些黑塔安排的东西。 而对于程澈来说，黑塔似乎只提供了模拟宇宙的最基础的平台，里面的一切发展都超出了黑塔的设定。 “战斗力啊……”程澈莫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迟疑，“如果这是我的记忆模拟出来的东西，那么大概是不需要战斗力的。” 他上哪儿战斗去？ 他唯一一次战斗就是给小伙伴牙打下来了，自那之后的十几年都是只有挨揍的份儿…… “那带你们看看我在老家的每日安排？”程澈想了想，突然开口，“可以吗？” 闻言，星茫然一瞬，旋即点头，“好。” 虽然程澈的老家没有星神，但是在模拟宇宙之中是有的，那么…… 星转过头看着黑塔，“你这次邀请程澈参与模拟，是不是就是为了观察程澈吸引星神的特质是他原本就有的，还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出现的？” 闻言，黑塔点了点头。 她注视着屏幕之中的熟悉身影，轻声道：“他和我们似乎都不太一样，我有点想不通他和我们这些人的区别在哪里。” 将程澈放在模拟宇宙之中，确认这种吸引星神目光的特质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存在，那么是之前就有，还是之后得到的。 程澈看了一眼贴在冰箱门上的便签纸，又看了一眼时间，“哦，今天应该是假期。” 程澈揪着便签纸晃到书房，在黑塔和星逐渐变得迷茫的眼神之中先拉了一个小时的琴，然后再换成大提琴玩了一个小时，最后找了个小推车放满零食饮料，转身回到了卧室。 他躺在自己一米八的大床上，抱着抱枕打开投影，迫使黑塔和星一起和他看了一整天的电影动漫，顺便还打开了一个名为原神的游戏玩了俩小时。 黑塔：…… 星：…… 黑塔难以置信，“你放假就这么过日子？” “要不然呢？”程澈顺手拍了一把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乱七八糟的面具，咬着可乐吸管盯着投影，“放假的时候我还能记得练琴已经是我勤快了，我没有睡一整天就算我自律。” 谁放假了还要学习？ “嗯……罗浮学堂的学生也是这样的……”星嘟囔了一声，又撑着下巴看着程澈身旁的小面具，“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去楼上就已经让欢愉下来找你了。” 按照模拟宇宙的逻辑，楼上是拥有星神的一片虚空，代表着程澈的现在。 而楼下是程澈曾经熟悉的地方，代表过去。 这么一想，似乎程澈哪怕没有砸碎列车也能够吸引星神，前提是他的故乡拥有星神这种存在。 “很正常，因为我家乡吧……”程澈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面具，想了很久之后才开口，“我的老乡们……别的不一定，但是欢愉肯定都是得沾一点的。” 哦，还有毁灭。 大家都是发疯的乐子人。 程澈用湿纸巾将手指擦干净，躺在床上轻声开口，“所以黑塔女士得出什么结论了吗？我想出去了。” 没意思。 熟悉的环境只是基于记忆的重建，不仅不能让人放松下来，反而让人总是在警惕这种环境中又隐藏着什么超出认知的东西。 比如旁边这堆面具。 明明是自己的卧室自己熟悉的家，但是这堆面具在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都是模拟。 想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反手一巴掌拍在面具上面，“反正是模拟，把你头打歪。” “嘤嘤嘤——” 面具叮叮当当滚了一地，旋即又聚在一起凑过来绕着程澈转圈圈。 “阿哈被嫌弃，阿哈真没面子，嘤——” 程澈叹了口气，拍拍面具，“面子哪儿有乐子重要啊，你说对不对？” 闻言，阿哈沉思片刻，点头，“那确实是。” 阿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抖了抖面具后压低声音，屏蔽外界窥探后凑到程澈身边，窃窃私语。 黑塔注视着突然变白的屏幕，转头看着星，“你觉得祂和他会说什么？” “程澈虽然挺能找乐子但是好像不执着于找乐子，至于祂……”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觉得祂在忽悠程澈去找星神乐子，但是程澈可能会反手坑一把祂，瞧瞧阿哈的乐子。” 黑塔：…… 黑塔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星，声音之中满是迷惑，“你是乌鸦嘴还是预言家？” 第310章 乌鸦嘴怎么啦? 骤然将意识从模拟宇宙之中抽离，脑袋有些许昏昏沉沉的感觉出现，太阳穴突突跳动，似乎有点发闷的疼痛感。 “哟，你出来了？” 一张娇俏的脸凑到眼前，少女脸上满是天真与期待，隐约带着一丝被遗忘的酸涩，“程澈你终于记得来空间站捡外卖了吗？” 程澈：…… 程澈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转头看了看四周，“如果我没记错，我离开空间站也没有多久吧……” 就算离开了，那不是还有星为了赚点儿跑腿费四处送外卖吗？ 那么现在艾丝妲这一副眼巴巴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但是你明白外卖是什么吗？”艾丝妲歪了歪头，一脸认真的开口，“外卖就是虽然不迟到但是我还是想要快一点收到的东西。” 就和快递一样。 明明没有超时，但是总是忍不住想要尽快收到。 程澈点点头，又侧头看向一脸呆滞的黑塔人偶，“怎么了？你刚刚有从模拟宇宙之中发现什么吗？” 闻言，黑塔点点头又摇摇头，“让我整理一下吧……” 她现在想要去找一找朋友们商量一下，总结一下这次的发现。 闻言，程澈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那我就先回——” 话音未落，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出现在程澈眼前，距离之近几乎要再次祸害他饱受摧残的鼻梁。 程澈往后退了退，微微歪头看向亮晶晶的东西后面的艾丝妲，“这是什么？” “在空间站住一段时间怎么样？听说你们暂时不打算开启跃迁。”艾丝妲双眸璀璨，将手中小巧精致的垃圾桶递给程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星际和平公司定制版垃圾桶，上面镶嵌了来自一千八百七十三个星球的宝石。” 程澈：…… 本来觉得自己穿越前有点小钱，现在这么一看…… 确实还不够有钱。 “啊……”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迟疑道：“这礼物是不是有点贵重了……” “贵重吗？”艾丝妲疑惑歪头，又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啦，我只是用了我一张卡的零头中的零头买的，不过你喜欢就值得。” 说到这里，艾丝妲又歪头看着星，“开拓者这段时间要帮黑塔女士收集模拟宇宙的数据，那么也住在空间站可以吗？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房间，至于送外卖……” “我……有时间，但不多。”星举起手，又偷偷看了一眼抱着宝石垃圾桶面无表情但眼神茫然的程澈，“不过我也很好奇这么贵的垃圾桶之中捡出来的垃圾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艾丝妲果然是富婆！ “你介意多捡一点垃圾吗？”艾丝妲将目光投向程澈，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期待，“放心，我会付钱的。” 程澈回忆了一下自己和艾丝妲的聊天记录，终于还是点头。 不是他不够坚定，实在是这软饭…… 还挺好吃？ “太好啦！”艾丝妲露出灿烂笑容，笑眯眯地说道：“放心，不会让你捡整个空间站的饭菜的。” 要不然累死程澈怎么办？ 艾丝妲胡乱揉了揉佩佩的脑袋，转头看了一眼黑塔之后才看向程澈，“那走吧，我带你去无名之间，黑塔女士说你可以挑选一件奇物的。” “好。”程澈点头应下，跟在艾丝妲的身后。 “等等。” 黑塔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转头，看着黑塔人偶疑惑歪头。 黑塔人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腿，声音之中满是疲惫，“帮忙把我这个人偶报废一下。” 话音落地，原本动作流畅自然的人偶在此时发出咔咔的声音，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碎成一地零件。 艾丝妲眨了眨眼睛，默默转头，“程澈你这个诅咒还没有过期吗？” “不知道，至今没有搞清楚时效性的规律。”程澈摇摇头，迟疑一下还是打开垃圾桶，掏出一个麻袋递给星，“要不这个你捡回去？挂个衣服还挺好用。” 就是大半夜看一眼有点惊悚。 但是挂衣服总比种葱姜蒜好一点。 “好朋友！”星眼中一亮，拎着麻袋抖了抖就跑上前去，蹲在地上将人偶零件塞进麻袋之中，然后往肩膀上一甩，理直气壮，“现在我们可以去参观奇物了！虽然我不能带走什么，但是我的麻袋可以帮程澈带走他想要的东西！” 程澈：…… 这个主角确实有点癫。 艾丝妲：…… 开拓者果然不同凡响。 艾丝妲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你们要去翻垃圾桶吗？空间站新增了很多垃圾桶，就等着你们呢……” 争取让程澈和开拓者能够做到三步翻找一个垃圾桶的频率，说不定就能翻得开心接收一下黑塔空间站的点餐。 “嗯……”星迟疑了一下，询问的目光看向程澈，“你想翻吗？” “想，但不是现在。”程澈叹了口气，无奈道：“晚上翻吧，争取让空间站从此之后开始流传一个垃圾桶半夜异动的惊悚留言。” 哎，谁家188的男大学生为了生活去捡垃圾啊。 这…… 这还不如多吃几碗软饭呢！ “好的。” 星点点头，跟在艾丝妲的身后，“不过丹恒说你在空间站翻垃圾桶的时候要告诉他一声。” “为什么？”艾丝妲疑惑开口，摸着脑袋迟疑道：“丹恒先生应该……很沉稳的吧？” “他说他在罗浮订购了两个特别大的麻袋，那个装垃圾装的多。”星一脸认真的低头读出手机上的短信，声音之中带着笃定，“丹恒确实沉稳，但是在经历了罗浮的事情和程澈一天三遍的龙尾巴之后已经变得有点疯了……” 说到这里，星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在程澈不在的时候，我们列车组开过会的，大家一致认为陪程澈翻垃圾桶是一件很解压的事情，翻完之后还可以和我一起打碎垃圾桶。” 程澈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压力在哪儿呢？是饭不好吃还是旅行不好玩？” 话音落地，星和艾丝妲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 程澈：…… “好吧。”程澈一脸平静的转身，抱着自己亮晶晶的定制版宝石垃圾桶朝门外走去，“压力在我这儿。” 乌鸦嘴怎么啦？ 第311章 阿哈干的! 巨大的房间之中，展台上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宝物周围却都有一层用来保护的光罩。 程澈顺着路往前走，目光扫过周围的各种东西，挨个查看周围摆放的奇物。 “螺中笑声。”艾丝妲走在一侧，指着周围的奇物尽职尽责的介绍，“里面储存了一段不像笑声的笑声，不过听起来挺让人感觉好笑的。” “哦。”程澈点点头，抱着贵重的垃圾桶一脸平静，“阿哈干的。” 不合理的事情一定是阿哈干的。 艾丝妲微微一怔，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又指了指旁边的螺，“要听听看吗？” “不了。”程澈伸出手敲了敲海螺外面的光幕，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虽然不是很相似，但是这种时候他一个原批似乎总是会想到某个海岛上面的海螺。 “那这个呢？”艾丝妲恍然点头，又朝前方走了两步，指着一排立方体开口，“分装快乐，可以识别愉悦的情绪储存或者转移，你需要吗？” 黑塔女士不是说程澈身上欢愉成分很重吗？ “不需要。”程澈抱着垃圾桶，看也不看，“我们乐子人找乐子是要看剧情的，不是这种毫无征兆的快乐。” 乐子得自己看，这种没有缘由直接加在脑子之中的快乐…… 他还不如去听两段白噪音音频体验一下颅内高潮。 “那定分枪呢？”艾丝妲想了想，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展柜之中的枪支，“可以用来给人打分，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现打分的规律。” 闻言，程澈点点头，“没规律……阿哈干的。” 比如某个星神嘤嘤哭着，诶，这里有人给自己打分。 有乐子！ 让阿哈去给他乱来一个分数看看他的反应！ 这种事情……阿哈倒也不是干不出来！ 艾丝妲：…… 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似乎都可以赖在阿哈身上。 “你试试。”星拎着麻袋站在一旁，突然转了转眼睛把程澈往前推了推， “我想看看你多少分。” 闻言，一旁的艾丝妲也点了点头，“多一个人试验，说不定就会多一分摸索规律的可能性。” 程澈想了想，把垃圾桶放在地上，站在定分枪的面前注视着展柜之中的枪支。 造型看起来有点复古，枪支上还有着古怪的像是眼睛一样的东西。 半晌之后，被几人注视着的定分枪抖了抖，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程澈：…… “什么意思？”程澈忍不住想要伸手薅这把枪晃一晃，“我没分？还是我零分？” “应该……”星迟疑了一下，还是拍拍展柜，“再等等？” 定分枪抖了抖，睁开眼睛，“59——” 声音卡顿，似乎是迫于乌鸦嘴的威胁才不得不开口。 但旋即，蒲扇般的巴掌穿越保护光幕落在定分枪上面。 程澈用力拍打面前造型古怪的枪支，声音平静但带着一丝偏执，“你给我改了，我这辈子不管是什么分都从来没有不及格过！” 他，程澈，一个随手打开问卷调查都得努力及格的人，不接受这个诡异的分数！ 这是耻辱！ 定分枪：…… 艾丝妲：…… 星：…… 灰发少女眨了眨眼睛，拍拍程澈的肩膀压低声音，“这种时候可以不用这么要强的。” 一旁，艾丝妲看了一眼穿越保护光幕的手，又低头看了看挂在胸前的权限卡，沉重叹气。 哎…… 要权限卡有什么用，人家说伸手还是伸手了。 “咕嘟咕嘟——” 定分枪发出诡异的声音，上面那只奇怪的眼睛转了片刻，准心对准程澈，“1——120！” 有人吗？ 有人给它定分枪叫个120吗？ 它现在感觉自己的零件要故障了！ “好的。”程澈瞬间恢复平静，收回手掌抱起垃圾桶，“这个分数我很满意。” 百分制那就超了，一百五的满分那也算个优。 星眨了眨眼，突然疑惑道：“你为什么非得及格？” “不及格零花钱减半家教加倍假期旅行取消。”程澈面无表情，侧头看着星诉说自己悲催的往事，“还容易得到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我需要光着脚在模拟宇宙中看到的那个大房子之中反复奔跑寻找一个能够救我狗命的长辈，比如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你懂吗？” 当然了，如果机会抓的不好，那么没有人能够拯救自己。 闻言，星眸中闪过一丝后怕。 但是…… 星皱了皱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因为挨打就找人救命的性格，你像是被别人揍的时候挑衅再下手重点的人……” “我虽然有点小变态，但是我不是傻子。”程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星，忍不住吐槽，“揍就算了我也不是扛不住，但是你知道零花钱减半家教加倍没有假期旅行对一个学生的伤害有多大吗？” 说到这里，程澈反手再一巴掌糊在定分枪上面，“懂事点。” 那叫找救兵拯救自己逃离被揍吗？ 那叫找一个金主把自己的零花钱和假期补足，只要他够不要脸，甚至能用一顿打从长辈手中换来翻倍的零花钱。 “啪——” 饱受挫折的定分枪终于坚持不住，卡哒哒哒瞬间解体，变成一堆零件躺在展柜之上。 瞬间，展柜旁围着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摊开手表明不关我事。 回过神来之后，艾丝妲和星的目光不约而同挪到了程澈身上。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思索半晌还是上前一步抓起零件，“放心，我可以试着复原一下。” 是他弄坏的吗？ 不是。 那是谁弄坏的？ 阿哈干的！ 在星和艾丝妲诡异的目光之中，程澈手法娴熟地复原枪支，但最后却多出来了…… 一只眼睛？ 程澈似乎有点嫌弃，伸出两根手指捻着定分枪的小眼睛，迟疑半晌后将眼珠子往枪上一架，“应该能用吧？” 眼珠颤了颤，啪嗒一声掉在展柜之上，咕嘟咕嘟滚出一小段距离。 “那个——” 定分枪眼中闪过一丝可怜巴巴的意味，“把我的眼睛捡起来……” 救命！ 帮它打120救命！ 第312章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一双光芒黯淡的翅膀孤独的被高挂在展示柜之中，面前站着几道身影，目光之中带着茫然。 星偷偷看了看程澈的脸色，思索半晌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艾丝妲的袖子。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又侧过头观察程澈。 看起来…… 没什么不对劲，但是直觉告诉她们程澈这会儿心情有点复杂。 “这是哪里来的？”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开口，他伸出手摸着小翅膀，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安抚剧烈跳动的心脏，“风之翼……” 以米忽悠的风格来说，游戏里玩玩梗无可厚非，放个风之翼在展示柜之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是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风之翼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宇宙之中有什么节点能够连接提瓦特大陆？ 原本的游戏世界在穿越者出现之后变为于他而言的现实，那么一切东西的出现都会用逻辑自动补全。 是不是…… 他终有一天也能够见到提瓦特的风景？ 哪怕不能，只要他慢慢变强，或者让自己的好伙伴星慢慢变强，是不是也能试着撕一撕次元壁？ 程澈眸光闪烁，目光慢慢挪到了星的身上。 星可以吗？ 要不他去忽悠一下阿哈撕次元壁？ “来历暂且不明，是黑塔女士收集而来的，这里的奇物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从哪儿拿到的。”艾丝妲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认识，是我梦寐以求的家乡。”程澈拍了拍展柜，思索半晌后还是伸手将风之翼摘下来塞进垃圾桶中抱着，“我就要这个了。” 拿回去，挂屋子里。 闲了再去画点儿摩拉烧一烧，看看倒霉鬼会不会给自己托梦。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定分枪那种东西呢……”星嘟囔了一声，又指了指旁边，“还要看看别的吗？” “可以看看，但是我就要这对翅膀。”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被装在垃圾桶中的翅膀，忍不住想要皱皱眉头。 黑乎乎的，就不能给个别的款式？ 突然，程澈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旁边展柜上的断剑，面瘫的脸上瞬间扭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哇！ 好大一把刀，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捅穿了。 等等，他现在有点看不懂这个玩梗的游戏世界了。 程澈伸出手摸了摸火红色的断剑，迷茫至极，“如果瓦尔特是我想的那个瓦尔特，那么……这片宇宙之中……” 是不是还会有别的熟悉的人？ 不是那种只有脸一模一样的人，是完完全全的同一个人？ 以主角的光环来说，如果别的人也踩碎次元壁来到这里，那么一定会聚集在星的身边对吧？ 想到这里，程澈猛地转头，一双眼睛发光一般盯着星。 这是主角吗？ 这明明是撒进鱼塘里的诱饵啊！ 他只要蹲在星的身边，要么外来者自动被吸引，要么…… 要么星足够强悍，强悍到撕碎次元壁让他见识见识别的世界。 星：…… 这么看着她……怪不好意思的。 灰发少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一双眼眸之中满是震惊，“停！程澈！我虽然屑了一点但是我是绝对不会——” 话音未落，一个脑瓜崩落在了额头上面。 程澈收回手指，面无表情的看着星，“还有心思屑屑？毁灭在外肆无忌惮，你就没有一点警惕？” 星：？？？ 什么？ 卡芙卡都不催她提升实力，程澈催什么？ “朋友。”程澈轻叹一声，按着星的肩膀，“听我一句劝。” 星：！！！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少女满脸警惕，双手交叠义正言辞，“你别叫我朋友！被你叫过朋友的一点点好下场都没有，这会儿还债都找不到办法！” 别以为她不知道桑博胳膊上有多少正字，更别提乔瓦尼景元元饮月月了！ 她现在都觉得程澈要拿着记号笔去阿哈的面具上画了！ 画完面具去克里珀的锤子上画，再给丰饶的几条胳膊上全部画满，然后就是巡猎手中的箭矢。 一个个轮下来，从人到神，没有一个不欠债，从此开创除信用点之外的新型货币！ “你伤我心了。”程澈淡淡地瞥了一眼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声音平静，“我要开始咒了。” “那你还是叫我朋友吧。”星回过神来，快速抓住程澈的衣袖，指了指旁边，“对了，那边有个皇冠，你可以戴起来试试。” “为什么？”程澈面不改色，顺着星的目光看去，“我想戴皇冠可以去找布洛妮娅的。” 债都还了，给他一个能戴王冠的爵位很难吗？ “它能够传递知识你懂吗？”星歪歪头，一脸认真，“刚刚景元丹恒还有镜流拉了个小群，特意提醒我带去你去试试这个王冠，因为可以传递知识。” 程澈：…… 程澈在脑海之中把知识两个字重组拆开再重组，都想不通这和罗浮这三个人有什么关系。 “什么知识？我觉得我理论知识很丰富。”程澈一脸平静，盯着星的眼眸。 闻言，灰发少女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他们说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想让你练练字方便批注公务文书，但是你又不愿意练字，那么……” 就用这个功能强大的小皇冠，戴上，把所有和书写有关的东西统统灌进程澈的脑海之中。 “想得美。”程澈摸出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你在干什么？”星和艾丝妲对视一眼，鬼鬼祟祟凑过来，“是打算朝着那几个人隔空输出吗？” 程澈低头点开黑塔的对话框。 【程澈：看上的太多了，想打包带走，介意多给几个打包名额吗？】 【黑塔：滚！】 【程澈：你答应了。】 程澈收起手机，拍拍星的肩膀，“快，把我的麻袋给我打开。” “黑塔女士真的不会把你踹出空间站吗？”星一言难尽，但还是伸手抖了抖麻袋，做足了准备，“所以你想拿什么。” “那个断剑，我觉得瓦尔特先生或许会认识。”程澈应了一声，又顺手抄起旁边的皇冠，“虽然我对练字不感兴趣，但是我不介意让这个皇冠成为我学习的捷径。” 哪个学生不想要一个戴上一会会什么都学会的皇冠？ 这和自动上传加载的u盘有什么区别？ 第2章 番外二 宽敞明亮的别墅之中，穿着一身小西装的中年女人坐在茶几前捧着茶杯，旁边的桌面上已经放好了出门要带的包。 别墅大门悄然打开，一名身姿颀长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中年女人后微微一怔。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上前两步，“伯母。” “阿洺来了？”女人脸上露出看着晚辈般的温和笑容，眉宇间却带着难以被笑容冲淡的严厉。 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朝着面前的年轻男人笑着开口，“澈澈应该还没有起床，你要再等一会儿了，这孩子……” 放假了就懒起来了，但没办法，稍微管教两句家里的长辈哪怕在外度假都要飞奔回来给小孩子撑腰。 苏洺温和一笑，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轻笑着开口，“他还小。” “也不小了……他哥哥姐姐们……”女人说了一句，后半句话却吞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女人喝完一杯热茶，终于站起身来看向同样起身的苏洺，“麻烦你多看管这孩子了，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伯母注意安全。”苏洺温和一笑，跟在女人身后看着女人走出门上车才回来。 兜里的手机微微一震，苏洺摆手挥退迎上来的保姆阿姨，熟门熟路地朝着楼上走去。 【唐木清：你能不能快点来，程家这兄妹两个人快把我利润点榨干了！我一个人扛不住啊！】 【唐木清：这里面也有你的利润啊哥哥，你可别告诉我你死在谁床上起不来了……】 苏洺看了一眼，将手机揣进兜里推开二楼走廊深处的门。 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掩，床上滚着一个长手长脚的年轻男孩，一头卷发乱糟糟的，闻起来还有一种理发店特有的洗发水的味道，一看就是刚放假就跑去烫那个破头。 苏洺沉重地叹了口气，扯开窗帘后顺手揪着小卷毛将青年的脑袋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在脸颊上拍了拍，“醒醒，起来拯救你哥的钱包。” 但凡程家那两个不要脸的能少压一点利润，他苏洺怎么都不会在工作日的清晨来薅一只小乌鸦帮忙。 “别救了，要不你翻翻我钱包，有多少拿多少吧……” 程澈嘟囔一声，晃晃脑袋将自己的头发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一个打滚儿滚到另一边继续睡觉。 放假了还要早八？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哦，那我不帮你请假带你出去玩了，订好了周末的机票，原本打算带你去滑草骑马野营烧烤……”苏洺毫不在意，声音照旧温和得仿佛没有什么脾气。 他顺着数据线找到一只掉在床下的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银行查看余额，看了一眼后摸出自己的手机。 拍照，发送。 收件人，唐木清。 不过两分钟，三位数的余额瞬间暴涨，显然是某个霸总已经彻底忍受不住对方的压价，迫切的需要一只乌鸦当做帮手。 苏洺扔下手机，看向悄无声息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衣服换衣服洗漱的青年。 “不早说。”程澈揉了揉脸颊，套上t恤短裤跑去卫生间，“不过我没有零花钱了，我妈不记得我爹不在家我懒得问我哥哥姐姐要。” 苏洺笑笑，扯开衣帽间的门抽出一个小包，将手机钱包数据线卷一卷塞进去，又顺手拎起常年准备好的外出行李箱，“那你问爷爷奶奶要。” “我不，他们肯定给，但是肯定会打电话质问我老爹老娘的，轮下来被质问的就是我。”程澈咬着牙刷探头，含糊道：“咱这次出门玩几天？” “能谈下来玩半个月，谈不下来打道回府，哪儿有钱带你出去玩。”苏洺忍不住叹气，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程澈，“澈澈啊，你知道你那不当人的哥哥姐姐干了什么吗？他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和你唐哥啊，我俩加一起的利润都不一定有一分钱……” 苏洺倚着椅背继续给熟悉的银行卡中转账，轻叹一声，“我都怀疑他俩想抢你的监护权了……” 再压下去，他苏洺别说给孩子发零花钱了，他自己都得跑去天桥底下卖对联了。 “哦，这几天跟他们冷战来着，可能就是打算逼你来找我，顺便找个台阶下吧。”程澈顿了顿，弯腰洗脸，顺手抹了一把水珠后走出门翻出一件外套套上，戴上眼镜后看着苏洺，语气平静，“苏哥，你是不是也知道，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来找我给他们一个台阶？” 苏洺顿了顿，点头，“嗯，但是你们怎么冷战了？” “他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把他扔垃圾桶里他就要揍我！”程澈声音平静，但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一身，你知道我洗了多久的澡吗？” 这对于一个洁癖间歇性发作的小乌鸦是多大的伤害！ 他用空了三瓶沐浴露，在上楼偷姐姐的洗护产品的时候还被当场抓包，虽然收获了有效的洗护产品，但同时也收获了一个脑瓜崩！ 苏洺：…… “然后呢？”苏洺忍不住皱眉，迟疑道：“就这？” “这还不够？”程澈难以置信，指了指一旁小书桌上面的东西，“他揍我的时候踩碎了我的雷神，害得我祈祷不够诚心歪了一个姥爷。” 苏洺：…… 那这确实是够了。 苏洺拍拍程澈的肩膀，拎着行李箱下楼，“行吧，那咱过去给他一个台阶，然后转身就带着赚来的钱离家出走，再把台阶放回去。” 程澈点点头，懒散地跟在苏洺身后，路过厨房的时候顺手抄起桌上的小点心当早餐。 他想了想，拿了三块点心，嘟囔道：“就不给他们带。” 苏洺刚欲出门的脚步一顿，一言难尽地转头看着程澈，“弟弟，你是不是有点太记仇了？” “记仇吗？”程澈抱着早点推门而出，左右看看后熟练地找到一辆眼熟的车辆爬上副驾驶，一脸平静，“我这种被默认放弃公司管理权的小废物记仇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苏洺放了行李箱，坐回驾驶室系安全带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怔。 他侧头看着程澈，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怎么？吉祥物当得不开心？” 兄姐太过优秀且年长，底下的弟弟就容易显得格外受宠，但是这种受宠在这种稍稍有点家底的家庭之中倒也不是什么好事，总会被自动归类为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小废物的生活看似很好，但前提是这个小废物真的废物。 “挺开心的。”程澈按着手机靠着座椅，脑袋搭在车玻璃上面，声音平静，“但是这不是他吐我一身的理由，也不是她小气得不肯分我沐浴露的理由。” 他，程澈，记仇着呢！ 第313章 你先听我说。 “你确定吗？” 刃拎着手中长剑注视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一双眼眸之中满是疑惑，“要不你再重复一遍？” “镜流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教我，我想速成。”程澈一脸平静，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他拍了拍胸口，“放心来。” 刃抿了抿唇，上下打量程澈片刻后才转过身。 他背对程澈，摸出手机来不甚熟练地给卡芙卡发送消息。 不确定，万一捅死了呢？ 【刃：程澈要求我捅他千八百剑教他剑术，你……怎么看？】 不过片刻，消息已经回复过来。 【卡芙卡：他想学你就教，反正有几位星神盯着，死不了。】 看到这条消息，刃陷入沉默之中。 是啊。 虽然程澈拒绝了丰饶的赐福，但是不妨碍丰饶就是看上了这只乌鸦非要倒贴。 就算丰饶脑子清醒不倒贴了，那么还有一个欢愉，欢愉不会放任程澈死去，就算丰饶不救，欢愉也会救。 刃放下心来，转身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你知道剑术速成的办法吗？” “知道。”程澈点点头，晃了晃手中崭新得从未用过的剑刃，“不管是什么，想要速成肯定得受点儿皮肉之苦的。” 和学习没有两样，学习想要速成的办法就是把成绩单交给长辈，从而获得一顿爱的胖揍，揍完之后效率嘎嘎高。 闻言，刃点了点头。 云骑校场之中没有一个士兵，只有边缘处有一个小亭子，白发男人和白发女人静静坐在小桌两侧，旁边的少年恭敬地跪坐在地上，伸手添茶倒酒。 “除了剑，你不想学一下刀吗？”不知为何，刃突然想到了一点点会被诅咒的东西。 他朝着景元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哑着声音说道：“景元虽以智谋扬名，并不显名于武力，但他的战斗力也算不错。” 在辖制仙舟的将军之中不突出，不代表他没有半点儿实力手无缚鸡之力。 “我知道啊，但是我考前恶补都是一科科来的。”程澈看了一眼景元，又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我已经和彦卿学过了，现在和你学，然后再去找镜流学，那这一门剑术勉强算我及格，然后就是学刀，景元阵刀桑博双刃弯刀，然后就是长枪和枪械，我还打算和卡芙卡学习一下言灵术。” 安排好了。 时间表都贴在床头了！ 从头学到尾，然后他多多睡觉多梦点儿星神，从此之后就是背着垃圾桶的小乌鸦，垃圾桶中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开拓之前先扔骰子决定一下自己这次要用的命途和武器。 主打一个什么都要但死不站队。 闻言，刃眼皮跳了跳。 他看了一眼程澈手中崭新的剑，微微叹了口气后才点点头，“来吧。” 总说程澈又虚又脆，但是也只是和他们这些不太正常的人比，身体素质还算可以，身手…… 刃莫名想起自己爬卫生间的窗户刺杀程澈的场面，心中微叹。 身手也还算不错，就是缺点儿打架的经验。 …… 剑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浅金发色的少年双手托腮坐在台阶边缘，一双眼睛认真的注视着正在校场之中战斗的两人。 在他的身后，白发男人斜倚着靠枕，一条手臂搭在支起来的腿上。 他眯起眼睛看了半晌，笑了笑后转头看向身旁静静坐着的女人，“老师，你觉得他的天赋如何？” 闻言，镜流微微一怔。 虽然黑纱遮眼，但是并不妨碍她看清楚正在战斗的两个人。 自己似乎从未有过在剑术一道上颇具天赋的学生，但也好，剑术本就不该敝帚自珍。 “尚可。”镜流沉默许久，终于微微点头，轻声道：“天赋不算上佳，但至少认真。” 但比起彦卿还是不够，无论是天赋还是努力。 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撑着下巴懒散开口，“这个评价可比我高……” 或许是因为程澈说过学点儿撒娇小技能，他景元元这会儿有点酸。 镜流瞥了一眼景元，保持沉默，也不知是无法察觉学生的敏感心思亦或者是根本就懒得察觉这个几百岁的老男人的敏感心思。 突然，彦卿放在怀中的手机微微一震。 少年低下头翻出手机，认认真真地看过每一个字，然后站起身来快步朝着校场之外走去。 今天的校场之中通缉犯数不胜数，将军早说了不能让人进入，因此…… 送公务的士兵也没办法进来。 彦卿哒哒跑出去接过两个巨大的麻袋，拖着麻袋跑回来往景元身边一堆，然后又坐回去双手托腮专注于战斗之中，根本没想过要帮自己的老师分担一点点压力。 景元沉重叹气，目光在校场内的几个身影上面巡视着。 这次抓谁呢？ 刃和程澈战斗还算激烈，当然这是在刃的魔阴身还受控的情况下。 半晌之后，景元默默转头，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坐在身旁的镜流。 白发女人目不斜视，似乎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瞎子。 “老师。”景元伸出手指扯住镜流的衣摆晃了晃，一双弯起来的眼眸之中满是笑意，“见者有份。” 对，等会儿镜流去和程澈打，他就抓刃帮他处理公务。 都打完了…… 程澈不是要学刀吗？ 正好他去教习刀法，让镜流和刃蹲在这里工作。 都是云上五骁的一份子，虽然各奔东西但是也不妨碍分担一点本来就属于他们的工作吧？ 不过丹恒…… 算了，丹恒虽然看起来有点自闭的倾向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只需要把公务丢给程澈，程澈会自己去找丹恒一起看的。 “我是仙舟的犯人。”镜流再次强调，向来冷淡的语气带上一丝无奈。 她，镜流，都成犯人了还要处理这些东西吗？ “老师，你先听我说。”景元已经向小乌鸦学习了很久，此时颇有学习心得。 他拽着镜流的袖子，一双含笑的眼眸之中努力带上一丝可怜失落的意味，“老师，你想想，你们都不在了，这烂摊子都甩在我身上了，我已经扛了好几百年了，睡个觉都睡不好，现在还要被你的小徒弟诅咒……” 镜流：…… 离谱！ 一只乌鸦把她这个白毛徒弟都带歪了！ 但是说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错误，景元看似风光实则…… 镜流伸出手掌阻止对方说下去，声音平静语气冷漠，“拿来。” ps：还有一章，稍晚一点。 第314章 那你求我。 云骑校场空旷无比，穿着一身运动衣的青年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液不断流出，几乎要染红地面。 一旁，四道身影坐在台阶上面，捧着腮帮子看着满地打滚儿被捅了不知道多少刀的青年。 半晌，景元轻叹一声，默默转头看着镜流，“刃捅了四百多刀，你怎么就翻倍了呢？” 现在想想，自己学习剑术……那确实是镜流手下留情了。 “就说有没有进步吧。”镜流一脸平静，一头白发似乎有点乱糟糟的，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因为握笔批注文书有些酸痛的手腕，语气也没有往常一样的冷漠。 景元：…… 景元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有进步。” 刚开始只能被镜流一刀戳成透心凉，八百剑之后已经能走几招了。 就是…… 景元微微蹙了蹙眉头，注视着倒地流血的青年，“他好像有一种从内心深处不认同命途力量的感觉……” 纵然身负星神赐福，但是打心里好像并不相信这种力量，所以在剑术的修习上显得格外缓慢。 招式学起来很快，应变也足够，但总是没有发挥出本来的力量。 闻言，镜流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看多了就信了。” 不是每个星球都知道星神的存在，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信仰某一位星神。 程澈…… 说是欢愉令使，实际上可能并没有将欢愉当做自己的信仰。 “突然觉得我学剑好轻松。”彦卿眨了眨眼，一张脸上满是认真，“虽然我被揍了好多次，但是……” 至少没有被打成这种样子。 “知道我对你有多心软了吧？”景元笑笑，顺手揉了揉彦卿的脑袋，无奈道：“瞧瞧你小师叔，啧啧……” 彦卿点点头，转而又开口，“那我能用程澈送我的见面礼把工造司的剑都买下来吗？” 话音落地，景元眼皮跳了跳。 他注视着少年天真诚恳的眼眸，思索良久后还是摇头，“彦卿，我现在偶尔还会被你程澈哥哥当做冤大头的。” 这种事情多来几次，他堂堂神策将军会变成月光族的！ 彦卿想了想，“那我买一半，剩下一半慢慢买。” 景元：…… 也行吧……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年手中拎着两个麻袋，一脸平静地看着校场之中的场景，“公务处理好了吗？” “公务不要紧，我们在围观程澈多久之后能爬起来。”景元回头看了丹恒一眼，又招招手，“来，这里正好有一点持明族的文书需要看。” 丹恒：…… 丹恒看了一眼手中的麻袋，深吸一口气后将麻袋丢在一边，走到程澈身边低头垂眸，“还活着？” “活着呢。”程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沉重叹气，“能把我挪到没有阳光晒着的地方吗？我怕给我晒得……” 后面半句话谨慎咽下，程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丹恒。 丹恒想起自己准备好用来捡垃圾的麻袋之中莫名装满的罗浮公务文书，还是点头。 他看了看程澈身上的衣服，伸出手揪住卫衣上面的帽子，拖着小乌鸦朝着校场边缘走去。 程澈：…… 好想说点什么，但感觉这种时候说话遭殃的是自己。 好在云骑的校场很平整，要不然这会儿怎么不得被动纹身。 三分钟之后，丹恒将手中装着药的小葫芦丢进靠着椅背稍稍能坐起来的程澈，朝着一旁的麻袋扬了扬下巴，“刚进来的时候遇到了送公务的云骑，我顺手带来了。” 程澈低头往伤口上撒药，衣服被刀剑贯穿，衣衫之下的皮肤上满是伤痕，伤的越重，恢复越快，就是疤痕看起来有一点恐怖。 “我晚上想吃毛血旺。”程澈嘟囔了一声，又左右看看，迟疑道：“你们呢？” “先不吃了。”景元摆摆手，拎起手中的文书，“不干完这些事情谁都别想吃饭。” 碗都给他砸了！ 一旁，星核猎手和仙舟重犯以及一名无名客双手环胸，脸上写满了冷淡二字，并未又更多反应。 死都不看，看得够够的了。 “持明族是你的。”景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动作娴熟无比地将公文分成几份，“云骑的给你，还有工造司有关的，狐人族留给驭空……” 分到最后，景元看着手中薄薄两本公文，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就来统筹吧。” 话音落地，其余几人的目光挪到了景元脸上，看着对方笑眯眯的表情莫名感觉有点手痒。 景元左右看看，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程澈，“大家都是欠债人，我不介意我多欠一点买下你们的债务。” 他，景元，已经能够举一反三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人情债的正确使用方式。 闻言，三人对视一眼，心思各异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威胁确实有效。 丹恒不懂自己一个被赦免的前任逃犯现任无名客怎么会沦落成这样，翻开一本公文，“建木玄根消退，鳞渊境重建，批款。” “云骑军武器维护升级。”白发女人垂眸，紧随其后，“批款。” 刃冷笑一声，将一本公文丢在桌上，“工造司材料采购，学徒生活补助，批款。” 景元：…… 都是要钱的对吧？ 不等景元开口，程澈摸出手机，点开远在天舶司的驭空大人发来的消息。 女声从手机话筒之中传出，显然也是伸手要钱的内容，“星槎运输线路升级，战斗类星槎维护与飞行员的培养，批钱。” 景元：…… 景元转头看着程澈，难以置信，“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混进天舶司了吗？驭空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发给你？” 程澈：？？？ 程澈将最后一点药粉抖在伤口上面，疑惑道：“因为这是你的手机啊。” 景元抿唇，继续发问，“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手机的密码。” “当乌鸦的时候看过。”程澈一脸平静，又点开一条语音。 符玄的声音从手机之中传出，罗浮财政再次摇摇欲坠，“重建穷观阵！批钱！” 景元：…… “没钱。”景元双眸失神，觉得这个神策将军的位置有点烫屁股，“景元要被小师弟和小徒弟坑钱包，神策将军要被这么多部门掏财政，我……” 哎…… 如果没有程澈乱来，现在的鳞渊境照旧封闭或许不需要重建，穷观阵也不需要重建，能省好多钱…… “那你求我。”程澈垂眸用纸巾擦拭指甲缝隙中的血液，轻声道：“你们都求我，我去抢钱养罗浮。” 第315章 这次不掉头发。 r 第316章 确实不亏。 幽囚狱。 金色长发的男人纵然身陷囹圄也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靠在墙壁之上脊背也挺得笔直，正垂眸擦拭手中长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滚进去！” 一道厉喝声从牢房之外传来，罗刹微微抬眸，看到一个男人被身后的人用力一推推进层层叠叠的阵法之中，声音之中满是恼怒，“你不是说不会掉头发吗？” “可能正是因为我说了所以才掉了。”程澈一脸平静，熟门熟路地从角落之中翻出小乌鸦专属床垫坐下，面无表情眼神诚恳，“七天，七天之后你就不掉头发了！” 闻言，白发男人更加气愤。 他抖着手指指着程澈，忍无可忍，“你知道我都快感动得哭出来结果发现自己掉头发是一件多扫兴的事情吗？” 老师和好朋友打起来了，自己失落无比突然被一只手拽走挡在身后，兜头盖了一件虽然破破烂烂但好歹能遮住脸的衣服。 他坐在台阶上把脸埋进胳膊里面，刚刚打算整理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马上就开始掉头发？！ 知道一个勉力支撑罗浮数百年的将军突然被人挡在身后摸摸脑袋是多感动的一件事吗？ 为什么要出现掉发这种扫兴的事情？！ “虽然你掉头发了，但是你也不会哭了，挺好的。”程澈一脸平静，丝毫不打算给神策将军留一点属于将军的威严，“而且你不是薅了我好几根羽毛了吗？扯平了。” 景元：！！！ 这怎么能够扯平！ 景元一双浅金色的眼眸瞪着程澈，白色长发簌簌落下，被跟在身后的彦卿快速捡起来塞进麻袋之中，“你就留在这里面壁思过！我已经把阵法加到九十九层了！”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伸出手，“那你给我一个垃圾桶，然后让星每天按时按点来取外卖。” 蹲在幽囚狱也可以，正好借着独处的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脑子。 但是，富婆的钱不能不赚！ 景元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徒弟。 少年弯腰伸手捡头发，快速塞进麻袋之后再次弯腰伸手。 弯腰，伸手，塞。 弯腰，伸手，塞…… “砰——” 景元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彦卿的脑门，“垃圾桶拿过来，这几天将军也穷得没有饭给你吃了。” 咋啦？ 他的小徒弟被他的小师弟带歪了？！ 彦卿：…… “知道了！”彦卿眼中猛地一亮，飞速朝着幽囚狱之外跑去，“我这就去拿！也会按时进来取外卖的！” 景元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揉了揉脑门，“我现在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丰饶派来扰乱罗浮的卧底……” 毒，太毒了。 “那不一定。”程澈坐在床垫上面，撑着下巴看着景元，“但先说好，卧底是不能接触机密的，尤其是放在神策将军书桌上面的文书。” “你想得美。”景元哼了哼，转身离开。 让他掉头发还不能帮他加个班？ 他景元虽然收获了漂亮的翎羽，但是那么一点点翎羽可比不上他掉的这么多的头发。 程澈叹了口气，熟练从包里摸出床单被套开始布置自己的牢房。 一旁，金色长发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疑惑地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半晌后才茫然地转头看向神策将军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 这是神策将军下的一步棋？ 还是说…… 罗刹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程先生你……” 程澈猛地转头，瞪着罗刹，“我怀疑景元是想让我死！” 这谁？！ 为什么要把他和这张脸关在一起？！ 他晚上是要做噩梦的！ 罗刹：…… 罗刹看着程澈眼底流露出的震惊与警惕，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 怎么？ 长得就这么凶残吗？ “我，欢愉家的，和丰饶没关系。”程澈解释了一句，从兜里摸出一个面具放在一旁，坐在自己的床垫上一脸平静，“还有，别抬手，我上次抬手被迫手写五千字检讨。” 罗刹：…… 怎么感觉这会儿的程澈有点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 “好。”罗刹点了点头，声音温柔，“不过景元将军为什么把你关进幽囚狱呢？” 程澈眨了眨眼睛，无辜摊手，“我不小心让景元将军变成了白色的蒲公英。” 怪他吗？ 怪他管不住嘴。 “那……”罗刹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摆脱掉发不久的金色长发，迟疑道：“似乎也不是需要押入幽囚狱的罪过吧？” 所以…… 这是景元送进来盯着他的吗？ 罗刹微微抬眸，一双眼眸之中藏着些许探究。 “可能还有我突然灵光一闪，抱着他的脑袋深呼吸然后猛地吹了口气。”程澈更加无辜，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干净通透，“正在打架的镜流和刃呛得弯腰弯成了煎熟的虾仁，还有听到动静闯入校场的五百名云骑。” 罗刹：…… 逻辑很合理，但是…… 景元的发量真的那么优秀吗？ 在罗刹难以置信难以理解的复杂目光之中，程澈一脸平静的继续诉说，“为了让蒲公英不再乱飞，小青龙变成大青龙用水淹了整个校场，持明族的几个老头涕泗横流非要抓着景元再商量一下龙尊的事情。” “白露帮忙治疗咳嗽不停呛得死去活来的云骑，罗浮的药材价格莫名拔高，星槎忙着运输病号和药物，所以流云渡积累了许多货物未曾入港，来往行商骂骂咧咧，天舶司预计得加班三天三夜。” 罗刹：…… 罗刹干咽一下，“那你确实不亏。” “还有，云骑校场被淹，需要重建。”程澈面无表情，一脸平静，“而罗浮的下水管道因为大量头发出现堵塞。” 景元发量优秀确实不假，但是他在罗浮踩过的脑袋可不止一个，这些日子日积月累…… 堵一堵下水道确实很正常。 他看了罗刹一眼，往床垫上面一躺闭上眼睛，“不能聊了，我要趁着没星神托梦多睡一会儿。” 第317章 我好穷的! 入夜时分，幽囚狱之中一片安静，只剩下昏暗的烛火在墙壁上摇曳出狰狞的影子。 金发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床榻，自然从容的躺上去，双手交叠放在肚皮上，闭上眼睛脑海却一片迷茫。 不困，就是让人想不通。 新来的狱友从容至极，收拾好床铺捡好外卖就陷入了沉睡之中，那一个个外卖袋子放在地面之上，只让人感觉自己不在幽囚狱，而是什么千年老店的后厨。 罗刹微微叹了口气，将心头的盘算压下，清空思绪。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周围传来，明明贴着床榻却总觉得后心阴冷，仿佛有什么猛兽蛰伏在黑暗之中，紧盯着自己。 罗刹：！！！ 男人猛地睁开眼睛，转头，对上一双在昏暗烛光下显得意味不明的浅琥珀色眼眸。 那双眼睛纯粹清澈，却在此时显得格外阴狠。 罗刹茫然一瞬，目光下移。 新来的狱友不知何时从沉睡之中醒来，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翻起来，一双眼眸盯着自己，手中却用兽皮仔仔细细的擦拭长剑。 剑身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倒映着幽囚狱中的场景，那双眼睛…… 罗刹眨了眨眼睛，“你……” 怎么？ 果然是景元特意塞进来的人对吧？ 因为他罗刹不能死在神策将军手中，所以特意送一个欢愉家的进来刀了他？这样罗浮就不会被仙舟联盟怪罪？ “睡不着了。”程澈应了一声，依旧盯着罗刹，“罗刹先生，我听过一句话……” “？”罗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从床上翻起来看着程澈。 怎么？ 新来的狱友是打算和他谈谈心吗？ “这张脸只有闭上眼睛躺在棺材中的时候才能让人静得下心去欣赏，一旦睁开眼睛，那么就一剑让他再次闭上眼睛，钉死棺材后再回忆这张脸的美貌。”程澈声音平静，将剑刃的角角落落擦拭得干干净净，“罗刹先生觉得呢？” 怪诡异的，总感觉这小子要跳起来抬起手捅死他。 程澈眨了眨眼睛，等待着罗刹的回答。 罗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回忆着当时瓦尔特和程澈的交谈，还是忍不住出声，“我这张脸……” 真的很罪孽吗？ “哎……”程澈瞥了一眼罗刹，收剑入鞘，又躺了回去，“挺罪孽的。” 长得挺帅，但是看到这张脸的人谁不会犯一个叫做奥托综合征的病呢？ 罗刹：…… 罗刹沉默地看着又一次闭上眼睛的程澈，心中的迷茫难以言喻。 这就睡了？ 大半夜坐起来擦着剑盯着他，说了一句话就睡了？ 神策将军的后手呢？ 刀他之前的谈心呢？ 实在不成……拔剑啊！ 罗刹盯着程澈，等了十分钟后突然发现对方的呼吸绵长浅淡，显然早已熟睡。 罗刹的目光瞬间带上一丝哀怨，一时之间竟然想把程澈晃醒。 说好的睡不着呢？ 睡不着的只有刚刚擦剑说话的两分钟对吧？ 不过…… 罗刹垂眸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思索着程澈进入幽囚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 “嘤嘤嘤——” 星河流转，一道黑影怀拥面具，声音虽然哀戚却总是让身上的小面具撞出一段愉悦的声音，“你等等！” 在他的前方，一只黑乎乎的乌鸦闪动翅膀，朝着前方飞去，“不等，我要去找巡猎！” 阿哈：…… 完了，被祂和丰饶倒贴的小乌鸦要去倒贴巡猎了！ 巡猎那个傻子有什么好？ 这成分复杂的小乌鸦飞得还挺快？！ 半晌之后，程澈停下脚步。 他揣着翅膀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迷惑道：“我好像不应该飞去找，我应该等在这里。” 只要药师还在给他赐福，那么巡猎迟早找上门来。 “你为什么要找巡猎？祂一点都不好玩！”阿哈停在程澈身边，上下看了看乌鸦形态的程澈，忍不住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搓了搓那几乎要发亮的优秀翎羽。 手感不错，想揪。 但是揪了会被记仇，虽然阿哈觉得记仇也挺有乐子，但是吧…… 这是程澈！ “我都帮祂养罗浮了，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吗？”程澈看了阿哈一眼，难以置信，“我又不是圣母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帮罗浮赚钱？” 阿哈：…… 但……也没赚啊？ 那钱不是从公司抢的顺便卖了点祂捡来的小垃圾吗？ 阿哈不说话，揪着小乌鸦的羽毛浑身透露出哀怨，但哀怨过后，似乎又有点快了。 四舍五入，祂欢愉养巡猎！ 巡猎就是祂的小老弟！ “那我多捡点儿垃圾……”阿哈想了想，还是开口，“但是巡猎不能白拿好处！” “说得对。”程澈点点头，扒拉着阿哈身上的一个面具蹦上去，揣着翅膀一脸平静，“祂能让我当令使吗？” “不一定，但我不同意。”阿哈抖了抖面具，嘤嘤嘤地哭，“我不同意！” 快乐，倒贴来的小乌鸦要去倒贴别人了。 很快乐，但祂阿哈就是不同意。 别说巡猎，丰饶都不行！ 不过…… “那你怎么不去薅存护，你不是也帮祂的信众还债吗？”阿哈发出疑惑，阿哈觉得自己又能收获快乐。 “我怎么薅？我去帮祂打灰？帮祂砌墙？歪了给我一锤子？”程澈半点儿都不想打灰，一本正经，“我那是帮祂的信众吗？我明明是在给自己划地盘。” 况且…… 公司赚那么多钱倒贴克里珀，他悄悄偷一点钱出来给存护家的小儿子，没问题吧？ 闻言，阿哈晃了晃，“那个呆子！” 程澈还想说些什么，陡然看到一抹绿色光芒一闪而过。 原本在模拟宇宙之中看到的场景再一次在梦境之中重现，慈祥笑着的星神飞速扔下一片叶子，躲过一道箭矢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刻，带着流光的利箭朝着程澈飞扑而来，“孽物受死！” 程澈：？？？ 不等程澈反应过来，阿哈瞬间晃了晃，带着小乌鸦飞速遁走，“我家的！你这个一根筋不懂欢愉的傻子！” 程澈：？？？ “我要找巡猎！”程澈扒拉着翅膀，还是没有选择变成人类形态在梦境之中裸奔，他拍打着欢愉，“不让找就算了！你把祂的箭捡起来！我好穷的！” 第318章 不是吗? 模拟宇宙之中令人震惊的一幕再一次上演，在欢愉和欢愉家的令使加入之后，原本的追杀再次变为三方互相追。 许久之后，几乎要再次晕车的程澈终于忍无可忍，挡在了巡猎面前。 巡礼：“孽物！” “乐子人不是孽物。”程澈挡在某位高举长弓箭矢的星神面前，伸出翅膀，“给钱。” 巡猎：…… 有毛病？ 祂都想一箭捅死这个丰饶味儿重得要死的欢愉了，还问祂要钱？ 一神一乌鸦对视着，丰饶隔着很远扔过来一片叶子，被程澈毫不客气的扒拉到脚下。 都是钱，不是钱也是力量。 巡猎：…… 药师就在眼前，但是吧…… 能不能告诉祂，为什么他走一步小乌鸦要飞一段，就非要挡住祂吗？ 倒也不是不能直接灭了这个孽物，但是……还有另一位星神在旁边蹲着呢。 “来了！” 阿哈突然发出一声欣喜的声音，揪着一个虫子扔到程澈面前，“快，表演一下死老婆的诅咒。” 程澈：？？？ 程澈转过头，对上一堆凑到面前表情各异的面具。 他想了想，看着旁边可怜巴巴的小虫子，“老婆。” 话音落地，一道巨响陡然响起，在宇宙之中不算弱小的虫子瞬间爆炸，化为漫天火花。 岚：…… 远远看着的药师：…… “看见了吧？”阿哈拍了拍小乌鸦，声音之中满是暗戳戳搞事的兴奋，“这乌鸦送去祸害孽物是不是更有用？” 岚：？？？ 岚：！！！ 大杀器啊！ 岚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面前的乌鸦，推着对方转了个身，面朝远远揪力量投喂的药师，“叫。” 程澈：…… 有毛病？ “那不行，祂长得怪好看的，我下不去这个手。”程澈揣着翅膀，伸出一只爪子踹了踹旁边的面具，“到你了。” “嘤嘤嘤——” 阿哈发出诡异的哭声，凑到巡猎面前，压低声音，“药师是你死敌，咱不咒，但是岚……你想想你的仙舟联盟啊……孽物再加一个搞事不嫌事大的毁灭……你想想……” 声音之中满是诱哄，此时的欢愉星神似乎想要看更多的乐子。 岚：…… 祂不是傻子！ 但…… 岚的目光扫过一旁安静蹲着的乌鸦，想了想还是递过去一支箭，“当我的令使？” “我不！”怀抱面具的星神瞬间翻脸，揪着小乌鸦就跑，一边跑一边谆谆教诲，“澈啊，你知道的，倒贴不值钱，咱怎么也得让巡猎自己找上门来才答应啊……” 程澈：……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现在真的有点晕车到想吐…… …… 烛火摇曳，躺在床榻上的金发男人再一次睁开眼睛，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浅琥珀色眼眸。 同样的场景再一次出现，罗刹觉得自己有点迷茫，也有点手痒。 “朋友，你睡了吗？”蹲在自己床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一双眼眸平静至极显得格外清澈，但是脸色苍白，眉心似乎抽搐着想要皱起来。 罗刹：…… 他睡没睡觉看不出来吗？ “你怎么了？”罗刹深吸一口气，努力捡起自己摇摇欲坠即将消失的涵养，“醒了？” “没，突然想起来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朋友对吧？”程澈伸出手捂着胸口，努力压下被阿哈癫着跑产生的晕车感。 闻言，罗刹眼皮莫名一跳。 终于来了吗？ 神策将军的后手就是这一位有点欢愉和丰饶的无名客对吧？ “嗯……朋友对程先生很重要吗？”罗刹脸上神情从容至极，坐在床上看着程澈，似乎只是与偶然遇见相交的朋友闲聊几句。 “应该挺重要的吧。”程澈想了想，点头，“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虽然我身上有点丰饶味道不错，但是我完全可以和你以前站在药师的对面，成为你的战友，不是吗？” 罗刹：…… 好耳熟的一句话，莫名给人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但是…… 不等罗刹开口，程澈摸出兜里的便签纸写上通讯软件的号码，塞进罗刹手里，“罗刹先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想你会需要的。” 闻言，罗刹顿了顿，微微颔首，“好。” 看不懂，有一种棋盘上的棋子在一瞬间乱掉的感觉。 看不出程澈的目的，甚至在怀疑程澈进入幽囚狱到底是不是景元的谋算，亦或者…… 只是巧合？ 程澈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大摇大摆地朝着幽囚狱之外走去，“晚安哦新朋友。” 罗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 就这么走出去了？ 那把程澈关在幽囚狱有什么用？ 果然是景元的阴谋对吧？！ “我去吃宵夜。”程澈转身朝着罗刹摆摆手，抱着自己的剑走出幽囚狱之中，路过镜流的牢房时，程澈还停下脚步蹲在牢房外面将外卖递了进去。 幽囚狱之外，白发男人一脸疲惫，倚着栏杆抱着小猫，眯着眼睛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喏，给你。”程澈从包里抽出两支造型优雅却凌厉的箭矢，塞进景元手里，“我从你们老大手里忽悠出来的。” 景元垂眸，看着手心之中的箭矢。 似乎越来越习以为常了，程澈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似乎也给人一种很平常的感觉。 “你怎么忽悠的？”景元收起箭矢，在心中将这两支箭归结为小乌鸦给自己养着的星星发放的生活费，“帝弓司命祂……” “我用老婆两个字炸掉了一只虫子，祂给我箭问我要不要当祂的令使，我还没答应就被阿哈拽跑了。”程澈一脸平静，双手撑着栏杆看着翻腾的云海，“将军，你怕不怕我当令使？” 景元：…… 怕，总觉得程澈要带着仙舟联盟创飞所有星神，连自己家的欢愉都不会放过的那种。 “你对于自己吸引星神目光的原因不好奇吗？你似乎从未探究过自己身上的秘密？”景元回过神来，微微蹙眉看着程澈。 欢愉他能理解，毕竟程澈确实挺欢愉的，但是别的呢？ 而且程澈现在的乌鸦嘴已经不能归属于乌鸦嘴的范畴了，越来越厉害，似乎在因为未知的原因逐步被加强。 “我不好奇。”程澈坦然摇头，语气平静，“说得好像我好奇一下我就能知道一样。” 好奇有什么用？ 他还能自己把自己解剖了不成？ 第319章 就很突然。 “谁家的孩子谁养。” 程澈嘟囔了一声，看了一眼景元愁的拧起来的眉毛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说对吧，巡猎的将军？” 景元：…… 他还能说什么？ 面前这个小疯子偷公司的金库养雅利洛，薅帝弓的箭养罗浮，仔细想想…… 那确实是谁家的孩子谁养，但是吧…… 出面养孩子的是程澈啊！ 他现在都害怕那些个星神一回头发现自己变成孤家寡人，世间就剩下程澈一个养了一堆星球的乌鸦。 景元轻叹一声，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 他这个闭目将军看似懒怠悠闲，但是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罗浮，云骑，持明…… 各方关系需要调和，罗浮发展需要掌控，一项项琐碎的事情摆在那里，需要由自己分给适宜处理的人，偶尔还要想想自己这还没到来的魔阴身。 “罗刹是不是说你棋差一着？”程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景元，“说你神策将军要失败？” 景元眸光闪了闪，犹豫一下还是点头。 算了，在程澈这里自己早就没有什么将军的脸面可言了。 “哦。”程澈拍拍景元的肩膀，转身离开，“我给罗刹留了一张小贴纸，你等我看清楚他要干什么时候去给他把棋盘全掀了。” 程澈说完这句话，转身朝着罗浮看起来很热闹的集市之中走去，步履微微有点匆忙。 景元一怔，快步跟上程澈的脚步，“他扔掉了呢？” “不会的。”程澈双手揣进兜里，用胳膊夹着剑，轻声道：“这种脑补人不会丢的，尤其是……我没有把小贴纸送给他，我只是写了我的联系方式当做便签递给他，他……” 说到这里，程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景元，一脸平静，“不会丢，要是丢了我去找银狼把小贴纸贴遍仙舟联盟，他去哪儿我都得把他按进棺材里躺着！” 这不是对那张脸的偏见，这是对自己送出手的礼物被丢掉的记仇。 虽然不是礼物，但是罗刹收下了就不能丢！ 景元轻叹一声，对程澈的记仇更了解一点。 他看了一眼程澈前进的方向，疑惑道：“你要去哪儿？先说好，逛街的话我可没钱了。” 还有，但是他神策将军总得攒点儿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吧？ “逛街，我自己有钱。”程澈看了一眼景元，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一艘这么大的仙舟不嫌钱多，你可以把我给你的小垃圾留下一部分给工造司研究，剩下的拿出来拍卖，价高者得。” 闻言，景元微微一怔，“你在教我赚钱？” “没，我只是觉得肯定会有冤大头买那些垃圾的，比如公司那群人……”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景元，微微压低声音，“你就说你要卖克里珀剩下的砖，公司肯定会买，然后你偷偷告诉他们我会捡很多砖，然后让他们来找我。” 景元：？？？ “然后呢？”景元不明所以，并不是不懂商业而是不懂程澈的脑回路究竟能够清奇到什么程度。 他压低声音，堂堂神策将军如同做贼一般凑到程澈身边，“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试试商业化进行到极致的星际和平公司对于存护星神的信仰到底有没有被金钱动摇，顺便……”程澈歪歪头，一脸认真，“如果无名客程澈和公司建立了很良好友善的关系，那么星核猎手再去抢钱，就不会有人怀疑程澈了对吧？” 景元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非要抢公司的钱？你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吗？” “啊？”程澈茫然一瞬，转而摇头，“没有啊，但是他们的钱堆在一起放在金库里面，那不就是勾引我去抢吗？” 景元：…… 有点道理，但是…… “你换个理由。”景元眯着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无语，“换个理由我还能陪你在公司面前演一演。” “就是想抢。”程澈收敛了眼中认真的身侧，一脸平静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气急败坏但抓不到我，真的很有乐子。” 还能有什么理由？ 他一个欢愉家的令使搞事情还需要理由？ 他都打算在梦里找存护，在对方打灰的时候讲笑话陪伴刷脸刷好感了，抢点儿他家的钱怎么了？ 陪伴无价懂不懂？！ 虽然他还没有去陪伴，但是……预支一下吧，迟早得见。 景元无话可说，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灰发少女微微叹气，“行吧，确实没有理由，不过还是多谢你对罗浮的帮助。” 帝弓司命的箭矢不仅能够卖钱，还能用来打造神兵利器，对于仙舟联盟来说…… 确实很重要。 虽然程澈也祸害过罗浮，但是吧…… 就像是小孩子不小心揪掉了你的一根头发，虽然很痛，但是人家转身就把自己的压岁钱零花钱外加小零食小玩具全部拿过来分享，一点都没办法生气啊…… “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这么慢。”星快步冲了过来，手里拎着药王司的各种伤药，皱着眉头看着程澈，“我告诉白露你是面瘫，她这会儿兴致冲冲甚至发誓要通过按摩让你不喝酒就解除面瘫症状！” 程澈：…… “好。”程澈点点头，拍拍星的肩膀，“走，快走，我顺便去逛个街。” “好的，将军一起吗？”星转过头看着景元，迟疑道：“或许咱能一起围观程澈被白露按得吱呀乱叫？” 景元点点头，转而又微微皱眉。 他上下打量着程澈，思索 良久后才开口，“你对逛街有什么执念吗？” “没有。”程澈摇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迫切的需要去罗浮的商店之中购买一个物品。” “什么？”景元疑惑。 什么东西不能从垃圾桶捡？ “将军，请看。”星沉重叹气，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撩开程澈的外套，露出里面破破烂烂不如不穿的衣服，“这还不够急切吗？” 程澈：…… 就很突然。 景元：…… 景元微微蹙眉，“你没有从垃圾桶捡到吗？” 怎么还穿着白天被捅成破布的衣服呢？ “呵。”程澈冷笑一声，面无表情语气阴沉，“捡完外卖你就把垃圾桶拎走了，你还好意思说？” 第320章 等我灵光一闪吧。 “你不疼吗？” 头生双角的小姑娘伸手掐住一块肉，歪着头好奇地观察趴在诊疗台上的男人，声音之中满是疑惑，“真的一点点都不疼吗？” 程澈闭了闭眼睛，“你为什么要通过我的表情来观察我疼不疼呢？” “那我通过什么观察？”白露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一旁，星沉重叹气，指了指被白露揪起来的肉，“白露啊……这种时候咱们完全可以通过他皮肤的颜色来观察的。” 女孩手下，一块皮肤在此时悄然转变颜色，毛细血管的破裂让皮肤呈现深红之色，看一眼就觉得要不了几个时辰这块肉就会变成青紫色。 白露：！！！ 小姑娘快速松开手，瞪大眼睛，“这是我揪的吗？我还以为这是……这是原本就有的！” 主要是这个人有点太可怜了，身上全是刀伤剑伤，伤口已经痊愈但是却留下了尚未褪去的疤痕。 “哎……”程澈艰难地叹了口气，认命般闭上眼睛，“算了，我就当给我刮痧了……” 适当的细小出血点可以刺激神经系统和体内血液循环淋巴循环，哎…… 就是真的有点痛，而且他这几天确实有点没必要通过这种手段刺激身体，实在是血流的有点多。 白露眨眨眼睛，从小葫芦之中倒出一粒药放在程澈嘴边，迟疑道：“补血的，你吃了。” 程澈：…… 受罪不说，还要吃药？ 程澈睁开眼睛对上白露干净通透的眼眸， 沉默片刻，他还是将药吞下去，“吃了。” 白露眨眨眼睛，“咽下去。” 别以为她白露看不见，程澈根本就没有把药咽下去！ 白露歪歪头，重复道：“咽下去，咽下去就不苦了，你现在含在嘴巴里肯定会苦很久的。” “但是我咽下去会一直苦，吃什么都苦。”程澈叹了口气，趴在台子上如同砧板鱼肉，“还有别的吗？没有我就要起来了。” 感觉要散架了，像是被人按住揍了八个小时。 闻言，白露眨眨眼睛，“没有哦，虽然帮你按了关节，但是还没有给你的伤口上药，你再等等。” 一旁，星飞速将一罐奶茶打开，插上吸管递给程澈，“给，超级甜。” 程澈闷闷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开口埋怨，“你还记得我呢？我以为你和景元变成小老鼠了窸窸窣窣的……” 笑也不大声笑，就压着声音捂着嘴发出一种令人手痒的声音。 “我俩要是乌鸦嘴变成小老鼠一定会趴在你头发里面的。”星拍拍手，上前一步扶住白露的手，看着白露一本正经地爬上凳子，将两只手涂满药材。 “啪——” 一声轻响，衔药龙女在此时将两只手重重拍在了面前袒露的青年的脊背上，下一刻，女孩一脸认真，双手用力开始抹匀药膏，似乎是因为那张面瘫脸在此时显得有点小瞧她，故而用了要掐死人的力气。 程澈：…… 但凡不是面瘫，但凡喝了一点小酒，他这会儿高低得蹦起来表演一个五官乱飞。 “疼吗？”景元笑眯眯地低头，极有兴趣地打量着程澈的脸，轻声道：“你的眼皮为什么在跳？” 程澈更沉默了了，将脑门抵在诊疗台上不发一言。 想咒人，但是这会儿一张嘴一定是一堆刻在基因里的脏话外加尖叫。 半小时之后，白露终于长舒一口气，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你也真是能受大力气，我还从没见过都到这份上还不乱叫乱跑的人。” 闻言，程澈懒懒地掀起眼皮，“是啊，我也很佩服我自己。” 一旁，星无奈耸肩，“他一个床单被套一天一换稍微粗糙一点就要骂骂咧咧翻垃圾桶的人能忍得住？明明就是不得不忍。” 说着，星伸出手戳了戳诊疗台上的一滩乌鸦，“你只是没有力气反抗对吧？” 她，屑屑的星，已经超级了解这个小伙伴了。 “对。”程澈一脸平静，“被几个人轮流捅成半残，然后被踹进幽囚狱和某个金发男人面对面，好不容易睡着还要被某个嘤嘤怪扛着一顿跑，然后再来理疗……我这会儿还能有口气在已经是我坚强了。” 程澈叹了口气，努力从诊疗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但眼中没有半点儿光芒，“好了，我要去逛街了。” 闻言，景元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他一脸警惕地看着程澈，“这次逛街花谁的钱？” “真抠门，我都给你找了那么多能卖钱的小垃圾了！”程澈瞪着景元，晃晃手机，“我有钱！” 虽然星有点见钱眼开，但是星送完外卖总会把酬劳对半分，况且还有几个有钱人为了插队点外卖锲而不舍的发红包。 他程澈虽然有点穷，但是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穷。 程澈揉了揉肩膀，转头看着白露，“咱打个商量。” 白露：？？？ “什么？”白露眨眨眼睛，一脸认真，“你要带我偷偷跑出去玩吗？” 如果是偷跑出去玩，那她白露是绝对可以的！ 程澈指了指景元，“你下次别下杀人的力气捶我，我就在你这里办张会员卡，让景元将军来偷你出去，带你去列车组和大家玩。” 景元：？？？ 白发男人一脸诧异，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灵光一闪吧。”程澈摊手，看着白露的目光闪烁，意味不明，“可以吗？” 白露歪着头想了想，点头，“好，但是将军偷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要不然将军会有麻烦的。” “好。”程澈应下，拍拍景元的肩膀，“走吧，我去逛一会儿然后就回幽囚狱休息了。” 景元嗖一身站直身体，目光之中满是苍凉，“你以后能不能记一下你都咒了什么！我真的不想原地起立！” 程澈侧头，“不能，你再说我就要继续叭叭了。” 景元：…… “哦。”景元无奈点头，感觉自己确实没什么脾气，“你回幽囚狱干什么？” “面壁思过，顺便……”程澈顿了顿，垂眸将外套套上，拉链仔细拉好，“罗刹先生因为猜测我进入幽囚狱的目的与作为肯定一夜未眠，我这么贴心的一只小乌鸦，怎么能不给他一个答案呢？” 景元侧头，注视着程澈的侧脸，“给出一个答案，然后呢？” “然后……”程澈侧头想了想，摆手，“不知道，等我灵光一闪吧。” 第321章 巧合啊…… 幽囚狱之中，金发男人满脸写着无语，周身萦绕的那股优雅气息彻底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令人迷惑的无语与无奈。 他坐在床垫上面，怀中抱着被子，后背抵着墙壁注视着自己的狱友，眼皮跳动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质问。 盯他就算了，一夜给他盯醒两次他也认了。 好不容易走了，这会儿天都快亮了回来铺床？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在罗浮各种购物，买东西就算了，买回来还要一件件认认真真的喷上香水叠好装进密封袋？ 干什么？ 新衣服买回来先腌入味儿吗？这和小狗撒尿圈地盘有什么区别？！ “你在干什么？” 良久，罗刹终于忍不住开口，一双眼眸之中满是疲惫，“新衣服不洗一洗就喷香水收纳吗？” 程澈懒得抬眸，垂着脑袋将自己的购物成果整理整齐，准备明天就背回列车去。 至于为什么不让星背，可能是因为星背了一麻袋的垃圾和一麻袋来自景元的头发吧？ “新衣服都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很新。”程澈摇头，塞进包里整理整齐，“腌几天再去洗。” 罗刹：…… 好有道理，但是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程澈这个翻垃圾桶的乌鸦还有这么讲究的时候呢？ “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操心……”程澈嘟囔了一声，整个人往床上一摔，声音平静，“你这会儿是在没话找话吗？想和我聊聊天？” 不过…… 他还没买够，听说有一家叫做广云袖的店，有量体裁衣的定制服务，他得去体验一下，毕竟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自己的衣服都是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三月七帮他网购的衣服尺码也总有点不合适，至于定制…… 可能只有卡芙卡每次给他挑的衣服合身一点，但是总不适合大动作。 “是。”罗刹微微颔首，掀起眼皮注视着程澈，“你的力量来自丰饶？真是巧合啊……” “嗯？”程澈诧异抬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你只能看出丰饶吗？我以为我这会儿成分复杂气息混杂你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他啃的东西多了去了，甚至还想让阿哈带他去嚯嚯一下纳努克。 “其余也有，但丰饶的气息更重。”罗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轻声道：“你与罗浮的关系稍显亲密，那么……是否意味着你与罗浮站在同一立场，要与丰饶为敌？” 闻言，程澈顿了顿。 他搓了搓膝盖上的布料，垂眸看着布料纵横交错的纹路，想了想后才摇头，“不是，人的心都是偏的，我只是与巡猎的熟知在前，如果我认识丰饶亦或者孽物更早一点，我现在就会站在丰饶的立场上面。” 道理？ 对不起，他程澈真的不想讲道理，他就是帮亲不帮理。 “只是如此？”罗刹微微蹙眉，眼底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程澈点头，转而又开口说道：“也有一种……罗浮和我家乡很像的感觉，应该说仙舟联盟和我家乡很像，包括曾经派出求药使的老祖宗。” 罗刹挑起眉头，“你的家乡也如仙舟一样吗？” “有点相似……”程澈叹了口气，用力拍拍大腿，“但凡我老家有丰饶，但凡我老家的求药使有点用，我都能少学两种蛮夷鸟语！” 谁还没有过被外语折磨的经历呢？ 罗刹：…… 这只鸟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 但是吧…… 罗刹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着程澈，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程澈或许只是巧合进入这间牢房。 以神策将军的心计，或许不会将自己筹备的后手交由一个疯疯癫癫时常跑偏的外来者。 无名客的身份值得信任，但是程澈可是欢愉家的人啊。 毁灭的人在宇宙之中人人恐惧，但是欢愉……敬而远之。 罗刹心头微微松了口气，转而又状似闲聊般开口，“景元将你关进幽囚狱你没有反抗吗？” 还是多聊聊吧，虽然他罗刹自信自己的筹谋，但程澈此人明显不在任何计划之中。 “不反抗。”程澈一脸平静，后脑勺抵在枕头上平躺下来，“幽囚狱又关不住我，而且我在幽囚狱之中能够躲懒。” “躲懒？”罗刹疑惑。 “嗯。”程澈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说不出的疲惫，“自从景元发现我能当助理之后他就把所有公务留给了我，虽然我也收债，但是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债多了不愁吗？” 景元就是如此，因为要处理的公务实在太多，所以直接丢给他，至于记账…… 放心大胆的记，争取早日记满，那样就没地方记账了。 闻言，罗刹眼皮微微一跳，旋即点头。 程澈，丰饶看重的人，但却是欢愉家的，而程澈的性格显然不是会追随丰饶的人。 对方虽然如同药师一般不怎么拒绝他人请求，但前提是得成为被认可的朋友，是一个……只看关系不看立场与得失的人，倒是很契合欢愉二字。 如此一来…… 程澈好像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举动，那么就应该不是景元安排的后手。 罗刹点了点头，抬眸看着程澈，忍不住请教道：“程先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和我讲一讲瓦尔特先生，罗刹不知做错了何事，你与瓦尔特先生似乎看到我的时候目光都很奇怪，甚至……暗含一丝杀意？” 好奇，确实好奇。 这两个人看他的眼神给人一种他罗刹不小心杀了他爹一样的感觉，可是他罗刹，冤枉啊！ 闻言，程澈侧头，盯着罗刹那张好看但有点后怕的脸，“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罢了，曾经长着这张脸的人杀了瓦尔特先生的爹。” 罗刹：…… 还真杀了他爹啊…… 罗刹眼皮挑了挑，“那还真是……巧合啊……” “巧不巧合谁知道呢。”程澈想笑笑，但是可惜面瘫。 他伸出手揉了揉脸颊，盯着幽囚狱高挂的穹顶轻声开口，“不过罗刹先生，景元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愿意告诉我吗？” “是叫做……奥托·阿波卡利斯吗？” 第322章 ＊仙舟粗口＊ “不说就不说，真小气。” 程澈转身走出幽囚狱，背着自己的购物成果朝着罗浮商业繁华的街道走去。 彦卿等在幽囚狱之外，闻言眨了眨眼睛，快步跟上，“哥哥，你给他答案了吗？” “给了，顺便问了个问题，做出了一副询问未果气急败坏离开的样子。”程澈面无表情，看了彦卿一眼后冷哼，“你老师也是个锯嘴葫芦，一句话都不多说。” 什么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情，事关罗浮机密，你有本事当令使我就告诉你。 一个个的谜语人。 “谜语人骨髓都得被我抽出来。”程澈再次重复，看了一眼彦卿后转身离开，“哼，大狐狸的徒弟以后肯定是小狐狸。” 虽然是演罗刹的，但是…… 不妨碍他借机发挥生个谜语人的气！ 说完这句话，程澈拎着大包小包快步离开，徒留一个呆滞的彦卿站在原地。 少年忍不住摸了摸脑袋，一句哥哥卡在喉咙处半点儿都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彦卿终于回过神来，哒哒哒朝着神策府而去。 不得了了，程澈生气了。 那么一定会有人遭殃，不过这次谁遭殃？ 他彦卿觉得将军得遭殃，所以要赶快回去报信，免得…… 得罪将军，月底没饭吃，但得罪程澈……好像会一直吃不好吃的饭。 以前觉得仙舟的美食顶顶好，但吃过程澈捡到的饭之后…… 彦卿停下脚步，心中陷入纠结。 怎么办呢？ 将军待自己如师如父，虽然有了狸奴但也没有忽略他，但是吧…… 小师叔似乎更可怕一点，是一种会让人尴尬到脚趾挠地的可怕…… 云骑军骁卫小彦卿在此时陷入了沉思。 …… 广云袖。 程澈站在店中，目光扫过挂在店铺之中的衣服，思索半晌后才转头朝着店主开口，“有没有……休闲一点的衣服？” 宽袍大袖，莫名给人一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虽然这是罗浮的风格，也是他老家老祖宗们的风格，但是吧…… 穿这种衣服，那挨打的时候就跑得慢了啊。 虽然现在没有大嘴巴子呼他，但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得和好朋友们学习战斗技巧。 “休闲？”名为子衿的女子疑惑歪头，指了指上方的几件衣服，“这些已经很休闲了。” 说到这里，子衿的目光扫过程澈身上的衣服，心中思索。 休闲，该不会就是贵客身上这种宽大的t恤宽大的外套还有宽大的大裤衩和人字拖吧？ 这未免有点太休闲了。 子衿的目光又落在程澈脸上，她眨了眨眼睛，微笑着开口，“客人，不是我非得要推销，但是您想想，男人总得有一套正装不是？要我说，其他星球那些规规矩矩死板至极的衣服哪儿有咱们仙舟的传统衣服来的儒雅俊秀呢？” 嗯，这男人的脸她记得，前几天和神策将军彦卿小公子结伴逛街，之前还和停云小姐逛过，是个能宰的肥羊—— 呸，明明是她们广云袖的贵客！！！ “咱店里可都是量体裁衣，将军大人都光顾过我们店里呢，您瞧瞧，将军大人穿着的衣服是不是也很休闲？”子衿眨眨眼睛，带着温和笑容看着程澈。 嗯，长得挺嫩的。 这种脸皮薄的小男孩子最好骗——呸，最好推销了。 “哪里休闲？肩膀上那么大一个虎头佩还不够沉的……”程澈嘟囔一声，想了想景元的穿着打扮，“还只有一只胳膊有，也不怕落枕……” 啧，他才不要。 子衿：…… 这小子看起来很好忽悠，但是又不好忽悠，可能关键就在于……对方是真的嫌弃衣服层层叠叠有点累赘。 子衿想了想，捧出一本册子，“您瞧瞧这个，我们广云袖可不仅仅定制仙舟特色的衣服，所有衣服风格都可以。” 没事，一样的赚钱。 闻言，程澈垂眸，目光扫过一页页图册。 程澈笼统翻了一遍，指了指其中几个，“我要七套最好的床单被套枕套，然后这些衣服，一样来两套，每一套搭配好装进袋子里，袋子上面贴着照片。” 子衿：？？？ 这要求……有点子诡异，有一种罗浮人家嫁女儿置办嫁妆的既视感。 子衿抬眸看了看程澈，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图册。 没问题啊，是男人穿的啊。 子衿再一次抬头，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满是迷惑。 是她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 算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开放，她理解的。 “你在想什么？”程澈警惕的目光落在子衿身上，疑惑道：“你好像在想一些不能说出来的东西？” “没有没有。”子衿再一次扬起笑容，连连点头，“小女子这就安排师傅给您量尺寸，稍等。” 说着，子衿抱着册子转身走进柜台之后，转身的一瞬间表情瞬间诡异起来。 “程澈？” 一颗粉色脑袋和一颗灰色脑袋探进来，两张脸上满是疑惑，“你又在逛街吗？” “嗯。”程澈点点头，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东西，“你们要买新衣服吗？虽然和你们平时的穿衣风格不太一样，但是很好看。” 闻言，星眨眨眼睛，“我穷。” 三月七想了想，“我有钱。” “我请客。”程澈朝着老板扬了扬下巴，自己坐在一旁抱着大包小包面无表情，“我还有点小钱。” 三月七：…… 星：…… 有点不太对劲。 三月七眨眨眼睛，迟疑道：“你难道不应该把账记在景元将军的头上或者是符太卜的头上吗？或者……别的人……” “今天不想花谜语人的钱。”程澈一脸平静，撑着下巴看着两个人。 三月七点点头，跑进来看了看程澈身旁的单据，惊讶出声，“你的洁癖真的很严重吗？为什么买这么多床具，你好像已经……凑够三十套了。” 还不算那些装在包里随时随地拿出来用的一次性床单。 说到这里，三月七歪歪头看着程澈，“你很喜欢收拾房间吗？” “没有。”程澈摇头，垂眸看着手中的大包小包，“我每次都会穿着外衣扑到床上，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洗漱之后干干净净地躺在被外衣沾过的床上。” “啪——” 柜台之后，表情古怪的店主手中的量体尺子掉在桌上，她脸上古怪的神情瞬间消失，转为无语。 想错了。 还以为能磕到，结果…… *仙舟粗口*，这就是个洁癖！ 第323章 那多冤枉啊!!! “那就这几件衣服叭。” 三月七双手叉腰一脸兴奋的表情，“衣柜收藏加一！” 一旁，星双手环胸，眼底闪着疑惑的光芒，转头看向店主，“所以将军真的来这里买过衣服吗？” “当然了。”店主子衿一脸笑容，脸上却带着一点失落，“将军大人好像是要参加什么宴会，原本是打算量体定制的，但是你们知道将军那个性格……还没量两个数字呢他就睡着了，然后……” 子衿耸肩，一脸无奈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我就去找云骑军送他回去，结果……神策府的人一来他就醒了，超级清醒的模样，最后买了两件普通衣服就走了。” 不是她说闲话，堂堂罗浮将军，怎么能穿最平常的衣服呢？ 怎么不得重金砸下去砸些描金绣银奢华精致的衣衫穿来瞧瞧，本来就是咱罗浮的牌面嘛！ 闻言，星眨眨眼睛，“这确实是将军的风格。” 说睡就睡，说不定来这里买衣服量尺寸就是因为时间久能打盹儿。 “是这样吗？”三月七歪歪脑袋，仔细想了想后看向程澈，“咱今天买了这么多衣服，列车组的每个人都有，要不要也送将军？表示一下列车组对于他招待咱们的感谢？” 闻言，星微微蹙眉，“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不知道将军的尺码。” “去量呗。”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付款，朝着店主开口，“你们店里应该会有上门测量尺寸的服务吧？” “当然有。”子衿眼中一亮，扬起灿烂的笑容，“放心，我这就让人去神策府量尺寸。” 程澈点点头，轻声道：“多带点人。” 子衿一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多带点人？ 去量个衣服尺寸还需要多带点人？ “那……”三月七点点头，又从自己兜里摸出一串颜色各异的头发递给子衿，“姐姐你会不会编那种小图案……我想把列车组大家的头发编起来收藏。” 子衿点点头，又翻出一本图册让三月七翻阅。 “等等，瓦尔特先生不是还没有掉头发吗？”星猛地回神，连忙开口，“还有程澈，程澈也没有掉过头发，你从哪儿来……” 三月七一脸天真的仰起头，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开心，“我偷偷把小乌鸦挂件放在杨叔脑袋上了！现在的杨叔也是拍一下就会起立的杨叔，至于程澈……” 说到这里，三月七嘿嘿一笑，摸出一根乌黑发亮的羽毛，“我问景元将军要的小乌鸦的羽毛！” 羽毛和头发……差不多差不多。 星：…… 屑屑的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可怜杨叔还是心疼程澈，又或者…… 星默默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羽毛面无表情的程澈，突然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太对劲。 “揪我羽毛的都得死！”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至极。 他在三月七和星惊恐的目光之中，顿了顿后补充条件，“死一小时！” 三月七：…… 粉头发的女孩子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羽毛，迟疑许久才开口，“那……景元将军死七八九十个小时应该不要紧吧……？” 她记得…… 景元好像把小乌鸦的羽毛做成了逗猫棒用来逗程澈送给他的狸奴，黑漆漆的，狸奴一点都不喜欢。 “他喜欢着呢，七八九十个小时都不用工作了，而现在有乌鸦代班存在，符太卜和彦卿一定会带着那些文书找到程澈帮忙的，甚至……”星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但旋即，星的目光变得诡异。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提示程澈，“程澈，你记不记得……咱们认识一个想死但死不了的星核猎手？” 被刃知道了…… 刃得把程澈揪秃，秃成不用洗就能下锅炖汤的模样。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伸手按着三月七和星的肩膀，一双眼睛清澈且平静，“朋友们，你们不会偷偷告诉刃我的诅咒吧？” 揪羽毛他可以接受，毕竟鸟类确实有换毛的时候，但是揪秃不行，他除了在厨房没有见过秃得反光的禽类。 “不会。”三月七仰着头眨眼间，一脸认真，“因为我和他不熟！” 星：…… 星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三月七，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这…… 刃和她好像有一种不太熟但是显然比三月七熟的关系。 星眨眨眼睛，抬眸，“我说我和他不熟，你信吗？” “不信。”程澈松手，垂眸收起付完钱的手机，拎着自己的购物袋朝着门外走去，“但我觉得就算不说也得知道……” 还有个能预知的艾利欧，就是…… 艾利欧可能不会吃瓜，但是很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卡芙卡，卡芙卡为了吃瓜倒是一定会告诉刃，但…… 程澈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窗户上停留的一只机巧鸟身上。 很好，艾利欧就算没办法预言，也会有个银狼能黑一只机巧鸟偷听。 “哎……”三月七跟在程澈身后，双手环胸一脸思索的模样，“所以程澈的这个祝福到底会不会有效呢？我好好奇啊……” “不知道，不过我们去神策府看看就知道了。”星一脸平静，转而又想起了什么，“等等，景元要是突然……那……” 彦卿会不会惊慌失措？ 等景元将军醒过来棺材都被钉死了？ 那多冤枉啊！！！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二人飞速朝着门外跑去，一个去神策府找景元，一个去太卜司找符玄，脚步都是一模一样的匆忙和慌乱。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转头看向一旁困惑至极的店主子衿，声音之中满是诚恳，“子衿小姐，你觉得她俩是不是有点笨？” 是没有手机吗？是没有界域定锚吗？ 况且他现在可没有套马甲，死不死的……符玄难道看不出来？ “啊？”子衿一怔，旋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这么慌。” 说一句死就死？ 这小子难道是乌鸦嘴啊！ 第324章 将军你怎么啦! “嗯……”程澈顿了顿，垂眸摸出手机翻到一个群聊——[罗浮工作分配群] 成员：刃、丹恒、景元、镜流、程澈，还有一只负责跑腿的小少爷彦卿。 程澈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新诅咒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被拔毛……没事，他可以选择不变回去。 【程澈：@景元，刚刚不小心咒了一句，你很有可能死七八九十个小时，保重。】 手机微微一震，消息瞬间弹出。 【彦卿：哥哥，将军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就已经躺下去了，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说……】 【彦卿：将军说还有这好事？】 不过两分钟，景元的聊天账号已经被贴心的小彦卿加上了‘待机中别找我’的后缀。 程澈：…… 本来还觉得挺不吉利，现在看来…… 不等程澈发表什么感慨，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程澈低头一看，眼底苍凉一片。 【刃：@程澈，地址】 【镜流：@程澈，地址】 【丹恒：@程澈……跑远点吧。】 程澈耸耸肩膀，收起手机后拎起自己的购物袋，留下送货地址后转身离开。 走，去瞧瞧！ 广云袖的店主站在店铺之中，看着手中的定制单，又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消失的几人背影。 嗯，今天又是迷惑的一天呢。 ……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将军明明只是落枕了，我还没有按完肩膀他就没脉搏了……” “我……” 女孩捂着眼睛趴在星的怀中放声大哭，对于周遭众人的劝解声和解释声充耳不闻。 程澈蹲在熟悉的诊疗台旁边，侧着头仔细观察闭着眼睛的神策将军。 半晌，程澈将白露扯过来，指着景元，“你看，他是不是还在呼吸？” 白露：？？？ 女孩咬着手指头，瞪大眼睛借着光仔细观察，半晌才迟疑道：“那将军没有死？那为什么没有脉搏？” “因为……我说错话了，将军气晕过去了，脉搏很微弱，你摸不到。”程澈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地忽悠面前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龙尊，“懂了吗？” 白露想了想，又猛地摇头，“我怎么可能摸不到别人的脉搏呢！” “但是他是将军，和别人不一样对不对？他是仙舟最厉害的人，肯定有点秘密的。”程澈继续忽悠，侧头看着景元。 有呼吸，但脉搏微弱…… 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睡着了还是自己咒成假死了。 白露眨眨眼睛，顶着通红的眼眶凑到景元身边，伸手认认真真的摸脉搏。 星伸手想戳戳程澈却陡然停住，换成扯袖子，“你见识到你的威力了吗？” “没有。”程澈坦然摇头，垂眸看着躺在诊疗台上的白发男人，“我现在有点分不清是乌鸦嘴还是真的睡着了……” 或许只是找个借口睡觉呢？ 这个世界奇奇怪怪五花八门，堂堂神策将军掩饰一下自己的脉搏应该不难吧？ 闻言，星摸了摸下巴，半晌后才点点头，“说的有点道理。” “那……”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惑，迟疑道：“问问符太卜？” 别人不知道，符玄还能不知道？ 没有穷观阵还有法眼嘛。 喧闹声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少女的投影出现在丹鼎司之中，双手环胸一脸平静，眼皮耷拉着显得很没精神的模样。 三月七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太卜大人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这段时间的公务有这么多人帮忙处理，应该……挺清闲的吧？ 闻言，符玄懒懒地掀起眼皮，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程澈，“你觉得呢？” “？”程澈眼底闪过一个问号，想了想后才开口，“我的字太丑，你看不懂，所以你用卜算。” 刚开始还能用软笔书法写，后面…… 谁家补作业的时候还要写的整整齐齐啊…… 符玄：…… “知道就好。”符玄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安然睡在床上的白毛将军，摆摆手，“说不上死，只是深度昏迷而已，除了疼痛之外与死亡没什么两样，不过……” 符玄微微抬起下巴，轻声开口，“这样一种停滞的状态对延缓魔阴身很有效果，所以你懂吗？” 程澈：？？？ “不想着让魔阴身刀我，你现在想着让魔阴身揪我毛？”程澈面无表情但难以置信，“好好好我没掉的头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就没有一个人能保住自己的毛发吗？ 别人掉头发他掉羽毛？ 那还不如掉头发呢，他羽毛才多少根！ 符玄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要揪你羽毛，就不能揪两根羽毛搞死两个魔阴身留给龙女研究魔阴身的解药吗？” 怎么想的？！ 坠入魔阴的人千千万，还能都追着乌鸦揪毛不成？ “那就行。”程澈收回目光，一脸平静，“最多两根羽毛，多了不行。” “成交。”符玄双手环胸，目光扫过程澈后又开口，“你什么时候会接过帝弓的箭？” “嗯？”程澈转头，眼底带着诧异，“你从法眼之中看到我接过了祂的箭？但是你不知道时间？” 符玄点点头，又摇摇头，“迟早会的，不过——” “啊——” 一道惊呼声响起，符玄的话语被打断。 众人猛地转头，看到了发出惊呼声的白露。 矮小的孩童坐在一个高高的椅子上面，努力提高自己高度检查神策将军的身体状况，在解开将军的护腕之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其中隐约夹杂着一些哭腔与茫然。 “将军你怎么啦！这些符号好奇怪……” “是不是我治错了！” “你的胳膊怎么黑了呜呜呜呜……” 众人的目光顺着白露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某个将军掩藏在手套衣袖之下的满臂黑色，黑色的笔画互相交织，密密麻麻的从掌心开始，一只画到了肩膀。 三月七后退一步，忍不住捂住嘴巴，“啊这……” 景元什么时候欠了这么多债？ 符玄：…… 这个将军之位她怎么突然有点不太想接了呢？ “哎……”星沉重叹息一声，拍拍程澈的肩膀，语气感慨，“景元将军为罗浮付出了好多好多好多啊……” 第335章 坐牢挺好的 温软如同怀抱一般的触感从四肢百骸传来，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陷入休眠之中，再次醒来时骨头缝儿里几乎都要发出满意的喟叹。 白发男人躺在熟悉的床榻之上，自然而然地翻身，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自己好像是要死几个小时来着？ 景元睁开眼睛，入目是自己熟悉的床帐。 他伸出手揉了揉脸颊，只感觉神清气爽如同新生，别说魔阴身，现在连打盹儿的隐约睡意都全然消失。 “将军醒了？”一颗浅金色脑袋从门缝之中探进来，眨眨眼后露出笑容，跑进屋将窗户窗帘打开，絮絮叨叨，“将军睡了七个时辰了，不过厨房热着饭菜，马上就可以吃……” 彦卿倒了杯水凑到床前递过去，疑惑问道：“将军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吗？” “一切如常。”景元摇头，捧着水杯慢悠悠下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庭院之中的阳光。 舒坦，让人想抓到一只小乌鸦把羽毛全部薅秃！ “神策府的公务都送到幽囚狱去了，将军还能休息五个时辰……”少年踮起脚将外套披在景元肩上，转身去厨房将饭菜端出来，一脸殷切，“不过太卜说将军醒过来应该很开心，好像是和魔阴身有点关系……” 景元随意点头，轻声询问：“星穹列车一行人呢？” “星和三月姐姐带着龙女小姐去逛金人巷了，丹恒老师和程澈哥哥去幽囚狱了。”彦卿仰头打量着景元的脸色，忍不住开口询问，“将军，你好像变年轻了。” 长生种的衰老本就不明显，将军虽然还是年轻人的模样但是眼睛之中总是疲惫，但现在…… 感觉将军意气风发能让罗浮一脑袋创飞寿瘟祸祖。 “是这样吗？“景元弯了弯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左右看看，迟疑道：“你让云骑带我回来的吗？” 将军呼吸微弱被云骑从丹鼎司抬进神策府……可能罗浮会流传持明龙女刺杀将军的传言吧…… “没有。”彦卿很明白将军的意思，一脸认真的开口，“程澈哥哥把你塞进垃圾桶拖回来的，他说将军被咒死了已经够丢人的了，还是要保留将军最后的脸面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澈面无表情的长篇大论，理智上感觉很没道理，但是总让人忍不住点头附和。 景元：…… 抬走没脸，那装进垃圾桶就有脸了吗？ “他们去幽囚狱干什么？” 景元坐在院中石桌旁边，咬着发带一段，用手将满头白发顺整齐，然后高高绑在脑后，“找狱友闲聊吗？” 闻言，彦卿的目光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他想了想太卜大人没有被摸脑袋但还是掉发的头，一言难尽，“程澈哥哥请求太卜大人用最厉害的阵法把他关进幽囚狱，特意要单人牢房。” 景元：？？？ “防着谁呢这是……”景元嘟囔一声，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皱了皱眉头，摸出手机看了看群聊内容。 半晌，景元按了按跳动的眼皮，抬眸看着眼睛，目光之中满是无语，“刃呢？” 是啊，现在乌鸦羽毛也算珍稀宝物了。 “那个星核猎手自首了，自首的要求是把他关在程澈旁边。”彦卿眨眨眼，通透的眼眸之中似乎带上世事变迁的迷乱感，“大姐姐因为没有在隔壁所以特意想办法越狱后再自首……” 反正…… 挺迷惑的，愁得太卜大人都掉头发了。 景元：…… 景元随意垫了垫肚子，转身朝着卧室走去，“彦卿，记住将军被祝福之后还没有苏醒。” 对，还没醒。 在彦卿疑惑的目光之中，白发男人吃饱喝足再一次往榻上一瘫，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睡过去了。 说得不错，作个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 程澈在收到三条邀请自己去金人巷吃喝玩乐的消息之后，果断将开拓者暂时拉入了黑名单，低头看着摆在桌上的纸张。 罗浮的美食什么的，他拒绝接受，虽然闻起来味道不错，但是这里的饮食理念与自己多年来养成的口味习惯相悖。 隔着层层叠叠的阵法，隐约能够看到两侧相邻囚牢中盘腿静坐的一男一女。 两人盘腿坐着，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低头写写画画的青年，在心中思索怎么才能见到乌鸦形态的程澈顺手揪一根……一把羽毛。 “你不出去和三月她们逛逛吗？“程澈低头画出横线，将来自星神的小垃圾统计整理。 一旁的床垫被一只小青龙自来熟的占据，斜靠在上面低头看着手机中的资料。 闻言，丹恒头也不抬，声音平静至极，“外面没有这里安静。” 罗浮潜藏着一些于他而言的危险，列车上倒是安静，但是他现在不是很想呆在资料室之中自闭，索性…… 丹恒抬眸看了一眼阵法外的两个犯人，眼神沉静。 虽然不是很想见，但是他们进不来，声音都传不进阵法之中。 安静！ “罗浮的罪犯这下算是齐全了……”程澈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坐牢挺好的。” 管吃管住，觊觎自己羽毛的人都没办法动手。 外头那两个有点疯批属性在身上的人，说不定脑子一抽把他捅到濒死强行拔毛。 借口程澈都想好了，教导剑术！ 不过…… 程澈手中的笔微微一顿，隔着阵法注视着镜流，思索良久后才戳了戳丹恒，“镜流似乎并不受魔阴身的疯狂所控，那你说她捅我这么多剑，魔阴身还能留下些什么？” 遮住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微表情和小动作似乎也没有多少，让人完全无法分辨。 “你只是能够节制魔阴，又不是完全解决魔阴身。”丹恒勾选几个文件发送在群聊之中，看了看聊天记录后才开口，“瓦尔特先生很喜欢你从空间站带给他的礼物，所以…..” 丹恒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凑近手机屏幕仔细查看。 半晌，丹恒终于开口，声音带上一丝迷茫，“瓦尔特先生说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所以请你去给罗刹先生表演一个以毒攻毒，他可以用黑洞避免出现五百云骑呛成虾米的结果。” 第336章 他应得的。 “他人呢？” 景元摆烂许久，终于瞪着眼睛睡不着觉，试图去抓一只乌鸦揪两根羽毛。 来到幽囚狱之后，景元看着面面相觑的四个犯人陷入了迷惑，“程澈走了我不意外，但是你……” 说到这里，景元上前一步，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豪华牢房之中的丹恒。 原本简简单单的牢房似乎变了一点，床垫枕头被子，还有谁搬来的小桌子小椅子，甚至还放了个矮矮的沙发，看起来…… 不像是蹲局子，像是免费的客栈。 丹恒抬眸看了一眼，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外面太吵。” 景元：…… 景元怔了怔，转身看着彦卿，难以置信地询问，“我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大喝一声，重复一遍这是幽囚狱不是幽囚客栈？” 彦卿摇摇头，“不，这种时候将军应该询问程澈去哪里了。” 好了，幽囚狱现在齐齐整整，但是有一名无名客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应该是越狱了。 “哦……”景元双眸失神，仔细想了想后才看向丹恒，迟疑道：“你的狱友呢？” “金人巷似乎有人吵架，他去看了。”丹恒将各种资料整理整齐，在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之中占据柔软的床榻，盖上被子显然一副安心蹲局子的模样，“没事可以出去了，记得把阵法补上，我不想被打扰。” 景元：…… 白发男人伸手将符箓放回去，眼底的茫然难以言喻。 景元沉默地走出幽囚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彦卿，“程澈跑出去我不意外，但是大老远去金人巷看别人吵架……” “将军。”不等景元说完，彦卿乖巧举起手，一脸认真，“你说过他是个欢愉。” 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在欢愉二字出现之后就会变得顺理成章流畅自然，这是整个宇宙的共识。 闻言，景元点了点头。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思索半晌后才开口，“那……” “要一起去看吵架？”彦卿探头，双眸放光，“老师们刚刚发给我消息了，他们正在金人巷坐在台阶上啃西瓜。” 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景元：…… “你去吧。”景元长叹一声，摆摆手，“我回去继续睡觉了……” 原本想让彦卿磨一磨性子，但是现在…… 好像智商有点点下降的趋势，是因为掉发吗？ …… “仙舟的食物很好吃啊，有一种和外卖一样的风格，你怎么不喜欢呢？” 金人巷，码头台阶上，几道身影排排坐着，怀中抱着各色美食，手中还有切成半月形的西瓜。 三月七坐在程澈身边，低头将西瓜中的瓜子吐进小袋子里面，一脸疑惑，“你总是给人一种随便但又很挑剔的感觉……” 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坚守底线。 “我对味道没有挑剔的，我只是挑剔这些食物的来源。”程澈捧着一杯奶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本来我也觉得很好吃，但是在我知道他们这里的冰糖葫芦是从鸟屁股上摘下来的之后……” 亵渎！ 拉出去全部砍掉！ 三月七点点头，再次低头吐瓜子，“行吧。” 嗐，谁还没有一点怪癖呢。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 他伸手扒拉开三月七的头发，将小袋子的两边挂在了三月七的耳朵上，“吃吧。” 西瓜和坚果这种有外壳有种子所以不能大口大口吃的食物，只有在放肆吐皮不在意环境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妙。 三月七眨眨眼睛，“我会掉头发吗？” “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发梢，有没有摸你脑袋。”程澈瞬间收回目光，面无表情但语气之中满是无语，“我倒也不至于那么毒吧？” “怎么不至于……”二人身旁，一个矮小的女孩捧着奶茶大口喝着，一脸满足，“和你们出来玩真的太开心了，都没有人会找我……” 白露眨眨眼睛，突然指了指前面，“所以星在干什么？她为什么凑得那么近？” 闻言，两个无名客朝前张望，虽然和事件中心的距离不同，但却是一模一样的蹲在地上捧着西瓜，一脸兴味地看着前方的吵吵闹闹。 “真是笑死人了！谁不知道金人巷商会管理无方！” 男人双手叉腰，语气之中满是嘲讽，眼底带着的轻蔑已经激怒了一种围观的摊贩，“你们码头的租金拖欠不还，是打算拖成雅利洛六号的样子吗？！” 三月七撞撞程澈的肩膀，疑惑道：“这和雅利洛六号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但不妨碍有些人嘴欠。”程澈啃完西瓜，找出湿纸巾擦拭脸颊和手掌，轻声道：“我已经能够猜到现在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套路，都是套路！ 但是吧…… 他觉得星穹铁道这个玩梗小剧组可能会带给他别样的惊喜。 “发生什么？”三月七外头，好奇道：“说给咱听听？” 一旁，白露探头，一双眼睛带着光芒看着程澈。 “反派嚣张跋扈，金人巷商会走投无路，开拓者大手一挥包我身上，啪啪打脸拯救世界。”程澈面无表情，盯着中间那个双手叉腰戴着小墨镜的公司员工， “不过他说话的调调挺有意思的。” “我就说吧，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在幽囚狱蹲局子蹲到列车启程呢。”三月七笑了笑，又疑惑道：“我觉得你说得像是罗浮书店里面的话本子一样。”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轻声道：“我是要把自己关起来吗？我明明是想把那群薅我羽毛的都关进去。” 谁闲的没事去蹲局子？ 蹲局子虽然不会被打扰，但是没有乐子啊…… “丹恒……应该不会想要揪你羽毛吧？”三月七怔了怔， 疑惑道：“现在丹恒也在里面蹲着。” “他不给我看尾巴，他应得的。”程澈一脸平静，理直气壮，“面壁思过去吧。” 不等三月七说话，人群中央发出满是讽刺的声音。 程澈扒拉开挡在面前的人，盯着事件中心。 “大声点！” “快说你们自己管理不善，向大家道歉，然后跪下来磕头！” 程澈：…… 好眼熟，好像一只眼巴巴给主角送人头的炮灰。 “砰——” 一声巨响，球棍带着杀气砸在地面之上，少女挡在两方人中间，一脸正气浩然。 三月七：…… “你好像猜对了。”三月七眨眨眼睛，低头又翻出一块西瓜，“我要围观小星星的表演了！” 第337章 当我的狗。 “还租金！” “没钱……” “还——” 吵闹被打断，星扛着棒球棍歪着头看着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业务代表，又转过头看看挡在两方人中间的女孩子，“你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 少女一头深棕色的头发，鹅黄色的发带将头发分成两个细长的辫子，坠在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女侧头，眼底闪着光一样，“我知道你们，你们应该是闷葫芦的小伙伴对吧？” 星：？？？ 星茫然一瞬，猛地回头，视线穿越重重人群却没有找到熟悉的面孔。 等等！ 她一起吃瓜看戏的小伙伴呢？ “在这里！”三月七举手，搬着小凳子坐在星的旁边，“这个地方绝对是吃瓜看戏的绝佳位置。” 星默默回头低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一大一中一小三个人坐在小凳子上面，一脸平静的吃瓜，但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这已经不是看戏吃瓜了，你们这是把戏台子上的人赶下去演戏你们坐在演出位置了。”星沉重的叹了口气，又拍拍程澈的肩膀，“闷葫芦是谁？” “咱们列车除了丹恒还有谁配得上闷葫芦这个称呼？”程澈反问，伸出手揪着星的外套绕了一圈，推到前方，“你们在这里吵，就在我的面前。” 星：…… “诶诶诶！”双手叉腰戴着小墨镜的男人顿时瞪大眼睛，一双眉毛高高挑起，伸出手指着这边，“你这个人好嚣张！你是商会代表吗？！不是就滚远一点，一定要滚得圆润！！！” 程澈：……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就算是坐在第一排吃瓜也没得罪对方吧！ “哇哦！”三月七往后缩了缩，扯扯程澈衣袖，“他凶你，你祝福他。” “我是那么凶残的人？”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朝着公司代表摆摆手，“你先吵你的。” 对于给自己提供瓜吃的人有点包容心嘛，这是对方的主场，实在气不过…… 等这个瓜吃完乐然偷偷拍一板砖的事情，何必呢。 公司代表：…… 更气了，但是…… 男人盯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和平静至极的眼神，不知怎么还是转过了头。 感觉有一点点的危险啊…… “你和丹恒认识吗？”星回过神来，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听到程澈的祝福有点失落，她看着身旁双马尾的女孩子，疑惑道：“丹恒好像说过他来罗浮的时候有两个同行者。” “是我，我是素裳。”少女嘿嘿一笑，探头看了看星身后的几人，灿烂笑着挥挥手，“你们好！” 三月七眼中一亮，“看起来是个有趣的新朋友！” “那你好好交朋友。”程澈应了一声，又转头看看白露，“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白露摇摇头，咬着一串正宗的冰糖葫芦含糊开口，“不吃了，想看接下来的戏。” “诶我说！”公司代表终于忍受不住，颤抖着手指指着这一群有大病的人，“你们在干什么？！对我们的财务纠纷能不能尊重一点！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我是来拯救金人巷于水火之中哒！” 说到这里，公司代表陡然换上一副悲戚的声音，指了指周围的码头和商业街，“瞧瞧，这个是货运码头，竟然衰败至此……” 最后，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墨镜下的眼角，似乎已经伤心得要哭了。 众人沉默不语，盯着面前各色情绪收放自如的公司代表陷入了沉思。 三月七忍不住扯着程澈的衣袖，压低声音，“这你还不开口祝福？他都凶你两次了！” 不对劲，程澈是那种对方不开口都得自己叭叭个没完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这么久？ “这戏精的样子让我挺怀念的……”程澈垂眸拆开一颗糖，轻声说道：“但是我也只能忍三次——” “你在干什么！这么悲伤的事情怎么能够吃糖呢！”公司代表上前一步，几乎要把手指头戳进程澈眼睛之中，义正词严情绪激昂，“你能不能帮他们还钱？！不能就躲远一点！打断我们的谈判你好像很自得的模样！” 程澈：……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吵架打架为什么要拉路人进入战斗？！ “三次了！”三月七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古怪笑容，“快！开口说！” “你干什么？！”素裳再也忍不住，啪一声打开公司代表的手，双手叉腰挡在列车组一行人身前。 少女身形单薄却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大喝出声，“你凶他们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就是钱吗？！万一商会能……能还上呢！” 说到最后，素裳的语气不由得迟疑了下来。 她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商会管理人，一时之间竟然感觉确实有点还不上…… “哎呦~~~” 话音落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顿时响起，公司代表举起双手挡住脸，一副害怕的模样，“我都不敢想~” 列车组一行人抖了抖身体，搓着自己的手臂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这样吧。”公司代表瞬间变脸，阴阳怪气在此时转变为平静冷淡，“这样，打个赌，商会还钱，我当着父老乡亲的面低头道歉！” 程澈抬眸，“不够，再加点。” 公司代表：？？？ 这和你这个吃瓜群众有什么关系？！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司代表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问，“我还要大声说我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不知天高地厚，只会狺狺狂吠！然后学狗叫！” 说到这里，公司代表瞪着眼睛看着程澈，“够不够？！” “不够。”程澈摇头，扬扬下巴，“再加点儿。” 公司代表：！！！ 过分了啊！ “我……我……我一边狗叫一边阴暗地四处乱爬！”公司代表豁出去了，声音掷地有声，完全不顾旁边商会和素裳震惊的目光。 “不够。”程澈站起身来，走到素裳身后接过商会管理员手中的册子看了看租金数额，“你辞职，当我的狗。” “行！那你输了就反过来！”公司代表双手叉腰完全不慌，脸上满是自信，“你要是输了——等等，你们这么多人到底谁当我的狗？！” 这么多人都掺和进来，他养这么多的狗也是会累的好不好。 第338章 好有乐子的。 金人巷在此时陷入混乱之中，来自云骑的新人素裳和来自星穹列车的星和三月七张牙舞爪拦住热血上头的程澈，口中胡言乱语的劝着。 “当乌鸦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要当狗？！” “澈澈你是不是被拔毛拔疯了！” “当狗不行！张嘴葫芦你可不能乱说！” “什么张嘴葫芦！这明明是开光葫芦！” 一众七嘴八舌之中，程澈忍无可忍暴躁出声，“谁扒拉我谁出门下雨走路撞墙！” 话音落地，周围众人嗖一声后退一步，动作整齐划一，活生生闹出了云骑军训练的动静。 素裳眨眨眼睛，原地立正，“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感觉很可怕的样子。” “正常，习惯就好，所以不能扒拉他。”星眨眨眼睛，又转头看看嚣张至极的公司代表，目光看向程澈，“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还是说你真的想当狗？” 虽然她觉得金人巷商会不一定会输，但是她总得知道程澈是怎么想的。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人凶了程澈三次！”三月七伸出手掌，比划出三个手指，“你想想桑博你想想杰帕德，没得罪他的都落到那种下场，更别说这个了……” 星：…… 星瞬间回神，用暗含怜悯的目光看了公司代表一眼，伸手按下素裳义愤填膺的手掌，一脸平静，“好了，金人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素裳：？？？ “解决了？”素裳瞪大眼睛，左顾右盼难以置信，“谁解决的？！” 星朝着程澈扬扬下巴，声音之中带着一份惋惜，“等着吧。”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看了看租金账单，和商会管理人压低声音说了两句，似乎又交换了什么东西，然后走到公司代表的面前，低头翻包。 “干什么？自觉认输当狗嘛？”小墨镜高傲地扬起下巴，声音之中满是自信，“我可不会收贿赂！” “打赌当真吗？”程澈抬眸，盯着对方的眼睛。 闻言，公司代表后仰身体，双手挡在身前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哎呦~~~不会吧不会吧，多管闲事的路人害怕啦？要跑啦？” 程澈：…… 戏精！！！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程澈点点头，声音平静。 他从兜里摸出几张黑色的卡片塞进小墨镜的手中，轻声开口，“租金还上了。” 小墨镜：？？？ 戴着小墨镜的男人猛地瞪大眼睛，低头将手中的卡片翻来覆去的查看起来，半晌后才茫然开口，“啊？啊！啊——” “学狗叫！” “满地乱爬！” “辞职当狗！” 周围猛地响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小墨镜的脸颊在一瞬间抽搐起来，捧着几张存着信用点的卡片不知道作何感想。 星悄悄凑近程澈，压低声音，“你不是说钱已经花完了吗？” “花完了不能再抢？”程澈瞥了一眼星，半点儿看不出心虚理亏的模样，“你当我半夜闲得无聊出门散步？” 星：…… 星回头看着墨镜男，莫名感觉受伤的总是公司。 所以……星际和平公司做错了什么？ “抢劫是不对的。”星思索了半晌，还是转头看着程澈，一脸认真的劝解，“这是违法。” “那你去和菲尼克斯说，你别和我说。”程澈更平静了，双手揣兜等待自己的狗，“又不是程澈抢的钱。” 还是那句话，抢劫的是菲尼克斯，和他程澈澈有什么关系？ 况且…… 都带上崩坏两个字了，还有什么法律可言吗？ 星抿抿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行吧……” 自己以前好像是跟着卡芙卡的，说不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也没少干，而且星核猎手勉强算是自己半个家了…… 星瞬间说服了自己，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了小墨镜，“快！当狗！辞职！学狗叫！满地乱爬！” 小墨镜：…… 站在小墨镜身后的小下属伸手推了推前方的上司，压低声音，“头儿，你就放心的去吧。” 业绩，他的！ 功劳，他的！ 升职，他的！ 他一定会牢记自己上司的恩情！ “这不算！”小墨镜瞬间回神，瞪大眼睛反驳，“这是你的私房钱，这不是商会的钱！” 搞什么？！ 这是谁家的大冤种？！ 闲的无聊多管闲事帮别人还钱？钱不要了给他啊！ “我刚买了家店，是商会一员。”程澈双手揣兜，面无表情的诉说，“个人的就是集体的，集体的就是大家的，这就是我无私奉献给商会的财富。” “你你你——”小墨镜抖着手，“耍赖！” 话音落地，星猛地转头，“谁耍赖了！” “谁耍赖了！”素裳回过神来，扛着自己的重剑上前，“你再说一遍！” 一旁，三月七抱着白露站在垃圾桶上，异口同声，“谁耍赖了！” 程澈：…… 莫名奇妙！ “走开！”程澈低头从地上捡起两个小石头，看着小墨镜开口，“你试试能不能跑得掉，快辞职，我还有事情要让你去做呢！” 小墨镜：…… 嘤嘤嘤，他好难过，钱收回来了，但是自己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就算公司给的工资再多也有点得不偿失！ “我来了……” 一道压低的声音从身旁响起，浅金发色的少年仰着头看着程澈，双眸之中满是光芒，“将军让我来跟你学学怎么坑人，他说奇兵固然有效但是抵不过直接掀翻棋盘。” 说到这里，彦卿左右看看，继续询问，“哥哥你要开店吗？这个人……” “他是戏精啊，好有乐子的。”程澈眨了眨眼睛，看着小墨镜的眼神满是兴味，“我打算把他包装一下卖给太要脸的别人，你觉得怎么样？” 比如撒娇有效但拉不下脸的将军，比如太要脸的金人巷商会，比如在持明地位尴尬的白露，比如在持明地位更尴尬但是锯嘴葫芦一样不吵架的丹恒。 让小墨镜去打念唱做表演一下死缠烂打，多好玩啊！ 彦卿：…… “那你还有钱吗？你好像一个散财童子……”彦卿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开口提示，“虽然我也没钱，但是我还有剑，哥哥你就不一样了……” 钱花出去，什么都没有。 “花的又不是我的钱我心疼什么？”程澈瞥了一眼彦卿，掂了掂手中的小石头，“我虽然没有了钱，但是我收获了人情和乐子啊……” 第339章 哇哦。 “呜呜呜……” 嚣张狂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蹲在角落之中，周围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双眼放光地看着他，等待着某个输了赌约的人履行诺言。 “我没有想到你说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掏钱。”星双手环胸，坐在周围店铺提供的板凳上面一脸平静，“我原本以为我们要去找店铺询问，然后找账本，找各种各样能够证明金人巷商业价值的东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辩论。” 闻言，同样坐在凳子上的素裳连连点头，“对的，我刚开始觉得我冲动了，但是还没有冲动完事情就解决了，我现在一点点助人为乐的成就感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素裳转过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来自星穹列车的一行人。 化外民，但是好像很适应罗浮的生活，甚至比自己这个来自耀青仙舟的人都要适应。 “这个戴墨镜的真的很好玩……”程澈捧着一个小袋子，低头将脚边散落的碎石收集起来塞进去，“我已经想好了我刚刚买下来的小铺面要用来干什么了？” “什么？你刚刚买店铺难道不是因为想要加入商会顺理成章吗？”彦卿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程澈，“将军说你的奇思妙想很多，所以……” 跟着，多看多听多问多学，毕竟将军这几天要忙着睡觉，没有时间教他下棋。 程澈轻叹一声，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脑门，“什么人这么心大把个好孩子放在我身边啊……” 他怎么也开始带孩子了？ 他才不要！ “将军说学不会奇兵可以直接暴力翻盘或者灵光一闪。”彦卿双手托腮一本正经，“所以我来围观灵光一闪。” 程澈：…… 景元的心真大，一点都不怕彦卿跟在他身后学成下一个小疯批是吧？ “卖人？啊不对，租借。”程澈撑着下巴看着站在不远处嘤嘤哭的小墨镜，一脸平静的开口，“快乐怎么能够只有我一人独享呢？我就不能把他租出去让更多人感受到快乐吗？” 卖人犯法，但是出租服务很合理。 彦卿：…… 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 彦卿茫然一瞬，转头看向三月七老师和星星老师，疑惑道：“是我……是我脑子转不过来吗？我怎么感觉……受伤的只有这个哥哥？” 作为公司员工代替公司来洽谈业务，不仅把自己的脸面赔进去了，还赔进去了自己的人身自由，最后…… 最后还要成为罗浮最特殊的一家店里的商品……啊不，是员工，还要把自己租出去给程澈赚钱？ 仔细一想好像哪里有点问题，但是再仔细想想，好像逻辑很通畅，没有半点儿卡顿。 “他嘴欠……”三月七耸耸肩，指了指正蹲在一旁哭泣的男人，一脸认真，“就算没有程澈今天他也得学狗叫，现在只不过是……一时上头赌得了一点吧……” 彦卿眨眨眼睛，低头在小本本上记下程澈这一波的骚操作，“然后呢？” “哪里有然后？然后就是……”星刚想说话，就看到了程澈已经从身后围观的吃瓜群众手中接过了一个个的小石头，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星：？？？ 整齐划一，默契十足！ 星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难以置信，“我的问题有很多，你为什么要小石头？大家为什么给你小石头？还有……为什么隔壁巷子的店家都自带凳子跑过来了啊！” “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当然仅限于我老家。”程澈面不改色，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纸袋，听着其中小石头咔哒咔哒碰撞的声音，目光看向哭泣的小墨镜，“朋友，要不你试试赖账？” 食岩之罚啊…… 怎么不得试试。 话音落地，吃瓜群众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整齐转动，聚集在了哭泣的男人身上。 小墨镜默默抬头，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滑落，露出后面满是委屈的眼睛，“呜呜呜——” “哎……大男人哭什么……” “可能是当狗的未来让他心酸？” “当狗怎么了？又不是真的要栓他！” “哭得真可怜啊……” “那……快哭？哭完了我们还等着看呢！” 小墨镜哭得更可怜了，忍不住伸出手捶身边的下属，“呜呜呜……任务没完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我的饭碗啊……” 砸了！ 都砸了！ “哎……”小下属满脸悲痛，声音之中却带着一丝压不住的开心，“头儿，你就放心的去吧，大家都会记得你的贡献！” “呜呜呜哪儿有大家，只有你……算了你也不会记得我的贡献……”小墨镜揉了揉眼睛，几乎要把头塞进双腿中间，“我好难过！” “头儿，你仔细想想！”小下属一脸认真，语重心长的劝解，“你在哪儿打工不是打工，公司还有规章制度，留在这里……还能省了业务不精的扣钱，走了还有一笔遣散费对吧？” 小墨镜捂着脸陷入沉思，周围众人安静地盯着，等待着这个小墨镜被大忽悠骗成傻子。 “是我疏忽了，我就该两个人一起打包。”程澈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低头扒拉着自己的小石头。 也是个人才，就应该有来无回放在租人店里当个捧哏的。 白露双手捧腮，眼睛忽闪忽闪眨了眨，转头拍拍程澈的手背，“别说了，你这会儿骄傲地就差双手叉腰了。” 真好啊，她要是能有这样的坑人绝技，以后偷偷跑出丹鼎司就再也不会被抓回去啦！ “我不认！” 小墨镜终于将脑海梳理整齐，站起身来掷地有声，“这明明不是商会还的租金！怎么能够这样做！” 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小墨镜晃着自己手里的小石头。 “你在想什么？”彦卿满脸好奇和认真，捏着一支笔像极了向学的好学生。 “在思考怎么砸才能砸出美感，在思索一个人能不能卡着他的下巴往里塞石头。”程澈扬起下巴，透过眼镜观察着对方。 实在不是他想嚯嚯人，实在是这个人太有乐子了，嚯嚯他肯定更有乐子，而且…… 他小乌鸦是可以被人连着凶三次的软柿子吗？ “yue~~~~~” “呕~~~~~~” “哗哗哗——————”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吃瓜群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嫌弃，眼疾手快的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后退几步，让开一片地方。 “哇哦。”三月七眨了眨眼睛，看着满地碎石，“他午饭为什么要吃石头呢？” 第340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呐! “这是遭报应了吗？” “应该的，刚刚那个男的不是说要吃石头吗？” “那个男的？哦，化外民啊……” “身材挺好，屁股挺翘……” “哎呦我的眼睛。” 七嘴八舌之中，程澈一脸平静地坐在小凳子上面，看着前方不停吐出石头的男人没有半点儿表情。 还挺……有艺术感？ 喷泉他见过，但是喷石头……那确实没见过。 白露着急忙慌地跑上前去医治却被石头砸得眼眶通红，寸步难行。 关键时刻，小下属猛地回神，伸出手用力堵住了上司的嘴巴，“坚持！坚持一下！” 不能死，死了业务不精的锅就是自己背了！ 上司不仅仅是上司，还是背锅的小能手啊！ 小墨镜：！！！！ 松开！松开他的嘴巴！！！ 猖狂不可一世的男人被堵住嘴巴翻着白眼，四肢抽搐如同暴走得魔阴身，明明是化外民却在此时让众多仙舟本地人不计前嫌一脸怜悯。 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 “哎……”程澈上前两步，看着刚刚搭上脉搏的白露，又看看差点儿被石头噎死的小墨镜，“朋友，何必毁约呢，认输就不会吐石头了。” 公司代表慌张至极，迷迷糊糊只能点头，但是却被自己贴心的小下属捂着嘴巴卡着脖子，连头颅都无法控制。 程澈沉默一瞬，伸出手按着小墨镜的脑袋，认认真真的上下晃动，“好了，不反悔了。” 话音落地，小墨镜瞬间放松下来，双眸失神般望着天空，嗓音嘶哑至极，“有毒……罗浮有毒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就不来罗浮谈业务了，活生生把自己搭进去了。 白露疑惑探头，再一次摸了摸脉搏，“嗯……我看不出来这种是什么病。” “这是反悔契约的病。”程澈伸了个懒腰，背着包看向星，“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帮忙规划一下金人巷的发展？” 按照正常任务流程来说，主角不仅仅要解决矛盾，还要从根源上解决矛盾，就像是当时帮佩拉重新开放博物馆一样。 闻言，星点点头，“对的，但是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交给你，你比我鬼点子多。” “不干，我去坐牢。”程澈将店铺契约塞进小墨镜的手中，一双眼眸之中满是认真，“给你，希望你锻炼一下你的口才，不要让我亏本。” 小墨镜：？？？ 无缝衔接？ 渣男都没有这么快吧？！ “那我也回去了，我要去买几个药罐子……”白露跟在程澈身后，长长的龙尾巴甩来甩去，步伐走出六亲不认的感觉，“但是出来这么久一定会被说的……” 龙女大人一点都不大，总是被教训。 “他。”程澈伸手将地上躺着的小墨镜拽起来，指了指白露，“第一单生意来了，你陪龙女大人一起回丹鼎司，阴阳怪气到那群侍女龙师小医士哑口无言。” 小墨镜：？？？ “我？”男人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迟疑道：“我这么快就上岗了吗？我还没有辞职……” “现在辞……”程澈应了一声，又转头看着白露，认真道：“这下欠我一个人情了。” 白露点点头，双眼放光地看着面前戴着小墨镜的公司代表。 虽然被程澈坑了，但是吧……这个人刚刚阴阳怪气的时候真的好气人哦。 她白露知道大家担心她的安全，但是……时时刻刻都限制她，买杯奶茶都不让人出去是真的好烦躁啊！ 被气一气……说不定自己就能出门买奶茶！ “哎……”三月七沉重叹气，靠在星的肩膀上仰天长叹，“这一系列操作流畅自然，我竟然没有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莫名就被坑了呢，说开店就开店，还是这么一个……有点荒谬的业务。 “我就发现了。”星眨眨眼睛，指了指正拿出手机添加联系方式的小墨镜，“他至今都没有自我介绍，还忘记了履行赌约。” 小墨镜默默抬眸，一张脸委屈至极，“你们也没问我叫什么啊……” “斯科特。”程澈看了一眼通讯录之中出现的名字，又看着斯科特，“你想要现在学狗叫还是吃完饭再来学狗叫？” 斯科特：…… 这么残忍吗？ 现在他都不算公司员工了，丢新老板的人不太好吧？ “放心，你还没有辞职，丢不了我的人。”程澈莫名灵光一闪，后退一步看着斯科特，“而且你要知道，我这个人最擅长自己丢自己的脸，我一点都不慌。” 斯科特干咽一下，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沙哑，“你……是个狠人……” 一下子就让他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当然，也不敢说，怕自己吐出一座采石场。 斯科特瘪了瘪嘴，看了一眼把自己租出去的程澈，又看了看即将租自己的龙女大人，最后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大喊，“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自知狺狺狂吠。” 说到这里，男人微微一顿，再一次深呼吸，“汪汪汪！！！” 话音落地，斯科特闭眼等待着嘲笑，半晌都没有听见半点儿的动静。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众多商户拎着自己的小板凳转身离开的背影，好像是吃瓜吃到心满意足，连嘲笑都懒得发出一声。 斯科特茫然一瞬，转头看向程澈。 怎么走了？ 他好不容易豁出去学狗叫怎么还能走了呢？一点反响都没有吗？ “辞职。”程澈将顺手摸过来的手机递回去，指着上面已经敲好的辞职信开口，“快点儿。” 斯科特：…… 现在想想，公司虽然有点注重业务和绩点，但是吧…… 给的钱多啊！ 斯科特眸光闪烁，刚想说点儿什么就看到了满地石头。 他沉默半晌，还是选择发送辞职信。 不是他怂，实在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呐！ 斯科特发完辞职信一身轻松，看着程澈一脸兴奋，“我真的可以随便说吗？我真的可以阴阳怪气吗？你真的不怕得罪人吗？” “随你便。”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才开口，“得罪就得罪，让他们来找我，我正愁身边的人太熟了不好叭叭呢。” 话音落地，星和三月七脸上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太熟了不好叭叭？ 明明一点都没有少叭叭！ 第341章 不就是摸摸脑袋吗? “留下来吃个饭？” 金人巷商会负责人站在一行人面前，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感激，“金人巷的大家都想招待各位。” “不吃。”程澈面无表情，整理好自己的背包之后无情开口。 星眨了眨眼睛，细声细气，“我还挺想吃的……” “不吃。”程澈再次重复，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后才点头，“要不，你们吃，我捡垃圾吃？”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闻言，灰发少女仰起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无语，“朋友，你知道你说出捡垃圾吃这句话之后对金人巷夜市摊贩的伤害有多大吗？” 程澈转头看了一圈，入目就是一双双带着屈辱和不服气的眼睛。 程澈沉默一瞬，面不改色，“我不是觉得你们的不好吃，只是……” 小垃圾更好吃？ 啊不，也不能这么说。 “我口味特殊。”程澈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诚恳，“是我的问题。” 众人：…… “这不行啊！”高阿姨一拍手掌，声音之中带着热切，“挑食是毛病，得改！听我的，你们现在就去小吃摊坐着，让机巧鸟给你带来罗浮的美食，信我！” 说着，高阿姨大手一挥，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店家筹划着一顿丰盛的答谢宴，程澈隐约听到了苏打豆汁儿这几个字。 他想了想，转头看着彦卿，“豆汁儿？” “对，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当场变成喷泉。”彦卿点点头，比划了一下，“一种灰绿……豆绿……反正有点奇怪的饮品。”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程澈伸手打断，看了一眼高阿姨后转头看向星，“朋友，你……” “你别叫我朋友！”星瞬间后退一步，声音之中满是警惕，“被你叫过朋友的没有任何好下场！！！” 别以为她不知道程澈的习惯，就喜欢先叫一声朋友，既是预告也是提醒，就看自己能不能躲得过接下来的坑。 也可以说好听一点，灵光一闪。 程澈眼皮跳了跳，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看着星，心中却在思索自己这个朋友开头的口头禅…… 少女微微后仰身体，双手交叉挡在面前，眼底满是坚定的拒绝。 “都怪桑博。”程澈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句，刚想伸出手摸摸头表示安慰就看到屑屑的星原地蹲下然后一个旋转，险而又险的绕开了奔着自己脑袋而来的手掌。 “你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程澈面无表情地看着星，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似乎带上了一点受伤，“给我摸摸脑袋怎么了？” “不怎么，但是你能不能先戴上手套？”星一脸警惕，没有丝毫放松，“我不想变成将军的模样。” 程澈没有半点儿心虚，“那你们就不能戴好帽子？” “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星瞪大眼睛，绕开那只手晃来晃去，动作灵活步伐矫健，比当初在造物引擎身上狂奔都显得迅捷无比。 灰头发的女孩子在一众疑惑目光的注视下绕着小乌鸦好几圈，只为了躲避一个从天而降的大手掌摸摸脑袋。 不躲不行，程澈有身高压制。 程澈终于收回手，盯着星沉重开口，“朋友，你刚刚为我表演了一番秦王绕柱走……” “秦王是谁？”星直起身体，刚准备反驳却疑惑开口，“我好像没有听过……” “我那派出求药使的老祖宗。”程澈看了一眼星，刚准备将手揣进兜里却陡然碰上了一个…… 程澈低头，看到了自己手掌下出现的浅紫色小脑袋。 来自持明的龙女大人仰起头看着程澈，声音之中满是疑惑，“不就是摸摸脑袋吗？虽然我不喜欢别人摸我脑袋，但是……” 程澈可以！ 程澈会送外卖！ 程澈：…… 星：…… 三月七：…… 列车组开拓小分队凑在白露面前，心中满是一言难尽。 三月七干咽一下，忍不住蹲下来和白露平齐，言辞恳切，“你知道你会遭遇什么吗？” 闻言，白露摇摇头，“会遭遇——？” 女孩的声音猛地顿住，忍不住伸出手接住一缕白发，满脸迷茫，“我为什么会和将军彦卿变得一样……” 掉头发！ 她白露还以为这是罗浮莫名出现的掉发病毒！！！ “乖。”程澈抿了抿唇，从兜里摸出一个浴帽套在白露脑袋上，思索半晌之后又戳破浴帽让两个龙角露出来，“好在你的手摸脑袋不会掉头发。” “本小姐的手才没有这种病毒！”白露瞪大眼睛看着程澈，看了许久之后终于消气，闷闷道：“行吧……掉发就掉发……不过……” 白露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抬头提醒，“那……你要记得在掉头发的时候给我送外卖哦，因为我根本就没办法出来嘛……” 程澈点点头，满脸平静地保证，“好的，我让星每天都去给你送外卖，直到你痊愈。” 就是希望痊愈之后不要自己再把脑袋凑上来了。 斯科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疯狂喷吐石头的画面，还是跟在了白露身后，等待着去药王司之中大杀四方。 “你是看不下去龙女大人的处境所以想让我去用口水说服对方吗？”斯科特压低声音，朝着程澈询问，“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只是单纯嘴欠，而且想让别人欠我人情。”程澈平静地跟在星的身后，慢吞吞朝着小吃摊走去，思索着自己怎么才能逃脱这些小贩们的热情，“我去了那将军真的该抓我蹲局子了。” 谁知道他叭叭的时候还能说点什么？ 万一不小心咒了罗浮咒了仙舟联盟咒了持明咒了不朽怎么办？ 斯科特沉默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微微低头，透过墨镜注视着已经压不下嘴角的小下属，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对方实在是蠢得有点可爱。 自己走了，那么接下来需要完成这次业务的……难道不是走马上任的小下属吗？ 这么高兴干什么？ 说不定明后天就能看到这个小下属回到自己身边继续苦哈哈打工了。 第342章 你们看到了吗? “终于认识你们了。” 少女甩着自己的双马尾端起一杯奶茶，一脸兴奋地看着走在周围的几个人，“之前闷葫芦就说他来罗浮是找朋友的，现在终于见到了！”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举起自己的杯子，“我也终于认识你了。” 和丹恒同行的人是一个不知怎么得罪了瓦尔特先生和程澈身犯重罪的罗刹，还有一个…… 想到这里，星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素裳，心中满是迷茫。 看起来好像和三月七一个风格，风风火火的。 “等等，我们不是要去参加金人巷的感谢宴吗？”素裳突然想起了什么，甩甩马尾就转过头去，瞪大眼睛，“这是感谢宴诶！” “没办法，程澈誓死不吃。”星双手环胸，朝着前方拎着垃圾桶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实不相瞒，我们列车组，听姬子听瓦尔特听丹恒听程澈，这几个人做决定就好了。” 说到这里，星指了指旁边的三月七，“当然，她不做决定，但是一般情况下会带动大家一起去做些什么事情。” 一呼百应，不外如是。 垃圾桶之中，来自持明族的龙女大人坐在里面，低头扒拉着自己的掉发补偿，顺手薅下自己的头发塞进小袋子里面，争取多存一点换取来自星穹列车的外卖补助。 素裳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迷茫道：“那……星穹列车有几个人？” “还有我和帕姆，但帕姆是列车长，我听他们的就好了。”星晃了晃脑袋，一脸认真，“说是听他们的，但其实我好像很多时候也在做决定。” 姬子和瓦尔特是大家长，丹恒不说话但丹恒总是很可靠，帕姆是任劳任怨偶尔哭唧唧的列车长，三月七是开心果，她和程澈……算了，她到处屑屑，程澈到处叭叭记人情。 “原来是这样……”素裳点了点头，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才开口，“可是我们现在离开金人巷要去干什么？” 钱确实还上了，但是治标不治本，金人巷还是以前那种模样。 如果不做出一点业绩，多伤程澈的心啊…… “我们先去围观小墨镜大战丹鼎司和持明族，然后再围观程澈会不会被丹鼎司和持明龙师追着打，最后再回来帮金人巷整理业务整理物流，争取做大做强！”星挥挥手中的奶茶，没有半点儿心虚，“我觉得在后面这件事情上程澈才懒得搭理，他连自己买的星星都没有提出一点点小建议……” 倒也不是懒，不过是比起帮助别人完成委托更喜欢找乐子罢了。 素裳怔了怔，旋即点头，“行，那我也跟过去看一看……” 前方，三月七走在程澈身边，背着手摇摇晃晃一蹦一跳，程澈拖着自己的垃圾桶，垃圾桶里面坐着一个龙女大人，一个小墨镜跟在垃圾桶的旁边，低头在手机上查找有关持明族和丹鼎司的资料记载，争取一开口就让丹鼎司的阳气瞬间消失。 阳气算什么？ 他斯科特只有阴阳怪气！ “白露其实只是苦恼，你为什么要让别人帮她去吵？”三月七蹦了许久，终于还是疑惑询问，声音之中带着些许不解，“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为了人情。”程澈瞥了一眼装在垃圾桶里面的白露，又想到在幽囚狱之中安然入睡的小青龙，无奈开口，“还有一点点小心思。” 不管丹恒和丹枫究竟有什么区别，不管轮回蜕生能不能洗清记忆和罪孽，饮月君这个尊号下代表的龙尊力量强大智力超群，独掌持明多年。 持明族中虽然也会有不喜欢他的，但总归还是要承认这条龙确实强的离谱，但是吧…… 现在冒出来一个白露，就有点…… 有一种太上皇游历天下但小皇帝不得民心的感觉在了，虽然太上皇以前不靠民心靠武力。 “丹恒不想回罗浮，虽然拒绝了各方说辞但是总会有人试探他烦他，他付出了五个人情加一条尾巴让我帮他断绝一切邀请。”程澈拎着垃圾桶慢悠悠往前走，声音之中带着一点隐秘的坏心思，“而且……我看丹恒的尾巴能用友情解释，我看龙尊的尾巴……我感觉我会被龙师说成大逆不道侮辱龙尊……” 而且…… 程澈垂眸看着脚下的路，指尖摸到了装在兜里的记号笔。 景元也付出了好几个人情，说什么筹算筹谋不如乌鸦开口，说什么丹恒回来之后持明族总是乱哄哄的，让他去给持明族开开眼什么的。 他一只小乌鸦能拒绝送上门来的人情吗？ 当然不能！ “大胆！” “大逆不道的狂悖之徒！” “竟敢侮辱龙尊！” 几道爆喝声陡然响起，晃晃悠悠打算去大闹丹鼎司的一行人在此时陷入沉默之中，茫然抬眸，对上一双双满是震惊暴怒的眼睛。 来自丹鼎司和持明族的两方人马汇聚在岔路口，此时却不约而同瞪着把龙女大人装进垃圾桶之中的男人，双眸之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程澈：…… “我？”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狂悖之徒？大逆不道？” “是你。”星上前一步挡住程澈，扛着球棍按下程澈的手，“保护好白露躲好了，我银河球棍侠今天就要给他们开开瓢！” 丹枫犯的错和丹恒有什么关系？今天派人来杀明天派人来赶昨天又让人来请？ 瞧瞧，丹恒都被逼得自己进入幽囚狱自闭啦！ 要不是有景元从中斡旋，丹恒现在是不是还在鳞渊境被关着呢？ “躲一边儿去。”程澈伸出手推开星，拍拍身旁男人的肩膀，“上！” 斯科特：……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一只刚刚被松开狗链的狗狗一样。 斯科特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拿出了要在新老板面前超常完成业务的精气神，双手叉腰满脸都写着阴阳怪气。 他挡在三方人之间，语气之中没有半点儿胆怯，“初次见面的好朋友们，要不你们点一下撤回本条消息，别砸我的新饭碗啊……” “带龙女回去！”某位龙师瞪大眼睛，声音掷地有声。 “龙女？谁？”斯科特摸了摸耳朵，伸出手将白露头上露出龙角的浴帽揪起来，将龙角藏好，满脸写着疑惑，“我没看到啊，你们看到了吗？” 第343章 都掉发去吧! “大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这个不知礼的化外民！” 持明族的龙师瞪大了眼睛，一个个气的胡子都几乎要飘起来，瞪着斯科特的目光之中满是恼怒。 “大胆！你在和谁说话！”斯科特理不直气也壮，偷了龙女也得装出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模样，双手叉腰一脸正经，“我怎么不知礼了？我没爹妈教你也没有吗？哦，那你还真没有……” 斯科特转头左右看了看，挡在白露面前掷地有声，“要不然你问问大家，谁看到龙女大人了？这明明只是一个长脑袋的垃圾桶！” 垃圾桶·白露：…… 白露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将斯科特的话记在心里，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自己现在只是垃圾桶挂件的事实。 “龙女？没见到……”高阿姨左右看看，双手环胸一脸平静，“你们看到了吗？” “没看到。”小摊贩瞬间变脸，丝毫不想在金主爸爸面前说坏话，“没看到。” 龙师：！！！ 睁眼说瞎话！！！ “哎呦呦~~~龙师大人是不是眼睛不好用？大家都没看到就你看到了，那就是你的错！”斯科特有了底气，越来越阴阳怪气，“要不……你叫一声，看看龙女大人答应嘛！” 下一瞬，三月七瞬间回神，在众目睽睽之中伸手从程澈兜里掏糖，剥开后果断塞进了白露嘴巴里面，堵住了白露说话的可能。 三月七转头，对上龙师们瞪大的眼睛后不由得后退一步，一脸天真笑容，“怎么啦？我投喂一下垃圾桶有问题吗？” “没有！绝对没有！”斯科特大手一挥，挑衅似的目光看向挡在面前气喘吁吁的持明龙师，又看向丹鼎司来人，“龙师大人被我说服了，你们呢？” 丹鼎司：…… 那是说服吗？ 那明明是被气岔气了，但是又拉不下龙师的脸面来和一个化外民骂街。 “带走！” 龙师们回过神后对视一眼，纷纷下定决心，“带他们去神策府，让将军主持公道！” 话音落地，宽袖长衫的众人纷纷涌了上来，朝着星穹列车一行人快步走去，眼中满是怒火。 星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询问程澈，“我要是揍了他们，将军会不会用不尊老爱幼把我关进幽囚狱？” 一旁，斯科特也凑了过来，“老大，我以为他们很讲礼数会舌战群儒，但是他们……不讲武德啊！” “哦。”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抵住两人的额头往后一推，“让开。” 话音落地，星和斯科特瞬间回神，纷纷后退一步，将战场交给了程澈。 一旁，素裳疑惑地望着青年的背影，犹豫许久后才朝着三月七疑惑开口，“他要干什么？他真的能够挡住这些人吗？要不……” “要不我回去找将军搬救兵？”彦卿压低声音，同样窃窃私语。 三月七：…… 问她干什么？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拿出笔记下程澈接下来要乌鸦嘴一点什么东西吗？ “这就生气了？”程澈懒散地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两方人马，思索半晌后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顺手从兜里摸出来保温杯，“来来来咱们慢慢说，大家可以先坐下，心平气和的叭……谈话，对吧？” 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个化外民是要干点儿什么。 三月七眨眨眼睛，思索半晌后坐在程澈身边，伸手将白露从垃圾桶中揪出来抱在怀里，等待着程澈自己从垃圾桶中捡水喝。 刚刚围观狗叫的凳子再一次派上用场，在持明族和丹鼎司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齐刷刷坐成一圈，按照圆形向外分散，每个人手中甚至捧上了刚刚出锅的甜点和奶茶。 持明龙师：！！！ 丹鼎司医士：！！！ “大胆！” “去找将军说理！” “这群化外民太猖狂了！！！” 暴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连同丹鼎司的医士都在此时暴躁起来。 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面前众人，面无表情地开口，“坐下好好聊天，要不然我扛起白露和丹恒一个冲刺上列车，再去把你们持明族的卵全部摇散黄，顺便一把火烧了丹鼎司，你看我们欢愉家的人做不做得出这种事。” 话音落地，场面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彦卿干咽了一下，讷讷道：“那倒确实……” 这种事情，一般只有毁灭和欢愉做得出来。 不过也好，这群人要是去找将军哭诉辩驳的话，将军可能会愁得再老十岁。 一片安静之中，来找茬的两方人马面面相觑，想顺着台阶下来但是发现自己没有台阶。 高阿姨轻叹一声，将旁边的空凳子递过去，“来，不要客气，坐下来聊会儿天，咱们仙舟人也得联系联系感情嘛！” 龙师：…… 龙师看着面前故作成熟模样的人，沉默半晌后还是默默伸手，接过椅子坐了下来，顺便压低声音尴尬地说了一声谢谢。 持明一族繁殖困难，还要把蛋摇散黄，这太可怕了。 如果是别人他们可能不信，但是这是罗浮的贵客，更…… 更是一个欢愉，遇上欢愉这两个字，慎重一点总归没错。 “瞧不上新龙尊的年幼与弱小，但又觉得她好摆布好操控。”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两方人马，忍不住轻笑出声，“丹恒力量强大心智成熟，但是人家不好骗不好哄，还要跟着列车追求诗和远方，啧啧，持明真可怜啊……” 斯科特沉默一瞬，蹲在程澈身后忍不住低声发问，“你是打算把这两方人气死之后带着两任龙尊回列车吗？” “没。”程澈摇摇头，转头看看白露后又转回头来，“我也不知道原本的故事之中两方冲突要怎么解决，但是我现在灵光一闪有个好办法，你们要不要听？”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探头，凑在一起鬼鬼祟祟，“什么？” 程澈垂眸看着面前一个接一个圆润的脑袋，嘴角扯出一丝牵强僵硬的笑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如同搓麻将一般将面前的脑袋搓了一遍，“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虽然是龙的传人但是我又不是持明！” 还解决办法？ 都掉发去吧！ 一个个蹲在家里哭泣自己的发际线就没有心思跑出来勾心斗角唇枪舌战了！ 第344章 瞅什么? “他们哭的好可怜……” 白露被三月七抱在怀里，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好奇，“真的不要紧吗？不过我也在掉头发……我也没办法诶……” “不要紧！” 不等三月七开口说话，斯科特立马打断，推着鼻梁上的小墨镜看着面前哭唧唧掉头发的一群人，“哎呀呀……头发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扔呢？我一定要告诉将军治你们一个污染环境的罪名！” 说到这里，斯科特顿时转头，看着已经满脸呆滞的彦卿，“云骑军的小公子，快给将军发消息！治罪！让他们……捐钱？” 将军肯定不嫌弃钱多，那……多捐点！ 丹鼎司和持明族肯定有钱，没钱就不能拿别的宝物出来抵押吗？ 彦卿眨眨眼睛，询问般的目光看向程澈，“可以吗？” “可以。”程澈应了一声，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防止漫天飞舞的头发呛死自己，“再哭我就去鳞渊境摇持明卵了，我这个人可没有道德。” 话音落地，哭声瞬间少了一半。 成熟稳重顽固尊礼的持明族龙师捂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敢怒不敢言，不仅仅担心自己的头发，还要担心持明族的龙卵。 “丹鼎司的人吧……”程澈想了想，还是 开口说道：“烧一个丹鼎司有点浪费钱，要不然我现在抱起白露给你们表演一个百米冲刺？” 至于能不能跑得过…… 没事，掉发人的智商下降了，掉的头发也会影响到视线追不上他的。 剩下的一半哭声彻底消失不见，金人巷的摊贩偷偷伸出手将一点点头发拢进麻袋之中，试图带回家去当做引火材料。 “别想着找将军哭哭啼啼求做主，我好不容易通过加班把我变成第一选择，你们再给他找班儿上？”程澈面无表情，喝了口水继续开口，“丑话说在最前头，谁要是拿这些事情去找景元和符玄，那我就要画个圈圈咒死你们。” “比如？”星突然回神，压低声音询问，“你打算怎么咒？” “偷偷抠鼻孔必被人看，抠脚必出血，轮回变蛋必发臭，炼丹必炸炉，喝奶茶没有啵啵，唯一的珍珠还卡嗓子从鼻孔钻出来，裤头拉链必卡肉，梳头的梳子一定划过头皮上的痘。”程澈面无表情叭叭一堆，一口气都不需要换。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着星，“够吗？不够我继续说？” 星：…… 星茫然一瞬，忍不住伸出手抬了抬，“您请。” 不够恶毒，但是在某种意义上确实足够恶毒。 “上厕所没有纸，同时还没有水。”程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叭叭，“吃药卡在嗓子眼，吃面从鼻孔呛出来，喝水第一口必定咳眼泪，下雨后踩到的砖一定是松动的，写字第一笔一定沾满墨掉在白纸上，撕死皮顺着指头撕到胳膊，指甲变长一定忘记剪，剪之前一定自己断，美甲必翘，新衣服必有扯不完的线头。” 星：…… “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星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半晌才拍拍胸口，“我现在感觉雅利洛六号的机器人有点幸福了…… ” 至少没有咒这么多，短路进水什么的好歹能维修，但是现在…… 星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一张张呆滞且迷茫的脸，“朋友们，你们还想用这一点点小矛盾去打扰将军大人和太卜大人吗？” 惨烈，太惨烈了。 她屑屑的星现在一点都不敢想象这些人如果再拿持明龙尊的事情去烦景元和符玄会出现什么下场了…… 不过…… 似乎有点想看，主要还是想计算一下程澈乌鸦嘴的灵验概率。 程澈站起身来，将身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抖下去，刚想离开又转过头看着斯科特，“你继续阴阳怪气吧。” 斯科特：…… 对方血条都空了诶，虽然不知道这些诅咒会不会灵验但是吧…… 感觉有点阴嗖嗖的！ “一定会变成真的。”星起身伸了个懒腰，扛着球棍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两方人马，“为了乐子，我想哪怕有一两条不会成真欢愉也会强制性让这张乌鸦嘴变得灵验起来，况且，还有我的球棍！” 说到这里，星挥了挥手中的球棍，一双金色眼眸之中满是诚挚，“我的伙伴不想回来，那么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他回到持明族，他不想被人打扰，那么叨扰他的人一定会被球棍拦住。” “是哦。”三月七弯着眼睛一笑，轻声开口，“丹恒老师是属于星穹列车的！他想来就来，想走……那就等想走了再说！” 程澈莫名转头，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两个小伙伴，思索半晌后才点点头。 “等等——” 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正在被掉发折磨的众人瞬间回神挡在程澈面前。 “解决办法呢？”龙师发丝凌乱，瞪大眼睛。 丹鼎司的医士上前一步，瞪大眼睛，“解决办法呢？” 不是要好好聊天解决事情吗？走了干什么？ “关我屁事……”程澈嘟囔一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人，“龙师？想让丹恒回来？那你有本事拿点儿诚意出来呗，一己之力说动十王司神策府再去仙舟联盟辩论一番免掉丹恒生生世世的罪责，然后捧着饮月君的称呼请他回来不就行了？” “自己不出头就想让丹恒回来出头？打量着景元是他好朋友就得从中斡旋？将军的命不是命？”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看向丹鼎司的医士，“不说丹恒白露的事情，堂堂龙尊在你们丹鼎司还要受限？那你干脆上位当龙尊算了，说不定你还有天生的王霸之气，气场一开将军都得纳头就拜。” 龙师：…… 医士：…… 勾心斗角呢！势力之间的权衡运筹呢？！就这么开始胡说？ “不满意啊……” 程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几人，后退一步扯开衣服拉链，抬起双手面无表情，“来，瞅瞅。” “瞅什么？”星探头，一双眼睛扫过程澈衣襟之中露出的胸膛，最后看着程澈的眼睛，“瞅你的健身成果？那确实挺可观的……” 看起来……就很好rua。 “突然想起来我也算龙的传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变异变成鸟了……”程澈顿了顿，摊开手目光平静，“你来看看，要不我跟你回去当龙尊？不是我说，比起龙的血脉，这个世界没人比我更纯粹。” 龙嘛，谁还不是个龙的传人了！ 盯着白露和丹恒干什么？ 来盯他程澈，一盯一个针眼全都自闭去吧！ 第345章 我赢了。 青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发走进神策将军的私宅之中，从廊下刚好能晒到太阳的小榻上面找出了一只猫猫和一只昏昏欲睡的神策将军。 程澈将景元的脑袋从毯子里面扒拉出来，忍不住伸出手拍拍脸，“朋友，你把烂摊子甩给我自己睡觉去了？” 闻言，景元眼皮掀开一条缝。 他上下看了看程澈，微微挑眉，“你……龙师打你了？” 衣衫凌乱，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混战之中解脱。 “他们要打我新收的狗，我拦了一下。”程澈坐在一旁，跷着腿看着景元，“但是现在很混乱，斯科特被追着打还不忘记叭叭，星为了解救斯科特借用了一下我的小乌鸦挂件，现在追着龙师和丹鼎司的侍女以毒攻毒。” 景元：…… 星现在怎么也变得有点欢愉了呢？ “你怎么回来了？”景元轻叹一声，坐起来倚着一旁的小桌子，“不过这场面太混乱了，我也不知该如何解决了。” “我本来吃瓜吃的挺开心，但是我突然感觉你好像给我挖了一个坑。”程澈歪头，对上景元的目光，“对吧？” 不等景元回答，程澈收回目光，似乎是在思索，“丹枫轮回蜕生的法术被动了手脚，转生了却又没有完全转生，后来被关在牢狱之中直到你上位之后定下流放的刑罚，现在的白露，列车组的丹恒……”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头看着景元，“曾经的饮月君能力无可挑剔，但是说一不二，持明族是他的一言堂，所以……持明想要一个强大但听话的龙尊对吧？” 闻言，景元微微颔首，倚着小桌轻声道：“持明毕竟不是我的同族，我有些时候也说不上什么话……” 持明地位确实特殊，他哪怕是罗浮的将军也没办法左右持明族内的事情啊…… “看重白露心智纯良好摆布，又看重丹恒强大的力量。”程澈看着景元，声音平静至极，“景元元，你的罗浮大乱接乱而起，小乱从未停止啊……” “嗯，近日丹恒重回罗浮，持明有些人恐怕是起了什么小心思吧……” 景元轻叹一声，还是压不住吐槽，“本来应该丹恒出面拒绝处理，但是现在……” 丹恒跟着程澈进幽囚狱了，反手就被程澈连同曾经的几位朋友一起关进了幽囚狱，丹恒似乎也不是很想出来。 所以就是程澈的锅。 “丹恒不耐烦应付他们让我去我能理解，但是你……”程澈似乎有点疑惑，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掌，指尖在桌上敲来敲去，“丹鼎司你能管，但是限制白露的出行，你还让我去怼丹鼎司的人……” 外来者就这么好用？ 从里到外一视同仁全都骂一遍？ 因为不想动脑子想办法所以大家干脆凑在一起吵一架出了气，然后洗牌重来？ “你想让那些龙师看什么？”程澈猛地抬头看着景元，眼底带着迷茫与疑惑，“让他们看清楚开拓者的行事作风，表明丹恒的拒绝，然后呢？” 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声音含笑，“猜一猜，看看你能不能猜到我这一步棋。” 程澈：…… 棋棋棋！ 满脑袋都是棋！ 都被咒得只能闭着眼睛躺着了还想着那破棋呢！ “哦。”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将小桌上的东西推开，露出下方的棋盘格子，抱着装满棋子的盒子一个个往上摆，“来下棋，让我闪一闪。” 景元眼皮一跳，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捻起棋子。 最后一枚棋子摆放在固定的位置的时候，程澈伸出手推动棋子，轻声开口，“你想让那些龙师们看看我对吧？看清我长生的原因是单纯的丰饶，还是有一些不朽的痕迹？” 景元手中一顿，微微颔首，“看来你看了不少罗浮的资料典故。” “嗯。” 程澈点点头，脑海之中将棋子上面的文字和象棋一一对应起来，按照记忆中的规则慢慢挪动，眸光闪烁不明，“行吧，让他们看吧，不过……”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景元，“将军，你用雷霆之力，总是让我想起一个熟人。” 闻言，景元挑眉，“谁？” 程澈的熟人……那应该挺疯的。 程澈默默低头，在景元瞪大的眼睛之中扯开衣襟从胸前拔出一柄长刀。 刀刃萦绕着浓郁的雷元素力量，雷弧闪烁。 “握着。”程澈伸出手扒拉着景元的手掌，思索半晌还是没有将长刀塞进景元胸腔，“快，说一句……此刻，寂灭之时！” 景元：…… “为何？”景元轻笑一声，握着长刀在手中挽出一道流光，轻声道：“你的刀还算可以……” 很棒。 就是藏在胸口总让人目光转移不想看刀。 “替身呗。”程澈撑着下巴笑出声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闪着光，“你没拿我当替身，但是你在看我的时候也想到了你的故友，我不开心，那我就得还回去。” 说到这里，程澈伸出手敲了敲雷光长刀，轻笑道：“你拿我当一瞬替身，那你就得在我这里当两次替身。” 一次凯亚一次将军，不记仇了。 景元：…… 真记仇。 “那丹恒呢？镜流呢？刃呢？”景元忍不住开口，声音之中满是无语，“还有雷电将军是谁……” “他们都得还回来。”程澈轻叹一声，伸手扒拉着自己的棋子，声音之中带着无奈，“一个追求永恒的自闭土妹子，你要是再追一下永恒可真就戏剧了。” 景元挪动棋子，轻声开口，“我怎么可能追永恒？” 他追什么追？ 他景元元现在连公务都不想看只想躺着，算哪门子的永恒？ “你不可能难道是我？”程澈轻哼一声，抬眸看着景元，“你赢了。” 景元低头一看，笑着点头重复道：“我赢了。” “偷棋子就是你的奇兵？”程澈伸出手，从景元袖子里晃出一堆棋子，双眸半闭很是无语，“你别这么过分了！” “反正我赢了。”景元笑出声来，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有人帮忙工作，有人帮忙筹算，有人帮忙带学生……” 快乐，太快乐了！ “轰——” 一声巨响在耳边骤然出现，景元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脚踹翻棋盘的小乌鸦。 程澈一脸平静，再次重复，“我赢了。” 第346章 够分量吗? “哎……你说说你……” 粉色长发的女孩子捏着两只超长手套晃来晃去，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极度无奈，“你现在好像你怀里的狸奴，明知道会被揍还是忍不住伸手将水杯扒拉到地上。” 在她的身旁，白发将军撑着脑袋斜靠着，双眸失神，“我哪儿能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我不过是灵光一闪在他见到龙师之前没有开口告诉他而已……” 符玄默默翻了个白眼，靠在旁边的摇椅上晃来晃去，“所以他到底和不朽有没有关系？” “不知。”景元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之中带着思量的意味，“持明那边还没有动静……” 符玄点点头，又拍拍景元，“快批钱，我还要重新修穷观阵呢。” 穷观阵飞了，但是阵基倒是留下来了，只需要花点钱买点材料重建就好。 况且一个穷观阵为帝弓引箭，确实算得上殊荣了。 这波不亏！ “没有钱啊……”景元轻叹一声，眼睛眯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精神，“我联系过星际和平公司的人了，但是他们尚未派出人与我洽谈有关板砖的事情……” 说到这里，景元转头，“程澈，你有什么办法吗？” “哟？终于想起我在这儿了？”程澈冷不丁地开口，怀中抱着一只被揉成一滩的狸奴，“那你把帝弓司命的箭给别的仙舟卖呗，自己人的钱也是钱。” 景元迷茫一瞬，指了指自己，“还得卖箭？我们罗浮不需要用吗？” 帝弓司命的箭矢，对于仙舟联盟来说不仅仅代表着帝弓的力量，更是能够用来组建阵法锤炼武器，算上好的材料，更算精神上的引领。 这东西…… 他们罗浮真的不能私藏吗？ 就算要用，怎么能对其他仙舟用上卖这个词呢？ “你是因为掉发所以变得有点笨了吗？”程澈忍不住怀疑神策将军的智商，一言难尽，“我就不能继续去捡？我家老大就不能继续去捡？” “能……但是……”景元迟疑一下，忍不住开口，“帝弓真的有很多箭矢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什么天上掉馅饼一样。 而且……欢愉真的好听程澈的安排啊…… “我能提供乐子，所以祂会满足我的小愿望，如果我要帝弓的箭，祂可能会为了看乐子扛着丰饶跑，一路跑一路嘚瑟，刺激你家老大射出箭矢，然后再拣一遍。”程澈面无表情，看了看景元和符玄的神色后摸出手机，“要不……你们看看黑塔发给我的模拟宇宙录像？这里面的星神都是虚拟的，但是我家的是真的。” 一颗白色脑袋和一颗粉色脑袋同时凑了过来，一脸认真的观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程澈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眼观鼻鼻观心，心…… 心里还是想揉揉脑袋…… 半晌，二人退开，对视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澈收起自己的手机，半闭着眼睛胡乱揉猫，“想好了吗？” 闻言，景元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着程澈，思索许久后才开口，“倒也未尝不可，但是我想先问问你如此帮助罗浮的原因是什么？”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向符玄，“符太卜知道原因吗？” “知道。”符玄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半点儿意外，“曾经在穷观阵之中，我有幸一窥他的故乡，而罗浮也算他半个家。” 景元：…… “就这？”景元眼皮跳动，盯着程澈，“只有这个原因你就如此帮助你的朋友？从雅利洛六号到仙舟罗浮？甚至以后还会有形形色色的星球和世界……” 好像有一种亏本的感觉。 程澈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眼熟的小猫咪，伸出手将猫猫身上的毛发捋整齐。 一片安静之中，在景元终于忍不住撑着下巴闭上眼睛的时候，程澈开口，“上次审问罗刹之前，我说过两次你输了。” 景元瞬间回神，抬眸看着程澈。 “第一次输在灵光一闪，你说你被闪瞎了眼睛。”程澈闭上眼睛将脸埋进猫咪松软的毛发之中，声音发闷，“第二次你输了，输在我多次筹谋算计灵光一闪，只是因为我想要交个朋友。”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皱了皱鼻头，猛地抬起头看着景元，“开拓是为了位置的旅途，卡芙卡引列车来此是为了搭上巡猎，所以你不相信我乱七八糟搞事情就是为了成为你们一个个人不可或缺的朋友。” 景元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头，“当时不信，后来信了，毕竟再不相信就真的解释不过去了。” 不掩饰身上的秘密甚至刻意引人深究，疑惑与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之前好奇者不会离开，等对方想走了，程澈再将自己的秘密坦然说出来。 别人算计为了名，为了利，为了理想，为了追求。 程澈就是单纯觉得好玩，顺便再交个好朋友，如果这个朋友能将自己看得最重那就更好了，不是最重要那么小乌鸦就开始作妖，一步步让自己变得越来越重要。 程澈想了想，点头，“我从故乡来到这里，孤身一人无以为伴，我不了解任何星神不了解任何往事，跟着列车是我无家可归，但是我当时还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景元微微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符玄打断。 符玄一双眼睛眯成半圆形，“你是不是想说你当场给自己一刀你就能回去了？就算回不去也不需要跟着列车继续开拓？” “嗯。”程澈继续点头，一脸平静，“后来我想想，我回去了还是得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在这里还是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这里的人可比我故乡的人纯粹多了，那我索性……” 说到这里，程澈将脸颊贴在猫咪柔软的毛发上，一双眼眸之中闪着微光，“我为什么不利用列车的轨迹将整个宇宙编织成属于我的网络呢？这才是我的开拓旅程。” 开拓什么开拓，他这是集卡！ 开拓者能干的事情他旅行者也能干！ 景元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压下心口憋着的粗话，“你……” “我将我失踪的良心找回来原原本本的摊开给你看，看清楚我的所思所想，看清楚我的意图，但是景元将军，你不得不承认这对于罗浮百利而无一害，对你一样。”程澈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靠着猫咪柔软的肚皮弯着眼睛，“我想收获，不过是一份又一份不可以被取代被顶替被备选的坚固友谊。” 程澈又看向符玄，微微挑眉，“符玄大人觉得如何？我这个新朋友，够分量吗？” 第347章 拜托了。 翌日一早，按照神策将军起床上班的生物钟醒来的景元刚打算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就看到了一个来抓自己上班的长不高的太卜大人。 两人默默回到神策府，看到了星际和平公司派来买板砖的专员。 对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带路的开拓者，看起来两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景元微微一怔，坐在自己宽大舒适的沙发上面，脸上带着浅笑开口，“这位是……” 闻言，星茫然一瞬。 她转过头看着景元，迟疑着摸了摸脑袋。 好像最近看到的将军一点都没有将军的架子，这会儿突然露出统领仙舟罗浮的模样怪让人不适应的，但是…… 这样的景元将军虽然还在掉发，但确实很帅。 “这位是托帕小姐，我们在雅利洛六号见过的。”星回过神来，指着托帕介绍道：“她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所以这次来买……” 板砖。 克里珀用剩下的板砖，材质特殊，其中蕴含了许多来自星神的力量。 虽然是被抛弃的残次品，但对于凡人来说如同宝物。 听到星的介绍，景元点了点头，“托帕小姐……” “是我，公司因为我和开拓者熟悉一些所以派我过来了。”托帕微笑，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坚定自信，“将军大人透露的消息是您这边发现了琥珀王遗留的物品，所以……” 公司消息灵通，虽然饱受抢劫困扰但依旧知道星穹列车暂时停靠在仙舟罗浮，所以派她这么一个和星穹列车打过交道的人过来，看看能不能走走星穹列车的关系压压价。 本来前几天就可以过来，但是谁让布洛妮娅抽签抽到了外卖券呢？ 她这么一个没有抽到外卖的人可不得留在雅利洛六号多蹭两天的饭？ 闻言，景元笑着点点头。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发送消息，轻声开口，“卖家正在进行每日锻炼，托帕小姐还请稍等一下。” 听到此话，托帕眼皮猛地一跳，“每日……锻炼？” 在她的记忆之中，很多人都会在早晨进行锻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锻炼和健身这种词语在此时出现，她的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个不太好对付的人。 托帕转动视线，将目光投向了站在神策将军身旁熟练地伸出手从神策将军手中抢夺狸奴的开拓者身上。 星抱着怀中的小猫揉了许久，终于抬眸对上托帕已经变得疲惫的眼睛。 她回忆了一下刚刚两人的交谈，瞬间回神，“对，你猜的没错，是程澈。” 话音落地，托帕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在瞬间就变得灰败起来。 程澈，一个看起来单纯好骗但实际上好不好骗全看心情的人。 开心了当冤大头给别人还债，不开心了就要叭叭叭。 托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面打好腹稿…… 算了，随机应变吧，什么腹稿在程澈面前都没用。 不过看在外卖的份上她托帕其实可以稍稍……提一提价格。 景元撑着下巴看着被星抱在怀中的狸奴，细长的尾巴从星的胳膊上垂下来，一下一下地甩在自己的肩膀上。 哎，自己倒是也会一点点讨价还价的技巧，但是景元可以不要脸，神策将军却得要脸。 所以，还是让程澈来吧。 “找我有事情吗？” 程澈推开门走进来，额头上带着一点冷汗，运动外套领口敞开一点，露出其中被血液浸染的白色t恤。 托帕眼皮狂跳，“程……程澈你这是？” 差一点儿就叫了一句程先生，她托帕可没忘记布洛妮娅的告诫。 “没事。”程澈摆摆手，目光扫过景元后看向托帕，又看着站在托帕后的逃过一劫的刚刚升职小下属。 他沉默片刻，开始掏包，“买板砖的是吧？” 托帕：…… 那是琥珀王遗留的奇物！ 怎么能用板砖这个平平无奇的名称呢！ 托帕看着程澈拍在办公桌上的造型奇怪的东西，观察许久后才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确实用板砖更贴切一点，“你……想怎么卖？” “信用点。”程澈面无表情，指了指面前的板砖，“看着给吧，就是不知道多少钱才能表达星际和平公司对琥珀王的尊敬与信仰了。” 没价格，有多尊敬有多崇拜就给多少钱。 为了面子星际和平公司也得多给点吧？ 星眨了眨眼睛，目光从程澈身上挪到了托帕身上。 思索半晌，星偷偷摸出手机，给站在身旁的景元发送消息。 【屑屑的星星：将军，我怎么感觉程澈这句话说的……】 景元瞥了一眼星，抄起手机倚在软榻之中，【景元（度假中）：没有明码标价的东西要么免费要么贵。】 托帕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对着面前的几块板砖拍下照片发给公司的负责人，顺便转达了程澈的开价。 至于她自己的商业谈判小技巧…… 算了，她托帕只是在给公司打工，又不是卖给公司了，她费尽心力替公司省钱干什么？ “你放心。”想清楚之后，托帕瞬间思路清明，她看着程澈，认真开口，“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的。” 程澈点点头，将板砖推向了景元的方向，“那么谈价的事情我就委托托帕小姐了。” 托帕：？？？ 托帕脑袋上瞬间冒出三个巨大的问号，瞪大眼睛看着程澈，“我？” 卖家和买家谈价格啊，她托帕是买家的人，委托她干什么？！ 真不怕她托帕反手一个背刺直接压到最低？ “三天外卖，早中晚的膳食外加下午茶和宵夜。”程澈语气平静，从兜里摸出三颗糖，看了一眼后又换了一颗才将糖塞进托帕手中，一双眼眸平静无波，“拜托了。” 托帕：…… 托帕看了看手中的糖，沉默片刻后点头，“好的。” 还是那句话，她托帕是打工不是卖身，公司亏不亏和她有什么关系？ “谈好了？”景元脸上露出笑容，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拖住下巴，笑意盈盈，“我为托帕小姐安排了住处，这些日子还请在罗浮休息片刻吧。” 闻言，托帕微微颔首。 托帕刚想离开，一只手拦了过来。 面无表情的无名客压低声音，朝着托帕提出一点小建议，“给点儿赠品，把你身边这个凤雏给我。” 第348章 我刚刚突然灵光一闪…… “凤……凤雏？” 白发女子一脸疑惑，茫然地转头看了看身边。 自己身后只跟着一个前几日来到罗浮的小员工，似乎是来处理什么码头事宜的，算是她的带路人，但是吧…… “你在说他？”托帕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男子，眼底带着些许难以置信，“他？” “不然是我？”程澈反问一句，目光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斯科特的前任下属，“就他。” 逗哏的坑回去了，再坑一个捧哏的。 卧龙凤雏双剑合璧，一定能在阴阳怪气气死人这条路上走出一片光明未来。 托帕：…… “嗯……”托帕迟疑一下，打量着自己身旁的员工，却警惕的发现了对方打着颤儿的腿。 好像是被程澈坑过。 不过也对，程澈这个人似乎就喜欢嚯嚯自己已经坑过的人。 托帕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点头，“我向公司争取一下。” 毕竟是打工人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奴隶，公司就算想把这个人当做赠品送给程澈应该也……糊弄一下吧。 实在不行利诱一下，让这个‘凤雏’自愿去程澈身边。 不过…… 托帕突然回过神来，向来清明的脑袋在此时茫然一瞬。 她忍不住揉了揉脑门，声音之中带着一点怀疑人生的意味，“我找你买东西……赠品难道不是应该你给我吗？” 怎么还反过来了呢？ 程澈双手揣兜，“那我不管。” 托帕彻底失语，被直来直去的小乌鸦搞得无语凝噎，多年打工锻炼出来的口才半点儿都用不上。 “合作愉快。”托帕努力扬起一抹笑容，朝着程澈伸出手。 程澈犹豫一下，将手上沾着的血擦干净后才伸出手，“合作愉快。” 托帕轻叹一声，还是带着公司的‘凤雏’离开，在心中盘算着在公司商讨价格的时候怎么偷偷给程澈提一提价格。 这可不算背叛啊，这明明是她太尊重琥珀王！ 看着托帕的身影消失在神策府之中，景元忍不住伸出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眯起来很是困倦的模样，“虽然知道你有点奸商天赋，但是这么做生意也是只你一个了。” 哎，没有他神策将军出奇兵的机会啊。 那……回家睡觉！ “你快别说了。”符玄双手环胸，平淡到了极致，“你这个井底之蛙。” 不像她符玄，现在正在思考怎么把程澈和罗浮绑起来，友情虽然牢固但是毕竟只是情谊，老让程澈一味付出不太道德。 景元：？？？ 景元难以置信地抬头，忍不住伸出手指着自己，困倦的眼睛都在此时瞪大，“我？井底之蛙？” 怎么？ 符玄被程澈策反了？ “他。”符玄哼了哼，指了指程澈，语气平淡到没有半点儿起伏，隐约带着一点认命般的意味，“家里三代从商，左邻右舍从商，玩伴朋友从商，在奸商这两个字上，你活了多少年都得算井底之蛙。” 景元：…… 景元茫然一瞬，转头看着程澈，“认真的？” “认真的。”程澈点点头，顺手揉了揉被星抱在怀中的小猫，“顺便告诉你，我不经商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因为有哥哥姐姐挑大梁并且我年纪小。” 闻言，站在神策将军身边的未来剑首沉重叹气，感慨道：“程澈哥哥已经变成奸商的形状了。” 话音落地，神策府议事厅之中陷入一片安静。 几人满眼呆滞，寸寸转动目光，集中在抱着剑一脸天真的少年身上。 景元眼皮轻跳，沉默许久才回过神来，语气迟疑，“彦卿……你从哪儿学的这句话？” 怎么回事？ 自己的小学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学坏？ 虽然这也不算什么学坏，但是这句话吧…… “啊？”彦卿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蹲在旁边疯狂吸猫的开拓者，“星星老师说的。” 景元抿唇，“那……” 没什么问题了，星确实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不过…… “星星老师是什么意思？”景元猛地抬头，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星星？” “我起的外号，单字名叫起来有点拗口……”程澈嘟囔一声，站在办公桌前将板砖一块块摞起来，“这些东西就留给将军保管吧，卖出去的钱给我分一点点就行了。” 怪沉的，别的小叶子小断箭他还能狠下心啃一啃，这板砖…… 总感觉牙有点危险。 说完这句话，青年拢了拢领口，慢悠悠晃出门去，打算趁着自己没洗澡换衣服之前再找个幸运的小师傅学学剑法枪术什么的。 景元注视着程澈的背影消失，沉默许久后才转头看向星，“他给你改名你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但他会捡垃圾。”星恋恋不舍地将小猫还给景元，伸了个懒腰后才开口，“不过……我刚刚突然灵光一闪……” 景元：！！！ 符玄：！！！ 仙舟罗浮两名大人物瞳孔地震，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开拓者。 彦卿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胳膊，讷讷道：“老师你怎么也学会灵光一闪了？” 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星…… 星没毒，程澈才有毒。 “你们现在的表现就像程澈说的瓦尔特先生的那种病一样……什么ptsd……”星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双手环胸一脸正经，“我只是刚刚突然想到，幻胧还在程澈手中，而他似乎也并没有对丰饶民表现出什么反感，他……” 好像真的就是来交朋友的，从星神到凡人，无一例外。 他没有站在谁的阵营之中帮忙，他只是站在某位朋友的身边将自己的东西分享出去。 至于自己的帮助会不会影响某些局势和争斗，程澈并不在意。 他吃他的瓜，他看他的乐子，开心了叭叭两句，灵验哪句帮哪个。 “欢愉向来如此。”符玄双手环胸，轻声开口，“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程澈什么时候才会正式地接过帝弓司命的箭矢啊……” 想催帝弓司命，追丰饶的同时可以顺便挖挖墙角嘛！ 早点把程澈绑到巡猎这条船上来呗，哪怕程澈脚踩欢愉巡猎两条船也不要紧，人家没名没分地捡垃圾养罗浮也很辛酸的好不好？ 第349章 垃圾。 “就是这些了。” 托帕怀中抱着一个枕头大小的箱子，里面齐刷刷的摆满了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储存信用点的卡片。 面前的桌子上面，同样放着两个木箱。 托帕将箱子架上去，又打开箱子拿出几份证书，左右看看后才开口解释道：“这是星际和平公司开出的证明，算是公司送来的小赠品，有这个东西列车组出入其他星球会更方便一点，当然，以后有这样的生意可以多联系公司的。” 公司虽然有压价的想法，但是有关于克里珀星神的东西却不想放过。 程澈站在桌旁低头看了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伸出手晃了晃那张证明，看向坐在办公桌后偷偷打瞌睡的景元，“我记得方壶仙舟是不是限制他人出入？” 景元一个点头差点儿一脑袋磕在桌面上，他回过神来，眯着眼睛点点头，“是，不用担心，我会为你担保的。” 就看列车组和程澈这性子，方壶说不定也得路过嚯嚯一下，那可是……持明老家啊…… “好的。”程澈应下，转头看向托帕，“多谢托帕小姐在公司之中为我说话了。” 闻言，托帕轻叹一声，“不是什么大事。” 星际和平公司看重金钱，但是更看重的金钱之外带来的东西，比如当初和雅利洛六号的卖身契，又或者是现在来自星神的奇物，亦或者是程澈这个人。 托帕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厅，转而又压低声音开口，“你或许应该小心公司为了探查你做出一点什么事情。” 来自欢愉的令使，又搭上了丰饶和巡猎两位星神，现在隐约又透露出和存护星神之间的一点点联系，或许…… 程澈点点头，面无表情开口，“没事。” 来呗，他也不怕，但凡谁能从他这张脸上看出面瘫之外的别的东西都算他输。 托帕眸光闪烁，半晌后低笑一声，继续道：“听闻列车组与星核猎手多番相遇，如有机会也转告一下那位叫做菲尼克斯的星核猎手，以及那位同行的愚者。” 程澈点头，“当然。” 桑博……桑博他真的不用担心，欢愉这一家的人都藏得太深了。 想到这里，程澈伸出手将面前的三个箱子打开，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卡片开始下手。 先摸出两张塞进自己兜里当做零花钱，再摸出十来张塞进站在一旁的星的手里当做上交列车的生活费，箱子里剩下的倒进旁边的箱子。 程澈将那个满得要溢出来的箱子推给景元，轻声道：“这些给你，剩下的我让星送去雅利洛六号。” 闻言，景元微微挑起眉头。 他倚在小榻上盘着腿，伸出手敲了敲装满信用点卡片的木箱，无奈道：“这算是你分给罗浮仙舟的零花钱吗？” 有一种…… 小孩子过家家给自己的玩具发零花钱的既视感，很诡异。 按照常理来说，他堂堂罗浮神策将军，这会儿想得应该是程澈示好想得到什么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小心思，但…… 程澈似乎真的不打算得到一些什么好处，比如罗浮的帮助什么的…… 想到这里，景元眼皮轻轻一跳。 嘶……怎么这会儿总感觉程澈又像大家长又像舔狗呢？ “我平时吃穿住行不怎么花钱，只需要保证关键时刻不缺钱就好，至于给你的小垃圾你看着卖呗，你想卖星核就算了，星核是难得对我胃口的零食……”程澈随口应下，又看向托帕，“晚上来列车聚餐，我刚刚让大家点了一点火锅食材。” 托帕眼中一亮，刚想点头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从兜里摸出一份合同塞给程澈，笑着开口，“卧龙凤雏的合同，现在他们算是给你打工了。”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心满意足，“好的。” “景元将军，如果有什么需要胡搅蛮缠拉下面子阴阳怪气的场合，你不好开口一定要通知我。”程澈眼睛亮的出奇，随口给景元说了一句后快步离开，似乎是打算去金人巷让自己的两个打工人飞速上岗。 景元一怔，看着程澈潇洒离开的背影陷入迷茫之中，“你说……沾上欢愉两个字的人都是这么……不着调吗？” “他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星眨眨眼睛，语气认真，“但是你也知道，正经的人总是需要一点不正经的途径发泄一下的。” 景元：……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压得很低，“那你说，丹恒那么正经他怎么发泄？” “他？我在等他憋个大的。”星双手揣兜，没有半点儿意外，“我前几天问程澈知道饮月君曾经做出来的事情之后有没有什么感想，他说他的感觉就是挺癫的，有一种入魔的感觉。” “嗯？”景元诧异抬眸，仔细想了想后才开口，“癫？” “他说就是一种很正经的人正经了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癫起来的感觉……”星摊摊手，又皱起眉头，“不过程澈似乎不是很喜欢丹恒变成以前的样子，他说饮月形态的丹恒看他一眼总让人感觉下一刻就要骂他一句垃圾。” 说着，星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其中一段偷拍的录像，“你看。” 景元低头凑过去，抱着狸奴趴在桌子上面，下巴搭在狸奴身上。 屏幕之上，身高腿长的青年学着丹恒一脸淡漠清冷的模样双手环胸，从上至下睥睨着什么，没有眼神，没有表情，从唇间吐出两个微不可闻但清晰至极的字眼， “垃圾。” 景元：…… 景元仔细想了想以前丹枫冷淡的性格，又想想丹恒变成龙尊模样后的清冷外表。 那倒确实是，哪怕不说垃圾这两个字，龙尊那种清冷淡漠的眼神似乎都让人感觉对方骂一句垃圾都嫌自己浪费口水。 “那他还……挺敏锐的。”景元无力感慨一声，拍拍旁边的木箱，“不过程澈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们现在都不催丹恒变回去，毕竟他好像不喜欢龙尊这种身份也不喜欢过往的记忆。”星耸耸肩，摸出一片面膜塞进景元手中，“朋友，贴贴面膜吧，说坏话又长痘了。” 第350章 那怎么能成呢? “哟哟哟这不是我曾经的搭档嘛！” 斯科特绕着男人转了一圈，一副小墨镜搭在鼻梁上面显得格外邪气，“怎么回来啦？” 斯科特晃了晃手中的合同，笑眯眯开口，“又来打工啦？” 卧龙凤雏在昨日分别之后再次见面，从一个人丢脸变成了两个人丢脸，旁边还有一个蹲在空无一物的小店铺之中摆弄桌椅板凳的老板小乌鸦。 斯科特哼了哼，转过去蹲在程澈身边，“老板，咱这样真的有生意吗？” “有。”程澈面无表情，将凳子腿敲进去，“没生意那就待着呗，不讲业绩都有工资，你慌什么？” 赚钱有什么意思？ 贴钱找乐子才有意思嘛！ 闻言，斯科特忍不住摸了摸兜。 自己的新老板在现在显得有点像是个没脑子拿钱出来砸着玩儿的冤大头，刚一见面就塞了张存满信用点的卡片过来当做预支的工资，似乎也不是很害怕他拿起钱就跑路。 这种卡片他可是在公司见过的，存的满满当当，里面的信用点写成数字都显得格外的长。 “老大，我懂你的意思，咱就是一个没有从业证的嘴替事务所，但是我还是要再问一遍，这么拉仇恨值你真的不怕被揍吗？”斯科特搓了搓手指，蹲在程澈身边一脸诚恳，“虽然我本来就嘴臭，但是现在拿了你的钱还是得多想想的。” 这么好的老板哪里有？ 死了这个自己可就失业了。 “不担心，我要是被人追杀那也挺有乐子的，我还没体验过逃犯的生活。”程澈应了一声，转而又继续说道：“首先，我不会死，其次，算来算去拉仇恨的就是我。” 这放在游戏里面就是一个嘲讽敌人打不死的坦克，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最多…… 最多这个肉盾有点嘴臭喜欢叭叭而已嘛。 想到这里，程澈眼神闪了闪，莫名感觉自己的定位有点歪，怎么从一开始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上buff的小乌鸦变成了拉仇恨抗揍的小乌鸦呢？ “那行，那我就放心了。”斯科特松了口气，又看向自己曾经的小下属，一脸得意，“伙伴，你未来好多好多年的工资都在我这里哦。” 小下属：…… 逃来逃去还是没有逃开。 “程澈？”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颗灰色脑袋和一颗棕色脑袋探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两个快递箱。 “你的快递，卡芙卡寄来的，说是给你的团子材料。”星将快递箱放在一旁，显然不打算让程澈拆开过目，只等着忙完委托之后抗回列车去，“不过刚刚明曦说请我当金人巷的商业顾问，我说我不会做生意，你……” 说到这里，星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当这个商业顾问？” “我不。”程澈摇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打工人和两个小伙伴之后转身找出一个垃圾桶，从里面掏出几袋零食饮料放在桌上。 素裳自来熟般将食物饮品分给周围几人，又看着剩下的一份，迟疑道：“这多出来的我能带走吗？我有个好朋友在罗浮……” “带走带走！”星大手一挥，又看着程澈，“你为什么不当？” “素裳说过曜青仙舟在和公司加深商业往来之后变得太过于商业化，属于自身的传统和历史被改变。”程澈低头拆开糖纸，指甲掐着糖纸折出纵横交错的线条，“我接受的商业教育和公司的商业理念没有什么区别，不合适。” “哦……”星拖长声音点头应下，但还是有点无措，“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帮助金人巷啊，我本来有点办法，但是总感觉身边有个奸商，我的办法好像不是很好……” 最怕比较，尤其是和桑博程澈这种真的奸商比起来。 “把商户拉到同一战线，给他们找点儿共同的利益牵扯，明确所有商户整个商会的目的，那就是赚公司的钱，赚化外民的钱。”程澈低头按照糖纸上的线条将纸张对折捏起来，声音平稳，“他们多赚一分，就能为罗浮创造更多一分利润，为巡猎对上丰饶的战斗出一份力。” 星：…… 怎么赚点儿钱的事情还扯上巡猎丰饶的争斗了？ “这样……真的好吗？”星犹豫许久，还是询问出声，她蹲在程澈身边仰起头看着程澈，“有一种戴高帽子的感觉……” “就是要这样，大目标和小目标一起上，让商户通过商会变成同一战线去赚外人的钱，商会内部良心竞争。”程澈继续开口，看了一眼手里捏成千纸鹤模样的糖纸，又开始剥下一颗糖，“至于商会内部……什么优化商会运营调整码头货运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是不是还要找景元元商量一下……”星茫然着挠挠头，顺手抄起桌上的叠纸塞进兜里。 程澈想了想，点头，“你自己看着办呗，反正就是……这样一来消费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是在为一件大事贡献力量……能赚好多钱的。” 星翻出手机，在备忘录敲下一行字。 程澈凑过去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罗浮-祭奠仪式-未完成】 【罗浮-金人巷商会-未完成】 【罗浮-陪符玄复原穷观阵-未完成（完成之后陪三月七进穷观阵）】 【罗浮-陪程澈去鳞渊境潜水，带上丹恒-未完成】 【雅利洛-打拳-未完成】 【雅利洛-送钱+送书+送资料-未完成】 …… 等等等等，一个备忘录被拉了一百多行的待办事项，如同唤醒了程澈不愿回忆的记忆。 程澈迷茫半晌，终于忍不住感慨开口，“你这是给自己活生生造了一个任务列表啊……” 这年头的主角，还挺自觉的。 星猛地抬头，“就是的！里面好多其实都可以分享给你，但是你拒绝我了。” 程澈指了指陪程澈潜水那个任务，无奈道：“这个你可以删掉的，我可以让丹恒和景元陪我去，说不定还能薅上镜流白露一起。” 闻言，星眨眨眼睛，一左一右两个大眼睛之中写满了屑屑，“那怎么能成呢？身为好朋友我一定要陪你去的！” 潜水诶！ 第351章 换一只不行吗? 不大的店铺之内，两个女孩凑在桌旁低头研究地图，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将金人巷码头的物流规划到合理的模样，旁边卧龙凤雏两个人捧着抹布拖把清理店铺，偶尔探头给星和素裳分享一点自己在公司工作多年的商业经验。 程澈趴在柜台上面，低头闻着面前摆着的一堆香薰蜡烛。 香味混杂在一起，闻得人鼻子都觉得乱糟糟的。 犹豫许久，程澈终于还是从中挑出两个自己喜欢但又不是最喜欢的味道放在一旁的多宝阁上，再点燃其中一个放在柜台上面。 不喜欢的味道全部摆上去，喜欢的味道打包带走，放在列车的房间之中。 “程澈！”星探头看着程澈，招招手，“你能过来帮我看看这个物流线路的优化吗？” 程澈一怔，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扯下卫衣帽子里的抽绳递过去，“给，自己量然后打结，选最短的。” 星：…… 好一个物流规划的小办法，但是…… 灰发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指了指程澈的衣服，“你的衣服是不是总是缺点上面的绳？” 袖口的抽绳帽子的抽绳衣服下摆的抽绳，就差腰带了…… “不缺。”程澈摇头，撑着下巴坐在柜台后面无所事事，“留下来我还得打个好看的结，打歪了我还得重新绑，不绑会在我吃饭的时候掉进碗里去……” 多麻烦啊。 星眨眨眼睛，“好的。” 说着，少女低下头，和素裳比划着长度开始打结，顺便画好路线图打算送去给明曦安排。 程澈看了一眼星和素裳，摸出一颗糖丢在星的脑袋上，声音平静，“点两杯咖啡。” “我想要一杯无糖无奶的冰咖啡，还想要四杯不同口味但好喝的奶茶！”星瞬间领悟，熟练地一边测量距离一边点单。 程澈捞起垃圾桶，默默从里面掏垃圾，将其中的外卖袋子放在柜台上面。 卧龙凤雏和程澈相处半天时间早已见怪不怪，熟练地拆开袋子将各种饮品分给店里的每一个人。 “好惨啊……” “是啊。” 斯科特带着自己的小下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着手机捧着奶茶，声音之中满是感慨，“你说公司的后勤是不是偷懒，怎么能没有卫生纸呢？公司那得多少人困在卫生间出不来啊……” 程澈咬着咖啡吸管，警惕抬头，“你在说什么？” 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一旁，星悄悄竖起耳朵，打算听个墙角，说不定就是乐子呢。 “老大要听吗？”斯科特眼中一亮，扯着凳子坐在柜台的另一边，“我跟你讲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你知道最近半个月以来公司放在卫生间中的卫生纸总是会诡异消失吗？” 程澈：…… 啊这，确实有点耳熟。 “我不知道。”程澈摇摇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搜索着一点资料，“你细说。” “细说就细说。”斯科特推了推墨镜，压低声音，“这是我们员工之间的小道消息，说是公司的金库失窃根本不是假面愚者和星核猎手联合作乱，那是因为公司赚了亏心钱，所以招惹上了一个恶鬼！” 话音落地，屋内一片寂静。 斯科特左右看看，目光从一脸疑惑的星看到好奇的素裳，又看到面无表情的程澈，迟疑道：“恶鬼！” “嗯，然后呢？”程澈应了一声，表情没有半点儿改变。 斯科特：…… “你们不怕吗？”斯科特微微低头，试图从墨镜后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人，“恶鬼诶！” “不怕。”程澈摇头，指着自己和旁边的两个小姑娘，“我，面瘫，星，屑屑，素裳……”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她可能在听故事。” 不知道怕不怕，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一点听故事的好奇和兴奋。 斯科特眨眨眼，“行吧……反正大家都觉得恶鬼作祟，不仅偷钱还偷卫生间的卫生纸，你知道对于工作忙碌的员工来说，卫生间的卫生纸有多么重要吗？哪怕它只剩下一截呢？！” 程澈：…… “没有人自己带吗？”程澈面无表情，似乎很难理解，“这玩意儿自己就不能带上吗？” “那不一样！”斯科特大手一挥，斩钉截铁，“什么工作配让我自带卫生纸？” 程澈看着斯科特脸上的坚定，思索良久后点了点头，“我懂了，公司的卫生纸是免费的，自带的是自费的对吧？” 这倒也正常，虽然只是一点卫生纸，但是免费的用到就是赚到。 “就是这个理儿！”斯科特重重点头，转而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好在我被外派到罗浮，现在还跳槽了，只要想想我被困在卫生间出不来还要扣我工资的场景我就难过的想哭……” 说着，斯科特一转头，伏在小下属的肩膀上嘤了起来。 星摸摸脑袋，难以置信，“他……他哭了？” 话音落地，斯科特猛地直起身体，耸肩，“没有，哀悼一下我的同事。” “你强。”星伸出大拇指，又拍拍素裳的肩膀，“好在咱不是公司员工。” “对，如果云骑没有卫生纸……那我可能也会哭出来……”素裳一脸后怕，咬着奶茶吸管仔细回忆。 星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澈翻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点来点去。 “你在干什么？”星探头，看着程澈和丹恒的对话框。 【程澈：生长超级快的树木有没有推荐的？种植方便简单，用来造纸。】 【丹恒：有，稍等我整理一下。】 星眨眨眼睛，迟疑开口，“你要造纸？” “让布洛妮娅造，这时候不赚公司的钱什么时候赚？”程澈低头给布洛妮娅发消息，声音平静，“而且我说过了，乌鸦嘴一般都是有售后的。” 咒没了卫生纸，那么自己造点儿纸售后没有问题吧？ 解决了公司的困扰，换一点信用点不过分吧？ 星：…… 星双眸之中写满了无语，一言难尽，“朋友，咱就非要逮着公司这一只羊往死里薅吗？” 换一只不行吗？ “？”程澈抬眸看着星，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疑惑，“我还遇见了别的羊吗？” 星瞪着眼睛，“看看看，你承认公司是羊了对吧？！” 第352章 钉死!!! 时间接近晚餐时间之后，程澈帮自己的小员工捡出了一锅热腾腾的火锅和食材，收获了两个泪汪汪的不舍眼神，然后陪着星和素裳去给明曦小姐送规划好的物流图，顺便接了一个叫做码放货物的小任务。 走到流云渡码头的时候，程澈看到前方熟悉的人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 这一个个的都是来蹭饭的吗？ “好巧。”白发男人回头，一双眼睛弯起来，眼下的一点泪痣夺人眼球。 程澈：…… 这是巧吗？ “吃饭。”程澈说了一句，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彦卿和符玄后抬脚上列车，手中拎着巨大的纸袋。 “又去逛街了？你看起来不像喜欢逛街的人。”景元跟在程澈身侧，脸上带着自来熟的笑容，手中拎着上门蹭饭的伴手礼。 程澈摇摇头，熟门熟路地朝着观景车厢走去，“只是捡垃圾而已。” 垃圾桶的用法有点诡异，帅哥美女的点菜每次都会实现，自己想要的东西随机出现，且会带上一点不正经的东西，所以…… 程澈只需要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写出一个清单，随便抓一个在大后宫系统之中被认定为不可能存在的老婆的人念出来就行。 程澈将袋子放在旁边，看向姬子，“需要一点极度有氛围感的熏香吗？我今天捡了很多。” 闻言，姬子凑过来，声音之中带着笑，“有没有咖啡味道的？” 程澈：…… 香薰的话……应该不会在姬子的使用过程之中变异吧？ “有。”程澈从中拿出两个揣进兜里，打算在自己房间中用，“你自己挑。” 姬子忍不住温柔一笑，顺手揉揉程澈的脑袋，“好，多谢了。” 程澈点点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一路上路过的卧室门被挨个敲响，如同开饭前的铃铛声。 怪诡异的，姬子踮着脚揉他的脑袋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回到观景车厢的时候，程澈看着围坐在桌子前方的人陷入了疑惑之中，“等等，丹恒呢？”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渐渐集中在了星的身上。 星一脸无辜，伸出手指着程澈，“看我干什么？看他啊，丹恒不是被他关进幽囚狱了吗？” 程澈：……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了。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换上的居家背心大裤衩人字拖，难以置信，“那我还得出门？” “我也可以去，但是我进不了幽囚狱。”星靠在椅背之上，脸上满是无辜，“将军和符太卜也可以去，但是他们不能用界域定锚。” 换句话说，只有程澈的小贴纸能够节省时间直接进入幽囚狱之中。 程澈：…… 程澈思索良久，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餐桌旁边，“你傻了，旁边的将军和太卜可以直接投影去幽囚狱把阵法打开，然后让丹恒自己跑回来。” 去什么去，他才不要在换下外出的衣服之后再出门！ 被点名的景元抬眸看着符玄，“符卿？” “你自己去。”符玄一脸平静，低头默默搅自己小碗之中的蘸料，“你和他熟。” 景元：…… 说的也是。 景元默默投影放出一个自愿入狱的无名客，顺便看了看百无聊赖等待揪小乌鸦羽毛的镜流和刃。 但可惜，揪不到。 “还进幽囚狱吗？”景元解开阵法，思索良久后转头看着程澈，“不进的话需要把阵法撤掉一些，九十九层……有点太费钱了。” 虽然现在的罗浮算是乍然暴富，但是钱不能乱花啊…… “不去了，你顺便让刃跑出来吧。”程澈想了想，摇摇头，“持明的龙师和丹鼎司的医士正在自闭，丹恒也不用躲进去了，刃想揪羽毛的话……可以匀他一根羽毛揪一揪。” 教习剑术勤勤恳恳的刃，揪一根羽毛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以后得时不时变回去观察一下自己要不要掉毛，掉毛前抓一个幸运儿揪下来，也算……废物利用？ 景元轻叹一声，“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这个将军总是从幽囚狱偷偷放跑犯人一样……” 话音落地，旁边两个人的目光嗖嗖转了过来。 符玄和彦卿盯着景元，眼睛之中是一模一样的质问。 难道不是吗？ “……”景元抿唇，耸肩摊手，“行吧。” 还真的是。 “下次变回去记得提醒我，实不相瞒揪羽毛之后的要死不死的状态真的很放松。”景元朝着程澈诚恳开口，声音之中满是期待，“真的。”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右手捏着筷子往面前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锅里面丢食材，将另一只手递到景元面前，“那你要不试试……算了……揪汗毛比揪羽毛疼多了。” 程澈收回手臂，瞥了一眼景元，“一翅膀把你拍碗里。” 景元：…… 景元眨眨眼睛，微微后仰身体看着程澈的后背，“翅膀呢？” “砰——” 黑色光芒一闪而逝，翘着椅子腿后仰身体的景元将军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色翅膀糊在身上脸上，被舒展的黑色翅膀甩进了放在身后的垃圾桶之中。 白发男人双腿双手搭在垃圾桶的边缘，脑袋上还挂着几片黑色羽毛。 他回过神来，有气无力，“你……你……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这个垃圾桶哪里像碗了！” 他！ 神策将军！ 什么时候狼狈到被塞进垃圾桶？ “我记得程澈以前说过谁都得一头栽进垃圾桶……”星皱着眉头回忆在脑海之中若隐若现的记忆，迟疑道：“那……这次是两次祝福同时灵验在你的身上了。” 话音落地，坐在星旁边的三月七探头，一脸怜悯的看着景元，“将军在罗浮威风的很，在咱列车组怎么总是很狼狈呢？” “嗯……”素裳捂着嘴巴，看着统领云骑的景元不敢开口。 这是大上司，吐槽的话…… “三次祝福。”景元从垃圾桶之中爬出来，揪起自己的衣服抖了抖，目光苍凉地看着上面的油，“这实在是……太毒了……” 回去问问罗刹棺材里面装的什么，如果是空的试试能不能把程澈塞进去。 钉死！！！ 第353章 你是不是想挨咒? 被人遗忘在幽囚狱的丹恒奔回列车吃晚餐，一上车就看到了令人迷惑的一幕。 身高腿长的青年缩在角落之中，背后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缩在一起，但是再怎么缩也是翅膀，还很大。 旁边坐着的三月七和景元往两边躲着，被翅膀挤出一米距离，脸上写满了无语。 丹恒：…… 丹恒沉默一瞬，目光扫过景元写满无奈的脸，目光渐渐下移，挪到神策将军偷偷伸出揪羽毛的手。 嗯，确实迷惑。 感觉景元也变得不是很聪明了，毕竟现在揪羽毛连饭都吃不上就得躺下。 “这是怎么了？”丹恒轻叹一声，左右看看后还是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 身上穿着宽大的运动背心，但是露出翅膀后总觉得这件衣服有点什么问题。 “一个忍不住招惹乌鸦嘴，一个乌鸦嘴管不住嘴呗。”三月七歪头看着丹恒，指了指旁边，“快坐下，托帕都来了，大家都在等你。” 丹恒：…… 丹恒的目光扫过一个一个的凳子，最后看向程澈，“翅膀收起来。” 不收起来他上哪儿坐？ 坐程澈腿上吗？ 程澈无辜抬头，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之中却写满了无措，“我还没学会怎么收起翅膀，它都是第一次在我变成人的时候出现……” 再说一遍，在砸碎列车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类，只是在突破次元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变异了一下，乌鸦嘴也被加强超级多。 等等…… 程澈莫名摸了摸脑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他的乌鸦嘴好像是自己咒自己的时候被加强的……尤其是那句不当穹鬼，所以…… 都是米忽悠的锅！ “你当乌鸦的时候不是挺灵活的吗？”丹恒微微蹙眉，摸出手机连接智库，从中搜索和程澈相近的种族，看看人家有没有流露出来一些人形但长翅膀的生活小技巧。 三月七往星身边凑了凑，勉勉强强空出来一点地方，“坐这里。” 丹恒看了一眼那个不到五十公分的空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倒是能坐下，就是一抬头就会撞上程澈的翅膀，一顿饭下来自己可能会被程澈叭叭好几句。 “当乌鸦的时候控制翅膀是用控制手臂的那个神经，但是现在……”程澈摇摇头，丝毫没有做半人半鸟生物的经验，“我还没有找到在我拥有手的情况下用哪根神经控制翅膀。” 也不对，勉强能控制一下，但是吧…… 怎么收回去，往哪儿收？ 是会像九条裟罗的翅膀一下嗖就消失了，还是钻进身体里面？ “让我看看——”丹恒翻出一张图片，绕到程澈身后，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面。 程澈每天勤勤恳恳的锻炼，从头到脚都练一遍总得两三个小时，现在一看……确实挺有效果的。 宽肩窄腰，线条流畅且带着十足的力量感，但…… 丹恒眨了眨眼睛，“你……你后面的衣服呢？” “破了。”程澈声音平静，却隐约能够听出一点哀怨，“翅膀冲出来的时候我还没察觉到，直到景元从垃圾桶之中爬起来一脚踹在我后背我才知道我衣服没了……” 说到这里，程澈哀怨转头，从翅膀的缝隙之中看着丹恒，“你瞅瞅，我后背上是不是有个四十四码的鞋印。” 丹恒：…… 丹恒看了一眼，莫名感觉这个鞋印有点眼熟，好像是…… 云骑军的靴底花纹，但…… 不愧是神策将军，以身作则和将士们穿一样的鞋子。 丹恒将自己跑偏了的脑回路拉回来，不动声色的伸手拍拍程澈后背，将一点黑灰拍掉，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没有。” 程澈：…… “你变了，你会说谎了。”程澈的眼神瞬间冷下来，盯着丹恒一动不动，“被套粗糙一点我都要骂骂咧咧，你觉得我会感觉不到他一脚给我踹青了？” 丹恒：…… 丹恒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手，用无能为力的眼神看向景元。 没辙，还以为神策将军的鞋子有点脏，没想到是踹青了。 “那你脱了不就完了？挂着这么一块布干什么？”丹恒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将手机往程澈面前推了推，“自己学学。” 没长过翅膀没有经验，等程澈长尾巴的时候他倒是可以传授一点点经验，比如晚上睡觉怎么才能不压到尾巴，比如怎么样翘尾巴才不会弄脏又省力气。 程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滑动文档下移，“今天吃的是火锅，一滴油溅上来我怎么不得跳起来再一次戳穿列车的天花板……” 说到最后，程澈莫名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程澈抬头，对上了坐在儿童座椅之中神色危险的列车长。 程澈：…… 他说他是不小心说出这句话的还有人信吗？ “程澈乘客！不许戳列车帕！”帕姆双手压在儿童座椅前方的小桌板上面，几乎要从座椅之中蹿出来，“不许！” “好好好，不戳。”三月七连连点头，顺手抄起一卷保鲜膜唰唰唰缠在程澈的胳膊上，忍不住吐槽，“少健身，浪费保鲜膜！” 程澈：…… “我就不能回我的卧室换件衣服吗？”程澈面无表情的起身，身后摇摇晃晃的黑色翅膀一路甩过身旁众人的脸，“说得好像我的卧室距离这里好远一样……” 三月七被翅膀糊了一脸，勉强挣脱后忍不住大叫出声，“你想穿什么？你能穿什么？肚兜？口水巾？” 程澈：…… 程澈停下脚步，默默转头看着三月七，“你是不是想挨咒？” 说什么呢！ “我……”三月七无辜眨眼，一双粉蓝色的大眼睛之中满是认真，“我说的都是实话！” 程澈叹气，程澈默默拍拍翅膀，转身朝着后方车厢走去，“我可以反着穿衬衫。”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看着程澈的背影消失在车门处的时候才茫然转头，“反着……那确实可以，但是我现在好奇的是我为什么没有想到……” “那就不想了。”星熟练地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表示安慰，声音之中满是感慨，“你就没有想到过。” 第354章 这么艰难吗? “散了吧，不要围观我的翅膀了。” 一顿饭吃完之后，程澈面无表情地面对仙舟罗浮的两位掌权人以及某个掌权人的弟子，“我不想在你们面前表演一个趴在床上被翅膀压晕。” 景元耸肩，双手环胸跷着腿坐在椅子之中，“等着揪羽毛。” 一旁，彦卿连连点头，“我等将军揪完羽毛后带他回去。” “哼。”符玄冷哼一声，似乎对揪羽毛没有半点儿兴趣，“我来监督将军不要祸害仙舟的贵客！顺便问问……” 说到这里，符玄的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隐约带着一点期待，“你接过帝弓司命的箭矢了吗？” 瞧瞧，她符玄符太卜可是心系仙舟，一门心思为了罗浮！ 闻言，程澈转头看了符玄一眼，“没有，我根本没有机会接。” 他和阿哈前面跑，丰饶后面追，巡猎追着前面的两神一乌鸦一起跑，就是没想过自己停下脚步可能会遇到一个撞上门来的阿哈和乌鸦。 他怎么接？ 他但凡有点想要接箭矢的意思，阿哈就要嘤嘤的哭，哭就算了，还要看着他跑一路，睡梦里都得给他颠吐了。 “……”符玄抿唇，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劝解程澈的话术。 沉默片刻，符玄终于放过了自己放过了程澈，“行吧，反正我从法眼之中看到你终有一日会接过帝弓司命的箭矢。” 到那个时候，程澈和巡猎二字就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养罗浮……名正言顺！ 至于现在程澈养着罗浮……算预付款吧！ 符玄快速将自己劝解成功，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星穹列车。 程澈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摘下来的摩拉挂坠，思索半晌后才装进密封袋放在一方巨大的收藏柜的小格子之中，又捏着从垃圾桶之中翻到的绳子将平安扣绑起来。 想想就气，穿越换衣服就算了，还把他护身符都弄丢了。 “还不走？等我招待你一顿宵夜？”程澈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昏昏欲睡的神策将军，心里皱眉但依旧面无表情，“不想走就去后面车厢挑间卧室休息。” 话音落地，景元一下下点着的头猛地一顿。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彦卿，又看着程澈，“还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程澈将绳子打结，又凑到旁边燃烧的香薰蜡烛上烧掉多余的线头，“帕姆又不会把你赶下去……” 景元轻叹一声，目光扫过程澈赤裸的上半身，落在身后那两个大翅膀上面，声音平静，“让我揪两根羽毛我就走。” 程澈不理会，只将翅膀往那边挪了挪，“刃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多可怜的刃啊，自首进了幽囚狱还没实现愿望，被牢头抢了先机。 是真的惨。 不过刃虽然疯了，但是品性却依旧带着一点曾经的正直，当初绑架他的时候那么长时间没扯下来一根羽毛，不像景元，带着一点点乐子人的属性活生生扯羽毛给自己扯死了好久。 景元哼笑一声，伸出手思索着从哪里揪比较好。 不过这翅膀大，羽毛也多，不至于让人担心会不会秃。 “揪大羽毛！”程澈警惕转头盯着景元，语气之中满是提醒，“你应该知道揪头发不如揪汗毛痛这个道理吧？” 景元：…… 那倒确实。 景元放弃了细小如同鹅毛一般的羽毛，将注意力转到修长发亮造型优美的翎羽上面，“最近要准备奠仪，幻胧在你手中的话……驭空让我问你能不能想办法问问停云小姐的下落，如果真的遭遇不幸，是否能够找回一点遗物。” “好，等我收起翅膀就问，要不然我得裸着见幻胧。”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捏这笔在桌上的便签纸上写下一行看不太清的字，“记下了。” “揪完了，我先——” 景元站起身来，刚想说点什么就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一脑袋朝着地面栽过去。 “将军——”彦卿一声惊呼，连忙伸出手艰难地撑住景元的身体，瘦削的少年看起来没有半点担忧，只有满心无奈。 哎，自己的老师变得淘气了怎么办？ 程澈伸出手拎着景元的后脖颈，脚尖从旁边勾过来一个带了滚轮的垃圾桶，将神策将军往里一塞，用来推动垃圾桶的把手塞进彦卿手里，“好了，交给你了。” 彦卿：…… 彦卿看着头朝下的将军，迟疑地开口建议，“这样真的好吗？” 确实是看不见脸了，但是露在外面的衣服只要是个仙舟人就能认出这是将军！ “有什么不好的？”程澈瞥了一眼彦卿，指了指门外，“去找三月，让她和列车长说说话，给你们找个空房间住下。” 彦卿：…… “为什么要找三月老师？”彦卿抓紧垃圾桶的边缘，努力把将军换了个方向，让将军的脸露出垃圾桶外免得憋坏。 “因为列车长对女孩子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程澈耸耸肩，瞥了一眼景元后又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等下还要去幽囚狱，在我这里休息也可以。” 说着，程澈抓起自己的保温杯，随便套了件衣服挡风。 彦卿眼睁睁看着程澈消失在房间之内，思索半晌后还是低头看着已然呼吸微弱的将军，“将军，下次咱们回家再死行吗？” “相——” 一道身影浮现在房间之中，女子脸上满是娇俏笑容，她上下看了看彦卿，又看了看垃圾桶之中的神策将军，压下几欲脱口而出的错误称呼，转身朝着程澈离开的方向追去，“恩公！等我！” 彦卿：…… 幻胧…… 幻胧在程澈这里没有什么禁制吗？ 阵法呢？符箓呢？封印呢？ 就这么放出来到处跑？ 彦卿沉默片刻，伸出手将景元手中捏着的黑色羽毛扒拉出来放在桌上，用力抱起垃圾桶朝着一旁的床上一倒，声音之中满是无奈，“将军，我打不过幻胧。” 景元闭着眼睛，哪怕是要死不死的状态也不妨碍他熟练地翻身蹬掉靴子，将柔软的被子裹在身上。 彦卿又一次叹气，坐在旁边的书桌前，拿起一本看起来不太隐私的书本翻开，“淘气的将军让我都老了十岁啊……” 十分钟后，彦卿一脑袋扎在书桌上，半闭的眼睛之中生无可恋，“不练字的哥哥也让我老了十岁……” 成为剑首的道路……这么艰难吗？ 第355章 拿着玩儿吧。 幽囚狱之中里里外外看守的云骑数不胜数，却全然不知已经有一个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悄悄进入其中。 程澈仿佛回家一样熟悉，绕开一道道守卫之后直奔幽囚狱深处用来关押重刑犯的牢房。 牢房之中，云上五骁其中两人盘腿坐在床铺之上，隔着重重叠叠的阵法对视，目光平静，连半点儿针锋相对都没有。 没办法，好像自己把自己坑进来了。 原本以为程澈蹲在幽囚狱可以直接薅，但没想到人家只是闪了闪，进来了又出去了，只剩下等待着薅羽毛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程澈探头看了看蹲局子的两个人，思索半晌后还是没有选择进入阵法之中免得自己被关进去，靠着阵法边缘将自己翅膀努力分过去，“给。” 话音落地，两道炙热的目光瞬间转了过来。 刃赤红色的瞳孔之中陡然浮现一抹流光，目光落在那漆黑的羽毛上。 一旁，镜流忍不住摸了摸用来遮目的黑纱，透过黑纱之间影影绰绰的的光芒看着程澈的脸。 虽然不是自己主动去收的学生，平时也很气人，但是…… 至少没有忘掉她这个只会用剑捅人的老师。 嗯，是个好孩子。 镜流起身，换到阵法边缘坐着，指尖抚上面前巨大的翅膀，思索着要不要下手，该从哪里下手。 自己对于死亡倒也并没有多少渴求，不过是尚有还未做完的事情，但…… 死一小时也是死。 一旁，刃也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程澈，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打量。 沉默片刻，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又随便说话了？” 要不然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现在程澈的模样就像是罗浮上的狐人，一些特征像是人类，另一些又像是动物一般。 “景元招惹我。”程澈撑着下巴盘腿坐着，似乎半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薅成秃乌鸦。 闻言，刃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冷哼，“还能想起我们来，真不容易……” 早知如此，他自首什么？ 他本来刚刚登上飞行器，打算找个小星球散散心然后等待下一次搞事情，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场调转飞行器就冲了过来，别说自首，他甚至想直接一飞行器创上罗浮然后被抓，节省时间！ 刃看了一眼程澈，伸出手摸索着揪羽毛，“能揪多少？” “别秃，也别揪得就剩孤零零的几根……”程澈撑着下巴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困倦的模样，“建议你一次性少揪几根，这样下次还有的揪，要不然我要把你拉黑名单。” 刃沉默片刻，伸出手揪羽毛，“揪完多久死？” “不知道。”程澈摇摇头，看着刃将一根根羽毛揪下来握在手中，一时之间竟然想拿羽毛扎个毽子玩一玩…… 程澈回神，回忆了一下才开口，“不确定多久能死，但是两小时内肯定能死。”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组团跳海呢！ 刃点点头，垂眸数了数手中的翎羽数目，“八根羽毛，刚好一个晚上。” 虽然有点太能叭叭了，当时还不认识就叭叭他，但是不妨碍现在这种伸着翅膀不反抗的模样实在是乖巧听话。 刃莫名抬眸看了一眼程澈，又伸出手揪下来一根。 那还是九个小时吧，彻彻底底的一夜。 程澈面无表情，似乎并未感受到什么痛苦，他随意点点头，转头看向了镜流，“姐姐，你揪吗？” 镜流：…… 本来挺温馨的画面，但是一个大男人叫姐姐实在是有点违和，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随便套着一件衣服，隐约露出来的肌肉看起来像是能一拳把幽囚狱锤个窟窿出来。 “嗯。”镜流深呼吸，伸出手默默揪羽毛。 虽然冷若冰霜，但是镜流显然没有景元那么狠心，揪了两根漂亮的翎羽后就停手了，“这样对你不会有损伤吗？” “不会，反而心情会很好。”程澈开口解释，默默转身，“揪完了麻烦把我的衬衫扣子扣上，后背有点凉。” 刃：…… 镜流：…… 两个饱受魔阴身困扰的人注视着程澈反穿的衬衫，思索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刃：“你就不能给衣服剪两刀？” 镜流：“仙舟虽然重礼，但是大男人光个膀子也没什么的吧？” 程澈：…… “剪多大才能把这翅膀穿过去？”程澈面无表情，心中一片苍凉，“光膀子……我知道大家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光着膀子招摇过市，那叫耍流氓。” 刃轻叹一声，“你就这么来也不怕我给你揪成秃的……” 说着，刃伸出手，默默将程澈脊背上的衬衫扣子扣好。 这也太惨烈了一点，比狐人和持明的尾巴还要难搞。 “背后绑蝴蝶结的人倒也不至于那么坏……”程澈仰着头避免自己被勒死，脑海之中思绪万千，“我得定制一个上下两半拼起来的衣服……” 算了，不定制了，省点钱吧。 但是他可以把衣服横着剪开，上下拼在一起，中间…… 拉链别针鞋带，总能绑上的。 “嗯。”刃哼了哼，抱着羽毛刚想走却又想起了什么。 他站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卡片丢在程澈手里，一脸冷淡没有表现出半点儿疯魔般的笑，“拿着玩儿吧。” 说完，刃朝着阵法内的床上一扑，整个人瞬间进入半死不活要死不死的状态之中。 程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把两张小卡片收了起来，“没想到我来这里也能领零花钱。” 镜流：…… 镜流沉默着转头看着刃，半晌才收回目光，“我……” 怎么？ 这年头给别人送礼之前都不通知一下一起坐牢的狱友吗？ 人家送了，自己什么都拿不出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我和程先生不熟，但是……” 一道温柔且无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隔着重重阵法，金色长发的男人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递出来，精致的脸上隐约带上些许无语，“这也算礼物吧？我想瓦尔特先生应该会消消气……” 第356章 这么扎心吗? “我对瓦尔特先生的经历深表同情，但是很抱歉，我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一位故人。” 金色长发的男人将麻袋塞进程澈手中，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感慨，但更多的还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请代我向瓦尔特先生说一声抱歉，很遗憾见到我的时候让他想起了不算美好的记忆。” 程澈抬眸看着罗刹的脸，半晌后才点点头，“行吧……” 罪恶的不是罗刹，是这张脸，不过…… 罗刹这次没有用令人ptsd的话术，应该不会让瓦尔特陷入噩梦之中。 罗刹微笑，刚想回去继续坐牢却又想起了什么。 他微微侧头看着程澈，依旧优雅至极，“程先生，你和仙舟罗浮交好，是否意味着你现在已经站在了巡猎的立场上想要与丰饶为敌呢？” 程澈脚下步伐一顿，转头看着罗刹，“阁下以为呢？” “嗯……”罗刹笑意加深，垂眸盯着面前的阵法符箓，“我以为……应该如此吧。” “不一定。”程澈手中拎着麻袋，反穿着的衬衫看起来不伦不类，“我不会轻易确定我的立场，我只看我开不开心。” 罗刹笑了笑，看着程澈继续发问，“是开心还是欢愉？” “不知道。”程澈摇摇头，仔细想了想才继续道：“大家都觉得欢愉只是为了看乐子，但是世间万事爱恨情仇苦痛哀乐都算乐趣，沉湎于悲剧的人从悲伤之中得到满足，也有人从开怀大笑之中感受到畅快，究其根源都算欢愉。”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罗刹，沉声开口，“丰饶在选择我，巡猎选择我，但是是我选择了欢愉，你懂吗？” 舔狗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不好的下场不都得等他玩够了再说？ 程澈朝着罗刹摆摆手，“走了，我这会儿还要去找毁灭家的令使玩一玩。” 说完这句话，程澈再一次熟门熟路的绕开看守的云骑军走出幽囚狱，徒留原地忍不住皱眉的罗刹。 罗刹思索片刻，刚想找人聊聊天却突然怔住。 隔着重重阵法，旁边两位狱友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床铺之上死了过去。 呼吸微弱，身躯的温度渐渐下降，看得罗刹都有点忍不住想要使用一下丰饶的力量奶一口。 哎，仙舟罗浮果然令人迷惑。 …… 幽囚狱外，幻胧依旧是一副娇俏女孩的模样，正扶着栏杆低头好奇地观察罗浮之中灯火通明的夜景，看起来倒像是一副寻常女孩的模样。 “恩公？”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幻胧笑吟吟地回头，双手撑着栏杆坐上去晃着腿，“恩公对待朋友真是贴心，似乎没有一点点不愉快呢。” 怪不得无论拒绝逃离多少次，丰饶还是依旧青睐于程澈，就这种到处分好处的模样，和药师到处赐福的模样有什么区别？ 别人要祂就给，在程澈这里……不开口可能也会收到来自于小乌鸦的礼物。 金钱，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以鲜血作为代价的魔阴身，以羽毛作为媒介的短暂死亡。 “原来付出并不能让你感受到快乐？”程澈将麻袋丢在栏杆旁边盘腿坐上去，脑门抵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灯光，“那你通过什么体会快乐？毁灭？” 难道还能不快乐？ 不快乐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小女子追随毁灭的步伐啊……”幻胧轻叹一声，思索片刻后坐在程澈身边，侧过脸仰起头看着程澈，“恩公，你对毁灭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吗？” “没有，会被揍。”程澈面无表情地盯着花花绿绿的灯光，声音平静，“怎么？挖个墙角投奔毁灭你会升职吗？” “不会，但是我对恩公很感兴趣啊……”幻胧伸了个懒腰，毫不客气地将脑袋抵在程澈肩膀上面，声音之中满是玩味的笑意，“而且我觉得恩公与毁灭两字也很有缘分。” 程澈：…… 越说越感觉会有一个跨越次元壁的大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叫我恩公干什么？你去叫星。”程澈不为所动，低头翻出手机来看，“停云小姐去哪儿了？” “不能说，这是我在恩公手中活命的最后一点底牌了。”幻胧玩味地弯着眼睛，倚在程澈肩膀上没有半点儿见外的看着程澈的手机，“哦？看来恩公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似乎正在翻看有关岁阳的事情呢。” 程澈瞥了一眼幻胧，收回目光继续看文档，“景元发给我的，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你现在这么一说……” 程澈快速将整个文档浏览一遍，想了想后总算想起景元的委托，“停云小姐的物品能给我几样吗？” “小女子可是来自纳努克的令使，怎么会留意一个小小狐人的物品？她的性命在我这里都不算什么……”幻胧浅笑盈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遥远的星空，“恩公要怎么办呢？要去寻求那位一直关注着你的星神的力量来辖制我吗？” 别以为她幻胧是好惹的！ 阿哈盯着不让跑没问题，但是也没说她不能作点妖吧？ 程澈沉默片刻，将手机收起来，“岁阳没有肉体？所以你当初瞄准了建木构造身躯，对景元说这是你随手而为的身体，实际上心里痛的要死吧？”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幻胧，眼底神色笃定。 幻胧：…… 这么扎心吗？ 就非要提起她的伤心事吗？ 来罗浮是她毁灭生涯之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次行动！ 原本毁了就毁了，但是她还可以跑，但是千算万算始终没算到有一个闲的长毛的阿哈悄咪咪的盯着。 “幻胧小姐，现在不要摆令使的身份出来和我聊天。”程澈将手肘撑在腿上，脸颊贴在手掌上面，平静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娇俏女孩，“我身负丰饶之力，你最近构建身体时使用的是我的血液，但是你又能撑多久呢？” 在幻胧闪烁不明的目光之中，程澈伸出手将幻胧鬓间的碎发收拢整齐挽在耳后，声音之中隐约带上一点点诱哄的意味，“你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筹码，哪怕你可以拖我一起去死，但你知道的，我甚至会觉得死亡也算欢愉。” 第357章 烧得出奇…… 仙舟罗浮灯火通明，高挑的檐角在夜色中显露出威严却又飘逸的影子。 幻胧侧头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一张花费心思捏出来的娇俏脸颊上面似乎出现了一抹茫然，“你真的不怕死？” 若是寻常人，不怕死也就不怕死了，毕竟大家心中都有信念，譬如景元，又或者是星穹列车上的每一个人。 但对于程澈来说，无论是太卜司的卜算还是平时成策划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这是一个条件不错的富裕家庭之中养出来的小儿子，事事随心如愿，没有半点儿挫折，或许…… 最大的挫折就是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家乡远游，而程澈确实没什么信念，虽然是欢愉令使，但是有乐子就看乐子，没乐子就自己找点打发时间的事情，并不将欢愉当做是唯一的意义。 “为什么要怕？怕了就能不死？”程澈瞥了一眼幻胧，将额头抵在面前的栏杆上，透过缝隙看着罗浮上繁华的灯火，“你现在跑也跑不了，但是你知道我对朋友都很好的。” “嗯。”幻胧点点头，看着程澈的目光之中似乎出现一丝茫然，“所以呢？” 她现在难道不是囚徒吗？ 虽然有一星半点儿的自由，但是还有一个叫做阿哈的牢头悄悄盯着呢。 说真的，她幻胧觉得她就算是毁灭的令使也不值得让一位星神盯着她，未免有点太瞧得起了。 “要当我的朋友吗？”程澈转头，目光扫过幻胧的脸，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轻，“我听说岁阳一族没有肉体，所以会依附在他人身上，以情绪为食，渐渐将躯体蚕食成一具空壳取而代之，但最后依旧是毁灭……” 说到这里，程澈伸出手，迟疑道：“你也知道，我虽然不算丰饶令使但是身上背负了很强大的丰饶力量，不比建木差多少。” 闻言，幻胧沉默下来，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 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常年面瘫给那张看起来还算柔软年幼的面孔添上一点冷冽，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清澈，但…… 是个很诱人的筹码。 沉默许久，幻胧伸出手按在程澈手上，微笑着开口道：“我要先藏一藏，罗浮还有其他的岁阳。” “啊？”程澈茫然一瞬，疑惑道：“毁灭令使打不过自己的同族？” 为什么要藏？ 怕被打坏吗？ 幻胧：…… 阿哈高瞧了她，但面前这个欢愉家的令使似乎又小瞧了她。 “我也想体会一下欢愉二字……”幻胧微微眯起眼睛，纵然脱离停云的外貌，一双眼睛却像是狐人的眼睛一般，顾盼生辉婉转多情，“让我藏在你这里，偷偷看着我的同族搅动风云，在他们在开心的时候……” 幻胧顿了顿，微微前倾身体拉近距离，盯着程澈的眼睛，“一口吃掉。” 程澈：…… “你这个想法确实够欢愉。”程澈眼皮跳了跳，思索片刻后还是无奈道：“那你藏哪里，先说好我的翅膀可不能藏，我要把它收回去的。” 幻胧：…… 幻胧眨眨眼睛，“真的不能藏翅膀吗？” 那么大那么好看，虽然黑漆漆的但是挥动起来带动光线，流光溢彩，超威风！ “不能，我晚上睡觉很不老实，它一定会妨碍我的。”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俩小时之内不收回去我就剁了它！” 他连牙都敢自己拔还有什么不敢的？ 就算自己不好下手还不能找一找瓦尔特搓个黑洞吞了？ 哪怕是自己的翅膀，也别想打扰他在自己的大床上翻来覆去肆无忌惮的滚。 幻胧眨眨眼睛，目光盯着渐渐缩小的小翅膀，“嗯……这下确实不能藏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算乌鸦嘴还是算翅膀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险选择从心。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心满意足，“很好，很懂事。” 幻胧：…… 这人脑子有毛病啊！ “那我藏在哪里？”幻胧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澈，眯起的眼眸之中满是兴味，“其实……恩公你的情绪说不定也味道很好呢。” “情绪？”程澈转头盯着幻胧，“你就只想到了情绪？” 怎么？ 他的身材不好吗？他的身高不够吗？他这个人不够有趣吗？ 他活生生放在这里，幻胧就想到了情绪？ “我不想死。”幻胧一脸坦诚，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勾住程澈手腕上翠绿的细小镯子晃了晃，“能藏在这里吗？” 嗯，镯子，成色看起来还算可以。 “不行，这是朋友送我的礼物，我是确定今天不需要动手所以才拿出来戴的，等会儿回去要收藏在柜子里的。”程澈往后避了避，不为所动，“换一个。” “这个？”幻胧手指上移，勾起程澈耳朵旁的小卷发，目光注视着那一只耳坠。 铃兰花苞模样的，看起来挺贵的，有一种星核猎手中某个女人的风格。 幻胧眸光闪了闪，似笑非笑般开口，“真是大胆啊，竟然将通缉犯的使用过的东西放在身上……” “大家都知道但没有证据，我不怕。”程澈往后仰头，继续道：“换一个，这个是卡芙卡送我的礼物。” 幻胧失落地叹了口气，一双明亮的眼眸在此时显得格外灰败，“不想让我藏你可以直说。” 挑一个拒绝一个…… 幻胧沉重叹气，目光挪到程澈胸口的护身符上，“手镯耳饰护身符，你还真是烧得出奇……” 程澈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的挂坠。 其实还想拒绝一下的，毕竟这算自己坑景元坑回来的，但是吧…… 再一再二不再三…… “那就这个护身符，但是住在护身符里面你就要肩负护身符的功效。”程澈挣扎着摸了摸后背消失不见的翅膀，将衬衫挪到正面穿好，“你如果想出来玩就告诉我，我放血给你捏身体。” 幻胧：…… “丰饶和欢愉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你说让我护身？”幻胧一脑袋扎进护身符之中，声音之中满是无奈，“你也不想想我配不配。” 第358章 痘痘不可怕。 程澈收起翅膀穿好衣服跑回列车组，却见到了毫不客气占据自己卧室的神策将军和云骑骁卫。 彦卿趴在书桌上睡得正熟，屋子中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白发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将新换上的丝绸床单滚得皱皱巴巴。 程澈闭了闭眼睛，悄无声息地走到屋内替彦卿盖上一件衣服，又翻出一罐蜡烛点燃放在避开可燃物的角落之中。 “去听评书吗？” 刚走出卧室门，三月七一脸兴奋地探头，“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罗浮听书喝茶，然后再回来休息的。” 说着，三月七探头看了看还没有完全闭上的门，“啊这……你的卧室被抢了，后面的客房……” “我可以去住客栈，反正走景元的账。”程澈身上背着包，悄悄关上门后压低声音，“丹恒老师呢？” 不知为何，三月七也同样压低声音，“丹恒老师在资料室自闭，说是吃太饱了要休息一下。” 说到这里，三月七自动补足，“星下车了，和素裳一起去帮金人巷解决困难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走到资料室门口敲敲门，“朋友，你醒着吗？” 几分钟的安静之后，资料室的门板被轻轻打开，青年一头黑色短发有着些许凌乱，身上没有穿着眼熟的衣服，反倒是套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看起来舒适至极，“怎么了？” “睡不着，想去捡垃圾。”程澈拍拍包，一脸平静地开口，“没有点餐，我们去开垃圾桶盲盒。” 丹恒：…… “有病……”丹恒冷声嘟囔一声，转身从旁边抄起两个麻袋，又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走吧，这个袋子大。” 说着，丹恒和程澈并肩下车，侧着头似乎在打赌这次捡垃圾能够捡到些什么东西。 三月七：…… 就这？ 这就走了？ “等等我。”三月七回神之后立马跟上，步伐轻快，“加我一个，我压程澈这次还是找不到自己失踪的眼镜片！” 一行人说闹着远去，瓦尔特轻轻推开门走到观景车厢，刚刚好遇到捧着咖啡杯的姬子。 馥郁悠长的咖啡香味袭来，瓦尔特眼皮跳了跳，“这次的咖啡似乎味道不错？” 闻起来……和以前姬子泡的咖啡确实有点说不上来的区别，感觉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要来一杯吗？”红发女人微微一笑，将咖啡杯往前递了递，声音温柔，“新买的咖啡豆，确实不错。” 瓦尔特沉吟一下，伸手接过咖啡，“是吗？” “年轻人都去玩了，瓦尔特你……”姬子转身继续给自己冲泡咖啡，却突然看到了瓦尔特身上的一抹金色。 姬子忍不住伸出手捻起一根金色长发，眉眼之中满是难以理解的疑惑，“这是什么？” “学习一下神秘的东方国家扎团子的技巧而已……”瓦尔特不欲多说，轻抿一口咖啡后脸色僵硬。 味道诡异的咖啡在唇舌之间蔓延，让人想要搓一个黑洞出来把脑袋埋进去洗一洗。 瓦尔特的目光挪到姬子脸上，疑惑道：“新的咖啡豆？味道似乎和你身上的不同……” 味道诡异，哪里好喝了？ “嗯？”姬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举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香味，转而无奈道：“这啊，是程澈送给我的小礼物哦，味道确实好闻，所以我才会在晚上出来精进一下冲泡咖啡的手艺……” 果然是烧气的小乌鸦，送出的礼物都这么贴心…… 瓦尔特：…… 行吧，是错觉，姬子的手艺还是曾经的模样。 “嗯……”瓦尔特轻叹一声，举着咖啡杯转身回屋，打算喝着咖啡继续扎一个金色的小团子。 哎，下次找程澈学习一下扎团子的技巧，总感觉自己扎出来的团子缺少本人的那种神韵，可能是因为针扎的有点多，根本看不清脸。 …… “没有想到现在的罗浮也出现了好多好多垃圾桶……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景元的私心。”三月七凑在一个垃圾桶前面，弯着腰看着正在从里面掏垃圾的程澈，好奇道：“怎么样？这个垃圾桶里面装的是什么？” “字帖，眼药水……”程澈直起身体，转身将垃圾扔进麻袋之中。 丹恒沉默地站在一旁，双手撑着麻袋面无表情，“这个垃圾桶没有诡异的小东西，下一个。” “你在期待什么？”程澈诧异地看着丹恒，仔细想了想后才摇头，“朋友，你这张脸看起来不像是成年的样子，咱不能懂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丹恒：…… 他是要懂吗？ 他们难道不是在打赌吗？ 不等丹恒说话，程澈从包里翻出一件薄外套递给三月七，“穿上。” “嗯？”三月七茫然抬头，一双眼里满是疑惑，“我不冷啊，而且就算是在罗浮我们也能有开拓的力量帮忙抵抗极端环境的！” 哦，除了程澈这个感受不到多少开拓的人！ “……”程澈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默默抖开衣服围在三月七腰上，声音之中带上一抹吐槽的意味，“你弯腰捡垃圾的时候都快走光了。” “啊！” 话音落地，三月七猛地瞪大眼睛，捂着自己的裙摆难以置信，“不可能——” 还不等她说完，旁边两个男人默默转身，朝着下一处垃圾桶走过去。 三月七：…… 有点贴心，但不够。 三月七默默将衣服绑在腰上，揉了揉红彤彤的脸颊后才跟上两人的脚步。 “求求你啦！” “求求你，帮帮忙。” “要不我让景元将军来求你……” 乱哄哄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听起来有点眼熟，半夜不睡觉捡垃圾三人组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动作井然有序统一至极地转头，将目光挪到了一旁。 来自星穹列车屑屑的星站在身穿长袍的男人面前，屑屑的脸上表露出一副祈求的表情，旁边还有来自云骑军的双马尾大傻子，同样一脸祈求。 “你帮帮忙，帮忙给金人巷录一段吸引顾客的评书吧。” 星歪歪头，脑回路莫名跑偏，“要不我让程澈来求求你？” “姐妹，咱不能恩将仇报……”素裳瞬间回神，捂住了星的嘴巴，“我们是来求人办事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星：…… 星眨眨眼睛，闷声道：“你按到我刚长出来的痘痘上了。” 素裳：…… “痘痘不可怕。”素裳同样回以无辜的眼神，一双大眼睛之中带上一丝诡异的神情，“但是……姐妹你要不要转身看一看？” 第359章 钱难赚啊…… 星槎海中枢，不夜侯。 灰发少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拖着两个巨大的麻袋坐在了说书人身边的摊位上，又朝着小小一点的老板轻声询问着什么，似乎在咨询什么茶水好喝。 程澈听着老板的介绍，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我要一盏狩原毛峰，我身边的这位同伴需要鳞渊春，再……” 程澈顿了顿，目光扫过三月七和星，还有一个歪着头的素裳，“再……要三杯仙人快乐茶。” 星弯了弯眼睛，拉着素裳的手坐在一旁，好奇地打量小伙伴，“你们怎么一起下车了？我们不是聚完餐之后就散了吗？” “将军揪羽毛太快了，所以抢了程澈的房间，然后我们就组团来捡垃圾了。”三月七拍拍脚边的麻袋，一张脸上满是自豪，“我们捡了超级多的东西！现在还差丹鼎司那边的垃圾桶没有捡！” 星：…… 嗯？ 她的垃圾桶现在不仅仅要分给程澈一半，还要分给自己其他的小伙伴吗？ 星的目光挪到了丹恒身上，欲言又止，“那丹恒……” 丹恒是会陪朋友一起捡垃圾的人，但是不像是会陪朋友在罗浮捡垃圾的人。 “下车逛逛。”丹恒接过老板递来的茶水轻声道谢，垂眸注视着瓷杯之中浅青色的茶水，“现在应当不会有人想要找我了。” 找也没事，旁边还有个程澈叭叭个不停，绝对能够扛得住龙师们的唠叨。 如果当年丹枫身边有个叭叭个不停还不要脸的人，可能这些龙师早几百年都被气得去转生了。 “那倒是……”星嘟囔了一声，伸出手熟练地戳程澈。 还没有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星瞬间一顿。 她将自己的手戳到程澈胳膊上，又指了指旁边正在说书的中年男人，“能帮个忙吗？我们要录一点评书去帮金人巷招揽顾客……” “砸钱。”程澈低头戳手机，茶水放在手边发散出一点点的热气，“买文字版权，买声音版权，掏定制费，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知道有主角光环个这种东西，但是主角光环也不能让别人自己的钱不赚了倒贴吧？ “好麻烦……”星嘟囔一声，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面，闷闷不乐，“可是这是我的委托……” “把评书分你，原本这里的客流就会被分散一部分，对于这家茶店来说也算损失。”程澈看了一眼星，想了想又开口，“你没有想过去求求瓦尔特先生吗？让他拟造一下动画片段，然后你们录下来，拿去金人巷播放。” 星：？？？ 素裳：？？？ 两个女孩子立马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程澈，“真的可以吗？” “可以，二十分钟一集，每天播两集。”程澈的目光扫过不夜侯说书人的单子，思索着自己要不要点个什么来听听，“然后轮换播，一周七天，七天播不一样的动画，约定好下一周开始再轮接下来的剧情，办会员卡预留贵宾席位，偶尔抽奖抽一抽动画周边……” 程澈随口说了两句，掏出手机扫码付钱，“我想听景元初狩。” 星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素裳，“你听懂了吗？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可行。” “可行！”素裳眼中亮晶晶的，旋即又探头看着程澈，“你和将军关系很好诶！” 不仅把自己的卧室分出去，还大晚上捡完垃圾都要掏出自己所剩不多的金钱来听将军的书。 如果不辟谣的话，她素裳…… “我和谁的关系都很好，今天打算把传说中云上五骁的故事都听一遍。”程澈捧着茶杯，闲适地坐在圈椅之中注视着站在前方的说书先生，声音平静古井无波，“我每天起床之后都换床单被套，如果你想霸占我的卧室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素裳：…… 那还是算了吧，她怕她被乌鸦嘴咒得拎不起剑。 “接下来我要讲得一卷书名为景元初狩。”西衍先生缓缓打开折扇，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原本是一出坠子戏，但今日有位贵客点单，在下也只好以评书的方式说一说这景元初狩，献丑了各位。” 男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四周围坐在茶桌旁边闲聊的人都不由得停下交流，将视线挪到了站在台上的说书人身上。 在星穹列车中沉迷于睡眠之中的景元完全不知列车组一行人趁着自己睡觉偷偷听书，听得还是有关自己的书。 许久之后，西衍先生终于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朝着台下微微颔首。 “挺好的。”程澈摸出手机扫码打赏，继续点单，“接下来是无罅飞光。” 西衍先生：…… 西衍先生深吸一口气，转头拿起桌上硕大的茶杯仰头猛灌。 不讲道理的化外民，他说书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但……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无罅飞光讲完之后还有饮月君的故事，还有狐人飞行士和工造司那位惊才绝艳的匠人的故事。”程澈终于将话说完，默默扫码付钱，顺手加上打赏的金额。 忙完这一切，程澈将手机扣在桌上，一脸认真的看着西衍先生，“开始吧。” 西衍先生：…… 光是一个无罅飞光的背景他就能讲三天三夜，认真的吗？ 西衍先生不由得摸了摸喉咙，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悲哀还是欣喜。 “每天两小时，我每天晚上都来。”程澈重复一边，撑着下巴看着西衍先生，“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话音落地，西衍先生眼底莫名闪现出一抹死里逃生之后的感慨，转头再喝一杯茶水。 哎，钱难赚啊，赚完这一笔钱他得失声半年了…… “饮月君……”丹恒沉吟片刻，朝着程澈轻声开口，“这几天我也来。” 记忆模糊不清，但是逃避没有任何作用，那倒不如直面过去，彻彻底底弄清楚那些记忆片段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无论记忆存不存在，他如今只是丹恒。 “好。”程澈点点头，一心两用，一边听着西衍先生讲述的故事，一边将丹恒发来的资料转发给布洛妮娅，商讨着该如何利用卫生纸从星际和平公司赚一大笔钱。 哎，钱难赚啊…… 第360章 去进货了! 来自星穹列车的两个男人跟在三个女孩的身后，先将素裳送到了云骑宿舍，又晃晃悠悠地跟在星和三月七的身后朝着列车停泊的渡口走去。 丹恒半闭着一双青灰色的眼睛，手中拎着一个喝了大半的酒瓶，另一只手中拖着装满了垃圾的麻袋。 在他的身旁，程澈是一模一样的动作，手中同样拎着酒瓶，看起来倒像是一群不学好的年轻人大晚上喝了酒顺着道路散步。 “今天听了不少饮月君的故事……” 许久之后，丹恒半闭着眼睛盯着脚下地砖的缝隙，摇摇晃晃的避开砖缝朝前走着，“你好像一直都不称呼我为饮月君……” 闻言，程澈怔了怔。 因为酒精作用稍显活跃的脑海在此时更活跃了，整个人都带着酒后的兴奋劲儿，“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吗？饮月君不是加给龙尊的尊称吗？就像是……太子登基了就得叫皇帝一样？” 说到这里，程澈歪了歪头，弯着腰将脸凑到丹恒面前，仔细观察着丹恒的表情，“而且你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程澈说得很是笃定，说完这句话后就直起身体，继续晃来晃去的朝着列车的方向走去。 今晚睡沙发，他反正是懒得收拾别的客房出来了。 幽囚狱里面现在有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他才不要进去和罗刹面面相觑看来看去。 “你觉得……饮月……啊不，是丹枫，丹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的那些事情……”丹恒闭了闭眼睛，仰头喝了口酒，任由酒液顺着脖颈滑进衣衫之中，一双眼睛带着些许酒醉的迷蒙。 青年清冷的声音飘散在罗浮的夜风之中，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感慨。 听到此话，程澈转头又看了一眼丹恒，喝了口酒才开口，“感觉……我的感觉就是持明轮回的时间太久了，好几百年，活生生给人家一个清冷龙尊逼成了疯疯癫癫的……” 但凡寿命短一点，在战争之中失去的朋友和亲人也会少一点，至少在自己当前的记忆中会变得很少，说不定还不会让丹枫癫狂到想要复活死者。 复活死者这个事情在哪里都算疯狂，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瓦尔特，瓦尔特绝对能当场因为ptsd搓两个黑洞出来质问一声到底是谁要复活。 “？”丹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酒精让自己的脑子都变得不甚清醒，“就这？” 知道丹枫曾经犯过的错误，竟然想到了这个？ “嗯……给我一种……战争创伤后遗症的感觉吧。”程澈拖着装满小垃圾的麻袋拎着酒瓶，半闭着眼睛轻声开口，“我一直觉得近百年的生命已经足够了，甚至显得有些长，哪怕身体各种器官都能够负担漫长的岁月，但是人的精神是没办法负担的，毕竟还有一种病叫做老年痴呆。”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丹恒，声音平静得仿佛没有喝酒一样，“人活十年百年千年，所经历的失去的数量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我不接受失去，所以我不接受我莫名其妙就变成了长生种。”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那我呢？你看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丹枫，也不会想起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罪孽，这是为什么？”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他看着走在前方蹦蹦跳跳的两个女孩，声音之中带上一丝难以置信，“我又不认识丹枫我想起他干什么？” 从他来到星穹列车开始，站在他面前的始终都是丹恒，哪怕是变成大青龙的模样，那也是丹恒吧？ “嗯？”丹恒弯腰抬头，一张脸凑在程澈面前盯着程澈，“哪怕我总是强调我是丹恒，但是我还拥有一部分他的记忆……甚至我能够操控的力量……” “打住！”程澈忍不住停下脚步，摸兜未果低头开始翻手里的麻袋。 在丹恒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从装满小垃圾的麻袋之中翻出了一盒创可贴打开，唰唰唰干脆利落的撕开两片，交叉着贴在丹恒的嘴巴上面。 程澈用力按紧创可贴的胶，心满意足的松手，“很好，这样你就不会说出我不喜欢听的东西了。” 丹恒：？？？ 丹恒眨了眨眼睛，用眼神表示疑惑，感觉自己两个手被酒瓶和麻袋占满了根本没办法撕开。 “给你的就是你的，藏起来的也算你的，为什么要往外推？”程澈拖起麻袋，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列车，“我一直拒绝成为丰饶的人，但是祂给我的力量我还是要用的，换句话说……”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着丹恒，“白捡的东西为什么不要？你是不是傻？” 说完这句话，程澈将手掌搭在丹恒肩膀上，推着对方朝着列车走去。 给我的就是我的，有本事你收回去，收不回去那就是我的。 面前这个小青龙还是在内耗，纵然平时装的清清冷冷似乎完全摆脱过去，但是总是难以避免的处于丹枫的阴影之下。 “回家啦！” 三月七蹦上列车，双臂大张一脸开心，“在外面玩的很开心，但是回到列车更让我开心！” 说着，三月七猛地转头，“快来，我们——嗯？” 三月七歪歪脑袋，打量着丹恒的新造型，“等等，我原本以为被创可贴封口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程澈身上，丹恒你……你也被传染的乌鸦嘴了吗？” 丹恒：…… 丹恒深吸一口气，将麻袋立在旁边后朝着后方的车厢走去，似乎是打算回到资料室再喝完所有酒，然后倒头就睡，将今天听到的那些故事全部抛弃。 三月七眨眨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戳了戳腿。 “你们去干什么了帕！”帕姆仰着头，一双长长的耳朵因为怕被绊倒所以用发带拢在一起，在脑后绑成一个蝴蝶结。 “捡垃圾。”三月七扶着膝盖弯腰，一双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亮晶晶的神采，“但是程澈说要说的好听一点，所以我们是去进货了！” 说着，三月七拍了拍麻袋，一脸兴奋，“我们捡到了程澈家乡的唱片，熏香，杯子，餐具，各种各样的东西！” 帕姆眨眨眼睛，又仰头看着程澈，“程澈乘客做的很棒帕！” “嗯。”程澈笑笑，左右看看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着哈欠，“你们可以去休息了，今晚……我守门。” 倒也不需要守，但是他闲逛了一整天真的不想去收拾客房，也不想点开传送锚点找个客栈。 “啪——” 一声轻响响起，满脸酒意的小青龙依旧顶着两张创可贴，沉默地将一个床垫从后方车厢推出来，顺手扔出来枕头被子。 程澈看着转身离开的丹恒，默默摸出了震动的手机。 【丹恒：多谢你的床垫，旧床垫借你。】 程澈：…… 所以真的不能撕下创可贴直接说话吗？ 小青龙这是喝醉了吗？ 第361章 好好好…… “哎……” 白发男人发出长长一声感慨，慵懒地翻了个身，然后就对上了自家徒弟写满无语的眼睛。 景元怔了怔，迟疑出声：“彦卿？” 怎么？ 他家彦卿被夺舍了？ “将军……”彦卿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满脸疲惫，“坐在凳子上睡觉一点都不舒服，真不知道将军以前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家老师真淘气啊，把人家原本的主人家赶出去，自己霸占了豪华柔软的大床睡得天昏地暗，可怜一个小徒弟守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睡得骨头疼，还有一个小师弟可怜巴巴在前面的车厢打地铺。 闻言，景元忍不住笑了笑。 他从床上爬起来，整理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低声呢喃，“还挺会享受……” 床垫软硬适中，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软垫，再加上那丝绸做的床单被套，简直是梦中情床。 他景元回去也要原模原样的给自己置办一套！ “将军，你知道我刚刚出去吃早餐看到了什么吗？”彦卿有气无力的跟在景元身边，看着景元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然而然地从衣柜之中翻出自己能穿的衣服套上，然后慢慢悠悠去后方车厢洗漱，在晃晃悠悠去前面的车厢吃早饭。 景元脸上笑容更加温和，勾着嘴角似乎很是开心，“看到了什么？” 他，睡得超级棒！ 完全没有那种睡梦中的时间过得很快的感觉，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 彦卿又叹了口气，双手比划出一个距离，“我早上去吃饭的时候，看到程澈哥哥滚到了列车门口，差十厘米就自己滚下列车了，他打地铺好可怜的……一晚上都不知道在车厢里滚了多少遍……” 太可怜了！ 可怜的要命！ 他彦卿差点儿就要扑上去看看程澈是不是没气儿了才乱滚。 景元：…… 景元回忆了一下程澈卧室的装扮，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就是他的床靠墙且另一边放了矮书架的原因吗？” 不仅仅用墙和书架把自己围起来，还做了一个超大号的抱枕挡着，整个床只留下放脚的那边可以爬上爬下。 闻言，彦卿眨眨眼睛，“他都在睡梦里把观景车厢的地板清理一遍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会掉下床吗？” 景元：…… 莫名有点小愧疚…… 但是想想自己被程澈灵光一闪闪得身心俱疲，景元快速按灭了心中那一点点愧疚，推开车厢连接处的门看着外面。 观景车厢之中，套着一身运动衣的青年坐在桌前，将一件件东西收进纸箱贴好标签，和自己的背包放在了一起。 “听说还给我留了早饭？”景元迈步走进车厢之中，目光准确地找到了几个餐盒，“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程澈头也不抬，低头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去给驭空大人送停云小姐的东西，闲逛一会儿，晚上去不夜侯听书，没了。” 他们开拓者日常忙碌的只有星，其他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半点儿的要求。 闻言，景元点点头，打开餐盒缓慢进食，吃完后再喝完从程澈保温杯之中分出来的热茶，“停云真的遭遇不幸？” “我哪儿知道，幻胧又不说……”程澈嘟囔一声，回复完消息后看向景元，“你是不是要回神策府，带我一程，我要去天舶司把这些东西都给驭空大人。” 闻言，景元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瓦尔特从后方车厢走了出来，看样子似乎是打算下车逛逛。 “要去仙舟？”瓦尔特垂眸将一根金色长发从衣服上摘下，扶着手杖看着程澈，“星呢？” “她去帮金人巷搞什么复兴计划了。”程澈应了一声，看着瓦尔特疑惑道：“有事情吗？” “收到了一份来自天舶司的委托，正好你和我去？”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听说是因为前段时间罗浮被药王秘传趁虚而入，大战时星槎坠毁，但是那位飞行士……” 说到这里，瓦尔特微微蹙眉，声音之中带上一丝难以置信，“近半个月，始终都没有找到。” 别说找到活人了，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回来，洄星港都翻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人，可能是被困在哪里了。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在备忘录之中敲敲打打将今日任务写上去，“将军今天应该会留在神策府吧？” “嗯？”景元诧异抬眸，“有事？” 神策府？ 他的公务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就算还有公务也可以送去幽囚狱，他去神策府干什么？ “没什么事情——”程澈话音卡在喉咙里，一双眼睛迷惑地看着一只团雀从景元的头发之中蹦了出来，顺着肩膀胳膊蹦蹦跳跳，似乎很是欢乐的模样。 在程澈迷茫的目光之中，小团雀终于蹦上景元的手指，在景元抬手的时候忍不住对着弯起来的嘴唇啄了啄。 程澈：？？？ 这游戏还能出现这场面？ 等等—— 啊不是这小团雀凭什么啊！这不得被人嫉妒死？ “你你你——”程澈忍不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任由小宠物亲你就算了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把团雀养在头发里？” 景元：？？？ 景元难以置信的抬头，忍不住反驳，“你一个拿我脑袋当鸟窝的乌鸦有什么立场质疑我的团雀？！” 是谁踩着他的脑袋当窝的？ 是谁自来熟薅他的头发给自己当窝的？ 是谁让他掉发至今卧室里摆着一排排的白毛景元团子的？！ 程澈：…… 程澈瞪大的眼睛瞬间恢复原样，一副面无表情冷漠至极的表情盯着景元。 景元不由得怔了怔，“你？” 怎么了？ 他景元元又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被记仇了吗？ 他说错什么了？拿他脑袋当窝的确实是程澈没错吧？ “好好好……景元将军为了一只团雀说我没资格指手画脚……”程澈平静起身，背起包抱着纸箱转身和瓦尔特下车，声音冷淡，“呵，以后揪团雀羽毛去吧。” 第362章 答应我 “这……” 狐人女子脸上带着一丝感慨与怅然，垂眸看过面前纸箱之中一样样的物品，“这就是停云留下的东西了吗？” 程澈站在一旁，沉默地等待对方从失去好友同僚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驭空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程澈脸上，“程先生……” “程澈。”程澈打断，犹豫一下后还是摸出一颗糖放在驭空手中，“驭空大人不要太过忧愁，如今幻胧尚未透露停云小姐的下落，但是……我会经常问问她的。” 但不管怎么想，总觉得停云凶多吉少，甚至不知道幻胧是什么时候取代停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闻言，驭空一怔。 她垂眸看着放在掌心的粉红色糖果，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程澈。” “谢谢星吧，大部分东西都是她找到的，我只是帮忙跑腿顺便问问。”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司宸宫内种种，疑惑道：“停云小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那么接下来的祭奠仪式还要加上她吗？” 驭空点点头，声音之中满是怅然，“虽然是生死未卜，但是谁都知道她生还的可能性很低，所以……” 说到这里，驭空顿了顿，但还是开口诉说，“虽然举办祭奠，但谁都不会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好。”程澈点头应下，背好包一脸平静，“那我就去和瓦尔特先生帮忙找人了，驭空大人你……” 驭空不由得一怔，想起失踪的那个飞行士后心头一紧。 她深吸一口气，手掌忍不住打在程澈手腕上用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认真，“找到她，无论……” 程澈一怔，旋即点头，“好，一定能找到。” 找不到就去抓一个屑屑的星，星这个主角肯定是能够找到的。 程澈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了。 他茫然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驭空，“驭空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今天走不出司宸宫了呢？ 驭空：…… 驭空抿唇，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待你忙完回来，不知我可不可以加入传说中的星穹列车外卖群？” 她驭空每天忙忙碌碌眼睁睁看着将军和太卜带着彦卿去蹭饭，而自己连个外卖群聊都没有混上，怎么？她们天舶司不算罗浮的一份子吗？ “啊……”程澈一怔，旋即摸出手机快速添加联系人拉进群聊，“是我疏忽了，我会拜托星这几天送工作餐来司宸宫的，驭空大人辛苦了。” 驭空：…… 驭空的眼睛茫然的眨了两下，愣愣地看着程澈将菜单发送给自己后转身离开，心中的迷茫无以复加。 罗浮的主事人换了怎么没人通知她呢？ 辛苦了？这话难道不是将军应该说的吗？ 驭空茫然一瞬，看看菜单后又收起点外卖的心思，为自己失踪的飞行士和不知下落的停云感慨。 司宸宫之外，瓦尔特扶着手杖低头看着手机，一张脸上满是沉思。 “结束了。”程澈站在瓦尔特的身边，想了想后才开口，“我们要从洄星港开始找对吧？” “嗯。”瓦尔特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沉稳，“失踪的星槎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洄星港，我们从那里找起，但是……” 瓦尔特顿了顿，目光透过镜片注视着程澈，“或许还有潜藏在暗中的药王秘传的人，又或者是坠入魔阴身之人，你注意安全。” 平时看着冷冷淡淡也有点条理，但是做出的事情总是令人难以想象。 “好。”程澈点头应下，刚想解开衬衫领口方便拔刀却又一怔。 他从背包侧面的皮革带子上解下两把剑抱在怀里，一脸认真的看着瓦尔特，“我能试试我这段时间学习的云骑剑术吗？如果玩脱了瓦尔特先生你……” 帮忙兜个底呗。 他倒是不怕死，也觉得自己现在死不了，但是吧…… 那说不定洄星港会被他嚯嚯成什么样子呢。 瓦尔特：…… “好。”瓦尔特轻叹一声，垂眸看着手机屏幕联系星槎，“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被惯着宠着长大的孩子，脾气大了一点，但是却没有到惯坏了的地步，总会谨慎地不去触碰别人的底限，像是虽然得到宠爱，但宠爱也伴随条件。 不过……有条件的宠爱似乎不是对待孩子的，是对待宠物的。 程澈低头在手机上点开地图，将洄星港分成一块块的区域，又想了想洄星港中那么多的星槎，“有点难找。” 地势倒是不复杂，但是停泊的星槎和货物实在太适合藏人了。 瓦尔特心头一跳，多年在危机之中磨练出的脑回路瞬间让他清醒起来。 瓦尔特一只手按住程澈的肩膀，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慎重，“答应我，不要说出飞行士被装着货物的星槎拉走了这种话。” 这不是他瓦尔特危言耸听，而是程澈很有可能随口吐槽一句，然后不小心就变成了乌鸦嘴。 程澈：…… “我是——”程澈难以置信地反问，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瓦尔特伸出一只手竖在眼前，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是。” 程澈：…… “行吧……”程澈沉重叹气，很是无奈的抱着剑看着瓦尔特，“那我默默找人，如果遇到危险就揍人，我努力克制一下自己的嘴。” 怎么就不相信他呢？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嘴…… 瓦尔特眸光闪烁，盯着程澈上下打量片刻。 在程澈逐渐变得诡异的目光之中，瓦尔特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变回去。” 程澈：？？？ 瓦尔特被景元魂穿了？ “变……变回去？”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忍不住戳了戳瓦尔特，“瓦尔特先生你是不是被景元传染了？” 瓦尔特：…… “变乌鸦会飞。”瓦尔特轻叹一声，带着程澈往码头的方向走去，顺手摘下程澈身上的包和怀里的剑，“你飞起来去找找失踪者。” 虽然小乌鸦会说话，但是程澈变成小乌鸦的时候显然话少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掌心大小的形态和毛茸茸的外表很不符合自己面无表情的冷酷人设吧。 不过程澈也没什么冷酷人设了，叭叭叭说起来的时候令人不忍直视却又忍不住听。 第363章 你看看你 洄星港中，巨大的货箱堆积如山，其中还有不少等待出港亦或是回港返修的星槎停放在其中。 来自天舶司名为夕葵的女子注视着前来帮忙的瓦尔特，又看看瓦尔特肩膀上蹲着的黑色乌鸦，眼底带上一丝难以置信。 等等，就这？ 就这就来帮忙找人了？ 这是来遛宠物的还是来找人的？ 夕葵深吸一口气，指着旁边的栖木和上方停泊的机巧鸟开口，“这是罗浮常见的机巧鸟，接入终端后可以控制机巧鸟的方向共享视野，对于找人或许有一定帮助。” 闻言，瓦尔特点点头，转头伸出手拍了拍肩膀上的乌鸦，“飞起来去看看。” 多好，有个长翅膀的伙伴就是省事！ 程澈瞥了一眼瓦尔特，目光落在一旁扇动翅膀的机巧鸟上，“原来我今天是这个用法。” 莫名就有点…… 想踩脑袋。 一旁，夕葵微微瞪大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分不清这是乌鸦学会说话了还是乌鸦成精了，又或者是一些比较奇特少见的化外民。 “去吧。”瓦尔特拍拍程澈的翅膀，按下心头想要揪羽毛的冲动，声音沉稳，“我相信你。” 程澈：…… “行吧……”程澈叹了口气，挥动翅膀朝前方飞过去，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景色，“走这边吧。” 瓦尔特微微颔首，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夕葵僵硬的表情。 他想了想，还是沉声解释，“是人，偶尔变一下乌鸦。” 还是不要吓天舶司的小职员了。 闻言，夕葵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失落，“那您忙吧，如果找到人请及时联系我，有什么需要也请告诉我。” 说着，夕葵微微颔首行礼，转身离开。 哎，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小宠物能养一只呢，前几天将军养了只嘎嘎的乌鸦，害得现在罗浮莫名掀起了养乌鸦的—— 等等！ 夕葵瞳孔微微一缩，莫名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呢喃，“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将军养乌鸦了……” 这乌鸦，她也想养！ 程澈比对着刚刚看过的地图，飞在瓦尔特的前方带路，走到一个电梯前方的时候，程澈精神的停下来，踩在开门的机巧上看着瓦尔特，“瓦尔特先生你恐高吗？” 瓦尔特微微挑眉，摇头，“不。” “那想不想玩一点刺激的？”程澈继续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点点的兴奋，“你跳下去，我接住你，咱们不走电梯。” 瓦尔特：…… 瓦尔特眼皮莫名跳了跳，他看着缓缓上行的电梯，疑惑开口，“为什么不走电梯？” “因为感觉这个世界没有膝盖这种东西，但是真的很刺激。”程澈眨眨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乌鸦形态下显得圆滚滚的，“玩吗？” 以他的了解，瓦尔特确实是一个玩过不少极限的人，应该不会拒绝他的。 瓦尔特想了想，差不多明白了程澈的意思，疑惑道：“明明有路可以走，为什么要走不寻常的路？” 大家难道不都是顺着路走吗？ 就非要走到一半爬上爬下跳上跳下的吗？ 程澈：……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爬墙省时间啊！ “玩吗？”程澈不为所动，继续开口询问。 瓦尔特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毛茸茸的小乌鸦，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 果然是个小孩子，变成乌鸦之后感觉跟个小鸡崽子一样毛茸茸的，没有什么攻击性。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手掌在栏杆上一撑，眨眼间就从上面跳了下去。 黑色乌鸦紧随其后，在半空之中张开翅膀，身体快速放大，一双爪子在瓦尔特即将落地时抓着瓦尔特的胳膊朝着一旁飞去。 一人一鸦身后，急匆匆跑来帮忙的星怔了怔，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完整的鸡蛋。 星晃晃脑袋快速回神，飞速跑到栏杆边缘看着下面，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满是震惊，“你们在干什么？” 瓦尔特微微一僵，被放在地上之后抬头看着星，“在……走捷径？” 星：…… 旁边不是有电梯吗？ 坐个电梯能耽搁很长的时间吗？ “那……”星眨眨眼睛，搭在栏杆上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声音之中带着试探，“那……我也能跳下去吗？” 她还没有体验过怎么飞呢，程澈都没有带她飞过！ 瓦尔特干咽一下，目光看向一旁变成稍大体型的乌鸦，“能跳吗？” 程澈：…… 要跳就跳！ “能跳吗？”程澈抬头看着星，声音平静，“想跳就跳，我接着呢。” 星眼中顿时一亮，张开双臂朝着下方坠落。 流风从耳畔卷过，肩膀上的布料一紧，失重感还未体验多久就已经踩到了地面之上。 星惊喜地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你能飞多高？” “不知道。”程澈摇摇头，晃着翅膀慢悠悠往前飞，“走了，先找人，找完人……” 回去找丹恒，丹恒答应的尾巴还没给他看过呢！ “你能变多大？能不能把我们都背起来？”星跟在程澈的身后，口中询问目光却在四处扫视，似乎是想要发现一点找人找星槎的线索。 程澈占据高度优势，飞来飞去寻找着人活着碎掉的星槎，“我哪儿知道我又没有往最大的限度变过……” “你对自己是一点都不好奇啊……”星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晃晃悠悠地走着，声音之中满是无奈，“我这几天去三余书肆白嫖话本，人家的主角身上一点点不对劲就要钻研到底，说不定就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从此走上变强的路途……” 说到这里，星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你看看你，你一点点都不好奇，你好奇一下说不定就能变强了！” 程澈站在一个货箱上方，低头看着星，“有你在我为什么要变强？你在前面大杀四方我在后面叭叭叭给你打辅助不是挺好的吗？” 他能钻研什么？钻研自己变乌鸦？钻研自己到底是什么物种？ 还是那句话，他总不能把自己送到解剖台上去吧？ “朋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可靠。”星语重心长，一脸感慨，“对吧？” 程澈朝着一个方向挥挥翅膀，示意二人跟上，“你都叫我朋友了，朋友的力量就是我的。” 第364章 但是答应我 星跟在黑色乌鸦的身后，扯扯瓦尔特的衣袖，暗戳戳挑拨离间，“瓦尔特先生，你快训他。” 瓦尔特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疑惑道：“训？我为什么要训他？” “他不想着变强……但是他又很容易叭叭得罪人……”星歪歪头，一脸认真，“万一以后不小心叭叭了什么大人物……” 或者是惹不起的，强大的。 瓦尔特眸光闪了闪，还是没忍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沉稳没有半点儿波澜，“他还要怎么变强？一脚踹开欢愉成为新的星神吗？” 星穹列车的这只小乌鸦看似平平无奇，但是一张嘴叭叭到现在已经给自己叠了不知道多少层buff了，哪怕程澈的初始攻击力只有1，这么多层buff叠下来也能搞出一个不错的伤害数值。 况且……谁在程澈面前算惹不起的大人物？ 人家身后还站着两个星神，星神的数量说不定就会在未来再增加一下。 星：…… “真羡慕……”星摊摊手，转而又疑惑地看着瓦尔特开口询问，“瓦尔特先生，你刚刚为什么就嗖一下跳下来了？” 这种事情，她，三月七，程澈，甚至丹恒，做出来都不违和，但是这是瓦尔特。 瓦尔特：…… 跳个墙算什么？他做过的刺激的事情…… 瓦尔特将自己的思绪从记忆之中抽离出来，语气没有半点儿诧异，“体验一下。” 试试程澈能不能真的接住他，而且小孩子想玩的话……那就玩玩呗。 在星诧异的目光之中，程澈默默变回巴掌大小，思索半晌后蹲在星的肩膀上，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你别小瞧咱们面前的这个沉稳的瓦尔特先生，他以前玩得可野了！”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瓦尔特后同样压低声音，“怎么野了？！” 想听！ 瓜真的太好吃啦！ “之前你被他一拐杖敲过对不对？”程澈蹲在星的肩膀上，声音压得小小的，“你要知道，敲你那一下是瓦尔特先生咸鱼得不能再咸鱼的实力，他以前是真的拯救世界的人，你知不知道瓦尔特·杨超越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星歪歪脑袋，“不知道，但听起来很强。” “确实很强，杨卧起坐说的就是他没错了。”程澈揣着翅膀声音平静，隐约带着一点点感慨，“他杨卧起坐的大名和罗刹那张脸一样让我印象深刻。” 星眼底出现一丝凝重，注视着瓦尔特的背影一言不发。 现在看起来，整个列车上就没有一个简单人！ “咳咳……”瓦尔特转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或许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没有年纪大到听不清你们的说话声。” 说什么呢！ 就不能背着人说吗？！ “好的。”星耸耸肩，差点儿将肩膀上的乌鸦甩下去，“自从程澈说不戴眼镜感觉听力不好之后我就总觉得和瓦尔特先生说话要大声一点。” 瓦尔特：…… 瓦尔特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莫名感觉心头一梗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你疏忽了，瓦尔特先生的视力超级好，戴眼镜只是因为很帅。”程澈一本正经地开口，将自己穿越前从狐朋狗友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统统往外说，“他房间还大白天拉窗帘，只是因为有氛围感。” 所以说，这个瓦尔特烧得很。 他程澈烧在明面上，瓦尔特和丹恒都偷偷烧。 “真的？！”星瞪大眼睛。 “真的。”程澈点头，看了一眼瓦尔特后才偷偷开口，“他昨天晚上睡不着出来还踩到我了，我眼睁睁看着他蹲在我捡回来的垃圾旁边挑选好久调了一款很好闻的香回去了。” “真的？？？”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震惊地捂着嘴巴难以置信。 瓦尔特：…… “找人。”瓦尔特推了推眼镜，一脸沉稳的模样。 星回过神来，摊手，“可是我们已经绕着这里走了好多好多圈了，没找到诶。” 说到这里，星的目光又看向了程澈，“要不你祝福一下？就说……她会在什么地方？” 程澈：？？？ “瓦尔特先生为了不让我乌鸦嘴都让我变成这样了！”程澈难以置信，目光扫过周围，“我们连集装箱都打开看了，她肯定不在这里！” “好了！”星大手一挥，语气肯定，“那我们就再找一遍，她大概率就在这里！” 程澈：…… 好家伙，乌鸦嘴是这么用的吗？ “救命——” 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旁传来，一行人的目光茫然的左右看看，最终还是没忍住看向程澈。 星嘴角抽搐，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看，我就说她在这里吧？” “我发誓这次不是我乌鸦嘴，我要是乌鸦嘴早咒得她——”程澈嘟囔一声，还未说完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手掌捏住了上下两片鸟喙。 程澈的目光顺着手掌看去，看到了瓦尔特的脸。 瓦尔特毫不客气地捏住乌鸦嘴，一脸平静，“好了，不用再说下去了，我们已经找到了人。” 说着，瓦尔特看了一眼星。 星：！！！ 星心领神会，伸出手翻开瓦尔特手中暂时保管的包，从中找出创可贴贴在程澈的乌鸦嘴上，毫不走心的安慰，“乖，咱不说了。” “呜——”程澈发出愤怒的声音，却只能被迫消音。 这是公报私仇！ 瓦尔特这绝对算公报私仇！ 瓦尔特压下唇边一抹轻笑，转身循着声音来源走去，寻找着一个失踪的飞行士。 星松了口气，拍拍程澈的肩膀，压低声音，“朋友，咱忍忍。” 程澈叹了口气，想骂骂咧咧却被动闭麦。 几人顺着声音慢慢寻找，最终停在了堆积在一起高耸的货箱旁边。 瓦尔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货箱我们都检查过。” “对。”星重重点头，眯起眼睛看着最上方的透明容器，容器之中，一艘星槎—— 等等，为什么这种容器之中会有一艘半星槎？ “救命！”一个女子有气无力的捶打着容器，对上星的视线后猛地松了口气，“救救我。” 星：…… 星茫然地看着上方被困在星槎培养容器之中的女子，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你告诉我，你咒了吗？” 程澈瞥了一眼星，一言不发地看着瓦尔特将女子救出来。 女子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有气无力还不忘骂骂咧咧，“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鸟，翅膀一挥一阵妖风把我吹进这里，我喊了半个月差点儿没饿死……” 女子的目光扫过星肩头的乌鸦，虽然饿了好久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摸摸毛茸茸，“挺像的，但是答应我，不要学那个抓着星核猎手飞的妖鸟！” 第365章 什么!? 灰发少女熟练地接过瓦尔特身上的包，从中翻找一些能够快速补充体力的食品，统统塞给被困在星槎培养容器之中近半月时间的狐人少女。 “慢点儿吃。”星忍不住开口劝解，打开保温杯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星核之后才分出一杯递过去，“不着急的。” “呜呜呜——” 狐人少女脸上满是悲怆，忙不迭地将各种食物塞进嘴巴里面，显然是蹲在容器之中被饿得差点儿断了气。 “哎……”星双手环胸站着一旁，注视着狼吞虎咽的少女沉重叹气，“都是咱小乌鸦造的孽啊……” 抓着星核猎手飞的小乌鸦，万万千千世界之中也只有程澈这一只了。 瓦尔特沉重叹气，看了一眼乖巧蹲在自己手臂上歪着脑袋的小乌鸦。 黑黢黢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倒是亮晶晶的，感觉…… 真的很像出壳不久的小鸡仔染了羽毛的样子，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不仅黑心还挺能叭叭的。 半晌，狐人少女终于停下动作，揉着肚皮打了个嗝，满脸感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能浪费食物了……” 好吃，不仅仅是饿了之后的好吃，这些饱腹感很强的小零食味道确实不错。 “吃饱了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天舶司为了找你已经快乱起来了。”星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着上方被杨叔一拐杖敲了一个洞的容器，“这里还是留给天舶司慢慢修缮吧……” 闻言，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又点点头，“多谢各位了，我名晴霓，是……天舶司的一名文员。” 星：…… 文员还能开星槎战斗？ “名字好听……”星摸着后脑勺茫然开口，迟疑许久还是想不出来，“这两个字……” “晴霁云霓，好名字。”程澈说了一句，揣着翅膀蹲在瓦尔特的手臂上，“但是朋友，请你回头看看我们现在还能走得掉吗？” 星：？！ 灰发少女快速转身，入目是密密麻麻的白色黄色的狼，声音干涩，“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孽物……” 救命！ “先战斗吧。”瓦尔特微微蹙眉，看着程澈飞走之后抬起手杖，“尽量坚持到云骑军到来。” 话音未落，满脸呆滞尚未回神的已经熟练地一球棍敲在了孽物脑袋上面，“让我银河球棒侠来教教这些孽物怎么做人！” 瓦尔特·杨：…… 为什么要教做人？ 这种场面难道不应该说一声教教怎么做狗做狼吗？！ 十分钟之后，银河球棒侠捉襟见肘，在一众孽物海洋之中上蹿下跳，“程澈！帮帮忙！我和杨叔快被这些孽物淹死啦！” 程澈摊翅膀，“我怎么帮？” “你变回来！变回来拿出你的两把宝剑，实在不成从胸口拔刀哇！”星的声音之中带上一丝狼狈，手中球棍染血，虽然攻击力不错但是奈何不住敌人使用了不讲武德的人海战术，啊不，是狼海战术。 程澈往后跳了跳，语气诡异，“变回来？我怎么变？我变回来在洄星港裸奔吗？那还打什么，甭管是人是狼都一起等着瞎吧！” 他的包里今天可没有塞衣服，他裸奔着去寻找一个垃圾桶给自己捡衣服吗！？ 真那么干了明天的头条就是星穹列车某成员在仙舟罗浮裸奔的惊天秘闻！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看你身子的都得瞎？！你太过分了！彻底葬送了我的机会！”星反手一球棍打开朝着自己扑来的狼形孽物，语气焦灼，“那你叭叭几句！说好的打辅助你可不能掉链子！” 程澈：……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嘴，狼太多了，眼花缭乱地看不过来。 程澈沉重叹气，侧头看了一眼满脸呆滞的晴霓，“朋友。” 晴霓回神，双眸依旧震惊且茫然，“啊？” 乌鸦说话已经很离谱了，但是她是狐人，倒是也能接受。 不过……刚刚那位灰头发的恩公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有没有兴趣飞起来？”程澈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诚挚，以免吓跑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可怜狐人。 晴霓歪歪头，“这里的星槎坏了，我还没有学会维修，如果要带着他们离开的话……” “不……”程澈轻叹一声，飞到晴霓身后抓住衣领。 晴霓：！！！ 这乌鸦竟然能够不用星槎就能飞起来—— 等等，乌鸦确实长翅膀了，确实不用星槎就能飞。 晴霓轻叹一声，保持安静被乌鸦带动着飞起来，旁边的一只爪子上抓着瓦尔特，瓦尔特的手杖上挂着一个可怜巴巴的星。 “各位坚持——” 成熟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声音一起来到的是属于云骑军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脚步声与武器出鞘的声音。 驭空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面，眯起眼睛注视着前方一大片仰头看天满脸不解的狼形孽物，目光上移，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和来自列车组的客人挂在一只乌鸦的爪子上。 嗯，这乌鸦她倒是认识，但是吧…… 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么多的孽物！ 驭空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气势凌人，“撤退！” 太多了，自己带的云骑军根本打不过，还是回去搬救兵吧，比如将军…… 算了，将军还在休假呢。 随着乌鸦飞走的方向绕过两个弯，驭空脚下动作一停，看着前面捂着眼睛背对货箱的女儿和开拓者星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货箱里是有什么一看就瞎的东西吗？！ “驭空大人来了。”瓦尔特推了推镜片，风度翩翩但依旧保持着背对货箱的状态，“人已经找到了，没什么大碍，只是……” 饿的有点惨。 驭空点了点头，叹气，“多谢各位恩公帮忙救助我的女儿，晴霓，还不向各位恩公道谢？！” 晴霓一怔，压下习惯性的反驳后转向瓦尔特和星，“多谢——” 一句话还没说完，捂着眼睛的星和躲起来捡垃圾穿衣服的程澈不约而同探出一个头，脸上表情不一但眼底的震惊一模一样，“什么！？女儿？！！！” 驭空：…… 怎么？ 她不能有一个女儿吗？ 第366章 毁灭都不敢这么玩! 洄星港。 原本来到洄星港支援的云骑军纷纷退下，只留下驭空晴霓，以及来自星穹列车的三位客人。 驭空沉默地看着面前两个用一模一样的哀怨眼神看着自己的无名客，迟疑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我有女儿不对吗？” 怎么感觉被这么盯着有点莫名的心虚呢？！ 闻言，星和程澈摇摇头，“没有，难以置信。” 星瞬间转头，“你怎么突然就和我有默契了？” “可能是因为大家一样很屑？”程澈随口说了一句，疑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驭空，又看看旁边站着的晴霓，“我还是不能相信……” 闻言，星重重点头，叹气声之中满是感慨，“是啊……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驭空：…… 她需要安慰一下面前这两个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无名客吗？ 思索片刻，驭空将目光投向了瓦尔特，“瓦尔特先生，您……” “没事，这两个孩子有点淘气了。”瓦尔特微微一笑，又看向身后两人，“收敛一点。” 程澈点点头，背着包站在瓦尔特的身边，“好的。” 星：…… 变脸真快！ “好……”星又叹了口气，努力将跑偏的心思拉到正事上面来，“人找到了，驭空大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给我们吗？” 闻言，驭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努力不去看星眼中的失落与震惊，微笑着开口，“没有，不过是想要邀请各位来天舶司小坐一会儿，正好让我备下茶水表示感谢。” “那就多谢驭空大人了。”瓦尔特颔首，声音沉稳，“正好我们也很想多了解一些有关罗浮的风土人情。” 列车停着也是停着，索性下车逛逛，也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者故事。 驭空点点头，转头看向晴霓，“还不向恩公道别？等会儿准备好谢礼再来感谢各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晴霓闷闷点头，虽然吃了很多但看起来还是很饿的模样，她躬身行了一礼，“各位恩公，请务必赏脸到天舶司一叙，晴霓多谢各位恩公救命之恩。” 驭空松了口气，和瓦尔特约好时间之后转身离开。 星看着驭空侧着头忍不住吩咐询问晴霓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感慨，“母女之情……虽然看起来有点小矛盾，但是总是让人羡慕的。” “嗯，对待孩子，父母总会有无限的耐心，就连我……”瓦尔特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扫过一旁保持沉默的程澈，“我们该走了，虽然应邀去天舶司小叙，但也需要注重礼仪不能迟到。” 闻言，星点点头，伸手扯住程澈的包带，拉着程澈沿着小路走过去，“你怎么了？你吃下去的建木生根发芽把你钉在这里了？” 没拉动，感觉程澈一动不动。 星回过头，看着程澈从包里翻出短剑，又低头观察自己的手指。 星：！！！ “你要干什么！”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驭空大人有女儿就有女儿，你不至于伤心成这种样子吧？！” 没老婆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一个既定事实？！ 既然已经变成事实了，难过一下下就可以了嘛！倒也不用这么……疯？ “你在想什么鬼东西？”程澈抬眸看着星，朝着被挡在货箱之后的孽物海洋扬了扬下巴，“烧过建木应该也能烧孽物，我明明是打算牺牲一滴血烧一下这些孽物。” 好不容易给罗浮的公务分出去解决了，这会儿再来一个孽物海洋？ 趁早解决，说不定还能让神策将军太卜大人以及驭空大人多欠几个人情，罗浮这三个人可有两个还没有欠债呢！ 这怎么行！ 欠，都得欠！ 星：…… “那……您请？”星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捏出一片创可贴晃了晃，“我等着给你包扎——” 星顿了顿，失落叹气，“算了，你本来就算个孽物，你根本不需要包扎。” 感觉银河球棒侠今天失去了用处啊…… 程澈瞥了一眼星，垂眸思索着自己要从哪里下刀。 只要一点血液应该就能烧起来了吧？ “相——恩公！！！” 一道带着欣喜的声音陡然出现，幻胧以最快的速度从白玉平安扣之中奔出来，快速翻越货箱朝着孽物奔去，“这些就交给我吧！恩公的血还要给小女子捏身体呢！” 话音落地，货箱另一侧传来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程澈：…… 好像确实忘了把幻胧放出来当打手，但是…… 幻胧捏正常人的身体可以，捏当初打架的时候那么大的身体可不行，放干他的血也捏不出来那么大的啊！ “朋友，希望你下次能想起来自己还有不少帮手。”星双手环胸站在程澈身边，用肩膀撞撞程澈，“你知道我打的有多辛苦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瓦尔特先生背对敌人扶眼镜，很帅，我打算下次试试。”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还有……你好像也被桑博传染了朋友这两个字当做开场白。” 星回忆了一下，“行，下次叫伙伴，但是……” “嗯？”程澈侧头，疑惑地看着星。 灰发少女一脸认真，仰着头看着程澈恳求，“下次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底牌稍稍掀起来两张的，要不然你会失去我的。” 程澈：…… 谢谢，也从来没有拥有过。 程澈沉重叹气，双手揣兜慢悠悠朝着前方走去，声音平静，“没有底牌只有底裤，我想我暂时还没有不要脸到掀底裤。” 不仅是他程澈，连桑博…… 算了，桑博说不定真的能掀。 不过片刻，幻胧拍拍手从货箱上翻了下来，脸上笑意娇俏至极，显然很是开心，“真好，自从被恩公抓走后，小女子可是从来都没有践行过毁灭的命途啊……”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幻胧，“你下次别撤回相公两个字，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毁灭。” 闻言，幻胧嗔了程澈一眼，钻进青年脖颈上的玉石之中，“我都跟着你为罗浮打工了，你竟然还想让我死？” 毁灭都不敢这么玩！ 第367章 量大管饱。 司宸宫。 来自星穹列车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注视着站在中间吵架的一大一小两个狐人女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瓦尔特眼底似有感慨之色，静静垂手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争吵的双方之上。 在他的身侧，星和程澈歪着头看着，脸上的表情茫然困惑感慨，复杂至极。 “我想起卡芙卡了……”星突然叹了口气，晃晃程澈的袖子，“所以你什么时候戳卡芙卡的小团子？她都已经把掉下来的头发寄给你了……” 多好的妈妈啊，虽然被嚯嚯得掉头发，但是还是会认真收集自己的掉发清洗后打包寄过来，多棒！ “回去就戳。”程澈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激烈的争吵声顿时响起，驭空双手环胸，一张脸上满是凝重地望着站在面前的少女，“我说过了你不能成为飞行士！” “我可以！我要和您一样！”晴霓双手紧握成拳，气愤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据理力争。 星歪头看了看，后退一步，对上程澈的目光，声音压低，“上一次我们陪虎克找东西的时候你就回避，但你现在还是在回避，你……是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吗？” 程澈的目光落在星的身上，片刻后眼神变得涣散一瞬，“可能是……和家里人不是很亲近？”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脑海之中回忆着当时在模拟宇宙之中看到的程澈的家乡，“不亲近？” “嗯，我父母工作很忙，哥哥姐姐比我大很多，在我懂事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够帮家里的忙了。”程澈回忆了一下，然后又摇摇头，“祖辈很宠我，但是毕竟不住在一起，我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 星在回忆之中构建起一只小乌鸦独自生长的场面，想了想后才开口，“你……不开心？” “挺开心的，毕竟还有几个好朋友。”程澈收回想要拍拍星脑袋的手掌，搭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但是我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因为我管不住嘴。” 星眼底冒出一个问号，似乎在等待程澈说下去。 “去围观哥哥姐姐被打，我随口一句腿打断，哥哥在床上躺了仨月。”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至极，“我和我的好朋友们……有人拱火，有人火上浇油，还有人找武器扇风，我……我负责叭叭。” 星：…… 那程澈确实应该避开，要不然这会儿驭空该动手了。 “找不到母爱可以找卡芙卡，她超级温柔。”星看了程澈一眼，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缺爱。” “抱歉，我虽然和家里不怎么亲近但是我不缺父爱母爱。”程澈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似乎很是头痛的模样，“你别把卡芙卡和母爱联系起来，我怕母爱变质。” 星：！！！ 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当我后爹？！ 但…… 星想了想卡芙卡，嘴角微微上提勾出一个屑屑的笑，“嘿，我也怕母爱变质。” 那可是卡芙卡啊！ 程澈：…… 确认了，这个主角本来就很屑，绝对不是他影响出来的屑！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理解我！我说过我想成为飞行士！” 晴霓再也忍受不住，大吼一声后微微一怔，眼底似乎带上一抹愧疚，但还是朝着司宸宫之外跑了过去。 司宸宫之中的众多狐人文员也是一愣，旋即低下头继续忙碌。 没时间吃瓜，因为将军引起的星槎堵塞事件还没有解决呢。 程澈又转过身来，将疑惑的目光放在驭空身上。 驭空沉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扶着额头一副无奈却又不得不严厉起来的模样。 “这……”星转头看了一眼门外，迟疑一下后才开口，“我出去看看她？一个人跑掉说不定会因为情绪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说着，星伸出手从程澈兜里摸糖，快步追上晴霓的脚步。 程澈一怔，手掌忍不住按了按外套的兜。 完了，没了，晚上得找个薛定谔的老婆点单了。 “哎……”瓦尔特微叹一声，想伸出手拍拍驭空的肩膀表示安慰，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朝着程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程澈：？？？ “去。”瓦尔特推了程澈一把，声音沉稳，“你是小孩子，没关系的。” 程澈：…… 他？小？ 他不小这句话已经说倦了！ “那个……”程澈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驭空迟疑开口，“要不打一顿呢？” 驭空茫然抬头，“啊？” 这是安慰？ “要么你打，要么生活毒打，二选一呗。”程澈无辜摊手，一脸平静，“我就不一样了，我有大巴掌打。” 驭空满心感慨瞬间消失，注视着程澈欲言又止，“你和她年纪似乎也差不多大？” 晴霓是狐人，算起来年纪还要比程澈大一些，但是…… 驭空上下打量着程澈，思索许久之后才开口，“你有没有一些不顾阻拦很想做的事情，能分享一下你的心理吗？我想试试……” 找一个办法劝解晴霓，毕竟斗舰飞行士这份职业太危险了，她想让她的孩子平安。 闻言，程澈想了想，“没有，不违法犯罪的事情没人拦我。” 驭空：…… 我的孩子，别人的孩子，好像真的不一样？ “你还是出去和星一起去找晴霓劝解吧。”瓦尔特终于忍受不住，轻叹一声后拍拍程澈的肩膀。 这算哪门子的劝解，驭空泛滥的母爱已经被堵了回去了，没有半点儿施展的余地。 程澈耸耸肩，“找我劝人得多想不开啊……我怎么不得拍手叫好再偷一艘星槎送过去……” 说着，程澈转身离开，打算去试试晴霓能不能点菜。 驭空眼神茫然了一瞬，转头看着瓦尔特，“这是正常的吗？” “已经很正常了。”瓦尔特一脸沉稳，没有半点儿意外，“没有喝酒的他算是最正常的状态。” 闻言，驭空一怔，轻声感慨，“嗯……突然觉得我和晴霓之间的矛盾也不算什么大事……” 作为星穹列车的大家长，瓦尔特先生肯定更心累。 想到这里，驭空舒了口气，摸出手机。 “驭空大人这是？”瓦尔特挑眉，疑惑道。 “点外卖。”驭空一脸平静，指尖在手机上点来点去，“通过将军的休假，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瓦尔特疑惑的目光之中，驭空干脆利落的点好了乌鸦牌外卖，“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 “两顿？”瓦尔特疑惑。 驭空摇摇头，露出微笑，“那就再来一顿大巴掌。” 量大管饱。 第368章 我不信! 星亦步亦趋地跟在晴霓身边，一张脸上满是担忧，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程澈站在不远处，低头往垃圾桶里面瞅，还没瞅出什么就被一把抓到了晴霓身边。 “给点建议。”星拍拍程澈的肩膀，朝着一旁满脸委屈的晴霓扬了扬下巴，“但是不许叭叭。” 闻言，程澈想了一下，“按照我对策划的了解，女儿一心追逐梦想，母亲却因为曾经经历过一些沉重的事情总是阻止，但是时候肯定会和解的。” 最终难道不就是女儿体谅，母亲放手吗？ 况且……在对待孩子的事情上，父母总是犟不过孩子的。 程澈看了晴霓一眼，目光扫过晴霓绿色的眼眸，“要不你回去和驭空大人聊聊？” 闻言，晴霓眨眨眼睛，“我们聊了很多次……” 但是总是阻止。 “那就是还没聊透彻，但没关系，有星在这里总会聊透彻的。”程澈拍拍星的肩膀，一脸平静，“解决问题的人就在这里。” 主角光环嘛！ 听到此话，星犹豫了一下，“这毕竟是驭空大人的家事……” “你掺和的家事还算少？”程澈诧异地看着星，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咱们这四处流浪的无名客难道不是到处管闲事的？” 虽然也算不上闲事。 星茫然一瞬，转而反驳，“什么叫流浪！什么叫管闲事！旅途中的风景和朋友也很重要！” “嗯，那你多管一点。”程澈伸手推了推星的肩膀，朝着不远处的司宸宫大门指了指，“快去偷偷问问驭空大人原因，然后偷偷告诉晴霓，解开母女二人之间的心结。” 星：…… 虽然她好像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被程澈说出来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有一种必须要做这件事情的奇怪感觉。 星侧头看着程澈，“你怎么不去？” “因为我被瓦尔特先生赶出来了。”程澈摊手，又往垃圾桶旁边走了两步，看着垃圾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闻言，星想了想，看了一眼晴霓后转身离开。 晴霓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压下心头委屈歪头看着程澈。 异邦人站在垃圾桶前，看着垃圾桶的眼神显得格外茫然，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许久之后，等不到程澈开口的晴霓终于忍不住，“那个……程先生，你……在想什么？” “嗯？叫我程澈就行。”程澈应了一声，又转过头看着垃圾桶，“我在疑惑罗浮新增的垃圾桶为什么是这种瓷器的模样，面前这个垃圾桶为什么闪光。” 晴霓：？？？ 晴霓飞速看了一眼面前的垃圾桶，“闪光？哪里？” 她怎么看不见？ “不……是一种精神上的闪光，它好像在说你快来翻翻我……”程澈嘟囔了一声，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垃圾桶，“我以前真的对垃圾桶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自从来到星穹铁道，一切似乎都变了。 垃圾桶现在就是他的命根子…… “嗯……”晴霓眨了眨眼睛，思索许久后还是放弃了思考，“我不懂。” 程澈沉重叹气，上前默默翻垃圾桶。 在晴霓从茫然转变为震惊，再转变为茫然的目光之中，程澈从垃圾桶之中翻出了各种各样的外卖袋，上面写着的‘誓死不当穹鬼’六个大字显然已经标注了归属。 程澈将所有东西翻出来之后转身看向晴霓，刚想叫一个人帮自己送外卖就看到了身后满脸写着欲言又止的驭空和晴霓，还有习以为常一脸淡定的瓦尔特与星。 驭空眼底流露出可怜怜悯感动的神色，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摸了摸程澈的脑袋，“为了罗浮，你吃苦了。” 程澈：？ 程澈眼底浮现一抹茫然，“啊？” 他怎么就为了罗浮吃苦了？ “人家为了给罗浮捐钱都捡垃圾吃了，晴霓，你该学习学习。”驭空轻叹一声，拍拍晴霓的肩膀。 狐人女子一脸感慨，似乎只知道星穹列车的外卖好吃，但不知道星穹列车的外卖来源。 晴霓扬了扬下巴，“人家为了给罗浮捐钱都捡垃圾吃了，你还不让我为了罗浮当飞行士！” 驭空：…… 驭空转头看着晴霓，思索许久后才开口，“你若是想，那便等晚些时候我与你讲个故事之后再决定吧。” 晴霓眼中一亮，“真的？” “嗯。”驭空点点头，手掌按在女儿肩膀上轻叹出声。 程澈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星，“这个外卖是不是不用送了？” “不用了，收件人就在这里。”星拍拍胸口，在驭空和晴霓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将外卖袋往两个人手里一塞，一本正经且熟练的保证，“程澈翻过的垃圾桶连接着异世界的后厨，相信我，虽然是从垃圾桶出来的，但是味道超级好吃！” 驭空迷惑，“认真的吗？” “认真的！” 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留着小胡子的男人飞奔过来，速度之快几乎要刹不住车，“认真的！我能点外卖吗？！工造司的所有产品给你打八折！我自掏腰包给你垫付折扣！” 曾有一面之缘的公输师傅险而又险的停在了程澈面前，避免了一脑袋砸进程澈怀里的难堪场面，双手抓住程澈的手用力摇晃，感慨万千，“自从吃了你的外卖之后，我是茶不思饭不想，锤子都抡不动了！你可一定要留给我一个点外卖的机会啊！” 说到这里，公输师傅转过头，“驭空大人是不是不想吃外卖？要不……我高价收！” 驭空和晴霓对视一眼，母女之间心有灵犀的后退一步，双双握紧了外卖袋子。 虽然是垃圾桶出品，但是外卖的好评还是很多的，可以忍！ 程澈：…… 程澈茫然了一瞬，低头看着公输师傅的脚，“师傅，你一个刹车把鞋底子都刹没了，脚不疼吗？” “嗐！”公输师傅无所谓地摆摆手，倒着脚来回看看，脸上的无所谓瞬间消失。 星抓着程澈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朋友，你确定没有咒过别人跑步掉鞋底和袜子吗？” 程澈摇头，“我只咒过烧男人鞋底子开胶，但是没咒过刹车把鞋底子磨没。” 星对上程澈诚恳至极无辜至极清澈至极的眼睛，顿了顿后掷地有声，“我不信！” 第369章 太屑了! “管你信不信，我没咒。” 程澈看了一眼星，转过头又盯着垃圾桶。 星歪歪头，迟疑的目光看向瓦尔特，“他生气了？” “没有。”瓦尔特摇摇头，沉稳开口，“他只是在观察这个垃圾桶能够翻出什么东西来。” 星点点头，又看了程澈一眼，忍不住低声嘟囔，“我倒是不怕他生气，但是我怕他生了气灵光一闪……” 那后果，瞅瞅景元将军就知道了。 “那个……” 一路开了疾跑冲过来的公输师傅终于将自己鞋子的默哀仪式举行完毕，用期待且迟疑的目光看着面前来自星穹列车的几个人，“那个……请问什么条件才可以获得外卖服务呢？” 星微微一怔，忍不住看向程澈，“我怎么感觉……程澈以后蹲在列车捡垃圾都来不及送外卖的呢？” 黑塔空间站，雅利洛六号，仙舟罗浮，再加上未来要去的种种星球…… 嘶…… 太可怕了！ 有一种星穹列车带着饭香味儿在宇宙之中旅行，身后跟着一堆嗷嗷待哺的星球的既视感。 “扫码进群，全凭运气。”程澈应了一声，拍拍星的肩膀，“骑手，宣传一下吧。” 骑手·星：…… 这话说的…… “行吧。”星快速点开入群码递给公输师傅，一脸平静且熟练地开口，“看心情给外卖名额，找屑屑的星星付钱，收货后请及时洗澡，在下次见到程澈澈后贡献自己的皮肤以供记人情债……” 说到这里，星眨了眨眼睛。 她看了一眼公输师傅蓄起的小胡子，默默转头看着程澈，“朋友，咱们还要在公输师傅身上记债吗？” 程澈：…… 这……大可不必！ “心里记，凑他十个八个我去工造司挑点儿好东西。”程澈转过头来，看着公输师傅，“可以吗？” 公输师傅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期待，“好的！” 回去就搞一个自动抢外卖名额的机巧出来！ 公输师傅抱着手机心满意足的离开，背影之中满是欣喜，已经足以说明乌鸦牌外卖的独到之处。 驭空沉默一瞬，拎着外卖袋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还好，还好刚才没有把外卖送出去。 “原来外卖这么珍贵吗？”晴霓迟疑一下，目光看着公输师傅的背影，眼底满是疑惑，“那……” 晴霓看看自己和妈妈手中的丰盛外卖，突然眼中一亮，“这样吧，我请你们喝罗浮的特色饮品吧！表示我的感谢！不仅谢谢你们的外卖，更谢谢你们帮我和妈妈……” 说到这里，晴霓转头看了一眼驭空，又快速转头，却压下了脱口而出的感谢。 哼，不让她当飞行士！ 她晴霓还要再生气……两分钟？！ “好哦。”星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驭空打断。 驭空接过晴霓手中的外卖袋，看着驭空，“你和几位恩公去吧，我……我在家里等你。” 说着，驭空拎着几个大袋子转身离开，墨绿色的狐人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程澈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晴霓，“我不喝。” 谁要喝苏打豆汁儿？ 喝进去当场表演一个全自动喷泉！ 晴霓眨了眨眼睛，默默点头，带着身旁的几人走向一个自动贩售机。 晴霓熟练地付款买饮品，将两个瓶子递给瓦尔特和星，一脸期待，“快尝尝吧，超级美味！” 星：…… 星看了一眼手中的饮品瓶子，又看了一眼拒绝食用的程澈，“嗯，好的……” 还没试过，本来想问问程澈有没有喝过，但是仔细想想程澈不管什么食物都很抗拒的模样…… 星仰头喝下一罐饮品，保持着举手喝水的动作陷入僵硬之中。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我……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啊……” 大意了，以后在食物和饮品这件事情上还是应该问问程澈的意见。 “嗯？瓦尔特先生的家乡有同样的饮品吗？”晴霓有些好奇，疑惑地看着瓦尔特。 闻言，瓦尔特深吸一口气。 他接过程澈默默递来的纸巾按了按嘴角，“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刚到列车的时候喝下姬子泡的咖啡后那种食道灼伤的感觉……” 可怕，太可怕了。 “加一……”星终于回过神来，用纸巾捂着嘴巴满目苍凉，“这比我上次被迫喝下的咖啡还要可怕……” 说到这里，星转头看着程澈，“你是不是之前喝过了？” “没有。”程澈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我的家乡有这种东西，尝试过一点点，所以……” 星：……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已经不知道这算报酬还是报仇了……”星沉重叹气，一言难尽地看着晴霓。 晴霓：…… “对……对不起啊……”晴霓尴尬一笑，又从售货机之中拿出几瓶鳞源冰泉，“那喝这个漱漱口！” 星：…… 瓦尔特：…… 程澈：…… 洗澡水洗澡水洗澡水…… “这就不必了，我们想喝可以去躲在淋浴间喝新鲜的……”星的嘴比心快，回过神后看着呆滞的晴霓连声解释，“那……什么……新鲜不新鲜……反正就是不喝！” “我年纪不小了，有点不能适应鳞源冰泉的高热量。”瓦尔特深吸一口气，还是沉声解释。 星连连点头，眼神诚恳，“总之……我也不想喝……” 晴霓眨眨眼睛，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程澈，“那……程先生呢？” “热量太高，一瓶下去我的腹肌九九归一……”程澈嘟囔了一声，忍不住摸了摸胸口，“不了。” 他为了练肌肉付出了辣么多，怎么能败在一瓶洗澡水上面呢？！ 这要是把他的肌肉喝没了，他…… 他高低得让丹恒给自己还回来！ 晴霓的目光顺着程澈的脸渐渐下移，一路看到腰上，最后才沉重点头，“那别喝了。” 确实……挺可观的。 晴霓转过身退货退款，又歪头看着面前的几人，“那……你们想不想去看星槎？我觉得星槎在天空之中飞行的样子超级棒！” “好。”瓦尔特看了一眼驭空发来的消息才点点头，声音沉稳，“那我们——” 瓦尔特的目光看着揪着程澈衣领探头的星，一时之间竟然感觉有点语噎，“星你——” 屑！ 太屑了！ 第370章 不就是打工嘛! “你冷静一点！” 程澈身体后仰，用力将衣领拢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脖颈连接耳朵的地方却微微泛着一点红色，“手撒开！” “冷静不了一点点！” 星眨眨眼睛，几乎挂在程澈的身上眨眨眼睛，“你能冷静吗？！要不是我和刃不熟，要不是丹恒变成那种模样太冷了，我早就……” 谁能冷静？！ 那都是迫于外力的不得不冷静。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看起来冷着一张脸但实际上有求必应的程澈，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万一呢？！ “给！” 程澈忍无可忍，扒拉着衣领往两边一扯，内里衬衫的扣子四分五裂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星：！！！ 星瞬间捂着眼睛，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震惊，“说看就看啊！一点准备都没有！” 程澈：…… “你防御力是负数吧？”程澈瞪了星一眼，直接拉上外套拉链，“半点儿本事都没有……” 就这？ 有本事就对他…… 算了，不正经。 星歪着头，“你这句话算乌鸦嘴吗？如果算的话下次打架的时候……” 她就得躲远一点了。 “不知道，看心情。”程澈应了一声，将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挡住下巴，“算也是你应得的。” 闻言，星双手环胸，骄傲地扬起下巴，“你也应得的！平时烧里烧气，结果这时候……” 呵，防御力也是负数。 “呵，比你好。”程澈嘟囔一声，又上下打量着星，“要是换成别人……” 要是换一个花花公子，那星现在早就被吃抹干净了，还说他？ 明明是他程澈守身如玉还有点道德底线！ 星摊摊手，“行吧……” 比起自己，程澈的防御力显然惊人。 一旁，默默观察着一切的晴霓眨巴着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忍不住感慨道：“你们的关系真让人羡慕……” 感觉星穹列车的客人们都很好玩的样子，打打闹闹的，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是相处起来总有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的默契。 “嗐……”星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晴霓微微一怔，摸出手机看着新发来的消息，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星疑惑地看着晴霓，眼底带上一抹担忧，“是……” “嗯……”晴霓抿唇，眉眼耷拉下来，“夕葵姐姐说我和妈妈吵架之后妈妈不开心，好像又因为找我将什么东西丢在洄星港了……” 说到这里，晴霓抬头看着星，迟疑着发出请求，“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们和我一起去洄星港找一找，我想找到妈妈丢失的东西然后回去向妈妈道歉。” 不过，道歉归道歉，她还是很想成为斗舰飞行士。 闻言，星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 出发！为了委托！ “等等——” 一道急匆匆的声音由远及近，来自云骑军的少年骁卫快步跑过来，额头上甚至带着些许汗水。 星转头，“诶？彦卿？” “嗯……”彦卿停下脚步抓住程澈的手掌不肯撒开，“你……你得跟我走。” 程澈：？？？ 程澈疑惑地看着延庆观，仔细想了想自己和彦卿的聊天后又开口询问，“怎么了？” 想不出来，他好像最近没有嚯嚯彦卿。 “将军还没醒，但是幽囚狱闹起来了，自首的星核猎手和大姐姐打起来，说是不拔你的羽毛就不停手！”彦卿深吸一口气，眼底写满了无语，“神策府堆积了很多公务，我本来去找太卜大人了，太卜大人说她忙，让我来找你。” 程澈：…… “我是你们罗浮的什么编外成员吗？”程澈难以置信，“将军没醒就等将军醒啊……” 他还要回去戳卡芙卡的团子呢！ 彦卿抿唇，一言难尽，“将军刚刚撤掉了幽囚狱的大半阵法，所以……你不去的话幽囚狱可能会损坏一点，你想想，后期修缮可是花的你的钱啊！” 说到这里，彦卿晃晃程澈的胳膊，“程澈哥哥，帮帮忙吧。” 太卜大人说了，程澈看起来面瘫偶尔发疯，但是是一个超级心软的人。 程澈低头看着彦卿的眼睛，想想一路追着丰饶还要偶尔停下脚步给他来点儿赐福的巡猎，“那……也行吧。” 不就是打工嘛！ 给罗浮打工总比给资本家打工的好！ 看着程澈和彦卿离开的背影，星双手环胸一脸感慨，“哎……可怜的小乌鸦被抓走加班了，这次的委托费又是我一个人的啦！”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虽然我平时不分委托费，但是星你别忘记我也有分委托费的权利。” 怎么？ 老男人不缺钱还不能分点儿钱？！ ps： 圣诞节小剧场~~~ 隔壁熟悉的审讯室内，三道身影齐刷刷的坐在桌子周围，面面相觑。 不懂，不懂为什么睡一觉看到了眼熟的人。 程澈因为环境骤然改变而变得迷茫的眼神左右看看，瞬间往后推了推，“先说好，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能打我的脸，再打我就变成乌鸦把你们的脑袋薅下来！” 苏洺：…… 苏洺看了一眼眼熟的弟弟，又看了一眼旁边眼熟的花孔雀，“嗯……怎么？我死了之后你们也死了吗？” 就怎么说……时空管理局逮着他们几个人往死里薅呗？没有别人可以嚯嚯了吗？ 闻言，唐木清瞥了一眼苏洺，又朝着旁边一头小卷发的青年扬了扬下巴，压下心头的白眼，“你问他干了什么好事，我好好的加着班突然来一个电话说澈澈原地失踪，监控没有半点儿踪迹。” 在苏洺的目光挪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程澈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一双眼睛变得格外诚恳，“我就是……玩游戏的时候嘴欠了一下下……我的伙伴又手欠了一下下。” 这不就穿了？ 闻言，苏洺无语，不让人省心！ 苏洺看了一眼程澈，又转头看向唐木清，“唐总，那你呢？” 程澈默默转头，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好奇，平静出声询问，“我算的时间……绝区零也没上线吧？” 瞅瞅苏洺手腕上的神之眼，就知道他一定去了提瓦特。 唐木清脸色僵硬一瞬，深吸一口气后忍痛开口，“我加班好多年终于在二十九岁退休，左拥右抱好不快乐，后来突然加了一夜的班，就这么凉了。” 程澈看着唐木清的脸色，压低声音悄悄开口，“那哥你去哪儿了？” 二十九岁……唐木清肯定不是去米家游戏的，提瓦特列车组……难道是崩三？ “嗯……我和死神作伴。”唐木清的笑容更加完美，脸上流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温柔笑容，“呵，老子迟早给日本炸了。” 苏洺：…… 程澈：…… 这确实忒惨，一不小心马上凉透，死神光环可比别的地儿危险多了。 “朋友，认命吧。”苏洺感慨一声，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脸温和笑容，“我就不一样了，提瓦特的美人的命运就是我的壶……” “呵，都没老婆。”程澈翻了个白眼，趴在桌面上长长的叹气，“算了，我也没有……” 话音未落，一道暴怒声从门外传来。 一条巴掌大小的蛇被甩进了屋子之中，伴随着穿越者管理员疯狂且暴躁的声音。 “让你浪！让你浪！浪没了吧？！” 眼熟的黑蛇落地后金色光芒一闪而逝，剃着寸头的高大男人一脸居高临下的看垃圾的眼神，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眉目之间是一股化不开的妖冶气息。 宁休反手抓住那团白光，冷笑一声，“怎么？现在什么垃圾都配在我面前说话了吗？” 苏洺伸腿勾住程澈的凳子往身边一拽，将便宜弟弟挡在身后，又朝着唐木清开口，“你有没有觉得那条蛇有点子眼熟？” 唐木清：…… 唐木清脸色变了变，最后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抓住男人的衣领，“就是你给我托梦？！你还要在梦里……！！！” 程澈探头，“要打起来了吗？” 苏洺伸手拍拍程澈的脑袋，声音温和，“没事，哥护着你。” 程澈歪歪头，看着苏洺的侧脸，“哥，你让我叫声老婆你还不死的话你就护着我吧。” “以下犯上！”苏洺反手一巴掌糊在程澈脸上，将便宜弟弟糊去角落之中自闭，又饶有兴趣的看着唐木清和某条蛇的交锋。 宁休瞥了一眼自己曾经的饲养员，将管理员光团如同丢垃圾一般丢开，“投怀送抱？” 唐木清：…… 唐木清松开手，往旁边一坐，抬起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宁休，“既然成精了，要不过来叫声主人听听？” 啧，蛇妖啊…… 看着宁休沉下来的脸色，唐木清笑容更甚，“怎么？不认主人了？小宠物自己跑出来成精，还浪没了？” 宁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周围几个眼熟的男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是啊，老婆太多了所以浪没了。” 话音落地，三个男人面色一僵，对视时不约而同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哀怨与愤懑。 过分！ 第371章 跪下来磕一个? 幽囚狱之中，一男一女打的难舍难分，彻骨的寒意被清风吹散，旋即又卷起遍地冰霜。 程澈跟在彦卿身后走进幽囚狱之中，看着满地狼藉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没忍住，“就真的没有人管管吗？十王司呢？” “这两个人……疯起来的时候还有别人什么事儿啊……”彦卿满脸疲惫，忍不住轻叹一声，期待的目光看向程澈，“哥哥，你贡献一下你的羽毛吧……” 将军因为团雀的事情惹程澈生气了，被剥夺了揪羽毛的资格，现在正在自己的私宅之中睡觉呢！ 闻言，程澈眼皮跳了跳，“羽毛？” 在彦卿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站在阵法边缘，伸出手敲了敲旁边为自己准备好的垃圾桶，“朋友们，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 话音落地，正处于战斗状态中的两个疯批瞬间转头，两双眼睛满是凌厉的杀气。 程澈：…… 倒也不必如此盯着他。 刃瞥了镜流一眼，走到程澈身边看了看程澈空荡荡的身后，“翅膀呢？” “一来就要揪我羽毛？”程澈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刃，“采访一下，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闻言，刃微微一怔，点头，“很不错。” 能一直死就更好了，但是…… 死不死的，还得等到艾利欧的预见结束，他答应过的事情不能改变。 “开心就好。”程澈应了一声，刚想变回去却突然一怔，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看旁边的垃圾桶，“你等等我找一找控制翅膀出来的那根筋在哪里……” 刃：…… “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点都不了解啊……”刃忍不住皱起眉头，眼底带着不赞同的神色，“身上藏有的秘密不搞清楚很容易变成定时炸弹，对你来说很危险。” 程澈一怔，旋即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懒得去研究。” 在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耸肩摊手，“这个世界上快乐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专注于自身那么会错过很多的，如果确实有一颗定时炸弹在我身上……那没关系的。” 嗐，能活活不能活死，他才不介意这些东西。 刃眼皮跳了跳，深深地看了程澈一眼。 “景元不是把阵法打开了吗？”程澈又疑惑的抬头看看，最后看着刃，“你怎么不越狱？” 闻言，刃摇了摇头，“等艾利欧安排好行动我再出去。” 以前觉得幽囚狱会让自己变得更疯，现在想想……能暂时死一死，还安静没人打扰，是个不错的落脚地。 以后行动结束就不跟着卡芙卡逛街糊弄银狼不玩游戏了，可以直接来幽囚狱小住一段时间。 “那……我带你出去？”程澈歪歪头看着刃，试图抓一只刃出去闲逛，“罗浮正在筹备祭奠仪式，我打算在结束奠仪之后去潜水，到时候咱们再叫上丹恒，怎么样？” 闻言，刃掀起眼皮，一双金红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无语，“你……你的伙伴丹恒同意了吗？” 他和丹恒都打成那样了，还邀请他一起去玩？ 小心丹恒一个猛子扎进海里跑出千八百里的地。 “他会同意的，你们以前的关系不是很好吗？”程澈盯着刃的眼睛，面无表情但语气认真，“你现在也找到了死亡赎罪的办法，丹恒轮回蜕生也无法摆脱曾经的往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钝刀子割肉的赎罪？” 说到这里，程澈伸出手戳戳刃，“就当揪羽毛的报酬。” 刃：…… 倒霉催的乌鸦，挺能撒娇的，朝着镜流撒娇还不够，这会儿又来折磨他这么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疯子？ “好。”刃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 程澈又看了一眼刃，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再一次戴上黑纱的女人，“姐姐，来聊天吗？” 镜流一怔，藏在黑纱之后的眼睛不由得闭了闭。 新收的小徒弟这么仰着头叫姐姐真的让她镜流这颗空荡荡的心难以招架啊…… “聊什么？”镜流哼了哼，看了一眼刃后坐在一旁。 程澈撑着下巴回忆着刚刚彦卿给自己看的照片，照片上是神策将军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但……可惜了，将军躲懒。 呵，熟悉了就不重要了。 景元去躲懒了，自己还得帮忙收拾烂摊子，感觉好像抢了符玄的活儿。 “聊罗浮的土特产。”程澈看着镜流，“老师你也不想看到景元将军因为公务把自己原本就白的头发熬的更白吧？你瞧瞧他那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比头发还要白……” 熬的！ 都是工作熬的！ 镜流：…… 空荡荡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 镜流想想五个人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就留下了一个在曾经不算起眼的景元默默收拾烂摊子，莫名感觉有点愧疚。 她又看着刃，又想想曾经的丹枫，打来打去仇恨这个仇恨那个都是自己的事，但是对景元…… 跪下来磕一个？ “姐姐，你想想彦卿。”程澈伸手抓过站在旁边满脸迷茫的彦卿，按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脸平静的开口，“你们两个人都觉得景元不会教学生，但是景元当老师的时候管彦卿的吃穿住行偶尔还要注意学生的心理状态，出门蹭饭都记得带上学生，你再想想景元……” 说到这里，程澈凑近镜流，一双眼睛盯着镜流，“姐姐，景元对彦卿这么好未必不是在补偿曾经的自己，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但又是师徒，合该对他更好一点的。” 镜流：…… 感觉被一个小屁孩教训了。 但……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一旁，彦卿默默转头，盯着程澈的目光复杂至极。 感觉有点道理，但是他跟着程澈看了这么多天的掀棋盘，总感觉程澈说的话有点真心，但并不多。 “所以啊……”程澈轻叹一声，低头给星发消息，委托对方前往神策府将公务挪到幽囚狱，“往事已矣，现在帮景元偷几天闲没有问题吧？” 蹲局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加会儿班。 反正加班的又不是他程澈。 第372章 不合理! 彦卿看着安安静静的幽囚狱终于放下心来，对着几位云骑大哥嘱咐了几句之后才跟在程澈身后离开。 身高腿长的男人随便套着一件短外套，一双长腿包裹在运动裤之中看起来随意至极，除了小卷毛似乎并不打算为自己搭配一身好看的衣服。 “等等我……”彦卿嘟囔一声，快步跟上，“将军不在，那彦卿要谢谢你帮忙。” “不用。”程澈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少年，摇摇头。 有什么好谢的？ 账不还是记在了白毛将军的身上？ 彦卿顿了顿，扯着程澈的袖子往前走，看着程澈另一只手中拉着的垃圾桶，“我想问问……就……为人和善也算必修课吗？”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的转头，指了指自己，“我？为人和善？” “不然呢？”彦卿疑惑抬头，一脸认真的掰着手指头，“当时将军怀疑你也没有生气，自愿进入幽囚狱也不生气，后来更是允许我们蹭饭，还不忘记送外卖来罗浮，又帮将军处理公务，现在在将军躲懒的时候还要帮忙劝和。” 说到这里，彦卿眨眨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天真，“这还不算为人和善吗？” 程澈沉默一瞬，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但…… 程澈拖着垃圾桶往前走，声音平静至极，“所以啊，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我要的又不是报酬。” 人情债可比切切实实的金钱数额难还多了。 “哦，你还记账……”彦卿恍然点头，又疑惑询问，“可是你也没有要求将军还啊……” “还没有到还的时候。”程澈应了一声，一只手搭在彦卿的肩膀上，平静冷淡的声音在夜色之中莫名显露出一丝恶劣，“如果一个人欠了我许多人情，为了还债吃不下睡不着，死了都合不上眼，多好玩啊……” 彦卿歪头，“就是为了好玩？” “为了让欠债的人到死都得念叨着我。”程澈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朝着幽囚狱狂奔的少女，身后似乎还拖着一个巨大的板车，上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装着文书的麻袋。 片刻之后，星喘着粗气停下脚步，一脸无语的看着程澈，“我现在感觉你一直拿我当跑腿。” 程澈耸肩，“将军付委托费。” 主角……那不就是跑腿的吗？！ “我没意见了。”星直起身体，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好累，但是钱也想挣。” 就是程澈不带自己去抢钱，要不然她高低也得去洗劫一下星际和平公司的金库。 程澈突然眯起眼睛，微微弯腰凑到星的面前仔细打量，看了片刻后还是从兜里摸出眼镜戴上，继续看着。 星：？！！ “你干什么？！”星双手交叉挡在胸前，身体忍不住后仰，一脸震惊的模样，“你是不是又要开始酒后发烧了？！” “我不喝酒也能烧……”程澈随口吐槽一句，忍不住伸出手蹭蹭星的眼角，眉头不自然的拧在一起，“你哭了？” 眼角红着，看起来眼皮也有点红，似乎是用手掌大力揉搓过一样。 星微微一怔，放下手臂后皱了皱眉头，“因为我和瓦尔特陪晴霓小姐去找驭空丢掉的东西了，我听到了一个很悲剧的故事。” 程澈：…… 哦，主角，心软，易感动。 程澈继续摸兜，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罐子打开，“涂点儿，等会儿脸疼。” 星对程澈百宝袋一样的口袋和背包已经熟悉，她接过小罐子默默打开将其中的护肤霜蹭在脸上，暗戳戳道：“晴霓和驭空已经解决了矛盾正在家里吃火锅，她们说这件事情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想，但是麻烦你先把公文送进去，等会儿被我忽悠的满心愧疚的镜流回过神来我今晚又得白打工了。”程澈面无表情地拉着垃圾桶往旁边让了让，让开幽囚狱的大门，“快去，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先把活干了。” 星眨眨眼睛，难以置信，“那不也是你老师吗？！” 就这么残忍？ “我老师也不能让我白打工。”程澈瞥了一眼星，扯着彦卿的袖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等会儿和我一起去听书，晚上带你去列车吃饭。” 至于将军…… 睡觉去吧他！ 星皱了皱眉头，刚想带着公务去送货却突然一怔。 灰发少女停下脚步，狐疑的目光从程澈身上挪到了垃圾桶身上。 巨大的垃圾桶，盖着盖子，最下面安装了四个轮子，上方还焊接了一个把手，看起来像一个圆滚滚的行李箱，但…… 星默默抬眸，对上程澈在昏暗傍晚显得格外通透的眼眸，“咱们列车也没有缺你垃圾桶吧？你为什么要抢幽囚狱的垃圾桶？” 不光是星穹列车，现在的仙舟罗浮遍地都是垃圾桶，都是某些高层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点外卖业务拿自己的私房钱设立的。 而这样的场景，也出现在雅利洛六号和黑塔空间站，争取做到三步一个垃圾桶。 程澈顿了顿，“我看这个垃圾桶有缘，会闪光。” 青年声音平静，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这样说出的话总显得很可信，但…… 星眯起眼睛，双手叉腰踮起脚看着程澈的眼眸，“真的吗？” “真的。”程澈丝毫没有心慌，目光平静的对视。 星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程澈手中的垃圾桶，气沉丹田，“那你解释一下这个垃圾桶为什么长了一头深蓝深红色的渐变头发！” 就像是当初雅利洛六号长着银灰色长卷发的垃圾桶一样，这个垃圾桶，不合理！ 星瞪大眼睛看着程澈，理直气壮，“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又偷偷摸我刃叔……舅……啊不管了，反正就是刃的头发！” 程澈：……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程澈耸肩，平静的发言显得格外的渣。 星哼了哼，伸手打开垃圾桶，“让我看看存量多不多能不能分我一个小团子——” 话音卡顿，星瞪大眼睛，看着被塞进垃圾桶之中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刃，“啊这……” 星眨了眨眼，又将垃圾桶盖子盖上，想了想还是把刃的头发塞进垃圾桶中，“行吧。” 第373章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星槎海码头。 程澈站在码头边缘，拉着垃圾桶抬起头看着站在列车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小青龙。 他想了想，带着垃圾桶往旁边让了让，打算从丹恒的身边挤进去。 丹恒不动声色，脚下步伐平移一步，挡住程澈。 程澈：…… 右移！ 丹恒：阻拦+1。 反复三次之后，程澈终于停下挪动的脚步看着丹恒，“你故意挡我的。” 闻言，丹恒点点头，微微扬起下巴看着程澈，一张脸上满是冷淡，“你的垃圾桶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丹恒的目光扫过盖得严严实实的垃圾桶，敏锐的发现了缝隙之中一抹令人眼熟的发色。 怎么？ 程澈这是把罗浮嚯嚯完了，要回过头来再嚯嚯一遍列车组吗？ 啊不，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嚯嚯他丹恒。 “他半死不活的没地方去，丹恒老师也不想看到刃盖着纸壳子睡在罗浮的街头吧？”程澈轻叹一声，将垃圾桶往前推了推，“不能留在幽囚狱，他刚和镜流打完，卡芙卡不在罗浮，来不及……” 说到这里，程澈上前一步，站在台阶下面和丹恒的视线平齐。 他眨了眨眼睛，“我能把他带上列车吗？说实话他对我蛮好的。” 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有点凶，但是相处之后就会发现刃只有遇到往事和故交的时候才发疯，平时的时候…… 应星虽然疯了，但是骨子里那种沉稳诚挚的君子修养还没有完全丢掉。 闻言，丹恒眼皮跳了跳，微微拧着眉头看着程澈。 “诶？”星好奇探头，疑惑开口，“嗯……上不去车吗？” 程澈摊摊手，微微仰起头让鼻梁上的眼镜往回滑动，“我在努力征求丹恒老师的意见。” 丹恒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有着压不住的迷惑，“你因为养罗浮已经穷到连一间客栈房间都开不了了吗？” 说到这里，丹恒眉头忍不住拧起来，“不说上等房间豪华套房，至少一个简单的单人间应该还能开的起吧？” 就算自己没钱，景元的账还不能记一记了？！ “那不一样，你也知道刃偶尔会疯疯癫癫的，卡芙卡不在我就得看着他。”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显得格外认真，“他教我剑术，算我半个老师。” 魔阴身诶，这种人放在仙舟罗浮是要被龙女大人追着喂药的！怎么能一个人放在外面乱跑呢？！ 星狐疑地看看丹恒的脸色，压低声音凑在程澈身边，“你……你还是别说了，丹恒的脸好黑……” 程澈点点头，刚想开口说句话却突然顿住。 他看了一眼丹恒，默默掏出手机在备忘录打字，然后展示给星看。 灰发少女眯起眼睛，瞳孔颤抖。 【黑的好像是仙舟第一个长生种传下来的锅，烧得确黑。】 星：…… 星转头看着程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用前所未有的诚恳语气开口询问，“是什么让你选择没有说出这句话呢？” 别的不一定，这种无伤大雅却又很伤大雅的话是一定会乌鸦嘴成功的。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无辜，声音平静，“是我的颜控属性作祟。” 虽然咒了什么针眼痘痘卡裆一系列破坏帅气氛围的事情，但是脸还是好看的嘛！ “好的，这属性我也有，直接拉满！”星手掌握拳，拍拍程澈的肩膀，“你好像我失散多年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啊……” “不敢当，谁知道你到底多大年纪。”程澈将手掌揣进兜里，站在列车门前，“我才十九。” 星：…… 丹恒：…… 丹恒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说够了？” 他，丹恒，每天都在黑化的边缘反复横跳。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比起程澈和星的脑回路，看持明族的公务文书竟然也没有那么烦躁？ “够了！”星瞬间转头，一脸无辜，“程澈不一定。” 丹恒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澈，让开列车的车门，轻声嘱咐，“看好他别在列车上弄出什么让列车长生气的事情。” 比如打起来破坏列车，比如弄脏列车的地面桌面沙发。 “好的。”程澈点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台阶，转身抱起垃圾桶朝着车厢之中走去，“刚好早上醒得早，收拾出来好几个房间……” 星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歪着头看着程澈的背影，“啊不是，他锻炼的效果这么好的吗？” 以前的体虚小乌鸦呢？ 现在就直接抱起一个装着成年男人的垃圾桶稳稳当当的走？ 丹恒淡淡地看着星，“他只是怕冷，又不是没力气。” 呵，他今晚就加入程澈的健身计划！ 客房车厢。 程澈将刃安顿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拆了外套拆了发带后盖上被子，打开一盏小夜灯后才走出车厢。 粉头发的女孩子等在门口一脸笑容，“诶！到了每天捡垃圾的时候啦！” “嗯。”程澈应了一声，顺手摸出兜里仅剩的两颗糖递了过去，“点个单吧。” 三月七弯了弯眼睛，背着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好的，要一大袋糖，如果草莓味的糖多一点就更好了！” 话音未落，兜里的手机微微一震。 三月七摸出手机看着程澈发来的消息，顿了顿后继续开口，“还要一大盒去壳的坚果仁。” “好的。”程澈心满意足，走到车厢连接处低头从垃圾桶之中翻垃圾。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门口，众人默契的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的进行外卖接力，将垃圾桶中的外卖一个个挪到餐桌上面。 翻到最后，程澈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小桌上面，看了看食物后才开口，“距离开饭还有十分钟，我先去洗个澡，我的东西别偷吃。” “去吧去吧！”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将一个个外卖盒子摆放整齐，“谁会偷吃你的东西啊……” 看着程澈的身影消失在后方的车厢之中，因为被剥夺揪毛资格变得沉默的白发将军弯了弯眼睛，伸手打开坚果匣子。 这么多，吃一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第374章 你继续说。 星穹列车的所有成员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餐前的准备行动，将碗碟分好摆在圆桌之上，对照外卖袋上的信息将每个人喜欢吃的菜摆在不同的位置。 虽然吃饭不说话是很好的餐桌礼仪，但是放在星穹列车上却显得格外热闹。 景元倚在沙发上面，将自己的小徒弟打发去准备餐具，自己懒散地摸着旁边的匣子，将一个个没有壳的坚果丢进嘴巴之中。 吃一个和吃两个的区别不大，吃两个和吃三个的区别也不大。 而众所周知，三这个字眼通常代表三以上的数字。 终于，景元摸干果的手掌一顿，转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匣子。 这也太不禁吃了！ 一道微不可察的脚步声突然靠近，鼻尖似乎嗅到了带着水汽的沐浴露的味道。 程澈将半干的头发捋到脑后，弯着腰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零食盒子，“偷吃？还吃完了？” 白发男人悻悻收回手，“没有，也不全是我一个人——” 话音未落，景元的目光对上了远离沙发的餐桌旁的许多双眼睛。 星穹列车的成员们，还有程澈带来蹭饭的彦卿。 景元：…… “偷吃且说谎。”程澈瞥了一眼景元，直起腰朝着一旁的餐桌走过去，“下次偷吃记得把头发拢起来，掉了一堆碎渣渣……” 景元低头一看，垂在胸前的白色长发上确实还残存着一点坚果碎屑。 景元轻叹一声，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抖了抖衣服。 不是不想原地抖，实在是这位列车长的目光太过危险，还没膝盖高竟然给人一种面对庞然大物的感觉。 “清理痕迹消灭证据，这样以后你问了我也可以不承认？”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似笑非笑，“有利于我下一次偷零食？” 程澈按照自己的习惯将保温杯和餐巾纸摆好，一脸平静语气淡漠，“不。” “哦？”景元挑眉，看了一眼座位后坐在程澈身旁的空位上。 “不弄干净容易被人笑话。”程澈随口说了一声，捏着筷子看了景元一眼，“你是真的自来熟，嫌弃厨子还敢来蹭饭？” 他可没忘景元拿自己和一只团雀比较。 重点不是比较，重点是和团雀比还没比赢！ 景元：…… (′⊙w⊙`) 还记着呢？ “脾气真大。”景元忍不住叹气，伸手拿过酒瓶给程澈的保温杯之中满上，“好好好，我来赔罪。” 哎，他以前也只哄过彦卿和符玄啊。 但没办法，程澈出门抢劫养罗浮，生着气还不忘给自己处理公务，更是帝弓司命想要赐福但未果的人…… “呵。”程澈发出一声冷笑，又看向闭着嘴巴一脸期待的星，“你可以开始讲故事了，感觉你都要憋坏了。” 星长长地舒了口气，带着一次性手套给自己扒虾壳，语气无奈，“是啊是啊我都要感动哭了的故事，驭空大人说不介意被列车组知道，而景元将军原本就知道。” 被点名的景元抬眸，“哦？驭空的事情吗？” “嗯。”星点点头，眼神迷茫，声音之中不乏感慨，“原来晴霓小姐不是驭空大人的女儿，是她好朋友的女儿，晴霓的母亲是飞行士，后来遭遇危险，所以驭空大人就成为了晴霓小姐的母亲，并且反对晴霓小姐成为飞行士……” 说到这里，星再一次叹气，“驭空大人说……她会照顾好她们的女儿，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好感动的，有一种友情和理想随着生命延续的感觉……” 话音落地，程澈抬眸看着星，“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还挺正经的。 “因为很感动。”星耸耸肩，目光顺着餐桌一个个看过去，诚恳反问，“就那句，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不感动吗？！” 三月七重重点头，“感动。” 彦卿：“感动。” “哎……”姬子慢条斯理地握着勺子给成员们添汤，语气也同样感慨，“这世界上令人感动的事情总是很多，毕竟每个人都有值得怀念的故事啊……” 程澈依旧面无表情，接过姬子递来的汤碗后垂眸，似乎是有点不适应的抽了抽鼻尖。 “你怎么了？感动的要哭了？”星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程澈，眼底却闪着一种名为吃瓜的光芒。 程澈：…… “不舒服。”程澈隔着餐巾纸揉着鼻尖，忍不住僵硬地皱眉，“虽然不合时宜且破坏气氛，但是我听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花香。” 如果是当场听驭空说，说不定会感动一下下…… 算了，没有切身体会很难感动，但不可否认这份友情与亲情确实美好。 “花香？”三月七抽抽鼻尖，茫然摇头，“我只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可能故乡的百合开了。”程澈压下鼻梁传来的酸涩感，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所以为什么我脑海之中回忆了一下百合的香味我就真的感觉我鼻子不舒服……” 嗯，鼻子酸是因为驭空的故事，那…… 什么时候去摸驭空的脑袋收集团子材料？！ “这种现象很常见，因为人的记忆不仅仅是画面，还有听觉嗅觉味觉甚至触感。”丹恒冷冷开口，摘下一次性手套后慢悠悠擦手，“就像晚上想起美食会分泌口水一样。” “哦。”程澈点点头，又闭了闭眼睛，“果然是万能的丹恒老师。” 丹恒哼了哼，垂眸分着面前的食物，并没有打算搭话的想法。 “我讲述的感动事迹走向不太合理，怎么就变成了知识科普？”星皱着眉头看着丹恒和程澈，眼底满是疑惑，“不感动吗？” 她都快感动哭了！ “很感人的情谊，很感动的故事。”程澈捧着装满酒的保温杯，轻叹一声，“我为我发散的脑回路向驭空大人表示抱歉。” 闻言，星微微一怔，回神后伸出手，“等等！” 星摸出手机点开语音，其中传出熟悉的女人声音。 “抱歉就不用了，能内定一个外卖名额吗？不多，三顿就够。” “哎……”不等程澈开口，坐在一旁的景元满目苍凉，声音疲惫，“我的罗浮怎么就变成这样——” “变成什么样？”程澈转头盯着景元，手掌摸上旁边的酒瓶，声音平静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威胁，“你继续说。” 第375章 做不到! “你这脾气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啊……” 三月七举着相机翻看自己拍过的照片，坐在程澈身边满脸无奈的模样。 说着，少女转头，将镜头对准程澈，挪了挪位置之后按下快门，“不知道为什么，拍你的脸或者平时只看脸总觉得你有种小孩子的感觉……” “不高兴就发脾气，我讲什么道理？”程澈不为所动，坐在桌前整理自己的打印出来的社死小照片，一张张塞进相框之中。 相框的大小刚刚够收纳架的大小，以后一个人一个格子，前面放团子，后面放社死小照片。 当然了，底片还是要藏起来的。 “你不喝醉就冷着一张脸，也看不出来你到底有没有耍脾气嘛，而且……” 三月七顿了顿，趴在桌上歪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天真，“你好像也没有生气过，脾气都是对自己的，睡一觉醒来你就正常了。” 或者是……听到别人的示弱与道歉。 换而言之，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好的那种。 “是啊，正常了，正常了就可以灵光一闪报复回去了。”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收藏，“生气对身体不好，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养生。” 三月七：…… 养生？ 是指知道星核不祥且后果不可控还胆大地直接当冰块泡水喝吗？ 又或者，是早上起床用冷水澡强迫自己彻底清醒？ 再或者……摊开手让人拿刀剑将自己穿个透心凉？ “哎……”三月七沉重地叹了口气，拍拍程澈的脑袋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顺手抓走了一只蹲在床边鬼鬼祟祟给刃扎小辫子的星。 程澈看了一眼沉睡的刃，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景元，忍不住开口，“你最近好像赖上列车了？” 闻言，景元一怔，旋即点头，“美食，好眠，谁能不赖上来？” 而且这次的公务可不是自己快速处理或者推给符玄，而是有人代班！ 景元觉得……这么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实现自己年少时的梦想。 “我不知道该不该称你羽毛带来的死亡为死亡，但是……”景元顿了顿，伸手将刃往里推了推，扯过被子团一团当成枕头放在床沿，自己坐在地毯上枕着床沿，“那种状态很解压，虽然我并不觉得我有多少压力。” 死一小时，感觉和少活了十年一样，精神充沛，甚至连年少时的热血都能稍稍找回来一点。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还没压力呢，头发都白了？”程澈瞥了一眼景元，忍不住哼了哼。 景元莫名抬眸，反驳，“我年幼时就是白头发了！” 这话说的，搞的好像自己真的熬白了头一样。 “不听不听。”程澈面无表情地晃晃脑袋，将最后一张照片塞进相框，“不听傻子说话。” 景元：？？？ “你报复我？”景元忍不住皱眉，伸腿踹着程澈坐着的椅子，“对欠债人礼貌一点。” 这人情债他万一不还了呢？ “傻子。”程澈将相框码进箱子之中，打算等会儿带回自己的卧室摆放整齐，声音平静至极，“这要是我，我就说我以前是黑头发，为了给这几个疯子擦屁股活生生熬白了，头发都白了还得上班？没门！” 景元茫然一瞬，“还能这样？但是他们都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傻子。”程澈再一次重复，转动椅子面朝景元，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景元的脑回路，“一个轮回蜕生出了岔子，一个魔阴身被捅成筛子，一个被魔阴身逼成疯子，以前什么以前，明明是他们的记忆有问题。” “疯都疯了，记忆混乱很有可能。” 程澈起身，伸手抽出景元脑袋下的被子丢在刃的身上，转身朝着门外走，“后面的四个房间你可以挑一个暂住。” 景元沉默着，看着程澈的背影感觉自己确实是因为年纪大了脑袋转的也慢了。 这办法他怎么没想到呢？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疯，记忆出错很正常嘛！ 只要他不说程澈不说，罗浮的长生种还能特意找几个犯人去拆神策将军的台吗！ “砰——” “砰砰——” 沉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景元眼睁睁看着程澈再一次转身，目光盯着自己身后靠床的窗户，瞳孔微微紧缩，向来僵硬的五官在此时产生些许诡异的抽搐。 “放我进去！” “程澈！快！开窗！” 男人的声音被窗户隔绝大半，不停地拍打车窗，一张脸凑在玻璃上面被挤得扭曲至极。 景元一帧帧转头，见多识广擅长奇兵的神策将军也不免在此时心神动荡。 “咔——” 一声轻响伴随着刺眼的白光一闪而逝，程澈晃着手里的挂件，不自然地拧着眉头看着窗户。 下一刻，窗户飞速打开，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门中冲进来，飞起一脚越过程澈景元还有沉睡的刃，将自己小小的脚印印在了窗外男人的俊脸上。 “咔——” 又是一道轻响，一道白光。 列车长暴走的身影和男人呆滞的表情被定格在照片之中，小乌鸦挂件眼底闪着猩红的光芒。 “发生什么了？！” 离开不久的粉头发女孩子冲进来，满脸惊恐，“我为什么会在列车上听到桑博的声音，列车明明停靠在罗浮！！！” 程澈：…… 程澈看着帕姆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简单的扫帚，踩着窗台用力戳外面的人，口里念念有词，“破坏列车帕！坏人帕！打出去帕！”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后退两步靠在门边，语气感慨，“当时摸列车长的脑袋没有被打死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瞧瞧那跳起来踹脸的身姿，从卧室门口飞起一脚，穿越整个卧室和卧室之中的三个男人，以完美的抛物线落地，刚刚好让自己的脚丫子踹上目标，还能稳稳的站在窗台上挥舞扫帚…… 他，程澈，做不到！ 一只手用尽全力挣扎着出现在窗口，伴随着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声音，“我已经不是你们一见如故帅气逼人的朋友了吗？” 第376章 你迷路了吗? 观景车厢，蓝发男人委屈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满脸都写着可怜两个字。 在他的身旁，雅利洛六号开拓小分队集结完毕，瓦尔特拿着一份神秘的东方古国流传下来的扎小人技巧躲回卧室苦修，姬子投喂咖啡未果绕到后面打算去找一本好看的书。 “为什么别人都能上来，我就要被打出去……我本来就在外面，跳上窗户也要打我！”桑博捂着自己的脸，只感觉老桑博自从遇到星穹列车之后就万事不顺，仿佛被所有星神联合针对！ 帕姆背着手站在一张凳子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严肃，但声音依旧是奶声奶气的模样，“走门！” 列车没有门吗？！ “你别欺负我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桑博更气愤了，抬起头露出脸，一双浅绿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愤愤，“程澈肯定变成乌鸦从窗户飞过！” 帕姆没有半点儿双标的心虚，一脸认真地看着桑博，“乌鸦！” “就是。”三月七点点头，显然很支持列车长的观点，“乌鸦本来就是飞的，为什么要走门！” “哼！”帕姆扬了扬小下巴，但看起来还是一副可爱模样。 他低头趴在凳子上慢慢爬下来，又看着桑博，“欢愉帕！” 就知道沾上欢愉这两个字的列车很不对劲！ “程澈还是令使呢……”桑博嘟囔一声，抱着胳膊耷拉着眉眼，一副宝宝委屈宝宝不说但宝宝就要明摆出来的模样，“他的危害性难道不比我强多了？！” 话音落地，一颗硕大的痘痘从桑博唇边冒出来。 他轻叹一声，熟门熟路地从兜里摸出一小块白色布料贴上，平静的模样好像是很习惯这种说坏话长痘的日子，极为娴熟。 “这是什么？也能祛痘吗？”三月七疑惑探头，声音之中带着好奇，“可是乌鸦嘴的嘱咐只有乌鸦牌的售后服务才有效的……” “呵。”桑博翻了个白眼，拍拍自己的兜，“乌鸦牌面膜祛痘，但是我又不是满脸长痘，我为什么不能把面膜切成指甲盖那么大，哪里长痘贴哪里？” 话音落地，整个观景车厢陷入安静之中。 三月七脸上的表情变得空白，茫然转头看着一旁的丹恒，“丹恒，他好像真的是个天才……” 她堂堂美少女小三月怎么没有想到！ 但…… 美少女贴面膜怎么能节约呢？！ 丹恒静静坐在一旁低头看手机，闻言头也不抬，“天才加贪财，难道不是奸商？” 说到这里，丹恒又抬眸看了一眼程澈。 说贪财也贪财，但更多时候像个好哄骗的大冤种，果然成分复杂。 桑博哼了哼，目光扫过程澈最后看向可可爱爱但又可可怕怕的列车长，“他是欢愉家的令使，你不把他赶下去，你赶我一个小小的行者。” “嗐，是不是行者谁知道呢，不过桑博谜语人你准备好被程澈抽骨髓了吗？”星随口说了一句，转而又一脸正经的开口，“程澈是半路变异成欢愉令使的，这不算，归根究底他是个丰饶，你不能歧视毒奶！” “歧视？我歧视？”桑博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欢愉就差把他抱在怀里当宝宝哄了！丰饶都赶不上祂！” 程澈在心中忍不住翻着白眼，沉重叹气，“所以你怎么来罗浮了，是星际快递太贵了所以打算直接过来组装炸弹亲自塞进罗浮的快递箱之中吗？” 话音落地，坐在一旁打着瞌睡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能揪羽毛的景元一个激灵坐直身体，眼底带着尚未褪去的困倦茫然左顾右盼，“谁？谁要往罗浮塞炸弹？！” 让不让人休息了？ 将军的命也是命好吧？ “没人塞。”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景元肩膀上微微用力，顺手又摸过自然掉落的羽毛塞进景元手里，“你做梦了。” “啪——” 白发将军再一次砸回沙发上，闭着眼睛沉稳睡去。 星：…… 星茫然一瞬，忍不住疑惑询问，“朋友，你自己掉的羽毛还能让人死吗？” 这不算吧？ “不能。”程澈面无表情地诉说不太靠谱的话，没有半点儿心虚的样子，“闭目将军随时随地都能睡着，需要哪门子的羽毛？” 不过闭目将军的脑瓜子是真好用，哪怕经历了多番掉发依旧聪明过人。 要不是怕桑博这个乐子人和他凑在一起脑子一抽在罗浮搞天搞地，景元这会儿早滚去后面的车厢呼呼大睡了。 “所以你来干什么？”程澈将目光挪到桑博身上，似乎有点不解，“难道……” 是什么活动剧情？ 闻言，桑博眉眼之间显得更加委屈。 他耷拉着肩膀缩在沙发角落之中，生无可恋道：“罗浮商业发达，希露瓦让我来进货，顺便……顺便和公司商量出口卫生纸的事情。”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嗯？你这么听话？希露瓦抓住你什么把柄了？” 话音落地，桑博瞬间悲愤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你去打印照片能不能删了历史记录！希露瓦说我不来就要把我光溜溜的屁股贴遍贝洛伯格，还要卖给公司当做宣传卫生纸的广告！” 贴遍贝洛伯格他不怕，但是后面这个…… 他难以想象酒馆的兄弟姐妹看到他的屁股蛋笑得有多开心。 程澈：…… “嗯，不愧是希露瓦，她连亲弟弟都能坑，更别说你了。”程澈耸肩，又疑惑地看着桑博，“你怎么过来的？” 闻言，桑博抬眸，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含含糊糊道：“你也知道我有点门路……但是这次……不方便，就蹭了托帕小姐的飞船。” 贝洛伯格野人怎么能没有一艘小飞船呢，否则当初怎么跟上程澈的脚步去抢钱？！ 不过……不太能拿出来，尤其是这种算是克里珀堡委托的事情上。 “哦。”程澈应了一声，撑着下巴看着桑博，“我现在有灵光一闪，你要听吗？” “什么？！”白毛将军仿佛做了噩梦，嗖一声站直身体，眼睛困得睁不开但还是一副警惕的模样，“谁要闪？！” 程澈：…… “睡吧。”程澈再一次伸出手将景元戳回沙发上睡觉，一双眼睛盯着桑博，“托帕小姐到达罗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么你这段时间在罗浮干什么？”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朋友，你迷路了吗？” 第377章 该! “你说说你，何必呢。” 程澈一副懒散的样子跟在桑博身边，因为罗浮的天气没有雅利洛六号那么残酷从而换上了一身简单的t恤短裤，踩着拖鞋根本不想思考自己的形象是多么糟糕，“瞧瞧，自己来罗浮好几天忙着塞炸弹，现在还不是要自己再找出来？” “你就不能帮帮我？”桑博探头将垃圾桶中的炸弹拿出来揣进怀里，“我明明很小心了，只有你们星穹列车的人才会没事干就去翻垃圾桶，根本不可能炸到别人。” 况且也不一定全都是炸弹，什么烟雾弹，什么催泪弹，什么闪光弹，还有一些加了彩色染色粉末的炸弹。 桑博愤愤，“我明明只是开个玩笑。” “那你看我笑了吗？”程澈推了推眼镜，低头从手机上的地图中圈出一块地，“这个垃圾桶捡完了，我们该去下一个了。” 嗯，排查炸弹，人人有责。 这些炸弹的威力或许不大，但是密密麻麻的炸弹炸起来，怎么不得把罗浮炸成偏瘫？ 到时候别说是景元和符玄了，金人巷小吃摊的老板们都得灾后重建。 “你就这么跟着我？”桑博沉重叹气，，面上还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我老桑博可是很伤心的啊……” “要不然呢？我伸手进垃圾桶还能翻到你塞的炸弹？我翻的垃圾桶连个香蕉皮都没有，我都怀疑垃圾桶面对我的时候连接了异世界。”程澈忍不住开口吐槽，垂眸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标点，“还有好多，三天之内我们争取全部翻完，不翻到所有炸弹之前我再也不会捡垃圾了！” 话音落地，桑博一怔，旋即脸上浮现一种名为委屈且震惊的表情。 “好哥哥！这可不行！”桑博瞬间抓住程澈的手腕，哀哀的祈求，“你不捡垃圾了，整个外卖群聊都得变成我的敌人啊……” 炸弹不重要，垃圾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澈的外卖不能断啊！ “那不行，万一把我们垃圾二人组炸了呢？”程澈不为所动，一脸平静，“你害怕那些人追着你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被追着打的时候你心里都得乐开花。” 大家都是乐子人，谁不了解谁？ 桑博更委屈了，“你就不能回列车上捡垃圾吗？又不是非得捡罗浮的垃圾桶，你暂停三天外卖我得成为全民公敌。” 每天看心情捡垃圾送外卖，就算几率小但好歹还有点渺茫的希望，偶尔运气好的抽到了，几个人还能凑在一起分享。 现在可好，暂停三天，连希望的小苗都给掐死了。 “全民公敌也挺有乐子的，你想想，仔细想想。”程澈面无表情，看着手机上的标红信息一条条看下去，完全没办法忍受有什么未读信息放在哪里。 桑博几乎快要哭出来，“我好惨……” 怎么办？ 自从认识程澈之后，别说他这个欢愉家的乐子人，连欢愉都笑不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欢愉命途的归宿？ 乐子人变嘤嘤怪？ 程澈一条条消息点下去，突然动作一顿。 手机屏幕之上，忙里抽闲……闲里抽忙的神策将军不知何时从睡梦之中醒来，似乎有点兴趣处理一点公务，此时正发来了询问的消息。 【我有狸奴了：澈澈啊，你以前有没有遇见过叫做深蓝骗局的事情？最近罗浮很多人反馈遭遇了深蓝骗局，能想想吗？星正在忙碌天舶司的委托，暂时没有时间帮我……】 程澈：…… 程澈默默抬头看着桑博，一言难尽，“朋友，你已经把你的业务开展到罗浮了吗？” 桑博眨眨眼睛，“嗐，混口饭吃嘛，不过是什么业务？我的业务挺多的。” 只要钱到位，他老桑博能把顾客当场变成商品。 “深蓝骗局。”程澈推了推眼镜，透过镜片注视着面前的桑博，“你先说……你先说你这几天除了塞炸弹都干什么了？” 桑博想了想，在心中将程澈扒拉到欢愉的阵营之中，坦诚开口，“卖了点儿小商品。” “哦，没说是古董但心知肚明是古董的假货？”程澈收回目光，继续消除手机上的未读标红，“还有呢？” 桑博耸耸肩，“没了，塞了点儿炸弹而已。” “哦，不过你身上有一股海水的味道，你偷偷进入了尚在封锁之中的鳞渊境了？”程澈将消息回复完毕，又抬眸看着桑博，“朋友，你现在的业务是真的广泛，你告诉我你没有卖掉我吧？” 桑博：…… 桑博陷入沉默，双手环胸一时失语。 好像还真的卖了，拿程澈的翘臀照片卖给酒馆的兄弟姐妹们。 没办法，大家都不信小乌鸦毒性深厚，好奇心这种东西确实是会让人长痘长针眼的。 而长痘之后，他桑博就可以将自己手里积攒下来的祛痘面膜切成小小一块，然后高价卖出去。 那就更没办法了，毕竟面具这种东西长痘了很难办，总不能再去嚯嚯一下悲悼伶人吧？多少个面具也不够偷的啊…… “我明白了。”程澈默默点头，手臂搭在桑博肩膀上往前走，声音平静至极，“让我猜一猜，你蹲在贝洛伯格的时候肯定会偷别人手机抢外卖的对吧？抢了就等在贝洛伯格的界域定锚守株待兔，然后将外卖倒卖给别人，让我再想想……” 程澈顿了顿，歪头看着桑博 ，“希露瓦对你下死手逼你来罗浮，是不是因为你把他们兄妹三个人的手机偷了好多好多个？” “杰帕德忍无可忍气成河豚，但是又抓不住你，希露瓦虽然经常逗弟弟但总归还是有点儿姐弟情的，所以就……” 桑博：！！！ “哎呦我的好哥哥，看破不说破这可是人人皆知的江湖道理！”桑博捂住程澈的嘴，瞪大眼睛一脸正经，“不许再说了，被星和三月听见了我就要被踹出外卖群了！” 程澈只是供货商，星和三月才是经销商啊！ “我已经听见了。” 星双手叉腰站在桑博身后，眯着眼睛一脸冷酷，“我本来觉得桑博一个人找炸弹工作繁重，所以打算过来帮忙，现在看来……” 灰发少女冷哼一声，“该！” 第378章 怕，真的怕。 坤舆台。 数道身影肃立其上，微微仰起头看着半空之中即将开始飞行的星槎，连同沉迷扎小人和沉迷研究新咖啡的瓦尔特和姬子都不约而同的下车，身旁还站着冷着脸的丹恒。 驭空垂眸敛目，一样样取过一旁纸箱之中的东西，挨个放进停在面前的星槎之中。 光芒流转，数道星槎破开天空，朝着远方奔去。 程澈将小乌鸦挂件放在肩膀上面，抬起头看着星槎飞来飞去，谨慎的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乱说话就有点破坏气氛了啊…… 许久之后，坤舆台上的人才收敛了眼中的感慨与悲悼，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驭空微微侧头擦了擦脸颊，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后才对着星穹列车众人点头，“拜托你们了，我不会放弃寻找停云，也希望各位能帮忙留意一下有关她的消息。” 星将目光投向瓦尔特，瓦尔特颔首，“驭空司舵放心。” 驭空感激一笑，带着天舶司的众人离开，在短暂的悲伤之后再次扑进工作之中。 白发男人背着手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星槎，眼中深色莫名，似乎在思索什么往事。 半晌，景元回过神来，弯着眼睛看着符玄，“符卿近日工作状态很好，我当日一战身体尚未——” 话音未落，符玄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停！我早上就已经卜算到你要继续偷懒了，但是将军……” 说到这里，符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很是无奈的模样，“距离幻胧一战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再重的伤都养好了，况且当日有星穹列车帮忙，你还给程澈来了一刀，你告诉我哪里还有伤？！” 粉色长发的女孩子双手环胸高高的扬起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将军，“本座因为体谅你操劳特意帮你处理公务，可是将军，你这次违规的举动太多了！我要收拾不过来了！” 不仅仅是幻胧一事上的违规，甚至连上交联盟的报告都需要连番应付过去，逐字逐句的修改，争取不能让联盟的人因为察觉到景元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而责问景元。 她，符太卜，虽然已经从乌鸦嘴掉发魔咒之中解脱了，但最近这些时日一直在掉发！ “嗯……符卿说的有理，但是也没有耽搁神策府的公务不是吗？”景元弯了弯眼睛，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唇角上勾，笑起来和怀里的狸奴一模一样，“符卿想要接替将军之位，这些都是应有的考验啊。” 符玄鼓着腮帮子，忍不住双手叉腰瞪大眼睛，“考验？！我就算成为将军也不会出现一个需要我一直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的人！” 说到这里，旁边少女一个打盹儿，藏在袖子里面的帝垣琼玉咕嘟咕嘟滚在符玄脚前。 她低头看了一眼，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好像…… 好像确实是考验，比起自己真的成为将军需要操心的同僚，她现在竟然觉得景元推给自己的工作并不算很多，毕竟景元看似摆烂还是会为了公务 忙碌的。 片刻后，符玄揉了揉太阳穴，“将军，你将不重要的公务交给外人和犯人处理，我需要一个个封幽囚狱驻守云骑的口，还需要拖着十王司不去幽囚狱查问，你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闻言，景元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程澈，“她说你是外人。” “哦。”程澈点点头，没有半点儿不满，“我对于罗浮来说本来就是外人。” 景元沉默一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符玄。 他摸了摸怀中抱着的慵懒狸奴，思索半晌后还是迟疑开口，“外人诶，你不是不喜欢小伙伴和你分的太清吗？外人这个词可是没有友情存在的。” 闻言，程澈诧异地看了一眼景元，“我要和人交朋友，我又不是和这么大一艘巨舰交朋友，我是外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一只鸟和一艘船手拉手做朋友这好看吗？ 怎么不让他驮着罗浮飞呢？！ 景元抿唇，“你这么说我就有点难过我们之间的情谊了……” 程澈后退一步，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景元，半晌之后又挪到符玄身上上下打量。 许久之后，程澈忍不住憋出一句，“我刚刚灵光又闪了一下——” 话音未落，周围聚集的仙舟众人和星穹列车一行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偷偷围观慰灵奠仪的桑博眨了眨眼睛，最终觉得跟随大流同样后退。 看起来不太妙，程澈好像又要坑人了。 “你……你可以忍一忍。”景元眼皮跳动，忍不住伸手搭在狸奴头上揉了揉，眼底透露出一抹警惕。 怕，真的怕。 自己都为了罗浮操劳得白了头发，再被闪一闪，真的就是眼盲心瞎千岁老人了。 “都得听！”程澈忍不住咬牙，伸出手对着面前的景元和符玄指指点点，“都一个月了，还为了这点儿事儿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说给我听的对吧？！” “说我是外人，让我那点儿小心思彻底爆发，最好一气之下找帝弓司命接过祂手里的箭顺理成章变成了仙舟联盟自己人对吧？” “然后顺理成章让我解决罗浮的公务，还能说是我这个令使不听话要拿公务折磨幽囚狱的囚犯，顺便试试能不能把另一个白毛留在罗浮打工，反正我不讲理对吧？！”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算计我！就算是这会儿帝弓司命的箭砸我脑袋上我也——” 话音未落，景元瞳孔一缩，飞速上前捂住程澈的嘴巴，瞪大眼睛严肃开口，“说什么呢！帝弓司命的箭那是说掉就掉的吗？！掉了罗浮都没了！” 不是他不相信帝弓司命，是他不相信程澈这张破嘴啊！ “咔哒——” 一声轻响，一支箭矢啪嗒一声落在了程澈脑门上，连同景元都砸了个踉跄。 程澈捂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箭矢，忍了又忍摸出手机打字，然后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一箭下来罗浮都没了？】 第379章 我忍心啊。 “我好酸……” 白发将军双臂撑在栏杆之上，一张脸上满是迷茫到不知所以的表情，“我现在真的很想带你去元帅面前溜一圈，我觉得他也会很酸……” 瞧瞧，帝弓司命免费送箭酸不酸？ 刻意控制力道轻飘飘掉下来酸不酸？ 在追逐丰饶的道路上还能记得小乌鸦酸不酸？ “别酸了。”程澈侧头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我好困我要回列车睡觉了，希望你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中不要打扰我。” 被景元抢房间睡客厅，被桑博的炸弹搞的连夜捡垃圾，他现在还能勉强睁着眼睛的原因只是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慰灵奠仪了。 “先等等。”景元轻叹一声，勉强找回自己的职责，看着面前来自星穹列车的众人开口，“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那就索性放在现在，各位帮了罗浮大忙，为此不惜涉险，景元代表罗浮——” 话音未落，程澈又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箭放进景元手中，“嗐，都是朋友。” 景元：…… 刚刚谁说的鸟和巨舰不能交朋友？他这是代表罗浮表达的感谢好不好？！ “嗐，都是朋友！”星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模样，“快，拿着巡猎的箭去努努力武装自己吧，下次咱来还是朋友！” “程澈与星说的在理。”瓦尔特忍不住轻笑，看着景元沉稳开口，“虽然一切相遇皆是意外，但并不妨碍罗浮与星穹列车的情谊深厚，朋友之间，便不说那些用来感谢的官方话语了。” 景元忍不住按了按脑门，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场的哪一个总是这么歪话题，或许都是这样。 “在罗浮疆域之上，各位会受到联盟礼节的最高规格的待遇，至于……”景元还是将自己的准备好的场面话说完，又看向程澈，“我记得你曾说你想要多来几张通行证？” “对，我拜托托帕小姐帮我开了星际和平公司的无犯罪证明，再来几张通行证就好了。”程澈将手掌拢进兜里，一脸平静的看着景元，“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列车总有一天会途经什么身份查验严格的地方，然后我们需要混进去。” 有了身份证万事不怕，至于能不能用上……再看吧。 “其余仙舟的通行证好说，与仙舟联盟交好的星系也好说。”景元弯了弯嘴唇，抱着狸奴看着程澈，“你就没想过真的接过帝弓司命的邀请？变成令使你在仙舟联盟横着走。” 拿着通行证当客人有什么好的？ 就不能直接成为自己人？ 虽然还有别的令使，但是这一个特意被星神关照的小乌鸦还能被元帅和其他将军忽视了不成？ 闻言，程澈瞬间闭了闭眼睛，伸出手立起来打断景元说的话，“你就想坑我给你背锅，你别想。” 景元失笑，指了指周围，“既然都说我违规，那么我再违一次。” 话音落地，符玄哼了哼，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是想在罗浮置业吗？”景元声音放轻，隐约带着些许诱哄的意味，“答应你，你接过祂的箭矢，我为你在所有仙舟置业。” 程澈：？？？ 程澈歪头，“怎么？我给罗浮捐了那么多钱还不够我买房的？你这么抠门吗？” 况且…… 程澈眸光闪了闪，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知道鸠占鹊巢这个词吗？你占了我在列车的房间，我还不能占了你的私宅？” 景元沉默一瞬，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气，“哎……” 感觉自己坑不到一个背锅的啊，倒也不全是背锅，也有好处的嘛！ “让开！”符玄一把推开景元，瞥了景元一眼后看向程澈，“程澈，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的朋友们为了工作劳心劳力吧？将军好不容易死了几天年轻过来了，再看两天公务马上又得老回去。” “你想想罗浮，青黄不接，将军一个人支撑罗浮数百年，要处理罗浮琐事，要应对十王司盘问，还要应付联盟责问。” 说到这里，符玄歪了歪头，仰头看着程澈，“将军现在休息，这些活就放在我身上了，太卜也是会累的啊……” 程澈后退一步，“我怀疑你在ktv我。” “啊？”符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转而又开口，“反正你迟早要接过箭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区别，你在罗浮接过箭还能帮帮景元，对吧？” 程澈：…… 程澈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揣兜面无表情。 感觉不太对劲，可能是这几天睡眠时间不够脑子有点糊涂，竟然会觉得是这个理。 “天舶司，十王司，丹鼎司，工造司，神策府……”符玄掰着手指头数着，谆谆善诱，“原本各司其职地位没什么分别，但因为将军辖制云骑统领仙舟所以事物繁忙，你能眼睁睁看着将军被联盟的人责问被十王司质疑违规甚至定罪吗？”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了一眼景元，“我忍心啊。” 他有什么不忍心的？ 是朋友坑起来才更没有心理负担啊！ “你再想想！”符玄双手叉腰，一双眼睛瞪着程澈，“他那么多次违规之举可是为了你列车上的同伴！” 说到这里，符玄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丹恒。 程澈摊手，“他为了丹枫，我又不认识丹枫。” 丹恒不是一个被流放的可怜犯人吗？现在又被赦免了，没有半点问题！ 符玄轻叹一声，转头看向三月七，“你不是说他吃撒娇卖可怜这一套吗？” 她都说成这样了，程澈怎么还不答应？！ 闻言，三月七歪歪头，背着手一脸无辜，“是啊，他确实是吃这一套，但是太卜大人你刚刚的表情和撒娇卖可怜有什么关系吗？” 符玄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将身后的两道身影推到程澈面前，“好了，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了，争取让我们的贵客成为仙舟罗浮的一份子。” 被抓过来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默默将目光投向程澈。 彦卿：“乌鸦……程澈哥哥。” 青雀：“那……这任务好适合摸鱼……” 第380章 再说下去就是不礼貌了。 程澈被迫收获两个小尾巴，一个尽心尽力将职责记在心中，另一个只想程澈迟点儿答应让自己跟着列车组的成员们摸摸鱼。 他看了一眼符玄，又看了一眼三月七，“她答应你什么了，你就帮她说话？” “啊？”三月七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背着手一脸天真笑容，“太卜大人答应我进入穷观阵探究过往。” 闻言，符玄又叹了口气。 糟心，原本想着抓着三月七这个小帮手把程澈拉到罗浮阵营中来，顺便还能让程澈帮帮忙收集一下重建穷观阵的材料，现在…… 自己卜测出的事情还是有很大偏差的，毕竟时间是不确定的，尤其是对于程澈来说。 “好吧。”程澈又叹了口气，勉强将自己因为困倦而变得迟钝的脑子运动起来，站在旁边闭着眼睛想了许久之后才开口，“你们也别着急，等下次我再被托梦的时候我好好考虑考虑。” 符玄眼中一亮，“真的吗？” “真的。”程澈点点头，目光又扫过周围，“要是有不好甩的锅你就甩给我呗，欢愉令使搞事情又不需要理由，你就说不是将军要把公务给犯人，而是欢愉令使抢了公务闯入幽囚狱非要折磨小犯人对吧？”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符玄，“朋友，你应该懂欢愉令使和无名客之间的区别吧？” “懂，无名客变异成欢愉令使，他先开拓后欢愉，用私人身份做的一切找乐子的事情和星穹列车无关。”符玄半闭着眼睛一副无语的模样，对上程澈的眼睛后很是无奈，“可是穷观阵怎么办呢？” 程澈：…… 哦，差点儿忘了穷观阵飞了。 “下次托梦的时候我试试能不能薅别的星神的羊毛。”程澈没有半点儿勉强，一副困倦到不想说话的模样，“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我好困啊……” 话音落地，一只手伸过来挡住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出现在面前挡住自己睡觉的丹恒，“你……有事？” 怎么感觉表情很严肃的样子呢？ “我要去一趟鳞渊境。”丹恒面无表情声音冷淡至极，他又看了一眼景元，才对着程澈继续说道：“有关龙女的事情，我也邀请了星同行。” 程澈眯着眼睛想了想，“你在请求我和你一起去？” “嗯。”丹恒点头，一副清冷模样，“答应你的事情我从不食言。” “哦。”程澈点点头，又闭了闭眼睛，“行吧，为了尾巴我可以坚持到晚上再睡觉。” 说完这句话，程澈转头看着景元，“话说鳞渊境有没有垃圾桶？够大吗？我打算在鳞渊境度假潜水顺便去挖点儿好玩的东西。” 丹恒：…… 就非要这么说出来吗？ 景元：…… 还要捡垃圾对吧？ 景元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点头，“去吧，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说到这里，景元的目光看向彦卿和青雀，“你们……搬着垃圾桶跟着他去鳞渊境可以吗？” 彦卿点点头，又担忧地看着景元，“将军不一起去吗？你要是不去的话，这几天就没办法死了。” 景元沉默一瞬，“那倒是，那我……” 景元的目光又挪到了符玄身上，眼底带着委婉般的渴求。 “去。”符玄大手一挥，半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就把公务全部留给我吧，你们去吧，反正欢愉令使会强迫我将公务送进幽囚狱送去鳞渊境的！” 有人背锅，她符玄慌什么？！ 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眯眯点头，“符卿说的有理。” 符玄翻了个白眼，深深地看了青雀一眼后转身离开。 “朋友……” 一道带着委屈的声音陡然传来，被忽视许久的桑博终于忍不住晃晃程澈的衣袖，难以置信的开口，“他们刚刚是在挖咱们欢愉的墙角吗？” 欢愉这么没面子的吗？！ 程澈就是天生的欢愉，这会儿还要被人抢？！ “对。”程澈点点头，揣着包朝着鳞渊境走，“祂看着自己被敲墙角都快高兴的抽过去了。” 扛着他就跑，也说不清是真的不想被挖还是因为觉得这种多方追逐但追不上的事情很有乐子。 “哦。”桑博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刚刚从垃圾桶之中翻出来的炸弹，“我明白了，我塞的炸弹还是有点太少了。” 话音落地，罗浮众人的目光纷纷齐聚。 哦，不知名炸弹客啊。 这算自首吗？算的话那就…… 抓进幽囚狱！ 景元眼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甚至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这位客人，来都来了……” 留下来吧，留不住程澈，这个炸弹客总是能留下来了。 “不！”程澈伸出手，拎起景元怀中的猫往景元脸上一糊，“欢愉家的乐子人，关进幽囚狱我怕你的幽囚狱——” 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灰发少女眼疾手快撕开创可贴往程澈嘴上一贴，“好了，再说下去就是不礼貌了。” 就算乌鸦嘴不发威，欢愉家的星神也不会放过这么有乐子的事情。 景元搂着狸奴，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我现在心惊胆战，生怕你灵光一闪或者不小心又说出什么话来……” 程澈：…… 程澈摸了摸嘴巴上的创可贴，摸出手机继续打字。 【最近打算努努力管住嘴，因为我有龙尾巴可以摸！】 程澈将手机转了一圈，最后揣进兜里回忆着鳞渊境哪一个界域定锚的位置适合潜水。 桑博眼巴巴跟上程澈的步伐，试图混进无名客之中顺理成章进入鳞渊境再去挖点古董卖掉。 顺便……顺便看好自己家的墙角，可以被翘，但是翘来翘去真的很有乐趣啊！ “他怎么不把创可贴拿下来？”三月七疑惑外头，又转头看向丹恒，“你把笨蛋病毒传染给他了？你好像上次也没有扯下来。” 丹恒：…… 令人不堪回首脚趾脱臼的往事真的要一遍遍让他回忆吗？ “我喝醉了。”丹恒冷淡开口，只看脸不看脖子确实看不出任何尴尬，“他困糊涂了。” 第381章 我卧龙凤雏呢? 鳞渊境。 被龙尊大人饮月君分开的海水尚未闭合，鳞渊境显露出数千年前的模样，海水高高扬起如同壁垒，伫立在沙滩前方不远的地方。 前来鳞渊境度假的众人聚集在刚刚搭起的帐篷前面，每个人都半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睡在帐篷之中的男人，眼神稍显疲惫。 帐篷之中，一头黑色小卷发的青年蜷着身体缩在帐篷角落之中，身上盖着特意使唤未来剑首和未来太卜搬来的厚实被子，闭着眼睛将脸埋进胖乎乎的狸奴肚皮上，睡得昏天黑地。 在帐篷的另一边，半死不活的刃仰面躺着，呼吸微弱没有半点儿生气。 一片安静之中，丹恒手指动了动，目光无意识地看着旁边不知何时被偷来的白露，沉吟许久终于开口，“我的本意是要引导白露对持明秘法的使用，但是现在……” 丹恒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景元，诚恳发问，“建木都没了，怎么用？” 那些秘法引导苍龙之力封印建木玄根，但是现在……建木在程澈肚子里。 景元：…… 景元按了按太阳穴，盘腿坐在防潮垫上一副头痛的模样，“我哪儿知道，总不能让他再吐出来吧？” “进程澈手里的东西就从来不会吐出来过。”星撑着下巴偷偷从程澈手中刨出狸奴尾巴，脸上一本正经，“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让程澈找丰饶再要一个建木种子。” 话音未落，周围众人不约而同后仰身体，用一种震惊迷惑的诡异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开拓者星。 众人下巴几乎要脱臼，一个个看着星说不出话来。 灰发少女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嘿嘿。” “活阎王……”三月七感慨一声，撑着下巴很是无奈的模样，“虽然程澈现在似乎能够吃掉丰饶的力量，但是为了传授一下持明族的秘法再求丰饶赐福是不是真的有点舍近求远？” 为了灭火，直接浇油，烧光了火就灭了对吧？ “开个玩笑。”星将双手背在身后，试图不引人注意的从沉睡的程澈怀中薅出一只狸奴来摸摸，“不过程澈是怎么在海边支个帐篷就能睡成这种样子的。” 竟然为了助眠不惜从景元手中抢走神策将军不离身的幼小狸奴，拍拍揉揉就让狸奴变成一滩猫饼当做助眠抱枕，而且这里还有超级近的海浪，声音已经不能说催眠了，只能说催的脑瓜子疼。 “啪——” 一只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毫不留情地拍在星的手背之上，程澈抱着猫转身，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下。 星：…… 灰发少女默默收回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行吧……” 脾气真大，偷偷摸狸奴都不被允许。 丹恒沉重叹气，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坐在身边抱着零食的白露，“那我怎么教？” 景元让他帮的忙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三月七歪着头靠着星的肩膀，指了指里面，“程澈可是个丰饶，你们直接试试封印他不行吗？要不你们去幽囚狱找罗刹封印一下试试，咱想着建木是丰饶之力，这俩丰饶身上也是丰饶之力，没差！”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三月七的身上，眸中若有所思的神色看起来凝重至极。 景元眸光闪了闪，思索半晌后往后一趟，占据帐篷之中的一个睡袋，“既然如此，那我们再等等，我可以趁此机会睡个觉。” 桑博沉重叹气，整个人似乎变成什么委屈小可怜，“朋友家人们，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但是就不能放过我吗？” 说着，桑博扬了扬手腕上的手铐，另一头连接着帐篷四周打入地底的钉子。 这鳞渊境是又一次混进来了，但是自己好像彻底失去了找古董找商品的机会，毕竟…… 身边有罗浮的将军还有星穹列车的朋友，自己一不小心还容易打扰到正在补觉的程澈…… “别想了。”星摆摆手，一脸平静，“你的手铐使用帝弓司命的箭矢打造的，你如果要挣脱只能扛着帐篷一起走，到那个时候你猜猜没睡好的程澈会不会追着你身后祝福你。” 桑博：…… 桑博委屈巴巴，“可是追人卡裆。” 星眨眨眼睛，“可是他会飞。” 桑博：…… “行吧……” 桑博轻叹一声，委屈的抱着膝盖缩在一旁，生无可恋，“我老桑博啊……落魄了……” 星拍拍桑博的肩膀，和三月七脑袋挨着脑袋鬼鬼祟祟的讨论丹恒什么时候能变成龙尾巴，完全不顾旁边听力良好的丹恒脸到底有多黑。 “龙女大人！” “诶？龙尊……丹枫……丹恒大人？” “龙尊大人？” “龙女！！！” 种种声音顿时想起，一道道身影从远处跑来，摸着胡须一脸愤愤的龙师，还有气喘吁吁的丹鼎司医士。 丹恒皱了皱眉头，看了白露一眼后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来自丹鼎司的医士皱着眉头看着丹恒，“虽已赦免，但你已被逐出仙舟，速速离开鳞渊境！” 一旁，气喘吁吁的龙师瞪大眼睛看回去，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我怎么不知道鳞渊境变成丹鼎司的了？我们持明还未开口，关你们丹鼎司什么事？！” “他是罪人！为何进入鳞渊境？白露小姐如今已是龙尊！” “龙尊怎么了？龙尊也是持明，能留在丹鼎司当医士已经是尔等殊荣！” 种种声音之中，丹恒的眉头越皱越深。 “丹恒先生……”白露扯扯丹恒的袖子，仰起头看着丹恒，“要不……你来当这个——” 话音未落，一颗白色脑袋从帐篷之中探出来。 被打扰睡眠的景元将军神色有着些许不快，“若我未记错，鳞渊境依旧在封锁之中，持明龙师也就罢了，你们丹鼎司如今是在擅闯禁地？” “将军！”龙师们眼前一亮，当即大声告状，“他们丹鼎司掌控囚禁龙女，如今竟然对丹恒大人口出狂言！” “哼！持明对白露小姐有多歧视众所周知。”医士双手环胸，理直气壮。 景元微微一怔，从躺下睡觉的姿态转为盘腿坐着。 “唰——” 一声轻响，帐篷垂下来的帘子被唰一声打开，小卷毛裹着被子坐起来，随手将狸奴丢给景元，眯着眼睛左右看看，“有病……不让人睡觉……我卧龙凤雏呢？” 第382章 我都说了我不带着罗浮上天! 一片安静之中，来自丹鼎司和持明龙族的两方人马再次在鳞渊境之中齐聚，每个人看着曾经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卷毛陷入沉思。 程澈向来面瘫的脸因为被吵醒而显得有点扭曲，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一起，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烦躁。 他快速穿好外套，反手一巴掌将景元推进帐篷之中观战，自己站在帐篷门口拧着眉毛，“你们是不是有病？爱找谁找谁来我面前吵吵干什么？！” 他左右看看，随手挎上领头的龙师的肩膀，半推半拉地往海边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茫然道：“好像淹不死，那……” 程澈又拉着龙师走回来，随手扒拉着堆成小山等待晚上烧烤的木柴堆。 木刺划过指尖，一抹鲜红出现在木柴之上，如流水一般的火焰在此时猛然腾起。 程澈按着龙师的脑袋凑到火堆前方，声音冷漠至极，“我上次是不是说过你再来烦人我就让你变成蛋还得是臭的？” 龙师：…… 他是来找龙女顺便找丹恒大人的哇！ “我告诉你我老家什么都能吃，物种都能吃灭绝，你当我不敢啃龙？！”程澈面无表情，语速极快，“臭了也不要紧，这地方我记得有很多狗一样的孽物，你当他们的口粮也不错。” “还烦人对吧？这是鳞渊境，这里还有好多蛋，我等会一个个全部烤成八成熟撒点辣椒孜然，说不定拿出去还能卖不少巡镝。” “你说吃了持明的蛋会不会也有点不朽的力量足以对抗长生的魔阴身？” “不能？我说出来的不能也得能！” 丹恒沉着一张脸看着陷入疯狂状态之中的程澈，思索片刻后还是往旁边躲了躲。 疯一疯也很正常，但是别嚯嚯到他身上—— 不等丹恒挪动，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左手丹恒右手白露。 程澈抓着两条龙又将目光投向丹鼎司，“你们也有点大病，龙女又不是你孵出来的你占有欲比我还强，寄养在丹鼎司还给你脸了！” “你看景元干什么？他能把我打死不成？我是不是说过你们再恶心人我就扛起两条龙转身就跑？！” 说到这里，程澈反手将两条龙塞进旁边巨大的垃圾桶中，捡起绳子一绕一缠，最后往身后一甩，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骂骂咧咧终于在此时停下，持明龙师面色涨红，茫然的看着在面前燃烧的火焰，心脏狂跳。 丹鼎司众人白着一张脸，一时竟然有点不能接受自己都被骂了。 明明……明明龙女大人只是埋怨他们，并不仇恨，但在现在…… 这个外来者代替龙女大人仇恨他们？ “他他他——”三月七终于回神，捂着嘴巴震惊，“他背着垃圾桶就跑了？！跑去哪儿了？！” 力气这么大吗？！ 背着丹恒！背着白露！ 还有一个超级重的大型垃圾桶！ 程澈每天蹲在列车的运动间究竟在偷偷做什么？！ 星迷茫了一瞬，抓住三月七的手掌，“他会把丹恒和白露带去哪里？！我觉得肯定不是我们知道的雅利洛和列车！” 那还能是哪里？！ 星瞬间转头，从人群之中找到一个试图偷偷开锁准备跑路的桑博，“桑博，你和程澈之前……去哪里了？” 桑博：？？？ 桑博无辜抬头，“啊？除了贝洛伯格我和程澈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星瞪大眼睛看着桑博，似乎很是愤怒震惊的模样。 不等星再说些什么，小卷毛去而复返，咔一声将空荡荡的垃圾桶丢在一旁。 程澈又一次坐在沙滩上面，沉着脸看着面前众人。 前来找茬的人转了转眼珠子，悄悄往将军身边挪动，试图处在将军的庇佑之下让自己免遭磨难。 程澈摸了摸兜，摸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箭矢丢给景元，又递过去一根羽毛，“将军的位置先给我坐坐，你先死一会儿。” 景元：…… 景元沉默一瞬，仔细观察着箭矢，思索半晌后才忍不住开口，“我是不是得感谢一下持明和丹鼎司？你……你为了顺理成章骂人已经能自愿成为令使了吗？” “嗯。”程澈面无表情，将羽毛塞进景元手中，“睡去吧，等你醒了我还你一个安静乖巧且听话的罗浮。” 景元：…… 景元的目光扫过面前满脸渴求期待的龙师以及医士，思索片刻后扯过帐篷之中的被子，“说的有理，但是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仙舟还没有撞在药师身上。” 新令使在把罗浮嚯嚯一遍和他神策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他明明……在努力睡觉对抗魔阴身啊！ “持明没龙尊了，你们现在打一架，打到最后谁活着谁当龙尊。” 程澈坐在沙滩之上，低头摸出手机敲敲打打，语气之中被打扰睡眠的不快依旧没有褪去，“别说我说话没用，现在罗浮的将军半死不活，我堂堂巡猎令使还不能暂代将军之职？” “龙女是医士怎么了？我等会儿就去给你们全都烧了，还丹鼎司呢，和药王秘传也没什么区别了，别以为我没看过你们搞出来的药方里面写着什么龙尊龙髓。” “十王司……十王司先等等，我还没搞清楚十王司的构造，搞清楚了再去嚯嚯。” 什么势力之间的平衡，什么各方之间明争暗斗。 玩脑子干什么？ 大家一起乱糟糟的重开再来！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向不远处出现的粉头发的女孩子，“太卜大人，你有意见吗？” 众人又将渴求期待的目光看向符玄，试图躲进太卜大人的庇护之下。 众目睽睽之中，符玄摊摊手，“本座只是太卜，一切谨遵将军示下。” 令使！ 自己人！ 自己人是不是能帮她找找材料复原—— 符玄脑海之中的想法尚未回转，一个麻袋落在了眼前。 符玄眨眨眼睛，看着麻袋里面乱七八糟的零件，声音迟疑，“这是？” “刚刚去薅了一个大机器的羊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还挺大的……”程澈嘟囔一声，看着符玄，“我觉得你应该能用上吧？我看刚薅下来的零件看起来和穷观阵有点像。” 符玄：…… 刚刚去找巡猎接箭矢，然后再去薅羊毛，那薅的这只羊…… 符玄呆滞地看着程澈，“你还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偷了两块砖捡了两片叶子收到两支箭抢了一个面具，揪了一块黑乎乎的玩意儿吃了，咒了一堆乱七八糟会分裂的虫子，掰了一个白毛身上的一小块东西……”程澈想了想，又转头看着瞪大眼睛努力不死的景元，“你还不睡？我都说了我不带着罗浮上天！” 第383章 那谁知道呢? “你看起来想说话的样子。” 程澈一脸平静的坐在沙滩上面，将手中举着的火把往后挪了挪，顺手接过星递来的酒瓶，“那你说。” 龙师：…… 年迈的龙师左右看看，微不可察的远离那看起来能把自己变成烤龙的火，“持明与仙舟是朋友，盟友，我们并非将军下属，就算你……就算你是令使也不能命令我们做什么！” 说到后面，龙师底气足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坐在身后仿佛开会一般的同族，下定决心，“无论是哪一位龙尊，那也都是持明！” 程澈：…… 感觉耳朵堵住了，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程澈回忆了一下丹恒恢复部分记忆以来提起龙师就眉头紧锁的模样，终于 明白丹枫为什么那么疯了。 本来就活的久，看着一个个战友朋友相继死于战争，心灵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是龙师们又叭叭他，哪怕这些龙师知道自己不能左右丹枫的思想但还是叭叭，就跟…… 程澈想了想，在记忆之中努力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就跟一言不合撞柱子的御史一样，撞了也撞不死，还能留个死谏的好名声，最后皇帝还是不改，只能给人家皇上添点儿堵。 别说政事，连皇帝昨晚睡哪个妃子睡了多久都得叭叭。 这么一想…… 程澈觉得他要是丹枫他还得更疯一点。 “你懂得这么多，要不你当龙尊？”程澈等着老龙说完，抱着酒瓶看着面前年迈的龙，努力将尊老爱幼这几个字翻出来。 老龙师闻言瞬间瞪大眼睛，连连摆手，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愤怒，“不可！我怎可做出如此僭越之事，龙尊之位……我不配！” “哦，你还知道你不配，挺有自知之明的。”程澈点点头，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老龙，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丹恒现在是不会回来的，他想回来我都得把他扛走，我就算把白露放回来她也太过年幼，还需要时间成长，那你……” 程澈顿了顿，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建木玄根消退，鳞渊境重见天日，百废俱兴，你们不想着图发展，想哪门子的争权夺利？” 搞建设！搞发展啊！ 龙师瞪大眼睛，“我知道！但是强大的龙尊才能带领持明走向强大的未来。” “那你仔细考虑考虑，我记得我上次说过我们欢愉家的人搞事情不需要理由。”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龙师，不为所动，“你们的蛋在我手上，重建鳞渊境需要的钱还是我抢……捐的，你仔细想想。” 龙师：……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 老龙师摸了摸胡须，转过头和族人对视一眼，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那怎么办？龙女小姐年幼扛不起事情，如今又被丹鼎司把持……” “丹恒暂时不回来，但是万一你在他不在的时候把持明一族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壮阔呢？”程澈的声音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龙师后默默从自己酒瓶之中分出去一杯酒递过去，“就算是无名客那也是持明龙族，种族荣誉感他绝对有，他不当龙尊，但你还可以拿他当精神领袖啊……” “精神……领袖？”龙师不明所以，“可是他还是不回来啊！” 程澈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一回生二回熟，咱俩也算朋友，我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龙师：…… 不太想信。 但是面前这个欢愉巡猎双令使，他一条老龙惹不起。 “您说。”老龙师不自觉用上敬语，凑在程澈身边侧耳听着。 “他回来得去联盟走手续得去十王司辩论得堵住仙舟所有人的嘴，多麻烦啊……”程澈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惆怅的模样，“他哪怕成为龙尊，持明族大事找他定夺，小事还是你们办，对吧？” “对。”龙师点头，身后一堆龙同样点头。 程澈抿唇，循循善诱，“丹恒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你想想持明如果有大事发生，他能坐视不理吗？” 龙师果断摇头，“不会！” “那不就得了，回不回来都是大事找他小事找你。”程澈喝了口酒，只感觉比自己咒人还要累，“他现在还在教白露小姐，要么教成功还你们一个强大的龙尊，教不成功也有一个心软的丹恒帮忙，有什么区别？” 龙师：…… 说的有点道理。 “我拿巡猎令使的身份保证。”程澈摸出一支小小的箭矢，双眸之中满是认真，“让丹恒跟着列车旅行，有大事你发消息给我，我扛着丹恒一个冲刺就跑回来，怎么样？” 至于到底什么样的事算大事，那就得看景元的看法了。 他虽然接了巡猎的箭，但是本质上还是个欢愉！ 龙师：…… 好像可以。 “那……”龙师想了想，迟疑道：“您想从持明得到什么？” 程澈茫然了一瞬，转而又用困惑的目光看着龙师，“我帮丹恒解决一下烦人的小苍蝇还需要理由？我就不能找他记账？” 龙师茫然眨眼，半晌后转身和自己的族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程澈将目光投向丹鼎司众人，眼底闪着微光，“轮到你们了。” 丹鼎司医士：！！！ 这男的是不是有病？ 先把他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刚刚又在平静且和缓的和持明族交流，这会儿为什么要用这种危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喝点水，感觉你说了好多……”三月七沉重叹气，将保温杯递给程澈，眼底带着疑惑，“不过你今天说话的感觉……好像变了。” 程澈点点头，忍不住揉了揉因为酒精有点发烫的脸颊，压低声音，“最近看了两本忽悠人的书，想实践一下。” 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强行镇压，但是那样感觉景元醒过来之后有点难收拾烂摊子，左右为难。 “哦。”三月七点点头，左右看看后又疑惑开口，“等等！桑博呢？！咱带过来的深蓝骚哥呢？！” 程澈眨眨眼睛，将目光投向丹鼎司一行人，莫名勾起嘴角露出笑容，“那谁知道呢？” 第384章 不听不听! “什么？！！！” 三月七瞪大眼睛看着程澈，语气震惊，“桑博竟然去——呜呜呜——” 星反手捂住三月七的嘴巴，一脸平静接受良好，“桑博竟然去搞垃圾回收再利用了，很不可思议对吧？” 三月七：！！！ 哪门子的垃圾回收再利用？！ 桑博明明去丹鼎司烧药方了！！！ 在三月七震惊的目光之中，星牢牢捂住三月七的嘴巴，凑到三月七的耳边压低声音开口，“别急。” 三月七：…… 这是她急不急的事情吗？ 这明明是程澈为什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偷偷犯罪的问题？！ 程澈！ 列车组的小乌鸦加后勤唯一厨子，虽然偶尔会连同队友一起坑，但是明明那么贴心那么善良…… 算了，也不咋善良。 三月七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行吧……我只是想说怎么不带上我……” 星歪歪头，“那下次我陪你去？” 三月七猛地转头，“你也想去？！”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盯着对方的眼睛沉默许久，终于故作不知一般转过头去看着程澈。 程澈低头拧酒瓶，朝着丹鼎司众人的方向侧着脸，声音平静得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波动，“持明没意见了，你们有意见吗？” “当然有！”医士瞪大眼睛，义正词严地反驳，“纵然我们丹鼎司归罗浮管辖，但是丹鼎司对罗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救治伤员遏制魔阴身的发作——” 话音未落，程澈又抬起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遏制魔阴身？你怎么这么大言不惭呢？” 真能遏制魔阴身，卡芙卡每天给刃下什么言灵？ 两个星核猎手怎么都能把丹鼎司扫荡一遍了。 “我我我——”医士涨红了脸，瞪着程澈的眼神有些许闪躲，声音迟疑，“虽然还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但是好歹已经找到了方向！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哦，给你们一点时间你们就能研究出解决长生种魔阴身的办法了。”程澈点点头，一脸平静地反问，“那帝弓司命现在干嘛呢？祂追丰饶干什么？祂为什么就不蹲在丹鼎司研究药物，到时候药师赐福一个，你们丹鼎司去解决一个，巡猎星神的位置给你来坐吧？” “你——你这是偷换概念！”医士瞪大眼睛，“龙女大人如今是丹鼎司的医士。” “管她是不是，吃了我的外卖就是我的。”程澈嘟囔一声，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那药方要什么龙尊的龙髓吧？有几个龙尊够你们祸害的？”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眼底带着莫名的光芒，“朋友，我说句实话，做人体实验没什么好下场的，上一个这么做的……动不动就得被拉出来轮一遍。” 医士：…… 机密药方在罗浮动乱之中泄露也很正常，但是吧…… 程澈叹了口气，完全不想和这些医士说话，只能将目光看向龙师，“朋友们，他们想抽你们龙尊的骨髓，管管吧，有这种一门心思祸害龙尊的人在罗浮，我要是丹恒我背起行囊远走天涯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持明族一行人瞬间转头，一双双眼眸闪着青光盯着旁边众多人类。 “景元将军死……睡……死……休假！”龙师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大手一挥招呼族人，“等他醒来老夫一定要将尔等孽物告上十王司！” 以前可以不在意白露交给丹鼎司，但现在不成。 他们要搞建设，要让白露小姐跟着丹恒大人学习，能学会就是新一任名副其实的饮月君，学不会……学不会就让白露小姐带着公务去和丹恒大人撒娇！ 程澈耸耸肩，将最后一点酒喝完转身朝着帐篷走去。 他看了一眼排排睡的景元和刃，沉默片刻后抽出被景元踹在角落之中的睡袋，熟练地裹在身上一滚，滚到角落继续补觉。 三月七探头，疑惑道：“那……丹恒和白露呢？” 话音未落，帐篷另一边掀起一道缝。 头生双角的丹恒和白露探出头来，眼底带着茫然与感慨，“在这里。” 三月七：…… 不是被扛走丢掉了吗？ 星眨眨眼睛，绕着帐篷走了一圈，从帐篷后方找到一张小贴纸。 她收起贴纸又绕回来，蹲在程澈旁边低头，对上一双带着酒意的浅琥珀色眼睛，“持明一边搞基建一边找丹鼎司的茬，丹鼎司之中本来就派系分明，真正忙于治病救人炼丹的不理会这些，但是暗中想要利用白露的就会被持明一个个挑出来对吧？” 程澈眨眨眼睛，“应该吧，也算灵光——” 话音未落，旁边的白毛将军在死亡状态之中皱了皱眉头，将脸埋进狸奴肚皮上，一双手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听！ 程澈：…… 行吧。 “就是那个词。”程澈换了个说法，躺在睡袋之中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星，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脑子才开口，“我没办法劝丹恒回来，也不能帮白露马上就变成和丹恒一样的强大，那就给找点事情呗。” 有了更大的烦心事，之前的烦心事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程澈想了想，又继续开口，“景元是将军，权衡利弊将所有棋子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相互制衡，这种平衡一旦打破不能快速恢复的话，他会变得很被动，哪怕是在平衡状态像是我们没有来罗浮之前，他行事也会受到多方掣肘。” “哦，他是将军，只能偷偷藏一两颗棋子，但你不是。”星恍然点头，摸着下巴一脸认真，“挪动棋子的位置调整棋子的力量虽然能够取胜但很慢，巡猎亲手将力量交给你，你又没有在仙舟联盟任职，所以你可以发疯直接踹翻棋盘重新来过对吗？” “嗯。”程澈点点头，一双眼睛之中隐约带上一点兴奋的意味，“罗刹之前说景元依旧棋差一着，那现在就是景元的后手，毕竟我和你是意外，而我原本就是被丰饶赐福的孽物，在正常逻辑之中，巡猎怎么会让丰饶孽物成为令使呢？” 星眨眨眼睛，脑洞发散，“这是你和景元的交易？他……” 星顿了顿，压低声音，“将军的另一条胳膊是不是也黑了？” 第385章 怎么不是呢? “喏。” 蓝发男人带着嚣张嘚瑟的笑容撩着头发，将几张纸塞进程澈手中，眯着眼睛显然很是得意，“只烧了你说的那些药方，一份摹本都没放过，不过我给你留了一份，应该以后还有点用。” “多谢。”程澈应了一声，将药方叠起来塞进一个小小的密封袋之中，打算等景元醒了交给景元。 星忍不住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鳞渊境，但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可是药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只储存一份？如果是熟悉的医士应该也能记得吧？” 就像白露对药方信手拈来一样，那些看重这些药方的人总会有记忆的。 “记得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些药方被烧了。”程澈盘腿坐在沙滩之上，手指在细软的白沙之中画出一个圈，往上面添上一对龙角和尾巴，声音平静，“持明现在盯着丹鼎司，丹鼎司与龙尊有关的药方被翻到明面上，我这是给他们一个避开这件事情重新来过的机会。”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又在旁边画出一个小小的圆，再加上尾巴和龙角，“他们的药方和实验本就是不能广而告之的东西，如果不借着药方焚毁的机会翻过去，那么就会被持明一直咬住，最后闹大了说不定整个丹鼎司都得出事。” “哦哦……”星恍然点头，撑着下巴看着乘车，眼底带着深思，“所以丹鼎司无论是普通医士还是存在歪心思的医士，都不得不承认药方彻底焚毁，给自己给持明一个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的理由对吧？” 说到这里，星又皱起眉头，“那他们也可以转为暗中研究，白露小姐的处境……” 不还是一样的吗？ 在这件事情翻出来之前，那些药方也是不能正大光明拿出来的…… “不一样。”程澈又叹了口气，继续在旁边画小龙小猫小狗狗，“当着将军的面翻出来的事情就算已经解决，但是终究留了底，以后谁要是再把这种药方拿出来，那就是再一再二，持明一定会直接按死丹鼎司的，景元也能直接按死那些人，理由正当，还有我们这么多证人，谁都救不回来。” 但是…… 这如果利用得当，似乎也是肃清罗浮内乱的一个好办法，就是有点对不住白露。 程澈垂眸想了想，半晌后晃晃脑袋，“不想了。” 让景元想去，自己这会儿困得要死脑子能转到这里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好哦。” 三月七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笑容，“听懂了，没有完全听懂，但我知道这样一来白露丹恒景元三个人的烦心事都要解决啦！” 三月七忍不住伸出手捧起程澈的脸左右捏捏，眼中一亮，“我就知道你的脸一定好掐！” 身材优越身高过人，但是却长着很少年气的脸，就是有点面瘫。 程澈：…… 程澈看着三月七，因为酒精稍显放松的面部肌肉不太和谐的抽动着，“把你手拿下去！” 干嘛呢？！ 现在掐脸明天是不是就掐胳膊？ 是不是还打算掐…… “好哦。”三月七嘿嘿一笑，完全不怕程澈话里话外透露出的诅咒威胁意味。 她又倒回星的身上，微微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事情解决了我们就要开始度假了！我这次可是买了超级好看的潜水服！” 说到这里，三月七猛地转头看向程澈，“你能捡到吗？我好像没有给你买，而且丹恒……” 丹恒不需要这玩意儿，人家堂堂一条龙一个猛子扎进去能游八百里不带换气的。 程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准备好了氧气瓶和潜水服，但是还打算试试现在的身体强度，到时候……” 程澈想了想，转头看着丹恒，“朋友，我没求过你什么。” 丹恒：…… “你求过。”丹恒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至极，“龙角和龙尾哪一个不是你求来的？” 程澈微微一怔，旋即失笑，“这不是没求到呢，不过……我要是不小心下潜太深记得捞我一把。” 看出来了，丹恒挺开心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顺着这个话茬问回来？ 程澈仰头将最后一点酒喝完，转身朝着帐篷走，一边走一边摸手机，定好闹钟后看向帐篷外的几个人，“我睡两个小时。” 三月七点点头，看着程澈自然地钻进睡袋一滚，帐篷之中一蓝一白一黑三颗脑袋排排躺在枕头上，两个半死不活，一个一秒入睡。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头看向丹恒，“要不你也跟一下队形？” 丹恒抿唇，半睁着眼睛看着三月七一言不发。 “好好不跟不跟……”三月七转移目光，看着前方高高扬起的浪潮，靠在星的身边眯起眼睛，“真好，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不过我还是无法想象星核猎手乖巧听话躺在帐篷里的场面，他当时……” “哎……”星感慨般摇摇头，屈着膝盖坐在沙滩上，探头看着程澈留在沙滩上的简笔画，“刃……白头发打铁，黑头发打龙，反正就是一根筋……” 话音落地，旁边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响起，“打龙？” 星：…… 星无辜转头，对上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嗯……怎么不是呢？” “呵。”丹恒冷笑一声，垂下眸子看着细软白沙上留下的痕迹。 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长方体，上面一个个蹲满了眼熟的东西。 圆滚滚的看不出身材，线条一样的四肢，只有一些隐约的特征能够让人想起熟悉的人。 “哎……老桑博好可怜啊……”一颗蓝色脑袋探过来，伸出手指试图在上面加上一个猖狂大笑的乐子人，“我很伤心，竟然不记得把我加上去。” 星眼神茫然了一瞬，迷惑道：“不对劲，你今天的存在感为什么这么弱?” 他们好像今天想起桑博的次数很少，这不对劲！ 闻言，桑博沉重叹气，他蹲在沙滩上捧着脸颊，一副哀怨模样，“我也不想的啊，可是……老桑博因为顾客投诉、无名炸弹客、火烧丹鼎司这三项罪名已经被罗浮通缉了啊……” 通缉犯，那肯定要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 尤其是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罗浮，尤其是这个罗浮有个会卜算的太卜司和一个脑瓜聪明的神策将军。 第386章 我还是不懂。 “你手腕上这是什么玩意儿？” 灰发少女皱着眉头看着正在慢吞吞脱衣服的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程澈手腕上的黑色痕迹，难以置信道：“你还有欠别人债的一天？” 不对劲。 尤其是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上去的玩意儿。平时程澈都套着薄外套厚外套，双手还要塞进兜里，根本没有发现！ 闻言，程澈低头看了一眼，又默默看了看自己。 下水前，脱衣服，帐篷。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程澈一言难尽地看着星，双眸之中满是迷惑，“我换衣服呢你为什么要进来？” 干什么这是！ 星瞬间捂脸，一步步往后退去，“忘了忘了，我就是打算进来找找将军的狸奴。” 没想到撞上了程澈，看起来是对自己有点信心对饮月牌安全员也有信心，并不打算使用已经准备好的潜水服，但是吧…… 她的注意力为什么被欠债拉走了，这种时候明明…… 程澈目送星一步步退出帐篷，这才慢悠悠换上泳衣，顺便背起沉重的氧气瓶。 帐篷之外，丹恒额头上冒着两个泛着青色光芒的龙角，正蹲在沙滩上面和白露面对一片小小的叶子努力施展持明秘法，看起来不像是封印，像是过家家。 “走吧。”察觉到动静，丹恒抬眸看了一眼，起身后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应该能够支持无装备下潜。” 不管什么原因，好歹是个长生种，下水最多喝两口。 程澈摊手，“我不是不信任我的身体，我是不信任我之前十几年时间里面说过的话。” 谁记得当时学游泳学潜水的时候有没有气急败坏说过什么。 当时不一定见效，但是说不定就灵验到现在了呢。 丹恒沉默一瞬，但还是点点头，“不无道理。” 那确实应该注意。 丹恒的目光扫过帐篷旁边排排坐吃烤串喝小酒的桑博景元和刃，平静地转移视线，一步步朝着海水中央走去。 星眯着眼睛目送潜水二人组进入海水中央，疑惑开口，“所以程澈欠了谁的债？” “不知道。”三月七摆手，掬着白沙盖在自己的脚面之上，神情认真，“但是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因为程澈吃软不吃硬，能让他欠债的一定是那种不好拒绝的人，脑子好使对他没用。” 面对硬气的人，程澈会使用乌鸦嘴和拖鞋攻击。 面对聪明的人，程澈能胡搅蛮缠直接破局，就算来兴趣了玩会儿脑子也能坑别人。 所以…… 三月七茫然一瞬，转头看向星，“咱们遇见的温柔的女孩子……好像挺多的诶。” 姬子，娜塔莎，艾丝妲…… 好像有很多人都满足这个条件。 “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孩子？”星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对我也没手软过啊，天天让我长痘！” “可能是你太屑了。”三月七无辜摊手，想了想才解释道：“美少女的直觉告诉我程澈不能拒绝别人好声好气的请求，但是想要让他承认欠债那就只能是女孩子了，他对女孩子很绅士的。” 对男孩子倒也还算礼貌，当然了，乐子人除外，乐子人是另一种生物。 星茫然一瞬，“行吧……你的直觉好像真的很准。” 跨物种交流，无论是和谛听还是和乌鸦爪子扒拉出来的字。 “将军不去玩吗？”星转过头，将目光投向排排坐着的三个成年男性。 闻言，景元轻叹一声。 他捏着一根竹签转动，眯起眼睛打量着竹签上的肉块被火焰熏烤出一滴滴的油脂，落在木炭上噼啪一声，声音之中带着慵懒的笑，“不了，无论是狸奴还是团雀，似乎都不怎么喜欢水的样子。” 呵，旁边地面上那是什么？ 程澈随手画的简笔画为什么要把他画成一只狸奴？ 景元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眼巴巴盯着烤肉的狸奴，看着对方微微泛黑的鼻尖尾巴和四肢陷入沉默。 白猫，但是却变黑了。 白毛，但是却画黑了。 好像……确实挺相似？ 景元忍不住按了按跳动的眼皮，叹了口气之后才抬眸看着前方在夜色之中泛起黑暗的海水。 啧，可惜了。 程澈能变乌鸦，但是他不能变狸奴。 “说得好像乌鸦很喜欢水一样……”星嘟囔了一声，忍不住吐槽：“不过乌鸦爱干净是真的。” 海水之中，顶着双角的女孩看起来很是惬意，对于深海没有半点儿恐惧，好奇的睁着看着不远处正一会儿戴着面罩一会儿摘掉面罩的男人。 白露对着程澈观察片刻，又将目光投向了一脸平静的丹恒，“丹恒先生，他……他在干什么？” 丹恒飘在海水之中如同回家一样自如，没有表现出半点儿控制身体的意图，任由自己在海水之中浮浮沉沉，“在试自己到底能不能在海水之中呼吸。” 闻言，白露点点头。 “可是我不懂。”白露咬着手指头看着程澈，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问，“那他为什么要抓着你的尾巴试自己能不能呼吸？” 说着，白露伸出一根手指，顺着丹恒身后出现的巨大龙尾慢慢移动，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的程澈手中。 程澈一只手扒拉着龙尾巴，另一只手试图通过反复摘掉呼吸器和面罩的行为来让自己适应水下环境。 丹恒脸色微微一僵，闭了闭眼睛之后还是沉声开口，“防止他淹死。” 闻言 ，白露疑惑歪头。 “我还是不懂。”她忍不住伸出手扒拉着周围的海水，凑到程澈面前仔细观察，半晌后又顺着青色龙尾巴游到丹恒面前，声音之中满是困惑，“可是他明明会游泳，虽然不如咱们持明，但是比一般人好很多，淹不死的！” 况且她白露可是听说了，程澈是一个奇特的长生种，别的长生种是寿命长，程澈可是被捅得透心凉都能活过来的人！ 就算身体虚，也不会死！ 闻言，丹恒眼皮跳了跳，“谁知道……” “可是……”白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压在心底最大的疑惑问出来，“他不是抓着你的尾巴保持稳定，他明明……” 白露转了两圈抱起自己的尾巴，抓着尾巴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指腹挪动，“明明是在好奇你的鳞片！” 丹恒看着面前的新任龙尊，一时之间竟然对龙师的忧虑有点理解。 虽然说以前的饮月君丹枫实力强大，有些时候也算嘴毒，但是吧…… 童言无忌在这种时候似乎更令人扎心。 第387章 噼里啪啦——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之中，青色巨龙甩着尾巴遨游其中，似乎很是畅快的模样。 海岸边上，度假中的众人捧着酒杯和烤串，一脸悠闲的聊天，偶尔分出一道视线去看看海水之中的龙。 三月七似乎有点不解，还是忍不住疑惑询问，“可是丹恒为什么不上岸？程澈都上岸两小时了？” 闻言，程澈转头看了三月七一眼，“谁知道呢。” 话音落地，一旁的灰发少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别人不知道程澈还能不知道？ 丹恒那明明是被抓尾巴抓得不好意思了，索性直接变成一整条龙泡在海水之中，黑夜加海水，再加苍龙形态，还能有人发现丹恒脸红脖子红？ 三月七晃晃脑袋，抱着白露研究龙女尾巴上的环扣，看起来像是什么封印一般。 程澈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为防止再次出现饮月之乱，特意弄出来的什么限制力量的枷锁。 啧，真矛盾，一方面嫌弃白露实力不够，一方面又被丹枫搞得心理阴影还要限制，还是骂得轻了。 不过也说不好是不是还有一些龙暗中打着限制白露以便日后迎回丹恒的主意。 “所以桑博呢？”三月七研究了一会儿，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忍不住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篝火，“雅利洛六号的时候丹恒就想偷偷跑，但是有程澈的诅咒压着，怎么到了罗浮他偷偷跑就没有摔跤什么的了呢？” 星：…… 如果桑博的离开不算偷跑呢？ “哎……”星沉重叹气，怜爱般摸了摸三月七的脑袋，“乖，咱不想了。” 何必折磨自己的脑子呢？ “哦。”三月七皱着眉头应了一声，旋即又恢复了一惯的神情，歪着头看着程澈，瞬间换了个话题，“所以程澈刚刚下海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可以适应水里的环境吗？” 程澈茫然一瞬，抱着酒杯抬起头，“啊？下海？” 哪个海？！ 他但凡下海还不得被抽死？！ “下海水……？或者……下潜？”三月七怔了怔，迷茫开口，“你刚刚不是去海里玩了吗？” “哦，我想岔了。”程澈应了一声，又摇摇头，“没有，我还是一如往常的不喜欢水。” 闻言，三月七一怔。 她摸着后脑勺看着程澈，难以置信，“可是乌鸦也不是特别讨厌水吧，你刚刚不是下去玩了好久吗？” 这是不喜欢？ “我不太喜欢泡在感受不到边缘的水里面，总想给自己身上绑块石头往下沉。”程澈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道：“不过我最近水性好像提升了一点，刚刚跟着丹恒往海底游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要么水性涨了，要么被龙尾巴吸引了全部心神忽略了。 “鸟类骨骼密度小，呼吸系统又很发达，按理说你是沉不下去了，可以暂时抹掉这个危险的想法。”景元弯着眼睛看着程澈，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要不你变回去试试？” 程澈瞥了景元一眼，收回目光，“景元元之心，白露都知。” 景元弯了弯眼睛，目光看向捧着一小片绿色叶片研究怎么运用封印之力的白露，“龙女大人知道吗？” “知道，想揪毛。”白露头也不抬，对着掌心之中的小叶子研究了很久之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努力转动脑袋，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建木玄根这次不是消退是彻底没有了，所以我学会封印之力后用在哪里呢？”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白露身上，眼底是化不开的迷惑。 景元怔愣片刻，忍不住拍了拍脑门，“是啊。” 建木玄根被程澈一把火烧得直接返璞归真变成种子，早就被程澈吃了，建木带来的丰饶之力虽然暂时看不出什么迹象，但是按理来说是会渐渐消退的。 虽不清楚长生种的寿命会不会回归正常水平，但……建木彻底没了！ 景元的目光看向程澈，“嗯……那学封印有什么用呢？” 不如去学习一下其他的持明密法，倒也不用一直专注于封印之力。 程澈：？？？ 程澈抬眸，欲言又止，“你问我？” “……”景元沉默着看着程澈，思索半晌后还是忍不住转移目光，“行吧，我觉得还是得学，又不止罗浮有建木，万一遇上了……” 比如以后出征要去的地方，又比如别人家出了岔子的仙舟什么的。 虽不指望成为拯救什么仙舟星球的英雄，但正如程澈所说，都是人情啊。 帮帮忙也是人情嘛！ “哦。”白露再一次低下头研究手里的小叶片，回忆着刚刚丹恒教给自己的东西，思索着丹恒下次教自己什么。 “啪——” 一声清脆响声，程澈脑袋忍不住往下一沉，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捂住脑袋，圆滚滚的东西从脑袋上掉下来咕嘟咕嘟滚到沙滩之上。 不等程澈回过神来，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个接一个的小垃圾不知从哪儿出现，接二连三地砸在程澈脑袋上。 不过眨眼时间，程澈几乎要被小垃圾埋掉。 程澈似乎很习惯自己被投喂垃圾的日常，但还是没忍住拧着眉毛抬起头看着天空，手中捏着一个圆滚滚的玩意儿，“垃圾我能理解，但是你先告诉我你偷得谁家的蛋？” “嘤——” 一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转瞬即逝，片刻间又恢复安静，只有海浪的声音和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声音。 程澈怔愣片刻，扒拉开阻挡动作的垃圾，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烤架上面放着的锡纸碗碟。 “啪——” 一声轻响，程澈将手中鹅蛋大小的东西磕在酒瓶上，思索着要不要体验一下宇宙禽蛋的味道。 噼里啪啦—— 小垃圾再一次掉下来打断程澈的动作，一只黑色的小小手掌从垃圾堆之中探出，将那颗不明生物的蛋往程澈怀里推了推，声音委屈哀怨但似乎又隐藏着些许瞧乐子的兴奋，“捡的，孵！” “我@￥#%&！”程澈嘴皮动了动，面无表情的冒出一堆不能入耳的脏话，语速飞快几乎令人难以捕捉，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我是个男的我孵蛋？！你怎么不孵？是因为不会咕咕哒吗？！” 话音落地，黑色手掌顿了顿。 “咕咕咕？！” 阿哈不会哈就算了，现在还不会嘤了！ ps：今日请假补觉，晚上或者明天补！ 第388章 没有。 为了度假而搭建起来的营地之中，所有人围着一颗蛋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有花纹，没有能量，没有气息。 仿佛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鹅蛋。 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蛋，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无语。 穿越前是带孩子的孩子，穿越后变成了要带孩子的人。 “所以它……是个什么种族？”程澈终于还是发问，声音之中满是无语，如果现在小黑手出现，可能会被程澈一拳头锤回去某个乐子神的老巢之中去。 变为人形的丹恒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看不出来，不过银河之中星系太多，智库甚至是星际和平公司收集的信息也算不上全部。” 丹恒伸出手迟疑着摸了摸蛋，试图从中找出什么一点消息。 “嘶——” 丹恒猛地一缩，垂眸一看，手指上被烫出一个水泡，看起来…… 丹恒的鼻尖动了动，目光转移，看着冒气的蛋满脸不解，“烫的？” 说到这里，丹恒看向程澈，“你不烫吗？” 如果他没看错，程澈刚刚可是随便捏着这枚蛋质问那一个长着小黑手的玩意儿的。 “不烫。”程澈伸出手扒拉着蛋，看起来没有半点儿不妥，“我在想……这颗蛋能为祂带来什么乐趣呢？” 乐趣也不一定要开怀大笑，于欢愉命途而言，意外、巧合、哪怕是痛苦。 程澈掂了掂这颗蛋，思索许久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黑塔让我参与模拟宇宙的时候告诉过我一些消息，祂……祂当时掺和了一手繁育，祂可以是因为觉得好玩，但我觉得更大的可能还是祂或许有一些需要做的事情。” 乐子人嘛，虽然看着乐子，但是有些事情上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雅利洛六号现在看起来似乎只是桑博的落脚点，虽然是为了乐趣，但是也推动了列车组的行动。 那么当初的欢愉掺和繁育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一方面捡乐子一方面觉得繁育到处生有点恶心人，所以…… 现在呢？ 欢愉将目光投注于他的身上，又莫名其妙给了他一颗蛋，还不让吃，那么就意味着这一位欢愉星神追着自己跑或许并不是完全的为了乐趣。 程澈晃了晃手中的蛋，抬眸看着漆黑的夜空，“你出来，咱聊聊。” 天空没有半点儿改变，似乎某位暗中窥视的星神已经离开。 “你让祂出来？我罗浮不要了？”景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看了一眼堆放在程澈身边乱七八糟的垃圾小山，声音之中满是疲惫，“刚刚那一点点力量已经令人警惕，祂但凡再出来一下……” 别说罗浮能不能抗得过星神的出现，就算抗得过去，那些追逐星神的脚步的人怎么不得把罗浮淹了？ 不说别人，就是那一酒馆的人挨个过来一下，他罗浮都得遭殃，毕竟神策将军也不能完全算到乐子人能赶出什么事情来。 “托个梦也行啊……”程澈叹了口气，随手将蛋丢开，沉着脸嘟嘟囔囔，“不出来就不出来，平白无故让我给你养蛋，没门！我连星核都能啃我还不信我啃不了一颗蛋，就算啃不了你也别想好，你就宇宙里面咕咕叫，等着我哪天找上门把你的面具全都啃了……” “就这么扔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私生子呢，真不怕我下手？” “烦死了，有本事给我扔个老婆，不炸掉我就认你当老大！” …… 细细碎碎的叭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叭叭叭叭说个不停，甚至还极有节奏的停下来喝口水继续说，但是总之，就是停不下来。 三月七往星身边靠了靠，看着蹲在角落之中看着蛋嘚吧嘚的程澈，粉蓝色的眼眸之中带着些许后怕，“就……程澈老大本来不就是欢愉吗？他怎么这么生气呢？” 星摇摇头，一副不明白的模样，“虽然照顾这种蛋确实需要很长时间很多资源，但是我也不知道程澈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算不上生气，就是一种莫名出现的不快乐的状态，似乎对于这种安排很不喜欢。 “哎……”景元弯了弯眼睛，撑着下巴看着程澈，“看来我被闪瞎了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这种时候看的格外清楚。” 话音落地，周围几双眼睛瞬间看了过来。 保持沉默翻动烤串的刃手中微微一顿，转过头看着景元，微微挑眉，“？” “养活雅利洛六号，养活罗浮，养活外卖群……”景元忍不住失笑，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祂或许是觉得养了这么多也不介意多一个，但是祂似乎没有想到程澈有点小气。” “小气？”三月七歪了歪头，旋即快速摇头，语气肯定，“程澈不小气，肯定是因为祂没有好好跟程澈说帮忙养蛋的事情！” 哪里小气了？程澈明明一直都很大方的，自己有的东西如果朋友们需要，那就统统拿出去，比如雅利洛六号的债务还有罗浮的钱。 闻言，景元摇了摇头。 他眯起眼睛看着程澈，眼中的戏谑越来越重，“刚开始拿星神的力量投喂程澈，投喂熟练之后将一枚需要程澈照顾的蛋和其他的力量混在一起送给程澈，你们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众人整齐划一的摇头，“没有。” 景元：…… 没被闪瞎的就是不一样，竟然没有连接上程澈的脑回路。 哪怕是和程澈一样屑屑的星竟然都在此时没有理解程澈。 景元轻叹一声，指尖捋着狸奴尾巴绕了一圈，声音之中带着感慨，“或许是因为各位都足够豁达吧，这种行为于程澈而言，就像是以利诱之。” “嗯？”星忍不住皱眉，想了好久才难以置信，“这种行为就会显得是祂想让程澈帮忙养蛋所以才这么照顾程澈，和程澈交朋友的关键就变成了这颗蛋，而不是程澈本身？” 我以为你来和我交朋友，结果是你和别人是好朋友，让我照顾你的小朋友？ 星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转头看看程澈又看向景元，“啊不是……他这么小心眼的吗？” 这么久了，倒是知道程澈冷静和任性各占一半，但是吧…… 星皱了皱眉头，一言难尽，“他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人性如此，不过他人掩饰得好，而程澈是完完全全将这种性格表现出来而已。”景元无奈耸肩，脸上写满了无语，“你就说这么闹一闹，欢愉那位是不是又得颠颠儿的跑去给程澈捡垃圾了？” 第389章 悔不当初! “啧啧——” 星绕着程澈转圈圈，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我说怎么瓦尔特和姬子都拿你当小孩子对待呢，原来真的是小孩子啊……” “呵。”程澈面不改色，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蛋，“你也好意思说我，你知道你活了多久吗？” 星：…… 抱歉，真的不知道。 星默默转身，放弃了调侃程澈的打算，拉起三月七朝着海边走去。 程澈再次叹气，抛了抛未知生物的蛋，“我上哪儿养啊……给丹恒都能烫出泡，我把它放哪儿都得烧起来。” 到时候帕姆的扫帚出现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脸上了。 “随身带着吧，或许祂把这颗蛋给你也是因为你能耐得住这颗蛋的温度。”景元打了个哈欠，半点儿都不操心程澈的安全问题，“又或者……这颗蛋本来就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我是个男的。”程澈面无表情地盯着景元，“我虽然现在变异了但是我真的是个人类，我也不可能有个当蛋的亲人。” 别人穿越有老婆有实力，他穿越老婆没了系统炸了现在还得养蛋？ 这时空管理局怎么还搞歧视乌鸦这一套呢？！ 景元又是一声叹息，只感觉自己被程澈折磨的要秃头，“但是你也说了，你是外来者，外来者身上带着的变数虽未见过但总是不少的，万一呢？” 程澈：…… “那也不可能，我要是变成鸟……”程澈说了半句话，还是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蛋。 这要是变了个物种，那不就是彻底把老婆这条路堵上了吗？ 他可不接受跨种族恋爱！ 沉默片刻，程澈终于将乱七八糟的心情整理整齐，叭叭叭叭发泄了一通，感觉脑海之中分外清明。 他左右看看，伸出手在旁边的西瓜刀上抹了一把，默默将血涂在蛋上。 景元看的眼皮狂跳，“你这不是知道怎么养蛋吗？” 瞧瞧，这血一涂上去，整个蛋虽然没有半点儿改变，但是莫名给人一种焕发生机的感觉。 有用！ “我哪儿知道，我看小说里面都这么写我就试试……”程澈收回手指，虚虚拢住伤口等待愈合，“小说里不都写捡到一个宝物没什么用，遇到意外见了血就有用了吗？” 说到这里，程澈突然顿了顿。 感觉……就挺玄幻的。 景元：……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程澈垂眸看了一眼手指上的伤口，或许是因为伤口太小，能起死回生的丰饶力量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微的伤口，显得愈合有点慢。 倒不是疼，就是拉琴已经成为了多年的习惯，指腹受伤总让人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嗖——” 一声轻响，原本安安静静的神秘蛋突然跳起来扒在程澈手指上贴住伤口。 猛嘬！ 程澈：…… “有毛病！”程澈反手将蛋甩出去，快速找出纱布给自己手指来了个严严实实的包裹，“得亏是我手指头，换个地方不得给你开心死。” 话音落地，周围几个男人默默转头。 云上五骁之中的三位男性不约而同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眼神之中写满了迷惑。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不知道程澈这句话有没有什么未尽之意。 含糊其辞，给人一种车在脸上但是仿佛又没有车的错觉。 “看我干什么？”程澈察觉到几人的视线，茫然抬头。 他默默抱着酒杯往后退了退，对上面前三人的目光，迟疑道：“我说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景元摇摇头，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我可能是年纪大了……” 百岁老人被别人开车碾脸还没察觉到底碾没碾，确实挺茫然。 一旁，原本针锋相对的刃和丹恒也无比默契的收回目光，抱着酒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篝火，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说一说。 程澈看了一眼被丢开的蛋，根本懒得搭理。 他从包里翻出一小管烫伤药递给丹恒，然后放空思绪盯着沙滩发呆，努力将来到这里的每一件事情拎出来捋一捋，偶尔灵光一闪单独画出一条线，最后试试能不能汇聚到一起拼凑出不完整的真相。 “啊——” 一声惊呼响起，三月七踩着水啪嗒啪嗒跑过来，眼里满是惊恐，“鳞渊境的海水里面为什么也有贝洛伯格野人！！！” 几人愣了愣，转移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子和鞋子前面的沙子。 程澈反手将毛毯丢出去，兜头裹住三月七，“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没什么封建思想，想怎么穿怎么穿，但是我建议你不要高估我的底线，我没有底线。” 瞧瞧，穿着泳装就从水里冒出来了，还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但是吧…… 景元丹恒他们那是意志力足够坚定且绅士，他虽然有点这玩意儿但是明显比不上原住民。 程澈努力挪开目光，将头偏向一边，“穿越一点都不好玩……” 老婆老婆找不到，还得防着不小心做出一点越界的事情让自己的好朋友当场炸掉，真痛苦啊。 所以…… 他当时为什么管不住嘴？ 三月七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目光扫过一道道避开的模样，“哦，原来是不好意思的呀。” “你看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炸掉。”程澈沉重叹气，感觉自己一个十九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活生生被诅咒逼成了清心寡欲的和尚，“早知道当时给嘴缝上。” 悔不当初！ “可是这里真的有贝洛伯格野人。”三月七微微弯腰，一脸认真的看着程澈，“嗖一下在水里游得可欢快了，我还看到这个野人抱走了不少海底的宝贝，不过野人为什么是蓝色的？” 程澈：…… 程澈想了想偷偷溜走的桑博，看向三月七的目光之中满是诚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贝洛伯格野人，要不你下次遇到了问一问？” 偷点宝贝怎么了？ 鳞渊境封锁多年，重要的东西早就被转移了，至于剩下的…… 桑博帮持明烧了对龙尊不利的药方，拿点儿好处费很合理！ 第380章 鸦占猫巢 程澈盘腿坐在沙滩之上，旁边传来女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自己的视线却被泛着青色光芒的龙尾占据。 某条小青龙默不作声地伸出手将架在烤炉上的肉翻来翻去，一条尾巴从衣摆下方探出，轻飘飘甩在旁边小卷毛的腿上。 程澈没有半点儿意外，伸出手搓搓龙鳞，再伸出手圈着龙尾，似乎很是好奇的模样。 他程澈见多识广，但确实没看见过龙尾巴。 不过…… 程澈研究片刻，目光顺着龙尾缓慢移动，看向丹恒后腰。 丹恒：…… 他感觉到了一股滚烫的视线！ 丹恒瞬间转头，对上一双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睛，“？” “你这个衣服……是什么构造？”程澈有些不解，思索许久后才比划着开口，“是你的裤子开了个洞，还是说龙尾巴长在后腰不妨碍穿裤子？” 丹恒：…… “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丹恒冷着一张脸但是耳根却依旧是泛着灼热的气息，他咬牙看着程澈，“你就这么好奇？” “我当然好奇了……我这几天都在惆怅我长翅膀的话要怎么穿衣服……”程澈叹了口气，抱着龙尾巴摸了摸，思索良久后再一次看向丹恒，“你今晚能不能睡我旁边，我感觉抱着龙尾巴睡觉很凉快的样子。” 瞧瞧人家，长尾巴什么都不耽搁还好看的很。 他长了个黑黢黢的翅膀，要是收不回去自己只能趴下睡觉，还得被翅膀压死。 “不能。”丹恒面无表情，语气依旧清冷，但却隐约能够听出其中暗含的一抹烦躁。 程澈失望地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丹恒，眸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丹恒越来越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指腹搓了搓怀里的龙尾巴，一脸平静的开口，“不能就不能吧，我以后把你咒成抱枕。” 哎，龙尾巴的手感确实不错。 就是不知道表面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丹恒会不会每天晚上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尾巴入睡。 应该会的吧？ 毕竟丹恒看起来也是蛮缺安全感的样子。 “呵，有贼心没贼胆。” 抱着剑沉默了许久的刃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冷笑，微微扬起眉头看着程澈，眼底带着些许嗤笑的意味，“你也就只能在小动作和言语上烧一点了。” 只会说的小年轻，什么事儿都不敢做，生怕给自己新交到的好朋友惹生气了。 “我认了。”程澈沉重叹气，垂着脑袋盯着怀中的龙尾巴，试图研究上面龙鳞的排列，“我要是真干出什么事情来，这个宇宙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别的人呢？ 炸了呗还能怎么办。 程澈思索片刻，将尾巴架在自己肩膀上贴着脸颊，微微闭上眼睛，“这种时候就该感慨一句我老家为什么没有龙，我也很想养一条龙——” 话音未落，程澈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放在地上的蛋。 丹恒眼皮一跳，微微挑眉看着程澈。 “它这么烫应该不是龙……”程澈念叨了一句，侧头看着丹恒，试探性地提出请求，“咱来都来了，你们介不介意我去偷个龙蛋回来养？” 丹恒已经长大了养不成了，养白露的话……性别不对有点变态。 那不如去偷个龙蛋对吧？ 谁家穿越者还不想养条龙？ “持明生育不易，你就别祸害持明了吧。”景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撑着下巴一副困倦的模样。 他顺手拍拍趴在自己腿上睡得正好的小徒弟，“这么想养孩子不如帮我带带学生？小师叔帮忙教习应该也没有问题？” 程澈：…… 程澈转动目光，从彦卿看到景元，“我好酸，我才不。” 公务解决了还有人帮忙搞钱养罗浮，景元现在似乎只需要打盹儿加教学生，最近还没有出征的计划。 再把学生丢给他，教成什么样子先不说，就问问景元的良心过不过得去！ “呵呵……”景元忍俊不禁，拍拍自己另一边的腿，“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老师。” “你等着吧。”程澈叹了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龙尾巴，语气感慨至极，“不得不说，我现在的人生清单完成了一项。” 先不管下一项是什么，下一项先变成追阿哈八百里地。 丹恒收回自己的目光，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抽出尾巴的本能，将烤好的烤串一个个分在锡纸盘中，沉默着放在众人手边。 刃抬眸瞥了一眼丹恒，压下想动手的冲动，沉默地喝酒。 不能打，打起来破坏了程澈的度假，别说揪羽毛了，连自己的裤子都得被咒没。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景元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口。 他看了一眼彦卿熟睡的侧脸，轻叹一声后拎着彦卿丢进帐篷之中，顺手将某只乌鸦柔软的被子盖在少年身上，然后再转身坐在帐篷外，试图挑起程澈酒醉不闪灵光的聊天欲望。 程澈眼眸半闭，闻言想了想才开口解释，“星还有几个委托没有做，我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可以跟着一起玩，剩下的……” 程澈顿了顿，看向景元，“打算鸠占鹊巢……啊不对……鸦占猫巢一下。” 景元：？？？ “你这个巢？”景元眼皮莫名跳动，总觉得有点不祥，“你如果不打算创死星神，暂代将军的职位我没有任何意见。” 程澈懂礼数，不会随意插手影响罗浮根基的事情，大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瞧瞧，白天当将军不仅把穷观阵需要的材料找来了，还一举解决了丹鼎司和持明的斗争，顺便还给鳞渊境捐了点儿重建的钱。 多好啊！ 景元现在无比感谢帝弓司命这支箭给的及时！ “不是这个巢，是另一个。”程澈撑着下巴看着景元，思索良久后才开口，“我觉得列车就算离开罗浮我也会回来走走，既然算个令使，我霸占一下神策将军的私宅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钱捐给罗浮了，他没钱买房了，那…… 神策将军就不能捐出他的小宅子当做礼物送给热心肠的乌鸦吗？ 想到这里，程澈伸出手指一掐，眼神明亮清澈，“一点点！就占一间房！” 第381章 你闭嘴! “对对对，就是这个！一定要小心一点！” “抬进去！” “别撞坏了！” 斯科特站在院门口，指挥着身旁的工人将一件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搬进小院之中，墨镜之后的眼里满是兴奋，“这可是我们老板定制的东西！不小心坏掉可赔不起！” 工人们鱼贯而入，或抬或抱，将各种东西送进小院。 小院之中，程澈撑着下巴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人，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儿意外。 旁边，一只白毛昏昏欲睡，肩膀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猫，正试图伸出爪子将垂下来的白色头发当做逗猫棒一样玩。 程澈瞥了一眼，伸出手把猫抱过来。 景元猛地惊醒，眯着眼睛左右看看，最后才看向程澈。 自己的私宅，程澈此人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是征求意见，是在定好的东西签收之前来通知自己的吧？ “你可真是……自来熟啊……”景元沉重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勾了勾被程澈抱在怀中的幼小狸奴，指尖绕着细长的尾巴晃来晃去。 程澈不为所动，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宿醉后的疲惫，“我的小伙伴可都是要在家里给我留房间的，我没有霸占你的卧室已经是我们友情深厚了。” 至于到时候回雅利洛六号住哪里…… 那就改天回去找杰帕德，他相信银鬃铁卫的戍卫官家里肯定有多余的客房。 “随你吧……”景元长叹一声，再一次倚着软榻闭上眼睛，“最近不用忙于工作，真好啊……” 如果这时候能够出现一只乌鸦翅膀给他揪毛就更好了。 程澈往后靠了靠，曲着腿将软榻占去一半，看着工人进进出出忙碌许久之后才想起点儿什么。 他伸手摸过放在旁边小凳子上面的包，从中摸出一个巨大的密封袋递给景元，“给。” 景元微微掀开眼皮，眼底闪过一个问号，“？” 问号转瞬即逝，转为一串省略号，最后还闪过去一个感叹号。 “这……”白发将军伸出两根手指捏起袋子晃了晃，眼底带着些许迷茫，“你最近似乎也没有出远门的时间，你从哪儿……” 一袋子黑乎乎的卡片，看起来像是星际和平公司又遭殃了。 “捡垃圾赚的。”程澈随口说了一句，半闭着眼睛强撑着不要睡着，“昨天才想起来送外卖赚了不少钱，当我住宿费吧，还有……” 程澈顿了顿，微微侧头看着景元，“有没有天才俱乐部的资料能让我康康？” 景元挑眉，“你……想进天才俱乐部？” 看起来不像。 程澈的学习能力虽然很强，但是仅限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学会之后看也不看用也不用。 这性格，似乎不适合天才俱乐部那种地方。 “他们好像对星神有点兴趣，黑塔雇我再去玩玩模拟宇宙，我想在去之前了解一下相关的成员和事件。”程澈摊了摊手，又指了指自己，“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她给的太多了。” 说到这里，程澈又叹了口气，盯着景元沉重叹气，“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两个小星星要养，可不得努力赚钱吗？” 景元：…… 明明是努力抢钱。 “你去问问符玄，她应该了解那些事情。”景元按了按太阳穴，忍了又忍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你上有老……这个老是谁？” 程澈沉默一瞬，睁开眼睛看着景元，眼底泛着琥珀色的光芒，“你觉得呢？景元哥哥？” 景元：…… 景元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打着颤儿指了指自己，“我？老？” “几百岁了可不是老……”程澈似乎是想要咧开嘴笑一笑，在感受到僵硬的面部肌肉后还是放弃，“人啊，就得服老。” 还有一个刃，刃之前虽然是短生种，但是好像要比景元的年纪大一点…… 想到这里，程澈眨了眨眼睛，看着景元忍不住低声询问，“你以前在云上五骁里面年纪最小吗？你怎么叫他们？镜流老师？丹枫哥哥？应星哥哥？还有白珩姐姐？” 景元：…… 景元不忍回忆，总觉得有点尴尬，只能瞪着程澈，“你闭嘴！” 给他景元留点面子吧！ “我不。”程澈揉了揉怀里的小猫，突然叹了口气，“我来的有点太晚了，我要是早点来说不定还能当得起一句程澈哥哥，我这辈子除了彦卿那一句哥哥还没听过别人叫我哥哥呢。” 哦，还有虎克和克拉拉这些小孩子。 景元眼皮跳了跳，“你想的美。” “还不让我想想了……”程澈眯起眼睛，看着工人们渐渐离开校园，斯科特探探头，带着一脸骄傲走了过来。 “老大，您瞧瞧！我拿公司给的员工折扣加你的贵宾折扣还有托帕小姐的超级员工折扣一起买的东西，这么多东西加起来才花了一万信用点！便宜吧！” 程澈点点头，“确实便宜，你——” 话音未落，门外一道身影闪现。 星快步走了过来，歪头看着程澈一脸认真，“我刚刚接到了一份委托，要我进入丹鼎司寻找一份药方，但是我去找了发现……” 星皱了皱眉头，摸出手机看着备忘录之中的药方名称，“叫做要药分剂，我拿给委托人后他说似乎不在其中，所以我向来问问是不是你和桑博不小心把这个药方烧掉了……” 一旁，斯科特瞬间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蹲在一旁，面朝大树一脸正经，“我瞎了，我聋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星茫然一瞬，但还是将目光看向了程澈。 程澈想了想，微微坐直身体。 一旁，准备打盹儿晒太阳的景元也睁开了眼睛，浅金色的眼眸之中似乎带上一抹兴味。 程澈抬眸看着星，“朋友，咱烧掉的……都是有关于不道德不科学的禁术药方没错吧？” 也没有全部烧掉，不过对方如果要找什么正常方子还是能找到的。 闻言，星歪歪头，左右看看两人后才开口，“那……万一多烧了一点……” “不太可能。”程澈摇摇头，抬眸看着星眸色复杂，“朋友，你也不想看到丹恒被人把龙髓都抽出来吧？” 第382章 你做梦! 长乐天。 广场上的栏杆内摆着一条条的石凳子，坐在上面微微抬头就能够看到罗浮最为显着的玉界门，其中星槎往来，如同流星。 程澈坐在一个石凳子上面，一双眼眸盯着坐在一旁的年迈老人，眼中神色闪烁不明。 “找到了吗？”老人扶着拐杖，声音之中隐约透露出一股急不可耐，“我要的医书你找到了吗？放心放心，委托费不会少了你的……” 闻言，星用余光扫过程澈，还是点了点头。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册子递过去，迟疑道：“先是建木星核之灾，前几日丹鼎司又遭遇火灾，似乎烧了不少的药方，你要的这本医书已经是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了。” 说着，星歪了歪头，打量的眼神停留在面前的老人身上，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好好好让我看看……” 老人念叨了一句，接过医书迫不及待地翻开，眯起昏花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查看医书上面的药方，神情稍显激动。 程澈收回目光，看了星一眼。 灰发少女耸耸肩，无辜眨眼。 看起来确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妙直觉，但是…… 许久之后，老人拧着眉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没有了吗？这就是全部吗？” “没有了。”星摇摇头，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与为难，“丹鼎司失火烧了不少医书，如果这本医书上面没有你要的药方，那么大概就是烧掉了。” 闻言，老人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至极的神色，沉重叹气，“哎……若非罗浮突遇灾难，这药方我早就看完了……这么一重重的申请和手续，竟然还是没有赶上……” 说到这里，老人沉重叹息，却又不肯死心地看向星，诚恳请求，“这么重要的医书，丹鼎司没有备份吗？又或者是罗浮别的部门是否有留存？”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丹鼎司就这一份，至于别的地方有没有……陶德老先生，别的地方就算有我也拿不到啊。” 烧得一干二净，现在也就剩下那些医士脑子里面的和景元手中的，医士现在想说都不能说，但凡透露一点，景元就能带着云骑抓人，联合十王司审理，彻彻底底将这种算得上禁术的药方封禁。 “这样啊……”陶德沉重叹气，颤颤巍巍的晃着拐杖，一副失落的模样。 他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将心底的请求说出来，“你是罗浮贵客，能否为我走动帮我个忙，这等药方若是失传实在是历史上的遗憾啊。” 星：…… 好执着一人，越执着她越觉得不对劲。 “我们博识学会来了罗浮这么久，如果看着这等药方失传……实在是遗憾……”陶德恳切开口，声音之中不乏失落，“你在罗浮能够自由出入神策府太卜司这等重要地方，能够劳烦你帮我打听一下。” 星：…… 有点为难，自己答应去太卜司偷药方已经很没有道德了，现在…… 现在去偷自己也偷不到啊，自己这点儿脑子玩不过景元和符玄的。 星摊了摊手，一脸迟疑，“药方被烧掉了，就算有备份放在重要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啊……” 重中之重，她上哪儿找？ 总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委托去找景元将军通融的吧？ 程澈和景元外加一个桑博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药方彻彻底底的藏起来，再拿出来…… 星眼皮莫名跳了跳，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桑博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总不会多烧药方，所以面前这位老人家要找的……应该就是那些被封禁起来的药方吧？ “您来自博识学会吗？”程澈突然开口，声音冷淡平静，看着陶德提出疑虑，“您为什么非要看那些药方呢？” 闻言，陶德沉重的叹了口气，眯起眼睛似乎很是感慨的模样，“因为……我曾经也得到过一份其中的药方，我想看看两张药方有什么地方不同……” 程澈：…… 哦，还有一张漏网之鱼。 程澈瞥了一眼星，对着面前的老人开口，“神策府向丹鼎司发了公告，涉及秘密药方的所有药材购买困难，如果私自配药被发现连去十王司的机会都没有，会被直接押入穷观阵审问，然后关入幽囚狱。” 程澈起身，看着陶德，“嗯……你仔细想想吧。” “那个女人给我的药方……”陶德沉重叹气，对于两人的离开状若不知，只顾着自己心中的感慨与失落，“还是来不及啊……” 星回头看了一眼，又快步跟上程澈的脚步。 等二人绕过一个路口，星才轻声询问，“他……他想看药方是不是为了……” “为了寿命？”程澈揉了揉脑门，摸出手机翻看着手机上面录入的各种药方，语气平静，“拿不到药方感觉他很失落，似乎很急切的想要拿到正确的方子去做些什么，急切意味着时间不够，他的时间……或许就是寿命吧。” 程澈的目光扫过手机上储存的一个个药方，突然手指停顿一下，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之中。 前尘梦回针，持明族蜕生后不忘前尘旧事，可用此方。 药材……龙鳞珊瑚什么什么…… 用法调制汤药注射什么什么…… 程澈的目光落在用法上面，眼底带上一抹迷茫。 服药后可在梦中重获前生记忆，但记忆多寡与清晰程度皆不可控。 怎么感觉这么像丹恒做梦梦前世的遭遇呢？ 又或者是那些个龙师不仅在蜕生的时候做了手脚，顺手还添了这一副药以保万全？ “你在看什么？”星探了探头，眯起眼睛看着药方，思索半晌后抬眸看向程澈，迟疑道：“你现在该不会是想配禁药去给当时嚯嚯丹恒的龙都来一剂吧？” 那怎么行？！ 没有看到后面写了这个药不能乱用吗？乱用是违背持明族规，要被送去轮回的！ 程澈看了一眼星，“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因为你本来就危险。”灰发少女一脸认真，上下打量着程澈，眼底满是警惕，“你已经记下了这个药方，我确定你现在是想配出来玩玩。” “嗯。”程澈点点头，收起手机，“我又不是持明，我配个药吃一吃做做梦怎么了？说不定我梦里还有老婆呢……” 星：！！！ “你做梦！”星瞪大眼睛，认真反驳，“没有的！” 第383章 高瞧我了 “前世梦回针……” 景元念叨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思索片刻后，景元的目光落在坐在旁边的青年身上，声音之中带着疑惑，“这是仙舟禁方，你配这一副药做什么？” 闻言，程澈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榻上，盯着天空想了许久之后才开口，“我想看看我能梦见什么，如果梦到我的家乡，那么说明我来到这里是通过死亡的方式，如果梦见别的或者干脆不梦，那就说明我是活着过来的。” 景元微微蹙眉，“有何区别？” “区别多了去了……”程澈侧头看着景元，努力解释，“我在家乡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如果是活着过来，那么就代表我现在还是人类，只是接受了星神的力量才会变异，如果是死过来的……” 程澈顿了顿，指尖挠了挠衣服上面的拉链，“那我就得小蝌蚪找家人了，反正我看不出我是个什么种族。” 能想的都想了，但总感觉都有点差别。 他都已经从自己记忆之中听过的神兽翻到智库之中记载的各种神奇种族，但可惜没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闻言，景元想了想，“你不是一直都不在意自己身上产生的变化吗？” 似乎除了一直不去丰饶家里当孽物，其余的基本都是顺其自然。 程澈瞥了景元一眼，“我可以不在意超出我现在能力探究范围的东西，比如星神看中什么艾利欧的计划是什么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吧……” 程澈凑近景元，手肘撑在小榻中间的矮桌上面，眼眸无比诚恳，“我总得知道我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一次吧？” 身体应该不是原装的身体，毕竟当时他是真的经历了爆炸重组，痛得撕心裂肺都顾不上屁股砸穿列车的痛，但是吧…… 至少搞清楚穿越前算前世还是算今生，如果算前世……那自己现在可能还没满周岁。 刚好持明有这一副药能梦到前世，要是能梦到穿越前的东西，那不就说明自己确确实实是死后穿越吗？ 景元：…… 这小子在意的事情总是如此令人惊奇。 “我以为你会探究身体的秘密，比如你这张嘴，又比如你的翅膀，又或者是变成乌鸦的原理……”景元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满是无奈，“没想到你是想确定自己到底活了几次……” “活了一次，那我现在就是十九岁。”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活了两次，那我现在就是一岁不到，那我就更能撒泼耍赖了。” 这还能不利用一下？ 但凡他把自己最后一点脸丢掉，不到一岁的年纪还不得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 “那你还是十九岁吧……一岁有点太离奇了，谁家一岁的时候一米九……”景元忍不住吐槽一句，微微蹙眉看着程澈。 程澈撑着下巴看着景元，一本正经，“还能确定一件事情。” “？”景元微微挑眉，眼底带着疑惑。 “如果没有前世，那么……”程澈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声音轻飘飘地仿佛落不到地上，“如果没有前世，那么我可能会有一点点……持明……啊不……应该算龙的血脉。” 景元：…… 景元眼皮莫名跳了跳，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后心有点凉飕飕的。 他有点不太确定，但不知为何却压低了声音，“你说的是……龙？” 不是持明？ “嗯。”程澈眨眨眼睛，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满是认真，“我说的不是不朽的星神龙，是龙这个种族，这个种族源自我的故乡，是我祖辈数千年的图腾与信仰。” 这一点，哪个穿越者都得沾一点，没得跑。 这不是乌鸦嘴，这是天赋buff，逃不掉的。 景元沉默许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程澈的后背，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那你怎么能变成鸟呢？” 丹恒变成龙的模样，和程澈变成乌鸦的模样，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我哪儿知道。”程澈沉重叹气，半闭着眼睛思索，“但是这里有星神这种存在，我也有可能没有拥有龙的血脉，而是拥有一点点不朽的血脉，但是到底是哪一种我也有点搞不懂……” 程澈歪头看着景元，诚恳开口，“所以我以后去方壶能仗着我巡猎小头头的身份去翻翻持明族的古籍吗？” 罗浮的持明就算了，逃难来的也背不了多少古籍。 至于乌鸦嘴的威力还有乌鸦嘴的原理又或者是别的秘密，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好奇，顺其自然吧，反正跟着列车组真相迟早要自己送到脸上来。 景元：…… 从刚开始要求方壶仙舟的通行令就等着这一句吧？！ “持明见过你的尊长倒是没有发现什么……”景元沉思片刻，从持明想到不朽，再从不朽想到丰饶，想来想去总觉得有点乱糟糟的。 景元垂眸看着桌上放着的药方，将心思拉回现在可以用来确定一点点事实的事情上来，“这个药方是持明秘术，虽然不算持明禁术，但也有诸多限制，开药绕不开龙师，服药之后也需要龙师在旁照应，你……”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 程澈眨了眨眼睛，“我骂了他们两次了，现在去找他们帮忙……” 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你也知道。”景元轻叹，伸出手揉了揉程澈脑袋上的小卷发，语气感慨，“但没关系，我相信你能说服龙师的，毕竟你脸皮厚。” 瞧瞧，骂得过头了吧？ “那你高瞧我了，我没有脸。”程澈晃晃脑袋，整个人再一次瘫在软榻上面，半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在意，“等我歇会儿我就去绑架白露带我去找龙师开药。” 药方不是问题，龙师不是问题，问题是…… 罗浮的药真的是太苦了。 景元忍不住笑了笑，自己也靠在软榻另一边闭着眼睛，“这次不绑丹恒？” “不绑。”程澈叹气，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持明的尾巴不能摸吗？为什么他自从潜水回来就在资料室自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他怎么了呢……” 自闭小青龙正在自闭，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房间里面抱着龙尾巴转圈圈。 第384章 我死了，别找我。 神策将军多年时间攒下来的工资除掉养徒弟的那一份，剩下的拿出一点买了个小小的宅院，此时还被一只小乌鸦占了。 景元懒散地倚在廊下软榻之上，眯起眼睛打量着程澈跑进跑出，怀里抱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大到床上的铺盖卷，小到床头的小摆件，连地毯都是认认真真挑选过的，甚至还脱了鞋上去踩了踩。 精致，果然是个乌鸦。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结束自己的布置，慢悠悠晃回来坐在景元身边，伸出手扒拉景元怀中的狸奴，“好了，我以后可以不用去住客栈了。” “哎……”景元叹气，眯起的眼睛之中满是玩味，“你怎么不去找符玄？堂堂太卜，私宅可比我这里豪华多了。” 符玄可不用养徒弟，多年工资攒下来也挺可观的。 “我一个大男人跑到人家小姑娘家里霸占卧室……听起来怪诡异的。”程澈嘟囔一声，低头翻着自己的包，“让我想想我今天带了什么小垃圾可以用来和龙师们说话……”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主动吃药，怎么都得吃上啊，而且…… 前世今生这种事情，遇到了这样合适的机会，还是在意一下比较好吧？ 景元恍然点头，指尖划过怀中狸奴的松软毛发，不由得眯起眼睛似乎很是开心的模样，“你刚刚去看过那位寻求药方的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 “嗯？”程澈手中动作一顿，忍不住抬眸看着景元，“我不是就坐了两小时将军的座位吗？怎么还不让走了？” 干什么？ 抓打工人去幽囚狱抓！为什么要来这里抓！ “头发花白的老人，又顶着博识学会的名头，若是往常倒是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你刚刚解决了丹鼎司的问题，这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景元弯了弯眼睛，笑吟吟地看着程澈，“这可是你一手打造的美好局面，你也不想马上就被破坏吧？” “？”程澈眼底闪过一个问号，似乎有点难以理解，“你是不是去稻妻进修过语言艺术？” 这话说的，味儿太冲了。 在景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将自己的背包整理整齐，被密封袋套着的各种小东西全都整整齐齐的装进里面，保温杯放在侧边。 他站起身套上一次性手套，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的这个白毛揉的乱糟糟的，“让你撒娇没让你冲我撒娇，几百岁的老人眼巴巴朝着十九岁的小孩子撒娇，景元元你可真是出师了！” “解决就解决，谁让我心情好呢。”程澈松开手，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景元一脸无奈的拆开发带重新扎出一个高马尾，眼底带着无奈，“我现在都不敢让你加班了，生怕你再继续忙碌下去你的厨子下天台都不走楼梯……” 程澈嘟囔一声，摆摆手后转身离开，看方向正是丹鼎司。 景元无奈失笑，手指插入满头白发之中，将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猩红色的发带垂下来，混进白发之中。 “你还真是信任他。” 一道声音响起，泛起些许蓝光的投影出现在庭院之中。 符玄似乎很是熟悉神策将军用来偷懒的私宅，双手环胸绕了一圈，目光扫过被霸占的客房后回到景元身边坐下，哪怕是投影也透露出一股无语的神态，“将军，你有时候成分也蛮复杂的。” 闻言，景元笑了笑，“符卿这种时候还要来打趣我吗？” “纵然总说你偷懒，但是将军……”符玄顿了顿，目光落在景元身上，“你费尽心机将他和罗浮牵扯起来，总不是只为了偷懒？” 景元眸光闪烁，浅金色的眼睛之中带着慵懒如猫一般的笑，“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况且我们都不会损失什么。” 符玄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就作吧，刚开始怀疑人家，被坑了之后发现人家小孩子就是赤诚一片不计回报要帮你的忙，现在你可倒好，眼巴巴的拿捏着人家的赤诚把自己的工作甩出去……” 得寸进尺！ “谋算多年，偶尔坦诚对我很友好。”景元懒散地倚在小榻之上，屈起一条腿垂眸看着怀中熟睡的狸奴，眼底带着浓浓的笑，“看起来冷冷淡淡随心所欲的人，内里却是这样的诚恳，我若不坦诚相待，总觉得有点愧疚呢。” 突然就感觉自己撑着罗浮辛辛苦苦也没有必要再表现出闲适，倒不如把自己的辛苦完全摆出来。 “巡猎与欢愉的令使……”符玄沉默片刻，将话题扯到重要的事情上来，“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沾上欢愉这两个字我总觉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感觉巡猎的令使画风也得歪了。 “我可以不相信欢愉行者和欢愉令使。”景元伸手将怀里的狸奴拎起来左右看看，眼底满是兴味，“但是我能够相信捧着自己的真心要来和我交朋友的程澈。” 星穹列车可以信任，程澈当然如此。 符玄一怔，旋即点头。 不等符玄再说些什么，面前的白发将军突然勾唇一笑，将脸埋进狸奴松软的毛发之中蹭了蹭，弯着的眼睛之中满是餍足。 符玄：…… 完了，将军被狸奴迷惑了。 在符玄无语且迷茫的目光之中，景元终于从吸猫的快乐之中回过神来，抬眸看着符玄。 思索片刻，景元眨眨眼睛，“怎么？符卿没有狸奴可以摸来解压吗？” 符玄：…… 知道你有狸奴了，不用再来嘚瑟了！ 符玄翻着白眼打散投影，根本不想再看这个开始真正摸鱼日常的神策将军一眼。 呵，有狸奴能休假怎么了？ 她符玄……算了，还是回去上班吧。 “将军。” 一颗浅金色的脑袋探进来，少年眼巴巴地看着景元，声音之中满是期待，“丹鼎司很热闹，将军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丹鼎司？”景元疑惑抬眸，想起程澈要去丹鼎司的计划，莫名感觉有点不祥，“丹鼎司怎么了？” 彦卿摊摊手，一脸无辜，“龙女大人给程澈哥哥看牙，说还有一颗牙没有拔掉，所以开了咱罗浮的石牛升麻散，可以让智齿消退，太苦了，程澈哥哥苦得乱说话，把龙女大人尾巴上面的东西咒掉了。” 说到这里，彦卿伸出手比划着，“就是那个圆环。” 景元：…… “我死了，别找我。”景元当即躺了下去，搂着狸奴闭上眼睛，“有事找符太卜。” 第385章 你难道不开心吗? “啊哦。”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尾巴坐在椅子上面，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尾巴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白露仰头看着坐在一旁满脸平静的男人，“你把我的尾巴弄坏了。” 程澈：…… 这话说的，怪不对劲的。 “那明明是你尾巴上的一个环……绝对不是我有意的。”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平静至极。 他伸出手捏着碎成两半的奇特圆环看了看，“这不怪我，怪刚刚那个药实在是太苦了。” 有一种手伸不进嘴巴里把味蕾全部抠出来的痛苦感。 白露眨眨眼睛，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睛之中满是无辜，“明明没有很苦，但是咱们闯祸了。” 这个环环可是好不容易放上去的，说是什么好看的装饰物，但是她白露可是知道那群人不怀好意想要限制她的！ 闻言，程澈伸出手，捏着两半圆环拼了拼，但很显然拼不上去。 程澈思索片刻，将手中碎掉的枷锁随便一丢，“那就不戴了。” 戴这玩意儿干啥，还不是持明搞出来的防止龙尊实力过盛的玩意儿？ 程澈往旁边一靠，脑袋自来熟地搭在丹恒肩膀上面，声音平静，“碎了的话，龙师应该会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确认情况吧？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他们了。” 丹恒动了动肩膀，清清冷冷的目光看过去，“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懒了？” 把他当什么？ 靠枕吗？ “最近有点勤快过头了，我得补一补我的精力。”程澈瞥了一眼丹恒，目光又落回白露身上。 丹鼎司的诊疗室之中没有别人，医士看到他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似乎是一点都不想招待他这个病人，只留下了一个懵懵懂懂的白露在这里。 没有外人，自然不需要藏着掖着。 程澈看着白露思考许久，终于还是伸手拍拍丹恒，“虽然我觉得丹枫有点疯批偏执，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强，瞧瞧，都给龙师弄出心理阴影来了。” 原本大家有商有量的，龙师龙尊相互钳制。 但到了丹枫这个龙尊，持明上上下下就是丹枫的一言堂，搞的龙师们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丹枫闹出一个饮月之乱来，到现在还在忌惮尚未长成的白露。 “嗯。”丹恒点了点头，似乎也并不觉得前世过往不可提及。 他垂眸看着白露天真的眼神，思索片刻后才开口，“龙师如今退让，也并非只是觉得白露能够在我这里学到什么。” “我知道的。”程澈低头翻看着手机上的各种药方，轻声开口，“他们不想要龙尊，他们只想要一个能够糊弄十王司亦或者持明族的表面龙尊，顺便还想要一个如今只有你知道的化龙秘法。”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又抬眸看着白露，“我乱七八糟地闹了一通，给他们一个让白露向你学习秘法的借口，他们就算是装，也得在白露学成之前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至于白露什么时候学成……那白露现在已经学到了，学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丹恒点点头，目光扫过白露空荡荡的龙尾巴，“现在连控制龙女的手段都没了，他们或许要装很久了。” 也算…… 自己为前世做出的一点补偿？ 丹恒晃了晃脑袋，将补偿两个字晃出去。 补偿什么补偿，他是丹恒，始终都是丹恒。 “龙女大人？！” “丹恒大人？？？” “卧槽……还有个无名客……” 带着急切的声音陡然响起，来自持明族的一众龙师再一次冲进丹鼎司之中，和眼熟的人撞了个面对面。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难以言说的尴尬安静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来了啊。”程澈抬眸看着熟悉的人，思索自己现在笑一笑是不是更应景，但是可惜，笑不出来。 程澈指了指垃圾桶之中碎成两半的圆环，“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就把它搞掉了。” 龙师：…… 知道了，所以呢？ 就不能现在离开让他们再装一个上去吗？！ “帮我配一副药吧。”程澈伸手拿起刚刚拜托丹恒誊抄的药方，递给众多龙师传阅，“我知道这算持明族重点看管的药方，但是放心，我不是拿给白露和丹恒吃的，我自己吃。” 话音落地，众多龙师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一双双眼睛盯着程澈一言不发。 外人吃什么持明族的药？！ 这药只对轮回蜕生的持明才有用！ “程先生你……”龙师们对视一眼，有了默契之后派出和程澈对话已经对出经验的最年长的老龙师，“是想尝尝鲜？” “也算吧。”程澈点点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放心，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你们可以看着我用这一副药。”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对上龙师的眼睛，声音放轻，“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多一个龙尊备选人呢，你难道不开心吗？” 龙师：…… 他们想要白露这个不管事的龙尊，但是白露不会化龙秘法。 想要丹恒这个会秘法的龙尊，但是丹恒太强不好掌控。 但是……怎么都不能是程澈！ 首先持明族没有程澈这号人，其次！程澈比丹恒还可怕！ 丹恒只是不好说话，程澈这是乱说话！！！ “开心在何处呢？”老龙师深呼吸，只感觉自己要被气得马上回去转生变蛋，“您和持明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程澈想了想，摇头，“和持明关系不大，但是我现在就是想吃这副药，你快点！” 持明不孕不育，他虽然没老婆，但是男人最后的尊严不能丢。 龙师们一脸为难，本能地想看看白露寻求帮助却只能从白露眼中看出淘气与天真。 最后，龙师们的目光聚集在丹恒身上，试图让丹恒这个流落在外的持明帮忙劝劝程澈。 丹恒一脸冷淡，双手环胸根本不想管，“看我干什么？等着我回到持明当龙尊给他配药吗？” 话音落地，龙师们瞳孔颤抖，忙不迭的转身筹备药材，为外来者配制一副持明秘药。 程澈转头看着丹恒清冷的侧脸，语气诚恳，“朋友，看来你前世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第386章 康康怎么了?! 丹鼎司之中一片安静，来自持明族经验最多的老龙师手持金针，一脸严肃的将尖锐的针尖扎进面前男人的身上，额头上带着些许细碎的冷汗，显然一副战战兢兢超级认真的模样。 一旁，丹恒一脸冷淡的站着，却任由程澈一只手抓着自己垂下去的衣袖，看向龙师的目光之中满是打量。 许久之后，老龙师松开手，陡然撞上丹恒清冷的目光，一时怔住。 吓死他了，差点儿以为看到了丹枫大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揍去转生。 “丹恒先生……要不您来？”老龙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的模样赫然不见前些时日强势嚣张的作风。 丹恒挪开视线，“不必。” 呵，被咒乖了吧？ 被咒得不敢叫大人只敢叫先生了吧？！ 看来程澈的威力确实很大，果然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自己就是太要脸了。 丹恒垂眸看着低着头的程澈，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一缕细碎的卷发揉了揉。 程澈脑袋上卷翘的发丝手感很好，但可惜自己一直都没有机会。 首先，身高不够，其次，太要脸了。 程澈抬眸看着丹恒，半晌又收回目光，并没有对冷面小青龙超出常理的动作发表什么意见。 一旁，白露仰着头看着程澈，思索许久后才开口，“你疼吗？” “不疼。”程澈想摇摇头但还是没有动，从兜里摸出糖块递给白露，“吃吗？” 白露伸手接过糖拆开咬在口里，含糊道：“将军说你和仙舟的长生种不太一样，我能研究研究吗？” 程澈顺从地伸出手腕，“可以。” 金针扎在身上， 原本以为要直接喝下去的药似乎是通过金针注入身体，倒像是打针输液一样。 不用吃药，程澈的心情出奇的好，伸出手任由白露摸着脉搏。 小姑娘皱着眉头摸了又摸，半晌才试探性的抬起头。 她看着程澈浅琥珀色的眼眸许久，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尾巴往前面一甩，一脸认真，“我的尾巴给你摸，我只要一点点血可以吗？不疼的！” 说着，白露从兜兜里翻出细细的金针，手指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我会好好保存不会流露出去被别人拿走的。” 丰饶血脉，确实值得研究，而程澈这个另类的长生种的血液确实不能够流出去。 闻言，程澈眨眨眼睛。 他低头看看甩在自己膝盖上的泛着浅紫色的尾巴，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摸了摸。 龙鳞顺滑冰凉，手感…… 手感不错，但是丹恒的尾巴手感更好。 程澈撸起袖子递过去，声音平静，“好。” 只要不是吃药什么都行，自己的血液已经遍布云骑校场和建木玄根了，也不怕这一点。 白露眼中一亮，抱着自己的尾巴往程澈手里递了递，捏起金针寻找血管，试图收集一点血液来研究研究。 许久之后，扎在身上的金针终于离开，程澈揉了揉脖颈，抬眸对上一双带着青光的眼睛。 丹恒松开捏着程澈头发的手掌，从容自然地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老龙师，“结束了？” “结束了。”老龙师再一次擦拭冷汗，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惶恐，“如果是正常情况，这几天晚上做梦应该能够梦到前尘之事，但究竟如何并不可控……” “好。”程澈站起身来，将包里带着的大大小小的糖果全部堆在白露身旁的小桌子上面，“等我确认一下，在我确认的期间丹恒在罗浮要是再被叭叭，你就别怪我去持明当龙尊。” 龙师：！！！ 这个话题还没有揭过去嘛？！ “不敢不敢……”老龙师连连摆手，满脸写着后怕，“将军已经赦免了丹恒先生的流放之罪，丹恒先生轮回转生，自此在罗浮来去自由！” 哪儿敢啊！ 在程澈的对比之下，突然感觉丹恒先生当龙尊很不错，虽然强了一点不好把控，但是至少不会随便开口咒别人啊！ 但可惜，人家不愿意，白露小姐看起来也不是怎么愿意的样子。 这几天的持明族，脚下一滑摔去转生的，调配丹药被自己毒去转生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变成蛋之后还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他哪里敢再招惹程澈！ 老龙师擦着冷汗战战兢兢的离开，屋内只剩下一个低头钻研长生种血脉的白露。 丹恒瞥了一眼摇摇晃晃的门帘，抬眸看着程澈，“多谢你了。” “不客气。”程澈拢好衣服，伸出手揉着脑门，“今晚要回到我的卧室好好睡一觉，看看能不能梦到什么玩意儿。”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扫过程澈，半晌才开口，“走吧，陪你——” 话音未落，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或许是被门帘挡住了脸，直挺挺的撞进了敞着衣襟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程澈怀中。 “嗙——” 一声闷响，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从厚重的门帘之中抬起来，试探性的伸出手捏了捏挡住自己脸的东西，声音之中带着疑惑，“啊？这是什么？手感还不错……” 程澈：…… 程澈低头看着怀中屑屑的身影，嘴角抽搐着伸出手将门帘拆开，对上一双金色眼睛，“朋友，这是另外的价钱。” 星眨巴着眼睛，双眸之中带着光芒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很无辜的样子，“我太着急了，也没有想到这么准备就撞过来了……” 星眨眨眼睛，视线顺着程澈的脸渐渐下移。 衬衫外面套着运动外套，衣襟敞开似乎没有来得及收拾，能够看到胸肌的轮廓和腹肌的线条。 星眨眨眼睛，伸出手戳戳，嘴角翘起发出屑屑的笑，“嘿嘿，你每天健身还蛮有成效的嘛！” 瞧瞧，这可比当时刚认识的时候壮观多了！ “加钱！”程澈声音冷淡，后退一步将扣子扣起来，又瞥了一眼星，“擦擦你的口水吧。” 星晃晃脑袋，“你别诬赖我，我怎么可能流口水！” 都是朋友，康康怎么了？！ 真小气！ 第387章 我怕鬼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丹恒双手环胸，或许是因为刚刚从鳞渊境回来使用了体内封存的力量，头顶依旧保留着一对龙角，因为双手抱起来的动作显得衣服胸口的镂空格外明显。 他的目光扫过一脸冷淡盯着星的程澈，又看看不停眨眼在程澈身上乱看的星，冷哼道：“一样的屑。” 星无辜摊手，“我屑我认了，我连垃圾桶都敢翻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加一。”程澈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丹恒，“你最近好像话变多了，是因为很开心吗？” 闻言，丹恒脸色一僵。 片刻后，丹恒点了点头，“算是吧，被你影响了，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罪就罪吧，他前世罪愆背负至今好不容易挣脱，程澈干干净净地主动跟着星核猎手犯罪，他一下子就看开了。 谁都别想再来让他心塞，丹恒几乎都想好了龙师下次来找自己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比如…… 你有本事把化龙秘法自己拿回去，拿不回去我还不能用？你小心我让程澈咒你。 但看现在的情况，持明族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再看到自己了。 “那就好，还以为你要继续在资料室自闭呢。”星摸了摸后脑勺，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疑惑的看着丹恒发问，“不过你不是因为被摸尾巴不好意思地在自闭吗？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罗浮？” 丹恒：…… 星什么时候学会了直言不讳这四个字？ 不能给他留一点面子吗？ “他用了持明秘药，我过来看看。”丹恒随口解释一句，目光扫过面前两人，“你们两个人应该还有事情吧？那我先回列车了，你们记得早点回来。” 闻言，程澈摇摇头，“我没事了，我也会去，早点捡垃圾吃饭，然后睡觉。” 等着做梦呢！ “等等！”灰发少女伸出手拦在两人面前，看了一眼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的白露后一手一个拉着两个面瘫的男人走到药房外间，压低声音，“刚刚收到了一条垃圾短信，说是有好玩的事情。” 程澈摇摇头，“等着回去睡觉呢，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事，有主角在应该是什么小任务，有他没他都一样，他要先回去做梦！ 闻言，星眨眨眼睛，看向丹恒，“你呢？” 丹恒同样一脸平静的摇头，“不了，虽然现在我在罗浮不会受到什么阻拦，但是……” 总是会有人认出来，用诡异的目光打量他的。 “鬼怪出没！仙舟怪谈！” 星一脸好奇，期待的目光看向程澈，“三月正在缠着符太卜复原穷观阵，你就不能陪我去吗？” 丹恒的话…… 如果是别的事情，她可以去找丹恒，一般情况下丹恒虽然懒得动但还是会陪她的，但是这是罗浮…… 那还是让丹恒回列车吧。 “朋友。”程澈再一次后退一步，双手揣进外套兜里，“我想我们这一路的旅行还不足以让你了解我，我这个人胆子小。” 星：？？？ “你？胆子小？”星猛地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无语道：“不想去可以换一个借口来糊弄我。” 谁家胆子小的人天天找人拿刀捅自己？谁从建木上面往下跳？谁跟着卡芙卡到处浪？！ “我怕鬼，认真的。”程澈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儿羞赧，语气同样坦然，“真的，我当时玩游戏进到黑黢黢的地图里面都得抓着我哥的胳膊不撒开。” 比如渊下宫的鬼，比如层岩巨渊阴恻恻的剧情。 星茫然了一瞬，难以置信般磕磕巴巴开口，“那……你不是被星神托梦过吗？你不是还玩过模拟宇宙吗？” 都是令使了，力量那么强大，还怕鬼？ “我怕的只有鬼，尤其是这种……特意标注了怪谈的诡异事件。”程澈认真解释，半晌却还是感觉说不清，只能看着星认真开口，“你可以理解为我曾经咒过自己怕鬼。” 嗯，很合理。 一个面瘫在恐惧的时候会变得格外痛苦，他并不想延续这种痛苦。 星沉默半晌，终于点头，“那我理解了，乌鸦嘴之下一切都会变得合理，但是……” 星想了想，抓住程澈的袖子，“那你怕鬼的时候会怎么样？面容扭曲？尖叫出声？惊恐乱爬？” “你想多了。”程澈将自己的袖子从星的手掌之中解救出来，一脸平静，“我会一脚踹翻电视机顺便把哥哥的胳膊掐成颜料盘最后扔掉手机。” 星眨眨眼，“听起来对钱包不太友好。” 星沉重叹气，摆摆手朝门外走去，“那我就一个人去研究了，不过……真的好惨啊，我有一种要做委托的错觉，总感觉我到最后还是得去找将军……不过桂乃芬是谁？我好像没有加过这个好友……” 话音未落，一只手落在了肩膀上面。 星转过头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好奇道：“怎么了？你已经开始害怕得想让我送你回列车了吗？” 程澈左右看看，抓着星的胳膊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朋友，我觉得你的探险之旅可以加我一个。” 丹恒平静地看着两人，思索片刻后跟上脚步，摸出手机看着群聊内容，“我来点单，你们顺便把晚餐捡出来，我带回去。” 按照星的事故体质，这一趟出去可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了，整个列车都等着吃饭可不太好。 程澈点点头，站在垃圾桶的身边，“捡完晚餐麻烦帮我念一些应急设备，我需要强大的武力来让我的恐惧接近于零。” 星茫然了一瞬，抬眸看着程澈，“你……你怎么这么积极？你是不是不想让景元加班？你爱上他了？！” “你在想什么鬼东西？”程澈诧异地看了一眼星，弯腰打开垃圾桶，“他说我帮他代班处理突发事项，满两天就带我去摸驭空大人的脑袋。” 还有一个桂乃芬，听起来像是个要进卡池的，他得去瞧瞧。 至于怕鬼…… 等会儿让丹恒念叨两句枪支弹药炸弹顺便背起自己的剑，一路上再多咒几句，顺便和幻胧谈谈心。 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第388章 谁要变成狐狸精?! 星槎码头，少女举着手机低头翻看，脸上偶尔冒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沉迷网络无法自拔。 星抓着程澈的胳膊左右看看，最后确定目标，拽着程澈往前走，随口嘟囔，“你怕鬼你还这么放肆，你平时出门玩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我去的地方必须没有鬼。”程澈一脸平静，抱着剑面无表情的模样半点儿都看不出恐惧，“必须没有！” 星眨眨眼睛，“懂了，鬼得绕着你走。”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穿都穿了，有鬼爷正常，但是朋友……我觉得我晚上得再出去抢点儿钱防止我因为恐惧砸碎什么玩意儿没钱赔。” 星：…… 少女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程澈，“朋友，你该不会把罗浮拆了吧？那可不是赔钱的事情了。” “嘘。”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能回答，感觉怎么回答都得乌鸦嘴，到时候…… 自己真的要被景元留下来打工还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到星穹铁道成为了什么专业打工人。 “家人！”不远处，低头玩手机的少女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两个人，满脸都写着兴奋，“我记得你！刚刚你就给我发消息说要来看看！” 星想了想自己的头像，点头，“对，没错，因为收到了你发给我的诈骗链接！” “什么诈骗链接，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少女哼了哼，摸出手机刚准备展示自己的证据却不由得一怔。 原本高大的男人弯下腰凑在星的旁边仔细看着手机，半晌才抬头看向面前陌生的女孩子，疑惑道：“你怎么不给我发？这是歧视吗？” 桂乃芬：？？？ “发了！”桂乃芬瞪大眼睛，双手叉腰，“我虽然是化外民但是我绝对不会歧视任何一个人！” 发广告这种事情，怎么能歧视呢？！ 程澈摸出手机，“你看，我没有收到。” 嗯，这张脸他在贝洛伯格举办以太灵比赛的时候见过，当时好像是星的对手，不过…… 看起来是真的要进卡池玩玩的。 “讲讲道理啊家人！”桂乃芬在自己手机上点了点，又伸出一根手指在程澈手机上点了点，最后指着满屏幕被拦截的消息义愤填膺，“你明明拦截了陌生人发来的消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联系方式就被你断送掉了！” 程澈：……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思索许久后才开口，“哦，我确实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 说着，程澈看着被拦截的消息，思索着挑挑拣拣，将眼熟一点的人放出来。 星拍拍程澈的肩膀，努力诚恳地向桂乃芬解释，“虽然他有点不要脸，但是他只对熟人不要脸，他平时也……挺内向的。” 是一种和丹恒不一样的内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没有半点儿热情。 桂乃芬点点头，“我懂。” 星眨眨眼睛，伸出手点点桂乃芬的手机，“你说好的灵异事件呢？” “哦哦，灵异事件！”桂乃芬回过神来，刚想展示一波却又顿住，“那我先问你们，你们相信幽灵鬼怪的存在吗？！” 少女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眼底带着些许期待。 星歪歪头，“一眼鉴定为假，不看营销号。” 说着，星用手肘戳戳旁边低头看手机的程澈，果不其然收获了一次酥酥麻麻的胳膊的奖励。 星捂着胳膊原地蹦了两圈，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信。”程澈应了一声，看着桂乃芬想了想后才开口，“自从我在幽囚狱看到十王司的小僵尸之后就更信了。” 星猛地转头，“你什么时候在幽囚狱看过十王司的小僵尸？我都没有见过！” 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还瞒着她呢？！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星，收回目光后保持沉默。 还能有什么时候，程澈进幽囚狱没有问题，不会有十王司插手，但是星核猎手可就不一定了。 星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之后看向桂乃芬，“你可以继续说了。” 哦，懂了，违法犯罪的时候见过，那她确实应该不知道。 “……” 桂乃芬莫名感觉自己虽然是个网红虽然是个卖艺的小能手但是此时还是有点不懂人类，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感觉有点和正常人不一样。 桂乃芬点了点头，“行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去绥园的时候刚好录到了一点东西，可以当做证据给你们看看。” 程澈回忆了一下仙舟地图，“绥园？狐人的地盘？” “是的。”桂乃芬点点头，一脸认真，“但是已经封闭很久了，这次我还是好不容易才进去的。” 星眼神茫然一瞬，很是疑惑的模样，“你先等等，我不知道仙舟还有绥园这个地方，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绥园是狐人的地盘的？” 莫名感觉程澈这个脑袋空空的小乌鸦背着她偷偷成长，而自己的脑袋依旧空空。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恼怒，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气愤。 “在景元的办公桌上看到过地图，绥园……”程澈侧头看着星，一脸平静，“有狐绥绥，在彼淇侧。我老家的诗词里面总是这么说，绥绥……形容狐狸独行求偶。” 星：…… 星后退一步，一脸认真的看着程澈，“话是这么说，但是朋友我觉得绥绥两个字很适合形容你，独行，求偶，但没老婆。” 程澈：…… “滚开。”程澈伸出手抵着星的脑门将少女推开，“让你多读书你不听，我们乌鸦和狐狸精才不是一个种族！” 谁要变成狐狸精？！ 乌鸦只会叨狐狸尾巴毛给自己搭窝。 星耸耸肩，看向旁边一脸无措的桂乃芬，“嗯……我们相处的日常就是这样的，你别惊讶，不过你可以为我们展示你的证据了。” 桂乃芬：…… “看来我还不太了解你们的相处习惯，不过我能理解……”桂乃芬茫然地点头，伸出手点开视频，“我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仙舟怪谈在这两个人的介入后会变成奇奇怪怪的东西？！ 第389章 就……很离谱。 前几天才见过的双马尾少女趴在地面之上，四周画着白线，看起来很像案发现场。 程澈点了暂停，迷茫地看着手机上的画面，心中的问号几乎能够铺满整个仙舟。 星愣了愣，转头观察着程澈的脸色，“你怎么了？” “有点眼熟……”程澈将视频倒回，再次让画面停留在所谓的‘案发现场’，“我来这里之前的学习内容和这个有点关系，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程澈茫然抬头看着天空，声音之中满是迷茫，“我一直以为大家的宿命就是米家游戏，现在看来……” 程澈陡然打了个激灵，“幸好我在这里。” 换成别的穿越时空，他就是被捅死几百次的人活着捅死别人几百次的人。 星：…… 星迷茫了一瞬，迟疑道：“你学什么的？” “嗯……好听点叫做网络警察，不好听的……扫黄打非？”程澈迟疑了一下，继续点开视频往下看，强调道：“我只是学，不是要去做这一行业。” 星眨眨眼睛，很是怀疑，“你认真的吗？” 说着，灰发少女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难以置信，“你这跟自首有什么区别？” 虽然程澈看起来正常，但是那只是看起来，卡芙卡可是偷偷告诉过她，程澈就是一个隐藏的疯批！ “因为别的学校管不住我啊……”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往事不可回首，垂下眼眸看着星，“你就说说，我这种人除了进局子和进局子还有别的正常生活的途径吗？” 有点犯罪倾向的青少年，身体发育激素水平占据上风，如果不通过大量繁重的训练和运动发泄旺盛的精力，不用条条框框的各种规矩约束自身，那…… 他的小伙伴会在地底下捶死他这个丢人现眼进局子的。 星仔细想了想，果断摇头，“没有。” 懂了，要么进局子当工作人员，要么进局子贡献业绩。 程澈点开手机上面的灰色三角形，让视频继续播放，看着屏幕之中的一个女孩子上蹿下跳语气慌乱。 “呜呜呜死得好惨啊！” “然后就嘎——哦——” “然后噫——素裳就这样啦！” “嘘——就变成这样啦！地上好凉哒——喔————” 乱七八糟的声音之后，一双金色眼睛和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不约而同抬起来，用诡异的视线打量着面前举着手机一脸自然的小姑娘。 少女橘粉色的长发扎了个斜斜的马尾，上面别着一朵红色的花朵，身上穿着的衣服上绣着不少仙舟的传统图纹，却在说话方式上透露出一股化外民的味道。 程澈看了许久，“咋咋呼呼的，还蛮可爱……” 这个脑袋可以摸，感觉就算掉发降智也没有下降空间。 星点点头，再一次低下头点开视频，“继续看吧。” 混熟了再摸。 桂乃芬举着手机努力把自己当做一个人形支架，双眸快速眨动显得格外茫然。 自己拉来的这两个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人好像有点默契，似乎…… 桂乃芬回忆着素裳说过的话，心中点了点头。 对的，一样的屑屑，一样的脑回路清奇，比自己还要清奇！ 视频之中，一个女孩子蹲下来晃了晃趴在地上如同尸体的双马尾少女，脸上满是担忧，语气却很认真，‘素裳小姐，你快起来吧，地上很冷的。’ 桂乃芬伸出手指了指画面之中的几个人，“你看，重点就是这几个人，他们是十王司的人，十王司在罗浮可是很神秘的。” “哦哦，十王司……”星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程澈，“你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吗？” 程澈想了想，“摆拍吗？还是说你的慌张都是演出来的？为什么后面的画面看起来像是你带了摄影师？” 还挺专业的，镜头拉近拉远没有半点儿晃动。 桂乃芬眨眨眼睛，“就不能是鬼怪帮我拍的吗？” 程澈站直身体，摸出一颗糖咬着，“科技产品不可能和鬼扯上关系。” “为什么不能？说不定会有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星看着程澈的脸色，莫名从这张面瘫的脸上感受到了一抹诡异的紧张。 “必须扯不上关系，能扯上关系我还怎么活？”程澈伸手摸了摸眉心，双手揣进兜里，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思索半晌后还是抽出手。 在星和桂乃芬迷茫的注视之中，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一脸认真的将运动鞋的鞋带解开又打上一个死结，袜子边缘拉高拉平整，裤腿整理整齐盖住袜子，最后连腰带都背过身去重新扣了一遍，运动衣袖口的缩放绳子拽紧，手机放进衣服内侧的口袋，拉链拉高挡住脖子和下巴。 许久之后，程澈一脸平静的转过身来，努力将每一寸皮肤藏进衣服下面，“朋友，我们可以出发去探险了。” 星：…… 就……很离谱。 星的目光从程澈的脚看到程澈的脑袋，“要不你戴个帽子？” “不，挡视线。”程澈一脸平静，将目光挪到桂乃芬身上，“出发？” 桂乃芬：…… “我还没有发出一起探险的请求。”桂乃芬双眸之中满是被创之后的迷茫，无辜摊手，“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自己确实是很想邀请这两个人和自己一起探险，但是吧…… 挺熟练的啊？ “走吧。”程澈没有说话，抽出揣在兜里的手握着手机，整个手掌所在袖子里面，只露出手指按动手机，“去绥园的星槎已经来了，咱们可以走了。” 话音未落，一艘星槎刚刚好停在码头旁边。 熟悉的男人从中探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各位朋友，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老桑博会送各位前往目的地的哦。” 星瞬间后退一步，一脸警惕，“桑博为什么来仙舟之后就是神出鬼没的！！！” “因为他是个通缉犯啊……虽然这张脸还没有被通缉……”程澈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背着装满武器的包直接登上星槎，“不过有桑博在我会更安全的。” 虽然桑博有可能丢下他跑路，但是这小子一定不会错过看他乐子的机会。 就算跑路也会跑出去再绕回来偷偷看，那…… 知道有人在旁边，他程澈一点都不怕了！ 闻言，桑博耸耸肩，笑容更加灿烂，“当然，桑博可是帅气逼人热心可靠的老朋友啊！” 乐子！ 程澈的乐子！ 他老桑博来啦！ 第390章 嘎嘎—— 星槎朝着人迹罕至的绥园行驶而去。 桑博倚着旁边的小桌弯着眼睛看着程澈，脸上写满了感慨，酸溜溜开口，“哎呦，看来老桑博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被想到啊……” 星穹列车这些人，在仙舟上大摇大摆到处玩，只有他老桑博躲躲藏藏，生怕被人抓走关进了幽囚狱之中。 虽然乐子人什么都不怕，但是问题是罗浮的将军不是吃素的，也很有乐子人的特质，说不定就会想到什么诡异的办法把他关进去。 “先别酸了。”星摆摆手，伸出手指捏了捏程澈袖口之中露出来的半截手，一脸感慨，“手脚冰凉，我真是第一次看到程澈这种样子……” 啧，不容易啊！ “倒也不全是恐惧……还有点兴奋？”程澈蜷了蜷手指，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情绪摊开分析着，“感觉应该会有点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应该会很有乐子？” 这是对策划的了解，倒也不可能完全都是封建迷信的鬼怪什么的。 闻言，星歪歪头看着程澈的脸，思索半晌后拍拍程澈的肩膀，“别怕，我的球棍可以保护你。”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地看着星，语气平静，“你上次说可以保护我，结果自己从造物引擎上掉下来把我砸了个半瘫。” 如果不是星瞄准他砸下来，他可能还不会被卡芙卡绑架到仙舟，自此成为种族成谜的小乌鸦。 星嘿嘿一笑，“意外意外！” 程澈收回目光，看向桂乃芬，“还有什么信息可以分享吗？” “有。”桂乃芬瞬间掏出手机，一脸认真的开始朗诵，“让我念念这个文案……绥绥仙狐，颀尾庞庞，绥园以前是狐人族的能工巧匠建造的园林洞天，供同胞们休憩闲游，赋诗宴饮。” 说到这里，桂乃芬的目光看向星，一本正经道：“以下省略五百字。” 星对上桂乃芬的视线，愣愣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程澈，“庞庞是什么意思？” “尾巴毛茸茸又粗又长。”程澈将手掌收进兜里，思索一下后还是伸出手将眼镜拿下来擦干净，从兜里摸出前几天捡到的眼镜链条挂上。 “哦哦，不过狐人的尾巴就是很松软的样子……”星嘟囔了一声，看着再一次戴上眼镜的程澈莫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要加链条？你这样看起来有一种……很斯文的感觉。” 看起来有一种暗戳戳坏的感觉。 “一般来说，我们这种视力不好的人在探险的时候眼镜很容易出事，这是我看了很多恐怖片总结出来的经验。”程澈平静地对上星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解释，“虽然我也不喜欢链条，但是它可以防止因为惊慌失措不小心踩碎镜片的后果。” 星：…… “那你还……准备挺周全的……”星将心中的茫然与震惊压下，忍不住开口，“你还准备了什么？” “强光手电筒，电击器，枪支，手铐，从景元手里搜刮来的辟邪符箓。”程澈拍了拍包，手掌摩挲着背包的带子，“还带了一捆绳子，关键时刻可以把大家绑起来，以免走散。” 星：…… 星更迷惑了。 她低下头掰了掰手指头，迷茫道：“因为鬼片定律就是不能走散吗？” “对。”程澈没有半点儿尴尬，一脸平静的点头，“但是走散也没关系，我会给自己来两刀把自己变成火球在绥园到处乱跑。” 嗐，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种族，但是这种能着火的种族一般都会有点辟邪的功效的。 星抿抿唇，看向桂乃芬，“朋友，你来探险准备了什么？” “胆识？手机？”桂乃芬同样震惊，但旋即就是一股浓重的不可思议。 她看着程澈，难以置信道：“那你来探险有什么意义吗？这种灵异事件难道不就是发现各种各样的线索然后在惊吓之中营造氛围感吗？” “意义……”程澈想了想，摇头，“对灵异事件没有好奇心，但是我不能让景元元加班，要不然我想摸的脑袋和尾巴就得跑了。” 他是来探险的吗？ 他是来把加班的苗头掐死的！ 桂乃芬的眼镜瞬间失去高光，“哦。” “哦。”星重复一句，站起身来，“星槎停下来了，我们可以走了。” 说着，星探头看了看，入目一片阴森竹林，树影婆娑之间仿佛有什么阴暗的怪兽藏匿其中，等待着将来人吞入腹中。 灰发少女站在绥园入口，眼神有一瞬迷茫，“看起来就很诡异的样子。” “是……是吧？”桂乃芬紧紧抓着星的衣摆，声音都打着摆，“上次就是在前面，素裳嘎——一声就趴下了，然后十王司嗖——一声就出来了！鬼火啪——一下就窜过去了。” 星点点头，“我懂了，但是拟声词有点多，我现在一点都没有觉得可怕了。” 星左右看看，最后转身看向身后的桑博和程澈，“那……我带着桂乃芬走，桑博你带着程澈？” 程澈怕鬼但不得不来，那就只能拜托桑博看着了。 虽然桑博也很擅长丢下程澈一个人跑路，但好歹有欠债和诅咒压着。 桑博晃了晃自己的胳膊，通过挽起的袖口连接到旁边的男人的手掌，“我不带着他我还能怎么——” “嗖——” “啊————” “嘎——————” 接连几道声音陡然响起，一抹青绿色的光芒快速闪过，青色光芒将几人的面孔照得惊悚至极。 慌乱的脚步声顿时响起，旋即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喊叫。 程澈手中一沉，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正正好对上了一团鬼火之中露出的诡异眼睛。 程澈：…… “嘎嘎——” 鬼火诡异的笑了两声，笑声连带着周围阴森的竹影一起摇晃，幽暗森然。 鬼火散去，程澈停滞的呼吸恢复正常。 想尖叫，但可惜还没叫出来。 程澈垂眸，对上桑博的目光，声音中带上一丝惊吓后的沙哑，“朋友，你也没说你见到鬼会跳进我怀里公主抱啊？” ps：第377章章末补了番外，记得看哦~~~ 第391章 嚯嚯一下? “啊？” “啊！！！” 两颗脑袋从程澈身后探出来，两个少女紧紧抓着程澈的衣摆，将目光投向嗖一声跳进程澈怀里的男人，“啊？” 桑博双手抓着程澈的衣领，好好一个大男人在此时莫名显得有点脆弱，嗖一声就跳进了小乌鸦的怀里被当成公主抱的公主。 “朋友，你能把我抱起来我确实没想到。”桑博讪笑一声，从程澈身上下来，清了清嗓子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一眼程澈，“啧，练的这么好也不知道露出来造福大众……” 程澈将条件反射般举起来的手再一次收回兜里，语气平静，却无端透露出一股疲惫，“这就是你们说好的保护我。” 保护个锤子。 桑博嗖一声上蹿下跳挡住了他想拔剑的手，两个小姑娘嗖一声躲在自己身后，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撒手，衣服都快给他拽掉了。 他还保护自己，他直接在绥园裸奔吧！ “咳咳——”星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紧急情况，放心，下一次保护你！”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谁？！” “十王司封锁！速速离开！” 人影闪烁之间，原本扒着自己不撒手的三个人再一次如同兔子一般蹿开，躲进旁边的竹林之中，徒留原地一脸平静的程澈。 程澈双手揣兜，只觉得自己这次就不该来。 瞧瞧，躲都不记得拉自己一把！ 不等程澈躲好，手持铡刀的女人出现在程澈面前，以黑白绘面遮住面容，只露出脑后盘起来的棕色头发以及黑色丝带的装饰物，脖颈上幽蓝色的珠子一个个串在一起，看起来严肃却又强大。 程澈的目光扫过旁边摇晃的竹影，看向出现在面前的女人。 面具遮面，腰下绑着各色面具。 “神策府，程澈。”程澈摸出一枚令牌递给女人，神色平静至极，“奉景元将军所托前来探查绥园异象。” 来自十王司的武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片刻后将令牌交还，微微颔首让开路，“请。” 说到这里，武卫微微一顿，目光看向一旁竹影之中露出的黄色衣摆和橘粉色头发以及骚蓝色的头发，“这——” 她倒是想装自己看不见。 “我的同行者，这里……”程澈瞥了一眼，抬手对着脑袋指了指，“有点问题，见谅。” 武卫：…… “好的。”武卫点头，将手中沉重的铡刀立在身侧单手扶着，另一只手抬起来引路，“这边请。” 程澈侧身，看向默默探出头的三个人，“等着我请你？” “嘿……”星摸着后脑勺笑着，跟上程澈的脚步，“你有令牌你也不说，我还以为我们这次又要玩潜入这一套……” 灰发少女探头看看在前方带路的武卫小姐姐，疑惑道：“这是十王司的工作人员吗？” “追随十王司判官的武卫，名为幽府武弁。”程澈的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不要问我弁字怎么写怎么读，自己回去好好看看书。” 星点点头，“好的，我回去就看书，但是这是什么意思？” 只说不要问写法和读法，没说不能问意思啊！ 她倒是不笨，闲下来也会去智库翻一翻，但是最近丹恒一直在线…… “武官，武官的帽子。”程澈面无表情，双手揣兜慢吞吞迈着步子，莫名感觉有点累，“我明明也只是个学渣，只求及格的那种，你的问题可以留给万能的丹恒老师。” 他真的不懂，他只是前几天帮忙的时候看到了十王司送来给景元的文件，想着以后肯定要去嚯嚯一下，就多看了两眼而已。 “好嘞。”星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桂乃芬，“你怎么了？你好像很沉默的样子……” 桂乃芬回神，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我是拉了个冒险的同伴，现在看看……” 说到这里，桂乃芬用诡异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一行人，语气感慨，“我这是直接抱上了个大腿啊。” 瞧瞧，拿着神策府的令牌出入禁地，没有半点儿阻拦。 星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没办法，谁让小乌鸦就这这么招人待见。” 除了乱叭叭之外没有半点儿缺点！ “判官大人。” 武卫的带着一行人穿越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最后停顿在一处平台前方，“人已带到。” 程澈抬眸，对上一双灰色眼眸。 女人一头灰色头发，头发上的装饰物看起来…… 等等！ 程澈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掌拍拍旁边的星，“眼熟吗？” “眼熟，很像你的羽毛。”星同样压低声音，眯起眼睛观察被叫做判官的女人，“但是你变成小乌鸦的时候羽毛比这个小很多，你之前有翅膀的时候……羽毛又比这个大很多。” 一旁，桑博摸着下巴，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名为认真的神态，“仔细看看又有点不同，这个女孩子头发上的羽毛有点像那位星核猎手的头发的颜色变化，而你的羽毛……” 桑博顿了顿，转头看着程澈，“烧里烧气的乌鸦，连羽毛都是五彩斑斓的黑。” 程澈：…… 程澈接受了这个评价，看向面前的判官，“你好，我是程澈，将军正在神策府休养，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女子眼珠微微一动，看起来平静冷淡的视线落在程澈身上。 半晌之后，女子微微颔首，“代号寒鸦，十王司判官。” 寒鸦的眼皮看起来懒得抬起来一下，目光停在桂乃芬身上，“桂乃芬，化外民，无业。” 目光又挪到星的身上，“星穹列车成员，无名客，神策府的客人。” 目光再挪，看向桑博，“来自雅利洛六号的进货商，暂居星穹列车。” 说到这里，寒鸦的目光看向程澈，“程澈，无名客，今日进入绥园，用的应当是巡猎令使的身份吧？” 程澈点头，同样面无表情，“嗯。” “十王司判官，雪衣。”一旁，修着齐耳短发的女子微微颔首，顺手将身旁跟着的小小狐人往前推了推，“这位是十王司判官，藿藿。” 程澈抬眸，看着面前矮小的狐人小姑娘，伸手按住了藏在衣服下的平安符，“藿藿？” 啊，那就……嚯嚯一下？ 第392章 你想得美。 “桂乃芬小姐。” 藿藿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仰起头轻声解释，“我们已经说过了，绥园之中不是鬼怪，是岁阳，一种很危险的能量寄生物。” “我不信！” 桂乃芬半点儿都不为所动，坚定自己的想法，“我和素裳都看到了，不过……岁阳？是你们仙舟归于鬼怪的特殊称呼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懂~~” 藿藿歪歪头，双手抱在胸前很是胆怯的模样，语气也弱弱得不像是判官的模样，“不是这样的，虽然有点难以解释，但是真的不是鬼怪……” 桂乃芬垂眸，对上藿藿的目光后几乎想立刻点头相信，但还是努力摇头，“我不信！” 星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程澈，“岁阳？” “我都说了我不是万能的丹恒老师……”程澈揉了揉额头，想了想后才开口，“岁阳，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可怕。” 他见过的岁阳似乎也只有附身在自己平安符之中随身携带的幻胧，但是幻胧…… 第一次见的时候用的是停云的外表，打心里就没有恐惧，至于这里的…… “那……”藿藿犹豫了一下，垂眸将视线放在自己尾巴上面，“我让尾巴大爷出来解释吧，尾……尾巴大爷？” 小小狐人的尾巴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青色光芒，看起来和刚刚见过的鬼火似乎有点相似。 几人的目光集中在那毛茸茸的尾巴上面，过于认真的视线让藿藿忍不住红着脸往后缩了缩。 “听到了听到了！” 一道青光从毛发蓬松的尾巴之中闪出，一团鬼火上面扭曲出一张很是桀骜的脸，“吵死了，老子又不是伺候人类的奇珍异兽——” 话音未落，原本带着桀骜的话语瞬间被打断，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鬼火身上，晃晃悠悠的尾巴大爷被一脚踹了出去，如同皮球一样砸到一旁的竹子上面，又砰砰砰乱砸一通后滚到了藿藿脚边。 “鬼啊。” 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平静。 他收回脚，眼底写着惊恐，脸上却看不出一星半点儿。 众人：…… 十王司众人与探险小队茫然对视，目光看看程澈又看看程澈收回去的脚，最后才看向眼睛变成蚊香圈的‘鬼火’。 “尾……尾巴大爷？”藿藿一脸惊慌的蹲在地上，伸出手戳戳鬼火，“你……你别死啊……” 说到最后，小小的狐人女孩声音之中几乎带上一抹哭腔，似乎很是不舍的模样。 星后退一步，一脸后怕，“你……你就这么怕？” “嗯。”程澈点头，没有半点儿心虚，“他突然冒出来，和前面吓我的鬼火一模一样……” 刚刚在门口那是因为被三个挂件挡住了来不及动手，现在…… “可是……”星皱了皱眉头，再一次低头看了一眼蚊香圈还没有彻底消失的尾巴大爷，抬眸看着程澈，“这是岁阳，你刚刚还说你不害怕的。” 刚刚是谁说的岁阳听起来不是很可怕？！ 别人不知道，她星可是知道幻胧就在程澈手中的！ “应激反应，下次就不会了。”程澈一脸平静，双手揣兜，“我还以为是门口那只要过来再吓死我，我报个仇。” 星：…… 还……挺坦诚？ “气——气死老子了——” 许久之后，蚊香圈彻底消散，青色的岁阳摇摇晃晃从地面上爬起来，几乎要将脸怼到程澈脸上，“岁阳没有实体，你是怎么踹到老子的！” 正常情况下，面前这个男人什么力量都没有用，只能一脚踹空！ “哦。”程澈抬起脚，露出鞋底上面贴着的符箓，“刚刚在星槎上面准备的。” 看不懂罗浮的符箓是什么玩意儿，他从景元手里拿过来的符箓种类齐全，虽然没有具体的使用说明，但好歹有大概类别，他刚刚给自己糊了一身。 尾巴：…… “你小子！你————”尾巴大爷再次凑近，试图让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变成斗鸡眼，“老子要把你揉成皮球在绥园里踢八百个来回！” “那你加油。”程澈反手一巴掌拍开面前的鬼火，“离我远点，小心我放血烧你。” 尾巴再一次飞出去，被藿藿急忙之下抓住，“尾巴大爷，冷静，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尾巴大爷瞪大眼睛，声音之中满是愤懑，“看看看！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气死！ 它堂堂岁阳，尾巴大爷，除了被十王司封印，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拳打令使，脚踢岁阳，让阿哈…阿嘤…阿咕给你捡垃圾。”桑博满脸感慨，整个人懒散地挂在程澈身上，弯着的眼睛之中满是兴味，“不愧是你。” “我什么时候打过令使？”程澈侧头看着桑博，“我也没有踢岁阳，我明明只是踢鬼。” 踢了怎么了？ 有本事踢回来！ 那他就要放出幻胧了！ “哎……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我打算成为程澈身上的挂件，让他带着我走遍绥园。”星双手环胸发出感慨，脸上写满了习以为常，“所以你能背着我吗？” 程澈：…… 程澈眼皮耷拉下来，面无表情，“你想得美。” “加一，顺便把我背着，抱着也行，老桑博一点都不介意。”桑博举起手来，脸上满是玩味笑容，“让我也体验体验躺平起飞的快乐。” “哪个躺平？哪个起飞？”程澈瞥了一眼桑博，后退一步，“我，直男。” 桑博：…… “啊？”桑博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朋友，我比你年纪大我都没有脑补到这一层，你一个小朋友……” “等等——” 话音未落，星举起手，一脸认真，“我们的话题好像缺少了一个同伴。” 众人一怔，目光落在星的旁边。 橘粉色长发的女孩坐在地面之上，双手抓着星的手掌不肯撒开，双眸失神显然被吓得灵魂出窍，声音幽幽然，“我……有鬼啊——” 有气无力，完全没有刚刚呼喊的时候中气十足。 星眨眨眼睛，看向程澈，“要不……你抱着桑博背着我和桂乃芬闯荡绥园？” 第393章 小子!出来! “@#￥%&！*#￥%” 一串叽里呱啦的鸟语从程澈嘴中冒出，青年面无表情语速飞快，“我尼玛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一个胖娃娃，我是来探险的还是回娘家的？！我告诉你们，背可以抱可以就是不能回娘家！” 他，程澈，没老婆就算了才不要变老婆！ 桑博后退一步，双手举起来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乌鸦叭叭。” “没用。”星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戳了戳被绑在背包带子上的小乌鸦挂件，“程澈今晚回去肯定要仔仔细细的听这一整天的录音录像来总结有可能变成乌鸦嘴的话的。” 小乌鸦挂件眼中闪着猩红色的光芒，显然一直处于运作状态。 与此同时，被吓得差点儿背过气的桂乃芬终于回过神来，捂着胸口看着被藿藿抱在怀里的岁阳，“哦哦，我现在也不怕了，但是我很想和这位……这位尾巴大爷聊两句。” 说到这里，桂乃芬的目光看向十王司的几位判官，一脸好奇，“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滚！”尾巴大爷的眼睛顿时又竖了起来，脾气很大的模样，“老子没空跟你吹牛放屁！” 星皱了皱眉头，“哟，好凶的幽灵。” 怪凶的，凶巴巴的人就应该被程澈丹恒瓦尔特围起来看着，这三个人能变一下脸都算她输！ “说了好几遍！” “老子是岁阳！岁阳！” “再啰嗦把你们都吃了！” 面对尾巴大爷震耳欲聋的咆哮，星双手环胸没有半点儿反应，用手肘戳戳程澈，“朋友，你食谱挺杂的，给他表演一个生啃岁阳！” “可以吗可以吗？”桂乃芬的目光又挪了过来，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光芒，“别人捉鬼，咱们吃鬼，这要是发出去一定是头条！家人！下一个红遍宇宙的网红就是你！” “没兴趣。”程澈伸手从包里翻着什么东西，半晌才拿出一个装在密封袋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一脸冷淡的女孩，“送你。” 寒鸦微微一怔，抬眸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程澈看了一眼密封袋之中封存的黑色羽毛，看着寒鸦认真开口，“有缘分，所以送你当小礼物。” 嗯，不管是代号还是装饰品和自己都很有缘分的样子。 “羽毛？”寒鸦迟疑一下，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思索片刻之后，寒鸦伸手接过羽毛，微微颔首，“多谢。” “嗯，闲的时候再打开，第一次摸羽毛会死。”程澈嘱咐一句，收回目光看向被小狐女抱在怀中的岁阳。 藿藿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一脸认真的开口解释，“别……尾巴大爷只是凶一点，他其实吃素的，不要啃他。” 程澈：…… “我倒也不至于生啃岁阳。”程澈蹲下来和尾巴大爷直视，“所以……十王司有一只岁阳，而绥园之中作乱的是其他的岁阳对吗？” 尾巴哼了哼，转过头不理程澈。 气死，真的很想吃掉程澈！ “对，是这样的……”藿藿茫然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程澈，“因为岁阳很危险，所以绥园才会封锁起来。” 说到这里，藿藿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迟疑道：“神策府的人当然可以进入这里，至于其他人……还是不要带进来了吧？” 程澈点点头，伸出手戳戳岁阳，“没事，他们能够帮上忙的。” 说着，程澈回头看着桂乃芬，“你能帮上忙吗？” “我？我能帮上什么——”桂乃芬瞪大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瞬间回神。 桂乃芬拍了拍脑门，一本正经的开口，“对普通人危害很大所以才需要科普嘛！让大家懂得岁阳的危险，这样才能够远离岁阳！这就是我桂乃芬的责任！” 话语斩钉截铁，震得十王司众人不由得一怔。 桂乃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朝着程澈眨眨眼睛。 虽然还是不懂岁阳是什么，但是似乎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行探险！ 寒鸦手中握着一支被封存的乌鸦羽毛，微微侧头看着桂乃芬，“说的有点道理，造化洪炉中的岁阳叛逃，也不仅仅只有绥园深受其害。” 说到这里，寒鸦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短发女子。 雪衣眉头微蹙，声音冷淡，“岁阳来自天外，喜欢寄生在有智慧的生物身上，汲取体验品尝情绪……” “嗯。”寒鸦接过话茬，语气平淡的与众人解释，似乎也在诉说之中理清自己的思想，“岁阳会扎根于宿主身上，利用内心的欲望与弱点使其产生颠倒妄想，岁阳会如同摆弄棋子一般操控宿主，称为夺舍。” 说到这里，寒鸦的目光扫过藿藿，最后才看向探险小队，“自我意识完全消失，最后被岁阳耗尽生机，如同灰烬。” 话音落地，桂乃芬眼底的茫然瞬间转变为害怕，不由得往程澈身后躲了躲。 不是她不想躲在桑博的身后，而是桑博笑嘻嘻的看起来没有程澈可靠。 星闻言也是回头，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带着担忧，“不要紧吧？” 幻胧很强，当初大家和幻胧的战斗犹在眼前，甚至将军都因为对战幻胧而受了不轻的伤，如果是幻胧对程澈做些什么…… “没事。”程澈摇头，一脸平静，“她不敢。” 原本被藿藿抱着的鬼火瞬间飘了过来，岁阳摇摇晃晃的身躯上浮现出皱在一起的五官。 尾巴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程澈，“呦呦，没看出来啊，你身上藏了个岁阳？！” 说到这里，尾巴往前凑了凑，凑到程澈胸口，“小子！出来！让老子看看是哪一只岁阳——” 话音未落，一只手按在尾巴脑袋上面，将青色的岁阳推出去老远距离。 女子虚幻的身影从男人身上浮现，飘在程澈面前笑意盈盈，“尾巴？大爷？” 尾巴：…… “哦，幻胧。”尾巴转身回到了藿藿面前，朝着旁边的两位判官指指点点，“快，上去把这个罪犯抓起来。” 抓起来他尾巴大爷就要上去踹人了！ 把这个可恶的人类塞进皮球里踹八百个来回不带拐弯的！ 第394章 你想和我比嘴欠吗? “你松开老子！” “没有建木你怎么搞出来的身体？！” “幻胧！撒开！” 一阵带着慌乱的叫喊声之中，带着青色火焰外表的岁阳却被女人捏在掌心之中揉来揉去，女人脸上挂着的笑容没有因为周围虎视眈眈的十王司判官而改变分毫，“尾巴大爷，你好像很猖狂呢。” “你才猖狂！你你你——气死老子了！” 尾巴一张扭出来的脸被揉成奇形怪状的目光吗，五官扭曲，看得周围几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显然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片刻之后，幻胧终于将心头那点儿兴趣打散，瞥了一眼怯生生站在一旁用担忧目光看着尾巴的狐人女孩。 她嗤笑一声，随手将手中的青团子丢了过去，“弱成这样，我都不忍心吞了你。” “你你你——你们这些判官快把她抓了！她比老子可危险多了！”尾巴大爷挣扎着从藿藿怀中出来，瞪着前方形体渐渐凝实的同族，“她前几天还在仙舟搞事情！现在出来你们就看着？！” 咋？ 尾巴大爷能封印，幻胧不行呗？！ 藿藿担忧地看着尾巴，片刻后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雪衣与寒鸦，“幻胧她……” 好像确实会更危险一点哦。 “景元将军已通报十王司，幻胧由程澈暂代羁押之职。”寒鸦眼皮微微一颤，抬眸看着程澈，“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够辖制幻胧。” 十王司倒是想审问幻胧为幻胧定罪，但是将军说过，幻胧留在程澈身边是某位星神的手笔，还能怎么办？ 只能看着！ “你们这些人！欺软怕硬！遇到幻胧就鸟悄儿的！”尾巴大爷怒不可遏但只能压着怒火开口，“就把老子封印在这里！” “尾巴大爷别生气……”藿藿迟疑地伸出手安慰般拍拍面前的岁阳，“幻胧……幻胧现在和被封印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比你还惨呢……”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尾巴嗖一声绕了一圈，用青色火光戳着幻胧，“瞧瞧！瞧瞧这身体！这可不是用来夺舍的身体！这是量身定制亲手捏出来的！” 说到后面，尾巴的语气之中也带上了一抹感慨。 瞧瞧人家，做出那种翻天覆地的大事情，现在还能跟着一个臭小子捏身体，再看看他尾巴…… 尾巴转头看了看藿藿，哼了哼收回视线。 算了，也行吧。 “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么接下来就跟着你活动吧。”寒鸦沉吟片刻，目光看向藿藿，“让藿藿为你带路，她……对这里也算熟悉。” 程澈点头，“多谢。” 寒鸦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澈和站在程澈身边的幻胧，摆摆手转身离开。 挺好的，听说帝弓司命已经挖了这个墙角了，这样就说明幻胧不会再对仙舟做出什么事情了。 “有点无聊，这里的岁阳……”幻胧勾唇笑了笑，指尖勾着程澈领口的拉链往下拽了拽，指腹摸上青年佩戴在脖颈中的平安符，“等你陷入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呼唤我的名字来拯救你哦。” 话音落地，岁阳原本凝实的身体瞬间消散，泛着一丝青黄光芒的火焰摇摇晃晃没入白玉雕刻成的平安扣之中，被红色绳子绑起来挂在脖子上。 程澈低头看了看，伸手将拉链拉上，目光看向藿藿。 思索许久之后，程澈从兜里摸出两颗糖放在掌心，蹲在藿藿面前递过去，“抱歉，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尾巴大爷的。” “有意的！”尾巴凑过来，声音之中满是阴沉沉的恐吓，“小子，老子明明看到你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要不是有幻胧在，老子怎么都得把你踢晕再吃掉！” “谁让你吓我……”程澈念叨了一句，目光看向藿藿，诚恳道歉，“抱歉。” “啊？啊……”藿藿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捏着一枚小纸人犹豫许久之后才伸出手接过程澈手里的糖，“没事的……谢谢你的糖……” 踹尾巴大爷的时候看起来挺凶的，现在…… 还蛮温柔。 “好了。”程澈起身，自认完成了欺负小姑娘后的安抚行动免得对方哇一声哭出来，他摸出手机，在上面滑动着看着地图，“接下来我们就是……” “你为什么不用终端？”星探出手在程澈手腕上晃了晃，晃出一片泛着幽蓝色的屏幕，“你好像一直都不用。” “太高科技了，等我过渡一下。”程澈应了一声，手指抵着眼睛查看地图，“在鬼屋需要时刻注意——” 话音微微卡顿，程澈转头，看着桑博熟练地伸出手搭着自己的肩膀，笑容玩味之中带着些许蔫坏般的气质。 程澈：？ “怎么了？”程澈莫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疑惑地看着桑博。 “你刚刚在哄小孩子吗？”桑博笑盈盈的晃着程澈的肩膀，朝着一旁抱着尾巴的小姑娘扬了扬下巴，“对吧？” 程澈茫然一瞬，点头，“对啊，虽然我嘴欠但是我又不是流氓，欺负小孩子什么的……” 得挨揍。 这怎么不得男女老幼混打一顿啊。 桑博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程澈，声音之中满是笑意，“朋友，我没看错的话，她是个狐人。” “狐人？啊，对啊。”程澈点头，却突然表情一僵，“狐人，长生种？” 啊这…… 藿藿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几个人，一直保持冷淡表情的男人又蹲了回来，认真询问，“你多大年纪了？” 藿藿：…… “啊？几十岁？”藿藿满头雾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符纸，“我在十王司打工几十年了……” 程澈沉默地起身，双手揣进兜里难以置信，“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在仙舟生活。” 一个个的，几十岁的人了，就顶着未成年的面孔骗他对吧？ “哟哟。” 尾巴绕了一圈，语气桀骜猖狂，“乳臭未干的小子！要不是幻胧——” 塞牙缝都不够的！ “你好凶。”程澈转头盯着尾巴大爷，清越的少年声音在安静幽森的绥园之中显得格外清冷，“怎么？你想和我比嘴欠吗？” 第395章 冷静一点! “在这种地方，越年轻的声音听起来越诡异……” 桂乃芬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家人，你为什么这么违和？” 说着，桂乃芬后退一步，伸出手从程澈的头挪到程澈的脚，“你知道你的脸和你的身材很违和吗？还有你的声音。” 虽然没看过程澈的身材，但是刚刚慌乱之中还能伸出两个胳膊抱起一个成年人的身体显然不错。 “不违和，这样我穿着衣服能耍赖，脱了衣服以理服人，很棒。”程澈面无表情，垂眸看着面前的藿藿，思索片刻后才开口询问，“按照你们仙舟人的算法来说，出生十九年算什么辈分？” 闻言，藿藿眨眨眼睛，她思索了一下，“十九……在狐人之中也算幼生期了，狐人的寿命比起仙舟的长生种来说还算少……” 所以，十九岁在长生种之中那是切切实实的小孩子，出门都怕被人骗走的那种。 “哦。”程澈应了一声，直起身体看着星，“我现在突然不想做梦了，感觉一岁和十九岁没有什么区别。” 闻言，星大手一挥，显然不是很赞同，“那还是有区别的，让一个一岁的孩子捡垃圾养一堆人听起来有点太不道德了。” 还是十九岁好，十九岁虽然在长生种之中算小孩，但……他们可以忽略程澈是个长生种这件事情。 “走吧，不聊了，咱们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几只岁阳玩玩。”星回过神来，歪着头看向藿藿，“判官大人，该带路了哦。” 闻言，藿藿犹豫着看了众人一眼，迟疑道：“真的要去吗？程先生有岁阳跟随或许没事，但是你们……” 化外民，一个商人一个街头艺术家，还有一个在仙舟到处翻垃圾桶的无名客。 “没事，遇到鬼我会快速蹿上程澈的后背让他保护我。”桑博无所谓地摆摆手，看起来甚至有点即将开始探险的兴奋，“真期待啊……” 程澈侧头看着桑博，“你期待的早了。” 他感觉桑博不是在期待鬼，是在期待岁阳或者绥园被祸害之后的样子。 藿藿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桂乃芬，却在对方脸上发现了恐惧之下的兴奋，显然也是一个找刺激不要命的。 “那……那走吧……”藿藿点头，甩着尾巴走在前面，声音怯生生的，“尾巴大爷，你别出来了，出来会被揍的……” “稍等。” 程澈顿了顿，从包里摸出一捆绳子，“要不咱先绑一绑？这种时候很容易不小心分开的。”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刚刚钻进尾巴之中的岁阳又没有忍住冲了出来，“小子你是不是傻！绑起来万一出事，跑都跑不掉！” “但是大家一起被抓也好过一个一个送。”程澈面无表情，很是平静的开口，“坐牢我也得有个伴儿。” 下锅的主菜还得配俩增香提味的配菜呢，要是被鬼吃了……也让鬼吃的好一点呗。 尾巴：…… 又是他不理解的逻辑，果然人类这种东西就是复杂！ 众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伸出手看着程澈用绳子在手腕上绑了一道，两人一组，绳子的中心点握在程澈手中。 程澈思索半晌，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剑挪到了胸前，“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藿藿小姐你来带路吧。” 藿藿一双大眼睛眨巴许久，终于点头，“好。” 绥园本是狐人大能建造出的园林，供族人闲暇游乐，其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重又一重的白墙绿瓦勾勒出不同的景色，墙上轩窗圈出不同的景色，哪怕荒废多年草木野蛮生长也是一步一景，韵味绵长。 “吱——” 一声轻响，被几人甩在身后的门悄然合上，却在即将闭合时微微卡顿一下，卡在了一根绳子上，门板来来回回的用力，却始终无法闭合。 程澈回头，左右看看后伸出手捏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回拽。 左右是桑博和星，身后是藿藿，那么不小心掉队却又没完全掉队的应该就是某个看起来傻乎乎的街头艺术家。 绳子一点点被抽回来，几人的视线随着绷直的绳子前移，停顿在始终不肯开门的门上。 “哎呦——” 一声轻响，门板被狠狠一撞，旋即就是女孩子带着抱怨的声音，“不是……你这门成精了啊！我都到这里了还不开门？！” 说着，门板被重重摇晃，但是就是憋死了不打开。 程澈顿了顿，左右看了一眼后走到墙边，“来。” 门外，桂乃芬顿了顿，“啊？” 一旁，和程澈同行的几人也凑了过来，脑海之中思索着程澈这是不是打算直接拆了门。 程澈将绳子放在星的手中，伸出手搭上墙头，用力一拉，将自己拉上墙头。 他坐在墙头上看着被挡在门外的桂乃芬，伸出手，“来。” 桂乃芬：…… 桂乃芬眼神迷茫，迟疑道：“按照正常恐怖诡异灵异探险的套路，这种时候你应该割断绳子，越割越多，最终大家各自失散各自探险。”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我为什么要跟着剧本走？让我一个连剧本都不知道的人跟着剧本走那不是开玩笑吗？谁家岁阳这么没脑子？” 尾巴眯起眼睛，“希望你等会儿别被岁阳群殴。” 听听，这话说的真招人恨啊！ 程澈伸手将桂乃芬拉上墙头，直接解开绳子再丢下去，“群殴可以，吓人不行，再吓我我就拆了绥园变成平原废墟，看看它们还能怎么吓我。” 说着，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一脸平静，“朋友，东西带了吗？” “带了。”桑博心领神会，嗖一声扯开外套，露出外套内里挂着的一个个小小的球形物体，“都是上好的炸弹，酒馆出品，你值得信赖！” “好样的，咱俩——”程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先被星跳起来捂住了嘴。 “冷静一点！”灰发少女瞪大眼睛，满脸警惕地提醒，“程澈！你现在是神策府的人！你是巡猎家的令使！你不要顶着巡猎的身份走进绥园却做出欢愉和毁灭的事情哇！” 绥园那是什么？ 那叫古董！ 怎么能说炸就炸呢？！ 第396章 让你吓小爷。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程澈踩着墙头将桂乃芬接过来，刚打算找个门钻一钻就撞上了一面铜镜。 圆圆的，正好放在庭院中间，像是个铜锣一样。 星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镜子，思索许久后才迟疑开口，“这大小，是不是在原本的规矩之中，应该是一个人照的？” 感觉有点装不下他们这些人啊。 “应该吧。”桑博走上前去敲了敲铜镜，眯起眼睛观察着铜镜上的纹路，“看起来年份很久，或许还沾染了一些奇特的气息，能卖个好价钱。” “嗯？”桂乃芬茫然抬头看着桑博，“好价钱？” 一旁，藿藿也瞪大眼睛，“这……我们现在应该在岁阳能力笼罩的范围内，会出事的……” 说不定这铜镜就是什么幻境的中心呢！ “你就只能想到赚钱？”程澈伸出手敲了敲面前的镜子，指腹摸过铜镜边缘，一时之间竟然想找个棒槌出来当做锣敲一敲。 毕竟铜锣鼓唢呐二胡这种乐器，自带辟邪功效。 桑博双手环胸，脸上倒是没有那副装出来的可怜样子，眼底压着一抹游戏人间的玩味，“哦？你有什么好想法？” 让他老桑博来看看程澈这个好久没有出手的奸商到底有多奸！ 程澈盯着铜镜之中倒映出的人影，一点点观察着细枝末节，“在铜镜之中刻录地图线索，敲碎，卖给别人，这是第一笔钱。” “找个发展落后或者就即将灭世的星球作为铜镜地图的坐标，并且传播宝藏信息，比如星神遗留的力量，令使残留的传承，等在那里收门票卖特产，这是第二笔钱。” “抓了所有岁阳调教听话，在小星球上营造幻境，堵着寻宝的人打劫，这是第三笔钱。” 桑博微微张开嘴，“啊？” “还有，就是不太道德。”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近了观察铜镜，“用岁阳勾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欲望，以此勒索，或者卖给对手，这是第四笔钱，还有后面的，要听吗？” 桑博干咽一下，眼神都有些发直。 半晌过后，在众人迷茫震惊的目光之中，桑博清了清嗓子，“虽然感觉很不道德，但是我很想听，毕竟我没有道德。” “很好。”程澈应了一声，一脸平静，“又没说小星球只有一颗，打劫了一遍我们还可以蹲第二遍，养肥了韭菜割了，秃了再换下一批，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桑博：…… 这不就是仗着自己能打且命长往死里薅韭菜吗？！ “朋友，公司虽然不怎么要脸，但是人家表面上装的还挺好的。”桑博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手掌按在程澈肩膀上，“但是你这是彻彻底底不要脸了，不过……” 桑博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询问，“岁阳真的能造出那么大的幻境吗啊？” 程澈瞥了一眼桑博，“朋友，你忘了咱家还有个看乐子的神。” 他不能，岁阳不能，桑博不能，但是没说啊哈不能啊！ “好吧，我觉得很有乐子。”桑博摊摊手，脸上笑容却突然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面前的铜镜，“朋友，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有。”程澈点点头，伸出手按上铜镜，指腹落在镜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颊上，“它倒映不出面瘫的精髓，在我情绪波动的时候，它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点点微表情。” 桑博点了点头，同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戏谑开口，“它也没办法模仿出我老桑博的精髓啊。” 他桑博是什么人？ 是影帝！是乐子人！是奸商！ “诶？是这样吗？”桂乃芬回过神来，同样凑到跟前眯起眼睛，“可是我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好像和自己一模一样，就像是平时照镜子的那种样子。 “我……”藿藿眨眨眼睛，声音细声细气的，“镜子里的我的尾巴没有火……” 四个人身高各不相同，将镜子挤得严严实实，一个个眯起眼睛凑在镜子面前观察着什么。 星双手环胸，终于从程澈说的赚钱大计之中回过神来，努力在铜镜之中占据一个角落。 只需一眼，星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它没有我屑。” 星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挑露出屑屑的笑容，眼底闪着微光，“所以，镜子里有东西……” “啊？” 桂乃芬和藿藿不由得惊呼一声， 捂着胸口皱起眉头，“镜子……镜子里有东西？” “是啊……”程澈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唇间却挤出一抹轻笑，“真是太有乐子了。” 话音落地，星和桑博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两人原本带着笑容的脸颊突然浮现一抹惊悚。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完了，吓疯了。” 某岁阳：…… 一只岁阳借助铜镜凝结出的幻境在此时显得摇摇欲坠，镜面倒影之中的几张人脸都在此时显得扭曲起来。 谁说岁阳没情绪？ 瞧瞧，这都被气成调色盘了！ 这几个人类，太过分了！一点点都不遵守惊悚副本的规则！ 分不开！现在还不尖叫！ 倒是转个身让它拽进来啊，现在一个个凑在幻境入口前干什么呢！ 岁阳忍无可忍，终于从镜面之中伸出冒着青色光芒的幽幽火光，试图将面前几个讨厌的人类拽进幻境之中，一个个都吃掉—— “砰——” “啪——” “哐——” 接连几声巨响陡然响起，被绳索拴在一起的探险小队不由得一怔，目光看向已经倒在地上碎成渣渣的铜镜碎片。 铜镜，碎，渣？ 几人的目光渐渐转移，看着程澈缓慢收回的脚。 程澈站在一地铜镜碎片面前，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冷漠，“让你吓小爷。” 桑博：…… 桑博后退一步，伸手按住程澈的肩膀，“朋友，你已经被吓得失了智，你以前不会用这种嚣张的自称的。” “哦。”程澈仿佛卡顿的机器人一般一帧帧转动头颅，似乎比刚刚的镜子还要吓人，声音轻飘飘地比鬼泣好不了多少，“所以呢？” “所以我们的赚钱大计第一步就夭折了。”桑博满脸可惜，无奈耸肩，“心有奸计，奈何时运不济。” 第397章 平平无奇 “气死……” 一道幽怨的声音从铜镜碎片之中传出，飘入众人耳中。 如泣如诉，带着无尽哀怨，像是厉鬼飘在身后一般，“你们……该死！” 程澈眨了眨眼睛，刚打算转头吐槽一番却发现手中只剩下了空荡荡的绳子。 绳子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分开。 程澈垂眸看着绳子，思索半晌后丢开绳子，“看来绳子对鬼怪无用。” 大意了，这种神神鬼鬼的地方就不应该指望物理手段。 程澈抽出身上带着的长剑，指腹摸过剑刃添上一抹血色，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扫过周围。 “猖狂的人总会被丢下的……”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零零散散的鬼火飘荡在半空之中，藏在暗处的眼睛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青年脖颈上炸起来的一层汗毛，“现在要怎么办呢？要不要……让我带你出去呢？” “啪——” 剑光转瞬即逝，原本飘荡的鬼火被瞬间斩为两半，打磨光滑如同镜面的剑刃上倒映出森然的绥园，却被陡然腾起的诡异火焰覆盖。 血色火焰在剑刃上跃动燃烧，如同液体一般爬满锋利的剑身，没有燃烧后的烟雾与热量，火焰跳跃着如同凤凰尾羽，溢出如同丝绸流水般的纹路。 程澈抬眸看着半空之中飘荡的鬼火，微微歪着头沉着一张脸观察着。 想尖叫，但是尖叫会让自己脸上僵硬的肌肉有点痛。 程澈思索片刻，握着剑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去闯荡一下莫名的幻境寻找出路。 “不试试吗？” 轻飘飘虚晃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原本被劈成两半的岁阳再一次凝聚在一起，上面浮现诡异的眼睛，“浮烟去找你的同伴了，她看起来更美味一些呢，至于你……” 岁阳顿了顿，旋即就是猖狂的笑声，“被抛弃，被看轻，只有我来捡漏，不感动吗？” 程澈：…… 不敢动。 他现在乱跑可能会遇到更可怕的东西，但是面前的这是一只岁阳…… 程澈在脑海之中将面前的鬼火和藏在护身符之中的幻胧画上一个约等于号，微微抬眸，“那我还真是谢谢你选择我了。” “哎呀呀……这么说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岁阳开心般晃了晃，再一次凑近，“你身上幻胧的气息更重，但是浮烟似乎并没有选择你，那么……要让我附身吗？虽然不比你的同伴美味，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差吧？” 程澈眼前似乎闪过俯身两个大字，疑惑开口，“啊？美味？你尝过？” 岁阳：…… 岁阳没有大脑却并不笨，但没有见过世面的岁阳似乎并不能理解迎面而来的车轮。 “没尝过，可以尝尝。”岁阳又晃了晃，声音之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诱哄，“让我附身吧，我可以带你出去，去看看盯上你同伴的浮烟到底有多强，你好像并不喜欢被人比下去呢。” 程澈：…… 这岁阳好像并不了解人类啊…… 他为什么要和星比？竞争这个词似乎并不适合放在小伙伴之中？ “你说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啊……”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在心中呼唤幻胧，‘幻胧姐姐，它附身之后会怎么样？’ 幻胧慵懒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对面晃来晃去很是活泼的小小岁阳似乎并没有察觉，‘不会怎么样，还能有哪个岁阳比我更强吗？’ 至于被岁阳附身之后会不会说出什么东西来，那…… 不关她幻胧的事哦，她可是一个被迫制造欢愉的毁灭令使呢。 程澈点点头，伸出手，“来，别吓我就让你附身。” 岁阳：？？？ “真的吗？”岁阳惊喜的抖了抖，“我还以为要打一架你才会让我附身。” “没兴趣。”程澈应了一声，看着一团火光钻进掌心之中。 他不由得摩挲一下手心，握着长剑左右看看，“从哪儿走，把这幻境给我撤掉。” “好哦。”岁阳发出幽然的声音，心满意足，“没想到你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滋味十足呢，瞧瞧，心里竟然装了这么多情绪，竟然都一点点藏了起来没有表露呢！嘿嘿，就让我来帮你发泄一下吧？全部都吃掉……” 程澈：…… 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岁阳真傻假傻，这话说的，容易让人误会啊…… ‘澈澈，你好像脸红了？’幻胧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语气满是调笑，“这只小小的岁阳虽然有点傻，但是误打误撞似乎让你害羞了哦，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程澈：…… ‘可能是害怕？’程澈难以置信，循着小岁阳的指引朝着一旁的道路走过去，自顾自和幻胧对话，‘换个人说这话我可能会害羞，岁阳……算了吧，我下不去那个手。’ 幻胧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绕了两圈，程澈在鬼打墙一般一模一样的庭院之中碰到了一个同样带着青光鬼打墙的屑星。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对方眼中偶尔闪过的青色火焰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在干什么？”程澈走上前去，微微侧头看着星，“是在找垃圾桶翻吗？” “没有。”星摇摇头，“我找不到他们，只遇见了你，但是……” 星犹豫了一下，看着程澈身上冒着的青光，“朋友，你好像遇到了一只岁阳。”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程澈微微叹息，拎着剑晃了晃，“好像砍不死岁阳诶，我都抹血了。” “砍不死，但是你可以烧死岁阳，比如……”星顿了顿，眼底青色火焰散发出的光芒更重。 她一寸寸扫过程澈，微微挑眉，声音沉稳，“跳个舞烧得岁阳当场消失。”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倒是没有反驳。 他收起长剑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不像你，平平无奇，还没我大。” 星：？？？ 星难以置信地抬头，想要反驳却忍不住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是是是，还不如刃叔大方，练来有什么用？每天对着镜子自己观赏吗？” “是啊，看不到摸不到，馋坏了吧？”程澈冷笑一声，语气之中满是讥讽，“攻低防低玻璃大炮，啊不，玻璃弹珠。” 第398章 可爱是个好词! 阴森森的绥园环境之中，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对视着，旁边鬼火游荡如同绝地。 程澈垂眸看着星的眼睛，“呵，胆小鬼。” “你好得很！”星不甘示弱，被岁阳控制的声带此时脱离理智和岁阳，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你胆子大，你有本事把丹恒尾巴上龙鳞搓掉啊？！怎么？对驭空大人的尾巴垂涎三尺就是不敢上手摸？！” “比你好。”程澈面无表情，一本正经，“总比你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的好。” 星哼了哼，“反正没老婆！” 程澈瞳孔微微放大，“扎心对吧？信不信我管你叫老婆？” “那你也没有！”星瞪着眼睛，在心中疯狂呼唤岁阳，‘浮烟浮烟，你不要再控制我了！’ 浮烟诧异，‘我这会儿没有控制你啊？！’ 星不肯承认，‘反正就是你控制我，我怎么可能对小乌鸦说出这种话？！’ 浮烟：…… 这年头还有人往岁阳身上甩锅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伸出手打断对话，紧闭着嘴转过头去。 不能说了，再说下去真的不礼貌了。 “让我瞅瞅，这是哪一个小岁阳……”一团青色火光从星的身上冒出来，绕着程澈转了几圈，“哦，是你啊。” “干什么？我现在有宿主了，你可不能吞了我！”相比之下稍显孱弱的火光微微一晃。 “离双……”浮烟嘿嘿笑着，火光之中的独眼看向星，话语之中满是兴味，“我能控制你的声带，但这个岁阳……能放大人心深处的各种欲望哦……” 星：！！！ 星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程澈的手腕，催促道：“浮烟！快！吞了！” 程澈这个骚里骚气且乌鸦嘴的人，这要是被放大一下，那整个罗浮都没得好了！ 到时候叭叭来叭叭去，景元都没办法打败程澈！ “吞不掉，已经附身了，等死吧。”浮烟嘿嘿笑了笑，转身再一次进入灰发少女身上，“没事，骂不过我控制你！” “这是控制的问题吗？这是你也得灰飞烟灭的问题！”星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恳求，“朋友，你坚持一下，你先别张嘴——要不你脱一个？” 程澈：？？？ 程澈忍不住揉了揉脸颊，突然感觉有点口渴。 他垂眸翻包，心头火焰一点点燃烧着，手掌在兜里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小瓶子。 “你要干什么？”星按住程澈的手腕，眼中满是期待恳求认真，后半句话却陡然一变，“怕了吧？要不求求我放过你？” 程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酒瓶，不过三十毫升的容量，一仰头全部喝完后才看着星，“喝点儿，免得等会儿叭叭起来口渴。” 星眨眨眼睛，“那万一你朝我叫老婆了？我可不想死——啊——叫就叫，谁怕谁！” 星：！！！ 灰发少女伸手捂住嘴巴，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哀怨与悲伤。 救命啊，她管不住嘴，程澈更管不住嘴，这还能好吗？ 程澈不仅小心眼吃不了挑衅，还能叭叭，叭叭就算了还乌鸦嘴，还给自己乌鸦嘴出来几个大杀器，这该怎么办啊！ “呵，幻境还能幻境我的乌鸦嘴？”程澈嗤笑，伸手拍拍星的脑袋，走，咱们拆绥园。” 星：…… 星眼底闪过一抹苍凉之色，似乎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完了，这下全完了——完个锤子，程澈你个弟弟！你就不敢叫！” 星迷茫一瞬，伸出手捏着自己的唇瓣用力，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开口说话。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哀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蓝发男人探出头来，绿色眼眸之中满是疑惑，“行为艺术吗？”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在哪里把鞋底摔掉了，裤子贴在哪里扒不下来，被迫只能裸奔造福大众了，哎……也算不上造福，毕竟还蛮可爱的。”程澈嘟囔了一声，继续从兜里摸酒喝，心中却忍不住开始思量。 没有被控制后身不由己的感觉，只是…… 好像确确实实是欲望的放大，原本控制的酒量在此时突然不想控制，努力控制少叭叭的嘴也在现在努力叭叭，但是…… 放大也得有的放，这锅追根究底还是自己的锅。 “你好残忍，是不是想打架？”桑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双眼眸之中满是疑惑，“咱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都和解一起找乐子了吗？ 怎么现在还要来祸害他桑博？！ “你又打不过我，朋友？”程澈冷笑一声，伸出手揉揉脸颊放松面部肌肉，一双眼睛冷淡地盯着桑博，“就你？你够烧吗？不烧的人不配当我的朋友。” 桑博：？？？ “中邪了？”桑博转头看向保持捏着嘴巴的姿势的星，难以置信，“你也中邪了？” “嗯嗯……”星刚想说话却只能沉默，只能重重点头。 不仅中邪了，这会儿还喝酒！ 别以为她没看到，程澈拿出来的小酒瓶可不是酒杯的形状，小乌鸦要释放天性了！ 桑博：…… 那怎么办呢？ 当然是瞧乐子啊！ “嘶……”桑博皱了皱眉头，摸着下巴看着程澈开口，“其实……这也是程澈的心里话对吧？” 他刚刚也偷听到了一点，那么就是说……程澈确实是觉得他桑博不够烧对吧？！ “当然是。”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走吧，可爱的小桑博，我们可以去找其他的伙伴了。” 桑博：…… 桑博沉默一瞬，眼底带上些许危险的神色。 可爱？ 他在程澈嘴里听过可爱这个词语，但是当时的场景和形容的对象显然不算那么美妙。 “愣着干什么？”程澈收回目光看向星，浅琥珀色的眼底跳动着青色的火焰， “很可爱的星，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别人了。” 星：…… 哦，她想起来了，程澈说桑博小小的很可爱，那么可爱就约等于小，程澈…… 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抬眸看着程澈。 程澈这是在嘲讽她对吧？！ “我要杀了你！” 一道凄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桑博扑上去卡主程澈的衣领，表情愤懑语气哀怨，“你又没有见过你为什么要说我可爱！” “就是！”星心中的愤怒瞬间爆发，伸出手撕扯程澈的衣袖，“你没见过为什么要说我可爱！” 可爱是个好词！ 但是她一点都不可爱！ “那我也不是不能看一看？我不介意的。”程澈微微后仰身体，努力推开面前暴走的两个人，“怎么？投怀送抱？” 第399章 岁阳害人 半小时之后，围困在幻境之中的众人依旧分散，只有三个同样带着一点乐子人属性大的小伙伴聚集在一起，旁边还有飘来飘去相互拉扯的两只岁阳。 但很可惜，谁都吞不了谁。 程澈捏着自己破破烂烂的外套抖了抖，说话却毫不客气，“怎么？找不上对象来撕我衣服是吧？我现在已经锻炼到了男女都爱的地步了吗？” “别自我欣赏了，反正没老婆。”星头也不回，一头灰色头发乱糟糟的还在往下簌簌掉，“我是不想找，你是找也没有，天生的鳏夫命！” “呵。”程澈唇间没有压住一声冷笑，眉峰微微挑起来，平时显得格外清澈单纯的眼眸在此时染上一抹嘲讽，“不想？说的好像你想了就真的能有老婆一样。” “至少我叫一声老婆没人死。” 星虽然不是面瘫，但是在此时胜似面瘫，似乎已经在过去的半个小时中被叭叭得失去了精气神儿，“别叭叭我了，你去叭叭你旁边那个。” 程澈顿了顿，转头对上一双绿色眼眸。 总是耷拉着眉眼显得格外可怜的倒货商耸了耸肩，无辜摊手，“朋友——” 一声朋友还没有说出口，桑博眼底顿时腾起一股浓重的惊悚，仿佛有什么阴森的仙舟鬼怪顺着脚跟一路窜上天灵盖，绿色瞳孔紧缩，呼吸都在此时停滞下来。 在桑博的对面，向来冷着一张脸的青年歪了歪脑袋，嘴角上提勾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清澈且诚挚，没有任何不对，但放在程澈身上很不对。 “你……”桑博张了张嘴，明明是比程澈年长很多的人却在此时显得格外惶恐，声音都打着颤儿，“你别笑了……” 别笑了，他害怕。 笑容转瞬即逝，程澈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整个人似乎沉浸在酒醉之后飘飘然的放肆状态之中，脑海之中灵光闪来闪去，杂乱无章，“桑博叔叔不试着跳个舞把我们从幻境之中捞出去？” 桑博：…… “朋友，原本我对我的烧自信至极，但是自从你刚刚乱说话之后，我觉得我烧不了这个幻境。”桑博一脸为难，坐在地面之上双手托腮，“你也别叫我叔叔了，我当不起。” “没事，反正你也叫过我好哥哥，咱们各论各的。”程澈应了一声，思索半晌后闭上眼睛，“那咱们能不能不走了？幻境这种东西总是会消耗力量的，我们可以熬到它自己解除。” 话音落地，坐在程澈身旁的一男一女转动头颅，用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程澈。 星眼皮莫名跳了跳，“你这是开始摆烂了？” “啊？嗯。”程澈点了点头，伸出手按着太阳穴，“灵光闪的太频繁了，脑子有点短路。” 闪太快也不咋好，感觉断断续续的抓不住什么重点，况且周围还有恐怖气氛正在蔓延。 桑博皱了皱眉头，“喝醉了。” “酒量不是挺好的吗？还是说岁阳加重了你的灵光一闪？”星皱了皱眉头，伸手扒拉着程澈的包，从保温杯之中扒拉出一枚小小的星核按在程澈脑门之上，“要不你变回去？我捧着你走？” “你想得美。”程澈瞥了星一眼，一双眼睛因为醉酒带上一点猩红之色。 星摊摊手，“那怎么办？我们怎么能熬得过岁阳？你是长生种你当然熬的过……” 到时候外面的人一打开幻境，嚯，一只依旧年轻的小乌鸦，两具白骨架子。 程澈思索半晌，从兜里摸出一沓黄色的纸张。 他起身蹲在台阶下面，从包里翻来翻去没有翻到自己的颜料盘和画笔。 程澈沉默片刻，努力压下杂乱的思绪，转头看向星。 灰发少女对上小伙伴的眼光，顿了顿后忍气吞声般从脑袋上薅下一缕细软的发丝递过去，“给。” 程澈又转头看向桑博，等待着对方的援助。 桑博怔了怔，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兜，“朋友，我没掉头发，我除了一对弯刀也什么都没有带。” 程澈眨眨眼睛，“你刚刚在外面揪了一节竹子。” 桑博：…… “哎……”桑博沉重叹气，从兜里摸出竹节递给程澈，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你打算干什么？” “在幽囚狱见过很多符箓，画一画。”程澈在灰色发丝上快速缠上一张纸条，塞进竹筒后再抽出来。 指腹抹过剑刃，沾着指尖溢出的血液在黄色纸张上面写写画画。 血气弥漫，猩红的颜色落在明黄的纸上，映出一片阴沉森严却不失庄重的场景。 桑博按了按跳动的眼皮，语气迟疑，“你会画符？” 程澈……来罗浮的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不会，但是我会画画，记忆力还很好。”程澈垂眸，手中动作不停，声音平静的开口解释，“而且我觉得我的血足够辟邪。” 一旁，星歪歪头，眯起眼睛看着程澈画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团，思索许久之后忍不住询问，“你复原的似乎是幽囚狱之中的阵法符箓？” 这是打算…… “不让我出去那大家都不要出去了，一起关着吧。”程澈应了一声，一张张被血色侵染的符箓流畅地从笔下溢出，指腹的伤口划开一次又一次，“我为什么要跟着岁阳安排的剧本走？我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幻境为我所用，变成人类狩猎岁阳的地方？” 星顿了顿，“你就这么肯定你……画出来的符箓有用？” 程澈不是在画符，程澈是在将记忆之中的符箓按照画卷一样誊抄下来。 但是吧…… 星忍不住皱眉，总觉得仙舟罗浮的符箓或许没有这么简单，或许其中需要一些仙舟传承下来的力量与技巧。 要不然谁抄了不都有用吗？ “没用……没用我就拿绳子吊死在幻境门口。”程澈晃晃脑袋，将失败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大不了我飞起来再摔一次，迟早烧完。” “岁阳害人，本来一个小疯子，现在变成小疯批。”桑博耸耸肩，转而叹气，“朋友，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有两只岁阳带路，迟早会走出去吗？” “想过。”程澈将符咒捏在手中，收起长剑和临时组装的笔，声音平静，“走出去之后呢？罗浮有谁能够对付这些岁阳？” 程澈捻着一张符咒抖了抖，看着单薄的黄色纸张在指尖燃烧腾起诡异的火焰，眼中光芒闪烁，“我按下去躺平的人，我倒是要看看谁能让他累死累活仰卧起坐。” 第400章 带走带走都带走! 乌鸦在前面飞，岁阳在后面追。 星和桑博紧随程澈脚步，不约而同保持沉默注视着原本怕的要死的程澈健步如飞，将一张张符箓贴在四周的墙壁之上，火光流转，如同傍晚的云彩。 鬼打墙也不要紧，鬼打墙就一直转下去，总会遇到一个没有贴到符箓的拐角。 原本藏匿在星身上名为浮烟的岁阳再也藏不下去，追着程澈开始叨叨，试图诱惑对方放弃这个不好玩的想法，但冷着一张脸的程澈置之不理，自顾自的将符箓贴满自己走过的每一寸地方。 星顺手抄起偶遇的藿藿和尾巴，快速跟在了程澈的身后。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尾巴在风中凌乱，整个岁阳都不好了，“这是幻境！这是岁阳搞出来的幻境！能不能遵守一下幻境的规则？！” 瞧瞧！ 前面那个干嘛呢？ 贴符箓就贴符箓，符箓破阵也很合理，但是为什么要顺手抹一把血在墙上。 阴森的白墙绿瓦，没有过多光线，竹影像是鬼影一般晃来晃去，白墙上再来一点血手印…… 尾巴不敢想，只敢看看被星紧紧抓着手腕，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眼泪花花的藿藿。 “我们……我们要去找桂乃芬小姐吗？” 藿藿被抓着手腕朝着前方前进，手腕上的那只手带着一点热乎乎的温度，在阴森幻境之中带来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感。 “桂乃芬被吃掉了。”星头也不回，半点儿都不想控制自己的嘴巴，“我们现在去给岁阳送菜。” 藿藿：！！！ 藿藿瞪大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惶恐，“啊？真……真的吗？” “是啊。”程澈脚步放缓，将最后一张符箓贴在一旁的大门上，声音平静至极，“我们这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应有尽有，还有几只岁阳可以当做饭后甜点，果然，星穹列车外卖组，名不虚传。” 说到这里，程澈仰起头观看天空之中出现的微弱流光，脸上再一次露出笑容，“比小提琴或许比不过卡芙卡，但是比画画……算了，能用就行。” 也比不过。 星同样仰起头颅，看着天空之中浮现星星点点的流光，由点凝结成线，最后再浮现和幽囚狱一样的阵法图案。 思索半晌，星还是疑惑开口，“幽囚狱的阵法维护有云骑有十王司，那这里的呢？你好像……” 星顿了顿，转头看着程澈，“用你的血液，那你还能走出去吗？” “我为什么要走出去？”程澈诧异回头看着星，扬了扬手中的剑，“把我吓成这样，你觉得我能不记仇？” 话音落地，星眼皮猛地一跳。 不等她开口说话，青色火光从身上涌现，直冲程澈面门，“不许！带我出去！” “滚开。”程澈面无表情，随手将面前的青光打飞，“我有岁阳了，你走开。” 浮烟：？ 啊？ “我吞了你！”浮烟啪嗒嗒滚了一圈，再一次跑回来，“吞了你就能用你的躯体跑出去！” “我叨死你。”程澈面不改色，目光扫过庭院之中的布置，从包里摸出叠得平平整整的麻袋，开始对着堆放在角落之中箱子和瓷瓶下手。 星快速回神，直接忽略叽叽喳喳的浮烟跑到程澈身边，动作娴熟的帮助程澈将各种各样的东西塞进麻袋之中，显然是打算连同幻境都薅一波。 “那个……”藿藿看着忙碌的程澈和星，又看看试图砍竹子做小推车的桑博，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是幻境，其中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的，搬出去万一消失了呢？” “可是万一不会消失呢？”星一脸认真，一边帮忙薅箱子，一边开口，“但是幻境之中的东西是依赖幻境能量构建的，薅出去也是能量碎片，卖破烂也会有人买的。” 毕竟对岁阳感兴趣的人还是很多的。 藿藿：…… 藿藿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自己的岁阳，“尾巴大爷，要不……你劝劝？” 他们其实可以在岁阳的带领下顺利出去的，十王司也有处置绥园幻境的能力。 “劝不了，而且老子觉得他们说的有点道理。”尾巴哼了哼，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绕着捡垃圾三人组晃来晃去的浮烟身上。 浮烟还在装模作样，那看来…… 幻胧没有在浮烟面前露面？ 没有使用武力镇压绥园之中的岁阳，反倒是绕了一波来设立阵法…… 尾巴歪歪头，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捡垃圾三人组。 完蛋，这三个人要拿他的同族找乐子。 “打碎打碎！刚刚那本书拿出来，去敲瓷瓶！” 浮烟彻底暴躁，努力往程澈身上撞，试图吞了对方身上的小小岁阳再次附身，“让你敲！不是让你把瓷瓶带走！” “这可都是钱啊……”桑博长叹一声，弯着眼睛快速将竹条劈成细长的竹片，试图将易碎的瓷器保护起来方便带出去，“谁不知道我老桑博和列车组的朋友们很穷呢？！” 带走带走都带走！ 就算做了无用功也不要紧，试试呗，万一带出去那不就是一夜暴富？！ “你你你——” 浮烟的声音都在抖，气急败坏般朝着藿藿冲了过去。 “啊？”藿藿双手挡在胸前，不等害怕就被尾巴大爷身上的青光挡住。 “走开。”尾巴冷哼，飘在藿藿和浮烟中间，“这是我的宿主。” “宿主？”浮烟声音之中陡然带上一抹冷嘲，声音飘飘荡荡放肆开喷，“就这？十王司收垃圾把她收进来了？弱成这样……呵……” “嘤——”藿藿眼底瞬间浮现泪水，脚下微微后退两步，泪眼汪汪的低下头抽泣，“我……我好没用……” “哭什么？骂回去啊！”尾巴顿时暴躁起来，创飞浮烟后转头瞪着藿藿，“刚刚那三个人怎么骂对方的你就不能学习一下？！实在不行你找个手机录音再播放呢！” “我……我……”藿藿低着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从眼眶之中调出来砸在地上，尘土飞溅出一个小小的圈，声音怯懦带着委屈，“我本来……我本来就很弱……” 尾巴：…… 尾巴沉默一瞬，目光看向飞速捡垃圾，正试图扒着墙头铲琉璃瓦的三个人，“喂喂！管管你身上的岁阳，欺负小孩子算什么？” 闻言，星转头看向程澈，“朋友，你刚刚拿糖哄过的狐人小妹妹被欺负的哇哇哭。” 程澈：…… “？”程澈眼皮跳了跳，拆墙的动作顿了一瞬，他转头看了一眼藿藿，对上一双盛满泪水的可怜眼睛。 程澈顿了顿，目光挪到了浮烟身上，带着少年气的清越声音在一片阴冷诡异的幻境之中显得格外森然，咬字清晰，“老婆。” 第401章 我也缺钱。 “真好看。” 星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旁边是和自己动作一模一样的藿藿。 两个女孩子仰着头看着天空之中的烟火，双眸倒映着漫天火光璀璨至极。 一旁，尾巴飘在半空之中，眼底也带着浓浓的迷茫之色。 岁阳死不了，但是可以一直炸下去。 一个炸两个，两个炸四个，四个炸八个。 这简直是造烟花的最好材料！ 在漫天烟花爆炸的声音之中，隐约夹杂着浮烟气急败坏的声音。 藿藿侧耳听了听，转头询问尾巴，“尾巴大爷，他在说什么？” “在骂我为什么不救它，实在不行把它吞了也行。”尾巴甩了甩身上的火光，看着藿藿，“现在不怕了？” “不怕。”藿藿乖巧摇头，又疑惑道：“可是它现在被炸得拼不起来，尾巴大爷你为什么不吃了它？” “我又不想炸……”尾巴翻了个白眼，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程澈抬起了下巴。 “你——别冲我叫！”尾巴嗖一声躲远，一双眼睛里面满是震惊，“我可不想被炸成浮烟那个样子！” 瞧瞧，浮烟那已经不是被炸成更小的岁阳碎片了，那明明就是直接撕开炸成满天星！ 程澈看了看尾巴，收回目光抬头看天，“不咒了，这么好看的烟花不许个愿可惜了。” 话音落地，几人微微一怔，旋即不约而同双手合十放在心口，低下头虔诚许愿。 确实，这么好看的烟花不许个愿确实可惜。 “希望我能一夜爆火！在长乐天表演的时候全是家人！” 少女神神叨叨的声音传来，众人默默睁开眼睛转头，看到了一只脸色被吓得苍白但还是活力十足的许愿的桂乃芬。 桂乃芬念念叨叨的，刚想起身继续摸索幻境就对上了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桂乃芬：…… “嗨？”桂乃芬沉默片刻，举起手挥了挥，声音之中满是迟疑，“是鬼还是人？” “人。”星眨眨眼睛，指了指天空，“来，这里视野最好，咱一起看。” 桂乃芬眼中一亮，跑过去坐在星的旁边。 她仰头看着炸了半个小时还没有结束的烟花，声音感慨，“瞧瞧，这烟花亮得我一点都不害怕了，不过这种时候要是能来一杯仙人快乐茶就更好了！” 星点点头，微微后仰身体绕开藿藿，戳了戳坐在不远处的程澈，“朋友，捡个垃圾？” 程澈扯过放在身后的垃圾桶，沉默地从中掏垃圾，一个个传过去。 星咬着吸管抬头欣赏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询问，“我觉得浮烟炸得太亮了，金人巷的高阿姨都要以为天亮了起床做早餐。” “有道理，所以我们等会儿出去吃早餐？”桂乃芬一脸认真，旋即脸上浮现一抹迷惑，“等等，浮烟是谁？炸得太亮？” “就是烟花，不重要，这也算罗浮新增的景色了。”星摆摆手，自从没有浮烟附身，整个人瞬间变得平和下来，“所以我们怎么走出幻境？” 炸成这模样了，但是环境没有半点儿的改变。 “尾巴大爷？你能带我们出去吗？”藿藿捧着奶茶咬着吸管，一脸认真的看着尾巴，“我现在一点都不怕岁阳了。” 甚至有点喜欢，总觉得这种盛大的烟火就算是罗浮过节的时候也不常见。 尾巴翻了个白眼，“老子怎么知道？老子要是没有被封印，别说吞了浮烟，连这恚炎造出来的幻境都可以直接破除，但现在……” 呵，十王司的封印放在那里，他能怎么办？！ 不过…… 尾巴想了想，迟疑着幻化出一根手指，戳戳程澈，“幻胧呢？幻胧出来挥挥手幻境就没了。” 恚炎强大，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幻境残存的力量幻胧也可以直接破掉。 程澈抬眸，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诧异，“为什么要破幻境？我还没有挖完呢。” 说着，程澈戳戳旁边看烟火的桑博，“你说对吧，桑博叔叔？” 桑博点头，一双眼眸之中满是玩味，“对，我们现在捡的破烂可以卖钱，但是破除幻境之后就是真的垃圾了，什么都没有的那种。” 所以…… 几人对视一眼，将心思从浮烟牌烟花上收回来，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四散开来，托着麻袋四处铲墙皮铲地板，顺便敲两片琉璃瓦下来。 桂乃芬迟疑了一下，疑惑的目光看向落在队伍尾端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小铲子的藿藿，“藿藿小姐……你们这是？” 藿藿眨眨眼睛，转过头来看着桂乃芬一脸认真，“铲墙皮卖钱，大家商量好了，反正幻境没了这些东西也废了，不如挖出来保存，就当为罗浮做贡献了。” 桂乃芬茫然一瞬，难以置信，“罗浮已经穷到要卖垃圾了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藿藿歪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疑惑，“将军为了罗浮殚精竭虑，虽然暂无魔阴身之忧，但最近身患重疾无法起身，整日浑浑噩噩长时间处于昏睡之中，听说是得了什么胳膊变黑的病，桂乃芬小姐不知道吗？” 桂乃芬眨眨眼睛，“我应该知道吗？” 不过好像……最近罗浮大街小巷确实说过将军的胳膊变黑了，原来是因为殚精竭虑啊…… “最近云骑发疯一样训练，罗浮的各个部门化悲伤为动力，热火朝天的！”藿藿握了握拳头，一张脸上满是认真，“所以我也要加油，多铲点地板回去卖钱。” 桂乃芬：…… 桂乃芬看着藿藿快步朝着一面铲了一半的墙跑去，转头看向双手环胸一脸镇定的星，“家人，我怎么感觉她说的像是景元将军没了一样？” 就算将军重病缠身，也不至于吧？ 况且……素裳不是说将军前几天还在云骑校场把一个化外民捅了三百六十刀吗？ “嗯……”星沉吟一下，摆摆手，“我也不知道这谣言怎么传的，但是墙皮能卖钱确实是真的，不说了，我也缺钱。” 桂乃芬：…… 桂乃芬看着热火朝天铲地皮铲墙皮扒砖扒瓦的一行人，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迷茫。 是她这个街头表演艺术家和大网红跟不上时代了吗？ 第402章 我可以叭叭所有人! 幻境之中空空荡荡一片平原。 众人面面相觑，身旁已经堆满了麻袋，都是来自于垃圾桶，每个人都无数次点单只求一个装垃圾的麻袋。 星双手环胸，脸上带着疲惫但是却很是满意的模样，“我们终于拆完了，这下终于结束了拆墙行动，可以想办法走出去——” 说到最后，星陷入沉默之中，摸着下巴一时失语。 嗯……怎么出去呢？ 天上还在炸烟花，浮烟不知道炸成了多少片，但是明明灭灭始终在炸。 但没有浮烟带路，他们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不过就算现在浮烟还能带路，幻境被拆成这种样子，种种规则似乎也不是很适用了。 星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程澈，疑惑询问，“我们怎么出去？” 闻言，程澈摇摇头，目光扫过周围特意空出来的几面断墙，“浮烟都炸成这样了，幻境怎么不得摇摇欲坠……” 还出去呢，等会儿自己先解体再说。 闻言，星微微一怔。 思索半晌之后，星还是忍不住开口，“那……我们就让浮烟着这么一直炸着吗？” 一直炸下去，新景点倒是没关系，就怕不小心牵连到罗浮，毕竟这世界上确实没有岁阳一直炸的先例。 “先把幻境搞没，然后咱收拾浮烟。”程澈应了一声，手指忍不住搓了搓背包带子。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之中绚烂的烟火，声音之中似乎带上些许迷茫，“我好久都没有看烟花了……” “？”星迷茫抬头，目光落在程澈脸上，“那……你多看一会儿？” 但是程澈打算怎么阻止浮烟的爆炸？ 是打算抱着保温杯现场用乌鸦嘴补bug吗？！ “尾巴大爷，你现在还能听到浮烟说话吗？” 狐人小女孩坐在台阶上面，因为仰头看烟花看得脖子有点酸痛，但还是戳戳自己的尾巴，声音之中满是好奇，“能听到的话，它在说什么呀。” 一旁，抱着麻袋的桂乃芬飞速回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很是好奇。 尾巴晃出来，不屑地嘁了一声，“还能说什么？骂老子呗。” “啊？那……”藿藿眼底骤然浮现一抹迷茫，语气迟疑，“骂什么了？” 都这么碎了还能听得清？ 是岁阳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不过…… 藿藿眨眨眼睛，“尾巴大爷你怎么不生气……” “呵，老子气什么？炸得又不是老子……”尾巴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哼了哼后才继续道：“骂老子看着它遭罪不救它，也不想想我怎么救……” 浮烟自己活腻歪了可别带上它尾巴！ 虽然炸来炸去也不会死，但是遭罪啊！ 想到这里，尾巴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 呵，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一句老婆伤害这么大。 不过也挺惨，孤独终老去吧！ “哦哦……”藿藿点点头，双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天上的烟花。 一旁，桂乃芬低头戳了戳手机，又疑惑地看着藿藿，“藿藿判官，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下啊……” 话音落地，藿藿脸上浮现一抹诧异，迟疑许久才摆摆手，结结巴巴道：“我什么都不会的，采访我……” 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啊！ 尾巴翻了个白眼，蹲在一旁观看浮烟牌烟花，完全不想理会自己怯懦没用的宿主。 “我想问问这位尾巴大爷为什么在你身上？”桂乃芬眨眨眼睛，谨慎地没有询问十王司的情况，“你和尾巴大爷的关系，有一种又好又坏的感觉。” 闻言，藿藿瞬间失落，耷拉着眉眼开口，“哎，就是我小时候在罗浮捡到了尾巴大爷，我当时觉得它好可怜都快要熄灭了，我就……我就把它放在了尾巴上，结果没想到尾巴大爷是要吃了我。” 说到最后，藿藿的声音之中带上了哭腔。 星伸出手从程澈兜里摸出一颗糖，对着烟花散发出的光芒看了看糖纸的颜色后才塞给藿藿表示安慰。 藿藿眨眨眼睛，低头拆开糖咬着，含糊道：“这些年我后悔的时候哭出来的眼泪，都是我小时候脑子进去的水。” 话音落地，桂乃芬张了张嘴，想不到要说些什么，只能发出‘啊’的一声。 星歪歪头，疑惑询问，“然后你就进入了十王司？” “嗯。”藿藿重重点头，狐狸耳朵垂在脑袋上面，细软的青绿色头发显得格外柔顺可怜，“当时尾巴大爷要吃我，多亏了十王司的判官大人们帮忙，要不然现在我已经被尾巴大爷吃完了。” 一旁，青绿色的火球晃了晃，声音不屑，“说什么呢！就你这么小小一只，最多塞塞牙缝，说吃掉也太夸张了！” 藿藿鼻腔中发出闷闷的哼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后来……后来虽然尾巴大爷被封印在我的尾巴上，但是大家都觉得我很奇怪，不跟我玩……” 星眼底闪过一丝怅然，伸出手拍拍藿藿的肩膀。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藿藿已经很厉害了。”桂乃芬朝着藿藿扬起笑脸，笑容温暖灿烂，“能够进入十王司就已经超级厉害了！” 藿藿歪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拖后腿……” 狐人小姑娘嗫嚅的声音之中，跟在藿藿身后的岁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 有它尾巴大爷在，什么叫只会拖后腿！ “朋友。”桑博从烟花之中回过神来，用手肘戳戳旁边坐着的程澈，“有没有什么感触？我觉得你这种小疯子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童年往事。” 话音落地，旁边三道炙热的视线瞬间转了过来，一起的还有某个鼻孔朝天的尾巴大爷。 程澈回忆许久，摇摇头，“好像没有，我小时候确实没有多少玩伴，但是我没有感受到什么被歧视被孤立的感觉。” “嗯？是吗？”星眨眨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 程澈肯定点头，“我可以抢先一步孤立他们所有人。” 星：…… “你好自信……”星摊手，一脸平静，“你怎么知道你孤立他们不是正合了他们的心愿？” “谁在意？”程澈的目光扫过藿藿，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火光，“反正我不在意，我只需要在意我想在意的东西就好了。” 桑博眨眨眼睛，伸出手拍拍程澈，“弟弟，看起来你小时候也有点悲催。” 程澈：…… “我才十九，还是个长生种，现在就是我小时候。”程澈面无表情，“我可以叭叭所有人！” 第403章 很好用。 在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之中，依托于岁阳恚炎的力量构建的幻境终于分崩离析。 天空之中烟火绚烂，一枚巴掌大小的符箓无风自动，飘荡在半空之中缓慢燃烧，其上猩红痕迹隐约能够看出什么文字的图案。 伴随着符箓燃烧，半空之中发出噼里啪啦声音的烟火被看不见的规则收束，最终成为拇指大小的诡异火光，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可怜。 “有毒……有毒啊……” 一声伴随着疲惫的哀叹从火光之中传出，发出青色光芒的岁阳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哟哟哟，这是谁呀？” 尾巴晃来晃去，凑到跟前绕了一圈，显摆着自己凝实的身体，声音之中满是不屑，“这不是刚才大言不惭的浮烟吗？怎么变得这么垃圾了？” “你……尾巴你……”浮烟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在刚刚的爆炸之中耗费了太多力量，“你被这个胆小怯懦的狐狸女孩影响了吗！？真丢岁阳的脸！” 尾巴不为所动，“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但我没炸！” “身为燎原最好斗的碎片，尾巴你丢人！” “对，但我没炸。” “你就不能和我一起东山再起，把罗浮搅得天翻地覆嘛！” “我没炸。” 乱七八糟的声音之中，被符箓禁锢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浮烟喘着粗气，声音虚弱至极，“你！气死我了！” 太过分了！ 罗浮真的有毒！ 但是它浮烟才不会轻易认输！ 它浮烟就是要挑战仙舟罗浮的将军！ 尾巴晃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藿藿身边，“瞧瞧，老子就没炸！” 怪不得幻胧乖乖蹲着呢，这毒性谁扛得住？！ 藿藿连连点头，“好，但是尾巴大爷你知道咱们怎么出去吗？” 尾巴迷茫了一瞬，“要不……让浮烟再炸一会儿？” “不用了。”星眸色微微一凝，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幻境变了，现在出现了一面镜子。” 被拆的空无一物的幻境突然出现了一面铜镜，看起来和自己一行人进入幻境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同。 程澈伸出手将浮烟握在手中，一只手撑着一个网兜往里塞。 星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朋友，你手里这是什么？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丝袜？上次装星核剩下的。”程澈将浮烟丢进去打了个结，网兜之中青色火苗似乎无法燃烧布料，只能被兜在其中摇摇晃晃。 星眨眨眼睛，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迷茫，“你……你随身带丝袜就是为了时不时往里装点儿东西吗？” “不然呢？我留着自己穿？”程澈嘴角抽了抽，似乎有点嫌弃，“我才不穿！” 星摊手，“你刚刚这句话如果算乌鸦嘴的话，那我可就要时时刻刻准备好手机拍照了，到时候再带上三月七，三月七拍照的手速仅次于你。” 程澈：…… 程澈脸色一僵，握着浮烟的手掌不由得抖了抖，呢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程澈快速回神，睁大眼睛看着星，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抗拒，“不可能！三月七给我买的打底衫我都不想穿！丝袜是绝对不可能的！” 星：…… 星回忆了一下三月七帮助列车组一行人购买的衣服，一脸好奇双眼认真，“你为什么不穿？我看那个衣服好像和丹恒的打底衫材质一样，你难道不想让你锻炼的成果若隐若现的露出来吗？” 一旁，桂乃芬迷茫了一瞬，举起手机打开购物界面，“哪种？让我这个网红来瞅瞅。” 星伸出手在屏幕上划了划，找到了一个和黑色丝袜材质没有多少区别的打底衫，连模特身上的肌肉纹理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个！” 桂乃芬低头仔细看看，后退一步双手环胸打量着程澈，许久之后才点点头，“那确实应该穿一穿，保证随便一张照片红得发紫！” 程澈：…… 哦，红的发紫。 “我有一句骚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程澈一言难尽，但还是努力打消朋友们的想法，“虽然我忍下了骚话，但我还是要强调一遍，我这点儿成果比不上本地人，别让我丢人现眼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什么德行自己清楚，哪怕锻炼了这么久他也比不上本地人的。 “你还会解释？”星诧异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我就是随便屑着玩玩，我还以为你要瞪我一眼然后走掉呢！” 程澈：…… “喝醉了，抱歉。”程澈应了一声，握着浮烟朝着不远处的铜镜走去。 “程澈？” 一道声音从铜镜之中传出，语气之中带着迷茫与困倦。 程澈微微一顿，刚刚抬起来要踹镜子的脚悬在半空之中。 他愣了好久，终于收回自己的腿，蹲在镜子前面疑惑开口，“朋友，你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出来了？” 铜镜另一边，景元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传出，似乎很是无语的模样，“我倒是想继续歇着，但是先问问你在绥园之中做了什么，你知道罗浮半边天都炸亮了吗？云骑军和十王司判官守在绥园门口，进都不敢进一下。” 闻言，程澈一顿。 他茫然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伙伴们，思索半晌后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你知道一个叫做浮烟的岁阳吗？我刚刚不小心叫了它一声老婆。” 身后，桑博和星托着麻袋走了过来，同样蹲在了铜镜面前。 景元似乎是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迟疑询问，“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故意不小心的。”程澈应了一声，揉了揉被装进丝袜之中的浮烟，“但是你放心，我刚刚又把炸成碎片的浮烟拼起来了，等会儿就出去了。” 景元：…… 景元再一次沉默，“你怎么拼起来的？” 这年头，炸成碎片的老婆还能拼起来？ 不过也就是岁阳能拼起来吧，换成别的，可能早凉透了。 程澈伸出手戳了戳面前的铜镜，语气平静但隐约带着一丝感慨，“我在一张符纸上面写了‘无cp’这几个字，它就拼起来了。” 很好用。 就是对小乌鸦的伤害有点大。 第404章 噩梦噩梦…… 一行人站在一面铜镜面前，灰发少女警惕的按住了程澈的手臂，用力将程澈往后怼了怼，声音之中满是警惕。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踹这个镜子，我们或许可以遵守一下规则试试能不能走出去。” 说到这里，星仰起头看着程澈，努力将自己双眼之中的认真与诚恳展现在对方眼中。 但显然，程澈不是个听劝的人，喝了酒的程澈更不是听劝的人。 程澈双手之中抱着保温杯，旁边站着一个桑博正在拧开一瓶酒将酒倒进保温杯之中。 不过这种时候拿杯子喝酒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毕竟刚刚为了壮胆的程澈举着酒瓶不知道喝了多久。 出门之前用金针导入体内的药剂似乎正在散发药效，整个人显得格外困倦。 程澈诧异的目光扫过星，思索片刻后才摇摇头，“我为什么要跟着规则走？我这辈子遵守过的规则除了金钱就是大逼兜，你问问你自己敢不敢扇我。” 话音落地，星陷入了沉默之中。 星和桂乃芬并排站着，旁边还有一个仰着头满脸怯怯的藿藿。 几人沉默片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确实不敢把巴掌撂在程澈脸上，不由得转移目光。 正在倒酒的桑博猛地抬头，对上了三双似乎在黑夜之中发光的眼睛。 他微微一怔，旋即摇头，显得乖巧得不像是姓欢愉的人，“朋友，可以看我乐子，但是不能让我死。” 说白了，他不敢。 纵然程澈的年纪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那他老桑博也不敢，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在贝洛伯格的冰天雪地之中摇摇欲坠的二两肉和冻得凉飕飕的屁股，以及自己的腰和自己的脸面。 算了，对欢愉来说脸面根本不重要。 但脸面不重要不代表其他的也不重要！ 星眨了眨眼睛，在桑博满心抗拒之中默默转移目光，最后停顿在飘荡在小小狐人身边的青色火团之上。 尾巴：？？？ 尾巴：！！！ ΨΨ(｀◇′) “干什么？！让老子去送死吗？！”尾巴难以置信地反问，声音凄厉倒像是曾经被咒过的桑博，“你们看了浮烟烟花还不够，现在还要来看尾巴烟花吗？！” “看什么看！老子炸了你这个小妮子尾巴也没了！” “找别人去！老子才不去送死！”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之中，绥园探险小队陷入了沉默之中。 嗯，怎么办呢？ 程澈静静的站在一旁，从兜里摸出最后一张符箓，看着面前众人迟疑开口，“要不你们先出去？” 闻言，星瞬间抬头，警惕道：“我们？先出去？” 程澈点头，站在铜镜面前试探性伸手，“你们可以先出去。” 星怔了怔，狐疑地观察着程澈的动作。 身材高大的男人伸出手将符箓贴在铜镜之上，黄色的符箓无火自燃，转瞬消逝。 火光落下的一瞬间，天空之中颜色诡异的能量线条终于连接起来，其中能量涌动形成闭环。 旋即，狠狠一脚踹在铜镜边缘。 “啪——” 一声耳熟的巨响响起，铜镜再一次摔在地面之上，四分五裂。 丝丝缕缕的青色火光从铜镜之中逸散而出，时间空间在此时凝结后又碎裂。 咔嚓一声，众人仿佛置身于巨大的铜镜之内，周围空间如同镜子一样寸寸破裂，倒映在其中的面容扭曲碎裂，最终化为齑粉。 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周围场景瞬间翻转，变成了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岛屿，其上一模一样的铜镜林立，看起来似乎陷入了深一层的幻境之中。 程澈嘴角抽了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指尖割开的伤痕已经痊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但…… 程澈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抗拒再一次割开手指绘画符咒。 虽然已经很久不用练琴了，但是想要彻底放弃总觉得有点心虚，像是前功尽弃，也像是不想彻底割裂曾经。 但…… 程澈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后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桑博还陪着自己。 桑博眨眨眼睛，和程澈对视，“朋友，很不幸，他们真的出去了，但是……我还没有出去呢。” 怎么，程澈破除幻境也区别对待吗？！ “哦。”程澈应了一声，伸出脚踢了踢身边依旧存在的垃圾桶，“点单，我要一把琴。” 桑博：？？？ 桑博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程澈，茫然开口，“你不想着出去你要练琴？！等等，你要什么琴？” “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都可以，钢琴也可以，如果你想的话甚至可以点管风琴，但我不一定能从垃圾桶中掏出来。” 程澈扬了扬下巴，“快点儿，这种半夜三更不会被投诉扰民的练琴地点是我的梦中情地。” 桑博：…… 桑博茫然了一瞬，一时之间感觉欢愉家的脑回路似乎也有点跟不上喝了酒且喝醉酒的小乌鸦。 他沉默片刻，对着垃圾桶诚恳开口，“来自桑博的点单，需要一把音色好价格贵的大师作小提琴，顺便搞点儿松香什么的玩意儿，再来个琴包，谢谢。” 语气流畅自然，声音平稳，显然在开口之前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点单台词。 桑博沉默地看着程澈熟练的弯腰捡垃圾，最后找了一块风景优美的石头把身上的包取下来放着，脱掉外套露出下面穿着的衬衫，然后慢吞吞的打开琴包，像是给老婆擦身体乳一样温柔细致地涂抹松香调整音色。 桑博张了张嘴，却只能干巴巴的问道：“你……你要练琴到幻境自动解除吗？！” 程澈摇摇头，熟练地架起琴搭上弓，站在浮空岛的边缘露出带着酒窝的微笑，“刚刚打算再画符箓，突然看到了手指的伤口，想到了琴，好久没拉琴，再不练习我会被大嘴巴子抽的。” 桑博：…… 哦，然后呢？ 就不能把他老桑博先放出去吗？！ “啪——” 一声轻响，看不清形状的东西从天空坠落，穿越幻境掉在程澈脑门上面。 程澈一怔，摸下脑袋上的东西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演唱会用来营造气氛的拍手小工具，上面画着一个墨绿色打底的黑色动物，最下方写着很陌生但是总觉得莫名眼熟的四个大字。 ——鳅鳅集团！ 程澈：…… 程澈将小巴掌道具放在旁边，再一次架琴搭弓，深呼吸几次后恢复平静，状似无事发生一般安慰自己，“嗨咳咳……噩梦噩梦……” 话音落地，流畅的乐曲悄然传出，弓弦摩擦颤抖，传出悠扬的声音。 第4章 番外四 北方的冬季总是显得格外干燥冰冷，裹着厚重的黑色呢子大衣的少年摘下手套和围巾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之中，脸上瞬间换上温柔和煦且带着一点谦卑腼腆的笑容。 他脱下外套连同手套围巾一起递给旁边的佣人，快步上前两步，站直身体朝着客厅之中闲聊的众多长辈颔首，“姥姥姥爷过年好，我来拜年了。” 说着，少年弯腰低头，嘴角勾起的笑容隐约带着一点十六七岁少年的顽皮与单纯。 听到少年的话，坐在沙发之中闲谈的众人停下来，看着少年露出宠溺的笑容，“阿清来了？” 众多长辈纷纷从兜里摸出红包塞进少年手中怀中，摸摸脑袋揉揉脸颊揪揪耳朵。 等唐木清终于远离拜年组的时候，怀中抱着一堆红彤彤的信封，整个人的脸也被揉得红彤彤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抱着红包坐在露台空出来的位置上，将红包挨个往自己带来的小书包里面塞。 许久之后，唐木清终于整理完毕，晃去厨房咬着一个藕盒，打算找点儿乐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同样抱着红包跑进露台之中的背着小书包的苏小洺。 男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一样的怀里红彤彤脸颊红彤彤，黑色短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你今年过来的倒是早？”唐木清背着自己的包靠在露台槅门上，眯起眼睛看着疯狂装红包的小少年，似笑非笑，“没有在你家过年？” “过哪门子的年，这是你姥姥家也是我姥姥家好不好？”苏洺拍了拍鼓鼓囊囊装满红包的书包，探头看了一眼客厅后快速伸手抢下唐木清刚刚塞进嘴巴里的半个藕盒，嚼吧嚼吧咽下去之后才开口，“出门玩吗？我们可以不用等在家里守岁吧？！” 两人的母亲都是堂姐妹，要么在自己家过年，要么过来娘家过年，放任儿子们到处乱跑，东拼西凑凑出一书包的零花钱。 闻言，唐木清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自己背着的书包，笑吟吟开口，“去哪儿？我可不想陪你这个未成年去网吧守岁。” “谁家大年三十还去网吧？”苏洺诧异抬眸，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嫌弃，“找个酒店，买点吃的喝的，背好游戏机，等明天再回来吧。” 留在家里又是一堆麻烦事儿，毕竟两个人都算是暂时确定的继承人，但是没有到继承年纪的继承人在这种场合总是显得格外尴尬。 混不进小孩子的圈子里面，也混不进大人的社交圈之中。 唐木清点点头，摸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安排，伸手按在苏洺肩膀上一起往别墅外面走，“嗯，安排个套房，睡衣从家里拿过去，再去定一桌饭吧，两人份。” 苏洺抱着自己的小书包，任由表哥带着自己往外走，虽然从小到大两人除了过年相看两厌根本懒得叫一声哥哥弟弟。 走出别墅，冷风瞬间吹到脸上。 苏洺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眯起眼睛试图捕捉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 半晌，苏洺用手肘戳戳唐木清，压低声音，“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毛猴子蹿过去了？” “看到了，还甩着一个小辫儿。”唐木清应了一声，左右看看后往前走了两步，避开能够被长辈们看到的窗户，朝着黑暗的庭院之中压低声音轻声呼唤，“澈澈？过来！” 话音落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 一道黑影从花园之中钻出来，绕开唐木清直直地扑进苏洺怀中，将冻的发红的脸颊怼在苏洺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 男孩抬起头露出亮晶晶的眼睛，浅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真嫌弃我啊。”唐木清忍不住吐槽一声，摘下围巾套在男孩脖子上，拧着眉毛开口询问，“不进去在外面干什么？！” 七八岁的小男孩还没有开始长身体，还没有胸那么高，仰着头露出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卫衣卫裤。 程澈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不想和他们玩，我出来堆雪人。” 说着，程澈伸出萝卜一样肿着的手指，指了指花园之中不过小腿高的一个雪人。 最近几天没有下雪，前几天积存下来的雪显得脏兮兮的，堆出的小雪人也显得格外可怜。 苏洺从兜里摸出一双手套套在便宜弟弟的手上，皱着眉头训斥，“过完年还有乐器课程，胡闹什么？！” 程澈不回话，任由面前两个哥哥给自己套衣服围围巾，只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许久之后，唐木清终于从屋里绕了一圈回来，身上装满红包的小书包又多了一个，拎着一双鞋蹲下去帮程澈换鞋，“快，换好了快走，等会儿他们追出来了！” 程澈：…… 纵然脑子还没有大人那么好使，但是他显然也明白面前这个不正经的狐狸哥在骗自己玩， 程澈顿了顿，“那追，你们俩跑得没我快。” 苏洺沉重叹气，忍不住拍拍程澈的脑袋，“你真的是会背刺的，以后记得把你这份背刺的功力用在你亲哥亲姐身上，我感觉我以后生意场上的死对头就是他俩了。” 程澈想了想，点头，“也行，但是他们扣我零花钱你得给我补上。” “那加我一个。” 唐木清半晌才起身，将地上换下来的拖鞋踢到一边之后才俯身抱起矮小的孩童，快步朝着别墅大门外走去，“司机来了，走吧。” 苏洺拎着包缓步跟着，眯起眼睛看着垂落在男孩脑后的细长小辫儿，“你什么时候剪小辫儿？你同班同学没给你扯掉？” 程澈趴在唐木清的肩头，半张脸缩在温暖的围巾之中，琥珀与沉香的味道纠缠在一起格外温暖。 他想了想才摇头，“不知道，爷爷奶奶不让剪，说等我再长大两年。” 小辫子垂在后脑勺摇摇晃晃，被跟在一旁的少年顺手挽起来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扛起来塞进车里，一脚油门离家出走。 烟花在身后炸出一片璀璨。 第405章 这都是什么话! 绥园依旧阴森至极，竹影摇摇晃晃在白色墙壁上勾勒出狰狞的影子，如同恶鬼。 白发将军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张圈椅，正斜斜地倚在圈椅之中撑着下巴眯起眼睛打量半空之中刚刚消散的烟火。 眼前微光一闪，几道身影陡然跌坐在面前。 星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眼前出现摇摇晃晃的黑色长靴。 一双长腿包裹在猩红色的布料之中，男人斜倚在圈椅之中，双腿交叠，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弯着眼睛看着自己。 星眨眨眼睛，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我好像也是这样摔在你面前的……” 所以，她和景元气场不和？ 不过……她怎么可能和长得好看的人气场不和？！ “嗯嗯……”景元弯了弯眼睛，闲适的坐着看着星。 他的目光扫过出现在面前的开拓者和十王司的判官，又挑眉看了看仙舟的街头艺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程澈呢？” 闻言，星摇摇头，“不知道，我也刚刚出来，不过我想……他刚刚说过让我们先出来。” 说着，星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表情瞬间僵硬，“啊哦，桑博也没出来。” 景元：…… “哦，两个欢愉……”景元呢喃一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不过刚刚的烟花挺好看的。” 在长生种悠长的生命之中，璀璨却短暂的烟火看过不止一次，但是这样揪着心还要继续看，看完之后操心一会儿就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的机会却并不多。 星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跌落在地上的藿藿站起身来，摸着下巴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问道：“景元将军，你能想办法撕碎这个幻境吗？” “嗯？”景元微微挑起眉头，似乎有点疑惑，“就这么不相信你的朋友能够自己从中走出来吗？” “相信他们能走出来，但是刚刚程澈在幻境之中复制了幽囚狱的阵法，我怕他把自己关进去了。”星想了想，扯过旁边一个巨大的麻袋坐在上面，一脸认真的开口，“你也知道，程澈没有学习过罗浮的符箓，只是把自己看到的都画下来了，那些……” 幽囚狱看到的符箓，谁知道到底有什么作用？ 而且一个门外汉靠着自己的记忆力和绘画技巧复刻出来的阵法，谁知道最后又会呈现什么样的结果？ 闻言，景元眼皮微微一跳。 他伸出手捻出一抹紫金色的光芒弹出去，许久之后才点点头，“能破除，但——” 话音未落，悠扬的乐曲从面前的铜镜之中传出。 这面铜镜似乎是整个幻境进出的关键节点，此时镜面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出一圈圈的纹路，男人站在浮空岛的边缘垂眸认真的拉动琴弦，脚边云海月华洒落。 景元不由得高高挑眉，“他还会乐器？” 藏的挺深啊。 程澈这样一个抽屉里放着耳机兜里揣着耳机但是总是用来听录音的人，还擅长乐器？ 随着动作，乐曲激昂后又舒缓，一曲接着一曲，曲风大不相同但没有任何停歇。 星点点头，虽然依旧疑惑但还是确认了景元的想法，“会，卡芙卡说他拉琴没有感情全是技巧，不过为什么我现在……” 星坐在装满垃圾的麻袋双面，双手托腮看着铜镜之中的场景，“我感觉还是有一点感情的，虽然不多。” 景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眸看着铜镜之中身材瘦削的男人。 本来身材就不错，还经过每天的锻炼更是可观，但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站在空地上拉琴，莫名给人一种清澈的少年气，带着一点瘦削却坚韧的清澈感。 许久之后，程澈停下动作，凑到旁边坐在地上围观的男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又从垃圾桶中捡出大包小包，再努力扯出一个将垃圾桶都挤得变形的大提琴，坐在石头上动作熟练的调音。 又是数不清的曲子淌出来，听得人昏昏欲睡。 景元眼皮跳了跳，转头看着星，“他在列车上也会这样吗？” “不会，他除了刚开始砸破列车的一回，剩下的时间都很有素质的。”星双手环胸一本正经，“他连洗完澡滴在地上的水珠都要擦得干干净净。” 洁癖偶尔发作，素质时有时无，但是对自己人和自己家还是很友好的。 景元再一次点点头，撑着下巴弯着眼睛懒散道：“看来我今天来绥园是被邀请听乌鸦独奏了呢。” 挺好听的，纵然感情不多，但是只要技巧足够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看程澈的动作，显然很是娴熟，并不像他平时说的那样只是随便学学。 星眨眨眼睛，“你开心就好，但是请别忘了现在是两个欢愉留在幻境之中，而这个幻境依托于绥园建造。对了，程澈刚刚害怕的哐哐喝酒。” 景元：…… 哦，差点儿忘了。 两个欢愉，已经足够从幻境开始将罗浮搞成烂摊子了。 幻境之中，桑博盘腿坐在地上吃吃喝喝，等待着小伙伴结束自己的练习时间，耳朵享受嘴巴享受，就是吃到最后有点撑，毕竟程澈似乎是打算把之前欠的练习时间补一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许久之后，桑博终于忍不住举起手来。 程澈动作顿了顿，停下拉琴的动作看着桑博，浅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至极，带着些许单纯的疑惑。 桑博微微一怔，还是迟疑道：“我吃撑了，我想我可以钻进垃圾桶你带我闪出去，我需要一个卫生间。” 不仅吃撑了，还喝撑了，毕竟这乌鸦牌垃圾桶中捡出来的酒水实在是美味。 程澈眼神涣散了一瞬，旋即迟疑开口，“朋友，大家都是男人，这里也没有别人。” 桑博：？？？ “你的素质呢？！”桑博难以置信，指了指周围，“我们在浮空岛！我要在这里给罗浮下场雨吗？！” 听听！ 这都是什么话！ 程澈顿了顿，摊手，“我不介意，但是我怀疑你没有下雨的本事。” 第406章 好像很听话 “咔咔——” 幻境之中的浮空岛在此时发出些许抖动，脚下石头龟裂出诡异的纹路，咔咔往下掉渣儿。 程澈快速回神，眼疾手快地将自己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乐器打包好背在身后，又将脚边两个麻袋塞进垃圾桶中套在桑博肩膀上面，“别裂了！我可以自己跳！” 话音落地，浮空岛的抖动瞬间停止。 桑博莫名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背着垃圾桶后退两步，“朋友，你说的自己跳应该不包括我吧？！” “要不然呢？”程澈诧异抬眸看着桑博，思索半晌后才开口说道：“要不……你帮我背琴，我努努力憋个翅膀出来带你跳？” 桑博：…… 桑博沉默片刻，迷茫道：“就不能……抛弃这些外物吗？反正你的垃圾桶中什么都有。” “不能。”程澈拍拍装着琴的琴盒，指了指角落里面的绣纹，“你看，上面有我的名字，这就是我从小用到现在的琴。” 桑博：？？？ 垃圾桶中还有这玩意儿？ 果然是连接了异世界对吧？！ 桑博凑到程澈身边，眯起眼睛看着上面的纹绣，“phoenix，原来……你不是随便起名字的？” 菲尼克斯，和程澈在星核猎手随便用来赚赏金的名字一模一样。 “是随便起的，我抓阄抓出来的，但是不是和星核猎手一起抓阄抓出来的。”程澈将琴包挂在桑博身上，低头开始解扣子，“你稍等一下，我试试这次能不能不变成乌鸦就能飞，免得糟蹋我一身衣服。” 垃圾桶中捡衣服也是要看运气的，很多衣服都不是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款式。 闻言，桑博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灰败，“朋友，我觉得……” 话音未落，浮空岛似乎是受不了这两个磨磨唧唧就是不肯走的男人，在半空之中用力摇晃，试图将两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丢下去。 程澈脚下陡然一空，来不及惊慌就看到了桑博抱着琴背着垃圾桶已经一头朝着下面栽了下去。 程澈：…… “琴坏了我就砸了这个岛。” 程澈嘟囔一声，努力在失重的状态下伸出手将桑博抓住，试图保护好自己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熟悉物品。 “啪嗒——” 一声闷响，神策将军的脚边砸出一个剧烈的大坑。 两道身影从铜镜之中掉出来，啪嗒一下就砸进了景元脚边的地面之中。 景元伸出手挥开漫天灰尘，坐在椅子上屁股都不想挪一下。 他微微俯身，目光玩味的看着坑洞之中的两个男人，“怎么？被恚炎留下的幻境踢出来了？” 桑博努力睁开眼睛，绿色双眸之中满是无辜，“不关我事啊。” 他只是一个奉大守护者之命来罗浮购买各种物资顺便做点儿小生意的平平无奇倒货商罢了。 不能因为他被程澈抓劳工就带上他啊！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一道带着些许轻咳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桑博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茫然了一瞬，伸出手戳了戳自己掉下来凭空多出的肉垫，“哦，原来是砸到你了，我说怎么摔得不疼。” 程澈：…… 就不能起来之后再说话吗？ 桑博深吸一口气，从坑里爬出来，皱着眉头看着几乎要被砸成一滩乌鸦饼的程澈，“朋友，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惨烈。” 衣服皱皱巴巴带着破损，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一头小卷发也乱糟糟的。 程澈伸出手按了按肋骨，沉重叹息，“你和星都是一个德行，给我肋骨砸断了……” 那几个见天儿拿武器捅自己教剑术刀法的还知道避开骨头呢，就这两个人总是对自己的肋骨不是很友好。 程澈侧头咳出零星血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桑博，“保护好我的财产了吗？” 桑博伸手拍拍身上挂着的琴包，“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这会儿感觉有点不开心，我还以为你是保护我才垫在下面的。” 现在看出来了，程澈这是为了护着自己的琴。 “多大脸，说的好像真的砸下来你能死一样……”程澈呢喃一声，坐在坑里半点儿都不想移动，低下头扯开衬衫观察自己发青的肋骨，伸出手再按一按，“我从小就被说疯疯癫癫会让别人陷入危险，现在看起来危险的是我自己。” 惨烈，太惨烈了。 被当成犯罪分子预备役的人一点儿事情都没搞，反倒总是被人砸出一身伤，这说出去谁能信啊！ “伤药。”景元无力叹息一声，伸出白皙的手掌托着两个小瓶子，“红色外用，白色内服，配合你身上的丰饶血脉应该能够很快愈合。” 程澈抬眸，“那没有内服会慢一点吗？” 景元：…… “会。”景元点头，将药瓶塞进程澈手中，垂下手时不自然的扯扯衣袖，试图盖住因为抬手露出一点点的黑色的胳膊。 一旁，藿藿抱着尾巴和桂乃芬对视一眼，眼底不约而同流露出一抹悲伤与哀戚。 瞅瞅，将军身患重病竟然还瞒着不让人知道，多么坚强！多么令人感动！ 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身体上的重病撑起整个仙舟，却在一人时独自舔舐伤口。 伟大！ 英雄！ 被脑补的景元并未察觉到任何不适，抬眸看着桂乃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倒是需要一个官方的账号来发布一些事情，避免罗浮民众慌乱，不知道桂乃芬小姐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桂乃芬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免费！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 景元：…… 他准备好的酬劳还没有说出口呢！ 景元眨眨眼睛，目光又看向藿藿，“藿藿判官与岁阳共生，应当能够在岁阳逃逸的事情上帮上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话音未落，藿藿同样重重点头，原本性格之中的怯懦被热血取代，看起来冲劲十足，“就交给我吧，将军放心！” 景元：…… 今天的罗浮，好像很听话的样子啊…… 景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终于从圈椅上起身。 他左右环视一圈，最终却还是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说着，景元垂眸看着刚从坑里爬起来的乌鸦，迟疑道：“需要我带你去丹鼎司看看伤势吗？” “不用。”程澈应了一声，伸出脚踹踹旁边的几个大麻袋，顺手将一枚翎羽塞进景元手中，“垃圾给你卖钱，都是岁阳搞出来的东西，应该会有研究人员很想买回去研究，羽毛也给你，我要回去洗个澡好好睡觉了。”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 景元摸着下巴沉思，“今天的罗浮……好像真的很听话。” 第407章 好好生活。 行人如织，车流纷杂。 程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刚刚够烫发长度的头发，背着包拎着行李箱慢悠悠朝着校门口走去。 学校之中一片安静，偶尔能够看到两个同学，没有穿着黑乎乎的训练服也没有穿蓝色的警服，倒是罕见的穿着自己的私服，只不过因为训练搞的黑乎乎的皮肤总显得有点奇怪。 程澈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晒都不会黑的手臂，停顿一下后还是快步出门。 校门口停着熟悉的车辆，车窗降下的缝隙之中隐约能够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正侧着脸皱着眉谈论着些什么。 “砰——” 一声巨响，场景陡然翻转，程澈盯着面前出现的墓碑一时有些恍惚。 穿着长款大衣的男人站在一侧随手将手中洁白的花架在墓碑上面，咬着烟看了片刻后转身离开，黑色的车辆穿越迷雾驶入人世间，徒留原地空荡荡的墓穴。 程澈伸出手摸了摸墓碑，看着上面的名字陷入沉思。 没有想象中的抬头落款，只有空荡荡的程澈二字，墓碑上落了不少灰尘，台面上的果子蔫蔫巴巴的显然很久没有人来换过。 真是的，谁家祭拜拿香水百合啊！ 程澈深呼吸，伸出手摸了摸墓碑上洁白鲜嫩的花瓣，轻声叹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啊，我最讨厌吃蔫巴的橘子了——” 话音未落，程澈陡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带着疑惑的青灰色眼眸。 少年站在床边微微俯身，疑惑道：“你想吃橘子？” 程澈：…… 这话不能接，接了感觉要多一个爹。 “不想。”程澈应了一声，翻身揉了揉眼睛，将脑袋埋进枕头下面，闷声道：“你想吃宵夜所以来叫我吗？” 丹恒眼皮跳了跳，抬眸看了一眼一旁遮住的窗户，“现在是晚餐时间，你睡了一夜加一个白天。” 还吃宵夜？ 都以为程澈要睡死过去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努力把自己从被窝之中刨出来，一张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感觉和没睡没有区别。” 丹恒后退两步，随手将放在椅背上的衣服丢过去，“持明秘药对你有用？” 程澈背对着门套着衣服，声音平静冷淡，“有用，梦见了我以前放假的时候哥哥们来接我出去玩，还梦到了我的墓碑。” 想到这里，程澈转身趴在低矮的床边书架上看着丹恒，“你说……我如果在梦里刨了我的坟……” 丹恒：…… 去绥园拆幻境，这会儿做梦还要刨自己的坟？ 好歹挖别人家祖坟啊！ 丹恒沉默片刻，还是看着程澈认真开口，“如你所说，持明秘药于你有用，那么……” “我拥有和持明一样的转生手段，对吧？”程澈伸了个懒腰，套上短袖从床上爬起来，拎着手机朝着后方的盥洗室走去，“或许种族和转生的时间不同，但显然从我以前到现在，是真的经历了一次转生。” 丹恒若有所思，跟在程澈的身后缓步走着，“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梦。” “原本有可能，在我刚刚和你交流的时候就没有这个可能了。”程澈沉重叹气，似乎很是不满的样子，“我的坟墓也太寒酸了，就不能带点儿贵重的水果来探望我吗？！” 丹恒顿了顿，“我去给你买——” “别！”程澈伸出手打断丹恒的话语，面无表情语气认真，“别说了朋友，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丹恒：…… “嗯。”丹恒应了一声，刚想转生回到车厢，但还是侧着身体看着程澈，“帮我捡点儿垃圾？” “要什么？”程澈咬着牙刷，举着手机浏览着一个叫做小桂子的账号发来的消息。 丹恒顿了顿，迟疑许久后才将那双青灰色眼睛中的淡漠压下。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你应该知道帕姆曾经替我准备过一间卧室。” “嗯。”程澈点头，仰着头眯着眼睛刷牙，声音含糊，“结果你以为你是暂居，就在资料室打地铺了。” 说到这里，程澈猛地回神，转头看向丹恒，“哦，现在不算暂居了？” 丹恒思索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的目光扫过熟悉的车厢，半晌才开口，“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纵然我觉得往日罪愆只在往日，但依旧觉得未来有动乱等着我，但在那一日来临之前……” 好好生活。 “好。”程澈没什么意见，应了一声后擦干净脸慢悠悠抓自己的小卷发，“你可以去让三月七帮你点单，毕竟她很会装扮自己和自己的卧室，等会儿我去帮你捡，争取让你今晚就能睡到自己的卧室之中。” 丹恒想起三月七粉粉嫩嫩的卧室，再想想星灰扑扑全是小垃圾的卧室，半晌才按了按抽搐的嘴角看着程澈，“简单一点吧。” 实在不行从星际和平公司的购物网站上抄一个样板房呢？！ 真要是粉粉嫩嫩，他丹恒可能会被叫一声变态。 丹恒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了正事。 他伸出手推着程澈朝着前方的观景车厢走，声音平静冷淡，“将军来了，本来是打算向你询问绥园幻境的事情，你和桑博离开幻境的时候似乎没有将阵法解除，恚炎被你困在其中，冥差倒是已经暂时撤离，但……” 丹恒顿了顿，声音之中带上一丝无奈，“从昨夜至今，十王司的那位小判官兴致冲冲守在幻境入口处，左手尾巴右手浮烟，正在和恚炎隔着幻境对骂。” 程澈想了想，没有想到什么不对，“这不是挺好的吗？” 困在里面，那就不能跑出来搞事情，将军不用加班，罗浮也没有危险。 完美！ 丹恒眼皮跳了跳，沉着声音开口，“但桂乃芬小姐在幻境门口用账号直播，敲锣打鼓为那位判官女孩和两个岁阳助阵，原本被称为鬼园的绥园……现在热闹得不得了。”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 对十王司的人不太友好，外面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甚至有金人巷的摊贩在门口摆摊，但…… 里面的冥差还要辛辛苦苦抓岁阳，对比之下更加惨烈，十王司怨声载道。 程澈：…… 哦，原来是太热闹了啊，那…… 打断！ 程澈沉默片刻，摸出手机将新增的藿藿和小桂子两个账号拉出一个群组，默默发送消息。 【程澈：星穹列车特供晚餐，开饭了。】 第408章 我活该…… 观景车厢之中，巨大的圆桌旁边四道身影坐在一起，沉默地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晚餐，以及空余出来的凳子。 帕姆坐在儿童座椅上面，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的饭……是没有人吃吗？”景元难以置信地看着桌旁空出来的好多位置，一时有点无法理解，“平日里可都是挤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坐别人腿上吃的。” “姬子和瓦尔特先生下车了，二十分钟内会赶回来，三月和星在绥园，其余的客人……很快就到了。”丹恒快速浏览着发在群聊之中的报备消息，声音清冷没有半点儿情绪，“不会浪费的。” 程澈满目苍凉，捧着自己的保温杯眼底闪过一丝感慨。 他思索片刻，从自己久远的记忆之中找出一句熟悉的台词，“都忙，忙，忙点好啊。” 语气感慨惆怅，带着些许苍老疲惫的意味。 一旁，景元茫然一瞬，迟疑道：“我怎么感觉……这话应该是我说？” 丹恒侧着头看着程澈面无表情的脸，莫名从上面找到一抹一闪而逝的失落，“啊？” 孤寡老乌鸦在线等崽崽们回巢？ 在两道迷茫的视线之中，程澈从兜里摸出一颗蛋用酒精棉片擦擦干净，放在了面前的碗里，迟疑着舀出一碗汤，用小勺子盛着似乎思索着从哪儿喂进去，“啊，张嘴。” 景元：…… 丹恒：…… 怎么感觉程澈吃完药睡了一觉睡得脑子不太清楚了呢？ 持明秘药还有这种后遗症吗？ 程澈沉默着看着面前的蛋，努力回忆着饲养小动物的经验，许久之后才放下汤碗，将手指用餐刀弄破递过去，重复道：“啊，张嘴。” 圆滚滚的蛋往前凑了凑，啪一声贴在指腹上，将指尖冒出的一点血液吮吸干净。 程澈：…… 不好，脑子里想到了不太能过审的东西。 程澈垂眸看着面前未知生物的蛋扒在手指上喝血，喝得手指都泛着白色。 “啪——” 一声脆响，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小巴掌玩具拍在了蛋上，将蛋拍得一个踉跄跌在碗里。 程澈晃了晃手里的巴掌小玩具，“我的新武器，开个光。” 不过拿大巴掌糊别人就是爽。 蛋：…… 蛋身冒出一点点泛着红光的花纹，闪了闪后陷入沉寂之中。 “程澈？”景元微微挑眉，看向程澈的眼底带着一抹担忧之色。 似乎不太对劲，程澈这一觉睡醒之后似乎逻辑斩断割裂，前言不搭后语的，整个人显得尤为混乱。 虽然依旧是那种面无表情的面瘫模样，但是原本清澈的眼睛却在此时显得有点混乱，似乎…… 似乎是向来未曾存在的情绪在此时陡然上涌，将理智燃烧殆尽。 闻言，程澈眼珠子动了动。 他沉默着将手中的小巴掌塞进兜里，又将蛋放在用各色头发戳出来的窝里，垂着眼睛看着放在腿上的手掌。 “怎么了？”景元微微蹙眉，俯身弯腰看着程澈的脸，“梦到不好的东西了？” 程澈茫然一瞬，摇头，“没，有点不能接受我已经死掉一次了。” 身体或许是自己的，但已经不是原本的那具身躯。 除了记忆之外没有任何和曾经的关联，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人类。 只有垃圾桶中找出来带着熟悉感的东西始终提醒自己依旧是想象中的程澈。 思索片刻，程澈摇摇头，“没事的，男人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 景元：…… 很迷惑。 他感觉自己摆脱了魔阴身的影响，但是程澈所说所做总是让他很想堕入魔阴。 列车外传来些许细微的动静，丹恒起身即将餐具放在每个座椅前方，声音依旧冷淡，“大家都需要你不是吗？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朋友站在你的身边，你劝解过我，总不能自己却还是沉浸于一场幻梦需要别人的劝解？” 说到这里，丹恒看着程澈，“不过……你大可以不用在梦里挖自己的坟墓，不太好。” 程澈：…… 那倒确实。 “程澈！”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一道道身影闯入列车，热闹的气氛瞬间拉开序幕，队伍最后还跟着低声交谈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位大家长。 三月七瞪大眼睛抓住程澈的肩膀晃了晃，眼底压着一点兴奋，“你知道吗？！那个恚炎骂你！” 程澈：？ “啊？”程澈诧异抬眸，“骂我？” 他在列车睡了二十个小时了，骂他干嘛？！ 三月七连连点头，顺手抓起旁边的藿藿往程澈面前一递，“藿藿录音了！你听听！” 程澈这么记仇，肯定会咒回去的！ 到时候她三月七说不定能够解锁一个叫做恚炎烟火的东西！ 程澈迷茫一瞬，目光看向藿藿，“录音？” 看起来不像是藿藿能想到的事情，毕竟这个小判官看起来胆小的要命，能够鼓足勇气去和恚炎对线已经是离奇了。 藿藿眨了眨眼睛，努力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尾巴大爷说来列车吃饭要带礼物，但是他说你可能不会喜欢罗浮的点心，所以……” 一段录音，当做她的蹭饭礼物。 程澈：…… 程澈瞥了一眼飘荡在藿藿身边的青色火光，接过手机点开录音，“那……尾巴大爷还挺懂礼数的。” “是啊，不像我……”藿藿眸光闪了闪，失落地低下头，“我什么都做不好。” 程澈沉默一瞬，看了看自带毒素的手掌后还是忍住了摸脑袋的冲动，只能换个方法安慰胆小鬼，“朋友，我知道你是有点害怕，但是你说的话换个语气味道就全变了。” 藿藿诧异，“为什么？” “比如……”程澈顿了顿，目光左右看看后找到正蹲在列车新增的柜子前面翻酒的桑博，“桑博叔叔好厉害啊，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桑博背影僵硬，一帧帧转身，发出难以置信的语气词，“啊？！” 啥玩意儿？！ 怎么一下子就茶了起来。 “我总是说错话，不像三月那么可爱，景元哥哥不会嫌弃我吧？” 程澈再转头，看着景元吐出一句话，又将目光挪到帕姆身上，“是澈澈我呀上次砸碎了列车，列车长不会把我踹下列车吧？不过如果踹我下去我也不会生气的，是我做错了事情，我活该……” 藿藿：…… 藿藿后退一步，瞳孔地震，“我平时说话是这样的吗？！” 第409章 啊，张嘴。 众人齐聚在餐桌旁边，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当中坐着的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 青年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t恤，袖口垂在肩膀下两寸，动作间带出和那张稍显少年气的脸颊截然不符的肌肉线条，皮肤白皙，此时正面无表情的茶言茶语。 半晌之后，桑博终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朋友，别人这么说话我只感觉到难受，你这么说话……我感觉你在嘲讽我。” 别人这么说茶香扑鼻，程澈这么说总觉得挑衅意味更重一点，可能是因为那张脸，还有那副一拳下去能给列车锤出一个洞的身材。 一旁，景元双手环胸，在星穹列车熟悉得仿佛是自己家一样，“啧啧，比罗浮上好的鳞渊春还要厉害。” 程澈轻飘飘看了桑博一眼，收回目光后垂眸给自己摆正碗碟，餐巾纸叠的四四方方摆在碗边，“吃饭了。” 话音未落，一旁被三月七拢在怀中的藿藿伸出手，捧着手机，“见……见面礼。” 程澈顿了顿，点头，“好，我先听听。” 录音点开，暴躁的声音从中传出。 浮烟：“有本事你出来啊！” 恚炎：“有本事你进来啊！” 尾巴：“同时天涯沦落阳，吵什么吵！” 浮烟+恚炎：“闭嘴，你这个叛徒！” 尾巴：“呵，有本事来找老子打一架啊！” 浮烟：“那个臭男人！” 恚炎：“这么阴怪不得没老婆！孤寡终身去吧！” 浮烟：“光棍！”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指尖刮了刮筷子上面的雕刻出来的纹路，眸光闪烁，“原来是这样。” 骂人可以，扎心就过分了啊！ 他可以扎别人心，但是怎么能够被扎心呢！ 众人沉默着整理自己的碗筷，动作娴熟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尾巴不能进食，晃晃悠悠飘在程澈身边，将藿藿怼到旁边空出来的椅子上，语气之中满是幸灾乐祸，“哎，浮烟和恚炎这两个家伙。” 惹他干嘛呀！ 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沉稳可靠，但实际上心眼小的要死好不好？！ 他尾巴又要看一场烟花了，不过也不一定是烟花，但肯定有乐子瞧！ 藿藿看了看旁边朋友们顺手给自己添得满满的碗碟，迟疑一下后点头道谢，又转头看着程澈，“你生气了吗？” 看起来脸色冷冷的，虽然一直都是这种表情，但显然有点更冷。 闻言，程澈摇摇头，“没，对于这种很快就能出气的事情，我倒也不至于生气。” 藿藿眨眨眼睛，“哦，那……” 藿藿顿了顿，还是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和碗碟之中高耸成小山的各种美味菜肴战斗。 星站在一侧，捧着碗盛米饭，一碗又一碗，最后才看向藿藿，“藿藿，你饭量怎么样？” “我……一点点。”藿藿眨巴着眼睛看着星手中冒尖的米饭，努力伸出手指比划着，“一点点，是一二三的一。” 星点点头，用饭勺将那点儿冒尖的米饭压得瓷实，然后再递给藿藿，“好的，亿点点。” 藿藿：…… 藿藿看了看自己堆成小山的菜碗，再看看平平整整但是坚硬如同板砖的饭碗，“啊？” “啊什么啊！”尾巴恨铁不成钢，声音之中满是愤愤，“吃！多吃点！你瞅瞅你旁边那只鸟！身板那么结实！” 藿藿：…… 藿藿茫然转头，对上程澈专心致志剔鱼刺的侧脸，“啊？鸟？” “对，鸟，还不到一岁呢。”程澈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后抬头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们，“我宣布一件事情。”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从美食之中抬眸，异口同声，“好事坏事？好事别点评坏事别叭叭！” “梦到以前的事情了，按理论来说……我这副身体还没满一岁。”程澈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杯，声音平静冷淡，“以后我在前面闯祸，你们在后面说那句台词就好。” 众人沉默一瞬，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继续吃饭。 藿藿茫然一瞬，“原来你年纪这么小，不过台词是什么？” “笨！”尾巴怒其不争，声音之中满是愤愤，“他只是个孩子啊！” 一岁的孩子那叫闯祸吗？！ 就是这个孩子长得属实有点太大只了。 尾巴看了一眼程澈因为低头吃饭的动作显露在t恤外面的手臂肌肉，再看看程澈的宽肩窄腰，“哦，有点亏心。” 超级大一只。 还说旁边那个小青龙是护卫，这两个人放一起谁都觉得程澈才是护卫。 一顿饭在闲聊之中吃完，藿藿捂着胸口不停地打嗝儿，脸颊憋得通红，“这亿点点饭是我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三月顺手摸出一颗消食糖递给藿藿，又转过头看着程澈，“你还不到一岁啊，叫声姐姐来听？” 程澈：…… 程澈揪着一只脸颊黑黑四肢黑黑的白猫，抬眸瞥了三月七一眼，“那你想着吧。” 呵，他才不要。 程澈将猫罐头倒在小碗之中用清水搅拌均匀，捏着勺子往小猫嘴巴里面塞，“啊，张嘴。” 幼小的狸奴仰着一副刚刚挖完煤一样的黑乎乎的脸颊，刚想张嘴喵呜一声就被盛满食物的勺子怼了进来。 熟练地塞进去仰头，然后用勺子在嘴巴左边右边刮了刮，再喂一下。 狸奴：…… 好像看到了太奶，还是那种喂饭的太奶。 十分钟之后，程澈用小毛巾将狸奴擦干净，丢进景元怀里，“好了，回你的神策府去吧，我晚上再睡一会儿，明天再去绥园。” 景元：…… 景元摸着怀中狸奴圆滚滚的肚皮，再看看打嗝的狸奴和打嗝的藿藿，半晌才一言难尽地开口，“我怎么感觉我也有点撑呢……” 瞧瞧，这动作熟练的，显然小时候没少被喂。 “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喂饭，但感觉不太对劲。”程澈擦干净手掌，慢悠悠从兜里摸出来一管护手霜涂匀，将护手霜顺着桌边传了一圈，再传回来时已经是空荡荡的铁皮，“不过为什么刃没有出来吃饭，他不是一直留在列车上吗？” 上次扛回来就放在客房了，但好像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闻言，星举举手，“我知道，他还没有醒，上次揪羽毛揪太多了。” 卡芙卡还问过。 好像是要找刃对剧本，又要去搞事情的节奏。 第410章 你账号被盗了? 穿越车厢连接处的小门，观景车厢之中的喧闹瞬间远去，雾蒙蒙的像是隔了一层。 程澈去自己卧室拿了一杯助眠的香薰蜡烛，晃晃悠悠朝着后面的客房走去。 或许是因为列车上人来人往的缘故，客房收拾的干净整洁。 程澈推开一道小门，探头看了看里面。 简简单单的房间之中，桌上摆着的蜡烛光芒摇曳昏暗，显然即将熄灭。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衣服扯下来扔在椅子上面，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肤上纵横着各种各样的伤疤，绷带缠绕在躯体之上，隐约能够看到干涸的血迹。 程澈顿了顿，放轻脚步走进房中，用新的蜡烛代替了即将熄灭的蜡烛，然后凑到床边仔细看了看。 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双眸紧闭身体冰凉。 程澈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指头凑到刃的鼻尖。 “啪——” 一声轻响，手腕被狠狠抓住，几乎要捏碎腕骨，如同血海萤灯一般的眼睛在此时睁开，带着杀气看着程澈。 程澈顿了顿，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醒了？” 刃眼中的杀气褪去，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松开程澈的手腕从床上坐起来，“有事？” “卡芙卡找你很久了。”程澈坐在床边观察着刃的脸色，半晌后才松了口气将手机递过去，“再找不到你她就要坐飞船来罗浮了。” 闻言，刃眼皮跳了跳。 他披上外衣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后才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列车确实是一个适合休养的地方。”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如同死亡，但…… 刃揉了揉脸颊，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好，沉声道：“只是模糊的记忆依旧看不真切，过往如同迷雾，但我也并不想探究罢了……” 程澈：…… 程澈顺手即将挽头发的簪子递过去，慢悠悠帮忙把床铺整齐，“想起以前有什么好？以前可没有我。” 刃沉默一瞬，“就非得有你？” “嗯。”程澈坦然点头，推着刃往门外走，“我知道朋友这种存在只会和我的人生相交一点点时间，但是人都是贪心的，我喜欢的是永远停留在身边的东西，比如放进柜子里的小团子，购买回来签上名字的崭新笔记本，亦或者是从头到尾只登陆我一个人账号的电子产品。” 程澈顿了顿，低声道：“不过我觉得我也不是把你们看做我的朋友，因为朋友也是内外有别的，我只对我的东西有分享欲。” 刃：…… 刃沉默转身，盯着程澈的眼睛，“你与我，与丹枫，是不一样的偏执。” 疯批一个。 “我承认。”程澈没有半点儿不快，推开门将刃推进后方车厢，催促道：“快洗漱，洗漱完吃饭，吃完饭要核对剧本，我想围观一下。” 刃眼皮莫名一跳，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过来的文件，思索半晌后才开口，“这次剧本应该没有你。” 这么积极干什么？ 艾利欧非要让他们堵着程澈加入星核猎手可不是为了让程澈帮忙搞事，而是为了阵营，只要程澈和星核猎手站在统一立场之中，艾利欧才可以预见程澈这个比星更离谱的变数，以免剧本出现偏差。 程澈茫然着探头看了看刃手机上收到的文件，又看看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机，“那我要闹了啊。” 怎么？ 他就是个吉祥物？！ 穿都穿了还是没有摆脱吉祥物的命运？！ 程澈思索片刻，趁着刃洗漱的时间在星核猎手群聊之中撒泼打滚儿。 【程澈：没有我的剧本？】 【程澈：歧视！你们歧视我！】 【程澈：我要闹了！不给我两句台词我就要开始自己加戏叭叭了！】 【程澈：不开心.jpg】 【不开心.jpg】 不过眨眼之间，头像不同但一模一样的话语在手机上跳出来。 【卡芙卡：你账号被盗了？】 【银狼：你账号被盗了？】 【艾利欧：你账号被盗了？】 【萨姆：……？】 【银狼：@萨姆，破坏队形，撤回重发！】 一颗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星摸着后脑勺一脸疑惑，“程澈，你被盗号了？银狼让我快点来确定一下你的安全。” 程澈：…… 程澈沉默着即将目光看向唯一一个没有发表意见的星核猎手，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闪着微光。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微微一闪，刃擦了把脸，顺手点开通话。 “阿刃？” 温柔的女声从手机之中传出，似乎带着一点惊讶，“原来你醒了啊，不过你还停留在星穹列车吗？能帮我去看看程澈的动静吗？他刚刚在群聊之中发了一些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我们怀疑他的账号被骇客盗用了。” 刃转过头看着程澈，观察片刻后才哑着声音回答，干净简洁，“在旁边，没盗号，是本人。” 卡芙卡沉默片刻，语气显得有点迟疑，“啊……那……也行吧……” 是本人啊，但…… 迟疑许久，卡芙卡还是忍不住疑惑询问，“他受什么刺激了？以前虽然也撒泼打滚儿但是好歹还要点脸的，现在怎么……” 以前撒泼打滚儿好歹隐晦一点，稍稍预留一点成年人的体面，现在…… 彻底不要脸了，感觉从十九岁变成了三岁。 刃回头看了一眼程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醒，还来不及了解事情经过。 “我知道。” 女孩子的声音掺和进来，星探头朝着洗手池上放着的手机细致的解释，“他吃了一副持明族能梦到前世的事情，但是梦到了他从有记忆开始到十九岁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只有一岁不到的年纪，你能理解吗？” 卡芙卡：…… 卡芙卡脑海之中的疑惑有很多，一岁就一岁，但…… 阿刃这是开着免提接电话的吗？ 星为什么也在？ 那程澈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卡芙卡按了按嘴角冒出来的痘痘，深吸一口气后才开口，“那……快递给我寄两张面膜吧，不，两箱，拜托了。” 说完，卡芙卡又顿了顿，声音之中带上熟悉的笑意，“不过阿澈，下次见面需要给你准备一点小宝宝才吃的辅食吗？” 第411章 谁能烧得过程澈啊! 清晨。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列车之中，少女摸着下巴一脸疑惑的弯腰凑在两个硕大的包裹前方，眼底带着迟疑，“这是程澈捡回来的垃圾吗？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说着，三月七蹲下去，伸出手用指腹摸了摸。 黑色的包拉链半敞着，里面露出光滑的胡桃木色的琴，角落之中还刻着流畅的几个字母。 “是的，说是从小用到大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就捡到了，如果确实死过一次的话……”星坐在一旁看着三月七的动作，迟疑道：“很有可能是他的家里人烧掉了，所以他收到了。” 三月七：！！！ 三月七瞬间站直身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这话说的好瘆得慌啊，感觉我们这像是什么地府这种阴森地方，明明罗浮的十王司都没有这么可怖！” 星摊摊手，“也就这么一说，没事的。” 三月七：…… 这是没事吗？ “更恐怖了好不好！”三月七皱了皱眉头，蹭过去坐在星的旁边，下巴压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旁边的琴，“我现在能在脑海之中想象一个没有来到列车之前的小乌鸦了。” 星歪歪头，“什么样的？难道和现在不一样吗？” “一样吧……心里不想守规矩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早上起床锻炼然后上学，中午午休或者玩游戏，下午继续上学，晚上去学琴，睡觉前玩游戏。”三月七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他是那种不喜欢学习但是更不喜欢自己学到一半的人。” 闻言，灰发少女眨了眨眼睛，“认真的吗？他难道不会更出格一点吗？” “认真的。”三月七很是肯定的模样，指了指后面的车厢，“他其实一点点都不出格，是那种……” 三月七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所有人都觉得会发疯，但实际上还没有来得及发疯的那种人。”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掌拍拍立在旁边的琴包，“不过也好，咱以后要多注意一点小垃圾，说不定能捡到程澈以前攒下来的家当。” 三月七笑着点头，刚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一怔。 粉头发的女孩子眯了眯眼睛，突然起身蹲在琴包旁边，眯着眼睛去看角落之中刻上去的字体。 半晌，三月七摸着下巴一脸困惑，“phoenix，好耳熟的名字……好像是那个我们匆匆见过一面的星核猎手的名字啊……” 星眨眨眼睛，似乎有点迟疑，“啊？是吗？” 怎么办？ 三月七好像真的不知道程澈拿着自己以前用过的名字到处搞事情。 三月七抬眸对上星的眼睛，猛地一拍手掌，“学人精！不仅学程澈的烧还要学程澈的名字！” 星：…… 行吧，自己高估了。 星想了想，蹲在三月七的旁边，迟疑开口询问，“朋友，你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你这语气和桑博一模一样……”三月七吐槽一句，指腹摩挲着琴身上的刻字，“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他俩还能是一个人？” 星：…… “为什么不呢？”星一言难尽地看着三月七，眼底甚至带上了一抹怜悯，“你没有觉得他俩很相似吗？而且人家出来还戴口罩戴面罩，没鬼的话遮什么脸？” 三月七对上星的视线，思索半晌后还是摇头，“可是我看过界域定锚的使用记录，菲尼克斯乱跑的时候程澈没用过界域定锚，难道他能嗖一下就穿越银河？” 星眨眨眼睛，从兜里摸出一张边角都有些卷翘的小贴纸，“或许是这个呢？” 三月七茫然一瞬，皱着眉头看着星，“你喝酒了吗？怎么还开始说傻话了呢？一张小贴纸就能穿越银河，那么我们列车为什么要有跃迁系统？” 说到这里，三月七伸出手拍拍星的脑袋，语重心长，“朋友，人类的身体没有保护的话，会被跃迁时的能量湮灭的，我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这点道理我懂。” 星眨眨眼，收起小贴纸，“行吧，你开心就好。” 可能不是三月七傻乎乎的，三月七或许只是信任自己的同伴呢？ “还知道自己不喜欢看书？挺有自知之明。”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少年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因为没有穿外套，贴身穿着的黑色薄衫箍在皮肤之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三月七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黑色的底衫，还不是纯黑色，是如同丝袜一样的透黑色，看起来…… 怪不像丹恒的。 “认床？”丹恒应了一声，似乎有点头痛，“好久没有在算得上卧室的地方睡觉，醒了半夜，打算出来找点早餐吃了再继续睡觉。” 常年警惕的神经似乎已经放松不下来了，躺在地铺上可以秒睡秒醒，但是躺在布置好的柔软床榻上就总会觉得自己睡过去可能会过很久才醒。 失眠让他想半夜去程澈卧室偷偷揪羽毛，但可惜，程澈睡觉的时候不会露翅膀。 “哦哦。”三月七蹦起来，指了指旁边的餐桌，“程澈捡的早餐，给你留好了。” 牛皮纸袋放在餐桌上面，内里装着的早餐还温热着。 丹恒咬着早餐左右看看，狐疑道：“程澈呢？” 捡了早餐，就说明已经起床了。 而星还在这里，那就不是下车去绥园了。 “在后面车厢锻炼身体。”星沉重叹气，双手环着胸一脸无语，“我在等他结束晨练洗澡换衣服，然后一起去绥园。” 哎，她原本觉得三月七已经够精致了，但现在…… 谁能烧得过程澈啊！ 丹恒点点头，尽职尽责，“桑博呢？” 桑博，一个危险却又总是可怜巴巴的姓欢愉的倒货商。 “去购物了，要替雅利洛六号买好多物资的，飞船都塞满了，正打算拿人情债向景元将军租借飞船用来运送物资。”星摊摊手，瞥了一眼丹恒后才迟疑道：“你不是要加入程澈的锻炼计划吗？怎么不去？” 丹恒咽下嘴里的食物，一双青灰色的眼睛冷淡的看着星，“加入锻炼计划被你偷看吗？” 第412章 一个都别想跑! 程澈对着镜子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肌肉后才套上裤子，拿着小毛巾认认真真地将浴室之中的水汽清理干净，擦干净拖鞋后才踏出浴室。 熟悉的场景再一次上演，一颗脑袋直挺挺撞进怀里，再一次伸出手捏了捏挡住脸颊的东西。 程澈垂眸看着怀中的灰色脑袋，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朋友，我不信你能呆滞这么长时间。” 呆滞就呆滞，等会儿口水糊胸上他还得再洗一遍澡！ 星茫然抬头，从柔软却又藏着力量的东西上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带着些许绯红色的脸颊。 她快速松开手后退一步，倒打一耙，“你洗完澡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淡定淡定！ 小场面！ 不慌！ “我没穿衣服？我没穿衣服这是什么？！遮羞布吗？！”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来只有朝着别人耍赖的经历，哪儿有被人耍赖的经历？ 程澈扯着裤子，一双眼睛睁大了看着星，“我是不是最近咒你咒少了？！” 星瞬间捂住嘴巴，“行……行吧？” 她偷偷瞟了两眼程澈赤裸的上半身，恋恋不舍的转身，“就是没穿上衣！” 敢脱衣服还不让人说了？！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将浴巾挂在肩膀上挡住，“我不穿上衣怎么了？丹恒变成龙还打开了心灵的窗户呢，刃的衣服还合不上呢……” 就这？ 真没见过世面，好端端地闯进浴室之中，他能穿上一条裤子已经算老天爷不允许走光了！ “那能一样吗？我只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星核精，我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星嘟囔一声，突然想起正事来，“朋友，我来找你是要说一件大事的！” “什么？” 程澈瞥了一眼星，顺手捞起挂在一旁的t恤套上，慢悠悠往外面走。 星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放松。 她背着手跟在程澈身后，看着程澈继续抓自己的小卷毛，一脸平静，“我来是要告诉你丹恒被脏东西附身了，我怀疑是逃逸的岁阳。” 程澈迷茫一瞬，转过头看着星，“什么？” 岁阳还敢上丹恒的身？ 丹恒那可是持明苍龙，掌天下之水，不怕被兜头浇个透心凉？ “我刚刚问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锻炼，他反问我锻炼是不是在给我偷看的机会。”星抬起脸，一双眼睛显得格外诚恳，“这不像是丹恒能说出来的话，我和三月七都觉得丹恒是被岁阳附身了。” 程澈：…… “刻板印象要不得。”程澈按了按抽搐的眼皮，声音之中带上一抹苍凉之意，“丹恒说出这种话一点都不奇怪，他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是嘴巴很毒的。” 平时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绝杀。 不仅仅一针见血，还直接往人心窝子上戳的那种。 星眨了眨眼睛，“那是我们误会了？但是……” 也不亏，好歹看了一眼…… 星探头看看程澈的衣服，甩着手朝前走，“走啦，寒鸦大人要见我们，应该是为了处理岁阳的事情。” 程澈应了一声，手指插进头发中晃了晃，将半湿的小卷发晃散晃蓬松。 观景车厢之中，长发男人抱着剑等着程澈，对面还坐着一个啃着早餐打算去补觉但是却浑身警惕的青年。 程澈左右看看，“要一起下车吗？” 刃抬眸瞥了一眼程澈，将心中逐渐蔓延的杀意压下来，“嗯，找个地方对剧本。”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程澈身上。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对剧本？你们要演出？还是说又打算绑架程澈？” 刃沉默一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啊这，杀胚疯批看习惯了，陡然看到这种没什么心眼子的人倒是让人奇怪。 “打算支持一下罗浮的说书行业，我脑子里面有一个关于岩王帝君的故事可以讲一讲。”程澈看着三月七，似乎很是认真的解释，“信我，他超帅超厉害。” 三月七眨眨眼睛，“好诶。” 程澈看着三月七满是好奇的眼睛，心中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丹恒，“你呢？要一起下车玩吗？我先去绥园玩一会儿，然后和刃找个茶楼聊天。” 丹恒：…… 那是玩吗？ 那明明就是想要成为罗浮的移动冷气制造机！ 丹恒吞下最后一口早餐，摇摇头后朝着后方的车厢走去，“我去补觉，昨晚没有睡好。” 程澈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开口嘱咐，“我的柜子里还有助眠香薰和助眠喷雾，抽屉有助眠软糖。” 丹恒：…… 丹恒脚步微微一顿，皱着眉头回头看着程澈，“你的睡眠状况这么不好的吗？” “挺好的，就是需要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程澈摊摊手，似乎也有点困惑的样子，“我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以前也用习惯了。” 丹恒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却突然一顿，“你平时用的香水是什么味道？” 挺奇怪的，程澈身上的香水味道给人一种很馥郁但却并不刺鼻的感觉，他丹恒是真的难以想象程澈的柜子里藏了多少香水香薰。 “琥珀和沉香？应该还有一点麝香和别的香料。”程澈抬手闻了闻，一脸平静，“用习惯了，从小就用这个味道。” 丹恒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后方的车厢走去。 “哟，都在呢？” 一道含笑的声音突然响起，丹恒脚下步伐再一再二再三的停顿。 旋即，丹恒加快脚步，快步进入卧室反锁，将整个人塞进了被褥之中。 不听不听！ 景元指挥着身后的云骑抬着大包小包登上列车，脸上的笑容浅淡且玩味，“啊，刃也在啊，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尚未处理的文书，陪我看看？” 刃：…… 刃眼皮剧烈跳动，抱着剑看着景元，“我要下车了。” “我知道。”景元摆摆手，抱着狸奴熟门熟路地坐在沙发上面，脸上笑意盈盈，“绥园的事情有程澈和星就好了，等他们忙完你再和程澈出去玩不好吗？” 说到这里，景元左右看看，疑惑道：“丹恒呢？持明的文书也送来了，可惜龙女大人还看不太懂诶。” 一个都别想跑！ 第413章 真的有鬼!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咱们列车组块头最大的就是你了。” 星伸了个懒腰，晃着球棍走在程澈身边，眯起眼睛打量前方近在咫尺的绥园，“你看起来比杨叔要力气大一点。” “可以跳过这个话题吗？我并不想在绥园门口和你讨论我的健身成果。”程澈低头拆糖，将反着光的糖纸叠好装进口袋之中，语气平静，“对于我这种很注重运动锻炼的人来说，你好奇我的身材可以直接开口说，倒也不用每次装傻充愣偷看。” 闻言，星眨眨眼睛，“真的吗？真的能看吗？甚至可以上手摸摸？” “嗯。”程澈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在谈论晚餐吃什么的话题，“辛苦得来的成果没有人分享这份喜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并不介意在你的脸上看到夸奖羡慕眼馋的表情。” 星：…… 这话说的，好像她心里全是屑屑一样？ “哦。”星应了一声，左右看看后在绥园入口旁的小亭子之中找到了一个眼熟的女孩子，“雪衣大人，寒鸦大人，我们来了。” 说着，星举起手挥了挥，带着身旁的几个人走了过去。 闻言，雪衣抬眸，朝着来人微微颔首示意，“你们来了，寒鸦与我说过景元将军的嘱托，故而……此次岁阳逃逸事件便交给几位解决了，请注意自身安全，如遇危险定要联系十王司。” 星快速点头，顺手接过雪衣递来的葫芦，“这是什么？” “此物名为藏月瓠，能够捕捉逃逸的岁阳碎片，各位在处理事件的过程之中请务必将岁阳碎片投入其中，以免再度逃逸造成危机。”雪衣沉声解释，语气不疾不徐，“雪衣再次恭候各位成功归来。” 星不由得一怔，摸着后脑勺道：“不要这么认真，我们肯定会帮忙的。” 怪正式的，可能是和三月七程澈一起玩多了，总感觉朋友这样说话显得有点疏离诶…… 雪衣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好，拜托各位了。” 星将藏月瓠收好，又转过头看看站在旁边怯生生的藿藿和面无表情的程澈，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道：“藿藿害怕吗？害怕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的。” 桂乃芬就算了，桂乃芬还要跟上去拍摄呢。 景元将军和寒鸦大人都说要好好辟谣，特意拜托桂乃芬注册一个辟谣账号呢！ 而且桂乃芬的性格……就算害怕可能也只会害怕三秒钟。 藿藿抓紧手中的小棋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摇头，“不……不了，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我……我是判官我不能躲起来的……” 星点点头，又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程澈，“那你呢？我怕你咒得整个罗浮不用加速就朝着药师飞。” 毕竟岁阳啪啪啪的炸成烟花，罗浮确实和加速没有区别。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了，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 已知绥园之中作乱的是岁阳，那么就一定不是鬼！ 程澈思索片刻之后，还是侧头询问雪衣，“我之前在幽囚狱与罗刹交谈过，他说他治疗过你，我……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人偶诶，还是和黑塔不太一样的偃偶之身。 雪衣微微一怔，抬头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清澈眼眸。 思索半晌，雪衣抬手从手腕上解下手套，沉默着将手掌递过去，“十王赐下的偃偶之身以供我还阳缉拿犯人，一名凶徒抵半日时间。” 程澈顿了顿，迟疑着伸出手捧起雪衣的手掌仔细看了看。 看不出关节卡顿的迹象，虽然稍稍显得冰凉但却有人类皮肤的触感。 观察片刻后，程澈松开手，认真道谢，“多谢。” 回去找景元还账，看看能不能搞一个回来研究研究，他想升级自己的小乌鸦挂件。 雪衣收回手掌，淡淡地看了程澈一眼。 一旁，垂着眼皮看起来不像活人的女子瞥了一眼姐姐，这才对着程澈开口，“你若想要研究偃偶之身，自可以来十王司一叙，身负岁阳幻胧，又有帝弓司命的赐福，十王对阁下的兴趣很大。” 程澈：…… 哦，挖墙脚啊。 “不了。”程澈摇摇头，面色平静道：“我接受赐福只是因为名正言顺的帮朋友一个小忙，倒不是想要兼职打工。” 寒鸦怔了一下，旋即点头，“也好。” 可惜了，十王这次挖墙脚不是很成功诶，程澈似乎只是偶尔帮将军一点小忙，那么以后如果要劳烦程澈……还得去找将军卖人情了。 星抬头看了一眼雪衣和寒鸦，打了声招呼后带着捉鬼小队找了个空闲的小亭子，任由桂乃芬联系素裳顺便在账号评论中收集线索。 程澈将亭子中的桌面清空，坐在旁边低头画图。 星凑过去，疑惑询问，“你竟然会拒绝寒鸦大人的邀请，寒鸦大人很好看而且你不是对十王司很感兴趣吗？” 程澈摇摇头，捏着笔在白纸上面画出小乌鸦挂件的零件图，试图增加一点点新的功能，更想让小乌鸦挂件变得更好看一点，“是有点兴趣，但是朋友也是有先来后到的，我如果就这样跟着寒鸦和雪衣跑去十王司，我觉得景元彦卿还有符玄会不开心。” 星：…… 那还挺体贴？ “……”星停顿片刻，压低声音，“你觉得他们不开心，是因为你把自己交朋友的观念加在了他们身上。” “不重要，重要的是十王司……”程澈顿了顿，轻声开口，“我老家也有和十王司很相近的传说，十王居于地府十王殿，凡天地万物死后灵魂都会被拘至阴界，一切善恶往事审判了结。” 星微微一怔，满头雾水，“既然有这样相近的传说，你怎么会拒绝呢？” “阴间，灵魂。”程澈重复两个词语，继而开口，“十王司规训，一司，秉烛守夜，勾舍魔邪。二司，威罚罪囚，靖平域内。三司，业报公允，天年有尽。” 换个说法，接引魔阴身，处理恶性犯罪，管理生死秩序。 生死秩序啊！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星的眼睛，“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星歪歪头，一双金色眼睛之中满是好奇。 程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回答道：“说明十王司是真的有鬼！” 第414章 进去。 灰发少女呆滞着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冷淡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迷茫程澈的怕鬼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思索片刻，扯过凳子坐下，趴在桌面上询问程澈，“这是一个好理由，但是你喝醉了不是有表情吗？为什么恐惧的时候没有？” 想不通。 程澈的面瘫应该不是因为外伤，而是心理因素，那为什么心里恐惧的时候不会面目狰狞？疼痛的时候也不会？ “因为丢人。”程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这么一个大帅哥，因为怕鬼因为受伤哭成屁桃好看吗？” 星：…… 星歪着头看着程澈那张带着些许少年气的脸颊，思索半晌后认真点头，“好看，但是总感觉有点诡异。” 已经习惯了面前这个面瘫的小乌鸦，露出什么表情的话……确实有点诡异的。 程澈收回目光，在桂乃芬忙着收集信息的时候慢慢完善结构图。 星看了一眼抱着藏月瓠的藿藿，歪着头和程澈闲聊，“你竟然知道十王司的规训。” “知道，之前问过。”程澈点点头，轻声道：“我记忆力很好。” 帮景元处理那么多公务，就算没有罗浮机密文件，但至少也能够记下一些什么东西吧？ 星想了想，“仙舟十恶逆是什么？” “考我？” 程澈诧异抬头看着星，脑海之中快速回忆，“令堕长生，贪取不死，迷乱心智，诱陷魔阴，残杀胞族，窃夺机要，破狱释囚，离间盟契，造作兵祸，倾覆仙舟。” 星：…… 还真记得？ “十天前看到的公务内容？”星不信邪，继续询问。 程澈摇摇头，“十天前没有看公务，在帮忙整理，应该是黄钟系统共鸣记录，是各仙舟之间互通信息的系统，应该……我就记得两个字，大捷。” 星点点头，再换一个，“你吃过的牙齿止痛药配方？” “石牛升麻散，龙芎四钱，山鬼薄荷一钱，蓝翅鼯夜明砂二钱，牢牙散一包。”程澈摊手，看着星补充道：“我拒绝吃药就是因为夜明砂，在我老家，加上砂这个字……一般都是小动物的排泄物。” 星：…… 她现在突然理解程澈了，是她她也不想吃这个药。 “你记得好清楚……”星嘟囔一声，撑着下巴看着亭子外面的云海与阴沉的天，“过目不忘？” “没有，我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想起来，想起什么东西想到一半有点痛苦，所以有时候就会重复想一想加深印象。”程澈说完，伸出手将面前的各种纸张收集起来，看向藿藿和桂乃芬，“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进入绥园？” “嗯嗯。”藿藿连连点头，怯生生的目光扫过面前已经算得上熟悉的人，努力鼓起勇气，“桂乃芬小姐和雪衣大人同行吧，我带着这两位一起，要不然……我怕我保护不了大家的，雪衣大人很厉害，一定能保护好桂乃芬小姐。” 桂乃芬点点头，拍拍胸口一本正经，“放心！我一定会帮上忙的！” 说着，桂乃芬扬了扬手机，“已经开始辟谣了哦，比如绥园烟花大爆炸并不是丰饶孽物进攻仙舟的信号！” 程澈抿唇，“行吧。” 程澈站起身背好包，扒拉了一架背包上挂着的小乌鸦挂件后才看向星，“走吧，去绥园里面抓岁阳了。” 星同样起身，舒展肩膀手臂，手中球棍在空中挥出些许破空声，“走啦，战斗！” 桂乃芬蹦蹦跳跳跑去找雪衣，试图告诉雪衣自己经营账号的小技巧，徒留原地抱着小旗子瑟瑟发抖的藿藿。 “喂喂，你的腿抖得像是老人吃面条一样！”尾巴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瞪着眼睛看着藿藿，“你拿着你的旗帜冲啊！” “我……让一个害怕岁阳的人去抓岁阳……”藿藿慢吞吞挪着脚步，心中豪情壮志但身体确实害怕，“我的小旗子还能用来投降……” 她，藿藿，真的害怕。 不仅害怕岁阳，还害怕自己拖后腿连累了开拓者们。 尾巴哼了哼，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宿主气结，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气死他了！ 他尾巴可是岁阳燎原最好战的碎片，怎么就被这个胆小的小狐人赖上了？！ 前方，并肩走着的两位无名客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回头看着抱着小旗子瑟瑟发抖但还是在努力跟上大部队的藿藿。 思索半晌，星转头看着程澈，“朋友，你或许可以直接背起藿藿一顿跑，你连装着刃的垃圾桶都能抱起来！” 程澈顿了顿，左右看看后找到了如今在罗浮仙舟随处可见的垃圾桶，低头看看确认干净后放在藿藿面前，蹲下去从包里摸出几个小轱辘装上去，然后再抬眸看向藿藿，“进去。” 藿藿：…… 藿藿看了一眼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垃圾桶，抬眸认真地看着程澈，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伸出手捞起藿藿的胳膊，将藿藿装进垃圾桶之中，再拿绳子绑住垃圾桶的把手，将绳子丢给星，“拿好了。” 星茫然一瞬，“好，明白的。” 好眼熟，上一个塞进去的似乎是龙女大人和刃。 不过垃圾桶真的有这么多的用途吗？！ “我来！”尾巴往前晃了晃，努力将绳子圈在自己身上，半晌又看向程澈，“小子，你那个符箓给绳子来一张，我抓不住。” 虽然这个宿主有点没用，但是藿藿没了自己就要被十王司搞死了。 牵着小狐人遛弯，听起来挺威风的。 程澈点头，将一张浅黄色的纸张贴在绳子上面，“那你抓紧了，我和星可能会跑得很快。” 垃圾桶之中，藿藿双手扶着垃圾桶的边缘探出一颗脑袋来，“那……我在垃圾桶里面也……也能帮上忙……吧？” 感觉好像不需要自己了。 “给，拿着装岁阳。”星快速将藏月瓠塞进藿藿怀中，又扯下程澈身上的背包，“这个也要看好了，被抢走程澈当场暴走。” 藿藿：…… 藿藿茫然了一瞬，挥了挥手中的旗帜，“那……加油？” “走啦——” 一声豪气万千的声音陡然响起，青色的火光陡然一晃稍稍变大，拉着垃圾桶朝着前方冲去，“尾巴大爷带你畅游绥园！” 第415章 你挺能想啊。 绥园本是建造出以供狐人游玩休憩的地方，其中地势错综复杂，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全，道路蜿蜒曲折，直没入竹林深处。 “朋友。” 星将手中的球棍砸在一名金人勾魂使的身上，将昏睡的敌人丢到路边，任由藿藿收集附身在同僚身上的岁阳，声音之中满是迷茫，“你左手大巴掌右手大拳头是不是不太对劲？咱不能找个武器吗？” “啪——” 程澈反手一巴掌将面前被岁阳驱使理智渐无得武卫抽得昏迷过去，顺手扶了一把对方的腰让昏迷武卫靠着墙根垂着头坐着，声音平静，“我身上的武器，枪械，长剑，短剑，三棱刺，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要命的玩意儿。”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藿藿缩在垃圾桶之中捧着一个宝葫芦收集岁阳，想了想才继续开口，“我以前说过我有点疯病，这种场合拿着武器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这些可怜人搞没了。” 他相信自己的理智能够控制下手时的力度，但是吧…… 理智这玩意儿可说不准有没有，尤其是这种…… 力量对撞的战斗场合。 最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忽略身体的疼痛，只想将力量全部发泄出来。 星眨了眨眼睛，思索半晌后才走到程澈身边，压低了声音询问，“那上次你偷偷和刃一起……” “没控制住，他疯我也疯。”程澈摊摊手，忍不住摸了摸手背关节因为锤人锤红的皮肤，“回去我要涂一整管护手霜。” 星：…… 看出来了，现在还是不怎么疯的，还记得精致一下。 星垂眸看了看程澈的皮肤，又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我有点酸……” “那分你一点，我从垃圾桶捡了一整箱。”程澈很是大气的目光，目光瞥到旁边眼巴巴探出头的藿藿后微微一怔，忍不住低声呢喃，“好像一个垃圾桶放了一块抹茶小蛋糕……” “抹茶小蛋糕是什么？好吃吗？”星歪歪头，脸上带着好奇，“听起来就很好吃，你能捡出来吗？捡不出来可以做吗？” 她觉得宇宙中一定会有星球有这样的小甜品，但程澈说的肯定和买到的味道有点区别，毕竟小乌鸦对食物还是很挑剔的。 程澈想了想，点头，“晚上回去试试能不能捡到，捡不到我可以做。” 他可不是会炸烤箱的厨房杀手，手艺……也算有一点的。 “你会？”星有些狐疑，一边扶着被打晕的武卫在墙角排排坐，顺便贴上小贴纸标注序号，一边开口询问，“你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我会。”程澈应了一声，瞥了一眼藿藿后从兜里摸糖递过去，顺着小路往前走，“我小时候还给爹妈送营养餐换零花钱呢。” 星：…… 哦，怪不得。 星将葫芦塞回藿藿手中，推着垃圾桶往前走，尾巴飘在半空之中抓着绳子。 竹影森森，微风穿过树梢发出鬼泣一般的阴冷声音。 游离于绥园之中的细小岁阳们选择附身于驱邪抓鬼的武卫与金人身上，前方两人开路，将失去理智的十王司小可怜打晕在地，身后跟着垃圾桶版抹茶小蛋糕，捧着一个大大的葫芦将游弋的岁阳拘捕。 碎片清理得七七八八，星在一处亭子前方停下脚步。 她接过葫芦晃了晃，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所以……岁阳这么会裂开吗？幻境之中被程澈抓了一块大的恚炎，我身上有浮烟，程澈身上也有一小块岁阳，那么……” 星快速转头，目光盯着影影绰绰在黑暗中显露的万家灯火，“这个罗浮，还有多少岁阳碎片游离在外？” “不重要，重要的是绥园的大头解决了，剩下的慢慢抓，要不然桂乃芬和素裳没有参与感。”程澈摊摊手，站在栏杆前眯起眼睛看着半空中的紫色光芒，思索半晌后从兜里摸出绷带，试图将关节缠绕起来，“而且这个账号后续可以用来赚钱欸。” 闻言，星歪歪头，一脸困惑，“你为什么能想到赚钱这件事情？” “我也好奇……”藿藿左手大葫芦右手小旗子，鼓足勇气发问。 程澈想了想，摸出手机对照绥园地图，试图找出自己还没有去过的地方，“不算私人账号，但也不算官方账号，等辟谣结束还可以说一点官方和私人不能说的话，比如收集民意吐槽什么地方，比如代替将军和太卜哭穷，偶尔发一点官方人物的小八卦，讲一讲奇闻轶事，挺好玩的。” 将军不好哭穷，没说小桂子的账号不能哭穷啊。 桂乃芬有自己用来直播的私人账号，这个账号的管理人有云骑有判官有外来者也有民间艺人，挺齐全的，用完就扔有点可惜。 好歹废物利用一下嘛！ 以后跟着列车组走，走一个地方收集一点八卦，给钱再删。 “哦哦，我差不多明白了。”星沉吟片刻，终于点头，“但我们还是要抓岁阳！” 程澈朝着前面的平台扬了扬下巴，慢悠悠缠好绷带之后抽出剑来，“桂乃芬小姐和雪衣大人就在前面，去问问吧。” 星点点头，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打量程澈，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原本因为只用拳头和巴掌战斗而泛红发痛的关节被缠绕在运动绷带内侧，似乎还有一点防滑的功效。 此时程澈一脸平静，手握短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同伴，眼底光芒闪烁。 直觉似乎不太对劲。 “你为什么要拿剑？”星心头微微一跳，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球棍，语气中浮现凝重之意，“是有什么危险吗？” “什么？！危险！”藿藿瞪大了眼睛，虽然震惊惊讶但还是能够听出细微的颤抖，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难道是桂乃芬小姐和雪衣大人被岁阳附身了？或者我们又遇到了幻境？！” 程澈顿了顿，目光对上藿藿的视线，“你挺能想啊。” “我……我……”藿藿再次变回怯生生的模样，抱着葫芦眼巴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终于无奈叹气，“多年游戏经验让我觉得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一个boss。” 小怪打了一路，地图都刷完了，这时候刷新出来的东西…… 不是boss是什么？ 第416章 我好怕。 灰发少女扶着栏杆，微微探出身体朝着不远处平台上的人影打招呼，“雪衣大人！小桂子！” 远处，橘粉发色的女孩同样举起手挥了挥，脸上挂着的笑容灿烂开朗，“嗨！家人们！” 星刚打算跑下去却还是停下脚步，扶着栏杆谨慎发问，“先等等，你先说我最爱干什么？” 桂乃芬微微一怔，思索半晌后才想起素裳说过的话，迟疑道：“翻垃圾桶，打垃圾桶，拿着乌鸦挂件蹭别人脑袋。” 星：…… 没错，但是可以把最后一条删掉。 “那程澈呢？”星顿了顿，还是继续发问，“他最习惯干什么？” “最喜欢说话。”桂乃芬摊摊手，一双眼睛里满是肯定，似乎还带着无奈，“说真的，我觉得岁阳不能让他的嘴变毒，反倒会压制他的发挥。” 嗯，有岁阳在，程澈骂得都不是很脏了。 星眨眨眼睛，“很好，没问题了！” 确认了，是本人，不是幻象或者岁阳附身。 星扛起球棍，转身就要朝着平台走去却被拦住。 藿藿伸出手抓住星的衣摆，努力从垃圾桶中探出头来看着远处两人，“等……等等……我也有问题想要问雪衣大人……” 星眨眨眼睛，“是哦，还有雪衣大人没有确定。” 虽然她觉得雪衣身为十王司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藿藿扒拉着垃圾桶的边缘，怯生生地看着远处的身影，“雪衣大人，我……藿藿……藿藿的口头禅是什么？” 雪衣：…… “你们在怀疑我们被岁阳附身？”雪衣微微挑眉，声音冷淡平静，“口头禅……很多，我没用我好累我想死我要去摆摊卖点心。” 藿藿眨眨眼睛，声音迟疑但还是肯定点头，“是雪衣大人没错了，但是……我平时真的这么说吗？” “应该吧。”程澈瞥了一眼藿藿，忍不住提醒道：“你也知道十王司可以拘魂，雪衣用着偃偶之身，你要是再想死……” 死了也得被抓过去打工。 程澈谨慎地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以免乌鸦嘴直接搞死一只小狐狸，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藿藿，加重语气，“你懂的吧？” 藿藿：？ “啊？”藿藿难以置信地抬头，细弱的声音之中满是茫然，“我死了还要在十王司打工？” 干什么？！ 变成鬼在十王司团建吗？！ 藿藿的眉眼瞬间耷拉下去，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我好可怜……呜呜呜……” 脑袋里的水又要哭出来啦！ 一旁，尾巴几乎要将白眼翻到天上去，“真烦人！让你学你旁边那两个不要脸的你不学！就学哭！哭哭哭哭哭，哭得罗浮都要发大水了！” “家人，你们先别下来。” 不远处的平台上，桂乃芬瞪大眼睛看着这边，声音几乎要发出颤抖，“我能确定大家都没有被岁阳附身，但是被岁阳附身的人似乎在你们身后……脸上还顶着巴掌印。” 话音落地，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安静之中。 竹影簌簌，微风穿越竹林发出呜呜鬼泣之声，却陡然带上一抹凉意。 星对上桂乃芬的目光，眨了眨眼睛，“虽然我还没有回头，但是我已经能想象到——” 话音未落，余光之中闯入一抹鲜红。 星转过头去，看到程澈用掌心握住长剑抹出一道伤口。 血色弥漫，将整个手掌染的通红。 察觉到星的视线，程澈抬眸，声音平静，“朋友，我给你表演一个红手绿手大白手中的红手。” 星一帧帧转过身去，身后聚集着一道道眼熟的身影。 来自十王司的抓鬼小能手们不幸被岁阳附身，又不幸被一顿球棍和大巴掌招呼，但此时…… 金人与偃偶眼中闪烁的青色光芒似乎有点诡异，像是并未将其中的岁阳驱逐出来一样。 “我们不是打晕他们了吗？！”星猛然挥出球棍，将逼近的铡刀挥开，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反手一个血手印糊在了一名武卫脸上。 武卫噔噔噔后退三步，带着血手印一脸怔愣地坐在了地面之上。 铡刀重重落下，插入地面，武卫眼睛一闭，彻底瘫软身躯，隐约还能够看到武卫脑袋上有一抹发灰的影子飘了出来。 星：…… 这巴掌威力有点大啊，都给人家魂魄打出来了。 “程澈！你给人家魂打出来了！快装进去！”星连忙挥开身边聚集的众多敌人，冲上前去努力摇晃那名魂魄离体的武卫，“你只说你的血辟邪，也没说能给人家好鬼一巴掌拍出来啊！” 武卫的身体在灰发少女手中摇摇晃晃，关节发出一阵卡顿之声。 星眨了眨眼睛，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不敢动弹。 武卫偃偶脑袋一歪，脖颈咔一声歪在一旁，微微张开的嘴巴之中又是一缕魂儿飘了出来。 完了，偃偶之中的魂魄被程澈拍出去一大半，又被自己摇出去一大半，那…… 新增的巡猎令使带着开拓的信徒进攻绥园围攻十王司众人……会坐牢吗？ “朋友，让我一个人打架有点不道德。”程澈的声音从旁传来，一枚画得规规整整的符箓贴在了昏迷的武卫脑门之上。 浅灰色的小鬼魂儿转着圈圈被符箓禁锢，又愣愣地钻进了武卫脑门之中。 星：…… “哎……”星长长舒了口气，扶着脸上带着血手印额头盯着黄色符箓的武卫坐在墙角。 思索半晌，星还是努力将对方的铡刀摆在一旁，又将垂下去的双臂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好了，我来了。” 一道道血手印伴随着黄色符箓落下，像是小僵尸一样的武卫再一次在墙角排排坐，程澈一边扇巴掌一边掏符箓，语气之中满是无奈，“我真的不想打女孩子的脸，可是她们是金人是偃偶，还打算揍我诶……” “这种时候可以丢掉素质两个字。”星手中球棍毫不手软，熟练地将敌人揍成失去行动能力但不致命的伤势，“但是这次算浮烟炸得太碎跑出去附身，还是算机械诈尸？” 说到这里，星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声音陡然变得幽幽然，“朋友，从他们脑袋上冒出来的似乎是鬼哦~~~” 十王司，是真的有鬼！ 程澈：…… “鬼啊。”程澈面无表情，语气没有半点儿起伏，“我好怕。” 第417章 boss在哪儿? 血手印在阴森鬼圆之中显得格外可怖，星松开手将球棍放在某个晕过去的金人手中，揉捏着手腕转过头去，一双金色眼睛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同伴。 宽肩窄臀，腰身精瘦，有力的臂膀被拢在看不出线条的运动衣之下，只想让人痛惜一声暴殄天物，但…… 星歪歪头，眯起眼睛看着程澈，伸出手将对方散乱的不算短的小卷发拎起来一点点，看着程澈脖颈上浮现的一个接一个的细微的小点，还有炸起来的汗毛。 许久之后，星双手环胸，认真开口，“原来你是真的害怕啊……” 不像装出来的。 “嗯。”程澈抽出湿纸巾，垂眸撕开外面的塑封袋，“真害怕。” 手掌上满是干涸血迹，只有伤口腾起一点点细微的火焰，正附着在皮肉之上燃烧，将其中染上的细菌焚烧殆尽，最后在火焰中凝聚出新的生机，逐步修补伤口。 湿纸巾将干涸的血液一点点擦去，细小的血痂掉落在地面之上，旋即眼前猛的一亮。 程澈忍不住后仰身体躲开腾起的火焰，眼底带着茫然看着包装袋，“谁把我湿纸巾换成酒精湿巾了！” 要命啊！ 星背着手，嘿嘿一笑，“这不是想着你经常收债嘛……” 收债用酒精湿巾擦记号笔，没毛病！ “火上浇油，就是你了。”程澈沉重地叹了口气，微微低头努力翻着眼睛看自己的头发，“快看看，有没有烧到我的头发？” 星凑近仔细看看，摇头，“没有，你刚刚条件反射保护头发的动作太熟练太快了，没有烧到。” “哦。”程澈应了一声，转身抓起垃圾桶的边缘，朝着远处的平台走去，“走了，熬完最后一波小怪物，我们该去打boss了。” 是谁？ 浮烟？恚炎？又或者是身上藏起来的幻胧？ 幻胧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幻胧此时受制于欢愉，应该不会出来搞事情的。 星点头应下，顺手从程澈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打架真的好耗费体力，所以今晚能点单一些小零食吗？我和列车长说好了，可以腾出来一个储物间专门用来放小零食。” 程澈：…… 程澈眼底的茫然一闪而逝，似乎难以理解，“你……让我在星穹铁道当屯屯鼠？” 怎么就从后勤又变成仓管了呢！ 他就算不能c也得算个辅助吧！ 毒奶也是奶啊！ “嗐，反正列车长会打理好的，我们也可以去帮忙嘛！”星挥挥手，又伸出手戳戳蹲在垃圾桶中眼巴巴看着两人的藿藿，“怎么啦？” 藿藿仰起头，垂在脑袋上的耳朵不由自主的顿了顿，指尖也在此时不安地挠了挠怀中的葫芦，“那个……我想问问……那些同僚们脑门上的符箓……是束形却邪阵吗？” 有点眼熟，但直觉不太对。 星转头看向程澈，“是吗？” “是。”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周围，“幽囚狱中有这个阵法，刚刚寒鸦大人也在绥园周围布置阵法。” 束形却邪阵，用来对付岁阳确实挺好用的。 藿藿：…… 是啊，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用对付岁阳的束形却邪阵贴在脑门上压制被打得灵魂出鞘的金人与武卫。 “你是懂创新的。”星拍拍程澈的肩膀，用力抱起垃圾桶朝着前方平台走去，“雪衣大人，岁阳收集进小葫芦了，藿藿也安全带回来了。” 女子将眼皮掀起一条缝隙，抬眸看向来人，一双樱红色的眼眸之中却没有多少温情，“多谢各位，不过……” 雪衣顿了顿，仔细打量藿藿状况的目光转移，挪到了程澈身上，“十王司始终欢迎阁下。” 程澈：…… 撬墙角啊…… “暂时不了。”程澈摇摇头，拎着剑左右看看，“boss呢？” “啊？”桂乃芬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左顾右盼，“还有大boss要打？我们又不是在外密室逃脱！” 还没完？！ “密室逃脱和我们现在好像没有区别，但是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打个什么东西，还得艰苦战斗一回。”星同样不解，摸着下巴抬头看天，“我的经验告诉我，会有一个超级强大的敌人在这里等着我们。” 桂乃芬一怔，凑到星的身边点点头，“是的，网络上无论是游戏还是影片都喜欢反转，确实缺一个大boss。” 但可惜，没有！ 雪衣微微蹙眉，目光扫过面前排排站表情各异但确实困惑的几人，微微抬起手，“是吗？” “我……我也这样觉得……”藿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双眼眸在夜色之中都泛起天真的光芒，连连点头，“虽然我不想面对，但是我也觉得好像缺了一点什么。” 说着，藿藿抓紧手中的小旗子，蹲在垃圾桶之中顶着垃圾桶盖子，瑟瑟发抖。 雪衣：…… 这么一说，她好像也觉得似乎缺了点儿什么。 “朋友，藿藿的眼睛很好看。”星垂眸看着身旁的藿藿，用手肘戳戳程澈，然后动作娴熟地扭腰，整个人歪出半个括号的模样，险而又险地躲开了小乌鸦的条件反射捏胳膊，“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很像……很像……” “狗狗爪印。”程澈应了一声，从兜里摸来摸去摸到一团被装在丝袜之中的青色火光。 他垂眸捏着丝袜晃了晃，“朋友，这绥园的boss在哪儿？” 浮烟：…… 还能在哪儿？ “你……你放开我？！”浮烟瞬间来劲，火光在丝袜之中跳来跳去，很是暴躁的模样，“你还问我boss在哪儿？！就在这里！就是我浮烟！” “你放我出去！我要把你们这群人全部都生吞活剥了！” 程澈：…… 程澈抬眸对上星无语的眼眸，思索半晌后才开口，“这……这boss是不是有点弱了？” 星眨眨眼睛，凑到浮烟面前，“你怎么不出来？是不想出来吗？！” “气死我了！”浮烟瞬间暴躁，破口大骂，“我要对战将军的计划！计划！” “败在了一条丝袜之下！！！” 第418章 我生气了。 青绿色的鬼火隔着一层雾蒙蒙的黑纱摇摇晃晃，整团火都在此时显得格外可怜。 巨大的阵法在半空之中散发出点点流光，点连成线，线凝聚成面，将整个绥园笼罩起来。 捉鬼小队坐在巨大的平台中央，看着阵法聚集。 星坐在地面上曲着腿，手臂压在膝盖上忍不住疑惑发问，“可是丝袜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能装星核，还能装岁阳？ 岁阳看起来比星核聪明多了，怎么就能乖乖被抓呢？！ 闻言，程澈摇摇头，“普通丝袜罢了，但是某个不靠谱的神有没有做手脚就不知道了，至于岁阳……”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垂眸盯着放在脚边的岁阳浮烟，想了想才开口，“可能它也觉得丢脸吧，毕竟这里不是只有它一只阳。” 星恍然点头，“哦，明白了，不合理的事情都是欢愉干的！” “那倒也不一定。”程澈撑着下巴看着青绿色的火光摇摇晃晃，思索很久之后才开口，“欢愉这两个字代表的东西太多了，能够满足自身欢愉的理由也太多了。”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 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学习一下程澈的办法先记下来，说不定以后就能听懂了。 “所以……”藿藿沉默着倾听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举起手来提出问题，“这个叫做浮烟的岁阳是被气傻了不知道跑吗？” 话音落地，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藿藿身上，眸光闪烁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程澈按了按跳动的眼皮，暗骂一声封建迷信之后才看着藿藿，“我觉得藿藿这句话已经不需要用乌鸦嘴来界定了，这明明……明明是友善的提醒。” “是。”星满脸感慨，却忍不住抓起自己的球棍深吸一口气，“是对敌人的友善提醒。” 藿藿瞪大眼睛，“啊？！对不起对不起……那个……能撤回吗？！” 星眨眨眼睛，看向藿藿的目光瞬间深远，似乎透过藿藿看着不远处的什么东西，眸光之中倒映出一抹青色光芒，“好像来不及了。” 藿藿：…… 藿藿茫然转身，对上一团庞大的青色火光，光芒摇曳，其中一枚巨大竖瞳紧紧盯着。 “啊！” “啪——” “咕嘟咕嘟~~” 一声尖叫，藿藿一个踉跄扑倒垃圾桶，被垃圾桶带动着在地面上滚了滚，最后被看不下去的雪衣伸出脚抵住。 垃圾桶滚了两圈，藿藿满心晕眩，忍不住将自己的小旗子伸出来晃了晃，“我……我能投降吗？！” “不能！你怎么这么怂！”尾巴瞬间暴躁，“老子都没有害怕！” “我和你不一样嘛！”藿藿忍不住还嘴，缩在平躺的垃圾桶中偷偷摸了摸眼角，“我……我就是很弱嘛……” “哎……”程澈沉重叹气一声，伸出手抵着地面借力从地上站起身来，垂下目光看着垃圾桶中冒出一角的狐狸耳朵，“又怂又不服啊。” 捉鬼小队眨眼之间切换成战斗形态，连同桂乃芬都暂时压下自己跑偏的脑回路一脸凝重地望着突然浮现在阵法中心的巨大岁阳。 地面之上，被装在丝袜之中的浮烟气若游丝，“恚炎……” “垃圾。”恚炎发出一声嘲笑，巨大的竖瞳在此时渐渐眯起来，四周数不尽的青色光芒涌入其中，“浮烟，你可真丢人啊，吃了你我都觉得我的面子丢出去三里地了。” 浮烟：…… 本是同根生…… 竹林之中如同冒尖竹笋一般拍拍坐着的金人与武卫脑袋上的符箓摇摇晃晃，无风自动。 片刻后，符箓陡然被流风卷起，涌入恚炎体中。 原本虚幻的青绿色鬼火在此时渐渐凝实，火光大胜，男人的身影从中浮现，发出喟叹，“丰饶神力，名不虚传。” 从火光之中走出的身影熟悉至极，宽肩窄腰，细碎的卷发垂在肩膀上，看起来…… 星顿了顿，转头看向程澈，“它抄幻胧台词，而且有点眼熟。” “嗯，它还抄我的脸和身材。”程澈推了推眼镜，抬眸看着不远处的人形生物，“没有别的模板所以抄了一个在场最威风的吗？” “对。”星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吐槽，“朋友，你用血画符箓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岁阳会借用你血液之中的丰饶力量凝聚身体吗？！” 瞧瞧，瞧瞧对面那和程澈如出一辙的外表，一看就知道抄过头了。 但是吧…… 看起来恚炎没有幻胧强大，竟然只能利用丰饶神力凝结出这么大的躯体，要知道当时幻胧搞出来的身躯可比人类大百八十倍。 “想过，我想看看这里的boss究竟是谁。”程澈应了一声，手掌握紧短剑剑柄，“它抄我的脸，我生气了。” 生气气！ 不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星：…… 星后退一步，顺手踹踹被丢在地上的丢人浮烟，“完蛋，也没人想吃你了。” 好可怜一只阳，被人咒成那种模样，现在还被岁阳嫌弃了。 “哈——” 浮烟发出自嘲一笑，声音之中满是哀怨与阴沉，“我本来想吃了所有岁阳挑战将军！都怪你们！我宁可被恚炎吃了我都不要——” 话音未落，丝袜之中装着的岁阳猛地挣脱束缚，朝着不远处张开双臂满脸感慨的恚炎扑去。 “砰——” 已经凝结的身躯上陡然传出排斥，岁阳浮烟被一脚踹开。 恚炎嫌弃地挑起嘴角，伸出手掸了掸袖口，“垃圾，滚去炸烟花吧。” 没有阵法束缚，没有丝袜束缚，浮烟再一次再天边炸成一片烟花。 烟花炸裂之间光芒璀璨，火花腾空在罗浮的上空炸出向罗浮将军发出的挑战信。 星仰头看了看，又转过头看着程澈，“朋友，我原本觉得岁阳得再劳累将军一下，现在觉得……” 景元可以安心了，今天要么岁阳死，要么罗浮死，程澈这个小心眼的绝对不会让岁阳顶着自己的脸出去晃。 程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短剑收入刀鞘之中，又抓住扒着垃圾桶边缘努力不让自己飘走的尾巴，发出闷闷一声，“嗯。” 在星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捡起滚了好几圈的小葫芦，看着恚炎的目光满是平静，“朋友，我叫你一声老婆，你敢答应吗？” 第419章 好狠的心! “砰——” 一声炸响，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中反握着稍短的剑刃，银色剑光如同流水一般从剑刃上泄出，混着月华倾泻一地。 绥园之中常年阴沉不见天日，阴森的气息笼罩其中却陡然被剑光撕裂，银白剑刃上带起一层冰霜，却旋即被炙热的温度灼烫成一片雾气。 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互相对砍，一个咬牙切齿一个面无表情。 星茫然地抓着自己的球棍歪着头站在战场最边缘，声音之中满是迟疑，“我怎么感觉程澈今天一点都不懒了呢？” “虽然不知道程先生以前是什么样的……”藿藿从垃圾桶中爬出来，将垃圾桶扶正之后再钻进去，语气少年疑惑，“但是我觉得程先生现在确实有点和平时不一样……” 认识这两天时间以来，虽然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给人一种精神头不是很足的样子，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哪怕骂浮烟也没有多大兴趣，但现在…… 嗯，很有活力。 已经兴奋到了不顾自己伤势就要撕碎对方的脸的那种程度。 “理解一下了。”尾巴晃了晃，上上下下打量着撕扯成一团的恚炎和程澈，“要是现在有一个岁阳抢了胆小鬼一半的尾巴还要变成老子的样子，老子怎么不得把它撕碎了嚼吧嚼吧吞下去？” 星感慨着摇摇头，手持球棍晃出一道带着杀气的光芒，仰起头看着前方混战，“不过……我该怎么分辨谁是程澈？” 看着朋友战斗不是她的风格，她怎么都得上去帮帮程澈，但是吧…… 万一一个不小心一球棍抡在程澈脑袋上怎么办？ 到时候被岁阳笑话是小事，被小乌鸦追着咒出三里地才是大事！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沉默，一双双目光穿越刀光剑影看向战场。 很好，恚炎这个不要脸地不仅抄人家的脸和身材，还抄人家的武器。 星感慨摇头，眯起眼睛寻找一个加入战斗的机会，“虽然战况胶灼，但是我觉得恚炎会死的很惨。” “加一。”桂乃芬歪歪头，手中举着手机拍摄，“这绝对是独家画面，真假无名客！” “我也觉得恚炎会很惨……”藿藿呢喃一声，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尾巴，“尾巴……尾巴大爷，你可不能惹他。” 虽然尾巴大爷很烦人，但是吧……好歹别炸成浮烟那样吧？ “砰——” 一声巨响，两道声音陡然分开，噔噔噔连退几步。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反握剑刃的左手手腕。 “朋友，你剑拿反了。”星歪头瞥了一眼互相蹬一脚蹬到自己身边的程澈，忍不住提醒，“镜流看见你用剑的手法得哭出来。” 左手拿就算了，她能理解，毕竟每个人的习惯不同。 但是吧……反握？ “短剑不会用，我只能当棱刺用……”程澈嘟囔一声，抬眸看向如同镜子一般逐步模仿自己的动作试图熟悉自己新身体的恚炎，“真假程澈？” 啊？ 怎么感觉这发展莫名带上一股猴味儿呢？ “是的，但是你先告诉我怎么分辨？”星握紧球棍，右脚后撤半步微微一转，旋即在地面种种踏下借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恚炎奔去，手中球棍猛地举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饱满的圆弧，目的地正是恚炎的脑袋。 不知为何，平时看着程澈的脑袋就觉得对方枕骨圆润很好敲的样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那…… 拿恚炎过过瘾吧？！ 程澈速度稍稍领先星半步距离，左手中的短剑也是微微一晃，声音平静地仿佛是在餐桌上，“我承认我烧，但是我不可能露出桑博那种烧表情，而对面这个……” 啧，没眼看，拿着他满分的脸干什么呢？！ “懂了，但是桑博可能会哭出来。”对面的恚炎猛地下腰，险而又险地避开星手中的球棍。 星眸光闪烁，口中嘟囔个不停，却还是挥舞着球棍朝着恚炎身上招呼，“不要逼我拿出那把骑枪哦，虽然我在梦里用过，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是能无中生有的。” 程澈顿了顿，手掌一翻将短剑朝着恚炎身上捅去，同时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向某个不可说的地方，“星星，你有点太君子了。”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嚣张狂傲的恚炎眉眼之间瞬间耷拉下来，明明是很熟悉的一张脸此时却诡异的扭曲起来，整个人蜷缩成虾米一样弯着腰原地转圈圈。 星：…… 星茫然一瞬，猛地一球棍砸在恚炎脑门之上，忙里抽闲询问道：“你踹哪里了？！” “命脉。”程澈轻叹一声，面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每天都能在镜子之中见到的脸没有半点儿手软，手中短剑由脊背贯入，“记住，下次遇见敌人就这么踹，男人女人都一样。” 星眨眨眼睛，“我知道，但是我的意思是……” 星推开一步旁观恚炎原地打滚儿，迟疑道：“你是怎么面对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还能踹出去那一脚的？你……好狠的心！” 说到这里，星的目光停顿在一个不可说的地方。 很诡异，换做一般人打别人很有可能这么干，但是吧…… 对面这个可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踹对方真的不会有身临其境的疼痛吗？ 程澈反手抽出剑刃，抓着星的手腕快速后退几步，声音平静至极，“因为它不是我，我露不出来桑博那种诡异的表情。” 星：…… 懂了，看着出戏，所以能够分辨清楚，下手不会手软，但…… 星嘴角抽了抽，看着依旧像个虾米一样弓腰的恚炎陷入沉默。 “岁阳能感受到这种疼痛感吗？”星有些不解，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另一只岁阳。 尾巴大爷心头打鼓一般，察觉到星的视线之后快速摇头，“别看我！我们岁阳都是没实体的！它自己要捏肉身怪得了谁？！” 有身体确实好，但也得接受身体带来的限制与疼痛吧？！ “自作孽啊……” 星长叹一声，拄着球棍歪着头看着恚炎，“哎……没事，等会儿还得炸烟花，我觉得三月七已经在绥园外架好相机了。” 第420章 又怂又不服 足足一刻钟之后，原地弯着腰弓着背转圈圈的恚炎方才从撕裂般的痛苦之中回过神来，整个阳面色惨白至极，仿佛只剩下了一口气在。 星不由得一怔，握紧球棍压低声音，“朋友，你那一脚不像是随便一踹。” “嗯，带了私仇。”程澈瞥了一眼星，还是没忍住，“你刚刚那一棍子敲得恚炎脑壳嗡的一声，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面对他自己的脸下得去手那是因为确实为何，星呢？ 星刚刚那一棍子下去恨不得把脑浆子敲出来，这要是木鱼，一棍下去十万功德，佛祖当场让开座位。 “嘿嘿。”星嘿嘿一笑，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恚炎。 突然，星顿了顿，茫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再度抬头的时候迟疑开口，“我们刚刚不痛打落水狗为什么要来聊天？难道不应该趁他病要他命吗？” 这种在战斗之中停下来歇一歇聊会儿天发表想法的行为…… 不符合战斗理念！ “我想看看它还能作点儿什么妖。”程澈应了一声，忍不住摘下眼镜擦掉上面飞溅的血迹，再次戴上眼镜后仔细打量着恚炎，“没事，咱们还有杀手锏。” 作妖作到自己兜不住，那就叫老婆，或者找幻胧。 幻胧总是能打得过恚炎的，毕竟他又没有限制幻胧的力量。 “哦，那我再看看。” 星半点儿都没有担忧之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观察着恚炎，甚至还跑过去将藿藿的垃圾桶往前推了推，一本正经的嘱咐，“看，恚炎这么惨，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害怕了？” 藿藿一双手搭在垃圾桶边缘上，只露出几根手指在外面，一双眼睛眨巴眨眼顶着垃圾桶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个……确实很惨，但是……要不看看快被吸走的尾巴大爷呢？” 能量混乱，显然是恚炎被揍得打算放弃这具肉身，转而放开了吸收其他岁阳的碎片打算提升自己的力量。 瞧瞧，天空上的烟花都在被一片片吸收着。 星侧头看了一眼抓着垃圾桶上的绳子如同气球一样飘飘荡荡的尾巴，“啊这……” “哼！”尾巴在狂风之中凌乱，几乎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那葫芦都被掀翻了！” 星：！！！ 星快速转头，刚刚好看到一枚眼熟的葫芦咕嘟咕嘟滚到了自己脚边。 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忽闪忽闪得如同烟火明灭。 在星满心迷茫之中，尾巴坚持着开口解释，“这么多碎片，浮烟那个废物吃了都能让你们屁滚尿流，更别说恚炎了！” 说到这里，尾巴微微叹息一声，瞥了一眼藿藿之后才努力借着最后的时间开口，“这样吧……老子去给你表演一个什么叫做送货上门且自动潜伏打开破绽，小丫头你可要抓紧机会——” 话音落地，尾巴陡然松开舒服，整个阳如同放了气的气球一般飞速朝着恚炎的身体飘去。 一只手悄然伸了过来，抓住了尾巴大爷的一点点尾巴。 尾巴：…… 尾巴茫然了一瞬，全然没料到竟然有人能够阻止自己的舍身就义。 它抬眸对上一双平静至极的浅琥珀色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不喜欢失去什么东西，她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伙伴，你也是伙伴的一部分。”程澈平静开口，将尾巴团在手心之中搓圆捏扁，像是个染了色的面团一样，“况且……我觉得我一声老婆没人能敌。” 尾巴：…… 尾巴借着程澈的身形遮掩悄悄瞥了一眼藿藿，忍不住压低声音，“兄弟，给老子一个机会。” 程澈：？？？ 程澈眼底闪过一个问号，微微挑眉看向尾巴，“哦，你想让藿藿独立？” “嗯嗯。”尾巴应了一声，虽然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这是个好机会，老子正好能让藿藿这个小丫头片子试着一个人怎么过日子。” 程澈：…… 看起来这个岁阳还蛮好心的诶。 “岁阳不死不灭，可比长生种好多了。”尾巴嘟囔一声，再一次偷偷瞥了一眼藿藿，声音压得如同气声，“给个机会，等会儿你把恚炎咒炸了记得捡一捡老子，顺便给老子贴一张符。” 程澈想了想，点头，松开手，“好的。” 有求必应程澈澈，怎么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呢？！ “艹！” 尾巴原本就不凝实的身体陡然失去控制，如同再一次被松开尾巴的气球一般朝着恚炎奔去，忍不住发出粗声粗气的咒骂，“好歹给个提示啊！” 就这么松开？！ 也不喊个一二三？！ “尾巴大爷！”藿藿发出一声惊呼，脚下一软推倒垃圾桶，整个人从垃圾桶中扑出来，手脚并用朝前爬，“你干什么去！” 下一瞬，藿藿的身体陡然玄空。 程澈拎着小狐人的衣领将对方拎起来，“你家尾巴大爷去给你挣生路了，不要辜负它的付出。” 藿藿：…… 话虽如此，但是能不能把她先放下来？ 她现在感觉她藿藿就像是自己手中的小纸人一样摇摇晃晃得。 藿藿连连点头，努力挣扎着蹦到地面之上，虽然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但还是努力坚持着打着气朝着恚炎一点一点挪过去。 程澈静静看着，不等转头和星说些什么就看到恚炎闭上了眼睛。 所有岁阳碎片在此时凝聚完毕，恚炎再一次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脸上流露出餍足的神情。 程澈：…… 怪涩气的，想让人当场脱鞋拿着四十四码的鞋底子照着脸糊上去。 程澈眼皮跳动，刚想脱鞋就看到藿藿趁着恚炎闭眼快速蹿了过去，闭着眼睛满脸惊恐的伸出腿朝着恚炎一段乱踹。 以藿藿的身高，刚刚好为恚炎好不容易缓解疼痛的不可说的部位再添一层伤势。 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真是……又怂又不服啊。 程澈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星嘴角抽搐，站在程澈身边看着藿藿的无影腿一次又一次落在恚炎身上，倒吸一口冷气，“朋友，你疼吗？反正我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程澈：…… 程澈同样深呼吸，忍不住吐槽，“你又没有你疼什么？！” 第421章 不就是无cp嘛! 一片安静之中，恚炎终于从疼痛之中回过神来，默默转移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罗浮捉鬼小组。 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女孩凑在一个矮小的狐人姑娘身边，正弯着腰不知道说些什么。 “踹他踹得脚疼了吧？”星一脸担忧的蹲在藿藿身边，怜爱的目光落在藿藿的脚丫子上面，“乖，咱下次找个武器。” 藿藿颤颤巍巍的抱着自己的小旗子，纵然刚刚使出一招无影脚为恚炎伤上加伤却还是胆小怯懦的模样，“我……” 藿藿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程澈，“我刚刚踹和你长得一样的……对不起……” 程澈眼皮跳了跳，转头看向星，“她为什么道歉？” “可能是我敲完恚炎的脑袋也想给你道歉吧，毕竟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现在看起来……”星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旁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可以继续揍的恚炎，“不过战损版的程澈挺好看的，就是他这种表情看起来很诡异。” 不是程澈会流露出来的小表情，程澈这个人哪怕是被人捅个对穿也不会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的。 又不是桑博！ 程澈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恚炎身上，思索半晌后才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我不喝酒真的露不出来这种表情。” “喝了酒也不可能，毕竟你喝了酒就算装可怜也是带着笑容的，他这种表情……很阴戾，不适合你这张脸。”星回过神来，再一次安慰了藿藿后站起身来，“还要继续打吗？感觉这个陪练有点弱了。” “不打了，我好像学会在实战之中用剑了。”程澈瞥了一眼手中被当做棱刺使用的断剑，思索着什么时候用外卖贿赂一下公输师傅，再捡点儿巡猎的剑加点别的材料锻造一柄三棱刺出来玩，“其实我们应该把三月也叫上的，毕竟培养战斗的默契也算合理。” 好歹凑个队出来啊，但是可惜。 可惜刃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锻造剑刃了，要不然怎么不得拿人情去求求刃帮自己锻造武器？ “三月过来的话，我们几个人可能得压着恚炎打，他现在看起来实力不强。”星指了指周围的藿藿雪衣桂乃芬，一脸认真，“队伍已经很强大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抹茶小蛋糕从众人身后探出头来，虽然恐惧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你把我尾巴大爷藏哪里去了？还……还给我！” 恚炎不为所动，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敌人，“你们……好样的——” 话音未落，对面那个面瘫但话痨得没有半点儿气势的男人突然抬头，在恚炎惊悚的目光之中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恚炎是我老婆。” “砰——” “嗖——” “啪——”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璀璨的烟花在天空炸响，绥园之中常年驱之不散的浓雾被破开，鬼园从未如此明亮。 璀璨，灿烂，正气十足。 星仰头望天，眼底倒映着细碎的光芒，“真好看啊，三月一定开心。” “嗯。”程澈应了一声，却突然感觉裤脚动了动。 一缕青色光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程澈手边，压低声音，“小子，快找个东西把老子藏进去，别被那小丫头看见了！” 程澈想了想，脑海之中回忆起自己身上带着的挂饰，很久之后才压低声音朝着幻胧开口，“朋友，要不你俩挤一挤？” 幻胧缩在护身符之中，闻言也是翻了个白眼，‘不怕被我吞了就让它来！’ 呵！ 被说尾巴恚炎浮烟，她幻胧连燎原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什么东西就来抢她幻胧的地盘儿？！ 程澈顿了顿，拎起垃圾桶之中的背包翻看，试图找出一个不算太差的能够被附身的东西。 “磨磨唧唧的！”尾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嗖一声钻进程澈手中的剑刃之中，“气死老子了！” “诶？”藿藿原本被烟花拉走的心神瞬间回来，茫然的左右看看，“我好像听到了尾巴大爷的声音。” 矮小可爱的狐人小姑娘左顾右盼，眼底不知是解脱还是失落，“尾巴大爷呢……” 不见了，尾巴大爷也和恚炎一起炸成烟花了。 想到这里，藿藿眨了眨眼睛，眼眶之中瞬间涌出一点晶莹的水光，蹲在地面上环着膝盖，鼻尖抽动着啜泣，“尾巴大爷……” 星和桂乃芬对视了一眼，茫然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安慰。 众人身后，明明是自己本职但却莫名没有出手之地的雪衣垂眸，静静地看着藿藿不发一言。 不知过去了多久，委屈巴巴的小狐人终于下定决心，拳头捏成小小一点，咬着牙轻声开口，“我一定会……会把尾巴大爷找回来的。” 星点了点头，沉稳应下，“好，我相信藿藿。” “家人们。” 一片安静之中，桂乃芬终于开口，伸出一根手指谨慎的往上戳戳，指向天空的方向，“如果恚炎炸出来的烟花在辱骂帝弓和帝弓七天将呢？” 话音落地，众人在一片璀璨光芒的明明灭灭之中抬头，看着天空上被炸出的各种脏的不能看的字眼陷入了沉思。 程澈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迟疑道：“要不，我给它画一个大点儿的符箓？” 不就是无cp嘛！ 只要他自己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扎他的心了！ “我觉得可以，但……”星眼皮莫名一跳，目光扫过程澈的短剑后才话里有话的提示，“你刚刚只说了恚炎，那么……浮烟和尾巴……” 她刚刚听到了一点，尾巴应该藏起来了，那么浮烟呢？ 是不是又出去搞事情了？ 程澈仰头看着烟花，思索良久后才摇摇头，“没事的，反正它早就被咒过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乍现。 罗浮漆黑的夜空被金色光芒撕裂，金光在黑暗之中勾勒出高大威严的身影，手持阵刀狠狠一刀劈下，将半空之中颜色各异但很脏的烟花劈成两半。 文字消散，烟火明灭，两根手指落在程澈脑门上轻轻敲了敲。 程澈抬眸，对上一双弯起来的浅金色眼睛，“这阵仗闹得可真是大啊……” 第422章 鸦雀无声。 烟花继续炸着，但有金色巨影的虎视眈眈，倒是没有炸出什么不合适的脏话来。 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额头，低声吐槽，“敲脑袋敲得跟我哥一样……” 真是的，动手动脚的，搞的他还以为景元被什么来自异世界的脏东西附身了。 景元无奈叹了口气，微微侧身瞥了一眼周围的众人，突然眼皮一跳，指着不远处颤抖着声音发问，“那是什么？” 烟火明灭，一会儿暗下去却在下一瞬又亮起来。 在丛丛竹影之中，一张张惨白的脸顶着血手印和黄色符箓随着烟花的节奏白起来，却又再暗下去。 再白，再暗。 景元一时之间感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有点噎，瞳孔放大一时失语。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十王司被岁阳附身的打工人，我把岁阳拍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的魂儿也拍出去了，所以又贴了一张符。” 景元：…… 强悍的学习能力其实可以不用用在这种地方的。 知道绥园这个常年有鬼怪传说的阴森地方出现一堆惨白着脸还有血手印和符箓的人到底是什么样惊悚的场景吗？！ 景元深吸一口气，却只能无奈点头，“行吧……” “你先别操心那些。”程澈应了一声，摘下眼镜扯过景元衣袖擦了擦再戴上，抵着眼镜凑近了观察，“你好像是哭过的样子，眼睛红通通的。” 话音落地，如鸦羽一般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在那张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水痕。 景元：…… 景元沉默片刻，伸出手擦掉脸颊旁边的泪痕，浅金色的眼眸之中写满了无语，“不知为何，今日风大迷了眼睛。” 说到这里，景元后面的话瞬间卡住。 面前的两个无名客双手环胸，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满是诡异，而桂乃芬举着手机和藿藿站在一起，一脸同情为难且有一点义愤填膺。 另一边，满脸冷肃的十王雪衣似乎也出现了一点情绪波动，向来沉静的目光一言难尽。 “是的，网络上所有人偷偷哭不想被发现就是会说自己被风迷了眼睛的。”许久之后，桂乃芬重重点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神策将军很是笃定的开口，“没事的景元将军，大家不仅停留在罗浮，现在也勉强算拥有一点友情吧，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的。” 景元沉默着，目光慢慢移动，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同样的意味。 他再一次深呼吸，用手掌蹭掉脸上接连不断的泪水，“加班数百年，我倒也不至于今天抓个人分享公务而感动落泪，但……” 景元停顿一下，忍不住低头继续擦眼泪，“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和彦卿落泪一整天。” 话音落地，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安静之中。 灰发少女瞳孔微微一缩，默默将目光看向某个穿着黑色运动衫浑身上下因为战斗显得有点狼狈的小乌鸦。 嗯，这味道，是乌鸦嘴没错了。 “朋友。”星迟疑着发出一声呼喊，语气之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现在还能想起来你今天说过什么话吗？” “太多了，不记得，晚上回去我听听。”程澈眼皮莫名一跳，摸了摸兜终于摸出来口袋之中最后一张皱皱巴巴的卫生纸。 他看了一眼，塞进景元手里，“干净的，就是没塞在袋子里，擦擦吧。” 景元：…… 他从未如此丢人过。 他和彦卿这对可怜的师徒，今天哭哭啼啼已经把脸丢到了星穹列车，甚至绥园这边还不安稳，还要把丢人的将军拉出来再溜一遍。 景元用带着一点温热体温的纸擦了擦脸颊，抬眸看着程澈，“你咒的吧？” “应该是，但我不记得咒了什么。”程澈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无辜，试图让自己变得更无辜一点，“但你别慌，晚上我听一听就知道了。” 景元眼皮跳了跳，刚想开口却习惯性的手掌上移擦擦眼泪，这才沉重叹息，“行吧……变回去！” 程澈：…… “哦。”程澈应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烟火后才看向景元，“咱这岁阳就不收了吧，还能放在这里当罗浮前进的加速器，想加速就再叫一声老婆的那种，还能当个景儿赚点儿旅游的钱。” 纵然小乌鸦心心念念为罗浮赚钱，但景元不为所动，“变回去。” 把他咒成这样怎么可能轻易掀过去！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肩膀上落着的小小团雀，伸出一根手指将小团雀戳下去给自己腾出位置，“行吧。” 眨眼之间，成年男性陡然缩成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扑腾着翅膀蹲在了白发将军的肩头。 景元伸出手蹭了蹭那油光水滑的翎羽，含着泪的金色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满意。 小团雀蹦蹦跳跳爬上肩膀，看了看后凑过去，用自己的脑袋拱着某个黑漆漆的没有见过的鸟。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小团雀被踹下肩膀，挥着翅膀在半空之中稳定身形。 星眨眨眼睛，心中感慨。 真霸道啊。 “我有个问题。”乌鸦发出一点声音，伸出翅膀指了指空中握着阵刀威胁恚炎烟花的金色身影，“这就是他们常说的神君对吗？他叫什么？” 景元想了想，笑声回答：“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 话音落地，众人陷入安静之中。 好不容易爬上白发将军肩头的小团雀靠在乌鸦身边蹭了蹭，旋即同样沉默，连一声啾和嘎都没有发出。 鸦雀无声。 真·鸦雀无声。 程澈仰起头看着景元的侧脸，思索良久之后才开口，“真的不会咬舌头吗？” 景元想了想，点头，“所以直接叫神君。” “哦，挺帅的。”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星拿起了手机。 手机震了震，在星接通电话之后传出了太卜大人有气无力生无可恋的声音。 “星啊……” 符玄声音之中满是哽咽，似乎很是悲伤的模样，“你问问程澈又说什么了，本座今日落泪不停，丹鼎司的龙女说本座身体健康得能对战岁阳。” 第423章 顺路，对吧? “神霄雷府总司……天君……” 黑漆漆的乌鸦蹲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肩膀上面，将小团雀当做枕头一样搭着下巴，语气之中满是若有所思，“有点耳熟。” 星从地面上捡起一枚平安扣，绕了两圈之后踮着脚套在小乌鸦的脖颈上，“是在罗浮听过吗？我记得不夜候会有人说起这一段……” “不，还是我老家。”程澈努力翻动记忆，从脑海深处将熟悉的名字翻出来，迟疑道：“天有九霄，神霄为最高，其治为府，而且我老家的传说之中，雷祖坐下似乎有个弟子叫做……雷霆总司神威荡魔霹雳真君……” 哦，原来是原型，懂了。 程澈侧头看了看景元，不知怎么脑洞突然发散了一瞬，“容我问问，罗浮有没有特别大的树？” 景元：…… 景元沉默片刻，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妙，“有，很多。” 罗浮虽然算是仙舟，但仙舟之中洞天林立，比一般的小星球都要繁华，怎么会没有树木呢？ “那我能提出一个冒昧一点的请求吗？”程澈歪头，小小一点乌鸦脑袋显得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 景元再一次擦了擦眼泪，“知道冒昧就别开口。” “那我不，等回去能找棵树劈一下吗？”程澈努力伸出翅膀，指了指上面那个金灿灿的神君，“劈一下树，但别劈死，然后让我砍了串珠子。” 雷击木诶。 他程澈虽然没有什么信仰，但是这玩意儿辟邪啊！ 都是神君天君了，被这种雷击打过的木头肯定更能辟邪！以后说不定能稍稍变得不那么怕鬼一点。 景元：…… 就知道乌鸦嘴里没什么好话！ “你的爱好真是特殊。”景元呵了一声，却只能无奈叹气。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之中璀璨的烟花，思索半晌之后才询问道：“就让岁阳这么炸着？” 多可怜啊，还不如当初蹲在造化烘炉之中呢。 “啊？问我？”程澈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已经困到了极致。 他将脑袋搭在小团雀身上，翅膀一揣，“你是将军你问我干什么？” “询问一下新来的令使。”景元哼笑一声，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烟火之后才转身，慢悠悠朝着绥园之外走去，“算了，炸吧，为罗浮创收，顺便给可怜的将军大人多发点儿工资。” 当老师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还要给钱花。 程澈点点头，伸出翅膀朝着身后挥挥，“快跟上，我们回去吃饭休息，明天再去找剩下的岁阳——” 话音陡然停歇，程澈努力低下乌鸦脑袋看着挂在身上的似乎有点大的护身符，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幻胧小姐，我记得我身上还有个岁阳，你当瓜子磕了吧？” 白玉雕刻而成的平安扣泛着莹润的光芒，如同羊脂一般纯洁细腻，其中发出女子含笑戏谑的声音，似乎半点儿都不在意旁边这个曾经‘背刺’自己的神策将军，“终于想起我了？” 打了痛痛快快的一架，还扯着垃圾桶跑遍了整个绥园，程澈这会儿整个乌鸦都显得格外困倦疲惫，半点儿脸都不想要，“幻胧姐姐，帮帮忙呗……” 幻胧：…… 突然明白了幽囚狱的那个白毛的心路历程。 幻胧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要不多给点儿？比如上面那噼里啪啦的一大串？” “不行。”程澈果断拒绝，累得要死也不松口，“那要留着赚钱。” 幻胧沉寂下去，一句话都不想继续说。 景元身后，跟着罗浮捉鬼小队，星背着程澈的包晃晃悠悠，满脸疲惫却还是打着精神在手机备忘录之中输入明日安排，“帮忙找藿藿的尾巴，收集岁阳，镇压岁阳……” 说到这里，星快速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扶住雪衣的女人。 她的目光扫过看起来有些脱力的雪衣，朝着寒鸦轻声询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寒鸦伸出手托扶着雪衣的胳膊，思索半晌后才摇摇头，目光却看向蹲在神策将军肩膀上毫不见外的乌鸦，“如今还不能确定浮烟被融合后是否随着恚炎一同炸裂，到时候或许需要程先生的帮助。” “程澈。”程澈举了举翅膀，半闭着眼睛开口，“好的，到时候你找星星，她会找我的。” 话音落地，余光之中陡然闪过一抹亮晶晶的东西。 程澈快速转头，动作迅速感知敏锐得不像是一只因为战斗疲惫的鸦。 他侧头看着景元脸上划过的泪珠，思索半晌后终于开口，“我好像知道你们为什么哭得停不下来了。” 景元眼皮一跳，刚想说些什么眼前突然一黑。 好几个颜色各异的脑袋突然凑近，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目光紧紧盯着黑漆漆的乌鸦。 景元：…… 说好的因为和岁阳战斗所以疲惫至极只想回去吃饭洗澡睡觉呢？！ 吃瓜的时候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累？！ 景元伸出手拽着乌鸦翅膀团进掌心，一双眼睛盯着程澈，“来，你说。” 程澈翅膀一揣，声音平静冷淡至极，“我之前好像说过一句我跟着十王司打工你和彦卿符玄会伤心。” 话音落地，众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脑回路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有点跟不上趟。 伤心为什么等于哭泣？ 是因为伤心这种现象出现的时候会表现出哭泣的症状吗？ 这么想着，所有人的目光挪到了景元身上，因为战斗显得有些疲惫的雪衣也不由得动了动眼珠子，目光看向某位将军。 对吃瓜没有兴趣，但是…… 顺路，对吧？ 一片安静之中，白发男人捧着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乌鸦，常年含笑的嘴角耷拉下来，一双浅金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无神，“这句话的意思是……绥园事情不解决，我们几个还得哭下去？” 那以后程澈跟着列车到处玩到处管闲事，他们仨还得继续哭？ “好像是的。”程澈努力伸出翅膀想要拍拍肩膀表示安慰，最后却只能拍拍景元的手掌，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在漫天烟火之下带上一点赤金的颜色，“朋友，别垮着这个小猫批脸了。” 第424章 听我说 “程澈？”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卧室门板被轻轻敲响，少女的声音之中不乏一点催促。 程澈刚刚套上一条裤子，正低头绑腰上的系带，随口应道：“马上。” 他随手抽出一件卫衣穿上，刚想走出去却不由得一怔。 身材高大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放在书架上面的未知生物的蛋，沉默片刻后伸出手划开一刀，将指腹贴在上面。 为了防止这颗蛋莫名的高温烧穿列车，他特意从自己翅膀上薅了一把羽毛凑在一起戳了个窝，所以阿哈是会甩锅的。 不知道从哪儿捡到一颗蛋，还非要让他养。 片刻后，程澈推门出去，门外有一个屑屑的星和傻傻的三月七扯着垃圾桶等着，察觉到动静眼底爆发出一点光芒。 三月七顺手拉了一把程澈，推着程澈往后面走去，“我们已经点好菜了，咱们捡半个小时就能把一间储物间填满了，以后这就是咱的存粮，开拓的时候顾不上回来也不用担心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的伙食啦。” 程澈：…… 程澈半闭着眼睛，一双眼眸藏在镜片之后显得格外无神，“我还想着睡一觉呢……” “别睡了。”星推着垃圾桶走在后方，声音平静，“刃正在处理最后一点点来自景元将军的公务，解决完你们还要出去对剧本。” 程澈顿了顿，忍不住揉了揉脑门，“绥园太暗了，搞的我现在时间都有点混乱了。” 是的，还有一个刃正在等待他。 程澈想了想，还是轻声询问，“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的晚餐点好了吗？” “点好了。”星挥挥手，显然早有准备，“不过你要给公输师傅送一份外卖吗？不是要找他锻造武器吗？” “先不了，等我想好。”程澈应了一声，看着三月七满脸笑意的推开后方车厢之中的一道门，打开光源之后走进去指着旁边的货架，“就是这个储物间，程澈捡垃圾，星搬运，我整理。” 房间之中干净整洁，但是没有想象之中的床榻和书桌，只有空空荡荡的货架摆在其中，虽然没有灰尘但看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 程澈点点头，扯过一个凳子坐在垃圾桶旁边，又伸出手指了指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青年，“丹恒呢？” 青年一头黑色短发，闻言青灰色的眼睛微微抬起，看着程澈一脸平静，伸出手抚开终端屏幕，“我记录库存。” 还能干什么？ 他丹恒除了记录库存还能干什么？！ 程澈莫名听出一股不是很快乐的意味，歪着头看着丹恒，“你好像不开心？” 挺奇怪的，丹恒的情绪向来内敛，现在却无意识的皱眉，看起来有点烦躁。 “嗐，帮别人加班谁能开心的起来？”三月七看了丹恒一眼，收回目光朝着程澈抬抬下巴，示意囤货行为正式开始，“所以我刚刚在菜单上找了一个安神助眠的补汤点上了，等会儿要盯着丹恒喝完！” 程澈点点头，伸手从垃圾桶之中掏东西。 一个接一个的箱子袋子从垃圾桶之中掏出来，青年垂着眼眸在面前的终端光幕上轻轻点击输入数据，两个女孩却做着体力劳动，将各种囤货放在了货架之上，时不时还有一只列车长啪嗒啪嗒走过来巡视，背着手一副满意的模样。 一小时之后，囤货行为宣告完毕。 粉色头发的女孩双手叉腰看着满满当当的储物室，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气，“我这次的预估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时间估算少了一半。 但也有可能不是估算时间出了问题，是点单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 程澈最后扯出几个袋子，隔着袋子能摸到其中温热的餐具和食物，“晚餐到了，我要去解救加班之中的刃了。” 三月七摆摆手，“去吧，我要再观赏一会儿咱们打下的江山！” 星外头看了看三月七泛着光芒的粉蓝色眼眸，又看看三月七举起的相机，“行吧……” 挺合理的，毕竟三月七已经专门搞出来一个相册用来保存每天的外卖食物了。 程澈将外卖袋递给星，转身朝着前方的车厢走去，身上穿着的卫衣和运动裤看起来宽松舒适，脚下踩着一双帆布鞋，鞋子后面的鞋帮被直接踩下去踩平，像是穿着拖鞋的模样。 丹恒跟在程澈身后，沉默地穿越了一个车厢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能让景元不要将公务带给我了吗？” 程澈脚下步伐微微一顿，转头看着丹恒，“啊？” “很累。”丹恒微微蹙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而且持明族的事物交给我来处理，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的事情多了去了，开拓两个字似乎沾不上什么合乎情理……”程澈嘟囔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一怔。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丹恒，迟疑道：“他让你解决公务，是撒娇了还是耍赖了？” “没有。”丹恒摇摇头。 程澈皱眉，“欠人情了？” “也没有。”丹恒继续说道，表情清冷淡泊。 程澈：…… “活菩萨啊……”程澈嘟囔了一声，推开旁边卧室的门，“这都不记？记一下人情景元当场变成黑——” 话音未落，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出现在视线之中。 白发男人依靠在床边的地毯上，屈着腿捏着文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旁，某位星核猎手眉头紧锁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却还是用微微颤抖的手掌翻过一页又一页的公文文书。 程澈：…… 可怜的刃，原本就疯批的人被公务折磨的更疯批了。 瞧瞧，刃的手边都开始长曼珠沙华了。 再看下去，说不定得魔阴身暴走一波。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走过去蹲下来歪头看看刃，“听我说，别疯了。” 刃：…… 男人一帧帧转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之中似乎是燃着火焰一般，却带来一点凉薄的温度，“你以为你是卡芙卡？” “模仿一下。”程澈对上刃的目光后眨眨眼睛，手掌悄悄摘下一株不知从哪儿长出来的红色花朵，“确认一下你疯没疯。” 这要是疯了…… 景元就得犯仙舟十恶逆了，诱犯魔阴。 第425章 一定是魔阴身了! 装潢简单的客房之中，刚刚洗完澡换好衣服的青年低头瞅瞅文书，再抬头看看刃的脸色，似乎真的在担心刃当场魔阴身暴走。 一片安静之中，景元脸上的神色从戏谑变成唏嘘，转而面无表情，“我都处理这些东西书数百年时间了，也没见我魔阴身。” 酸溜溜的，仿佛被伤透了心。 “不一样。”程澈说了一句，揪着手里的红色花朵看着景元，思索很久之后才朝着景元询问道：“所以别的魔阴身长银杏叶，刃的魔阴身长花对吧？” 景元茫然一瞬，摇头，“他的情况很复杂。” 别的魔阴身也不是半路变成长生种的啊！ “哦。”程澈点点头，低头又看了看手中血红色的花朵，“那我魔阴身长什么？” 景元：…… 不管是一岁还是十九岁，魔阴身都不至于折磨一个未成年或者刚成年的小孩子。 景元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声音之中满是疲惫，“还能长什么？长羽毛去吧。” “那不可能。”程澈反驳一声，伸出手将刃手中的文书丢在旁边，“我们还有事情，回来再看。” 景元刚想不依不饶的话语瞬间卡住，扬起眉头笑吟吟的看着刃，“我等你回来。” 回来再看可以接受，不能接受的是现在跑路看也不看。 怎么说都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加班忙碌吧？ 毕竟符玄的命也是命啊。 刃眼皮莫名一跳，他抱着剑起身，看向景元的目光深邃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现在越来越不见外了，我的通缉令被你忽略了？” 那么大的数字，景元是看不到吗？！ 谁家好人能抓着一个通缉犯帮自己工作啊！ “有什么可见外的？毕竟现如今在这里的只是景元和你，让朋友分担一下可以分担的工作难道不是常理吗？”景元弯着眼睛笑得玩味，似乎半点儿都不在意这些公务会给自己的小伙伴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只是微微叹着气开口，“我都处理公务数百年了，偶尔还要跟随元帅的军令出征，向来无人分担……” 说到这里，景元蹙眉，“若是再无人分担，怕是魔阴身也要找上我了。” 刃：…… 他虽然疯，他虽然脑子不好，但是他记得有一个叫做符玄的人。 刃深深地看了一眼景元，抱着剑走出卧室，虽然周身气息暴躁，却也未曾向景元表露出什么拒绝的意味。 见状，景元轻笑出声，看着程澈开口，“你的办法还真是好用。” “以弱示人，以退为进。”程澈瞥了一眼景元，将手中血红色的花朵插在桌上的小瓶子里面，懒散地朝着门外走，“你不是不会，你只是之前太要脸了。” 瞧瞧，这突然不要脸了会撒娇了，工作一下子就少了。 闻言，景元笑了笑，垂眸继续翻看文书。 抱着剑的小少年盘腿靠床坐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手掌中还握着景元衣袖一角不肯撒开。 一个点头，彦卿瞬间睁开眼睛。 少年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看景元后才开口，“将军，我……我也可以学着处理这些事情的。” 可别把他老师累坏了！ “算了吧。”景元闻言忍不住沉重叹气，揉揉彦卿的脑袋后微微侧身，让彦卿抱着枕头睡在自己脊背上，声音之中含着笑慵懒开口，“赤子剑心，还是不要被俗务沾染，况且……我也很怕你学的太多。” 学成隔壁仙舟那种样子，以后黄钟系统的报告不仅有一个曜青仙舟的大捷，还得有一个罗浮仙舟的大捷。 彦卿这孩子天赋好归天赋好，就是玩不来什么权衡利弊阴谋诡计，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算了，人家程澈年纪小归小，玩起阴谋诡计那灵光忽闪忽闪的比烟花还灿烂。 景元沉重叹气，看着彦卿揉揉抱枕之后垫着脑袋睡在自己腿上，伸出手揉揉小徒弟的脑袋，“哎……”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老阴逼哪怕还没老也足够阴。 门板传来咔咔一声轻响，景元诧异抬眸，看到了一脸冷淡走进来的一条小青龙。 青年一头细碎的黑色短发带着些许潮湿，应该是刚刚洗漱完，此时手里端着一个果盘，另一只手里面拎着一个外卖袋，里面零零碎碎的装着不少零食和饮品。 丹恒沉默的将东西放在地摊上面，自己也盘腿坐下来，熟练地拿起一份文书翻看，另一只手已经开始研墨，“你这是赖上列车组了？” 人都走完了，还在这儿呢？ 神策将军不为人知的办公室对吧？！ “对，赖上了。”景元没有半点儿不快，笑眯眯地承认了事实，“先不提这里有很多可以帮我处理公务的朋友，就算没有我也可以用人情收买程澈对吧？” 要么程澈抓人来帮他干活，要么程澈自己帮忙干活，怎么都不亏。 丹恒点点头，声音平静的问道：“你的胳膊是不想要了？” 都黑成那个样子了，都让罗浮差点儿开始筹备后事了，还敢继续欠？ 知道今天有十王司的人特意上列车询问吗？ 他一个刚刚被赦免的通缉犯，被十王司的人问了半天景元将军有没有出现魔阴身的状况，搞得他都要以为他是持明族的龙尊了！ “哎……这不是没找到机会还账嘛。”景元看了彦卿一眼，无奈开口，“程澈似乎真的不想让人还账，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那个叫做桑博的酒馆来客已经把账从雅利洛六号欠到罗浮了，说不定还得欠到匹诺康尼，他景元想还账都没得还。 丹恒嗯了一声，捻起旁边的笔在文书上批注着，保持沉默认真加班。 景元弯了弯眼睛，看了两份文书后才像是闲聊一般开口，“我以为你会回去休息。” 闻言，丹恒顿了顿，习惯性的将笔挪开免得墨水落在文书上脏污文字。 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低声开口，“虽然总说丹枫往事与我无关，但……细细想来尘亦是过往，我并未完全抛弃，我只是……不能理解，也不想面对，更在幻梦间觉得恍惚间是我犯下了罪孽，对不住任何一个人。” 景元：…… 魔阴身了！ 一定是魔阴身了！ 景元调转手中的笔，用笔杆敲敲丹恒脑门，一言难尽，“程澈都说了别脑补，你瞧瞧，你现在失去快乐了吧？” 第426章 一定是魔阴身的锅! 不夜侯。 程澈没有选择室外的小茶桌，摸出手机付款选了二楼一个小小的包厢，然后背着自己准备好的零食带着刃走了进去。 他可以接受罗浮的茶，但是不能接受罗浮的茶叶，就如同歪果仁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臭豆腐和螺蛳粉一样。 刃抱着手中长剑沉默地坐在其中，看着程澈摸出手机在上面点来点去，不过眨眼之间，几道投影出现在小小的包厢之中。 紫红发色的女人撑着下巴懒散坐着，目光扫过周围之后才温柔一笑，“我还以为阿刃要去偷一艘星槎，又或者是什么闲置的房屋或者人迹罕至的地方。” “呵，在哪儿都不影响他不回我消息。”一旁，银灰发色的女孩子嚼着口香糖低头按手机，“小乌鸦呢？小乌鸦有时间吗？这几天陪我玩游戏？” “有，但不多。”程澈应了一声，半晌才开口询问，“有没有什么身临其境的vr小游戏可以玩？我来之前玩了一些，但是我老家这种技术显然不够娴熟。” 有是有，就是可能没有这里做的那么好。 闻言，银狼不在意的点点头，“有，我等会儿找个好玩的。” “咳咳。”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个机甲轻咳两声，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存在感。 一旁，银狼不在意的扬扬手，“忘了介绍，萨姆，星核猎手。” 程澈目光挪了又挪，猛地一亮。 萨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妙。 “阿澈又有什么想说的话吗？如果是祝福的话可以等等再说。”卡芙卡忍不住玩味一笑，撑着下巴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几位同伴。 程澈眨眨眼睛，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我能把他的机甲扒下来套我身上试试吗？感觉很帅。” 机甲！ 谁不爱！ 瓦尔特那么大的人了也同样爱！ 萨姆：…… 确实不妙，但这句话算祝福吗？ 机甲不会长痘，但是机甲真的很有可能短路。 “建议你别想，想要的话给你买一套。”银狼呵了一声，低着头嚼着口香糖，手指落在屏幕上发出接连不断的敲击声，“卡芙卡，该开始了。” 卡芙卡微微叹了口气，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带出清脆的响声，“我们这次的行动……” 程澈侧头，眼底闪过一个问号。 不分配一下台词吗？ 现在是打算当着他的面商量着家里大人要出门玩耍，要把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小乌鸦留在家里了吗？ “是给我们的小乌鸦找零食。”卡芙卡想了很久，终于叹着气说出这句话，“你们也知道，阿澈最喜欢啃星核。” 程澈收回目光，嘴角抿起。 行吧，他没有问题了。 家里大人出门玩，回来还给他带土特产，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哦。”银狼应了一声，但视线始终没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过，“剧本我看了，所有意外状况考虑清楚了吗？” “艾利欧看过了，没问题的，况且……”卡芙卡忍不住轻笑一声，哪怕是投影也忍不住伸出手放在程澈的脑袋上，一脸温柔笑容，“阿澈会帮我们的，对吧？” 程澈：…… 程澈微微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我连剧本一个字都没看，你说我会帮你们？就算这是给我买零食我也不知道怎么买。” 卡芙卡想了想，弯着眼睛开口，“零元购。” 程澈更沉默了。 他半闭着眼睛没有什么精神地看着卡芙卡，“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倒是在刃的手机上看到过乱码标注的剧本，但是他也没有打开，谁知道这群人要去干什么？ 况且星核猎手…… 追着星核跑的人，现在说给他找零食……那做的还不是本职工作吗？！ 哄着他玩是吧？！ “开心一点哦。”卡芙卡弯着眼睛试图将程澈一头小卷发揉乱，语气却如同哄小孩一般，“一岁的小孩子又哭又闹的我可没有办法呢。” “我十九！”程澈面无表情。 卡芙卡点点头，笑眯眯开口，“是是是，十九岁也是小孩子。” “哼。”刃忍不住侧过脸去不看程澈，抱着剑声音低沉喑哑，“耍赖的时候一岁不到，喝酒的时候刚好成年。” 主打一个灵活多变是吧？ 程澈瞥了一眼刃，双臂交叠放在桌上，整个人趴在上面语气平静至极，“那你们排练吧，我围观一下就好了。” “真懂事。”银狼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程澈，扬了扬下巴，“收回去一点，挡着投影地图了。” 程澈：…… 没人爱了对吧？ 程澈看了一眼不大的桌子，抱着茶杯往后挪了挪，一脑袋抵在刃的肩膀上面，“行吧。” 刃：…… 再说一遍，他不是抱枕！ 小心他当场魔阴身乱爬！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过去，等程澈从手机屏幕之中抬头的时候投影已经消散，只有刃靠着椅背远远的看着放在桌上依旧亮着屏幕的手机。 “结束了吗？”程澈歪歪头看着刃，在自己没看完的资料之中标红一段当做书签，这才收起手机，“还是回列车吧，要不然你出现什么事情我来不及过去。” “嗯。”刃应了一声，伸出手收起手机，“还不走？” 说着要走还不动弹对吧？ 程澈摇摇头，指了指刃的手，“我想看看的你手能不能不抖。” 刃：？？？ “嗯？”刃疑惑挑眉，伸出手握拳，“怕我揍你的时候手抖不够疼？” 程澈：…… 完了，魔阴身！一定是魔阴身的锅！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刃，思索许久之后才开口，“你还能锻造吗？” 刃微微停顿一下，诚恳摇头，“不能。” 记忆混乱，身体也不像当年，连注意力都很难集中。 程澈歪歪头，“多拔两根羽毛能好吗？” “不知道。”刃继续摇头，抱着剑的手掌搭在剑刃上面轻轻敲着，“问这些干什么？” 程澈从兜里摸出一把羽毛放在桌上，没有半点儿心虚和为难，“你试试，你给你的小伙伴锻造武器可不能厚此薄彼，要不然我茶得你当场抠出百八十个仙舟罗浮。” 第427章 死一死吧。 “我早已忘记锻造技巧。” 身材挺拔的男人抱着剑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一句解释来，然后转身出门。 蓝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尾端泛起如同曼珠沙华花瓣一般的红色，如同血海与墨色的天空相接，没有生气，但也不算死寂。 程澈抱上保温杯，缓步跟在刃的身后下楼。 两人沿着大街小巷缓慢踱步，交谈的声音不显微弱反倒阴阳怪气。 “这东西是别人都没有，还是单单只我一个没有？” 程澈面无表情，将保温杯用手拢着揣进卫衣口袋之中，身上浅鹅黄色的卫衣柔软温暖，却无端透露出一股阴恻恻却无缝不入的气息，“我就知道哥哥平日里只是哄我的，你和他们当朋友去吧。” 刃：…… 刃侧头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朝着前面走，“喝酒了？” “没有，难过而已。”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心口，“等你送我个小礼物罢了，难为你费心了，哪里就等死我了呢。” 刃：…… 刃深吸一口气，按着剑刃的手掌微微颤抖，忍不住蹙着眉开口，“并非不愿，只是我早已不在曾经。” “你试试。”程澈话语之中的阴阳怪气瞬间消失，转头看着刃，“就试一下下呗，试也不试我真的会哭。” 刃眼皮跳了跳，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从小没被人拒绝过提出的要求？” 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耍赖呢？ 这不是为难别人吗？ “有吧，毕竟世界也不是围着我转的，不过一次拒绝之后，我想要达成愿望就会绕圈子，让对方连拒绝都说不出口。”程澈半点儿不觉得有点亏心，一脸平静地开口解释，“但是我的亲人朋友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毕竟也不会影响什么利益，只是一点玩闹罢了。” 想要什么玩具，想去哪里旅行，想吃什么东西，想要多少零花钱。 一点点锦上添花的东西，不会触及家人朋友的底线，却又能让自己的心愿得到满足。 一个小孩子又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刃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又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我的记忆缺失很多，如今哪怕站在锻造台前也不知如何用。” “没事的，多揪点儿羽毛，多戳我几剑，然后试试，不能成功我也很愿意见到你的尝试。”程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镜揣在兜里虚着视线去看周围的景色。 夜色笼罩，长乐天灯火通明，商贩的招牌和幌子摇摇晃晃随风飘动，远处绥园隐约传来些许烟花炸裂的声音。 走了片刻，程澈伸出手揪住刃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末端。 刃脚下步伐微微一顿， 诧异回头，眉峰轻轻挑起一点弧度。 “这不是回列车的路。”程澈瞥了一眼周围的商铺，扯着刃的绷带绕到另一条路上， “这边才是。” 刃：…… “星核猎手暂住星穹列车？”刃忍不住皱眉，沉着声音似乎难以理解程澈的脑回路，“我如今已经醒了，可以找个小客栈暂住。” 程澈果断摇头，手掌用力揪住刃的衣服往码头靠去，“那不行，你现在的监护人是我，放在外面不安全，况且住了这么久，怎么着都得擦擦地板付点儿钱。” 刃糟心地闭了闭眼睛，“我给景元打工一整天，还不够付住宿费的？” 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吗？！ 工造司现在是败落了吗？一个能处理公务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吗？ 还有景元能不能给自己挑两个助理副手，折磨他一个疯子干什么？！ “你给景元打工那是给罗浮打工，又不是给列车组打工……”程澈说了一句，加快脚步扯着刃朝着列车停靠的方向走去，“走了。”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里面两个加班的猫猫和龙龙陷入了沉思。 公文不减反增，两个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旁边还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彦卿。 刃后退一步，“我先——” 话音未落，景元骤然抬眸，一双金色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来，工造司又送来了一些公文。” 刃：…… 工造司以前只是歧视化外民短生种，现在更没用了对吧？！ 丹恒将手中的公文一丢，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怪不得以前疯成那样……” 就这么一天天的忙下去，再加上持明族内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一点出征战争的事情，丹枫疯成那样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了。 程澈眨了眨眼睛，走过去坐在地毯上，顺手捞起盘在景元怀中的狸奴揉了揉，“大部分都是琐事其实可以交给别人弄的。” 景元长叹一声，撑着下巴无奈叹气，“以前倒是丢给别人做的，不过符玄哭了一整天了，说她也要休息两天。” 哭得眼眶比头发都红，他这个神策将军也有点不忍心啊。 程澈：…… 哦，这个锅……岁阳的！ “我明天还要去绥园玩，你们可能还得哭两天。”程澈想了想明天后天的时间安排，怜悯地看着景元，“要不你把公务都丢给青簇呢？” 景元想了想，摇头，“青簇已经分担不少事物了。” 想要统管整个仙舟，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哦，那你们仨死一死吧。”程澈想了想，搂着狸奴揉着给出建议，“死了就不哭了，哭了也注意不到。” 景元：…… 很想纠正一下程澈的措辞，总觉得程澈的启蒙老师会哭晕在厕所里。 但好像……遣词也没有多大问题，就是不太好听。 “不行。”景元轻叹一声，捏着一份书折敲了敲手心，懒散道：“你们解决岁阳的事情，我得保证清醒等着收拾烂摊子，谁知道你们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星显然是个事故体质，程澈是个话痨，话痨就算了，还乌鸦嘴，罗浮也遭不住啊！ “自私一点也没有大事的。”程澈撑着下巴看着景元，诚恳建议。 景元摊手，“身在其位。” 程澈：…… 程澈眨了眨眼睛，看着景元带着无奈却犹显坚韧的眼眸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行吧。” 一个个的，都有信念和理想，自私两个字占比太小，就他一个能活就活不活就死的外来者。 能理解，不赞同，但尊重。 第428章 二选一对吧?! 翌日上午，捉鬼小分队在罗浮某处茶楼聚首，吃完垃圾桶牌早餐之后凑在一起研究岁阳可能出现的地方，试图从成千上万的信息之中筛选出有用的东西。 数道身影围着茶桌坐着，木椅被换成了自带小滚轮的凳子，晃来晃去将自己抄下来的线索贴在墙面之上，试图凑出一个罗浮地图。 “我们为什么要写下来？不能用终端投影吗？” 星捏着一支笔，趴在桌上往便签纸上誊抄着什么东西，很是无奈的模样，“我还以为会在绥园商量，没有想到烟花炸出新景点，我们都挤不进去绥园。” 少女一头灰色长发披在肩上，灰扑扑的颜色虽然看起来很垃圾桶但实际上也很垃圾桶，握着笔趴在桌上写字的姿势是语文老师看了能气的进医院的程度。 程澈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打印机，正在慢悠悠将各种信息截图然后打印在便签纸上，一脸平静，“因为写过一次才会记在脑子里面，就像小时候抄过的课文总是比随便看的小说印象深刻的。” 星眨眨眼睛，闷闷点头，转而又疑惑抬眸看着程澈，“你不抄是因为你字不好看吗？” 怕她们看不懂？ 这么体贴吗？ “不，因为我记忆力好。”程澈看了星一眼，晃着椅子将手里一沓便签贴在墙面之上，然后再晃着椅子转回来，抵着眼镜打量墙上贴着的各种小贴纸。 种种线索连成一张罗浮的地图，便签纸翘着边角随风轻轻晃动，时不时有人上前去扯下几张再添上几张。 半晌，星终于整理完自己手头分配的各种信息，撑着下巴看着墙面，迷茫道：“其实我们一个个查过去就好了。” 完全不需要这样。 “节省时间，可以分队走，十王司的人也会同时查探。”程澈不为所动，捏着一张便签纸在指尖转来转去，偶尔对折用指尖掐出一条线来，“你别忘了列车上还有三个人哭着呢。” 星：…… 是哦，景元符玄彦卿聚在列车上一起哭，说是免得到处闲逛丢人。 总不能慢慢查探，让那三个人哭得脱水吧？ 星点点头，转头看向藿藿和桂乃芬，“你们整理好了吗？” 闻言，桂乃芬咬着笔杆点头，“整理好了，但是罗浮的字太难写了，我都是一个个抄下来的。” 说到这里，桂乃芬伸出手，戳戳仰头躺在旁边椅子上睡觉的素裳，“醒醒，你的存在感已经丢了。” 双马尾少女皱了皱眉头，反手拍开桂乃芬的手掌，眼睛一闭仰着头继续睡。 桂乃芬眨眨眼睛，脸上顿时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程澈看着素裳仰头睡觉的模样，思索半晌后摸出几张便签纸，在上面图了两个傻里傻气大聪明的小眼睛，又涂出一个流口水的嘴巴，捏着便签纸小心翼翼的贴在了素裳脸上。 眼睛圆溜溜，传神至极。 桌面上的小乌鸦挂件蹦了蹦，发出咔嚓一声，显然已经将这一幕自动记录。 众人的视线聚集在素裳身上，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合理，一点也不ooc。 “你学过画画啊？”星歪着头看了半晌，终于疑惑询问，“你画的圆是真的圆。” “嗯。”程澈应了一声，又转过身继续捏自己的小折纸，声音平静，“这种没什么大用但是说出去很好听的技能我都学过。” 画画啊，乐器啊，书法…… 书法算了，他一点都不喜欢书法。 “跳舞呢？”星眼中突然一亮，闪着不明光芒凑近程澈，压低声音询问，“你会吗？” 程澈：…… 这个问题不是很友好。 “会。”程澈想了想，坦然点头，“小学时候学过一点，后来这份基础被我用来闯祸。” 什么柔韧度反应力，用来爬墙翻墙出门闯祸。 星摊手，一脸平静，“当我没问。” 还以为能坑一个程澈去和桑博跳烧舞呢！ 藿藿扒拉着桌子边缘露出半张脸，腮帮子鼓鼓的似乎是含着糖，眼巴巴的开口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想找尾巴大爷……” 说到这里，藿藿又忍不住看看程澈，“你好厉害，我什么都做不好……” 女孩的声音软趴趴的，似乎是因为被糖糊住了嗓子，显得格外柔软怯懦。 程澈侧头看着藿藿，手指捏着便签纸按照折痕折起来，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也很没用，三分钟热度什么都学不好，除了学琴其他的东西没有超过三个月。” 藿藿歪头，“可是我虽然在十王司工作了好多年，但什么也不会。” 程澈一时语噎，有点不会哄小孩子。 他脑海之中回忆着小时候听过的安慰话语，迟疑道：“看开点，你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脑子挺新的。” 藿藿：…… 更想哭了，但哭不出来。 “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了。”星沉重叹气，顺手揉揉藿藿的小耳朵，撑着下巴看着前面的墙，“我们接下来就分开去查吧，一人一个地方？” “嗯。”程澈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了一眼桂乃芬和旁边的素裳，想了想才开口，“桂乃芬和素裳分开，你和藿藿一起。” 闻言，桂乃芬眨眨眼，“好的。” 她的目光看看星，再看看程澈， “你们两个人谁比较有戏剧感一点？” 星眨眨眼，“都有，我比较屑，程澈比较烧，看你怎么选。” 桂乃芬：…… 搞笑赛道和擦边赛道，二选一对吧？！ “不用选，我的小挂件睡觉的时候都开着录像，到时候把录像给你剪辑。”程澈瞥了一眼星，顺手将手里叠好的纸飞镖嗖一声扔出去，“这个鬼宅归我，我要去克服恐惧。” 纸飞镖没入墙壁半公分，显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类能够发出的力量。 星歪歪头，“我们得赔钱了。” “没事，景元将军特意发公函征用这个小屋子了。”桂乃芬双手环胸一脸认真。 藿藿：…… 藿藿怯生生的举起手，“那个……你们不觉得这个飞镖和罗浮的通缉令很相似吗？”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视线不由得挪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的青年身上。 程澈努力提起嘴角，嘴唇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配合着没有情绪的眉眼显得格外阴森，“看来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第429章 我觉得我可以! 茶楼雅室之中一片安静，来自十王司的小判官和来自云骑军的小云骑看着坐在桌旁慢条斯理整理背包的男人，眼睛眨巴眨巴只觉得语噎。 许久之后，桂乃芬偷偷伸出手扯扯星的衣摆，压低声音，“认真的吗？” 星：…… 全世界只有一个三月七被蒙在鼓里，还有一个符玄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 哦，彦卿也不怎么知道。 那孩子聪明归聪明，但是从不怀疑自己的小伙伴，尤其是程澈这个忙前忙后的小师叔。 “他开玩笑的。”星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肩膀，故作释然，“程澈还被星核猎手绑架过呢。” “哦。”藿藿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差点儿被憋死，“小折纸……很常见的。” 程澈喜欢折，说不定星核猎手也喜欢折呢！ 她藿藿还会剪小纸人呢！ 闻言，众人回过神来，素裳将脸上摇摇欲坠的便签纸撕下来看了看，半晌后才收进兜里，“这个傻乎乎的表情很好看，我回去做个眼罩，一定很适合我！” 一旁，桂乃芬点头，“那确实。” 傻里傻气的，确实适合素裳。 “走了。”程澈起身，瞥了一眼星后背上包，揉着肩膀舒展关节，“早去早回，别让那几个哭得把列车都——” 话音未落，一枚创可贴准确无误的拍在程澈嘴巴上。 创可贴斜斜的贴上去，刚刚好从上唇到下唇，封了个严严实实。 灰发少女继续撕下一枚，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无语，“别说了，咱们无名客虽然和流浪没有区别，但是我真的不想流浪。” 程澈：…… 不就是淹一下嘛，就算变成了真的…… 程澈撕下嘴巴上的创可贴缠在手指上，按下星的动作，“节省是一种美德。” 别撕了，这玩意儿上面的胶很有力气，贴嘴巴上对一个男人不是很友好。 星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将撕了一半的创可贴塞进兜里拍拍，“那留着下次再贴。” 还挺好玩，就是程澈如果变成乌鸦，贴起来就更方便了。 甚至不需要贴，只需要伸出两根手指一捏，就能让乌鸦嘴立马噤声。 不等几人出门，门板被推开，脸红眼睛红的少年眼巴巴的出现在门口，委屈的模样又像是很丢人的感觉。 星怔愣了一瞬，迟疑道：“彦卿？你怎么过来了？要来帮忙吗？” 彦卿不是在蹲在列车上面悲伤吗？ 哭成这种样子怎么还往外跑呢？ 闻言，彦卿脸上表情一僵，期待且哀怨的目光看向了程澈，“将军让我来问问你……你有没有捡到多余的擦脸的东西，我们哭得脸疼。” 程澈：…… 程澈迟疑一下，一言难尽，“你们就不能去我卧室找找？实在不成发个消息呢？” 彦卿眨眨眼睛，“去了，你的卧室小盒子小罐子很多的，而且将军说……让我出来走两圈锻炼心性。” 对，丢脸。 脸都丢完了就更强大了。 程澈抿唇，想了想自己卧室布置，“在放洗漱用品的下面的柜子里，很多的，你回去自己挑挑，不过……” 程澈停顿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他们两个是觉得自己已经年纪大了不需要锻炼心性了吗？” “嗯。”彦卿摊手，认认真真将程澈说的记录下来，“将军说三个人有一个人丢脸就够了，他俩年纪大，所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了。” 是真的脸疼。 不仅哭得脸疼，一路上所有人看着他这个云骑骁卫哭哭啼啼，丢出去的脸也疼。 程澈拍拍彦卿的肩膀，“果然是亲老师，啧啧……” 瞧瞧这教育的，也亏得彦卿不叛逆。 “那我回去了……”彦卿记下程澈说的地方，抱着自己的剑委屈巴巴的出门，沿着墙根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根本不想见到任何人。 素裳一脸感慨的站在程澈身侧，连连咋舌，“彦卿小公子向来天之骄子，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塌着肩膀的模样？” 就算是挑战谁被揍了，那也绝对不可能看到彦卿落泪。 “在程澈面前一切皆有可能。”星低头给垃圾桶绑系带，绑好之后一脸笑容的抱起藿藿往里面一塞，然后看向桂乃芬，“那咱们一起？程澈要克服恐惧，素裳也要克服恐惧，我和你一起走，争取快点解决拯救哭哭啼啼三人组。” 桂乃芬点点头，“好嘞家人！” 话音落地，两个女孩一人一边抓住垃圾桶的绑带，嗖一声消失在了原地，只有垃圾桶下面的滚轮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程澈沉默一瞬，转头看向素裳，“你怕鬼……算了，你也怕。” 不怕怎么可能在绥园躺成案发现场的模样？ 素裳一怔，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转来转去，发出疑惑的声音，“也？” 程澈转头，面无表情，“嗯。” 素裳：…… 这一去不回是吧？！ 他们两个人在鬼屋里面吓得屁滚尿流，等开拓者和小桂子找来的时候发现了两具冰冰凉凉的尸体对吧？ 素裳眨了眨眼睛，棕色眼眸忽闪忽闪得很是天真的模样，“要不……咱……” 找个地儿蹲着？ 等待捉鬼小分队的其余人忙完了再回来？ “我想想。”程澈应了一声，抬脚朝着目的地走去，脑海之中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信息。 闹鬼的房子，那…… 程澈转头看着素裳，“朋友，有没有兴趣拆迁？” 为什么要深入闹鬼的阴森房屋？ 就不能从大门外一面墙一面墙的拆过去吗？ 拆成一马平川，应该……有鬼，但是不会被鬼吓。 素裳：…… “我暂时不是很想被抓进幽囚狱之中。”素裳眨眨眼睛，继续开口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不夜侯听书，顺便打个盹儿，等待小桂子她们。” “该听的我都听完了，那么……”程澈回忆了一下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询问道：“要不咱俩练练剑？或者咱俩找点儿书看？罗浮那么多资料我都还没有看完。” 素裳：…… 素裳伸出一只手指向鬼屋的方向，拎着重剑一脸平静，“拆迁！我觉得我可以！” 第430章 她真好看 “你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拆房子！” “喂喂——” 男人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质问，旋即就被赶过来的斯科特带着小下属拦住了。 斯科特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墨镜，一脸笑容，“哎呀呀，云骑军十王司征用罢了，放心，一定会给你赔钱的！” 男人：…… 那也不行！ 这房子不能拆啊！ “哟哟，阻挠云骑与十王司公干。”斯科特双手环胸，一双眼睛透过墨镜镜片盯着前面一脸焦急的男人，“难道你藏匿岁阳？” 一旁，小下属不甘示弱，“妄图联合岁阳覆灭罗浮？！” “破坏仙舟联盟？拖帝弓司命的后腿！！”斯科特瞪大眼睛。 小下属双手叉腰，“呔！孽物！” 男人：…… 啊？ 他就是不想让旁边那一男一女拆房子，怎么就扯上了星神之间的斗争？！ “胡说！污蔑——”男人气的瞪大眼睛，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手捂住口鼻，差点儿一口气憋过去。 斯科特从兜里摸出一点离职前从星际和平公司顺出来的还没用完的卫生纸，心疼的团了团后塞进男人嘴里，一脸感慨，“哎，今天又是为罗浮战斗的一天！” “是的！”小下属熟练地摸出绳子将男人捆上丢在墙角，脸上洋溢着笑容，“阻挠云骑公干，一定有秘密！” “没秘密也不要紧，拆个危房怎么了？”斯科特甩了甩头发，双手环胸抬起下巴一副自豪的模样，“不是说了拆错了会赔钱嘛！免费拆迁重建还要阻拦，一定有鬼！” 小下属连连点头，两个人你来我往，气的脚边被捆起来的男人翻着白眼马上就要晕过去。 “轰——” 一声巨响，一面墙壁碎裂倒塌，旁边是摇摇欲坠的门。 素裳看着程澈的动作，手中重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有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等等。”素裳看着程澈踢开石头打算钻墙，迟疑开口，“咱们不是来搞拆迁的吗？怎么还要钻进去呢？！” 拆迁那不就是从外面一层层的拆进去？钻进去这不就进鬼屋了吗？ “突然想起来景元有点穷，省点钱。”程澈应了一声，站在墙内左看右看，“但是我不想走门。” 进入闹鬼的房子的路径有很多，但是绝对不能从大门走，大门是万恶之源。 素裳：…… 感觉闷葫芦的这个同伴有点大病！ 素裳迟疑片刻，转头看了一眼曾经在金人巷表现清奇的无名小店狗员工，思索半晌后还是跟上程澈的脚步，“你等等我，我可以保护你的……” 她是云骑！ 日行一善！ 虽然害怕但是绝不可能让程澈一人走进闹鬼的房子里面！ “嗯。”程澈应了一声，沿着墙根慢慢往前走，语气平静得比鬼屋还要冷，“我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岁阳。” 素裳一怔，小跑两步扯住程澈的袖子，怯生生地探头左右看看，“真的吗？可是这里比绥园还要恐怖。” “嗯，大岁阳说的。”程澈摸了摸胸口戴着的玉石，手掌捏着背包袋子，“没有岁阳的话……” 要么有人心里有鬼，要么真的有鬼！ 他现在去找星还来得及吗？ 要不然找找景元？阳雷辟邪！ “你能行吗？”素裳跟着程澈挪了两步，低头看了看两步迈出去的短小距离，迟疑道：“不行的话——” 话音未落，程澈在一片阴森之中回头，声音平静，“男人不能说不行。” 所以为什么要说呢？！ 不说的话他现在就能掉头出去寻找一个不怕鬼的人来！ 素裳：…… 素裳眨巴着眼睛看着比鬼更像鬼的程澈，忍不住开口，“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鬼见到你都害怕呢？” 看起来带着一点稚气的少年脸，加上这副成男男人的身材，会面无表情语速飞快的说话，说完了还说不定会变成真的，一声老婆…… 鬼都要炸！ “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岁阳。”程澈重复一遍，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却突然落在了一张像是海报一样的东西上。 程澈：…… 程澈戴上眼镜，凑近墙壁，“等等，云骑贴通缉令是会贴到别人家里去吗？” 这是个宅子吧？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卡芙卡的通缉令？ 闻言，素裳一怔，摇头，“不会吧，这算私闯民宅！” 谁贴通缉令往别人家里贴啊！怎么不把通缉令贴到神策府景元将军的办公桌上呢！ 素裳凑过来仰起头看着墙上的通缉令，不知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紫红发色的女人被印在泛黄的纸张上面，标注着特点与注意事项，正对着面前的两人微笑。 程澈伸出手摸了摸通缉令，用指甲挑开边角看了看，“假的。” “假的？”素裳歪头看着程澈，迟疑道：“还有人仿造通缉令？” 程澈摇摇头，指尖扣下来一块通缉令背后干涸的胶水碾碎，“被人扒下来又贴在这里的。” 素裳：…… 素裳一脸迷茫，“所以呢？这不还是真的吗？” “鬼是假的。”程澈抬眸对上通缉令之中的女人面容，心中的恐惧瞬间散去，理智再度回归，“胶块一深一浅并不统一，你们云骑会因为通缉令的边角翘起补一点胶水吗？” “不会，我们会用新的通缉令覆盖上去，反正这玩意儿一般都印很多。”素裳转头看着通缉令，一脸认真，“补胶水比再贴一张麻烦多了。” 程澈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通缉令之中的女子眼眶之中冒出绿色光芒，整个通缉令的画风都在此时一变，幽然恐怖，鬼气森森。 “鬼啊——” 少女爆发出一声尖叫，躲在程澈身后抓住衣摆，双马尾甩起来拍在程澈脸上。 程澈：…… 程澈伸出手将糊了一脸的头发拿开，看着面前的通缉令，“贴了灯管，你怕什么？” 卡芙卡怎么会害他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素裳迟疑着探出一个头，“真的吗？” “真的，但你掉发了，记得收集一下送来列车组换外卖。”程澈应了一声，摸出手机对着通缉令拍照，发送给一个名为垃圾桶终结者的账号。 【程澈：[图片]】 【程澈：朋友，她真好看，吓我都吓得这么温柔。】 第431章 是个狠人……狠阳。 走出传说中闹鬼的宅子，程澈扒拉了一下身上挂着的小乌鸦挂件，通过手机查看视频，然后发送给一个叫做小桂子的账号。 素裳似乎有点失落，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趣，“虽然我害怕，但是我还是很期待见到灵异事件的，结果……” 不仅没有岁阳，连鬼都没有一只。 “别期待了，我们的工作结束了，这会儿……”程澈想了想，脑海之中快速回忆着罗浮还没有玩过的东西，“去书肆？” 素裳：…… 素裳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双马尾拢在肩膀前方，手里捏着麻袋，“我现在还要去书肆？” 鬼没有见到，岁阳没有见到，掉着头发还要去书肆？！ 鬼都没有她这么惨烈！ “你可以在旁边睡觉，我不介意。”程澈看了一眼素裳，又看看素裳身上背着的重剑，“或者你想去云骑校场陪我练剑？” 闻言，素裳想了想，“那还是去书肆吧。” 说到这里，。素裳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程澈，摇头，“可能是因为将军厉害的缘故，将军能下得去手捅你，我可不行。” 一剑下去，程澈当场被穿出一个洞，那她素裳…… 不行不行，拒绝练剑的提议。 “好。”程澈点点头，侧过头去看斯科特，“把他松开吧，顺便赔点钱。” 闻言，斯科特摆摆手，“老大你放心去，这里交给我们处理，我怎么看这小子心里都有鬼，两小时我就给他挖出来！” 程澈：…… 果然卧龙凤雏，这瞎话说的比他还溜。 “你还是别叫老大了，我怕我年纪说出来吓你一个跟头。”程澈嘟囔了一声，低头玩着手机朝着三余书肆的方向走。 “砰——” 一声轻响，脑门上传来些许疼痛的感觉，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程澈：…… 程澈慢慢抬头，看到了一只红着眼睛的神策将军。 肤色白皙，毛孔细腻，眼眸弯起来露出眼下一点点红。 啊不对，是一大片红。 程澈凑近抽了抽鼻尖，忍不住询问，“你往脸上糊了多少擦脸油？感觉你跟腌入味儿了一样。” “不多，两瓶。”景元的目光扫过如同拆迁现场的院子，又看了一眼蹲在看起来像是房主的男人身边的两个小员工，“这是？” “哦，抓鬼，但没有鬼。”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素裳，“素裳，你们云骑的小姑娘，陪我过来玩的。” 景元朝着素裳弯着眼睛笑笑，笑容还没拉起来就看到双马尾的少女捧着一个用来储存掉落的头发的麻袋往后退了一步。 景元：…… 虽然他不怎么在意名声，但是如果他没记错，他在罗浮的风评很好吧？ 哪怕是在其他的仙舟，他的风评也是笑眯眯的男人吧？！ 素裳往后退了半步，抬起手示意两人继续交谈不用管她。 很崇拜很佩服，但是她不敢。 就是面前这个白头发的将军，前几天冷着一张脸带着好几个犯人在云骑军的校场将程澈捅了三百六十刀。 自己捅还不够，还特意去幽囚狱提了几个重犯一起捅。 知道什么叫做血流成河吗？！ 现在云骑军的校场还有当天捅出来的血呢！ 景元转过头看着程澈，“我很可怕吗？” “倒也没有？”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察觉到了手机微微一震。 程澈点开通话，藿藿怯生生的声音从中传出。 “程先……程澈……”藿藿声音之中发着抖，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你能来一趟绥园吗？” 程澈抬眸看着景元瞬间落泪的眼睛，迟疑一下才开口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就是……恚炎炸的时候把浮烟炸出来了。”藿藿的声音总是怯弱的很，隐约听起来有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 程澈愣了愣，“然后呢？炸出来它也得自己炸吧？” 闻言，藿藿深吸一口气，“可是它有变烟花的经验，它抢了你留在绥园那些武卫身上的符箓，把所有的缩小版束形却邪阵放在自己身上，一边念叨自己孤寡到老一边骂骂咧咧想要挑战景元将军，它……” 程澈：…… 是个狠人……狠阳。 藿藿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它说将军不来它就去骗所有岁阳一起默念自己是程澈的老婆，然后大家一起炸成烟花，让仙舟罗浮在宇宙之中变成松开小尾巴的气球到处乱跑。” 程澈：…… 程澈转头看着景元，“你们罗浮没有手控的动力系统吗？” “有，不如你看看岁阳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景元脸上写满了无奈，双手环胸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无语。 还以为自己能继续躺着呢，这就要到处跑了？！ 程澈想了想岁阳的怨气，再想想破损的造化烘炉，思索片刻后才开口询问，“你打得过这个岁阳吗？” 景元点头，“能打，但不打。” 景元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将其中的擦脸油抹在刚刚哭过的眼角上，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也好，云骑与十王司联合处理岁阳逃逸事件，我应该就不会再无端落泪了。” 程澈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变得空空荡荡的盒子，抬眸看着景元，“朋友，你比我烧多了。” 他就算烧也不至于一天擦完两盒面霜。 “你咒的你善后。”景元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点浅笑，“走吧，令使先生，一起去绥园看看？” 程澈跟在景元身边，身后还有一个不停捡头发的素裳正在思考怎么让小桂子也被摸脑袋。 程澈手掌环着从不离身的保温杯，另一只手摩挲着小乌鸦挂件的翎羽，脑子一会儿想着完善挂件一会儿想着怎么锻造武器，半晌才忍不住用指甲抠了抠背包带子。 景元谨慎的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程澈，“你想说什么？” 程澈眨眨眼睛，“岁阳应该被抓起来了很多吧？” “嗯。”景元微微颔首，声音之中带着狐疑，“此次逃逸的岁阳只是一小部分，并非全部。” “哦。”程澈点了点头，眼神虚虚的看着旁边的道路，慢悠悠往前走去，“那……所有逃逸的岁阳都是我老婆。” 第432章 什么合理?! 十王司倾巢而出，拎着手中令人生惧的铡刀和锁链，直奔仙舟罗浮各处出现的细小烟花。 噼里啪啦。 炸掉的不仅是岁阳，还有某只小乌鸦的少男心。 绥园已不复之前幽静诡异的气氛，门外满是被云骑挡住却又撑着下巴随意坐下仰望天空观赏烟花的行人，还有几名来自金人巷很是眼熟的摊贩正在兜售零食饮品，甚至还有人售卖小板凳，旁边已经支起了帝垣琼玉的摊子。 景元沿着道路一路走进绥园之中，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无奈。 在踏入绥园大门的那一瞬，景元忍不住疑惑开口，“绥园如今如此热闹吗？” 这是绥园还是金人巷？ 热闹的比长乐天都差不了多少了。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除了隔着墙隐约能够听到的热闹交谈和树影晃动之外没有一点声音。 景元诧异回头，看到了蹲在地上捡头发的素裳和背着包面无表情的程澈。 目光涣散，仿佛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 景元伸出手在程澈眼前晃了晃，“怎么？把自己的魂儿咒没了？” 程澈按下景元的手掌，眼底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为什么我的诅咒我自己售后，但是没老婆这个诅咒没有一点点售后！” 不公平啊！ 他虽然乱叭叭，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售后的。 长痘给面膜，掉发给麻袋，断了的腰带他都从垃圾桶捡出来赠送！ 景元摊摊手，眼底带着些许不解，“不是还有无cp吗？” 这难道不是售后？ 话音落地，程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盯着景元，语气平静，声音冷淡，一字一顿，“我、不、接、受！” 说完这句话，程澈大步离开，沿着小路朝着聚集地走去。 景元：…… 真嘴硬啊，果然是鸟，鸟喙就是硬得出奇。 “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呢？安慰自己？”景元轻叹一声，跟上程澈的步伐，“脾气真大。” 身后，素裳撑着麻袋将两个双马尾兜进去，以便于掉了直接入袋，“将军，我觉得可以不用刺激程澈了，我觉得他在看过这么多岁阳烟花之后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哦？” 岌岌可危？ 看程澈怎么危，说不定能为自己新开始的半退休人生增点一点乐趣。 素裳眨眨眼睛，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小心他进行人体实验，管谁都开口暴击，试遍每一个人只为了寻找到一个不会爆炸的伴侣。” 景元：…… 白发男人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云骑小姑娘，思索片刻之后才感慨开口，“此时我无比庆幸你没有乌鸦嘴这一项天赋技能。” 这要是也是个乌鸦嘴，程澈还真的疯。 景元深深地看了一眼素裳，转身朝着程澈离开的方向走去。 素裳双手撑着麻袋举在身前，眨巴着一双棕色的眼眸，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前方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男人，疑惑的开口，“将军难道不知道他刚刚的一句话已经在程澈脆弱的心灵上暴击一次了吗？” 这还怎么蹭饭？！ 付出自己的脑袋攒一麻袋头发去换外卖吗？！ 那不行，程澈团子材料之中的白色头发已经饱和得不能再饱和了！ 绥园。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物，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小僵尸。 说小僵尸也不对，外表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小可怜被岁阳附身，双手叉腰站在场地边缘。 一旁，一灰一橘一绿三颗脑袋凑在一起，三个人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一人一句叹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在二人身后，寒鸦坐在一张书案之后，正垂眸处理一些十王司的公务。 “就他呀？”程澈走过去坐在星的身边，叹气三人组再次加入一人，“他好小一只，我都怕走路走快点给他踩成一滩饼，铲都铲不起来。” 素裳挤在桂乃芬的身边，朝着桂乃芬甩了甩马尾，“小桂子，我掉发了，咱们有外卖吃啦！” 桂乃芬眼中一亮，“真的吗？！我还想去星穹列车蹭饭！” 平白无故去蹭饭怪不好意思的，总不能在列车上当场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素裳拍了拍自己簌簌掉发的脑袋，下巴抬起很是自信的样子，“看，咱的门票！” 有头发！ 桂乃芬眨眨眼睛，“好哦，下次胸口碎大石我下手轻点。” 素裳眨眨眼睛，“那就没人看了。” 不等桂乃芬说话，一个接一个小板凳放在了周围，原本在台阶上排排坐的一行人瞬间围成一圈，还有一个乱入的景元将军。 素裳和桂乃芬两个人四只眼睛眨了又眨，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你们……” 这是怎么了？！ 星摊摊手，“我看程澈往这边挪，我就挪过来了。” 藿藿点头，“开拓者挪的时候我看见了，虽然我也不懂……但是我还是坐过来好一点。” 景元摊手，“不想坐在台阶上。” 弄脏衣服怎么办？！ 虽然平日里也不在意，但是自从程澈来了之后，自己的白衣服总是会滴上油，一天洗两盆，神策府的开支都大了，罗浮关于他的传言已经从暴食变成闭目，再变成令人可悲的景元将军身患重症且有洁癖了，人人都在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健康。 桂乃芬和素裳的目光集中在程澈身上，眼底迸发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坐在小板凳上屈着腿不见半点儿局促，“胸口碎大石，是我想的那个吗？谁打谁？” “就是胸口碎大石。”桂乃芬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当然是我砸裳裳。” 程澈：…… 程澈抵着眼镜框，上下打量了一眼素裳，“嗯，合理。” 素裳：？？？ 什么合理？！ 看她胸口一眼快速收回目光就是合理啦？！ “你也有兴趣胸口碎大石吗？！”桂乃芬眼睛陡然一亮，期待的看着程澈，“信我，你把上衣脱了往那儿一躺，我一锤子下去保证你在整个仙舟红的发紫！” 程澈：…… 程澈将拉链往上寸了寸，语重心长，“我不行，不合适。” “呵，合适不合适的……”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小男孩双手叉腰站在众人身后，一脸阴沉，“你们一点都不在意我浮烟的存在吗？” 程澈抬眸看了一眼浮烟占据的幼小身躯，仔细打量片刻后戳戳桂乃芬，“朋友，他合适。” 一马平川，确实合适。 第433章 你怎么看? “胸口碎大石？” 桂乃芬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旁边出现的小孩子身上，一脸呆滞的开口，“这算奴役未成年吗？！我不敢！” 会被云骑军抓的！ 星思索半晌，摇头，“不算，他里面装着一个不要脸的岁阳！” 浮烟：！！！ “你才不要脸！”浮烟气急败坏，一张小脸憋得青紫，“你全家都不要脸！” 话音落地，星微微一怔，旋即感慨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全家都不要脸？！” 她家？ 她家难道不是星核猎手吗？！ 都被通缉了还要哪门子的脸？！ 就算是新加入的程澈也是个不要脸的人！ 浮烟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灰头发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厚脸皮！ “走开！”程澈反手一巴掌甩在浮烟脸上，将小男孩打得摔在地面上，然后转过头看着桂乃芬，“还有别的项目吗？！比如说吞剑那种。” 没见过现场表演，只见过视频，还蛮想研究一下的。 闻言，桂乃芬点点头，“有，上次吞了彦卿小少爷的一柄剑还没有还回去呢，你要是想看的话……” 桂乃芬的目光挪了挪，挪到程澈手中的剑上，“我……我也可以现场表演一回？” “不！”不等程澈开口，星首先挥手打断，“别了，彦卿的剑很多，不一定都见过血，但是程澈这柄剑……你是想喝程澈的血吗？！” 和刃一样疯批，刃是疯疯癫癫给自己来一刀，程澈是看起来很清醒的给自己来一刀，割出血液就拿着血不知道做什么诡异的事情。 桂乃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那……下次我表演的时候邀请你们来看！” 闻言，星点点头，看了一眼顶着大巴掌从地上爬起来的浮烟，又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朋友，你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没有觉得不太道德吗？” “我没有道德。”程澈面色不改，轻飘飘瞥了一眼星，“你这个问题问出来显得你没有脑子。” 还小孩子？！ 先不提这个小孩子的壳子里装了个吓人的岁阳，就是看着这么大的真孩子他也不会手软！ 因为曾经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人对他手软过！ “哦，忘了你没道德。”星点点头，摸着下巴开口，“我和小桂子藿藿今天也走了不少的地方，但是吧……好像都是假消息，真岁阳没有见到一个。” 话音未落，旁边的藿藿怯生生的举手，“真岁阳都炸了，罗浮现在遍地是烟花，十王司的同僚们正在到处抓！” 这不就是给十王司指路嘛！ 哪里有烟花哪里有岁阳，就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尾巴大爷。 星微微一怔，旋即看向程澈，“所以……你又叫老婆了！” “嗯。”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个顶着大巴掌的脸凑到了面前。 浮烟瞪着眼睛，“将军呢！将军呢！再不来我就要真的让大家一起炸了！” 程澈：…… 程澈拍拍坐在身旁的景元，“朋友，你的知名度有点不够，竟然有阳不认识你。” 景元抬眸看着小男孩，弯着眼睛玩味一笑“啊？将军啊，不是就在这里吗？！” “谁？！”浮烟瞬间转头，盯着那个白毛，“你不是腾骁！” “当然了。”景元笑眯眯的点头，抬起手臂拍拍程澈的肩膀，“喏，这位也是仙舟的将军。” 话音落地，程澈快速转头，“啊？” 他可不要篡位！ “我在三秒钟之前禅位了，等解决岁阳的事情之后你在禅回来。”景元没有半点儿的心虚，满脸都挂着温和的笑容，“如何？” 星举手，“我有话说，程澈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归属的令使，超级自由，但是为什么变成了罗浮的工具人？” “什么工具人，这话可不好听。”景元撑着下巴看着星，笑吟吟道：“明明只是帮朋友一点小忙，对吧？”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收回打在景元肩膀上的手掌，目光看向某个小男孩，“来，你要挑战将军是吧？” 浮烟：…… 把他当小孩哄对吧？！ 浮烟气鼓鼓的看着面前一个黑毛和一个白毛，腮帮子鼓起来几乎要鼓成气炸的河豚！ “阴谋诡计啊……” 一道女声幽幽响起，白玉雕刻而成的平安扣上青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幻胧带着笑容的美丽面孔出现在程澈身后，从后方环着程澈的脖颈将一个小棍儿递过来，“送你的小礼物，喜欢吗？喜欢的话让我再吃一只岁阳当做零食好不好？”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面前的浮烟，又看看幻胧递到面前的小棍儿，“仙女棒？” 细细的一根棍儿，上面顶着一个细小的烟花正在噼里啪啦的炸着。 “嗯啊，我把你给我的那个叫做离双的岁阳吃掉了。”幻胧弯着眼睛笑着，笑容妩媚魅惑，一如当初停云笑眯眯的模样，“喜欢吗？” 程澈眨眨眼睛，“别的岁阳炸烟花，离双……就得是仙女棒？” 还有，仙女棒这种小型烟花难道不是哄小女孩的吗？！ “你很喜欢烟花的，我能感觉到。”幻胧将手中小小的烟花塞进程澈手中，伸出手按着满脸震惊的小男孩的脑袋，“浮烟……对吧？曾是燎原的一点碎片？” 浮烟：……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男人身上有个这么大的岁阳？！ 他怎么挑战将军！？ 他什么都做不到！ “等……”藿藿一脸怯懦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胆怯的目光在程澈和幻胧的身上扫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这个躯体是十王司的，你们……不要破坏他……” 打岁阳可以，但是不能伤及无辜！ 闻言，浮烟脸上的惊悚瞬间消失，转而猖狂道：“对！我要堂堂正正的对战将军，要不然我就炸了这个躯体！” 景元微微侧头，“程澈澈，你怎么看？” “他不配。”程澈收回目光，捏着手中的烟花棒晃了晃，“还挺好看，还会炸led灯光呢。” 幻胧反手一巴掌将面前的小孩拍出去，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浮烟占据的身躯，“你真猖狂啊，我都不敢这么猖狂……” 第434章 要不你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浮烟小男孩被幻胧来了一招仙人扶顶，嗖一声抽出来一只青色的岁阳。 啃了又啃，最后再啃成一个仙女棒塞进了程澈手掌里。 然后幻胧拍拍手擦擦嘴，嗖一声又进入了护身符之中休养生息等待下一次的零食投喂。 程澈看着手中捏着的两根仙女棒，一时之间竟然感觉有点失语，“我怎么有一种……别人吃完了果肉把苹果核给我的错觉呢？” 星：…… 星歪歪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更令人在意的是幻胧为什么没有半点儿戾气？ 曾经在罗浮搅风搅雨的，现在吃完零食把剩下的攒一攒给程澈当玩具？ 程澈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两个噼里啪啦炸着的烟花无语，“烟花一直炸就不好看了。” 烟花这种东西，看绚烂看璀璨，落幕之后的失落与空白才是更令人喜欢的体会。 程澈想了想，左右看看后将烟花棒插在垃圾桶一左一右，“行吧。” 也挺好看的，回去放书桌上面，还没有火灾隐患。 完美！ 原本被附身的小男孩晕倒在地面之上，被藿藿拖着脚丫子拖到一边交给了十王司的武卫处理，自己又蹭回来蹲在一圈人旁边，眼巴巴的等待着大家再次出发寻找尾巴大爷。 许久之后，桂乃芬才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烟花之后摸出手机看了看，“我们或许又要出去了，听说龙女大人头顶烟花在罗浮乱窜，十王司追在后面死活追不上！” 程澈：…… 程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景元，“现在需要我把位置禅回去吗？这个将军的名头放我脑门上我总觉得……有锅等着我背。” 景元侧头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一言难尽，“你不这么说的话可能不会有什么锅给你背。” 锅一直都是他景元背着的，但现在…… 景元如释重负，摆摆手，“你们去找龙女吧，我在这里看会儿风景。” 说到这里，景元又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召唤一只符太卜和一只彦卿，“这里安静，又有景色可以看，或许可以让符卿带上她手下那个小姑娘一起过来玩帝垣琼玉……” 啧，休假的日子就是快乐。 有人看公文有人处理紧急事件，他……他就摆烂！ 程澈原本要站起来的动作瞬间停顿，再一次坐回去，“我也想打帝垣琼玉。” “别了。”星伸出手揪住程澈的卫衣帽子，一脸认真，“咱们去找龙女，说不定还能遇上丹鼎司和持明族的人呢，到时候有乐子瞧。” 龙女跑了，还跑得很快。 为什么跑？难道不是又被关起来了？ 程澈顺着星的动作微微后仰身体抬起头看着星，“我觉得帝垣琼玉就很有乐子。” “但是别人没有乐子，符玄的法眼都没办法预料你下一张牌出什么。”星不为所动，揪着帽子往上拽，试图将程澈拽起来，“等找完龙女回来咱们找青雀组局玩牌。” “加一。”素裳举手，顺便抓起桂乃芬的手掌举起来，“你们打牌，我趴在小桂子背上睡觉就可以了。” 程澈：…… 主角不能解决这件事情吗？！ 这明明是星的任务线对吧？！ 程澈伸出脚踢踢景元的凳子，“现在我才是将军，你跟他们去找龙女吧。” 景元眼眸弯得更加明显，笑吟吟道：“三秒钟之前，我又把将军的位置拿回来了。” 程澈眨眨眼，“你对三秒钟是有什么执念吗？难道是——” 话音未落，原本笑吟吟的白发将军暴起伤人，一把捂住了程澈的嘴，目眦欲裂，“闭嘴！” 程澈：…… 程澈再一次眨了眨眼睛，“呜呜——” 这么激动干什么？！ 景元捂着程澈的嘴，思索半晌之后将另一只手掌伸到了星的面前，“创可贴呢？没有的话胶带也行，没有胶带找只袜子我也不介意。” 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他真的要疯。 程澈：…… 袜子……他介意啊！！！ 星感慨般叹了口气，摸出刚刚撕了一般的创可贴递过去，“省着点用，要不然晚上我回去多点单一下。” 感觉创可贴也没什么大用，毕竟小乌鸦的时候程澈就能左拱右拱挣脱束缚，更别说现在是长着两只手的人。 “不必了。”程澈微微后退，躲开景元的手，“不说就不说吧。” 说到这里，程澈抖了抖被星揪得歪歪扭扭的卫衣帽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景元，“呵，男人奇怪的自尊心。” 景元：…… 景元微微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程澈，“你没有奇怪的自尊心？你有本事自己咒自己！” “我不傻。”程澈面无表情，揣着兜思索哪个界域定锚距离丹鼎司比较近，“别想坑我，小心我闪瞎你。”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还有旁边插在垃圾桶上的两个小小的烟花棒。 星茫然一瞬，虽然很赞同景元贴创可贴强行闭麦的行为，但还是有点不解的仰起头看着景元诚恳发问，“所以三秒钟这个时间对于男孩子的伤害真的很大吗？” 景元：…… 他，景元，神策将军！ 为什么要在这里会回答一个小姑娘提出的这种诡异的问题？！ 旁边，几道视线不约而同的挪了过来，似乎很是费解的看着景元。 白发男人脸色变了又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顶着红彤彤的兔子眼睛出现在绥园的符太卜和彦卿同样疑惑歪头，加入了这场注视景元的行为艺术之中。 景元：…… 景元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拨通程澈的视频通话。 “嘘—嘘~~~~~嘘嘘————”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车窗外，这夜色——” 律动感十足的音乐响了两声，青年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之中，似乎带着些许困惑，“谁换我手机铃声了？还挺好听……” 景元：…… 确实挺好听，但是…… 景元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之中熟悉的脸诚恳提出请求，“要不你回来，再当会儿将军，我可以禅位给你。” 不想回答关于三秒时间的伤害性这种奇葩诡异的问题！ 第435章 我不想当流氓。 金人巷。 捉鬼小队在丹鼎司绕了一圈之后再次来到金人巷会面，而金人巷却不复之前热闹的模样，虽然已经有了复兴计划正在实施之中，但摊贩连同行人都被绥园吸引，一时寂寥。 穿着绿色长衫的来自丹鼎司的两个男人站在角落之中，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两人一脸苦恼的低声谈论，似乎为逃跑的龙女感到焦头烂额。 星一把抓住程澈的手腕，“你走的好快，能不能等等身后这几个没办法用界域定锚的人？” 蹿得那叫一个快，感觉比别人发来的龙女乱跑的录像还要快。 “找到了回去打牌。”程澈面无表情，语气之中却透露出些许期待，“我还等着多赚点零花钱呢。” 星：…… 星茫然地摸摸后脑勺，费解道：“你没有钱了吗？” 没有钱还用打牌赚零花钱？ 程澈的第一选择难道不是再抓一只寒腿叔叔一起去抢金库吗？ “有，不嫌多。”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后朝着来自丹鼎司的两个人走了过去，“找人，龙女的话……” 话音未落，两道凄厉的喊声响起。 “啊！鬼啊！”年轻的医士助理。 “跑！他又来了又来了！”老成的医士助理。 程澈：…… 程澈双手揣兜，歪着头困惑的看着两个突然之间抱头乱窜的医士，“啊？” “别啊了，明显是你之前叭叭出心理阴影了。”星沉重叹气，看着熟练地包围两名医士不让乱跑的捉鬼小分队成员，“也别怀疑，这明显是在说你。” 程澈：…… “我说了什么吗？我好像没有怎么咒丹鼎司……”程澈呢喃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两名医士助理瞬间蹲了下来，抱着头不肯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是在说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程澈想了想，悄悄凑近。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别骂我别骂我。” 程澈：…… 程澈垂眸，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可怜小医士，“你们是在说我吗？” 话音落地，两人身形陡然一僵，连同因为恐惧带起的颤抖都不由得停顿下来。 白色加浅棕色的运动鞋，白色袜子，灰色运动裤，再往上挪是一件浅浅的鹅黄色卫衣，运动风十足，闲适至极，但…… 但那张脸明显就是噩梦！ “砰——” 一声闷响，两人不约而同坐在地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说你。” 程澈：…… 星：…… 来自星穹列车的两名无名客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两个医士嘴角冒出的痘痘，沉默不语。 油光发亮，看起来就是那种痛得张不开嘴的痘痘。 星歪歪头，又看看程澈，“朋友，你觉得是你吓人，还是你今天穿的衣服很吓人？” “我吓人，但不能说我的搭配很吓人。”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从卫衣口袋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痘痘贴，显然是来自某位倒货商抠门至极剪下来的。 他将面膜边角料版痘痘贴递过去，语气没有半点儿波澜，“我每天都是这么穿的。” 闻言，星点点头，“但是你今天抢了我的服装颜色搭配。” 浅鹅黄也是黄，浅灰色也是灰！ 虽然程澈要么是运动衣运动裤要么是短袖短裤，但是今天这个色彩搭配……像是她屑屑的星的亲哥！ “你就从来没有搭配过，我都怀疑你没换过衣服。”程澈看了一眼星，双手揣进兜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等待对方贴好痘痘贴之后问话。 “才没有。”星反驳一句，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我怀疑是卡芙卡给我买的，我舍不得换，而且……你好像很喜欢灰色？” 黑色，灰色，白色，程澈惯常喜欢穿的颜色。 “嗯，显大。”程澈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回过神后拍拍嘴巴，“当我没说。” 星：…… 星茫然转头，“显得什么大？” “嗯……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越大越好越粗越好，其中一个是黄金链子，我说的是另一个。”程澈面无表情，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似乎只是在呢喃。 星眼中的茫然更甚，“那另一个呢？” “你这都能听见？”程澈狐疑地看了一眼星，转头，“另一个你别问，我不想当流氓。” 再说下去就要过分了啊！ 星：…… 哦，不是很懂但是隐隐约约懂了。 灰发少女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看向两名丹鼎司的医士，“你们是来找龙女大人的吗？找到了吗？能告诉我们方向吗？” 两名丹鼎司的医士坐在地上一脸惊悚，显然是还没有从被诅咒的阴影之中回过神来。 一旁，素裳用手肘戳戳桂乃芬，“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另一个是什么？” “有点不懂，但是我可以发出去问问，我毕竟是个网红嘛！”桂乃芬眨眨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之中也带上些许困惑，“我相信广大的家人们一定会为我解惑——” 话音未落，一枚创可贴出现在了桂乃芬的嘴巴上。 程澈伸出手将边边角角按紧，面无表情，“敢问我就让你表演一个剁手！” 桂乃芬眨眨眼睛，“呜呜呜呜——” 素裳歪头，“小桂子说为什么不能问？” 程澈：…… 程澈想了想，点头，“行，那你问，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他转过头去，蹲在医士面前伸手戳戳，“龙女大人呢？” 两名医士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浑身战粟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眸之中满是惊恐，几乎要吓得落下泪来。 程澈深吸一口气，看向星，“咱们是等着还是自己去找？” “你吓的人你解决，你瞅瞅你给人家可怜的小医士留下来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星沉重叹气，拉着程澈站起身来，“要不你灵光再闪一闪？” “……” 程澈沉默着摸出两根烟花棒抓在手中，“朋友们，上线找找龙女吧？” 话音落地，两枚烟花棒噼里啪啦炸出一片璀璨，不等几人再问，远处声音传来。 “白露小姐！不能跑了！” “噼里啪啦！” “跑慢点！” “噼里啪啦！” 伴随着慌乱的沉重的脚步声，众人茫然转头，看到了一只龙女和龙女头顶炸成龙女模样的烟花在云骑与十王司的追赶下嗖一声蹿出去老远，烟花璀璨，小短腿倒来倒去竟然无人能及。 星：…… 灰发少女迷茫一瞬，戳戳程澈，“要不咱回去找丹恒追？” 第436章 我自闭了。 顶着龙角的小姑娘哒哒哒的到处乱窜，将身后的云骑和十王司当狗一样遛来遛去。 虽然腿短，但是速度惊人。 若非脑袋上还有烟花炸开后又聚集成龙女的模样，可能现在连人家的尾巴尖儿都看不见。 “丹恒……丹恒虽然身高不像景元和刃那么高，但是腿挺长的，虽然他是龙但是也不一定追得上。”程澈眯起眼睛看着隐隐约约的白露烟花，双手揣兜面无表情，“你要知道，发癫的小孩子是没有什么人能追上的。” 闻言，星迷茫一瞬，眼中突然一亮。 她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程澈，“我有个办法！” 程澈后退一步，眼底浮现些许警惕，“有办法别看我，感觉不太妙。” 干什么？！ 怎么就开始看他了呢？！ 星摊摊手，又朝着白露烟花出没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朋友，你可以飞上去找白露，大家只能绕着巷子走，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飞！走直线！” 程澈：……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是这么用的吗？！”程澈看着星，眼底写满了抗拒，“这身衣服我第一次穿，现在变乌鸦衣服会消失的。” 不能浪费啊，而且…… 飞了能怎么样？ 他变成乌鸦就能抓到白露了吗？！ 就算是变成大一点的鸟也不一定能抓得住乱跑的白露吧？！ “嗯……难道不能这么用吗？”星歪歪头，看着程澈一脸迷茫，“那我们怎么找白露？” “烟花指路，而且……”程澈顿了顿，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某个龙女的对话框，“我又没有把她关进丹鼎司，我为什么不发消息问问她呢？” 星想了想，后退一步，“可是她现在和岁阳在一起……真的能问出来吗？” “试试，问不出来再找。”程澈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依旧瑟瑟发抖的两名医士，茫然道：“我对丹鼎司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吗？” 感觉有点离谱了，他明明就是骂了两句，骂丹鼎司还没骂持明族骂得脏呢。 闻言，星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 她双手环胸仰头看着程澈按手机，感慨摇头，“果然，凶手一般都不会认识到自己做过多么恶毒的事情？” 程澈：…… 程澈看着白露发来的地址链接，抬脚朝着目的地走去，语气平静至极，“我干什么恶毒的事情了？持明族都没有说我恶毒。” 不就是叭叭了两句嘛，心理素质这么不好的吗？ 星背着手跟在程澈的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巷道以免龙女再次跑路，她手中拉着一个垃圾桶，看起来很是悠闲的模样。 藿藿低头按着手机，闻言也是抬头，似乎是混熟了褪去了些许胆怯，迟疑道：“我听说……我听说持明族的族人们最近看到丹鼎司的医士都要哼两声呸一声，顺便阴阳怪气一下，听说是和店里的斯科特先生学的。” 说到这里，藿藿歪歪脑袋，抱着小旗子继续补充道：“连资历最深马上要去蜕生的龙师都哼来哼去的，要不是岁阳炸了，现在被气炸的就是丹鼎司了。” 听说炼丹炉都炸了不知道多少个，天天被持明族哼来哼去的。 程澈沉默一瞬，迟疑道：“斯科特还教学了？” 没看出来啊，这年头放着当充面子的店员都学会自己拉生意了？ 比他这个掏钱的都上心！ “对。”藿藿重重点头，一脸认真，“最近十王司都有人过去听他们传授阴阳怪气的经验，我其实也想去……”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藿藿，“别了吧，十王司的阴气还不够？” 再学下去…… 别的仙舟，大捷！ 罗浮，呦，老婆，炸！ 输出全靠阴阳怪气？ 藿藿仰头看着程澈，“不……不能学吗？” “嗯……”程澈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开口，“你有嘴替尾巴大爷，不需要学。” 藿藿双眸之中陡然泛起泪花，委屈巴巴，“可是……可是尾巴大爷不见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嘤……” 抽泣声陡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程澈身上，目光之中除了迷惑还有无奈。 星伸手揪住程澈的衣服朝前走，无语，“朋友，你现在怎么还欺负人家小姑娘呢，都哭了。” “我……她工龄比我年纪大！”程澈难以置信，摸了摸揣在包里的短剑之后还是忍不住辩驳，“你们谁在我面前都算欺负小孩子……” 他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年纪……是个弟弟没错了。 星摇摇头，抓着程澈朝前走，手掌之中捏着程澈卫衣帽子上的绑带，“不提年纪我们还是好朋友，但是你想好怎么控制白露不乱跑了吗？” 话音落地，一股阻力传来。 星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卫衣帽子不知何时被自己揪到了脑袋上面，此时系带收紧，只能看到程澈的鼻梁和歪斜的眼睛。 星：…… 星快速松开手，一脸无辜，“对不起。” 眼神诚恳，但……下次还敢。 程澈伸出手努力将自己的脸解救出来，抬脚朝着前面走，“想到了。” 星眼中一亮，快步跟上，“怎么控制？说来听听？” 程澈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一个巨大的麻袋，自己伸出手揪住卫衣帽子上的绑带，用力一拉，“这么控制。” 星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在帽子和麻袋之中打量，虽然理解，但是……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要自己揪自己，你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很不开心。”星踮起脚伸手将程澈的脸从拉紧的卫衣帽子之中解救出一点，忍不住皱眉，“你这种行为如果不是喝醉了我是不能理解的。” 程澈举起手中的保温杯，“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星歪歪头，“那你现在是因为不能打牌所以闹脾气吗？” 瞧瞧，都喝颠儿了。 “提起了年龄这个不好玩的话题。”程澈将麻袋一人一个分过去，站在路口看着星，“我现在灵光闪了一下，你听吗？” 星摊手，“拭目以待——” 话音未落，灰发少女和身边众人不由得微微后仰身体，瞳孔紧缩，倒吸一口冷气。 卫衣系带再一次被收紧，青年的脸彻底被挡住，从中发出阴沉且闷闷不乐的声音，“我自闭了。” 第437章 全部都可以拆完! 众人循着发来的地址站在一扇门前，看着门上炸出的细小龙形烟花陷入了沉思之中。 星双手环胸看着门缝之中溢出的烟火，思索很久之后才转头看向程澈，表情诚恳，似乎真的很是疑惑，“朋友，你说丹恒能炸出什么样子的烟花？会是小青龙模样的吗？” 程澈：…… “我的朋友，你想要谋杀丹恒吗？”程澈眼皮挑了挑，难以置信，“丹恒可不是岁阳，我一句话——” 话音戛然而止，友情瞬间占据上风，程澈谨慎闭嘴，看着星摊了摊手，“你自己想象吧。” 岁阳才能扎成烟花，别的人……参见一下以太灵比赛之中的战斗，那是真的炸了，根本炸不成这种璀璨的烟花。 星惋惜般叹了口气，又转回头去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所以为什么丹恒没有遇到一个能够变成自己模样的岁阳，我还想看看呢……” 毕竟丹恒除了在海水里面露出过尾巴和原本的苍龙形态，其余时候连龙角都懒得露出来，穿着方便行动的衣服一头短发，长头发都不想给他们看一眼。 闻言，程澈摇摇头，“我也想看，但我忍住了。” 哎，穿越的就没有一个人能拒绝一条龙，还是一条中华龙。 想到这里，程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包里的东西。 未知生物的蛋被黑色的乌鸦羽毛包裹起来隔热，此时被塞进背包角落之中，没有半点儿动静，“好想孵一条龙出来……” 星摆摆手，“你先想着，实在不行咱去鳞渊境偷龙蛋，但是现在有个问题。” “什么？”程澈拍拍包，目光扫过面前的门，伸手拉住门板拉环，“是要找白露吗？” “对。”星点点头，看着程澈的手，“你试试能不能打开门。” 青年或许是因为学过不少乐器的原因，指骨修长有力，关节没有特别突出，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很是圆润的模样。 星歪歪头，眸光闪烁。 程澈看了一眼星，“为什么不是你开门？” “因为你不会死。”灰发少女回过神来抬眸看着程澈，一脸认真，“要是门打开之后出现攻击，我还可以抓着你转个方向。” 就像桑博曾经做过的事情一样，抓着程澈原地向后转，让名震空间站的翘臀抵挡一切伤害。 程澈：…… “你……”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星，咬牙切齿，“我还没和你算你时不时长针眼偷我眼药水的账！” 话音未落，灰发少女快速伸手，抓住程澈的手掌摸了摸，“知道了，手感不错，快开门。” 程澈：…… 无语。 他的疯疯癫癫遇到了面前这个屑屑的星虽然不会落入下风，但是总是有点憋屈，好多骚话都说不出来，总觉得会被当流氓。 程澈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握住门环往外拉，“龙女大人，乖，把门打开。” 话音落地，门板纹丝不动，但周围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星躲在程澈身后探出头去，疑惑且茫然，声音带上一丝诡异的音调，“小龙龙乖乖，把门开开？” 儿歌的歌词被程澈没有任何音调的说出来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诡异？ 而且…… 星默默抬头，对上一双看过来的浅琥珀色眼眸，“朋友，你刚刚好像一个怪蜀黍，你被桑博夺舍了？” “原来你是这么看桑博的？桑博听见当场哭出来。”程澈嘟囔一声，拉着门环用力，手臂上的松垮衣服撑起弧度，手背上的血管也在此时变得更加明显。 “轰——” 一声轻响，紧闭的门没有半点儿反应。 程澈沉默片刻，将斜挎着的运动背包往身后一甩，撸起袖子，“我还不信了！” 这是挑衅他每天泡在健身室之中的两个小时！ 星：…… 星摸着下巴一脸复杂的看着程澈和一扇门僵持不下，思索片刻后伸出手试图帮程澈一把。 她上下看了看，伸出手扯住程澈的胳膊用力，“朋友，坚持住！” 话音落地，捉鬼小队纷纷出手，扯着程澈的衣服用力，藿藿同样举起了小旗子挥舞着，身旁几个小纸人飘下来，抓着程澈的裤脚后仰身体，看起来很是费劲的模样。 程澈：…… 现在一点都不想开门了，这份面子不要也罢。 程澈默默松开手，站在原地回头看着星，“把你的手从我的腰带上撒开！” 衣服都要给他扯没了！ 星瞬间站直身体，无辜摊手，“你听我狡……解释，我只是想帮帮忙，对吧小桂子素裳？” 目光平移，桂乃芬和素裳不约而同地点头，但眼底满是可怜。 瞅瞅，刚刚还说不想变乌鸦浪费衣服，这会儿……扯变形了。 程澈抖了抖衣服，目光转移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眼眸。 素裳歪歪头，“云骑征用？” “十王司征用？”程澈重复。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拔出剑来，看着面前的墙壁和门思索着从哪里下手。 拆！ 全部都可以拆完！ 拆迁这种事情他们做的很熟练！ “这里没有本小姐！” “笨！说漏嘴了！” “那……这里没有龙女大人！” 几道声音从门板之中传出，带着些许反抗的意味，“快走开！” 话音落地，星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抬头看着门缝上方不停炸裂的烟花想了想后拔出球棍，“行吧，拆迁……” 就看是白露和岁阳的嘴硬还是墙和门硬。 一时之间，灰尘四起，烟雾弥漫之间只能看到不停刨墙的身影，动作熟练一如当初绥园环境拆迁现场。 藿藿：…… ヽ(。???.)ノ゜ 要不捉鬼小队改名叫拆迁小队吧？！ 原本帮忙加重力量的小纸人晃了晃，迈着自己纸片做成的腿，在垃圾桶上站了一圈，和藿藿一模一样举着小旗子挥舞着。 藿藿茫然一瞬，终于回过神来怯生生提示道：“那个……其实……龙女大人和岁阳不在房子里面，在门上幻境之中。” 话音落地，砰得一声巨响。 程澈一拳捶碎一截墙，转头看着藿藿，“啊？” 星：“啊？” “啊！拆错了！”素裳瞬间回神，七手八脚将破碎的砖石堆回去，脸上满是慌乱，“完了完了要赔钱！” 桂乃芬：…… 桂乃芬看着藿藿，语气之中满是迷茫，“先等等，我想问问这个门上的幻境是什么意思？” 不该拆墙？ 应该把门板卸下来直接扛回去对吧？！ 第438章 也不是不行。 璀璨的烟花在罗浮半空之中炸出细碎的光芒，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而此时的绥园之中却全然没有热闹的氛围，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罗浮公务员牌局在此时凝滞起来。 景元坐在圈椅之中一副慵懒模样，常年弯着的眼睛也在此时显得格外迷茫。 他看了看面前出发寻找岁阳的队伍，又看了看一行人拖回来的门，“这是？” 门板被一路从金人巷拖回绥园之中，上面还炸着细碎的烟花，噼里啪啦的，声音细微但是隐约能够看出炸出的烟花形状刚好是一条泛着紫色的幼龙。 沉吟片刻，景元终于忍不住看向站在队伍末端一脸平静的程澈，难以置信，“我觉得你虽然对老婆这种生物有点魔怔，但是也不至于对龙女大人叫出口吧？你把龙女炸了？” 程澈：…… 诬陷！ 这是诬陷！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元，语气古井无波，“你怀疑我的道德。” “你还有这玩意儿？”景元难以置信地反问，指了指周围几个人，“你问问这几个，谁信？！你都能对岁阳说出口，你对龙女说……” 说到最后，景元也沉默了。 确实。 程澈确实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因为自己死掉，但是他绝对在意朋友因为自己的行为死亡。 景元沉默片刻，看着程澈隐约带上一丝反驳的浅琥珀色眼睛，终于开口，“抱歉，你还是有点道德的。” 程澈收回目光，左右看看后直接坐在牌桌旁边的台阶上，撑着下巴看着景元，“藿藿判官说龙女大人在门上的幻境之中，但是当时我们已经把墙拆完了。” 景元：…… 哦，懂了，要赔钱是吧？ 没关系，罗浮最近暴富了一波，赔两座宅子的钱还是有的。 “然后呢？”景元斜倚在圈椅之中，一条腿翘起来搭在大腿上，手肘撑在弯曲翘起的腿上，指尖捏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牌在桌面轻敲。 他垂眸，居高临下看着不知何时在台阶上坐成一排如同犯人的捉鬼小队，追问道：“然后呢？你们就把门抗回来了？” 闻言，星摊摊手，双眸之中写满了无辜之色，“拆都拆了，所以我们扛回来了。” 无辜，清澈，认真。 景元莫名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询问般的目光看向程澈，“嗯？” “藿藿说有个铃铛能让我们的气息被岁阳认可进入幻境，但是有点类似于模拟宇宙的意识上传，灵魂出窍那种……”程澈想了想刚刚藿藿说出来的事情，歪着头看着景元，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星，“你懂吧？” 景元看了星一眼，眸光闪了闪还是无知般摇头，“我不懂。” 程澈：…… “我怕我进去了星对我上下其手，她刚刚偷偷摸我手！”程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着景元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本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的，但是她刚刚非要让我先进，一起进都不行。” 这不一看就是有点坏心思吗？！ “啊……”景元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目光扫过两脸迷茫的素裳和桂乃芬，又看看低头剪纸人的藿藿，目光最后落在星和程澈身上，做出总结，“你们两个的屑，半斤八两。” 景元轻飘飘看了一眼面前的捉鬼小队，又侧头看看旁边依旧炸烟花但是没有龙跑出来的门板，随手将手中的牌丢在桌上，“胡了。” 话音落地，坐在牌桌另一半强行压着催促的少女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推开的一排帝垣琼玉，“应了？！我的手气怎么这么不好啊……也是……我就不该和神策将军打牌……” 一个拿法眼看，一个拿脑子算，就剩下一个彦卿懵懵懂懂给她喂牌，还喂不准。 青雀将手中最后剩下的几个筹码数了数放在景元面前，双手托腮沉重叹气，“我想和几个智商都在同一水平的人一起玩牌。” 比如…… 青雀探头看看坐在台阶上沉默的捉鬼小队，迟疑道：“要不……你们先进幻境找龙女大人？找完了我们一起打牌？” 不想和一边打盹儿一边算牌的将军以及看一眼就知道牌的太卜大人一起打牌！ 上司就该坐在办公室里面加班，然后让她这种小咸鱼摸摸鱼。 “一个很好的提议，但是我有个问题。”星举起手。 青雀茫然一瞬，抬抬手掌，“你问。” 星点点头，快速转头伸手一抓一揪一扯，动作一气呵成，“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明明只是想留在幻境外面保护你们失去意识的身体！” 接连遭受挫折的衣服皱皱巴巴，帽子被揪在一起只露出一张脸。 程澈伸出手从星的手中解救出帽子系带的一端，然后猛地后仰身体。 浅鹅黄色的绑带从帽子边缘抽出来，程澈伸手接过绑带，指尖扯着绑带折来折去绑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他将蝴蝶结丢在星的手中，“这么爱揪自己玩去吧，不过你说对了，我就是不信任你。” 一个将屑屑写在脑门上的开拓者，就如同没有炸老婆诅咒的小乌鸦，一样不值得信任。 星耸耸肩不以为意，“你们就跟防狼一样防着我……是不是还要去学防狼术！” “没用，学来学去学成放浪，生怕狼不来。”程澈应了一声，抖了抖自己的麻袋后看向藿藿，“麻袋能带进幻境之中吗？” 闻言，藿藿一怔，旋即摇头，“不能，但是用习惯的武器应该能带进去吧，你……” 麻袋…… 好像不算在其中。 程澈沉默片刻，用麻袋将面前的门板套上，“行吧，那我要开始抓白露了。” 闻言，白发男人撑着下巴看着这边，眼底光芒闪烁似乎是在观察。 “如果是门板的话……”程澈闭了闭眼睛，似乎不忍直视，“当老婆……也不是不行。” “砰——” 一声轻响，麻袋之中的门板顿时灰飞烟灭，一个矮小的身影抓着麻袋滚来滚去，“啊啊啊，我竟然被发现了！” 景元：…… 景元深吸一口气，终于没忍住伸手揉揉小卷毛，“程澈澈啊，你现在觉得你真的有道德吗？” 第439章 脑子被岁阳吃掉啦! “我有……吧？” 程澈挪了挪视线，避开景元浅金色的眼睛，目光落在一旁正在挣扎着准备从麻袋之中钻出来的白露身上，“我……应该还有点。” 道德这种东西，总是灵活变换。 穿越前一套，穿越后少一点，多穿两天可能就会彻底消失。 听到此话，白发将军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点头，“行吧，你说有就有吧。” 到底有没有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以不用说出来。 “气死我了！” 麻袋之中发出女孩带着烦躁的声音，声线稚嫩，伴随着挣扎的动作气喘吁吁似乎很是愤怒的模样。 一行人坐在麻袋旁边的台阶上面，双手托腮注视着挣扎的龙女大人，试图将面前的场景当成乐子瞧一瞧，连同刚刚结束牌局的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探头，仔细观察着白露。 麻袋透露出一点动作的弧度，显然是被套在其中的龙女大人正在挣扎。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突然叹了口气，眼底浮现一抹如同惋惜般的情绪。 灰发少女敏锐转头，“你叹气干什么？” “下次换个粉红色的麻袋。”程澈一脸平静，语气却显得尤为认真，“粉色好看。” 星：…… 原来是这个啊…… “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啦？”星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虽然心中觉得拎着粉色麻袋捡垃圾确实很帅，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反驳，“而且你要记得你的宣言，你是个直男！” “我还没有一岁……而且你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猛男粉吗？”程澈面无表情的扒拉着挂在包上的小乌鸦，低声开口，“我，猛男。” 星：…… 哦，一岁的小孩子，但猛男…… 星歪歪头看着程澈的脸，又看看程澈的身材，语气无比诚恳的开口，“朋友，不看脸你确实是猛男没错。” 身材看起来像是能一拳给列车捶出一个洞，但是那张脸…… 也就是常年冷着脸压下了一点尚未褪去的少年气，要不然谁见了都得叫一声弟弟。 程澈轻飘飘看了一眼星，转头，“呵，你眼睛里的屑屑马上就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星快速抹了一把嘴边，“才没有，我明明是想喝仙人快乐茶了。” 诬陷！ 她睡觉都不会流口水！ “点菜？”程澈熟练地拉过垃圾桶，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垃圾桶之中冒出一个狐人脑袋。 浅浅的抹茶绿色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狐狸耳朵看起来松软柔和，女孩蹲在垃圾桶里面，双眸无辜地看过来。 程澈：…… “那……你先出来？”程澈微微倾斜垃圾桶，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你出来一起点菜，我捡垃圾。” 所以……这个脑袋怎么摸？ 能摸摸耳朵吗？ 再过分一点摸尾巴的话……尾巴大爷会不会骂骂咧咧？ 但不慌，在骂骂咧咧这件事上他就没有输过！ 藿藿点点头，慢吞吞从垃圾桶之中爬出来，一脸认真的蹲在旁边看着程澈从垃圾桶之中捡垃圾，然后将各种饮品分出去。 一个个的，无论是点菜还是传菜都显得熟练至极，不用培训就可以去饭店打工。 尤其是跑过来红着眼睛从一地饮品之中挑选出将军最爱的口味然后擦干净包装插上吸管递给某个白发男人的彦卿。 动作娴熟，很是孝顺！ “哼哼！” 终于，被一只麻袋捕获的龙女大人终于挣脱了麻袋的束缚从中爬了出来。 顶着龙角的小女孩抱着尾巴坐在麻袋上，仰起头就看到了围着自己喝着奶茶的一群人。 排排坐，喝奶茶。 眼神亮晶晶得像是她从丹鼎司偷跑去金人巷买好小吃蹲在路边吃瓜一样…… 白露：…… 突然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 “给。” 星快速回神，抄起旁边空余的一杯饮品快速打开插入吸管，一把就塞进了白露怀里，顺手还按了按吸管塞进白露嘴巴里面，堵住了接下来或暴躁或生气或委屈的声音。 白露：…… 她又不是还没一岁又哭又闹的小孩子！ 白露鼓着腮帮子喝了两口，这才仰起头看着周围几个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回来？我还没有玩够呢！” 闻言，星歪歪头，“可是你和岁阳在一起，我们抓岁阳的时候顺便就把你带回来了。” 白露学着星的模样同样歪头，抱着奶茶杯抬起头看着自己脑袋上冒出的烟花，“你说的是这个烟花吗？它炸得太响了，我都没有听到它到底要说些什么。” 岁阳：…… 程澈晃了晃手中的两枚烟花棒，似乎有点不解，“那你跑什么？丹鼎司现在应该没有人会限制你出去玩了吧？” 白露就算是小孩子脾性喜欢出去玩，但是也不会错过诊疗或者调配药物，丹鼎司…… 丹鼎司和持明那些追着白露跑的人……可能真的是在担心白露脑门上突然炸开的烟花吧？ 闻言，白露眨了眨眼睛，一双带着一点蓝色调的眼眸之中浮现一丝迷惑。 她低着头咬着吸管想了很久，终于困惑抬头，含糊道：“是哦，那我跑什么？” 脑子被岁阳吃掉啦！ 程澈对上白露的视线，“是啊，那你跑什么啊……” 所以…… 只是单纯遛了一圈丹鼎司的人对吧？ “没关系。”程澈脑门上仿佛有一颗灯泡瞬间亮了起来，浅琥珀色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光芒，“身为丹鼎司医士，治病救人炼丹配药的同时也不能忽略身体素质对吧？就当……就当……” 藿藿咬着吸管探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团建？”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藿藿，眼底满是欲言又止，“行吧，团建。” 见过团建爬山的，没见过团建马拉松的，还是那种不定时加速不定时迷路的马拉松。 一旁，景元趴在牌桌上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奶茶杯子，听到几人的交谈也是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行吧，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竟然出现了一点幻觉。 巨大的灯泡闪了又闪，光芒刺眼，几乎能让人瞬间失明。 “结束了，回列车。”程澈将空荡荡的杯子丢进垃圾袋之中，起身快速将周围的外卖袋和纸张收拢在一起打算顺路丢掉，“回列车扎团子，我还有好多没有弄……” 话音未落，程澈突然凑到景元面前。 景元仰头，“啊？” 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戳戳景元的腮帮子，“我灵光一闪！” 景元瞪大眼睛，“啊！” 第440章 想拔剑。 不大的卧室之中靠窗放着床，床边是矮小的书架围了一圈，铺着地毯放着书桌。 其余的墙面基本都是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柜子，衣柜书柜收藏柜齐全至极。 白发男人站在特意去工造司定制的柜子前方，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的打量架子上面展示出来的社死照片和各种各样的小团子。 有眼熟的蓝发男人趴在雪地之中的照片，也有浅金发色的男人趴在雪地之中露出赤条条两条腿的照片，更有某个野人在雪原狂奔屁股上露出两片雪白的照片。 而在照片前方，是一个个造型各异的小团子，不同颜色的头发揉的发软，混进各色绒线，用细长的针反复戳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传神至极。 景元垂眸看着不知何时被拍下来的疯狂吸猫的照片，又看看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巴掌大的团子，终于没忍住回头，望向坐在书桌旁边看书的男人，“所以你刚刚的灵光……”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连灵光一闪这四个字都不想说出来！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眼镜架在鼻梁上往下划了一小段距离。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团子收藏展示柜，顺手摸过旁边的笔，在白纸上面勾勾画画，画出来一个q般的白发将军抱着奶茶杯鼓着腮帮子的图案。 程澈再次回头瞅瞅景元，摸出小小的颜料盒沾了点儿红色和金色涂在发带和眼睛的位置，“就这样。” 景元：…… 景元上前两步，站在书桌旁边低头，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一个圆滚滚的将军，发型和自己一模一样，圆滚滚的双手捧着一杯奶茶，腮帮子鼓起来。 程澈描了两笔，仰起头看着景元，“你有没有觉得和你刚刚在绥园喝饮料的时候一模一样？” 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闻言，景元嘴角紧紧抿起来，看看随手画出的图案之后看向程澈，“这就是你刚刚的灵光一闪？” “嗯。”程澈坦然点头，调转笔锋在脑袋下面点了点，“你看，这里装一个弹簧，然后再把脑袋装上去，这样小团子一戳就会晃来晃去。” 景元：…… 景元沉默地转身，从展示柜前面拿起一个缩小版的丹恒走过来，伸出手戳戳丹恒团子的脑袋，手中长着龙角的饮月般丹恒顿时晃了起来。 很有节奏性，尾巴都跟着一晃一晃的。 景元抬眸看向程澈，“就是这样？” “对，不好看吗？”程澈靠着椅背，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继续看着上面的文字，“你就说这算不算灵光一闪吧？” 书店买的悬疑话本，好像是一个人突然变小了，然后查案破案。 耳熟，眼熟，所以康康有没有更眼熟的。 景元沉重叹气，撑着桌面看着程澈，“很强的学习能力动手能力，但是用来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除了偶尔疯疯癫癫，程澈也勉强算得上天才二字，学习能力强到离谱，什么东西看一眼大概就能弄懂，弄不懂的也会留下来等闲了去查相关的书籍资料，但是懂了之后就丢开了。 而动手能力……听说在雅利洛六号修过机械，最近还打算去工造司学学机巧制作。 “你和我父母说的话一样，我小时候玩橡皮泥他们就这么说。”程澈头也不抬，目光顺着文字一行行快速看下去，“但没关系，我们这种受宠的吉祥物小儿子向来就是一定要玩物丧志的。” 景元微微蹙眉，看着程澈，“如果不玩物丧志呢？” “太有出息会和亲爱的哥哥姐姐争夺继承权，到时候揍得我满地乱爬寻找一个垃圾桶藏身。”程澈看完一整页的文字，仰起头看着景元，“富二代，理解一下。” 景元：…… 挺好，说着这种听起来有点残酷的事情竟然还隐隐约约在他这个将军面前炫富！ 景元瞥了程澈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行吧……” 理解不了。 “对了。”程澈拉开抽屉在里面翻着什么，放下书开口，“你没有换拖鞋，能不能离开我的地毯。” 景元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毯，“踩了十分钟了，也不怕这一会儿了吧？” “那你出清洗费。”程澈随手将一张便签纸塞进书籍之中当做书签，起身拍拍景元的肩膀，“走了，我们要去捡垃圾吃饭了。” 说着，程澈将从抽屉之中找到的东西递给景元，“前几天闲下来画了两幅扇面，送你了。” 景元眉头微微挑起，捏着细细一柄扇子打开。 扇骨笔直修长，边角打磨得圆润反光，扇面上颜色纷杂却并不脏乱。 正面是白发少年依偎在雄狮怀中对光看着棋子，反面…… 景元眼皮跳了跳，“这个在狸奴堆里满地乱爬的白毛小孩是谁？！” “是你啊景元元。”程澈面无表情，喉咙中却溢出一点笑声，“有些人啊，表面上看起来威风凛凛万事尽在筹算之中，实际上……” 程澈关了灯，揣着手朝着观景车厢走，语气之中陡然带上一点调侃的意味，“实际上却是一个会在狸奴堆里打滚儿的小孩子，说不定还会揉着狸奴粉嫩的肉垫将脸埋进狸奴毛发之中猛吸。” 景元：…… 看破不说破的江湖道义不懂吗？！ 留点面子不行吗？！ 景元沉默转身，跟上程澈的步伐，声音之中带上一丝警惕，“你是谁？这么烧……你从程澈身上下来！” 程澈：…… 啊？ 他最近是因为太正经了所以烧一下要被怀疑鬼上身吗？！ “你等我咒你两句你就知道我是谁了。”程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段极有旋律的歌曲。 “别再破碎~~~别再枯萎~~~” 程澈脚下步伐一顿，摸出手机看消息，低声嘟囔，“谁一天天偷偷换我手机铃声，这歌还挺烧……” 手机屏幕之上，意想不到的信息出现。 【刃：来接我，你的同伴堵着门不让我上车，我……】 【刃：想拔剑。】 景元探头一看，“嚯。” “哈。”程澈习惯性接了一句，又疑惑开口，“所以他们僵持这么久没打起来是因为帕姆在旁边瞪着吗？” 第441章 别，别，别! 星穹列车的客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坐在红色的沙发上面，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手机，还有一点饭前的小零食。 而在不远处的门口，黑发青年沉着一双眼睛双手环胸，青灰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冷冽。 在他的不远处，是抱着剑阴沉着脸看过去，没有半点儿闪避的动作。 空气之中冷意弥漫，杀气丝丝缕缕的从二人对视的目光之中传出来。 丹恒冷着脸看着追杀自己的人，心中死活都想不通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出一副回列车跟回家一样的自然状态。 那股子疯劲呢？！ 那种阴沉却嚣张疯狂的笑声呢？！ 刃同样看着丹恒，一张脸冷到极致，不想笑也不想说话。 程澈怎么还不来？ 腿被自己咒断了吗？！ 一旁，矮小的列车长站在高脚凳上面，双手叉腰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对峙的两个男人，“乘客们！” 不许打架帕！ 打架要被列车长丢下去的帕！ 不等帕姆开口，一颗卷毛脑袋冒出来蹲在帕姆左边，右边是一颗温暖柔软的白色脑袋。 帕姆：…… “是程澈乘客和景元乘客帕！”帕姆指了指前面，稚嫩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点隐约能够察觉的警惕，“快！他们要打起来了帕！” 话音落地，猩红色的眼眸和青灰色的眼眸瞬间看了过来。 程澈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认真，“不看了？你们对视得我都要感觉出现爱情这种东西了。” 刃：…… 啥玩意儿？ 丹恒：…… 他听到了什么？ 两人的目光聚集在程澈身上，似乎很是费解程澈的脑回路是怎么和爱情这两个字扯上关系的。 景元眨了眨眼睛，“程澈澈啊，你说这两个人群殴你的话，你能跑掉吗？” “我怎么会被群殴呢？” 程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伙伴，“谁还不知道我总是乱说话呢，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景元同样起身，双手环胸，“你去不夜侯当新品茶叶吧。” 瞧瞧这茶味儿，往不夜侯一坐就是活招牌。 程澈若无其事般转身，顺手推着刃的肩膀朝着角落之中的垃圾桶走，“走，捡垃圾。” 刃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程澈后这才跟上对方的脚步。 但凡不是程澈的羽毛太能死了，当他喜欢来星穹列车暂住？ 知道他每次看到饮月那张脸要花多大的力气压下拔剑的冲动吗？！ 原本坐在观景车厢之中的众人纷纷回神，不约而同在垃圾桶前方排起了队，一个个接过外卖袋有条不紊的朝着餐桌传，动作娴熟至极。 二十分钟后，外卖上桌。 星举着筷子环视餐桌旁的众人，眨了眨眼睛后才开口，“咦，好冷啊。” “加一。”三月七看着帕姆爬上儿童座椅坐好，将儿童餐具递过去，一脸认真的给自己倒饮料，语气之中满是感慨，“丹恒，程澈，还有刃，对了，还有杨叔，都冷着脸。” 虽然杨叔没有面瘫那么冷，但是这四个男人真的很能制造冷空气。 三月七完成进餐前的准备工作，忍不住搓了搓裸露在外的皮肤，“要不咱们开暖风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星嘟囔了一声，摸出手机进行调温行动，“一个个的，行走的冷气制造机。” 尤其是程澈和刃，两个大男人不仅冷着脸，还给人一种会随时随地发疯的危险感觉。 由心到身，凉透了啊！ “这种时候就不免庆幸我并不喜欢冷着脸了。”景元轻笑一生，动作优雅的接过彦卿递来的筷子，脸上挂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他弯着眼睛看着星穹列车一行人，“这么比较下来，我还是很不错的对吧？” 星抬眸看了看景元弯起来的眼睛，眨眨眼睛后点头，“那确实。” “哈哈……”白发将军浅笑盈盈，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诱哄，“是吧？我这种性格是不是更适合旅行，比如巡海游侠什么的？” 说到这里，景元微微倾斜身体，目光扫过某个低头观察保温杯中星核冰块的男人，“有些人冷着脸威慑力十足，更适合当将军啊……” 总结一下，要不是职责在身他早跑路去当巡海游侠了。 但现在，仔细想想彻底跑路不太行，但是有程澈顶班的话…… 跑出去玩两天应该可以。 “怎么？还要我给你笑一个？”程澈抬眸，彻底放弃保温杯拿过旁边的酒瓶喝了一口，勾起嘴角露出笑容，“怎么样？”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和粉头发的三月七不约而同抖了抖，忍不住搓着胳膊，“别，别，别！” 不能笑。 程澈一笑就知道喝酒了，而喝酒代表着要发疯！ “不好看？”程澈揉揉脸，再次抽出湿纸巾擦干净手指之后捏起筷子，“没事，我可以练习一下，以前送外卖，现在卖笑也不是不行。” 星和三月七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谁这么想不开去买程澈的笑。 如果没有看过面无表情的程澈，或许这笑还能稍稍好看一点，但是一旦出现先入为主的印象…… 是真的诡异。 程澈看了一眼，转头看着景元，“看到了吧？我也可以笑，所以打工是不可能的。” 景元压下想翻白眼的冲动，想了想后才开口，“要不……你多贡献一点羽毛？” 争取给镜流或者刃死的稍稍正常一点，哪怕抵一天班他都能闲一天。 “我努力。”程澈应了一声，将指头贴上碗里的蛋，“快吃，吃完我要吃饭了。” 未知生物的蛋上火焰一般的花纹亮了亮，将一点血液吸收干净之后再度归于成绩。 星眼皮剧烈跳动，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她歪着头看着程澈动作娴熟的喂蛋然后再度裹上隔热的羽毛丢去一边，再次擦干净双手之后准备吃饭。 迟疑许久，星终于忍不住开口，“啊？男妈妈？” 程澈：？？？ “砰！” 一声轻响，程澈从摔倒的凳子上爬起来，面瘫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足以称之为生动的表情，“满口胡言！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大放厥词！悖言乱辞！无稽之谈！游谈无根！” 星看着程澈突然捂嘴，隐约能够看到嘴边溢出一抹血色。 她伸出手将美食往怀里拢了拢，“让你叭叭，咬舌头了吧？” 第442章 这绝对是歧视! 翌日上午。 程澈推开客房的门，抱着一个巨大的包站在床前弯腰低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沉睡的男人。 长发男人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被子斜斜的遮着腰腹，胸膛袒露露出染着血色的绷带。 没有人知道程澈站了多久，但床上的男人显然睡得很好。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刃依旧没有睡醒的迹象。 程澈从包里抽出一个拍手小道具，戳戳刃，声音幽怨如同鬼魂，“醒醒。” 刃：…… 长发男人睁开眼眸，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清明至极，甚至压着些许好眠被打扰的烦躁。 他抬眸对上程澈幽暗的眸子，微微挑眉，“叫我吃饭？” 还是说给他的暂时死亡续费？ “你答应我今天去工造司。”程澈的眼睛显得更哀怨了，用手中的拍手玩具戳着刃，“我都准备好材料了。” 刃：…… 还没放弃啊？ 他昨天吃完饭恨不得马上死过去，谁还记得答应了点儿什么？ 刃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低头按了按胸口缠着的绷带，“你看看我这样子还能锻造——” 话音戛然而止，旋即就是一道银色剑光闪过。 锋锐的剑刃蹭着绷带划过，变成碎片簌簌落下。 程澈瞥了一眼，“死了这么多天，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了。” 唬他是吧？！ “不记得锻造的事情了……”刃轻叹一声，垂眸看看自己留着些许疤痕但是没有伤口的皮肤，“没有技巧，也忘记了曾经的经验。” 婉拒！ “我要闹了。”程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随手将干净的衣服丢过去，“你小心我满地打滚儿，我闹腾的时候可是只有一岁。” 没有人！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得到想要的东西！ 刃忍不住皱眉，随手去摸放在枕边的剑刃，解下上面缠绕的绷带比划在手腕上就想割下去。 “腕拒行不通。”程澈用剑鞘挡住刃手中的剑，面无表情，“我不接受任何拒绝。” 刃：…… 这是拒绝吗？！ 这是在为难他这个疯疯癫癫手抖眼花记忆力不好的百岁老人！ 刃鼻腔之中发出一声闷闷的哼，抬眸看着程澈嗓音嘶哑低沉，“你当我不敢打你？” “反正你又打不死。”程澈满脸写着平静和耍赖，抱着椅背坐在一旁不肯放弃，“要不你多捅我几剑？说不定能给你捅成正常点儿的。” 刃抬手按了按眼皮，默默套上衣服，“只试，别强求。” 强求也没用。 “虽然强拧的瓜不甜，但是不拧下来吃一吃我怎么知道它甜不甜？”程澈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却透露出一股无端的笃定，“强求怎么了？我没有强娶已经算尊重生命了！” 刃闭了闭眼，“闭上你的嘴！” 别叭叭了，听得人脑瓜子嗡嗡嗡的。 程澈眼皮掀开一条缝看着刃垂眸系扣子，默默转身，背对着刃低头看看自己，“一点都不公平。” 人家不锻炼还胡吃海喝都有这么好的身材，他…… 他每天累死累活还要在健身房泡两个小时才能保住自己的腹肌线条和胸肌线条。 歧视！ 这绝对是歧视！ 拉开门出去，门外窗边倚着一只白毛，正揉着手里的狸奴百无聊赖的等着。 听到动静，景元抬眸，“嗯？叫醒了？” “嗯。”程澈走过去顺手摸摸猫，抬起手戳着景元换了个方向，从侧边看着景元，“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说，不是灵光……就行。”景元含糊了一句，侧过头挑眉疑惑地看着程澈，“你还有什么事儿需要询问我吗？” 一看就是从小主意大的人，还要采访？ 程澈歪头看着景元的侧影，声音含糊不清很是低微，“你们都是怎么锻炼身体的？” 景元：…… 景元忍不住皱眉，侧身，“你说什么？” 程澈的目光挪到景元脸上，面无表情，“你听见了，不回答我就要开始叭——” 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一枚糖果快速被丢进程澈嘴里。 景元揣着猫一脸平静，“闲暇时教导彦卿剑术，偶尔跟随元帅的指令出征战斗，没了。” 程澈：…… 好像没有什么用。 “你每天那么高热量的仙人快乐茶吨吨吨的喝，闲来无事就打盹儿……”程澈难以置信，似乎有点不解，“练会儿剑就能消耗掉那么多热量？” 景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皱眉，“所以你为什么对保持身材这么较真？非要去计算热量的具体数值？” 平时会不自觉的避开高热量食物，每天蔬菜水果肉蛋奶按照种类来吃，感觉……有点强迫症在身上。 “已经没有老婆了，再邋遢一点丑一点，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程澈的双眸瞬间灰暗下来，似乎很是幽怨的模样，“我这不是在意身材，我是在意最后一点拥有老婆的希望。” 景元：…… 很完美的答案。 “随意一点，反正身材好不好都没有。”景元伸了个懒腰，将怀中的狸奴架在肩膀上，想了想这才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发现……接受过丰饶之力的人，尤其是男人，身材总是很好。”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同样压低声音，“真的吗？我没有遇见过多少接受过丰饶力量的人……那……我晚上去幽囚狱看看罗刹？” 景元拍拍程澈的肩膀，眸色加深，“加油。” 程澈微微后仰身体，上下打量着景元，“我怀疑你在诓我，刃……刃以前身材不好吗？” “嗯……”景元回忆了一下，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胸口的位置，“缝儿没这么大。” 程澈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再观察一下……” 丰饶……奶妈……胸肌…… 有什么联系吗？ 两个男人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约而同沉默下来，但眸光闪烁之间肯定不是在思考什么正经的问题。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转头，一猫一鸦的表情瞬间僵硬。 “偷看什么？” 长发男人双手环胸，一脸冷淡，“什么缝儿？什么大不大？” 第443章 要命对吧?! “没有。” 程澈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心虚的模样，“我们只是在闲聊。” 一旁，白发将军点了点头，因为动作下巴蹭在肩上的狸奴身上。 景元侧着脸蹭了蹭肩膀上窝着的狸奴，浅笑盈盈，“给你留好饭了，现在看来……边走边吃吧。” 刃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还是皱眉看着景元，“你也去？” “对啊，因为不知道程澈去工造司算不算帮别人打工，我可是不想哭了……”景元沉重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知道我早上睡醒喝了多少杯冰咖啡才消肿吗？” 还闭目将军呢，他是肿目将军，根本睁不开！ “很多杯，我捡垃圾捡得肱二头肌壮了一圈。”程澈应了一声，拿起车窗旁边放着的纸袋扬了扬，“我准备好你的饭了，到时候饿了我再捡。” 反正这个小礼物他是一定要吃的！ 闻言，刃眼皮跳了跳。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男人，抬脚朝着车门的方向走去。 真烦啊！ “啪嗒——” 一声轻响，一个列车长帽子咕嘟咕嘟滚了过来，后面还有一个帕姆快步跑着跟着试图追上自己的帽子。 程澈停下脚步，伸出手捡起帽子递过去，“我要下车了，晚上会回来的，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程澈乘客不说话的时候很乖帕！”帕姆努力将帽子戴好，一脸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列车要大扫除帕！我们要清理车厢内幕，晚上定时跃迁至洗车星！程澈乘客一定要按时回来帕！” 程澈眼神之中茫然了一瞬，“洗车星？” 帕姆歪歪头，“对帕！洗车星洗外面，乘客洗车里！” 程澈：…… 程澈伸出手抓住站在身边的两个男人，眼神格外诚恳，“朋友们，到了要交住宿费的时候了。” 大扫除嘛！ 多来两个人平均一下，到时候自己就能少收拾一点。 想到这里，程澈摸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将闲下来的朋友的名字都写上去。 洗车能洗多长时间？ 又不是十天半个月的，大家翘班打扫一天也不算什么大事。 景元瞳孔颤了颤，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满是费解，“你不是有洁癖吗？你这是在逃避清理打扫吗？” “嗯，洁癖归洁癖，大扫除归大扫除。”程澈应了一声，从桑博到杰帕德一个个名字写进去，试图让每一个椅子都有人擦，“我可以一时兴起拿着抹布跪在地上认真擦地板，但是我不接受有人给我安排清理任务，就如同过年前的大扫除。” 景元：…… 真离谱啊！ 但是…… “过年是……？”景元微微挑眉，眼神之中似乎有些困惑，“我想象中的那个节日？你老家有这个节日？” “对。”程澈点点头，一脸认真的拉开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红彤彤的信封展示给几人，“过年要发红包，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找你们要，记得，要红色的信封，最好多装点钱。” 景元眼皮跳了跳，“你……可真是离谱啊！” 这又不是罗浮的节日！ 闻言，程澈侧头看着景元，“那我现在通知你，按照我的算法过两天是春节，春节过完不到一月是我的生日，礼物可以提前准备一下，我不介意收到贵重的礼物。” 景元双手环胸，看了一眼站在列车连接处探头的小徒弟，忍不住开口，“谁家礼物是自己张嘴要的？” “我家。”程澈背好包伸出手搭在刃的肩膀上，忍不住催促道：“走走走，我们快点去工造司，忙完了我还要背着垃圾桶去捡几个苦力回来打扫卫生呢。” 刃：…… 有病！ 刃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压抑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任由程澈推着自己快速下车。 彦卿亦步亦趋的跟在三人身后，努力仰起头，“将军，我今天还没有练剑。” 景元一怔，迈上星槎的脚停顿一下，转头看看彦卿后才开口，“按照平日里来吧，今天应当不会迎风落泪。” 彦卿眨了眨自己依旧肿起来的眼睛，一副可怜模样，“知道啦，那将军晚上我要来列车打扫卫生吗？” “当然。”景元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认清自己已经被抓成为了清理工，沉重叹气，“下午让人将公务送去工造司，我早点儿看完……” 列车的跃迁系统应该很完善，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就算耽搁…… 到时候让程澈把自己塞进垃圾桶用小贴纸背回来也行。 彦卿点点头，抱着剑转身离开，步伐轻快，身上挂着的银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澈歪头看看，忍不住摸了摸空空荡荡的后脑勺。 “怎么？” 景元微微挑眉，伸手推着程澈登上星槎，三个大男人坐在星槎之中面面相觑，任由星槎将三人带向工造司的方向。 程澈顺手捋了一把脑袋上的小卷发，眼底闪过一丝回忆，“看到彦卿身上的小铃铛和平安锁，想起我小时候的辫子了……” 看出来了，彦卿确实是被景元当儿子养的，瞧瞧这身上戴的，一个个的都是长寿平安的意思。 闻言，景元微微挑眉，“长辈保留的胎发？” “嗯。”程澈应了一声，脑海之中寻思着自己的坟墓里面应该就是这玩意儿，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纸袋递给刃，询问道：“你瞅瞅，这些材料够不够。” 刃：…… 刃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将纸袋挑开一条缝。 “啪——” “啪啪——” 五花八门的小东西从纸袋之中滚出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刃双手环胸看着自己腿上和地上的各种东西，眉头紧缩，“你到底是想要锻造个什么玩意儿？！” 箭矢，板砖，叶片，面具，机械零件，星核，水晶一样的东西…… 其中甚至混着一些自己都不认识是什么材质的东西，但…… 这么多玩意儿从程澈手里掉出来，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都是星神的东西，这要是锻造出来…… 刃因为死亡稍显清明的脑袋在此时变得昏昏沉沉疯疯癫癫，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程澈，“你睁大眼睛看看我配不配用这些东西锻造！”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疯批工匠？！ 要命对吧？！ 第444章 骂的太脏了! “砰——” “轰——” “哐——” 铁器金属碰撞的声音陡然响起，火焰熊熊燃烧发出炙热的温度。 不大的煅冶室内，男人赤裸着上半身露出胸膛脊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肌肉绷紧青筋血管狰狞显露，一头长发随手用簪子挽在脑后，垂下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面。 熊熊火光之中，刃沉着一张脸观察着手中的金属，早已被遗忘且在岁月流逝之中杂糅混乱的属于应星的记忆也在此时稍显清明，似乎来到这里的时候，储存在肌肉骨骼之中的记忆就已经浮现出来。 过往，是永远无法割舍的东西。 头脑中的遗忘，总会在其余地方显露出来。 “张嘴。”程澈捧着一杯加了冰块的酒，插上吸管后递到刃的嘴边。 刃微微侧头，咬着吸管沉着脸，含糊开口，“所以你到底要锻造个什么玩意儿？” 被投喂给小乌鸦的各种小垃圾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刃抱着一堆小垃圾挑来挑去最后只选了一点来自帝弓司命的神矢碎片，顺便从来自克里珀的板砖上面刮下来一点粉末。 谁家用这种材料锻造还要用量充足？！ 这玩意儿放在外面有指甲盖大一点就能搞出完美的武器！ 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我也不知道。”程澈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回到不远处的凳子上抱着买来的书继续看，旁边还有一个白毛摇着扇子看文书，“我也没有用过多少武器，上课的时候学过一点枪械，假期去俱乐部玩过弓箭，体能课学过三棱刺那种冷兵器，小时候上少年宫还学过一点长枪，带红缨子的那种，其余的就没有了。” 刃眼皮跳了跳，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买的那两柄剑也算不错，除了剑有没有惯用的武器？” “没有，我的家乡安全至极，拿个匕首出门都要被抓去局子里进行思想教育。”程澈翻开书，将书签塞进兜里，垂眸继续看没看完的悬疑小说，“你随意发挥，我不会嫌弃礼物不合心意的。” 这是为了武器吗？ 这明明是大家都有刃锻造的武器，他没有可不行！ 刃瞥了一眼程澈，“惯用手？” “右手，左手也还算可以用。”程澈翻过一页书，歪头看着上面的文字，“灵活性足够力量也够，就是不熟练。” 刃点点头，继续锤手里的金属块。 火花四溅，男人袒露胸膛，腰上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裤子，火花炸裂在皮肤上的疼痛不能带来半点儿分心，似乎此时的煅冶已经占据了全部的心声。 听着富有节奏性的锻造声音，程澈看过一页又一页的书，半晌才将一本悬疑小说丢在一旁，顺手拿起公文打算换换脑子，“没意思，看过类似的。” 什么渔公案，这剧情和那个比他年纪还大的漫画一模一样！ 主角的推理表演，会古拳法的青梅竹马，惺惺相惜的女二号，还有一个业余侦探团和女主爹，什么富婆狐人闺蜜，什么饮茶会里面的唯二真茶普洱龙井…… 莫名的熟悉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了死神剧组。 “那看会儿公文，以前肯定没看过。”景元将面前的书折往前推了推，脸上挂着无奈，“我这可是在疯狂加班方便晚上帮你打扫列车哦。” 程澈快速扫了一遍，忍不住开口，“你们罗浮的公文就不能简单一点吗？写明时间地点情况故事要求就完事儿，这么多文绉绉的东西……” 他还得先在脑子里面整合一下信息再考虑解决办法和回复，感觉比学文言文都要累，还得揣摩一下明里暗里的意思，再想想罗浮的势力交锋。 景元无奈摊手，“我每天都是这么忙过来的……” “哦。”程澈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在文书上面写写画画，细细的狼毫笔被拉出一道道墨痕，空白的地方基本都被写上了字。 景元探头看了一眼，表情僵硬，“你觉得他们写的太多，剩下的地方不够你写字骂人的对吧？” 瞅瞅！ 从字迹到遣词造句统统骂了一通，怪不得嫌弃人家废话多呢，感情这是占据了自己发挥的地方？！ 骂的太脏了！ “嗯，我在上面写……”程澈低头看着手中写满字的文书，合上之后无辜的看着景元，“他们再废话不直说我就在垃圾桶捡个唢呐去办公室吹。” 景元：…… 很好，很合理。 做出这种事情的是程澈，和他景元有什么关系呢？ 帝弓司命的新令使要看文书他景元元能拒绝吗？！ 不能！ 景元瞬间心安理得，将面前的文书往程澈面前一推，“加油。” 说着，景元屈着腿抱着猫，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依旧沉浸在煅冶之中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似乎……一如往昔。 天色渐渐暗下去，冶炼炉中的火光终于渐渐熄灭。 刃放下手中的工具，随手将两把小刀丢在程澈身边，自己拿起一旁的毛巾将脸颊脖颈胸膛上的汗水擦干，“好了，还算熟练，没出什么差错。” 程澈瞬间放下手中最后一点文书，接过小刀仔细看着。 两把一模一样的蝴蝶刀，关节顺滑，刀刃上镌刻着铃兰花苞的模样。 银白色的刀身，镌刻出的纹路之中填进一抹暗灰色，很低调，也不引人注目。 看了片刻，程澈抬头看着刃，“你真的觉得我玩这个不会把自己的手剁掉吗？” 看起来挺危险的。 “怎么？不到一岁的小孩子不能玩？”刃嗤笑一声，顺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套上，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嘲讽，“几岁了？” 瞅瞅程澈平时那疯劲儿，几乎就差把自己的胸口怼到刀尖上了，还怕这个？ 再说了，程澈是个精通乐器的，手指肯定灵活，至少不会把自己手剁了。 “这种时候那就是十九岁。”程澈低头仔细看了很久，终于将新收到的礼物和旁边的文书全部整理整齐，顺手晃醒了又一次睡着的神策将军，“走了，我们要回列车大扫除了。” ps：过年期间小乌鸦四更哦。 敲敲破碗祈祷一点段评章评书评，如果能乞讨到免费的用爱发电就更好啦！ 感恩！ 第445章 我不是故意的。 在几个月的开拓之旅中，列车的客房一个接一个的启用，有人入住过的客房会在乘客离开后保持原状，等待朋友们的再一次回来。 程澈快步上车，看到了举着小扫帚思索洗车计划的帕姆。 他想了想，侧头看看后方的客房车厢后走过去，推开了一扇关闭很多时间的门。 “来啦？” 身体强壮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躺在床上，一双腿交叠在一起，险而又险地将鞋子搭在床铺外面。 程澈将换洗的被套被单放在一旁，仔细打量片刻后才询问道：“你的采购任务结束了吗？” 闻言，桑博微微一怔，脑海之中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的采购清单，“差不多了，等我再去做点儿生意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再蹭蹭托帕小姐的飞船呗，财大气粗的富户应该也不会问他要车马费。 “哦，再骗点钱就回去邀功，然后继续骗钱。”程澈自动翻译了一遍，环视了一圈客房之后才看向桑博，“你要不先起来？列车要准备前进去洗车了，你可以收拾你的房间了。” 果然是落脚地，桑博都没有半点儿想要布置房间的意思。 刃的房间是被彦卿和星塞满的，景元的房间…… 十个人情，景元在他这里购买了两套同款床垫和被子，一套放客房，一套放自己家。 “哎哎……我老桑博就知道好事没我，这种苦力都是我。”桑博沉重叹气，整个人仿佛没长骨头一样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目光哀怨地看着程澈，“好哥哥，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桑博一点都不欢愉了。” 以前他虽然丢人，但是有乐子。 现在……乐子来源于自己丢出去的人，虽然乐子更多，但丢的人也更多，甚至换着星球丢人。 “咱家星神都那样了，你比祂好多了。”程澈半点儿不走心的安慰，顺手将打扫工具找出来放在门边，转身出门，“看开点吧，乐子人变成乐子这是逃不掉的宿命。” 桑博：…… 认真的吗？ 这算不算是打了个补丁？ 桑博双眸之中写满了可怜，欲言又止地看着程澈离开，门板发出轻微的响声，“哎……我已经无法想象乐子人先哈再嘤三咕咕的场面了。” 桑博有气无力的爬起来，捏着一块小抹布蹲在地上思索人生。 大扫除归大扫除，但让他想想能不能找点乐子。 既然都是要嘤嘤嘤加咕咕咕的，那索性……先哈哈个够！ 观景车厢之中，丹恒双手环胸站在一侧，察觉到动静后抬眸，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 通透的琥珀色，但是偏黄色的色调会稍稍少一点，没有星的眼睛那么引人注目，但总是给人一种很清澈天真的错觉。 果然是错觉。 “人都到了。”丹恒应了一声，接过程澈递来的手套，目光扫过后方车厢后才开口说道：“你找了不少人过来，这次清扫应该会很快结束。” 甚至不惜跑去雅利洛六号把杰帕德和娜塔莎这些曾经认识的伙伴塞进了垃圾桶带回来，还有本来就和星一起完成委托的桂乃芬素裳几人。 哦，对。 彦卿还去幽囚狱提了两个犯人送过来，反正是坐牢，打扫卫生也勉强算是改造劳动。 就是显得列车现在有点摇摇欲坠的危险。 “跟大聚会一样……”程澈嘟囔了一声，从兜里摸出眼镜戴上后才看向周围几人，“所以他们都去后面车厢打扫了吗？我们现在是……等列车发动对吗？” 嗐，头一次离开家自己过年，怎么不得热闹一点啊。 要是没有人……他上哪儿去领红包？ “嗯。”丹恒点点头，看了一眼双眼之中满是愚蠢的程澈转头又对上双眼之中满是屑屑的星，犹豫了一下才朝着两个加入列车不久的新同伴解释道：“洗车星在宇宙之中很多，间隔也不算遥远，他们会帮忙擦拭列车外壳，所以……” “知道了，内饰自己来。”程澈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习以为常道：“放心，我每年都得大扫除，我会的。” 自己家，长辈家，朋友家，反正放寒假就是到处窜，先打扫卫生，临近过节的时候再去领红包，合理！ 丹恒点点头，目光落在星手中的球棍上，“打扫卫生并不需要使用球棍。” 话音落地，列车的灯光猛然开始闪烁，整个星穹列车都在此时出现震动。 轰得一声，伴随着暗下来的灯光，列车中放着的盆景晃动倒塌，桌椅移动，站在观景车厢之中的人脚下一晃，不约而同东倒西歪。 “我真是……”程澈忍不住吐槽一声，松开抓住丹恒和瓦尔特衣摆的手，在列车灯光恢复的时候低头，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朋友，你差点儿把我裤子拽掉。” 灰发少女趴在地面之上，一只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最后的稳定源。 浅灰色的运动裤柔软舒适，或许是因为要打扫的缘故所以特意换上了收起裤脚的裤子，但此时…… 弹性十足的运动裤被扯得变形，腿部线条就像是穿了紧身裤一样完完全全的勾勒出来，以星此时趴在地面的视角，稍稍抬头甚至能够看到上衣衣摆下面被自己扯裤子露出来的一点内裤的边。 星：…… 星无辜抬头看着程澈，“我不是故意的。” “嗯，你是有意的，所以你能松开了吗？”程澈伸出手隔着上衣抓着裤腰，忍不住往后退，“朋友，拽掉裤子不要紧，我也不怕看，但是你再拽下去我就得卡裆了。” 被抓着裤子勒紧是多痛苦的事情啊！ 星：…… 星快速松手，故作无事般从地面上爬起来，警惕的目光寻找到一个疑惑的帕姆，“列车长，出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一抹浓郁的血色自车窗外弥漫开来。 巨大的黑影自列车上空闪过，遮天蔽日，几乎要将所有的光线吞噬。 星眼皮跳了跳，抬头看着车窗外突变的景色，垂在身侧的手掌紧了紧球棍，“我就知道大扫除一定有用得上球棍的时候！” 第446章 也……很有活力。 星快速看了一遍观景车厢之中的伙伴们，最后目光聚集在了三月七的身上。 粉头发的女孩子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一双手紧紧地环着红发女人的腰，脸颊埋在女人肚子上面，口中嘟囔着什么。 星上前两步，终于听清了三月七的话。 “啊！要晃死啦，姬子救我——” 星：…… 灰发少女歪歪头，原本警惕的双眼之中瞬间流露出一抹迷茫，“我好酸啊……” 早知道她也去抱姬子了。 “加一。”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与屑屑的星一模一样，“我现在就好恨我已经这么大一只了……” 这么大一只人不太好去姬子面前要抱，就算用自己一岁不到的借口……那也显得有点变态了。 “你想变小？”星敏锐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澈，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 程澈：…… 给自己挖坑是吧？ 这话说出来……可能真的能变成乌鸦嘴。 程澈瞥了一眼星，不理会对方的问题。 三月七终于从地面上爬起来，凑到窗户前面仰头看着，“你们快来看看外面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刚刚好像不太对劲。” 像是闯入了什么禁地一般，窗外一片血红，灰尘尘埃几乎遮蔽所有视野，隐约能够看到宇宙之中的碎石隔着一层车窗划过去。 “可能是掉进三次元了吧？”星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程澈已经不想吐槽这个梗里诞生的游戏到底有没有次元壁这种玩意儿，只是转头看着星，“你抢了我的台词，这句话要是我说出来……” 那是真的要掉三次元，到时候可以带着列车组回家玩一个叫做原神或者星穹铁道的游戏。 “那还是算了吧。”星摆摆手，看向三月七，“你这副欲言又止地模样是什么意思？” 三月七眨眨眼睛，粉蓝色交织的眼睛闪烁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她探头，伸出手推开程澈露出不知何时站在程澈身后的丹恒老师，一脸无辜的开口，“你们说的话题我听不懂，这种时候不要指望我的智商。” 星：…… “行吧。”星摊手，转头看了一眼丹恒握在手中的击云长枪，“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护卫队长要做好准备。” “嗯。”丹恒应了一声，眉头微蹙，“都小心一点吧。” 开拓之旅，洗个车都不平安。 “杨叔都很意外，这可不多见啊……”三月七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车厢中央一脸淡定推眼镜的男人，指尖捻出一粒奇异的冰晶，“那我们现在……” 话音未落，三月七瞳孔微微一缩。 她歪着头看着突然皱起眉头一脸凝重的丹恒，还是没忍住提出问题，“丹恒，你现在的表情？” 丹恒默默低头看了一眼终端，干咽一下才开口，“列车前进的方向遭到堵塞，一列飞船在后方与列车发生了碰撞。” 众人：…… 认真的吗？ 这么大的宇宙还能撞上？ “后方……”程澈脑补了一下，点头，“哦，堵车，追尾。” 所以买车辆保险了吗？有人赔付修理费吗？ 丹恒指尖在终端光幕上点来点去，眸色渐渐沉了下去，“有两个家伙在追尾发生后找上列车了，有点麻烦……” 众人的目光扫过观景车厢，各自手握武器打算寻找不速之客。 程澈瞥了一眼车窗外看一眼就觉得不安全的红色，忍不住低声吐槽，“真不要脸，还找列车，追尾事故后车全责。” 开拓小分队的目光又挪了回来，众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看向程澈。 丹恒眼皮跳了跳，想了想后才看着程澈，“那你努力一下咒一咒？” 快点解决快点闯出去，洗完车快点回去。 “这种时候使用的技能不应该是诅咒。”程澈转过身提了提差点儿被星拽掉的裤子，绑好系带塞进裤腰里面才再次转过身，一脸平静的询问道：“帕姆或者姬子会使用讨价还价或者耍赖或者碰瓷这种技能吗？讹人也行。” 列车长，领航员，大家长。 帕姆，姬子，瓦尔特。 这三个人应该出面交涉对吧？ “你瞅瞅他们会吗？”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站在车厢中央查探列车记录的人影。 程澈：…… “那我来，我非要让他们赔得内裤都得留下来给帕姆当抹布！”程澈应了一声，冷淡的目光扫过列车之中的边边角角，“走，找人，找完咱们一波暴富！” 三月七嘴角抽搐，“帕姆才不会用别人的内裤当抹布，多脏啊……” “加一。”星一脸恶寒，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内裤这玩意儿……帕姆真的会嫌弃——” 话音卡顿，一张陌生却美丽的脸出现在星的视线之中。 来人不知何时出现，正面朝一个盆景微微弯腰，露出温柔优雅的笑容。 一道光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男人头顶打出一圈光芒，照亮如同玫瑰一般的红色长发。 他侧着身体露出优雅完美的侧影，一手放在胸前，“善良宇宙，另一面的异常状态，如颜料斑斓绽开。” “你，真的很美。” 在陌生男人的对面，是一株因为车辆晃动稍稍移位的盆景。 开拓小分队：…… 哪里来的？！ 这是挑衅？！ 众人迷茫间，红色长发的女人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用纸巾擦拭白色裙子上面溅上去的咖啡液，朝着几个小孩悄悄摆手，声音压低，“你们去解决吧。” 她要去换衣服。 原本以自己的平衡能力倒是不会溅上，但是…… 程澈白衣服必弄脏的诅咒依旧有效，她谨慎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躲过。 三月七愤愤握拳，“我知道啦！是来碰瓷找麻烦的！我没有找交警是因为我不想吗？！明明是因为我们有更大的杀器！” 说到这里，三月七朝着程澈招招手，“蹲下来一点，我够不到你。” 程澈：…… 程澈弯腰，任由三月七的巴掌落在肩膀上。 隔着大半个车厢，三月七看着陌生男人的身影，愤愤拍着程澈的肩膀，“姬子放心！我这就带着程澈去要赔偿，让他把你的裙子都赔了！！！” 姬子瞳孔颤抖，沉默半晌才开口，“行……行吧，也……很有活力。” 第447章 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红色长发的男人走去，身后跟着气势汹汹的一行人。 说是解决麻烦，浑身杀气更像是要去找麻烦。 刚刚走近，一道光芒骤然出现。 聚光灯猛地亮起，打在三月七的头顶。 三月七：！！！ 三月七瞳孔放大，惊慌般缩着肩膀左顾右盼却被打断。 “一位女士？”男人带着优雅的笑容转身，两道聚光灯像是照亮主角一般打在两人头顶。 “砰——砰——” 鞋底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陡然响起，红发男人眼中出现一抹光芒，朝着三月七逼近两步，“请允许我真诚称赞你。” 三月七：……？ 三月七惊慌般后退两步，后仰身体一脸惊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啥？！ 她遭遇了什么人！ 在聚光灯照不到的黑暗之中，程澈双手环胸一脸冷淡，但是眼皮却在狂跳。 他用手肘戳戳旁边的人，转头后对上一双看过来的青灰色眼睛，“？” 程澈眨眨眼睛，“戳错了，抱歉。” 他将脑袋再转到一边，继续戳戳，“星。” “嗯？”灰发少女眉头皱在一起，说不清是担忧还是迷茫还是迷惑，“怎么了？” “你瞅瞅，人家三月七就知道往后躲，这要是换成你……”程澈微微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对，三月七还躲，要是我……”星想了想，浅金色的眼眸之中亮起一抹屑屑的光芒，“我就顺手抓住他的手直接亲上去！” 程澈：…… 丹恒：…… 丹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后面挪了两步伸出手按在星和程澈的后背，将二人推过去，“去吧，别叭叭了。” 听听！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两道身影闯入舞台剧之中，从中解救出无所适从一脸茫然的三月七。 “哦，这是又一位美丽的生灵。”红色长发的男人微微侧头，目光看向星。 程澈仰头看着上方，迟疑着伸出手悬在三月七的头顶，“这灯哪来的？” 红发男人：…… 气氛呢？！ 浪漫且纯美的气氛呢？！ 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上前一步挡在三月七的身前，抬起下巴看向陌生男人，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你是哪位？” 红色长发的男人露出微笑，“尚未自我介绍，我名为银枝，来自纯美骑士团，不知可否请教各位尊名？” 男人的声音优雅低沉悦耳，抑扬顿挫像是朗诵，极有韵律。 话音落地，场面一时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三月七站在星和程澈的中间，抬起手肘戳戳身旁的两个人，“你们……怎么不说话啊？这么害羞？” 说到这里，三月七抬眸对上自称银枝的男人的视线，张张嘴，“那个……你好，我是三月七。” “程澈。”程澈应了一声，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对方这个成份也有点复杂。 看起来挺优雅的，但是为什么总是令人感觉到一种熟悉的骚。 但…… 程澈的目光扫过银枝的穿着打扮，从打理得顺滑整齐的头发看到身上反光的铠甲，最后落到擦得一尘不染如同镜面一般的鞋子。 思索半晌，程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在心中做出总结。 懂了，就是骚，还不是丹恒那种暗戳戳的闷骚。 “我叫星，你可以叫我银河球棒侠。”星回答了一声，微微仰头仔细看着。 闻言，银枝笑容更加优雅，手掌抚上胸口颔首示意，动作慢条斯理优雅至极，“很高兴认识各位，失礼了，方才我正在向这株盆栽诠释美的意义。” 说完，银枝抬起手，指向角落之中绿油油的盆栽。 众人的视线整齐的挪了过去，看着因为刚刚列车震动依旧轻轻晃着叶片的盆栽，眼中问号感叹号省略号一个接一个的闪过去。 “纯美骑士团……”三月七呢喃了一声，询问般的目光看向程澈，“你看的书多，你解释一下。” “听过，但不了解。”程澈一脸平静，目光看着银枝，“我觉得你接下来要向我们阐述美的意义，但是在你阐述之前，容我提出几个小小的问题。” 听到此话，银枝精致的眉峰微微挑起一道优雅的弧度，脸上的微笑包容且和善，“请讲。” “第一，你刚刚那个聚光灯是你自带的天赋技能吗？”程澈平静地看着银枝，似乎半点儿都没有被美丽的皮囊所迷惑，“第二，你追尾了列车还要上列车找麻烦吗？第三，你上列车之后想好要用什么赔偿被追尾的列车了吗？” 银枝：…… 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这里不太适合宣扬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的美丽。 不不不，他可是纯美骑士团的骑士银枝，怎么能够退缩！ “……”银枝沉默着看着程澈，似乎在思考该怎样回答对方的问题，顺便在回答完问题之后宣扬纯美的意义，但…… “聚光灯……我并不了解，或许是因为视线所到之处发现了美丽，而美丽自带光环。”银枝微微颔首，手掌搭在左胸处一脸微笑，“登上列车，我是来帮忙的。” 话音落地，开拓者小分队之中的三个小孩子面面相觑。 几人对视一眼，转头寻找万能的丹恒老师。 可惜，丹恒老师早已跑路，观景车厢之中只有一个瓦尔特蹲在帕姆面前，试图安抚因为追尾事件显得格外浮躁的帕姆。 星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看着银枝，“那……纯美骑士团是什么？你真的来帮忙吗？我们真的美吗？我们谁更美？” 银枝：…… 没事，他们纯美骑士团人美心善！ 终于可以来宣扬纯美啦！ 程澈忍不住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银枝身上，似乎是在思索摸摸脑袋会不会得到一个银枝小团子，更好奇银枝这个一句一个美的人掉发之后会不会发疯。 程澈抬手示意，努力从尘封的记忆之中找到从小培养的社交礼仪，“您请。” 三月七眨眨眼睛，“那……您请？” 银枝怔愣片刻，终于微笑着开口，“在此之前，请容我询问一句，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第448章 果然够烧。 一片安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面前优雅美丽的男人身上。 程澈垂眸将运动衣当做西装整理了一下，站直身体看向银枝，将自己的语气变得缓慢优雅，脑海之中回忆着穿越前的礼仪课程和某个浪漫优雅但花心的哥哥，“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听您讲述有关纯美的意义。” 嘴角微微提起，虽然面瘫且尚未喝酒，但还是强行扯出一个看不出破绽的皮笑肉不笑来，一如遇见的资本家言笑晏晏的模样。 银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颔首微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程澈微笑着抬手，指引着银枝步伐优雅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面，伸出手动作流畅自然地泡上一壶红茶，顺路绕去旁边的垃圾桶捡出来两份小蛋糕。 程澈似乎是将皮笑肉不笑焊在了脸上，坐在银枝斜对面抬手，“请。” 不慌！ 碰瓷之前要营造自己无辜柔弱的印象！ 要账之前也需要先打打感情牌，他程澈红脸白脸都能唱！ “在下来自纯美骑士团，是纯美骑士团的授勋骑士。”银枝笑容依旧，声音缓和优雅，“纯美骑士团纵情穿梭于各个星球，在寰宇间传播着纯美的美名，令众生知晓祂的存在，我等以信仰的诫律严苛要求自身，淬炼肉体，扞卫荣誉。” “啊……原来是这样，真是让在下拜服。”程澈继续皮笑肉不笑，似乎很有风度的微微后仰透露表示惊讶，指尖捏着茶杯的杯柄动作缓慢，“那您登上列车是想要帮忙处理追尾这件事情吗？不知您现下是否已有筹算？” 一旁，星抱着胳膊摸着下巴，眼底满是惊悚，“这……是程澈？” 这么有礼貌？ 怎么不叭叭了？ 而且……可能是面瘫脸看多了，也看过程澈喝醉之后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总觉得现在这种样子怪诡异的。 “是吧。”三月七眨眨眼睛，自动解释，“富二代，理解一下。” 而且……幽囚狱的犯人处置之前还得给顿好饭送行呢，她三月七可不觉得程澈这是改邪归正了。 正如狗改不了吃……乌鸦也改不了叭叭。 十分钟后之后，银枝终于结束了第一步的科普，姿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美味，不过……” 银枝放下茶杯，期待且真挚的目光看向程澈，“现在，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浅绿色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眸，中间带着一点玫瑰花瓣一般的红色。 程澈抬眸对上那双眼睛，双手交叉放在交叠的腿上，笑容浅淡却不显疏离，“当然，我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美！ 都美！ 银枝的笑容顿时变得无比真挚，连同红色长发上的反光都呈现出四芒星一般亮闪闪的模样。 “那么，在您的眼中，我美吗？”程澈微微侧头表示疑惑，脸上强行扯出来的微笑在此时显得有点忐忑，“我很期待您的回答。” 银枝眨眨眼睛，“当然，您是多么具有魅力啊，程澈先生身上的沉静与少年意气结合得自然无比，您的眼眸清澈如同夏日冷泉，正如您高贵美丽的灵魂。” 程澈：…… 程澈交叉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看向银枝的目光之中带上一丝隐晦的欲言又止，“嗯……多谢您的赞美，我很荣幸。” 这还能夸出来？！ 睁大眼睛看看他脸上的笑容到底有多么诡异！ 怪不得对着一盆花都能夸出来呢。 “您的品性真是高贵，竟然如此美丽又如此谦虚。”银枝脸上浮现一抹感慨，诚恳的看着程澈，“多么美丽强健的肉体，由此就能看出您的坚毅与自律，请允许我称赞您的美丽。” 程澈：…… 他的脚好痛。 “多谢。”程澈笑着点头，忍不住转过头扯过来一个三月七，“那她呢，美吗？” “当然。”银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欣赏的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三月七女士的眼睛纯粹如同婴孩，内心也如此纯粹，这样良善的天性难能可贵。” 星眨眨眼睛，偷偷戳戳程澈，声音压得低低的，微不可闻，“你在干什么？” “在思考怎么讹人。”程澈应了一声，指指星，“这位呢？” 银枝抬眸对上一双金色眼眸，露出更加欣赏的目光，“奇妙有趣，一如今日相见，如此梦幻又充满意外。”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微坐直身体看着银枝，少年气的身影带上一抹沉稳与优雅，“感谢您的称赞，那么容鄙人请教，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理此次不甚美妙又充满意外的相遇呢？毕竟……追尾全责。” 银枝：…… 啊？ 在银枝天真且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努力保持微笑，继续说道：“纯美骑士团的美名寰宇皆知，请问您打算如何赔偿因为追尾事故掉漆的车尾呢？” 程澈微微前倾身体，逼近一点距离，浅琥珀色的眼眸闪着光芒，“您的座驾与星穹列车发生碰撞，一同陷入堵塞，请问您是否知晓原因？是否打算与星穹列车合作找出问题所在解决问题呢？”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带着一点感慨努力让眉头蹙出担忧的弧度，“我想……纯美骑士的品性应该值得信任吧。” 银枝：…… 啊？ 程澈身后，双手环胸的星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满足之色，“啊，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叭叭个不停的感觉。” 终于正常了！ “没咒。”三月七摆摆手，似乎有点失落，“期望落空。” 银枝垂眸思索片刻，终于站起身来，“当然，但是事故处理与赔偿事宜请在我们解决堵塞状况之后再来商议。” 程澈同样起身，“当然。” 银枝微笑，“既然介绍完毕，请允许我以骑士的方式来为各位展现纯美的意义——” 话音未落，一柄骑士长枪出现在银枝手中。 银枝微微抬起下巴，光芒撒在半张脸上，长长的睫毛上如同镀上一层月华。 他捻着一只火红的玫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三月七举手示意，“三月七女士，您请说。” 三月七眨眨眼睛，指了指银枝的脚，“那个……你的鞋底掉了……” 果然够烧。 这个掉鞋底的诅咒不烧都不能应验！ 银枝：…… 银枝拿着玫瑰握着长枪，低头用困惑的目光看着地面， 啊？ 第449章 打什么打! 因为堵塞缘故在宇宙之中暂时停靠的列车在此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观景车厢的角落之中，被瓦尔特安抚下来的帕姆疑惑歪头，耳朵垂在身后轻轻甩了甩，“鞋底掉了帕！”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透过反光的镜片看过去。 干净整洁的地面之上，鞋面依旧停留在男人的脚上，而鞋底却孤零零的躺在一边，隐约残留着些许来自人类的体温，甚至能够看到鞋垫上被踩出来的完美脚印。 泛着金属色泽的鞋子看起来不仅优雅美丽，更带着一股凌厉的攻击性，但此时…… 想不通。 想不通这玩意儿是怎么能掉的这么戏剧性的。 完完整整，仿佛有一把刀横着劈开。 列车组三个小孩子三张脸上写满了无辜，眼巴巴的看着银枝，但是一点心虚和愧疚都没有，反倒是写满了理直气壮四个字！ 一片令人尴尬的安静之中，银枝微微侧头，眼神竟然闪过一丝茫然，“这个鞋底……放在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竟然显露出些许纯美的特质，美丽，优雅，任由他人凝视却不为所动。” 星：…… 程澈：…… 三月七：…… 三个人茫然地眨眼，盯着银枝一言不发。 啊这…… 令人敬佩的信仰，但是吧……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在几道诡异的目光之中，银枝再次感慨一番，低头瞅了瞅自己的鞋子，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包袱，再一次换上新的鞋子。 干净，明亮，美丽。 银枝再次露出笑容，将自己掉了的鞋底认真的收起来，然后才略显抱歉地看向面前的新朋友们，“见笑，但身为骑士，准备好应对一切意外的整洁着装是一份职责。” 程澈眼神莫名闪烁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感觉牙有点疼，“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我随时随地背着包还有点洁癖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忍受。” 好精致，比他穿越前后遇见的所有人都精致，是一种完美主义者加强迫症并且乐在其中的感觉，好像……信仰确实很坚定的样子，他以前见过的资本家做了亏心事敲木鱼都没有这么诚恳。 还有人说他事多，他……他明明很凑合！ 闻言，星咋舌，“要不是太好看且太诚恳，这会儿……” 早被扔下去了。 三月七挠了挠后脑勺，终于还是没忍住看向程澈，“你这会儿庆幸银枝脾气好吧，要不然就冲你这么叭叭……迟早被揍，到时候大青龙都救不了你。” 瞅瞅！ 人家这么大一个嘴甜的帅哥都被诅咒成这样了！ 闻言，程澈无辜摊手，半点儿不在意，“叭叭交给我，剩下的交给报应吧，我也没辙。” 管不住。 他但凡能管住嘴这会儿也不会在星穹列车了。 三月七抿唇，“也……也行吧。” 半晌，银枝终于整理好自己随身物件，一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几人，“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以骑士的准则来为各位演示纯美的意义。” 说着，银枝手中的骑士长枪一挥，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 程澈：…… 程澈看着银枝摆出的起手式，思索半晌后转头看向星，“他这个意思是要打架吗？” “不然呢？”星挥了挥手中的球棍，皱眉，“难道还要比美？” “不然呢？”程澈重复一句，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展示纯美的意义，那不就是展示美丽，我以为他要给我跳一段儿呢，我都准备好配乐了。” 点歌也行，现场拉曲子也行。 星：…… 星摊摊手，“你可真会想，所以赶紧把你的武器拿出来。” 程澈眨眨眼睛，转头看向观景车厢后方的小门。 此时，车厢连接处的门被推开，一张张表情各不相同的脸出现在门口，似乎带着些许打量与危险。 冷着脸的丹恒，带着讽刺笑容的刃，弯着眼睛擦拭阵刀的景元，还有一脸跃跃欲试的彦卿，抱着琴盒被姐姐薅着脑袋的杰帕德。 在这几个男人身后，是捻着一粒雪花思索到哪儿去借月华当剑的镜流，还有一脸温柔笑容握着长剑的罗刹。 一道道熟悉的人影慢慢从后方的车厢走了出来，拎着武器虎视眈眈。 娜塔莎熟练地给枪支之中装填子弹拉栓上膛，走到程澈身边露出微笑，“多谢你的邀请，银河之中的景色是在贝洛伯格罕见的，所以……” 娜塔莎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前方满身写着优雅二字的男人，“接下来是要群殴吗？” 程澈眼皮跳了跳，避开娜塔莎的目光，“这哪儿是娜塔莎啊……” 这明明是喀秋莎。 瞧瞧这熟练地上膛动作，啧啧…… “wu~~~” “wu~wu~~wu~~~” “记忆是梦的开场白~~~” 节奏性十足的歌曲再一次响起，手机铃声打断这份令人脚趾抓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场景。 程澈摸出手机，看上上面跳动的通话界面忍不住嘟囔，“我都改了好几次了怎么还会被偷偷换回来？我都怕听多了跟着扭起来。” 电话接通，蓝发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先别打！等我！” 桑博张牙舞爪，声音从手机中和人群后同步响起，“纯美骑士！你懂不懂纯美骑士的含金量！” 打什么打！ 知不知道一只天真善良单纯的纯美骑士对于假面愚者意味着什么啊！ 知不知道纯美骑士曾经因为被捉弄而掉落的牙齿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收藏品！ 程澈顿了顿，转头看向拥挤的人潮。 列车上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一个蓝发男人穿越人群挤到最前方，整理好自己杂乱的头发和衣服，胳膊熟练地环上程澈的肩膀，“弟弟，让桑博叔叔带你体会一下大人的世界，超级欢愉！” 程澈：…… 哦，16+有什么大人的世界？ 他脑子里的东西放出来这游戏秒变18+！！！ 但…… “别再破碎~~~” 铃声再一次响起，程澈接通电话，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曾经在以太战线见过的熟悉的面具脸。 “程澈弟弟！别打！放着我来！” 第450章 我装备精良。 观景车厢落针可闻，原本要展示纯美的意义的银枝骑士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人们陷入沉思。 宣扬纯美的真谛确实可以，他也不介意多来几个人，但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欢愉？ 还是假面愚者？ 开拓竟然还会让欢愉上列车？ 不怕被炸吗？！ “等你来鞋垫子都凉了。”程澈应了一声，刚想挂断电话就看到乔瓦尼伸出了尔康手。 乔瓦尼将纯美骑士暂时忘记，迟疑不定道：“你转一下屏幕，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程澈默默转移摄像头，对准桑博。 身材强壮的男人此时脚下踩着鼓点儿，一只手搭在胯骨上，一只手指左指右，时而交叉时而举过头顶。 一头蓝色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胸口露出的一点白色显得格外刺眼，身体曲线毕露，属于成年男性矫健的身姿在此时完全的展示出来，魅力十足，同样…… 骚里骚气。 但……表情实在惊恐。 一分钟后，桑博停下动作，双手捂着胸口惊恐开口，“什么？！我刚刚做了什么？！” 手机之中，传出乔瓦尼带着感慨与震惊的声音，“啊……桑博你现在……越来越骚了啊……” 瞧瞧！ 有这种好东西怎么还能自己藏着掖着呢？！怎么都不去酒馆里面跳一段？！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思索片刻后不甚熟练地将通话换到星的移动终端继续进行，然后看着乔瓦尼，“你用手机再给我打个电话。” “车窗外~~~” “这夜色~~~” 骚里骚气的歌声再一次响起，桑博再一次陷入了舞蹈之中，动作完美卡点，就是脸上惊恐的表情不似作假。 程澈皱眉，“怎么只有桑博呢？别人呢？” 他刚刚好像是说过要跳舞这件事情，但是……为什么是桑博？ 又是漫长却又短暂的一段时间流逝，桑博再一次停下动作，有气无力。 他挪到了程澈身边，按着程澈的肩膀凑到程澈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进行乐子人之间的悄悄话，“乔瓦尼老哥想看乐子，所以跟着我来罗浮了，他拿着我的手机帮我付款购物，所以他打电话是用的……” 桑博的手机！ 换而言之，谁打电话谁听铃声谁跳舞。 程澈：……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桑博，二人眼底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兴味。 程澈拖长声音，“哦~~~” 果然，跳两遍舞还不忘找乐子，还知道说悄悄话，不愧是桑博！ 桑博半点儿没有被迫跳舞丢人的愤愤，满是深意的拍拍程澈的肩膀，“所以……你懂得吧？” “我懂。”程澈应了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一划，将一个个来不及看懒得看的好友申请直接通过，努力扩充自己的联系人目录，“我很懂。” 桑博眨眨眼睛，打算今晚就把自己的通讯录联系人推荐给程澈。 一个个的，都别想跑！ 一旁，星满头雾水的凑了过来，“所以……乔瓦尼和桑博是好朋友，他打电话桑博跳舞？那我打电话谁跳舞？” 程澈暂时将铃声换掉，若有所思地看着星，“不知道，你仔细想想你的好朋友都是谁？” 星：…… 星眨眨眼睛，很是没有良心，“我觉得大家都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大家一起跳烧舞！ 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朝着拎着武器的伙伴们挥挥手，“没事了，可以继续打扫卫生了。” 说着，程澈走到银枝身边，一脸平静，“我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所以交个朋友吗？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你联系我，我去你们纯美骑士团也可以！” 银枝：…… 银枝微微歪头，如瀑布一般顺滑的红色长发随着动作微微一晃。 他的目光扫过转身朝着后面车厢走去的众人，又看看一群人手中拎着的打扫工具和武器，想了想之后还是点头，“好。” 说着，银枝拿出手机，占据了程澈联系人目录的一行，打算以后多联系一下多宣扬一下纯美的真谛。 瞧瞧，这么多人，一个个的，都需要纯美真谛的洗礼！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转身却被银枝伸手拉住。 程澈转头，“嗯？” 是想现在就跳舞吗？！ 倒也不是不行！ 他现在马上立刻就可以把铃声换回来！ 银枝真诚的看着程澈，想了想才开口，“实在抱歉，刚刚似乎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相册一角，虽然冒昧，但是请容许我提出请求，我想再看一眼。” 很眼熟，但又不是很眼熟。 程澈点点头，垂眸点开相册，放大最后一张照片。 白皙的脚底板出现在屏幕之上，似乎是某个纯美骑士因为鞋底掉了抬脚看的时候拍下来的。 手指一划，又是一张照片出现在银枝眼中。 穿着骑士铠甲的男人手握骑士长枪，因为低头看脚的动作眼底浮现一抹茫然。 再一划，是纯美骑士倚靠着骑士长枪，咬着玫瑰花满脸茫然低头看脚丫子的照片。 银枝：…… 还挺符合纯美的真谛，但是…… 银枝抬眸，对上一双清澈见底的浅琥珀色瞳孔。 他顿了顿，认真发问，“程澈先生，请问您是什么时候趴到地上抓拍我还没有抬起的脚掌的照片的呢？” 他，银枝，以他身为授勋骑士的荣誉起誓，程澈刚刚绝对没有趴在地板上？！ 程澈：…… 程澈转身，指了指因为刚刚列车震动摔到角落之中的小乌鸦挂件，“你瞧，我装备精良。” 这都摔不坏！ 银枝眨眨眼睛，转头看向躺在地面之上的小乌鸦挂件。 原本呆呆愣愣只会站立的挂件此时倾倒在地板之上，黑漆漆的羽毛看起来像是从鸟类身上拔下来再装上去的，闪烁着金属一般诡谲的光芒，神秘，却又格外美丽。 银枝微微一怔，旋即满脸怜惜的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小乌鸦挂件扶正，语气认真，“多么具有魅力的小鸟，我想你的美丽也将成为我誓死扞卫的一员。” “纯美果然无处不在，于咫尺之间，于壮丽星河之外。” 第451章 享受当下。 在程澈诡异的目光之中，银枝单膝跪地，捧着小乌鸦挂件夸了又夸，夸到身边的桑博都转身离开，打算回去先打扫卫生，然后再来逗闷取乐。 三月七也捧着小水桶转身，试图去擦拭自己房间之中的桌子柜子，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抓一只有洁癖的小乌鸦进她的房间犯病！ 星和程澈不约而同蹲在银枝旁边，双手托腮看着银枝，眼神无比空洞。 十分钟之中，程澈终于不太礼貌的伸出手打断，“朋友，你再夸下去我不露出翅膀给你摸摸都算不道德了。” 银枝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翅膀？程澈先生有翅膀？一定很美丽！” 程澈：…… 有点中二，但是更多的还是坚定的信仰。 挺诚恳的。 纵使有再多的人认为这是愚蠢，这是无用功，却还是选择和很多人背道而驰，且始终坚定如意，践行自己的理想。 程澈眼神茫然了一瞬，刚想开口就感觉肩膀一沉。 程澈抬头，对上瓦尔特沉稳凝重的视线，“怎么了？” “刚刚和姬子检查完毕，问题或许有点严重。”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朝着银枝微微颔首示意。 蹲在地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站起来，银枝捧着小乌鸦挂件仔细思索片刻，还是将挂件放在了程澈手中，“嗯，我现在也该介绍我登上列车的目的，正是为了解决眼下的危机，您请讲。” 瓦尔特：…… 嗯，倒也不是自己没见过这种性格的人，而是…… 和列车组这几个孩子相处的太多，有点不太适应。 “嗯……抱歉，我们刚刚太投入了……”星茫然眨眼，努力将自己的慎重和警惕从心底翻出来，她伸出手抓住程澈的衣袖，想了想才开口询问道：“银枝发现了什么吗？” 闻言，银枝点点头，纵然面对危机也优雅至极，“我原本驾驶希世难得号穿梭银河之间，偶遇了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职员维利特，便将他从危机之中带出，原本打算护送他到达目的地，不过……再度偶遇了星穹列车。” 然后…… 然后就是“砰——”“哐——”“啪——”，撞上了。 “哦哦，星际和平公司。”星快速点头，疑惑地看着银枝，“那怎么解决？” 银枝双手环胸一脸微笑，“享受当下。” “啊？解决办法？”星茫然。 银枝微笑，“享受当下。” “我问……眼前的危机怎么解决。”星忍不住攥紧了手掌，将手中柔软的运动衣揪出一条条褶皱，“危机！红色的宇宙！” 银枝微笑，“还是那句话，享受当下！” 星：…… 星转头看着程澈，“你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天真善良诚恳真挚的人吗？” “享受当下。”程澈瞥了一眼星，转头看看车厢之中瑟瑟发抖的男人，推了星一把，“你去问问，如果不行的话你去后面的车厢找找斯科特。” 星茫然点头，快步转身离开。 程澈侧头看看窗外血红色的景色，目光看向瓦尔特，“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搞清楚我到底该对什么东西叫老婆？” 瓦尔特点点头，似乎很是疑惑的模样，“是，但是我们不能耽搁太久时间，所以要尽快弄清楚造成堵塞的原因。” 面对强大的敌人倒是没有多少问题，列车上如今战斗力爆表，还有一个程澈的乌鸦嘴可以用，但问题是不清楚敌人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敌人，总不能让程澈乱叫吧？！ 万一叫上头了，炸了不该炸的怎么办？ 片刻之后，星一头雾水的走了过来，“他想去让银枝出道变成大明星！” “哦。”程澈应了一声，探头看看惊吓过度的公司职员，再打量着银枝，“嗯……确实挺适合的。” 浓眉大眼的，出道一定能赚很多钱，但…… 容易被人骗，尤其是那种笑眯眯的资本家，三言两语就能骗的银枝到处心甘情愿的商演。 战斗力高也没用，资本家从来不动手，至于坚定地信仰……是力量也算弱点。 “啊——————”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一道稚嫩的惊呼声响起，星快速转头朝着帕姆跑过去，后面的车厢之中，丹恒和三月七也快步跑出。 程澈看了一眼银枝，想了想后才放心地朝着帕姆走过去。 这种诚恳的人，不会跑路。 “可怕帕！可怕！”帕姆瞪大眼睛双手捧心，低着头满脸惊恐，“刚才那种动静绝对不是列车的正常声音帕！” 汗水自列车长的头上冒出，水蓝色的水滴状东西滑下且消失。 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那怎么办呢？列车长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或许是因为追尾事故，导致列车破损从而有什么想象不到的东西溜进来了。”姬子换了一条白色裙子，摸着下巴眸光危险，“检查列车吧，客房车厢中的客人们都不简单，所以……现在只有你们各自的房间需要检查，还有列车长室，或者储藏间。” 几人对视一眼，转头看看车头又看看车尾，“那？” “恐怖片第一要义，不能单独一人！”星快速举手，抓住三月七的手掌，“我和三月！程澈和丹恒！”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丹恒，想了想才开口，“你刚刚在你的卧室还是在资料室？” “我在卧室，所以需要检查空闲的资料室。”丹恒冷飕飕的看了一眼程澈，“你别以为我现在还是以前那个在资料室打地铺的人。” 他，丹恒，已经不是曾经的自闭丹恒了！ “确实不是。”程澈抬着下巴看着丹恒，“万能的丹恒老师现在不仅不在资料室打地铺，还每天要骂我两句。” 果然是看开了对吧？ 现在看见刃都没有多大应激反应了！ “我不……”三月七伸出手抓住程澈的袖子，很是抱歉的目光看向丹恒和星，“我想和程澈一起组队……” 知不知道女孩子的卧室虽然干净整洁但还是会有脏乱的地方，她要抓一个有洁癖的小乌鸦帮助自己整理卫生！ 如果能在整理卫生之后帮助自己把衣柜中的衣服分类收纳顺便熨烫整齐就更好了。 程澈垂眸看着三月七，“朋友，你这算盘打得提瓦特都能听见了。” 第452章 杀妻证道，无所畏惧! “我的卧室……” 程澈推开门看着熟悉的卧室，目光扫过房间之中干净整洁的书架和展示柜，又看看插在落地灯上面的两个烟花，“有东西进来过吗？” 噼里啪啦—— 两声清脆的炸响，两支烟花棒瞬间炸出两个不同的字——没有！ 程澈放心的关上门，看着三月七，“我的房间没有奇怪的东西。” “什么嘛！你的房间全是奇怪的东西！”三月七皱了皱眉头，想起垃圾桶中捡到的诡异的东西，不赞同的看着程澈，“只不过……此奇怪非彼奇怪！”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麻烦给我留一点面子吧。”程澈无力叹息，手掌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推着对方朝着前面的房间走去，“现在轮到你的房间了，先说好，不许抓劳力。” “帮帮忙呗……”三月七被推着走但还是努力仰头回头，一双粉蓝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期盼，“虽然我的卧室看起来温馨干净整洁，但是我很想要从里到外大扫除一遍，因为我总是找不到一些小东西到底去哪里了。” “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帮你整理卧室是不是不太尊重我？你这是在我因为没有老婆而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再扎一刀。”程澈面无表情，停下脚步推开通道旁边的门，“你——” 话音卡顿，粉头发的少女出现在了房间中央。 程澈手掌下面按着三月七的肩膀，歪头看着房间里面出现的女孩子，“啊？” “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三月七同样歪头，一双粉蓝色的眼睛之中满是迷惑，“啊？” “小三月？程澈？” 列车组内部的通讯频道发出带着一丝卡顿的声音，姬子的语气带着担忧与焦急，“你们遇到了什么状况？退后！等待支援。” 三月七眨眨眼睛，戳戳程澈，“你……” “我懂。”程澈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三月七，“既然有两个三月七，那么分出一个假的给我当老婆吧。” “砰——” “砰——” 门板被重重推开，一行人快步跑进房间之中，刚刚好赶上一场绚烂的烟花，少女的身形被撕裂，旋即幻象消失，变成了一只虫子。 “我就说没什么事情……”星嘟囔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尖叫打断。 三月七双手叉腰瞪大眼睛，似乎很是愤怒的样子，“我以为你是我的双胞胎姐妹！结果你不仅是个虫子，还当场炸开害得我要重新搞卫生！” “拼起来！我要去程澈柜子里找一个小皮鞭抽得你给我收拾干净！” 程澈：…… 不仅丢了脸，还…… “你为什么要奖励它？”程澈拍拍三月七的肩膀，瞥了一眼因为虫子爆炸变得稍稍有点可怜的卧室，转头看向身后赶来支援的人，“没事了，就是需要换一下床单地毯什么的。” 不慌，到时候去垃圾桶里面捡！ “不和谐的音调……丑陋。”银枝摸着下巴，眼底却浮现一抹深思之色，“无论是多么丑陋的虫子，被剔除的时候却展现了死亡的美丽，多么具有魅力的烟花，没想到与真蜇虫的再次会面竟然如此……绚烂，转瞬即逝。” 程澈抬眸看着银枝，“真蜇虫？” 有点耳熟。 银枝点点头，语气平缓，“我解救维利特的时候，他正在被虫子围追堵截，我想……或许是他的身上携带了虫族的信息素，故而将真蜇虫引入列车。” 说到这里，银枝看向面前的几人，很是诚恳的道歉，“抱歉，是我处理不当。” 三月七：…… 真的很真挚嘛！ 三月七歪歪头，“没事……” “真蜇虫这种虫类扇动翅膀的时候会抖落纤维碎屑，吸入者会因此产生幻觉。”丹恒微微沉吟，侧头看着一旁的两个人，“所以你们两人看到的另一个三月……” 程澈顿了顿，迟疑道：“我为什么也同样会看到三月七？如果是幻觉我和三月七看到的东西应当是不一样的。” 闻言，丹恒点了点头，“或许你想看到的幻觉在你的逻辑中不会出现在三月七的房间。” 程澈：…… 那倒也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些个人啊事啊一般不会出现在女孩子的卧室之中。 “而三月七看到的自己……”丹恒眼皮跳了跳，一言难尽，“或许是因为三月对自己的执着，也有可能是三月给自己编造的身世之中有一个双胞胎姐妹的结局。” 三月七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丹恒默默转头，“谁都知道。” 丹恒整理了一下思露，看向星，“我们现在需要去找更多的虫类，列车上不仅有这一只，必须要尽快处理，否则一旦繁殖……” 话音未落，一行人快速散去，散开在列车车厢之中寻找虫类的踪迹。 “我才不要看到一对三月七在列车晃，我一个人就够乱的了！”三月七一声惊呼，快速抄起弓箭跑了出去。 丹恒双手环胸看着众人背影，“倒是有自知之明。” 说到这里，丹恒转头看向程澈，“你怎么不去？” 程澈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眼神竟然显得格外迷茫，“列车上的蜇虫都是我老婆，虫卵的话……我也不介意有一个比我小很多的老婆。” 杀妻证道，无所畏惧！ 丹恒：…… 丹恒听着列车各处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卧室门口脚步停顿背影僵硬的一行人，眼皮跳了跳后还是忍不住看向程澈，“虽然解决了麻烦，但……你不觉得你后面说的那句话有点没有道德吗？” 小很多的老婆…… 现在连刚出生甚至还没出生的都不放过了吗？ “有什么关系？为了老婆我也不介意当一次曹贼……”程澈将手掌揣进口袋之中，慢悠悠朝外走，路过银枝的时候停下脚步，侧着头看着银枝的脸。 银枝：？ 在银枝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一脸平静，“你带来的虫子，帮忙整理一下三月的卧室没问题吧？我想骑士的品性应该值得信任。” 银枝默默转身看着因为虫子爆炸稍显脏乱的卧室，刚想说些什么就对上一双粉蓝色的眼睛。 三月七眨眨眼睛，“我也信任你！” 银枝：…… 不是来解决麻烦的吗？ 怎么就变成清洁工了？！ 银枝抿唇微笑，“好。” 第453章 你承认一下 受邀前来充当清洁工的伙伴们似乎很是相信列车组成员的实力，忙碌着大扫除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儿想要去插手解决危机的想法，举着清理工具走动，努力将列车内部整理的干干净净。 丹恒看着程澈手中拿着的一个小小的密封袋，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收集翅粉干什么？” “看幻觉。”程澈将密封袋再一次塞进更大一号的密封袋之后揣进兜里，一脸平静，“我老家要过节了，我晚上睡觉前试试能不能梦到我的小伙伴们。” 丹恒：…… 丹恒挪开目光，声音平静，“列车在银河之间穿行，终有一日你能够见到他们。” 闻言，程澈点点头，“嗯，所以希望他们自觉一点去找点办法活久一点吧，谁知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会是多久以后……” 说到这里，程澈拍拍丹恒的肩膀，“节日吉祥物，所以我们现在列车堵塞的原因是什么？” 丹恒瞥了一眼窗外，脑海之中飞速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种种书籍，“让我想想。” 一旁，银枝微微蹙眉，似乎是在享受当下寻找一点不和谐的旋律。 片刻之后，丹恒眼皮一跳，瞳孔微微缩了起来，“巨真蜇虫。” “啊？”程澈转头，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盯着丹恒，“巨真蜇虫？你是说那个肚皮很大能吃歼星舰的虫子吗？” “没想到你还记得。”丹恒应了一声，透过窗户看出去。 一片血红之中，只能看到碎石从列车外划过，没有星光，没有星环，只有一片化不开的血色雾气。 丹恒闭了闭眼睛，“我们应该是被巨真蜇虫吞下了。” 话音落地，周围众人脸颊瞬间抽搐，一股恶寒袭来，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窗外。 银枝似乎也有点嫌弃，但还是压下心中诡异的不适感开口，“所以我们是在它的……胃部？” 程澈向来面瘫的脸抽了抽，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一瓶酒喝了一口，这才露出嫌弃至极的表情，“好脏！” 胃里！ 食物残渣！ 消化液！ 程澈转头看着窗外，眉头越皱越深，五官都要在此时抽搐起来，“脏死了！” 丹恒抬眸看着程澈，“冲出去？巨真蜇虫的消化能力不容小觑，再等下去我们或许会成为食物的一份。” “嗯……”瓦尔特不知何时出现，摸着下巴一脸凝重，“跃迁的话也不行，要做的准备很多……所以我们现在——” 瓦尔特的话被打断，银枝伸出手，“请允许我的冒昧，我想这件事情或许可以由我来解决。” 众目睽睽之中，银枝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巨大的丑恶之徒正在车外，身为授勋骑士，我定当扫清一切丑陋，所以……” “嗯？”瓦尔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现在看来，不速之客确实不了解列车组这么多人都有什么样的能力，但对方的勇气与信念值得尊重。 “稍等，我需要一点时间与盆栽还有这个美丽的乌鸦挂件告别，待一切完成之后，我定当……”银枝微微颔首，手掌扶在胸前，“能够与大家探讨纯美之道，我亦死而无憾。” 在众人迷茫的注视之中，银枝朝着程澈笑笑，从对方兜里摸出小乌鸦挂件，抱着挂件走到车厢角落之中。 一时之间，聚光灯似乎再次出现，优雅缓慢抑扬顿挫的叹咏调顿时响起，男人声音低沉悦耳，正在进行最后的道别。 维利特瞪大眼睛，“挣扎都不挣扎了吗？人家死人还要诈尸呢！嘤嘤嘤……” 话音落地，维利特啪一声坐在地面之上，趴在沙发上就哭了起来。 整个观景车厢似乎被浓郁的茫然掩盖，列车组成员面面相觑。 一段时间之后，银枝终于走了回来，一脸认真地将小乌鸦挂件捧在手里。 他上下打量着程澈，最后伸出手将程澈的卫衣帽子整理整齐，将小挂件端端正正放在帽子之中，“好了，我已做好最后的告别，那么……” 银枝深吸一口气，骑士长枪再度出现在掌心之中。 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完美的圆弧，银枝站在列车中央，美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往直前的勇武与坚定，“由我走下列车攻击那丑陋的虫子，刺激肠胃蠕动将列车吐出。” 聚光灯再一次出现，打在银枝头顶，将一头红色的长发渲染得如同绚烂绽放的玫瑰一般，四芒星般的光芒闪烁着，从发丝到脚尖无一不是写满了精致。 伟大，坚定，美丽。 列车组：…… 维利特：…… 维利特眨眨眼睛，“啊？还能诈个尸对吧？但是银枝……我……我们这种打工人很狠心的，我绝对不会哭出来呜呜呜呜呜——” 列车连接处的门被悄然打开，一颗脑袋冒出来。 斯科特推了推小墨镜，一脸好奇，“怎么啦？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维利特瞪大眼睛，“斯科特！” “嗯？”斯科特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维利特眨了眨眼睛，一副可怜的模样，“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虽然很想骂银枝一顿，但是我觉得我得跟他一起去，他一定会喊着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然后哗哗哗的去送死。” 维利特慢吞吞从地板上爬起来，看向银枝的眼神之中满是无语，“走吧，咱俩一起出来的，现在要送死……那也要一起的对吧？” 银枝摇头，“并非如此——” 话音未落，斯科特一脸诡异且没有道德的打断银枝的话语，“送死？你们在说什么？” 银枝和维利特看过来，眼神疑惑。 斯科特伸出手直指旁边保持沉默的列车组一行人，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傻货，“你看他们说什么了吗？” 银枝和维利特再次转移目光，看向列车组。 三月拍拍程澈的肩膀，“到咱出手的时候了。” 程澈：…… 又是一刀正中心脏。 程澈侧头看着银枝，想了想才开口，“朋友，你愿意承认小乌鸦程澈澈的美貌盖世无双吗？” “你承认一下，我带你看烟花，超好看。” 第454章 我红包呢? 焰火自宇宙之中炸开，车身修长的星穹列车破开阴霾，穿梭在漫天焰火之中。 爆炸声不绝于耳，在此时带来些许热闹的气息。 观景车厢人影攒动，一颗颗脑袋搭在沙发靠背上面，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眸之中倒映着一片璀璨。 程澈伸出手扒拉了一下车窗上因为呼吸出现的雾气，另一只手的掌心团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袋，其中装着真蜇虫的翅粉。 焰火渐渐落幕，银枝终于回过神来，侧头看着程澈，“程澈先生，你营造出的绚烂的爆炸宣告了巨真蜇虫的死亡，而这份死亡于我们而言无疑是美丽的。” “哦，你就是不愿意承认我的美貌盖世无双。”程澈面无表情，垂眸看着手心之中的翅粉，脑海之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东西。 银枝表情微微一僵，语气带上一点急切，忍不住解释道：“您的灵魂美丽，您的肉体美丽，但是盖世无双……” “打住。”程澈摸出小手掌道具按在银枝喋喋不休的嘴巴上面，一脸平静，“你现在不用舍生就义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刚刚可没有忘记找个绳子把你的希世难得号从虫子肚子里面拖出来。” 银枝：…… 银枝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挂在列车屁股后面的座驾，看向程澈微微挑眉，“我……该有什么打算？” “列车屁股破了一个洞，你修，不会修记得欠我人情，我和丹恒一起去修。”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又指向三月七，“你刚刚答应帮助三月七女士收拾她的卧室，加油。” 说完这句话，程澈起身，朝着后面的车厢走去，“我无法直视我们刚刚去虫子胃里溜达了一圈，所以清理列车外壳的事情先交给洗车星，我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感觉我脏了。” 众人纷纷回神，对视一眼后果断放弃留在这里看银河，快步朝着车厢后方跑去。 轰隆隆—— 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原本或成熟或稳重或活泼或骚气的伙伴们在此时陷入急切之中，如同放学抢饭的学生食堂一样，人挤着人，试图寻找一个空余的淋浴间。 程澈拎着装着干净衣服的密封袋走进浴室，慢吞吞打开花洒调试水温，眼镜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冲着水闭着眼睛，任由水花撒下将头发淋湿贴在脸上。 哗哗水声之中，程澈忍不住捋了一把头发，低声嘟囔，“挡住我不让我回家的次元壁也是小妖精，老婆，炸！” “叩叩——” 浴室的门板被轻轻敲响，程澈诧异转头，躲在门后拉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是谁？怎么了？” “嗯……身为践行纯美的授勋骑士，我无法忍受我刚刚从一只虫子体内冲出，一分钟都忍不了，所以……你能洗快一点吗？” 银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带着些许抱歉。 程澈：…… 抢浴室是吧？！ 他都不上学了怎么还没有逃开抢浴室！ “你催催别人，我不快，我一点都不快。”程澈默默将浴室门再一次合上，打开花洒让水声淹没银枝的声音，顺便按下自己死灰复燃一般的良心。 银枝为什么没抢到浴室？ 肯定是身为骑士的谦让与包容，那么……等着吧！！！ …… 观景车厢。 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巨大的圆桌，摆在正中间放满了食物，帕姆站在凳子上举着从藿藿手中借用的小旗子，“对对对！坐那边！都坐都坐！感谢大家来帮帕姆打扫卫生帕！” “虽然很感谢大家帮忙，但是我还是要说……”星推着小推车分发饮料，一如列车上的售货员，顺手将一个小篮子晃了晃，“程澈说他家里这个时候在过节，要给小孩子给红包的，放在这里就好，两人份，记住，我和程澈都要！” 灰发少女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穿梭在人群之中将一个个红包收集起来，甚至准备好了红色的信封以供朋友们现场包，发展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推着垃圾桶收红包。 程澈：…… 但凡不是自己的诅咒依旧有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婚礼收份子钱的现场。 程澈往旁边挪了挪，目光落在桑博身上，桑博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逮着面具的男人，正在低头观察菜色，手中举着红酒杯轻轻晃动。 桑博骤然抬眸，岁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后怔了怔，旋即后仰身体一副防备的姿态，“你想说什么？” “嗯……”程澈想了想，摇头，“我在等咱家的神给我发红包。” 桑博：…… 乔瓦尼：…… 两个乐子人的视线聚集在家里年级最小的乐子人身上，一时之间眼中满是无语。 都这么偏心了，还继续偏心？ 还得给压岁钱？ “可能是小孩子，偏心正常。”乔瓦尼转头看着桑博，眼神之中满是诚恳，“你觉得呢？” “正常，毕竟是新人。”桑博重复一句，试图说服自己，“至少不是偏心那几个不懂分寸的。” 乔瓦尼点点头，一脸感慨，“是啊，程澈……还算好相处……” “是啊……”桑博叹气。 说到最后，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弱了下去，对视的眼睛之中满是悲哀。 似乎比悲悼伶人还要悲哀。 “嘤嘤嘤——” “呜呜呜——” 两个乐子人抱头痛哭，似乎正在为了自己不招待见的事实而哭泣。 程澈将两份食物往旁边挪了挪，仰头看着天花板，“我红包呢？” “帕！” 一声轻响，帕姆抓着程澈的裤脚，努力打开列车的门板将对方丢出去，“不许砸列车！砸坏帕姆要生气帕！” “砰——” 一声轻响，一个巨大的包袱掉在程澈脑袋上面。 像是鞋盒一样大小的红色包裹，上面花花绿绿的，甚至带着一点破旧，像是从哪儿随手偷的床单。 程澈朝着黑暗的银河摆摆手，抓着包袱缩回列车，低头拆包袱，“这床单……我太奶都嫌弃土。” 报复打开，是一模一样的小垃圾，但或许是因为过节的缘故，摆放方式稍显整齐。 程澈低头翻着，翻到一个小小的盒子。 【ps：后面是联动小彩蛋哦，三坑同追的读者可以当做正文来看，如果只看小乌鸦的话也可以跳过的哦，不影响后续剧情。】 程澈从一堆小垃圾之中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一张便签纸上写着奇怪的数字，看起来像是宇宙中的坐标什么的，在盒子之中。 程澈忍不住想要皱眉，看着里面的一粒胶囊和一枚神之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白红相间的胶囊，灰扑扑带着墨绿色的神之眼。 程澈：…… “好家伙。”程澈眼皮剧烈跳动，在地板上席地而坐看着掌心之中奇怪的东西，“三十岁的老男人去什么死神剧组啊，还有这神之眼……变质了对吧？”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深吸一口气，捡起贴在包袱最外面的一张纸条。 【愿你冲破枷锁寻求盛大的欢愉，阿哈（划掉）阿嘤（划掉）阿咕与你同在。 阿哈！ 嘤嘤！ 咕咕咕！】 第455章 更流氓了。 结束了聚餐之后，所有小伙伴带着一份外卖通过垃圾桶被背着送回家去，列车组空空荡荡，只剩下了来自罗浮的几个公务员和犯人，还有一只乱入的银枝，以及对纯美骑士虎视眈眈的欢愉行者。 三月七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探头看着焕然一新的卧室，粉蓝色的双眼之中满是惊喜，“恢复原样啦！那……” 三月七犹豫了一下，转头看着程澈，“衣柜呢？储物柜呢？书桌呢？” 她也很想自己收拾，但是能够吸引美少女的注意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收拾了。”程澈将目光挪到一边，一脸平静，“除了你装内衣的抽屉没有收拾，剩下的都收拾了。” 倒也不是不想，主要是不敢。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看着程澈，思索半晌之后大义献身般闭上眼睛伸出胳膊，“感谢！所以记账吧！” 程澈怔了怔，思索半晌后伸出手摸兜，“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地，一道泛着凉意的触感落在三月七的小臂上面。 三月七闭着眼睛等了很久，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猛地睁开双眼，瞪大眼睛，“程澈澈！你在干什么？！” 一排！ 知道一排是多少个人情吗？！ 至少三十个！ “一件衣服一个。”程澈不为所动，一只手紧紧抓住三月七的胳膊，不顾三月七的阻拦将一道道记账记上去，一脸认真，“你都说了让我记账，纠缠之缘除了抽卡的时候，别的时候都不能耍赖。” 三月七：…… 是她答应的没错，但是也没让这么记啊！ 而且纠缠之缘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三月七瞪大的目光之中，程澈十个正字终于写完，心满意足的收起记号笔，“好了，这是我收到的很完美的新年礼物。” 闻言，三月七双手叉腰瞪着程澈，“你你你！” “我我我！”程澈重复一遍，双手揣兜朝着门外走，“好了，我的保洁服务结束了，我要回去拆红包数钱了。” 三月七愣愣的看着程澈潇洒转身离开的动作，怔愣半晌后猛地扑上去，双臂环着程澈的脖颈努力将重量压上去，“我跟你拼了！红包分我一半！” 程澈猛地弯腰，背后挂了一个张牙舞爪的三月七，“我……你……得亏我腰好。” “分我红包！”三月七趴在程澈背上，努力伸出手薅住一头细软的小卷毛，“要一半！让星把她的红包分给丹恒一半！然后大家都捐出来给帕姆买唱片！” 程澈：…… 还没到手已经想好怎么花了？ “好好好……”程澈无力轻叹，忍不住低声吐槽，“在来这里之前，我还是领钱的那一个……” 倒是没有小侄子小侄女，他就是整个家里最小的孩子，只需要领钱就好。 问为什么没有小侄子小侄女，可能是某个老哥哥做出了不婚不育的坏榜样。 “不管！”三月七拍拍程澈的脑袋，一脸兴奋笑意，“朝着红包出发！接下来的目标是……” 三月七顿了顿，突然侧头看着程澈，“咱俩生日好像快到了对吧？” 程澈：？ 程澈眼中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脸颊，“你只是三月七号从冰里面跑出来，不一定啊……” “那我不管。”三月七果断摇头，转而拍拍程澈肩膀。 她跳下程澈的背，像是大姐头一样拍拍胸口，“放心，咱俩到时候纳头就拜，就是罗浮常说的那个……” 三月七茫然一瞬，摸着后脑勺回忆，半晌才猛地拍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璀璨的星空，“结拜！” 程澈：…… 呵，就知道！ “我就不该指望你。”程澈嘟囔一声，朝着观景车厢走去。 刚刚推开小门，一双亮晶晶的红中带绿的眼睛出现在视线之中。 程澈步伐一顿，疑惑地看着银枝，“怎么了吗？” 闻言，银枝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认真表情，“刚刚在三月七女士的照片中看到了一只美丽的鸟，听说是你的本体，虽然很冒昧，但……我能看看吗？真的是太美丽了！” 程澈后退一步，瞳孔微缩，“啥？你这句话说得和推开浴室门要看看我的身体有什么区别？！” 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表达了小乌鸦内心深处满满的抗拒。 银枝一双美丽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迷茫，迟疑道：“你在……说我流氓？” “……”程澈眨眼，“是吗？” “是。” 一道带着无奈的声音从旁响起，景元一脸地生无可恋，身后还有一颗白毛跟着探头，“你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们这几个要拔你羽毛的……更流氓了。” 尤其是他景元，动不动就是一句变回去。 按照程澈这个说法，这跟流氓对着小姑娘说脱掉有什么区别？ 程澈目不斜视的从几人中间挤过去，“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自己脑补的，不要怪我哦。” 景元：…… 景元转头看着程澈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掌忍不住搓了搓，“手痒。” “看文书去。”镜流轻飘飘瞥了一眼景元，转身离开。 景元眨眨眼睛，“哎……可怜的神策将军，师傅不疼师弟不爱，小徒弟还要啃我的老……” 三月七眼巴巴跟上程澈等待拆红包，闻言转头看着景元，思索很久之后才开口，“将军，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装可怜的时候不能笑？” 瞧瞧，笑得眼睛弯起来嘴角挑起来，像是肩膀上团着的狸奴一样，哪里可怜啦？！ 景元弯了弯眼睛，“是吗？那我下次再学习一下。” 三月七像是看班里最不争气的学生一样的眼神看着景元，摇摇头后长叹一声，“来不及了，咱给你想个办法！” “哦？”景元眉头微微挑起，带着笑看着三月七。 三月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坐在沙发上认真拆红包的男人，一本正经，“看见了吗？就那只小乌鸦，你去欠他百八十万的人情债，他马上就能撒泼打滚儿让你当场退休！” 第456章 我心疼他! “翅膀……” 银枝坐在程澈身边看着程澈拆红包，思索半晌后还是摸出手机给程澈发了一个电子版红包，一脸认真的询问，“我觉得你的翅膀很美丽，就如同你的灵魂……” 程澈：…… “你觉得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程澈看了银枝一眼，手指快速上下翻动，熟练地拆开红色信封从中拿出信用点或者巡镝之类的货币，然后将写着祝福语的信封收集起来。 动作娴熟至极，一看就是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之中已经锻炼出了飞快的手速以及丰厚的经验。 一旁，银枝捏着茶杯，仔细想了想后才开口说道：“澄澈，通透，如同琥珀一般沉静。” 程澈歪歪头，“你不能因为我眼睛的颜色就对我抱有偏见，大胆一点，万一我的灵魂是黄的呢？” 银枝侧过脸去，认真的注视着程澈的眼睛。 打量片刻，银枝微微摇头，“你的眼睛同样好看。” 一个身材健壮的成年男人，偏偏长着一双还算稚气未脱的脸，头发显得有点长，平时的时候眼睛藏在镜片或者额前碎发之后看不真切，但是那双眼睛确实清澈。 程澈想了想，摇头，“我家的瞳色都很浅，是遗传。” 银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撑着下巴坐在程澈身旁，似乎对于这个小乌鸦很有兴趣的模样，“那你的家人应该也同样美丽，不过你眼睛上面有疤痕，虽然在常人眼中算缺憾，但是请相信我，缺憾同样是不可或缺的美丽，如果没有这道疤，纵然你会变得更完美，但总是缺少生气。” 程澈一时失语，似乎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夸夸夸的场合。 他深吸一口气，后仰脊背靠着沙发，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银枝，“你夸得我要脸红了，我感觉我现在不站起来给你表演一个节目都有点亏良心。” 就像是大过年的，亲戚朋友聚在一起，自己家人一个劲儿的谦虚，亲戚们一直夸夸夸，夸到最后就是收获一个不好意思的红包，顺便拿出自己的特长表演一番。 闻言，银枝微微一怔，旋即顺从点头，“如果程澈先生想要表演，那么我一定认真观看，我相信美丽的生物……” 话音未落，程澈伸出手打断，“朋友，我在之前的十九年里几乎就是家里过年的背景音放录机，大可不必如此折磨我。” 哥哥姐姐被催婚，他被催着表演节目，这种感觉真的受够了！ “好吧，那我可以等。”银枝像是没有半点儿脾气，依旧笑着点头，很是优雅温柔的模样，“不过我真的不能看看程澈先生的翅膀吗？听说那翅膀遮天蔽日，曾在仙舟罗浮卷过微风流云，亦如撕裂晦暗蔚然无惧。” 程澈更无语了。 他揉了揉脸颊努力放松面部肌肉，半晌才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这才露出无奈的表情，“要不是我读的书多，我真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 但凡有一点歪心思，一定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骗的别人苦茶子都得卖掉！ “看来程澈先生喜欢看书，为了宣扬纯美我也时常阅读，不知——”银枝再一次找到的话题被打断，眼中浮现些许茫然。 程澈摸了摸兜未果，转头去摸星的兜，从中摸出两片创可贴撕开贴在了自己的嘴巴上，继续低头拆红包。 星转头看看程澈，又对上银枝茫然的目光。 灰发少女思索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安慰，“没事，列车组的小乌鸦有点疯疯癫癫的，脑子有点毛病，不用在意。” 银枝：…… 啊，真可怜啊。 如此美丽的生灵竟然拥有如此顽疾，但…… 既然程澈认可了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他在未来的银河旅行之中一定会帮忙寻找治愈办法的！ 银枝默默下定了决心，并且打算回去擦擦铠甲就用授勋骑士的荣誉起誓，猛地转头，银枝的事业之中闯入了一双亮晶晶像是看珍稀动物的绿色眼睛。 银枝：…… 银枝微微后仰身体，忍不住拍拍程澈的手臂，“程澈先生，他们……” 酒馆的！ 假面愚者！ “别看了。”另一道身影挤开程澈坐在银枝身边，和桑博一左一右坐着，两双眼睛同样亮晶晶地看着银枝，“如此美丽的程澈先生也是假面愚者哦，还是令使，现在没有人来救你了。” 银枝：…… 他的骑士长枪呢？！ 他现在就要开着希世难得号创飞酒馆，顺便在酒馆遗址上面插个旗帜高呼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列车长。”桑博露出微笑，朝着银枝笑笑后转头看向巡视列车的帕姆，“有没有空余的房间呢？把我们几个欢愉和这位美丽的银枝骑士关进去可以吗？不管他叫什么都别开门的那种！” 纯美骑士诶！ 这种稀罕的生物怎么能够不逗着玩一玩？！ 帕姆：…… 帕姆歪歪头，看看银枝又看看桑博，最后再看向程澈，“程澈乘客！你觉得呢？！” “够了！”程澈猛地撕下创可贴，一脸正气浩然，“我心疼他！” 桑博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真的吗？” 乔瓦尼微微一笑，面具上似乎带着些许不信任，“真的吗？” 程澈：…… 难道还有假的？！ “朋友。”程澈侧头看着银枝，很是诚恳的模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打个电话呢？我很想和你体验一下隔着手机通讯的感觉，希望我们能够提早适应在不碰面的时间中交流纯美的真谛这种情况……” 银枝不自觉的摸出手机，“可以——” 话音未落，车厢之中爆发出一阵雀跃的惊呼声。 程澈快速转头，看向车窗外炸出的璀璨烟花。 与巨真蜇虫爆炸时因为翅粉产生的烟花不同，巨大的战舰在银河之中穿行，尾端带着流光，一如军舰扬帆起航。 璀璨的焰火在仙舟罗浮上炸开，撕裂银河宇宙之中未知的黑暗，像是指引归家的灯火。 “啦~啦~啦~~啦~~~” “啦~~啦~~” 乐曲声陡然响起，众人转头，看着程澈不知何时翻出了从未用过的大提琴，调整琴弦拉出一曲流畅的乐曲，伴随着窗外焰火显得暖意融融。 景元眨眨眼睛，一双浅金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放松，“这什么曲子？” 程澈手掌顿了顿，转头看着景元一脸无辜，“难忘今宵。” 第457章 可怜可怜我吧…… 星穹列车再一次停靠在了仙舟罗浮，街头热闹至极，似乎也被节日的气氛渲染得红红火火。 程澈拆完所有红包，抱着一堆信封打算回屋，刚想推开门就看到了挡在眼前的几个熟悉的人。 思索片刻，程澈举起手挡了挡，一脸平静，“你们先等等，过年的新衣服不能扯坏，我换个睡衣出来给你们拔羽毛。”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然后坐在了程澈房间门口的小桌旁边。 镜流眼睛上照旧戴着黑纱遮挡面容，她静静听着动静，耳畔传来彦卿眼巴巴的祝福声，然后是景元摸兜送出压岁钱之后的感叹声。 思索片刻，镜流摸了摸兜，从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封递给彦卿。 身为师祖，也该给。 “谢谢大姐姐。”彦卿眼中一亮，晃了晃马尾上的小铃铛后将眼巴巴的眼神看向了静静坐在一旁的刃。 刃：……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一个疯疯癫癫的星核猎手还要给罗浮的未来剑首送红包？！ 刃眼皮跳了跳，忍不住皱着眉头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丢过去，一副烦躁模样。 景元忍不住弯起眼睛，带着笑意的声音之中满是感慨，“看起来星核猎手很赚钱的样子嘛……” 瞧瞧这大方的，一张卡就这么丢过去。 闻言，刃冷哼一声，抱着剑靠着车厢内壁坐着，一言不发。 镜流眼皮跳了跳，莫名感觉自己这个辈分大的人竟然有点穷，确实没有星核猎手赚钱，要不…… 赚个赏金？！ 面前这不是有个刃？ 屋子里面……算了，小徒弟还是别卖了，新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赏金。 “谢谢大哥哥。”彦卿眼中一亮，抱着卡片乖巧地站在景元身后，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小小一只的狸奴慵懒地趴在景元的肩头，似乎是终于睡醒，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用脑袋拱了拱景元的脖颈，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喵——” 景元反手将狸奴抱下来，搂在怀中抚摸，细长的尾巴尖儿甩来甩去绕着手指，“真开心啊……” 这段时间，不仅有了能够抵抗魔阴身的方式，还有了一只不会长太大的狸奴，还有人替自己上班。 这日子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刃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景元，语气嘲讽，“幼稚！” “可是我有狸奴。”景元不为所动，转而又微微蹙起眉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这数百年可都是在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现在还要被你说幼稚，你瞧瞧，我的头发都熬白了。” 话音落地，两个疯批的目光瞬间挪了过来。 纵然魔阴侵蚀，但……景元以前就是白头发吧？ 刃看了一眼镜流，又看向景元，“罗浮是没有你以前的画像和照片吗？” “有啊。”景元坦然点头，“以前我头发比程澈的头发还要黑呢！” 不慌，他已经偷偷把自己的画像都涂黑了！ 景元身后，小小的云骑骁卫眼巴巴的看着老师和朋友们交流，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自己有点幻灭。 将军……怎么现在更不要脸了？ “你们在干什么？”程澈从房间之中探头，努力将翅膀伸出来，“给，虽然过节不能生气，但是你们悠着点儿，我寻思我羽毛还挺好看的，别给我薅没了。” 正在讨论头发到底是黑色还是白色的三人瞬间转手，不约而同地伸出手从乌鸦翅膀上面揪毛。 景元隔着袖子隔空揪下两根羽毛看了看，蹙着眉头看着程澈，“你现在学会控制翅膀了？” “嗯。” 程澈应了一声，看着大家都揪完之后才收起翅膀套上睡衣，坐在小桌旁边面无表情，“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的，所以……” 程澈思索半晌，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塞给彦卿，“给你了，我好像也没有别的小辈……”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程澈摸了摸空荡荡的兜，一脸迷茫，“我刚刚好像分出去很多个红包，其中还有一些长不大的长生种……” “长点儿心吧。”景元弯着眼睛笑着，忍不住提醒，“不管你的年纪怎么算，你在罗浮都轮不到给别人发红包的。” 十九岁在罗浮都算小孩子，更别提那个一岁不到的计算方法。 “哦，下次一定。”程澈看了一眼面前几个没有下车打算的几个人，环视一圈后看向彦卿，“小孩子精神足，陪我下车逛逛？” “好。”彦卿乖巧点头，怀中却始终抱着自己的剑。 他看看程澈，目光最后转向景元，“将军，卧室在后面，你可以自己睡，如果要睡程澈哥哥的房间也可以，要我帮将军带一份仙人快乐茶回来吗？” 景元：…… 这学生收的，跟个侍卫一样，比侍卫操心都多。 “不必了，我打算去薅一条小青龙出来陪我喝酒。”景元笑笑，刚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澈转身进屋套上外套，顺便背起了一个巨大的麻袋，“走。” 彦卿眼巴巴地跟在程澈身后，步伐雀跃显然因为节日一夜暴富，已经想好了明天要去工造司买多少宝剑。 景元轻叹一声，目光看向身边的旧友们，“谁去叫丹恒？” “哼。”镜流垂眸看着手中漆黑的鸦羽，哼了哼后不打算说话。 一旁，刃转过头去，“我不去。” 让他去？ 他俩马上打起来，然后大家一起被列车长赶下去算了！ “可怜可怜我吧……”景元蹙眉，语气哀愁，“我每天勤勤恳恳就是为了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头发都白——” 话音未落，两个深受魔阴身困扰的疯批不约而同拿出手机发送消息，显然很不想再听到景元的撒娇耍赖。 几百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车外码头，程澈摸出手机预约星槎，朝着彦卿询问，“咱去鳞渊境玩火会被抓吗？” 彦卿：…… 玩火啊…… “不会。”彦卿乖巧摇头，一脸认真，“你出现在鳞渊境的一瞬间就会有龙师全面戒备，绝对不会引起火灾，不过……你为什么要去玩火？” 程澈哗一声打开麻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已经画好的纸张，上面有圆形的钱币，也有看起来造型诡异的文字，“我画了好久，给我的朋友们烧一点！” 大过年的对吧！ 第458章 喵喵喵? 鳞渊境。 彦卿抱着剑看着不远处蹲在沙滩上挖了一个大坑开始疯狂烧纸的男人，又侧头看看这站在身旁的男人。 思索片刻， 彦卿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先生，您……” 来干什么？ 刚刚他们下列车的时候这个男人不是还正对着一块小蛋糕夸夸吗？ 从造型夸到角度，再夸到厨师的技术，再夸到百宝袋一样的垃圾桶，最后在程澈走出列车之后快步跟上，显然也对程澈的羽毛有些许执念。 闻言，银枝微微叹气，“为了追寻纯美的真谛，我觉得程澈先生的羽毛也很是美丽，期盼能够以窥其风采。” 彦卿：…… 哦，是说那个把晴霓一翅膀扇飞半个月顺便让魔阴身当场死亡按下暂停键的羽毛对吧？！ “那……大哥哥你别叫程澈先生了。”彦卿想了很久，还是开口提示，“程澈哥哥不喜欢这种很见外的称呼，你可以自然一点。” “哦？原来程澈先生……程澈如此随和吗？”银枝微微挑起眉头，仔细想了很久才点点头，“果然是美丽的灵魂，如此随和，如此坦诚，哎……” 可惜了，怎么就是个欢愉呢！ 但没关系，他可以宣扬一下纯美的真谛！ 彦卿眼皮跳了跳，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转而又想到了自己对剑术的痴迷，还是点头，“好吧。” 人就是要有一点执念的，银枝如此，他如此，将军如此，但程澈…… 程澈的执念就是努力交朋友，还是那种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有问题的时候要第一时间想到程澈，只要开口，程澈嫌弃着吐槽着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彦卿眨眼之间劝好了自己，仰头看看银枝后又询问道：“那你觉得罗浮美丽吗？” “航行于星海之中的巨舰，一往直前，面对敌人永不退缩，当然美丽。”银枝一脸认真，夸奖的话语源源不断从嘴巴里面冒出来，听得彦卿一愣一愣的。 自己好像是在上课。 许久之后，火光渐渐熄灭。 程澈将刨出来的坑再一次用沙土覆盖，拍平之后这才感慨叹气，“哎……我还自己动手画，多贴心啊，都省的兑换货币了。” 程澈拍拍手掌站起身来，朝着彦卿招招手，“走了，我们回列车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帮忙抓岁阳呢。” 闻言，彦卿摇摇头，“不了，因为帮忙打扫卫生我今天的剑术还没有联系，我就在这里练剑吧。” 程澈：…… 程澈抬眸看着彦卿脑袋上面炸开的细小烟花，一时竟然感觉有点失语。 这次乌鸦嘴怎么一个词就能拿触发呢？！ “你先别练。”程澈眼皮轻跳，看着彦卿认真开口，“咱回去找将军去。” 彦卿摇头，“不，我要练剑。” 话音落地，少年猛地抽出手中长剑，剑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一如月华。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眼底已经浮现欣赏之色的银枝，只能默默转头看向了彦卿。 少年身姿挺拔，手掌紧握长剑，一道道剑影在身旁浮现，能够驾驭的宝剑数量不断上升，脑袋上的烟花越炸越璀璨。 程澈看了片刻，摸出手机给某个白毛发送消息。 【程澈：你徒弟练剑走火入魔了，快来。】 【我有狸奴：喵喵喵？】 【程澈：身边有剑，头顶有烟花，现在像是个发光的陀螺一样在鳞渊境转来转去，我都感觉他要给我表演一下什么叫做钻木取火！】 【我又狸奴：喵！】 程澈发送了位置信息，然后找了块石头拉着银枝坐下，撑着下巴观看云骑未来剑首表演的剑术节目。 银枝看了一眼自己的铠甲，又看看石头，似乎有点迟疑，“你不是有洁癖吗？” 程澈瞥了一眼自己穿着的睡衣裤子和拖鞋，无所畏惧，“没事，反正睡觉前得洗澡换衣服，这一身脏就脏吧。” 洁癖这东西，看心情发作。 银枝：…… 银枝眨了眨眼睛，默默坐下，“好吧。” “你的铠甲很好看。”程澈看着彦卿联系剑术，脑海之中勾画出一个火柴人表演的模样，“你们纯美骑士团发的铠甲制服吗？” 银枝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旋即摇头，“并非如此，我们很少碰面，各自有各自的道路要走。” “哦，我还以为会发制服，还想着去当个骑士收集一套铠甲呢……”程澈嘟囔了一声，垂眸看着银枝的腿，“不过你的铠甲看起来很灵活的样子，铠甲下面穿衣服了吗？会卡肉吗？铠甲会卡顿吗？万一膝盖弯不下去是不是要蹦着走路？” 银枝眨眨眼睛，仔细想了很久才摇头，“我每天都会擦拭保养我的铠甲，当然，希世难得号也是如此。” 终于明白星的兜里为什么常备创可贴了，终于明白程澈小乌鸦的外号之下为什么要加上絮絮叨叨叭叭叭外加嘴碎这种形容词了。 “哦，完美主义。”程澈应了一声，静静看了片刻之后突然转头看向鳞渊境入口处。 灰发少女和双马尾女孩子疯狂跑了过来，看到彦卿之后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原本以为要打架，但是…… “还挺好看？”星歪歪头，努力喘匀气才开口，“真的像程澈说的那样像是个闪光陀螺一样诶！” “是的！”素裳点点头，快速拍照留念，“我已经想好这期的标题叫做什么了！” “云骑骁卫为何旋转不停，小小孩子为何钻木取火，彦卿小公子又为何深夜练剑，事情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程澈看着不远处依旧练剑，随着动作带起一片亮晶晶剑光的少年，语气平静，“欲知后事如何，明早八点，小桂子讲罗浮，为您揭开谜题。” 素裳：…… “哦。”素裳应了一声，快速讲照片发给小桂子，顺便附上程澈的台词，“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可能……将军的期待太高？”星一脸疑惑，又侧头看看程澈，“你知道小桂子下一个专题做什么吗？” “猜到了。”程澈盘着腿坐在大石头上面，垂眸躲在应银枝视野盲区之中偷偷编小辫子，“罗浮民众为何长痘掉发长针眼，持明龙师为何接连蜕生，神策将军与太卜大人无端落泪究竟为谁？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指向帝弓司命……新挖的令使。” 第5章 番外五 市区之中楼宇林立。 年轻男孩穿着一身运动衣，虽然看起来简单随意但是套着接近一米九的身躯上却很引人注目，双手揣进兜里，一脸懒散地朝着某个挂着熟悉招牌的办公楼走去。 前台的女孩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到青年笑容更深，站起身来走在青年前方，替这位眼熟的客人刷开了电梯卡。 程澈侧头看看电梯的金属内壁反射出来的人影，收回目光后看着电梯门。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程澈快步走出去，熟练地绕过秘书办公室后直奔某个哥哥的办公室。 刚刚推开门，温柔却馥郁的木质熏香的气味传来，靠在椅子上举着手机的男人转动椅子看了程澈一眼，摆摆手后又说笑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唐木清微微侧头，看着已经熟练缩进沙发之中青年挑起眉头，“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不是嫌弃我吗？” “没地方去，苏哥说今天加班，让我晚上十点多去接他下班，我这不是……来蹭个车。”程澈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靠在沙发上看着唐木清，“你今天有约吗？没约的话你开车带我去接他下班。” 众所周知，唐木清身边的伴儿换的勤快，两三个月绯闻对象就会换一个，家里的长辈们原先还张罗着筹备婚礼，现在早认命了。 “没有，空窗期？”唐木清笑笑，摘下眼镜揉揉鼻梁，一副疲惫的模样，“最近没有合我心意的伴儿……” 闻言，程澈翻了个白眼，“你好脏。” “小孩子哪儿懂……”唐木清应了一声，起身坐在程澈身边，手掌按在一头小卷毛上面揉了揉，“晚餐吃什么？宵夜吃什么？” 程澈半闭着眼睛，眯着眼睛点开游戏玩着，懒散摇头，“不知道，但是你晚上得带我回家，我家没人，我让保姆和司机休息了。” “啊啊……好……”唐木清侧头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程澈手里的手机，“抽什么玩意儿呢？” 花花绿绿的，看不太懂。 “抽个粉毛狐狸……”程澈嘟囔一声，摸索着点开蓝绿修改器递给旁边的哥，“没钱了。” 理直气壮，无所畏惧。 唐木清：…… 唐木清翻了个白眼，把便宜弟弟当做靠枕靠着，摸出手机丢过去，“你每个月零花钱也不少吧？咱家可没有什么假期没有零花钱的规矩……花哪儿去了？” “假期确实有零花钱，但是少。”程澈应了一声，熟练解锁付款，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将哥哥当成了冤大头，“前两天买了把琴，用错卡了，想用我爹的卡来着结果点错了。” 然后零花钱啊，就啪嗒一声没有了。 唐木清眯起眼睛，霸总脑袋快速转了两圈，忍不住嗤笑，“一天天跟我装穷，你看得上眼的琴也不便宜吧？换成你自己的卡竟然还能付款成功？” “谁还没点小金库呢……”程澈不为所动，点完最后一个648付款成功后将手机丢回去，凑到唐木清身边抽了抽鼻尖，“你换香水了？” “好闻吗？”唐木清微微仰头，脸上挂着一点笑，“感觉这个味道更好闻。” 程澈点点头，果断点开抽卡界面疯狂抽卡，“好闻，雪松，檀木，玫瑰……剩下的分辨——”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程澈茫然转头，看到了迎面砸过来的文件夹。 他条件反射般接住，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阴沉着的脸。 程澈眨眨眼睛，“不是十点钟才下班吗？这才下午三点钟。” 他还没去接呢怎么就来了呢？！ “你问他！”苏洺伸出手指了指某个懒散靠着的狐狸精，向来温和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一抹暴躁，“我熬了两个通宵熬出来的方案，不通过我也认了，你给我那秃头上司说的什么东西？什么让苏洺亲自来和我谈？！” “你他娘的知不知道现在公司所有人说我为了一个方案不惜献身，那秃瓢都打算给我送锦旗了！” 程澈转头，立场瞬间转变，完全不顾刚刚那好几个648的恩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苏哥！” 唐木清接过方案丢在一边，很是懒散的模样，“方案随时能签，但是弟弟你接近一个月没有休假了，你赚的差不多能养老了，咱也不至于把命搭上去。” 程澈：…… 程澈转头盯着苏洺，“哦，那你活该。” 苏洺：…… 有病？！ 墙头草？！ 苏洺瞪了一眼程澈，挺直的脊背耷拉下来，懒散地靠在一旁沙发上，朝着唐木清伸手，“你把合同签了，我当场睡他个三天三夜再去请个年假出出国玩十天半个月。” “签。”唐木清点上烟，将烟盒丢过去，顺手狠狠一巴掌拍在想要偷偷摸烟盒的小乌鸦身上，“欠揍是吧？” “我十八了！”程澈瞪大眼睛，“我成年——”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大巴掌拍在了脸上。 苏洺咬着烟摸出手机回复秃瓢上司的慰问，顺便借着对方的愧疚心请假半天，头也不抬，“喝酒的事情我不管你就知足吧。” 程澈捂着脸坐在沙发角落之中，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哀怨，“过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但没辙，衣食父母不能得罪。 “呵。”苏洺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请假信息之后这才放松下来，隔着袅袅烟雾看着程澈，“课上了吗？我记得你今天有琴课，明天是不是还要去老先生家里学书法？” “请假了。”程澈脸色没有半点儿改变，一脸平静地开口。 他幽幽地看着苏洺，语气平静没有半点儿波澜，“每天忙着加你那个破班，看见我就催我去上课，嫌我烦了对吧？” 苏洺：…… “我不加班谁给你给零花钱啊……”苏洺忍不住叹气，似乎又很是苦恼。 他伸脚踹踹程澈，“去把你哥哥姐姐套麻袋打一顿，我和唐总瞬间减少一半的工作量。” 程澈低头，盯着自己雪白的鞋子，“我新买的球鞋，你给我弄脏了。” “擦擦。”苏洺头也不抬。 程澈摇头，果断点开收款码，“赔，三双。” 第459章 还挺欢愉? 原本正在摆烂喝酒叙旧的神策将军终于在半小时之后带着浑身酒气来到了鳞渊境，一来就看到了已经被烟花炸去理智握着剑试图和谁都比一场的小徒弟。 景元：…… 懂了，自己养什么东西都会变大的魔咒还没有过去。 瞧瞧，把彦卿都快养疯了。 景元揉了揉因为酒精发昏的脑袋，眯着眼睛挪到程澈身旁，将脑袋往程澈肩膀上一压，迷迷糊糊道：“去，咒他！” 程澈：…… “你喝醉了。”程澈戳戳景元，顺手将狸奴抱回怀里。 他的目光扫过正在勉力支撑的素裳，忍不住开口，“你的神君呢？让它出来把彦卿压制一下。” 彦卿看起来谁都要揍谁都揍不过，但是现在跟开了狂暴一样，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那你呢？”景元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拍拍程澈的肩膀，“我怕神君一刀给我把徒弟劈没了，你……也学过剑的。” “哦，他刚刚看着我一句我要挑战乌鸦嘴，补了一句不许叫老婆。”程澈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至极，“我出来可没带剑，只能先跑，让他卡裆。” 景元：…… 景元掀开眼皮看着程澈，“然后呢？” “然后他要挑战星，把星打了一顿，现在又要去揍素裳。”程澈继续面无表情，显然很是无语的模样。 景元眨眨眼睛，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酒醉后的迷蒙，眼下泪痣显眼至极，“那他呢？” 景元的手掌抬起来，指了指坐在大石头上面岿然不动的银枝，“纯美骑士还挺热心的……” 就没有帮帮忙？ 闻言，银枝看过来，眼神为难至极。 程澈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整理好思路开口解释，“他盔甲卡住了，现在只能坐着，要不然……蹲着马步到处走？” 那也一点都不纯美啊！ 景元被酒精腐蚀的脑袋转了好久，终于看着程澈，很是诚恳的模样，“哦，你又乱说话了。”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喝醉了就回去睡去吧，没事，车轮战也能把这个闪光陀螺抽停了。” 景元：…… 景元将下巴搭在程澈肩膀上，半闭着眼睛一脸酒醉的颓废之态，“别把我徒弟抽坏了——”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直指景元。 景元眼皮掀开一条缝，看到了脸上带着些许挣扎的彦卿。 程澈双手环胸，连连咋舌，“这种时候我只想到了一句台词。” “什么？”景元的思路瞬间被拉偏，看着程澈的侧脸一脸认真的询问。 “老登，熬不死你我打死你。”程澈继续面无表情，忍不住抬手拍拍景元，“朋友，他现在是真的要捶你，你倒是少喝点啊……” 景元眨了眨眼睛，平日里总是弯起来显得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眼睛在此时带上一抹天真，稍显圆润，“真的吗？彦卿想要战胜我吗？” 既然如此…… 景元再一次无辜眨眼，“找我师父，她打。” 程澈：…… “你师父也喝醉了。”程澈沉重叹气，忍不住低头掰掰手指头，“云上五骁五个人，他现在打了一二三正在试图打第四个，那第五个……” 程澈顿了顿，侧头看着景元，“如果我是白珩的替身，那就打完了，如果我不是，那……白露是转世吗？我能带他打遍！” 景元想了想，诚恳摇头，“不是，没有替身，你是新的朋友，白露是新任龙尊，纵然……” 景元顿了顿，闭上眼睛挂在程澈身上，“纵然有相似有渊源，也都是新的朋友。” 脑子转不过来了！ 他景元想要回去搂着狸奴睡觉！ 程澈点点头，转头看着彦卿，“还挑战你老师吗？” 彦卿眸中涌现一抹挣扎，握着剑刃的手掌紧了又紧。 “不打不打……彦卿才不会挑战我……虽然我很期待他赢过我的那一天……”景元迷迷瞪瞪的，念叨出一句话后猛地一脑袋朝着地面栽过去。 程澈快速伸手，抓住景元身上的皮革绑带将对方揪起来，“现在要推两个垃圾桶回去了。” 银枝一个，景元一个。 话音落地，旁边两只手伸出来。 因为战斗浑身狼狈的星和素裳坐在地面之上，脸上写满了疲惫。 星努力举起手，“三个。” “四个。”素裳同样举手，又忍不住叹息，“果然是骁卫，我打不过他，我连书都看不懂……”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彦卿，“五个。” 彦卿眼神迷茫了一瞬，旋即努力控制身体收回长剑，“我……我不用。” 话音落地，一只手掌出现在彦卿颈后猛地一劈。 蓝发男人脸上挂着懒散随意的笑容，伸出手将少年捞住扛在肩头，笑吟吟地感慨，“哎呀，捡到一个罗浮云骑军的骁卫，卖给将军的话能赚不少钱吧？” 烟花继续噼里啪啦的炸着，又被一个女人抓在手中，像是啃苹果一样啃成一个光秃秃的烟花棒。 幻胧左右看了看，迟疑片刻后伸出手将烟花棒插进神策将军的马尾之中，摆摆手后身形消散，“小女子我可不会帮相……恩公推垃圾桶。” 程澈扛着一个大号的白发团子，桑博扛着一个小号的彦卿团子，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垃圾桶，一个里面装着可怜的开拓者和云骑新人，另一个里面装着一个纯美骑士。 纯美骑士并没有觉得丢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垃圾桶中扒拉着垃圾桶的边缘往外看去，“以这样的方式畅游美丽的罗浮，又何尝不是在宣扬纯美呢？如此造型……也算另一种美丽。” 桑博扛着彦卿走在程澈身边，闻言压低声音，“你看，我就说纯美骑士很好玩对吧？” “嗯。”程澈应了一声，忍不住闭了闭眼，“喝醉的酒鬼怎么这么沉……我是来星穹铁道当牛马的吗？！” 烧个纸都不安生？！ “我老桑博才是牛马……天天给你打白工……”桑博忍不住叹气，瞥了一眼脑袋上插着烟花棒闭着眼睛已经醉过去的景元，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感觉罗浮这个将军也有点成分复杂呢？” 还挺欢愉？ 第460章 乌鸦身旁多伥鬼。 翌日上午，喝醉的一行人顶着水肿的脸颊坐在观景车厢之中，不得已接受了一杯用来消肿的咖啡。 并非来自垃圾桶，而是来自热心温柔的姬子女士。 不是咖啡因消肿，而是喝下咖啡后的面容扭曲强行消肿。 星心惊胆战地看着对面几个昨晚喝醉的人五官扭曲，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我依旧能够回忆上次喝到姬子泡的咖啡的时候的惊悚。” 让人恨不得现在就去马桶里面洗洗脑袋！ “所以程澈呢？” 三月七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星的身旁，探头看看，“他不是平时起床很早吗？” “睡觉呢，昨晚拖着人回来，帮忙擦脸擦手脱鞋子，最后再扔到床上睡觉。”星无辜摊手，一脸认真，“他还要去洗澡，你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吗？” “多少？”三月七疑惑歪头，“两个小时？” “四个。”星伸出四根手指，一脸认真，“其中两个小时在研究银枝怎么站起来，一个小时帮忙把铠甲用坐着的姿势从银枝身上拿下来，剩下的一个小时在当保姆照顾酒鬼和被打晕的彦卿。” 不仅有景元这个醉鬼，还有刃和丹恒，而她屑屑的星肯定是去照顾镜流姐姐了。 三月七：…… 嗯，又咒了！ 三月七歪歪头靠在星的肩膀上面，目光看着对面写满苦大仇深的四张脸，忍不住低声吐槽，“我觉得姬子的咖啡才是比乌鸦嘴更厉害的大杀器……” 半小时之后，心心念念的小乌鸦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半闭着眼睛蹲在垃圾桶旁边进行每天的捡垃圾行动，从中取出一个又一个的外卖袋，然后再转身回去卧室。 “干嘛去？”三月七快步跟上，很是疑惑的模样，“你现在睡觉晚上还怎么睡？”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一头小卷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我去找衣服，然后洗澡，不是说还有岁阳在外面跑吗？” 闻言，三月七晃晃脑袋又点点头，“对，但是刚刚藿藿已经自己出去了，而且……” 三月七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在自己卧室进行的女孩子睡衣派对，又想了想从小桂子手机上看到的信息，转而又看着程澈，“要不你变回去，我给小乌鸦洗个澡，你就可以直接出去抓岁阳了？” “为什么？”程澈眼皮一跳，脑海之中的昏沉瞬间褪去，“而且你为什么要给小乌鸦洗澡？你这和给我洗澡有什么区别？” “还有一些细小的岁阳飘着，本来是想通过机巧鸟去抓的，但是后来一想小乌鸦飞起来更灵活。”三月七一脸认真，上下看看程澈后茫然开口，“小乌鸦体型小，省水。” 程澈：…… 列车组缺这一点儿洗澡水是吧？！ “你是不是跟星一起学坏了？”程澈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推开卧室门凑到衣柜旁边找衣服，顺便将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旁边的框框里面打算晚上再洗，“既然有机巧鸟这一个选项，我就不出去了，我今天想休养生息。” 这几天天天出门找岁阳，他感觉他都要变成岁阳了。 而且…… 他想把渔公案看完，顺便再看看罗浮的其他书籍。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靠在门边探头看着程澈的卧室。 当初是列车长给新成员准备的卧室，简简单单一如平常，但是在程澈住进来之后，已经多了很多小团子，还多了很多书。 程澈似乎不是很喜欢看电子版的书籍，在贝洛伯格买书买杂志，来罗浮还是这样，珍惜至极，一滴水都不能掉上去。 三月七歪歪头，“你很喜欢看书吗？” “不喜欢，但是更不喜欢自己信息落后，我比星知道的东西还少，得恶补。”程澈应了一声，抱着衣服去后面的洗漱间。 三月七亦步亦趋的跟上，一双粉蓝色眼睛闪烁不明，似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程澈在浴室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三月七，“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什么道德……” 三月七仰着头看着程澈，“想看看翅膀，还有……你能带着我飞吗？杨叔说你带他飞过。” 程澈：…… 粉蓝色交织的双眸仰起来满是认真与期待，其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能。”程澈点头应下，终于还是没忍住拍拍三月七的头，“晚上带你近距离看烟花，但是我现在要洗澡了。” 三月七抱着自己已经开始掉头发的脑袋，转身离开，“好，但是下次你记得戴手套，掉七天头发诶！我都感觉掉发掉得我脑子都不好用了！” 程澈：…… 好用过吗？ 三月七哒哒哒跑到了观景车厢之中，一脸认真的看着银枝，“程澈答应给我看翅膀了，一起一起！” 银枝：…… 银枝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思索半晌后终于伸出手来，“好的。” 青年一身耀眼的铠甲换了下来，此时穿着柔软的衣服避免铠甲卡顿，撩起衣袖露出光洁的胳膊，袒露在三月七的，面前，“三月女士，我来付账。” 三月七歪歪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星塞了一支笔过来。 灰发少女一脸兴奋，“快快快！记账！这是他看翅膀的报酬！” “是。”银枝坦然点头，手掌打在另一只手臂上面一脸微笑，“为了纯美，付出些许代价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账记在皮肤上，但是显然，这是能够看到翅膀的好机会，谁让他看到了翅膀的照片呢？ 那鸦羽光洁顺滑，哪怕是在夜色之中都反射出金属一般的光泽，神秘却又美丽。 如果走运，说不定还能将乌鸦捧在掌心之中仔细观赏。 这么一想…… 罗浮这些公务员和罪犯是真的走运啊！！！ “我试试。”三月七握着笔在银枝小臂上认认真真画了一道，等了十分钟这才伸出手蹭了蹭。 三月七看着晕开的字迹，茫然转头，“怎么？这年头记账也得专人吗？为什么我写出来的就不会速干？” 星：…… 星看了一眼银枝的胳膊，摸出一张湿纸巾将上面的黑色字迹擦干净，一脸平静，“那就等程澈，程澈一定很开心，到时候给咱俩免掉两笔债！” 一旁，景元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幕，口中喃喃自语，“原来要这样还债啊……” 果然，乌鸦身旁多伥鬼。 第461章 大巴掌是最有效的。 卧室之中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灯洒下一点光芒。 身高腿长的青年盘腿坐在地毯上面，歪着身体靠着床脚手中捧着一本书，旁边的手机正在通话之中，其中传出些许焦急的声音。 一旁，青色的岁阳摇摇晃晃很是焦急的模样，“你在干什么！你去救藿藿啊！那个小丫头真的很弱！” “不听。”程澈面无表情，转了个方向趴在床边，握着一支笔在书上面圈出重点，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我才不出去。” “书有什么好看的！” 尾巴极度不解，焦急地绕着程澈转来转去，“藿藿很弱的！你快去救她！” “书中自有颜如玉……”程澈沉重叹气，翻到最后一页用奇奇怪怪的字迹大笔一挥写上读后感标好日期之后丢开，“你这么担心你怎么不去？” 尾巴：？？？ 尾巴瞬间暴躁，“你让老子怎么去？！老子现在藏在你的剑里面！自己过去那老子为什么要藏？！！！” 那不就是白用功了吗？！ 他好不容易藏起来，现在露面那藿藿还独立什么啊！ 那不还是抱着尾巴大爷的大腿求保护吗？！ “那我去就好了？”程澈起身，左右看看，按照大小和颜色插进书架之中，语气平静，“藿藿身边有星和素裳，还有十王司的判官，不会出事的。” “你好冷漠！”尾巴大爷气的跳脚，语速飞快堪比乌鸦嘴，“藿藿那么小的年纪，她的安危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十九岁！我的年纪还不如她的工龄大！”程澈转头看过去，面无表情，“你现在又在干什么？担心她？” 尾巴一怔，旋即哼了哼，“老子没有！老子……老子……老子是怕她死了我也得被十王司弄死！” 青色的岁阳摇摇晃晃急得跳脚，却还是傲娇般转过头去，嘴里说着没有半点儿情分的话。 “岁阳不死不灭，别操心了。”程澈应了一声，站在衣柜旁边打量着里面的衣服，思索着出门的话要穿些什么，“她死了正好，你自由了，反正这会儿没有判官来抓你，我也不阻止你走。” 尾巴：？？？ “你怎么这么狠毒！你和藿藿不是一起抓岁阳抓了好几天了吗？！”尾巴大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语气之中满是不解与质问，“友情呢？！没有一点点共事结伴同行的友谊吗？！” 程澈似乎很是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尾巴，伸手从衣柜中找衣服，“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我？” 尾巴看着程澈，欲言又止，“还要怎么了解？” 这不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小孩子吗？ 会帮忙好说话，就是面瘫话多而已。 程澈冷着脸发出一声笑，看着尾巴微微抬起下巴，“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为什么会在意一个只是认识几天的小姑娘？” 尾巴：…… 尾巴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思索片刻， 尾巴迟疑开口，“可是你帮将军，帮那几个犯人……” 这不是挺热心的吗？ “那不一样。”程澈的目光扫过衣柜之中的衣服，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拿出运动衣套上，声音平淡没有波澜，“他们欠我债，我总不能追在一个小姑娘身后收债吧？” “可以！我替她答应了！我让她把胳膊露出来给你记账！”尾巴顿时暴躁，语气之中满是催促，“快快快！快走！我们去找藿藿！去迟一点她要被岁阳吃了！” 程澈扯下睡衣套上运动衣，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包后拿起手机。 手机屏幕之中，几人似乎又是身处什么幻境之中，背景一片阴森，带着和曾经的绥园相似的阴沉气息。 星的脸出现在屏幕之中，她看了看后翻转摄像头，将一枚小小的贴纸避开人贴在了幻境角落之中，压低声音道：“你快来，我给你挡着。” “你能挡住我？”程澈有点不信，但是无所谓掉不掉马甲，戴上眼镜之后使用小贴纸开始传送。 眨眼之间，整个卧室之中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儿人影。 尾巴：？？？ 青色的岁阳在卧室之中晃来晃去，发出暴躁的声音，“我呢？！不带我去？！我飘过去吗？！” “啊啊啊！” 一片暴躁声音之中，卧室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尾巴如同被抛弃一般，刚想从窗户里闯出去就想起了某个列车长看似单纯实则威慑力十足的眼神。 尾巴大爷想了想，探头出去看了看后顺着墙角一路朝着列车下面爬。 哎！ 他尾巴大爷何时如此落魄过？！ 不知何处的幻境之中，程澈刚出现就听到了委屈巴巴的一声。 “呜呜，大家都不和我玩，爸爸妈妈也抛弃我。” 程澈：…… 程澈快速转头看向角落之中沉浸在背上之中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我是异类，没有人喜欢我。” “我的尾巴和大家不一样，大家都嫌弃我。” 程澈愣了愣，转头看向星，“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开始哭了呢？ 闻言，星无辜摊手，“有关于藿藿的幻境，因为尾巴的原因所以她爹不疼娘不爱还没有朋友，我们说什么她都不理我们。”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藿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种时候，大巴掌是最有效的。” “啊？”星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你在说什么？” “我……”程澈迷茫了一瞬，思索片刻后坐在藿藿旁边的木箱子上面，一脸平静地看着藿藿，语气如常，“我以前就是被大嘴巴子治好的，我觉得现在揍她一顿能好。” 悲伤什么的，完全是挨打挨少了。 星：…… 星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茫然，快速捕捉关键点，“你以前？你以前也是藿藿这样吗？” “嗯。”程澈抬眸看了一眼星，学着记忆中的模样将手掌按在藿藿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低声道：“有点相似，但又不相似，我现在也不知道治好我的大嘴巴子能不能治好一个小姑娘。” 小男孩可以摔打着长大，但是藿藿这个小小狐娘…… 有点下不去手啊…… 第462章 我一下子就看开了。 幻境之中一片安静，只有小女孩低声啜泣的声音飘荡在其中。 几个女孩子双手托腮围着藿藿坐着，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无奈。 她们想了很多办法，终究没办法让藿藿从被岁阳放大的悲伤情绪之中走出来，对方似乎已经被岁阳引向极致的悲伤之中，对外界的所有声音充耳不闻。 程澈坐在木箱上面，手掌按在藿藿脑袋上微微用力，想了想后才弯腰低头，对上藿藿的目光，“藿藿，听我说。”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瞬间坐直身体，一双眼睛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话术，她熟悉！！！ 在星瞪大的眼睛之中，藿藿懵懵懂懂的抬起头，一双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程澈的眼睛，虽然依旧呆呆愣愣满脸悲伤，却稍稍有了一点反应。 星：！！！ 妈！ 有人偷学你技能！ “会发光的尾巴超酷。”程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向下耷拉着看起来很平静的模样，但声音却在此时带上一点温和，“我要是有尾巴，我一定去小伙伴面前转百八十圈嘚瑟一下，顺便用欠揍的语气炫耀。” 藿藿眨了眨眼睛，“可是爸爸妈妈……还有朋友们……” 程澈：…… 不是说工龄比他年纪还大吗？！ 怎么就没有他这个十九岁的小乌鸦不要脸呢？！ 能不能学习一下怎么发疯？！ 程澈深吸一口气，拍拍藿藿的脑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你想听我小时候的事情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藿藿茫然外头，眼底闪烁着迷茫的光芒。 为什么要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但是…… “好。”藿藿眨了眨眼睛，努力忽略岁阳的蛊惑，擦擦眼泪后坐在一旁，抽泣着说道：“我会认真听的。” 自怨自艾先暂停，她要听自己的新朋友讲故事了，能给自己捡外卖吃而且不会嫌弃自己的小乌鸦超酷的！ 程澈：…… 啊？ 程澈茫然转头看向星，“她现在恢复正常了，我还要讲吗？说实话我的童年一点都不悲惨，但是有点丢人。” 星眨眨眼睛，摊手，“讲，我也想听。” 很好奇，而且如果程澈不介意，她也想知道一点程澈的往事，总不能对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一点都不了解吧？ “嗯……”程澈怔了怔，认真组织语言，“我父亲母亲是很合格的商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在他们眼中也需要评估价值，我出生的时候已经他们已经有了合格的继承人，哥哥姐姐很优秀，优秀到我还没有启蒙就已经被剔除了继承家业的资格。” 几个小姑娘不约而同歪歪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程澈。 桂乃芬想了很久，脑海之中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网络热梗，“所以你就被忽视了，父母爱哥哥爱姐姐忽视你，让你付出很多，让玩具让礼物最后把自己的未婚妻也让出去，你失落地离家出走，他们追悔莫及日日悔恨！” 程澈：…… 啥玩意儿？ “倒也没有。”程澈忍不住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桂乃芬，“少看点小说吧。” 桂乃芬无辜摊手，“可是网络上都是这么说的，后面还有重生复仇的戏码！” “那你想多了。”程澈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再次回忆，“倒也没有忽视我，不缺吃不缺穿，零花钱甚至比哥哥姐姐还要多，但……我可以不要，他们不能要求我不要。” “然后呢？”星歪歪头，一脸认真，“你小时候就不开心了？” “我得到的所有宠爱都是建立在我听话乖巧，不争权夺利不给家里抹黑丢人的基础上，看似自由实则未来都被明码标价。”程澈继续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到不像是在说自己的曾经，“我拥有的东西比很多人都多，但是我应该拥有的东西比哥哥姐姐少了很多，甚至我未来的婚姻和孩子都要为哥哥姐姐铺路。” 说到这里，程澈垂眸看着因为常年练琴习惯性剪得整齐的指甲，轻声开口，“我懂事上学之后就一门心思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最好能上法制新闻。” 他是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少爷，不缺钱不缺地位，但是缺一份公平。 想要的也不是公平，而是一份没有前提条件的爱。 程澈抬眸看着星，无辜摊手，“结果我还没计划好自己的犯罪计划，就被大嘴巴子打断了。” 那是轮着打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活生生给他从一个反社会抽成了根正苗直的警校生，甚至长大之后想起来就得挨揍。 就像是在柯南里面把琴酒压着暴揍，揍成了被炸掉的警校白月光。 星思索片刻，双手托腮看着从程澈，“其实按照正常思维，我现在应该说你矫情，明明有很多人爱着宠着，生活富裕不愁生存，但……” 确实不是很公平，程澈的存在就像是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看起养尊处优实则连上桌的权利都没有。 程澈可以不上桌，但是别人不能直接连椅子都不准备。 “本来就挺矫情的，后来我看着我的哥哥姐姐每天加班只能睡五个小时，而我睡到自然醒他们还得给我发零花钱，我一下子就看开了。”程澈拍拍藿藿的脑袋，“你也看开点，你的同学玩伴这会儿还在为了编制努力考试呢，而你直接进入十王司端上铁饭碗。” 藿藿：？？？ 啊？ 这就看开了？ 藿藿委屈巴巴抬起头看着程澈，“可是爸爸妈妈……” 程澈：…… 这没辙。 他看开了之后就摸着底线撒娇耍赖满足自己的心愿了，倒是没有被抛弃，但是玩伴……也是没有的。 “你还有好多朋友。”程澈看着藿藿脑袋上的头发越掉越多，终于还是开口，“朋友也是一样，信我。” 藿藿：…… 能信吗？ 藿藿想了想，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开口，“可是尾巴大爷也不见了，我是不是……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离开——” “呔！” 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众人快速转头，看向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青色火光。 “小子！你在干什么？！！” “你告诉我这个一直掉头发的抹茶小蛋糕是谁？！” 第463章 不要命啦? 呆呆愣愣的藿藿被人强塞了一根烟花棒，然后塞进垃圾桶中带去罗浮闲逛。 程澈看着破碎的幻境沉默片刻，慢悠悠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思索着等一下是变成多大才能把三月七驼起来飞，到时候衣服碎了要不要让三月七赔，银枝…… 银枝摸翅膀倒是也可以，但是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绥园上空的烟花依旧明明灭灭，街头巷尾满是热闹。 程澈穿越人群，耳机之中是上午练琴时候录下来的音频，习惯性地在里面寻找错漏的音符和不稳的音色。 “弟弟，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逛街呢？” 一道带着笑的轻佻声音从身后响起，旋即就是一条胳膊环上肩膀，弯着眼睛的男人出现在身侧。 男人一头蓝色短发，脑后贴着脖颈的头发带着一点白色，弯着眼睛眉毛却依旧耷拉着，看起来似乎自带委屈巴巴的气氛。 程澈瞥了一眼，顺手摘下耳机递过去，“在思考我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要练多久的琴才不会退步。” 桑博：…… 桑博接过耳机戴上，忍不住蹙起眉头听着里面传来的乐曲，“朋友，你觉得我能欣赏如此高雅的艺术吗？” “你能。”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似乎很是信任身边这个认识很久的乐子人，“你一定能。” 桑博：…… 那倒是说的是真话，但是…… 对他老桑博少一点期待可以吗？ 要不然以后他再找乐子就看不到别人大惊失色的表情了！ “挺好听，技巧娴熟，但没感情。”桑博听了片刻，懒散地走在程澈身边，声音同样懒洋洋的没有半点正经，“不过也算不错。” 以程澈的年纪，确实不错，十几岁的孩子拉琴要什么感情？ 桑博的目光扫过周围热闹的街市，眯起眼睛放空眼神，“我过两天要回去了，大守护者布置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嗯。”程澈点点头，按着手机播放下一曲，“祝你一路顺风？” 桑博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快速转头盯着程澈，“你这个顺风带贬义嘛？” “嗯？”程澈似乎是很想挑眉，声音疑惑，“你很想要一个贬义？” 还有这种请求？ 如果真的想要的话…… 程澈若有所思的看着桑博，眼神闪烁意味不明。 桑博：！！！ 干什么！ 刺杀？？？ 桑博快速后跳一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惊悚，“不要！！！” 程澈惋惜般收回目光，手掌揣进兜里，“行吧，那我忍忍。” 桑博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程澈，战战兢兢如同瓦尔特的ptsd。 许久之后，桑博这才松了口气，用肩膀撞了撞程澈，“祂经常找你玩吗？” 语气酸酸的，带着一股陈年老醋的味道，丝丝缕缕，若隐若现。 不是老桑博和乔瓦尼心眼小，实在是太偏心了！！！ 这偏心的模样比巡猎和丰饶的仇还要多！ “倒也不是经常，偶尔念叨两句祂就给我托梦。”程澈回忆了一下最近几次梦里体会到的阿哈牌过山车，忍不住嫌弃开口，“给我颠吐了都。” 桑博沉默许久，用一种怀疑人生的语气反问道：“你好像很嫌弃自己家的神？” 虽然说欢愉家的也不怎么敬重自己家的星神，甚至偶尔嫌弃，但是…… 被偏爱的令使嫌弃自己家的神？？？ 程澈这么猖狂吗？ “祂老是跑。”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圆，“托梦一般也不说什么事情，就是绕圈圈跑，祂驮着我追巡猎，丰饶追我们，巡猎追丰饶，你想想，你仔细想想。” 桑博眨眨眼睛，“也……挺欢愉？” 就是人啊神啊有点少，再多一点可能更欢愉。 “欢愉的是观众和祂。”程澈面无表情，双手揣兜一脸冷酷，“哇哇狂吐的是我。” 桑博对上程澈诚恳的目光，按下良心，“虽然你失去了健康，但我们都收获了快乐啊！” 在程澈诡异的目光之中，桑博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高高扬起的眉峰透露出些许身为乐子人的自信与气定神闲，“如果你不快乐，我也可以找个直播摄像头带着整个酒馆给你跪下，当场表演一个痛哭流涕。” 没事哒！ 大家都是乐子人，虽然有些人总是不懂分寸玩过火，但是都喜欢看乐子啊！ 牺牲一个小乌鸦，快乐你我他！ 程澈：…… 不要命啦？ 好耳熟的话术。 程澈眨了眨眼睛，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列车门口等待小孩们回家的瓦尔特。 他伸出手，握着桑博的肩膀向后转，对上瓦尔特闪烁不明的目光。 “啊？”桑博莫名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的气息，眼神茫然。 程澈端着桑博的手抬起来，一脸平静，“你对着瓦尔特先生再说一遍。” 桑博：…… 虽然感觉有点莫名的危险，但…… “虽然你失去了——”桑博的声音新书卡顿，瞪大眼睛看着在眨眼之间杵在了自己双眼中间的手杖，“啊！！！” 惊呼声响彻码头，惊起一片团雀，尖锐的声音之中满是惊恐，尾音都打着颤儿。 瓦尔特沉着一张脸，看着桑博的眼底却带着浓重的后怕与警惕。 程澈摊手，“不怪我哦。” 桑博：…… 坑人是吧？ 所以这句话到底怎么了？ 杀父仇人的台词吗？ 在桑博惊悚的目光之中，瓦尔特嘴角抽了抽，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优雅温柔的声音。 “瓦尔特先生，请问您有时间吗？” 罗刹微微颔首，金色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在分别之前，我也想向您道歉。” “您可以原谅我吗？” 瓦尔特：…… 瓦尔特和程澈对上视线，不约而同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不详。 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后退一步并排站在一旁，四只眼睛之中满是惊悚。 在二人警惕的的目光之中，罗刹面带微笑，似乎极度认真，“我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完全可以成为您的倾听者，不是吗？” 第6章 番外六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门？” 身材高大的男人嫌弃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身上穿着的高级定制的西服和周围拥挤的小两居房子格格不入。 他嫌弃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碗面条，碗里只有细细的挂面和一颗煎蛋，旁边两根绿色的蔬菜像是在嘲笑他今天的衣冠整齐。 唐木清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又端了两碗面条走出来的男人，“你挣得也不少啊，好歹给我炒个带肉的菜呢？” “午餐肉？”苏洺挑眉，放下碗后转身进了厨房，用一个小碟子盛了两片剪过的午餐肉出来，“给，你要的肉。” 唐木清：…… 唐木清按了按脑门，语气之中满是疲惫，“不炒肉就算了，你抠门得一盒午餐肉要分多少片吃啊……” “腻。”苏洺应了一声，顺手搅了搅碗里的面条，脸上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忍一忍吧，我家里只有这些了。” 忙着加班，每天都是外卖盒饭或者直接吃泡面，谁能顾得上这些？ 就碗里这两根菜还是从冰箱里翻了半天翻出来的，虽然不太新鲜，但也没坏。 “就一天天的给我装穷，住老房子里面还吃泡面。”唐木清满脸嫌弃，捏着筷子搅动碗中的食物，眉头紧皱，“就你这脸，这环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欠了百八十亿马上就要被画进漫画里了。” “这离公司近，我住回家去每天通勤单程一小时，到处堵车……”苏洺嘟囔一声，听到楼道的脚步声后转身看过去。 身高腿长的少年拎着一个装着啤酒和楼下烧烤的袋子，一脸冷淡，语气也算不上冷，“八楼，我上学爬八楼都得等上课铃响了去坐教职工电梯，你知道我是怎么爬上来的吗？” “来吃饭。”苏洺招招手，顺手从电视柜旁边的缝隙里面抽出一把椅子放在茶几旁边，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模样，“多爬两天就习惯了。” “习惯不了，我明天还得回去上课……”程澈嘟囔一声，将刚刚买到的冰啤酒和下酒菜放在茶几上，坐在茶几旁边抬眸看着对面的成熟男人，“唐总好久没有体验生活了吧？” “我体验个锤子，我事业有成优质钻石王老五我体验什么生活？”唐木清忍不住皱眉，瞥了一眼程澈后伸出手，“过来给我摸摸你这个秃瓢。” 从小习惯留头发的男孩刚刚成年上大学，假期留着的小卷发被学校不留情面地剃成寸头，好不容易露出额头倒让人觉得不太适应。 程澈翻了个白眼，闷闷将脑袋凑过去，“他们每周收队都要拿尺子量我的头发，好过分的。” 唐木清顺手摸了两把圆润的脑袋，反手一推，“换个别的学校你哥我还能走走人情，这学校……你认命吧，办不到。” 男人手腕上露出一截黑色的痕迹，一条小蛇懒散地用冷淡的目光看看周围的环境，尾巴晃了晃后顺路爬上程澈的小脑瓜，贴着头皮沿着脖颈滑到了手臂上面。 程澈习以为常地将小蛇放在膝盖上面，坐在矮小的小凳子上快速吃完自己的晚餐，“今天条件简陋，咻咻你忍一忍，等会儿带你回唐哥家里吃小白鼠。” 黑蛇不屑般撇过头去，将脑袋搭在程澈膝盖上静悄悄的一动不动，如同挺尸。 开玩笑！ 他不知道活了几万年的大妖还缺那一口小白鼠？ 这群凡人，凑一起还不够他一口吃的呢！ 简简单单的挂面用清水煮了，随便调味之后就能够填饱肚子，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快速吃完，碗筷乱七八糟的摆在桌上。 程澈瞥了一眼桌面，抱着小蛇后退，“我刚刚下楼买饮料了，我不洗碗。” “我做饭，我也不洗。”苏洺懒散地靠在一旁，身上的衬衫带着褶皱，领口扣子解开两个，半闭着眼睛似乎动都不想动，“唐总洗。” “我给你全砸了。”唐木清自从来到这里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翘着腿靠着沙发点上烟，一脸嫌弃，“叫什么呢？一个两个都不好好叫哥。” “要零花钱的时候再叫吧。”程澈面无表情地盯着脏乱的碗筷，思索半晌后终于开动小脑瓜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要不让咻咻洗？” 宁休：…… 有病？ 他现在可是背着不许成精的封印呢！ 他现在化出人身顶着天雷洗碗吗？！ 唐木清懒懒抬眸，“你洗吧，你小孩，小孩多动动。”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推了一个会跑过来吃饭，结果吃了一碗面。 快过期的挂面，蔫巴得马上就能干裂成渣的青菜，两片午餐肉，还有小小一颗煎鸡蛋。 小餐馆都嫌这玩意儿简陋得卖不出钱。 “要不丢了吧。”程澈摘下眼镜慢慢擦着，语气平淡至极，“等会儿下楼丢掉，下次苏哥做饭的时候再去买。” 现在轮到苏洺沉默了。 “虽然我装穷，但是这种时候我可以再装一下，一套碗还是挺贵的。”苏洺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这可是咱祖宗的碗，我要是扔了咱们仨一起跪祖坟去。” 与此同时，细小的光团如同灰尘一般漂浮在空气之中，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凑在一起的几个人，还有那一条看起来不是很简单的蛇。 嗯，很好，很完美的穿越者素材。 他们666号穿越者时空管理局的业绩有啦！ 下一步就是等待这几个人作个死！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派出来观察穿越待选人的程序总是会失踪，但没关系，他们管理局就是不缺犟种！ 越离奇的待选人越值得关注，本来可以换别人，但失踪这么多程序…… 全都打包带走！！！ 黑色的蛇懒洋洋的晃了晃尾巴，金绿色交织的双眸之中满是冷意。 他悄悄探出一点点细微的力量，将某个光团子抓过来吃掉。 真烦，一个个的都盯着他的饲主，他都吃掉百八十个了，还不放弃。 有钱有颜还大方的饲主是那么好找的吗？！ 知道他当了多少年的黑户才找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饲主吗？！ 第464章 好喝吗? 车厢之中一片安静，两个姓欢愉的男人面朝墙壁坐着，手中捏着笔和厚厚一沓白纸，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在两人身后，瓦尔特扶着手杖一脸沉稳，用阴沉的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长发男人。 沉默片刻，瓦尔特终于还是开口，朝着罗刹沉声问道：“罗刹先生，您就这么想成为我的倾听者吗？” 好啊！ 有一个引导者不够，现在还来一个倾听者？ 程澈说的果然没错，长着这张脸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叉出去！ 五马分尸！ “能够和瓦尔特先生谈心，是罗刹的荣幸。”金色长发的男人微微一笑，动作优雅温和，似乎没有半点儿不快，“而且……我对瓦尔特先生的遭遇深表同情，虽然不是我做出了那些事情，但是我们实在相似，我也想解开您的心结，与您成为朋友。” 瓦尔特：…… 瓦尔特深深地看了一眼罗刹，握着手杖的手掌紧了又紧，“这样啊……” “当然。”罗刹微微点头，目光扫过熟悉的车厢，“我不日将离开罗浮，在离开前，也很希望能够多交几位朋友。” 瓦尔特的眸色加深，看着罗刹一言不发。 一片安静之中，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 白裙女人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杀心后抬眸看向姬子，语气依旧沉稳，“姬子，不知你是否有时间为我和罗刹先生泡两杯咖啡，我想和罗刹先生好好聊聊。” 姬子对上瓦尔特的目光，看了一眼罗刹后还是微微点头，“好。” 她伸出手捋了捋耳边碎发，朝着咖啡机走去，路过面壁思过二人组时还柔声开口询问，“你们呢？需要一杯咖啡提神吗？” 两双眼睛不约而同抬了起来，旋即一起摇头，“不了，不了。” “那好吧。”姬子温柔一笑，转身离开，“看来新买的咖啡豆今天只有两位品尝者了。”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程澈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白纸上面的鬼画符，沉默一瞬后继续拿起笔一顿乱写，将自己前面十几年写过的检讨全部抄上去。 笔尖落在纸张上发出簌簌的响动声，桑博哀怨地叹了口气，忍不住用手肘绰绰程澈，声音压低微不可闻，“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写检讨？” “在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没有阻止你，让瓦尔特先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再度发作。”程澈头也不抬，语气是一贯的冷淡，但声音却压得低低地，“写检讨，不冤枉。” 桑博：…… 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倒是知道这玩意儿，但…… 瓦尔特·杨？ 感觉不太像啊。 桑博点点头，收回目光后在面前白纸上面划拉了两个字符，但好奇心再一次被激发。 他再一次戳戳程澈，好奇询问，“你这么尊老爱幼吗？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时候你应该奋起反抗，咱们欢愉家的人怕过谁？” 欢愉诶！ 他们体内流淌着乐子人的血液！！！ 程澈手中写字的动作一顿，侧过脸看着桑博，面无表情，“你是想吃黑洞吗？” 他倒是相信瓦尔特不会打死他，但那前提是正常的瓦尔特。 听到这种奥托发言的瓦尔特和正常两个字有关系吗？瓦尔特都快ptsd直接给奥托鞭尸了！ “哦。”桑博的好奇心彻底消失，转过头继续鬼画符，“行吧，但是仔细想想，写检讨这种事情也蛮有乐子的。” 尤其是有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乌鸦陪着一起写，程澈或许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写检讨的时候面瘫的脸偶尔也会露出一点苦大仇深的表情，拧着眉头咬着牙，腮帮子鼓起来，嘴角也抿成一条线。 很有乐子！ 想到这里，桑博才思泉涌，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下一长串鬼画符，比起旁边面瘫翘臀小乌鸦的鬼画符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在桌上的手机微微一震，程澈抬眸看了一眼，按灭屏幕后加快写字速度，如同开学的前一天夜晚。 身后，女人缓慢优雅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浓郁的咖啡香味充斥着整个观景车厢。 红色长发的女人带着优雅的微笑将咖啡放在桌面上，看着瓦尔特和罗刹笑着点头，“咖啡好了，两位谈的愉快。” “多谢。”瓦尔特沉稳道谢，压下指尖一点颤抖后猛的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时依旧一脸沉稳，手掌稳稳地端起咖啡，朝着罗刹开口说道：“罗刹先生，请，这是姬子新买的咖啡豆，味道不错。” 不错二字隐约戴上一抹感慨，此时的瓦尔特似乎和喝毒酒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啊。”罗刹朝着姬子感谢一笑，同样端起咖啡放在唇边品尝。 浓郁醇厚的咖啡液在舌尖弥漫开来，奶泡和咖啡豆的味道结合的很是完美，比例也很合适。 罗刹眉宇间微微舒展，刚想发出一声赞叹却突然一僵。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醇厚的咖啡味道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又苦又涩的味道，像是咖啡豆在烘焙的时候忘记了时间，烧成焦炭后磨碎冲泡出来的模样，不能溶解在水中，却能够磨成粉漂浮在清水之中，咽下去的时候嗓子都似乎要冒烟。 粗糙的味道再一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酸涩，酸味浓郁的如同舔狗看到女神甘愿当别人的舔狗，而那个人还不如自己。 酸涩之后，是另一重咸咸的味道，不像是食盐，也不像是海水，像是护送公司资产多番辗转的运输工，接连多日没有休息，身上的衣服被一重重汗水浸透又干涸，血汗却不能创造价值，反倒为压在身上的资本家再添一份重量。 罗刹：…… 许久之后，罗刹回过神来，不由得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舌尖。 毒杀！ 这是毒杀！ “味道如何？好喝吗？”姬子没有离开，一脸微笑的看着罗刹，似乎是在期待对方的点评。 罗刹眨了眨像是干涩又像是要落泪的眼睛，抬眸看着姬子，声音隐约带上一点嘶哑，“嗯……很难忘的味道。” 第465章 拜托了 半小时后，程澈快速放下笔，拍拍桑搏的肩膀后转身朝着后方的车厢中走去。 桌上留着十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白纸，上面字迹凌乱潦草，但是好歹是写满了。 桑博哀怨的看了一眼程澈的背影，转过头看看瓦尔特后又收回视线。 他可以不写的，乐子人倒是不怕打架，但是…… 嗨，谁让这是开拓的列车呢，而他又信欢愉，这要是不写，一时可能会有被赶下列车的欢愉，但是长久来看，失去了很多乐趣！！！ 桑博沉重叹气，捏着笔开始龙飞凤舞，打算用这点儿检讨的纸张将整个酒馆骂一遍，最后再骂一顿偏心的神！ 后方车厢，程澈快速套上外出的外套裤子，顺便蹬上一双运动鞋，然后快步走去了刃暂时的客房。 长发男人静静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动静之后睁开，带着一点疑惑看着程澈。 程澈穿着一件短款的运动衫，手里拉着一个垃圾桶，上面焊接了两条像是书包带子一样的东西，似乎可以直接背在背上。 在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揉了揉头发，朝着垃圾桶开口，“进去。” 刃：…… 啥？ “干什么？”刃翻身坐起来，皱眉看着程澈。 程澈摸出手机晃晃，一脸平静，“卡芙卡让我把你送过去。” 手机屏幕之上是一张照片，带着奇特标记的的便签纸贴在锈蚀的铁板上面，后面还跟着几个大字。 【休假的托管班：带刃过来。】 刃闭了闭眼睛，揉着额头从床上站起来，长腿一迈走进垃圾桶中，声音烦躁，“下次换个别的东西祸害，和垃圾桶过不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程澈嘟囔了一声，反手将一张小贴纸留在旁边墙上，弯腰抱起垃圾桶，眨眼之间就消失了踪迹。 与此同时，星穹列车刚刚光顾过的洗车星。 卡芙卡等在一间无人问津的残破小屋内，旁边罕见干净的桌子上放着两套换洗的衣服，一柄长刀横在腿上，枪械拆开再度组装起来，装填弹药后塞进西服外套下的皮革绑带之中。 墙上贴着的小贴纸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一个大男人抱着巨大的垃圾桶出现在屋内。 哐当一声巨响，垃圾桶掉在地上，长发男人皱着眉从中走出。 卡芙卡：…… 怪诡异的出场方式。 当然，说的是刃而不是程澈。 卡芙卡挑眉打量着刃，片刻后轻声笑笑，“阿刃，看起来你这些天很开心啊，魔阴身竟然被压制得很好。” “嗯。”刃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屋内场景后才开口询问，“这次又是什么行动？” 卡芙卡：…… 不是排练过剧本了吗？ 卡芙卡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朝着桌上的衣服抬抬下巴，“换衣服，咱们去给阿澈抢点儿零食。” 刃点头，瞥了一眼衣服后随意拿起一身，快步走向一门之隔的卧室之中。 确实得换衣服，这几天在罗浮穿的都是程澈衣柜里的衣服，年纪小的孩子总是喜欢各种各样的颜色，虽然都是运动衫，但什么颜色都有，舒适方便但总感觉有点违和。 程澈看了一眼周围，默默扯过凳子擦干净后坐在一旁，用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卡芙卡，“我懂，我要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然后把你们再背回去对吧？” 后勤乌鸦，名不虚传。 闻言，卡芙卡弯着摸摸程澈的头发，紫红色的发丝从耳边吹下来，温柔开口，“不用哦，我替你准备好了炸药，你去……把这个洗车星的水库炸了。” 程澈：…… 程澈茫然转头看向一旁小小的窗户，一时之间有点茫然。 洗车星是银河之中旅客的中转站，不仅仅有清洗飞行器维修飞行器的服务，这里提供住宿与物资采购，商业发达程度甚至要比雅利洛六号还要繁荣，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但……. “炸水库？”程澈回头看着卡芙卡，默默翻出上次来洗车的时候顺路买的地图，忍不住皱眉，“你是想要……一场洪灾？” 闻言，卡芙卡露出笑容。 她的指尖在空中划过，面前泛着蓝光的屏幕浮现，上面出现一张带着笑容的少年面孔，“知道这是谁吗？” 光幕之上，少年弯着眼睛笑着，一头金色短发贴在脸颊，露出来的眼眸带着些许亮眼的紫红色，浅粉色的墨镜镜片让那双眼睛更加勾人，脖颈上露出一抹黑色，引人遐想。 “不认识，挺骚的。”程澈瞥了一眼，揉揉眉心似乎很想皱眉。“这感觉怎么这么资本呢？” 给人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不是外表的熟悉，是那种若隐若现的打量货物评估价值的氛围感。 只需要一眼，就能肯定资本家和谜语人这两个属性！ “砂金，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高级干部。”卡芙卡调转光幕方向，将其推到程澈面前，顺便调出有关这名资本家的种种往事，声音照旧温柔，“按照计划，他会在明日抵达这个洗车星，然后调转方向去往星穹列车的下一站。” 程澈的目光快速扫过光幕上的图片和文字，“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咋？ 星核猎手这是打算给人家打劫一波？ 要是说这个他可就不困了啊！ 闻言，卡芙卡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转而前倾身体，将手肘拄在桌面上，轻声叹气，“按照艾利欧的预知，列车前进的方向没有问题，但是阿澈，你是一个变数，你会给星的方向带去变故，所以……” “哦，赶在出bug之前先打个补丁。”程澈回神，指尖在光幕上滑了滑，轻声询问，“那和砂金有什么关系？” 抢劫犯，抢劫案受害者手下的打工人，能扯上什么关系？ 卡芙卡摊手，“增加一下你的赏金，刷刷脸，拉一下仇恨值，让这小子不要因为你叭叭太多针对你的同伴星。” 程澈：…… 程澈抬眸对上卡芙卡的目光，一言难尽，“我是那种人？” 卡芙卡欲言又止，“艾利欧的预知并不会事事周全，但是阿澈，我了解你，你说话的时候敌我不分，星又很能补刀。” 所以……仇恨拉在程澈身上，这样星的未来就依旧不会偏离未知。 在程澈控诉不满且带上不开心的目光之中，卡芙卡起身拍拍程澈的肩膀，轻声开口，“阿澈，我需要你的帮忙，星也需要你。” “拜托了。” 第466章 我很值钱的 程澈蹲在一幢高楼上空，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白雪皑皑，莫名感觉这个洗车星就是雅利洛六号的未来。 怪不得要当洗车星，原来是根本不缺水资源。 不过发展的比雅利洛六号好多了，商业繁荣，虽然旅客只是暂时落脚，但也带动了不少商业发展。 程澈回过神来，晃晃脑袋将自动冒出来的商业价值评估的思想晃出去，“好麻烦……” 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程澈转头，看到了一个出现在顶楼的刃。 他捏着手中的小小酒瓶喝了一口，这才看着刃不解道：“你不是要去准备抢星核吗？” 抢一手星核，顺便让他这个星核猎手菲尼克斯在某个资本家面前刷刷存在感，很合理，很星核猎手。 星核猎手离开之后，砂金来到预定的落脚点k可能只能看到一片汪洋，还有两个负责拉仇恨的目击者。 对方没有三月七那么单纯，肯定能从菲尼克斯想到程澈身上。 等到时候见面，新仇旧恨混在一起，足以让星浑水摸鱼。 完美的计划，就是对小乌鸦有点不太友好，虽然也能收获一枚星核当作零食。 刃身上套着简单的西装衬衫和长裤，怀中抱着剑，声音平静低沉，“下楼太慢，走个捷径。” 刃抬脚跨上天台，刚想跳楼突然想起了什么，垂下眼眸看着蹲在楼顶画圈圈的程澈，“水库的构造图银狼已经发给你了，找出薄弱点避开守卫安置炸弹，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引爆，没问题吧？” 新人，小孩，那还是问问吧。 程澈仰头看着刃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住刃的衣摆，“你……你手机呢？” 刃眉峰微微挑起，看了程澈一眼后摸出手机丢过去，“走了。” 戴了通讯耳机，手机在不在都不影响，况且还有剧本，按照剧本走下去也没有什么意外。 话音落地，男人往前迈出一步，自楼顶快速朝下坠落。 一头长发飘散在空气之中，原本压下的暴虐气息似乎再度出现。 程澈捧着刃的手机蹲在天台朝下看看，忍不住低声吐槽，“这捷径走的，活像是我的纸片人老婆塌房之后我的下楼方式……” 程澈站起身来，一左一右将两个手机揣进裤兜里面，看看旁边包袱之中放着的炸弹，又低头看看新换上的和列车组小乌鸦风格迥异的衬衫长裤。 他慢吞吞伸出手将卡芙卡离开之前交给他的枪械卸下来放在一旁，活动手脚脚踝，虽然喝了酒但此时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低低地嘟囔，带着不满，“多浪费炸弹啊，还是找找我曾经的诅咒发挥一下吧……” 炸弹对星核猎手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但是对他程澈可稀罕了。 研究过了桑博搞出来的小炸弹，这次再中饱私囊拿回去一点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搞懂组装炸弹的基本原理，以后自给自足！ 铃兰花苞模样的耳坠在耳边发出清脆的细微响声，隐隐约约有枪支发出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微风拂过，洗车星遍地都带着旅途之中的风尘仆仆。 一小时之后，程澈手中的酒瓶中空无一物，耳机中传出卡芙卡温柔的声音，“阿澈，炸弹安置好了吗？不要着急，是需要在半小时内引爆炸弹就可以。” “没有。”程澈面无表情，慢吞吞解开衬衫领口的前两颗扣子，声音平静。 “啊？”卡芙卡发出疑惑的声音，心中的迷惑更甚。 啥？ 剧本都安排好了现在问题出在程澈身上？！ 现在让银狼炸水库来得及吗？ “没必要，浪费。” 程澈说了一句，从兜里摸出两个手机。 一个属于星核猎手刃，一个属于星核猎手菲尼克斯。 在卡芙卡的沉默之中，程澈打开刃的手机，拨通自己的电话，“哎，我跳一段烧舞的事情，要什么炸弹啊。” 卡芙卡：…….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 程澈将手机放在装满炸弹的包裹上面，舒展身体活动关节，却还是半闭着眼睛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我十岁学过的舞蹈，便宜砂金那小子了，他可真是有面子啊。” 话音落地，通话铃声适时响起。 “wu～～～” “车窗外，这夜色～～～” “流光溢彩～～～” 伴随着洗脑的音乐声，银河深处某个不起眼的洗车星上，洗车星上某处不起眼的天台，身姿颀长面容俊秀的青年板着一张死人脸放开手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随着音乐舞动身体。 举手，抬头，踢腿，扭胯。 动作流畅自然，身体柔韧度十足，显然曾经接受过良好的舞蹈基础教育，身手矫健，动作赏心悦目。 三分钟后，音乐声戛然而止。 卡芙卡随手用长刀抹过一名守卫的脖颈，走到窗户前看着远处快速融化化为一片汪洋的雪山陷入沉默之中。 列车组乌鸦嘴，名不虚传，骚也骚的离奇，三分钟的舞蹈融化了半个洗车星的雪，这…… 这可都是洗车星的后备水资源啊！ “怎么样？” 耳机中传出青年带着些许喘息的声音，隐约能够听出一抹雀跃，似乎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 卡芙卡抬眸看着朝着城市奔腾而来的巨浪和察觉变故纷纷起飞的飞行器，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很好，我现在也觉得砂金很有面子，还没有见到你就让你隔空为他跳舞。” 程澈陷入沉默，许久之后终于还是询问，“这么一想我很憋屈，所以他就没有一种可能是个美少女吗？或者……是男的也行，你让银狼把他资产账户给我黑了，如果有藏钱的金库可以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抢一波。” 卡芙卡轻笑一声，撕开衬衫露出下面的潜水服，翘着腿站在窗口等待洪水的到来，“很亏吗？” “有一点。” 天台之上，程澈脱掉在水中稍显沉重的皮鞋，同样扯开衬衫裤子露出潜水装备，顺手将两个手机贴身存放，背起用防潮袋装着的炸弹，语气感慨，“我哥说过，我很值钱的，我都跳舞了他肯定得付钱！” 第467章 卡住了! 金属管道四通八达，洪水来袭将空气完全挤压排出，无数在此落脚的飞行器飞入天空，原本停留在洗车星上的员工带着沉重的身体没入水面之中。 没有人类，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机械做过防水处理重复着繁重的劳动，而此时被洪水淹没，也迎来机械生命之中仅有的一点休憩时间。 原本繁华的机械星球在此时陷入死寂之中，只剩下些许安全通道内残留着核心的程序与重点保护的机械依旧坚守。 程澈咬着呼吸器跳入洪水之中，按照记忆之中的线路逆着水流游动。 耳机之中，传来卡芙卡的的声音，混着一点洪水的奔涌声音和风声，“阿澈，你感到一股真正的愉悦吗？一颗星球在你手中摇摇欲坠，自此从繁华的旅途中转站变成一片废墟。” 程澈：…… 程澈抓住水中飘荡的金属管道踩上去，顺着尚未被水流覆盖的楼梯快速往上爬，快速捋了一把头发，“我愉悦什么？洪水这么大一个人都没淹死，那堆机械虽然不适合水中环境，但是有防水，捞出来晒一晒还能用，我这骚舞跳得也就只有一点点用了……” 挺亏本的，还不如炸水库去呢。 跳舞之前他倒是知道这里基本都是自动化流程全机械智能服务，但是不知道这星球就没有人类主管啊！ 好不容易有点人还是来洗车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动静这么大，一看，伤亡为零。 这对他这个喝过酒彻底不要道德的前任反社会有点不太友好。 不过也有道理，洗车星像是一张网络将银河串联起来提供中转和歇脚服务，倒也没有必要投入太多，一颗废了，还有下一颗。 “我看到你了。”卡芙卡站在窗口，脚下踩着薄薄的窗框，站在楼宇上不显眼的窗口之中摇摇欲坠如同被洪流裹挟的一片叶子。 卡芙卡伸出手将头发绑在脑后，算着时间跳下去，“加油，顺着管道去到你该去的地方，挡在你面前的一切都可以用剑刃劈开。” 话音落地，女人没入水中，身姿如同矫健的游鱼一般朝着水下游去。 中空的管道适合机械行动，通过金属管道组建起来的星球适合运送各种物资去到地面，但同样，对待这些因为洗车做过防水处理的机械，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水。 洗车店的员工需要穿着防水的鞋子衣服，但是不一定需要潜水资格证。 耳机之中传来几道和缓的吐息声，伴随着水流中金属撞击的声音。 程澈顺着锈蚀的管道朝着上方攀爬，十分钟后停在一个像是烟囱一样的东西顶上。 他弯腰看了看烟囱之中出现的水流，忍不住确认，“你们确定这里面有星核？” “有。”银狼冷静的声音从中传出，带着一点懒散和不在意，“这里不仅是洗车星，还是物资中转站，存放包裹的地方就在你的脚下，而……只有你的身体能够通过那些防护装置进入其中。”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忍不住辩驳，“我体型蛮大的。” 这是在不尊重他的健身成果。 洗车星用来中转物资的码头比罗浮的星槎海还要复杂，环境显然也更加资本，没有景色，只要效率。 脚下是通风口，顺着这个管道可以一路游入存放物资的地点，这些包裹会通过四通八达的管道被运向不同的地方。 挺适合潜入的，就是没有水淹的话可能会被机械堵死在里面，触动堵塞系统后被群殴。 “不重要。”银狼声音照旧冷淡懒散，自耳机之中传出，带着一抹笃定，“刃和卡芙卡会在十分钟后到达排水控制装置，你需要在这段时间内进入物资中心，然后变成乌鸦的模样顺着通风管道进去，星核应该会自己掉在你的脑袋上，吃掉星核后……随你，想原路返回可以，拿你的小贴纸跑路也行，目击证人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你身旁的摄像头。”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旁边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 脸上带着潜水面具，倒是看不太清楚，但是吧…… 程澈反手一巴掌将摄像头拍歪，活动了一下胳膊后比划着通风管道的直径，“但是小乌鸦不一定会游泳，你要知道羽毛这种东西沾了水很沉重的。” 是乌鸦，又不是鸭子，鸭子也不见得能游泳啊！ “所以刃和卡芙卡去给你排水，你变回去一路飞就行了，直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你脑门上。”银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没脑子？” “我有，但是你搞清楚一个问题。”程澈应了一声，双手撑着管道试图往下跳。 “什么？”银狼语气之中带上一抹不解。 “你们这次的剧本我一无所知，我现在和一个提线木偶没有区别，你指望提线木偶长出脑子？”程澈声音平静，松开撑着身体的手往下掉，未果。 他沉默地看着卡着自己肩膀的管道，忍不住开口，“银狼，我想你们安排这次剧本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我的健身计划，我卡在烟囱里面了。” 卡住了！ 银狼：…… 不知道缩在哪里远程后勤的银狼默默拉出程澈的身体数据。 蓝色光芒在此时重组出一个身体模型，飘荡在银狼的面前。 银狼手指按在模型脑袋上转了一圈，迟疑道：“你不仅练胸还练肩对吧？你对肌肉的执念能不能减少一点？” “不能，我原本没有执念，认识这么多人后自卑催生了执念。”程澈一脸平静，被卡在烟囱之中一动不动。 “变乌鸦，跳下去，入水后变回来。”银狼声音冷淡，再一次嘲讽，“你的脑子呢？被你身边的那个星核精当垃圾丢了？”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努力从手臂上拆下刀具，反手一刀刺入墙壁借力，努力缩着肩膀试图找出一点空隙，“这次有脑子，但是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银狼不解，“还有什么问题比星核都重要？” 程澈努力凿烟囱，语气疲惫至极，“你想看到星核猎手菲尼克斯在洗车星裸奔吗？” 第468章 这是什么? “哐——” “哐——” 巨大的敲击声回荡在通讯频道之中，片刻后转变成衣料撕裂的声音。 银狼忍不住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剧本失败在你眼中还不如一次裸奔吗？不过你锻炼成果很可观，也不怕视频流露出去吧？” 程澈往下挪了挪，身上的潜水服已经失去作用，出现些许破裂的痕迹，脚尖也在此时触碰到了水面，可供活动的空间稍稍变大。 “我现在活像是卡在肠衣里面的肉馅儿……”程澈呢喃一声，努力往下挪，顺便将身上破碎的潜水服撕掉，“我不怕，但是你想想整个银河一起长针眼好看吗？到时候星穹列车前面跑，后面追着一堆要报瞎眼之仇的人，大家一起信巡猎算了。” 银狼：…… 倒是也有道理。 银狼拖动手中等比例缩小的人物模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的身体数据，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连腿都要练？” “健身那不得什么地方都练吗？”程澈难以置信，终于在此时没入水面之中，周身挤压的力量消失一半，只留下水中的压力，“我不想把自己练成夸张的肌肉型身体，但是至少应该赏心悦目比例合适吧？” 银狼：…… 银狼默默调整数值参数，点头，“有道理，但是你没老婆。” 程澈：…… “你伤透我的心，小心我背着垃圾桶把你扛走。”程澈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后没入水下，沿着管道快速向前游动，遇到卡顿挡路的机械后一句老婆然后从中穿越，前往下一个地点。 “你刚刚怎么不叫烟囱老婆？”银狼静静听着通讯频道之中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你都能管岁阳和门板叫老婆，烟囱的话……也可以吧？” 程澈心头一跳，“哦，然后碎掉的烟囱把我砸进水里。” 他是疯子，不是傻子！ 他虽然很喜欢受伤之后带来的疼痛感，但也不是要平白无故受伤的！ 被刃捅一剑能缓解魔阴身，被烟囱砸了能收获什么？ 收获青青紫紫的皮肤和满头包的脑袋吗？ “好的。”银狼接受了这个解释，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光幕上面游荡的红色小点，“不过你等下变成小乌鸦啃完星核之后要怎么走？需要我给你空投衣服吗？不过……你找个掩体，我不想看到你的身体。”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了，我直接回列车，要是跑路有问题你再喊我过来。” 还是穿上吧，虽然他疯，但是裸奔大可不必。 闻言，银狼点了点头，身体后仰靠在了椅子上面，懒散开口，“行，你们继续吧。” 三个代表位置的红色小点分散开来走向不同的地方，原本混在物资之中的星核早已被人盯上，星际和平公司某位高管预定好的落脚点也在此时出现事故。 …… 星穹列车。 星推着藿藿回到列车，探头看看后疑惑询问，“咱小乌鸦呢？不是答应要带着三月去天上飞，顺便给银枝看看翅膀的吗？” 闻言，依旧面朝墙壁坐着的桑博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过头来看着星，“回屋了，不知道干什么呢。” 据他老桑博对程澈的了解，这小子说不定已经偷偷跑出去搞事情了，总不会在卧室里偷偷躲起来做一点见不得人的手工活儿吧？ 星忍不住皱皱眉头，伸出手将藿藿从垃圾桶中拎出来，背着手大摇大摆朝着客房车厢走去，“那我去看看！” 身后，穿着一身银红色休闲服的男人快步跟上，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期待，“程先生……程澈的翅膀真的好看吗？有多大呢？” “很大，能一翅膀给景元元拍进垃圾桶中的那种。”星背着手插着程澈的卧室进发，一脸认真的点头，“不过乌鸦的羽毛是很好看，他小小一只的时候也很好看的，比冷着脸乖多了。” “哦，原来如此，果然是美丽的灵魂与美丽的肉体……”银枝感慨一声，跟着星的脚步停在一间卧室门后。 星伸出手敲敲门，然后推开一条缝朝里面看，顿时发出惊呼，“啊！我的眼睛！” 男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弯着腰站在床边，刚刚拉上短裤的裤腰。 程澈：？？？ 程澈快速转头，瞪大眼睛，“你怎么进来的这么巧呢？早一秒我都要被你看光了！” 谁家敲门三下之后等都不等就推门啊！ 这要是换成旁边那个资料室，丹恒冷着脸反手一巴掌给扇出来！ “诶？”星伸出手捂着眼睛，指缝几乎要劈叉，“我来催你带我们去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顺便给银枝康康翅膀。”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 她的眼中浮现一抹疑惑，皱眉看着程澈，“你头发是干的，所以没有洗澡，那你现在换衣服……你刚刚偷偷变回去不通知我？” “嗯。”程澈应了一声，背对星快速套上裤子，然后走到门前伸出手抵住星的额头，“往后稍稍，我关上门，我还没有穿好衣服。” 还差一件上衣。 星无辜摊手，“看都看了，还怕我多看？” 又不是裸奔，怕什么被看啊！ 她不仅看过程澈的胸肌，她还洗过脸呢！ 程澈：…… 程澈一脸平静的用手指抵住星的脑袋往后退，语气之中带上一抹嫌弃，“我昨儿才擦的地板，你把鼻血滴上去又得从重新擦。” 星伸出手捧住鼻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上出现的血色，一脸无辜，“不怪我，我的鼻子和眼睛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这是什么？ 这叫人内心深处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是啊，你的手也有自己的想法。”程澈揪住偷偷出现在手臂上的手掌往外一丢，瞥了一眼星白色内搭上的血色，“赶紧去洗洗，本来就没有换洗的衣服，难道要去垃圾桶捡衣服？” 程澈伸手从衣柜中找出一件t恤，刚刚分好正反面准备套头却被一挡。 程澈抬眸，对上一双美丽的眼睛。 银枝朝着程澈笑笑，眼底满是欣赏之色，“你的健身成果也很是美丽，瞧瞧这比例……就是……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了。” 说着，银枝伸出手在程澈肩膀上点了点，一脸认真，“像是被塞进烟囱里卡住了，然后强行往下捅。” 第469章 那你别管 在星和银枝疑惑好奇的目光之中，程澈冷着一张脸穿好衣服套上外套，然后背着垃圾桶消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垃圾桶中放了一个湿漉漉套着潜水服的刃。 刃看了一眼贴在浴室的小贴纸，忍不住皱眉，“为什么是浴室？” “我刚擦的地板，脏了要重新擦的，而且你刚出水不得洗澡？”程澈不为所动，瞥了一眼刃湿淋淋的头发后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面拿洗漱用品和新衣服新毛巾，“你洗完就可以休息了，下次卡芙卡找你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刃伸手将潜水服前襟的拉链拉开，露出胸膛打开淋浴头，“那你再来告诉我，旁边那三颗脑袋是怎么回事？” 冰凉的水浇在身上，比起洗车星融化的雪水温度还要再低一点。 旁边浴室门口，一颗脑袋摞着一颗脑袋，粉色，灰色，红色，颜色鲜艳至极。 程澈瞥了一眼，默默将水温调高，“欣赏美。” “那你呢？”刃冷冷转身看着程澈，双手环胸一脸阴沉。 程澈收回调试水温的手，摆摆手朝着浴室外走去，“来给你找衣服，顺便调水温，用冷水洗澡确实清醒，但是睡觉前洗热水澡会睡得很好。” 刃：…… 刃冷着一张脸看着程澈转身离开，顺手还拎走了门口三个悄悄观察的人，这才转身关上浴室的门，将身上饱受挫折的潜水服完完全全的脱下来。 怪不得程澈喜欢穿宽松的衣服，这潜水服紧绷绷的，怪不舒服的。 温热的水自头顶撒下，行动任务之中的警惕与暴虐也在此时压下，只剩下放空一切的舒适自然。 洗漱用品也是从垃圾桶中捡出来当做囤货一样放着的，不是很刺激的味道，但是莫名让人冷静。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浴室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程澈一手揪着星一手揪着三月七，面无表情地将两个人揪到观景车厢，“你们干什么？偷看我，偷看刃，你们怎么不去偷看银枝呢？” 闻言，星歪歪头，“银枝不用偷看，我说我想欣赏美，他现在就能脱掉上衣让我欣赏，一点都不小气。” 程澈：…… 程澈茫然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红发男人，“啊？这么大方？” 那平时穿盔甲怎么一点都不大方？！ “美丽本就不算私产，理应传播在银河之中，两位女士觉得我美丽，是我的荣幸，我也不该敝帚自珍。”银枝微微一笑，动作优雅地坐在桌旁，温柔微笑着开口，“如此行径，也算传播纯美的意义。” 程澈：…… 敝帚自珍？ 这形容有点对又有点不对，但问题是……这是不是骂他小气？ 程澈眼神莫名地看了一眼银枝，又转头看向星，“所以你蹲在浴室外面干什么？搓澡吗？” “那是我叔，我舅，虽然我不记得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星理直气壮，显然是彻底不要脸了，“而且我说过了，我这是在欣赏美。” 三月七点点头，“对，星的叔和舅和我的叔和舅没有区别，大家都是一家人！” 程澈：…… 怎么突然歪了呢？ 是因为认识银枝之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还是说他程澈的传染性太大了？ 他虽然有点喜欢美丽的东西但是也不至于偷看吧？ 啊不对，人家那不叫偷看，人家那叫欣赏美。 程澈沉默一瞬，点点头，“行吧，看来我还是太要脸了……” 下次背着垃圾桶，看到好看的老婆就往里一塞，直接打包回家！ “飞！看翅膀！捡垃圾吃饭！”三月七举起手来，另一只手顺便抓过银枝的胳膊往程澈面前一递，“给，三个人情，快记，我画出来的痕迹会掉。” 程澈眨眨眼睛，看向三月七的目光之中陡然出现一抹欣慰之色，“好。” 程澈摸出一只记号笔，清澈认真的目光看向银枝，语气放缓，“银枝先生，您……” “既然是朋友，叫我银枝就好。”银枝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儿改变，撩起袖口放在程澈面前，“为了纯美，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程澈眨眨眼睛，垂眸抬手，认认真真地在银枝胳膊上画了三条黑线。 黑色的笔迹落在白皙如玉一般的肌肤上面，一点毛孔都看不见的皮肤陡然被衬的更白，更加纯美！ 程澈收回手，看着银枝，“如你所愿。” 银枝眨眨眼睛，低头认认真真的观看着手臂上的笔迹，思索片刻，他再一次伸出手，一脸认真的请求，“既然如此，能不能再加两条横线呢？这样不完整的字符似乎没有完整的美丽。” 程澈：…… 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程澈用诡异的目光看着银枝，沉默半晌后在银枝期待的目光之中拿出笔，“真的吗？” “真的。”银枝肯定点头，似乎很是感慨般摸了摸手臂上的印记，“完美无瑕固然美丽，但是这世间本就没有完美二字，哪怕是追寻纯美的授勋骑士也不例外，但……这字迹并非瑕疵，而是我与各位友情的见证，友情是银河中更美丽的东西。” 不就是一个字嘛！ 记！ 友情才是纯美的！ 一旁，星和三月七不约而同瞪大眼睛，身体后仰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啊？” “银枝这么善良吗？” “好像很善良很正直，但可惜程澈没有心。” “万一有呢？谁能拒绝纯美骑士的眼睛？” “他绝对没有，我已经把他的良心吃掉了。” 在两个女孩好奇的目光之中，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感慨，目光慈和般看着银枝，“好吧，再次如你所愿。” 哎，怪不得丰饶要追着他跑呢，他确实没有办法拒绝别人的请求啊。 程澈捏着记号笔，再一次在银枝胳膊上画上两条短短的黑线，眼底满是心满意足。 银枝：…… 银枝低头看看单独留在上一次字迹旁边的两条黑线陷入沉默之中，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补了两条，但是没有凑成一个完整大的字，现在是两个不完整的字。 三月七和星探头，表情诡异。 半晌，星抬眸看着程澈，“你这怎么许愿还调剂呢？” 愿望说满足也满足了，就是绕了一圈。 “那你别管，你就说补了两条没有！”程澈一脸平静，眼神期待的看着银枝，“还补吗？虽然我不是许愿池的王八，但是我可以做许愿池的乌鸦。” 第470章 两只眼睛都看到啦! 红发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正在研究上面的字迹怎么修改才能更加美丽。 程澈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顺手扯过一个垃圾桶给自己捡零食。 三月七熟练地替鸦点单，然后戳戳身旁的星，压低声音开口，“所以程澈竟然真的能够拒绝银枝，我现在看到银枝我就觉得他善良得不得了。” “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前提是对方有良心。”星感慨般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而良心这种东西，程澈没有。” 三月七慎重点头，抬起眼一言难尽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确实，老婆和良心，是程澈可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但是良心自己丢掉，老婆是真的没有啊……” 程澈：…… “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程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三月七，声音冷淡语气平静，却带着浓浓的哀愁，“你好扎心……” “哭吧，我可以围观。”三月七眨眨眼睛，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没事的，你看咱也没老婆，不还是开开心心的？” 程澈：…… 那能一样吗？ 这些人是不想找，他是想找不能找！ 一句老婆一声爆炸，民政局闪婚闪离还有个冷静期呢！ 程澈沉重叹气，虽然没有完全接受但也差不多能够面不改色的提起自己惨淡的桃花运。 一只手落在肩膀上，程澈抱着冰咖啡转头仰头，对上一双带着猩红色的眼睛，“啊？” “翅膀。”刃脸色依旧冷淡，眉宇间的戾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在乎的恹恹神色，眼神平静，“我想休息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掀起衣服，将翅膀抖出来，“给，快揪，这次应该不会把衣服——” 话音落地，翅膀不受控的自脊背生长舒展，原本套在身上的t恤再一次变成了如同口水巾一样的东西，刚刚好能够遮住胸前。 程澈眨眨眼睛，伸出手扯过垃圾桶，低头在里面翻垃圾，“行吧。” 以后还是多捡两件衣服吧，真浪费啊。 漆黑的翅膀悄悄展开，翎羽反射出复杂的光芒，挥了挥后乖巧的伏在后背没有半点儿动静。 刃伸出手熟练地揪下两根羽毛，然后冷着脸转身朝着卧室走去，显然熟练至极不需要过多客气。 一只手悄悄摸上翅膀，爱不释手般蹭了蹭羽毛。 程澈转头，对上银枝亮着光的眼睛，“？” “很美丽的翅膀，神秘却又亲和，虽然漆黑但其中蕴藏着很多色彩，一如你滚烫的心。”银枝眼睛眨也不眨，溢美之词从嘴中源源不断的说出来，用指腹摩挲着漆黑的羽毛，眼睛之中的光芒更甚，“多美丽的生物啊……” 程澈：…… 生物？ 虽然没错，但是听起来好像不是个人。 “我是人类。”程澈重复一遍，从垃圾桶中摸出一件外套抖开披上，撑着下巴坐在桌旁，任由几只手在翅膀上摸来摸去，“啧，感觉我有点幸福，但是这种幸福显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幸福。” 上下其手，但是对翅膀上下其手。 片刻之后，银枝终于收回手掌，心满意足的看着程澈，“能够得见如此美丽的翅膀，是我的幸运，所以……”、 说到这里，银枝犹豫了一下，思索半晌之后还是伸出胳膊，“补满吧，补两个字，两个完整的字。” 程澈眨眨眼睛，将翅膀收回去后套上外套，再一次拿起记号笔在银枝的胳膊上写写画画，将两个完整的字补上去，“好的，如你所愿。” 三个人情秒变十个，原本就没有的良心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资本家看了都流泪。 一旁，星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程澈不去公司打工可惜了。” “确实，什么石心十人，我觉得他们可能没有程澈这么没心肝。”三月七重重点头，显然很是认可的模样，“他要是进公司，公司从存护改姓欢愉。” 星点了点头，刚想说点儿赞同的话语却突然一怔。 兜里装着的手机发出频率奇怪的震动，似乎是自己给某个人的特别关心。 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速摸出手机点开未读消息，还没看清就是一个张大嘴巴喊妈妈的表情包点了过去。 【休假托管班：[视频]】 【休假托管班：星星，快看视频哦，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送给你的礼物哦。】 【休假托管班：要好好感谢我啊……】 星皱了皱眉头，忽略前面的视频直接输入。 【垃圾桶精：妈！！！】 【垃圾桶精：程澈刚刚带着刃叔出去游泳啦，湿淋淋的！】 【垃圾桶精：不过你的昵称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刃叔是托管班不听话的孩子？实话实说，程澈更不听话！】 【休假托管班：……】 卡芙卡陷入沉默之中，没有选择回复。 星看着对方已下线的提示，思索半晌后还是接收视频，顺便连接终端，打算用终端的大屏幕观看。 不管是什么内容，卡芙卡一定不会害自己的！ 带着幽蓝色的光幕在空气之中浮现，代表暂停的三角形小标志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竖起来的两条杠。 画面有着些许卡顿，旋即视野拉近，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声在整个观景车厢之中响起。 “wu~~~” “车窗外~~~” “这夜色~~~”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曲，天台上的男人跳出熟悉的舞步。 烧气十足，比桑博前几天满脸惊恐的舞蹈还要烧！ 或许是因为冷着脸的原因，看着这支舞蹈视频更想看现场版了。 星瞳孔地震，心中的茫然在音乐进入尾声时才悄悄散去了一点。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你偷偷看就行了，非要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吗？” 都看到啦！ 两只眼睛都看到啦！ 整个观景车厢之中扫地的帕姆，看风景的姬子，谈心的瓦尔特和罗刹，和桑博闲聊顺便陪着写检讨的藿藿，还有来自罗浮的处理公务二人组和端茶倒水小彦卿，以及一个站在车窗旁边思索什么时候过来揪羽毛的镜流。 所有人都看到啦！ 星：…… 星抬眸对上程澈的目光，快速回神后果断点开一个旋转的箭头，“既然如此，那就……” “再看一遍！！！” 第471章 这就是以身作教! “你就不能带点儿感情吗？” 灰发少女将视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我看你这样子也喝酒了，你好歹笑一笑呢？” 表情管理不到位！ 扣分！ “笑不出来，只顾着社死了。”程澈面无表情，整个人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面，显然生无可恋，“现在也是，我死了，但是好像还有一口气。” 脸这种东西，虽然不怎么重要，但有些时候还是可以要一要的，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闻言，桑博感慨般拍拍程澈的肩膀，“弟弟，我现在勉强可以承认你确实比我烧。” 哎，没天理啊！ 小乌鸦不仅比他老桑博烧，还比他会找乐子。 就不能给他这个可怜巴巴总是被咒的假面愚者留条活路吗？ “这么勉强吗？勉强的话你现在跳一段，我一定拍手叫好。”程澈应了一声，仰头看看天花板，最后还是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面，“卡芙卡怎么还能偷偷录像呢……” 脸啊，彻底没有了。 “看开点，像我一样多丢点儿就不在意了。”桑博不以为意，像是过来人一样拍拍程澈的肩膀表示安慰，“不过你跳舞跳的确实很好看。” 瞧瞧那动作，流畅自然，该有的节奏和力量一个不缺。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趴在桌上看着桑博，“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丢人？我明明可以不用丢这个人。” “哎，正常，咱们欢愉家从来就没有面子和脸这玩意儿。”桑博看的很开，拍拍程澈的肩膀，“你想想咕咕咕叫的那位，你觉得咱真的有脸吗？” 程澈眨了眨眼睛，“懂了，但问题是我现在是带着巡猎身份的。” 闻言，桑博一怔，旋即转头看向撑着下巴笑眯眯看跳舞视频的白发男人。 思索片刻，桑博压低声音凑到程澈身边，“那你带着巡猎的脸一起丢，咱怕什么？！” 搞事！ 谁的脸都给他丢干净！ 这个是天大的欢愉啊！ 程澈：……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把自己从桌子上铲起来，“行吧，跳舞就跳舞吧，我小时候过儿童节也不是没有跳过。” 程澈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找出手机询问需不需要接送服务，得到拒绝的回答后再次收起手机，看向一旁眼睛发光的银枝，“朋友，你摸了半小时了，能不能放过我的翅膀？” “抱歉，实在是太美丽了。”银枝爱不释手，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收回自己并不礼貌的手掌，一脸感慨，“如此美丽的翅膀，比我见过的所有生物都要美好。” 程澈：……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 “多谢你的夸奖。”程澈点点头，站起身来看向三月七，“不是说要出去玩吗？你想去哪儿？” 三月七歪歪头，“真的可以？” “反正这衣服已经废了，那就别浪费，要不然下次又得坏一身衣服。”程澈应了一声，顺手摸兜未果，伸出手递到星的面前。 灰发少女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抠抠搜搜摸出一颗好不容易从程澈手里抢下的带着粉红色包装的糖块递过去，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脱了衣服再放出翅膀？这么撕下去多少衣服够你穿的？” “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是不是有点变态？”程澈瞥了一眼星，嫌弃般的目光扫过星的衣服，“你怎么不换衣服？你没有衣服可以换吗？” 血迹就那么留在白色的衣服上，看起来怪刺眼的。 星低头看看，又抬起头，“有，但是景元将军说我现在去换衣服一定会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把干净衣服弄脏，所以……” 一起脏吧，不能浪费。 程澈看了一眼星，面无表情，“我晚上想吃黄焖鸡。” “那……我希望垃圾桶中会出现想吃的黄焖鸡。”星快速回神，条件反射般点菜，旋即疑惑开口，“所以黄焖鸡好吃吗？你为什么要想吃黄焖鸡？” 程澈想了想，语气平淡，“因为看到了一个又黄又闷又垃圾的星核精，我得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 说完，程澈转身，背着自己的翅膀打算回屋。 “砰——” 一声巨响，翅膀卡在了列车连接处的小门。 程澈冷着脸慢慢收起翅膀，压低的声音之中满是埋怨，“今天是我的水逆日吗？到哪儿都卡门……” 黑色的翅膀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渐渐变小，慢慢收敛在脊背，没入皮肤之下。 在众人茫然的注视之中，程澈背对众人沉默很久，等待着翅膀收起来这才穿越门口走入后方车厢。 主人公消失，所有人的视线又收了回来，似乎是还沉浸在难以言说的烧和尴尬之中回不过神。 星眨了眨眼睛，努力将眼中的迷茫压下，疑惑开口，“又黄，又闷，又垃圾？” “说的有点道理。”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将程澈的郁闷放在心上，撑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那本小姐就是又美又好看又可爱又厉害。” 星歪歪头，“我虽然和垃圾桶有着不解之缘，但是我不垃圾吧？” “认命。”三月七拍拍星的肩膀，一脸认真，“既然程澈说出了这句话，小垃圾桶精你认命吧。” 星刚想认命，视线之中突然闯入了一头蓝发。 桑博脸上带着卖假货的时候的热情灿烂的笑容，悄悄坐在银枝身旁，“银枝骑士，不知道你有没有去酒馆做客的想法呢？我们酒馆之中有很多人都在期待接受纯美的洗礼啊……” 银枝微微后仰身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预定的前行路上暂时不会路过酒馆。” “真可惜啊。”桑博没有半点儿恼怒，不死心的询问，“那你在垃圾桶中坐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想呢？介意被装进麻袋之中吗？” 不慌！ 让程澈拿出垃圾桶和麻袋！ 背起来就是一个冲刺！ 银枝眨了眨眼睛，再一次挪开一点距离，似乎是感觉到了一股不怀好意。 星连连摇头，最后找到了正在打盹儿的景元伸手戳戳。 景元：？？？ 在景元疑惑的目光之中，星指了指桑博的方向，“你不是正在犹豫要不要给狸奴嗅猫薄荷吗？瞧瞧，这就是以身作教！” 第472章 茶……也挺好的 晚餐之后，星终于将自己脏脏的遭到多番嫌弃的衣服换下，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运动衫敲开了程澈卧室的门。 自从解决完罗浮星核灾变之后，程澈偶尔跟着大家一起玩，晚上回来就恶补自己买到的各种书籍，像是在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再空空。 “怎么了？”程澈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星，“需要捡宵夜？” 这时间也不对啊，刚吃完饭还没有半个小时。 星晃晃脑袋，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后这才嗖一声钻进房间之中。 灰发少女拍着胸口，虽然有点谨慎，但不多。 她刚想自信转头，却看到了程澈眼中出现的一言难尽的神色。 星：…… 星放轻脚步走到地毯旁边，同样坐在地毯上，质问般的目光看着程澈，“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你用这种眼神看三月七就可以了！”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摸过旁边的纸片捏了捏塞进书里当书签，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星，清越犹带着少年气的声音冷漠至极，“你鬼鬼祟祟进来干什么？我可不觉得你是要来和我聊一点不是很健康的东西……” 瞧瞧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什么呢！ “我就是……”星表情一僵，犹豫了一下还是努力压低声音嗫嚅道：“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和刃今天去做什么了，我……” 她不记得很多事情，唯一知道的就是卡芙卡问自己记得什么，然后告诉自己路就在脚下，要努力认真且一往直前的朝前走。 她不记得和卡芙卡的曾经，不记得见过银狼和刃，但是…… 现在身边有个程澈，她想问问，也算自己对卡芙卡的关心。 “去捡垃圾吃了。”程澈面无表情，微微探身从桌上拿酒杯。 通透的锤纹玻璃杯中放着一枚小小的星核，充当冰块散发冷意，将杯壁逼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甚至整个房间都带着一股凉意。 闻言，星顿时皱起了眉头，哀怨般看着程澈，“你撒谎！” “啊？”程澈正低头把瓶子里的酒往杯子中倒，迟疑一下才开口，“我吃个星核当零食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捡垃圾吃，也没说错。 星张了张嘴，半晌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哦，抢星核啊，那没有问题了，不过感觉这次抢星核动静好小。” 没有罗浮动静大。 程澈的赏金都没有涨多少。 从原本的三百万，抢完金库之后加了个零，现在又多了十万信用点的零头。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被当成普通货物的星核而已。”程澈抱着一摞书慢慢整理，将其中夹着的各种纸张翻出来再看一遍，“劫个快递的事情。” 又不是去抢人人都知道的星核，也不是什么盛大的演出。 也就是这个快递被埋的太深了，要不然也就是顺手一偷。 “那……”星迟疑了一下，拍了拍胸口，“我记得卡芙卡好像给我塞了个星核，你要吃吗？” 程澈：……. “我不吃成精的玩意儿，这得多大的锅才能炖得下你……”程澈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继续翻自己面前乱七八糟的书，“没事就出去，打扰我自闭。” 他可是在努力充实自己呢！ 看书学习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卡芙卡有受伤吗？”星犹豫了一下，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我好久没见她了。” 卡芙卡或许会经常在线，但是也不见得理她。 “唯二受伤的，一个是我的脸，一个是我的肩膀。”程澈更心酸了，感觉闲书都要看不进去了。 虽然吃了个星核，但是这一点小零食可不足以补偿他被卡住的痛苦和跳舞丢人的社死。 结果现在这个屑屑的星还在问卡芙卡有没有受伤？ 星：…… 真惨。 不等星开口安慰，程澈的目光挪了过来，语气平静却话语哀怨，“我这心窝子，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 星：…… 牙根陡然出现一抹酸涩，像是牙釉质受损后一口咬在了柠檬上。 酸涩的感觉顺着牙根上移流转，直至骨头，连关节缝隙都在此时忍不住颤栗起来。 星缩着肩膀抖了抖，一双手交叠环抱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诡异扭曲，“啊，好茶。” 不仅茶，还酸。 阴阳怪气的话语配上这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比绥园中面无表情说害怕的程澈还要诡异。 “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幽幽然看着星，“罢了，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洒脱，是澈澈我啊小家子气了。” 星：！！！ 啊！ 更茶了！ 灰发少女忙不迭从地毯上爬起来，抱着胳膊原地蹦了蹦，“好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咱们明天早餐时候再见。” 说着，星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拉门。 门板悄悄打开一条缝隙，幽幽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传来。 “哎，这是嫌我烦了，也是，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话音戛然而止，星快速抓起旁边放着的酒瓶扑过去往程澈嘴里灌，“别说了别说了！再喝茶我晚上要睡不着了！！！” 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滑，滴滴答答落在衣襟手臂上，脖颈都沾了一片，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程澈似乎是笑了笑，伸手接住酒瓶推开，“我还打算今天不喝醉呢。” 杯子没用了，那还是换瓶吧。 星：…… 星茫然歪头，视线落在程澈身上一时怔愣。 成年不久的小乌鸦犹带着一抹少年气，只是平时被那张冷脸压下来看不真切，此时喝了点酒刚刚又被猛灌，下巴沾着亮晶晶的酒水，一双瞳色浅淡的眼睛抬起来水润清澈，全然看不出平时坏心思的模样。 星瞬间脑补出诡异的声音，啊，好凉。 半晌之后，星终于回神，看了一眼程澈后愣愣起身往回走，声音细微难以察觉，“茶……也挺好的。”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星步伐缓慢如同短路的史瓦罗，一步步走出屋子，临关门时还不忘回头对着程澈重复一句，“没事，你接着茶，茶叶有益身心。” 第473章 岂有此理 翌日清晨。 程澈从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之中，嗅着被子上熟悉的香味一只手压着被子角放在脸上，试图将自己再一次哄到入睡状态之中。 “醒醒。” 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程澈皱了皱眉头，压下起床气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睛。 程澈眨了眨眼睛，又闭了闭眼，气急败坏般捞起被子将脑袋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大早上的，又吵我！” 知不知道没有睡到闹钟响是多痛苦的事情？！ 梦都续不上了！ “真懒。” 冷飕飕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上些许嫌弃却又换成了催促，“起床，开拓者已经等你很久了。” 程澈不说话，脑袋在被子里面拱了拱，许久之后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坐起身来。 他沉着脸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卧室之中的人影，难以置信，“你们先进发达的投影技术就是用来叫我起床的吗？” 得亏穿越前的科技还没有发展成这种模样，要不然他在学校住宿舍，早上赖床都得看到是熟悉的脸催自己起床，多噩梦啊！ “先进？” 少女举起手晃了晃，似乎是在打量自己的投影，甚至还如同音乐盒中的小人儿一样转了一圈，语气平平淡淡没有起伏，“投影，也算不上先进，最多方便一点。” 程澈：……. 程澈坐在被子中间，将自己围起来看着对方。 矮矮的，头发长长的，帽子紫色的。 黑塔。 投影都用人偶投？ “所以你催我起床干什么？” 程澈低头揉脸揉眼睛，小卷毛乱糟糟的向四面八方炸出去，显得发量充足惹人垂涎，“星等我干什么？” 黑塔迈开投影的腿，没有丝毫见外的在小小的卧室之中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一眼程澈收藏的小团子，又走到书柜前面看看，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她答应我测试模拟宇宙，要带上你，但是你还在睡觉不敢来叫你挨揍，所以我就投影过来了。” 说到这里，黑塔顿了顿，还是提示道：“我不否认话本和带插图的书籍有人文价值情绪价值，但是对于知识的丰富不见得有多少作用。” 程澈抬眸看着黑塔，“你要当我老师？” 怎么感觉跟念叨小说对考试没用的死板老师一样？ “并不，只是建议。”黑塔抬起下巴，却依旧只能直视坐在床上的青年，半点儿身高优势都没有体现出来，“好胜心强的要命的人不打算进入天才俱乐部表现一下自己吗？” “谁告诉你我有好胜心的。”程澈侧头看了片刻，还是没看到黑塔有避嫌的举动，忍不住开口提示，“我要穿衣服了。” 黑塔不在意，丢过来轻飘飘一个眼神，“你的身体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一块肉，还怕看？医生给你治病你也要捂着衣襟大叫流氓吗？” 说到这里，黑塔稍稍扬起眉头，“怎么？保守派？” 程澈：…… 程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会长针眼，看光了说不定会瞎。” 这是他怕看的问题吗？ 这明明是怕对方遭受痛苦！ 黑塔怔了怔，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后转身。 她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冷声开口，“没有好胜心天天锻炼干什么？” “我脸嫩，不锻炼得强壮一点会被人当成好脾气的包子。”程澈快速套上裤子，顺手抄起放下床边的t恤套上，“这是我十九年人生积攒下来的经验。”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他穿越之后遭受了来自各种成男的身材打击的。 一个个的，懒得要死还浑身全是肌肉，他再不练练拿什么抢老婆？ “呵。”黑塔冷笑一声，听到脚步声后才朝着门板扬了扬下巴，“半小时洗漱吃饭，然后和星一起来空间站。” 程澈：…… 程澈刚找好洗澡后用来换洗的衣服，闻言微微一怔。 他侧头看着黑塔，语气莫名，“和星聊了不少，就没有聊过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命令他？ 岂有此理！ 黑塔想到自己听说的有关程澈的种种事迹，再想想欢愉对程澈的青睐，侧头。 嗯……好像只能看到人家的肋骨。 黑塔仰起头看着程澈，“邀请。” “哦。”程澈瞬间恢复正常，将自己的浴巾毛巾和换洗衣服抱在怀里，打开门朝着后方车厢走去，“有报酬吗？” “要多少信用点？黑塔币也行。”黑塔人偶背着手跟在程澈身后，语气平淡，试图挖一个小乌鸦去帮自己测试模拟宇宙。 程澈脚下步伐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正常，“你知道我不缺钱的。” 衣食住行，里面有两个靠列车两个靠垃圾桶，平时还能卖点儿外卖赚钱，偶尔抓一个怨种朋友付账，还真不缺钱。 再不行……抢点儿公司的钱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黑塔：…… 在她面前炫富？ 啊不对，好像不是炫富，只是单纯的讲述事实。 黑塔沉默片刻，想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口，“空间站有客人，做的点心很好吃。” 程澈眨眨眼睛，“好看吗？” “好看。”黑塔沉了沉眼眸，无奈叹气，“也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在星的模拟宇宙中遇到过，她叫阮·梅。” 程澈哦了一声，努力回忆，“好像听她说过吃阮饭这种话。” “虽然和她有点合不来，但是我承认她是天才中的天才，而她似乎也想接触你。”黑塔的声音依旧平静，“毕竟是一种无法被归类的全新生命体。” 离开空间站的时候还是个人，出去溜达一圈再见就是不人不鸟，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人类。”程澈说了一句，将衣服放在浴室架子上看着黑塔，“我要洗澡了。” 黑塔：…… 黑塔再一次转身，似乎有点不耐烦，“所以接受这次模拟宇宙测试的邀请吗？” 水流骤然出现，隔着一道玻璃门传出青年的声音，“去，我还能拒绝吗？” “你早说有好看的人在空间站，都不用你特意来叫我起床，我马上就扛着星跑过去了。” 第474章 出门太危险了。 “这些，都带上。” 程澈一如过年送别客人的主人家，将大包小包强行搬上对方的飞行器，空间利用率直逼百分百，“听我的，把那能当武器的长棍面包丢掉，小心把你牙磕掉。” 巧克力蛋白棒，压缩饼干，还有各种各样的便携饱腹小零食，满满当当塞满了一整个飞行器，只留下脸上的笑容有着些许僵硬的银枝站在一旁。 星拍了拍手，将最后一箱饮品塞上去，然后看向银枝，“放弃吧，在程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再去吃长棍面包了，因为牙一定会掉，你想想掉一颗牙还纯美吗？” 银枝表情微微一僵，默默转头看向程澈，语气中隐约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哀怨，“长棍面包不好吃吗？” “挺好吃的吧。”程澈应了一声，忍不住用舌尖碰了碰门牙，“我小学时候去旅游，不懂事啃了一口，面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我丢失了两颗门牙。” 也就是换牙期，要不然他怎么都得努努力去创造一个国际大新闻！ 星：…… 银枝：……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看向程澈，异口同声，“你不会切一下吗？” “会，但是那年我才六七岁？”程澈回忆了一下，伸出手比划高度，“虎克那么大一点，说不定还没有虎克懂事。” “那我理解了。”星恍然大悟，终于将注意力拉回到面前即将告别的银枝身上，“那你也别吃了，缺门牙确实不够纯美。” 银枝：…… 就是救了个人偶遇了一下星穹列车，这怎么还铠甲不能穿了面包都不能吃了？ 不过铠甲还是能穿的，就是需要多保养。 “好。”银枝顺从点头应下，看向星穹列车的两个代表时目光温和友善，“多谢各位的招待，这是银枝旅途中的又一美丽的邂逅。” “不客气，常联系。”星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维利特，“你真的不和银枝一起走吗？银枝都答应把你护送回去了。” “不了。”维利特手中拎着两箱罗浮特产小吃塞进银枝的飞行器之中，拍拍银枝的肩膀，“我在罗浮偶遇了托帕上司，打算跟着托帕上司在罗浮蹭吃蹭喝，然后蹭一下飞行器再回去。” 维利特说了一句，用感慨的目光看着银枝，“银枝，咱以后注意安全啊，那种一个人战斗保护别人的话别说了，我可不想以后把娶老婆的小金库用来委托星穹列车寻找你遗落在银河之中的物品。” 银枝一言难尽，但还是点点头，“其实我的实力……” “我知道你的战斗力很强，但是你体谅一下我的老婆本，打听你的消息也很费钱。”维利特沉重叹气，拍拍银枝的肩膀。 银枝：…… 银枝刚想点头，却突然看见旁边站着的高大男人默默转身回到列车，看起来像是去收拾行李。 银枝微微一怔，看向星，“程澈他……” “没事，被维利特的老婆本扎到心了。”星摆摆手，不以为意，“好了，你可以走了，咱们再见。” “他日定当在瑰丽银河中重逢。”银枝露出温柔的笑容，朝着面前几人微微颔首后登上飞行器。 希世难得号发出微微轰鸣，旋即破开流风，继续朝着银河中进发。 星目送银枝离开，又看看被斯科特抓走当免费劳动力的维利特，终于转身登上列车。 很好，可以去吃点饭等程澈收拾好包袱，然后去空间站玩耍了。 星快步登上列车，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举着小扫帚扫地的列车长。 她蹲在帕姆面前，声音疑惑，“所以银枝来一趟列车除了收获了十个人情债和诅咒，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他只是一个路过的……骑士……”帕姆张了张嘴，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也不算路过。” 是被绑上来的，没用麻绳，用道德。 把人家纯美骑士从银河绑到了罗浮玩了两天，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堆物资补给。 “好吧……”星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左右看看，在角落中找到了一个正在啃早餐的男人，“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去空间站了，艾丝妲说她买了一块很像你眼睛的宝石想要送给你，顺便试图插队外卖。” 程澈懒懒抬眸，“哦，你等我吃完饭。” 在确认他和星会去空间站溜达之后，黑塔马上就解除了投影，显然是不打算浪费精力。 虽然他对阮·梅有点兴趣，但是这不能妨碍他把饭吃完。 “好诶。”星放松下来，整个人四仰八叉的靠在椅子之中，眯起眼睛细数，“银枝走了，桑博在等蹭托帕小姐的飞船把他送到雅利洛六号，藿藿正在哭诉尾巴大爷为什么藏起来，哦，还有素裳和小桂子……” 说到这里，星凑近程澈，“你读的书多，你告诉我素裳不认识的那个字叫什么，我也不认识。” “浮生一薤露，蜗角争是非。”程澈伸出手指了指旁边，“景元也经常念，你去找他给你翻译。” 说完这句话，程澈将手中的三明治快速吃完，然后仰头将一杯无糖无奶的冰咖啡灌下去，这才开始检查背包，“给你十分钟听景元解释，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那还是回来再解释吧，回来了你帮景元处理公务，我和景元在旁边闲聊。”星一本正经，扛起球棍，顺手将桌上的小乌鸦挂件递给程澈，“出发！” 话音未落，正在打盹儿的景元睁开眼睛看过来，“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叫我？” “对。”一头白发的幽囚狱重犯不知何时出现，静静坐在一旁双手环胸，黑纱覆眼一脸冷淡。 镜流微微抬起下巴，似乎是看了两个要出发去隔壁玩的小孩子一眼。 沉默片刻，镜流在星和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拉过来一个垃圾桶，揪着景元后脖颈的衣服将景元塞进去，声音如寒冰一般，“出门太危险了，带上这只景元吧。” 说着，镜流啪一声将垃圾桶盖子盖上，顺手将旁边沙发上的小小狸奴同样塞进去，把垃圾桶往程澈面前一推，“公务有我。” 第475章 能先捡个垃圾吗? “这是神策将军？” 少女睁着一双闪光的大眼睛看着白发男人从垃圾桶之中走出来，声音之中带上些许迷茫，“神策将军来空间站……” 黑塔空间站是黑塔女士的，但是和星际和平公司关系还算亲近，而仙舟联盟…… 说实话，仙舟联盟和星际和平公司只能说一句面子上过得去。 而神策将军……她艾丝妲倒是在当初程澈被绑架的时候特意联系过！ “艾丝妲小姐不必在意我，我只是……”景元从垃圾桶中爬出来，目光扫过周围后露出笑容，轻声道：“瞧瞧我今日的穿戴，就知道我不是以将军的身份来的，你可以……将我理解为这二位的护卫兼挂件。” 闻言，艾丝妲抬眸，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原本应该穿戴在身上的甲胄统统取下，只有一件白色的袍服套在身上，衣襟层层叠叠互相压在胸口，腰间用一条墨色丝绦当做腰带拢着，末端垂下长长的流苏，一头白色长发也没有扎成曾经看过的模样，只是在脑后松松挽起来。 艾丝妲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后朝着自己熟悉的两个人询问，“这是仙舟罗浮的特色服装吗？” “我老家的特色服装吧？感觉挺像的。”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身上套着的像是汉服大袖衫一样的衣服，摊手，“不用在意，他会跟着我和星，只是一个小挂件。” 艾丝妲愣愣点头，怔愣片刻后终于想起正事来。 她找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哗哗哗从中倒出一片光芒璀璨的石头，“瞧瞧，这是我收集到的宝石，快看看有没有合你心意的。” 程澈低头，一时之间各色宝石的光芒简直要将眼睛都闪瞎。 “所以为什么要用宝石当做送程澈的礼物？”星捻起一块亮晶晶的石头举起来对着光看，声音之中满是迷茫，“是因为乌鸦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虽然我没有见过别的乌鸦，但是丹恒说过，宇宙之中不少鸟类都喜欢亮晶晶的石头。” 闻言，艾丝妲双手托腮，一脸认真，“是程澈让我帮他找的，他还把自己所有信用点都发给我了，我头一次见到这种有零有整的信用点……”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突然转头看向星，“你有没有感觉心脏正中一箭？” “有，我好穷，我的余额只有零没有整，还不如你呢。”星脸上的表情顿时失落起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那再中一箭吧。”程澈拍拍星的肩膀，从兜里摸出一张湿纸巾擦手，然后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挑选宝石，“我在来到列车之前过的也是艾丝妲这种日子，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算不识人间疾苦。” 星捂着胸口挣扎着，“我把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杀了！” 好恨！ 她被卡芙卡留在空间站什么都不记得，只能捡垃圾过活，结果……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同样脑袋空空甚至比自己还空的小乌鸦，人家嗖一声就摆脱了赤贫状态，捡垃圾只是爱好。 贫穷固然可恨，但朋友的暴富更令她难过。 “忍忍吧，要不你多翻几个垃圾桶？”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门外，“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空间站的垃圾桶新增了好多好多，而且基本没有人往里面丢垃圾，我合理怀疑艾丝妲小姐为了勾引你和我来空间站特意在里面放了不少信用点。” 话音落地，星猛地抬头看着艾丝妲，“真的吗？” “啊……嗯……”艾丝妲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还是点点头，“是这样的，毕竟……外卖很好吃嘛！” 她自己买的垃圾桶，她自己丢进去的钱，谁能说她做的不对？！ 况且…… 她的零花钱那么多，不小心丢在哪个垃圾桶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哦哦，好的。”星应了一声，拍拍艾丝妲的肩膀一脸认真的劝道：“不要浪费信用点，咱们是朋友，不要这么见外嘛！” “嗯嗯……”艾丝妲抬眸对上星的眼睛，怔了怔后才点头，“好。” 说到这里，艾丝妲的目光又看向程澈，疑惑询问，“这些石头有你喜欢的吗？” “有。”程澈点点头，认认真真地从一盒子石头之中挑出几枚放在掌心，剩下的又推回去，“星际和平公司应该有退换货的服务吧？” 艾丝妲：…… 一盒子，选了不到十颗，眼光还挺高的。 “有。”艾丝妲点点头，无所谓般朝着程澈开口，“也费不了多少钱，你全部留下也可以的，我还有会员折扣，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找到一张优惠卷。” 程澈：…… 突然就被人炫富炫到了脸上。 “我不。”程澈摇摇头，从兜里摸出密封袋将一枚枚石头塞进去，“下次有更好的，我就把旧的卖掉。” “为什么？”星皱了皱眉头，凑到程澈手中看着，“我只能说它们都长得很好看。” “因为这样可以保证自己手里的是最好看的。”程澈应了一声，特意将几个袋子分开存放，“谁知道我们以后的旅途会不会路过我想要去的地方，我得提前存点儿给小伙伴的见面礼。” 顺便…… 亮晶晶还贵的石头谁不喜欢呢？ “懂了。”星恍然大悟，结合程澈曾经说过的三言两语拼凑出一个大概，很是肯定的点头，“就像是一直拿零花钱生活的孩子自己赚钱了，头一次回家得带点儿礼物嘚瑟。” 程澈：…… “你大可以委婉一点。”程澈将所有东西收起来，抬眸看向艾丝妲，“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黑塔了？” 闻言，艾丝妲迟疑了一下。 她捏着衣角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出请求，“能先捡个垃圾吗？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吃饭。” 黑塔空间站有客人，不仅仅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朋友，还有和黑塔女士同样的天才，她超忙！ 艾丝妲超可怜！ “那你点菜。”程澈反手将菜单发给艾丝妲，目光一转看到了一旁抱着狸奴面带微笑的景元。 白发男人依旧是一副带着浅浅笑容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悠闲模样，但是仔细看看，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之中带着些许兴奋，有点像是好不容易出门旅游的小孩子一样，好奇，兴奋，跃跃欲试。 程澈想了想，伸手把挂在小乌鸦挂件旁边的车票拆下来别在景元胸口，“好了，现在你就是兼职无名客的巡海游侠景元元了。” 第476章 想学程澈澈的茶! “怎么样？” 程澈揣着手走在景元身边，看着景元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周围场景，一如幼年懵懂不谙世事的模样，“你的老师特意让你出来玩，挺开心的吧？” 景元背着手，宽袍大袖顺着胳膊滑下去几乎要垂在地面之上。 他缓步走在黑塔空间站的通道之中，纵然周围没有什么景色但还是依旧认认真真的打量，偶尔拿出手机拍个好看的照片发给自己留在罗浮的同事表示炫耀，“很开心，当然，也感谢你的车票与担保让我在空间站如此自由。” “不用谢，我对我的朋友们很大方的。”程澈手中捧着一个咖啡杯，打算在见到黑塔之前先把精神补足，“等我下次和卡芙卡他们出去，或者是去下一站，我摸清状况再回来带你去。” 景元：…… 还是垃圾桶对吧？ “多谢。”景元弯着眼睛笑了笑，跟上走在前方的星的步伐，“能够偶尔一窥星河壮丽已是景元的幸运了。” 程澈微微一顿，还是忍不住开口吐槽，“别文绉绉的，我以为银枝又回来了。” 怪不适应的，以前这样文绉绉的话语只会出现在各种宴会上面，那种时候他都是一个吉祥物，记忆算不上美妙。 “好啊。”景元垂眸轻笑，顺手将胳膊挂在程澈肩膀上，“为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吧。” “不认识，我在空间站也没有待很久。”程澈想了想，摇头，“我砸列车的时候他们正准备从列车出发，所以我对空间站也不是很熟悉。” 熟悉的有黑塔和艾丝妲，阿兰他都没有见过几面。 程澈回忆了一下，指了指通道尽头的办公室，“里面，黑塔，模拟宇宙，没啦。” 景元：…… 介绍的真粗糙啊。 “那还不如我来介绍。”星停下脚步等待身后两个浪费大长腿步伐缓慢的男人，双手环胸一脸平静，“黑塔，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之一，超级天才，就是他们几个好像总是在模拟宇宙给我挖一点坑。” “阮·梅，黑塔，螺丝咕姆……”星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最后还是揣着兜和两人并肩朝前走，“好像要商量什么事情所以才会齐聚空间站。” “嗯。”程澈应了一声，回忆了一下才开口，“刚刚黑塔说过阮·梅是研究什么生命螺旋体系的，不懂，感觉像是她在戳有生命的小团子。” 生命研究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懂，也没有学过，只能感觉到是一种在道德和科学夹缝之中求存的研究。 只能说伟大，更是只能旁观，毕竟他一无所知。 至于模拟宇宙这种东西…… 他也不懂，只能当成一个试验品随意玩玩。 “所以办公室会有阮·梅的踪迹吗？”星停下脚步，将办公室的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看， “我们要找阮·梅……” 话音未落，一双带着紫光的眼睛看了过来。 黑塔的人偶站在办公室之中，似乎是在进行模拟宇宙的调试工作，察觉到动静后回头，声音冷飕飕的，“如果阮·梅在办公室，我为什么不直接让你们来这里，而是去找她？” “嘿嘿。”星讪讪一笑，摸着后脑勺关上门，带着两个小伙伴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阮·梅肯定能找到，但是景元不一定能在黑塔空间站很长时间啊……” 景元虽然有程澈的车票，也获得了艾丝妲和黑塔的默认，但是总归不是一家人，用找人的借口带着景元四处逛逛谁都开心，也不会让艾丝妲和阿兰难办。 “下一站是月台！”星回忆了一下黑塔空间站的地图，抬脚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对了，景元想不想看看呜呜伯，我可以带你去看超大的一只呜呜伯。” 景元弯着眼睛挑起眉头，眼中笑意一如怀中懒散餍足的狸奴，“好啊，有你们当导游确实不错。” 不是出征时偶遇的风景，是带着旅游游玩的目的特意寻找到的风景，倒是……感觉更放松一点。 景元抱着狸奴懒散地走在列车组两人身边，穿越忙碌的科员直奔曾经星穹列车停靠过的月台。 月台之上，一颗湛蓝无比的星球映入眼帘。 程澈脚下步伐一顿，指了指不远处的星球，“所以有人去看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星球吗？有人吗？” “肯定有人去看过嘛，叫湛蓝星，和你说的故乡很相似但是不是同一个。”星摆摆手，似乎是解释又像是安慰，“你当时出现在列车，我们拜托艾丝妲寻找过你的家，没找到后才会给你上列车还是留在空间站的两个选择，要不然会送你回去。” 星歪歪头看着程澈，迟疑道：“你也别着急，咱们迟早都能路过的。” “我不着急。”程澈应了一声，将手掌揣进兜里，朝着前方扬扬下巴，“我看到了一个画风和科员截然相反的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星眼中一亮，猛地转头，目光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站在月台上自带沉静氛围大的女人。 看着星朝着对方走去，程澈伸出手揪住景元的衣袖，将对方拽到一旁等待。 景元的目光扫过程澈闪着光的眼睛，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悬浮在银河之中的蓝色星球。 心头微微一跳，景元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狸奴松软的毛发，语气之中带着迟疑，“你在想什么？” “在想变成小乌鸦能不能在宇宙中飞。”程澈没有隐瞒的想法，目光落在似乎近在咫尺的星球上面，“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球很像我老家的球。” 蓝色的，带着白色流云，一如故乡。 景元侧头看看，摇头，“不太可能吧，你换个飞行器可以。” 还打算在宇宙中飞？ 憋死他算了。 “我不会驾驶飞行器，还没学会。”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脖颈上突然出现一点泛着凉意的触感。 程澈转头，对上一双冷静且温和的眼眸。 指腹顺着脖颈渐渐上移，似乎是在触碰脉搏，细碎的光芒从指尖逸散，带着说不清的能量湮灭在空气之中。 一旁，星双手环胸一脸认真，“这待遇果然不是我独有的！” 想学程澈澈的茶！ 瞧瞧！ 都不知道弯腰，人家阮·梅都要踮起脚尖了！！！ 第477章 阿巴阿巴! 一片安静之中，阮·梅在一男一女两个无名客的脖颈处摸了又摸，收回手后看看景元，最终还是放弃了同样试试景元脉搏的想法。 “你们好，希望没有吓到你们。” 女人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平淡温和，端着手中盛着小点心的碟子微微颔首，“这是我的工作习惯，通过触碰打开知觉，让生命的细节涌入脑海，这能够帮助我更了解你们的生物结构。” 星眨眨眼睛，站在程澈身边一脸无辜，“好吧。” “不巧，我也有这样的习惯。”程澈微微歪头，伸出手将阮·梅嘴角沾着的一点点心屑蹭掉，眼底光芒闪烁，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冷淡表情，“不过我这个人真的想要了解什么生物构成可能会摸的地方多一点。” 话音落地，星倏然转头，“你怎么又烧起来啦？” 听听！ 这叫什么话！ 这难道不是在调戏阮·梅小姐姐吗？！ “瞎说，我明明一直都很烧。”程澈说了一句，抽出湿纸巾擦手纸，这才看着阮·梅，“你要再解析一下我的生物结构吗？我不介意，但是我想还回去。” 阮·梅：…… 原本以为星在模拟宇宙的表现已经够屑了，现在看来…… 程澈屑得更正宗一点。 阮·梅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人，自动忽略乱入的神策将军，“你们两个人身体很健康，会是很好的实验样本。” “好吧。”星点点头，偷偷看了一眼阮·梅的嘴角后默默转头看向程澈，“你抢了我的动作，我还打算帮她拿掉的……” “你那是拿掉吗？”程澈看了星一眼，用纸巾擦干净指尖，“你会拿下来偷偷吃掉。” 星：！！！ 她倒也没有那么屑！ “冤枉！”星瞪大眼睛，“我会那么屑？而且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刚刚眼睛闪的都快把景元闪瞎了，一定在心里想不好的事情！” 景元眨了眨眼睛，满脸都写着无辜，“你们吵架归吵架，不要波及无辜啊。” 还挺有趣。 “你会。”程澈坦然点头，目光扫过阮·梅，声音突然变轻，“我要是再烧一点，我还拿手指蹭干什么，我直接一口啃上去。” 果然还是不够烧，没事，再接再厉！ 星瞳孔微微一缩，噔噔噔后退两步，“啊？” 还有这种操作？ “啊什么啊？”程澈收回目光看向阮·梅，“听说你想见星还想见我，我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你的注意。” 闻言，阮·梅微微一怔。 她的目光扫过程澈，侧过身看向空间站之外的风景，“有，生命的变化。” “哦。”程澈应了一声，垂眸看着阮·梅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 看起来没有奇形怪状的材料，所以……到底能不能吃？ “要试试吗？这样的景色很适合来一点美味的糕点。”阮·梅的声音照旧平和，微微举起手中的瓷碟。 话音未落，一颗灰色脑袋凑了过来。 灰色头发的女孩子弯腰低头，一口咬在糕点上面，顺手将一个垃圾桶拉过来塞进程澈手中，含糊不清地说道：“他不吃，他吃垃圾桶！” 阮·梅：…… 啊？ 程澈：…… 啊！ 程澈看了一眼星，默默从垃圾桶中捡奶茶，然后递给旁边的挂件景元，再将剩下的塞进几人怀里，“下次说话说清楚。” 星点了点头，抬眸对上阮·梅一言难尽的眼神。 阮·梅嘴角轻轻抿起，半晌才打开奶茶喝了一口，“很美味的味道，如果有糕点——” 话音未落，又是一份甜品杵在了面前。 出处：垃圾桶。 糕点红彤彤的撒着带着酸味儿的梅子粉，里面裹着果酱和一点点的奶油，看外观就知道一定好吃。 阮·梅抬眸，对上程澈的眼睛。 “给你吃，等会儿把菜单发给你，请你吃点心。”程澈解释了一句，瞥了一眼阮·梅手中的碟子，“抱歉，我的伙伴脑子有点问题，抢了你的点心。” 阮·梅：…… 倒也不是抢点心的问题，而是…… 她明明想把点心分给面前这几个人的，至少要分给面前的这两个实验体。 “你还记得我的研究吗？”阮·梅沉默一瞬，目光看向星，“嗯？” 星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开口，“不记得，我只喜欢研究马桶。” 话音落地，程澈和景元当场瞳孔地震。 景元忍不住扯扯程澈的衣袖，“你的伙伴这么重口味吗？” “不确定，如果是别人我不信，如果是星，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程澈顺手撸了一把景元怀中的猫，疑惑的目光对上一双满是惊悚的眼睛。 星猛地抓住程澈的手臂，眼底满是惊悚，“朋友！我的嘴巴它不听话啊！” 程澈：…… 哦，懂了。 程澈转头看向阮·梅，“第一次见面就下药？这玩意儿放哪儿都说不过去吧？” 阮·梅微微挑起眉梢，目光依旧看向星的方向，“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闻言，星快速点头，“当然不！我只是想要再吃一点你的小点心。” 星：！！！ 啊！ 她的嘴巴不听话了！ “我……”星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阮·梅是敌是友，虽然阮饭确实好吃，但是吧…… 也不能这么搞她啊！ “好啊，你很贪吃。”阮·梅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抬脚朝着前方走去，“跟我散散步吧，我也想和你们聊聊天。” 星：…… 不解释一下吗？ 星默默转头看向程澈，张了张嘴，“阿巴阿巴！” “你还是别说话了，你现在和被岁阳附身没有什么区别。”程澈应了一声，抬眸看向阮·梅，“未经允许就用小手段很不礼貌，没有合理解释的话此次邀请我也可以单方面终止对吧？” 星认识阮·梅，不代表他认识阮·梅。 有交情的他都能坑，没交情……那就更能叭叭了。 刚刚阮·梅明明是想把小点心分给他们这几个人吃的！连景元挂件都没有放过！甚至还看了景元怀中的狸奴一眼！！！ 星眨眨眼睛，伸出手握住程澈的手腕，“阿巴阿巴！” 第478章 我能怎么咒? 月台之上一片安静，似乎来来往往的科员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之中正在发生的对峙。 白发男人双手环胸，挑起眉梢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指尖穿过狸奴松软的毛发，顺滑的触感传来，景元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星抓着程澈的袖子探出头去看阮·梅，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现在有点为难。 她倒是认识阮·梅，但是正如程澈所说，这种不说明就动手脚的行为确实冒昧。 阮·梅的目光扫过星，最后落在程澈身上，“只是一点小问题，没有对语言中枢系统动手，那样不是很礼貌。” “已经不礼貌了。”程澈面无表情，分毫不让，“在我家这种行为我是可以直接报警送你坐牢的。” 不管什么药，这种行为就是错的。 医院开治病的药病人还得有知情权呢！ 阮·梅微微一怔，思索半晌后看向星，“抱歉，此前几日我暗示黑塔对你们有兴趣，通过她来邀请你们完成我的实验，但是我对除自己之外的人不是很信任，所以……” 阮·梅顿了顿，继续开口，“很抱歉做出了失礼的举动，糕点中加入了反吐真剂，实验结束之后我会给你解药的。” “你的道歉我替星收下了。”程澈伸出手解救自己的衣袖，顺便将星挡在身后，“但是我同样向你表示歉意，此次试验的邀请我和星需要再考虑是不是要接受。” 星：？？？ “啊？”星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却只能看到对方冷飕飕的脸。 没有什么表情，一如往昔，但莫名让人感觉程澈不是很开心。 程澈抓住星的手腕，很有礼貌地朝着阮·梅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朝着月台下走去。 阮·梅：…… 完了，给人家惹生气了，现在追上去来得及吗？ 星：…… 星茫然的看看程澈，张张嘴却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反吐真剂……这玩意儿还能有反的？我只听过吐真剂。”绕过一条通道，程澈摸出手机，飞速在上面点开丹恒的聊天框询问解药成分，脑海之中回忆着曾经在课堂上看过的书，“吐真剂……东莨菪碱，硫喷妥钠，反吐真剂的话……” “生气了？”景元懒散地走在程澈身边，弯着眼睛似乎很是悠闲的模样，“丹鼎司有解药，让丹恒去找白露拿，然后送过来就好。” 程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生气，我就是……我不喜欢被人安排着走，虽然星可能愿意，但是谁让她说不出话来呢。” 说不出话那就一切都由小乌鸦做主！ 他说拒绝就拒绝，反正星不能说！ “好叛逆的孩子……”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阿巴阿巴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星也是笑了笑，“星看起来挺聪明的，相处挺屑的，就是没有什么坏心思啊……” 屑屑的看起来不是很好骗的事情，实则对谁都没有戒心，怪不得会吃下那块糕点。 “我都叛逆的要在我爹办公室吊死了我还怕这个？”程澈应了一声，看到丹恒发来的消息后才收起手机，“我对实验很感兴趣，我对长得好看的人也很感兴趣，但是这不是我被迫憋屈的理由。” 这绝对叫做强行闭嘴！ 比星往他嘴巴上贴创可贴、瓦尔特捏他嘴巴还要过分！ 但凡不是星这个屑屑脑袋一口吞了那块点心，现在被迫不能叭叭的就变成了他程澈！ 星眨了眨眼睛，“那……” 她比划着手，指了指自己三人，又指了指空间站，最后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那我们要干什么？！ “艾丝妲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咱回去吃喝玩乐。”程澈一脸平静，伸手按着星的肩膀往前走，语气平淡。 景元耸耸肩，“还说自己没生气。” 果然是生气了的，瞧瞧这甩手就走的模样，和他当时怀疑程澈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爽。”程澈放慢脚步，思索片刻后还是点点头，“我承认天才傲慢一点很正常，但是……实验样本有脾气同样正常，要么她找别人，要么她继续来找我们，我知道星肯定会继续实验，但是……” 程澈眨了眨眼睛，侧头看向星，“朋友，咱们可以坐地起价，也并不妨碍我告诉她我的底线在哪里，她可以不接受找别人，她有选择权，我也同样有。” 星点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景元。 白发男人一脸无语地看着程澈，难以置信，“你当时生气就是打算坐地起价？！”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曾经的生气受害者！ 好歹背着他说呢？！ “咱们自己人……”程澈拍拍景元的肩膀，摘下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我只是……不想在以后的每一次实验之中都被拿捏。” 他就是这么小心眼，记仇可是乌鸦的特性！ “好。”星终于点了点头，但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道身影自不远处的界域定锚出现，青年冷着一张脸左右看看，找到人后快步过来，将一个小葫芦塞进星的手中，语气依旧冷淡，“下次小心一点，入口的东西都要谨慎。” 星仰头喝下一葫芦的药，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星终于缓过劲儿来，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要凶我了。” 丹恒冷冷的看了一眼星，抬眸看向程澈，“还要继续留在空间站？以你的性格现在早应该回到列车睡个昏天黑地然后等人找上门来。” 景元稍稍表露一点怀疑就转身离开，现在…… “我倒是想，但是镜流说让我带着景元好好玩。”程澈仔细看了看星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后才放下心来，“现在回去有点亏了。” 丹恒看了面前的几人一眼，一脸冷淡的转身，“有危险通知我，我先回去整理智库。” 星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 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偶从拐角走了过来。 黑塔双手环胸仰头看着几个人，半晌才无所谓般摆摆手，“去玩吧，我只邀请你们来，可不保证你们会参与她的实验。” “多谢。”程澈应了一声，将擦干净的眼镜再一次戴上，眼神诚恳地看着黑塔，“能借我一个研究室吗？我想研究一下反吐真剂，我以前没有见过。” “当然。”黑塔点点头，没有什么拒绝的想法，“去找艾丝妲给你安排吧，不过不要乱咒人，尤其是我的人偶，可以吗？” “好。”程澈应了一声，垂眸用指尖绕着景元怀中狸奴的尾巴晃来晃去，“我能怎么咒？咒她的小点心总是砸在地上吗？” 第479章 他还在生气呢! 空置的研究室之中，青年正低头查看手中采集到的生物样本，一头小卷发或许是挡住了视线，随手绑在脑袋上扎起一个小小的啾啾。 程澈低头观察手中好几个不同的样本，向来面瘫的脸上露出些许凝重之色。 在他的身后，一个灰毛和一个白毛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观察狸奴，手中不约而同捏着一个小零食，试图引诱狸奴扑到自己怀里。 “所以你到底在看什么？你刚刚不是找到反吐真剂的配方了吗？”星打了个哈欠，指尖点在狸奴软乎乎的肉垫上面揉了揉。 “我的血样，丹恒的血样，还有这颗蛋里面的蛋清。”程澈头也不抬，声音平静，“我想看看这颗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卵生的，鸟类，爬虫类，两栖类，还有一点点的哺乳类…… 虽然他脑子里面存着的生物知识并不适用于星穹铁道，但是……不妨碍他通过自己的知识体系来逐渐接受这里的知识体系，逐渐完善。 星诧异转头看着程澈，欲言又止，“你真的不怕孵出来一个畸形生物吗？” 蛋清是说抽就能抽的吗？ 程澈没有相关的医学知识吧？ “呵，又不是亲生的我操心它畸形不畸形干什么？”程澈没有半点儿在意，摸过一张纸在上面画出如同分子式一样的东西，零零碎碎写满了好几张纸，“我能每天割血喂它已经是我大发善心了，佛祖饲鹰都没有天天割肉……” 这不给他十万功德说不过去，但这个世界没佛祖……那找阿哈，让阿哈多捡点儿垃圾。 程澈将纸张叠好塞进兜里，混着所有样本材料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甚至用消毒液和各种化学用品将面前的台面彻底清理了一遍，“好了，结束了，这蛋不一定是持明，但是好像和我有点什么关系。” “啊？你哥哥姐姐？”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还说你是人类？！” “不是，有一种……”程澈忍不住揉了揉脑门，似乎有点不解，“我在生物上不是很懂，只能看出一点相似，不是切实的血缘关系，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所以，不是亲生的，但是有点关系。 所以阿哈到底从哪儿捡的？！ “嗯……行吧……”星歪歪头，一脸犹疑，“你都看出相似了，还不太懂呢？” 程澈嘴中的不太懂，或许约等于很懂但不算精通。 “是真的不懂，利用仪器弄到结果，然后对比一下。”程澈晃着椅子转过来，将纸张收好这才摸出手机来看，“我虽然看不懂什么基因什么的，但是我学过一点画，我分得清哪里不一样哪里一样。” 星：…… 星迷茫了一瞬，似乎有点难以理解，“你……我记得你之前帮景元处理文书的时候说自己写字也算画……” “对，软笔字对我来说是画，这些基因检测最后出来的图谱对我来说也是画。”程澈点开丹恒的对话框，将刚刚传到手机上的数据发过去，试图帮助智库的信息完善，“但是硬笔字不是，不管写多少份检讨我的字是从来不练的。” 练了也没用。 “好吧，那接下来呢？我们去哪儿吃喝玩乐？”星眨巴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堆放的各种来自垃圾桶的事物，一脸认真，“三月七说如果你愿意给我们拉曲子的话，她和丹恒现在就可以背着你的琴来空间站。” “月台。”程澈应了一声，脑海之中浮现一个女人清冷的面孔，“咱就去月台。” 就去阮·梅面前晃，但就是不答应她！ 哼！ 他还在生气呢！ “好。”星敏锐领会了程澈的意思，摸了摸自己指尖刚刚被扎出来采血的小孔这才疑惑询问，“阮·梅用的乐器叫什么？” “阮琴，我老家有叫做中阮的乐器，差不多吧……”程澈想了想，摇摇头，“这个真不会，没学过。” 话音落地，星瞪大眼睛，“你还有不会的？” “嗯，我脑袋空空。”程澈点点头，仔细想了想后才坦诚回答，“有钱人那些华而不实的技能你可以默认我学过，但是其他的就不行了，我学画画学琴什么的只是为了能了解一点这些东西，除了小提琴没有精通的乐器。” 笼统的了解一遍，挑一个还算喜欢有点天赋的继续学，其余的只需要聊起来的时候能一知半解就好。 这种模式很适合他这个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 星恍然点头，又看向景元，“那你呢？你会什么？” 景元：…… 真把他当无名客了对吧？ “睡觉，加班，摸狸奴。”景元摊手，似乎有些无奈，“我在剑术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天赋，现在连阴谋诡计都有人专门砸场子啊……” 话语之中似乎带着些许哀怨，但是奈何砸场子的程澈没有半点儿心虚，一脸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内涵到。 “好吧，那我想办法去听阮·梅弹琴……”星念叨了一句，趴在桌上在列车组群聊之中发消息，试图勾引一个三月七和丹恒来一起吃喝玩乐到处嘚瑟。 程澈靠着椅背看着星的动作，半晌才摸过一张纸写出两个字递过去，“点个单，试试能不能找出这个乐器，我想在阮·梅面上弹一曲十面埋伏，绝对够刺激。” 挑衅！ 不吃这个挑衅他就让阿哈带自己去找大机器人，薅着对方的零件给自己一个令使的身份，然后站在阮·梅的面前继续挑衅！ “你等三月七过来帮你点，你的字我不认识。”星连连摆手，旋即一脸后怕，“我还以为你要咒阮·梅的琴弦断掉呢？” “我是这种人确实没错，但是琴弦又做错了什么呢？”程澈无辜摊手，收起小纸条等待一个能够跨种族沟通的三月七，“我记得她好像是天才俱乐部第81席……那我捏着博识尊的肺管子的话，祂能让我当第几席？能不能压过阮·梅一头？” 好像也很有乐子的模样，阿哈一定赞同他的想法！ 有什么比脑袋空空小乌鸦进入天才俱乐部把所有天才都踹开更有乐子呢？！ 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还说你没生气！！！” 第480章 就是这么记仇! “这是什么琴？” 三月七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程澈坐在月台边上垂着腿，一脸平静地调试琴弦，好奇道：“看起来很……帅？” 像是常见的琴，但是造型却带着一点狂放不羁，琴弦横呈在琴身之上，角落之中刻着phoenix几个字母，一看就是程澈又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中捡到的自己的东西。 程澈将音调调整好，余光扫过站在不远处低头研究掉在地上的小点心的阮·梅，声音平静，“电吉他。” 话音落地，星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啊？可是你刚刚不是让三月七点单点的是琵琶吗？而且电吉他听起来和十面埋伏这四个字有点不搭。” “这不是一个顺手就捡到了？”程澈不为所动，朝着一旁的琴盒扬了扬下巴，“我突然觉得电吉他更适合现在的场景。” 看阮·梅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不像是能够接受流行乐的人，那么…… 对待这种人就需要一点流行乐的冲击！ 让对方的耳朵遭受折磨！ 星：…… 星抬了抬手，莫名觉得不能惹程澈，“您请。” 程澈眨眨眼睛，捏着拨片思索良久，终于算是回忆起了一点曲谱，然后再哒哒哒开始拨琴弦。 琴音铿锵，坚定有力，其中浓郁的杀气四溢，琴弦颤抖发出刺耳的声音，属于古曲的紧张被乐器特殊的音色冲淡，却陡然出现一丝足以称之为挑衅的情绪。 阮·梅蹲在月台之上端着碟子，将掉在地面上的可怜点心清理干净，耳朵之中传入的音乐不算嘈杂，反倒可以称一声技巧娴熟琴音流畅，但……不合胃口。 女人的目光悄悄挪了过去，眼底似乎带着些许疑惑。 少年们簇拥在一起坐在月台上面，隔着一面透明的墙能看到银河绚烂与湛蓝色的星球，琴音激烈带着杀气，杀气却又悄悄转变为朝着自己的挑衅。 阮·梅：…… 她倒是不在意挑衅，但是现在点心没了，实验样本也生气了。 许久之后，程澈松开手，歪歪头看向三月七和星，“好听吗？” 三月七点点头，一本正经，“好听，而且这个乐器足够烧，下次你弹琴让桑博给你伴舞！”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不陪希露瓦一起演出？你明明也会这种摇滚乐……”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是因为不喜欢上台表演吗？” “嗯，小时候大大小小的宴会或者节日，我就跟个猴一样演这个演那个。”程澈点了点头，摸了摸琴后还是塞进琴包之中，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后来我就在我祖父的寿宴上面拿电吉他给他弹大悲咒dj版，他气得跳起来揍我，被我祖母追着打。” 星：…… 好孝顺一孩子。 但还是很好奇。 星眨眨眼睛，莫名感觉程澈应该干过不少叛逆的事情，“还有吗？” “还有大半夜敲鼓被人赶出家门送去寄养，你想听吗？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三天三夜不重样。”程澈看着星说了一句，收好乐器后端起自己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小点心，面无表情地细细品尝，最后长叹一声，“好美味的点心。” 星：…… 现在不仅是叛逆了，这记仇的性格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星悄悄转头看了一眼阮·梅，看到对方似乎是怔住了偷偷听，她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小点心，“啊，好美味的点心。” “啊，好吃！”三月七不明所以，但还是端起了小点心一脸笑容，顺手还戳戳旁边的丹恒，“好吃吗？” 丹恒：…… 他还在研究程澈发来的数据对比，怎么就被拉到这里看风景吃点心顺便气别人了？！ “好吃。”丹恒深吸一口气，却只能无奈配合，他的目光看向景元，眉梢微微挑起一点。 景元沉默片刻，摸了摸怀里的狸奴，“你们无名客过的日子真是让我想都不敢想啊……” 瞧瞧，美食相伴，四处旅行，闲来无事凑在一起吃喝玩乐，载歌载舞。 啧啧，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三月七大手一挥，目光扫过景元胸口别着的眼熟的车票，毫不在意，“你现在也是半个无名客，咱都是一家人。” 星嘿嘿一笑，举起手中的小点心，“是啊，一家人。” 阮·梅：…… 她不是一家人，所以吃不到小点心对吧？ 阮·梅保持蹲在地上捡小点心的姿势，默默看着旁边热热闹闹的野餐摊子不发一言，心中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阮·梅思索片刻，起身又取出一份小点心准备吃。 “啪——” 一声轻响，碟子中的小点心微微一晃，险而又险的避开了阮·梅手中捏着的小勺子，啪嗒一声掉在地面之上。 果酱黏在地面之上，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阮·梅：…… 阮·梅陷入沉思，盯着地上的小蛋糕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今天的小点心总是和地面有着不解之缘。 “我突然灵光一闪。”程澈面无表情，同样看着掉在月台上的小点心，“就闪一下下。” “什么？”景元飞速转头，瞪大眼睛，“这一次是冲着我闪的吗？你的小伙伴刚刚承认我是自己人！” 不能再嚯嚯他了啊！ 咒了别人可不能咒他了！ 程澈摇摇头，伸出手把景元怀中的狸奴抱过来搂着，指尖从脑袋一路摸到尾巴尖儿，“如果点心一直掉，那么想要吃点心是不是要趴在地上啃。” 景元松了口气，心中莫名窃喜。 还好坑的不是他。 但是……？ 景元撑着下巴微微侧头，看向一旁一脸认真的女人，“嗯……不能想象。” 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趴在地面上吃点心的样子。 三月七突然举手，一脸认真的提出问题，“如果把点心放在桌子上呢？不端起来是不是不会掉了？” 程澈默默转头，指了指自己，“这句话的重点是端起来和点心吗？” “那是什么？”三月七歪歪头，粉蓝色的眼睛之中满是疑惑。 程澈想了想，“是乌鸦嘴，趴在地上吃也能滚出二里地！” 无一幸存！ 他就是这么记仇！ 第481章 别别别! “在他们来之前我就说过程澈脾气大。” 人偶少女双手环胸，一脸平静地站在办公室之中，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子，“瞧瞧，惹生气了吧？” 不生气都要叭叭叭，更别说现在生气了。 事到如今空间站还没炸掉已经算程澈不搞迁怒了。 在黑塔的对面，女子垂眸看着放在一旁桌上的点心，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之后，阮·梅似乎是叹了口气，“没有别的实验样本可以用吗？” “没有。”黑塔一脸冷淡，转过身去继续调试模拟宇宙的数据，语气平静至极，“普通的实验样本你看不上，就剩下星和程澈这两个身上带着意外的人，而星又听程澈的，所以……” 完啦！ 没有啦！ 不仅阮·梅没有了助手，她的模拟宇宙似乎也没有实验样本了呢。 阮·梅静静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出办公室中。 “干什么去？”黑塔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阮·梅脚下步伐不停，轻声道：“去找实验体谈条件。” 闻言，黑塔转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挪回目光后又忍不住叹气，“谈吧。” 怎么不得坑一坑呢？ 她可没有忘记程澈见面就让自己的人偶报废一个，事后还直接扛走的举动。 阮·梅在空间站之中缓步行走，目光扫过周围，试图寻找一个混在人群之中的小乌鸦好好聊聊。 视线之中闯入一个熟悉的灰发少女，在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对方就抬起了头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嘴巴上贴着的创可贴。 很显然，被人强行闭麦了。 阮·梅脚下步伐微微一顿，疑惑地开口询问，声音温和轻柔，“程澈先生呢？”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旁边，“呜呜——” 在那边！ 阮·梅的嘴角勾起一点点笑容，伸出手握住星的手腕，带动对方和自己一起朝着指示的方向而去，“亲爱的，抱歉惹你们生气了，不过这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也是为了我的实验的安全。” 星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呜呜——” 保护安全大家也可以商量嘛！ 景元后面找他们帮忙的时候都是直接说的，才不会先用小手段拿捏他们呢！ 黑塔让自己测试模拟宇宙的语气没有阮·梅这么客气，也算得上命令或者用报酬引诱，但是对方好歹不会坑她！ 阮·梅下药的举动就仿佛是一脚把她踹进坑里，笑眯眯地说踹进去是为了大家都好，仔细想想还是很生气嘛！ “抱歉哦。”阮·梅弯唇笑了笑，绕过走廊后看到了一个冷脸和一个眯眯眼正坐在科员的身边听着对方说什么‘芝士流心’的话题。 科员们对阮·梅的存在似乎难以察觉，自顾自的朝着程澈和景元开口宣教，“芝士流心是阮·梅女士的头号追随者！所有献上爱心的人都会表达对阮·梅女士的爱戴与尊敬！” 话音落地，程澈和景元虽然表情不一，但还是不约而同的摸着下巴点头，异口同声，“原来是这样啊……” 星指了指程澈的方向，朝着阮·梅无辜摊手，“呜呜——” 阮·梅笑了笑，上前两步等待着科员闲聊完毕离开，然后微微弯腰看向程澈，“亲爱的，我来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程澈：…… 别以为叫一声亲爱的他就会原谅！ 程澈掀起眼皮看着阮·梅，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看了许久之后才摇摇头，“你并没有觉得你的举动不对所以来道歉，你只是觉得失去了现阶段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实验体所以来道歉。” 阮·梅微微一怔，眉梢挑起一点弧度，“想让我反思我态度的问题吗？” “我并不是在等待你的道歉，我在等你来和我谈条件。”程澈抓过星往身边的长凳上一按，指了指自己三人，“现在选择权你我都有，你选择要不要继续邀请我们，我们选择要不要答应你的邀请，双方都公平，对吗？” 话音落地，旁边两道视线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景元和星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写满了一言难尽。 听听这话说的多客气啊，选择权双方都有，明明选择权只在程澈手中，因为面前这位天才根本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人，不管是助手还是实验样本。 阮·梅看似有选择，实则没有半点儿选择的余地，只能等着程澈加码，然后再一次发出邀请，直到对方接受邀请。 阮·梅嘴角抿起，思索半晌后才继续开口，“我邀请各位成为我的助手，但是具体工作需要保密，完成之后，我可以给予你们奖励，任何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星：！！！ 不等程澈开口，灰发少女顿时激动起来。 她挥舞着双手衣服激动的模样，指指自己指指阮·梅，又指了指程澈，然后双手举在头顶晃了晃突然散开。 景元侧头看着星，欲言又止。 突然感觉自己掌握了三月七的跨物种交流能力是怎么回事？ 星这个动作真的不是在比划仙舟罗浮炸掉的岁阳吗？ 在星惊悚的目光之中，程澈不负众望，看着阮·梅发问，“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阮·梅点头，“当然了亲爱的，我失礼在先，又需要各位的帮助。” 清冷孤傲的天才，现在看起来竟然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程澈心头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上一抹诚恳，“我想要个老婆、恋人、女朋友、伴侣……” 阮·梅：…… 先等等，程澈这是想要要一个，还是每个称呼都来一个？！ “别别别！”星快速扯下嘴巴上的创可贴，一把抓住程澈的手腕努力劝阻，“朋友，虽然阮·梅女士惹你生气了，但是咱们之间的仇还没到非要打死对方的程度，一切都有的商量，我不想在空间站观看一场阮·梅烟花！” 阮·梅：…… 阮·梅直起身体，一手托着下巴，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助手三人组。 啊？ 是她隐居的时间太久了吗？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若隐若现但是很强烈的危险感？！ 第482章 完美闭环! 经过漫长又状况百出的谈判，星和景元终于因为打盹儿一左一右将脑袋搭在了程澈肩膀上面。 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程澈日日健身的成果就这么被当做枕头，甚至懒得去注意程澈会不会又说出什么东西。 程澈耸耸肩，将两个脑袋拱开，“阮·梅小姐，到你欠债的时候了。” 话音落地，一左一右两个人顿时瞪大眼睛，同为金色的眼睛冒着光一样盯着阮·梅，似乎想要看出对方到底要欠多少债。 “怎么就记账了呢？”星拍拍程澈，一本正经，“记多少？” “五十个。”程澈数了数，面无表情的摸出罪恶之源记号笔握在手中，等待着阮·梅挑好地方，“因为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所以还是先欠着吧。” 星狐疑的看了程澈一眼，又转过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阮·梅， “这可是好不容易消气答应实验邀请的条件啊……” 快答应快答应！ 她屑屑的星现在就要投入欢愉的怀抱！ 阮·梅沉默片刻，抬手咬着指尖的手套，微微用力摘下来，将白皙的手掌递到程澈面前，“五十个。” 程澈垂眸看着阮·梅的胳膊，思索片刻之后动笔。 星悄悄绕到景元身边坐着，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原本想要安慰景元的话语卡在喉咙之中，结结巴巴只能说出一点断断续续的东西，“你你你！” 十个正字，一个比一个大，如同信号符号一般整齐排列，从手腕开始逐步增大，直到手肘。 这下别说手套能不能遮住了，她觉得被程澈的人情债染黑的速度名单上可以让景元往后稍稍先去第二名，第一名留给阮·梅。 虽然欠的少，但是欠的大啊！ 最后一个正字的大小几乎都要比两块小点心凑在一起还要大了！ 景元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嘴角抽搐似乎很是感慨，“感觉我也不怎么惨了。” 星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悄悄掀开景元宽大的袖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陷入沉默。 还不够惨？ 星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将军，你真的没有觉得你很惨吗？” 一份公务一个人情，这个是欠的多，但是人情小，这是不一样的计量单位，不能放在一起比。 景元弯着眼睛笑了笑，一双眼睛眯出如同怀中狸奴一般的慵懒弧度，“不惨，我有老师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我玩够了回去就进行债务转移的行动。” 有老师有徒弟，这么亲近的关系分担一下债务没有问题吧？ 况且…… 就算债务转移不干净，他还可以抓一只小师弟过来分担债务。 完美闭环！ 星心中的茫然更甚，半晌才迟疑着竖起了大拇指，语气感慨地表达了自己的佩服，“你强。” 果然，人这种生物，一旦意识到脸不重要之后就瞬间变强了。 在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阮·梅胳膊上的字迹已经晾干，用指腹用力蹭都没有半点儿的褪色。 阮·梅沉默片刻，一双眼睛怔愣着戴上手套，“也……也好……”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又恢复了一惯清冷的模样，“那就麻烦各位帮我寻找流落在黑塔空间站的失败生命造物了。” 说完这句话，阮·梅转身，似乎有点迷茫的想要离开。 程澈伸出手扯住阮·梅肩膀上的流苏装饰物阻止对方的动作，在阮·梅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将手中一个小小的纸袋递过去，“小糕点，刚刚你在月台上一直偷看，请你吃。” 阮·梅：…… 在给对方下药未果还生气之后还能获得小点心？ 而且……她偷看了吗？！ “送给我吗？”阮·梅目光之中带着犹疑看着程澈，似乎有点不解，“可是我的点心……” 会掉在地面上！ 吃不上！ “黑塔有报废的人偶，你找一个喂你，或者……”程澈想了想，提醒道：“虽然不知道失败的造物到底什么样，但是找回来改造一下应该还是能改造出来一个自动喂食功能的。” 阮·梅：…… 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是个需要被喂食的小宠物，但是…… 算了，小点心更重要一点。 阮·梅微微颔首表示感谢，旋即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继续下药的想法，任由这三个成分都很复杂的人去寻找自己的失败品。 星看着阮·梅的背影思索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看着程澈，“你刚刚为什么要提起你的伤心事？” 程澈口中的老婆只是一种态度罢了，虽然是程澈的执念，但是程澈也没有觉得这算是自己不能提起的伤疤，反倒是和他们一起打趣，并不会因为这个话题真的生气，但是…… 程澈刚刚提出的要求……有一种很认真的感觉，似乎是真的想要。 “提出一个对方做不到的要求，这样接下来提出的所有不合理要求都会在比较下显得合理。”程澈摊手，一脸平静，“要不然她能欠我五十个人情？！”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星，“星星啊，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奸商，奸商这种生物别说是伤心事能拿出来当筹码，在有些时候，奸商本身就是压在赌桌上的筹码。” 星愣了愣，眼底满是茫然，“啊？” “小孩子嘛……”景元轻叹一声，站起身后拍拍星的肩膀，转而又朝着程澈笑道：“我本想让彦卿稍稍委婉一点，倒也不用学的太精明，现在看来……和你这个小师叔多待两天，说不定会变成一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 “别了，我们家祖祖辈辈切开了就没有一个白的。”程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了，我们去找阮·梅女士的造物，去看看失败品到底能不能搞出来一个自动喂食功能。” 先有不能吃点心，后有自动喂食，阮·梅的小点心只会越吃越想吃，尤其是来自列车组的外卖，到那个时候…… 越欠越多，完美闭环！ 星微微一怔，忍不住嘟囔，“冷傲天才秒变张嘴等饭小宠物……” 果然，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程澈脚下步伐微微一顿，木着一张脸看看景元怀中的狸奴，眼底带着惊悚僵直身体看着景元，“你看看我脚后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我脚脖子？” 空间站这么科学的地方总不能闹鬼吧？！ 第483章 我有一句话想送给你。 星和景元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的观察着程澈眼底带着的惊恐，摸着下巴似乎有些费解。 许久之中，星拍拍程澈的肩膀，耸耸肩，“倒也不是鬼，有点像咱们早餐吃的烧麦成精了。” 程澈：？？？ 程澈快速转身，低头，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 奶黄包？烧麦？ 看脑袋上的花纹很像烧麦，但是看颜色……很有奶黄包的味道。 奇怪的生物有着圆滚滚的身体，上面印着瞪着眼睛的表情，似乎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程澈歪了歪头，“啊？” “汪汪汪！”奇特生物蹦了蹦，因为动作肚皮都一颤一颤的，仿佛弹性十足的模样。 几人的目光聚集在面前这个奇特的东西身上，纷纷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啊！芝士流心大人！”一旁，一个科员突然露出狂热的神色，对着面前的奇怪生物弯腰，“觐见芝士流心！” 说到这里，科员还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 嗯，有点奇怪，今天没有做召唤芝士流心大人的仪式，对方就主动蹦出来了。 “汪汪汪！” 奶声奶气的叫声陡然响起，科员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看着身边呆愣的几人，“你们呆着干什么？还不觐见芝士流心大人？” 无名客三人组的目光落在狂热的科员身上，眼底是明晃晃的问号。 “哦，听不懂啊，没关系！”科员怔了怔，旋即快速回神，一本正经的拍拍胸口，“我们特意调整了联觉信标，来，我给你们调试！” 程澈后退一步，“我不是很想听懂，你去给她调试。” 说着，程澈伸出手拍拍星的肩膀，将星推过去，自己站在景元身边压低声音，“联觉信标很好用的样子，你要不要给你和狸奴的频率调整到一起？” 闻言，景元转过头来看看程澈，又看看抱在怀中的狸奴。 看起来像是没有长大的模样，浑身毛发细软至极，懒懒的趴在胳膊上面细声细气的发出‘喵喵’的声音。 景元看了一眼程澈，伸出手揪着程澈卫衣的帽子将狸奴丢进去睡觉，活动着胳膊轻声道：“不必，我相信我和狸奴这种生物心有灵犀。” 程澈：…… 这个成语用的有点对劲，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程澈侧头看看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你现在和一只成年大猫没有区别，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被拎着后脖颈塞进垃圾桶的。” 合理！ 毕竟猫猫的后脖颈可是很重要的，拎起来瞬间静止，和景元被镜流塞进垃圾桶的模样也没有什么两样。 “是这样吗？”景元轻笑一声，摸着下巴似笑非笑，“不过乌鸦也算小动物，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别的鸟类说话？” 程澈：…… 报复！ 蓄意报复！ “那下次变回去试试，能听懂就踩两下你的脑袋，听不懂就踩三下。”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星抓住了手腕。 星眨眨眼睛看着程澈，一本正经的翻译，“这个……奇怪的东西说……” “说什么？”程澈眼底浮现一抹好奇，疑惑开口。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气沉丹田，“哇咔咔！我就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程澈：…… 景元：……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低头，试图在面前这个和烧麦没有什么两样的‘芝士流心’大人身上寻找出什么天才的特质。 但可惜，看起来很像天才喜欢吃的小点心。 “你再听听。”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星，面无表情，“它现在说啥了。” 星无辜摊手，脸上写满了抗拒之色，“它发出了我的声音，很恐怖，要不你试试？”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这个大大的烧麦团子，感受着卫衣帽子之中传来的狸奴的细小动静，指尖在衣服上面轻轻摩挲，“我不。” 这语气配上他的声音……不敢想！ 星失落耸肩，转头看向一旁的狂热小科员，“那你……翻译一下？” 可惜了，坑程澈失败了，还蛮想看懂程澈脸上露出那种尴尬惊悚的表情的。 “阮·梅女士终于意识到了本天才！” 芝士流心大人的翻译官双手环胸一本正经，语气之中满是认真，认识模拟着芝士流心大人的声音夹起了嗓子，连语气都模仿的很是相似，“阮·梅女士是否承认本天才是最成功的作品！”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个烧麦上。 程澈歪头打量着对方，半晌才摇摇头，“它看起来也有点不像烧麦，我分辨不出这种那种小点心。” “这种时候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星摇摇头，看着面前的芝士流心再一次蹦了蹦，嘴里发出不明音节，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翻译官，“它又说什么了？” “有一种思念，叫造物主，对于世界，你只是一个人，而对于我，你就是整个世界！”翻译官突然变了动作，一手捧心一手伸出，竟然在此时此刻用上了叹咏调，“啊！阮·梅女士！” 星嘴角抽了抽，后退一步站在程澈身边，悄悄伸出手去揪对方的袖子，试图寻找一点安慰，这是在是太疯狂了—— 想法还没有在脑海之中转弯儿，星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星悄悄低头，看着程澈的指尖拢着衣袖，指腹在袖口的布料纹路上轻轻蹭了蹭，然后偷偷将手指塞进包里，从中扯出了眼熟的东西。 ——麻袋！ 星瞳孔颤了颤，抬眸对上程澈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 程澈挪开目光，继续往外扯麻袋。 问号什么问号？ 他们不就是来找阮·梅的造物的吗？ 这么好的时机，不用麻袋套走干什么？！ 星莫名领会，上前一步挡住程澈的动作，开始思考等会儿套走芝士流心之后，这些狂热的粉丝会不会追着跑，到时候是不是能围观空间站全体科员同时卡裆。 不等程澈扯出麻袋，翻译官脸色突然一变，伸出手指着面前的众人，“我想到了！你们没有对芝士流心大人表示崇拜！你们一定是豆沙灰灰派来的奸细——啊？” 话音未落，一个麻袋兜头套下，在翻译官震惊的目光之中将传说中的芝士流心大人套住。 程澈拍拍科员的肩膀，拎起装着芝士流心大人的麻袋往肩膀上一甩，“朋友，我有一句话想送给你。” “崇尚科学，反对邪教，从你我做起。” 第484章 万恶之源!!! 麻袋之中，芝士流心努力挣扎着，口里发出嘟嘟囔囔的不明声音。 被塞进帽子里面的小小狸奴扒拉着帽子边缘探出手来，冲着旁边鼓鼓囊囊的麻袋使出了一顿喵喵拳，打的芝士流心大人口中的嘟囔声更加惨烈，如同遭遇了酷刑。 景元双手环胸站在程澈一侧，微微后仰头颅看着单方面压制敌人的狸奴，嘴角忍不住抽搐。 麻袋上已经被狸奴的爪子勾出一道道破损的痕迹，其中的未知生命叫声凄惨。 狸奴收回爪子傲娇的舔了舔毛发，陡然回头对上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眸。 在景元好奇的目光之中，小猫藏起指甲团起身体，缩在卫衣帽子之中朝着景元叫了一声，“喵呜~~~” 声音娇怯，拖长的尾音百转千回，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委屈。 小猫低着头舔舐自己的爪子，朝着旁边的麻袋发出一点点恐惧般的叫声，旋即伸出爪子朝着景元的方向，似乎是在寻求保护。 景元：…… 景元眼皮跳了跳，怜爱般从程澈的帽子之中抱起小猫搂在怀里，指尖揉捏着软乎乎的猫爪，“打疼了对吧？回去给你吃罐头，开两个。” 狸奴握在景元怀中，猫爪搭在景元手臂上面，目光悄悄看向破洞的麻袋之中露出的愤怒的烧麦团子，声音更加娇怯，“喵。” “汪汪汪！” 麻袋的反抗瞬间激烈起来，旋即被一巴掌甩过来拍得委屈巴巴。 捂着裆的翻译官扶着墙，犹自坚守着自己的翻译职责，“芝士流心大人说……它说……” 翻译官缓了又缓，终于从卡裆的痛苦之中回过神来，“它说……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不要脸！！！” 狸奴天蓝色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眨了眨，突然伸出爪子扒拉着景元的衣襟，仰起头看着景元，“喵呜~~~” 景元反手一巴掌拍在芝士流心的脑门上面，搂着猫猫轻声安抚，“开三个罐头！” 开！ 都给它！ 他的工资全买猫罐头！！！ 一旁，星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半晌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扯扯程澈的袖子，脸上表情诡异至极，“程澈，我现在脑海之中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银河之谜，不解决的话我今晚要睡不着觉了。” 程澈看了满眼都写着狸奴的景元一眼，转过头看着星，“你问。” “那个……”星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的景元，“我想问……这猫是你的本体吗？明明它不会说话，但是我却能自动带入你之前的茶言茶语……” 程澈瞳孔微微一缩，看向星的目光之中满是凝重，“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知不知道鸟和猫一般都很能打架！ 虽然他一直都说自己是个人类，但是乌鸦形态也算鸟！！！ 星耸耸肩，“它真的很茶。” 还不是一般的茶，很会撒娇，很像程澈茶里茶气的样子！ “我又不茶。”程澈嘟囔了一声，找出下一个麻袋将破洞的麻袋套上，余光扫过喵喵叫的猫，“哼，渣猫。” 被人养了两天就忘了谁才是老大！ “大胆！”翻译官扶着墙弯着腰，瞪大眼睛，“你们竟然敢绑架芝士流心大人！”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想要迈出脚步解救芝士流心大人的时候总是会感受到一股裤子和腿之间的不和谐！ 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绑了。“程澈应了一声，一边将帽子中的抽绳打结，一边轻声开口，“所以你知道豆沙灰灰在哪里吗？” “大胆！你们竟然还想绑架豆沙灰灰！”可怜的科员瞪着眼睛，大声反驳，“我们虽然是对家！但是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怜的小科员表情坚毅，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程澈不由得一怔，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麻袋之中嘟嘟囔囔絮絮叨叨的芝士流心，“朋友，你听我说。” 星的头瞬间抬了起来，突然感觉这种句式之后都带着不得了的东西。 程澈将手臂压在男人肩膀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诱哄，“对家是什么意思？” 科员被压得忍不住歪了歪，眼底浮现一抹清澈的愚蠢，“对手！竞争！” “对。”程澈拍拍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是对手就要一起进局子，你忍心看到失去了芝士流心大人后，豆沙灰灰一家独大吗？” 科员对上程澈的目光，一双清澈的眼睛眨了眨，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是这样算的吗？ “是啊，你也不想芝士流心大人变成豆沙灰灰的手下败将吧？多可怜啊。”星凑了过来，循循善诱，“你想想，你仔细想想。” 景元垂眸抚摸着手中的狸奴，语气似笑非笑，“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一个很不错的打法呢。” 科员写满天真的眼睛仰望着面前的三个人，沉默许久之后才伸出手，语气也同样感慨，“好想法！” 果然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这种我赢不了你也别想赢的想法实在是快乐！ “地址我发给你！”科员快速回神，指尖快速在面前的终端屏幕上面点来点去，“身为芝士流心大人的翻译官，我这也算是为芝士流心大人 立功抓了个垫背的。” 说到这里，科员顿了顿，认真询问，“所以你支持哪个口味，芝士流心还是豆沙灰灰？” 程澈：…… 烧卖团子都被套走了，还在意什么口味呢？ 程澈对上科员天真单纯清澈见底的眼睛，想了想才认真点头，“我不太喜欢吃浓郁的奶味儿，所以还是豆沙吧。” 科员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长过的痘和针眼，以及刚刚卡过的裆。 在几人迷惑的目光之中，科员一手捂脸一手捂裆，嗫嚅道：“那……那也行吧……” 换个别人他也就愤而反抗了，但是面前的这几个人不行。 一个白头发不认识，一个灰头发揍起垃圾桶和物资堆毫不手软，另一个小卷毛…… 万恶之源！！！ 第7章 番外七 清晨的山间浓雾弥漫，黑色的车辆顺着盘山公路上行，似乎自带一重悲怆氛围。 程澈靠在车辆后排，蔫蔫巴巴的将脑袋搭在身旁的人肩膀上面，怀中抱着一束绿色的扶郎花，花色罕见，花瓣娇嫩还带着雾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侧着头看着身旁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要抱着大红色的花去看我苏哥。” 同样一束扶郎花，但是却是常见的大红色。 扶郎花，又称非洲菊。 闻言，唐木清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看看能不能把他气诈尸，红配绿嘛……” 程澈：…… 程澈沉默着看着唐木清，思索半晌之后才点点头，“也行吧，你小心我苏哥晚上给你托梦。” 话音落地，两人不约而同的怔住了。 托梦倒是有可能，尤其是在某个人有一点乌鸦嘴的情况下。 程澈怔愣片刻，摸了摸兜摸出来一沓便签纸，捏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你等等，我先把我要问的给你写下来，你晚上被托梦记得问问。” 唐木清忍不住按了按额角，一脸疲惫。 向来风流至极注重修生养息的霸总眼下带着青黑，似乎是这些天的葬礼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心神，他忍无可忍，终于长叹一声，“澈澈啊，别写了，你写了我也看不懂。” 程澈一怔，旋即收回笔，又将脑袋靠上去，“行吧……还想问问他银行卡密码……他那么抠门一定攒了不少钱。” 唐木清：…… 唐木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伸手从前排助理的手中拿过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过去，“你苏哥的遗产，都给你了，省点儿用。” 程澈眨了眨眼睛，将怀中花束往唐木清怀里一塞，扯开文件袋子仔细看着。 两个红皮房产证，还有薄薄的一张银行卡. 唐木清拍了拍程澈的肩膀，顺手将便宜弟弟的脑袋按在肩膀上，轻声说道：“这几天就在忙这些，都划在你的名下了。” “嗯。”程澈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而又问道：“所以你觉得苏哥死了吗？” 唐木清想了想，摇头，“我本来很确定，但是直到我看到了他电脑屏幕上面的好几只……纳西妲对吧？” “加一。”程澈补了一句，从兜里悄悄掏出一个小小的手机，“我把他的备用机砸碎了塞进他骨灰盒里面了，但是常用的在我这里，看看不？” 唐木清转头，“你是真想给他气诈尸？” “嗯。”程澈无辜点头，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诚恳至极，“我答应过要给他砸碎手机，但是没说过砸哪个手机对吧？” 唐木清怔了片刻，眸光闪烁，“也行。” …… 两小时后，车辆从墓园离开，一红一绿两束花在墓碑前方摇晃，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显得格外的……搭配诡异。 寸头男人自雾气之中浮现身形，转头看着车辆渐渐离开，这才收回目光蹲在墓碑前方，盯着墓碑上的苏洺两字保持沉默。 男人一头黑发剃成薄薄一层，青黑色的发茬之下是圆润的枕骨，脖颈修长线条有力，从后颈到脊背，青黑色的纹路顺着肌肤肌肤没入敞开的黑色长袍之下。 他站了片刻，直到头顶有青紫色的阴云聚集，泛着紫黑色光芒的雷光从云层之中闪现，一下接一下的在男人头顶闪现。 宁休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伸出手如同敲脑门一样敲了敲墓碑，“啧，谁家死了跟你一样不入轮回？” 虽然骂人经常骂什么没有来世之类的，但是吧……倒也不至于一点点气息都找不到吧？ 细碎的白色光芒飘散在空气之中，宁休面容没有半点儿表情，顶着天雷一步迈出，身形消散，“好不容易玩个养成系还没了一个，迟早把这天道撕了……” 山下，车辆停在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小区之中。 唐木清好不容易回到家休息，整个人缩在沙发之中，手中把玩着黑色的小蛇动都懒得动一下，“旁边有只猫，顺手带走吧。” 程澈懒得动，咬着奶茶吸管翘着腿，闭着眼睛嘟囔道：“我又不是你追的小姑娘，送我猫我可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 说着，程澈伸出手，闭着眼睛在沙发上摩挲着，直到指尖落在温热柔软的猫脑袋上面。 他顺手捞过来一看，“嚯，这脸黑的，比我苏哥抽卡还黑。” 鼻尖和尾巴尖以及四肢都泛起一股浅浅的黑色，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又可笑的。 唐木清无力叹气，“你可真是死了还要鞭尸，念念叨叨的真不忘啊……” 听听！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 死了还要被念念叨叨，谁家好人记死人的仇？！ “那我不管，如果是猝死的话，那就是他自己加班加死的，这是抛弃我。”程澈面无表情，低头闻了闻猫身上的味道，感觉不脏之后才抱在怀里捻着细细的尾巴，“要是因为那几只违反卡池规则的纳西妲……那说明他没死，说不定他去见我老婆了。” “他去见了就不是你老婆了。”唐木清应了一声，伸出手拍拍旁边的腿，“吃什么？吃完饭送你回学校，你明天还要上课，快期末考试了。” 程澈：…… 哥死了还得考试？ 这世界怎么这么残忍？ 程澈有气无力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将猫咪抱在怀里仔细看着爪子和耳朵，“吃点儿素的吧，好歹尊重一下。” 唐木清应了一声，摸出手机发消息，手腕上缠着的黑色小蛇顺着胳膊爬下去，慢吞吞爬到程澈面前，仰起头露出一双金绿色的竖瞳看着程澈。 “咻咻啊……”程澈用指腹蹭了蹭面前的小蛇，目光又看回怀中的狸奴，“猫猫就叫小老虎吧，咱苏哥属老虎的。” 猫猫抬起头露出天蓝色的眼睛看着程澈，用脑袋在程澈掌心蹭了蹭，“喵呜~~~” “挺好，下次带着猫去质问你苏哥，他不管在地府还是在什么地方，打下的家产怎么不得分咱们一份儿啊……”唐木清轻笑了一声，撑着下巴斜靠着看着程澈，“澈澈，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的监护权现在全部在我手里了。” “？”程澈敏锐抬眸，“你要扣我零花钱？” 唐木清弯了弯眼睛，扬起下巴，“来，撒个娇给你加倍，我可比苏总有钱多了。” 第485章 我能怎么办? “所以刚刚那个科员询问的问题你知道吗？” 星背着手走在程澈的身边，偶尔伸出手探进麻袋之中摸摸其中遭受毒打的芝士流心，“芝士流心对阮·梅女士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我哪儿知道？你问我爱是什么那可是问错人了。”程澈面无表情，拖着麻袋朝着一旁的通道走去，试图寻找一只叫做豆沙灰灰的造物，“我或许有感情，但是我自己是没有意识到我有的。” 说到这里，程澈眼神恍惚了一瞬，转而又轻声道：“可能是晚辈对于长辈的孺慕之情，崇拜，想要靠近，却自卑于自己的无能，想要变得更好一点，让长辈能够正眼看到自己。” 星：…… 这还叫做不理解？ 星探探头，“所以你是理解的？” “不，造物主和造物的关系按照我的理解应该就是母亲和孩子。”程澈依旧面无表情。 走了两步，星的手机突然一震。 她摸出来一看，收到了一张马桶的照片，后方还附带一句说明。 【界种科科员：你可以把小怪物丢进这里，马桶是一个单向的神奇通道。】 星举起手机给程澈看着，一脸无辜，“我怀疑你把乌鸦嘴传染给我了，我刚刚因为吃错药说出来的研究马桶的话变成现实了。”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点头又摇头，“没有传染，很正常。” 马桶嘛，能理解，尤其是在这个遍地都是梗的地方。 “嗯？正常？”星挑起眉头，好奇道：“为什么正常？马桶这种东西当成通道真的正常吗？” “那从垃圾桶找外卖就正常吗？”程澈反问，随手将手里的麻袋丢给星，再一次将自己的手揣进兜里，“马桶本来不就是通道吗？除了堵塞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单向通道。” 这玩意儿要是双向的…… 那不敢想，太脏了。 星嘴角抽搐，但还是拎着麻袋快步朝着前方走去，“走吧，我记得那个有马桶的房间就在这附近。” 灰发少女带着程澈和景元熟练地绕过一条通道，穿越斥力桥后进入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墙壁上面挂着高科技的屏幕，角落之中还有研究台。 房间正中央是一个马桶，很不合理的被安置在房间最中间的地方，似乎是想要营造一种万事尽在掌握如同登基一般的如厕气氛。 一时之间，三个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景元终于忍不住开口，“现在看来，罗浮的设施安排还算合理。” 话音落地，旁边两人瞬间转头。 星皱起眉头看着景元，“你告诉我集装箱里有暴走的金人哪里合理？” “能嗖嗖飞的画屏通向集装箱的顶部哪里合理？”程澈继续反问，似乎很是不解，“引航罗盘转动角度各不相同真的适合快速引导星槎入港吗？” 景元：…… 景元没有怀疑罗浮的安排，但是很怀疑面前这两个开拓者。 他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所以你们显得无聊去帮忙引导星槎入港，顺便还打开集装箱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更甚者转动画屏实验画屏传送的终点到底是哪儿？” 这是罗浮还是列车？ 这几个人一点都不见外的吗？ “哼哼……”星故作无事般转过头去，“它放在那里就是要让我打开的嘛，而且……我连布洛妮娅的办公桌抽屉都敢翻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还被布洛妮娅当场抓包过呢！ “就是，我连你的日记都看我还有什么不敢的？”程澈瞥了一眼景元，似乎是觉得景元大惊小怪，“我还爬过神像呢……” 他在提瓦特打过龙揍过神，爬过神像卡过bug，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景元：…… 景元抿唇，半晌才无奈点头，“行吧，当自己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好了嗷，既然是自己家，那么以后就不算帮忙了，叫做义务劳动！ 景元弯了弯眼睛，指了指旁边的马桶，“现在是不是应该把这个烧麦团子塞进去了？” 星回过神来，下定决心回到罗浮一定要多发掘一下生活的美好。 她走到马桶身边，从麻袋之中翻出一个圆滚滚的烧麦团子放在马桶上面，手指悬浮在冲水键上停顿着，“好像塞不进去啊……” 瞧瞧这体型，直径都比马桶水箱大，怎么塞进去？ 不等星再想想办法，一个拳头落在了芝士流心的脑袋上面，旋即用力下压，试图强行将烧麦团子塞进马桶之中。 星眼皮跳了跳，“这样真的可以吗——” 话音未落， 伴随着回荡的水流声和水箱被抽空的声音，圆滚滚的造物瞬间消失不见，连同口里发出的嘟囔声都被水声掩盖。 星：…… 星沉默着抬头，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句，“你好残忍。” 都给烧麦按成烧饼了，冲下去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个银枝喜欢吃的长棍面包，带馅儿的那种，就是配上马桶有点没有食欲。 “我还能把你塞进去。”程澈瞥了一眼星，语气平静至极，“你手机响了。” 星快速回神，拿出手机低头按了按后才开口，“阮·梅说他们几个人现在要去开会，要一起去吗？螺丝咕姆也在，你不是对机械感兴趣吗？螺丝咕姆还蛮帅的。” “螺丝咕姆……”程澈想了想，思索片刻后突然压低声音，手掌按在星的肩膀上，似乎很是好奇的模样，“所以螺丝咕姆会短路进水吗？我之前好像咒过这种机械类的。” 连史瓦罗都短路了，那么螺丝咕姆…… 万一修不好怎么办？天才俱乐部当场少一个成员？ 修好的话……那修好天才的他算不算天才？ 能进去搞事情吗？ 星：…… 星一言难尽地看着程澈，语气之中满是犹疑，“朋友，你真的要一遍又一遍的给你的诅咒打补丁吗？说真的，黑塔更新模拟宇宙也没这么频繁吧？” 程澈无辜摊手，“我能怎么办？” 他，程澈，能管得住进嘴的美食，但管不住吐出来的话。 管不住啊！ 第486章 还有这种怪事? “你不去吗？” 程澈蹲在马桶旁边，戴着口罩研究面前传说是能够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马桶，语气平静得没有任何波动，“你现在又不是将军，去见见那几位天才也很合理。” 要不是因为让景元能在空间站活动得稍稍自如一点，他也不用把自己的车票扯下来给景元，至于他自己…… 没有车票也能体现无名客的身份，完全不怕被拦住，毕竟他这张脸已经不知道在空间站科员的群聊之中被骂过多少遍了，毕竟痘痘是真的长得很多，听说艾丝妲近日来的采购之中也加入了很多面膜。 闻言，景元摇了摇头，抱着狸奴轻笑出声，“不用了，虽然剔除了将军的身份，但我毕竟还是神策将军，而我之前确实和这些天才们没有太多联系，也并不觉得我们会有共同话题。” 天才这种生物，和疯子没有区别，他一个玩脑子坑人的，和那堆有点奇怪脾气的天才凑在一起……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一个做研究，一个做管理，确实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听到此话，程澈抬眸看了景元一眼，他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掌，平静道：“那多不好，我可是听师傅话带你出来玩的。” “有些时候可以不用这么体贴，我倒也不会因为被丢下就生气吧？”景元失笑，伸出手敲敲程澈脑门，“去忙你们的，我想那些天才的相处应该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忙完再回来找我。” 程澈叹了口气，侧头看着一旁同样研究马桶的星，想了想才询问道：“所以你有研究出什么东西吗？你刚刚不是说你最喜欢研究马桶了？” 灰发少女蹲在马桶旁边，手肘压在膝盖上撑着脑袋，一张脸上满是认真，“嗯……我想起之前见过三个凑在一起的马桶，要不……咱……” 说到这里，星抬起头，用闪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眼底发出一个问号，“？” 三个诶！ 刚刚好三个人！ “你在想屁吃。”程澈莫名感觉星确实有点屑，忍不住嫌弃开口，“初中生就算手拉手上厕所也不会三个人脑袋对脑袋坐在马桶上吧？” “我不介意，但是我更好奇一件事情。”星的眼神很是好奇，想了想之后才疑惑道：“我在空间站还见过围成一圈的很多个马桶，我很好奇这种状况出现的原因。” 程澈：…… 还有这种怪事？ “很多个，围一圈？”程澈伸出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想了想后才看向景元，“要不你先等等我，我忙完之后咱们去探险空间站的马桶之谜。” 景元：…… 宇宙之中值得探索的事情有很多，为什么非要和马桶或者垃圾桶过不去呢？ 景元诡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两个无名客，思索半晌后还是点头，“也……也好。” 马桶就马桶吧，反正他这么大只应该是不会—— 景元的想法戛然而止，莫名想起了刚刚程澈按着烧麦团子强行塞进去的举动。 他沉默片刻， 终于还是看着程澈认真开口，“这两天可以不吃烧麦吗？” 现在看到烧麦就能想到马桶，实在是不想吃。 “好。”程澈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一脸平静，“那我就先走了，你在这里——” 话音未落，脚步声自身后出现，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研究室之中，脚边跟着一个白白的毛团子。 “汪汪！” 小狗奶呼呼的叫声响起，艾丝妲的爱宠哒哒哒跑了过来，蹲在景元面前伸出爪子扒拉景元的衣袍，“汪汪！” 景元垂眸看了一眼，摸着手中的狸奴思考自己要不要把猫放下去，放下去和小狗一起玩会不会挨揍。 “佩佩很乖的。”艾丝妲笑着解释一句，目光看向蹲在马桶旁边的两人，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我带景元先生在空间站逛逛吧，放心，一定会带他好好参观空间站的景色的。” 嗯，客人，还是程澈和星带来的客人！ 她，艾丝妲，要为了外卖好好招待对方！ 闻言，景元弯着眼睛轻笑，“好，多谢艾丝妲小姐了。” 程澈朝着艾丝妲点点头，抓着星衣服上的带子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去找他们玩了，等会儿就回来。” 艾丝妲笑了笑，朝着程澈歪歪头后坐在景元的对面，用终端投射出地图来，试图策划一条合适的赏玩路线。 星跟在程澈身边走出门去，摸出手机看着地址抓着程澈的手腕带路，“我们会在进入会议室的时候看到一个冒烟的螺丝咕姆先生吗？说实话他很绅士的。” “谁知道呢。”程澈随口说了一句，摘下眼镜擦了又擦，最后还揉了揉脑门，似乎是在提神的模样。 保证脑子转的动，然后去见那几个天才。 天才不一定玩心眼，但是都很聪明。 绕过空间站几个熟悉的舱室，星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程澈，迟疑道：“你还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程澈伸手推开门，快步走进去，声音压低，“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有紧张这种情绪吧？” 紧张那是不可能紧张的，他除了考试没及格拿着成绩单回家的时候紧张过，其余的时候……不带着搞事的兴奋已经算难得了。 舱门开合，几道身影映入眼帘。 双手环胸站在舱室之中的少女人偶，戴着礼帽穿着礼服极为绅士优雅的机械，以及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的熟悉的吃不到小点心的女子。 程澈抬眸，对上一双带着些许浅绿色光芒的机械眼睛。 对方一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示意，声音儒雅至极，“很高兴见到你们，程澈，星。” “又见面了。”星站在程澈身边歪头，举起手挥了挥，“所以叫我们来这里……是见证人还是……什么？” “我的发言人。”阮·梅收回看向程澈的视线，目光扫过螺丝咕姆和黑塔，“所以接下来——” 话音卡顿在喉咙里面，阮·梅眼皮轻跳，看着保持同一个姿势的眼熟机械发出疑问，“螺丝咕姆你？” 为什么保持这种背手颔首抬胳膊的姿势一动不动？ 旁边还有一个同样卡顿的黑塔？ 还有这种怪事？ 第487章 科学吗?!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呐。” 程澈握着一个小小的螺丝刀慢慢将螺丝拧上去，声音之中却没有多少抱歉，“我竟然赶上了两个天才同样关节卡顿的时候，这可真是不好意思……” 一旁，星捏着一小瓶液体认认真真地滴在黑塔的人偶关节处，眼底满是无语。 倒是没看到短路，但是看到了卡顿。 螺丝咕姆的脖子卡住了，黑塔的胳膊关节卡住了。 要不是她星跑得快，这个屋子之中的黑塔就会啪嗒一声变成一地零件。 至于螺丝咕姆……嗯，对于机器人来说，后脖颈也同样重要。 在两位天才恢复正常之后，阮·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拉住了星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星犹豫地看了一眼程澈，这才转过头来面对阮·梅，“怎么了？” “接下来要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阮·梅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轻声解释道：“你是我的发言人，所以希望你接下来的时间中不要透露我的秘密，其次不要多问，最后，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灰发少女茫然片刻，指了指程澈，“那你为什么不找程澈，程澈虽然能叭叭但是会忽悠别人，而且他是个面瘫，对别人的秘密从来不会追问。” 就如同刃的往事，丹恒的往事，知道了就知道了，不提起来也不询问，除非对方主动地想要分享。 闻言，阮·梅怔愣片刻，但还是摇摇头，“还是你吧。” 她虽然没有关节卡顿，但是小点心也不能吃了，她现在很想要远离程澈去试试还能不能继续吃点心，如果不能…… 那可能真的要培育一个能喂点心的生命了，就是不知道喂到嘴里的小点心到底会不会掉下来。 可惜程澈身上的神秘力量和自己的研究没有关系，否则…… 算了，程澈应该会介意别人拿他当做真正的试验品的。 “好吧。”星看着阮·梅脸上的神色，半晌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星转过身去，面朝屋内几人，“程澈你修好了吗？” “嗯。”程澈应了一声，将手中的螺丝刀收进了小盒子之中保存，这才找到一个椅子坐下，撑着下巴打算围观面前的多方会谈。 黑塔活动着自己的关节，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话，“我现在觉得你们相处的一定很不愉快。” “虽然见到星女士和程澈先生很高兴，但……逻辑：意外总是比重逢更早。”螺丝咕姆保持直立姿势没有再一次颔首，抬起手掌抚在胸前，声音平静儒雅，听不出半点儿恼怒。 黑塔站在桌前，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几人，“三位天才共处一室，这样的场景有多久没有发生过了。” 不等星开口回答，螺丝咕姆继续说道：“肯定：除模拟宇宙外，我们少有交流的契机，我很期待这次碰撞会带来怎样的思想火花。” 说到这里，螺丝咕姆的视线看向阮·梅的方向。 女人保持沉默，依旧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星怔愣片刻，抬手抚胸颔首，“我的荣幸。” 哦，差点儿忘了自己是发言人，但是还是很想问…… 这种事情真的不是程澈更适合吗？程澈虽然面瘫能叭叭，但是面子功夫还是很足的！ 黑塔的目光扫过周围，思索半晌后还是伸出手扯过旁边的椅子坐在程澈身旁，“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是时候为模拟宇宙再找一位合作伙伴了。” 虽然人偶不累，但是人偶矮啊！ 那就……索性坐下吧，反正都得仰着头，方便阻止程澈叭叭她的模拟宇宙。 “你要把斯蒂芬踢出局？”阮·梅眉梢微微挑起，伸手按着星的肩膀坐在小桌旁边，自己也同样翘着腿坐下来，手肘屈起来撑着下巴，清冷目光落在黑塔的脸上。 在螺丝咕姆谨慎地移动脚步坐下的同事，黑塔抬起手扬了扬，不以为意，“斯蒂芬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所以弃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尊重，但显然他在这场决策之中失去了参与权。” 螺丝咕姆终于在咔咔作响的卡顿声之中将自己挪到了椅子上面，周身气质优雅如同贵族，没有半点儿机械的冷冰冰和不近人情，“提问：引入第五位天才？”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他的身体他清楚，不会这么容易卡顿，也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状况，但…… “给。” 一只手悄悄伸出，将一盒机械专用的养护油推过来。 螺丝咕姆微微一怔，抬眸看过去，“提问：这是？” “给你保养螺丝。”浅琥珀色的眼眸看起来清澈无比如同孩童一般无害，语气同样认真，“乌鸦嘴还是有售后服务的，不过下次不一定免费。” 螺丝咕姆：…… 他天才的脑子似乎在这种不算科学的事情上面转不动了。 螺丝咕姆沉默片刻，伸出将小小的盒子收起，“多——” 一句谢还没有说出口来，聚集在桌旁的几人视线之中陡然出现了一抹带着黑色的烟雾。 众人不由得一怔，纷纷低头，看着正在冒烟的螺丝咕姆的手掌陷入了沉思之中。 星的表情瞬间从面无表情变成果然如此，熟练地伸手扇开黑雾，朝着程澈摆手，“来，修。” 螺丝咕姆：…… 这么熟练的吗？ 还有……螺丝卡顿就算了，他的手为什么会冒烟？！ 他可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机械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逻辑：机械修理……”螺丝咕姆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却在下一刻被打断。 坐在黑塔身边的青年熟练的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工具盒，五花八门的修理工具齐全至极，甚至还带着用来消毒清理的湿纸巾。 星捧着螺丝咕姆的手掌递到程澈面前，任由程澈双眼放光地开始修理，拧着头朝着螺丝咕姆解释，“现在的逻辑是……乌鸦嘴闯的祸得要小乌鸦售后，要不然修不好，无关你的修理技术。” 螺丝咕姆：…… 科学吗？！ 第488章 这是欢愉吗?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在看到四周熟悉的黑暗之后没有半点儿惊奇，慢吞吞从地面上爬起来，双手揣兜朝着黑暗之中走去。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却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程澈脚下步伐不停，冷着声音开口，“要不是知道是你，我这会儿能吓得满地乱爬。” 真是的，知道他怕鬼每次托梦还不知道选一个阳间一点儿的场景，非要在这种黑乎乎的容易闹鬼的场景之中托梦。 “哈嘤咕咕咕。”一道声音出现在身侧，叮叮当当的面具相互碰撞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黑乎乎的人影怀抱面具，将所有欢愉呈现人前，自己却悄悄躲在背后为了一幕幕欢愉拍手叫好亦或者悲伤哭泣。 祂跟在程澈身边，用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说道：“你要去找谁？” “去找大机器神？”程澈的目光看向黑暗之中，步伐不疾不徐地朝着前方走去，声音平静至极，“去问问我能不能进天才俱乐部玩玩。” 来都来了，不带点儿什么东西回去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咕咕，有乐子！”身旁黑乎乎的人影莫名笑了一声，却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所以你不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吗？” “不怀疑。”程澈依旧面无表情，缓步朝着前方走去，顺手从身旁的面具堆里抽过一个面具放在牙齿间咬着，试图啃掉面具，“反正我也分不清这是在哪里，你如果想看乐子一定会调整我的方向。” “咕咕咕咕~~~”阿哈嚣张的笑了很久，奇怪的笑声回荡在大片黑暗之中，“薅电线！扒芯片！走！” 嘿，虫子进不去天才俱乐部，但是小乌鸦可以！ 进不去就耗着博识尊的零件摇摇晃晃，给小乌鸦摇零食！ 话音落地，周围的黑暗之中浮现星星点点的光芒，星辰闪烁一如宇宙。 程澈脚下步伐一顿，抬眸看着周围的场景，“我们在宇宙之中？又或者你把我的思想抓入银河？还是说……你将银河同步在我的梦境之中？” 身旁黑乎乎的人影掂了掂怀中抱着的各种面具，咕咕一笑，“你猜！” “我不猜。”程澈继续朝着前方的庞然大物走去，没有半点儿好奇心，“世界的谜底在终点等我，我知道我问多了你要说这句话的。” 嗐，玩游戏玩多了谁还没见过几个谜语人呢？ 习惯了，他现在都不着急找真相了，也懒得找。 “咕咕。”面具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阿哈伸出黑乎乎如同小黑人一样的手，在程澈袖子上捏着一点点布料，“这边这边。” 看不清人影的面具相互碰撞，带动程澈朝着散发出猩红色光芒的地方走去。 巨大的机械映入眼帘，纵然周身带着些许残破的痕迹，但是属于星神的威严却依旧庞大雄伟。 “废铁！”阿哈停下脚步，再一次晃起了自己怀中的面具，“冲鸦！” 程澈：…… 程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不嫌事大的欢愉星神，思索片刻后揉了揉脑袋，默默变成小乌鸦朝着一旁的废铁块飞过去。 猩红色的冰冷光线自机器中央散发出来，带着浓郁的末日科技死寂却又冰凉的感觉。 阿哈叮叮当当地追在程澈身后，伸出一只小黑手抓着废铁坨子飘散的如同电线一样的东西晃了晃，“飞错了！！！”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红色光芒，转过头，“啊？” “这不是眼睛！去旁边！”阿哈挥舞着小黑手，咕咕咕的声音之中带着令人感同身受想要笑得弯腰的氛围，“去！掀起祂的废铁皮让祂看你！” 程澈：…… 哦，不是眼睛啊，那…… 程澈煽动翅膀，绕着机械快飞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是眼睛的地方。 他踩着眼眶，低头用鸟喙啄啄，“朋友，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博识尊：…… 妈的，乐子神带着祂家鸦崽崽来嚯嚯自己这个废铁坨子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等博识尊有任何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边缘传来。 一只黑乎乎的手抓着不知道是哪儿的电线晃了晃，“看！给我看！” 程澈的乌鸦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无语，转过头看着阿哈，忍不住提示道：“咱今天不是来打架的，和善一点。” “咕咕，好的。”阿哈松开手，凑在程澈身边探头往机器块的眼睛里面看，“你快看！！！” 话音未落，一片绿油油的叶片飘飘荡荡落在程澈脑门上。 旋即，凌厉的箭矢擦着程澈脑门飞过去，直奔那抹绿光消失的地方。 博识尊：…… 哦，乐子神带着乌鸦崽崽来找茬，旁边还有丰饶和巡猎嗖嗖嗖的转圈圈。 丰润的指尖偶尔垂下，叶片与麦穗几乎要将蹲在自己眼眶上的乌鸦埋了，阿哈又嫌弃又激动，却还是努力把自己的崽从叶片堆里刨出来，偶尔还要接过巡猎踢过来的浪费的箭矢。 博识尊保持沉默很久，终于将视线投向了某只乌鸦。 让祂来瞅瞅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看了！”阿哈一巴掌拍在小乌鸦脑袋上面，咕咕笑着用面具将叶片和箭矢盛起来收集好，抓着小乌鸦就跑，“祂看你了！走！去天才俱乐部玩耍！” 嗖嗖嗖—— 伴随着几道破空声响起，小黑人带着一堆叮叮当当的面具扛着黑漆漆的乌鸦跑开，身后丰饶和巡猎不甘示弱，一个追着一个朝着前方奔去，隐约还能听到乐子神带着兴奋的声音。 “去找纳努克玩耍吗？” “毁灭啊，不去，我怕祂揍我。” “祂有白头发的小辫子。” “我考虑一下。” “黑皮。” “百分之六十的意愿。” “刚给你掰了一块机器，纳努克浑身淌血胳膊腿儿都连不上，抱一块走？” “走。” 嬉闹声渐渐远去，博识尊沉默着漂浮在宇宙之中，感知着身上缺失的一块机器陷入沉思。 首先，这只乌鸦什么来头？ 其次，阿哈要对天才俱乐部干什么？ 最后……这是欢愉吗？真的不是土匪吗？ 第489章 感动落泪! “砰——” 一声闷响，正在开会的几位天才默默转头，视线聚集在撑着脑袋打瞌睡最后真的睡过去现在还一脑袋砸在桌面上的男人身上。 程澈半闭着眼睛从桌面上爬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被砸疼的脑门，“你们说完了吗？” 这几个人开起会来还挺催眠的，回去把小乌鸦挂件的录像剪出来当睡前安眠曲。 三位天才保持沉默，复杂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灰发少女眯着眼睛，似乎也很是困倦的模样。 她伸出手戳戳程澈，压低声音，“他们说完了他们想要邀请的天才，这会儿似乎打算说一个叫做余清涂的天才，咱俩可以离开了。” “哦，不能听的事情。”程澈应了一声，低头揉了揉脸，“正好，我出去透透气，感觉胃不太舒服。” 又是一顿狂颠，感觉肠子都要打结了。 “吃坏东西了吗？”星熟练的扯过一旁放着的包往程澈脖子上面一挂，再将刚刚准备好的会议小点心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看着程澈，“我点单胃药的话能捡到吗？还是说我带你去找治疗人员。” 白露就算了，白露的药就差把程澈这个面瘫逼成表情生动的影帝了。 “梦见一个星神抱着我疯狂跑路，啃完智识啃毁灭，身后还追着丰饶和巡猎。”程澈随口说了一句，伸手摸背包，从包里摸出一块破损的芯片，“哦，做了个梦还带了点垃圾回来。” 星：…… 星沉默地看着程澈的动作，脑海之中回忆着刚刚听到的东西，半晌才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几位天才，“那个……要不咱们也别研究星神了，研究程澈得了。” 还模拟宇宙呢，程澈的梦境就是一个巨大的模拟宇宙。 啊不对，直接删掉模拟两个字吧。 会议桌旁，三位天才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不约而同摸着下巴沉思着。 半晌，黑塔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程澈手中的残破芯片后才询问道：“你……你在梦境之中拿到的东西会出现在你包里？” “嗯，阿哈虽然很无厘头，但是时不时给我投喂一点。”程澈面无表情的点头，在几人颤抖的视线之中从自己的包里扒拉出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然后分门别类的收进密封袋之中当做小零食的储备，“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还要帮阮·梅收集生命造物对吧？” 闻言，阮·梅颔首，轻声道：“拜托你们了。” 程澈点点头，站起身来带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黑塔伸出手，“要不……再聊聊呢？” 她真的很好奇啊！ “等会儿聊，我们先去找东西吧，我对生命体也很好奇，感觉跟我戳团子没有什么区别。”程澈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之中的几人后脚下步伐微微一顿，迟疑道：“要不你们开完会再等等我，刚刚那块废铁瞅了我一眼，说不定我也能成为加入你们的第五位天才，你觉得呢？” 黑塔：…… 阮·梅：…… 螺丝咕姆：…… 真的是瞅了一眼吗？ 真的不是阿哈掰着博识尊的眼皮强行瞅吗？ 还有……程澈到底有什么研究成果足以让他冠上天才之名啊！ 在几位天才迷茫且无助的目光之中，程澈和星转身就走，背影潇洒似乎一点都不打算为这几个天才解惑。 “提问：程澈先生为何被星神注意？” 螺丝咕姆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询问，“提问：程澈先生的种族为？” 一旁，黑塔的阮·梅不约而同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们搞出来的模拟宇宙由星测试，但是在程澈身上……程澈是在自己玩真的宇宙，根本不需要模拟。 那么……模拟宇宙真的还有意义吗？ 他们为什么要继续研究模拟的东西，而不是跟随程澈的脚步去研究真正的‘答案’？ 会议室之外，星走在程澈的身边，直到走到科员人影变多的时候才停下脚步，仰起头疑惑的看着程澈，“你刚刚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说你的梦的吧？” “嗯。”程澈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透过镜片观察着前方的人影，试图从中找出一只不是很正常的生命造物，“表现我的价值，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谈条件的时候我才会拥有更多可以讲价的空间。” 星眼底浮现一丝茫然，旋即又忍不住皱眉，“什么条件？” 程澈现阶段有什么事情需要天才们的帮忙吗？ “还没想好，反正人情是得记下的。”程澈喉咙中莫名发出一声笑，将手臂搭在星的肩膀上，压低声音，“当时在罗浮，卡芙卡说你必须和巡猎搭上线对吧？” 星认真点头，旋即恍然，“所以你在试图搭上天才俱乐部这一群人？” “对啊。”程澈拍拍星的肩膀，语气平静至极，“你天天催着我吃药还帮我拎包，咱怎么能不为你想想呢？” 主要是面前这个星核精一脸认真的拍着胸膛说她身体里面也有星核顺便询问自己吃不吃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 又单纯又诚恳，还屑。 而且天才俱乐部……找点乐子吧，天才们虽然有怪癖但是如果出现一拖一拖下水最后全体欠债的场面似乎也很有乐趣。 孤僻科学狂人被拉下神坛，一起在欢愉的水池之中扑腾…… 星：…… 感动落泪！ “我就知道人情债是咱们列车组的新货币！”星拍拍程澈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开口，“放心，咱以后天天给你找人记账！” 程澈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上面看着前方的斥力桥和旁边的通道，思索片刻后终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星眨眨眼睛，“啊？我刚刚说了！” “那你再说一遍。”程澈面不改色，顺手从包里摸出一枚星核啃着。 星看了一眼程澈手中的星核，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胸口，“阮·梅把她的权限卡给我了，我们要去找一个藏在禁闭舱段的大麻烦。” 话音落地，程澈啃星核的动作一顿。 星抬起头，不解道：“怎么了？”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方向，语重心长，“有一种要被坑的感觉。” 加价！ 这人情一定要卖的比景元桑博加一起还要多！ 第490章 这个仇他记下了! “欢迎来到黑塔空间站。” 机械化的女声悄然响起，三道人影出现在收容舱段的中庭一楼。 黑塔空间站忙碌的科员通过巨大的环形甬道奔赴各不相同的目的地，电梯上上下下带走众多忙碌。 程澈看着电梯旁边奇怪的裂界痕迹，疑惑道：“反物质军团入侵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修好吗？” 好像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种散发着毁灭气息的东西，到现在竟然还没有修好？ “艾丝妲忙碌的事情有很多，可能还没有来得及修，就像雅利洛六号一样，裂界怪物至今都没有清理完全。”星解释了一句，凑在电梯操控台前方核对身份，用权限卡输入通往禁闭舱段的命令，“阮·梅说禁闭舱段的最中心有个培养皿，里面有一个大麻烦，所以……” 说到这里，星探头看了看正在下移的电梯，转过头去看着无所事事的程澈和景元，“能够被天才俱乐部成员称为大麻烦的东西应该不简单，要保护好自己。” 程澈抬眸看着星，双手揣进兜里一脸平静，“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星：…… 知道程澈能叭叭也知道景元能打，但是……稍稍给她留点面子嘛！ “记得不要咒自己人。”星看着电梯停在一楼打开门，然后快步走进电梯之中，挡着门等待程澈和景元跟上来，“嗐，看到这个电梯就想起了万能的丹恒老师竟然不会修电梯。” 程澈回忆了一下，没有找到这段记忆，“他们和你相遇的时候？” 他的穿越应该黑塔空间站被入侵顺利解决之后，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多少时间。 闻言，星点了点头，慵懒地舒展肩颈，球棍立在脚边，“当时艾丝妲说她要守着空间站和科员们，让列车先离开，结果没想到……” 月台上遇见了，也没走得掉，顺便还挨了杨叔一拐杖。 都给她揍出白眼啦！ 程澈用手指头戳了戳电梯旁边像是蓝色水泡一样的东西，走进电梯看着电梯下行，“你当时是不是很舍不得艾丝妲？但是忘记了她零花钱的零头就可以买几艘歼星舰对着反物质军队开炮。” 星眨眨眼睛，“那时候还不了解嘛，后来觉得…… 搞得跟什么生离死别一样，怪悲壮的，结果最后还是顺利解决了，就是之后几天自己的脑门总是红彤彤的还很痛，但是痛意马上就消失了，毕竟之后程澈来了，痛的是列车长的心。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昏暗，伴随着时而闪烁的电光，电梯一直下行，时间都在此时变得模糊起来。 程澈的目光落在电梯外阴沉灰暗的景色上，忍了很久终于开口，“空间站会闹鬼吗？” 看起来真的很诡异，破碎的高科技场景加一点灵异，那真的很怪谈。 星想了想，转头看着景元，“你们罗浮比较不科学，你觉得呢？” 景元：…… 他们罗浮怎么不科学了？ “应该不会吧，罗浮的闹鬼都是岁阳作乱，这里更不会了。”景元失笑，嘴角勾着一点弧度看着程澈，眉梢挑起，“怕了？” 程澈：…… 程澈伸出手搓了搓耳朵，面无表情，“对不起，我面瘫。” 星仰起头看着程澈，一言难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害怕的时候汗毛都会竖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头发能盖脖子。”程澈一本正经的点头，顺便将自己的衣领竖起来整理好，“这样就好了。” 星：…… 星看着程澈的脸，思索很久之后还是没忍住踮起脚用手指戳戳程澈侧脸，“这里盖不住。” 那是真害怕啊，小卷毛看起来挺长的，衣领竖起来能挡住，但是耳根脸颊可挡不住。 “咔——” 一声轻响打断了程澈想反驳的话语，电梯门在此时悄然打开，露出外面的一片漆黑。 星辰的光辉自落地窗之中洒入，清清冷冷的颜色为周围场景镀上一层带着寒气的光辉，但月华之后，却是寂静的黑暗。 几人站在电梯舱室之中，目光透过打开的电梯门看出去，一时之间竟然也有点无语。 这…… 看起来好像真的能闹鬼。 “嗯……”星摸了摸后脑勺，思索半晌后还是拢好了衣襟，“这样，我走前面，反正我也不怎么怕。” “好。”景元微微叹气一声，手掌按在程澈肩膀上推着对方迈出电梯，稍稍领先自己半步距离，“还以为老师让我来度假所以找了个借口，现在看来……” 外面确实很危险，就是不知道危险的是怕鬼的小乌鸦还是即将被小乌鸦咒的‘鬼’。 鞋跟落在金属地面上带起空荡荡的回声，一圈又一圈沿着幽深的甬道传出去，细微的机械运转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令人脊背发凉。 星的眉头皱起一点弧度，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了球棍。 “咔咔——” 机械声越来越近，章鱼模样的小机器人漂浮着朝着这边走来。 在星疑惑谨慎的目光之中，小机器人咔咔咔的转过头颅，在几人面前表演了一个眼熟的脑袋一歪。 猩红色的光芒自破碎的摄像头之中射出，机械四肢咔咔作响，带着刺耳的电流声音，牙根都泛起一阵酸涩。 “轰——” 又是一声闷响，比机器人严重更浓郁的红光自身后传来，几人回头，看到了电梯舱室快速上升，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禁闭舱段，现在真禁闭了。 程澈眼底的恐惧瞬间消失，转过头看着同样消失不见的机器人，喉咙中发出阴寒的声音，“啊，又被坑了。” 阮·梅是吧？ 这个仇他记下了！ “什么……什么意思？”星心中浮现一个奇怪的猜想，忍不住转头看着程澈，手掌摩挲着阮·梅交给自己的权限卡，“我们……” “黑塔空间站的交通枢纽，应该不会只有一个电梯舱。”程澈转头看着电梯离开的方向，眼神平静冷淡，“这个电梯不是因为上面有人用被叫走的。” 后路断了，那么就只能前进，阮·梅再一次切断了他们拒绝的路。 天才，疯子，果然在一念之间。 第491章 开拓者，不奇怪。 泛着冷色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一道道光线冰冷无情的打在金属墙壁之上，周围的落地窗上亮起红光，像是疏散指示灯一般带着急促的危险信号。 三人站在通道前方，沉默不语。 很危险的直觉，仿佛前方有潜藏的敌人正在暗中窥伺。 程澈伸出手捂住星的眼睛，声音之中带着疑惑，“你不是不害怕吗？你脸上这种惊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怪生动的，表情储备比隔壁的小黄毛多。 “我不怕鬼，但是怕这种未知的东西。”星伸手将程澈的手扯下来，叹了口气后才认清方向，“走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麻烦可以称为大麻烦。” 有点恐惧，回去一定要抓着阮·梅的手臂让程澈画满胳膊！ “你们的旅途可真是危险重重啊。”景元看了一眼程澈衣服后面的帽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狸奴丢进去，反倒是放在肩膀上面，双手环胸一脸悠闲。 万一还有鬼吓程澈呢？ 到时候可别把他的狸奴甩出去。 “说得好像你们罗浮不危险一样，我逛个街都有机巧蛤蟆过来撞我肚子。”程澈快速反驳，顺手捞起旁边故障的机器人抱在怀里，用一个小小的螺丝刀拧开机器人的脑门，“这年头还有机器人叫做炒冷饭机器人的吗？” 不过……禁闭舱段，炒冷饭机器人，还挺应景。 “谁知道呢。”星嘟囔了一声，谨慎的朝着前方迈步，眼中满是谨慎，“用来接待异界物种和银河访客的舱段，看起来还挺冷清的。” 听起来挺怪异的，现在想想……应该也没有太多访客吧？ “嘶嘶——” 机器人发出一点有气无力的机械声，声音嘶哑得比雅利洛六号短路的机器人还要奇怪，“黑塔女士：她——嘶嘶——开心就好。” 程澈：…… “呕哑嘲哳难为听。”程澈嘴角抽了抽，快速将机器人强制关机，然后低头研究芯片，跟着星的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通道的尽头又是电梯，但这一次，几人都站在电梯门口陷入了沉默之中。 程澈的脑门撞在突然停下来的景元的脑袋上，狐疑抬眸正好看到了打开的电梯门。 星摸了摸下巴，“所以这次坐电梯下去的话，电梯会不会又跑掉。” “跑呗，锚点还能用。”程澈应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电梯，“我觉得阮·梅知道我们可以通过界域定锚离开，但是景元不是真正的无名客，身上没有开拓的力量。” “所以……”星眼皮一跳，心中一抹凝重渐渐弥漫开来。 “她给你的权限卡不仅送我们过来，还顺手调走了电梯。”程澈想了想，依旧平静地开口，“这样一来景元就没办法离开了，而开拓者是不会丢下同伴自己跑路的，对吧？” 所以……如果没有垃圾桶和锚点小贴纸那他们确确实实是要被关在这里的。 “如果没有我呢？”景元摸着下巴，声音玩味，“我此次前来只是一时兴起，如果没有我……” “这个小姑娘。”程澈伸手拍着星的肩膀，语气笃定，“不仅贪财，还好奇。” 开拓者没有好奇心且不贪财，那么就没办法开拓了。 景元的目光在星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程澈身上，“你可没有好奇心。” “所以她就是奔着星一个人来的。”程澈推着星的肩膀走进电梯之中，语气冷淡至极，“咱们俩就是买一赠二的那个二，她原本可以一直安排星身为助手的工作，但意外是星听我的话，我还生气了，只能把两个赠品也一路带上。” 说是孤傲不通人情，拿捏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只有星一个人，那就拿捏着星赚委托费的心理和身为开拓者的正义感让星按照安排来。 多出他和景元也没问题，完全可以把三个人分开，留下景元陪他测试模拟宇宙，让星去搞这个烂摊子，但可惜，一个下药，把他们仨绑死了，只能将错就错。 电梯舱门关闭，舱室快速下移，透明的舱门之中偶尔闪过巨大的蓝色行星的影子。 星抱着球棍满脸失落，“我还以为我和阮·梅在模拟宇宙见过那么多次，也算朋友……” “朋友是要慢慢交的，以后你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是现在才刚刚认识，有点误会很正常，别失落了。”程澈看了一眼星的表情，突然开口，“要不要我摸摸你的脑袋给你一点安慰。” 星瞬间收敛脸上的表情恢复认真严肃的模样，“好了，我不需要安慰了。” 程澈收回目光，感受着电梯降下来的速度将目光挪向舱门。 电梯门微微停顿一下旋即打开，门外又是一模一样死寂的场景。 冰冷，安静，呼吸似乎都能带起回声。 程澈抵着眼镜镜片看了片刻，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箱子，“它亮着光，是不是那种可以拿了就走的宝箱？” 星：…… 星探头看看，重重点头，“是！” 话音未落，灰发少女在景元迷惑的目光之中快步跑了出去，熟门熟路的打开箱子将其中寥寥无几的信用点和黑塔币收入囊中，然后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啊，快乐了。” 景元：…… 景元沉默片刻，疑惑道：“在这种未知的地方，我觉得哪怕是无名客应该也需要谨慎一点吧？” 比如让别人望风，然后自己快速查收战利品，比如查探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再查收战利品。 程澈见怪不怪的摊手，“正常，她还能在身后有一堆敌人的时候打开宝箱。” 嗐，谁还没有过顶着伤害开宝箱的时候呢！ 开拓者，不奇怪。 景元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敬意，感慨般点了点头，“好的。” 果然是星穹列车的成员，就是这么胆大妄为，但凡胆子不大，应该也和开拓这两个字沾不上关系。 不等景元发问，程澈的脸色再一次僵了起来，“谁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青年面容僵硬，依旧保持着没有表情的模样，只是那双生动的浅琥珀色眼眸之中带着一点惊恐。 程澈动了动眼珠子，更加惊恐。 景元双手环胸，狸奴乖巧团在肩头，星站在两步开外，怀里抱着宝箱里面翻出来的东西，那么…… 程澈目光下移，看向自己的手腕。 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空间之中，将光线扭曲，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形体，扭曲且诡异。 “鬼啊！！！” 第492章 是这样啊? “啊！！！” “这里为什么有这种虫子？！” “我这叫老婆都有点叫不过来，我都看不到它在哪里我冲哪儿叫啊！” “隐身的虫子都是我老婆行了吧！” “砰——砰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白发男人反手一刀将一只虫子挑出十米距离，旋即看着漫天腥臭飞扬的血花，一时竟然觉得程澈这个诅咒有些时候其实可以不用的。 本来打架最多蹭破一点衣服，现在这么一炸，满地都是血水还有星星点点的腐烂的皮肉。 有点恶心，同样考验眼力和身法。 景元转头看向一边乱叫一边快速躲避血滴的程澈，“没了，可以不用叫唤了。” 能听得出惊恐，但是程澈下手是真的不手软啊，来得及就咒，来不及就砍，还不忘记吐槽空间站环境危险，顺便骂一下坑他们来这里的女人。 比如说什么阮琴的音调总是不准，音色接连劈叉，头发上的簪子总是挂到头发丝什么的…… 怎么恶毒怎么来，但好像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但能气死人的小事情。 星伸出手将自己的外套扯下来，面无表情，“我有时候觉得，如果程澈不叭叭，让我一个人去战斗的话，可能也没有这么惨烈。” 墙壁地面上都落上厚厚一层虫子爆炸后的灰烬，黏连着血肉洒了一地，身上都不可避免的被溅射些许，看起来…… 捡垃圾都不一定这么惨。 程澈快速撤下外套丢在一旁，从包里翻衣服，“不慌，我可以现场换衣服，下次我要穿着防护服去探索。” 星：…… 防护服的话，倒也不必吧？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转身寻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检查好周围环境之后这才扒下自己的外套。 程澈用消毒湿巾将背包外面整整擦了一遍，这才从里面翻出衣服来，“晚上回去我要把消毒水兑在洗澡水里泡俩小时。” 话音落地，正用挑剔目光打量程澈找出的运动衣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解的模样。 星沉默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发问，“你的洁癖发作有什么规律吗？” 咒得人家虫子一个接一个炸的时候没有洁癖，这会儿突然来了一点，还预定了晚上彻底发作？ “看心情。”程澈应了一声，将裸露在外的皮肤仔仔细细的擦过之后才脱掉外套，看着星，“转身。” 星：…… 虽然刚刚经历过狼狈的战斗，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很想吐槽程澈的大方与否也是看心情发作的。 灰发少女闷闷转身，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长长的叹气，“你在下层区跟着我们打滚儿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事儿啊……” “哪儿打滚儿了？”程澈快速将自己的外衫换了一遍，单脚跳着又换了裤子和鞋子，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咱也没有在下层区打滚儿吧？”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星转过头来看看焕然一新的两个小伙伴，又看看景元正在给狸奴擦爪子擦毛发抱着狸奴安慰的模样，思索半晌后才一扬下巴，“转过去。” 程澈面壁思过，景元同样如此。 程澈微微歪头，垂着眼睛伸出手去戳狸奴的尾巴，“是我的错觉吗？我为什么现在又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扒拉我的裤腿，毛茸茸的。” 一旁，景元眼皮一跳，用指腹按了按怀中狸奴柔软的爪子后才顺着程澈的腿看下去。 一只圆滚滚的黑色爪子扒拉着程澈的裤脚，黑色的尾巴顺便在脚踝上戳了戳。 青年皮肤白皙，黑色更加显眼。 景元茫然一瞬，收回目光看了看掌心之中的狸奴爪子，好像…… 景元转头看着程澈，“你低头看看呢？” 程澈：…… 程澈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和景元对视，强压下从脊椎泛起的毛骨悚然，“你确定没有坑我？” 景元弯了弯眼睛，“我暂时还挺逃避你的诅咒的。” 所以大可不必担心。 程澈低头，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像是一只狸奴被塞进了空间狭小的猫窝之中，顶着猫屋抬起头来，猫屋都随着动作扯出一个弧度。 程澈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啊？我怎么感觉……” 不像是猫屋，像是一个很大的果冻壳子，看起来很q弹的模样。 “哎呦小可爱……”程澈蹲下来，伸出手搓搓黑色猫咪的爪子和尾巴尖儿，抓着对方的爪子试图将猫猫从果冻一样q弹的猫屋之中解救出来，“你卡住了吗？” 景元同样蹲下来，仔细对比怀中狸奴和面前塞在不知名壳子里面的黑色生物，最后很是笃定的做出结论，“还是我的小老虎可爱。” 别人家的猫就是没有自己家的心疼。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景元怀中熟悉的狸奴，肯定点头，“那确实。” 星套上卫衣同样蹲了下来，看着程澈扯着猫猫的胳膊不撒手，思索很久才疑惑开口，“你们就没有怀疑过这个生物的灰绿色壳子和黑色的猫猫身体是一体的吗？” 话音落地，两个男人陷入沉思。 程澈刚想反驳一句‘大放厥词满口胡言’却突然想起了这是星穹铁道。 他连汪汪汪的烧麦都见过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程澈低头戳戳面前的团子，“挺可爱的，你能变小吗？变成巴掌那么大我把你偷回列车去。” 星深吸一口气，半晌才无奈的调整自己的联觉信标，“就指望不上你们两个人。” 程澈看起来一个时髦小青年，实际上对于带点儿超出常理的科技产品总会有一点抗拒的心情，愿意慢慢尝试，但是不愿意一下子接受，至于景元…… 来度假的挂件罢了，那还是好好度假别忙碌了。 星低头对上面前奇怪造物的黑黢黢的眼睛，沉默很久之后才转头对着程澈开口，“它和壳子真的是一体的，是豆沙灰灰味道的，也是阮·梅的造物但是没有得到认可，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 呜呜呜的哭，比藿藿还委屈。 程澈：…… 是这样啊？ 程澈低头看着面前像是绿豆糕一样的猫猫，沉默片刻后从包里抽出麻袋抖了抖。 “你干什么？”星瞪大眼睛看着程澈，难以置信。 “阮·梅的造物啊……”程澈低头看着，面无表情语气笃定，“偷走偷走！每个小伙伴分一只，连一个能喂点心的都不给她留！” 第493章 连窝端!!! 梅花糕模样的灰绿色小猫糕被塞进了麻袋之中，发出喵喵的委屈声音。 在景元和星迷茫的注视之中，程澈的身体消失在这个舱室之中，只有一张小贴纸留在地面之上。 眨眼之中，青年再一次出现，与此同时出现在面前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垃圾桶，下面带着四个滚轮，还有一个把手，套着灰绿色猫糕的麻袋正丢在里面，委屈巴巴，“喵喵喵。” 星：……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景元：…… 他的沉默同样震耳欲聋。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终于还是看向程澈，一言难尽地异口同声，“你是来进货的吧？” 话音落地，程澈面无表情，语气之中满是诧异，“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是什么？ 这是阮·梅不认可的造物！ 不认可是什么意思？是丢掉的小垃圾！ 他把这些小垃圾捡回去再利用有问题吗？！ 没有！ 程澈理直气壮，几乎要双手叉腰，“我可怜巴巴小乌鸦捡点儿垃圾有什么错！”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理所当然的模样，思索半晌才点点头，“这么说倒是确实没有问题，阮·梅跟我说的是处理回收造物，这些都是失败品。” “是啊。”程澈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冷意的笑声，推着垃圾桶朝着前面走，“看着自己的失败造物在遭到抛弃之后焕发出新的生机，变得更加聪明强健，甚至拥有很多智慧，阮·梅应该会咬着手帕嘤嘤嘤的哭出来吧。” 星眨眨眼睛，“这是乌鸦嘴吗？” 如果是，那么还真的有可能。 阮·梅不仅得哭出来，还得酸成罗浮仙舟酿造上百年的醋！ “是的话也行。”程澈应了一声，推着垃圾桶打开旁边房间的门，探头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一样可爱的猫糕，“不是的话我就把我的零食分给它们，星神的零件应该有点用。” 星：…… 好家伙，两手准备啊。 但有个很大的问题。 星扯着程澈的衣袖，“你想把失败的造物都捡回来然后分出去？” “是啊。”程澈点点头，停下脚步解锁旁边的智能终端，浏览着实验记录，“分给不同的朋友，跟随列车的脚步一个一个分掉，然后……” 说到这里，程澈再一次笑了一声，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笑声幽然带着不少恶趣味，“她不是隐居吗？那就去每一个城市之中找到我的朋友试图交易吧，我相信我的小伙伴们不会把我们友谊的象征随便交易出去的。” 桑博也不可能，虽然总说桑博是奸商，但是桑博这个乐子人兼奸商还是有一点点的良心的。 况且……桑博也很愿意看到某个天才的乐子吧？ 让隐居者被迫游走于市井之中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最后还不能得偿所愿…… 星歪歪头，“好狠毒的想法。” “这叫有仇必报。”程澈应了一声，眼镜后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她这不是还能找我讨要吗？但是显然我这个奸商比桑博还没有良心。” 至于阮·梅到底会不会回来找…… 没关系的，他从废铁坨子身上薅了好大一块芯片的，掰碎了给这些猫猫喂掉，一定能够变聪明变强大的，实在不行…… 每个星神的小垃圾都喂一点！ “它们很思念阮·梅，就像是孩子依赖母亲一样。”星觉得程澈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也挡不住它们自己跑回去找阮·梅。” 程澈歪歪头，“缺母爱再找一个妈呗，卡芙卡的言灵术还挺好用的。” 星：…… 星更沉默了，一双金色眼睛盯着程澈满目复杂。 卡芙卡的言灵术，能压制刃的魔阴身，能阻止刃和丹恒打架，能让她听话地跟着列车走，但…… 是用在猫猫糕身上的吗？ 程澈拍拍星的肩膀，语气平静，“很抱歉让你看到了我不道德的一面，但是我没有道德，这次……” 程澈顿了顿，看向星的眼神深沉复杂，“我这次不止打算连窝端，我还打算直接格式化造物们的脑袋。” 就看能格式化到什么阶段了。 要么一堆造物追着阮·梅嘤嘤嘤烦死她，要么阮·梅追着一堆造物但是谁都不理她。 至于能不能做到……做不到他就去薅阿哈的羊毛！ 星沉默片刻，抬起手拍了拍，“心狠手辣小乌鸦！” 程澈瞥了一眼星，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景元，看看对方怀中的狸奴，思索片刻后还是摇头，“那我就不给你分了，你已经有猫了。” 景元探头看了看袋子里黑黢黢的猫糕，点头，“嗯，有猫就好了。” 自己不仅有狸奴，还有一把画着白毛将军在狸奴堆里打滚儿的扇子，如果再来几只……扇面可能会变成现实。 神策将军还是得留点儿脸的。 但是程澈这种在连窝端还没成功的时候就安排好后事的性格……很自信啊。 “阮·梅，阮·梅，你前进的路通向何方？” “阮·梅，阮·梅，你为何不回头看看？” 莫名诡异的歌谣声从一旁传来，尚未解除联觉信标的星摸着脑袋转了个方向，忍不住皱眉，“好像还有很多猫猫小点心，我听到了很多声音。” “走！”程澈当即下定决心，推着垃圾桶催促道：“连窝端！！！” 星：…… “如果数量没有达到你想要的程度呢？”星一边带路一边询问，声音之中带着迟疑，“你可别把空间站拆了？” “我怎么会？我还指望这些小点心成精呢……”程澈嘟囔了一声，推着垃圾桶加快脚步，“不够的话我可以去找阮·梅啊，她又一次坑了我，赔礼的话……多做几个失败造物不过分吧？” 就算不行，他刚刚好像偷偷拷贝了一份实验记录，他还不能研究一下了？ “也……也行。”星感慨点头，快步穿越一条满地都是虫子粉末的尝尝走廊，推开尽头的门。 一堆猫猫小点心出现在视野之中，凑在一起唱着歌蹦蹦跳跳，外壳和内陷都一起发出duang~一样的波纹。 星双手环胸，心满意足，“连窝端！冲鸦！” 第494章 土匪进村啊…… “好多啊……” 星感慨一句，虽然刚刚还表示了对于连窝端 的不赞同，但还是飞速抓起地上的猫猫小点心塞进了垃圾桶中，手速迅捷，一抓一个准，脸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心满意足之色。 程澈侧头看看，一手推着垃圾桶，一手垂在身侧搓着衣服下摆的布料纹路，“你和卡芙卡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嗯？”星听到此话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程澈，“上次我们在卡芙卡落脚的客栈外偶遇的时候……卡芙卡说我有他们几个人的基因，但是……” 说到这里，灰发少女一脸无辜的摊手，“她说要玩一个真话假话的游戏，玩到后面我也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谁知道呢，她倒是还能想起来当时的对话，但是一帧帧的去分析什么的…… 心好累，不如下次见到卡芙卡再亲口问问。 程澈：…… “你可真是……比我还懒。”程澈看了一眼星，目光上上下下扫过星，“都说得通，反正你现在这个零元购的理直气壮和卡芙卡给我抢零食的时候一模一样。” 瞧瞧这手速快的，比他这个提出连窝端想法的人都快。 “嘿，青出于蓝？”星露出屑屑的微笑，将脚边凑在一起的四个猫猫糕点塞进垃圾桶中，拍拍手后绕着研究室走了一圈，试图寻找下一只猫猫糕点，但…… 星的脚步停顿下来，低头解锁面前的终端，在上面浏览阮·梅的另一份实验记录。 程澈推着垃圾桶站在一旁，低头观察已经捡到的猫糕，又转过头看看景元怀里的狸奴，“还是我家小老虎好看。” “我家的。”景元重复一句，似乎很是无聊般打了个哈欠，“所谓的大麻烦就是这些可爱的造物吗？麻烦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这些猫猫糕成精了也算不上麻烦……”程澈想了想这一路上遇到的东西，忍不住皱眉，“别告诉我这地方藏了一个大虫子？” 那些游荡在甬道之中的虫子从何而来？ 那些虫子可不是反物质军团的成员，不可能是因为反物质军团进攻后残留下来的。 景元眼皮一跳，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这句话要是乌鸦嘴，你就赔我的衣服钱。” 他，景元，堂堂神策将军，工资在整个罗浮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 现在大部分花销用在买衣服和雇人洗衣服上面了，留下来养彦卿的钱都变少了，更别提现在自己拖家带口，不仅有彦卿这个小徒弟，还有怀里这个小宠物。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想了想后点头，“也行，我这几天打算去抢公司的钱，到时候咱一起销赃。” 砂金嘛！ 虽然砂金没有得罪他，但是不妨碍他因为砂金被迫跳骚舞并且录像外传丢尽脸面，得赔。 至于道理……他丢脸丢疯了还讲什么道理？ 景元有气无力的看着程澈，侧过头打了个哈欠，“下次这种话悄悄给我说，稍微背着一点人。” 销赃什么的…… 他景元不介意，一个小小的神策将军领到了诸神令使发的零花钱，哪儿能问零花钱怎么来的？ “我听见啦！”星瞬间转头看着小伙伴，忍不住伸出手揪着自己的耳朵，“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那分你一点，咱悄悄的。”程澈应了一声，手指在垃圾桶上敲了敲，“实验记录里面写了什么？” “不合格。”星摊摊手，皱着眉头回答，“提到了两位天才，阿茶和赞达尔，还提出了一个问题，生命的本质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答案？” 话音落地，程澈眼中的光芒瞬间灰暗下来，整个人瞪着眼睛双目失神。 “你怎么了？”星难以置信地抬头，“你知道答案？” 程澈：…… 程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声道：“有点困，从小听到这种哲学意味很浓的话题就很困，催眠效果超好。” 星：…… 哦，原来是这样啊。 星将实验记录拷贝下来保存，再一次挥挥手，“走了，继续找猫猫小点心——” 话还没说完，星的目光突然一顿，“我好像看到了从马桶冲走的狗狗小烧麦！” 话音落地，星快步跑了过去，一手拎起小狗烧麦上开花的地方塞进垃圾桶，语气坚定，“说好一只都不留！” “土匪进村啊……”景元长叹一声，将怀中狸奴放在一只猫糕的外壳上面，眯着眼睛跟在星的身后朝着前方走去，“我这会儿无比庆幸你们在罗浮也不会停留太久。” 他都怀疑罗浮暴走的金人都得被薅下来一块带上列车，这是开拓者吗？这就是土匪！ 几人沿着通道继续向前，一路上虫子噼里啪啦的炸着，让人心底都产生了一抹凝重与阴沉。 巨大的培育舱室的大门洞开，露出里面富有生机的植物，正在培育仓内摇摇晃晃，叶片上沾着晶莹的露水，随着重量增加低落到下方的营养液之中，溅起的水花细小到微不可查，却让几人的心弦瞬间紧绷起来。 星茫然一瞬，迟疑道：“虽然这个培育舱室没有虫子，但是我刚刚看过实验记录，又听到程澈那句话，我合理怀疑阮·梅真的在这个舱段藏了一只巨大的虫子。” 话音落地，景元转头看着程澈，“这算你乌鸦嘴吗？” “不算，虫子勉强称得上大麻烦，但是……”程澈顿了顿，没有半点儿心虚，“这是阮·梅的锅！” 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绕过排排摆放的培育仓来到隐藏房间的入口，果断将漂浮在门口的小机器人交给程澈，任由程澈快速扒开小机器人的脑壳拷贝数据。 “纯粹的令使，繁育塔伊兹育罗斯。” “从模拟宇宙中攫取虫皇及其子嗣的数据，复制培育……这条命途抛弃理性，会比培育天才的成功性更大一点，我要培育一位令使……” “嘶嘶——” 机器人再次卡顿，透露的信息让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星迷茫了一瞬，目光落在程澈身上，“我有个问题。” “嗯？”程澈将所有数据拷贝下来当做证据留存，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星摸了摸后脑勺，指了指程澈，“你令使之身，还是多位星神青睐的人，那么……阮·梅会不会更想要研究你？” 第495章 赌一个人情。 “她会不会想要研究你？” 星站在房间门口，手掌按着旁边小机器人的零件，皱着眉头看着程澈，“阮·梅在研究生命的本质，这次是要研究接近星神的令使，而这一路上以来找到的实验记录表明她先是培育天才后失败，得到了这些猫猫小点心，失败后又开始研究繁育命途，试图培育出一个令使，那么……” 说到这里，星眼底带着些许担忧，“这种科研狂人，遇到你这个值得研究的样本，说不定会直接把你绑走的。” 科学家本就道德感薄弱，而阮·梅，看起来确实没有多少道德感，一个坑接一个坑的挖。 “那不是正好吗？”程澈捏着衣服拉链上的绑带晃了晃，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藏在镜片后面带着些许兴奋般的光芒，似乎跃跃欲试，“她抛弃的失败品被我养成了天才，而我又是现阶段她能接触到的最完美的研究样本，她难道不会跟在我身后到处跑？” 原本因为下药生气抢回来的主动权更稳固了，阮·梅能怎么办呢？ 要么自己培育令使，但显然已经失败两次了。 要么去找别的令使研究，但是人家都是令使了怎么会愿意成为实验样本，更别提命途的限制了。 一个身负多重命途力量的令使，怎么算阮·梅都得找上星穹列车，星在这里都算代餐。 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我说了算。”程澈面无表情，声音之中带着一点阴冷，“我可不会因为一句亲爱的和对不起就真的消气。” 星眨了眨眼睛，思索半晌后默默将目光看向了景元，“那你当时怎么道歉的？” “被挑衅了，还掐断了所有能够核实星核猎手身份的可能。”景元脸上的笑容消失，小猫批脸再一次垮了下来，生无可恋，“越动脑子被坑的越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背着悬赏在罗浮乱跑，每一次目睹都是一番惩罚。” 看到程澈这张脸就想起自己被坑的样子，灵光一闪都快ptsd了，这还不算惩罚？ 星：…… 真惨啊，好在她一开始就和程澈是一起的。 星感慨般拍了拍景元的肩膀以示安慰，最后只能叹气，“行吧，阮·梅可能也想不到你已经在她前进的道路上挖了一个接一个坑。” 话音落地，程澈的眼神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像是在看傻子一样，可怜却又不忍直视，甚至带着一丝嫌弃，仿佛是在嫌弃面前的这个星核成精竟然没有进化智商。 在星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一言难尽的拍拍星的肩膀，“长点儿脑子吧。” 星：！！！ 星瞪大眼睛，“你嫌弃我笨！” “本来就挺笨的。”程澈翻看着访客记录，语气之中都带上嫌弃，“她哪儿是不知道我在坑她，她是明知道把我们坑到这里来会让我更生气导致合作的几率变小，但她还是一意孤行，她在赌她第二次培育的生命能够在我们到来之后出现成功的机会，一旦她成功了，我们生气赌气也不重要了。” 星：…… 星看了看景元，“真的吗？” “嗯。”景元忍不住叹息，同样用一种可怜可叹的目光看着星，“如果已经确认失败了，她在离开培养皿之前就可以顺手销毁对吧？为什么要找你来收拾麻烦？难道一位天才的战斗力比不过你吗？” 没有确认失败，还有成功的可能，所以才找来了开拓者，那么…… 开拓者是一个变量，一个有可能让培育令使这个实验成功的变量。 想到这里，景元忍不住皱眉，看着星的目光更加诡异。 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啊…… “就算她战斗力很弱，但一个研究人员在进行实验之前预估失败后的垃圾处理方法是合理步骤。”程澈面无表情，却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面前的机器人，“石膏头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阮·梅秘密培育室的访客记录之中？” 机器人抖了抖，“嘶嘶——”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所以能把它的脑壳装回去吗？！ 程澈伸了个懒腰，查看培养皿入口位置，在地图上寻找合适的进入路线，“石膏头男人待定，回到之前的问题，阮·梅可能把你当成了一份可以投入培养皿的实验素材啊可怜的小星星。” 星：…… 星沉默着思索很久，迟疑询问，“万一她真的只是让我来处理麻烦呢？比如她被会议绊住了脚步，又比如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造物。” 程澈顿了顿，“那她就是个疯子。” 要么是一个目的性很强很会算计的疯子，要么是一个单纯的疯子，反正都是疯子，没差什么。 “研究生命，研究命途，研究令使，试图搞明白令使为何比普通行者更接近星神……”程澈思索片刻，转头去看一旁电梯的位置，“她好像想成神。” 但缺失人性情感淡漠并不完全等于神性，阮·梅有神性，但身上的神性并不足以支撑她成为新的星神。 星愣了愣，点头，“行吧……” “成神能有什么好下场？上一个成神的现在还在教令院啃书呢……”程澈嘟囔一声，却突然一惊。 一声巨响从电梯上空传来，带着空荡的回音。 一时之间，刚刚还沉浸在坑人愤怒和成神猜想之中的三个人不约而同抬头，摸着下巴用一模一样的困惑眼神看着上空。 沉默片刻，星眨眨眼睛，“你们猜上面是什么动静？会不会是那个令使的复制体？” “有可能。”景元摸着下巴，眉心微微皱起来，“我现在觉得你们的开拓之旅确实很有意思。” 可惜了，没有接班人，程澈又不愿意留在罗浮，要不然…… 神策将军退休后再就业也不是不行。 “你呢？”星戳戳程澈，一本正经，“你觉得是什么东西？” “赌一个人情。”程澈面无表情，快速将各种实验数据拷贝，推着垃圾桶朝着电梯走去，“我赌刚刚机器人说的石膏头男人。” 第496章 哦哦。 电梯停顿在禁闭舱段上层，寂静的空间中有着些许敲击桌面的清脆声音，伴随着男人沉稳的声音。 三颗脑袋悄悄出现在电梯间旁边，一个摞着一个用闪着光芒的眼睛悄悄打量声音传出的地方。 泛起红光的灯带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模糊的安全提示词从上闪过，陌生来客脑袋上套着一个石膏头，翘着腿坐在棋盘旁边，“天才的一步棋，你该如何破解？” 声音清越，带着些许冷淡，令人一听就觉得沉静理智。 “只有白痴会问这种问题。”男人微微活动脖颈，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修长的手指捻着一粒棋子移动。 悠闲自得，似乎禁闭舱段就是应该用来下棋。 一白一黑一灰三颗脑袋摞在一起，眼底是一模一样的迷惑。 沉默很久，程澈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好像是那个滋滋滋转圈圈的龙。 “你耳熟的声音有点多，你还说景元没有马。”星快速反驳一句，皱起眉头，“他好像在下棋，所以……景元你愿意去陪他下棋吗？” “现在连将军都不叫了？”景元挑眉，眼底带着兴味，“罗浮不流行这种棋子……” “神策将军自然要叫将军，但是你现在是兼职无名客的巡海游侠……”星嘟囔一声，忍不住站起身朝着前方走去，“让我瞅瞅这个石膏头到底是人是鬼……” 脚步声渐渐逼近，男人充耳不闻，犹自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程澈站在几步外，眉峰挑起。 这棋下的，真刺激啊。 正在下棋的石膏头男人看着打在棋盘上的三道影子，沉默一瞬后抬起头来，对上了三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石膏头：…… 很有智慧的棋局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罗浮街头几个大爷围观的感觉？ “黑方占优？”程澈的目光快速扫过面前的棋盘，旋即摇摇头，“应该是吧？我看不懂。” 黑方能赢的选择很多，但白方行差踏错一步就马上要凉。 景元扯了扯程澈的衣袖，压低声音，“观棋不语真君子。” 程澈：…… 程澈转头看着景元的眼睛，诚恳发问，“我是君子？” 景元：…… 哦，那算了。 景元收回目光，疑惑的视线落在正仰起头看着自己三人的石膏头男人身上。 石膏头：…… 真的不能让开一点地方吗？ 他现在站起来会直接撞上三个脑门。 “咳……”男人喉咙之中发出一声轻咳，挥挥手将投影的棋盘打散，后退一步避开几颗脑袋站起身来，手臂一抬，手掌中出现一本沉甸甸的书籍，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怔住，一时失语。 预计之中这里应该不会出现三个人吧？ “你们看起来很苦恼？”石膏头男人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几人，顶着脑袋上的石膏头翻开书籍，绕过几人朝着远处走去，“遇到麻烦了？” 声音清越冷静至极，像是不苟言笑的大学教授，还得是那种身高腿长面容俊秀的小说男主角一样的教授。 星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啊？” “既然如此……”石膏头男人轻哼一声，脚步毫不迟疑，“自己想办法吧——” 潇洒的声音和背影微微一顿，石膏头男人似乎是愣住了。 灰白色的石膏头像背对众人保持原样许久，终于还是发出些许膏体卡顿的声音渐渐回头。 顺着自己衣服上垂下的飘带移动视线，正好能够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紧紧将布料抓在手中。 那双手干净至极，甚至涂了一层用来保养皮肤的护手霜然后细细揉匀，揉到手指关节都泛起红色甚至发烫，彻底吸收。 石膏头：…… 星：…… 景元：…… 三个人不约而同顺着手抬起视线，看向面无表情的程澈。 “抱歉。”程澈朝着石膏头颔首，口中说着抱歉但还是不肯松手，“我闻到了谜语人的味道，不能让你跑了。”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眼底带着疑惑歪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当初在贝洛伯格给他们带路后经常筹划跑路的桑博。 星的目光挪到了石膏头男人的身上，眸光闪烁，“那……抱歉了。” 确实不能跑，跑了他们就得带着还不知道是什么的谜题满头雾水的去找答案了。 石膏头男人：…… 不能撒手吗？ 石膏头男人静静地看着程澈，沉默片刻后依旧用冷淡的语气问到：“愣着干什么？你们的时间很多吗？我看不像。” 他反手一挥，试图从程澈手中抽出衣服，“坐电梯下去，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话音落地，石膏头男人忍不住又看了程澈一眼。 抓这么紧？ “你是谁？”星连忙接过话题，避免程澈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小乌鸦和面前的陌生男人吵起来，“你在这里是……” 男人捧着书依旧套着石膏头，“提问之前，不如先想一想，答案是否对你要解决的问题有益。” “如果没有，最好别问，显然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话音落地，现场又安静下来。 原本指点出方向就想要离开的石膏头被人抓着衣服不肯撒开，虽然戴着石膏头但显然没有程澈和桑博那种戴着面具就能彻底不要脸裸奔的乐子人精神，只能沉默的僵持。 景元摸着下巴打量着对方，程澈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却带着一抹罕见的执拗。 星茫然一瞬，“啊？” 这年头问个问题都要打断她吗？！ “哎……” 石膏头男人似是无力般轻叹一声，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对方石膏头像之下微微皱起的眉头，“算了，就当做个示范。” 男人停顿一下，看着灰发少女沉声开口，声音平静，“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为阮·梅办事；我是空间站的访客，误入此地，目睹她的实验。” 星恍然点头，“哦哦。” 石膏头男人：…… 石膏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星，“你来了我不干涉，你失败了我会介入这件事情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对上星的视线，“两句话，简洁，且高效的沟通。” 灰发少女一双金色眼睛之中带着一点倒映出的光芒，想了想之后再一次点头，“哦哦。” 石膏头：…… 哦哦？ 就一句哦哦？ 第497章 信了吧? 男人身材高挑，静静地站在三位无名客身边，石膏头之下的面容满是凝重。 他讨厌笨蛋，但是…… 这三个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男人的目光挨个扫过，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示，“再不去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星快速回神，一把抓过程澈身旁的垃圾桶朝着电梯走去，另一只手抓着景元的袖子，“走走走，快走！” 景元脚下步伐一顿，侧头看着程澈，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身高腿长的小卷发青年站在石膏头男人的身边，低着头垂着眼帘，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衣摆，另一只手握在一起，伸出一根手指在石膏头男人裸露的胳膊上戳着。 景元：…… 他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只有星能做的出来。 “研究一下。”程澈收回手指，目光扫过对方胸前镂空且带着链子的衣服，抓着手中的飘带晃了晃，“你也说了你要在我们失败之后解决麻烦，那……咱们一起去呗。” 瞧瞧这手里捏着的书，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这些个文弱的学术分子一身肌肉比他这个警校生都离谱。 懂了，回去也要多看书。 石膏头男人：…… 说得好像他离远一点就不能解决麻烦一样，况且…… 下面挺脏的，他这会儿的脑袋还算干净，并不打算弄脏身体。 石膏头男人转动头颅，视线落在身旁的青年身上。 细碎的黑色卷发，发梢显得有点长，能够遮住一点眉眼和后脖颈，戴着的眼镜看起来斯文俊秀，透露出一股冷静睿智的感觉，但是……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清澈了，像是刚刚出生的孩童一样清澈。 清澈代表什么？ 代表着脑袋空空且愚蠢！ 在石膏头再次开口之前，程澈果断说道：“反正我不撒手，你强行从我手里抢衣服可能会扯破你的衣服，到时候戴着石膏头在空间站裸奔，不过也好，如果没人认识你的石膏头的话也没有人能猜到是你。” 石膏头男人：…… 啊？ 石膏头男人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困惑过，好像是一个学者突然遇到了一个语无伦次的精神病患者，牛头不对马嘴却总能扰乱自己的思路。 “那个……”星怯怯的举起手，欲言又止，“你还是别走，要不然真的会裸奔的……” 乌鸦嘴的威力，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还带上一抹期待？ 期待这个戴着石膏头的陌生男人稍稍叛逆一下，真的在空间站表演一个裸奔。 “刚刚教的忘记了？简单、高效的沟通。”石膏头男人不为所动，语气平静。 星恍惚一瞬，快速举手回答，虽然没有上学的记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举手。 “说。”男人微微颔首示意，表露出倾听的想法。 “因为程澈是乌鸦嘴！说什么应什么！你现在抢衣服一定会裸奔！”星语速飞快，很是认真的开口回答。 石膏头男人：…… 科学呢？ 石膏头男人看了程澈一眼，终于抬脚朝着一旁的电梯走去，声音冷淡平静，带着些许管教训诫的意味，“没有实例举证的荒谬言论，零分。” 程澈手掌用力，将面前的男人再一次拽回来，朝着另一个电梯的方向拽，“一起一起。” 星迟疑一下，将垃圾桶递给景元，走到男人身后伸出手推动对方朝着电梯的方向前进，争取不能让这个谜语人跑掉，“你应该见到或者听过空间站科员纷纷长针眼长痘痘的事迹，也看过罗浮出现掉发危机的新闻报道，这都是程澈干的，有佐证，所以这次是多少分？” “谬论，负分，给我滚。”男人不为所动，却还是被一前一后两股力道抓着朝前方走去。 星：…… 扣分？！ 从零分扣到负的？ 谁家打分还有负分这个玩意儿啊！ 星松开手看向程澈，“你让他拽！你让他试试会不会裸奔！” 程澈同样停下了步伐，歪头看着面前的灰白色石膏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试试，不过你要小心一点，我怕你裸奔到人多的地方石膏头自己裂开。” “哼。”男人冷哼一声，抓着自己的衣摆用力却被按住，抬眸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眼睛。 景元脸上挂着些许无奈之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情实验？浪费了很多时间，我们难道不能先去找大虫子用大虫子验证乌鸦嘴的真假和威力吗？” 话音落地，众人一时沉默。 石膏头男人看了景元一眼，终于还是没有糟心的闭眼，抬脚朝着电梯走去，似乎已经认命。 倒不是怕裸奔还被看到脸，实在是…… 耽搁太多时间了，阮·梅留下的麻烦再不处理真的要变成大麻烦了。 电梯下行，从中传来些许机械运作的声音，程澈紧紧抓着陌生男人衣服上的飘带不肯松手，疑惑地看着对方，“你为什么要戴石膏头像？” 闻言，男人冷声回答，“我见不得笨蛋、傻瓜、白痴，看见了就想死，当然，他们也并不想看到我。” 话音落地，电梯中陷入沉默。 程澈探头，“那你看看我是哪种？要是这三种人中的一种，我就在你面前多晃晃。” 这个贱必须犯，反正他们乐子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石膏头回视，不发一言。 “那……石膏头会卡住取不下来吗？”程澈继续询问，似乎很是好奇，求知若渴的模样，“需要用力掰的那种，掰到自己力气耗尽它就会自己裂开？” 石膏头：…… 呵，他又不是笨蛋傻瓜白痴，怎么可能将尺寸不合适的石膏头放在脑袋上？ 不等他冷声询问什么，石膏头像之下的面容微微一僵。 为什么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头套传来的挤压的力量？ “哎……”星长长的叹了口气，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微微皱眉，警惕的目光扫过外面巨大的空间以及凌乱破损的场地，却还是忍不住感慨，“没有遭受过乌鸦灾难的人傻乎乎的好天真啊，竟然在程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捂住他的嘴……” 星快步走进电梯外巨大的培养皿之中，蹲在掉下来的破损机械前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粘连在机械上的粘液，“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 灰发少女不紧不慢的起身，将脏了的手套丢在一旁，看向程澈，“快，叫老婆。” 石膏头男人握着书籍的手掌一紧，刚想动手就看到抓着自己衣摆的青年张张嘴发出几个音节，旋即就是巨大的爆炸声自耳畔响起，鼓膜震动，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星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石膏头，“信了吧？所以你的石膏头像有没有卡住？” 第498章 夺少?! 一场算得上是大麻烦的事情在一句老婆之中消弭，只剩下一行人站在巨大的培养皿旁边面面相觑。 戴着石膏头的男人沉默很久，终于用带着一点困惑疑问的语气开口询问道：“老婆这两个字……” “他的老婆会爆炸！”星快速回答， 一板一眼像是课堂提问，“乌鸦嘴，别讲科学，乌鸦嘴和科学沾不上边。” 石膏头男人：…… 石膏头沉默很久，伸出手摸了摸脑袋上的石膏头，沉默着感受来自头像的细微挤压感。 他可以保证，自己戴上石膏头的时候绝对活动的很灵活，根本没有这种挤压得要卡住拿不下来的感觉。 不等他说些什么，轻轻的敲击声从脑壳上面传来，男人抬眸，看着扯着自己衣摆不撒手的青年用一个小小的刻刀轻轻敲击石膏头，“嗯？” “卡住了吧？”程澈用诡异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默默将石膏头敲裂，“别否认，你脖子都要憋红了。” 石膏头像的接缝处散发出一点红色的痕迹，喘息声都不由得变得稍稍粗重些许。 “别否认。” 一旁，灰发少女快速从程澈的背包之中翻出一个小小的用来整理头发的小镜子举起来，“你看，你脖子都憋红了。” 石膏头男人：…… 该道谢？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点憋屈？ 从身体到心灵是一模一样的憋屈感。 伴随着轻轻的敲击声响起，镜子之中的石膏头裂开缝隙，粉尘簌簌落下，露出男人带着一点涨红的清俊脸颊。 不是羞红的，是这个石膏头憋红的。 男人深吸一口气，刚想张口就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在了脸颊上面。 青年面无表情，撕开一张湿纸巾将脸上头发上衣服上的石膏粉末擦干净，这才冷着声音解释，“看你这样子应该有点洁癖，不客气。” 挺冷静理智的，这种人自律性都很强，大部分都很爱干净。 石膏头：…… 表扬一下贴心？ 但是是不是有点没有边界感？ “我是维里塔斯·拉帝奥，博识学会的学者和老师。”男人冷淡但暗含一丝严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声音平静没有半点儿情绪，“如果有一天，你的脑袋出现了愚钝的症状，届时请称呼我为真理医生。” 闻言，几人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景元摸了摸下巴，在脑海中回忆着有关博识学会的信息。 星疑惑的摸摸脑袋，忍不住疑惑呢喃，“我现在怎么感觉我的脑袋也有点空空呢？” 博识学会她知道，但是真理医生…… “真理医生……”程澈想了想，又疑惑道：“老师教书育人，那你接受私人邀请吗？我这个人虽然脑袋空空但是很好学的，你愿意登上星穹列车指导我一段时间的课业吗？” 管他用什么办法！ 谜语人必须绑在身边观察，要不然迟早要被坑！ 闻言，男人凌厉的目光扫过程澈的脸，静静转头，似乎不忍直视。 程澈：…… 感觉到了一股很嫌弃但似乎又不算嫌弃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你好像觉得我是个笨蛋？”程澈挪了一步，让自己始终在男人的视野之内，“我发誓，我还算天才，博识尊都睁开眼睛看我了，阮·梅马上就要来求我成为她的实验助手了，说不定黑塔也得来。” “有教无类，我并不介意多一个学生，但……”真理医生的情绪始终平和，虽然严厉却没有针对的感觉，“诚实是学习的前提，清楚的认识自己的愚蠢，才能更好根治这种顽疾。” 程澈：…… 程澈迷茫一瞬，转头看着星，“他觉得我在夸大？他还觉得我笨？！” “好像是！”星看热闹不嫌事大，猛地点头，“他觉得你在说谎！他还觉得你拥有愚钝这种顽疾！愚钝就是笨蛋！” 程澈看着星闪着微光的眼睛，思索片刻后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位严厉的老师，“哦，反正我不管，我现在抓住了你的衣服，你不能跑。” 是个老师，正好，他脑袋空空的小乌鸦确实需要一点系统的教导让自己理解这个世界的事情，而且…… 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是谜语人！ 要是放走了，下一次见面又在什么时候？到时候会不会被谜语人坑？ 真理医生：……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抬眸看着程澈，眼底带着迷惑。 他虽然承认自己是庸才，但是面前这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天才的样子，眼睛清澈至极，行事也没有条理。 与其说天才和疯子是一念之间的抉择，那么面前这个人……彻彻底底的疯子。 “我证明给你看。”程澈抓着衣服不撒手，完全不在乎对方心中的想法，“你真的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自信吗？这种不科学的乌鸦嘴真的不想研究一下吗？看到我这么强的求知欲真的不想满足一下我接受教育的愿望吗？” 说到这里，程澈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之中似乎带上一抹期待。 星不着痕迹的往后推了两步，站在景元身边压低声音，“他真的有求知欲吗？” “他……可能是祸害别人的欲望吧……”景元无力轻叹一声，忍不住伸出手将自己的狸奴从垃圾桶之中捡出来抱在怀里。 哎，养狸奴真的上瘾，现在不摸点儿毛茸茸的爪子耳朵小尾巴就觉得缺点儿什么，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来列车做客嘛。”星看了看程澈，熟练地推着垃圾桶朝着一旁的电梯走去，一本正经的煽风点火，“老师怎么会挑学生呢？程澈虽然有点管不住嘴，但是真的很好学的，而且咱们列车还有万能的丹恒老师，一定会玩的很开心的。” 程澈侧头看看面前的这位老师，伸出一根手指推着对方朝着电梯走，“信我，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是考试总能及格分飘过，作业也是写完了的。” 不求高分，只求及格，这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真理医生：…… 夺少？！ 夺少分？！ 什么叫做及格分飘过？ 第8章 番外八 书接番外三（377章末）。 if苏小洺与唐木清登上星穹列车： “啊……” 成年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衬衫，领口松松垮垮懒得好好系扣子，正坐在沙发之中露出温柔的笑容，手中捧着一个酒杯慢慢晃着，“啊啊，从建木跳下来，果真是壮观啊……” “对啊。”粉头发的女孩子人畜无害的点头，粉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任何防备，“跳下来之后他站在景元身后，很期待的开口询问要不要给他一刀，咱刚刚也解释了，小乌鸦现在能暂时处理魔阴身的。” 闻言，靠在沙发之中的男人脸上笑容越发温柔，“原来是这样啊。” 说到这里，男人交叠在一起的腿动了动，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尖儿几乎能倒映出人影，在旁边男人的腿上踢了踢，“你——” 刚想说些什么的唐木清微微一怔，侧着头撑着下巴，眉峰高高挑起，看着身旁的成年男人正垂眸拧开一管护手霜，将厚重芬芳的膏体在手掌上细细涂匀，眼底带着的一点墨绿色更加凝重。 苏洺看了看修剪整齐的指甲，确认这一巴掌下去之后不会划伤脸颊后才抬起头，用带着墨绿色的眼眸看着早已有气无力趴在桌上的青年，“脸伸过来。” 程澈：…… 被打了好多年，都换了个世界还要接着打对吧？ 程澈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自己从桌上扒拉起来，一脑门抵在苏洺肩膀上，清越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留点面子吧……”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苏洺收回手，脸上神情温和，搓揉着微微发烫的手指，“对，长大了不打脸，打脖子也是可以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从尘歌壶找出一个来自歌尘浪市真君的鸡毛掸子，把你剥光了挂在树上打。” 说到这里，苏洺顿了顿，目光挪了又挪，看着一旁打盹儿的男人疑惑询问，“骑兵队长，请问罗浮有没有比较庞大的树木，能挂下一只……鸦……” 景元脑袋猛地一点，从睡梦之中回过神后也是无奈，“骑兵队长到底是什么梗啊……” 罗浮倒是有云骑军，但是他真的没有担任过没有马的骑兵队长这一职务。 景元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想了想后才点头，“最大的那棵树已经被程澈吃掉了，至于别的……金人巷的树木倒是生长的不错。” 苏洺露出温和有礼的笑容，朝着白发男人微微颔首，这才看向捂着后脖颈沉默不语的程澈，“？” “不必。”程澈往后缩了缩，悄悄抬起眼皮看着一个温柔一个温和的两个男人，“倒也不用跨越次元壁就是为了揍我吧？” “倒也不是。”唐木清莫名发出一声笑，微微起身从景元手中揪过一只猫拎起来仔细看了看，眼神莫名，“你穿越还能带特产的？这不是我送你的猫吗？” “叭叭了一句，然后扒扒垃圾桶。”程澈无故摊手，顺势往苏洺肩头一靠，压低声音，“所以苏哥你有没有在提瓦特捡到咱们的神兽，我跟你讲哦……” 程澈顿了顿，继续解释，“你走了没多久，唐哥继承了你的游戏账号，抽卡的时候把咻咻砸死了，你知道我和他在几百平的豪宅之中趴在地上找蛇到底有多累吗？裤腿都磨破了，我姐来送饭的时候还以为我俩干了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差点儿让我去跪祠堂……” 苏洺：…… 他还真的不知道。 但是这小子絮絮叨叨的模样比平时叭叭的时候显得话还多，显然是小孩子离开家有点不安。 苏洺侧头看看唐木清，嗤笑，“就没找出来什么小情人留在家里的奇怪东西？” 唐木清耸肩，笑容没有半点儿改变，“哪儿能啊，真要找出来就是我和澈澈一起跪祠堂跪断腿了……” 景元眼皮跳了跳，伸出手从这个陌生的温柔男人手中解救下自己的狸奴，往旁边挪了挪，显然不打算参与到这兄弟几人的对话之中。 灰发少女撑着下巴坐在桌子前面，忍不住用手肘戳戳程澈，“朋友，你的哥哥们一个很大方，一个很吝啬，啊不，你们仨就一个吝啬的。” 程澈抱着一个小小的茶壶不撒手，指了指唐木清，“离他远点，要不然半夜就会出现在你的床上。” 星：…… 星歪歪头看着唐木清，“真的吗？” “假的。”唐木清忍不住垂眸轻笑，精致的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矜贵与温柔。 他抬手牵起灰发少女的手掌，低头轻吻手背，“我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美丽女士失礼呢？我更喜欢顺其自然，情到深处。” 星：…… 好像一点都不假。 星红着脸颊捧着手往后缩了缩，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你你你……” “别浪了。”程澈沉重叹气，抱着尘歌壶翻转过来晃来晃去，“里面有什么特产吗？你来看望弟弟不带点儿特产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尘歌壶里面真的没有一个屑屑的小黄毛可以来陪我玩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侧头看着苏洺，“等等，你先告诉我你的旅伴是王子还是公主？” “是荧。”苏洺瞥了一眼程澈手中的尘歌壶，“你这个乌鸦嘴可少叭叭两句，要不然老子抽死你。” “啪嗒——” 一声轻响，黑色小蛇掉在桌面之上，恹恹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 干什么？ 他在小黑屋里面和自己的老婆们面壁思过呢，把他拉出来干什么？！ “好可怜一蛇。”程澈伸出手摸摸小黑蛇的脑袋，撑着下巴叹气，“所以这就是从提瓦特带来的特产对吧？” “什么特产？这几位是……”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旋即就是一声巨响，“砰——” 苏洺从地上站起身来，将碎裂的凳子踢了踢，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提瓦特的老大爷跟我一起出来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戴着眼镜手持手杖站在门口的男人，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言难尽，“有点眼熟，澈澈啊……你告诉我我这里该不会有一个更眼熟的金头发吧？” 那还了得？ 第499章 道阻且长啊! “程先生呢？” 女子捧着空荡荡的碟子站在办公室之中，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女，语气之中满是疑惑，甚至夹杂着一丝浅浅的期待。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位天才，无辜摊手，“程澈说朝着大虫子叫老婆伤到了他的心，他带着我们捡到的老师回列车洗涤心灵去了。” 说到这里，星停顿了一下，忍不住悄悄补充道：“那什么……你们要找程澈的话只能自己联系他了哦，我把你们塞进垃圾桶也背不回去的。” 黑塔：…… 阮·梅：…… 螺丝咕姆：…… 他们的优秀实验体自己跑了？ 这种天生的星神诱捕神器，手里还拿着星神的各种小碎片当零食，怎么能就跑了呢？ 黑塔摸了摸下巴，目光看着星，迟疑道：“生气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程澈这会儿会过来和她道别，虽然冷着脸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不会出差错的。 闻言，星回忆了一下，“应该吧，我们在下面的舱段弄得脏兮兮的，你也知道，程澈有点奇怪的洁癖在身上的。” 反正那是背着垃圾桶就跑了，垃圾桶里面还塞着一个因为石膏头卡住又被乌鸦嘴震惊来不及拒绝的真理医生。 几位天才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之中，向来理性的脑袋在面对程澈这个用理性思考但用感性行事的人时出现了些许卡顿。 许久之后，黑塔忍不住询问，“他……还回来吗？” “应该吧。”星摊摊手，一脸认真，“程澈对猫猫小点心还挺感兴趣的，说要回来培育，但是要过一段时间。” 以程澈的想法，那就是先确认真理医生不会跑路，然后再放心的回来研究。 比起仙舟罗浮亦或者列车，黑塔空间站的氛围更适合进行研究和学习。 黑塔点了点头，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点。 如果知道程澈是这种吸引星神的体质，程澈当初提出要在黑塔空间站落脚时她应该答应的。 后悔，问就是后悔。 黑塔轻叹一声，目光扫过阮·梅和螺丝咕姆后转身离开，“那就等他回来吧。” 不慌，反正不是她黑塔惹的程澈，程澈应该不会乱撒气。 螺丝咕姆的思绪从大虫子挪到了程澈，再犹豫一下后跟上了黑塔的脚步，试图提出自己在空间站多停留几天的想法，整个办公室之中只剩下了一个阮·梅。 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表情，但是一双眼睛之中情绪闪动很是复杂，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星歪头看着阮·梅，确认道：“那些猫猫小点心狗狗小烧麦都是你的失败品，不打算要了吗？” 闻言，阮·梅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是，还要拜托你处理了。” “好哦。”星应了一声，顺手扒拉了一下挂在自己胸前小乌鸦。 很好，录下来了，那阮·梅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星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她仔细打量着阮·梅的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解释一下禁闭舱段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现在不想听，程澈和景元也不想听。” 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她才不呢！ 闻言，阮·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嗯？” “所以能稍等一等解释吗？”星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急着要去做别的事情，“等我和程澈商量好了再回来，然后一起解释，我这会儿要急着去参加一个入学摸查考试，来不及了。” 阮·梅：…… 现在无名客还有入学考试？ 是不是还有毕业考试？ 没有达到要求就不给发车票的那种？ 在阮梅迷惑的注视之中，星甩甩衣袖带着小乌鸦挂件转身离开，没有半点儿不舍，徒留三位天才在黑塔空间站之中等待星神诱捕器的归来。 与此同时，星穹列车。 程澈坐在桌子旁边，双手托腮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冷淡的喝茶的男人，“我给你看证据了，也坦诚的表明了我的想法和意愿，甚至带你看了我的藏书，所以能成为星穹列车的私人老师吗？” 闻言，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扫过桌旁的几人。 沉稳的男人和优雅的女士显然不是教学目标，旁边那个一脸冷淡的短发青年据说负责列车智库，也不需要教学，那么…… 灰发少女急匆匆跑了过来，像是踩着点儿上课的学生一样快速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本正经。 看了片刻，男人终于开口，“就你们三个？” 这眼神，一个比一个天真，没有名为愚钝的顽疾，但是都是脑袋空空，那脑壳子空荡荡的敲一下都能发出回声。 教学短时间内没有作用，倒是可以锯开脑壳把书本灌进去。 “嗯嗯。”三月七点了点头，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忍不住摸着后脑勺开口，“不对！本小姐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学习！我的脑袋才没有空空如也！” 她，三月七，怎么可能和旁边这两个垃圾桶成精一样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儿知识？ 但要说是具体有什么知识…… 三月七一脸困惑的摸着后脑勺，半晌之后终于叹了口气低下头来，接受了需要进行学习的事实，“行吧，我……我就当赔你们两个人了。” 真理医生沉默片刻，点点头，“入学考试。”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几人的手机不约而同的震动一下，一个巨大的文件包被发送过来。 程澈瞥了一眼，拎起脚边放着的纸袋，一板一眼的从中拿出一沓白纸和各种文具，甚至还涂上护手霜搓了搓，顺手擦擦眼镜这才开始咬着牙做题。 为了留下一个神秘的男人，他的付出真是太多了！ 一旁，星眨了眨眼睛，伸出手从程澈面前摸笔，“不及格可不能骂我哦。” “加一。”三月七偷偷看了丹恒一眼，却只能看到青年潇洒离开的背影，似乎并不打算在这场不是很严格的考试之中为自己的小伙伴传递答案。 三月七无力叹气，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面，有气无力的看着手机上面奇奇怪怪的题目。 已经不能说是哪一学科了，五花八门的题目聚集在一起，像是一堆老学究们在试题上面打架。 真理医生看了片刻，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真是…… 道阻且长啊！ 第500章 果然是够变态的。 “三十七分。” 深蓝发色的男人翘着腿斜倚在椅子上面，一手在面前划出终端光幕，另一只手中捻着一个细细粉笔，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和你的名字一样，表露出一种没有被任何知识污染过的清澈。” 三月七瞪大眼睛，却没有露出想象中的悲伤，反倒是惊喜开口，“啊？我竟然能考这么高？看来本小姐还是很有知识的嘛！” 真理医生：…… 三十七分诶！ 七十三分都不敢这么说！ 真理医生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一眼三月七，目光挪到了她身旁坐着的灰发少女身上，“五十分。” 在真理医生疑惑的目光之中，星同样露出惊喜的神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啊！我竟然答对了一半的题目！！！”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和粉发少女面对面一脸惊喜，握着对方的手笑出声来，热闹的仿佛在庆祝什么节日。 真理医生：…… 是答对的吗？ 难道不是从程澈的橡皮上面切下来一块当成骰子扔出来的答案吗？！ 锯子呢？ 脑壳锯开往里面灌书吧！ 真理医生发出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目光又挪到了一脸平静收拾文具的程澈身上，“六十分。” 程澈眼底露出果不其然的目光，认认真真将自己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文具整理整齐，“及格了，我安心了。” 真理医生：…… 真理医生看着自己手机上面显示出来的试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共一千道题目，每题记一分。” 那叫及格了吗？！ 离及格还远着呢！ 话音落地，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肩膀瞬间耷拉下来，趴在桌上欲哭无泪。 “我摇骰子都只有百分之……五的正确率。” “我……百分之三十七……啊不，百分之三点七。” 程澈沉默一瞬，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但是我是从中挑了一百道题来做的，所以我还是及格了。” 谁家好人能俩小时做完一千道题啊！ 小说都不敢这么离谱！ “文学，哲学，历史，天文，星神……”拉帝奥的目光扫过程澈的答卷，轻哼一声，“一字未答，只选择了数学基础和物理基础，以及化学生物类的基础。” “对。”程澈点点头，指了指对方手中的手机，“所以我挑出来做了。” 真理医生：…… 那是不是考试的时候挑出一道自己会的题目做出来，就可以说自己得到了满分？ 这个逻辑真的没有什么错误吗？！ “这种做题顺序对于拿分很有用处，但是学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考试。”拉帝奥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抬眸直视程澈，“显而易见，你和你的朋友需要学习的知识有很多，甚至连一些常识类知识都完全不了解。” “嗯嗯。”程澈坦然点头，想了想才开口解释，“所以才请你来，我是从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来的，那里的科技水平和学术发展相比较整个宇宙不值一提。” 真理医生恍然点头，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 程澈在对方开口发问之前，指了指旁边两个，“她俩特殊，都失忆了。” 拉帝奥沉默片刻，微微蹙眉，“常识性的知识和肌肉记忆抑或根深蒂固的习惯不会因为失忆而消失。” 一个人能够忘记人和事，但是绝对不会在失忆之后变成脑袋空空，只能说明这两个人在失忆之前也挺脑袋空空的。 拉帝奥在心中构建教学计划，看了程澈一眼后又收回目光。 不得不说，这个坑人的乌鸦嘴确实没有什么条理性，但是学习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时间长短，聪慧与否，天赋如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以及能为了自己的目标付出多少的决心。 拉帝奥勉强对自己的三个暂时收的学生有了一点改观，目光一寸寸扫过面前几人，最后落在程澈面前的草稿纸上面。 随手拉出的线条都笔直，计算过程做出的弧线圆润，但是字迹…… “练练字吧。”拉帝奥再一次端起茶杯，莫名感觉自己教着三个学生可能会给自己教成脑溢血。 话音落地，程澈嘴角抽了抽，“练不了。” 从小到大写过众多字帖，但是字体就是放飞自我，他也很无奈啊。 但凡不是他穿越前有点需要签字的活动，他都不一定能特意去练签名。 总不能出去买单刷卡的时候签字都签得认不出来吧？ 在拉帝奥莫名诡异的目光之中，瓦尔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如同操心孩子课业的家长一般朝着面前的老师露出微笑，“这三个孩子，就拜托您了。” 拉帝奥抬眸看了瓦尔特一眼，默默将三个‘孩子’的试题发送过去，朝着对方微微颔首之后才望向三个学生，“人要学会认识自己，思维是最好的手段，如果停止思考，你们就是在浪费人生。” “看看你们的答卷，没有给出负分的成绩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说到这里，拉帝奥将手中的粉笔丢在桌面之上，声线清越，语气冷漠严厉，“希望在接下来的学习之中你们不会让我的洁癖发作，恨不得以头抢地。” 程澈：…… 程澈微微歪着头抬起下巴看着面前像个大爷一样翘着腿坐着的男人，想了想才开口，“没事，咱们列车组的储藏间之中各种清洁用品都有，到时候你洗洗眼睛。” 拉帝奥沉默片刻，指尖又不知何时捻起一枚粉笔。 他捏着白色的粉笔转了两圈，指腹微微用力将其捏成两半，其中半截被狠狠丢在程澈脑门上，“态度不端，是为庸人，又何来天才之名？” 程澈微微仰头，将粉笔粒攥在手心，抬眸看着自己的新老师。 拉帝奥微微挑眉，“破防了？” “啊？”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面无表情的发出一声轻笑，“破防的前提是有防御，抱歉，我没有这东西，不过……” 程澈顿了顿，一条手臂屈起拄着下巴，目光扫过面前的男人，“听你这么骂我，我还蛮想刺激你再骂两句的。”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后仰身体，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 果然是够变态的。 三月七却突然一愣，余光之中似乎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粉发少女慢慢转头，看着瓦尔特的目光之中满是疑惑，“杨叔你……” 列车组的大家长稳重至极，此时却握着手机远离眼睛，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皱着眉头很是迷惑的模样。 “咔嚓——” 一声轻响，程澈快速举起手机拍照片，然后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将照片发送在群聊之中。 【程澈：[地铁，老人，手机].jpg】 第501章 求你。 “杨叔？你怎么啦？” 三月七凑在男人身边，扬起一张笑脸带着疑惑看着瓦尔特，粉蓝色的眼睛之中满是认真与好奇，“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感觉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闻言，瓦尔特眼皮颤了颤，抬起头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三月七，“我在看你的试卷，小三月。” 三月七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我觉得我答的还是不错的嘛！” “这不是你在试卷上画列车一家人的理由。”瓦尔特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满是无语的目光又看向了星，“但是你又为什么在试卷上画了很多只成精的垃圾桶呢？” 一个个的垃圾桶长出双手双脚，在试卷上到处乱跑，气的老学究都要从试题里面钻出来骂人了。 “因为我好爱垃圾桶。”星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儿心虚，“里面有小垃圾，但是还有信用点。” 瓦尔特：…… 挺好，是个理由。 瓦尔特的目光又看向程澈，“那你在试卷上面画佛像？画神明？画鬼怪？” 画的还不是这片宇宙的神明鬼怪，倒是他们老家的那些传说。 “表达一下我对答不出这些题的忏悔，为先贤们表达歉意。”程澈面无表情，继续低头p表情包，“说不定什么时候阅卷的老师看我画得好看还能给点儿友情分。” 瓦尔特陷入沉默之中，看着面前排排坐的三个小孩子一时失语。 三月七，傻乎乎的很可爱，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小事上很细心，大事上也不会出现差错。 星，在空间站捡到的星核精，虽然没有曾经的记忆偶尔还有点屑屑，但是总归也算靠得住的，两次开拓都有不俗的表现。 程澈，脸比丹恒都冷，正事上面脑子转的很快，不是正事的事情上面……脑子转的更快了，虽然乌鸦嘴容易坑到自己人，但是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瓦尔特闭了闭眼，忍不住叹气，“虽然我对孩子的学习情况不会过多督促苛责，快乐就好，但是……你们这题答的……” 不会就不会嘛，一个个在上面乱涂乱画。 不忍直视！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品茶的拉帝奥教授，发自内心的诚恳开口，“您辛苦了。” 拉帝奥：…… 虽然很愿意教导一些愿意学习的人，但是……这次教学已经能够预见所要遭受多大的折磨了。 拉帝奥微微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茶杯轻抿。 不得不说，星穹列车的茶确实不错，环境也不错。 “咳咳。” 一道轻咳声从列车角落之中响起，众人默默转头，看到了出现在列车之中的投影。 列车长低头用小扫帚扫着一尘不染的地板，没有半点儿大惊小怪。 长发少女双手环胸，目光挨个扫过，在某个悠闲喝茶的男人身上停顿了片刻后终于看向了程澈。 人偶少女的脸色微微僵硬一瞬，但是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压低声音，“三个小时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能来空间站呢？”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时间，忍不住看着黑塔反驳，“才两个半小时，你家四舍五入这么用？” “不可以吗？”黑塔条件反射的用冷淡的语气说了一句，转而又想到面前这个是不可多得的实验样本。 黑塔：…… 实验样本，不可多得！ 黑塔沉默片刻，站在程澈身侧，莫名感觉自己的人偶身高确实不济，人家坐着自己的都不能俯视，“两个半小时了，你和星还不回空间站吗？” “度日如年吗？”程澈随手扯过一张没有用完的草稿纸，捏着铅笔在上面画出一道道的浅淡痕迹，头也不抬，垂眸盯着铅笔印在手下渐渐扭曲，组成复杂的图案，“度日如年这也没有一天呢。” 黑塔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总感觉自己这是被套路了。 她看着低头涂涂画画的程澈，想了一下才开口，“你拿着一堆星神的小零件在我面前显摆了一通，让我怀疑人生，甚至质疑自己的研究到底有没有用，然后你跑了。” 跑了！ 这和勾引人勾引到一半直接跑路有什么区别！ 饭都下锅了，厨子摆烂了。 “这话说的……”程澈嘟囔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写写画画，不以为意，“好像是我取钱的时候被你看见了，然后你找上门来说我走的太快没有给你抢劫的机会……” 黑塔：…… 好像是这个理，但是吧…… “信用点，黑塔币，想要什么酬劳都可以。”黑塔的目光扫过正皱着眉头研究试题的星，心知对方做不了主，只能一板一眼的和程澈谈判，“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我们一定会满足你的。” 一旁，身材高大的机械想要点头却想起了自己冒烟卡顿的回忆，只能僵直着身体开口诉说，“逻辑：交易是公平的，交易筹码同样可以协商。” 程澈沉默一瞬，不为所动，“那你求我。” 黑塔没有半点儿犹豫，照旧冷淡平静，“求你。” 螺丝咕姆：…… 这就求了？ “求你。”螺丝咕姆紧随其后，然后转头，看向站在角落之中保持沉默的阮·梅。 还有一个呢？ “她不用求，我们之间的账单得拉出来仔仔细细的算。”程澈摆摆手，看着黑塔，“不过你这种语气真的是求人吗？” 黑塔侧头，“需要购买几本话本学习一下吗？” “倒也不必，我吃不消……”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才开口解释，“不过你们这是打算让我再去测试模拟宇宙还是什么？” 黑塔：？ 那他们刚刚在谈什么！ “模拟宇宙有星就足够了，我……”黑塔顿了顿，认认真真的开口询问，“我是想询问一下有关你和你那些小……垃圾的事情。” “哦。”程澈应了一声，从旁边扯过自己的包开始翻，将包里的各种小垃圾一个个摆在桌面之上，连拉帝奥教授的茶杯都被挤去了边边角角。 程澈看着满满当当的桌面，仰起头很是好奇的开口，“想问哪个？” 第502章 他的石膏头呢?! 一片安静之中，黑塔的投影站在桌子旁边，视线扫过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半晌之后才转头看着程澈，“你……你是土匪吗？” 力量混杂，显然是好多位星神都遭了殃。 “当土匪快乐。”程澈应了一声，将自己的包抱在怀里，面无表情，似乎也提不起什么兴趣，“给你三个问题的机会，然后我就要回去扎小团子了。” 最近的团子还没扎，不过确实没有摸新朋友的脑袋，没有新的团子可以扎。 闻言，黑塔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索着，“你知道你为何会吸引星神的视线吗？” “可能是因为欢愉星神就是宇宙之中的一大祸害，我不吸引别的神的视线祂都得强行带着我去显摆。”程澈想了想，又无力叹气，“丰饶一开始就瞄上我了，巡猎找我是因为丰饶，欢愉那是我的本性，剩下的……不知道。” 黑塔：…… 黑塔沉默良久，微微蹙眉询问，“智识呢？” 博识尊是怎么将注意力放在面前这个无名客身上的？ “祂……”程澈停顿一下，抬眸对上黑塔困惑的视线，一本正经的解释，“你是怎么找上我的，那祂就是怎么睁开眼睛看看我的，你懂吧？” 黑塔：…… 哦，拿星神勾引一个黑塔确实合理，但是要拿什么东西勾引一位星神？ 在黑塔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拍了拍桌子上放着的机械零件，“我薅祂零件来着，不看就继续薅。” 黑塔更沉默了。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忍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口中的吐槽，“你可真行。” 程澈摊摊手，从旁边的垃圾桶中摸出一沓密封袋，开始认认真真的整理自己的小零食，“你还有一个问题的机会。” 程澈捻起桌上的断箭看了看，数了数数量之后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将小的一份塞进零食箱子之中，大的一包反手塞给景元，试图为自己买下一艘仙舟的梦想添砖加瓦，又将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板砖碎片的东西留下来，等什么时候回雅利洛六号交给布洛妮娅。 零零散散，反正全都是薅星神的羊毛。 黑塔眸光闪烁，看着程澈不发一言，思索片刻后转头看向螺丝咕姆，“你来？” 螺丝咕姆缓慢摇头，将已经得到的线索在心中整合拼凑，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觉得模拟宇宙或许太过局限，那些星神能够做的事情比他们预计的还要离谱。 “那先欠着？”程澈抬眸看了一眼，将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递过去，“从大机器身上薅下来的，要吗？” 黑塔：！！！ 螺丝咕姆：！！！ 阮·梅：……！ 几位天才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那小袋子之中一块黑乎乎的芯片上面，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自己有点失声。 “送……我们？”黑塔眨了眨眼睛，人偶关节的卡顿都在此时被忽略不计。 “嗯。”程澈应了一声，将袋子丢给旁边的星，“等会儿星给你们送过去，反正味道也不好，有点拉嗓子。” 博识尊的零件啃起来有一种掉渣的塑料味儿，冰冷空荡荡的，一块啃完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图书馆疯狂啃书，比强效薄荷糖都提神，甚至能够激发学习欲望。 “……”黑塔沉默地看着程澈，半晌还是压低声音询问，“那……星核是什么味道？” “巧克力？这个之前叭叭过，所以是巧克力味道。”程澈想了想，撑着下巴看着黑塔的投影，“丰饶给的小种子是开心果的味道，很好吃，小叶子就是青菜味儿。” 说到这里，程澈的目光扫过景元手中拎着的装满断箭的袋子，“巡猎的剑是一种不是很凉但是吃下去感觉我心里凉透了脑袋却又热血上头的那种感觉……” 当场就能给仇人复述一遍十大酷刑的冷静与冲动角质。 黑塔点点头，默默将信息记下，但是感觉又没有什么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程澈这样直接啃星神的。 “还要采访吗？我觉得虚无星神最好吃，像软糖也像，上次啃了一口，但是这次阿哈说什么都不带我去啃。”程澈一脸平静，看着黑塔一本正经的解释，“祂说吃多了说不定会死。” 黑塔：…… 黑塔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转身离开，“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要回去思考。” 话音落地，人偶少女的投影消散在车厢之中，紧随其后，螺丝咕姆也同样离开。 阮·梅保持沉默，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噗噗——” 一声轻响，小小的猫糕在地上蹦蹦跳跳挪到窗户旁边，一个摞一个摞成高高的模样，长长的尾巴尖儿挑着一块小小的抹布，正摇摇晃晃哼着歌擦玻璃，“星穹列车~我的家~~~” 阮·梅：…… 失败品还能这么用？ 为什么感觉这些失败的造物突然之间焕发了新的生机，甚至变得聪明了一点，是……会成长的吗？ “抱歉。”阮·梅朝着面前几人微微颔首示意，声音清冷语气却照旧平淡，“待几位回到空间站，我会正式向各位解释。” 星歪歪头，朝着阮·梅挥手，“好哦。” 阮·梅转身，离开之前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 星收回目光，凑到程澈身边伸出手戳戳，“你怎么还不答应？” “三顾茅庐还得三次呢，这才多久？”程澈看了星一眼，继续整理自己的小零食，“我没有恃才傲物，也没有觉得自己奇货可居，甚至算不上生气，我只是今天还有别的安排不想打断。” “什么计划？”星疑惑歪头，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是要听拉帝奥教授的教导吗？” 程澈：…… 程澈忍不住按了按脑门，似乎很是烦躁的样子，“啃了一块芯片，我现在恨不得去给自己来个知识灌顶。” 明明不想学习，但是从身体到心灵都充满了对于知识的渴求，太过分了。 这对于一个常年及格分飘过的学渣来说简直太痛苦了！ “那就学习，不要浪费你的生命。”一直保持安静看书的男人终于放下茶杯，用一种冷静理智的视线看着程澈。 程澈摊手，“我……长生种，吃了那么多开心果说不定比仙舟人命都长。” 真理医生：…… 命长就能随便浪费了吗？！ 他的石膏头呢？！ 拿来！ 第503章 真的吗?! 入夜时分，猫猫糕蹦蹦跳跳的将地板清理干净，在列车长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有着大大的窗户的房间，自此开始了在列车上看门的生活。 程澈回到卧室，将收到的小垃圾塞进箱子里面，一板一眼的储存在了卧室的柜子之中，然后往床上一趴。 一声喵咪的叫声响起，程澈不由得一怔，伸出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摸到了一只娇娇怯怯的猫。 程澈看着眼熟的猫，忍不住摸出手机给景元发消息。 【程澈：你猫不要了？见异思迁？你比我花心的哥还渣！】 【景元（上班十分钟）：寄养一下，我去和符太卜商量一下巡猎令使打赏的小箭矢要怎么用。】 程澈怔愣一瞬，将小猫搂在怀里滚进被子之中，“真可怜啊……好好一只猫被景元养成了自己的猫薄荷……” 瞧瞧堂堂神策将军吸猫的那个迷恋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只猫成精了。 小奶猫踩着青年的皮肤，熟练地找到颈窝然后一团，将脑袋打在程澈肩膀上面闭着眼睛，尾巴尖儿打着晃儿一下一下的甩着前任主人的脸颊。 程澈轻叹一声，刚想闭眼睛睡觉却听见手机发出的细微震动声音。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头像，来自某位路过的纯美骑士。 【银枝：程澈，你在吗？】 【程澈：……？】 程澈翻了个身，侧身躺着摸着猫猫玩手机，脑海之中思考着银枝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明天去空间站要怎么在阮梅身上记账，再想想拉帝奥能不能和自己去空间站教自己学习。 他想在空间站住一段时间，不仅是因为阮·梅他们的研究，更是因为空间站 浓郁的学术氛围能给自己一种良好的学习环境。 就他这懒散性子，想学习就得强行让自己换个环境。 【银枝：在宇宙之中旅行遇到了会喷火的小虫子，我的头发烧了一点，变得不是很美……听说你的手……】 银枝的话语表露出一种为难且不好意思的情绪，但是显然为了纯美可以忽略不计。 紧随其后是一张照片，一张小小的贴纸贴在希世难得号的舱室内，边角平整，甚至完美的在照片居中。 【程澈：懂了，稍等我换个衣服就去拿着垃圾桶找你。】 程澈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睁开眼睛委屈巴巴的小狸奴思索了片刻后拿起卫衣将猫猫一裹，套上外套后敲开了旁边卧室的门。 青年冷着脸打开门，抬眸看着，“要进资料室？” 进资料室就进，反正他小青龙从资料室搬出来了！ 他，小青龙，有卧室，还有超软一张床！ “寄养。”程澈将用卫衣包裹着的猫猫往丹恒手里一塞，转身去拿垃圾桶，“景元拍拍屁股走了，猫丢这儿了，我这会儿去找一只纯美骑士回来摸摸脑袋。” 丹恒：…… 纯美骑士啊，那不奇怪了。 丹恒低头看了一眼团在衣服里面发出娇滴滴一声叫的狸奴，思索片刻后抬眸，“需要喂什么东西吗？” “不需要，就是这猫被我养的有点娇气，晚上得跟着人睡，你搂着就行。”程澈应了一声，快速抱起乌鸦专用垃圾桶，看了一眼丹恒后才离开。 青年的身影消失不见，丹恒抱着猫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叫这猫娇气，得抱着睡？ 丹恒站在走廊之中思索良久，刚刚准备转身去找一只三月七接过寄养重任，手腕上却陡然贴上来一抹温热。 看起来尚还年幼的狸奴伸出自己带着一点灰黑色的爪子，将爪垫搭在丹恒手腕上面，一双湛蓝通透一如晴朗天空的眼睛带着水汽看着自己，“喵~~~” 丹恒：…… 猫随主人，就是不知道这只猫随的是程澈还是景元。 丹恒深吸一口气，抱着寄养猫咪转身回了卧室。 …… 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红发男人坐在驾驶舱看着外面的滚滚黄沙，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发梢带着些许焦糊卷曲，被男人皱着眉头用小剪刀一点点剪掉。 身后不大的空间之内光芒微微一闪，一颗脑袋探过来好奇的看着银枝，“你头发……哪里被烧了？” 看起来没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红色长发还是一模一样的光洁顺滑，感觉不用整理就可以直接去给星际和平公司拍洗发水广告，不用后期修图就会自己闪光的那种。 银枝没有半点儿惊讶，举起手中的头发示意，指着发梢的一点点皱眉，“修剪会破坏长度和弧度。”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摘下眼镜认认真真的用外套的内衬擦了一遍，这才抵着镜片仔细瞧。 程澈看着那不足一公分甚至拍两下就看不清的被烧焦的头发，思索片刻后才伸出手按住银枝的脑袋，“行吧，我倒是也不介意出现一个红色的小团子。” 银枝的红色长发色彩很是饱满，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可以收藏。 银枝坐在驾驶位上仰着头看着程澈，思索片刻后伸出手接住自己掉下来的头发，这才开口询问，“所以你的头发为什么不会乱？” 程澈：？ 程澈眼底出现一个明晃晃的问号，迟疑道：“或许是因为我懒，所以会选择一个哪怕乱糟糟也看不出来的发型。” 小卷发只需要勤快一点洗洗头就行，然后随手一抓一挠。 要不是寸头实在不是他的审美，他甚至能继续给自己剃个秃瓢。 银枝愣了一瞬，半晌才点点头，“那……凌乱也是一种美丽。” 程澈很是无语，揣着兜打开飞行器的门，陡然被带着滚烫温度的黄沙糊了一脸。 程澈面无表情地关上了舱门，转头看着银枝，凌乱且纯美的发梢上面眨眼之间沾了一层黄沙，“现在一点都不纯美了，快进垃圾桶，列车最近来了一个很纯美的教授，你们可以探讨一下黄金分割的魅力。” 银枝愣了愣，蹙眉看了程澈半天才摇摇头，“嗯……虽然沾着沙子有点脏，但是更随意了，这也很纯美。”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你再夸下去我的脚指头就能扣出一座纯美女神像了。” 话音落地，银枝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第504章 理解不了一点点 “星穹列车~我的家~~~保护卫生靠大家~~~” 猫猫糕们一个接着一个，长长的尾巴卷起小小的扫帚跟在列车长的身后，口中发出的声音稚嫩且带着一抹幼态，步伐整齐划一，小扫帚将地面清理干净，“帕姆帕姆超可爱，三月姐姐没脑袋~~~” “最不能惹小乌鸦，输出全靠叭叭叭，小小青龙甩尾巴，苍龙濯世送回家~~~” “姬子姐姐要贴贴，列车老杨看手机，还有一只星核精，阿巴阿巴捡垃圾~~~” 咿咿呀呀的声音之中，星双手叉腰很是气愤，“说的没错，但是我很生气！所以它们一定要编顺口溜出来玩嘛？！” 一旁，三月七沉重叹气，“它们虽然很可爱，但是我早上起床打开联觉信标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说我没有脑袋……” 三月七再一次叹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面很是苦恼，“我明明还是有脑子的。” 星顺手拍拍三月七的脑袋表示安慰，看着跟在列车长身后排队清理地板的猫猫糕之后还是叹了口气，“我捡垃圾的时候才不会阿巴阿巴……” 闻言，三月七仰起头，“是吗？” 她怎么觉得星在捡垃圾时候露出的迷之微笑比阿巴阿巴还不忍直视？ “当然是！”星肯定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从后方车厢之中走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人影。 丹恒，程澈，银枝，拉帝奥。 都是一模一样刚睡醒的困倦模样，顶着刚刚洗漱完还带着湿气的发梢眯着眼睛坐在周围，不过银枝的脑袋上还挂着一个简单的浴帽，用来收集掉落的头发。 程澈半闭着眼睛像是魂魄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没有回来，茫然的扯过旁边的垃圾桶，顿了顿后迟疑道：“你们点菜了吗？” 星看着拉帝奥稍显清醒的神色，又看看旁边几个人脸上挂着的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含糊道：“点了点了。” “哦。”程澈闭上眼睛，机械化的从垃圾桶中捡垃圾，将一个个外卖袋从垃圾桶中扯出来放下，整个人显得格外困倦。 三月七疑惑地摸摸脑袋，转头看看丹恒和银枝，疑惑道：“丹恒你没有睡好吗？” 闻言，丹恒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按了按脑门，“睡得还算不错……” 程澈是真的定了闹钟每天晚上发晚安，自己倒是不做噩梦了，但是不知道那个猫猫什么毛病，自己转个身都不行，动一下，猫猫就绕着自己走两圈寻找合适的窝，而自己身为星穹列车的护卫肯定是要时刻保持警惕性的，一动一醒。 今晚就把猫猫还回去。 三月七疑惑歪头，看了片刻后还是点点头，“行吧，反正脸色比之前做噩梦要好。” 说到这里，三月七又看向银枝，“银枝你呢？你看起来也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闻言，银枝微微叹气，似乎很是苦恼的模样，“突然发现夸奖别人的赞美之词有点匮乏，需要学习。” 三月七：…… 三月七想起自己初见银枝的时候对方朝着盆栽夸夸夸的模样，忍不住摸着后脑勺，“啊？” “很匮乏。”银枝眼中带着一抹期待的光芒，余光扫过程澈，“不够用。” 要增加一下词库，他真的很像看到程澈修建出一座纯美女神像，他想看看程澈眼中的纯美是什么样子的！ 三月七茫然的挠着后脑勺，明明没有被摸脑袋但是还是感觉自己的智商随着发丝远离，她不由得将目光看向程澈，“那你呢？” “他。”程澈慢吞吞将外卖袋打开，筹备着一顿早餐，平静的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红发男人，“他拉着我夸了大半夜，就为了让我尴尬的用脚趾抓出一个纯美女神像！” 一顿好夸！ 他过年走亲戚都没听过那么多的赞美和夸奖！ 偏偏这个人还是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出来的，眼神也认真！ 三月七：…… 三月七侧头看看银枝，瞬间恍然。 纯美骑士啊，那不奇怪了。 程澈默默将所有食物摆好，回头招呼客人们，“开饭了。” 话音落地，银枝熟门熟路的坐在了餐桌旁边，顶着并不优雅的浴帽用优雅的动作整理餐具，顺手将餐桌上的食物调整位置，摆成最纯美的模样。 列车门口，四颗脑袋踩着早餐时间冒了出来，赫然是仙舟罗浮掌权三巨头外加一个小挂件彦卿。 驭空来星穹列车蹭饭的经验并不丰富，手中还见外的拎了两盒小点心，朝着众人温婉一笑。 “驭空大人不用客气。”星无所谓般摆摆手，顺手在大圆桌旁边加了两个位置，“你蹭咱们的饭，我偷将军出门玩，不亏！” 景元：…… “多谢你还想着我了……”景元无奈的弯着眼睛笑了笑，左右看看后走到丹恒身边，弯腰低头从丹恒的卫衣帽子里面翻出了自己的猫，“你们怎么都穿这种衣服？是因为方便帮我带宠物吗？” 丹恒沉默一瞬，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景元，“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现在星穹列车免费的服装来源是垃圾桶这件事情。” “很适合你。”景元笑笑，懒散地靠在一旁，探头查看桌上的美食，似乎是在打量自己今天的早餐能吃到多少美食。 程澈低头拆筷子，手臂上却传来轻轻的碰撞。 他抬起头，对上某位老师带着些许浅红色的眼睛，“怎么了？” 拉帝奥教授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眼底却带着些许迷茫与疑惑。 他看了看程澈终于还是忍不住朝着一旁的垃圾桶指了指，声音之中也带着不解，“这是什么原理？” 就那么大一点的垃圾桶，从里面拎出来十来号人的早餐和饮品？ 还能把他装进去带着穿梭银河？ 这是什么新潮的科技产品吗？他为什么不知道？！ 闻言，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垃圾桶，想了想才开口解释道：“你可以把垃圾桶理解成我的百宝袋，或者……你可以认为垃圾桶中藏了一个独属于我的异世界。” 拉帝奥：…… 拉帝奥抬眸对上程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颜色浅浅淡淡的，透露出一种清澈通透的琥珀色，“我努力理解。” 理解不了一点点。 第505章 不像吗? 结束一上午的学习之后，拉帝奥教授以手扶额，带着悲伤的情绪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客房睡觉，徒留原地几个脑袋空空眼神清澈的小孩子眼中闪过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似乎完全不能理解。 程澈揉了揉脸颊，将面前桌上字迹凌乱的纸张认认真真的整理好订在一起，然后转身回屋。 三月七有气无力的抬头，“程澈你干嘛去？难道不需要吃点东西为自己死去的脑细胞默哀一下吗？” “倒也没有死多少。”程澈应了一声，顺手拎起放在一旁堆满红色长发的袋子，“我去扎团子，能扎新的团子了。” 青年的背影消失在了车厢连接处，徒留灰发少女和粉头发的女孩子面面相觑，看着对方眼中的巨大问号陷入沉思。 学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第二痛苦的事情。 第一痛苦是什么？ 是打工。 “哎……”三月七沉重叹气，趴在桌子上眼神茫然，却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红彤彤的身影，“银枝，你也要去休息了吗？你好像没有和我们一起学习……” 闻言，银枝脚下步伐一顿，转过身来露出温柔优雅的笑容，“程澈要去弄可爱的小团子，我想去围观，我很期待和我一模一样的小团子出现在程澈的展柜之中。” 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银枝，眼睛一下一下的眨巴着，半晌才点点头，“行吧。” 一个小团子就代表背后有个人遭殃，银枝…… 倒是看得开！ 银枝微微颔首示意，脚步轻快的朝着后方的客房车厢走去，伸出手敲敲走廊旁边的门板。 客房之中传出青年闷闷的一声进，银枝推门进去，刚好看到程澈整个人歪在椅子上面，脑袋无比靠近床铺，但整个人却努力控制四肢远离床榻，身体扭曲成诡异的模样。 银枝怔愣一瞬，还是轻声询问，“程澈你……” 程澈懒懒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银枝，带着些许无奈开口解释，“我想躺下，但是我不能躺下。” 银枝：…… 听懂了，但是好像又没有听懂。 银枝左右看看，扯过旁边的一个椅子坐在书桌旁边，好奇询问，“为什么不能躺？” “因为早上刚换了床单被套。”程澈双目失神，似乎已经被学习这件事情掏空了，“我现在穿着可以外出可以到处晃的衣服躺上去，那么晚上睡觉前就需要重新换一套。” 但不行，每天只能换一次床单被套。 银枝沉默一瞬，探头看看程澈的床，然后试探性的抬起手拍拍程澈的肩膀，表达了自己的安慰，“那就等到晚上躺吧。” 程澈：…… 正常人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提出我帮你换吗？ 程澈侧着头看着银枝，“你可以帮我换的。” 银枝摇摇头，很是认真的开口，“我在掉发，帮你的话头发会掉上去，而且我了解洁癖，你是很介意别人动你的贴身衣服的，还有这种床单。” 程澈：…… 倒也没有洁癖到那种程度。 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在银枝期待的目光之中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趴在书桌前面将自己戳小团子的工具拿出来，“你要围观吗？” “嗯嗯。”银枝连连点头，一脸认真的坐在旁边，一双眼睛仿佛闪着光一样，“如果有参考做出来的东西或许会更逼真，而且……我想试着学习一下。” 程澈看了银枝一眼，眼神带上些许诡异，半晌才收回目光翻出工具，搓揉着细软的发丝用针在软垫上面戳来戳去，“哦。” 头一次见到这么配合的，怪不适应的。 程澈收回目光，手机放在一旁播放着录下来的瓦尔特拟造出的动画当做背景音，低头认认真真的扎小团子。 半小时之后，红发青年一脸期待的举起手中的东西，“我成功了！” 程澈将一缕银白色沿着边扎进小团子之中，循着声音转头看去。 “嘶——” 程澈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快速放下手中的工具，在鲜血滴落之前咬住了手指，一双眼睛却还是保持之前的模样瞪着旁边银枝手中的东西。 “受伤了吗？抱歉。”银枝心头一跳，刚想道歉却被打断。 面无表情的青年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另一只手举起来挥了挥，半晌之后才忍不住询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银枝手中捏着一个光秃秃的杆儿，上面扎着一点红色，除此之外…… 空无一物！ 连那一点红色都是一个不太规则的球形！ 银枝愣了愣，低头看看指尖捏着的东西，迷茫道，“玫瑰花，不像吗？” 程澈：…… 程澈抽出一张湿纸巾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咬着牙看着银枝手中的东西，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银枝沉默一瞬，“真话……吧？” 真的不像吗？ “它和玫瑰除了颜色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共同点。”程澈面无表情的说出扎心的话语，指了指银枝手中顶着一点红的杆，“你甚至没有给它扎一个绿色的植物茎秆。” 银枝低头看了看，伸出手努力从红色小圆球上面揪出一点不规则的弧度装作是花瓣的样子，“嗯……或许我并不擅长这种需要动手的精细活儿。” 话音落地，程澈更沉默了。 程澈看了一眼手中已经快要愈合的针孔，伸出手拍拍银枝的肩膀表示安慰，“朋友，我觉得你清理希世难得号和擦拭你铠甲的时候很精细，恨不得拿个牙签趴在上面一点点擦过去。” 话音落地，银枝嗖一声站直了身体。 他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茫然，虽然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但还是努力解释，红绿色交织的双眼透露出一抹认真，“或许是我并没有做小团子的经验。” 程澈不由自主的仰头看着银枝，思索片刻后点头，“我就不说美的反义词了，你开心就好。” 银枝歪歪头，刚想说些什么门板就被推开。 一颗粉色的脑袋探进来，好奇道：“什么东西丑？咱列车还有丑的东西？” 程澈指了指银枝手中光秃秃的杆上面的一点红，“玫瑰花。” 三月七：…… 三月七凑过来仔细观察，几乎要看成斗鸡眼。 半晌，她仰起头看着银枝，很是诚恳，“程澈说的有点委婉了。” 第506章 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三月七仰头看着银枝的脸色，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慌张。 怎么办？ 自己说话太不委婉了，银枝失落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伤心啊。 “银枝你……”三月七背着手，脸上写满了无措，“你别难过，练练就好了，程澈都扎了那么多小团子肯定手熟！” 银枝看着手中的‘玫瑰’，莫名其妙从中看出了一种和纯美截然相反的感觉。 明明刚做完还是很纯美的，现在戳破了这层滤镜，一下子就变得很丑陋。 银枝微微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叹出去，似乎很是苦恼的模样。 三月七仰头看着银枝，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试图呼叫一只小乌鸦的帮忙。 “喏，送你了。”程澈抬头，晃了晃手中红彤彤的东西，朝着银枝递出去，“祝你旅途愉快。” 银枝微微一怔，视线之中闯入一个小小团子。 红色长发的男人手握骑士长枪，眼神坚毅，脚边开出了一丛又一丛的深红色的玫瑰，花瓣栩栩如生泛起发丝柔顺般的光泽，隐约还能够看到小小的宝石磨的光滑，放在花瓣上充当露珠。 银枝眼中一亮，将手掌在身上蹭了蹭这才接过，不确定的询问道：“送我吗？” “嗯。”程澈应了一声，将面前戳好的玫瑰塞进小团子身边的玫瑰花丛之中，“看清楚，玫瑰长这样。” 银枝：…… 他知道，他只是戳不出来，倒也不是没有见过玫瑰花。 银枝抬眸看着程澈的眼睛，认真道谢，“多谢你。” 程澈：…… 程澈默不作声的收回目光，转过头整理桌面，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三月七歪头看看程澈，“你怎么了？” 感觉程澈好像有点憋屈？ “啊？”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才开口，“看着这么单纯的眼神忍不住出现了一点想要骗他的冲动，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良心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三月七：…… 没有良心，但是还有点良心的灰烬是吧？ 三月七嘴角抽了抽，拍拍程澈的肩膀后转身，“银枝你现在开心了吗？” 闻言，银枝点了点头，再一次道谢，“多谢。” 程澈转头，“别谢了，要不然我得骗你了。” “确实。”三月七一本正经的点头，认认真真的嘱咐，“银枝，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以后一个人旅行小心一点，你这样容易被人骗的只剩下苦茶子。” 银枝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一般除了酒馆那群酒客，倒也没有人会骗我的，而且……我也很愿意向他们宣扬纯美的真谛。” 三月七张了张嘴，一时失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感慨，“银枝比咱都单纯，这咋办啊，这下连苦茶子都留不下了。” “呵。”程澈发出一声冷笑，脚尖抵着地板用力，将椅子转了一圈，抬起头看着银枝仔细看了看，“说不定也有那种变态专门骗苦茶子……”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前倾身体，很是认真的嘱咐，“所以你要多准备一点换洗的衣服吗？我有好多存货，十个人情三条，绝对不掉色。” 银枝：…… 星际和平公司的购物频道吗？ 银枝在程澈期待的目光之中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咬牙点头。 看着程澈快速起身扯开储物柜卖货，三月七双手叉腰感慨摇头，“果然，真的好骗，比本小姐还要好骗！” 话音未落，旁边的门板再一次被推开，一颗灰色的脑袋冒了出来。 星一双金色眼睛之中满是兴奋，嘿嘿一笑，尽显屑屑，“程澈呢？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程澈将自己这段时间从垃圾桶中捡到的各种衣服放在床上，任由银枝挑选，挡住两个女孩子的视线后才疑惑道：“什么好东西？” 星探头看看，忍不住低声吐槽，“衣服有什么好挡的，我连桑博露出两块肉的背影照片都看过……” 她皱了皱眉头，猛地推开门，将怀中抱着的一堆东西露出来，一脸期待，“你看你看，眼熟吗？！” 程澈愣了一瞬，伸出手戳戳星手中的猫猫糕，“你等等，这玩意儿还真的有点眼熟，让我瞅瞅。” 灰发少女怀中抱着一个黑漆漆的猫猫糕，一双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身上带着灰色的火焰纹路，额头上还垂着像是铃铛一样的铃兰花苞，外壳上方两个黑漆漆的小翅膀如同天线一样支棱着。 【小乌鸦猫糕】 程澈忍不住按了按跳动的眼皮，难以置信，“你在空间站乱涂乱画就已经很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在猫猫小点心身上乱涂乱画，你这和我在别人身上记账有什么区别？” 闻言，星歪歪头，瞪大眼睛反驳，“不是我画的！我去空间站自己培育的！反正阮·梅不想要这些失败的造物，我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结果……” 说到这里，星嘿嘿一笑，理直气壮，“我把你的羽毛当成培育材料塞进去了，就出来这个玩意儿！” 程澈一怔，低头对上猫猫糕清澈的眼神。 思索片刻，程澈伸出手戳了戳猫糕软乎乎的爪子，“那……也行吧，还有别的样子吗？” 星点了点头，指了指三月七，“我把超级像三月七的那只拍照片发给她了，本来要给你看照片，但是……” 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开口，“用了你的羽毛，我怕这只猫猫糕会有和你相似的基因组成，我就带回来了。” 程澈说的不给阮·梅留线索，那她就带回来了，要不然阮·梅白捡一个乌鸦猫糕去研究怎么办？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星，“你想的还挺周到啊……” “那当然！”星将猫糕往程澈怀里一塞，拍拍手之后左右看看，疑惑道：“那我培育的猫糕要带回来吗？” 程澈一怔，旋即重重点头，“带！都带回来！” 说好的一个不留就是一个不留！ “喵~~~” 一声细弱的声音响起，猫糕抖着天线一样的小翅膀戳戳程澈，用尾巴环住了程澈的手腕，仰起头用一双清澈的浅琥珀色眼眸看着程澈。 程澈：…… 这么一看，竟然觉得自己看起来也蛮蠢的。 第507章 怪我咯? 神策府。 灰发少女在门口探头，好奇的目光扫过大厅之中像是投影一样的棋子，目光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白发男人，压低声音招手，“景元，咱们出去玩啦！” 闻言，白发将军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符玄和彦卿，朝着星招招手，“稍等我一会儿。” 符玄翻了个白眼，撑着下巴看着摆满桌子的各种断箭，语气之中满是无奈，“所以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我们需要花钱买吗？我觉得罗浮的财政状况或许不支持我们将这些东西全部买下来。” 彦卿趴在桌面上，下巴压着交叠的手掌，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期待，“有神矢加入，一定能够锻造出最厉害的宝剑！” 就是可惜了，那个长头发的星核猎手冷着脸，他……他也不好意思去求疯疯癫癫的星核猎手帮自己锻造宝剑，虽然觉得刃可能会气的要翻白眼。 景元无奈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两个结伴走进来试图拉自己去旅行的无名客，“稍等一下。” “在干什么？”星找了个椅子过来坐着，明明是办公桌却被众人围在一起坐出了围炉夜话的感觉。 灰发少女伸手扒拉了一下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断箭，疑惑询问，“是不能用吗？” 闻言，景元轻叹一声，单手拄着下巴看着程澈，“可能是一下子暴富突然手足无措起来，罗浮从未如此富裕过。” 宝物太多也不好，一时之间很难分配，工匠也不够用，其他仙舟接到消息现在翻箱倒柜准备买箭矢回去，恨不得把自己家里的破铜烂铁都卖掉凑钱，但是…… 也有几个脸皮厚的，试图打一打感情牌白嫖一点。 景元再一次叹气，抬眸看着程澈，“你和你顶头上司是一脉相承的偏心啊。” 欢愉家的那群愚者们哭唧唧的看着阿哈偏心程澈，现在程澈兼职了巡猎家的令使，其他仙舟的将军眼巴巴看着程澈偏心罗浮，这会儿说不定在背后画圈圈诅咒他这个神策将军呢。 前几天还稍稍有点心疼桑博和乔瓦尼这两个假面愚者，现在…… 现在感觉被偏心也挺不错的，很快乐。 “说得好像你不偏心彦卿一样……”程澈嘟囔了一声，扯过椅子坐下来，低头看着手机，“你们要忙多久？我和星要回黑塔空间站去捡猫糕。” 景元眼神恍惚一瞬，视线扫过星和程澈，最后落在两人拉进来的垃圾桶上，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穿梭时空，挺好用的，就是如果能够换个稍稍好点儿的东西可能会更契合一点。 实在不成去抢罗刹的棺材呢，何必非要和垃圾桶过不去？ “稍等。”景元再一次重复，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粉色长发的女孩，“符卿，你觉得这些东西该如何分配？” 符玄：…… 符玄抬眸看着景元，“我是太卜，不是百事通。” “唔……”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侧头看向程澈，“那……程卿觉得呢？” 程澈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抬眸解释，“朋友，你不这么称呼我，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景元无辜摊手，“毕竟令使，也不算叫错了。” “偷偷造武器，惊艳所有人。”程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东西，思索片刻后还是从包里翻出一些能够用得上的小垃圾加进去，“卖掉一部分给好兄弟，剩下的留着慢慢来呗，说不定罗浮的云骑有朝一日身上全是星神零件造的装备呢。” 景元：……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工造司匠人的命也是命。 景元对上程澈的视线，很是诚恳的问道：“你知道罗浮这几天为什么一直都像是在晚上吗？” 程澈眼底浮现一抹疑惑，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绥园在炸烟花。”景元伸出手，推开桌上的小垃圾在下方的地图上面画了一个圈，顿了顿又转向了另一个地方，“丹鼎司在炼丹，试图拯救重病的神策将军的胳膊。” 说到这里，景元又一次挪了挪位置，“金人巷的商户觉得吃垃圾不吃罗浮的食物是对他们的侮辱，疯狂研究新的小吃。” 在程澈迷茫的目光之中，景元最后将手指点在工造司的方向，“工造司的匠人们锤子都抡冒烟了，接连锻造才消耗掉你捡来的一枚断箭的十分之一。” 整个罗浮，乌烟瘴气，但热血沸腾！ 众目睽睽之中，程澈摊手，脸上面无表情，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无辜，“怪我咯？” 景元深吸一口气，头痛地撑着额头，“这个将军我是一天——” 话音未落，符玄眼疾手快的拿起星从兜里掏出来的一枚小点心，飞速塞进了景元的嘴巴里面，冷着脸很是认真的模样，“现在的将军之位本座也不是很想接！” “咳咳……”景元侧着脸轻声咳嗽，差点儿被干巴巴的小点心噎死，“谋杀！” “我还觉得你们几个是打算谋杀我呢。”符玄冷笑一声，摆摆手，转身离开，“本座还有公务要忙，将军还是自己考虑——” 一句话尚未说完，景元挑着眉头伸出手抓住符玄的袖子晃了晃。 符玄垂眸，对上景元看过来的目光，“嗯？” “两位无名客来找我去黑塔空间站游玩。”景元弯了弯眼睛，笑得很是戏谑，“接下来的公务还要拜托符卿了，符卿会帮我这个忙的对吧？你也不愿意看到神策将军操劳过度头发花白吧？” 符玄：…… 找你师父撒娇去！ 符玄的目光扫过景元白色的长发，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没有穷观阵我就无法卜算，我明明看到你大半夜偷偷修改罗浮资料，把所有有关你的照片资料全部涂黑了！” 景元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弯成温和的弧度，“加班几百年了……” 符玄闭了闭眼睛，走到一旁嗖一声扯开隔帘，露出趴在桌子上疯狂批改公务文书的三道身影，“怎么？三个人还不够分担你的公务？！” 隔帘之后，早餐之后就消失不见的小青龙冷着一张脸，一边抓着头发一边用苦大仇深的眼神盯着手中的公文，在他的左右，白发女人和长发男人眉头紧锁，同样被加班搞得苦大仇深，马上就要魔阴身暴走。 程澈往后寸了寸，低声嘟囔，“这更不怪我。” 第508章 你吃吗? 黑塔空间站，科员们步履匆匆。 黑发女人步伐不疾不徐，逆着人流行走，许久之后停在一间空荡荡的培育室门口。 打开门进去，是三个无名客坐在三个面对面的马桶上面，皱着眉头思索着马桶为什么要面对面这个严肃的课题。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星快速回头，眼中一亮，“阮·梅，你来了？” 闻言，女人微微颔首。 她走到桌子旁边，思索片刻后 还是没有选择星让出来的马桶，只是扯过一张凳子坐下，这才抬眸用清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 懒洋洋的白发男人，冷冰冰的小卷毛青年，还有一个屑屑的开拓者。 思索片刻，阮·梅看着摆在桌上的各种小点心，终于还是开口解释，“我想，我欠各位一个解释。” 闻言，几道视线不约而同聚集在了阮·梅身上。 景元挑了挑眉，翘着腿抱着自己的小宠物，上下看了一眼阮·梅后收回视线，搂着猫慢慢抚摸，指腹贴着顺滑的毛发摸到尾巴尖儿，一点都不想操心这两个开拓者和一位天才的谈话。 他，景元，星穹列车的挂件，想那么多干什么？ 好不容易出来玩了，他还不能休息一下了？ “嗯。”星看了程澈一眼，双手交叠搭在桌子上面，撑着下巴看着阮·梅，眼底满是困惑，“其实我也有点生气的。” 虽然没有程澈那么记仇，但是好端端的被坑了两回谁都会生气。 闻言，阮·梅点了点头，犹豫一下才正式开口解释，“我该怎么解释呢，抱歉，我并不懂得如何与人交流。” 阮·梅垂着眼睛，声音清冷，语气平静，“关于你们在培养皿中遇到的那个东西……受困于时间和场地，它的生命编组只能算半成品，我复现出它诞育的瞬间，但很快，它就会化作粒子消散。” “哦，我们不打它也会死对吧？”星恍然点头，歪着脑袋看着阮·梅，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所以……短暂的生命？” “是，短暂的一生也应有意义，我想知道它能做到些什么，这代表了我在未理解的领域之中走出了多远。”阮·梅的目光变得悠远，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现在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步，和我预想之中一样的答案。” 闻言，星皱了皱眉头，“但是它差点吃掉我们。” “抱歉，又是一次失败的实验，我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了……”阮·梅微微蹙眉，轻叹一声后才继续说道：“我创造了一个复制体，但是它和那位令使的距离终究遥不可及。” 星眨了眨眼睛，仔细看看阮·梅的脸色后转头看向了程澈，犹豫一下，星这才低声道：“其实一切可以不用瞒着我，你付我报酬，我帮你做事，如果我们投缘成为朋友，我可以自己选择吃下反吐真剂，也愿意深入培养明直面危险，替你在它湮灭之前记录一些数据。” 阮·梅微微一怔，双眸之中浮现些许茫然。 还能够这样操作吗？ 星对上阮·梅的目光，重重点头，“你可以信任我，哪怕并不信任，我们合作的时候也可以坦诚一点。” 阮·梅沉默着，指尖点在桌上的糕点碟子边缘，“我……” 星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悄悄往程澈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消气了没有？” “你呢？”程澈反问，低头看看屁股下面坐着的马桶，再看看桌上放着的食物，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竟然有些魔怔。 什么搭配？！ 谁家坐在马桶上吃点心？！ 星想了想，摇头又点头，“我也不是生气，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程澈的目光扫过星的脸颊，点头，“我听了这个解释，不代表我能消气，更不代表在下次合作时我能够毫无芥蒂。” 说到这里，程澈前倾身体，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阮·梅，“你是真的不会与人相处吗？还是说……你只在意你的实验，将与人相处当做是影响你研究的无所谓因素直接剔除？” 阮·梅一怔，摇摇头，“没有区别，不是吗？” “有区别。”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才开口说道：“我其实很喜欢银货两讫的交易，大家把自己手中的筹码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之上，愿意就继续，不愿意就分道扬镳，前提是不要将坏掉的筹码浑水摸鱼。” 阮·梅抬眸，看着程澈，“那……亲爱的你消气了吗？如果没有……怎么样才能消气呢？” 程澈一怔，突然按了按眉心，“你为什么会将亲爱的当做口头禅？是因为你知道这样的称呼会让人不自觉的放下防备心吗？” 就像是穿越前见到的笑眯眯的资本家一口一个宝贝儿，明明是训诫的话语却在唇舌间缱绻着带出一种暧昧的呢喃，让人猝不及防就掉进一个坑里。 阮·梅：…… 好像是的，但好像已经习惯了。 阮·梅困惑地歪了歪头，“所以……你怎么样能够消气呢？” 程澈想了想，摇头，“消气了，但是又没有消气，下次你找我和星帮忙我们就需要提价了，你懂吗？” 阮·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游离在面前的小点心上。 自从见到程澈之后，自己就没有再吃过小点心了。 小点心明明好好的放在盘子里面，却在自己拿着叉子勺子靠近的一瞬间成精，扭来扭去，宁可滚到地上也不愿意被吃掉。 哪怕她阮·梅弯腰想要直接吃，也会啪嗒一声滚开，现在…… 这些来自星穹列车垃圾桶的小点心看起来真的很美味的样子呢…… 星偷偷打量着阮·梅的脸色，又看看程澈眼中闪烁的光芒，犹豫一下后往景元身边凑了凑，“你觉得真的消气了吗？” 景元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果断道：“没有。” 就是怀疑一下还没有付诸行动就把他坑成这样，面前这个付诸行动的天才…… 能消气才是见了鬼，更别提阮·梅还有一个给程澈小伙伴下药的举动了。 程澈面无表情地捏着勺子，从桌子上挑选了一份杏仁豆腐。 他用长柄小勺舀起一块，递到阮·梅唇边，浅棕色的眼眸通透至极，“姐姐，点心里说不定会有我随手放进去的药，所以……” “你吃吗？吃了我就消气了。” 第509章 好凶哦。 阮·梅抬眸看着面前的青年，视线落在对方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眼睛上。 青年手掌稳稳的舀着一勺甜点，一双眼睛眼尾挑起一点点，下眼睑却微微下垂，像是狗狗一样惹人疼惜，但这股可怜意味却莫名被表情的冷淡压制，只剩下冷淡。 阮·梅沉默片刻，微微前倾身体，将那勺甜点吞进去。 冰凉嫩滑的杏仁味甜品沾着一点桂花蜜，甜丝丝的中和了杏仁特有的涩味，入口即化，口腔中只剩下令人回味的醇厚香味。 阮·梅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角，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只手按住嘴巴。 青年冷着一张脸，眼神却很是认真，手中捏着一张手帕纸，仔仔细细的将女子唇角沾着的一点桂花蜜擦掉。 程澈微微后退一点距离，将餐巾纸团成一团塞进一旁用来装垃圾的外卖袋之中，又一次恢复了面瘫冷淡的模样，“好了。” 阮·梅：…… 虽然自己不太了解人情世故，但是怎么想都觉得现在这种场景有点奇怪。 阮·梅按了按嘴角，忍不住询问，“所以糕点之中是什么药？” “说不定是氰化物？”程澈抬眸，很是平静的开口，“但也有可能是缓慢见效的毒药对吧？不过也说不定只是简简单单的甜品。” 阮·梅抿了抿唇，目光从程澈身上挪到了杏仁豆腐的身上。 刚刚只顾着思考是什么药，倒是没有细细品尝。 阮·梅沉默着思索片刻，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微微俯身凑近程澈，认真询问，“亲爱的，你消气了吗？” 程澈靠着马桶坐的嚣张，闻言抬起头来对上阮·梅的目光，想了想后才点头，“算吧，但是我这个人晚上睡觉说不定会想起多少年之前谁得罪过我的事情，大半夜就爬起来去报仇，所以……” 说到这里，程澈似乎是笑了一声，伸出手用指腹蹭了蹭阮·梅脖颈上饱满圆润的珍珠项链，“阮·梅女士以后可要小心，说不定吃不到点心还要防备着我，毕竟……我神出鬼没，对吧？” 阮·梅垂眸看着程澈的眼睛，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期待下次的合作，我会正式邀请各位的。” 说完这句话，阮·梅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余光扫过桌上的各种小点心后转身离开，只是背影实在称不上开心。 程澈翘着腿坐在马桶上面，一双眼睛透过镜片目送阮·梅离开，半晌才发出像是笑声的一点声音。 他收回目光，换了个勺子继续吃自己的小点心。 灰发少女凑过来，仰着头看着程澈，“你真的消气了吗？” “嗯？”程澈瞥了星一眼，迟疑一瞬后将手里的碟子推过去，“你消气就行，反正她也没给我下药，我就是……我说那个药就是为了勾引她，明明小点心放在面前，还有人喂给她，但是全部心神都在思考糕点中的药，就没有机会品尝了，等她回去仔细想想……” 说到这里，程澈似乎很是满意，“半夜都得心痛得从梦里醒过来捂着心口后悔自己错过了一次品尝中华美食的机会啊……” 话音落地，星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灰发少女侧着头看着程澈，沉默很久终于才点点头，“行吧，这是你的风格，但是阮·梅真的不能给自己搞一个小小的喂食机器人吗？我觉得她做这种事情很便捷。” “可以啊，但是小机械会短路，而她如果想要做出新的生命造物……”程澈顿了顿，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耳朵，“以她的性格，不会特意为了喂饭这个功能去培育一个注定失败的造物，就算做了……她忍不住会想要往里面加入一些更成功的念头，到时候……那不还是偏离了原本的设想吗？” 就像是他扎小团子一样，不会特意去为了某个设想去扎一个注定不好看的小团子，就算去扎，也总是会扎成自己潜意识里想要的东西，偏离设想是很正常的事情。 星摊摊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熟悉的人影从一旁的小房间中绕了出来。 男人脸上没有戴着石膏头，手中却依旧捧着一本书籍，看起来很是理智沉稳的模样。 拉帝奥的目光扫过阮·梅离开的方向，声音平静，“所谓隐士，却是天才俱乐部真正的野心家。” 星的目光转过去，摸着下巴沉思，“野心家吗？程澈倒是说过她想要研究星神，甚至成为星神。” 研究星神没什么大不了的，黑塔，螺丝咕姆，包括很多学者都是追寻星神的脚步研究他们的往事，命途，力量，甚至星神本身，但是成为星神…… 星皱了皱眉头，“不敢想象。” 程澈若有所思的看了星一眼，收回目光后撑着下巴轻叹，“这有什么的，野心是催动进步很好的材料。” 按照他看过那么多小说动漫电视剧的经验，面前这个屑屑的星说不定也有一个成神的剧本。 闻言，拉帝奥转过身来，“天才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 程澈靠着马桶仰头，目光落在拉帝奥身上，“所以呢？” “没有所以，凡庸者所谓失败的人生也有意义，知识也不应当只在天才中流通传播。”拉帝奥冷静地合上手中的书籍，目光看向程澈，“你的提问毫无意义且无逻辑，下次提问前请想想自己真正的问题和想要的答案，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 程澈：…… 好凶哦。 “如你所说，失败的人生也有意义。”程澈摊手，似乎毫不在意严厉的批评，“但失败的对话同样有意义，我可以提出没有意义的问题，也同样可以得到没有意义的答案，凡庸者的人生不仅仅需要知识，更需要情感，不是吗？” 程澈坐在马桶上仰头看着拉帝奥，轻声道：“我可以理智的思考，也需要感性的去做一些事情，比如现在。” 拉帝奥挑起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程澈，“哦？” “比如现在。”程澈晃了晃手中的长柄勺子，用勺子将面前的甜点搅成小块，轻声道：“无意义的对话给予我意义不明的答案，拉帝奥教授，相比较阮·梅女士，我更喜欢你表现出的神性。” 第510章 你好骚啊。 “神性？” 男人站在培育室内，微微抬起下巴，视线却垂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马桶上如同大爷似的青年，眉梢挑起一点严厉的弧度，“有用？无用之事，也无法根治顽疾。” 程澈摊了摊手，毫不在意，“无用，但不妨碍我很喜欢这种性质。” 拉帝奥轻哼一声，上前两步坐在了三个马桶旁边格格不入的小凳子上面，翘起腿端起桌上的茶杯，垂眸轻抿，“有闲聊的时间不如去多看看书，恶补一下关于这片宇宙的常识。” 程澈：…… 程澈若无其事的转移目光，对上星疑惑的目光。 灰发少女扬了扬手机，失落叹气，“阮·梅说反吐真剂里面还有一点能够让我忘记她的药物，我以后会忘掉她吗？” 程澈拍了拍挂在胸口拉链上的小乌鸦挂件，“没事，我都录下来了，以后每天一遍，保证你记得清清楚楚。” 星抬眸，“那阮·梅下药有什么用？” 程澈想了想，肯定点头，“有用，至少她欠了一屁股的债。” 星：…… 星想了想阮·梅胳膊上等比放大的十个正字，再想想阮·梅以后因为吃不到小点心迫不得已再回来的样子，转而又想想阮梅需要程澈这个样本和自己这个助手的样子，肯定点头，语气之中还带着感慨，“可怜的阮·梅啊……” 闻言，程澈轻轻叹了口气，将点心递过去，眼神怜悯，“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这也就是个反吐真剂，万一是点儿别的毒药呢？” 一点都不长心，这还可怜阮·梅呢？ 难道不应该可怜一下成为受害者的自己吗？ 星捂着胸口瘫软在马桶上，可怜巴巴，“我也没想到啊……” “呵。”拉帝奥冷哼一声，低头再一次翻开了手中厚重的书籍。 可怜这可怜那，就没有一个人可怜一下空荡得要发出回音的脑子吗？ 还每天一遍阮·梅的录像，就不能每天复习一遍吗？！ 这几个新收的学生虽然没有愚钝的顽疾，但是都有一种名为懒惰的病症！！！ 拉帝奥垂下眼帘，一边看书洗涤心灵，一边喝茶洗涤肺腑，完全不想搭理这两个脑袋空空的无名客。 再搭理下去自己又得去套石膏头了。 “他好像不想理我们的样子……”星嘟囔一声，往程澈身边凑了凑，回忆了一下才开口解释，“阮·梅把她的培育工具都留下来了，我们可以培育各种各样的猫猫小糕点带回去，然后再让卡芙卡言灵一下对吧？” 说到这里，星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戳了戳程澈腿上放着的乌鸦猫猫糕，“不过用你的羽毛培育出来的猫糕似乎一点都不爱阮·梅，我刚刚用联觉信标和它聊天，它说它要找爹。” 程澈：…… 程澈垂眸看了一眼趴在腿上扭来扭去对手指的猫猫……鸦鸦……糕？ 他沉默一瞬，呵了一声，“想当我儿子，那就先出去自己找妈吧，要不然我才不干……” 嘟囔一声，程澈揉了揉小小猫糕的尾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旁边的拉帝奥神情从容镇定。 他吃完了一块点心，喝完了两杯红茶，然后合上书站起身来，顺手将一张纸丢在程澈手中，“作业，应该不需要我教导吧？等你至少看完了基础的书籍，我再来教学。” 程澈捏着字迹俊秀整齐的作业纸抬头，“那你呢？” 拉帝奥：…… 拉帝奥站在程澈身边，轻飘飘的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我是黑塔空间站的访客，自然要去做访客该做的事情。” 说着，拉帝奥朝着门外走去，背影平静，“你又问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下次提问之前先想想。” 程澈无辜眨眼，语气照旧，“可是你也给出了无意义问题的答案，对吧？” 面冷心热？ 口口声声说着别人的问题没有意义，却还是会给出自己的见解。 拉帝奥的背影一僵，似乎是在怀疑人生。 “那你会来列车吗？”程澈前倾身体，抱着猫猫糕点放在桌面上，下巴压在猫糕外壳上，两个天线一样的小翅膀支棱在脸颊两边，“先说好，老师可不能跑路，跑路那叫耽搁学生。” 拉帝奥：…… 拉帝奥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列车度过的这几天时间，脑海之中浮现列车的美食，列车稍显愚蠢但很是诚恳的学生，一时之间竟然感觉星穹列车倒也不错。 星往景元身边一靠，怀中抱着一个垃圾桶成精的猫糕，“看，又忽悠瘸一个人。” 景元一言难尽，“那我是瘸的第几个？” “嗯？”星想了想，摇摇头，“数不清。” 话音落地，拉帝奥闭了闭眼，恨不得现在就套个石膏头。 都不到三位数的加减法还数不清了？！ “哎……”程澈轻叹一声，抖抖衣服站起身来，摸摸索索从兜里摸出一沓便签纸撕下来一张。 方方正正不过巴掌大小的便签纸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被青年捏在手中。 程澈站在拉帝奥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便签纸挪了挪，似乎是在思考要贴在哪里。 在拉帝奥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思索很久，视线下移，将小小的便利贴贴在了某位教授不守男德露出来的胸口皮肤上面。 指尖戳戳，将边角戳得平平整整贴合皮肤。 程澈这才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对方胸前镂空处的露出来的皮肤和垂下的金属链条，忍不住动了动嘴角，“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我回去也多看书。” 程澈又转身坐了回去，再一次将猫糕当做抱枕一样靠上去，一上一下两对浅琥珀色的眼眸盯着拉帝奥，一模一样的清澈。 程澈摆摆手，“只需要一条消息，就会有一个垃圾桶出现带你回到列车。” 拉帝奥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口贴着的便签纸，沉默的撕下来后转身离开。 脑袋这下不空了，但全是违禁内容。 星歪歪头，“澈啊，你好骚啊。” “哪有！谁能骚得过这群露腰露胸露肩膀的……”程澈嘟囔一声，忍不住又探头看了一眼门外，“手感还挺好的，我回去也多看书。” 星趴在桌上，诚恳的提出建议，“那你也露。” “那不得便宜死你。”程澈瞥了一眼星，手指团着猫糕的尾巴晃来晃去，“所以他下次什么时候来骂我，听着还挺带劲的。” 第9章 番外九 黑色的车辆停在了别墅区的门口，不等司机下车开门，十来岁的小孩子已经甩着辫子跳下车辆，哒哒哒朝着屋子跑去。 见状，司机无奈一笑，拎着装满课本作业的书包跟着走进屋内。 客厅之中，一个满目慈和的老人坐在沙发之上，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女孩修剪花枝，将一支支玫瑰剪成合适的长短再插入花瓶之中。 听到声音，老人抬眸，眼中顿时溢出了宠溺般的笑容，“澈澈放假了？” “放假了！”程澈应了一声，探头看看，旋即疑惑道：“姐姐，我唐哥呢？他说他今天回来！” 优雅插花的女孩微微叹了口气，用一种无奈的目光看着程澈，“你能不能记着一点你的亲姐姐？你就记着你哥了。” “那不能够，你又不给我零花钱。”程澈嘟囔一声，换了鞋之后跑到老人身边蹭蹭，脸上隐约带着一点点的笑容，“奶奶，我哥呢？” 老人轻笑，朝着楼上扬了扬下巴，“刚刚回来，睡觉呢。” 说到这里，老人顺手将程澈细碎的头发整理整齐，拍拍对方的脑袋，“上去陪你哥哥休息一会儿，晚上他们都留家里吃饭，到时候让人上去叫你。” 程澈点点头应了一声，在祖母脖颈处拱了拱这才转身哒哒哒跑上楼。 听着男孩远去的脚步声，一旁的女孩轻笑，“倒是奇了怪了，亲哥亲姐不见得亲近，表哥们倒是亲切的很。” 闻言，老人睨了一眼，“那你态度好点儿，天天凶你弟弟。” 女孩无奈叹息，“那他倒是学点儿好啊，我小学的老师找我一个大学生告状，说他在学校里面天天嘲讽别的小朋友又菜又垃圾还是爱哭鬼，这种话背后说说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当面说呢，好歹留点儿面子啊……” 老奶奶：…… 没话说，程澈澈小朋友确实是一个喜欢叭叭叭的人。 楼上卧室。 程澈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去，果然在昏暗的房间内看到床上有一个鼓包。 二十出头的青年侧身躺在床上，垂在床边的一只手上面缠了两圈黄金的细小珠子，看起来纤细脆弱，血管都清晰可见。 程澈往床边挪了挪，熟练地蹬掉拖鞋爬上去，往青年怀中一滚，小辫子垂在床边，在青年手旁晃来晃去。 “烦死人了……”唐木清嘟囔一声，忍不住皱眉，“我给你调的香是不是没有用，一来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子奶膻味儿，一闻我就感觉肠胃不适。” 青年声音清越含笑，虽然不耐烦但是却依旧温柔。 “你嫌弃我！”程澈马上反驳，熟练地给自己团了个舒服的睡觉地方，拍拍青年的脑袋，“那你自己睡！我不给你当抱枕！” 整个家里就这个哥哥骄矜，旁边没人陪着就会失眠！ 大家还说他被惯坏了，明明是唐木清被惯坏了！ “你怎么这么凶？”唐木清睁开眼睛，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无语。 他伸出手蹭蹭程澈眼皮上面的纱布，皱眉，“怎么弄的？” 程澈往唐木清怀里拱了拱，语气之中满是哀怨，“我同桌抓我小辫子，我不小心一肘子给他牙磕掉了，他揍我。” 唐木清深吸一口气，半闭着眼睛摸手机，“宝贝儿，你好没用啊，还能让人给你破相了，我可不喜欢丑弟弟。” “但没关系。”程澈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当抱枕，“我把他的笔都换成褪色笔了，他天天被老师凶，我打算以后都和他上同一个学校，天天换他的笔。” 唐木清：…… 行吧，倒也不吃亏。 唐木清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消息，丢开手机后将便宜弟弟当成抱枕，眼睛还没闭上就听见门板又是一声响。 背着沉重书包的少年从门外走进来，随手扯开一个凳子趴在桌上，开始狂写作业，争取在假期还没开始的时候将所有假期作业做完，然后放肆玩耍。 “不让我睡是吧？！”唐木清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书桌旁的少年，“要么出去，要么别出声！” “你屋？”苏洺反问，头也不抬，“爱睡不睡，这会儿睡了晚上倒时差当猫头鹰去吧。” 唐木清的目光扫过周围，拍拍怀中的小孩，“这你屋，赶出去。” 程澈闭眼，“我不，听这声音我困。” 唐木清无力叹息，靠着床头坐了好久才起身，顺手捞起床上的小孩搂在怀里，占据了书桌的另一边打开了电脑，打算将自己这个假期的论文写一写。 十来岁的男孩如同小时候一样被青年搂着，身上披着毯子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耳边是键盘敲击的细微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苏洺快速将一本作业的答案抄完，顺手扯下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之后挪到旁边。 唐木清推了推眼镜，顺手拍拍怀里孩子的脊背，这才挪过去静静地看。 小小的便签纸上面字迹俊秀，但是写着的东西却让人心头一跳。 【澈澈的日记上写他想要炸了这个世界，甚至已经开始第一步计划了。】 唐木清挑眉，按下回车键换行之后继续敲。 【啊不是，这种事情心里计划就行了，还用写日记上？谁家好人写日记啊！】 苏洺瞥了一眼唐木清，又看了看程澈趴在青年肩头已经睡熟的模样，继续嗖嗖嗖的写，【他说他想掐死潭潭姐的猫，还说小小的骨头捏碎一定很好玩。】 唐木清：…… 潭潭姐，哦，苏洺的潭潭姐是自己的潭潭妹妹，程澈的亲姐姐。 唐木清继续敲字【为什么没掐呢？】 【怕潭潭姐以后不给他开家长会，得不偿失。】 唐木清顿了顿，按了按额头之后才点了点头，继续敲键盘，【心理变态就治，治不好就打，打不好就关着，但是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想问。】 苏洺看了一眼唐木清，笔尖在便签纸上面勾出一个问号。 键盘的敲击声继续响起，几行字体映入眼帘。 【宝贝儿，你是不是也有点变态，你好端端的偷看一个十岁小朋友的日记干什么？！】 苏洺：…… 苏洺沉默一瞬，抛弃了手中的签字笔，顺手在唐木清的键盘上敲来敲去。 【和你学的，你就偷看我日记！】 第511章 我已经有猫了。 “这个猫糕……” 星坐在培育台旁边，指了指猫糕外壳上面的红色枫叶，忍不住皱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丹恒灰扑扑的，只有外套是白色青色。”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培育出来一个小丹恒！” 青白色的外壳，内里是灰黑色，尾巴上还带着一点和丹恒服饰差不多的装饰物。 一模一样！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之前还养出来一个三月七呢？” 两个半无名客此时正坐在培育台前方，皱着眉头进行猫糕的培育，试图将自己的好朋友们全部凑一个遍，旁边空出来的三个马桶上面放着三月七猫糕和垃圾桶猫糕。 星划着椅子蹭到垃圾桶旁边，将丹恒猫糕放在空出来的马桶上面，又挪回去从程澈手里抢小乌鸦猫糕，最后直接丢在了桌子上面。 灰发少女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容，拍拍手掌很是得意，“你看，我给咱列车组的小孩组全部凑齐了！” 程澈：…… 程澈眼皮跳了跳，思索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丹恒其实可以放到家长组里面。” 说着，程澈伸出手指了指另一边的两只猫糕，一只红色带着金色小玫瑰爪子里抓着咖啡杯，一只灰色戴眼镜摸手杖，显然是列车组的另两位家长。 星想了想，摇头，“那不行，咱丹恒还是个小孩子呢，就算要分一个人去家长组，那也应该是你这个小乌鸦。” 年纪还没丹恒大，但是这身高…… 咳咳，不能说，再说下去丹恒会打喷嚏了。 程澈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转回桌子旁边调整培育数据，试图从中培育出不同的猫糕，“反正都得打包带走，昨晚丹恒睡得还不错，把丹恒猫糕带回去给丹恒守夜。” 闻言，星的眼神闪了闪。 她脚尖在地面上一支，将椅子滑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压低声音，“能不能让芝麻酥去给丹恒守夜？然后把糯米团子交给某个魔阴身的男人。” 话音落地，程澈和景元无语的目光顿时挪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星，看得星心脏怦怦跳动，莫名心虚，“嘿嘿。” “我觉得你想被丹恒追杀。”程澈轻叹一声，伸出手敲敲星的脑门，“到时候丹恒夜夜噩梦，刃在房间里追着猫糕说人有五名。” 星摊摊手，“行吧。” 她又晃了回去，继续进行猫猫糕的培育，“我的愿望落空了，但是仔细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闻言，景元忍不住按了按胸口，一言难尽，“真是活阎王啊……” 原本以为程澈已经够心黑的了，现在看来这个屑屑的开拓者有些时候更心黑。 如今丹恒和刃同处一个屋檐之下，但是轻易也是不碰面的，一个在自己房间睡死过去，一个在资料室研究书籍收集信息，倒是没有什么冲突，但凡这两个猫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啧，不敢想。 “我就说这星核精转投欢愉的怀抱都不用投名状，比我还能瞧乐子。”程澈嘟囔一声，半晌才把面前的东西一推，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培育了，我直接把培育台都扛回列车算了。” 总不能以后想要送谁一个猫糕都跑回空间站吧？ 虽然挺方便，但是终归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星摆摆手，“你等，我先把这个景元猫糕弄出来，我刚刚用界域定锚回列车从你的房间找出来一缕白头发，我塞进去康康。” 景元一时失语，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无语凝噎，“我……你……” “你等等！”星快速抬头，跑到一旁像是烤箱的东西里面翻出一个白色金色交织的猫糕，指着对方尾巴上绑着的皮质绑带震惊开口，“要不是培育猫糕，我还不知道你这么烧！” 景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腿上的绑带，微微蹙眉，“这不是偶尔也需要出征嘛，我好歹是个武将。” 绑带什么的，收拢裤腿方便行动，也方便携带一些武器。 “呵。”程澈冷笑一声，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盯着景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腿环的起源，这玩意儿就是袜圈演变的，装饰品，又或者用来固定丝袜什么的……”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你就是烧，你认了吧。” 景元：…… 说的倒也没错，但是他神策将军烧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 况且腿环真的很方便用来绑一点小匕首什么的，虽然他也不怎么绑…… “认了认了。”景元无力叹息，看着星怀中还佩着狮头扣的猫糕，“先说好，我不养，我已经有猫了。” 说着，景元抬了抬手，将怀中的狸奴展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星瞥了一眼，“知道啊，所以没打算送你，无名客的猫糕跟着列车，你是半个无名客，没差别！” 星挥挥手，将猫糕塞进旁边的垃圾桶中，显然是打算直接打包带走。 景元莫名感觉这动作有点眼熟，像是镜流把他这个徒弟塞进垃圾桶的模样，景元侧头看着程澈，“你这是打算把人家丢下的培育台和这些造物全部带回去吗？” “嗯，我们只是在进行垃圾回收再利用对吧？”程澈朝着星扬了扬下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手机传来的一声轻响。 一旁的灰发少女快速抬头，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程澈歪头，疑惑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星抬手按了按跳动的眼皮，一双金色眼睛中之中写满了欲言又止，“黑塔在空间站遇袭失踪，咱们……暂时可能没办法离开了。” 闻言，景元和程澈不约而同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程澈用指甲扣了扣衣服拉链，忍不住疑惑提问，“等等，黑塔那么多人偶，哪一个遇袭了？” “又或者……”景元同样有点绷不住，皱着眉头疑惑开口，“你们见过那位黑塔女士的本体？这种习惯使用人偶的天才，本体应该藏得很安全吧？” 几百个人偶，遇袭…… 那倒是在程澈的乌鸦嘴攻击下遇袭过好多次了。 闻言，星摊手，“不知道，但是瓜田里面的猹已经兴奋起来了。” 第512章 让我也瞧瞧。 昏暗的光线若隐若现，灰发少女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面，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面前的视野忽明忽暗，隐约带着刺眼的光芒。 星皱了皱眉头，避开光源缓了很久终于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灰暗的金属色彩，就像是黑塔空间站的建筑一样显得灰扑扑的，冰冷且带着浓郁的科技味道。 星疑惑抬头，视线捕捉到了眼熟的艾丝妲和螺丝咕姆。 沉默片刻，星终于回忆起了一点细节。 自己好像是和景元程澈在一起研究猫猫糕，研究了一会儿就发现黑塔遇袭失踪的新闻，然后…… 星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一双金色眼睛之中满是迷茫。 然后他们两个半无名客就去了黑塔的办公室，结果自己眼前一黑…… 星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后背冷汗直冒，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艾丝妲和螺丝咕姆，“你们要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程澈呢？！景元呢？！” 闻言，艾丝妲眼中写满了一言难尽，似乎带着些许怜悯看着星，“开拓者，你……冷静一点。” 灰发少女充耳不闻，大声质问，“你们把我带过来没问题，但是程澈和景元不行啊！” “程澈那个人，别人不惹他他还要去惹别人，没事都要瞎叭叭，空间站是真的家大业大不怕咒吗？！” “还有景元！他虽然现在算半个无名客，但是你们体谅一下景元将军老胳膊老腿好不好，人家身患重症胳膊都黑了！” 怎么能这样子！ 闻言，艾丝妲眼中的怜悯更甚。 艾丝妲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那个星……要不你先看看旁边再提问呢？” 星微微一怔，快速转头，原本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更圆了，甚至带上一抹悲愤。 一旁，白发男人懒散的撑着下巴靠在椅子上面，一双长腿交叠着翘起来，眯着眼睛显然很是悠闲的模样，那双平日里提笔批注公文或提刀出征的修长手掌此时正绕着狸奴的尾巴晃来晃去。 而在景元的旁边，眼熟的小卷发青年蹲在地面之上，用胶带将面前的箱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在打包什么东西。 星感觉自己的担忧来的有点太早，终于没忍住悲愤出声，“你们在干什么！我还在担心你们……” 景元闻声诧异挑眉，微微举起手，“在逗弄我的狸奴。” “啊？”程澈转身，露出星眼熟的脸颊，“我在打包培育台，艾丝妲说可以帮我快递去罗浮，速度很快的，损坏还包赔付。” 星：…… 她的担心真多余啊。 星眼皮跳了跳，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大男人，“我好端端的晕了你们就不担心吗？” “我用羽毛试了，还有气。”程澈一本正经的回答，贴完最后一圈胶带后摸出记号笔，在箱子外面画了个小小的乌鸦简笔画，这才坐到椅子上面，“况且你刚晕过去艾丝妲就来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谁都有可能被刀，但是星不可能。 虽然按照这个崩坏前缀来说星也有点被刀的可能，但是没见过开局先刀主角的。 星一时失语，深呼吸片刻之后才定下心神，这才皱眉看着程澈询问，“你难道不救救我吗？我都被绑在这里了？” 程澈抬头，“啊？谁绑你了？” 星举起手想要展示一下，却陡然看到了自己活动自如的手腕，手腕皮肤白皙细腻，上面没有半点儿想象之中控制行动的手铐链条，一如平常。 星愣了愣，鼓着腮帮子坐在椅子上面，瞪着眼睛不想说话！ 这怪谁？！ 难道怪自己大惊小怪吗？！ “黑塔的人偶遇袭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正是你。”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旋即是鞋跟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男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眼底带着一点兴味，那双前不久才见过的眼睛在此时反射出一点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冷静却又危险，似乎带着掌控一切的理智。 男人停在星的面前，微微弯腰，一张精致的脸颊凑在星的眼前，“这正是我们需要你的理由。” 星眨了眨眼睛，发出困惑的一声，“啊？” 艾丝妲愣了愣，在男人直起身体时忍不住开口解释，“这位是公司派来的学术代表，拉帝奥教授。” “哦哦，我们见过的，昨天还偷他来着。”星嘟囔了一声，忍不住抬眸看着拉帝奥，眼神诡异，“我……我只是想说，从我的这个视角看过去，拉帝奥教授有点烧。” 说着，星的目光挪了挪。 灰发少女坐在凳子上面，从下往上仰视着拉帝奥，视野之内是某位不守男德的教授裸露在空气之中的臂膀和精致的脸颊。 此时那张脸微微抬起来，露出的脖颈纤细却带着极富力量感的线条，臂膀肌肉紧实，还有衣衫空隙之中露出的肋骨和细细的一点腰。 众人陷入沉默之中，拉帝奥原本游刃有余冷静从容的面孔似乎也在此时出现了一丝裂缝。 星嘿嘿一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不等星再说话，旁边有人凑了过来撞了撞星的肩膀。 程澈半蹲在星的面前，努力将自己的视线调整到星的高度，“等等，让我也瞧瞧。” 众人：…… 一位天才一位学者，一位大小姐一位将军，四个围观者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带着些许困惑，隐约还透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感。 程澈仰头看着拉帝奥，从脸颊线条一路看到敞开的腰线，最后再回到胸口衣衫的镂空处。 他蹲在星的旁边，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够烧，这样子的老师要是放在我老家的学校，课堂上都有人故意捣乱找骂！” 星眨了眨眼睛，“你瞧，咱俩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这么严肃的场面我竟然还能发现如此美丽的风景。” 程澈点头，“确实，这么看确实很涩。” 拉帝奥：…… 拉帝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两个新学生，眉梢微微挑起，“呵，骂？对你们来说这算奖励？” 第513章 小乌鸦到此一游? “奖励？” 星和程澈仰头看着面前冷静严肃的教授，思索片刻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对啊！” 话音落地，两人都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瞬间转头对视，看了三秒之后才若无其事般挪开了目光，“奖励……算吧。” 星仰着头用真诚的目光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戳戳旁边的程澈，“你有时候说话也挺不留情面的，你有没有体验过被人追着讨骂的时候？” 程澈回忆了一下，摇头，“我这个人很讲礼貌，一般只叭叭不骂人。” 星瞬间转头，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控诉，“你上次还骂持明族和丹鼎司！都给人家骂哭了！你知道老龙师佝偻着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来找丹恒和白露，结果被你气得当场转生到底多恐怖吗？！” 程澈：…… 怪我咯？ 程澈摊手，“那怪我嘴毒吗？那明明是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一个个的都文绉绉得，骂人都得拐着弯儿的骂，多累啊。 他倒是也会拐弯骂，但是拐弯骂不够痛快啊！ 他又不是笑眯眯的奸商，都豁出去当面骂人了还不能骂的直白一点痛快一点？！ 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程澈，丝毫没有注意到话题越跑越远，“那有没有人变态到跟着你非要你骂他？” 程澈想了想，目光挪到了拉帝奥教授的身上，“没有，我骂人有可能乌鸦嘴，呵这种单纯的骂人还是不一样的，说不定有人能听爽，但是绝对没有人想要被乌鸦嘴到爽。” 拉帝奥骂人，一堆狗追在后面讨骂。 他骂人……那是他追在挨骂的人身后骂骂咧咧，争取让对方多听一点。 星沉默一瞬，慎重点头，“那确实。” 拉帝奥凶人只是单纯的教训，程澈骂人……那是真的能骂成现实。 星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对上了某位教授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拉帝奥看着面前的两个学生说说笑笑将话题越扯越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凌冽，语气平静，“还没有清醒？晕厥和打包培育台让你们的意识陷入了模糊？需要一点……提示？” 在程澈和星迷茫的目光之中，看不下去的拉帝奥深吸一口气，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眼熟的石膏头，不等别人阻止就套在了脑壳上面。 星伸着尔康手动作僵硬，瞳孔颤抖着看着面前的老师，“啊？！” “啊？！”程澈面无表情，往旁边挪了挪坐在了台阶上面，将怀中的乌鸦猫糕继续放在膝盖上当着枕头，撑着下巴看着拉帝奥，“没事，我的小工具包是随身携带的，等会儿可以帮忙撬开。” 拉帝奥：…… 拉帝奥满腹话语卡在了喉咙处，摸着石膏下巴的手掌都不由得僵硬一瞬。 啊！ 忘记了！ 只想着套上石膏头避免清澈愚蠢的眼神给出提醒，但是却忘记了石膏头现在会偷偷卡住！ 程澈伸出手按下了星试图阻止的手掌，仰头看着拉帝奥，“您请说。” 拉帝奥：…… 他现在不是很想说了。 一旁，围观的艾丝妲和螺丝咕姆不约而同将目光聚集在了拉帝奥教授的身上，徒留一个白发将军昏昏欲睡，摸着狸奴却还留着一只耳朵吃瓜。 “还记得我说过该有的学习态度吗？虽然现在并非课堂，但是学习的态度应该扎根于生活中的每一秒钟。”拉帝奥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诉说，“不记得也无所谓，我没有期待。” 星站起身来，微微侧头看着拉帝奥，“那你可以期待一下，我虽然经常屑屑，但是我还是很认真严肃的。” 拉帝奥扬起下巴，石膏灰冷的色彩在冷淡黯然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冰凉，“是吗？” 星重重点头， 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正轨，这才开口询问，“我知道了黑塔遇袭失踪的消息所以才去办公室的，所以前因后果……” “女士，这些疑问艾丝妲会一一向你解释，稍安勿躁。”螺丝咕姆虽然拥有着冰凉的躯体，但温和的声音却显得格外有人情味，此时他微微抬手，动作优雅礼数周全。 艾丝妲点了点头，补充道：“黑塔女士的一具人偶遭到了原因未知的袭击，下落不明，信号也始终无法定位，而且黑塔女士现在已经外出巡访了，显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艾丝妲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的耸肩，“你也知道黑塔女士的性格，但是她不在意我却必须要在意，毕竟现在是我在管理空间站。” 闻言，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灰发少女摸着下巴思索良久，突然眼中一亮。 她快速转头看向角落之中，“程澈！你是不是又敲了一个黑塔女士的人偶回去种菜！” 程澈：？？？ 程澈停下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但眼神极为诚恳，“自从我重建了扎团子的乐趣之后，就再也没有种过菜了，之前扛回去的人偶加了一点程序，现在是列车组储藏间的报数工具人。” 立在储藏间门口，负责统计列车资源的数目，免得丹恒一边操心资料室一边操心开拓，还要忙着统计储藏间的物资数据。 闻言，星摸了摸脑袋，刚想点头却是一愣。 她皱着眉头看着程澈和不知何时凑过去的拉帝奥，疑惑道：“拉帝奥教授什么时候过去的？可是……石膏头又卡住了吗？” 拉帝奥坐在程澈身边，保持沉默不发一言，但是石膏头下的脖颈处却泛起不正常的红色，显然不仅卡住了，还有点憋。 程澈捏着一个小小的螺丝刀，用星核当做小锤子轻轻敲击，“我就说了乌鸦嘴不能用科学解释，这下信了吧？” 拉帝奥照旧沉默，显然不想再说这个令人悲痛的事实。 星快步走了过来，站在两人椅子旁边低头，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来，“所以你不是在撬石膏头吗？这是什么？” 石膏头上面，螺丝刀一板一眼的刻画出不同的纹路，横平竖直，虽然没有像程澈的字一样难以辨认，但是简单的线条在此时显得有些幼稚。 程澈一本正经，意犹未尽地敲下最后一条痕迹，“小乌鸦到此一游？” 第514章 全部都打了码! 简单的会议室之中，一行人围坐在会议桌旁边，沉默着对视，气氛尴尬。 星努力将自己的目光从拉帝奥教授的身上挪回来，疑惑道：“所以现在就是黑塔的人偶失踪了，我们要找对吧？” 闻言，艾丝妲点了点头，眉头蹙起一点担忧的弧度，轻声解释，“在人偶失踪之前，黑塔女士接到了公司的邀约。” 星点点头，目光看着程澈的手掌似乎是闲不下来，总是不自觉的去挠衣服上的带子，绑带或者袖口或者拉链的纹路，最后悄悄朝着艾丝妲粉色的头发靠近。 星眼皮跳了跳，努力保持认真的神色，举手提问，“公司邀请黑塔女士做些什么事情吗？” “星际和平公司技术研发部的邀约。” 拉帝奥教授终于从头套卡脑袋的尴尬之中个回过神来，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手掌不自觉的摸了摸被卡红的脖颈，沉声解释，“亚婆离女士是位能人，但手下尽是些门外汉，野心勃勃，充满热情，脑袋却一点没有——大小可以和原始人一较高下。” 男人微微抬着下巴，靠在椅子上的姿势坦然从容，微微扬起手表示自己的吐槽，一张精致的脸俊秀清雅，却总是说出一些犀利的话来。 星将亚婆离女士这个名字记在心中，看着拉帝奥的目光认真且好奇，“然后呢？” “然后……”拉帝奥垂眸，不在意般摆了摆手，“他们想和黑塔开展一些合作，邀请我同行并且担任技术顾问，我欣然接受，好近距离观察这群大聪明俱乐部的会员如何将公司的财产挥霍一空。” 话音落地，艾丝妲眼皮颤了颤，忍不住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这也……忒犀利了，不能给公司留点面子吗？ 星嘴角抽搐，忍不住低声嘟囔，“挥霍也总好过被抢劫……” “嗯？”艾丝妲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侧过身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星，“星你刚说了什么吗？我好像听到抢劫这样的词语，难道你知道公司资产遭遇劫匪的线索吗？” 星：…… “不知道。”星一脸平静的摊手，半点儿都不打算出卖自己的好朋友，“只是听说过。” 艾丝妲点点头，“哦，那还是说正事吧。” 不知道啊，那没办法了。 战略投资部钻石的金库被抢了，至今抓不到抢劫犯，听说是戴着面具的假面愚者，那更没辙了，只能吃了这个亏。 欢愉和酒馆那群人就像是这片宇宙的搅屎棍，哪里有趣往哪里钻，一个个的不仅能搞事情还能瞧乐子，谁能拿欢愉这两个字怎么办？！ 星的余光扫过旁边面不改色的程澈，同样点头，“那正事……” 说到最后，星的目光看向了拉帝奥，“老师，你继续说。” 拉帝奥张了张嘴，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像是个哑巴。 沉默片刻，拉帝奥终于回过神来，用复杂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邀请没什么不对的，不过……时机过于严丝合缝了，也许是有人走漏风声，让袭击者利用了这次邀请，而黑塔对这种挑衅见怪不怪，也让我对个中蹊跷甚是好奇。” 算了，和脑袋空空的小孩子计较什么。 没关系，懒惰这种病症不需要知识治愈，但是需要作业。 拉帝奥捻着一截白色的粉笔转来转去，手臂搭在翘起来的腿上，眼神虚虚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早就听闻拉帝奥先生是学会的翘楚，您愿意协助，是我们的荣幸。”艾丝妲微微颔首，显然很有礼貌的模样，“多谢。” 拉帝奥懒懒抬眸，看了一眼艾丝妲后又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恭维就免了，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说到这里，拉帝奥的目光挪移，看向某位保持沉默的机械人，“况且在一位天才面前谈论凡人的翘楚，在我看来多少有些幽默。” 闻言，螺丝咕姆抬手按住胸口，颔首示意。 拉帝奥看了一眼，朝着一脸茫然的灰发少女发问，“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那具人偶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星：！！！ 星瞬间抬头，瞪大眼睛，“不是我偷的人偶！我如果想要偷人偶我直接扛起来就跑，我才不会偷偷去监控视野外偷呢！” 拉帝奥：…… 愚钝！ 愚钝！ 他的石膏头呢？！ 哦，石膏头卡住了…… 拉帝奥微不可查的深吸了一口气，捻着那粒白色粉笔在桌上轻轻敲击，留下一点点白色的痕迹，“别装傻，好好想想。” 男人的声音清越中带着一点沉稳，落入耳中明明很好听却让人半点儿暧昧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星靠着椅背和拉帝奥对视，摸着后脑勺一脸无辜，“可是我真的没偷，至于我当时做了什么……” 星摸着后脑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我……黑塔找我好像都是跑腿的活。” 模拟宇宙……也算跑腿！ 她在模拟宇宙里面跑的也挺累的！ 星的手肘撑在桌面之上，双手捂着脑袋瞪着面前光洁的桌面，冥思苦想，“别着急，让我想想。” 程澈轻飘飘看了星一眼，垂下眼帘，偷偷伸手去摸景元怀里的狸奴。 年幼的狸奴发出细声细气的一声‘喵’，尾巴尖垂在景元腿旁，慢悠悠的甩动着，一下一下的打在猩红色的裤子上面。 程澈摸了好久的狸奴，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勾了勾景元的腿环，压低声音询问，“你这个裤子好像我小时候奶奶非要让我穿的红秋裤。” 景元：…… 景元垂眸看着自己的裤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看向程澈，“暂且不论这条裤子哪里像秋裤，你告诉我你真的穿过秋裤吗？一个在雅利洛六号的冰天雪地之中抱着保温杯喝冰酒的人真的会穿秋裤？” “穿上，跑出家门再偷偷脱掉。”程澈面无表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抓住了肩膀。 星猛地朝着程澈一扑，双手握住程澈的肩膀来回摇晃，一双金色眼睛之中满是惊恐，“救命！我的记忆模糊不清！全部都打了码！” 程澈：！！！ 程澈瞬间抬头，“啊？哪种码？！” 还有这好事儿？！ 第515章 你是傻子吗? 在程澈隐含期待的目光之中，灰发少女疑惑地摸了摸脑袋，狐疑道：“就是黑漆漆的小方块打码啊，我想不起来……” 程澈眼底的光芒瞬间熄灭，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星，“我就知道我不该指望一个12+的游戏能做出什么突破。” 白激动了。 闻言，星疑惑地看着程澈，对上那双眼睛沉默很久突然一拍脑门，震惊开口，“你在想什么东西！我记忆之中想不起来的东西才不是你脑子里面脏脏的东西！” 程澈：…… 程澈看着星，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污蔑我！” “我要是猜错了怎么污蔑？你明明就是……”星揉了揉涨红的脸颊，转过头去撑着脑壳继续思考，“不能和程澈乱聊天了，我要想想我当时都做了一些什么。” 记忆混乱不清，仿佛隔着浓重的雾气。 真相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得见其真实面目。 灰发少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微微拧起来沉浸在回忆之中，试图从一团乱麻之中梳理出一条正确的线。 程澈瞥了一眼星，收回目光撑着下巴继续玩手机。 懒洋洋的白发将军目光扫过众人，指尖抓着狸奴的爪子在程澈胳膊上碰了碰。 程澈侧头，压低声音，“怎么了？” 景元看着程澈虽然转过头但是眼珠子一直粘在手机屏幕上的样子也是有点无语，只能同样压低声音询问，“不帮点儿忙？” 闻言，程澈这才看向景元，想了想才开口，“我还能钻进别人的记忆之中帮忙整理吗？我又不是记忆星神的令使。” 景元：…… 啥？！ 他听到了什么？！ 景元抬手按了按跳动的眼皮，看着程澈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抱着猫趴在桌面上，肩膀塌下来将下巴蹭在狸奴松软的毛发之中，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你这句话算乌鸦嘴吗？” 如果算的话…… 他觉得朋友的关系还不够保险，得找个锁链把程澈和罗浮绑起来，这小子也忒离谱了！ 程澈同样沉默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迷茫道：“我不知道，如果算的话……” 那就更嚣张了，得让阿哈带自己去找记忆星神玩玩，顺便捡点小垃圾。 景元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金色的眼底浮现浓郁的迷茫。 程澈初来罗浮时顶着菲尼克斯的马甲大摇大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和刃一起将幽囚狱当做旅店一样随意进出，当时恨不得抓起来塞进幽囚狱最深处监禁百八十年，但…… 跟随星穹列车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程澈仿佛完全变了个样子，无法控制的疯狂冲动似乎被朋友们安抚得很好，能够藏在心底深处，甚至能够主动去压制去控制，将掌控别人生命的冲动转变为瞧乐子的心态。 而在后来，偷偷捐钱给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云骑，闲暇时反思忏悔，但…… 景元回忆了一下那几名手上的云骑，轻声叹息。 祸福相依，被捅了一刀没错，鬼门关绕了一圈也没错，但是那几个人……没有魔阴身的困扰了。 受了重伤，但是伤愈之后没有了魔阴身的困扰，还收到了一大笔钱……也不知是福是祸。 而现在，程澈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他不捅人，倒是让别人给自己来几刀，甚至已经开始和星神搞事情了。 “我想起来了。”星突然开口说话，眉头却依旧皱在一起，“黑塔委托我帮她寻找一个奇物，没有实体却有生命，我去了界种科和密卷科，似乎是找到了几位科员，其中一位和阿兰在追查什么灵异事件……” 虽然语气严肃认真，星还是忍不住转头朝着程澈露出阴森的笑容，“灵异事件哦！” 程澈：…… 灵异事件是很可怕没错，但是星真的不适合吓人。 程澈伸出手敲敲星的脑门，朝着一旁的正在等待的几位朋友扬扬下巴，“这种时候可以不用第一个想到我的，先想想你消失的黑塔女士吧。” 星眨眨眼睛，“可是黑塔没有失踪，只是一个人偶。” 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吧……那确实不是很重要，毕竟黑塔有好多好多人偶，程澈还咒坏了好几个呢！ 虽然这么说着，但星还是微微蹙眉，努力梳理记忆，“是……科员神秘失踪的事情，监控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像是……人体无火自燃，然后就失踪了。” 话音落地，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景元懒散靠着的身体不由得挺直了，因为度假暂时下线的脑子似乎又重新上线的迹象，“没有实体，却有生命，无火自燃，岁阳吗？” 星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过空间站的呜呜伯和岁阳好像是亲戚，如果是岁阳倒也合理。” 景元摸了摸下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脑子上线。 按理说自己在度假，但是这种时候用半个无名客的身份帮忙似乎也说得过去。 “真是一大段冗长的叙述，你累了吧？”拉帝奥挑起一边眉梢，声音平静，“反正我是挺累了。” 星：…… “我难道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吗？”星歪歪头，忍不住揉了揉脑门，“不过我想的很累，今天晚上的点餐要点一份美味的核桃酥，还要一份豆腐脑加好多辣椒油，最后……” 星摸了摸下巴，却突然转头看着程澈，“你的小零食愿意分我一点吗？感觉坚果还挺补脑子的。” 程澈侧头，“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星挑眉，疑惑询问，“难道你想拒绝我？你的坚果盒子里面有一半都是我帮你剥皮的！” “被门夹过的核桃到底有没有补脑的功效？”程澈反问。 他摸出一张纸将星刚才说的东西都记在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线连接起来，努力凑成一个思维导图，“能量生命，没有实体，但有生命，科员失踪，人体自燃……” 程澈蹙眉，“相位灵火？”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程澈身上。 星忍不住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脑袋，“难道你的脑子不空了？！你是怎么想到这四个字的，我都没有想到！” 程澈：…… 程澈推开星的手掌，面无表情，“你是傻子吗？阮·梅实验室的监控我们看过的，她说过相位灵火在她研究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失踪了！” 第516章 呜呜，好凶。 小小的会议室之中，星坐在椅子上看着程澈，微微仰起头盯着那双浅琥珀色的冷淡眼眸，思索很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有人说过你是天才吗？” “没有。”程澈似乎很是抗拒这个词语，快速回答，“这是一个记忆力在正常水平内的正常人能够想到的回答，也是一个游戏玩家对于策划伏笔的正常直觉。” 星：…… 星皱了皱眉头，半晌才低下头，“你骂我记忆力不好，还说我没有直觉……” “别茶了，你和茶的氛围不搭。”程澈面无表情，靠在椅背上慢慢搓着衣服上的绑带，语气平静，清越的少年音在此时带上一点低沉的味道，“不过我确实有点不能相信，你竟然连黑塔失踪前交给你的委托都记不清楚，你……” 程澈顿了顿，眼底浮现一抹疑惑，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星，“是阮·梅给你吃的那个药的后遗症，还是你不知不觉间又被人做了手脚？” 星瞬间恢复正常，忍不住揉了揉脑门，“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的委托太多了，我总是会忘掉一点细节。” “失忆是记忆受损，影响记忆力很正常。”拉帝奥终于看不下去这两个傻子面对面嘚吧嘚，捏着粉笔再一次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听完了你单方面的陈述，那么容我发问，你的所言所行，有没有人能够为你做证？” 说到这里，拉帝奥的目光聚集在星的脸上，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星的眸子，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灰发少女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来，“黑塔能够做证。” 拉帝奥：…… “现在拔腿狂奔，四个系统时后说不定能够追上公司的接驳星船。”拉帝奥不为所动，声音照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星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拽了拽程澈的袖子。 “怎么了？”程澈侧头，疑惑发问，“想让我帮你做证？可是朋友，你自己偷偷接委托我都不知道，我难道还能给你做假证吗？” 星微微叹息一声，“我怎么就偷偷接委托了，当时你和景元在培育室里面研究怎么培育出一个像符玄的猫糕，玩的不亦乐乎，玩了俩小时之后一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我还能把你们俩薅起来吗？” 别说景元这个闭目将军了，程澈的起床气她都不想再一次看到。 程澈摊了摊手，抬眸看着拉帝奥。 螺丝咕姆的视线扫过众人，语气平静声调优雅，“拉帝奥先生，你的提问方式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倾向。” 闻言，拉帝奥抬眸，眉梢挑起一点弧度看着螺丝咕姆，“失礼了，这是我的坏习惯，就经验来看，这无疑很有效。” 说到这里，拉帝奥再一次敲敲桌面，“既然无人证明，那么就通过提问与回答来洗清嫌疑吧。” 星眨了眨眼睛，先是看看坐在身边的程澈和景元，又看看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坐在对面的几人，想了想才回答道：“我可以求助吗？” “哦？”拉帝奥发出疑惑的声音，语气之中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诧异，“洗脱嫌疑的质询也需要他人的帮助？看来你不是很自信，又或许……” 拉帝奥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星，“你根本就不清白？” 星：…… “清清白白，出门前特意洗了澡，挺干净的！”星快速回答，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男人，“我只是觉得在叭叭这件事情上面，程澈和景元都比我强，我觉得他们能够更好的洗脱我的嫌疑。” 程澈，百变小乌鸦，今天叭叭乌鸦嘴，明天又是大忽悠，后天又会茶言茶语。 景元，神策将军，无论是场面话还是勾心斗角暗含深意的话都能听得懂且说得出。 拉帝奥一时失语，转移视线冷静片刻才再度开口，“搞清楚状况，现在你是嫌疑人。” 星点点头，像是妥协般叹了口气，“好，那你问吧。” 拉帝奥整理了一下思路，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支在桌面上，凑近星，“据你所说，你和黑塔见面是因为收到了指名委托。” 星眨巴着眼睛看着拉帝奥，眸光闪烁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有没有问题。 程澈瞥了一眼拉帝奥，收回目光按动手机，低声嘟囔，“还挺严肃。” 一旁，景元挑眉，微微侧头看着程澈在手机屏幕上面乱画，凌乱的线条看起来没有任何构成，就好像是习惯性的小动作。 “严肃？”景元压低声音，轻声询问，“这就严肃了？你在幽囚狱可一点都不严肃。” 这氛围，还没有幽囚狱阴沉呢。 “只是觉得这位教授也深谙审问技巧，这样很能营造压迫感，我家长辈找我谈话的时候就这样。”程澈嘟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看到星悄悄举起了手。 灰发少女一本正经的举着手，认真解释，“是的，我是收到了指名委托所以去见黑塔的，她拜托我帮她寻找失踪的奇物，顺便告知我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找艾丝妲，后来我就去找艾丝妲了，她让我去找两位科员，科员……” 一大段话在安静的会议室之中显得清晰可闻，拉帝奥眨了眨眼睛，精致的眉眼间带上一抹严厉，冷声呵斥，“别人说话时不要插嘴，没有人教过你礼仪吗？” 语气平静，没有多少训斥的意味，却无端让人心头一跳。 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那……我什么时候说？” 拉帝奥：…… 拉帝奥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星，嘴唇之中吐出不留情面的一句话，“别装了，请你闭嘴。” 星：…… 星默默转头看向程澈，“朋友，我需要……” 话音未落，拉帝奥再一次悄悄桌面，声音冷冽，“又在装傻，现在是质询时间。” 星默默转回头去，低着头一言不发。 呜呜，好凶。 程澈抬眸看着拉帝奥，“要不我来答，我觉得咱俩问答可能会更有趣一点。” 拉帝奥转移目光，直视程澈，“也请你闭嘴，这是我和她的问答。” 第517章 期待叭叭! “朋友！冷静！” 灰发少女紧紧抓着程澈的手腕用力，表情紧张，语气急促，“不能生气！管住嘴！他只是想要问清事实替我洗脱嫌疑，不是故意这么凶的！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 “我知道他骂你，但是你先忍忍！” 旁边，白发将军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星的阻拦，又看看程澈面瘫的脸，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 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乐子也很有趣嘛！ 只要不是咒他咒罗浮，那么程澈生气乱叭叭应该也是挺有趣的。 程澈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捏着的手机被晃得几乎要拿不稳掉下去。 他想了很久，终于掀起眼皮看着星，“你先等等，你从哪儿看出来我生气了？” 他倒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生气吧？ 这句话也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上吧？ 啊不对，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底线。 星不由得一怔，金色的眼睛盯着程澈的眸子，沉默许久迟疑开口，“你没有生气吗？” 不是说乌鸦这种鸟心眼小且记仇吗？ 程澈面无表情，垂眸看着星，“是什么给你这种错觉？” 星讪讪一笑，松开手认真坐在椅子上，抬眸却对上拉帝奥的视线。 冷漠疏离的男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这边，虽然面无表情但总让人感觉到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我就看着你们聊’的意思。 星：…… 星悄悄收回手，讪讪道：“跑题了，你先说……” 拉帝奥冷淡的目光扫过对面几人，“我就不该期待你们能拿出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件事情。”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再一次拉回质询这件事情上，“如你所说，黑塔委托你寻找一件连名字都知之不详的奇物，但……黑塔收藏的奇物多如繁星，很难想象她会对一件寻常奇物都珍而重之。” 察觉到拉帝奥口中的质疑，星再一次举手，却谨慎的没有开口。 在拉帝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之后，星这才认真解释，“不是普通奇物，而是一件很重要的奇物，比如……相位灵火。”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再度提问，“相位灵火只是猜测，如程澈所提交的培育室监控来看，黑塔确实将相位灵火出借给阮·梅，阮·梅确实弄丢了这件奇物，但现有证据不足以肯定黑塔委托你寻找的正是相位灵火。” 星：…… 好像确实是哦。 星摸着后脑勺思索很久，半晌后才再度举手避免被骂。 拉帝奥再次颔首示意，星讷讷开口解释，“但是我想到了别的证据，空间站出现了科员失踪的事情，其中发生了人体自燃的现象，这一现象可以佐证相位灵火，并且……我说的这件事情艾丝妲和阿兰可以帮我做证，还有空间站的几位科员。” “哦？”拉帝奥侧头看着艾丝妲，收回目光后摇摇头，“只是佐证，而非实证，在你们几人刚刚的谈话之中，仙舟罗浮的岁阳也同样可以做到无火自燃。” 星：…… 堵死了？ 怎么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拉帝奥对空间站不熟悉对仙舟更不熟悉，但是却能从零碎的谈话之中将信息拼凑在一起来质问她…… 星后仰身体，脊背抵在椅子上面寻求支撑，盯着拉帝奥的眼睛很久之后才再次开口，“你知道我只是卷入事件的无关者，和你没有什么区别。” “哦？所以呢？”拉帝奥微微歪头，眼神冷淡没有半点儿波澜，“你所说的科员失踪事件和人偶遇袭事件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一切都只是基于猜测二字。”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星：…… 感觉自己有点混乱？ 星刚想说些什么，旁边一张纸悄悄推了过来。 白皙修长的手掌在桌面微微动了两下，修长纤细的指骨推着一张纸挪到了面前，上面用箭头和方框画出一个简易的流程图用来梳理思路，上面的字迹…… 一言难尽！ 星原本放光的眼睛瞬间变得灰败起来，耷拉着肩膀无语凝噎，“我也看不懂啊……” 程澈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合理的推断有助于梳理线索弄清真相，同样都是失踪，为什么没有关联？” 程澈抬眸看着拉帝奥，没有什么正形的趴在猫猫糕的外壳上面，轻声道：“总不能等找到凶手才将一系列案件定义为连环杀人案吧？”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拉帝奥先生，你能够用严肃的气氛和冷漠的质询唬住星，但是哄不了我，你明明也是知道星说的很有道理甚至是真相，也知道她没有任何嫌疑，你只是想通过不近人情的质询让她自己将自己摘出去，这就是你……医治愚钝的手段吗？” 拉帝奥挑眉，“哦？何以见得？” “她没有动机，黑塔对于星而言是一个谈价痛快的委托方，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程澈随口说了一句，刚想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响。 艾丝妲猛地一惊，摸出手机查看消息，半晌才抬眸，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一言难尽，“不用找凶手了，有人……认领了。” 说着，艾丝妲快速站起身来，将手机上面收到的东西投影在整个会议室之中。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新闻特有的紧张感在此时弥漫开来。 “泯灭帮宣称对黑塔女士遇袭失踪一事负责。” “嘶嘶——” “星间诸神离世异俗，无心顾及渺渺众生。” “唯有负创的恩主，得令诸界沐浴毁灭的火光。” “嘶嘶——” “无论逃往何处，泯灭终将到访。” 一段视频在众目睽睽之中播放完毕，原本参与严肃审问的众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军团余波未息，泯灭帮便紧随其后，看来比起智识，贵空间站和毁灭的命途更投缘。”拉帝奥仰着下巴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语气一如往昔。 星眨了眨眼睛，戳戳程澈，“你……想不想发表一点感言？” 期待叭叭！ “感言？”程澈看着视频结束时出现在画面之中山羊头的人，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感言，只有感慨。” “装逼遭雷劈。” 第10章 番外十［生日特辑］ 别墅之中灯火通明，地板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整个客厅之中贴着气球，喜庆的颜色组成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年轻男孩满脸疲惫的锁在沙发之中，一只手压在脑袋下面，掌心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头发。 要开学了，自己的小卷毛留不久了，想哭，但丢人。 下次再烫小卷发，就得从期中考试的时候暗戳戳留头发，然后一直磨蹭到期末考试结束，这样才能在放假的第一时间去烫成骚气的小卷儿。 他都成年了，烫个头发还得听老师的听家长的！ “让让。” 一只保养得当但带着些许岁月痕迹的手在青年脑袋上拍了拍，老人弯着一双眼睛慈爱的看着程澈，“还有话要嘱咐你。” 程澈立马坐直了身体，让开地方扶着祖母坐下，这才将手放在膝盖上面，面无表情的点头，“您说。” 程家祖母看了一眼在对面沙发上懒散歪着的两个人，收回目光后牵住程澈的手，柔声说道：“十八岁了。” 程澈点点头，“嗯，十八岁了。” 成年啦！ 祖母拍拍程澈的手掌，一双苍老的眼睛带上些许湿润的意味，却还是用慈和的声音慢悠悠的说道：“我成年的时候这话是你曾祖母说的，你的哥哥姐姐成年时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现在也要告诉你。” 祖母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孙辈之中最小的孩子，慈爱道：“成年了，可以找女朋友了，但是答应我，不要在外面搞出乱七八糟的事情。” 程澈：…… 啊？ 程澈偷偷用目光看了一眼传说中有乱七八糟男伴女伴的人，收回目光后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要是有能力，你一天换一个朋友我没有意见。”老人声音平和，指腹在程澈手掌上轻拍，话语之中却带着些许强势的嘱咐，“但是不要搞出私生子，要么本事大到藏一辈子，要么就不要弄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程澈：…… 程澈垂眸看着手背上的手掌，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奶奶，你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万一我找不上呢。” 程祖母：…… 还能找不上？！ “那你也太没用了。”程祖母放开手，瞪了一眼程澈，“人家阿清都能找上那么多，你找一个都不行？！” 程澈更无语了，忍不住低声吐槽，“我才十八岁，我哪儿有老男人玩的花……” “姥姥……”沙发对面，黑色短发的男人忍不住抬手示意，语气感慨，“孩子还小呢，说这个有点早啊……” “先把规矩说了，我又不催你们？”老人轻飘飘看了一眼程澈，视线又落在对面的青年身上，“提起这个我就想说你，一天天只知道上班加班赚钱，身体不要了？老婆不要了？咱们家确实没有催婚的先例，但是你也不能学阿清这个先例啊！” 另一边，棕色头发的男人举手，“姥，这种时候可以不提起我的，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前女友多，要不你现在打开网络找一个，你看上哪个我就去追哪个。” 程祖母沉重叹气，显然不想多说。 造孽，这几个孩子就没有一个正经的。 除了程家老大老二稍稍正经一点，一个唐木清花花公子到处留情，一个苏洺加班狂魔人影都抓不到，还有一个程澈…… 程祖母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忍不住再次叹气。 被宠着长大的小孩子应该是骄纵的，但程澈的骄纵浮于表面，是一种推断出的应该骄纵，小少爷的表象之下，是藏得很深的偏执与独占。 “这种时候我亲哥亲姐都不围观，你们围观干什么？”程澈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男人，忍不住吐槽，“赶紧去进行你们成年人的夜生活吧！” 唐木清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整理衬衫裤子，顺手将西服外套挂在臂弯，懒洋洋道：“弟弟，你也是成年人了，走，我带你去体验成年人的夜生活。”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奶奶，唐哥要带坏我了。” 祖母怜爱般摸了摸程澈的脑门，“乖孩子，他不会带坏你的，他只会自己花心，才不会给你留机会。” 程澈更无语了，“奶奶你管管他，我今天好困，不想出门。” “去玩吧。”程祖母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顺手揉了揉程澈的脑袋，“成人礼请来的客人你似乎都不是很喜欢，和你哥哥们去玩，今天晚上没有宵禁。” 程澈整个人失力一般靠在沙发上，看着苏洺起身将祖母扶上楼，只能抬眸看着依旧留在面前的男人，“咱去哪儿玩啊？” “唔……我想想啊……”唐木清从兜里摸出手机联系助理，嘴角噙着一点浅淡的笑意，“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你算是问对人了。” 唐木清回头看了一眼顺着楼梯快步走下来的青年，微微扬起眉梢，“今晚还加班？” “休息。”苏洺应了一声，捞起衣架上被保姆熨烫整齐的外套套上，再从沙发上捞起一只小乌鸦，“澈澈，生日快乐。” 程澈微微仰起头看着苏洺和唐木清，想了想才迟疑开口，“那……同乐？” …… 程澈做了一个冗长且混乱的梦境，醒来的时候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梦中的焰火在夜空绽放，他坐在山顶的小亭子里面，身旁哥哥姐姐们说笑着递过来刚刚烤好的肉串，头一次没有限制的饮酒让脑袋都昏昏沉沉，血管之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旋即就是多年接受的教育将疯狂的冲动压下。 他在山巅俯视万家灯火，从来都空荡的心被一点点填满，割舍不去却又不是很重要的血缘建立起紧密的联系，一只只手在身后，努力抓住他的衣角，将他一步步从即将跌落的悬崖拽了回来。 他与众不同，不喜欢感情也无法体会感情，撒娇耍痴与喜怒哀乐是仿照着身边人的模样做出的僵硬模样，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不说，只是一点点带着他去体验去感受，将他圈在一个合规但又自由的框架之内。 程澈躺在列车组的客房之中，看着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天花板沉默很久。 半晌，他终于听到了门外传出的动静，慢悠悠下床打开房门。 屋外，熟悉的同伴们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点着做成二十这个数字模样的蜡烛。 粉头发的女孩子将生日帽子戴在程澈脑门上面，和星一起推着程澈往观景车厢走去，丹恒冷着脸却还是抱着蛋糕跟在后面。 “程澈澈，生日快乐！” 第518章 一起流浪一起浪! “泯灭帮……被雷劈？” 艾丝妲难以理解的看着程澈，眼神之中的茫然几乎要溢出来，“我……我现在很想知道这句话算不算乌鸦嘴？” 闻言，星大手一挥，肯定点头，“安心，就算不被雷劈，程澈也会从胸口抽出一把带着雷光的刀亲自去劈的！” 说着，灰发少女重重拍了拍程澈。 程澈垂眸看了一眼星的手，冷淡开口，“把你的手从我的健身成果上面挪开。” 星嘿嘿一笑，收回手掌搓了搓，“摸摸怎么啦？！练都练了还不好意思呢？！” 瞧瞧旁边那个教授，都比程澈放得开！ “我这哪儿是不好意思，我怕你挑衅我挑衅的多了，哪天我暴起伤人彻底不当人了那你就危险了。”程澈随口解释一句，伸出手操控着面前的终端将视频发到自己手机之中，这才看向拉帝奥，“拉帝奥先生，审讯……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结束了。”拉帝奥不知何时又捧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厚重书籍，修长的手指随意翻过一页，眼皮都懒得抬，“现在该去寻找线索追查了，这件事情……”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艾丝妲和螺丝咕姆，想了想后才合上书籍，“为了避免空间站的动荡，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几个外来者吧。” 艾丝妲眼底快速流露出一丝感激，站起身来微微颔首行礼，“那就麻烦各位了。” 星熟练地接过了跑腿的任务，朝着螺丝咕姆和艾丝妲点点头后这才安心坐下，打算进行行动小队的第一次会议。 看着螺丝咕姆和艾丝妲离开会议室，拉帝奥这才伸手取过程澈手中画出的各种各样的流程图仔细辨认。 半晌，拉帝奥抬眸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逻辑不错，但有连接不上的地方，你的思维总是进行幅度夸张的跳跃。” 程澈想了想，坦然点头，“对。” 想一出是一出，正常嘛！ “逻辑中断且跳跃，组成扭曲的独属于你能理解的逻辑，性格偏执极端，情绪不稳，医学上一般会归类为精神变态，看过医生吗？”拉帝奥随手将纸张整理好放在一旁，看着程澈，“伴随洁癖与部分强迫行为，冲动却理智，计划行为与冲动行为反复交错出现，问题还算严重。”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你骂我变态。” “不要装傻。”拉帝奥敲了敲桌面，抬眸看着程澈，“老师有教导引导的责任，我想这份责任应该不只是会出现在学术上。” 程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想了想才肯定点头，“不严重，能控制，暂时乐观开朗，吃得下睡得着。” 无比快乐！ 闻言，拉帝奥没有追问，起身收起了书籍，拎着薄薄两张纸丢在程澈面前，突然停了停脚步，伸出手托起程澈的下巴，朝着自己的方向扭过来。 四目相对，都是一样的平静。 拉帝奥静静看了片刻，用拇指指腹蹭了蹭程澈眼皮上的疤痕，“心理因素导致的面瘫，在你的潜意识之中，表情与情绪绑定在一起，控制冲动控制情绪控制表情，却用外伤作为让自己合群的借口，对吧？” 程澈看着拉帝奥居高临下的眼睛，想了想才忍不住开口，“我的底裤都要被你扒掉了，留点面子行吗？病理意义上的变态二字对我来说不算夸奖。” “当然。”拉帝奥松开手，表情平静的擦拭指尖，“只是确定一下我是否会教导一名罪犯而已。” 罪犯在某种意义上不算愚钝，但是却不够聪慧，总是狭窄。 没关系，可以教。 “我脸很干净的。”程澈瞥了一眼拉帝奥的动作，捏着怀中猫糕的爪子，“我还得多谢你没有在艾丝妲和螺丝咕姆面前说起这些事情吗？” “或许是因为这两个人已经被你纳入了安全范围，走吧，去查线索。”拉帝奥轻声解释一句，转身离开。 走出会议室之后，拉帝奥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今天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回答了很多没有意义的问题，说了很多废话，所以…… 晚上拿程澈囤积的浴球泡个澡吧！ 程澈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包，顺便将猫糕抱在怀里，刚想出门却被星抓住了衣角。 星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仰着头看着程澈，眼神复杂，“你……真变态啊？” 程澈：…… 听着好像是骂人。 “嗯。”程澈坦然点头，瞥了一眼星后懒懒开口，“害怕？” “怎么会，我好歹也是在星核猎手里面混过的，而且……”星果断摇头，伸了个懒腰后站起身来，无所谓般看着程澈，“咱们身边特立独行的人很多，每个人甚至都得沾上一点变态，这不是一种病，这是独属于你的特殊，只要你能控制好自己。” 程澈一怔，看着星的眼睛微微侧头，“比如你？” “啊？”星困惑的摸了摸脑袋，忍不住皱眉，“我……好像是哦。” 按照拉帝奥的话语来判断，她，正经的时候超正经，屑屑的时候超屑屑，反差也大，逻辑也跳跃，那她…… “以后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了！”星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程澈，用力拍打程澈的肩膀，一本正经，“好兄弟一起走，一起流浪一起浪！” 程澈：…… “大可不必。”程澈冷冷的看着星，抱着猫猫糕往外走，“还不跟上？再不更上拉帝奥都得找出凶手施以极刑了，到时候咱们吃瓜都吃不上热乎的！” 星快速回神，刚想迈步却被抓住了身后的飘带。 星微微愣了一下，默默转头，视线顺着自己被抓住的衣带移动，最后看向某个弯着眼睛的白发男人。 程澈同样停下脚步，看着景元疑惑道：“怎么了？你又懒得跑腿了？还是说想睡一会儿？” 景元松开抓着两人衣服带子的手掌，抱着狸奴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诚恳发问，“程澈刚刚说底裤都要被扒掉了，这……” “算乌鸦嘴吗？” 第519章 垃圾桶怎么了?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元，眸光闪烁意味不明。 在景元眉梢挑起的时候，程澈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小心我直接不穿。” 景元愣了愣，旋即失笑，“你穿不穿的我哪儿知道，说不定你现在就没穿呢。” 景元站起身来，抱着狸奴笑吟吟的往门外走，语气无比戏谑。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那你摸摸？” “咔哒——” 一声轻响，景元一脑门撞在了门板上，捂着额头难以置信地回头，“你现在是彻底不要脸了吗？” 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但凡他年纪小一点，这会儿早该大喊流氓了！ “我就从来没有那玩意儿。”程澈哼了哼，抱着自己的猫糕走出会议室，“景元将军多要脸啊，一天天操心我的裤子穿的齐不齐全，真是的……” 青年抱着猫糕快步离开，徒留会议室之中的景元和星。 灰发少女眨巴着眼睛看着景元，仰着头观察着景元的额头，半晌才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活血化瘀，你需要吗？” 景元：…… 准备的还挺周全的？！ 景元轻叹一声，揉了揉额头后缓步走出房间，“不需要，也不算什么伤。” “那个……”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上景元的脚步，迟疑道：“这药是给你留着的，万一哪天程澈的底裤真的被扒掉了，说不定他会找你单挑，你……提前准备？” 景元更沉默了。 白发男人一言难尽的看着星，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堂堂神策将军已经混成这样了吗？” 闻言，灰发少女歪歪头，“你仔细想想，那可是程澈。” 景元沉默一瞬，接过星手中的小罐子，“多谢。” 确实很有必要，就是感觉没有多少脸。 绕出禁闭舱段，几人乘坐电梯缓慢上行。 冰冷的光线从电梯间的窗口闪过，巨大的星球在外面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程澈侧头看着，看了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盯着前面站着的男人的背影。 拉帝奥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复杂但又很露的样子，布料间露出的肌肉线条让人感觉一拳头就能锤死一个不听话的小学生。 程澈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拉帝奥的后背。 “？”拉帝奥敏锐转头，一双眼睛之中带着些许诧异与疑惑，“怎么了？” “还以为你里面的衣服和丹恒衣服的材料一样。”程澈嘟囔了一声，等着电梯停下后才转身走了出去，“现在感觉我才是这片宇宙最守男德的人。” 一个个的真能露。 现在感觉烧都烧不过了。 “可不能诬赖我啊。”景元笑着叹气，跟上程澈的脚步，“我也很正经的好吧？” 程澈：…… 程澈侧头看看景元，戳戳景元胳膊上露出来的一点点肉，“你也没资格说这句话。” 烧不过烧不过，那索性就把比他烧的都咒一遍，这样他还是第一烧。 白发少年等在主控舱段，察觉到动静之后抬头，将几份资料发在刚刚建立的小小群聊之中，“失踪科员的名单和人际关系都在这里了，但……” 阿兰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提醒，“事情发生之后，防卫科已经查过一遍，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如果想要从资料上找到线索，可能……” 有点困难。 “查过了吗？”星打开文件仔细浏览，迟疑道：“好像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阿兰点点头，认真开口解释，“泯灭帮是亡命徒，很有可能是无差别袭击，所以……”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落在星的身上，“记住名字就好了，不要去看官方已知的信息，去发动你的人脉，问问朋友们他们的事情。” 闻言，星仰起头，“啊？” “去问吧。”程澈拍拍星的肩膀，对上星疑惑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解释，“一个人被审问时说的话和八卦时说的话是不一样的，你去问问，我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捡垃圾。” 星：？ 灰发少女的眼睛之中顿时闪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你现在捡垃圾都不带着我一起？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去问，然后一起去捡垃圾吗？” 程澈想了想，伸出手按住星的肩膀，推着星朝着黑塔空间站靠近窗户的桌子方向走去，“你可以发消息问他们，我只是要捡点儿垃圾吃吃，我好饿。” “砰——” 一名科员抱着厚重的资料和一行人擦肩而过，不小心听到此话脚下一绊，砰得一声摔在了地面之上。 科员快速爬起来，一言难尽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空间站的食物难吃也不至于吃垃圾吧？”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你管我！” “管不着管不着，但是你可以投诉员工餐厅！我也不想吃黄瓜味的蚯蚓干和合成肉！”科员用同病相怜的目光看着程澈，说完一句之后将自己的资料抱起来，沉重叹气，“兄弟，我懂你的痛，放心，我会向上反馈的。” 说着，科员抱着厚重的资料快步离开，一边走路一边喃喃自语，“哎，瞧瞧，员工餐厅又逼疯了一个，造孽啊！” 星仰头看看程澈，伸出手扯着程澈的衣角往桌子那边走，“走了，捡垃圾，我们进行下午茶。” 原本想要找个安静地方看会儿书的拉帝奥脚下步伐微微一顿，旋即自然从容的跟上了前面几人的脚步。 虽然垃圾桶和美食绑定在一起，但是不妨碍垃圾桶中找出来的食物还算合胃口。 这个时间，来一份茶点，一杯清茶，坐在窗边看书确实很棒。 “垃圾桶怎么了？”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开科员的背影，抱着猫糕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方的凳子坐下，面无表情的扯过旁边的垃圾桶开始掏，“等会儿馋的他们口水流的比身高都夸张！” 话音落地，刚刚坐在桌子旁边的几人不约而同看向程澈。 他们似乎嗅到了乌鸦嘴的味道，还是那种不是很正经的乌鸦嘴。 程澈抬眸看着几个小伙伴，眼神清澈语气无辜，“怎么了？” 第520章 有乐子! 主控舱段，落地窗旁边的观景位置上面坐着四个在空间站很是眼生的人。 星咬着奶茶吸管低头玩手机，寻找一个个算是朋友的科员打听有关失踪科员的事情，旁边一个男人低头玩狸奴，一个低头玩猫糕，只有一个拉帝奥教授在认真看书，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捏着粉笔头在指尖转来转去。 半晌，星沉重叹气，“讲价失败，对方说一张姬子的照片换一个瓜，但是我现在不是很想跑腿回到列车去拍照。” 程澈揉着猫猫糕的小翅膀，想了想才开口，“你为什么不找三月七？三月肯定存了姬子好多照片，就算没存还不能现场拍？” 闻言，星抬眸看着程澈，“难道你真的是个天才？” 程澈：…… 被三月七传染了？！ 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这是一个智商正常的人为了避免麻烦都能想到的办法，你是傻子吗？” 星眨眨眼睛，转头看着拉帝奥，“拉帝奥先生，我应该不是傻子吧？” “没什么区别。”拉帝奥头也不抬，翘着腿捧着书，端起茶杯轻轻品尝，声音平静至极，“不愿意动脑和没有脑子确实没有任何区别。” 星：…… 被骂了。 灰发少女默默低下头来，一边找三月七要照片一边开口询问，“所以程澈你现在不能叭叭一下泯灭帮吗？我们可以直接走捷径。” “你说我还能怎么叭叭？等着我亲自去劈吗？”程澈摆弄着猫猫糕的翅膀，表情平静声音冷淡，“他可真有面子。” 星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拉帝奥掀起了眼皮。 星敏锐闭嘴，一边哒哒哒按着手机，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原始博士曾经对泯灭帮的评价很准确，纳努克能够从泯灭帮身上看到的价值，或许连一个推倒花瓶的婴孩都比不上。”拉帝奥抬眸看着程澈，想了想后还是无所谓道：“不过泯灭帮很有理想，让我想想……” 拉帝奥顿了顿，轻哼一声，“他们到处惹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似乎听说有一点要去匹诺康尼的想法。” 程澈：…… 哦，这是要对上啊。 “也行。”程澈点点头，将泯灭帮拉到小本本第一条，“我记下了，到时候他们没被雷劈我就胸口拔刀了！” 星拍拍手，“加油小乌鸦！” 程澈看着星在各种对话框之中来回跳转，垂眸盯着怀中的乌鸦猫糕，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揪下一片黑色的羽毛。 “啪——” 一声闷响，顶着一头小卷发的青年砰得一声趴在了桌子上面，双眸紧闭，呼吸微弱。 几人不由得一怔，看着程澈陷入沉默之中。 “这……”拉帝奥合上书籍，忍不住挑眉，“泯灭帮在我们面前对程澈下手？” 这么嚣张？ 是打算被连根拔了对吧？ 星眼皮跳了跳，看着程澈手中的羽毛，“嗯……可能只是死一下，没事的，他等会儿会自己爬起来的。” 有点眼熟，像是景元静流和刃拔完羽毛的模样。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景元轻叹一声，忍不住侧头打了个哈欠，弯着眼睛拍拍乌鸦猫糕，“忍一忍，不痛的。” 话音落地，猫糕翅膀上另一片摇摇欲坠的羽毛被揪了下来。 景元捏着一枚羽毛转来转去，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我也睡会儿。” 星：…… 星眨了眨眼睛，抬手示意。 她刚想将注意力拉回打听消息这件事情上，却突然对上拉帝奥疑惑的眼睛。 星想了想，指着程澈解释，“程澈有翅膀，能变乌鸦，揪他羽毛会死，现在看起来是死一个多小时，这几个长生种拿他的羽毛抵抗魔阴身。” 拉帝奥：…… 拉帝奥瞳孔轻颤，心中的问题翻山倒海，但还是忍不住点头夸奖，“这次的回答简洁且高效。” 问题很多，但不知道怎么问。 程澈是人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物种？ 拔羽毛死亡之后是真的死了，还是相当于一种医学意义上的将身体状态暂停？ 魔阴身又该怎么抵御？ 但…… 拉帝奥静静看了程澈片刻，侧头看向景元，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的死亡。 半个小时之后，景元打着哈欠却总是没有一脑袋栽下去的感觉，忍不住皱眉，“这羽毛没用啊……” “认命吧。”星拍拍景元的肩膀，一言难尽，“我这不太灵光的脑子都知道你刚刚揪毛是打算试验一下猫糕的羽毛对你有没有用，有用就偷猫糕，以后就可以不用欠人情了。” 闻言，景元挑眉，“脑子上线了？” “没，被程澈的灵光闪的我现在能稍稍跟上他的脑回路了。”星摊摊手，一脸无奈。 景元叹气，“哎……” 计划又受挫了，感觉程澈有点克自己啊…… …… “咕咕？” 程澈坐在一片黑暗之中，歪着头发出咕咕的声音，试图招来一只星神，“有人在吗？” “有神在……”幽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个咧嘴笑着的面具出现在程澈脸庞，“咕咕咕咕……” 程澈顺手接过面具啃着，含糊道：“我是被你强行托梦吗？” “算是。”阿哈应了一声，将一块通透的水晶丢在程澈手中，“吃它，吃完有好玩的。”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抱着水晶看着，“是谁的？” “记忆。”阿哈想了想，咕咕笑着开口解释，“找你来玩的时候这玩意儿就出来了，你是不是又乱说话了？” “不吃，暂时不想和记忆扯上关系。”程澈伸出手将水晶推远，很是抗拒，“我来这里不是打工的。” 一个个都干嘛呢？！ 撬一只小乌鸦帮自己打工吗？！ 真的不怕谋权篡位吗！？ “咕咕……”阿哈笑了一声，小黑人抱着满怀面具坐在程澈手边，伸出黑乎乎的手拍着巨大的水晶块，“那看点好玩的？” 程澈想了想，点头，“行，反正死着也是死着。” 阿哈咕咕笑着，踹动面前的水晶。 光芒闪烁，晶石表面渐渐凝聚出一幅画面。 看起来像是哪个豪宅，只看画面都有一种被火焰灼烧的焦糊味道。 眼熟的羊头人坐在高高的位置上面，双手扶着手杖，低沉的声音叫出四个名字，显然是发生在某处不为人知的府邸的事情。 “有乐子！”阿哈很是开心，撞了撞程澈的肩膀，“这是宣战！”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我高瞧你了。” 这叫好玩的？！ 第521章 拜拜了您嘞! “你要接受这次挑衅吗？” 程澈坐在一片黑暗之中，犹带着些许少年气的脸颊在水晶展现的画面中显得闪烁不明，他撑着下巴看着面前水晶上表现出来的东西，想了想才开口询问，“不过……照这么看，匹诺康尼有你的行者或者令使参与吧？”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向了身旁抱着面具咕咕笑的小黑人，“先说好，我不一定会选择下车加入这次开拓，丹恒说这次开拓他要留下来，我还打算蹲在列车恶补脑子呢。” 脑袋空空，对于星神和力量有一个浅显的认知，但是吧…… 还得补补，要不然显得自己有点蠢。 闻言，阿哈想了想，点头，“有啊，所以你去呗，我想看乐子。” “那你怎么不去，我也想看乐子。”程澈面无表情讨价还价，撑着下巴没有半点儿动摇，“你考虑一下，我可是别的星神都想挖的小乌鸦，你忍心看着我没有一天休息就跑去找乐子吗？你身为我的老大就不能给我找点乐子看吗？” 阿哈：…… 这个逻辑很欢愉，但不正常。 “我不，我还想看你找乐子。”阿哈同样据理力争，“星穹列车有邀请函，你混进去！” 程澈摇头，“我才不，我要留在列车学习！你知道学习对我有多重要吗？” 可以去，但是他不想让阿哈这么开心的得偿所愿。 阿哈：…… 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去呗，要不你偷渡？你和那个那个桑博一起偷渡进去玩。”阿哈撞撞程澈的肩膀，发出诡异的咕咕咕的笑声，“你还可以拿星核猎手的身份偷渡，实在不行……” 阿哈似乎是在思考，想了片刻后兴奋的一拍手，“咱去抢邀请函！” “给我看看你的脸，我就去。”程澈沉默片刻，冷淡的目光落在身旁抱着许多面具的小黑人身上，冷不丁的开口，“我想看看代表世间悲欢爱恨的面具之后的脸，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又或者……欢笑与悲痛交织，你在盛大的欢愉之后落下泪来，共情一切情感。” 阿哈：…… 没听过这种要求。 “真的吗？”藏身于吸引视线的面具之后，黑乎乎的人影陡然探头，将黑乎乎看不清的脸颊凑近程澈，“你看清了吗？” 程澈的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人影身上，除了黑色和大致的轮廓和五官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打量片刻，程澈抬手，用一根手指抵住阿哈的脸，微微用力推后，“你离我太近了，我对畜生恋没有兴趣。” 还挺五彩斑斓的，和乌鸦羽毛一样，细细看去是一种五彩斑斓的黑。 但也很有可能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凡人如何能窥见神明的真容？ “畜生恋？”阿哈咕咕咕的笑了几声，疑惑询问，“是什么意思？” “我，鸟，你，神。”程澈面无表情，想了想才点头，“畜生。” 阿哈：…… 祂好像被骂了，但是…… “咕咕咕咕~~~” 阿哈发出一连串诡异得不像是笑的笑声，前仰后合声音都打着飘儿，“阿哈没有面子，小乌鸦也没有面子，欢愉都没有面子！” 面具随着星神的笑掉落在黑暗的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澈看着一个小黑人哈哈大笑，忍不住提醒，“朋友，你面具都笑掉了。” “这明明是被你的冷笑话冷掉的鸡皮疙瘩！”阿哈快速反驳，声音犹带着畅快的笑意，“咕咕~~~谐音梗！扣钱！” 程澈摸了摸兜，摸出一个摩拉放在那只小黑手之中，“喏，给你。” 不等阿哈再说些什么，一枚巴掌大小的晶石陡然掉在一神一鸦面前，晶石光芒璀璨，冰冰凉凉一如刻印回忆的宝石。 程澈捡起石头左右看看，“祂神呢？还不让我看？” “小气鬼不让看，就知道咔嚓咔嚓。”阿哈无所谓般摆摆手，慢吞吞将自己掉下来的面具整理好再次抱在怀里，猛地抬脚在程澈屁股上一踹，“拜拜了您嘞！”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陡然消失在黑暗空间之中。 怀抱面具的星神将自己的身体藏于一片黑暗之中，只留下引人发笑的各色面具叮当作响，“果然是翘臀，下次再踹踹！” “咕咕咕咕~~~” …… “砰——” 一声闷响，一块巨大的晶石凭空出现在空间站之中，掉在桌子中央，压住了卷发青年的一缕头发。 程澈睁开眼睛，刚想抬头却发现头发被压住，只能摸摸索索伸手解救自己的头发。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依旧坐在桌子旁边，此时正用无语的目光看着程澈。 程澈揉了揉脸颊，摸到了一点因为趴在桌上睡觉被压出的印迹，“怎么了？” 星指了指面前的大石头，“这是什么？” 程澈瞥了一眼，“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某个星神给我的。” “哪个？”景元摸了摸下巴，面不改色。 他，神策将军，已经习惯了！ 现在程澈搭上虚无他都不意外！ “记忆吧，我不是之前叭叭了嘛……”程澈嘟囔了一声，将石头放进垃圾桶中打算等会儿直接拖走，“刚刚我家老大找我玩，祂给我看偷拍的冥火大公，他……他在计划打同协打存护打欢愉打记忆，我感觉他是真的信毁灭，为了信毁灭甚至想先把自己毁灭。” 星眼神茫然了一瞬，忍不住抬起手阻止，“你先等等，我能够理解你搭上记忆的线，但是朋友，这算你的零食吗？你得多大的嘴才能吞下去！”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拍拍装在垃圾桶中的石头，“我还不打算啃，我说过的，我要一直保留选择权，我就不吃。” 星眨眨眼睛，“也……也行吧……” 话音未落，旁边的白发将军猛地一拍桌面，似乎感受到了些许被忽视的愤怒，“他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仙舟联盟？连欢愉都要宣战，为什么不朝着我们巡猎宣战！帝弓司命还比不上其他几个星神吗？！” 星：…… 星皱着眉头，一言难尽，“啊？然后呢？大捷？” 第522章 你们没有心! “歧视，这是歧视！” 白发男人撑着下巴坐在桌旁，一双金色眼睛之中满是无语，“我们仙舟联盟也是很讲理的啊。” “嗯，以理服人。”星快速点头，想了想才开口，“上午宣战，下午巡猎敲门，确实很讲道理，都上门讲道理了。” 景元：…… 景元想了想自己这个以计策出名的神策将军多年来参与过的战争，再想想自己的几位同僚，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但语气却没有多少肯定，“这不……挺讲理的吗？” 星一言难尽的拍拍景元的肩膀，目光转到程澈身上，“你在干什么？” 脸上压出来的红印还没有消失，已经开始玩手机了。 程澈用指腹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轻声解释，“我在看泯灭帮和匹诺康尼的资料，我好像只知道一点点的信息，不够。” 容易被坑，还是仔细看看吧。 星摊摊手，“那你看，下次开拓我就靠你了。” 程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星，收回目光后继续看自己手机上来自丹恒的文件，语气平静，“你打听到消息了吗？” 星举起手机，脸上却写满了失落，“帕梅拉说她要问问，让我等着。” “哦。”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按住了手掌。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很是理智却突然带上疑惑的眼睛，“？” 拉帝奥从沉默之中回过神来，终于下定决心提出自己的问题，“你……能够与星神交流？还不止一位？”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忍不住反问，“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难以相信。”拉帝奥的瞳孔颤了颤， 目光扫过程澈手边装着晶石的垃圾桶后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抬眸，“现在累计有几位星神？” 程澈想了想，“不清楚，取决于我家不靠谱的神能带我往哪儿浪。”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但是眼神茫然显然心绪复杂混乱。 程澈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资料。 “开拓者。” 少年的声音自一旁响起，带着些许焦急的喘息声。 阿兰急匆匆走了过来，微微蹙眉解释，“阿德勒也失踪了。” 话音落地，桌旁正在等待星打听消息的几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目光聚集在阿兰的身上。 星摸了摸后脑勺，脑海之中回忆起一个稚嫩的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科员，“阿德勒？最了解奇物的阿德勒？” “嗯。”阿兰肯定点头，一脸认真的打开终端将各种信息发送在群聊之中，沉声解释道：“他已经有几个系统时没有和我联系了，虽然他总是乱跑，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我调用监控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星摸了摸下巴，微微蹙眉，“阿德勒好像对于失踪奇物有一点猜测。” “嗯。”拉帝奥点点头，肯定道：“在质询时，你说过启发阿德勒的关键信息是‘能量生命’。” “阿德勒如果遭遇袭击，那么他可能真的知道什么。”星快速浏览了一遍阿兰发给自己的消息，站起身来，“他失踪前接触过谁？我现在就去找。” 闻言，阿兰转身，“这边，是温世铃，阿德勒失踪前和她在一起。” 星刚想离开却突然回头，看看坐在桌旁的几个人，“有人和我一起去吗？” 闻言，程澈摆摆手，“你去吧，我还要继续看丹恒发给我的资料，哦对了，丹恒让我转告你注意安全。” “啊，谢谢。”星微微一怔，条件反射般快速回答，目光越过景元直接看向拉帝奥，“拉帝奥先生，你……” “我和你一起去吧。”拉帝奥收起手中的书籍，声音清越沉稳，“我也需要进行一点理智的思考整理一下我的脑袋。” 被程澈这快速死亡再苏醒还有这一大块石头搞懵了，他不能继续想了，再想下去自己的脑袋要变混乱了。 两人跟在阿兰身后快速离开，只留下两个无聊的男人坐在桌旁继续摆烂。 景元撑着下巴看着程澈，沉默片刻后微微挑眉，“你不打算朝我打听一下泯灭帮吗？我可是罗浮的将军。” “啊？”程澈停顿一下，从手机中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景元片刻才开口，“好像没有什么可问的，泯灭帮要是招惹过你这会儿早没了，我有什么可打听的？” 得罪罗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仙舟联盟守望相助，得罪一个就是得罪整个仙舟联盟。 仙舟联盟可是对公司都爱搭不理的，真要得罪了可能骨灰都得扬一地。 景元弯了弯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只手出现在了程澈的肩膀上面。 一个平平无奇的科员站在程澈身边，戴着手套的手掌按在青年肩膀上，微微弯腰，语气戏谑，“那我的帮助需要吗？” 程澈仰头，对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和一双绿色的通透眼眸。 “你能把你脸上这层皮去掉吗？不是很好看。”程澈收回目光，朝着旁边的椅子扬了扬下巴，“坐吧，老桑博。” 男人一怔，坐下来之后还是忍不住费解的提问，“你怎么一猜就猜到是我了？” “和欢愉不沾边的人一般都不会来招惹我。”程澈面无表情，快速浏览手机上面的信息，想了想后才从兜里摸出一块石头丢过去，“给你康康咱们家神的样子。” 桑博：……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 桑博抱着一块通透的水晶模样的石头，用一种难以置信又带着委屈的目光看着程澈，“你说什么？” “应该是记忆星神记下来的，给你看看。”程澈头也不抬，“给你这个被忽视的小可怜一点心灵暴击。” 桑博：！！！ “你好残忍！”桑博瞪大眼睛，平平无奇的脸在此时显现出原本的委屈模样，震惊道：“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了！” 不等程澈说话，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 景元将狸奴放在桌上，一手压在桑博的肩膀，一手按住桑博手中的晶石，“朋友，一起看？” 桑博：！！！ “你们没有心！”桑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看我的乐子！我千里迢迢来探望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第523章 那不行。 “哈哈……” 白发男人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搭在一旁男人肩膀上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唇角抿起来带着戏谑的弧度，活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玩着玩具的大猫，“太有趣了，你们欢愉家的人都这么好玩吗？” 桑博的眉眼耷拉下来，委屈巴巴，“祂什么时候都想不到我，这种要找事的时候想到我了？！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什么叫让桑博和程澈一起去偷渡匹诺康尼？！ 他就是买东西的时候的那个赠品对吧？！ “我很尊重你的意见，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事，反正……”程澈保持着低头看资料的动作，语气平淡没有半点儿波澜，“我从来不会刻意的将找乐子当做我必须要达到的目的，有的瞧就瞧瞧，没得看就等等，反正也算是旅行。” 闻言，桑博刚刚开始感动的心灵瞬间变得坚硬似铁。 他抬起头用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程澈，欲言又止，“你什么时候尊重过我的意见？” 咒的时候尊重过吗？！ 欠债的时候尊重过吗？！ 看他乐子的时候尊重过吗？！ “没有吗？那现在开始尊重也不迟。”程澈低低的笑了一声，终于放下手机抬起头来，撑着脑袋看着桑博，“祂确定了会有乐子人去匹诺康尼诶，你要是不和我同行，说不定我把对方咒得哇哇哭。” 桑博：…… 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忍不住抬起手按了按自己跳动的眼皮，掷地有声，“那可太欢愉了！” 哇哇哭诶！ 让那个不讲道理的乐子人哇哇哭！ 他和乔瓦尼能笑出八块腹肌！ 程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桑博，“那你来黑塔空间站干什么？” 感觉桑博闲来无事也不会到处乱跑找乐子的，桑博……哪怕是乐子人，也是乐子人中稍稍有点道德感的，至少比他程澈的道德多一点。 桑博摸了摸后脑勺，“最近生意不好，来逛逛。” 程澈面无表情，平静翻译，“贝洛伯格开始基建了，忙的热火朝天，投机倒把的机会变少了，所以出来看看能不能找点别的乐子，毕竟杰帕德忙的顾不上和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桑博：…… “留点面子……算了，这面子不要也罢。”桑博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程澈，一双绿色眼睛显得格外可怜水润，“想吃外卖，但我抢不到。” 别人不能来也就算了，他能到处跑啊！ 况且……他老桑博可是和程澈一家子的人！ 吃点儿外卖怎么了！ “哦。”程澈没有半点儿意外，将旁边放着没有开封的奶茶往桑博手中推推，“喝吧，星和博识学会的拉帝奥教授一起去查事情了，等会儿回来咱们再开饭。” 闻言，桑博点点头，目光对上一双浅金色眼眸后才愣了愣，忍不住询问，“所以这位景元将军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塔空间站？” “嗯……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巡海游侠景元元？”程澈歪歪脑袋，瞥了一眼景元后收回目光。 景元弯了弯眼眸，抱着一杯奶茶咬着吸管，脸上的笑容浅淡却玩味，但却没有多少公务累积后的疲惫感。 这种感觉不可多得，像是风筝一样，一条细细的线将自己绑在将军这个位置之上，却能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稍稍自由的去做一点事情。 景元咬着吸管看着面前的两个欢愉低声交谈，笑容浅淡平静。 桑博看着景元，半晌才忍不住皱眉，“啊不是？祂偏心你就算了，程澈你现在还偏心巡猎了？！你能不能分清楚谁是自家人？！” 都没有带着他旅行，为什么要带着景元旅行？！ 他难道不是程澈的好朋友了吗？！ “是是是都是，我的心平等的碎成百八十块，你们一人一块。”程澈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揪住桑博的袖子晃晃，“那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匹诺康尼玩，去吗？有个叫做冥火大公的对咱们欢愉宣战诶。” “啊？宣战？”桑博的哀怨瞬间压下，眼神茫然一瞬后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么有乐子的事情，祂就没有一时兴起给冥火大公给点儿力量吗？” 程澈：…… 真了解阿哈的德行啊…… “没有，可能逼格太低，不配。”程澈抬眸看着桑博，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你要想想，你不和我去的话，万一我被匹诺康尼的那个乐子人撬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俩一起哈哈笑你。” 桑博眨了眨眼睛，恳切的看着程澈，一双绿色眼睛之中满是认真，“好哥哥，我怎么会让你孤身一人独闯虎狼窝呢？我会保护你的。” 那不行。 他可以被当成乐子瞧，但是他更想和程澈抱着奶茶爆米花一起看别人的乐子！ 程澈抬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一颗灰色脑袋从身后探出来，疑惑地看着程澈，“短短时间你又交了一个朋友吗？” 程澈仰头看着星和拉帝奥，“你们问好了？” “问好了，但是也到了晚餐时间。”星耸耸肩，无奈摊手，“我们打算去找艾丝妲和螺丝咕姆，或许可以将小型会议和晚餐放在一起。” 程澈抬眸看着星，“然后呢？咱们吃饭，螺丝咕姆干坐着？” 星：…… 灰发少女皱眉想了很久，肯定点头，“那你给他捡点儿机械润滑油，让他给自己多涂点儿，他被你咒过之后都不敢大幅度的动作。” 说到这里，星果断将让别人围观吃饭这个残忍的想法抛之脑后，眯起眼睛凑近旁边平平无奇的男人，“你是谁啊，我好像没有在空间站见过你……你是不是泯灭帮派来伪装潜伏的？不小心被程澈抓到了？！” 桑博仰着头看着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假脸，“我不帅吗？” “哦，桑博啊。”星瞬间放松下来，抱起旁边的猫猫糕，“现在一点都没有问题了。” 说着，星抱着一摞猫猫糕塞进垃圾桶中，推着垃圾桶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显然打算马上去会议室一边开会一边吃饭。 桑博看看程澈，果断放弃了询问的想法，只能向景元询问意见，“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景元慵懒的站起身来，嘴角含笑，“或许……是因为你眼中烧气十足，胳膊正气浩然？” 第524章 说说而已。 “结论：围观他人进食是很有趣的事情，但我此时无法体会。” 身材高大的机械坐在会议桌的一旁，正用一种无奈的优雅语气开口说话。 空置的小小会议室闲了半天时间又扁的拥挤起来，一道道人影聚集在会议桌旁边，正低头整理自己的餐具，桌上满满都是从垃圾桶之中捡出来的外卖。 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好吃。 艾丝妲站长一脸期待的打开面前的饭盒，眼睛之中都闪着光芒，“明明味道也不算特殊，但是我总觉得从垃圾桶之中捡出来的食物有一种魔力，令人沉迷。” 一旁，阿兰歪了歪头，似乎有点困惑的看着周围一脸平静的列车组众人。 不知何时，一个蓝发男人混进了开拓小队之中，此时正笑眯眯的给自己的杯中添满酒水，“多么美好的旅行啊。” 这次一时兴起来找程澈果然没错，不仅有美食美酒，还能和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围观空间站遭遇劫难。 听说泯灭帮已经承认了，那么…… 让他老桑博来瞧瞧空间站有没有什么乐子可以玩！ 说不定还能调戏一下博识学会的学者和天才俱乐部的天才找点乐子！ “这位……”阿兰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担着职责开口询问，“是来自星穹列车的客人吗？” 闻言，桑博抬头，对上白发少年的眼睛后眨了眨。 桑博想了很久，指了指程澈和景元，“我，他，他，三个人是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阿兰：？？？ 阿兰用一种茫然至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视线来来回回的在三人身上打转儿，语气之中仿佛透露出一股cpu传出的焦灼味道，“异父异母，没有血缘……亲兄弟？” 理解不了一点。 “结拜。”景元拆开筷子，弯着眼睛和煦的看着阿兰，好心解释，“在我们罗浮，有一种说法叫做结拜，只要有共同话题且性格合得来，就可以结拜成为异性兄弟，感情甚至比亲兄弟还要好。” 阿兰眨了眨眼睛，努力将自己的脑子整理正常，“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景元垂眸浅笑，将筷子放在干净的餐巾纸上这才打开外卖盒，打算正式进行这次在黑塔空间站的晚餐。 但在此时，白发少年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发问，“那……你们三位的共同话题是什么呢？” 景元：…… 景元抬眸对上阿兰诚恳提问的眼睛，想了想后侧头看向程澈和桑博，似乎是在思考他们仨除了看乐子还有什么共同话题。 “别想了。”星将一碗汤放在景元面前，平平淡淡的总结，“烧，没良心，看乐子，偷懒，都是你们的共同话题，如果要总结出来，我能说千八百个词不重样。” 景元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是吗？” “当然。”星肯定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景元似笑非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到了旁边某个一脸平静拆外面的男人身上。 此时，坐在对面的男人轻飘飘的抬眸扫过星，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情感，“千八百个词语？那你下次的考试就考默写这千八百个词语吧。” 星：…… 星的肩膀瞬间耷拉了下来，闷闷不乐，“你们坑起我来也是一坑一个准，怪不得亲兄弟呢。” 说到这里，星沉重叹气，“我看景元将军也直接转投欢愉吧，你的成分有些时候比程澈还要复杂。” 这个世界，好像每个人都得沾点儿欢愉，一个个的，瞧热闹倒是熟练。 星有气无力的拆开自己的饭，看着丰盛的食物竟然感觉没有多少胃口，可能这就是考试前的综合症。 “快吃，吃不饱你考完不仅挨打还得挨饿。”程澈敷衍一句，低头拆开猫条试图给自己怀里的猫糕喂。 猫糕傲娇的转过头去，根本不想搭理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伸出手戳戳猫糕，最后直接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中，“爱吃不吃，惯出来的毛病。” 一时无语，整个会议室之中只有吃饭的细碎声音和手指轻抚手机的声音响起。 众人占着嘴吃饭，只能腾出一只手在群聊之中沟通信息，整合线索，试图从中找出科员失踪一事的真相。 【星星：阿德勒失踪前曾说过什么香味的事情，应该是有关奇物。】 程澈看着这条消息，微微蹙眉。 人体自燃，奇异的香气，神出鬼没没有被监控拍到…… 程澈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景元，“朋友，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我干的？” 怎么还找到自己身上了呢？！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连同碗筷碰撞的细微声音都在此时消失不见。 一道道视线集中在了程澈身上，目光之中暗含的打量意味显而易见。 景元眼皮颤了颤，刚想摇头却还是打住了。 其实仔细想想，程澈做出这种事情确实没有任何违和，但问题是…… 景元侧头看着程澈，语气无比诚恳，“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突然就感觉还挺像我干的。”程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语气却无比认真，“暂且不论证据，我觉得以我的性格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景元很是坦然的点头赞同，“对，但是你没有时间，你这段时间基本都和我们几人在一起，没有任何时间能够去对付那些科员。” 程澈耸耸肩，“说说而已，我连作案动机都没有。” 话音未落，旁边屑屑的星悄悄举起了手。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星一脸无辜的开口，“我问过帕梅拉了，她说那些失踪的科员曾经都在网络上发表了过激言论，质疑空间站的高层尸位素餐，而这个高层也包括艾丝妲。” 说到这里，星指了指艾丝妲和拉帝奥，“以拉帝奥对你性格的评断，以及你对于艾丝妲这个朋友的看重，我觉得你现在真的有作案动机。” 程澈：…… 程澈放下碗筷，身体后仰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我最近是不是忘记咒你了？” 星无辜摊手低头，“说说而已。” 第525章 好眼熟啊…… 晚餐在一片安静之中吃完，程澈和桑博将所有外卖袋收拢好，推着垃圾桶去将垃圾塞进真正的垃圾桶中，会议室之中只留下了满脸茫然消食的几人。 艾丝妲拍拍吃饱了的肚子，靠在星的肩膀上轻叹，“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向黑塔女士提议让程澈留在空间站了。” 当初程澈是想要留下来去培育室种菜的，但是因为咒坏了一个人偶被黑塔女士赶出了空间站，这么一想…… 因小失大，因噎废食啊！ “不慌，毕竟你还有钞能力可以用来插队点外卖。”星不在意般拍拍艾丝妲的肩膀，抱着一杯奶茶溜缝儿，“吃饱喝足，等下查起事情来就更有力气了！” 闻言，艾丝妲点了点头。 螺丝咕姆沉默着低头思索，很久之后才开口，“提问：程澈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到这里，螺丝咕姆的目光落在了星的身上，语气之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却不失温和。 星微微一怔，眼神涣散一瞬似乎是在思考。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不算是在说坏话这才开口陈述，“刚见面气质拿捏的死死的，高高在上用看垃圾的目光看所有人，混熟了就知道这是他面瘫的原因不是他的原因，后来……” 星顿了顿，似乎有点一言难尽，“沉默一段时间就开始不定时抽疯了，突然疯一下，突然撒娇一下下，突然表现得没有什么智商和理智，疯完睡一觉就又开始冷着脸悄悄观察一切，然后准备下一次爆发震惊所有人。” 螺丝咕姆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点头，“结论：成熟理智与幼稚可爱的结合体。” 成分确实复杂，怪不得让他螺丝咕姆的cpu都有点烧起来了。 星点点头，无奈摊手，“对，但是我还是觉得程澈很厉害的，他看起来玩的不着调，但是总是偷偷失踪，失踪要么是觉得能量耗尽需要自闭，要么就是偷偷去卷，我俩明明是一样的脑袋空空，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脑子变得不空了。” 要么偷偷自闭躲在屋子里面扎小团子或者睡觉摆烂，要么偷偷学习卷死她这个星核精。 程澈小时候肯定是那种在学校和朋友疯玩，回家偷偷学习的人！ 螺丝咕姆继续点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推算出程澈的性格逻辑，以便于下次自己稍稍提出一点不是那么为难的邀请。 “拉帝奥先生说的也没错，但是理论推断只是理论。”星的目光挪到了拉帝奥的身上，想了想阮·梅后又看向螺丝咕姆，诚恳的提出自己的建议，“想要让程澈帮忙什么事情，要么成为朋友，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忙，要么就是明白的交易，很简单的，只要不……” 说到这里，星偷偷看了一眼半闭着眼睛打瞌睡的景元，压低声音，“不要把他当成一个蠢东西试图用智商和武力碾压对方，也别想着能套住他，要不然很惨。” “多谢。”螺丝咕姆微微颔首表达感谢，旁边的门发出细微的响动。 程澈和桑博两个丢垃圾的人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带着坏坏的笑，一个面无表情正在用纸巾擦拭刚刚清洗过的手掌。 “丹恒给我发消息了，我转发在群里。”程澈扯开凳子坐下，垂眸摆弄手机，“阿弗利特，和他有关的目击者陈述‘暴徒自火焰中降临’，丹恒推测对方或许继承了燃烧之外的某种力量，比如……相位灵火这种能穿梭空间的火焰。” 星：…… 真的吗？ 星悄悄抬眸看着程澈，欲言又止，“你真的不是阿弗利特吗？” 怎么还越来越像了呢？！ “山羊和乌鸦可不是同一个物种。”程澈摊摊手，面无表情，语调平静，“你再怀疑我我就要去抓一个山羊人丢在你面前让你仔细看看了。” 星想了想，诚恳开口，“倒也不是不行。” 程澈：…… 脑子没了？ “那你晚上多睡会儿，说不定能梦见。”程澈瞥了一眼星，收回目光后给丹恒发送一个收到的表情包，“阿弗利特或许是类似于相位灵火这种火焰能量生物的后裔，这大概就是丹恒给出的信息了。” 闻言，拉帝奥点了点头，“现在可以确定了，相位灵火就是黑塔失踪的奇物，而这个奇物……我想螺丝咕姆先生一定有所了解吧？” “当然。”螺丝咕姆将注意力从程澈身上拉回正事，温声开口，“天才俱乐部第二十九席丝丝喀尔的造物，虽然她的生命只持续了人类观念中的二十九天，但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 “相位灵火自创生以来就不断变换相位，等它回来时丝丝喀尔已然寿终正寝，此后相位灵火不断变换相位，直到有人捕捉到它的一缕子火，这才成为黑塔手中收藏的奇物。” 机械发出人类男性优雅温和的声音，讲述着一点秘事。 程澈恍然点头，“懂了，本体不知所踪，失踪的奇物是本体的一缕分身，而阿弗利特很有可能是本体的后裔。” “香味呢？”星举起手，提出自己的意见，“难道是谐音梗相位？” 话音落地，螺丝咕姆和拉帝奥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之中。 艾丝妲想了想，点头，“虽然谐音梗荒谬，但是这个解释在这件事情之中显得格外合理。” 程澈摊手，“我就说我是清白的！我的火可是有香气的！” “我作证，一种药材与香料焚烧的气味。”打瞌睡的景元忍不住抬手，声音懒散的带着些许睡意，“拿程澈的火焰烧出的温泉泡澡也很舒服的。” 程澈眼皮颤了颤，“从外卖员变成烧炉工？” 虽然这是在替他解释澄清，但是吧…… 他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嫌疑吧？ 这个洗白莫名感觉不太对劲。 景元轻笑一声，撑着下巴开口，“瞧瞧，我大度吧？都不计前嫌替你解释了，要不然……” 说到这里，景元从衣襟之中摸出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飞镖，捏在手中晃来晃去，“要不然我就该给你泼泼脏水，也让你体会一下我当初有口难言的痛苦。” 一片安静之中，艾丝妲微微皱眉，“这个折纸，好眼熟啊……” 第526章 放乌鸦! 一片安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面无表情的青年身上。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几人，语气平静至极，“啊对对对，我就是菲尼克斯。” “不可能。”艾丝妲想也不想，微微蹙着眉头开口解释，“谁家抢劫犯抢了一整个金库然后给我发有零有整的零花钱让我代购宝石啊。” 零零碎碎的信用点，一看就是程澈把自己手头所有钱都发过来了。 抢劫犯也不用这么省吃俭用过日子吧。 星眨了眨眼睛，侧头看着程澈，“你好像被人嘲笑穷了。” “嗯，正常。”程澈点点头，一脸平静，“我经常被人嘲笑穷，我已经习惯了。” 星：……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星回忆了一下脑海之中的记忆，迟疑道：“你不是挺有钱的吗？” “有啊，但是谁会给未成年人太大数量的零花钱？至于成年之后……”程澈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很是困扰，“我还没成年多久呢就来这儿了，我也很无奈啊。” 当米虫还没当够，就被自己叭叭得来了星穹铁道，自此一身赤贫。 星眼底闪过一丝可怜，“行吧，那以后我多分你俩垃圾桶。” 程澈侧头，“倒也不必。” 他还能去抢劫！ “所以程澈不可能抢劫啊。”艾丝妲双手托腮，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抢劫得来的钱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花完的，而且我觉得程澈不会是刻意给我发零零碎碎的信用点装穷的人。” 话音落地，景元和桑博不约而同转开视线。 钱……那可不就是花得超级快吗？ 两颗星星要养呢，花得快怎么了？ “你开心就好。”星拍拍艾丝妲的肩膀，用一种莫名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咱们程澈和菲尼克斯那个心狠手辣的星核猎手可是不一样的。” 程澈掀起眼皮看了星一眼，淡淡收回目光。 行吧，那下次再去。 抢砂金的钱当做点单舞蹈一曲的服务费。 “暂且回到正题。”拉帝奥敲敲桌面，沉声说道：“有了相位灵火这一结论，我们可以合理推测失踪的科员并非失踪，而是被转移，身为相位灵火的后裔，阿弗利特或许拥有一种转移的能力，强度不足相位穿梭，却可以做到短距离内的转移。” 说到这里，拉帝奥抬起头，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艾丝妲的身上，“至此，冥火大公的目的显而易见，突如其来的失踪，是培育混乱的最佳温床。” “发表过过激言论的科员悄无声息的失踪，在阴谋论的人眼中，这是艾丝妲这种空间站高层做出来的排除异己的行为。”程澈想了想，轻声道：“现在冥火大公承认了袭击黑塔，说不定就会有人觉得艾丝妲打算彻底掌控空间站，甚至不惜和冥火大公合作。” 艾丝妲：…… 好冤枉啊。 “他们从一开始就想好从空间站内部下手挑起混乱了。”艾丝妲神情严肃，似乎很是苦恼的模样，“现在……” “来不及了。”拉帝奥轻哼一声，靠在椅子上看着艾丝妲。 上下打量片刻，拉帝奥的目光绕过众人看向螺丝咕姆，“你也觉得不够是吧？” “不够，还差一步。”螺丝咕姆微微颔首，轻声道：“如今艾丝妲还有辩解的机会，只需要真相与解释就能说明一切。” “当然，如果是我，我可能会……”拉帝奥沉默片刻，微微侧头看向程澈，“如果是我，我会现在让艾丝妲站长同样失踪，如果是你呢？” 程澈想了想，摇头，“首先我就不可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计划精密步步为营却处处是破绽和线索，我要是想出来这种等级的阴谋诡计我爹能拿皮带把我吊在家门口抽死。”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直视拉帝奥的眼睛，“你明白的不是吗？对于我来说，要么直接用粗暴地武力完全碾压，无法碾压就用脑子，但是我和这位幕后黑手还是有区别的。” 程澈戳戳景元，“受害者，你觉得呢？” 受害者·景元：…… 受害者举起了手，一双浅金色眼睛之中满是无语，有气无力，“我今天就是来做证的吗？” 景元侧头看着旁边的艾丝妲，终于还是没忍住提问，“我们现在真的要探究每个人会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吗？或许我们能在事件结束后多多探讨，但是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即将失踪的艾丝妲吗？” 提起阴谋诡计，在座这些人除了艾丝妲阿兰还有星，剩下的几个人甚至能商讨出坑星神的计划，但问题是…… 问题难道不是艾丝妲即将要失踪吗？！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艾丝妲的身上。 粉头发的女孩子眨巴着一双如同星辰的眼眸，瞳孔微微放大，“我……我要失踪了？！” 星想了想，视线之中却突然闯入一抹幽蓝色。 幽蓝色的光芒自艾丝妲的发梢浮现，渐渐席卷全身，少女的面孔也在此时变得惊惧交加。 “先等等。” 程澈突然出声，伸出手抓住了艾丝妲，“说走就走，一点礼貌都没有。” 艾丝妲：…… 艾丝妲感受着身上一拉一拽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忍不住自火焰中抬头看向程澈，“松手吧，要不然咱俩一起失踪……” “看来冥火大公并未亲至，只是一点火星。”拉帝奥猛地起身，站在艾丝妲的身边蹙眉观察对方身上浮现的火焰，“火星不会相距太远，应该就是在空间站之内。” 会议室之中的众人瞬间忙碌起来，螺丝咕姆远程连接黑塔留下的奇物收容代码，试图修改数据，拉帝奥观察着火焰试图分析对方的具体位置。 “一点火星？” 一道莫名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中带着一点轻蔑，“天才们确实傲慢。” 众人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天花板，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挑衅。 星松开抓着程澈用力的手掌，甚至用力推了推，“你和艾丝妲一起去吧，把他老巢拆了。” 关门放—— 放乌鸦！ 第527章 确实丢人! 带着幽蓝色光芒的火焰消失在了会议室之中，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星探头看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地面和天花板，想了想后安安稳稳坐在了椅子上面，从旁边的外卖袋之中扯过一杯奶茶，抱在手里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嘟咕嘟的喝着。 在她的身旁，白发男人和蓝色短发的男人是一模一样的动作，脸上挂着一点谜一样的微笑，但是显然没有半点儿的担忧。 一名天才一名学者站在会议室之中，僵硬着面孔沉思很久，对视一眼后才不约而同看向了星。 “提问：我们现在不需要追上对方的脚步吗？” 螺丝咕姆沉吟片刻，温声提问，“程澈先生与艾丝妲女士或许会遭遇危险。” 闻言，星趴在桌上抬起头，嘴巴里面咬着吸管看着螺丝咕姆。 思考片刻，星还是摇摇头，“没事的，十分钟之内程澈就会带着艾丝妲敲响会议室的门，说不定还能抓到失踪的奇物，或者顺藤摸瓜揍一顿冥火大公。” 螺丝咕姆：…… 逻辑呢？ 逻辑好像当场蒸发了！ 一旁，拉帝奥的平静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的微微蜷起一点弧度。 他刚想落座，却突然对上两双带着笑意的眼眸。 白色长发的男人翘着腿斜靠在椅子之中，一手搂着狸奴，一手撑着下巴，看起来悠闲从容，但……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似乎是勘破了某些暂时不能解开的谜题。 而在白发男人的身旁，桑博大大咧咧坐着，抱着一杯奶茶看着自己，一双绿色的眼睛之中满是兴味，似乎夹杂一点看到了乐子的跃跃欲试。 拉帝奥：…… 自己暗中做过的事情和想要做的事情似乎被猜到了。 不需要证据不需要推断，只是简单的猜一猜，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想要说破的想法。 拉帝奥垂眸，扯开椅子坐下。 没关系，他只是医治愚钝而已，对于这些不算愚钝的人……蹲在旁边看乐子吧。 螺丝咕姆保持沉默坐下来，双手拢在一起放在桌上，似乎是在等待某只乌鸦的回归，也想要看看程澈到底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一片安静之中，白发少年忍不住举手，“程先生真的能把小姐带回来吗？” 闻言，星的目光挪到阿兰身上。 星将一杯奶茶塞进阿兰手中，认真解释，“程澈在空间站停留的时间很短，所以你不了解，但是你问问旁边这两个人，一个雅利洛六号的，一个仙舟罗浮的，你问问他们程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少年的目光看向桑博和景元，二人脸上神情不同，但显然透露出一股气定神闲没有半点儿的慌乱。 阿兰看了很久，终于点头，“我可以相信星穹列车。” 不信也没办法，现在他也没办法找到艾丝妲小姐。 时间在沉默之中流逝，与此同时，某处人迹罕至的破败舱段之中。 “程澈。” 粉头发的女孩子蹲在青年身旁，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飘来飘去但是始终都飘不出去的诡异火焰，疑惑道：“不是说能够做到短距离的转移吗？它怎么不跑？” “可能……”程澈想了想，伸出手从自己的领口拽出一块白色的玉石，眼神笃定，“比火它比不过我，比毁灭它也比不过我。” 幻胧和冥火大公可以算是极度相似，都是火焰一样的能量生物，都追随毁灭的脚步，但可惜，别说纳努克了，幻胧都懒得瞧冥火大公一眼。 这么一想，冥火大公也挺心酸的。 闻言，艾丝妲想了想，“所以你的火是烧出来的吗？” “火不是烧出来的难道是浇出来的吗？”程澈似乎有点疑惑，蹲在地上研究面前的蓝色火苗，疑惑询问，“我觉得你也应该学习学习。” 艾丝妲：…… 艾丝妲抿了抿唇，指了指程澈，“我的意思是，你的火是骚出来的吗？” 程澈沉默着看着艾丝妲，想了半天之后伸出手，看了半天从包里摸出刃打造的蝴蝶刀往上一抹。 在艾丝妲震惊的目光之中，伤口之中的血液渐渐凝结，隐约腾起了一股细小的火焰，火焰如同流水一般附着在伤口之上，渐渐熄灭，伤口愈合。 艾丝妲眨了眨眼睛，“啊，我好像听星说过，但是事情太多……” 忘记了。 原来程澈的火不是骚出来的，是伤出来的。 艾丝妲低头仔细看看程澈的指腹，想了很久才点头，“看起来确实比面前这个奇物要厉害一点，火焰在冥火大公身上展现毁灭的特性，但是在你这里竟然带上丰饶的气息，生生不息，确实要更强一点。” 程澈一怔，低头看看手，“原来还能这么解释吗？” 不过丰饶追着他赐福的原因一直都不知道，有可能只是一个带点儿欢愉气息的毒奶也是奶，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 “冥火大公不在这里，我们……”艾丝妲抬头看了程澈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房间之中晕倒的虚弱科员们，迟疑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程澈点点头，伸出手将挂坠扯下来晃了晃，轻声道：“可以。” 一缕青黄色的光芒在白玉之上一闪而逝，空间中被束缚着无法离开的相位灵火也在此时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程澈翻了翻科室之中闲置的东西，拼拼凑凑勉强找出来一个板车，一手一个拎着科员们摞在上面，最上面是一个像是孩童一样的科员，胸前挂着的权限卡上写着阿德勒三个字。 程澈看向艾丝妲，“你身体有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坐上去，我应该能把你们推回去的。” 艾丝妲：…… 艾丝妲眨了眨眼睛，摇摇头，“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有点因为快速转移产生的眩晕感而已。” “哦。”程澈应了一声，抓住空中漂浮着的相位灵火，一脚踹开紧锁的门朝着熟悉的舱段走去。 艾丝妲伸出手扶着面前摞在一起的科员们，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么一想，失踪的受害者也挺丢人的，被人当做货物一样放在板车上，一路穿越各种人员密集的舱室，直到医疗室。 招摇过市，确实丢人！ 第528章 组团吃瓜.jpg “叩叩叩。” 细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旋即就是滴滴滴操纵门锁的声音。 会议室之中，安静了不知道多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正好看到了艾丝妲和程澈走进房间之中。 程澈随手将一枚火种丢在桌上，轻声道：“冥火大公分出一缕火星和相位灵火一起搞事，现在火星消散，相位灵火也抓回来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补充道：“我说的是奇物相位灵火，不是真的相位灵火。” 这还是有区别的，真的相位灵火那可是冥火大公的老祖宗啊……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火种之上，保持沉默看了很久这才点头，“行，行吧。” 有点荒谬，但放在程澈身上刚刚好。 很合理！ 程澈扯过椅子，按着艾丝妲坐下，又看向阿兰，“失踪的科员也送去医疗室了，除了有点丢人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阿兰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好，我明白了，但是……” 阿兰迟疑一下，担忧的目光落在艾丝妲的身上，“小姐身体有不舒服吗？需要去医疗室治疗吗？” 闻言，艾丝妲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点浅笑，“没事的，转移的时候有程澈保护我，只是因为快速的移动有点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兰放下心来，想了很久才站起身，“那我先去安排防卫科的事情，小姐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 说着，少年朝着众人微微颔首，快步走出会议室之中。 白发男人终于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压低声音，“我可不信你就这么回来了，不记仇了？” 仔细想想，冥火大公确实没有具体的得罪程澈，但是吧…… 程澈这个人，没人惹他都得找上门去找茬，别说面前出现了一个像是沙袋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发泄冲动的冥火大公了。 程澈侧头看了景元一眼，面不改色，“我和他有什么仇？” “哦。”景元的目光扫过程澈解开的衬衫扣子，似笑非笑的点头，“是这样啊。” 穿了衬衫，套了外套，离开的时候扣子认认真真的系好，回来就敞开了。 敞开衣领能干什么？ 能掏出挂在胸口的护身符，放出其中的幻胧。 程澈看着景元，“要不然呢？” 他不就是把幻胧放出去追冥火大公了吗？ 虽然冥火大公没来，但是人幻胧可是一个令使，跑出去抓一只山羊头的人过来玩玩怎么啦？！ 景元无声的笑了笑，抱着狸奴眯起眼睛。 一旁，桑博沉重叹气，用一种哀怨的目光看着程澈。 自己在阿哈面前争不过程澈，在程澈面前争不过各式各样的乐子，甚至找乐子的速度都撵不上程澈…… 想到这里，桑博低下头，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聊天群聊，正式思索自己要不要和程澈一起去匹诺康尼玩玩。 和别人不去，但是和程澈去的话，那么匹诺康尼所有人都会变成他俩的乐子，甚至连某个没有分寸感的乐子人也得变成乐子。 “结论：空间站的动乱告一段落。”螺丝咕姆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诉说，声音优雅不似机械，“接下来的事情该我处理了。” 说到这里，螺丝咕姆朝着拉帝奥的方向侧了侧头。 拉帝奥不为所动，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不打算出去聊点儿私人话题。 男人将手中的书本合上，一张精致的脸颊微微抬起，目光落在桌面跳动的火种之上。 半晌，他伸出手，将那粒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火种抓在手中把玩。、 火种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其中一小团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张孩童的脸，只是眼睛竖起来显得戾气十足，隐约之间竟然能够看出一丝可爱的意味。 “拉帝奥先生。” 螺丝咕姆等待片刻，察觉到拉帝奥没有离开的想法这才微微颔首，语速缓慢，“我对答案，恭候多时了。” 拉帝奥掀起眼皮看着螺丝咕姆，“不去处理空间站动乱的善后事宜，来向我询问答案？” 螺丝咕姆似乎是发出一声轻笑，继续说道：“答案：事件真正的主角，在这里。” 拉帝奥点点头，捏着那粒火种仰起头，对着光线仔细观察，“说出你怀疑我的时间。” “或许是……”螺丝咕姆轻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副温润模样，“从事学术研究的人，总会变得难以相信一件事，相反，质疑它要容易得多。” 说到这里，螺丝咕姆微微颔首，“抱歉，这是你曾说过的话，但我有与你一样的坏习惯，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 哎，本来想和拉帝奥离开这个很多人的会议室再进行交流，没想到…… 没想到拉帝奥这会儿都懒得走，当着无名客和艾丝妲的面就随意聊起这种话题，像是……根本不值一提。 一旁，艾丝妲接过星递过来的奶茶，歪着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什么时候确认的？” “刚才，程澈先生说过，失踪的科员没有较重的伤势，这与信仰毁灭的冥火大公风格不符。”螺丝咕姆诚恳回答，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很好奇阁下的目的，所以我做出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同行，观察，确认我的猜测。” “哦。”拉帝奥同样坦诚点头，用平静的声音解释，“若非是我偶然接触灵火火种，那些人现在早就成为漂浮在窗外的太空垃圾了。” 说到这里，拉帝奥抬眸，“最后一个问题，螺丝咕姆，天才如你，能猜到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螺丝咕姆微微侧头，刚想说出自己的结论却听到了一点不是很和谐的声音。 两位正在对话之中的天才和学者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不约而同转动脖颈，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会议桌的另一边。 一黑一灰一白一蓝一粉，五颗头颅齐刷刷的趴在会议桌的另一边，一个挨着一个，嘴巴前面是一块块红彤彤的西瓜，上面咬出两个牙印。 无双颜色不一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整齐划一的看着自己。 【组团吃瓜.jpg】 拉帝奥：…… 螺丝咕姆：…… 逻辑呢？ 理智呢？ 感觉被当成猴看了是怎么回事？！ 第529章 这是威胁! “推论：对弱者出手相救，是医者仁心；此后袖手旁观，任事态发酵，是学者的严厉。” 螺丝咕姆努力将五个人齐刷刷吃瓜的场景从脑子里面删除，看着拉帝奥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而身居幕后，掌控全局，则是向天才寄出的挑战。” 听到此话，拉帝奥的眉毛挑起一点细微的弧度，靠在椅子上面侧着头看着螺丝咕姆，“螺丝星的君王果然通晓人心，只可惜也和天才一样远离繁重，你同样猜错了一点。” 螺丝咕姆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正在倾听，等待着对方的解答。 “还是错了，袖手旁观才是真正的医治，这世上有种顽疾名为愚钝，比任何病症都更难根除。”拉帝奥的目光落在相位灵火幽蓝色的火种之上，想了想后才站起身来。 终端屏幕陡然浮现，上面光线闪烁，渐渐聚集出令人眼熟的画面。 各个舱段忙碌的科员，被恐惧席卷的保卫人员，以及坐落于禁闭舱段曾经发生过一场绚烂爆炸的培养皿。 拉帝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起捧着厚重的书籍，看向光幕画面的眼神幽深，“智识得命途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天才们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庸人们只得学着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碌碌一生。” 说到这里，拉帝奥目光转移，落在了螺丝咕姆的身上，“这话我曾对这几位无名客说过，现在我还要强调一遍，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也只有摔倒在地 ，无人扶起的时候，愚者才能领悟如何站起。只可惜，空间站如同博识学会一样，并无天才，遍地凡庸。” 闻言，螺丝咕姆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想要根除的，是科员们对天才的盲信。” “只是质疑，答案由他们自己给出。”拉帝奥收回目光，没有半点儿表情，“这是庸人开悟必经的过程。” 螺丝咕姆微微颔首，“比起学者，你更像一位医生。” 拉帝奥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随手打翻桌上火种。 幽蓝色的光芒猛地腾起，火焰自男人周身快速蔓延，拉帝奥看着螺丝咕姆，“那么我就告辞了，希望未来也有机会与诸位天才相遇，相信届时，也会如今日这般……” 男人身姿颀长，站在会议室之中被诸多视线观察却没有半点儿反应，任由幽蓝色的火焰席卷全身，沉稳的声线却带上一丝神秘，“一场闹剧，诸般烦恼，终究不过……” “庸人自扰。” 话音落地，火焰席卷，男人转身离开的身影陡然一僵，忍不住从一片幽蓝火光之中低头，看着穿越火焰抓住自己衣摆的手掌。 青年坐在桌旁，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探出，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火焰中飘扬的衣角，甚至那只手上还带着一点西瓜汁水干涸后的黏腻。 拉帝奥：…… 拉帝奥的视线顺着那只手上移，挪到青年脸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嗯？” “学生还没教会老师先跑路了？”程澈仰头看着面前的老师，面无表情地开口，“别走了呗，你留在列车教我们，然后……听说你是公司的顾问，公司现在我能想起来的业务应该就是砂金要去匹诺康尼的事情，你应该要和他同行，那你和列车一起去匹诺康尼，让砂金自己走。” 不慌！ 据他对商人这类生物的了解，在不影响利益的情况下不会亏待自己，那么…… 洗车星废了，砂金想要好好休憩就只能直接去匹诺康尼。 临时寻找落脚点对于商人来说牵扯太大，为了保证目标不会出错，宁可早到都不会节外生枝。 没关系！ 他们列车可以捎带拉帝奥跟上对方的，到时候就让砂金掏出亿点点信用点来赎顾问了。 拉帝奥：…… 拉帝奥看着程澈琥珀色的通透眼眸，沉默良久才开口，“你是如何猜到我这个顾问是要与砂金同行的？” “现在确认了。”程澈扯着拉帝奥的衣摆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语气平静，“闲着也是闲着，顺手医治一下我脑袋空空的症状应该没有问题吧？老师？” 拉帝奥深吸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西瓜。 他看着手里红彤彤的水果，一时失语。 “我刚刚顺手确认了一下砂金先生的行程，他因为落脚的洗车星遭遇变故已经前往匹诺康尼。”艾丝妲悄悄举手，一脸认真的开口解释，“所以拉帝奥先生也不用着急，据我所知，星穹列车的下一站也同样是匹诺康尼。” 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也想跟着星穹列车一起吃喝玩乐！ 但不行，她还要留在空间站帮黑塔女士管理诸多事务。 拉帝奥微微蹙眉，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青年捏着一张纸巾抖开，盖住了自己放在手边的书籍，似乎是为了避免弄脏。 “我懂你，不用担心。”程澈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指，从包里翻出保温杯抱在手中，侧着头看着拉帝奥，“而且你答应过我要教导我们的，偷跑这种行为……”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我咒过很多的，比如摔个大马趴，比如冻掉二两肉，不够多我可以继续说。” 拉帝奥闭了闭眼，“你懂什么？” 威胁！ 这是威胁！ “虽然脑袋空空不是很懂，但是也能懂一点点。”程澈抱着保温杯靠在椅子上，一副放松的模样，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考，“你并不讨厌天才，一条路总归是要有第一个人踩上去的，他们走的太快，快到平凡人望尘莫及，甚至连追逐步伐都变成了奢望，但凡庸之中也总有人挣脱浑浊的常态快步追赶天才。” 说到这里，程澈低头拧开保温杯，将一小瓶酒倒进杯子之中。 “哦？”拉帝奥挑起眉头，似乎有了一点交谈的兴致，“然后？” “然后就是你也并不讨厌笨蛋傻瓜白痴，你讨厌的是人类思想中的顽劣。”程澈插上一支吸管咬着，含糊道：“你讨厌的是凡庸者的盲从，不独立思考，将希望寄托于命运与他人，随波逐流。” 说到这里，程澈往下滑了滑，后脑勺抵着椅背看着拉帝奥，“怎么办呢？这么一想我感觉我才是愚钝的人，别人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我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放任自己沉溺于眼前欢乐，不想思考不想斗争。” “拉帝奥医生，你要医治我吗？” 第530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会议室之中一片安静，螺丝咕姆加入了吃瓜分类，坐在艾丝妲的身边观察着正在对峙的两个男人，cpu高速运转，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拉帝奥冷着一张脸看着程澈，面无表情，“我怎么医治？看似愚钝却清醒聪慧，但又假装愚钝假装随波逐流。” 拉帝奥冷冷的看了一眼程澈，扯着旁边的餐巾纸将书籍完完全全的遮掩起来，这才低头吃瓜。 吃！ 不吃多憋屈啊！ “习惯了。”程澈抱着保温杯半闭着眼睛喝酒，轻声道：“小时候藏着自己的变态，长大后藏着自己想要指着哥哥姐姐的鼻子说他们傻子的想法，现在……现在还好，我不怎么藏。” “你的哥哥姐姐很优秀，你说过很多次。”星咬着手里的西瓜，一脸认真的回答，“据我所知，他们虽然将你踢出了继承人的行列，但是对你的宠溺是绝大部分人都觉得纵容的程度。” “对啊，他们宠我但是不妨碍我心里觉得他们是傻逼。”程澈摊在椅子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换位相处，我绝对不会留着一个能力强脑子好还有点疯的弟弟当在身边当做不确定因素的，我绝对会把这个弟弟搞废，而不是宠着爱着指望对方这个反社会的变态惦念一点亲情。” 暂时可控但未来不一定的东西那就不要留，自己危险，所有人都危险。 闻言，星歪歪头，一双金色的眼眸看着程澈，沉默很久终于还是摇头，“他们不是不狠心，他们是真的相信你不会彻底变成变态，也相信被宠爱着的你同样也爱着他们，不会做出想象中危险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星拍拍程澈的肩膀，一本正经，“别嘴硬啦，真正不喜欢的人你是不会挂在嘴上经常提起的，你知道你疯你变态，但是你也明白自己并不想辜负别人的期待和爱。” 程澈：…… 哼！ 他才没有！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耸耸肩抖开星的手掌，“你拿我衣服擦手是吧？” 灰发少女低头看看程澈肩膀上湿漉漉的手印，嘿嘿一笑，“没事的，我帮你找垃圾桶！” “你洗。”程澈侧头瞥了一眼衣服上面带着西瓜汁的手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不想我的衣服只穿一次就丢，很浪费的。” 星点点头，撑着下巴吃着瓜，半晌沉重叹气，“所以这下我们来空间站好像就没有事情可以干了。” 奇物找回来了，阮·梅的事情办完了，黑塔…… 星眨了眨眼睛，“黑塔不是说要找我和程澈测试模拟宇宙吗？” 她的体内容纳星核，可以接受模拟宇宙之中庞大的信息和力量。 程澈本来就和多位星神有关系，区区模拟宇宙就是程澈的舞台，那么…… 闻言，螺丝咕姆微微摇头，声音照旧温和，“暂时不需要了，我与黑塔商议过，或许需要对模拟宇宙做出一定程度的修改，待修改之后，再来邀请二位。” 简而言之，看过星神追着程澈浪之后，一点都没有研究模拟宇宙的兴趣了，甚至感觉模拟宇宙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对自己的研究产生了怀疑。 这种情绪出现在天才的身上很不合理，但是和程澈扯在一起，确实很合理。 通过模拟宇宙研究星神，确实不如跟着程澈研究星神来的方便快捷且高效。 “哦哦，没有酬劳可以拿了。”星眨巴着眼睛想了很久，终于转过头看着景元，“你想去哪里逛？我们接下来没有事情做了，可以带你在空间站到处玩，不用战斗不用动脑子，还管吃管住管导游。” 景元摸着下巴想了很久，半晌才摇摇头，“没有，景元曾经想过抛却俗务之后在星海巡游的画面，但是巡游落在眼前成为掌中之物的时候，细细想来，却没有半点儿目的。” 想不到，不知道还能去哪儿玩，也不知道想玩些什么。 但现在总是要比身在将军的位置上开心很多。 “旅行这种事情哪儿有目的。”程澈的目光看着景元，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要刻意去玩，走到哪里算哪里，毕竟你回去还是得当将军。” 景元：…… 这种扎心的话下次可以不说的。 “嗯嗯。”景元看着程澈，无奈开口，“那你倒是留在罗浮啊，你留下来，我跟着列车四处旅行。” 符玄还差一点耐心，彦卿年纪太小，不懂锋芒毕露过刚易折，驭空的心性和能力倒是上佳，但是天舶司事务繁忙，仔细想想…… 程澈这个刚刚被帝弓司命撬过来的墙角倒是合适，懂得机变，懂得人心诡谲，看得明白各方势力纵横制约，全看他有没有兴趣陪着一起玩。 合适！ 就算不能一直当将军，但是至少能够帮他一段时间，让他逍遥快活，直到符玄接替将军之位。 “你想得美。”程澈果断拒绝，忍不住皱眉，“偶尔打工可以，一直打工你就等着我找根绳吊死在神策府门口，顺便将神策将军压榨保护动物的名声传播寰宇！”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越打工越想篡位，一篡位就想搞事。 为了大家都好，那还是不打工当个米虫！ 景元轻叹，“说说罢了。” 话音未落，程澈手中的手机震了震。 程澈摸出来看了看，拧紧杯子塞进包里，拉好拉链站起身来，“你们先玩，我去找毁灭令使玩一玩。” 众目睽睽之下，青年站在会议室之中，双手揣兜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丝妲眼皮颤了颤，“什么……毁灭令使？” 啊？ 程澈怎么又和毁灭联系上了？！ “幻胧，不重要。”星没有半点儿意外的情绪，摆摆手一脸平静，“重要的是幻胧现在在哪里？” 闻言，景元摸了摸下巴，目光犹疑不定的看着桑博，“朋友，你觉得呢？” 桑博努力将自己的脑袋支棱起来，咬着奶茶吸管想了想，肯定点头，“幻胧应该正坐在冥火大公的椅子上面，踩着对方的山羊脑袋呼叫一只小乌鸦。” 冥火大公，真惨。 景元挑了挑眉，“哦，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啧，真惨。 第531章 他听到了什么?! 巨大的宫殿之中，切割成不同形状的玻璃拼凑出高耸的窗棂。 阳光自窗外洒入，被通透的玻璃切割折射，打在猩红色的地毯上面，摇晃的影子一如恶魔。 巨大的王座之上，美貌的女人斜斜的倚靠着，手中把玩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脸上带着惑人的笑容。 在女人不远处，山羊头的高大男人垂着脑袋站立，五官之中迸射出的火花都在此时显得格外暗淡。 四道身影龟缩于阴影之中，眼中跳跃着疯狂与毁灭的火焰，但也带着一点疑惑，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宣战计划尚未开始就已经有了夭折的迹象。 小小的便签纸闪过一抹光芒，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聚集在女人手中。 “砰——” 一声轻响，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凭空出现，砰得一声掉在了幻胧身上。 程澈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疑惑发问，“你……就不能找个地板或者墙把它贴上去吗？” 幻胧想了想，似笑非笑，“贴上去又怎么能够看到你投怀送抱？不过现在的场景，仔细想想似乎与你投身毁灭没有两样。” “这话说得好像我是被你强抢来的小可怜……”程澈坐直身体，环视一圈，“这是哪儿？” 看起来还挺宏伟的，玻璃折射阳光，照在猩红色的地毯上面，倒是营造出一种火焰疯狂燃烧的颜色。 挺毁灭的。 “永火官邸，冥火大公的老巢？”幻胧换了个姿势，翘着腿斜靠在一旁，似乎很是无聊的模样，“若非是你的要求，我想我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程澈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室内的所有人，指着一个红色短发的露出一截莹白腰肢的女人，“她是谁？” 幻胧瞥了一眼，脚尖朝着一旁的冥火大公抬了抬，重复问道：“她是谁？” 冥火大公：…… 有病？ 虽然他追随毁灭，但是也不至于直接让他的脸面毁灭吧？ 但是想起刚刚幻胧那收着力气的一顿胖揍，冥火大公还是压着火气回答，“我的孩子，卡翠娜。” 程澈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仔细打量片刻后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胯骨的位置，“这里是打的钉洞吗？” 卡翠娜：…… 她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卡翠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胯骨，默默点头。 “哦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再度挪开，指着一个看起来娇娇怯怯却被锁链锁起来像是人偶一样操控的少女，“这位是？” 不等幻胧重复，冥火大公继续开口介绍，“我的孩子，杜布拉。” “哦。”程澈又点了点头，指着旁边抱着大提琴的男人，“这个？” “我的孩子，阿卡什。”冥火大公憋屈至极，连同自刀投身毁灭的选择都被掐断，只能憋屈开口，“这是我最优秀的孩子，康士坦丝。” 程澈眨了眨眼睛，目光绕了一圈又回到山羊头的人身上，“就你叫冥火大公啊。” 冥火大公：…… 不然呢？ “是。”冥火大公深吸一口气，身上飘着的火焰都显得有点不稳。 “除了四个孩子，您老……”程澈和幻胧靠在冥火大公的位置上面，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山羊头的火魔，“也是风韵犹存啊。” 还挺帅的。 话音落地，冥火大公身上跳跃的火苗都稍稍停顿了一瞬。 他抬起头注视着上首那个稍显稚嫩的青年，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幻胧默默转头，注视着程澈，声音平静稍显冷淡，其中夹杂着欲言又止，“你真是饿了！” 别说纳努克瞧不瞧得起了，她幻胧都不一定能瞧得起这个火魔，程澈…… 好歹身负多重令使的身份，怎么就能这么…… 饥不择食！！！ 程澈耸耸肩，“挺帅的，就是干的事情不是那么帅而已。”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俯身，手肘撑在腿上抬着下巴，很是好奇的询问，“你怎么想的，竟然对好多势力宣战。” 冥火大公沉声，“为了毁灭。” 还能为了什么？ 他们泯灭帮就是纳努克的狗！ 程澈：…… 有点无语。 “那你是不是瞧不起巡猎？”程澈继续发问，揉了揉因为喝酒发烫的脸颊，“但是你怎么想的要对欢愉开战呢？” 冥火大公想了很久，摇摇头，“因为我只有四个优秀的孩子。” “哦。”程澈点点头，目光再一次从四个‘孩子’身上扫过，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啊……” 话音拖长，听得冥火大公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个小年轻是在嘲讽自己。 “行吧……”程澈看着面前的山羊头火魔，想了很久之后才转头看向幻胧，疑惑道：“你怎么他了，他在空间站搅风搅雨，还宣战宣成了赛博慈禧，他现在怎么这么乖？” 幻胧挑眉，“我当然是做了一些毁灭该做的事情，但不彻底。” 真要是彻底一下，永火官邸马上就得变成废墟一片。 啊不，废墟可能都留不下来。 “不彻底算哪门子的毁灭啊……”程澈叹了口气，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不自杀？你们毁灭……应该也不怕死。” “什么叫你们毁灭？明明是咱们毁灭。”幻胧笑了笑，伸出手按住程澈的肩膀，朝着面前的几人扬起下巴，“当然是对他们做了一些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不过收敛力量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幻胧顿了顿，侧着脸轻声询问，“现在要怎么办？杀了？还是……找点乐子？” 话音落地，冥火大公瞳孔地震。 他听到了什么？！ 幻胧？！ 毁灭令使？！ 找乐子？！ 欢愉什么时候连毁灭都渗透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找乐子了？”程澈半闭着眼睛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疑惑询问，“我好像只有干一点疯批事情的时候才来找你吧？” “或许是因为毁灭令使受人所制，连自毁都变成奢望……”幻胧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上一抹眼熟的埋怨嗔怪之色，“这件事本身也很欢愉呐。” 第532章 家人! 宫殿之中一片安静，一行人站在台阶之下，用被暴揍后的恐惧目光看着上面的女人和青年。 追随毁灭的火魔不恐惧毁灭，但是恐惧一个被欢愉沾染了的毁灭令史。 幻胧热衷于用一点阴谋诡计促使事物从内向外分崩离析走向毁灭，但…… 这种抓着别人折磨来折磨去就是不给死的行为真的算得上毁灭吗？ 在毁灭令使和毁灭舔狗疑惑的目光之中，顶着一头凌乱随意却不失精致的小卷发的青年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便签纸，看起来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再利用，重复多次舍不得扔的贴纸。 程澈站在冥火大公的身前，捏着一张小贴纸犹豫很久，还是没有选择将贴纸放在对方冒着火的手边，反倒是揪着衣襟塞进去，“拿好了。” 冥火大公：……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冥火大公低头看着自己衣襟之中的小贴纸，忍不住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啊什么啊？”程澈拍拍冥火大公的胸口，一脸平静，“拿好了！” 问什么问！ 拿着到处跑，他也能康康好看的人！ “哦。”冥火大公应了一声，虽然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没辙，活不能活，死不能死。 怪不得听说幻胧在罗浮之行后就消失不见，看看这一脉相承的手法，确实得消失。 面子都丢完了哪儿能出门到处跑？ 他们毁灭只是不要命，又不是不要脸的欢愉！ “走了。”程澈侧头近距离观察片刻面前的山羊头，朝着幻胧招招手，“我得回去吃宵夜了。” 大家还在空间站等着呢，吃完宵夜还能给自己的健身计划再加一点强度，洗个澡睡觉！ 闻言，幻胧轻叹一声，终于从奢华的椅子上面坐了起来，赤着脚一步步踩上猩红色的地毯，最后停在程澈面前。 她伸出手指抵住冥火大公的脑门将对方推远，目光落在程澈胸口的护身符上。 思索片刻，幻胧还是忍不住叹气，“毁灭的令使在你这里成为了守护者，我一直觉得这是存护应该做的事情。” “不好吗？”程澈看着幻胧，疑惑道：“犯人进局子还得踩缝纫机了，俘虏保护一下我怎么了？” 幻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问题是…… 程澈真的需要保护吗？ 幻胧打量着程澈，目光扫过对方稍显稚嫩的面孔，最后再伸手戳戳衣衫之下藏着的肌肉，“嗯，你开心就好。” 话音落地，肉身消弭，只余一缕青黄色的火光没入白玉雕琢的护身符之中。 程澈侧头看着冥火大公，想了想还是询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去匹诺康尼？” “是。”冥火大公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不解但还是认真回答。 “好，那到时候见，哦对了。”程澈顿了顿，疑惑询问，“你有没有匹诺康尼的邀请函，我没有这东西，你能把我的名字加上去吗？” 冥火大公：…… “不能加。”冥火大公克制住毁灭的欲望，压着怒气认真解释，“邀请名单是匹诺康尼各大家族多番确定后才定下来的，您……或许可以尝试偷渡。” 程澈无所谓般点头，刚想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伸出手摸摸山羊角，凑到抱着大提琴的阿卡什面前摸摸琴弦，面无表情的赞赏，“琴不错，有机会一起弹。” 阿卡什一双藏在浅蓝色墨镜之后的眼睛之中盛满了困惑。 “让我瞧瞧。”程澈不等阿卡什说话，朝着旁边走了两步，探头看看人偶少女身后的锁链，又掀起女巫袍子一样的黑色布料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发光。 看完杜布拉，程澈又晃到似乎没有多少恐惧慌乱的情绪的女子面前，伸出手摸摸对方垂下来的头发，再顺手将帽子和领口的蝴蝶结调整好，“这样有一种对称的美，对了，掉下来的头发请整理好在匹诺康尼交给我。” 康士坦丝：…… 啥？ 什么叫做对称的美？ 不对称也是一种美懂不懂啊！ 在永火官邸一行人迷茫的目光之中，程澈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孩子’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对方腰上指了指，“能康康你的钉子是怎么打的吗？是在皮肤下埋了东西，还是直接连接在骨头上？” 抱歉，他今天是求知欲旺盛的乌鸦！ 卡翠娜的一双眼睛无语至极，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胯骨，“好奇的话你自己去埋钉子。” 程澈想了想，摇头，“那不行，得挨揍。” 平时烧一点没什么，真要在胯骨这种地方埋钉子，那得烧到挨揍！ 程澈将永火官邸的一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终于心满意足，“走了，改天见。”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心中满是如释重负。 不等这口气吐完，恶魔一般的青年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冥火大公：……？ 有病？ 还不走？ 他们还要压压惊之后赶路呢！ “那个……听说你们向存护宣战了。” 程澈转过身来，看向冥火大公的目光之中满是诚恳，“对吧？” 冥火大公：……. 他们现在还想向幻胧宣战！ “嗯。”冥火大公无奈点头，只想快点面前这个有病的男人送走。 “那……”程澈犹豫一下，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有没有抢金库的计划呢？我想抢砂金的小金库，抢完之后再去抢钻石的金库，能不能让我入伙，或者你们有没有兴趣入我的伙？” 桑博和幻胧可以帮他，但银狼不行，再帮他真的连半个账号都剩不下了。 没有银狼的帮忙，监控留影设备说不定会让桑博和幻胧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 找个冲锋的！ 闻言，冥火大公沉默片刻。 他想了想自己信仰的毁灭，再想想孩子们的毁灭计划。 思索良久，冥火大公的语气激动了起来，“还以为你是来制止我的！原来你是来入伙的！” “家人！咱们一起抢！” 啊！ 全都抢了！ 积蓄实力，下一次说不定能宣战整个宇宙！ 程澈：……. 他抢金库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更贴近巡猎的复仇啊……. 那，这算巡猎撬毁灭的墙角吗？ 第533章 下一个! “一周！一周时间！”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此时顾不上什么礼仪，抓住面前青年的衣袖用力，一双蓝色眼眸之中写满了期待与诚恳，“在空间站多留一周好不好？” 程澈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面，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就留一天。” 艾丝妲：！！！ 太短啦！ “列车现在又不会马上出发，留在空间站玩玩对吧？我想景元先生也想要在空间站游玩。”艾丝妲歪歪头，试图说服面前的程澈在空间站多停留一段时间，好让自己这段时间可以跟着蹭饭，“留下来呗，空间站的设备很适合拉帝奥先生为你传授知识呢。” 程澈转头看看景元，再看看拉帝奥，思索片刻后摇头，“那三天。” 艾丝妲眼中闪着微光，晃着程澈的衣袖，“五天！五天外加一个小团子！” 程澈：？？？ 程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艾丝妲，诧异询问，“小团子？谁的？先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绝对有！”艾丝妲指了指旁边呆呆站立着的白发少年，一脸认真，“阿兰！白头发！星说过你对白头发的兴趣格外的大！” 闻言，阿兰张了张嘴，“小姐……” 为了小姐的美食，自己付出头发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吧…… 这样会给空间站科员们增加一些八卦啊…… “哦……”程澈的目光扫过阿兰的脑袋，想了想才低头询问，“那艾丝妲你的头发呢？我觉得粉色和猛男很配。” 艾丝妲：？？？ 艾丝妲震惊抬头，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掉过头发了。” “啊？”程澈发出疑惑的声音，回忆了一下后用冷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灰发少女，“你抢了我的人头！” 肯定是这个屑屑的星带着他的小乌鸦挂件到处跑！ “嘿嘿。”星讪讪一笑，忍不住抬手摸着后脑勺。 她的目光扫过艾丝妲，思考片刻后肯定点头，“没关系的，你可以再摸一遍的，团子存货不嫌多。” 程澈：…… 说的有道理，就是有点缺德。 程澈转头看着艾丝妲，浅琥珀色的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期待，“两颗脑袋，我留五天时间！” 艾丝妲沉默着，思索片刻后重重点头，“成交！” 说完这句话，艾丝妲将脑袋往前抵了抵，闭上眼睛一副舍身就义的壮烈坚毅的表情，“没关系的，反正也会长出来的。” 程澈眼睛突然一亮，抬起双手压在艾丝妲的脑袋上面，微微用力揉了揉，“啊，我快乐了。” 一旁，星仰着头看着程澈没有表情的脸，欲言又止，“你的感慨配合表情食用或许更应景一点。” “不算感慨，感慨是……”程澈顿了顿，果断选择气死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巴山楚水凄凉地，脑袋突然勾引me。” 星：？？？ 星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迷茫，“啊？你这是哪里的说法？！” “我家的。”程澈应了一声，松开手任由艾丝妲的头发在面前簌簌落下，转头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阿兰，“下一个！” 阿兰：…… 少年垂着脑袋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走到程澈身边，轻叹一声。 一旁，三个成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面，手中分别捧着酒杯书籍狸奴，正用一模一样的困惑目光看着程澈。 思索片刻，景元微微蹙眉，侧头看着身旁的拉帝奥教授，“拉帝奥先生，程澈所说的……到底是哪里的俗语？” 拉帝奥眼底同样困惑，“这个问题我很想向阁下询问，听起来很有仙舟特色。” 景元眨眨眼睛，“有特色，但不多。” “别问，问就是程澈特色。”桑博果断做出结论，抱着手中的酒杯眨眨眼睛，“但是这种时候有点开心，却又有点替拉帝奥先生担忧，毕竟拉帝奥先生还没有体验过掉发。” 拉帝奥想了很久，微微摇头，“我尚不理解头发这种东西的更迭如此之快究竟是什么原理。” 怪诡异的，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出来生发特效药。 “问就是乌鸦嘴。”桑博懒散的靠着椅背，一双长腿舒展开来，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但是真的没有人好奇一下程澈刚刚离开去做什么了吗？” 他，桑博，实名好奇。 景元眯起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或许是通过非常规手段远赴永火官邸，与冥火大公进行了亲切会晤，商谈了一些要事机密，比如怎么让毁灭的舔狗被迫找乐子。” 说不定还要作妖，但没关系，他们罗浮现在是程澈养着的，程澈不可能让冥火大公祸害仙舟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看着程澈已经熟练地坐在会议桌旁边扯过垃圾桶开始掏垃圾，桑博也是挑起眉头，“真有乐子啊，不过……” 他顿了顿，侧头看着景元，“你为什么不担心呢？他倒是不会让别人来祸害仙舟，但是可没说自己不祸害仙舟啊，仔细想想，兴许冥火大公还不如程澈能搞事。” 景元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虽然总是说雅利洛六号和罗浮就像是程澈想要努力买下来的玩具，但是……于他这种性子来说，不允许别人弄脏自己的玩具，自己也不会摔坏玩具，与其说是玩具，不如说是他的珍藏。” “真了解……”桑博摊了摊手，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着程澈头顶的空间被悄悄撕开了一条缝隙。 在桑博震惊诧异哀怨的目光之中，一只黑乎乎的手掌探出来，捏着一个个圆滚滚的东西往程澈脑袋上面砸。 啪嗒啪嗒，砸得人脑门生疼，但是…… 桑博捂着心口，“我好恨！这些零食吃起来一定是苦的！！！” “叮叮当——” 一道细微的音乐声不知从哪儿响起，众人不由得一怔。 程澈停下捡垃圾的动作，从面前的垃圾堆里面扒拉出一只不知何时打开的八音盒，看着上面转动的发条想要皱眉。 “诚邀家族的贵客莅临匹诺康尼，与其他来宾一道，参加盛大的欢宴。” 声音从八音盒之中传出，上面似乎有一个长着钟表脑袋的小人儿挥了挥手。 程澈看了一眼，随手扔进垃圾桶中，“谁要去，我明明要蹲在列车好好学习！” 第534章 这关他什么事?! 处于禁闭舱段的会议室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食堂，其中一行人凑在一起吃独食，香气飘散。 程澈以健身为由拒绝了这次宵夜，为了避免食物香气的勾引特意坐在一旁的隔间之内，抱着猫糕研究手中的八音盒。 拧动发条，八音盒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节奏缓慢音调悠扬。 像是他小的时候上学时，看到后桌的小男孩悄悄用零花钱买下来送给前桌小姑娘的东西。 程澈低头摆弄了许久，因为喝了酒稍显生动的五官在此时透露出迷茫的神色。 “怎么了？”一道带着一点戏谑味道的声音响起，白发男人斜靠着隔间的门，眉梢挑起看着程澈，“不会没有见过八音盒吧？” “见过。”程澈应了一声，低头按动手机，压低声音，“你听听我刚录下来的东西。” 景元挑眉，摸出手机点开录音。 “诚邀菲尼克斯阁下……” 短短的音频之中带着一点卡顿，伴随着谐乐的声音显得格外优雅。 景元恍然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这东西是常乐天君给你送来的，里面夹杂一些找乐子的东西也可能。” 程澈靠着椅背仰头看着景元，缓慢摇头，“祂不会修改邀请函的，祂只会抢一张邀请函给我，让我去匹诺康尼被人当成小偷四处追赶，然后祂哈哈大笑看乐子。” 景元：…… 那倒也是。 修改邀请函得来的乐趣确实没有拿着错误的邀请函乐趣大。 不过…… “或许这次的盛会对身份的核对严格，祂修改了邀请函，但没有修改匹诺康尼留存的邀请信息。”景元抱着狸奴，似笑非笑道：“这样也很有乐趣不是吗？” 程澈想了想，突然将八音盒丢进垃圾桶中，“我到时候让星帮我试试这玩意儿是真的是假的，她反正不怕丢人，要是假的……我去偷渡，然后藏在砂金的房间之中，给他扣一顶包庇偷渡犯的罪名。” 景元：…… 景元抬手按了按跳动的眼皮，欲言又止，“砂金又怎么你了？还有星……怎么还偷偷骂她呢？” “为了星的安危和顺利成长，我被迫在某个洗车星的楼顶跳舞，这梁子结下了！”程澈看着景元，摊手，“虽然这样偷偷记仇的行为显得没有逻辑没有理智没有一点道理，但是我收获了快乐。” 景元想了想，突然好奇询问，“刚刚不是说你要留在列车学习吗？” 程澈：…… 好像是的。 程澈懒散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将胳膊压在景元肩头，声音放轻，“还不是因为要努力了解当地特色，方便带你去玩，对吧？” 说到这里，程澈似乎是笑了一声，“景元哥哥，感动吗？” 青年潇洒转身，背着自己的包低头看着手机，打算去找个地方进行自己的每日锻炼。 景元沉重叹气，低头揉了揉狸奴软绵绵的爪垫，“你的前主人怎么这么多变，真的不会精分吗？” 就像是拉帝奥说的，思维迅捷且跳跃，这种人…… 聪明是聪明，就是容易疯。 “我天！” 外面的小型会议室突然爆发出青年带着震惊的声音，景元一怔，站在隔间门口探头。 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会议室的门前，正瞪大了眼睛低头观察地面，语气之中满是迷茫，“空间站发大水了吗？！为什么门缝里面全是水！” 话音落地，会议室中的众人不约而同心头一跳，纷纷转头观察着门。 沉重的隔音门尚未自己抬起，但是下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门缝之中竟然闪着一点液体反射出的微光，用一种缓慢但不同忽视的速度聚集，在会议室的门前晕开一片。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个门到底该不该打开。 不打开吧，万一出现危险没有人主持大局。 打开吧……万一直接把自己淹了呢？ 灰发少女一脸凝重的蹲下来，伸出手用指尖摸了摸地上面的水，指腹相互摩挲，眼底竟然流露出一丝困惑，“有点黏糊糊的，好像不是清水……而且空间站应该也没有储存这么多的水资源吧？” 说到这里，星转头看着艾丝妲，疑惑询问，“对吗？” “嗯。”艾丝妲点点头，忍不住蹙眉，“会不会是冥火大公造成的自燃事件导致灭火装置失灵？” 闻言，星眨了眨眼睛，“先等等，我有个问题。” 在艾丝妲疑惑的目光之中，星站起身来，背着手一脸迷茫，“冥火大公信奉毁灭，那么有没有一个同样信奉毁灭的水魔？前脚烧空间站，后脚水淹空间站，给黑塔空间站来一套完完整整的冰火两重天？” 艾丝妲：…… 确认了，面前这个开拓者就是有点屑屑的。 “银河之中或许存在这样的势力，但是我不知道。”艾丝妲凝重摇头，顶着套着浴帽的脑袋显得格外呆愣，“我想应该不是未知的敌人。” 星眨了眨眼，转过身看着面前闭合的门，想了想抬起手，使用自己的权限打开门。 “砰——” “砰砰——” “哎呦——” 一道道闷响陡然出现，旋即是接二连三的惊呼声，伴随着热闹的嘈杂，似乎是有人在埋怨些什么。 科员们滚成一片，像是装着玻璃珠的罐子破碎之后，一个个的失去束缚到处乱滚。 灰发少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空白，谨慎的往后退了退，“空间站闹丧尸病毒了？” “先说好，丧尸看了我的脑袋都得摇头，你们先吃别人！” 一群科员捂着下巴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哀怨之色。 见状，星愣了愣，迟疑道：“你们怎么了？难道不是丧尸病毒，是桑博病毒吗？” “这可是无解的啊！” 桑博：？？？ 这关他什么事？！ 不等桑博开口，一群科员眼巴巴的看着艾丝妲，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控诉，“站长，你偷偷吃好吃的，馋的我们整个空间站的人都在流口水，你看看外面！大家都是循着味儿找过来的。” 科员似乎有点悲愤，大声道：“我也不想流口水！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啊！” 艾丝妲眨眨眼睛，转头看向星，“这好像不是桑博病毒，这是乌鸦病毒。” 第535章 真哭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周围传来了带着杀意的目光？” 星走在程澈身边，目光扫过周围看起来像是认真工作实际上却是在偷偷抬头偷看的科员们，从对方的目光之中竟然看出一抹哀怨，“这怨气，比我做委托三天睡了俩小时且挨骂还要重。” 一个个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真哀怨啊。 闻言，程澈没有半点儿反应，“哦。” 应了一声，旋即程澈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他侧着头看着自己的小伙伴，想了想之后还是忍不住疑惑发问，“你先等等，你什么时候做委托三天只睡了两小时？还挨骂？谁骂你？” 星可是个屑屑的主角，她三天睡俩小时可以信，但是挨骂？ 挨骂是不可能挨骂的，星能把棒球棍塞在对方嘴巴里威胁对方。 这个满脑子都是屑屑偶尔正经的小姑娘能忍气吞声挨骂？ 隔壁小黄毛都没有这么憋屈！ 听到程澈发问，星的脚步停了下来。 少女摸着后脑勺冥思苦想，半晌才摇摇头，“好像是没有，但是拉帝奥教授凶我那也是骂，你和丹恒虽然不骂但是你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让我再想想……” 想不出来了。 三天睡俩小时翻垃圾桶可以，委托……暂时还没有那么紧急的委托。 “行吧。”程澈瞥了一眼星，从兜里摸出两颗糖塞在星的手中，“走吧，我们要顺着这条路绕十圈。” 星：…… 星低头看看程澈脚上的运动鞋，又看看自己在战斗之中都不会碍事的带着一点跟的小高跟，犹豫很久，“我穿着这双鞋翻过垃圾桶打过末日兽干过幻胧，但是……我现在感觉我脚很痛。” “坚持一下。”程澈拍拍星的肩膀，抬脚朝着前方走去，面无表情，语气平静，“你说的你要和我一起锻炼的。” 星站在原地想了想，快步跟上，“我说要和你一起锻炼是因为我想练胸！” 她，屑屑的星，也想加入程澈烧烧的队伍！ “哦。”程澈又平静的发出一声气声，他往旁边快速瞄了一眼，收回目光，“道阻且长。”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刚想反驳却听到兜里的手机发出一点声音。 星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摸出手机看着。 旁边，程澈也同样打开了手机，查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不对劲，一般没有人和他闲来无事聊天，毕竟他这个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叭叭出一句乌鸦嘴，但…… 程澈低头看着手机上面收到的陌生消息，疑惑道：“莉莉是谁？” 一旁，星也同样抬头，将手机凑到了程澈手边。 两个手机，一模一样的头像，一模一样的消息。 【洛奇：莉莉，你还好吗？为什么还不回我消息？】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关闭聊天框收起手机，异口同声，“诈骗！” 两人顺着道路慢慢往前走，一只白色的小狗哒哒哒跟在脚边，乖巧懂事从不乱跑。 半晌，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上面是一模一样的信息。 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想了很久之后才回复。 【一点都不屑：你发错消息了朋友。】 程澈扫了星一眼，懒散道：“你还挺热情？” “当然了。”星揣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消息，眯起眼睛打量前方的科室和来回走动的科员，像是在估摸自己下一个委托，“所以你很喜欢亮晶晶吗？你刚刚又给艾丝妲转了你的零花钱，让她帮你代购宝石。” “我要是不喜欢我也不用拿我所有的钱去买了。”程澈没有半点儿表情，淡淡的看着前方的路，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卖艺？” 星瞬间转头，“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还打算让桑博给我伴舞，景元收钱，你来表演胸口碎大石。”程澈想了想空空荡荡的钱包，努力构思，“要不然忙完空间站的事情咱回罗浮和桂乃芬组队一起卖艺？” 星：…… 星想了又想，“你没有别的赚钱的方式吗？” “有，去给希露瓦打工，组装零件。”程澈面无表情，“去帮克拉拉修机械，在空间站培育植物，帮景元处理公务，还可以去和青雀打牌赚钱，但是……” 他这几天有点懒，只想要不劳而获。 那就…… 把每天的练琴从房间挪到外面，说不定就有好心人给点儿呢。 星摊了摊手，“行吧，但你还可以去罗浮卖字画。” “是的，我去天桥下卖对联。”程澈没有半点儿表情，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手机又是轻轻一震。 程澈懒得看，将目光挪到了星的身上。 【洛奇：不好意思，但不管你是谁，如果遇见莉莉请一定帮我转告她，洛奇会在黑塔等她。】 星看着这条信息半晌，抬起头看着程澈，“我闻到了委托的味道？你呢？” “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程澈轻哼一声，声音低沉冷淡，“迟早把这些有cp 的都鲨了！” “看开点。”星踮起脚拍拍程澈的肩膀，不走心的安慰道：“没事的朋友，你命长，你能把有cp的都熬死！” 在程澈无语的目光之中，星抓住程澈的手腕，扯着程澈绕到一旁的岔路，“走了，我带你去做委托赚钱，身无分文的小乌鸦真可怜呐。” 程澈：…… 哦，所以冥火大公怎么这么慢？ 抢钱去啊！ “说的好像你有一样。”程澈摸出手机召唤一只景元一起追寻委托的踪迹，冷声轻嘲，“我没有cp我有脑子，不像某些人，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被人下药，还要累死累活去做委托。”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陡然停下了脚步。 “你再说！”星瞪大眼睛，义愤填膺的看着程澈，“你骂我！” “没老婆没老公没脑子，还穷，还屑，还没有胆子动手动脚。”程澈总结。 星：！！！ “我要哭了！”星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真的要哭了！” “嗯。”程澈点点头，看着景元的回复等在了电梯口。 星：…… 星猛地低下头，肩膀耸动像是在哭泣。 程澈侧头看看，突然弯腰探头，对上星的眼睛，“真哭了？” 星眨巴着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颗白色脑袋也凑了过来，“真哭了？” 第536章 真可怜。 “他们好狠的心。” 灰发少女一脑袋撞在男人肩膀上面，将自己藏进背影之中，捂着脸抖着肩膀，“他们还要弯腰探头看看我哭了没！” 闻言，男人背影一僵。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面前几人，半晌才不太确定的开口，“你真的要向我诉说这种悲伤吗？” 星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悄悄放下手，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蓝色的短发，尾端泛着一点白色，耷拉下来莫名显得可怜委屈的眉毛，还有一双灵动的带着一点坏的绿色眼睛。 星：…… “抱歉，我就不该指望你。”星果断松开抓着对方衣袖的手掌，一双金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澈，“你还想不想让我带你做委托赚钱了？！身无分文的小乌鸦！” 程澈：…… 程澈的目光从星的身上挪到桑博身上，又转头看看站在身边的景元，想了想后，“我还能抢劫，我还能卖艺买对联，又或者……我去给西衍先生写话本，还可以给艾丝妲捡外卖赚钱。” 星瞬间闭上了嘴，“你了不起！” 星闷闷转身，“我现在要去找洛奇看看他怎么样了，哼！” 灰发少女闷闷走远，快速从拐角拐过去。 三个成年男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两分钟后，一颗灰色脑袋从拐角探了出来，“你们真不去啊？” 程澈想了想，扯着景元的衣角往前带，“走吧，多管闲事也是旅行的意义所在。” 景元若有所思的点头，与桑博擦肩而过的时候抓住了桑博的衣袖，一个扯一个，像是糖葫芦一样往前走。 正好，大家是同一只鸟在两个地方的受害者，确实可以交流一下受害者心得。 星哼了哼，走在前方带路，但莫名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 “我怎么感觉星和三月七越来越像了？” “可能是三月七具有传染性。” “这又不是倒霉，还能传染？！” “说不定三月也变屑了，相互传染！” 星眨了眨眼睛，莫名感觉自己也应该拥有一下乌鸦嘴，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坏话不长两个痘可惜了。 主控舱段，二楼。 一个穿着科员统一服装的棕发男人站在凳子旁边，低着头喃喃自语。 “应该风趣一点，还是优雅一点呢？” “这里用黑发绸薅，还是白裙裾好？” 男人喃喃自语，却不料一颗灰色脑袋悄悄出现在了旁边，压低声音，“我觉得直接说爱你比较好。” 男人大惊，瞪大了眼睛，“你是谁？！” 星双手叉腰，眯起眼睛，“我是你发错消息的受害者！” 男人：…… “哦，是你啊。”洛奇应了一声，继续沉浸写诗，“所以到底是用黑发绸还是白裙裾？我觉得爱你有点太直接了，不够诗意！” 星想了想，疑惑询问，“你在写诗？” “对。”洛奇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凳子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纸张，“已经写了好几版了，但是我总觉得不够美好，无法表达我心中的情谊。” “哦。”星点点头，“所以还是爱你这两个字能够表达你的情感对吧？” “那当然，但是不够含蓄，没有诗意，我需要的是情调！” “需要帮忙吗？虽然我是文盲，但是我的小伙伴不是。”说到这里，星转过头喊人，“你们帮帮忙呗。” 话音落地，三个男人整齐划一的叹气，坐在一旁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仰视两人。 星：？ “怎么了？”星疑惑挑眉。 程澈面无表情，“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你让我帮忙写情书那真是……扎我的心。” “加一。”景元叹气，“虽然没有程澈那么执念大，但是让我写情书……可能还是觉得暗恋不够苦。” 他，景元，虽然靠谱，但是偶尔也带点儿乐子人的属性。 “加一。”桑博举了举手，悄悄伸出另一只手摸到程澈的包，从包里扯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子，打开露出里面放着的坚果果仁，抓了一把分给景元一半，“以我的素质，我能让他的恋爱路途经受多番挫折。” 平淡舒适的爱情固然美好，但是……跌宕起伏的人生更能展现人性的乐趣。 星：…… 星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最后还是停在了程澈身上，“你那么想要老婆你没有写过情书？” “没有。”程澈摇摇头，想了想后又点头，“但是我看过别人送给哥哥姐姐的情书。” 星：！ 星瞪大眼睛，悄悄凑到程澈身边，“那你收到过吗？” 程澈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金色眼眸，想了想才开口，“如果幼儿园收到的情书算的话，那我应该收到过。” 毕竟幼儿园的时候他还不算面瘫，也没有那么变态。 “真可怜。”星站直身体，指着程澈朝着洛奇开口，“那你让他帮你想情书，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很多次猪跑。” 洛奇期期艾艾的眼神看过来，“真的吗？” 程澈后仰身体，让脊背抵在椅子后面的栏杆上面，想了想才开口，“你要隐晦一点的还是直抒胸臆？” “或者烧一点的？” “烧很多的也有。” 洛奇：…… 感觉不像是情书，像是耍流氓。 洛奇看了看面前的凳子，思索半晌后往旁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隐晦一点的呢？”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程澈回忆着看过的诗词，努力从中找出为数不多能够表达爱情的诗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洛奇眨了眨眼睛，“直接一点的呢？” “啊？”程澈看了洛奇一眼，“爱你？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 洛奇摇摇头，“不行，太直接了，那烧一点的呢？” “烧一点的……也有，但是分人。”程澈没有什么表情，努力回忆，“有些人说出来像是在撩人，有些人说出来算骚扰。” “比如？” 星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程澈一眨也不眨，“我想听。” 程澈看着星，突然发出一点轻笑，“你的年纪好像比我大？” “好像是哦。”星想了想，点头，“反正咱俩都是来列车后重新计算年纪的。” “那……”程澈仰起头，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星，“姐姐，吃嫩草吗？” 第537章 靠谱吗? “啊！” 灰发少女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之中，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青年，“你被鬼附身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说什么了？”程澈轻飘飘看了星一眼，若无其事般收回目光，抱着包坐在长椅上，“一天天就知道屑，但是……” 程澈停顿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心中产生一点无趣，“这种风流话我耳濡目染很多年，建议你别挑衅我。” 一天天的，从早到晚就屑，还上手拍他胸口。 真的是，乌鸦逼急了也是会叨人的好吧？ “哼！”星闷闷的应了一声，皱眉看着程澈，“你就会冷着脸撒娇！真不知道谁吃你这一套，你好歹露出一张笑脸呢！” “下次喝点酒给你撒娇。”程澈瞥了一眼星，注意力终于回到情书事件的主角身上，“洛奇兄弟，我想问问莉莉是谁？” 闻言，周围几双视线不约而同挪了过来。 确实，注意力就关注情书了，但是莉莉是谁？ “莉莉……”洛奇的眼神茫然一瞬，失落般低头看着自己终端界面显示的尚未被回复的消息，声音之中都透露出一股难过，“莉莉怎么还不回我的消息……” 程澈：…… 程澈伸出手挡住洛奇看向聊天界面的视线，再一次重复，“莉莉是谁？” 洛奇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莱斯莉是黑塔·光渊密卷科的明星，本琥珀纪中唯一出使丰饶星域的访问学者！” 话语之中满是骄傲，似乎出使的人是面前这个人一样！ 程澈抬起头看着洛奇，“你们偷偷谈恋爱啊？” 洛奇：…… 面前这几个人不是说是无名客吗？ 听说星穹列车停靠在仙舟罗浮，难道就没有学一下含蓄的表达方式吗？ “我……”洛奇张了张嘴，半晌才失落的垂下头来，“可是她很久没有给我回消息了。” 不等列车组几人出言安慰，旁边一个老人佝偻着腰背着手走过来，步伐缓慢，“人家那么优秀，有空搭理你？” “当然搭理我！”洛奇大声反驳，很是肯定，“自从她走后，我们一直断断续续的通过银河电波中继器联系！” 说到这里，洛奇露出一点笑，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温柔起来。 青年侧着头看向窗外的瑰丽银河，一双眼中写满了情谊，“即使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她也不会不理我的。” 程澈：…… 程澈心中翻了个白眼，“哦，不是单相思，是双向谈恋爱啊。” “当然……也不怎么肯定。”洛奇肯定点头，旋即才摸着后脑勺解释道：“这次她没有按时回信，应该只是这次情况特殊罢了。” 青年一脸肯定，虽然没有收到恋人的回复，但是眼中却满是坚定，没有半点儿怀疑质疑和不确信。 程澈抬眸看看，脑袋一歪靠在桑博肩膀上，“你能理解爱情吗？” 桑博想了想，“能，爱情之中的阴差阳错与误会丛生，又或者是激动落泪拥抱亲吻，都算欢愉。” 命运交错，造成的一切误会都看起来巧合至极，令人捧腹大笑，哪怕笑出眼泪也算欢愉。 程澈侧头看看桑博的眼睛，“欢愉？” “对啊，欢愉。”桑博点头，一双向来玩味的绿色眼睛之中亮晶晶的带着光芒，“就像银枝说的万事万物都有其美丽之处，那么万事万物都有其欢愉之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说到这里，桑博转过头看着程澈，“你懂吗？” “懂。”程澈想了想，目光落在洛奇身上，再次重复，“懂。” 欢愉并不是简单的哄堂大笑与简单的开心快乐，欢愉的命途奇异诡谲，与其说是快乐，不如说是痛快。 世间万物悲伤与快乐交织，但哪怕是痛彻心扉的痛苦，换个角度也并非不可以称为欢愉。 程澈看向洛奇，“那你为什么说这次情况不同。” 闻言，洛奇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以前都是聊天，说点生活中的趣事，比如什么泥巴石头之类的，但是这次……我告白了。” “哦。”程澈点点头。 桑博挑眉，拖长尾音，“哦~” “哦~”景元弯着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洛奇，“告白啊？” 话音落地，星的目光顿时挪了过来。 星看着景元，“你破坏队形了，应该说‘哦~~~’” 景元：…… 星穹列车还有这规矩？ 别的人他能理解，但是……丹恒呢？ 丹恒也会加入这种幼稚的队形游戏吗？！ 景元眨了眨眼睛，修改自己的措辞，“哦~~~~？” “给你点赞！”星拍拍景元的肩膀，凑到洛奇身边，“所以你怎么表白的？让我康康你有没有说错话！虽然我们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你信我，我身后这三个人孤寡多年但是情商超高，人情世故也懂得很多。” 洛奇：…… 原本觉得可以参谋参谋，但是这么一介绍…… 感觉很不靠谱！ “靠谱吗？”洛奇犹豫一下，不太确定的询问。 星肯定点头，一本正经，“靠不靠谱不确定，但是他们有靠山！” 洛奇：…… 靠山在这种事情上顶什么用啊…… 听起来更不靠谱了。 洛奇抿了抿唇，无奈摊手，“问题不是我怎么告白的，问题是我告白之后她就不理我了。” 说到这里，洛奇失落叹气，一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样，“我们明明那么默契，我以为我们只是差表白，我们曾经聊了那么多，从密卷科101星神密仪中有哪些需要用到古恩的胡子，聊到勘星钎该如何相土石……” 青年声音之中满是失落，听得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不太确定的看着洛奇，委婉道：“或许不回复就是她的拒绝呢？” “怎么可能！”洛奇快速回神，大声反驳，“她在刚刚经历星震之后都记得和我分享恒星消亡的壮丽瞬间，死里逃生的第一时间就是联系我分享她的见闻，你想想！你仔细想想！你经历了灾难之后第一个联系的人难道不是你的爱人吗？” 星：…… “我的心千疮百孔。”星捂着心口蹲下来，仰起头眼巴巴看着程澈，“你咒他，他也骂你了。” 第538章 这钱你赚不赚? “如果是我的话……” 蓝发男人摸着下巴，向来玩世不恭不太正经的脸上此时带上一点认真，思索片刻后肯定点头，“我应该会和朋友们分享快乐，找瓶酒一边喝酒一边感慨命运的可笑，竟然没有弄死我。” 桑博摊摊手，“别问程澈了，程澈会说要不再用力点搞死我，绝对不会联系别人分享自己死里逃生的。” 以程澈成分复杂的性子，甚至会觉得有点失落。 “那你呢？”星转过头看着景元，疑惑询问，“你会联系谁？” “彦卿？告诉他我刚刚差点儿就没办法给他买饭吃了？”景元回忆了一下，想了很久才点头，“又或者是符玄，告诉她她刚刚有个机会接替将军之位但是机会转瞬即逝？” 想不出来。 曾经多少次 出征凶险至极，但是大战过后只想休息，倒是没有什么分享的性质。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终于看向洛奇，“抱歉啊，我的小伙伴们脑子都有点问题，理解不了这种。” “我还是能理解一点的。”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开口，“人在情绪剧烈起伏之后往往需要寻找一个支点缓和情绪，第一个想到的人就算不是爱人也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这是情绪的宣泄和重新构建安全感的过程，很正常。” 一旁，洛奇肯定点头，“对！就是这样！哪怕是很高兴的时候也会想找一个重要的人分享快乐！” 星：…… 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程澈，沉默片刻后戳戳程澈，“我有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那你别问。”程澈面无表情。 “我好奇。”星重复一遍，“我想知道答案。” 程澈抬眸，“你问。” 有什么问题？ 问他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吗？ 星犹豫的看了一眼洛奇，将景元往旁边挤了挤，凑到程澈身边压低声音，“你是真的理解，还是……只是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这样做？” 程澈：…… 被拉帝奥传染了追根究底的问题？ “后者。”程澈果断回复，没有半点儿犹豫。 星点点头，犹豫着看了程澈一眼，“抱歉，我其实可以不问这个问题的，毕竟在心里有了答案，但是……咱们是朋友嘛，偷偷猜测你好像不太对劲。” “嗯。”程澈应了一声，伸出手抵着星的脑门将对方的头推向另一个方向，“你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带偏，洛奇望眼欲穿，这会儿在心里委屈的哭呢。” 洛奇瞪大眼睛，“我才没有……” 说到后面，青年满是自信的声音也变得失落了下来，“哎……所以她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可能是被三月传染的？”星随口说了一句，撑着下巴看着洛奇，“要不你试试换个别的通讯方式呢？你都把消息发错给我了，怎么知道当初告白的消息她有没有收到呢？” “有道理，但不多。” 洛奇找了个椅子扶着刚刚说自己的老人坐下，自己坐在一堆书籍上面，一脸认真的分析，“我和莉莉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我觉得我们聊过那么久，我们有默契，我感觉她一定收到了我的消息！” 星：…… “你真自信啊。”星嘴角抽搐，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刚刚把消息发给我和程澈的时候可没有这种默契的直觉。” 真要有直觉还能发错？！ “呃……嗯……啊……”洛奇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起来，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感觉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洛奇沉默片刻，从兜里摸出一块块小石头看着，眼神悲伤，“我……我不敢确认她到底有没有收到，我每一次想她的时候就会找块石头雕刻出她的样子，已经积攒了好多，但是军团入侵的时候全部都不见了，这是不是……” 洛奇顿了顿，在面前一行人中寻找到一个看起来很有仙舟气质的白发男人，“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预兆？仙舟不是总讲究什么吉凶祸福吗？” 他可以接受发错消息了，也可以接受这是莉莉委婉的拒绝，但是…… 莉莉刚刚遭遇了星震，会不会她…… 洛奇不敢想，猛地摇了摇头。 景元：…… 倒也不用这么询问他。 仙舟或许真的讲究这种事情，但是他景元……神策将军，最爱出人意料。 “应当不是。”景元沉默片刻，手中摸着狸奴的细软光滑的毛发沉声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确定真相才是你应该做的，对吗？” 星想了想，点头，“我也觉得莉莉不会无缘无故不理你，所以很有可能是你发的消息出问题了，莉莉根本就没有收到。” 要是没有出问题，那么这消息怎么会出现在她和程澈的手机上？ 这条消息估计有很多人收到了。 洛奇瞬间打起精神，“那！一定是信号收发区的问题！我想去看看但是那个地方……还残留着一些军团的怪物没有处理掉……” 说到这里，洛奇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几人，犹豫一下后提出自己的委托，“我能委托你们去帮我看看吗？我……我打架不太行，没办法处置那些怪物。” 星：…… “好哦。”星点头应下，拍拍程澈的肩膀，“朋友，我就说这是委托！我对委托的嗅觉超灵验。” 程澈轻飘飘看了星一眼，“是啊，狗狗闻骨头的时候嗅觉也很灵验的。” 星歪头，“这钱你赚不赚？” 骂她是吧？！ 小心她屑屑的星克扣要分给程澈的委托费。 “赚不赚的……”程澈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懒散站起身来，顺手将身边两个人拽起来，显然打算抓着来自雅利洛六号的桑博和仙舟罗浮的景元一起去完成委托。 他看了星一眼，侧头看向桑博，“桑博叔叔，我没钱花啦，给点钱。” 桑博：…… 桑博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沉默很久之后用肉痛的表情从兜里摸出一卷钱，数了数后心疼的分出一张，“我也好穷啊……最近都没有生意可以做。” 程澈塞进兜里，转头看向景元，“景元哥哥，爆点儿金币。”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景元沉重叹气，在兜里摸来摸去摸出两枚巡镝，“我都留给彦卿吃饭了。” 哦，还有一些是留给狸奴的口粮钱。 程澈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星，“你瞧，我现在也不算身无分文了。” 乞讨怎么了？ 乞讨也很考验人的好不好！ 第539章 啊?啊!啊!!! “你……你俩……” 主控舱段，棕色头发的科员坐在小凳子上面，一双疑惑的眼睛左顾右盼，看看景元再看看桑博，半晌才忍不住提问，“你俩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说着，洛奇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澈的方向。 闻言，景元若有所思，“我师弟，而且……帮我养活了好多口人。” 都养着一整个罗浮了，分一点零花钱也可以，程澈花钱的速度还没彦卿去趟工造司花的多呢。 “哦哦。”洛奇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桑博，“那你呢？” 桑博：…… 桑博想了又想，指了指自己，“我欠了他很多债。” “咦，那还债还这么抠门？”洛奇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桑博，仔细打量半晌后嫌弃的挪开目光，眼巴巴的看着星，“开拓者，能委托你帮我去看看信号中继器吗？” “报酬……？”星微微挑眉，一张脸上写满了屑屑。 “好说好说！一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洛奇眼中一亮，快速给星发送位置，“位置我发给你，你记得看啊。” 星摆摆手，快速跟上程澈的脚步，“走了走了，又发现我会告诉你的。” 一行四人快步离开，身后传来老奶奶训斥的声音，和洛奇低声反驳的语调。 “风月私情！” “有害学术！” “感情生活也是生活嘛……” 绕过两道弯，几人停在电梯前方等待，脸上写满了无奈。 “你觉得真相是什么？”星将球棍仔细擦拭，握在手中挥了挥，“程澈？” 程澈思索一瞬，轻声道：“要么阴差阳错，有情人不能互通情谊，双向暗恋却总是无法挑明，要么……因为不可抗力天各一方，对方要么死要么回不来。” 星：…… “认真的吗？”星转头看着程澈，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悲观？” “因为我见不得夫妻，情侣，恋人，看见了就想死。”程澈面无表情，语速飞快，“我难道还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三年抱俩，到时候让我坐桌上吃？！” 话音落地，程澈猛地回神，抬手拍了拍嘴，“坏了，这下拆不散了。” 就不能给乌鸦嘴一个开关吗？！ 他没有的东西别人有了……他好酸！ 星：……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朋友，洛奇和莉莉要是真成了，你到时候坐主位，让他俩给你敬酒。” 都这么说了，万一真是乌鸦嘴，让这俩给程澈磕个头还是没问题的。 程澈心中思绪复杂至极，听着电梯运行传出的声音莫名感觉有点心酸，“我无比希望我是只没有玄学buff的乌鸦，尤其是在此时此刻。” “认命吧朋友。”桑博伸了个懒腰，手臂随意的搭着程澈的肩膀，一双绿色眼睛之中满是戏谑，“你从空间站到贝洛伯格，从贝洛伯格到罗浮，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可以彻底打消的。” 程澈侧头看着桑博，任由星在电梯停下来的时候推着自己进入电梯之中，“虽然咱们家都在找乐子，但是你摸着良心想想，欢愉家的谁认过命？” 认命？ 那还找什么乐子！ “也好，你不肯放弃你的幻想，那我的乐子也就多了去了。”桑博脸上露出一点微笑，笑吟吟道：“啧，多位星神钟爱的乌鸦竟然不能得偿所愿，确实是乐子。” 程澈：…… “闭嘴吧你。”程澈面无表情，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晃了晃手。 星扯着程澈的袖口将对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似乎真的被拉帝奥影响得有点刨根问底，“所以你为什么对……恋人，这么执着？” “我祖母说我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安稳一辈子她就能放心的闭眼了。”程澈随口说了一句，在电梯停下来的时候快步走了出去，“我虽然是个精神变态，但是我知道谁对我的好是不能辜负的。” 星歪歪头，跟上程澈的脚步，“抱歉，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程澈沉默很久，向来面瘫的脸都忍不住皱了起来，“啊？伤心？” 啥玩意儿？ “对啊。”星肯定点头，用一种悲伤的目光看着程澈，“对不起。” 程澈：…… 程澈停下脚步，弯腰低头直视星的眼睛，“朋友，我祖母身体健康至极，高兴的时候能举着鸡毛掸子追我哥三里地。” 老太太的身体好的出奇，上能揍老头下能揍孙子，闲来无事约着隔壁的老太太一起围观他哥哥的花边新闻，对着上面的小明星小模特指指点点，还能打个电话吼一顿，一天三顿饭一顿宵夜外加下午茶，快乐极了！ 况且…… 找到老婆才能闭眼，那看来这个眼睛有点难闭上了。 星瞬间呆愣，“啊？啊！啊！！！” 啊！ 她，屑屑的星，还以为程澈马上就要哭了！ 星捂着嘴巴，讷讷点头，“那……是我误会了。” 程澈悄悄瞪了一眼星，转头上楼，“走了，我们去看看这个红娘到底能不能当成。” 星点点头，走在最前方带路，一双眼睛警惕的扫过周围，避免残留在空间站的反物质军团冒出来揍人。 “那桑博呢？”星开口问了一句，旋即拍拍嘴巴，“抱歉，不该问，我就不能指望从你们这群乐子人口中问出什么事情。” 星打开前方房间的门，穿越众多科员，熟练地找到中控台在上面摸索，“那景元呢？景元没有被催过吗？” 景元：…… 景元一双眼睛困倦的耷拉着，抱着狸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有啊，但我已经把他们熬死了。” 星抿唇不语，低头研究面前的中控台。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抱歉还是该笑，总感觉都不是很合时宜。 “你这聊天的技巧……”程澈无力感慨，抬脚从旁边勾过来一个凳子坐下，抵着眼镜研究中控台上面的各种按钮，“还不如杰帕德呢。” 程澈摆弄片刻，看着面前依旧没什么反应的中控台，忍不住抬手拍了拍。 “你拍它干什么？缺少一点超镍零件，我去旁边的废弃奇物仓库找找。”星嘟囔一声，扛起棒球棍，“拍一下就能拍好？” “这叫暴力重启，什么东西拍一拍说不定都能好——”程澈刚想回答，却突然看着面前亮起来的光幕陷入沉默。 星疑惑转头，“我怎么觉得莉莉马上就到空间站呢？” 第540章 啊，我好酸。 “你这个修理办法是真的离谱……” 星嘴角抽搐，手指在面前的光幕上面点了点，忍不住皱眉，“这一点都不科学！我从来没见过缺少零件之后拍两下还能正常运行的！” “你跟乌鸦嘴讲科学？那要不你去跟拉帝奥讲感情？”程澈不为所动，快速浏览上面的各项信息。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被抓去了别的地方，他的声音显得很轻。 星站在程澈身边，招呼身后两个围观的男人，“帮帮忙吧，这么多字，我看的眼睛都花了。” “眼睛花不花我不知道，但是你再不松开我的衣服，我就要暴走了。”程澈扭动肩膀，忍不住低声吐槽：“你这都是什么习惯？抓衣角抓袖口，我衣服穿一次都得被你扯变形。” 他自己本来就小动作多，想事情或者放空思绪的时候就喜欢挠纹理粗糙的布料，比如袖口比如背包带子比如拉链，现在这个星…… 感觉就是顺手一扯。 星讪讪松开手，瞥了一眼被自己攥出一个角的衣服，努力辩解，“这不是你的衣服没有别的装饰物嘛，你要是和丹恒一样身后绑两个带子，我也不抓你衣服。” 程澈：…… 程澈回忆了一下丹恒平时的穿着，忍不住低声吐槽，“那衣服真的适合打架吗？伸手一扯和锁喉有什么区别？难道丹恒还要在别人手欠的时候顺势脱掉外套？” “啊？”星眼底浮现一丝茫然。 “还有那么大的球。”程澈比划了一下丹恒身上的装饰物，“要是不小心摔了，要么被硌得脊背疼，要么强行换姿势正面摔到地上。” 怎么想都感觉有点难。 星嘴角抽了抽，“说真的，你觉得丹恒的武力值真的会让他这么狼狈吗？” 不变成大青龙已经很强了，更别说长出龙角之后了。 “目前很安全，以后……”程澈应了一声，摇摇头，“谁知道呢。” 崩坏诶！ 谁还不知道崩坏的‘美’名？！ 别人糖里藏刀，崩坏这两个字就是给拇指那么大的糖，然后哐哐哐拿三吨刀片把糖埋起来。 过往讯号转译记录在面前的光幕上面打开，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洛奇和莱斯莉的聊天对话。 今天说祝你平安，明天说我在外面帮你找找好看的矿石，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程澈冷着脸快速浏览，忍不住嘟囔，“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才要看这些。” 从洛奇告白之后，后面的消息就变成了单方面的絮叨，没有半点儿回复。 程澈将莱斯莉的聊天记录单独分出来，直接拉到最后一条。 【莱斯莉：傻洛奇，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至于我的回答……】 【嘶嘶——记录损坏。】 一时之间，一行四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巨大的中控台前，四个椅子像是上课一样齐齐的摆在面前，上面坐着的四个人也在此时是一模一样的无语。 “这种关键时刻记录坏了？”星托着下巴，难以置信，“我马上就要把这个瓜吃完全了，告诉我记录坏了？” “坏了，但不影响。”程澈从包里摸出自己的坚果匣子咔嚓咔嚓咬着，似乎有点咬牙切齿，“这两个人暗通款曲啊……” “啊？”星诧异抬眸，“你的意思是……莱斯莉答应了洛奇的表白？” 程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星，“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傻洛奇，但凡莱斯莉不喜欢，都不会用傻洛奇这三个字作为拒绝告白的开场白。” 星：…… 是吗？ 可是文字又没有语气，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星想了想，还是摇头，悄悄凑近，“傻子傻瓜这种话偶尔暧昧偶尔算骂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程澈沉默片刻，看向景元和桑博，“我觉得你们俩应该也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当然。”景元弯了弯眼睛，又忍不住叹息，“成亲之时你坐桌子上面吃吧。” 在星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将面前屏幕上的文字拍下来，起身，“你也说了这种词语有狭义，有时候表示亲近有时候表示训斥，那么这种意义不定的词就不应该放在意义不定的语境之中。” “哦。”星点点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如果莱斯莉表示拒绝，那么不会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中使用暧昧的词语表示拒绝，所以……她要和洛奇谈恋爱！” 想到这里，星心中顿时酸涩起来，“啊，我好酸。” 【叮~检测到生物情绪波动~】 【叮~警告~请勿对中控装置做出过激举动！】 星的酸涩瞬间被打断，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中控台，“我就算是酸成柠檬精我也不会暴走吧？！” “谁知道呢。”程澈起身，将所有记录保存后拍拍中控台，“走了，去监控室看看，感觉这个记录应该是人为损坏。” 如果是发消息的过程受到影响，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应该不会这么断断续续的发过来，很大可能是直接收不到。 就像是快递丢件一样，谁家配送快递配送半个啊。 “有人看不得他俩在一起？” 星的脑洞瞬间发散开来，像是繁育的子嗣一样快速繁殖增生，片刻间就密布宇宙，“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了！”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星，欲言又止，“你比我最近玩的游戏脑洞还大。” “你玩什么游戏？能带我一起玩嘛？”星的思路瞬间被拉偏，又被拉回来，“所以是洛奇的追求者还是莱斯莉的追求者做的这种事情？又或者……”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又或者是我们这种看不得别人恩爱的爱情终结者！” “这就不了吧，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程澈起身，背着包慢吞吞朝着中控室外面走。 “骂我傻子？”星跟上程澈的脚步，伸出手扯着程澈，“朋友，你走错方向了，你来空间站也有很多次，怎么还不认路呢？” “人类进化过程中学会使用工具是很重要的一步。”程澈面无表情晃了晃手机，“我打算从这边绕过去看巨大的呜呜伯。” 那么大，还和岁阳不一样。 很想拿个针戳一下。 第541章 没有人! 基座舱段。 一行四人站在门口，目光幽深的看着监控室之中仿佛瞎了一样的反物质军团怪物，再看看怪物身后放着看起来就很值钱的箱子，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沉默。 “空间站遭难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人来清理怪物吗？”程澈难以置信的反问，似乎有点难以理解，“这可是监控室诶。” “可能是正在等我！” 星双眼发亮，手中球棍猛地一挥，“这个箱子分你一半——” 少女尚未扑到怪物跟前，一道雷光转瞬即逝，抢在星的动作之前将带着紫色雷光的刀刃砍在了怪物身上。 造型庞大诡异的反物质军团遗留的怪物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一把长刀微微晃动。 星：…… 星转过头看着程澈，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你想独吞？” “试试刀还能不能拔出来……”程澈嘟囔一声，晃了晃手中修长的雷刀，“很久没用过了，看来还没有过期。” 星低头看了一眼程澈手里的刀，转头看向抱着狸奴已经熟练地找了个位置打盹儿的景元，“你就没有一点即将被篡位的危机感吗？” 景元诧异抬头，眉梢挑起，“还有这种好事？！” 篡位？ 符玄篡位他还得稍稍压下一下，但是程澈的话…… 能篡，但程澈太懒。 倒不是没有责任感，而是罗浮本就不是程澈的责任，程澈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安稳待在罗浮重复琐碎工作的人。 星用无语的目光看了景元一眼，任由程澈又一次坐在操控台前查看监控，自己凑到了那个亮晶晶的宝箱旁边开始翻。 黑塔币，还有一些可以利用的材料。 星快速将材料装进兜里，抱着几枚黑塔币和一点信用点放在程澈手边，“钱都给你，我还有你给的信用点可以用。” “嗯。”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屏幕上显示的丹恒和三月七的背影，“他俩着急忙慌的去哪儿？” 星凑到跟前看了一眼，顿时摊手，“去找我啊，当时卡芙卡把我丢在空间站，后来就遇到丹恒和三月了，看样子……” 星眯起眼睛，很是无语，“他们接下来就要在放奇物的房间之中找到我了，三月还要让丹恒给我做人工呼吸。”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星的脸颊，“所以到底亲上了吗？” “哎……”星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惋惜，“我醒的太快了，如果再晕一会儿那就真的是人工呼吸了。” 脸都凑上来了！ 三月七推开丹恒的动作也太迅捷了！ “哦，我就不该期待什么意料之外的回答。”程澈随口说了一句，调整面前的监控画面，努力找出信号中继器方向的监控，“哦，找到了，是刚刚训斥洛奇的那个老人。” 中控台前，一个老人佝偻着脊背沾着，似乎在操控些什么。 “伯纳德啊……”星张了张嘴，似乎有点困惑，“他……不想让洛奇和莱斯莉在一起吗？还是说……” 伯纳德知道莉莉发了回信，但是没有告诉洛奇。 怎么看都不像是支持这段感情的样子。 程澈仿佛瞬间失去了兴致，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面，“要么这俩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要么是莱斯莉出事了，伯纳德了解事件经过不想让洛奇伤心。” 善意的谎言嘛，能理解。 “你真的很熟练，看来以前看过不少话本。”星拍下监控画面，拍拍程澈的肩膀，“我们去找伯纳德？” 程澈靠着椅背看着星，“你没有手机吗？” 为什么还要跑？ “有，但是对质的话还是当面比较好吧？”星扯了扯程澈的衣服，“别懒了，走了。” 程澈面无表情，扯过旁边的垃圾桶，“我困了，想睡觉。” 他对别人的爱情没有任何未关灯额想法，吃瓜…… 吃瓜可以，但是吃爱情的瓜就不必了。 平白无故伤自己的心干什么呢？ 程澈划拉着面前的屏幕，一点点将监控录像往前挪，直到视线之中进入一个紫红色头发的女人。 程澈一怔，疑惑询问，“银狼没有帮忙删除这份监控记录吗？” 画面之上，卡芙卡一脸温柔笑容，却面不改色将周围的危险清除，最后停在一枚漂浮的物体前面。 银狼站在卡芙卡身后，脸上表情平静，腮帮子鼓动着，像是一个偷吃坚果的小仓鼠。 画面一转，卡芙卡将星核狠狠地按进灰发少女体内，旋即，少女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一如星核散发出的金色。 程澈：…… 程澈从包里摸出一枚星核，放在星面前比划了一下，“怎么进去的？” 就活生生往肉里面按啊？ 而且…… 卡芙卡说的是载体，那么…… 星核精没跑了！ “我哪儿知道。”星凑到屏幕上看着卡芙卡和银狼的身影，拍拍胸口，“卡芙卡这一手下去，我得和你锻炼两个月才追回来。” 说到这里，星垂下眼皮，视线悄悄往旁边挪。 程澈顺手将这段监控视频拷贝一份然后彻底删除，眼皮都懒得抬，“我刚刚观察了，卡芙卡不按你胸口你也得锻炼俩月，别甩锅。” 话音落地，星瞬间站直身体，“你还观察？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变态的！” 她还以为程澈在看监控，没有想到程澈竟然做出了这么变态的事情？！ 旁边，桑博和景元不约而同看了过来，眉梢高高扬起，似乎很是戏谑的模样。 “变态吗？”程澈仰着头看着星，后脑勺抵着椅背，“我是一个稍稍有点素质的变态，你不是知道吗？” 星摸了摸后脑勺，“变态和变态还是有区别的。” “哦。”程澈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将手掌按在星的肩膀上，“走吧，带你去做一点变态的事情。” 星：…… 星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脸惊恐，“干什么？！” “咱们去问伯纳德，看看阻止这份感情的原因是什么。”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显得格外认真，“然后我要去围观一下洛奇哭唧唧的表情，没有人能给我撒狗粮！” 没有人！ 从现在开始路上遇到两只狗他都得上去分开！ 第542章 乌鸦嘴失灵啦! “啊？你说什么？” 老人背着手，眉头拧着眼睛眯起来，“我听不见！” “监控！”星的双手举在嘴巴旁边，大声道：“你修改了洛奇收到的短信！” “啊？什么监控？”伯纳德继续装傻，装聋作哑好不热闹。 星沉默片刻，“短信！” “啊？什么短信？！”伯纳德继续一副年老体弱听不见的模样，恨不得装傻装到死，“我听不见！” 星：…… 星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听不清……你就别怪我了啊。” “什么？！什么怪物？！”伯纳德继续反问，油盐不进。 星啪的一声，将自己拍到的监控画面摔在伯纳德的面前，又伸手从程澈手中抢过手机，熟练的解锁翻相册，从中翻出一张聊天记录的照片抵在伯纳德的面前，“看不清听不清？小心我让程澈咒你啊喂！” 一旁，程澈侧着头看着星手中的手机，眼神莫名显得有点哀怨，“我的手机变成公用电话亭了吗？” 星：…… “这不是一个顺手……”星嘿嘿一笑，回过神后又看着伯纳德，“小心哦，程澈咒你哦，你也见到过掉头发长痘痘长针眼流口水的科员吧？” 语气温和且屑屑，但是话里话外却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伯纳德一时失语，眸光闪烁的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他好想装傻，但是吧…… 容易挨咒。 伯纳德沉重叹气，背着手步伐缓慢的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眼中满是惆怅，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解释。 程澈瞥了一眼伯纳德，给对方留出一点组织语言的时间，转头看着星，“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 “你明明没有密码。”星将手机塞进程澈口袋之中，一脸无辜，“况且咱们单身汉还有什么需要加密的内容吗？” 程澈：…… 好扎心，但是他不认！ “也有吧。”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星，伸手到兜里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我就不能有点背着你们的小秘密吗？万一我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看点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好歹是个十九岁…… 啊不，二十岁的男人！ “哦，又做梦了。”星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程澈，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机。 “你干什么呢？不想对我说点安慰的话吗？”程澈不死心，继续追问。 星扬了扬手机，将一张照片发给某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刃看过猫猫糕，我给他发一张瞧瞧。” 话音落地，一声手机铃声的轻响突然出现。 灰发少女微微一怔，抬起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程澈。 对视片刻，星果断伸出手去扒拉程澈的衣兜，果然程澈身上扒拉出一个看起来不是很眼熟的手机，“为什么他的手机总是不在他的身上？” “因为他这会儿还在客房睡觉，我拿着帮他收信？”程澈抢过手机继续揣进兜里，看向伯纳德，“你想好了吗？” 伯纳德：…… 想好了，还是说吧，要不然一大把年纪还要长针眼……有点丢人。 丢人的不是长针眼，丢人的是因为什么长针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伯纳德很变态呢！ “你们这些小崽子，真糟心……”伯纳德闭了闭眼睛，怒其不争道：“我破坏记录都是为了洛奇好！他为了莱斯莉，整天不学无术！” 星：…… 星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反驳一句就看到程澈已经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看起来很正常，但莫名感知到了一股不是很愉快的情绪。 “可是……莱斯莉她……她……她……”伯纳德张了张嘴，重重叹气，“她虽然答应了洛奇的表白，但是这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莱斯莉出事了！” 星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出了什么事情？答应表白之后出事了？！” 这次没咒成功？ 有情人生离死别？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伯纳德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语气铿锵，很是坚定的模样。 伯纳德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你们这些小崽子，自作聪明！他们已经不可以在一起了，因为你们都不了解星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那你说，我听着。”星嘟囔了一声，站在椅子旁边戳戳程澈，压低声音，“你怎么啦？” “困了。”程澈眼皮都懒得抬起，声音之中带着一点无奈，“我想回去睡觉。” “哦哦。”星连连点头，好奇的目光看向伯纳德，“你告诉我星震是什么意思？” 伯纳德：…… 伯纳德看了一眼程澈，将注意力拉回来，“星震是一种很庞大的宇宙现象，如果保护得当，那么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 说到这里，伯纳德的脑袋垂了下去，昏花老眼之中带着些许悲伤，“但是星震造成的重力坍塌会让所在星域的时空曲率发生巨大变化，莱斯莉就处于星震发生后的时空之中。” 星沉默着，努力从自己的记忆之中翻找有关星震的知识，半晌后将茫然的目光投向程澈，“你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我还没学到有关时间空间的知识，不过你可以问问拉帝奥。”程澈嘟囔了一声，从包里翻出刚刚拆下来的糖纸垂眸叠着。 “莱斯莉所处的时空被压缩成了曲线，而洛奇却依旧留在这里。”伯纳德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疲惫，有气无力道：“一条曲线，一条直线，你明白吗？” 星：…… “时间流速不一样吗？”星摸了摸后脑勺，表情瞬间空白，“那……”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总不能把人家的曲线直接拉直吧？ 所以…… 星戳戳程澈，“你没有咒成功。” 乌鸦嘴失灵啦！ 程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星，继续低头折手里的糖纸，“你还指望我打个补丁？呵，想什么呢？指望天上掉馅饼？” 星抿唇，求知般看向伯纳德，“那怎么办？让莱斯莉离开异常的星域？” 伯纳德再一次叹气，似乎很是惆怅，“她走一个月，洛奇可能已经过了十年二十年，走也没办法走出来啊。” 第543章 算你运气不好。 “小崽子们，知道我用心良苦了吧？” 伯纳德失去了辩解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现在……你们想告诉洛奇就告诉洛奇吧，看你们的意思了。” 哎，有情人天各一方，确实令人惋惜。 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下一秒钟发生的意外呢？ 闻言，星迷茫了一瞬，坐在程澈旁边看着程澈叠糖纸的动作，快速将自己的思路整理整齐，思索着要不要告诉洛奇真相。 被拒绝的痛苦，和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哪一个伤害更小呢？ 但是…… 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替洛奇做出这个抉择？ “老人家，我几百岁了，不是小崽子了。” 一片安静之中，景元抱着狸奴终于从困倦之中回神，笑吟吟的看着身旁的老人，“真的几百岁了。” 伯纳德：…… 哦，长生种是吧？ 伯纳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白发男人，微微叹气，“哎，确实像个几百岁的人，头发比老头子我还要白啊，少思少虑，才能活得长啊。” 景元：…… 景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伯纳德带着劝解的眼睛，重重点头，“你说得对，我头发确实是熬白的。” 都怪现在正在忙公务的那几个人不省心，要不然他景元现在还是个黑发少年呢！ 在其余人的沉默之中，程澈终于将手中还没有便签纸大的糖纸叠成一个小小的纸鹤。 他将小纸鹤放在星的手心之中，轻声道：“去找洛奇吧，解决完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休息了，艾丝妲给我们安排了拥有超大落地窗可以看宇宙的房间。” 闻言，星皱起眉头，“那……我们要怎么告知洛奇？隐瞒还是如实相告？” “还有选择？”程澈疑惑的抬头看着星，难以置信，“选择不是要不要让他知道真相，选择明明是他知道真相后选择放弃还是坚持，对我们来说，没有选择。” 星看着程澈，眼神复杂至极。 许久之后，灰发少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声音懒散，“好吧好吧，那我们就去告诉洛奇真相，到底怎么决定是他的事情。” 程澈同样起身，顺手捞走景元怀中的狸奴，抱在怀里蹭着朝着洛奇的方向走去。 景元一怔，终于睁开懒怠的眼睛看着程澈的背影，“他怎么了？” 仔细想想应该能想起来，但是度假期间他暂时不是很想让自己的脑子上线。 星同样歪头，询问般的目光看向了桑博。 桑博：…… “看我干什么？！我是有什么读心术吗？！”桑博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我明明是来空间站探望你们顺便看看乐子的！我可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无名客！” 无名客·星双手环胸，一本正经，“你说的我是你好姐姐，这不就是一家人吗？” 无名客·巡海游侠·神策将军（度假中）·景元舒展脖颈，语气含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桑博：…… 桑博揉了揉脑门，深吸一口气，“我哪儿知道啊，可能是听到为你好这种话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 “哦哦。”星瞬间明白过来，扯着桑博和景元跟了上去，“那就没事了。” 一行四人外加一只猫快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凭栏哀叹的伯纳德。 “造化弄人啊……” …… 主控舱段。 星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找到了一只洛奇，洛奇正蹲在垃圾桶旁边，将脑袋埋在手臂上面抖动肩膀，发出诡异哀怨的声音。 一时之间，几人看着洛奇悲伤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真相就哭成这样，那知道了得哭倒空间站？！ 星犹豫了一下，走上去蹲在洛奇身边，“朋友，你哭了？” “你哭了？” “真的哭了？” “让我康康？” 接连几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正蹲在垃圾桶旁边嘤嘤嘤的男人微微一怔， 用一种绝望的姿态抬起头，露出一张可怜巴巴饱受摧残的脸颊。 一双眼睛通红且肿胀，脸上带着亮晶晶的诡异反光点，涕泗横流。 真·涕泗横流。 星怔了怔，微微后退，“你怎么了？” 怎么这么惨烈？！ 洛奇抬起可怜兮兮的脸，委屈道：“你们太过分了，吃完饭自己跑了，把餐盒丢在空间站的垃圾桶里面，我本来想散步顺便找写诗的灵感的，突然就闻到了……” 一下子，吃不到饭的悲伤和收不到回信的悲伤一起席卷。 他，洛奇，蹲在这里涕泗横流半小时！ 哭和流口水他认了，但是他悲伤得走不动道，来来往往的科员都在议论他哭泣着纠结着要去捡垃圾吃！ 太过分了！ 闻言，星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为难的看着洛奇，“那……算你运气不好。” 洛奇哼了哼，接过程澈面无表情眼神嫌弃递过来的手帕纸，将脸擦干净后才期待开口，“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莉莉给我回消息了吗？是拒绝还是……” 话音落地，一时安静。 星眼神复杂，“找到了，但是……” “找到了？！”洛奇眼中一亮，眼中期待更甚，“是什么样的回答？” 看到星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洛奇微微一僵，犹豫了一下之后将心绪平复下来，认真道：“没关系的，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的……真的……嘤嘤嘤……” 星：…… 最近遇到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嘤嘤嘤？ “别担心，我……我不是想哭……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口水，它迷路去了我的眼眶……”洛奇一边唰唰唰从程澈手中接过手帕纸，一边飞速擦脸，“没事的，但你们能请我吃饭吗？好结果就当祝贺我，坏结果……安慰我一下也好啊。” 星：…… “你倒是不吃亏。”星嘴角抽了抽，看着洛奇擦干眼泪和口水之后才认真开口，“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洛奇茫然了一瞬，“莉莉给我回复了两条不一样的消息？那到底是好是坏？我是不是能吃两顿？” “嗯……”星犹豫了一下，摇头，“一个消息，但可以拆成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洛奇歪头，“她难道说了‘抱歉我们不合适但是我们可以当朋友’！！！” 第544章 我好像是个事故体质。 一行人围在了落地窗前的桌子旁边，在星为难且犹豫的叙述之中，洛奇终于知道了莱斯莉的回复，更明白了伯纳德的阻挠，以及两人之间令人望而生畏的距离。 洛奇抱着刚刚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美食，瞬间失去了吃饭的欲望，“原来是这样啊……” 突然就难过起来了，饭菜都觉得难以下咽。 嘤嘤嘤…… 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之中，洛奇低下了头，捂着脸用力揉了揉，陷入沉默之中。 星茫然片刻，侧头看向程澈，“怎么办？” “不知道，没谈过。”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平淡，“我家不让早恋。” 是真的不让，小时候管得严，长大了更不让早恋闹出什么事情来，至于成年后…… 学校男女比九比一，和和尚庙没有什么区别，每天早上五公里，跑完快速回宿舍从训练服换成警服，排队点名跑步上课，中午上课前也需要集合，每天穿什么警服都要根据天气随时换，晚上睡觉前还有查寝，被子都得叠成豆腐块。 他，程澈，上哪儿谈恋爱？！ “啊？”星难以置信地转头，摸着后脑勺疑惑，“你和我想象中的富二代不太一样。” 程澈：…… 那倒确实。 “家里管的严，对小变态管的尤其严。”程澈撑着下巴有点疲惫，似乎感觉自己错过了花花世界，“你别好奇我的感情生活了，我就没有那玩意儿。” 星眸光闪烁，默默看向洛奇。 思索片刻，星抽出一张纸递给洛奇，语气僵硬的安慰，“看开点吧，你好歹还有点感情，你瞧瞧我们几个，孤寡至极。” 洛奇：…… 突然感觉好受多了。 洛奇委屈巴巴抬起头来，将脸擦干净之后眼中骤然出现一抹坚定。 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位好心人，认真开口说道：“我长久的思念于她而言只是短短一瞬，她在未来，我在现在，所以……” 说到这里，洛奇抬眸，大声重复，“我不会等！我怎么可能像个傻子一样等待！” 星：…… 要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通红的眼眶呢？ “你开心就好——”星再度抽出一张纸递给洛奇，欲言又止却被打断。 “我要去追她！”洛奇掷地有声，语气坚定，“我要追赶时间，什么被重力扭曲的时间，与其等待她跋山涉水朝我走来，不如我去跨越这段艰难，我一定会赶上她！” 说到这里，洛奇似乎是卸下了什么压力，突然开始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追！ 星怔愣一瞬，点头，“行吧……” “纯爱啊……”程澈一言难尽的说了一句，猛地闭上眼睛，“不想看了，再看就想做点不道德的事情拆散你们俩了。” “拆散？”洛奇咽下一口食物，诧异抬眸，“拆散什么？你们可是我和莱斯莉的伴郎伴娘，放心，不收你们份子钱！” 程澈：…… 好家伙，更扎心了。 程澈抬眸看着洛奇，沉默片刻后还是发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忐忑，不安，但又很期待。”洛奇茫然了一瞬，打开一杯奶茶，坐在桌旁认真诉说，“我发一条消息是激动的不过脑的，但是发出去之后又会担心我的语气怎么样我的措辞怎么样，会担心冒犯她，但又很期待和她的交流与见面，反正……” 洛奇摸了摸后脑勺，看着程澈认真开口，“很幸福，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是我的爱情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是我要和莱斯莉一起走过的故事。”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明白了。” 挺佩服这种情绪的，但是…… 更酸了。 程澈看了一眼面前摆满桌面的食物，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一旁，两个已经眯起眼睛打盹儿的男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跟在了程澈身后，慢吞吞朝着艾丝妲安排的客房走去。 洛奇微微一怔，疑惑询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有点酸。”星双手环胸，平静解释，“有些人会有一些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所以不会将心思分到感情这件事情上，还有一只鸦，很想将心思分到感情这件事情上，但是却迫于某些规则没办法体验。” 洛奇：…… 突然感觉自己和莱斯莉之间的空间时间并不算什么了…… “很伟大的人。”洛奇露出一点笑容，看看几人离开的背影，这才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我的目标是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在银河之中遨游，不过……” 说到这里，洛奇顿了顿，压低声音，“某只鸦为什么没办法体验？” 星想了想，突然叹气。 她趴在桌面上，脸颊压着手臂，眼神涣散，“没办法体验吧，正常的结婚生子是宠爱他的家人对他的期盼，所以成为他的执念，但是问题是……” 星再一次叹气，眉头皱起来，“他好像没有办法体会感情这种东西，看起来友情坚固至极，也期待爱情与亲情，但是总觉得不靠谱吧，所以不能设身处地的去感受。” 就像是拉帝奥说的那样，情绪不稳思想偏执，会愤怒会冲动，但是就是不会感动。 星摊摊手，“你也说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追求也不一样。” “哦，那还真是可惜。”洛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没吃完的外卖收拾好拿在手中，认真道：“我要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向伯纳德老师告辞，再去追赶莱斯莉的脚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邀请你们来到我的婚礼，伴郎伴娘的位置永远留给你们。” 说完这句话，洛奇脚步轻快的离开，只留下星坐在凳子上面。 灰发少女沉重叹气，“我现在也恨不得能长个乌鸦嘴咒一咒你啊……” 伴郎伴娘，听起来是专门留给单身的好朋友吃狗粮的好位置。 不仅彰显了友情深厚，更是连狗粮都舍不得分给别人，非要让自己的好朋友吃。 星用疲惫的目光看着洛奇的背影远去，自己慢慢站起身来打算回到客房睡觉。 “砰——” 一声巨响，旋即就是莫名开始嗡鸣的报警器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站。 星：…… “我好像是个事故体质。” 第545章 马上到门口! “这是谁？” “怎么一脑袋砸在月台上了？” “被列车组咒了？” “你瞧，地上那么大一个坑！” 星扛着棒球棍穿越人群，站在坑边听了很久终于听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月台上面，给月台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初步估计是个人。 “开拓者？” 白发少年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熟悉的人，走过去认真开口，“离远一点吧，还不知道里面是谁。” 星点了点头，蹲在了坑边看着里面挣扎的人影。 看起来像是个人，但是浑身狼狈至极，似乎摔得挺严重的。 半晌，一只手伸了出来，手上还挂着眼熟的外卖袋。 星：…… 星侧头看着一脸警惕的阿兰，“就没有一个目击者说过天上掉下人的时候顺便又砸进去一个人吗？” 阿兰：…… 阿兰沉默片刻，看向身后的科员，“有没有……受害者？” 科员沉默片刻，指了指一旁乱七八糟的外卖袋，“不知道，当时有个科员路过这里，拿了很多外卖，大家流着口水一拥而上，然后就……” 砰的一声，抢外卖的路人四散开来，至于拎外卖的人…… 科员用茫然的目光左顾右盼，指了指坑下面，“拿着外卖四处跑的人好像遭报应了。” 阿兰抿唇，看向星，“星，你知道是谁吗？” “洛奇。”星一言难尽，握着球棍往坑里伸，试图让洛奇抓住，“不仅拎着外卖招摇过市，还往我们几个人脸上丢狗粮，你不遭报应谁遭报应啊……” 话音未落，洛奇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球棍借力。 不等洛奇挣扎开来，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温温热热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还有一点带着水汽的呼吸打在耳畔。 洛奇：！！！ 洛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被砸了个半死竟然还有力气翻起身来，猛地推开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青年站在坑里猛地擦脸，声音凄厉尖锐，似乎很是慌乱。 “你的脸怎么了？！”星瞬间瞪大眼睛，焦急道：“你脸怎么了？！你脸要是毁了莱斯莉会不会嫌弃你啊？” 话音落地，洛奇更加慌乱，悲痛欲绝，“谁亲我啊！我的脸！我的脸只有莱斯莉可以亲！” 星：…… 哦，是这样啊。 星的眼神瞬间变成无语，发出带着七拐八折的声音，“哦~~~” “你很嫌弃我？” 一道细弱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表演了自由落体又被洛奇推开的人默默爬了起来，声音哀怨带着一点点伤心，“我要撤回我发送的消息了。” 洛奇：？ 洛奇瞬间转头，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面前狼狈的人影，半晌后猛地回神，“莱斯莉？！” 声音之中惊喜与惊恐交织，语气诡异，甚至有点破音。 星顿时瞪大眼睛，“啊？莱斯莉？！” 阿兰：…… 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他记得洛奇原本是一个很正经的科员啊。 在星惊奇的目光之中，莱斯莉看了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伸手从洛奇兜里摸出一张纸，将原本精致清秀的脸颊擦干净露出来，瞥了洛奇一眼，“你很嫌弃我？” 不知道怎么了。 好像是在星域间旅行的时候没有注意脚下，踩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洞，然后就一脑门砸在了月台上。 不得不说，空间站基建质量还是不错的，感觉自己这会儿浑身都疼。 “没……没……没有！” 洛奇没有半点儿刚刚说话的坚定，红着脸底气不足，结结巴巴道：“不……不嫌弃的。” 莱斯莉看了洛奇一眼，目光扫过对方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再想想刚刚砸下来时候不小心出现的亲密接触，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咳咳。” 莱斯莉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阿兰，“抱歉，我好像在银河中遇到了空间裂隙，所以……” “没事。”阿兰摆摆手，看了一眼月台上的坑，再抬头看看被砸碎的玻璃，微微皱眉，“你们先去医疗室检查身体吧，这里我来处理。” 怎么搞的？！ 他们空间站可是扛过了末日兽的入侵的！ 莱斯莉感激的点头，转身离开，路过洛奇时顿了顿，“不跟上？等着我撤回消息吗？” 说完，莱斯莉快步离开。 洛奇怔愣片刻，一双眼睛像是冒着光一样眼巴巴跟在了莱斯莉身后。 啊！ 不用追了！ 他见到莱斯莉了！ 他一定要在婚礼上抬着小乌鸦坐在桌子上面！ 程澈！ 单开一桌！ 星双手环胸满脸感慨，“我现在一点都不羡慕。” 阿兰安排人进行维修修缮，闻言转头看看星，犹豫道：“可是星，你的眼睛里面羡慕两个字就好像是……灯管在闪烁。” 星闭上眼睛，“现在是真的不羡慕了。” “那……”阿兰欲言又止，“可是你的嘴角在反光，还有眼角也是。” 星：…… “留点面子吧。”星沉重叹气，整个肩膀疲惫的耷拉下来，恳求般看着阿兰，“我就像是科员们看着我们吃外卖一样，忍不住酸涩啊……” 从心尖尖上都透露出一股酸，嘴里不受控的想要说一点带着浓浓醋味儿的酸话，恨不得从今以后每次看到洛奇都要哟哟哟。 阿兰抿唇，“你开心就好。” 星摸出手机，用一种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屏幕，手指翻飞。 “你在干什么？”阿兰有点好奇，莫名感觉星嘴角的弧度有点屑。 星一双眼睛简直要发光，“我在告诉程澈啊，我觉得程澈会哭出来的，而且……我觉得桑博和景元一定会录下来给我分享的。” 阿兰：…… 全员恶人？ 这么扎心的事情还不忘分享？还要录下来！ 阿兰想了想，好奇的凑在星的身边探头观察。 【星：莱斯莉回来了！啪一声砸在了洛奇身上，不小心亲到了洛奇的脸！】 【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星：到时候把你端桌上吃！】 不过片刻，消息回复了过来。 星眯起眼睛，和阿兰凑在一起仔细观看。 【程澈：他俩人呢？医疗科？】 【程澈：马上到门口！】 【程澈：[图片]】 阿兰看着照片上通体银色一长一短的两把剑，又看看照片上带着雷光的长刀，再看看照片上带着灰色花纹的两把蝴蝶刀，最后看看照片上毛茸茸的四十四码大拖鞋。 半晌，阿兰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办喜事办丧事？” 第546章 好像是挺忙的。 光线昏暗的房间之中，青年躺在地毯上面，脑袋下面垫着一个抱枕，横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游戏画面。 指腹快速点击手机上的各种符号，伴随着一点音乐声和击打声，微弱的光芒照亮青年没有表情的脸。 巨大的落地窗外，瑰丽宇宙展开画卷，巨大的湛蓝行星散发出温和的光芒，数万光年外的行星发出的光线穿越时间与空间映入眼帘。 “你也太惨了吧，这是找不到老婆去当媒婆了？” 女孩冷淡的声音从手机之中传出，似乎带着一点嘲讽嗤笑，“帮我看着点儿旁边，我去把这个怪物砍死。” “嗯。”程澈应了一声，指腹划过屏幕转了个方向盯着银狼的身后，再顺手丢上去一个治疗小技能，“我当媒婆……我向来劝分不劝和，啊不对，我根本都懒得劝。” 银狼似乎是冷淡的笑了一声，操纵着自己的角色三下五除二将前面挡路的怪物砍死，查获战利品后将自己换下来的装备丢在程澈面前，直奔下一个目标，“星说他们来邀请你当证婚人？” “没兴趣，他们不介意可以邀请我去当花童，到时候掏出一堆绿油油的草原核，全都给我炸咯。”程澈顺手摸过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坐起来盘腿坐着继续玩游戏，“能帮我找个金色的装备吗？我现在浑身就差一个金色，强迫症见不得这种东西。” 证婚人？！ 这婚宴是不是想办丧事？！ 需不需要他找个二胡拉一曲二泉映月？ “好的。”银狼答应下来，顺手点开程澈的资料看了看，又点开投影，让自己的投影小人出现在程澈的卧室之中，懒散道：“草原核是什么？从哪儿掏？你的胸口只能掏出刀吧？难道是……” 说到这里，银狼挑眉，投影虚幻的人影侧过头来，目光下移，似乎显得有点诡异。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银狼诡异的眼神，想要拍拍对方的脑袋却想到这只是投影，只能压下嘴角抽搐，“你最近看不正经的东西了？” “那看得可多了，总觉得以后帮你处理监控录像需要一点马赛克。”银狼无所谓的耸肩，散发出冰冷光芒的投影低头继续玩游戏，“你是不是有点小瞧我的阅历，快，这地方帮我挡一下。” 程澈滑动轮盘把角色挪过去当肉盾，看着自己的血条一下子掉了一大半，忍不住咬牙，“你坚持一下，我先把自己的血条补满。” 在银狼迷惑的目光之中，程澈蹲在游戏地图之中，一下一下的搓着治疗进度条，努力将自己厚厚的血条补满，这才分出一点心思大发慈悲的给旁边的队友奶了一口。 银狼看着自己的血条，又看看对方的血条，“你就算剩十分之一也比我血多。” “那当然，咱是奶妈。”程澈应了一声，操控角色凑到银狼的战利品旁边悄悄观察有没有一个金色传说出现补足自己的强迫症，“哪怕在现实之中，我十分之一也比你大。” 银狼：……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银狼眼疾手快的将一个金色装备塞进自己包里，任由强迫症在程澈身上蔓延，自己转过头观察程澈，视线落在胸口，平静道：“你了不起啊。” 这些身材优越的男人能不能少嘚瑟一点？ 她……她还小呢！ 程澈侧头看了银狼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玩游戏，“身高不济，人家星撞上来还能洗个脸，你……你只能拿腹肌洗洗脸了。” 银狼：…… 虎狼之词！ 银狼无语的看着程澈，看了很久之中终于冷笑一声，“受刺激了？彻底不要脸了？” 乱撒气是吧？ 程澈手中动作一顿，丢开手机往旁边堆积的抱枕身上一扑，“啊啊啊啊，我摇摇欲坠的道德底线正在努力发挥作用，让我不要去把莱斯莉和洛奇分开，我好痛苦……” 银狼冷冷的看着程澈，手中的游戏也放下来了。 有病？ “成年人了，正经一点。”银狼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吐槽。 “可是我才一岁。”程澈抬起头看着银狼，面无表情，“你就不能满足一下一岁小孩子的愿望帮我用代码搞一个女朋友吗？” “一岁的小孩要什么女朋友？”银狼反唇相讥。 程澈一顿，“那我二十岁。” “二十岁就成熟一点，想要什么自己去找。”银狼不为所动。 程澈沉重叹气，翻了个身躺在地毯上看着天花板，生无可恋，“我就是……我也没有生气烦恼，我就是感觉……” 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很不对劲。 “只是想趁机耍赖而已。”银狼再一次举起手机玩游戏，靠着抱枕懒散开口，“促成一份爱情也会让你有成就感，但是这种成就感让你感觉更孤单了？” 程澈猛地坐起来，探究的眼神落在银狼身上，“你被拉帝奥附身了？” 银狼：…… 她以后一定要努力控制自己想和程澈一起玩游戏的想法。 “砰砰——” 不等银狼说话，房间的门被敲响。 银狼侧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来，“走了，改天再一起玩。” 话音落地，投影消散，只留下窗外冰冷的星光照亮屋内一片寂寥。 星光月光带着冷淡的清辉，屋内没有开灯，手机屏幕也散发出一种冰凉的光线。 程澈闭了闭眼睛，站起身开门。 门外，灰色头发的女孩子手中捏着一份请柬，“喏，莱斯莉和洛奇婚礼的请柬。” 程澈垂眸，对上星的眼睛，“这么快吗？” 他现在去学二胡还来得及吗？ 实在不行……唢呐和镲也行啊。 “对，他们举办婚礼，然后一起出发去银河旅行。”星耸耸肩，仰着头看着程澈乱糟糟的头发，“你该不会痛苦的哭出来了吧？” “那倒也不至于。”程澈让开门，继续坐在地毯上，借着窗外冰凉的光线看了看请柬，“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请柬上面全是字。” 星探头看了看，掰着手指头，“证婚人，花童，媒人，厨师，吉祥物，伴郎，贵宾。” 好像是挺忙的。 第547章 我承认你说的很对 整个空间站喜气洋洋，似乎是难得的喜事，跨越了时空的爱情总是显得更热闹。 一片安静之中，似乎只有某个格外执着的单身汉显得有些寂寥。 程澈用红纸糊了一个信封塞了点儿为数不多的信用点交给洛奇，然后果断的背起了行囊转身就走。 再也不要留在这里吃狗粮！ 还有，什么叫做厨子？！ 洛奇和莱斯莉办婚礼，他要蹲在垃圾桶前面捡垃圾请一整个空间站的人吃饭吗？！ 就算垃圾桶连接了异次元也供不起啊！ 仙舟罗浮。 加班三人组看着突然出现在神策府之中的青年，脸上的表情麻木且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机械一样继续低头处理公务，旁边的茶杯之中有三分之二都是茶叶，浓茶提神似乎也失去了效果。 程澈挪到三个人旁边坐着，双手托腮面无表情，“你们休息吧，我来看。” 话音落地，旁边的三个公务处理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程澈。 半晌，丹恒回过神来，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空间站的事情解决了？” “嗯，吃的有点撑，工作一会儿洗涤一下我脑子里的粉红色泡泡。”程澈深吸一口气，将背包丢在一旁，抽出湿纸巾将手擦干净，然后涂上护手霜搓一搓，这才提起笔面无表情的在公文上面写下建议。 一边写一遍抖抖抖把自己的翅膀悄悄放出一个尖角，伸到了几人面前，“不能多揪。” 丹恒：…… 丹恒揉着发酸的手腕，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收到的晚安后点点头，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显然对羽毛没有什么兴趣。 一旁，一男一女两个深受魔阴身困扰的人伸出手，没有丝毫留情的在程澈震惊的目光之中扯下一把羽毛，抱着羽毛直接扑到了旁边的地铺上面。 齐刷刷的三个床垫放在 神策府大厅之中，显然是因为神策将军离家远游，代班的几个人忙碌得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程澈哥哥。” 一颗浅金色的脑袋凑了过来，彦卿不知何时坐到了程澈身边，好奇道：“我能揪羽毛吗？” “不能。”程澈果断拒绝，从包里掏出猫糕垫在下巴上，用一种幼儿园老师看了都要叹气的姿势趴在桌上慢吞吞写字，“我觉得你没有睡眠障碍。” 彦卿虽然好像也有点悲惨的身世，但是被景元当成亲儿子一样养着宠着，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愁的睡不着？ 闻言，彦卿摸了摸脑袋，认真点头，“没有。” “那就不揪。”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面前的文字，慢悠悠在上面写字，“你不学着看公文吗？” 彦卿摇摇头，趴在程澈旁边，“将军没有说过让我学。” 说到这里，彦卿歪歪头，好奇道：“将军呢？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啊。” “在空间站等着吃席呢，听说还认真的给新人写了祝福词。”程澈瞥了彦卿一眼，“没钱吃饭了？” 彦卿笑了笑，摸着后脑勺，“工造司用帝弓司命的神矢碎片锻造了一柄宝剑，我……我觉得将军出门旅游来之不易，不好拿这些琐事去麻烦将军。” “哦。”程澈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彦卿的对话框，发送红包，“花吧，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也能拿到代班的工资。” “能。”彦卿眼中一亮，笑着伸出手戳戳猫糕的脸颊，一脸认真，“符太卜帮你向联盟申请了一点巡镝作为工资，好像……” 彦卿顿了顿，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符太卜只是提了一句，联盟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可能……” “可能是想让你我对仙舟产生一点归属感。”程澈接过话茬，平静开口，“原本我这种预料之外的人是需要先判断是敌是友的，但现在显然是朋友，所以努努力绑在一起，加深一下双方之间的联系。” “对。”彦卿应了一声，摸着脑袋开口，“太卜大人就是这样说的，听说有几位将军想要见你，但是被太卜大人拦住了，太卜大人觉得你很内向。” 说到这里，彦卿狐疑的看着程澈，“你真的内向吗？” 看着不像。 “嗯。”程澈换了一本公文，看了两眼看到通篇废话，果断提笔骂人，“内向极了，看到美女都不敢上去叫老婆。” 彦卿：…… 感觉程澈去了一趟黑塔空间站突然病的有点重。 在彦卿担忧的目光之中，程澈面无表情仿佛无情的工作机器，一本接着一本，看到完全可以省略的废话提笔就骂，说正事的公文思索片刻写建议。 动作娴熟速度飞快，一个顶三个。 彦卿侧头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闭着上眼睛，呼吸浅淡绵长。 程澈瞥了一眼，将外套丢在彦卿身上继续工作。 “哟，挺自觉啊？” 一道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出现在一旁，神策将军的投影懒散的靠着软榻，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程澈，眼下泪痣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抢去所有注意力。 程澈抬头看了一眼，转过身体背对景元继续看文书。 景元：…… 这是怎么了？ 他也没有惹程澈吧？ “生气了？”景元探头，好奇的眼神和自家徒弟如出一辙。 “我哪儿有那么容易生气？”程澈头也不抬。 话音落地，景元脸上露出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为难的模样。 程澈：…… “真没有。”程澈放下笔看着景元，伸出手按住彦卿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只是在思考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景元看了一眼彦卿，撑着下巴前倾身体，“等等，让我问清楚你现在是一岁还是二十岁。” 程澈压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整个人无力的趴在猫糕上面，手中捏着猫糕的爪子，“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需要一份爱情或很多份爱情的，这是我的执念，但是看着洛奇和莱斯莉的相处，我无法想象，我的执念在动摇，很迷茫。” 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抱着狸奴思考片刻。 半晌，他伸出手拍拍程澈脑袋，“人是无法在不合适的年纪去思考不合适的事情的，你还小，不要刻意去给自己划定目标。” 闻言，程澈抬眸，一言难尽，“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我真的不小。” 第548章 捂他眼睛干什么! “欢迎大家来到我和莱斯莉的婚礼，感谢。” “时间仓促，多谢大家的包容。” “再次特意感谢来自星穹列车的乌鸦……程澈先生！感谢他让我和莱斯莉在黑塔空间站相遇！” 慷慨激昂的声音之中，员工餐厅之中端出了一份份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来自于星穹列车倾情贡献的食谱，食材由同样吃了狗粮的艾丝妲从星际和平公司选购。 程澈愣着一张脸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围观着这场潦草仓促但感情深厚的婚礼，身上不合时宜的运动衣换成衬衫和板正的裤子，甚至为了参加婚礼从垃圾桶中捡了一双皮鞋。 在程澈的身边，星抬着头看着洛奇和莱斯莉深情相拥，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经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为了爱情和梦想前行，真感动啊……” 但没关系，她也有同伴一起前行，列车组的成员都在陪着她前行。 程澈坐在椅子上面看着莱斯莉和洛奇的身影，半晌摇摇头，“这份爱情如果不看我的话确实不够欢愉。” 他才是这份爱情之中最大的乐子！ “怎么修改才会符合你的欢愉美学？”桑博也换了一身适合婚礼的衣服，胸口别着一朵白玫瑰，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口询问，“可惜了，如果你的乌鸦嘴能控制或许还能够在以后仔细筹算一份欢愉的剧本。” 连个提示都没有，程澈找的乐子都伴随一定的随机性，他桑博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还有旁边这个后来居上的景元将军。 “让洛奇去追，莱斯莉再回来。”程澈随口说了一句，为了避免乌鸦嘴拆散这两人还是没有继续补充，“算了，今天我就不做没道德的事情了，不合适。” 酸归酸，但是真拆散一对纯爱小情侣也是造孽。 看着洛奇和莱斯莉朝着这边走来，程澈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低下头看看手机，“你帮我挡着点儿，在我喝了酒的时候给我撒狗粮我可是控制不住要叭叭哦。” 话音落地，星往旁边挪了挪，挡住洛奇和莱斯莉，“恭喜你们，程澈感动得要哭了，所以就不和你们说话了。” 星顿了顿，抱着自己的饮料杯站起来，认真道：“祝你们幸福。” 闻言，洛奇一笑，笑容带着一点梦想成真之后的憨傻和激动，“多谢，我和莱斯莉想来感谢程澈。” 说到这里，洛奇神色一正，和莱斯莉对视一眼后牵着手站在一行人的面前，弯腰，“多谢。” “砰——” 一声轻响，凳子摔倒在地面之上。 程澈在凳子摔倒之前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冷着脸用惊悚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为了你们的幸福，建议你们不要过多关注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控制不住。” 洛奇：…… 莱斯莉：…… “那……”洛奇摸了摸后脑勺，另一只手依旧牵着莱斯莉，“我……我在手机上感谢你！” 说着，洛奇朝着一旁众人笑着点头示意，牵着莱斯莉离开，去向老师伯纳德表达感激。 星收回了目光，看着扶起凳子坐着喝酒的青年，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有些人啊，就是嘴硬心软，和乌鸦一模一样。” 程澈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星，“哦，但是我叭叭你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心软。” 星瞬间闭嘴，坐在一旁开始疯狂吃饭。 吃饱点，等会儿还要去写拉帝奥布置的作业呢。 到时候饿了去找程澈捡垃圾可能会被吐槽。 “也很快乐啊……”桑博将自己碟子之中的食物吃完，抱着酒杯眯起眼睛看着一对新人搀扶着年迈的老师，轻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缺少一点戏剧性，但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和爱意又怎么不算快乐。” 说到这里，桑博喝完杯中的酒，靠着椅背戳戳旁边的景元，“好哥哥，要和我们两个愚者结伴出门玩吗？” 景元：…… 景元正举着一根猫条投喂狸奴，闻言默默转头，用无语的目光看过身旁的两个愚者，“先说好，抢劫不去。” 桑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哀怨起来，“那么有乐子的事情还不去啊……” 就算身份被发现了，那也很有乐子啊！ 堂堂神策将军因为工作压力太大竟然在夜晚偷偷出门抢劫公司金库…… 挺有乐子的，就是对仙舟联盟不太友好。 “身在其位，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的。”景元无奈笑笑，低头捏着餐巾纸擦干净狸奴嘴边的残渣，轻声道：“不过程澈已经答应我要带我去匹诺康尼玩了，景元就在罗浮恭候了。” 闻言，程澈瞥了景元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喝酒。 桑博轻叹，眯起眼睛想了想后才拍拍程澈的肩膀，“要玩的话建议早点玩，迟了……” 不确定。 那个没分寸的乐子人和程澈凑在一起谁能预料到发生什么？ 说的程澈好像多有分寸一样，两个人凑一起就是两个三岁小孩互骂对打，还是那种怀抱武器容易波及别人的场面。 景元沉默片刻，默默转图看着程澈，思索片刻后，景元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去匹诺康尼……会用到巡猎令使这个身份吗？” 巡猎没什么，令使没什么，但是和仙舟联盟关系亲密的巡猎令使可不能在外面闹事啊。 “不会吧。”程澈想了想，压低声音，“祂给我的邀请函是菲尼克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和仙舟好像有点深仇大恨……” 景元松了口气，点头，“行吧，那你注意一点，实在不行编一编程澈和菲尼克斯孪生兄弟的谣言，不要让人怀疑到你身上来。” “哦。”程澈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撑着下巴看着手机，“到时候再看，要是没有好玩的事情我就留列车学习，或者回罗浮卖艺赚钱。” 至于匹诺康尼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星在呢。 就让工具人开拓者去处理，处理完了他再去旅游，多棒！ “呀——” 不等程澈说些什么，星发出一声惊呼，程澈眼前一黑。 灰发少女快速站起来，眼睛闪着光伸手捂住了程澈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亲亲。” 程澈：…… 捂他眼睛干什么！ 程澈扯下星的手掌，“你一个不能喝酒的未成年有什么资格捂我的眼睛！” 第549章 忍忍，别问。 “伯纳德老师，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您保重身体。” 伴随着几道低声啜泣的声音，一群男男女女聚集在月台上面，带着不舍与刚刚结婚的一对新人告别。 老人弯着腰用带着泪光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半晌才叹了口气，“出门在外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回来。” 连声嘱咐之中，洛奇和莱斯莉点点头，带着浓浓的不舍登上飞行器。 飞行器发出刺眼的光芒，朝着银河之中驶去，身后是朋友的思念，往前的未来是壮丽的宇宙。 星目送飞行器远去，看着几名科员扶着伯纳德回去，自己转身找到了坐在月台旁边台阶上的小乌鸦，“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在思考他俩到底能不能三年抱俩，我觉得这句话应该也乌鸦嘴了。”程澈坐在台阶上屈着腿，怀中抱着猫糕，将下巴压在上面，目光所及是黑塔空间站外美丽的银河，“刚走出一点距离，回来生娃，再次出发，再回来生娃……” 说到后面，程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不太确定的开口，“我这句话应该不会乌鸦嘴吧？” 生孩子这种事情和他真的没关系啊！ 星一言难尽，“我替洛奇和莱斯莉谢谢你啊。” 程澈挪开目光，抱着猫糕低头盯着面前的地板，“哎，本来是来空间站测试模拟宇宙的，结果莫名其妙抓了个老师，还吃了个席。” 伤害有点大了。 尤其是对于一个不喜欢学习且没有感情生活的孤寡乌鸦。 “也很不错啊，姬子说开拓的路上本来就会遇到很多事情的。”星坐在程澈身边，轻声开口说道：“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距离列车下次跃迁还需要一点时间。” “去卖艺。”程澈捏着猫糕的爪子互相戳，平静开口，“我要去乞讨了。” 星：…… 乞讨……那还不如翻垃圾桶呢。 “我帮你联系桂乃芬，再叫上素裳和青雀，怎么样？要不再叫上彦卿？他不是也没有钱花了吗？”星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上面来回翻看，“藿藿呢？我觉得白露也可以，气氛组和卖艺的都齐全了。” 说到这里，星猛地一拍脑门，“桑博呢？！我要看桑博胸口碎大石！要不生吞炸弹！” 程澈：…… “我本来打算去拉会儿琴卖艺赚点儿辛苦费的。”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星，无语凝噎，“你三言两语给我搞了个杂耍班子。” 这是不是有点荒谬了啊！ 怎么不上去唱戏呢？！ 哎，这种事情要是被他爹娘知道，怎么不得说一句有辱门风啊。 “那又怎么了？”星想了想，摊手，“反正都是赚钱，怎么赚不是赚啊，你前面还说你要去和青雀一起打牌赚钱呢！” “不行，聚众赌博。”程澈面无表情，眼神正直，“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约束自己，不能飘了。” 星侧头看了一眼程澈，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程澈身边盯着外面的星空发呆。 “你们在干什么？” 一颗脑袋出现在两人中间，粉色的头发随着动作飘散。 星仰起头看看捂着脑袋的艾丝妲，“在发属于开拓者的呆，思考去哪儿坑蒙拐骗。” 艾丝妲沉默一瞬，坐在旁边掏出两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盒子递给程澈，“你要的珠宝，成色接近顶级。” 程澈瞬间来了精神，打开首饰盒看着里面紫黑色的珍珠和一块巨大的祖母绿。 他对着光仔细看了看，揣进包里，“就这样吧，以后遇到更好的再买。” 回去拿艾丝妲的头发戳完艾丝妲的小团子，到时候送艾丝妲一个小团子表示感谢。 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所以都是花钱，为什么程澈不能自己买？”星叹了口气，伸出手把程澈的背包拉链拉好。 程澈和艾丝妲对视一眼，又看着星，“可能是贵宾的身份能够看到更好的珠宝？” 星：…… 好像被炫富炫了一脸。 “好吧。”星轻叹一声，低头摸了摸跑到身边的佩佩，“艾丝妲要和我们去列车玩吗？列车最近停靠在罗浮，可以去围观乌鸦卖艺。” 艾丝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追问，“还是不了吧，你到时候可以发消息给我，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呢。” 乌鸦卖艺，想看，但是倒也不用近距离看，免得程澈恼羞成怒直接开始叭叭。 星惋惜般叹了口气，“真可惜啊……” “不可惜啊，如果我不努力工作，就得回去继承家业了。”艾丝妲很是苦恼的叹气，似乎对继承亿万家产没有半点儿兴趣，“所以我得在空间站好好工作！” 话音掷地有声，听得旁边两个无名客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艾丝妲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想了想后认真开口，“我们是朋友，如果你们在旅行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只要是能花钱解决的请务必要告知我，我会不遗余力的。” 星：…… 能听懂，但是好像又有点迷惑。 星转头看着程澈，“我有很多感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呢？” “也有。”程澈回忆了一下艾丝妲和自己之间来往的账单，点头。 “什么？”星好奇询问。 “富婆，饿，饭。”程澈伸了个懒腰，抱着猫糕站起身来，“走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我今天想吃吱吱冒油的小猪小羊小牛小鸡。” 星眼中一亮，拉着同样期待的艾丝妲站起身来，“我来点单！再叫上阿兰！” “好。”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才开口，“我们去禁闭舱段吃可以吗？我真的不想被口水堵在门口出不去。” “好。”星点头应下，旋即顿了顿，“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忍忍，别问。”程澈语气平静，快步离开月台寻找电梯，“问就是爱过保大救你，我妈游泳健将。” 星：…… 星迷惑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才忍不住提醒，“我想问的是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你真的不看吗？” “不看，不知道是谁，一天天给我发骚扰短信叫我小黑鸟。”程澈哼了哼，“别让我知道是谁，一天天这么闲，闲的都长蘑菇了！” 第550章 指望不上。 “哎……” 一声接一声的叹气从神策府之中传出，白发男人撑着下巴斜靠在软榻上面，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沉重叹息，“哎……” 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是吧…… 休假之后第一天上班总是令人难过，恨不得现在就打道回府睡他个三天三夜。 景元再一次叹息，伸出手捡起桌上的文书仔细翻看，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哀愁。 好日子过多了，就让人很难接受回归痛苦。 “将军。” 彦卿将一杯茶端上来，推开地上的公文坐在景元脚边，靠着旁边的软榻抬头看着景元，“程澈哥哥给我给零花钱了。” “哦，拿着吧。”景元应了一声，虽然提不起兴趣但还是努力处理工作，浅金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一目十行的将公文看下去，“年纪没比你大多少，心眼儿多得要命，他不会亏待自己的。” 闻言，彦卿乖巧点头，“哦，但是将军，下次出门能带上我吗？” 景元一怔，目光从文书上挪到彦卿身上，想了想后无奈叹气，“先看我们列车组的朋友什么时候能够带我们出去吧。” 这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不过…… 景元随手将手中的公文丢开，微微蹙眉似乎有点费解，“我的同僚们为什么最近变得热情起来了呢？” 以前互通消息是正常范畴，最近…… 一份份文书送过来就是一大段场面话，先问候他景元有没有受到魔阴身的困扰，再问罗浮最近是否平安，最后……问一问程澈？ 闻言，彦卿看了一眼文书，“已经很少了，昨天程澈哥哥坐在这里骂了好几份公文让他们不要说废话，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出去了。” 景元：…… 那看来确实热情似火，莫名感觉自己这个神策将军有点心酸啊。 彦卿悄悄看着景元的脸色，偷偷伸出手去摸景元怀中的狸奴，“将军，这几天还有来自仙舟联盟的使节带着钱来买材料，等着您接见呢。” 景元沉默着，常年勾起来的嘴角此时平平的，甚至有点下垂的趋势。 不想干了！ “都在呢？” 一颗脑袋从门外探进来，青年顶着一头看似凌乱实则精致的小卷发，浅琥珀色的瞳孔显得通透清澈。 景元眼中一亮，“快来，这里有很多工作等着你。” 程澈：…… 程澈晃了晃手中捏着的一张纸，“我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我是来办事的。” 景元挑眉，“办什么事？” “卖艺许可证？”程澈应了一声，走到景元身边，熟练地从桌上找出景元的笔在文件上面画出景元的签名，再找到印章一按，“好了，告辞——” 话音未落，想要跑路的程澈被彻底抓住。 景元仰着头看着程澈，“来都来了，不帮我点儿忙？” “昨天帮了一整天。”程澈无辜摊手，指了指旁边，“要不然这里应该有两座山。” 他要去卖艺赚钱了！ 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从小到大就这一件事情坚持下来了，再不练习……一事无成小乌鸦。 “好吧。”景元的肩膀耷拉下去，撑着下巴看着程澈，“卖艺之后呢？” “去帮符玄大人修穷观阵，她说她可以欠债。”程澈捋顺思路，回忆着未来几天时间的安排，“和青雀打牌，去看斯科特教龙师骂人。”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弯腰凑近看着景元，“怎么了？想退休？” “嗯。”景元坦诚点头，晃了晃手中的文书，“人心里撑着的一口气是没办法松懈的，现在陡然休假几天，回来之后倒是更懒怠了。” “让青蔟帮你多找几个助理。”程澈提出一个合理建议，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懒散朝着外面走去，“走了，我忙完之后还要去找驭空大人学习怎么开星槎呢。” 景元：…… 突然有点酸。 景元垂眸看着抱着奶茶喝的彦卿，莫名感觉要等一个接班人可能有点难。 彦卿就算了，符玄……符玄现在好像也不是很想接将军的班了。 “将军？怎么了？”彦卿茫然抬头，一脸认真的询问，“要开始打盹儿了吗？” 景元抿唇，“没有。” 这个徒弟指望不上。 神策府外，粉头发的女孩子等在路边，正无聊的低头踢着路边的一个小瓶子。 察觉到东京，三月七抬头看了一眼，快速捡起小瓶子塞进旁边的垃圾桶，笑着开口，“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嗯。”程澈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三月七，顺手摸出一把糖开始挑。 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程澈将自己不喜欢的青苹果味道的糖果塞进三月七的手里，懒散的沿着路朝着人流量多的地方走去，“你今天跟我出门是打算在我卖艺的时候拍照纪念吗？” “当然！”三月七咬着糖，腮帮子鼓起来一块。 她伸手拍拍自己腰上的相机，含糊说道：“星给我分享了洛奇婚礼的照片，我觉得跟着你会拍到有意思的东西。” 说到这里，三月七忍不住叹了口气，“所以穷观阵什么时候能够修好啊……” 想进穷观阵。 “不知道。”程澈眯起眼睛看着前方人群中心喷出的火焰，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你好像对自己的曾经很执着。” 感觉这个卖艺的队伍拉得不是很合理，他应该将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外加卡芙卡拉入队伍之中，总觉得桂乃芬的卖艺和自己的卖艺不是一个东西。 哦对了，冥火大公唯一的儿子也可以拉进卖艺小分队之中。 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轻声开口解释，“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啊，如果你失忆了，你也会很想要找到自己的曾经的吧？” “可能吧。”程澈应了一声，侧过头打了个哈欠，似乎很是困倦的模样，“不过你的冰和我收到的小礼物有点像。” 说着，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块小石头举起来，看着上面散发出的光芒轻声开口，“你看看，是不是很相似，不过我觉得你的冰更像原石。” 三月七：…… 三月七低头，看着从程澈兜里掉出来的一枚蛋咕嘟咕嘟的滚在脚边，忍不住询问，“那个……你好像把你的宠物蛋饿坏了。” 花纹都不闪光了！ 第551章 现在谁能踢我?! “这样可以吗？” 三月七搬着一个小架子放在程澈面前，将一堆曲谱摊开放在上面，又摆着手指头去数旁边放着的各种乐器，“你会好多乐器啊……” “为了门面？”程澈找了个凳子坐着，低头给琴弓上松香，平静开口，“会的东西多一点说出去也好听。” 有不学的这个选项，但是吧……选择之后可能会挨揍。 “好吧。”三月七应了一声，看着程澈放下琴弓，又从兜里掏出一枚蛋，划开指腹之后贴在蛋壳上，疑惑询问，“它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蛋啊，要用血液养着，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程澈低头看着蛋壳上的花纹有气无力的闪烁着，摇摇头，“不知道，先养着吧，反正……” 阿哈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饿就饿吧，想起来再喂两口。 三月七蹲在程澈身边，伸出手用指甲磕了磕蛋壳，“丹恒说蛋很烫。” 给丹恒手指头烫出那么大一个泡，小青龙跟个水龙头一样一只手滋水，另一只手放在水流下缓解疼痛，她还给丹恒搞出来一块冰帮忙缓解痛苦呢！ “不烫，饿的烫不起来了。”程澈摸了摸蛋壳的温度，看了一眼三月七的手后还是从包里摸出几枚羽毛凑在一起勉强搞出一个窝，垫着蛋递给三月七，“你帮我拿着吧，我要练习了。” 三月七对上程澈的目光，天真的眨眼片刻，“好哦，咱帮你带小孩，顺便找个盆去接大家的打赏！”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你真熟练啊，你和丹恒以前开拓的时候是不是也卖艺赚过钱？” 三月七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后站起身来，哒哒哒朝着一旁的跑了过去。 程澈轻叹，再一次架起琴，冷着脸看着面前的谱子。 “走过路过的瞧一瞧哦！” “家人们亲人们！” 橘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手里拿着铜锣大声敲击，刚刚还在表演的喷火在此时暂停，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将军大人亲自卖艺！家人们捧个场啊！” 在女孩旁边，三脚架上面架着一部手机，弹幕飞速划过，基本都是感叹号和问号。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转头，声音冰冷，“将军？亲自卖艺？” 谁？！ 景元来卖艺了？！ 景元是打算抢了他的饭碗，然后一脚把他踹回去加班吗？！ “家人，我知道的！”桂乃芬的双眼仿佛在发光，快速看了一眼手机后凑到程澈身边，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你不就是将军吗？！你都给景元将军代班了！” 程澈：…… 他很想狡辩一下的，但是感觉现在的桂乃芬似乎不会听。 “哎呀你快开始。”桂乃芬摆摆手，凑到手机屏幕前仔细看看，“啊，感谢这位叫做尘冥将军的家人打赏一艘小火箭……诶？尘冥将军？好耳熟？！” 不等桂乃芬想起来，又是一堆小火箭刷了上去。 一个个后缀是将军的账号开始疯狂打赏，短短时间已经将热度拱了起来。 桂乃芬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勺，思索片刻后取下三脚架上的手机，凑到程澈身边，“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网友们在开玩笑？” 程澈低头，看着一个叫做‘我有狸奴’的账号无奈发言。 【我有狸奴：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有狸奴：啊不对，你们以前很正经的。】 【我有狸奴：……没人理我？】 【我是景元：理我啊！撬我墙角还不理我？！】 【管理员将我是景元踢出了直播间。】 程澈：…… 程澈迷茫了一瞬，疑惑道：“所以管理员是谁？” 桂乃芬点开看了一眼，迟疑道：“可能是因为这几个榜一大哥刷的礼物太多所以自动成为了管理员呢？” 说着，桂乃芬将手机屏幕往程澈面前一怼，露出仿佛仙舟联盟将军名单一样的管理员目录。 程澈：6 程澈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半张脸，再看看疯狂的打赏礼物，迷茫开口，“我……出卖色相？” 桂乃芬一脸认真的看看程澈的脸，想了又想才点头，“应该吧，不过还好，咱们是正经直播间，从来不搞那种擦边活动。” 程澈捂着胸口，一言难尽，“你昨晚还发消息建议我穿少点来个胸口碎大石。” “开个玩笑。”桂乃芬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的笑容显然很是开心，“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是咱现在可是红的发紫，家人，你快点开始。” 程澈无力叹息，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一颗白色的脑袋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景元抱着狸奴走了过来，身后彦卿搬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适合打盹儿的软榻。 景元熟练的坐下，将脸凑到正在直播的手机面前，“还踢我？！现在谁能踢我？！” 屏幕之上飞速刷过的小火箭有了些许停顿。 【？】 【不刷了。】 【你让开，让我康康新令使。】 【景元，你的眼睛终于治好了？能睁开了？】 景元：…… 景元抱着狸奴沉默着，脑海之中已经浮现了怎么坑同事的小点子。 片刻之后，景元弯了弯眼睛，果断转身，“澈澈弟弟，他们欺负我。”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景元，“朋友，撒娇请对着长辈，我教你的小技巧可不要用在我的身上。” 谁家几百岁的人朝着刚成年的小孩子撒娇啊！ 景元弯了弯眼睛，压低声音，“配合一下，给你赚钱。” “哦，有人欺负景元哥哥啊。” 程澈面无表情，拧了拧琴弦后盯着曲谱，慢慢拉出第一个音符，“好难过好生气，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一只会眯着眼睛笑的白色小猫咪呢……” 景元心满意足的转过头，熟门熟路的从桂乃芬手中拿过手机，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刺激同事们刷小礼物，“怎么办，新将军好像生气了呢。” 桂乃芬沉默着后退一步，站在三月七的身边，“我感觉好像不需要我。” “加一。”三月七肯定点头，抱着怀中的未知生物的蛋一脸认真，“景元将军和程澈凑一起，再加一个桑博，三个人能坑遍整个宇宙！” 第552章 别让他找到! “来本座的太卜司分赃？” 符玄双手环胸，一脸平静的看着出现在太卜司的一行人，面无表情，“将军，你的公务处理好了吗？” 白发男人抬起手，“先等等，我先分完。” 说着，男人已经凑到了桌旁，点开自己的钱包等待着分赃。 符玄一时失语，感觉罗浮真的要完。 将军在摸鱼，太卜司里面也有人在摸鱼，云骑……云骑的未来剑首像个小傻子一样没什么心眼子，工造司天天抡锤子试图从程澈捐献的小垃圾上面刮下来一点粉末锻造神兵利器，天舶司倒是很正常，就是最近驭空似乎在思考用什么借口去星穹列车蹭饭。 半晌，符玄深吸一口气，“我们罗浮应该还没有穷到需要两位将军亲自卖艺吧？” 程澈就算了，人家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子卖艺怎么了？ 景元呢？ 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戳了程澈几刀给自己戳返老还童了？！ “有钱归有钱，但白捡的钱不能不要。”景元看了看余额，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却陡然对上了符玄哀怨的眼睛。 景元露出笑容，“符卿放心，分你一半。” 符玄：…… 她们太卜司也不缺钱！ 她符玄需要一个小孩子卖艺给她零花钱吗？！ “将军。”彦卿扯扯景元的衣袖，对着自己的老师露出了天真且清澈的目光。 景元微微一怔，狐疑道：“又没钱了？” 他记得程澈给彦卿分了零花钱了啊。 彦卿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抱紧了手里的宝剑，“买了剑鞘，还买了剑穗。” 景元欲言又止，看了彦卿一眼后掏出手机发送零花钱。 好吧，好不容易从同僚手中掏了点儿钱，这已经快没了，那…… 明天继续！ 程澈看了一眼买个艺就鼓起来的钱包，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摆弄着手中的零件，“所以穷观阵还缺什么，我可以去找星神薅羊毛的。” 终于谈到了正事，符玄也是松了口气，“不缺什么，星穹列车的那位新客人昨天来看过，虽然有点冷淡倒是没有挑出什么毛病。” “哦，拉帝奥先生啊。”程澈应了一声，将面前的零件凑成一个整体，语气平静，“他就是有点冷淡，其实还是蛮热心的，他说穷观阵看不出什么问题你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那就是彻底没有问题。” 话音落地，符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 她看着程澈，很是诚恳的开口，“多谢你说出这句话。” 这下穷观阵真的没有问题了。 程澈愣了愣，旋即点头，“行吧，那什么时候能修好，三月想进去玩。” 说着，程澈微微弯腰，露出靠在背上已经熟睡过去的三月七，“等的都睡着了。” 符玄犹豫一下，“明天下午过来吧，我觉得你们绝对不会饿着肚子进穷观阵的。” 说到这里，符玄抬手，“明天中午请允许我和驭空去星穹列车蹭饭。”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后取过一旁的外套披在三月七的身上，犹豫着看向景元，“你能扶一下三月吗？她这样靠着我站不起来。” 站起来三月七就得一脑袋栽过去。 景元弯着眼睛伸出手，揪住三月七后脖颈的衣服。 程澈快速起身扯好衣服背好包，旋即就是景元拎着三月七丢在了程澈背上，懒洋洋的笑着开口，“背着你的小伙伴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去蹭饭。” “不需要羽毛助眠了吗？”程澈背后挂着一个熟睡的三月七，转过身看着景元，“哦，你今晚要加班。” 景元欲哭无泪，“有些话可以不用这么老实的说出来的。” “诚实是美好的品德。”程澈应了一声，背着没有脑袋的三月七转身离开。 景元微微叹息一声，目光挪到符玄身上，“符卿想说点什么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加班了。” 哎，前几天出门玩有点太奴役罪犯了，镜流和刃外加一只小青龙这会儿已经彻底被掏空，躺在床上挺尸。 符玄看着景元弯起来的眼睛和眼下一点痣，沉默很久之后终于开口询问，“你付出了什么代价让程澈答应陪着你一起演戏？景元将军和他一起露脸，在外人眼中就是罗浮与程澈的关系已经被绑定，对吧？” 景元无辜摊手，“倒是没有付出什么代价，或者可以说……这是我和他的默契，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符玄冷哼，“看热闹的默契？” 景元笑而不语，站起身来拍拍已经在打瞌睡的彦卿的脑袋，“我就先回去了，符卿……继续努力啊。” 符玄目送一行人离开，收回目光，“一个个的……” 真能摸鱼啊…… 符玄轻叹一声，坐在一旁的桌子后面，整理着面前的各种文卷。 如果景元因为程澈的缘故能够很好的遏制魔阴身，那么她似乎也不用急着接替这个将军之位了。 长乐天。 背着粉头发女孩子的青年停下脚步，努力分出一只手去解救自己被揪住的头发，“再揪我头发把你脑袋打歪！” 话音落地，三月七准确无误的松开手，眯着眼睛指着一旁，“赚钱了要给我买吃的哦，我今天想吃琼实鸟串。” 程澈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三月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醒了就自己走。”程澈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将手揣进兜里，“琼实鸟串对吧？” 三月七笑着跟在程澈的身边，举起相机拍来拍去，很是开心的模样，“对对，不过为什么糖浆里面不能换别的水果呢？我都吃腻了。” “可以换，草莓，橘子，山楂，什么都能换。”程澈回忆了一下糖葫芦的类型，揣着手慢吞吞的走，“不过我好像没有见过罗浮卖这些。” 三月七停下脚步，仰着头看着程澈，“那我点菜，你回去捡。” 程澈想了想，“那点水果，我回去熬糖浆自己做，我想吃外面浇巧克力的。” “真的吗？”三月七眼中一亮，拍拍程澈的肩膀，“走走走！咱加快脚步回到列车！” 程澈叹了口气，跟在三月七的旁边慢悠悠往回走。 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小黑鸟你怎么不理我呀？我比你身边那个小粉毛好玩多啦，要来和我一起玩吗？】 程澈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一瞬后果断拉黑删除。 别让他找到！ 找到就是一巴掌！ 第553章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 星穹列车。 小卷发青年蹲在角落之中，打开一个小小的锅融化巧克力和糖浆，旁边蹲着同样鬼鬼祟祟的两个女孩子。 还有一个短发青年正冷着脸将手中的各种水果剥去外皮，穿在小小的牙签上面。 动作娴熟自然，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在干什么？” 姬子端着咖啡杯站在列车后方的沙发旁边，抬眸看向窗外的景色，口中的问题却是在问旁边扶着手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男人。 闻言，瓦尔特抬眸看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做零食吃吧，似乎是琼实鸟串那样的食物，程澈家乡的特产，或许也是我曾经家乡有过的食物。” 闻言，姬子点了点头，转而又不太确定的询问，“程澈真的会做小零食吗？不会炸锅吗？” 程澈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吃过的最大的苦可能就是冰咖啡的苦，会做饭？会做小零食？ 瓦尔特：…… 瓦尔特仰头看着姬子，一脸平静，“或许我应该感慨你没有像程澈一样拥有乌鸦嘴？” 姬子轻笑，“或许小孩子们还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嗯。”瓦尔特应了一声，抬眸往小孩子聚集地看了看，也是忍不住勾起一点嘴角，“让他们玩吧，有丹恒在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帕姆在旁边虎视眈眈，看起来也是在随时防备着这几个小孩子搞出什么损坏列车的事情来。 姬子侧头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在一波糖葫芦完工之后走上前去，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片刻后又分走一部分，打算进行自己的宵夜活动。 三月七咬着一颗裹着糖壳的山楂，看着程澈将最后一点巧克力裹在水果上面，这才站起来看着程澈，“没想到你还是很懂的嘛，咱以后可有口福了！” 程澈懒得抬头，蹲在地上收拾好厨具之后才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这才站起身来，低声道：“朋友，在我蹲着的时候建议你不要直接站起来，我不是很想被当做流氓。” 三月七低头看看，猛地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快速捂住了裙摆。 星照旧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仰着头看着程澈，“你这样说的我好像是个流氓。” “你本来就是。”程澈面无表情，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拉动桌子凑到自己面前，开始一本正经的从桌上挑出两瓶酒，混在一起倒进保温杯之中，“有一颗屑屑的心，但是没有屑屑的胆子，真可怜啊。” 星默默起身，坐在桌子另一边看着程澈抱着酒杯找出一堆书籍，低头开始认真看书。 星沉默片刻，疑惑道：“你在看什么？好像不是你上次看到一半的话本。” “拉帝奥先生帮我列的书单。”程澈拍了拍厚厚的书籍，手边放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捏着笔往上面写着别人看不懂的字，“从他能教的五十二门课程之中挑出我喜欢的几门，再从这些课程的教材之中挑出基础类的教材。” 说到这里，程澈翻了一页书，“他让我看，到时候考我，考不过就骂我。” 闻言，星的嘴角抽了抽。 她看着程澈，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我偷偷打听了，他教学严厉的很，结课率不超过百分之三，你真的要学吗？” 还不是只学一门？ “我命长，能学到他七老八十教不动书。”程澈没有半点儿反应，喝口酒继续低头看书，“反正除了哲学类我基本都得看一遍。” 哲学是真的看不进去，本来就疯，再看点二玄奥的哲学，可能把自己看成彻彻底底的疯批。 星嘴角抽了抽，“是啊，别人几年结课，你把老师熬成了糟老头子还没有结课。” 果然，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 对程澈来说如此，对拉帝奥来说也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拉帝奥教授在垂垂老矣的时候看着自己学了好多年依旧没有结业的学生小乌鸦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感慨。 会不会抄起书砸死这只小乌鸦？ “那又怎么了？我也是愚钝的人类中的一员啊。”程澈低头飞速看书，手下的笔哗哗哗的闪过，画出一个流畅的表格 星歪着头看着程澈，咬着糖葫芦腮帮子鼓起一点弧度，半晌才伸手戳戳旁边的三月七，“三月，你有没有觉得程澈是打算背着我们偷偷填满脑袋。” 三月七茫然，“他在背着我们吗？” 星：…… 突然不想和三月七讨论这个问题了。 星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盟友，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丹恒同样捧起了一本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看神色显然是正在学习。 半晌，程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我要回卧室趴在地毯上看书，在这里……” 没有学习的氛围，对于一个懒得要死的小乌鸦来说氛围是很重要的事情。 一旁，丹恒同样起身，帮忙抱起一堆书籍，快步朝着后方的客房车厢走去。 三月七吃的开心，拍着星的肩膀一本正经，“虽然程澈都是嚣张的当着面偷偷学习的，但是我觉得程澈正在打算从小孩子组转移到家长组，你觉得呢？” 闻言，星点点头，“所以四个家长看顾咱们俩两个小孩子。” 三月七侧头对上星的眼睛，“我怎么感觉你这句话在说我和你不省心？” “自信一点，去掉感觉两个字。”星一言难尽的拍打着三月七的肩膀，看到对方呆滞的目光之后拿起旁边的小糖葫芦塞进三月七的嘴巴里面，安慰道：“不要为难自己的脑袋，多吃点吧。” 后方车厢之中，丹恒和程澈抱着厚厚一堆书走进卧室之中，在卧室中看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占据程澈卧室的真理医生。 拉帝奥坐在程澈书桌前的椅子上面，一脸平静的翻动着手中的书籍，手中捏着一支笔缓慢地转来转去。 察觉到动静，拉帝奥抬眸，“回来了？” 程澈愣了愣，“你没有自己的卧室吗？” “有。”拉帝奥看着列车组的两位无名客抱着书坐在地毯上面翻看书籍，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你这里适合静下心看书。” 嗯，近距离观察一下乌鸦这种鸟类，尤其是不走寻常路的程澈乌鸦。 【ps:第539章章末补番外十一，记得看哦。 乞讨一点免费打赏的用爱发电。】 第554章 都别吃啦! “醒醒呀，我们要吃饭然后出门去太卜司了！” 鼻尖传来一点温热的感觉，旋即就是一股窒息感突然传来。 程澈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粉蓝二色交织的通透眼眸。 程澈愣了愣，迷茫着伸出手拍拍女孩的脑袋，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叫醒我！啊！我的清白！” 三月七：…… 三月七捂着自己开始掉头发的脑袋歪着头看着程澈，迷茫道：“我以前叫丹恒也是这样叫的啊，我叫星也是这样的啊！”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好歹内心没有一个流氓！”程澈飞速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最重要的是他们叫老婆不爆炸啊！” 万一他睡迷糊了呢？！ 他可不想看到三月七烟花啊！ 三月七一愣，默默离开床铺站直身体，“你说得对，我以后小心一点。” 她探头看看程澈，“那你还不起床？”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没有戴眼镜的眼睛显得格外迷茫，“那你能不能出门，你想围观我换衣服吗？” 三月七背着手，上上下下看了程澈一眼，“行吧。” 三月七背着手快步走出房间，临出门时又回头，诚恳建议，“你的房间比丹恒的房间还要闷，真的不能加一点别的颜色的摆设吗？” 一溜的深色木头纹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沉闷的中年男性的房间。 “不要。”程澈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床边，抖着床单被套拆下来，再找出洗过的换上铺好，这才走到衣柜旁边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你点好菜了吗？” 三月七靠着门框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后才继续开口说道：“点好啦，景元将军也带着罗浮蹭饭组回来了，桑博和星在斗嘴，说自己好可怜要去捡垃圾吃，但是说了半个小时还没迈出一步。” “哦。”程澈应了一声，背对三月七扯下睡衣，快速套上能够外出的t恤，“要我陪你一起进入穷观阵吗？” “当然，星也会一起去。”三月七摆手，突然忍不住皱眉，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肩膀，扯着领口探头，“你脊背上有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刺青一样……” “是翅膀的痕迹，本来没有的。”程澈反手摸了摸，扯着裤腰看着三月七，“你真的该出去了。” 三月七转身出门，靠在门上隔着门板开口，“你怎么知道没有？万一只是你以前没有发现呢？” “我是瞎了吗？”程澈快速套上衣服走出门，快步朝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况且我上学之前还要脱光了体检呢，我眼皮上这么大一丁点儿的疤都差点儿被筛掉。” 三月七背着手蹦蹦跳跳跟在程澈身后，看着程澈站在洗漱间台子前面往脸上泼水，“所以真的是脱光了体检吗？” 不等程澈开口，身后一颗灰色脑袋冒了出来，“什么脱光了？谁脱光了？啊？！程澈竟然在列车裸奔？！” 程澈无语至极，猛地关上了洗漱间的门，“你们是真的有大病！” 门外，三月七和星面面相觑，半晌后抬脚朝着前方车厢走去。 行吧，不能刺激程澈，要不然程澈会叭叭。 “砰——” 一声轻响，列车长矮小但威慑力十足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厢连接处。 帕姆推开门，手握扫帚一脸严肃的看着星和三月七，奶声奶气的声音也在此时变得严肃起来，“谁？！是谁要在列车裸奔！不允许帕！” 星微微一怔，忍不住握住了三月七的手掌，“我觉得咱俩今天得挨咒。” “我已经掉头发了。”三月七一手捂着自己正在掉头发的脑袋，另一只手牵着星往旁边挪了挪，给帕姆让开地方，“已经要挨咒了，就不要再挨列车长的打了吧？” “帕姆不会打你帕！”帕姆握着小扫帚朝着后方的洗漱间走去，身后吱扭吱扭跟着一堆造型迥异的猫猫糕。 列车组几人形象的猫糕外加半个无名客景元猫糕和一只星核猎手阿刃猫糕，整齐划一的排着队跟着帕姆的步伐，尾巴卷着小小的扫帚。 帕姆停在洗漱间的门口，仰着头询问，“程澈乘客！不要裸奔帕！” 程澈打开门，露出湿淋淋的脸和头发，面无表情，“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觉得我真的能豁出去裸奔？” 他一定要让星后悔刚刚说出那种话！ 帕姆抬头仔细看了看程澈身上的衣服，半晌才点点头，“那不要裸奔帕！” 程澈：…… 程澈扯着毛巾擦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帕姆和身后的猫猫糕排着队举着小扫帚离开，目光落在了一脸讪讪的星身上，“你造谣。” 星无辜摊手，“我才没有呢！” 她就是刚刚听到了三月七的喊叫，突然有挑选性的耳聋了那么一下下。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星和三月七，将洗漱用品整理整齐，再仔仔细细擦干水池之后才朝着前方的车厢走去。 打开车厢连接处的大门，一颗蓝色的脑袋冒了出来。 男人一双绿色眼眸闪烁着一点细碎的光芒，眼底带着浓浓的戏谑调笑，“好哥哥，终于想开了打算不要脸了吗？！” 程澈没有半点儿表情的看着桑博，“放心，我裸奔之前先在你身上写满字再让你陪着我一起裸奔。” 桑博谨慎闭嘴，推着程澈往前走，顺便转移话题，“我们要开饭了。” 走过客房车厢，车厢连接处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少年仰着头看着程澈，“为什么要裸奔呢？是因为不穿衣服可以减少阻力更好的修习剑法吗？” 程澈垂眸对上彦卿的眼睛，“我觉得你想挨咒。” 彦卿摸着后脑勺转身，笑嘻嘻的跑到了景元身边坐着，偷偷伸出手从景元手中抢到狸奴的一只爪子揉着。 白发男人看起来困倦至极，眼下还带着一点青黑，察觉到动静后抬头，“谁？谁要裸奔？先说好，在罗浮裸奔是要被云骑军抓走训话的！” 程澈：…… 程澈看着已经摆在面前的垃圾桶，再看看一车厢眼中带着好奇打量的人，“我觉得你们今天不需要吃这顿饭了。” 都别吃啦！ 第555章 我不能进去吗? “法眼之中倒是没有看到本座今日会吃撑。” 粉头发的女孩子走在最前方带路，声音之中满是感慨，“刚刚再多坐十分钟星槎我就要吐出来了。” 三月七背着手走在符玄身侧，脸上写满了期待二字，“咱晚上回去接着吃。” 符玄愣了愣，轻叹一声，“法眼倒是告知本座今夜会继续去星穹列车蹭饭，” 哎，可悲可叹。 这么大一艘仙舟，堂堂太卜司太卜大人和神策将军外加天舶司的驭空，再来一个未来的剑首，都指望着星穹列车吃饭。 她符玄现在都怕列车启程之后的罗浮会不会跟在列车之后讨要食物。 想到这里，符玄侧身，沉静的目光扫过跟在几人身后低头玩手机的青年。 青年一身运动衣干净干练，领口竖起来刚刚好露出下巴上斜着的一点痣，浅琥珀色的瞳孔清澈至极，像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但…… 冷着脸，活像是被人欠了百八十万的债。 符玄轻叹一声，朝着前方扬了扬下巴，“穷观阵已经修好，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要不要一起进入。” 闻言，三月七眼中一亮，期待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两个小伙伴，“一起一起？” 星侧头看着程澈，狐疑道：“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去吗？” “当然。”三月七理所当然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呢？到时候星打架，我找曾经，程澈……程澈可以帮忙寻找线索啊，我们俩又没有脑袋。” 星：…… 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是……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三月七，欲言又止，“你现在对自己的认识这么清晰了吗？” “又没有外人！”三月七没觉得有什么，一左一右环住小伙伴的手臂后才看向符玄，“太卜大人，我们一起去。” 符玄脸色微微一僵，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最后停在程澈身上，“你要进去吗？” 程澈抬眸，看着符玄的眼睛，不太确定的询问，“我不能进去吗？” 符玄：…… 符玄想了想曾经飞走的穷观阵，再想想穷观阵再飞走之前刚好用在了程澈身上，那么…… 符玄表情僵硬，“你这次进入穷观阵，穷观阵飞走吗？” 刚修好啊，这要是飞了她还怎么用？ 程澈抿唇，用迟疑的目光看着符玄，“或许……这次的穷观阵主角是三月七呢？我又没有咒——” 话音未落，粉头发的女孩猛地蹦起来捂住程澈的嘴巴，一双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凝重，“不能说下去了！” 灰发少女同样一脸惊悚，看到三月七的动作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捂着胸口看着符玄感慨，“没事，闭麦了。” 符玄心绪复杂，看着程澈再次补充，“你现在勉强也算将军，那……记得保护穷观阵，要是坏了你记得维修啊。” 程澈被捂住嘴没法说话，勉强点头，最后才拍拍三月七，“好了，走吧。” 三月七松开手，显然很是后怕。“我现在觉得程澈得把嘴缝起来，我真的很怕他以后叭叭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没用，捂住他的嘴说不定会开发出什么心里默念等于乌鸦嘴的东西。”星无辜摊手，说了一句后转身看向穷观阵已经打开的入口，握着球棍一脸凝重，“走吧，我们去寻找三月七的曾经。” 三月七朝着符玄点点头，扯着程澈和星一同进入穷观阵之中。 光景变化，来自星穹列车的三个人身边幻境骤变，似乎回到了某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地方。 回过神之后，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轻声道：“与其说穷观阵是卜测，倒不如说穷观阵是推理，不过要通过一个人记得的事情去推演曾经，或许有点难度。” 三月七好奇的目光看着周围，旋即无奈叹气，“不管结果怎么样，咱还是找找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我对曾经确实很好奇。” “那你有猜测吗？”程澈侧头看着三月七，谨慎的没有选择前进，疑惑询问道：“你觉得你的记忆是暂时被忘记，还是被删除？这两种情况性质完全不同。” “肯定是忘记嘛！”三月七双手叉腰，义愤填膺，“怎么会有人舍得对本姑娘下那种毒手嘛！” 话音落地，星和程澈不约而同一怔。 二人看着三月七脸上的神情，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点迷茫。 程澈抬手按了按眉心，询问道：“我觉得确实会有人向你下毒手。” 在三月七瞪大的眼睛之中，程澈思索了片刻，搓着袖口轻声解释，“我以前也经历过一点点失忆的现象，那种感觉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只有在某些事情放在眼前的时候才会突然想起，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你身上出现的现象和普通的失忆不同，因为你一无所知，你从冰里醒来的时候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孩没有区别。” 闻言，三月七眼底的震惊变成迷茫。 少女抬手摸着后脑勺，神色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有点可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现在才要试试，但是等等……” 三月七突然回神，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你怎么会失忆？叭叭叭惹到别人偷偷给你开瓢了？！” 程澈：……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程澈深呼吸，目光扫过周围环境后找到一个方向，推着三月七和星往前走，“治疯病的时候吃的药有点小小的副作用。”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哦，是这样啊。” 那没有问题了。 “不过新的穷观阵真好啊，太卜大人说旧的穷观阵可没办法带上你们。”三月七轻叹一声，熟练地从程澈兜里摸出糖咬着，“也不知道咱能看到什么。” 周围的幻境像是金人巷，看起来很是眼熟，甚至能够闻到仙人快乐茶的味道。 路上行人如织，身影眼熟到了极致，显然是在旅途之中认识的伙伴。 符玄的投影出现在身侧，扫了几人一眼后询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没有的话就继续前进吧。” “有点闷闷的，但是可以继续！”三月七揉了揉额头，瞬间来了精神，“本姑娘这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狠心对本姑娘下狠手！” 第556章 没关系的 走了两步，列车组三个人在一道身影前停下了步伐，摆出一模一样摸下巴的姿势，眼神凝重的看着面前的身影。 三月七摸着下巴深思，“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太卜大人？” “真假太卜？”星握着手中的球棍，一脸凝重，“以我的经验来看，说不定就要打败假的太卜大人，然后才能找到线索。” “既然有两个，能扛走一个吗？”程澈眸光闪烁，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符玄，眼神诡异且复杂。 符玄：…… 符玄双手环胸，仰着头静静看着三人，半晌才忍不住开口，“你们在这种时候还要发散脑洞吗？” 这可是在穷观阵！ 能不能先想想正事啊！ 几人的目光聚集在开口说话的符玄身上，眼神是一模一样的清澈且愚蠢，但还是认真的等待符玄的解释。 符玄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开口骂人的冲动，冷声解释道：“本座只是投影，至于身旁的这位……是三月小姐记忆之中的符玄，不用大惊小怪。” 说到最后，符玄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 真是……一个比一个笨，一个比一个脑袋空空，一个比一个能搞事。 “哦，记忆啊。”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眯起眼睛嬉笑着，“我想起来了，这好像不是金人巷，是行医集市，怪不得会出现太卜大人呢。” 前方一道道身影熟悉至极，在仙舟罗浮遇到的伙伴，甚至能从人群之中看到程澈和星。 “这是我们攻入丹鼎司的时候。”符玄回忆了一下，冷声道：“去看看吧。” 三月七没有动作，皱着眉头似乎很是奇怪的模样，“我觉得不太对劲，我们当时在这里遇到了很多很多云骑军，没有这么多熟悉的人，而且……” 三月七顿了顿，迟疑着转头看向程澈，“如果我没记错，当时程澈被卡芙卡用言灵术带走了，没有和我们一起进攻丹鼎司。” 符玄蹙眉，“是吗？那看来是穷观阵受到了扰动，但是不应该啊……” 符玄摸着下巴沉吟，眉头皱起似乎很是困惑。 一般来说，穷观阵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哪怕构建出的曾经与现实有出入，但也是基于记忆构建的，但此时三月七的记忆似乎和这里截然不同。 符玄的目光扫过周围，视线最后落在三月七的身上，“看来你身上藏着一些连穷观阵都无法探究的秘密啊。” 三月七一脸无辜的摸着脑袋，似乎很是迷茫的模样。 符玄思索片刻，朝着一旁的符玄投射抬起下巴，“去聊聊吧，看看能不能从对方的话语之中发现什么，不过……本座只能给予你们一些提示，还是要看你们能从这段记忆之中找出什么线索。”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扯着两个伙伴凑到了另一个符玄大人身边。 少女歪着头打量片刻，终于伸出手戳戳面前的符玄，“符玄大人？” “什么事？”粉色长发的少女抬起头来，冷着眼神仰视面前的几人，“忘记本座安排的进攻策略了？”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不自觉的带入其中，思索着当时在进攻丹鼎司时发生的事情，迟疑着给出回答。 程澈往后退开一步，站在符玄的身边，“太卜大人当初在穷观阵之中看到的我的往事也是这样的吗？” 他当时没有和星同行，那么他还是不掺和这段对话了，倒不如…… 程澈垂眸看着符玄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闻言，符玄微微颔首，双手环胸轻声解释，“是，不过当初处于阵心的人是你，我看到了很大的房子，还有一个扎着小辫子跑来跑去的小屁孩天天挨揍。” 说到这里，符玄抬眸看着程澈，眼神复杂至极，“没有想到你的童年确实完整。” 那是完整的不能再完整了。 程澈：…… 程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感慨，“还有呢？”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黑历史，那么……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 符玄回忆着，一手扶着下巴，“从你衍生你的成长轨迹，推断你的性格，再由此推理你是否会犯下罪愆……本座只是看了看你的往事。” 说到这里，符玄认真开口，“虽然将军如今不说，但本座了解他，他依旧在把你和菲尼克斯联系在一起，对于此事本座无能为力但还是要向你表达歉意。” 程澈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想来你成长的过程中应该听过不少人对你的评价，危险，潜在的犯罪分子……”符玄双手环胸表情平静，一本正经的开口，“但是本座并未在你的经历与记忆之中看到任何与菲尼克斯有关的事情。” 程澈：…… 哦，是这样啊。 程澈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符玄，“行……行吧。” 就这么相信穷观阵啊？ 可是一个追着丰饶星神飞的不见踪影的穷观阵真的需要百分百的信任吗？ 符玄点点头，站在程澈身旁围观着两个女孩和符玄投影的交谈，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本座并不温柔，不过程澈，本座知道，你不应该将别人对你的评价放在心上，会影响你日后所有的选择，你的未来是基于你的选择，而不是别人的评价。” 程澈想了想，“你在安慰我？” 他都这么不要脸了还在意别人的评价？ 况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评价他的。 符玄脸色一僵，但还是点头，“对，本座只是觉得……将军对你的怀疑或许会让你难过。” 毕竟是个小孩，程澈是个长生种，不过短短二十年的时间，于长生种而言只是一个幼童，这种小孩子脆弱的心灵可是很容易因为别人无意之间的话语受到伤害的。 符玄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程澈，似乎真的担心程澈生气伤心然后开始疯狂输出。 程澈沉默一瞬，垂下眼眸放轻声音，手指捻着袖口，语气之中似乎带上一些怅然，“没关系的，我喜欢罗浮，哪怕将军怀疑我……我也可以接受。” 送上门来的机会，那…… 符玄眼中的怜惜更甚，甚至想回去双手叉腰对着景元输出。 “哎……” 第557章 想的真美 “她在说些什么啊。” 三月七摸着后脑勺，莫名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痒，“当时的太卜大人真的说过这些话吗？我怎么记不清了。” 一旁，星双手环胸，努力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而且面前这个太卜大人说的话好像没什么营养。” 不远处，和程澈交谈的符玄终于抬眸，冷冷道：“这是取自你的记忆造就的投影，说明在你的心中，本座就是这样一个长篇大论净说废话的人。” 三月七：！！！ 一针见血！ “怎么会呢！”三月七努力辩解，挠着后脑勺，粉色头发如同下雨，“在我的心中太卜大人可是很强大的人！” 符玄冷笑一声，“呵，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既然穷观阵的信息已经失真，那就从这些失真的幻境之中找到原因回溯，否则如何能够贴近真相。” 闻言，三月七讪讪一笑，“太卜大人说话好深奥，我都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嘶……”星一言难尽的看着三月七，似乎有点迷茫，“你现在已经承认自己没有脑子了吗？” 三月七顿时转头，“你这是什么话，咱的脑子还是看情况有没有的嘛！” 星：…… 也，也行吧。 曾经的她以为自己确实是长脑子的，但是被这么多人哄来哄去，感觉这个脑子不长也罢。 星深吸一口气，看着符玄诚恳开口请求，“太卜大人，三月七听不懂你的解释，能不能换一种直白的解释方法。” 符玄一时失语，朝着旁边的符玄抬了抬下巴，“打。” 够简洁够直白吧？！ “嗐，这下咱就听得懂了！”三月七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凝聚出颜色瑰丽的冰，瞄准不远处的符玄。 “等等等——”星顿时一惊，扑到三月七的前方伸出手按住弓箭，抓着弓箭转移方向，“是这个，这个才是假的。” 三月七嘿嘿一笑，松开弓弦。 箭矢破空，陡然打碎平静的幻象，战斗吹响号角，气氛都在此时变得紧张起来。 程澈双手揣进衣兜里面，想了想后扯着符玄的袖子，后退两步看着前方的战斗。 符玄眼神没有半点儿波动，哪怕看到自己挨打也没有反应，只是冷淡开口询问，“你不打算帮忙吗？” “不。”程澈嘴巴里含着糖，声音显得有点含糊不清，“我觉得她们俩活动活动筋骨也很不错。” 不打，万一伤到哪儿他的锻炼计划就得搁置了。 他一定要在列车到达-匹诺康尼之前练出不输拉帝奥的胸襟。 符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程澈一眼后压低声音，趁着两个小姑娘陷入战斗低声交谈，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旁边的战场，以免两个小女孩遭遇什么危险，“你对于自己的状况有猜测吗？” “嗯？”程澈低头，想了想之后找出一张纸铺开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平视符玄，“你说的是哪方面？” “吞并星神命途力量。”符玄沉吟片刻，声音平静，“或许应该换成蚕食这个词语。” “没有，也懒得猜。”程澈低头用糖纸叠小玩意儿，轻声道：“我不在乎所谓的命运和答案，我只在乎我实实在在经历的一切。”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符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嗯。”符玄微微颔首，目光深远，“身上藏着未知的秘密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程澈，你现在在和罗浮关系紧密，本座也需要提醒你，这种未知或许会给你带来危险。” 程澈顿了顿，“在关心我？” 感觉……有点奇妙。 符玄脸色一僵，若无其事般转过头去，“怎么？身为太卜不应当关心自己的同僚？” 程澈面无表情但是却发出一声笑，“这话景元也说过，但是我也同样回答我不在意，未知或许危险，但是危险更能让我兴奋起来，我很愿意去挑战我不知道的东西。”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戳戳符玄脑袋上面缀着流苏的簪子，在符玄满是防备的警惕眼神中轻声道：“你要相信我，我会在任何时候都保留自己手中的选择权，哪怕走到了命运设定的结局，我也始终拥有掀桌的选择。” 符玄：…… 符玄点了点头，后仰身体避开程澈的手，“本座不想掉头发。” 程澈眨了眨眼睛，“如果是掉头发这种事情，那你可以不相信我。” 符玄哼了哼，看着前方的符玄幻象被打败。 三月七握着长弓，脸上写满了无语，“一下子就开始打架了，后面不会要一路打过去吧？” 幻象虽然削减了一定实力，但是那毕竟是自己记忆之中每个人的真实实力被削减，后面…… 三月七皱眉，“后面还有停云小姐景元将军，还有程澈！那可是程澈！我怎么知道穷观阵中的程澈会不会管我叫老婆！” 怎么打嘛！ 没有出手的机会自己就会变成烟花，然后嗖——啪—— 闻言，星一时失语，脸上的屑屑变成了凝重，“你这么一说，我们觉得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但是还有第二个选择。” 闻言，三月七猛地转头，“什么选择？！而且你背着我偷偷长脑子？！” “嗯……”星眸光闪烁，悄悄指了指旁边的程澈，“不知道程澈愿不愿意对着自己的脸叫老婆。” 三月七：…… 有道理，但是星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脑子？！ 三月七期待的目光还没有挪到程澈身上就被一颗糖砸在了脑门上。 程澈坐在台阶上看着三月七，“你想得美，这明明是你自己在找记忆，你还想找我开挂？！” “咱怎么想的美了？我还没有向你许愿呢！”三月七走到程澈身边，拉着程澈的衣袖往起拽，“走啦走啦，我们去找下一个幻象嘛。” “你许什么愿望？”程澈应了一声，站起身拍拍屁股，懒散的跟着三月七的步伐，“许愿池可不会放乌鸦。” “找记忆没法许愿，那……摘星星摘月亮呢？”三月七絮絮叨叨的说着，另一只手扯着星，身后跟着一个压阵的符玄大人。 程澈想了想，“这个愿望可以满足。” “怎么满足？你暴富啦？”三月七瞪大眼睛，“卖艺这么赚钱吗？！”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三月七，“找个盆装满水的事情需要花钱吗？” 想的真美！ 他才给自己买了一颗星星一艘小船呢！ 第558章 我的脑袋好痒啊 “怎么找嘛，一个个打过去吗？” 三月七双手叉腰站在路口，脸上写满了迷茫，“太卜大人倒是还好，但是景元将军我是真的打不过。” 话音落地，符玄的目光瞬间挪了过来，“什么叫做太卜大人倒是还好？！” 怎么？！ 她符玄还比不上景元？！ 三月七对上符玄的目光，讪讪一笑后戳戳程澈，“嘿。” 程澈扯出自己的衣服，轻叹一声，“这么多幻象，能抱走吗？” 符玄：…… 今天的太卜总是无语。 “找出一个不应存在但存在的人，剩下的交给你们了。”符玄懒得再说些什么，直接撤去投影，身影消散。 三月七探头看看符玄消失的地方，迷茫道：“太卜大人生气了吗？” “哼，本座那么小心眼？” 符玄的声音响彻整个幻境，带着一点儿冷笑，“希望此事之后，本座的可靠能够代替你心中那个着名废话表演艺术家的光辉形象。” 话音落地，符玄彻底不说话了。 三月七摸着脑袋，“着名废话表演艺术家？” “景元？”程澈疑惑，“景元说废话吗？” 一旁，星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曾经的将军倒是经常说那种场面话，但是朋友们，在被程澈叭叭过几次之后，现在的将军说话很简洁。” 闻言，程澈肯定点头，“对，现在的景元只会说……给钱，帮忙，吃饭。” “是哦。”三月七轻叹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所以谁才是不应该出现但出现了的人。” “我。”程澈目光平静，看向前方的人群，“还有停云。” 听到程澈的话语，三月七忍不住皱眉，“我记得当时是你把停云小姐的脖子扶正了然后又掰断了，然后我们就去打幻胧了，对吧？” “对。”程澈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补充，“但是后来我去接丹恒了，停云……不，幻胧朝着建木的方向跑了，我们是在鳞渊境碰面的。” 三月七：…… 三月七仰头看着程澈，“失忆过的人记忆力都不太好，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程澈：…… 程澈伸手捏起自己背包上的小乌鸦挂件，“记不住就多复习，懂？” “哦。”三月七看了程澈一眼，指了指前方的人群，大手一挥，“我们可以挨个问过去！迟早能找到！” 程澈轻叹一声，“穷举法不是这么用的啊……都知道是谁有问题了还要穷举……浪费时间。” “但是你不想去摸摸幻象的脑袋吗？”三月七仰头看着程澈，粉蓝色的目光之中满是期待与认真，“你想想，要是在现实之中，你能抱着杨叔的脑袋胡乱揉吗？！你能抱着景元将军的脑袋胡乱揉吗？！你还可以揉你自己的！” 程澈想了想，“你说的对。” 这是一个不能拒绝使用穷举法的好理由！ 三月七兴致冲冲的拉着星和程澈往瓦尔特的方向走，又好奇询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失忆的，我们认识你之后好像没有发现这种状况。” “很早之前，未成年。”程澈步伐懒散，站直身体后快速伸出手按住瓦尔特的脑袋蹭了蹭，看着幻象也开始簌簌掉头发之后心满意足，“青春期加疯病有点失控，家里人送我去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三月七恍然点头，担忧的目光看着程澈，“治好了吗？” “精神疾病就没有什么有效的根治方法，只能控制，尤其是我这种疯病是基于基因问题的，现在……”程澈顿了顿，似乎是在评估自己的精神状态，“还算可以，毕竟长大了有一点自控力。” 三月七拍拍程澈的肩膀，“放心，再怎么疯咱是不会抛弃你的。” 程澈侧头对上三月七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点头，“好。” 一旁，星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三月七转过头来，疑惑询问，“你发现谁是失真的幻象了吗？” 星：…… 那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程澈和停云二选一的事情需要重复吗？！ 星轻叹一声，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程澈，“你看起来很冷淡，但是你对谁都很温柔体贴，而且……虽然没有老婆，但感觉谁都能当你老婆。” 就是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程澈好像很百搭。 程澈眼底带着一点惊悚，“谁？谁温柔？先说好我可不是狐狸精我怎么可能温柔！” “狐狸精为什么温柔？是因为停云小姐和驭空小姐吗？”星疑惑歪头，“你好像很抗拒。” 程澈想了想，拍了拍脸，“我的错，刻板印象。” “哦。”星回过神来，拍拍程澈的肩膀，“没事的，你要是疯了我一定会找到你让你告诉我你的支付密码的。” 程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却突然对上一双藏在镜片后的深沉目光。 啊这，幻象还挺逼真。 “瓦尔特先生，你好。”程澈沉默一瞬，瞬间正经起来，“抱歉不小心摸了你的脑袋。” 瓦尔特的幻象看着程澈，语气平静，“抱歉？不小心？那你现在能拿开你不小心放在我脑袋上的手掌吗？” 程澈收回手，“好的。” “杨叔，你在干嘛。”三月七探出头去，疑惑询问。 瓦尔特·杨扶了扶眼睛，握着手杖沉声开口，“小三月，我们要准备进攻丹鼎司追击幻胧，你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三月七乖巧点头，却听到瓦尔特的声音，“小三月，未来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三月七后退一步，手掌不由得抓紧了程澈的手，目光茫然至极。 “沉湎于回忆，会麻痹你对当下的感知，也会阻止你对未来的希望。”瓦尔特的声音沉稳至极，却令人不寒而栗。 三月七看着瓦尔特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身去，忍不住抬眸看着程澈，疑惑发问，“你有没有觉得杨叔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罗刹先生？杨叔不是听到这种语气就要难受吗？” 程澈：…… 程澈抽出自己的手抖了抖，揉着上面被捏红的地方，“重点是瓦尔特先生的语气吗？” “那重点是什么？”三月七的眼睛粉蓝二色交织，通透清澈带着天真。 程澈抬手掐着三月七的脑袋，凑近了放大声音，“明明是你记忆中的杨叔在组织你探究曾经！” “这么大声干什么啊……”三月七捂住耳朵，垂着脑袋叹气，“我的脑袋好痒啊，会不会要长脑子了？” 第559章 你在期待什么? 穷观阵之中，少女摸着下巴站在瓦尔特的幻象之前，粉蓝色的眼睛之中满是迷茫，“我觉得杨叔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安静。 三月七在瓦尔特幻象诡异的目光之中，缓步绕着瓦尔特走了两圈，最后才一拍手掌，“杨叔就不会跟我说这种话！” 一旁，星和程澈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瓦尔特确实说不出这种阻止的话语，面对三月七想要探究过往的选择也只是表示尊重并给出建议，并不会像这样直接说沉湎于过去之类的话语。 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三月七为什么这么认真的分析？ 在屑屑二人组疑惑迷茫的注视之中，三月七终于想明白了，拍拍瓦尔特幻象对面的灰发少女的幻象，认真道：“但是我不能随便做选择，我想看完所有人的幻象再从中找出一个最不对劲的！” 说到这里，三月七猛地转头，闪着光的眼睛看着星和程澈，“对吧？” “对。”程澈抬手揉了揉眉心，重复道：“对。” 行吧，也挺好玩的。 三月七笑了笑，拍拍灰发少女的幻象，“你怎么不理我啊？我记得你平时不是个哑巴啊。” 星：…… 星双手环胸看着三月七的动作，似乎有些迷茫的开口，“我是哑巴？” “你不是，话挺多的。”程澈应了一声，看看听到声音转身得幻象，再看看面前真正的星，“这幻象还挺逼真的。” “毕竟是修复过的穷观阵嘛！”星顺手抓起程澈的手掌，在三月七疑惑的目光之中将程澈的手放在了自己幻象的脑袋上面，看着对方开始疯狂掉落的头发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两边嘴角上挑，眼神发亮，很是屑屑，“原来我掉头发是这个样子的。” 幻象冷冷抬眸，目光看什么都像看垃圾。 “你说句话。”三月七戳戳幻象，语气之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撒娇与哀求，就像是平时对着小伙伴说话的语气，“说句话！” 幻象一脸平静，语气淡漠，“句话。” 话音落地，几人表情都是一僵。 三月七回神之后讪笑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为难的目光看向星，“我觉得你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加一。”程澈应了一声，按住三月七的肩膀推着对方朝着下一个人走，“我也觉得星总是出人意料。” 星跟上两人，重复道：“加一！我也觉得我能说出这种话！” 看起来穷观阵还蛮厉害的，就是不知道符玄能不能复刻一下程澈曾经进入穷观阵出现的事情，她真的很好奇程澈从小到大叭叭叭到底被多少人揍过。 招打的不仅有乌鸦嘴，还有程澈坑人的小手段和吐槽。 不等几人走远，星冷淡的声音再一次在身后响起，“不要回忆，这于你无益。” 话音落地，几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纷纷转头注视着某个幻象。 “这句话不像是星说的。”程澈转过身回到了星的面前，微微弯腰低头仔细打量着幻象的面孔，“星说起话来不会这么文绉绉的。” “是哦，让本姑娘想想……”三月七双手叉腰冥思苦想，半晌才猛地一拍手，“我想到了！如果是星本人，她会说我吃掉你的脑子你就不会回忆了！” 星狐疑转头，“我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什么叫吃脑子？！ 她就算狠得下心去吃，也得三月七有脑子啊！ 没有的东西怎么吃？！ “嘿嘿。”三月七笑了一声，又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到面瘫，“如果是程澈，他会说越想越傻，对自己的脑袋好一点。” 星皱眉，“不像，我觉得程澈会说‘对自己好一点，不要为难自己像是摆设一样的器官，当个花瓶挺好的。’” “啪——” 不等两人再讨论些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陡然出现。 星莫名感觉脸颊有点烫烫的，快速转头，然后瞬间瞪大了眼睛，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一旁，三月七爆发出尖锐的惊叫，“程澈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对着星屑屑的脸是怎么下得去那个手的啊！” 青年站在幻象身旁，左手揉捏着右手，而身旁的灰发少女的幻象之上，红彤彤的巴掌印落在少女脸颊，哪怕只是通过回忆构建的幻象，眼眶之中都被打出了泪水，看起来可怜至极。 星捂着自己的脸，莫名感觉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在了自己脸上。 “假的有什么下不去手的？”程澈狐疑的回头看着两个人，顺手拍拍身旁幻象的脸颊，“你真的不说话吗？” 假的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黑塔的人偶都用来种葱了还有什么不忍心的？！ 灰发少女的幻象捂着脸颊委屈巴巴，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儿，看起来倔强却又可怜。 幻象一双金色眼眸盯着程澈，默不作声。 “好想在幻境之中为所欲为。”程澈将手揣进衣兜里面，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假星星，语气之中满是感慨。 “咳咳。” 不等程澈继续说下去，轻咳声陡然出现，显然是旁观着的符玄忍不住了，“停止你危险的想法，你们身处穷观阵之中，如有意外穷观阵也会受到波及，程澈，这可是你辛辛苦苦从星神身上薅下来的零件。” 程澈点点头，摸了摸兜摸出几枚摩拉，“放心，没有马赛克没有白光，我就是……” 程澈的话音顿了顿，站在假星星的面前微微弯腰，认真的将金色的钱币一个接一个码在假星星的锁骨上，语气感慨，“我第一次见星就想这么干了，我甚至想拿她的锁骨养鱼，要求她打完架鱼还在。” 星：？？？ 星瞪大眼睛看着程澈，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不是十九岁二十岁吗？！你的想象力就这么匮乏？！” “你在期待什么？”程澈随口应了一声，又凑到瓦尔特的幻象前面，伸手摘下对方的眼镜看了看，又摘下围巾看了看，最后抢过对方手中的手杖仔细研究，“不敢发散想象力，怕你们都炸了。” 星一言难尽，“所以程澈想打我是真的对吗？” 第560章 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下一个！” 在程澈将面前两个幻象研究了一遍之后，星终于阻止了程澈接下来的动作，指着一旁的人，“下一个！看景元还是看程澈还是看停云？！” 程澈惋惜般收回手，抬起手制止了星的发问，自己抬头看着天空疑惑发问，“符玄大人，幻象带不出去对吧？” 符玄一时失语，忍不住吐槽，“你做梦梦到的东西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吗？” 还想干什么？！ 是不是打算把穷观阵里面这么多人全部搬走！？ “按理说不会，但是我会。”程澈回忆了一下之前被阿哈扛着到处跑着捡零食的经历，忍不住低声道：“我梦到的小零食就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 梦到的阿哈扛着自己到处捡垃圾，逗逗这个薅薅那个，那不还是醒过来就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符玄的声音平静至极，甚至带着些许无语，“那不是梦境，那是你的意识被带入了星神存在的地方，又或者是星神在你的梦境之中投影，事后用超乎想象的力量将东西送来，明白吗？” 梦中渴望得到星神注视的人多了去了，别人醒过来连行者都算不上，程澈直接大包小包，那是梦吗？！ 那明明是星神们偷偷给程澈开的小灶！ “哦。”程澈应了一声，抬脚朝着一旁站着的白发男人的身影走去，“带不出去真可惜啊。” 闻言，符玄沉重叹气，“好在带不出去，要不然我怕你哪怕是令使都得被关进幽囚狱。” 谁知道程澈的小脑袋瓜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平时看着挺正经挺唬人，大事靠得住，小事经常叭叭但总是贴心，说好给丹恒发晚安那就定闹钟，说好捡垃圾养活列车组那就勤勤恳恳捡垃圾，说好养着雅利洛六号和罗浮那就自己偷偷攒钱，但是吧…… 程澈的脑回路想一出是一出，三岁小孩子都不至于这样。 程澈抿唇不语，走到景元的投影前站定，看向三月七，“快问吧，我当时应该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景元将军？”三月七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发问，“将军？” 景元沉默着不说话。 三月七皱眉，提高音量，“景元将军！！！” 景元继续沉默，不发一言。 三月七瞪大眼睛，踮起脚将双手举在嘴巴旁边，大声呼喊，“将军！” 景元保持安静。 三月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语，“真是的！怎么会有人站着都能睡着啊！” 闭目将军，名不虚传！ 瞧瞧这睡得，好像是背着同僚们偷偷熬夜处理公务，第二天继续打盹儿！ “哎……”看着没有半点儿反应的景元，星沉重叹息，“景元将军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他在哪儿都能睡，上次吃火锅他都快睡着了一脑袋扎锅里。” 说到这里，星眼中突然一亮，“我有个办法叫醒他。” 三月七歪头，“什么？” 星嘿嘿一笑，站在景元幻象的身边，轻飘飘开口，“程澈好像打算灵光一闪了。” 话音落地，闭着眼睛的白发男人瞬间站直了身体，一双浅金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谁？！谁要闪！罗浮禁止灵光一闪！” 星朝着三月七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你瞧，这就是小乌鸦的正确用法。” 三月七：…… 确实正确，确实有效，但是吧…… 三月七微微转动头颅，看着程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变得天真且无害，“咱虽然是列车一家人，但是一家人也有小矛盾，不过先说好，你打了星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瞧瞧那只手，关节没有太突兀，指骨修长线条流畅，皮肤还白。 一巴掌下去，好不好看先不说，关键是疼啊！ 程澈冷飕飕的瞥了一眼星，目光挪到了景元身上，“朋友，你想说点什么吗？” 景元幻象有一瞬的迷茫，旋即按了按脑门，“说说我刚刚做了一个被乌鸦闪瞎眼的噩梦吗？” 程澈侧过头，疑惑的目光看着三月，“有问题吗？” 闻言，三月七摇了摇头，“没有问题，景元将军可能是很累，总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哪怕大敌当前……人家脑子好使，还是能忙里偷闲打个盹儿的。” 没毛病！ 打盹儿这种事情放在景元身上很合理。 “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上上下下扫过景元。 在星和三月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伸出了罪恶的双手，摸摸脑袋摸摸泪痣，戳戳肩膀敲敲铜扣，最后还勾着腿环用小刀割断，甚至剪破一点裤子搓了搓确认了一下到底是不是红秋裤。 “干什么？！”景元伸手按住程澈的手掌，眉心蹙起，“大敌当前，你竟还有心思玩闹？” 话音落地，程澈眼底的光芒瞬间消失，“假的，就是他。” 三月七瞬间转头，“什么？为什么？” “景元成分也挺复杂的。”程澈将手中的小刀收起来，活动腕骨显然是打算再来一巴掌，“大敌当前他也能开玩笑缓解紧张的气氛。”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瞬间按住程澈的手，“冷静一点！万一错了呢？！” “错了就再打下一个。”程澈挣脱星的手腕，目光扫过周围，“这个时间有点不对，如果是停云小姐出事之前的事情，那么我和景元是假的，如果是停云小姐出事之后，那么我和停云是假的，二选一。” 停云出事前他和卡芙卡在一块，停云出事之后他去接丹恒，所以…… 不管停云和景元这两个幻象到底谁有问题，反正他的幻象是肯定有问题的。 星愣了愣，“啊？那我们直接打你不行吗？” 揍程澈诶！ 上次在绥园虽然揍过程澈这张脸，但是那是岁阳变的，演的一点都不像，但是穷观阵幻境……那应该就是程澈原本的性格了。 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星摸了摸兜，摸出两个创可贴，“我做好准备了。” 程澈面无表情，“所以为什么三个人不能一起打？一个幻象还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吗？” 星重重点头，“你说的对。” 不等星挥舞球棍，三月七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等。”少女脸上带着一点为难，似乎不太确定，“这里的停云小姐是幻胧，再加一个景元将军，还有一个敌我不分的程澈，星……你真的能兴奋起来吗？” 第561章 咱不说了。 几人沉默着对视，对视半晌后纷纷放弃了现在动手的决定，一脸平静地挪到了停云小姐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几人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现在看着停云小姐的脸竟然感觉有些……恍如隔世。”三月七脸上写满了感慨，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的，“还真是怀念啊。” 一旁，星也感慨点头，“不过停云小姐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说到这里，星转过头看着程澈，“所以幻胧还是不肯透露停云小姐的下落吗？哪怕是……” 找个尸体呢？ “她不说，可能等着谈条件？”程澈抬手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护身符，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出现的停云。 半晌，程澈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摸了摸停云的耳朵，“很好，摸完这个耳朵我回去要找景元带我去天舶司摸驭空大人的耳朵和脑袋了。” 星：……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景元……为了不加班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啊。” 卖同僚卖的没有半点儿手软。 “说不定呢。”程澈拍拍停云的脑袋，看着对方开始掉发的头心满意足，这才疑惑发问，“停云小姐，你在干什么？” 闻言，停云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柔声道：“在抽卡，各位要来抽一发仙舟美人图鉴吗？说不定就会抽到限定卡片呢。” 程澈探头看看，“这次up是谁？饮月君还是应星还是神策将军？” 停云怔愣一瞬，忍不住轻笑，“说不定是小女子我哦，难道我不美吗？” 程澈点点头，“美，耳朵的手感也很好，下次让幻胧变成你的样子给我摸摸尾巴。” 停云浅笑盈盈，将手中的几枚卡片分给几人，“送你们啦。” “看到这么精神的停云小姐真是让人伤感。”三月七呢喃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卡片。 闻言，停云眉梢挑起，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最后还是笑着开口，“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伤感什么？”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到这里，停云微微俯身，伸出手指屈起来刮了刮三月七的鼻梁，笑吟吟道：“不许伤感了哦！” 三月七愣愣点头，在停云转过身的时候猛地抓住程澈的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你去折磨幻胧！审问她！停云小姐这么温柔怎么能牺牲呢！” 程澈：…… 再说一遍他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好。”程澈应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两步之后拆开手中的卡片。 卡片之上，停云靠在一堆包装精美价值不菲的商品之中，一双长腿屈起来舒展胳膊，脸上笑意盈盈，身旁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毛茸茸的蜷缩着。 程澈垂眸看了看，伸出手蹭了蹭卡牌上停云的手腕，“这镯子还挺好看的。” 一旁，三月七凑过来，“原来你真的抽到了停云小姐，让我看看你我的是什么。” 说着，三月七开始拆开卡片，疑惑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包装袋，“我的什么都没有！奸商！投诉！” “我这里也没有。”星皱了皱眉头，将包装袋倒过来抖了抖，“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穷观阵的幻象之中，这个停云小姐不是真的，所以……”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疑惑地看向三月七，“你没有收到过停云小姐送你的卡片拆开，所以你没有这里的记忆和想象力。” 三月七瞬间转头，看着程澈，“那程澈为什么能拆出卡片？” “嗐，不合常理和程澈这个名字放在一起没有任何违和！” 星安慰般拍拍三月七的肩膀，看着程澈从包里找到一个小本，将卡片塞进去，“你连钱都没有你拿什么钱包啊。” “是个本儿。”程澈晃了晃手中的牛皮小本，再一次塞进包里，“用来放一些卡片纸张之类容易损坏的小东西，又或者可以用来临时记一点东西，习惯了。” 星恍然，突然凑到程澈面前，眯起眼睛语气诡异，“日记本啊，所以你还写日记？”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声音冰冷，“不行？” “谁家好人写日记啊，虽然我有些时候也会写……”三月七笑了一声，突然捧着自己的脸揉了揉，很是烦躁的样子，“所以到底谁是失真的幻象！！” 因为日记二字对峙的两个人回过神来，目光扫过众人后聚集在熟悉的幻象之上。 星牵住三月七的手掌，步伐沉重的朝着一旁走去，“好了，我们该去面对最不想面对的乌鸦嘴幻象了。” 三月七愣了愣，目光看向一旁。 穿着简单的运动外套的青年站在大树下面，冷着脸低头看着手机，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不由自主的摩挲着裤子侧面缝合的缝隙。 “程澈？” 星站在小乌鸦的幻象前面，伸出手晃了晃，迟疑询问，“你在干什么？” 闻言，幻象冷飕飕的抬起眼，“在看距离下一次摸脑袋还有多久。” 星：…… 星瞬间后退，用手肘戳戳程澈，“朋友，这个我觉得是真的。” “让我康康！”三月七凑到幻象另一边，好奇道：“你手机上有什么啊，能让我看吗？” 幻象瞥了三月七一眼，将手机挪过去，“看，都是我的预备役老——” 话音未落，三月七猛地伸手捂住了幻象的嘴巴，“咱不说了。” 幻象愣了愣，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 三月七谨慎的松开手挪到程澈身边，“我也觉得这是个真的。” “哦。”程澈应了一声，往旁边一歪环上幻象的肩膀，轻声道：“朋友，你不去接丹恒吗？” 幻象想了想，“他是三岁小孩吗还要我接？” 程澈点点头，松开手后摸出自己的剑，“好了，假的。” “啊？这么草率？”三月七怔愣片刻，难以置信，“为什么啊？” “因为……”程澈顿了顿，从剑鞘之中抽出长剑，迟疑着搭在了幻象的脖颈上，看向幻象的眼底隐约带上一抹兴奋，“当时去接丹恒是怕他故地重游心情不好，身边有个熟悉的伙伴或许更放松一点，我怎么会觉得丹恒事多不想去呢。” 在三月七和星迷茫但感慨的目光之中，银色短剑狠狠划下，面前的青年幻象脖颈上爆发出一串刺眼的血花，然后猛地倒地，嘴角甚至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程澈沉默片刻，压下心头一点兴奋，蹲下来将幻象的嘴角按平，“果然是假的，我从来就不会露出奇怪的笑容。” 这种笑去撒娇，别说要零花钱了，剩饭都要不到！ 饿死去吧！ ps：第550章末补了番外十二，记得看！ 第562章 我好难过啊…… “三月七，你不满足当下的生活吗？” “那又何必执着于回望过去呢？” 沉稳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线却没有熟悉的笑着打趣的意味。 站在被砍开的幻象之前的几人闻言也是一怔，旋即转头看着发出声音的白发男人。 男人蓬松的白色长发被揉的乱糟糟的，脑后的猩红色发带都重新拆开绑成了蝴蝶结的模样，身上的衣服被剪开一点口子，腿环也七零八落。 几人愣愣的看着发出声音的幻象景元，有些迟疑，“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打败他。” 符玄冷冰冰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带着一点无奈，“本座也未曾预料到你们进入穷观阵之中竟然能够花费这么多时间。” 刚刚摸脑袋好奇的那些步骤都可以直接省略！ 还有斗嘴的时间！ “哦。”三月七应了一声，手中泛着凉意的冰元素凝结成一把长弓，犹豫的对准景元，“我怎么感觉有点心虚呢，你说景元将军会不会知道我们正在暴打他？又或者……这个景元将军的幻象暴揍我们。” 星沉默一瞬，侧头看向程澈，“朋友，你表演一下烟花，嗖——啪——轰——” 有程澈需要打架吗？ 程澈的老婆难道不是废物养成神器吗？ 自从程澈开发了老婆烟花这个东西之后，她的球棍都很久没有落在敌人的脑壳上了好吧？！ 程澈看着对面熟悉的脸，嘴角微微抿起，“有点说不出口。” “虫子你都说得出口。”星怀疑般看着程澈，微微皱眉，“景元长得比空间站的虫子好看多了，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程澈沉默片刻，眼底带着一点迷茫，“可能是现在我和景元算朋友？看着朋友在我面前炸掉……” 星举起手，“打住！当时咱们去洗车的时候，你也炸过三月七的幻象。” 闻言，三月七转过头，“对的，当着我的面炸的，甚至还炸脏了我的卧室，是你和银枝帮我整理的。” 程澈：…… 程澈垂下眼帘，晃了晃手中的剑，“那我说句实话。” 三月七听到熟悉的发言，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一眼尚没有对手想法的景元幻象，忍不住吐槽，“你可别和星的幻象一样说‘实话’。”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今天想打一架，之前在列车不敢打怕帕姆偷偷绊我，去给黑塔帮忙的时候看到大虫子太丑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对着虫子的脸和它打的有来有回。” 话音落地，星和三月七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之中。 想到了程澈不想对朋友开口，想到了关系太熟了不忍心，但是就是忘了程澈没有心。 因为景元长得不折磨眼睛，所以可以拖长时间多折磨一下对方对吧？ 三月七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又看看星手中的球棍，思索片刻后伸手从程澈身上拽下背包抱在怀里，扯着星坐在一旁的台阶上面，熟门熟路的摸出装着坚果的小盒子开始吃，“加油！” 星看了看，又看看旁边距离很远的垃圾桶，思索片刻后放弃吃瓜的想法，勉为其难接受了坚果用来打发时间。 “砰——” 一声轻响，剑刃和刀刃撞击在一起，紫色雷光萦绕之间，白发男人手持阵刀，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所以这个到底是谁剥的。”三月七看着盒子之中像是渣一样的坚果，好奇询问，“这技术不行啊，丹恒之前扒的坚果可是完完整整白白胖胖的。” “哦，这是刃扒的，因为他总是控制不住脾气直接捏成粉。”星一脸平静的看着小盒子之中的乌鸦零食，回忆了一下才摇头，“而且丹恒剥皮的坚果仁也不一定都是完整的，程澈说话老是气的他手抖，之所以你看到的都是完整的……” 说到这里，星眨了眨眼睛，看着三月七语重心长的开口，“那是因为他剥的时候就把碎掉的投喂给程澈了，留下来的都是完整的。” 三月七：？？？ 粉头发的女孩子瞬间瞪大眼睛，“丹恒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他虽然冷淡了一点自闭了一点面瘫了一点嘴毒了一点……算了，他就是会做出这种事情。” 说到后面，三月七也没了底气，咬着坚果仁看着程澈一剑劈开幻象，感受了一下还没有坐热的台阶，“程澈的实力增长的有些快啊，比当初在贝洛伯格打拳的时候厉害了好多。” “每天那么多小垃圾吃着，肯定快。”星快速抓了一把坚果塞进兜里，抬头看向面前的程澈，“要不你再去探索一下，我们俩吃完就来。” 程澈站在台阶前面，垂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要不你们和我打？我觉得三月七的回忆幻象有点弱。” 闻言，星脸上顿时浮现困惑二字，皱着眉头迟疑道：“你今天怎么了？” 一旁，三月七眼底也带着一点担忧，“你今天间接性兴奋又发作了？” “刚刚一刀捅死我自己还蛮刺激的。”程澈应了一声，蹲在两人面前，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抓起一把坚果才继续说道：“而且现在的状况有点奇怪。” 在三月七和星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眨巴着一双干净通透清澈天真无辜的浅琥珀色眼眸，语气都显得格外无辜，“我把景元揍成贝洛伯格的取暖器了，突然看到景元变成取暖器吓了一大跳，踹碎了。” 星：…… 三月七：…… 二人迷茫片刻，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抬起头寻求帮助，异口同声道：“符玄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一片安静，似乎符玄也很是无语。 沉默片刻后，符玄轻叹一声，“那可能是混进了其他的记忆碎片出现的东西，你们……要不拼一拼呢？”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碎成好多片的取暖器，“这可能有点难。” 不等符玄开口，另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似乎来自于刚刚被暴揍的幻象的本体，“哎……我刚刚可是看到了程澈揍我没有半点儿手软啊。” 说到这里，景元似乎是停顿片刻，换上了委屈的语气，“我好难过啊……” 话音落地，三月七和星瞪大眼睛，异口同声，“景元将军被桑博夺舍了！” “一定是！” 第563章 别烧了，扛不住。 碎成一地残渣的加热器被几个无名客默不作声的勉强拼成了原样，只是上面的裂缝显得有些可怜。 景元坐在穷观阵之外，静静看着这一切，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想着来这里看看放松一下我处理公务的心情，没想到……” 程澈那是捅自己捅的毫不手软，一剑抹了他的脖子也毫不手软。 谁家好人看到自己好朋友的脸还能下得去狠手啊！ “猫猫最该戒掉的就是好奇心。”程澈说了一句，将最后一块碎片放在加热器上面，“好了，现在怎么办？” 符玄想了很久，终于开口提示，“触摸，进入。” 星：…… 程澈：…… 三月七：…… 三个无名客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加热器，半晌才困惑地抬起头来，“啊？” “本座说，触摸它，进入这个异物连接的另一份记忆。”符玄的身影在三人身旁浮现，脸上带着一点被折磨出的无奈，“听不懂吗？” 程澈想了又想，指了指面前的加热器，“我们刚刚在拼图的过程中触摸了不下三百次。” 符玄：…… 符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几人以及旁边的可怜加热器。 她，符玄，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这比穷观阵飞走了还要令人困惑。 此时，穷观阵之外，符玄的本体转过身看着身旁的景元，一言难尽道：“你看看，本座都说了程澈没有嫌疑，你还要怀疑人家。” “你瞧瞧，生气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对你的幻象下那种狠手？连留下来的加热器都一脚踹碎！” “现在还对你好声好气给你吃喝帮你打工，程澈多善良啊！” 景元听闻此话也是一愣，转过头看着符玄，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在此时显得格外茫然。 啊？ 这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 景元看着符玄眼中认真怜悯但带着埋怨的眼神，张了张嘴，“是这样吗？” “当然。”符玄双手环胸，朝着穷观阵之中扬了扬下巴，“若事实并非如此，你觉得他刚刚砍杀幻象的时候会那么冷淡一击必中吗？” 景元：…… 他会。 景元神色复杂至极，“他连自己的幻象都砍的毫不留情。” “谁顶着你的脸出去招摇撞骗，你下手也会毫不留情。”符玄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到了极致。 景元挑眉，“那若有人假装是符卿你，我下手也会毫不留情，那么同理，程澈面对我的幻象下手没有任何问题，绝对不是生气。” 他最近可没有坑程澈啊！ 最多……最多就是把自己的公务分给程澈嘛！ “哦。”符玄冷冷的应了一声，看着穷观阵之中的三个无名客将整个取暖器拆开再拼上，但是显然没有进入什么别的记忆之中，不由得也沉默下来。 她很了解穷观阵，但是在此时，她感觉自己对穷观阵的了解有点肤浅。 穷观阵之中，符玄的投影看着面前破碎的取暖器，思索片刻后看向三月七，“这是你的记忆，你要告诉自己，自己没有见过碎掉的取暖器，这样它就能够复原。” “真的吗？那我告诉自己曾经没有被幻胧揍过可以吗？”三月七天真至极，看着符玄的目光之中满是期待，“我还可以告诉自己程澈没有乌鸦嘴，这样乌鸦嘴是不是就不会在记忆之中应验了？” 说到这里，一旁的星也点了点头，“那你顺便告诉自己曾经见过程澈当场跳烧舞，那种跳一段脱一件的，行吗？我想康康。” 三月七一言难尽的看着星，“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屑了？”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星歪歪头，脸上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我都陪你找记忆了，你满足一下我的心愿怎么了？” 三月七思索片刻，“那你这个心愿难道不应该找程澈满足吗？” “程澈不要脸，我怕他兽性大发。”星摊摊手，很是无辜的模样。 三月七看了看星的嘴角，疑惑道：“当面说坏话现在不长痘了吗？” “可能我最近不够烧，再烧一烧烧得你们直接上火。”程澈哼了一声，催促道：“快点想，弄完我晚上还要去卖艺。” 三月七点了点头，蹲在破碎的取暖器旁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很是努力的模样。 “上火……”星呢喃了一声，茫然的目光看着程澈，上下打量半晌，犹豫道：“还是别了吧，我扛不住。” 程澈瞥了一眼星，为了不打扰三月七的想象压低声音，“你有什么扛不住的？我一个平平无奇小乌鸦穿越过来看到这么多帅哥美女我都扛住了，况且……我一不唱歌二不跳舞三不穿烧衣服，我哪儿烧了。” “烧不一定要表现出来，它是你的属性。”星满脸成坑，伸手戳戳程澈，“你知道有一种人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还是透露出一股烧气吗？你就是这种人。” 谁能拒绝一个少年脸的肌肉猛男呢？ 尤其是这个人还冷着脸很冷漠无情的样子，但实际上是个话痨，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渴望感情爱撒娇的小可爱，喝了酒就露出笑，眼睛都闪着光。 想到这里，星转头看着程澈，诚恳至极，“别烧了，扛不住。” 一旁，符玄双手环胸，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直视。 真是，这群无名客讨论的话题真的很不健康！ “闭嘴！”符玄冷喝一声，看了一眼在三月七闭眼想象下逐渐复原的取暖器，伸出手抓住了三月七的手掌。 在三月七惊恐的目光之中，符玄抓起三月七的手就往取暖器上按过去。 “啊啊啊烫烫烫烫烫烫——” 一串惊恐的喊叫之后，三月七瞬间消失不见。 符玄看着星，眼神不言而喻。 “我自己来。”星讪讪一笑，伸出手按上取暖器。 符玄的目光又挪到了程澈的身上，眉梢扬起，“你呢？” “稍等。”程澈应了一声，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稍等我看一下是谁给我发消息。” 【托帕：近日听闻你尚在罗浮，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进晚餐呢？我想……你应该会想要认识一位新的朋友。】 第564章 你大胆一点! 【程澈：谁啊？你的同事？砂金？】 程澈随手回复了一条消息，看着面前的取暖去顿了顿后才选择进入下一段记忆。 记忆之中是一件巨大的房间。 三月七和星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待程澈，看到进入记忆的程澈后微微一愣。 三月七看着程澈依旧举着手机，皱眉疑惑询问，“你怎么啦？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预定了一个约会。”程澈应了一声，将手机揣进兜里，这才抬眸看向周围，“贝洛伯格我们几个人基本没有怎么分开过，所以……” 说到这里，程澈的目光看向符玄。 粉色长发的女子一脸平静，沉声解释，“我从未参与过你们在贝洛伯格发生的事情，所以这里要靠你们找出失真的东西了。” 闻言，三月七点了点头。 她转过头打量着当前的环境，却突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你和谁约会？谁这么不怕死？勇士哇！” 程澈：…… 约会怎么就叫勇士了？ “约会这个词语呢，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预约在某个时间某个场合进行会面，并不单单指恋人之间的约会。”程澈面无表情，指了指三月七和星，“我们今天提前约定好一起来穷观阵也算约会。”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左右看看后才放下心来，“好吧，不过这段对话不能被拉帝奥先生知道，要不然一定又要冷着脸训我了。” 说到这里，三月七清了清嗓子，高高的扬起头一本正经，“零分！下一个！”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抬脚上楼。 记忆的场景是歌德宾馆，但是具体是哪一天却不清楚，他们在贝洛伯格停留的时间很长，在歌德宾馆暂住也很久，毕竟是克里珀堡掏钱。 “看样子……”三月七蹦蹦跳跳的跟上来，目光扫过周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杰帕德后微微一怔，“杰帕德来这里很有可能是咱们来到贝洛伯格的第一天吧？因为后面他就社死的很完全，都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过来的，也不会这么正经。” “应该。”程澈看着杰帕德，拍拍对方的肩膀，“朋友。” “程澈。”杰帕德幻象点了点头，却不自觉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腰带，一脸平静道：“我是杰帕德，桑博宾馆的保安，欢迎各位入住桑博宾馆，请各位无事不要打扰我的保安工作。” 话音落地，几人迷茫一瞬。 “我有很多个问题。”星举起手，一脸平静的分析道：“一，杰帕德什么时候变成了保安？二，什么叫做桑博宾馆？这和黑店有什么区别？三……杰帕德捂着腰带的话我觉得出问题的应该不是他。” “可是刚刚假的景元将军也会被闪瞎啊……”三月七的肩膀耷拉下来，看着面前的杰帕德微微皱眉，“不过我也觉得这个杰帕德没有问题啊，虽然他现在是保安，但是吧……当时他守在歌德宾馆外面，我也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一个戍卫官像是保安一样。” 星：…… 没看出来三月七的心理活动挺丰富的。 星刚想点头，余光也瞥见了什么。 顶着一头精致小卷发的青年举起了手机，对准面前的杰帕德保安，“朋友，自我介绍一下吧。” 杰帕德幻象不明所以，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我是杰帕德，桑博宾馆的保安，欢迎各位入住桑博宾馆。” 话音落地，手机之中陡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星眨了眨眼睛，听着这熟悉的笑声凑上前去，果然从手机屏幕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长发女人靠在机械屋的沙发之中，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还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哈哈哈哈！桑博宾馆！这是黑店吧哈哈哈哈——” 一阵哈哈哈之后，星揉了揉耳朵，“我耳朵要被笑聋了。” “嗨，希露瓦！”三月七眼中一亮，凑到屏幕前朝着希露瓦挥手，“好久不见啊，你今天在机械屋吗？” “对啊。”屏幕之上，希露瓦笑着挥手，眼角眉梢都是戏谑，“没想到程澈弟弟给我看了点儿不太一样的东西呢，不过我觉得如果杰帕德真的要去当保安的话，可能会因为暴揍桑博而被解雇吧。” 杰帕德幻象一怔，脸颊渐渐染上一抹绯红，委屈道：“姐姐……” 希露瓦微微一怔，凑近手机，“啊？这幻象还挺真实的嘛，好有趣……” “姐姐！” 一道声音响起，却没有什么底气，浅金发色的男人出现在希露瓦的旁边，努力辩解道：“姐姐，桑博绝对不可能成为歌德宾馆的老板，我也不会去当保安的！” 银鬃铁卫呢？ 还不抓桑博？！ 三月七一愣，看看手机再看看面前的杰帕德幻象，讪讪地看着程澈和星，“其实仔细看看，这幻象确实和本尊没有什么区别。” 瞧瞧，脸都红的一模一样。 从脖颈耳根开始，渐渐蔓延开一抹绯红之色，眼睛都显得格外委屈。 程澈伸手抓住三月七的手，微微抬起来找好角度，嘱咐道：“举好了。” 三月七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好哦，不过你——”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之中，三月七瞳孔地震，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同手机之中嬉笑打闹的姐弟俩都陷入了沉默，角落之中甚至有一只玲可悄悄探头，好奇的看着画面。 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令人惊诧，小卷发的青年用湿纸巾将手掌擦的干干净净，然后猛地伸出手卡住杰帕德幻象的脸颊掐了掐，再揉揉脑袋敲敲盔甲，甚至扯开对方的盔甲用记号笔在胳膊胸膛记了满满的账。 杰帕德：…… 杰帕德幻象：…… 照镜子一样的杰帕德和幻象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惊恐，“啊？！” “哇哦。”希露瓦发出一声感叹，眨了眨眼睛后指指点点，“程澈弟弟，你往脸上画！我以前还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画脸然后让他出门帮我买零食呢！” “姐姐！” 杰帕德和幻象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声制止，“别说了！” “哇哦。”星重复一句，双手环胸眼神兴味，“那我也想指指点点，程澈，你大胆一点！” 第565章 救命啊，强抢民男啦! 在杰帕德不得已付出了五个人情债之后，程澈终于停下了对幻象动手动脚的手掌，嘴中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 “哎，何必呢。” “又不是你本人。” “就算我们把他扒光了那也是一个幻象啊……” 语气感慨，声音平静，听得杰帕德额角青筋狂跳，脸颊涨红。 那是幻象吗？！ 如果换成别人的脸，哪怕是桑博的脸他都能蹲在旁边安静看着，但是这个幻象顶着的可是他杰帕德的脸啊！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手机的另一边被人动手动脚，他杰帕德现在没有打碎这个手机已经算希露瓦阻挠得当了！ 知不知道程澈刚刚用记号笔写东西的时候他杰帕德本人都感觉到了笔尖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啊！ 程澈终于收起了笔，看了看面前幻象通红的脸颊，微微侧头感慨，“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纯情呢？” 希露瓦和可可利亚是好朋友，杰帕德的年纪应该也不能算小了吧？ “我没有！”杰帕德大声反驳，声音之中却没有多少底气。 希露瓦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撑着下巴出现在手机屏幕之中，笑眯眯道：“程澈弟弟什么时候来贝洛伯格玩啊，当然了，三月和星也要一起来哦。” 闻言，程澈想了想，缓慢摇头，“过段时间吧，我最近安排的有些忙。” “忙？”希露瓦一怔，疑惑道：“是接到了什么委托吗？还是说打算出发去下一个目的地了？” 无名客说忙也忙，但是现在…… 听说程澈还蛮闲的。 “要卖艺赚钱。”程澈随口说了一句，闲聊两句之后挂断电话，在穷观阵幻境的前台处找到了一个蓝色头发的男人。 男人倚靠在桌子上面，脸上笑容玩味却带着一点可怜的意味，“哟，这不是我的好哥哥好姐姐嘛，欢迎入住桑博宾馆，这里可没有什么巧取豪夺，都是正经生意！” 星忍不住皱眉，旁边的三月七嘴角抽搐，看着桑博一时无语。 啊这，桑博果然不适合太正经的场合。 “给我免费吗？我想住最大的套房。”程澈没有半点儿反应，双手撑在桌子上前倾身体，眼神好奇的看着面前的桑博幻象，目光从桑博脸上渐渐下移，最后看到那满是正字的胳膊。 桑博想了想，“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好哥哥怎么能让老桑博亏钱呢？” “哦，没爱了是吧？”程澈看着面前的桑博幻象，微微歪着头，一双眼睛清澈至极，“我穷得很，桑博叔叔，帮帮忙呗。” 桑博幻象：…… “哎，好哥哥别为难桑博了。”桑博不为所动，脸上带着委屈哀求的神色，“小本生意，就当捧场了对吧。”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伸出手掀起桑博的衣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怎么样？这个是失真的吗？不过我觉得这种奸商本性应该不会失真。”三月七压低声音，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桑博，“好像是个真的。” “是真的。”程澈应了一声，从兜里摸出卡片放在前台的桌面上，微微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桑博，“顶级套房很贵的吧。” “当然了。”桑博眼中一亮，伸出手快速将卡片放在手里，扬起手朝着后方楼梯指了指，“各位里面请，虽然价格高，但是咱桑博宾馆可是物超所值！一定给您一个终生难忘的消费体验。” 程澈快速伸出手捏住卡片的另一边，突然挑眉轻笑，“桑博叔叔，有特殊服务吗？我想要桑博叔叔陪我度过这个难忘的夜晚。” 桑博瞳孔一缩，捏着卡片微微用力往自己怀里拽，“这……这没有的，咱可是正经生意！” “哦。”程澈应了一声，猛地松手，在桑博失力往后倒的时候快速伸手抓住桑博的领口往外面拽。 “啊啊啊——程澈！” “救命啊，强抢民男啦！” 在星和三月七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抓着桑博的衣领将对方强行薅出柜台往肩膀上一扛，作势就要上楼，“反正是幻象，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啊！”桑博爆发出尖锐的尖叫声，肚子被程澈的肩膀抵住，四肢乱晃，“程澈！你要记得你是个直男！直男！” “我记着呢啊。”程澈瞥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反应的幻象，一脸平静，“但是你也应该记得我是个富二代，我们富二代玩的可花了！” 一旁，星和三月七不由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程澈怎么了？疯了？” “他偷偷喝酒了？！” “他什么时候喝的酒？！” 种种声音之中，桑博终于放弃了挣扎，努力握住程澈的手腕，“好哥哥，饶了我。” “呵。”程澈冷笑一声，将桑博扔在旁边的沙发上，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桑博，“你先说说我新修好的穷观阵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说着，程澈伸手，从桑博手中抢过自己的卡。 一旁，瑟瑟发抖的三月七和星终于回过神来，凑到桑博面前戳了戳，“啊？真的桑博？” 几人身后，粉头发的女孩沉重叹气，不忍直视般闭了闭眼睛。 好吧，欢愉在哪里都是例外。 这个前段时间在罗浮大肆采购的蓝发男人确实是个例外！说不定就是欢愉家的哪个令使！ “哎……”桑博沉重叹气，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你怎么发现的啊，我以为我装的挺好的，毕竟我在三月姐的想象之中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加一。”三月七举起手来，一脸认真，“我确实觉得桑博就应该是这种样子的。” 程澈往沙发上一靠，指尖在桑博胳膊上点了点，语气平静道：“因为三月没有见过你不穿上衣的样子啊，她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记得账到底有多少，只知道一个大概，所以……”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她或许能想象你浑身都是黑的，或许能想象你衣服下是密密麻麻的字，但是绝对不会和我写的一模一样。” 桑博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忍不住看向三月七，“你就不能发挥一下想象力吗？或者你流氓一点呢？” “怎么可能！”三月七据理力争，“我又不是星！” 第566章 你好像被盯上了 在桑博有气无力的讲述之中，几人拼凑出一个假面愚者在等待列车出发前往匹诺康尼的闲暇时间中闲来无事偷偷混进穷观阵打算给小伙伴一个惊喜的故事。 “惊喜吗？”桑博一双浅绿色的眼眸之中带着一点笑容，靠在沙发上踢了踢程澈，“我对你好吧，我都知道进来找你，不像那个白毛，就知道抱着狸奴躺在穷观阵旁边，感觉走两步都要累死他了。”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挺惊的，就是不知道喜从何来。” 程澈偏过头看着所谓的桑博宾馆之中出现的熟悉的人，抬脚踹回去，“既然来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谁是失真的吧？” 闻言，桑博脸上表情一僵。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撑着下巴斜靠在沙发之中，眉毛耷拉下来，“讲讲道理，我们欢愉的人虽然到处搞事，但是这种记忆有关的事情一听就是流光忆庭的事情，你哪怕找焚化工都比找我靠的住。” 话音落地，三月七瞬间点头，“确实，不过你能知道自己不靠谱是很大的进步。” 桑博：…… 桑博一言难尽的看着三月七，语气之中都满是无奈，“三月姐姐，有些时候说话可以委婉一点的。” “你叫姐姐没有程澈好玩。”三月七听到姐姐两个字就有点条件反射的去看程澈，再看回来的时候眼底满是威胁，“所以桑博快说到底谁是失真的！” 既然能走捷径，那么谁想要绕路？ 桑博的目光看向程澈，“你猜到了。” “长脑子的都能猜到。”程澈应了一声，微微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凑在一起交谈的两个女人，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幻像希儿姐姐当我老婆吧。” 话音落地，砰得一声。 希儿的幻像在此时消失不见，炸出的火花像是玩具中的彩带一样。 站在希儿身边低声交谈的布洛妮娅幻像微微一怔，旋即若无其事般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暖阳。 三月七迟疑一瞬，压低声音，“你好自信，万一你搞错了呢？” 程澈：…… 程澈转头盯着三月七，语气阴冷，“错了就错了呗，这里除了我们几个都是幻像，我把他们都炸了又能怎么样？” 穷观阵营造出来的幻像而已，又不是真的。 三月七：…… 三月七皱眉沉思，半晌之后才忍不住开口，“那？这算穷举法吗？” 程澈收回目光，坦然点头，“算，懒的动脑子的时候就一个个试。” 时间和脑子，总得歇一个吧？ 程澈瘫坐在沙发上面，举着手机按压着似乎是在聊天。 星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问出了一个和先前话题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所以你们富二代都是怎么玩的花的？我太穷了，没见识过。”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星，眼底带着一点难以置信。 感觉这种问题确实是星能问出来的，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程澈回忆了一瞬，翻出保温杯捧着，“算吧，我离开家的时候哥哥结婚了姐姐订婚了，他们都是联姻，明面上肯定不能玩得太浪，至于别的……”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眼底带着一言难尽，“我表哥比较厉害，不接受联姻，三十岁了也没有个固定的伴儿，但是曾经交往过的恋人应该……快三位数了吧。” 对于那种程度的人来说，身体需求变得不是很重要，更看重的是陪伴带来的情绪价值，陪着一起度假一起玩，找的要么是好看的要么是心灵契合的，剩下的时间就搭他身上了，养个弟弟体会一下带小孩的乐趣。 “好多……”星点了点头，抿唇，“行吧，那我也去赚钱。” 她也要体会有钱人的快乐。 程澈瞥了一眼星，“还是别了吧，你遇见我哥得被骗身骗心马上变成恋爱脑。” 别说他家里那几个花花心思的哥哥姐姐了，就是他程澈真的玩起来，星也未必招架的住。 “我不信！”星又菜又爱玩，斩钉截铁道：“我绝对不会被美色迷惑！” 一旁，三月七悄悄举手，肯定点头，“我也觉得我不会，我天天看着丹恒都对帅哥免疫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撑着下巴看着面前两个小姑娘，“行吧，啥时候让你们体会一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喂。” 被忽视的符玄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冷声质问，“你们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来寻找记忆的？！” 话音落地，众人一片安静。 三月七猛的起身，快步朝着刚刚炸掉的希儿幻像走去，“对哦对哦，我要找记忆的。” 看着三月七的背影，星沉重叹气，“我好像被三月七传染了，我觉得我的脑子也不太好了。” 虽然这么说，但星还是快步跟上三月七的步伐，说说笑笑的打算进行下一环节。 程澈收回目光，抱着保温杯看着桑博，“混进来就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桑博耸肩，“不然呢？” 他老桑博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别的目的呢？”程澈应了一声，按着桑博的肩膀站起身来，晃了晃手机，“我前脚和托帕约好一起吃饭，你后脚就来了，没点儿巧合我还真的不信。” 桑博：…… 直觉？ 不讲证据就下结论？ 这两件事情有半点儿关系吗？ 桑博沉重叹气一声，将自己的手机丢在程澈手里，“有点关系，但也不算太多，你瞧瞧吧。” 程澈接过手机，指腹在屏幕上快速划了一圈，“这个备注脑子有大病的人是谁？” 看头像挺眼熟的。 桑博指了指程澈的手机，语气无辜，“叫你小黑鸟的人，她当时想要叫你翘屁股可是我拦住了，不感谢我吗？”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桑博，诚恳道：“感谢你拦下了，但是改过的外号我也不是很喜欢。” ”是吗？但是好歹不是那么有病。”桑博耸耸肩，环着程澈的肩膀压低声音，“小乌鸦啊，你好像被盯上了。” 星级和平公司，仙舟联盟，还有这个不合常理的乐子人。 程澈想了想，“不慌，我可以叭叭。” 第567章 你怕丢脸吗? “三月，清醒一点，我们要抓紧些了。” 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短发青年站在不远处，脸上冷冷淡淡，但一双青灰色的眼睛之中却满是认真。 三月七不由得一愣，眨巴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似乎有点搞不懂状况。 星快速左顾右盼，瞪大眼睛，“我呢？我呢？我呢？！” “程澈都没有这么说，你稍等。”三月七抓紧了星的手掌，瞪大眼睛看着丹恒，“你看不到星和程澈还有符玄大人吗？桑博呢？” 闻言，丹恒眼中流露出困惑，“他们是谁？星？程澈？符玄？桑博？” 青年皱起眉头，目光凝重，“三月，认真一点，现在的空间站很危险！” “啊？”三月七张大嘴巴，快速在记忆之中检索有关的记忆。 在她的身后，被忽视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之间很是困惑。 “跟上我！”丹恒冷声说了一句，然后拔腿就跑，步伐飞快，“艾丝妲站长说，前面的房间之中存放着星核，我猜军团对星核的兴趣很大，我们要快一点赶过去……” 一片安静之中，三月七愣了愣，旋即不由自主的快步跟上丹恒的脚步，“丹恒你慢一点啊……” “哦。”程澈恍然点头，缓步朝着前方走去，“我明白了，接下来我要看到丹恒和三月捡到一只星核精的场面了。” 星核精：…… 星快步跑着，却还是忍不住反驳，“明明就是丹恒要人工呼吸结果被三月七推开了。” 程澈沉默一瞬，“你说得对，但是这么一想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和丹恒接触最近的一次机会了，结果就这么错过了。” 嗐，亲不到的。 星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可以学着不要脸。” 不就是脸嘛！ 她可以不要的，这东西又不是必须得要！ 程澈瞥了一眼星，快步跟上前方奔跑着的丹恒和三月七，顺便摆弄着小乌鸦挂件，打算将奔跑中的丹恒拍下来。 回去和白露当初跑的视频放在一起比较，他总觉得持明族可能有什么速度加成的buff。 转过一道弯，一扇大门悄悄打开，旋即就是小青龙跑进门内消失不见。 三月七跟着丹恒的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满脸茫然，“啊？” 几人跟上来，不约而同发出同样的声音，“啊？” 屋内一片热闹，一道道身影站在房间之中，想象中的晕倒在角落之中的星核精没有出现，连丹恒都彻底消失不见，根本找不到任何围观人工呼吸的机会。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半晌才转头看向了三月七，“我再一次高瞧了你的想象力和记忆力。” 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印象不深刻呢？ 他还想看看星当时是什么表情，可惜了…… 闻言，三月七沉重叹气，“可能是当时的星太可怜了，我的潜意识不想提起，不过……” 三月七顿了顿，侧头看着程澈，“你为什么这么想看当时的事情呢？你难道忘了我们被桑博捡回下层区的时候丹恒也要给你做人工呼吸来着？” “哦。”程澈面无表情，“我喜欢看乐子不代表我想当乐子，说这句话之前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是个直男？” 三月七：…… 少女睁着一双粉蓝色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程澈，眼底写满了一言难尽。 半晌之后，三月七终于回神，不由得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桑博，“桑博……” 这话说的，刚刚要扛着桑博走的人是谁？ 虽然是为了刺激桑博没错，但问题是程澈乌鸦嘴啊！！！ 而且……程澈自己说的他们这种富二代玩的可花了！！！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名变成小尾巴的桑博无辜摊手，一张脸上写满了茫然，“我老桑博现在就是一个会说话会看乐子的挂件，在我走出穷观阵之前我不会说任何话！” “哦。”三月七愣了愣，点头，“那你说一句？” 桑博：…… 桑博臊眉耷眼的看着三月七，语气都透露出一股委屈，“话。” 三月七看看桑博，再看看星，“你们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 星摊摊手，“才不会，要真是兄妹他活不到现在！” 桑博瞪大眼睛，“喂喂——” “别说了。”程澈按住桑博的手掌，朝着一旁扬起下巴，“你们先去找失真的幻象，我要和桑博讨论一点事情。” 桑博眸光闪了闪，挑起眉头看着程澈，“？” 什么话还要避开人—— “什么话要避开我和三月？”星皱起眉头，又看看跟在几人身后的符玄，“你还想避开太卜大人！小心我让符玄大人算你！” “大人的话题小孩别掺和。”程澈应了一声，扯着桑博的袖子往旁边挪了挪。 星蹑手蹑脚的跟过来，眉宇间写满了不赞同，“你一个一岁的小乌鸦哪里算大人！” “身材大也算大。”程澈看着星，拍拍胸口，“要比吗？” 星：…… 星深吸一口气，耷拉着肩膀扯着三月七和符玄离开。 好吧，确实比不过。 桑博就算了，人家烧得要死，程澈…… 算了，程澈更烧。 看着几人离开，程澈在台阶上垫上两张纸，扯着桑博坐下，压低声音道：“你觉得阿哈会不会给我假的邀请函？” 闻言，桑博皱眉，“匹诺康尼的邀请函？” “嗯。”程澈低头翻包，轻声道：“你怕丢脸吗？” 桑博：？ 桑博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你这个话题变得有点快吧？” “你要是不怕的话，你拿着我的邀请函去试试，看看是不是假的，会不会被赶出来。”程澈翻动着包，翻出一把糖慢慢拆，“我倒是不怕丢脸，但是我不太想让阿哈得意。” 桑博一言难尽，“那我就不需要脸了吗？” 程澈诧异抬眸，盯着桑博仔细打量片刻，将拆出来的糖塞进桑博嘴里，“你还有这玩意儿？” 桑博：…… 桑博咬碎嘴巴里的糖，伸手拍拍程澈的胳膊，无比诚恳的开口，“兄弟，如果不是你邀请我，我是不会在这种时间踏入匹诺康尼的，所以要丢脸咱俩得一起丢。” 程澈看着桑博的眼睛，想了想后点头，“行，我再去研究一下邀请函，试试能不能把咱神捎带上。” 丢脸这种事情…… 要么阿哈给他一个真的邀请函避免丢脸，要么欢愉一家子从上到下从老到小一起丢！！！ 第13章 番外十三 “37号床，有人探视！” 护士的声音穿透长长得走廊，带着些许寂寥的回声飘散在整个病区之中。 走廊末尾的一个病房之中，未满十八岁的少年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一双手臂被固定在病床两侧的铁栏杆上，双脚也同样被束缚带绑起来，胸口缠着白色的床单，让整个人的身体贴合床板，失去所有行动力。 程澈瞪着天花板沉默半晌，在护工阿姨解开束缚带后站起身来活动手脚，最后在病号服外面套上一件柔软的毛衣开衫，这才踩着拖鞋抱着床头的小玩偶慢吞吞走出病房。 走廊上面放着两个轮椅，神情呆滞的男人扒拉着走廊两侧的扶手努力向前，还有一个神神叨叨的中年人快步走动着，手中的塑料水杯啪嗒啪嗒敲在墙壁上面。 尖叫声和喃喃自语交织在一起，没有多少病气却带着一点不太正常的诡异气氛。 “37床？” 一个小护士推着车从身后追了上来，比对了一下程澈的腕带之后才撕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将其中的药片倒在程澈掌心之中，仰着头认真的看着程澈，“水杯呢？需要我帮你接温水吗？” 程澈沉默着吃药，吃完药之后弯腰，张开嘴巴和手心任由护士检查。 看到护士小姐姐即将离开，程澈忍不住开口提醒，“姐姐，晚上帮我留一片睡眠药。” 护士小姐姐点点头，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之后才朝着前方扬扬下巴，“你家属来了，门口护士会给你开门的。” 程澈应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小玩偶慢吞吞往前面走。 想跑过去，但是吧…… 躺了一天了，腿麻，而且容易被人当成情绪激动扛回去绑起来再来一针镇定。 万一一个表现不好，明儿一早自己就得扎一针麻醉去做电击治疗。 穿过两道厚重的铁门，程澈终于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面，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哦，来探望坐牢的我了。” 在程澈对面，男人手中拎着一个星期四v我五十的袋子，随手放在桌上，俯身揉了揉程澈脑袋上的小卷毛，“刚出差回来就听你进来蹲着了，你干什么了？” 闻言，程澈回忆了一下。 似乎是因为药物作用显得记忆力不太好，想了很久之后才指了指脑袋，“我拿脑袋撞墙，保姆给我爸打电话，我爸让助理和保镖把我绑了送进来的。” 对面，浅棕发色的男人微微挑起眉头，语气疑惑，“你撞墙干什么？幻视幻听？” 说着，唐木清伸出手，蹭了蹭程澈的脑门，忍不住皱眉。 程澈摇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觉得所有人都很傻b——” 话音未落，一个新奥尔良烤鸡腿丢在了脸上。 程澈压下几欲脱口的脏话，接住鸡腿开始啃，小玩偶放在腿上抱着，含糊道：“看见他们就觉得心烦，但是你们又不想让我作妖，那我只能选择让我自己闭眼了。” 唐木清：…… “再让我听到你说脏话你就去住苏总家好好挨打。”唐木清冷冷说了一句，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门。 助理走进来将几份文件放在桌上，身旁还跟着穿着白大褂的几名医生。 “出院手续办好了。”助理轻声说了一句，翻开文件将笔递到唐木清手中。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面的无框眼镜，一目十行扫过病历，最后在出院书上签字，“好了，走了。” 他起身看了看程澈身上的病号服，又侧头看着身旁的医生，“病号服卖吗？我今天没有给他带衣服。” 医生：…… 医生一言难尽的看着唐木清，努力组织措辞，“唐总，您弟弟他现在的状况应该不太适合出院。” “我说适合就适合。”唐木清没有理会，瞥了一眼窗外盛开的玉兰花后评估着室外温度，思索半晌后脱下西服外套，披在程澈身上拽着对方往外走，“我回去得找小舅打一架，什么脑回路啊把亲儿子送精神病院住着，没病都得关出病来。” 程澈垂着脑袋，往外走了两步后停下脚步。 唐木清回头，“怎么了？” “没有鞋。”程澈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似乎有点委屈。 医院小卖店十块钱一双的拖鞋，踩起来软塌塌的，连双袜子都没有。 唐木清顿了顿，侧头看向助理，没有半点儿客气，“鞋脱了。” 助理：…… 这不是脱鞋的问题，这是他接下来还要帮忙收拾住院行李跑手续开药的问题。 他穿着拖鞋去吗？ “我不。”程澈拒绝，抱着玩偶拎着烤鸡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助理跟着你一起出差，刚下飞机就乱跑，谁知道会不会有脚臭。” 说到这里，程澈瞥了一眼唐木清的鞋子，往后退了一步，“我也不穿你的。” 唐木清：…… 他真的是想打人。 唐木清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空荡荡的餐厅，再看看旁边安静吃瓜的医生。 沉重叹了口气后才解开袖扣撸起袖子，将领带拆下来丢在程澈怀里，转身，“来吧小少爷，背你。” 程澈应了一声，乖巧的趴在唐木清背上。 “十几岁的人了，好意思吗？”唐木清稳稳的背着表弟往外走，身旁跟着小助理拎着大包小包，语气之中满是嫌弃，但还是没有松手，“你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哪怕你给你苏哥打一个呢？” “没电脑没手机，看电视都要限时的。”程澈将脑袋压在唐木清肩膀上，半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儿精神，“我感觉我像是在坐牢。” “也没差了，坐牢好歹不用吃药。”唐木清叹了口气，乘着电梯直接往地下车库走，“也就是你哥哥姐姐妈妈不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出去旅游了，等他们回来得给你爹一顿打。” 程澈应了一声，将眼睛埋进对方脖颈处，压低了声音，语气之中满是惶恐无助，“哥哥，我难受，我也不想，你说……” 他顿了顿，手掌紧紧抓住衣袖，“我怎么办啊……” 第568章 要不然咒你! “邀请函……” 两个成年男人坐在穷观阵幻象之中的台阶上面，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八音盒观察着。 桑博摸着下巴仔细看了看，想了想后又摇头，“其实可以找个人看看真假，但是……” 不等桑博说完，程澈拍拍八音盒，“但是你认识的人怎么都得沾点儿乐子人的属性，说不定就是在坑你。” “对。”桑博点了点头，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要不咱试试，反正咱被赶出来还能再偷渡，好歹有个伴儿。” 他是真的不想去匹诺康尼，但是没辙，程澈邀请了。 他老桑博一个乐子人能够拒绝欢愉令使的看乐子邀请吗？ 当然不能！ “也……也行。”程澈迟疑了一下，将面前的八音盒塞进包里，这才看着桑博，“多谢。” 桑博微微后仰身体，眼神惊恐，“你要咒我？”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那不谢了。” “这才对嘛。”桑博瞬间恢复正常，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幻象交谈的几人，“你为什么不打算和列车走？” 程澈想了想，压低声音解释，“因为我本来不打算去的，打算把拉帝奥教授扣下来和丹恒一起学习，但是吧……” 程澈顿了顿，轻叹一声，“你也知道咱们家那个神的德行，我也很绝望啊。” 闻言，桑博侧头看了程澈一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你是那种有神想要你去你就会去的人吗？” “不是。”程澈面无表情的摇头，“但我是薅着神一起玩的人，况且……”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用一种阴冷的声音，“有人叫我小黑鸟！小黑鸟啊！我们乌鸦就不能拥有好听的名字吗？凤黯难道不好听？！乌鸦不好听吗？” 桑博：…… 桑博耷拉着眉毛，“你就是想去薅花火的头发对吧？！” “花火？哦，叫我小黑鸟的脑袋有大病的人啊……”程澈嘟囔一声，坐在台阶上屈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我还没被人起过这种外号，我不把她咒的哭出来我名字倒过来写。” “你加油，我很期待。”桑搏耸耸肩，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三月七惊叫出声。 程澈快速起身，背着包朝着三月七的方向走去。 桑博微微皱眉，跟着程澈的脚步前进，心中却忍不住思量起来。 “程澈！她说她是流光忆庭的信使。” 三月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的没有脸的女子，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愤愤，“我才不管是信使还是令使，就算是星神也不能阻止我探寻记忆，那是我的过去我的记忆，我拥有知情权！” 程澈顿了顿，目光看向一旁。 在黑塔空间站的记忆深处，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静静站着，原本该是五官的脸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张像是晶石一般的脸。 程澈眼皮一跳，手掌摸了摸兜，“哦，记忆啊。” “流光天君吗？”符玄皱着眉头，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信使，思索着对方究竟可不可信。 “浮黎……”程澈看着面前的人影，思索片刻后低头翻包。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原本义愤填膺的三月七不由得一怔，侧头看着程澈，“你在干什么啊，我们都准备打架了。” “打架推后，等等。”程澈应了一声，半晌后终于从兜里翻出了一块造型诡异的石头掂了掂。 这时，程澈的目光终于看向了那个用晶石当脸的信使，“信使不算令使吧，那……为了我的小伙伴我也不是不能再来一个兼职。” 信使：…… 三月七：…… 三月七困惑的看着程澈，“你这块石头还是冰和我的六相冰有点相似哦。” “这是重点吗？”程澈看向某位信使，“让道，要不然咒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可以拿石头砸你。” 信使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散去了身形，在身旁墙壁上显现一道带着奇特光芒的门，似乎是在引导众人进入下一段记忆。 三月七茫然一瞬，仰头看着程澈，“你背着我偷偷捡垃圾吃！” 程澈：……. “还没吃，”程澈似乎是有点无奈，推着三月七进入墙壁上的门，“走了，晚上还要去卖艺。” 话音落地，诡异的眩晕感传来，眼前黑了又白，变成了熟悉的车厢。 车厢走廊之上，瓦尔特和姬子以及丹恒或站或坐，还有帕姆站在窗边。 “这冰也太诡异了。” “丹恒，来帮我分开这冰块，里面的女孩或许还有救。” “帕姆，拿急救箱来。” 接二连三的声音之中，似乎表露这是在列车初次与三月七相遇时的景象。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这……我不记得这些啊。” 说着，三月七放缓步伐，凑到每一个人身边倾听，感受着自己不记得的时候接收到的善意。 姬子的担忧，瓦尔特的犹豫与坚定，丹恒的欢迎，以及帕姆的包容。 “你只需要做你认为正确的决定！”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由帕姆负责帕！” 矮小的列车长语气坚定，身躯小小却表露出极大的认真，“星穹列车欢迎每一个人！” 三月七揉了揉脸，“原来我当时被捡到的时候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三月七左手牵着星右手拽着程澈，快步朝着车厢后方的小门走去，“我好奇我的曾经，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我都不想对我的好朋友隐瞒，所以——” 三月七坚定的话语猛的停顿。 她站在小门门口，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露出的景象，“啊这，怎么是一样的车厢啊。” 还以为要找到答案了，结果发现要再解一遍题？ “那个所谓的信使还在干扰你的记忆。”符玄终于开口，眉头紧锁似乎很是困扰。 三月七愣了愣，求助的眼神看向程澈，“我有一种要绕路的感觉，所以……咱能走个捷径吗？” 说到这里，三月七伸出手晃了晃程澈的袖子。 程澈一只手握着颜色奇特的晶石，想了想后点头，将晶石举到嘴边咔嚓一声，“等我咬碎一点丢她砸她。” 哦，谁能扛得住纠缠之缘撒娇呢？ 第569章 确实挺成功的。 “我捷径呢？” 来自星穹列车的几个人蹲在幻象车厢的角落之中，手中捧着拇指大小的小石头往周围丢，“捷径呢？” 在他们三人的身后，桑博和符玄面面相觑，感觉喉咙仿佛被卡住了说不出任何话语。 丢空了也不要紧，只要丢的够多，总能烦死刚刚那位流光忆庭的使者。 半个小时之后，以晶石掩面的使者终于在角落之中浮现身影，语气之中满是哀怨，“三月七，你真的想要找回过去吗？” 三月七一怔，停下丢小石头的手掌，“不然呢？我不找记忆它就不存在吗？那我现在在干什么？” 信使沉默片刻，微微让开道路，“三月七小姐，请你相信我，我是在保护你。” 闻言，三月七皱眉，“谁家保护人是限制人的啊，我不接受这种强行的保护。” 说着，三月七将小石头放进程澈手中，快步朝着信使身旁出现的小门走去。 星微微一愣，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后又看着程澈，“这……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东西吧？” “哦，浮黎给的力量。”程澈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石头抛了抛，然后丢进嘴里咔哒咔哒的嚼着，“不是很好吃，费牙。” 星：…… 星一言难尽，“那你这算是……接受了祂命途的力量？算令使吗？” “不算。”程澈摇摇头，将剩下的小石头塞进密封袋中，一脸平静，“我收到礼物是因为我值得我配得上这份礼物，但是接受礼物只代表我和你交好，不代表我就会答应你的各种请求，明白吗？” 星微微一怔，“是这样的吗？” 程澈想了想，点头，“是。” “那有人说你拿了礼物不办事怎么办？”星想了又想，抓着程澈的袖子跟上三月七的脚步，却还是疑惑询问。 “不会啊，因为我收到了礼物以后就会找机会还回去价值相同的东西。”程澈手掌按在行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或者帮个价值差不多的忙。” 当然了，丰饶那个不厌其烦一直偷偷塞力量的星神不算。 “哦。”星点了点头，穿过小门后却是一顿，“这不是三月七的房间吗？” 程澈的目光四处打量，点头，“是三月七的房间，但这个记忆中的房间应该是在我来到星穹列车之前，因为我没有看到外卖袋和小团子。” 闻言，三月七终于回过神来，站在房间中央皱起眉头，“这就是我过去的记忆？信使又在骗我？但是面前这个大石头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 三月七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程澈，“比你的小石头颜色深。” 程澈瞥了一眼，打开手中的密封袋看向站在角落之中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压下的某位信使，迟疑着要不要丢，“真的是记忆吗？” 闻言，信使抬起头，虽然脸上没有五官但莫名让人感觉有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身上。 她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头。 在信使点头的一瞬间，没有五官的女人伸出手，抓着三月七的手掌按在了石头上面。 一时之间，光线流转变换诡异，空间被拉长发出不规则的弧形，星和程澈快速伸出手，试图抓住三月七消散的身形。 一片眩晕之后，少女靠在石头上双眸紧闭，周围一道道身影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三月七。 程澈捏紧了手中的小石头，“好像被人耍了。” 说着，程澈探头，伸出手戳戳闭着眼睛保持沉默的三月七。 对方好像被引走了心神，靠在石头上面失去了所有意识，双眸紧闭没有半点儿反应。 “那个信使也不见了。”星手中握着球棍，皱着眉头看着周围，“诶，等等，为什么我这会儿觉得地面有点晃动？” 话音落地，幻象瞬间四分五裂，眼前再一次袭来刺眼的光芒，眩晕感转瞬即逝之间周围的场景变为了穷观阵的景象。 程澈伸手抓住一块掉落的小石头，伸出手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 穷观阵之外，符玄眉头紧锁，紧紧盯着三月七，“你在触碰那块似冰似石的东西后就失去了意识，本座无法用穷观阵观测你，而且……” 符玄顿了顿，微微抬眸看向运行中的穷观阵，“重建后的穷观阵似乎在刚刚陷入了停滞的状态之中。”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按在星的肩膀上借力，“好晕……但是我刚刚好像看到了……” 很奇特的景象。 程澈打量着三月七，在看到对方没有受伤后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桑博，“你想不想找一点记忆的乐子？” 桑博：…… 桑博抿了抿唇，指了指周围，“那你要不鼓动阿哈和浮黎打一架呢？” “我是傻子吗？”程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桑博，难以置信，“祂们打起来多少人遭殃啊，我倒也不至于为了看乐子搞这么大阵仗吧？” 桑博点头，“你确实是那种为了看乐子搞这么大阵仗的人。” 一旁，符玄站在三月七和星的面前，侧耳倾听三月七讲述的事情，半晌才微微皱眉，“这次用穷观阵回溯过往似乎失败了，但我们能知道三月小姐的失忆或许和星神有关，至少和流光天君有关。” 话音落地，众人一片安静。 三月七揉着脑门，眼底满是迷茫。 她，平平无奇小粉毛，怎么就和星神扯上关系了呢？ “程澈。”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尚处在思索之中的众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到了一个抱着扑满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白色短发的女人微微一笑，带着一点朋友之间的熟稔，“今天没有工作，所以早一点过来等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吃饭吗？” 说到这里，女人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容我介绍一位新朋友，这位是……我的同事，石心十人之中的砂金。” 程澈咬着石头看着面前出现的两个人，半晌后抬手，“有时间，但是稍稍等我一会儿，我要去给我家长打个电话报备一声。” 说着，青年快步避开，走到另一边拨通电话，语气之中满是无语。 “到底是谁说的洗车星炸了之后砂金会直接去匹诺康尼！” “他现在来找我了！” “艾利欧的预言是不是有点毛病？！” 手机另一边，卡芙卡顿了顿，“目的难道不是拉仇恨吗？你就说这个仇恨值有没有放在你身上吧？” 程澈：…… 确实挺成功的。 第570章 他没我大! “家长？” 托帕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询问般的眼神看向了星，“星穹列车如此注重无名客的出入时间吗？” 星：…… 星侧头看了一眼正在通话中的程澈，思索片刻后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别人不一定，但是你知道的，程澈只有一岁，一岁的小宝宝就是要好好关注的。” 托帕沉默片刻，用无语的目光和星对视。 一岁啊。 但问题是谁家一岁的孩子一米八？ 半晌，程澈打完电话回来，将一枚小小的石头避开人放在三月七的手心之中，压低声音嘱咐，“这个是刚刚从穷观阵走出来的时候捡到的，感觉我自己偷偷收藏不太好，所以给你吧。” 三月七一怔，低头一看。 不过巴掌大小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冰块又像是什么宝石，光滑的切面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其中是一个粉色短发的女孩子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沉睡。 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石头上的画面，脸颊渐渐浮现出一抹绯红之色。 一旁，星疑惑询问，“怎么了？” “啊！”三月七双颊通红，猛地将石头塞进兜里，双手紧紧捂住，“你怎么能捡到这种石头！我都没有穿衣服！” 星：！！！ 星瞬间瞪大眼睛，“给我康康！” “不行！”三月七快速反驳，红着脸瞪着程澈，语气却有些迟疑，“你……你都看到啦？” “嗯。”程澈点点头，旋即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三月七，“你这么介意吗？不过我记得列车在宇宙中捡到你的时候你也没有穿衣服吧？当时可是丹恒和瓦尔特先生把你从冰块之中放出来的，你那个时候怎么不介意！” “这不一样！”三月七讷讷道：“丹恒和杨叔那是情况紧急，而且……他们……他们没有邪念！” 程澈：…… 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 程澈微微后仰身体，用凉飕飕的目光扫了三月七一圈，“还没我大，我能有什么邪念？” 三月七捂着口袋的手掌上移，似乎有点气愤，“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话你对星说一说就可以了！你对我说就是说瞎话！” 星：？？？ 小学生吵架怎么还能波及吃瓜路人呢？！ “没事，我再练练就不算说瞎话了。”程澈收回目光，手臂环上桑博的肩膀，“走了，我要去吃饭了，至于你的记忆……” 程澈停顿一下，微微仰起头看着上方运转的穷观阵，“让我思考一下我该怎么叭叭。” 三月七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找到回忆但是找到了线索，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无奈，只能耷拉着脑袋靠在星的肩膀上叹气。 “本座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保持沉默的符玄终于开口，仰起头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程澈，“刚刚受到一点莫名的干扰，你帮助罗浮重建的穷观阵出现停转的现象，你应当知道，重建后的穷观阵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你和罗浮、你与罗浮的人之间的友情。” 符玄微微侧头，“你明白本座的意思吧？” 程澈：…… “不得不说，你这个说法拿捏到我的软肋了。”程澈手欠一样戳了戳符玄脑袋上的簪子，转过身舒展脖颈肩颈，“行吧，等我晚上喝点酒就去叭叭。” 符玄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真好，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对穷观阵做手脚了。 以前的穷观阵飞了她心疼的要死，现在的穷观阵停转的一瞬间她符玄只想破口大骂！ 但自己破口大骂显然没有程澈叭叭威力强悍，所以这个重任还是交给他们罗浮的好朋友小乌鸦吧。 星和三月七探头观察着出现在面前的托帕的陌生的男人，思索片刻后还是转身离开。 看起来满身都是心眼子，所以还是让程澈和桑博这两个长满心眼子的乐子人去对付吧。 两个女孩手拉手快步离开，打算去罗浮好好逛逛。 程澈这才将目光放在托帕身上，“抱歉，久等了。” 托帕微笑着摇头，抬手示意，“这位是砂金。” 说着，托帕转过身来，“这位就是我说过的程澈程先生。” 青年站在托帕身后，抬手摘下帽子搭在胸前，微微颔首，“你好，程先生。” 程澈点了点头，目光顺着对方的头发下移，看看眼镜看看衣服，最后落在对方胸口，“挺烧的。” 说着，程澈垂下手掌，手指屈起来搓了搓袖口的花纹。 桑博敏锐转头，压低声音，“朋友，我好像感觉你兴奋起来了。” “对。”程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虽然很烧，但是他没我大！” 桑博：…… 啊？ 桑博转头看看似乎有点茫然的砂金，目光扫过对方胸口后转回来，又伸手拍拍程澈的胸，“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摸我可是收费的。”程澈快速抓住桑博的手臂，衣服往上一撩，咬开笔盖就唰唰写了两道,“我为什么不能在意这种事情？我本来就很在意在这种小小的细节上被别人赢过。” 桑博沉重叹气，玩味的目光看向托帕，“托帕小姐不介意这次约会加我一个吧？我怕程澈喝醉了没有人扛他回去哦。” 托帕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温和至极。 程澈迟疑一下，抽出湿纸巾擦擦手掌后朝着砂金伸出手，“抱歉，刚刚脑子有点短路，谈论了一些不太礼貌的事情。” 闻言，站在托帕身旁的青年露出一点笑容，掩藏在手套和戒指下的手掌伸出，握住程澈的手掌，“很高兴见到你。” 程澈眼皮跳了跳，目光顺着砂金的眼睛看到脖颈，半晌才轻笑一声，“请，这次由我做东。” 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突然想吹个流氓哨。 砂金一怔，感觉自己似乎有点钱花不出去的憋屈感。 在二人身旁，桑博双手环胸，朝着托帕压低声音道：“托帕小姐，老桑博可要提醒你一句，程澈在进入穷观阵之前就喝酒了。” 托帕：…… 托帕眨了眨眼睛，看看互相微笑握手对视的两个人，思索片刻后同样压低声音，“咱们俩蹭饭的为什么要去在意程澈喝不喝酒咒不咒人呢？” 就算被坑了，那被坑的应该不是她托帕和身旁的桑博吧？ 第571章 买三送一 在两位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级干部疑惑的注视之中，程澈和桑博并肩走着，在罗浮的大街小巷之中闲逛，最后选择了鳞渊境空无一人的沙滩。 说是请客，不过就是从垃圾桶中疯狂捡垃圾，最后捡出一桌菜来。 程澈低头看着面前的烧烤炉，思索半晌后还是摸了摸兜。 兜里空无一物，成年不久的小乌鸦不被允许抽烟，兜里也没有带打火机的习惯。 思索片刻，程澈在指腹划开一道小口子引燃面前的炉子，再将肉串摆上去。 一旁，桑博拧开酒瓶，很是熟练的倒酒，脸上挂着一点笑容，但显然是一副已经熟悉各种聚餐的神态。 砂金若有所思的目光挨个扫过面前两人，半晌才看向托帕，刚想说些什么却不由得一怔。 白色短发的女人此时双眼发亮，一手固定着一只碗，另一只手捏着勺子，正高速搅拌，脸上的笑容之中满是期待。 砂金：…… 感觉自己来罗浮之前的所有心里建设好像都没有什么用了。 什么试探什么接触，现在统统都被美食淹没了。 砂金垂眸思索片刻，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拿起旁边的餐具就开始帮忙。 行吧，吃！ 程澈顺手将烤好的串挪过去，撑着下巴懒散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思索片刻后，程澈举起酒杯，“我请你吃饭，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砂金：…… 砂金抬眸看着程澈，眼底甚至带着一点无语。 他倒是想请客，给他个机会啊！ “摸摸。”程澈喝完一杯酒，伸出手用指尖指了指砂金胸前衣服上的镂空，喝过酒的眼底清亮，带着一点光芒，“我好奇。” 砂金沉默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峰挑起一点弧度，“哦？好奇什么？” 程澈撑着下巴想了又想，这才开口道：“我其实一直都挺好奇的，你和拉帝奥先，丹恒，还有刃……你们穿这样的衣服吃饭的时候真的不会有一滴油顺着胸口划下去吗？” 砂金：…… 他是邋遢王吗？！ 在砂金无语的目光之中，面前的小卷毛青年微微坐直了身体，解开胸前衣服上的拉链露出里面的衬衫，抬起手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油滴上去，从胸口到腹肌，想想就感觉有点涩。” 滴上去的水珠顺着肌肉起伏的线条寸寸划过，越过胸肌和腹肌，越过肚脐，最后没入掩藏着身体的布料之中，皮肤上只留下一点点水痕。 嘶。 不敢想不敢想。 程澈晃了晃脑袋，若无其事般拿起酒杯低头喝着。 一旁，桑博默默挪开了目光，声音幽然，“你不是个直男吗？” “我是啊。”程澈坦然点头，一双眼睛在眼镜后眯起来，“但是我不敢把我脏脏的想法想象在女孩子身上，不太尊重。” 桑博沉默片刻，举起酒杯，“那你家教还挺好。” 程澈默不作声的喝酒，一双眼睛却始终看向砂金。 砂金手中举着一串烤肉，好看的眼睛之中似乎带着些许迷茫。 等等。 让他思索一下。 他在来之前明明想着是和面前这只乌鸦你来我往的试探交谈，为什么话题歪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还有……拉帝奥呢？！ 拉帝奥去了空间站就失踪了是因为被程澈扣下来吗？！ 一条消息都不发是被没收了手机吗？！ “啪嗒！” 一声轻响，砂金从头脑风暴之中回过神来，低头一看。 胸前衣服上的镂空处出现一抹刺眼的红色，来自烤串的油滴贴在胸前皮肤上面，然后沿着皮肤快速往下滑去，最后没入衣襟之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小卷发青年语气平静至极，伸出干干净净的两根手指捏着一张餐巾纸凑过来，认认真真的擦拭干净，“吃饭要注意一点啊，可不要像景元一样吃顿饭就得换一身被油溅过的衣服。” 砂金垂眸看着落在自己胸前的手掌，沉默片刻后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摸我可是要收费的哦。” 熟悉的话语传入耳中，程澈抬眸对上砂金颜色鲜艳的眼睛。 半晌，程澈突然一笑，“那可不行，我们这种二世祖可是最喜欢吃霸王餐的。” 说完这句话，程澈直起身，将手中的纸揉了揉后丢开，又坐回去慢吞吞喝酒。 一旁，托帕撑着下巴咬着肉块，静静看了很久之后才微微叹气，“砂金……你有什么需求需要自己说出来，程澈虽然听得懂你那些弯弯绕绕，但是明显更喜欢有话直说。” 这是她托帕对自己的同事最后的忠告了。 要不然被坑了可不要怪她没有说清楚啊。 砂金笑着点了点头，抬眸看着程澈，勾着一抹笑轻声询问，“前几日我预定落脚的洗车星被星核猎手毁掉，这件事程先生知道吗？” “知道，毁掉洗车星的星核猎手这会儿还在列车睡觉呢。”程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五官却因为酒后的缘故显得有点柔和，“下一个问题。” 砂金点点头，继续询问，“钻石的金库遭遇抢劫，程先生知道吗？” “知道，当时托帕小姐和我八卦来着。”程澈朝着托帕看了一眼，继续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砂金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筹码牌捻在手中转来转去，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澈，“程先生有前往匹诺康尼参加典礼的想法吗？” “有。”程澈继续点头，说完这个字后突然伸出手握住砂金的脖颈。 他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砂金，手掌握着对方的脖颈微微侧过来，眯起眼睛看着对方脖颈上的刺青，“当面骚你一次，刚刚偷偷碰你衣服，再加上现在碰你脖子，三个问题，三个答案，我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程澈低头凑近，认认真真的分辨，“我好像感觉有点眼熟……ve？” 程澈将中文译文压下，对上砂金意味不明的眼神。 程澈一顿，指腹蹭了蹭砂金脖颈，突然轻笑，“很好看，买三送一，送你一首歌。” 第572章 多亏啊! 程澈退开一点距离，在手机上找出一个简单的乐理软件点开，指腹滑动手机上的琴弦，轻声吟唱，“i wanna be your ve，i wanna be your master……” 小卷发青年的声音之中都带着清越的少年意气，此时压低了声音懒洋洋的哼着歌，因为酒精的缘故声音显得有点沙哑，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奇特韵律。 片刻后，砂金挑眉，“含义？” 程澈收起手机，“这是第四个问题。” 砂金：…… 头一次见比自己还奸商的小年轻。 “信用点？”砂金拿过手机，刚想转账就被按住。 程澈低头在砂金的手上看了很久，终于选到一个好看的戒指薅下来揣进兜里，“含义就是砂金哥哥你缺腿部挂件吗？我这个人虽然牙口硬的能啃墙，但是我真的很想吃软饭，吃了十几年了已经习惯了。” 砂金看着程澈熟练地动作眼皮一跳，垂眸吃着面前的食物，半晌才轻声道：“既然有前往匹诺康尼的计划，要不要……和我合作？” 程澈：…… 程澈看了桑博一眼，半晌才难以置信地询问，“你……你确定要找我这么一个乐子人合作？” 不怕被看乐子吗？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砂金笑笑，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澈，“程先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程澈点了点头，瞥了砂金一眼，“明白，但是想拉我入局，砂金先生你摆出来的筹码还不够多。” 砂金想了想，点头，“还需要什么筹码？我可以试试摆出来。” 嗐，直说就直说。 “你。”程澈撑着下巴和砂金对视，面无表情道：“把自己摆上赌桌吧，当然，我也一样。” 赢了让砂金养自己，输了把自己当成小挂件被砂金养着。 不亏！ 砂金：…… 砂金抬起头，第一次用认真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尚还带着一点少年气的面孔和身材性格完全没有半点儿相符，但是却总是给人一种冷漠沉静的感觉，实际上…… “啧啧。”桑博感慨出声，脸上笑容玩味至极，“第一次见面就玩的这么大吗？” 程澈悄悄看了一眼桑博，压低声音，“我的舞怎么能白跳！我儿童节演出都是我爹用零花钱翻倍骗我上去的！” 他可以坐在台上弹琴唱歌叭叭人，但是绝对不能跳舞！ 桑博耸耸肩，目光越过程澈看向砂金，忍不住轻叹，“拒绝酒馆邀请的人啊……终于还是落在酒馆手里了。” “这不是还有翻盘的机会吗？”砂金垂眸轻笑，半晌将手中捏着的筹码放在程澈掌心之中，“在没有碾压实力的情况下，想要让围观的路人变得可控，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说到这里，砂金挑眉，声音含笑，“说真的，比起程先生一直围观不作出任何意外之举，我更愿意看到程先生以身入局却只能惜败我手。” 程澈瞥了砂金一眼，“那你先想着吧。” 此时，托帕终于吃饱，将自己的心思从美食拉回正事，“所以你们到底在赌什么？” 程澈：…… 砂金：……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中发现了一丝迷茫。 一旁，桑博眼底带着无语，“是哦，所以他们在赌什么？” 赌你赌我的，到底为什么赌啊！ “赌……”程澈迷茫一瞬，捏着手中的筹码晃了晃，“你们猜不到吗？” 托帕摇摇头，抱着怀中的宠物一脸无辜，“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而且……我刚刚在忙着吃饭。” 程澈的目光又挪到了桑博脸上，“你也猜不到？你是个小蠢蛋吗？” “别骂了别骂了。”桑博沉重叹气，晃着酒杯生无可恋，“我刚刚在脑补一个乐子人加一个差一点就变成乐子人的奸商能把花火坑成什么样，脑子没有上线。” 程澈：……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在赌……我不给他捣乱的话，他能不能在匹诺康尼抓到我就是菲尼克斯的证据，他赢了我当他小挂件，他输了当我钱包。” 托帕将下巴压在账账身上，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俩刚刚那几句话真的有这么多信息吗？” 说到这里，托帕顿了顿，“还有，菲尼克斯和程澈……” 托帕陷入沉默。 托帕想了想自己收上来的那一大笔债，再想想钻石金库遭遇抢劫的新闻，最后再想想砂金落脚的洗车星被淹了的新闻，不由得看向程澈，目光之中带着哀怨，“你瞒的我好惨啊。” “我说什么了吗？”程澈满脸无辜，摊摊手完全不认，“我只是一个没有钱到处卖艺赚生活费的小乌鸦而已啊。” 托帕眼神瞬间变得无语，抱着账账看看程澈再看看砂金，半晌才撇撇嘴，“可不能卖我啊。” 砂金笑了笑，“怎么会？” 托帕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 一个个的，拿直觉拿猜测去赌，手里只有一点线索但是半点儿证据都没有，真猖狂啊。 “这么一想我好亏，我哥说小孔雀只会在求偶的时候抖尾巴跳舞。”程澈轻叹一声，抱着酒杯眯着眼睛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面，“我跳了，但可惜不是为了一个小姑娘。” “看开点，没有的东西就不要去幻想了。”桑博侧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靠着，“但没事，你还可以收获一个小钱包。” “喂喂，你就这么相信程澈坑得了砂金啊。”托帕无奈开口，懒散道：“虽然吃人嘴软，但是讲讲道理，砂金无论是经验还是心思，都很难输吧？” 闻言，桑博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托帕，“托帕小姐，这你就不了解我们小乌鸦了，这么说吧……” 桑博的目光左右看看，为乐子人撑场面，“程澈输了的话，我拉着酒馆所有人直播跳脱衣舞！” 托帕：…… 托帕眨了眨眼，目光看向程澈，“我觉得你可能会想要故意输掉。” 程澈完全有可能为了看酒馆跳舞自己认输。 桑博一怔，转头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程澈，“朋友，我跳舞不要紧，但是你现在也算半个酒馆的人，你要是输了你就得为面前这个小奸商跳两次舞了。” “人家孔雀开屏还能找个老婆，你这都没有你还跳两次，多亏啊！” 第573章 你就一板砖! “呜呜呜——” “哒哒哒——” 鳞渊境的海水一重接着一重搭在沙滩上面，原本用来烤串的篝火已经渐渐熄灭，火光微弱得像是苟延残喘，一行四人东倒西歪，酒瓶酒杯随意摆在一旁。 桑博眯着眼睛看着黑沉沉的海面，终于听不下去了。 他伸出手按住程澈的胳膊，指着一旁的垃圾桶，“我点单，你捡垃圾，你可以自弹自唱，但是我真的不想听到这种没有歌词没有伴奏的音乐了。” 虽然没跑调还算好听，但是听久了感觉耳朵有点难受。 就仿佛是一份美味的美食，要么只有配菜要么只有主食，就是凑不到一起吃一顿完整的。 程澈晃了晃胳膊，挣脱桑博的手，“我不，但是我有理由，你听吗？” “你说。”桑博转过头，瞪着程澈，“你这次终于想到了理由来糊弄我了吗？” “理由就是我忘词了。”程澈没有什么表情，靠着石头坐在沙滩上，感觉脚趾缝里都钻进去了细密的沙子，只想回去洗个澡睡觉，“还有就是……” 程澈抬起手放在桑博面前，认认真真解释，“我刚刚喝酒了，这会儿手抖，没办法弹琴。” 桑博眯起眼睛，将脸凑到程澈面前认真观察。 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掌没有用力的垂下来，指尖带着不正常的颤抖，似乎是没有办法控制。 “喝醉了？”桑博抬眸，看着程澈疑惑道：“你虽然一杯倒但是你喝醉了脑子也挺好用的啊。” 他不信！ 程澈将手收进袖子之中，抓着袖口搓着上面布料的纹理，面无表情，“小时候生病治疗的后遗症，不喝酒偶尔也会这样的。” 桑博：…… 他真该死啊。 桑博若无其事般收回目光，靠在一旁抱着酒瓶，手掌安慰般拍拍程澈，“行吧，那你……开心就好。” 程澈侧头看着桑博，难以置信，“你是在安慰我吗？” “啊？”桑博转头，瞪大眼睛，“这么明显吗？” 程澈深吸一口气，冷飕飕的看了桑博一眼，“你还是别安慰了，一般这种情况出现在我思维奔逸的时候，我这会儿脑子里杂七杂八的灵光一闪，你小心我闪瞎你。” 桑博抱着酒瓶，“就多余安慰你，我果然还是当一个没心没肺的乐子人好一点。” 他就不该操心程澈的心情，这小子根本没有心，不过…… 桑博垂眸盯着手里的酒瓶，思索半晌后沉重叹气。 还是操心一下吧，他怕程澈一个灵光一闪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到时候乐子没看到再把小乌鸦搭里面。 程澈伸手过来拍拍桑博的肩膀，慢悠悠起身从包里翻出一个很大的袋子，蹲在沙滩上面将吃完的一次性餐具和酒瓶往里面收拾，“收拾收拾回去了，这个时间我应该要睡觉了。” 桑博懒懒掀起眼皮，“早睡早起啊，你是这么听话的小孩子吗？” “不规律的睡眠影响心情和人体的激素分泌，我超养生的。”程澈应了一声，将面前的篝火熄灭后浇上海水，直接塞进垃圾袋中打算带走扔掉，“你们一点都不帮忙收拾一下吗？” 桑博摇摇头，“我们乐子人没有素质，我连炸弹都敢塞我还怕乱扔垃圾？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 他，老桑博，也要偶尔摆脱工具人身份！ “你喝醉了。”程澈看了桑博一眼，很是笃定的说了一声，然后低头挪开桑博的腿，将最后一点垃圾收拾好，这才站起身拽起桑博，看向一旁两个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级干部，“朋友们，我们的聚餐结束了，该回家了。” 闻言，托帕仰起头来。 她盯着程澈看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好，不过我明天可以去列车蹭饭吗？我这两天在休假，还打算拜托你去接艾丝妲来玩两天，我们约好的度假旅行已经拖延好久了。” 程澈点点头，无所谓到底有几个人蹭饭，反正也都是垃圾桶出品，花点儿时间捡垃圾就好了。 程澈看着托帕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沉默片刻后伸出手臂给托帕借力，这才看向某个眼底带着酒意却依旧笑吟吟的新朋友，“你怎么样？喝醉的话我可要把你和桑博塞进垃圾桶中带走的，我可背不动两个人。” 砂金笑着摇头，拍拍手站起身来，顺便原地弯腰抖了抖衣服上面沾着的沙土，这才笑声道：“今天的宵夜时间过得很开心，多谢。” 程澈耸耸肩，“不客气。” “走吧，需要我扶你吗？”砂金笑了笑，询问的目光看向托帕，眼底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今天的合作很顺利，多谢。” 托帕摆摆手，揉了揉脸颊之后回过神来，“没有喝醉，不用担心。” 说着，托帕扬起一抹笑容，看着程澈轻声道：“烦请代我向列车组的朋友们问好，当然，明天我还是会去蹭饭的。” 程澈顿了顿，目光看向摇摇晃晃站直身体却依旧不肯松开酒瓶的桑博，“朋友，你愿意进垃圾桶被我推回去吗？” “这话说得我好像喝醉了一样。”桑博眯起眼睛，晃了晃手中空空荡荡的酒瓶，弯腰将酒瓶塞进程澈手中的垃圾袋中，这才拍拍程澈的肩膀，“我们酒馆的人怎么可能喝醉！” 程澈：…… 程澈低头看看砸在自己脚上的酒瓶，深吸一口气，“我就知道不应该信你。” 话音落地，程澈伸出手卡住桑博的肩膀，强行将某个醉鬼塞进垃圾桶中，“没失恋喝哪门子的酒啊！” “或许是因为想到自己即将被迫前往自己并不想去的匹诺康尼，顺便见到自己不是很想见的人，有点惆怅罢了。”砂金弯腰捡起酒瓶丢进垃圾袋中，这才笑着看着程澈，“又或许是因为这位假面愚者最近变乐子的频率实在是太多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推着垃圾桶走了两步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两个打工人。 思索片刻，程澈伸出手，“要去列车做客吗？邀请新朋友去家里做客应该……可以的。” 砂金一怔，抬眸对上程澈的目光。 答应还是不答应？ 做客倒是没什么，但是万一程澈脑袋一抽把他直接卖了呢？！ “没问题！” 垃圾桶中，蓝发男人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整个人在垃圾桶中摇摇晃晃的，“有什么问题？！他拒绝……你就一板砖！” 第574章 我不管，你重新说。 星穹列车停靠在仙舟罗浮的码头旁边，通道两侧没有来自天舶司的工作人员守着盘问，仿佛是一个没有任何安全隐患的访客。 拉帝奥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睡前阅读活动，披着外套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手中茶杯没有放着提神的浓茶，是来自列车长从储藏间翻出的水果茶用来睡前安眠。 帕姆举着小扫帚带着猫糕们四处巡视，试图找出可以用来清理的东西，但是最后只能在列车之中四处闲逛。 片刻之后，列车的车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旋即就是一个垃圾桶被搬上列车，熟悉的无名客身后还跟着两个对列车来说很陌生的人。 帕姆仰着头仔细看了看，半晌后解除危险警报，继续观察地面哪里有脏的地方需要清洗。 “哦？” 拉帝奥回头一看，顿时诧异挑眉，眉峰高高扬起，“你们这是……” 这几个人凑一块了？ 他倒是知道程澈和砂金的性格迟早能碰到一起互相坑害，但是吧…… 这么早吗？ “好巧。”砂金勾着嘴角笑了笑，帽子拿在手中举在胸前。 他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挑眉，“拉帝奥教授是不是忘记了此行的身份？您好像是我们星际和平公司的顾问啊。” 跑就跑吧，他也不能拿镣铐拴着顾问的腿绑起来，但问题是…… 跑了能不能打声招呼？！ 跑了能不能接电话？！ 知不知道他已经在猜测拉帝奥教授被星穹列车或者星核猎手绑架后卖掉了！ “有什么关系？”拉帝奥收回目光，转到桌前坐下，低头看着几个学生在今天交上来的作业，“我的本职工作难道不是教书吗？” 他就是跑了，能怎么样？！ 这不是跟上来了吗？！ 桌旁，两个女孩子趴在桌面上，眼巴巴的看着拉帝奥，眼底甚至带着些许忐忑。 拉帝奥的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按了按眼睛似乎是不忍直视。 “哦？教谁？”砂金走到桌旁站定，低头看了看拉帝奥手边的各种试卷，半晌后微微挑眉。 嘶，以他浅薄的知识都能看出这几份试卷最后得分绝对不会达到两位数。 “我们啊。”三月七仰起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客人，指了指自己和星，又伸出手抓过正在摆弄垃圾桶的程澈，一脸无辜的问道：“咱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学生吗？” 砂金：…… 砂金抬眸，用目光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几个人。 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天真至极，空旷至极。 “像。”砂金抿抿唇，还是点头应下。 确实像，还像是那种被强行按在座位上脑袋空空却依旧想着出去玩的小学生。 这眼神…… “嘿。”三月七笑了一声，左顾右盼最后又看向正弯腰继续摆弄垃圾桶的程澈。 少女探头，疑惑询问，“程澈你在干什么？你不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客人吗？” “你不是认识吗？穷观阵外见过的。”程澈嘟囔了一声，蹲在垃圾桶前皱起眉头，很是不解，“我好像把桑博卡在垃圾桶里面了，我拿不出来了……” 三月七：…… 啊？ 三月七探头看着垃圾桶中塞着的老桑博，难以置信，“你咒他了吗？” “我没有！”程澈忍不住反驳，思索片刻后将垃圾桶推倒，倒过来抱起来晃着，“帮忙拽一下，桑博喝醉了没办法自己爬。” 三月七眨眨眼睛，看着抱着垃圾桶站着的程澈，再看看倒过来的垃圾桶中垂下来的桑博的手和脚。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桑博最近似乎一点都不欢愉，欢愉的只有围观者。 突然有点心疼桑博了。 一旁，星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用看仇人的冰冷眼神看作业的拉帝奥，悄悄挪到了程澈身旁，蹲下来抓住桑博垂下来的脚，“我抓脚，三月抓手，程澈拽垃圾桶！” “为什么是我抓手？我才不想牵桑博的手。”三月七蹙眉，口中吐槽却还是抓着桑博的手掌用力，“我还是觉得程澈咒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卡在垃圾桶拔不出来！” “难道你想抓桑博的脚？小心他一个抽筋蹬脸上。”星嘟囔着，用力抓着桑博的脚踝往外拽，“程澈都嚣张到当面叭叭了，他真咒了早承认了！” “咔哒——” 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酒醉的深蓝骚哥终于和垃圾桶分离开来，顺势躺在了地面上。 帕姆探头看了一眼，抬起头看着程澈，认认真真的嘱咐，“不要让他吐在列车上帕。” 程澈点点头应下，弯腰扛起桑博朝着后方的客房走去。 半小时后，程澈终于将桑博安顿在客房之中，快速洗了澡之后抱着保温杯回到观景车厢。 圆桌旁边，三月七委屈巴巴的扑在姬子怀里，嘟囔着学习好累，星垂着脑袋听着拉帝奥一针见血的指点与教导，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 砂金笑吟吟的看着热热闹闹的新朋友，托帕抱着账账围观着，手中还捧着被姬子投喂的小蛋糕。 “丹恒和瓦尔特先生呢？还有刃呢？”程澈看了看，蹲在帕姆身旁，压低声音询问，“我好像没有看到他们。” 闻言，帕姆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解释，“加班，扎小人，加班。”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帕姆，顺手捞起跟在帕姆身后排队的乌鸦猫糕，“好吧。” 帕姆点点头，转过身带着少了一只的猫糕队伍继续巡视列车。 程澈往圆桌旁一坐，看着星询问道：“你怎么了？你耳朵都要耷拉下去了。” “我的作业只有十三分。”星生无可恋，一双金色眼眸失去了光彩，“我的脑袋明明很聪明的。” 程澈沉默一瞬，看向拉帝奥，“那我呢？及格了吗？” “呵。”拉帝奥冷笑一声，将手中最后一份作业丢在程澈面前，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眼神平静至极，“你没有分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澈平静冷漠的和拉帝奥对视，“你重新说，换一个，要不然我叭叭你。” 拉帝奥沉默一瞬，挪开目光，“五十九，当然，不包括那些你吐槽出题人挑刺的题目。” 程澈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拉帝奥，“你怎么和定分枪一个德行，问都不说，非要在我威胁之后才给一个不及格的分数，我不管，你重新说。” 拉帝奥冷冷的看着程澈，“算上你字迹潦草我用了三个系统时分辨的题目，一百二十分。” 程澈：…… 程澈歪着头看着拉帝奥，“你……你和定分枪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第575章 有两个选择 “砰砰——”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程澈摘下耳机回头，看到一颗粉色脑袋从门缝中探进来，怀里还抱着几袋零食还有两杯冒着凉气的冰可乐。 “怎么了？”程澈疑惑询问，手掌搭在书桌边缘微微后退，目光上下看了看三月七，“不去休息？” “不，我要找你一起学习。”三月七熟练的将零食往桌上一放，扯着旁边备用的椅子坐在书桌的另一边，探头看看程澈面前的书本，“看到个位数的分数我真的愁的睡不着啊……” 程澈：…… 那确实该愁一下，但是好像没有必要。 “没必要，姬子和瓦尔特都没有催你学习。”程澈应了一声，又靠回去继续看书，低头前快速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饮料杯子。 能看懂就看，看不懂也没什么关系，能打也行。 三月七趴在桌面上，伸出手从程澈桌上抓了一支笔捏在手中，疑惑询问，“那有人催你学习吗？” “没有。”程澈摇摇头，捏着一支笔在指尖晃来晃去，“但是有人教过我，说……你这样的小少爷没有继承权，不给自己找点儿退路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米虫，不求搞出什么大事业，只要多学一点东西就行，学的多了知道的多了，自制力就强了。” 三月七歪头看着程澈，恍然点头，“那你是怎么学的？” 程澈：…… 还能怎么学？ 程澈的目光扫过屋内，指了指面前放着的零食，“把今天要看的内容放在一起装在脑子里的小盒子里，告诉自己……打开小盒子的钥匙就是……” 程澈顿了顿，笔尖转了半圈朝向自己，另一头在三月七的额头上敲了敲，“钥匙是我本来在孤独的学习，但是有一颗小粉球抱着零食要和我一起学习，小粉球脑袋空空喜欢双手叉腰自称本姑娘，她带来的可乐杯外面有一层凝结的水汽，水滴划下去打湿了我的书。” 三月七：…… 这钥匙是不是有点忒复杂了。 三月七侧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杯子，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这本书重要吗？” “也不是很重要吧。”程澈应了一声，挪开杯子用纸巾蹭了蹭书页，“打瞌睡留下的笔迹和书上蹭着的油滴水滴也是唤醒记忆很好的标记点，我喜欢在我的书上弄上各种各样的痕迹，代表我确确实实看过了。” 三月七点点头，转回去继续盯着自己面前的书发呆，抱着一袋零食咔哒咔哒的吃着。 程澈收回目光，视线顺着文字一行行看下去。 十分钟后，三月七再一次发出声音，“我看不进去。” “那别看了。”程澈伸出手就将三月七面前的书收起来，随手丢过去一本漫画，“看这个，瓦尔特先生放给我看的，我闲的时候画下来了，还挺有意思。” 三月七眼中一亮，再也不复之前看书的呆滞感，抱着零食捧着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砰砰——” 又是一声细微的敲门声响起，书桌前坐着的两个无名客不约而同后仰身体，探头看着门口的位置。 一颗浅金色的脑袋探出来，眼底带着些许温和的笑容。 他看了看屋内，眉梢挑起，“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程澈顿了顿，看了看三月七手里的零食漫画，又看看自己手里健康至极的书，摇摇头，“我倒是很想被打扰，但是可惜，咱们这是12+。” 砂金弯着眼眸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来做客，又或许是因为已经换上睡衣准备睡觉，笑容倒是没有多少戏谑与算计，显得很是浅淡，“有点睡不着，总是在想要怎样抓到乌鸦遗落的小羽毛，所以索性来找你聊聊，毕竟很多人告诉我和你相处要直接一点开口询问。” 闻言，程澈点了点头，将书签塞进书本之中，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砂金，“好呀。” 一旁，三月七疑惑的歪头，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砂金，“为什么要抓程澈的羽毛？你知不知道揪他羽毛的人都得死。” 砂金：…… 啊？ “死……这个死的意思是？”砂金顺手扯过两个抱枕，盘腿坐在地毯上面，没有半点儿见外。 “字面意思。”三月七一脸认真，指了指程澈书架上面的各种小摆件，“你看，那里有很多乌鸦羽毛，都是被人揪下来的，而揪羽毛的人……这会儿在你隔壁的房间中死着呢。” 砂金嘴角抽了抽，抬眸看着程澈，“这也是乌鸦嘴的功劳吗？” 他倒是知道星穹列车的新成员之一拥有一个百试百灵的乌鸦嘴，但是……应该也没有这么灵验吧？ “可能吧，但是乌鸦嘴加欢愉就会变得很棒。”程澈应了一声，将自己的星核抱枕抱在怀里之后这才看向砂金，“要试试吗？我可以分你一根羽毛死着玩一玩。” 一旁，三月七熟练的将抱枕堆在程澈身旁，脑袋一歪靠上去继续看漫画，又扯过一袋零食塞进砂金。 砂金按了按眼皮，垂眸转动指间的戒指，委婉拒绝，“不了吧，活着也挺好的。” 突然感觉自己和程澈的赌局变数有点大，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欢愉加乌鸦嘴这个神奇的组合确实得慎重一点，而且…… 他一直觉得程澈应该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澈总是有意无意的刻意放纵自己的任性，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 “你竟然拒绝我？”程澈看着砂金，忍不住想要皱眉，“但没关系。” 在砂金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擦掉手指上沾着的一点墨水痕迹，按住砂金的肩膀将对方转了半圈，面朝自己的藏品展示架，“砂金先生，你愿意将你的小团子留在我这里吗？我真的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砂金：…… 砂金抬眸看着架子上栩栩如生的小玩偶和旁边的照片，想起在空间站和贝洛伯格以及仙舟罗浮流传的掉发病毒，侧过头看着程澈，“如果我不愿意呢？” 程澈歪歪头，“有两个选择，你挑一个。” 砂金挑眉，“什么？” “选项一，被我叭叭到不得不掉发。”程澈面无表情，“选项二，自愿掉发。” 第576章 一回生二回熟 翌日上午，列车组小粉球美少女打着哈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卧室，摇摇晃晃走到观景车厢，用迷茫困惑的眼神看着车厢之中的人影。 嗯，来蹭饭的景元符玄彦卿驭空，老熟人了。 宿醉的老桑博，老熟人了。 来蹭饭的托帕和砂金，应该的，毕竟做客留宿确实得管一顿早餐。 但…… 三月七揉了揉眼睛，歪着头看着靠着沙发坐着的砂金，“等等，他为什么掉头发了！明明我昨天看到的时候还没有掉发？！” 闻言，砂金抬眸，笑着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 三月七看着砂金困惑很久，终于转过头寻找一只蹲在垃圾桶旁边捡垃圾的小乌鸦，“所以为什么啊。” 她昨天看着漫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是在她闭上眼的时候砂金还没有掉发的！ “武力镇压？或者乌鸦嘴威胁？”程澈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外卖袋拿出来之后这才看着三月七，“我的睡衣你洗。” “为什么！”三月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虽然好伙伴洗衣服没什么，但是那可是睡衣！” 程澈哼了哼，坐到桌旁拆外卖，“你睡着了口水糊我衣服上了，我还大半夜给你扛回自己房间去，你不该洗？” 他这么懒的人都没有说睡就睡，三月七一个一天活泼开朗小粉球随时随地就能睡着！ 这不公平！ “哦，那我洗。”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看看车厢中的人后转身去后面的车厢洗漱。 程澈将一份份外卖拆出来放在桌上，这才低头揉了揉脸颊。 细微的动静从胳膊上传来，程澈侧头，对上一双金色眼眸。 星坐在程澈身边，眉头微微皱起，“所以你是怎么让砂金被你摸脑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他就有一种我要遭殃的不妙预感。” “那你预感的没错，但是……”程澈顿了顿，目光扫过砂金，“可能是因为让一点利给我，就像是一个小诱饵摆在我的面前，筹谋着坑我一次大的。” 星：…… 星转头观察着砂金，又转回来，“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意图的？” “因为我长脑子了。”程澈应了一声，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程安排，半晌后看着星，“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贝洛伯格？卢卡约我一起打拳。” “可以。”星想了想，点头，“罗浮已经没有垃圾桶给我翻了，我可以去看看贝洛伯格有没有被我忽视的垃圾桶。”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疑惑道：“你又想去打拳了吗？你上次都把鼻梁打青了。” 多可怜啊，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去赚钱，血汗钱。”程澈冷飕飕说了一句，将手机塞进兜里看向桑博，“桑博叔叔，借点钱让我当启动资金。” 正趴在椅子上面醒酒的桑博眼睛睁开一条缝，绿色的眼睛显得黯淡无光。 他呆呆的看了周围一圈，朝着一旁的掉发小孔雀扬了扬下巴，“金主在这儿呢，找他，他能拿信用点给你埋了。” 程澈摇摇头，“那不一样，我们这种端水大师都是每个人都要一遍的。” 桑博：…… “在这种时候你忽略我的话，我并不会觉得不开心。”桑博沉重叹气，揉着脑门把自己从椅子上铲起来，伸出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从衣兜最深处摸出一卷钱，数了又数才分出一点钱递给程澈，“要利息的啊，老桑博不做亏本生意！” “抵消了，昨晚把你从垃圾桶中拽出来挺费劲的。”程澈充耳不闻，目光看向星，“来点儿？” 星：…… 已经乞讨到她屑屑的星身上了吗？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指了指自己，“朋友，我这样的出去走一圈，乞丐看了都得流着泪分我一半钱，你忍心吗？” 程澈‘哦’了一声，继续转头，戳戳加班结束等待开饭的小青龙，“给点。” 丹恒：…… 丹恒面无表情，眼底写满了生无可恋，从兜里翻出手机发红包，“两天的工作工资，这几天公务归你。”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目光转来转去看向景元。 打瞌睡的神策将军举起手，“下午就给你转代班将军的工资。” 程澈点点头，忽略蹭饭的彦卿凑到两个金主面前，“托帕姐姐，施舍一点。” 托帕按了按额角，想了想自己吃到的外卖，干脆利落的点头，“好的。” 程澈转头，对上砂金的目光。 砂金撑着额角看着程澈，眉梢挑起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打算叫哥哥乞讨吗？” “你想得美。”程澈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转身打开饭盒，“乞讨这种事情和掉头发是一样的，一回生二回熟，就算熟客被我宰秃了，我也可以拿我捡到的小垃圾去摆摊。” 说到这里，程澈想起了自己见到的各种垃圾，若有所思道：“我或许可以发展一下成人市场，我觉得12+的世界这个市场能让我赚大钱。” 那垃圾桶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不能继续扔回去吧？ “咳咳。” 一道轻咳声响起，程澈转头，看向出现在车厢之中的瓦尔特。 瓦尔特握着手掌走到餐桌旁边坐下，顺手按了按程澈的脑袋，“不要带坏小孩子。” 程澈仰起头看着瓦尔特，“我才是小孩子。” “那就不要学坏。”瓦尔特看了程澈一眼，目光看向姬子，“要出发了？” “嗯。”姬子露出温柔的笑容，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柔声嘱咐，“列车的跃迁准备已经完成，计划在三日后开始跃迁，你们……” 姬子顿了顿，笑着看着几人，“和朋友告别的要抓紧了，不要错过时间，否则就只能自己购买飞行器追上来了。” 几名无名客默默点头，丹恒更是松了口气。 走了好啊，走了他就不用被景元坑去加班了啊！ “知道了。”程澈闷闷应了一声，凑到姬子身旁压低声音，“姬子姐姐，你能帮我看看邀请函吗？我怀疑我收到的是个假的，有一个咕咕咕的星神打算坑我一波。” 姬子：…… 假的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还要追着星神叭叭一顿吗？ 姬子侧头看着程澈的眼睛，咽下想要劝解的话，认真点头，“好，等会儿帮你看看。” 行吧，这确实是个能追着星神叭叭的人。 第577章 得掏钱 巴掌大的八音盒放在桌面上，客房车厢走廊的小桌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姬子抬手挽起耳边碎发，微微蹙眉观察着面前的八音盒，在听到其中菲尼克斯这几个音节后不由得抬起头，用无语的目光看着程澈。 倒是装一装啊！ 程澈一脸无辜的看着姬子，好奇询问，“是真货还是假货？” 姬子伸出手拍了拍面前的八音盒，仔细思索后才疑惑道：“是真的要怎么办？假的呢？” “真的就去玩一会儿，假的……我去梦里玩玩神。”程澈语气平静，看着姬子的眼神无比认真，“你知道的，我们乌鸦就是记仇且心眼比芝麻小的。” 姬子：…… 还挺诚实？ “是真的。”姬子将八音盒收起来，找了个小盒子装着，这才靠着椅背端起咖啡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程澈，“不过你拿着这份邀请函，应该没办法和列车同行了。” 程澈顿了顿，点头，“嗯，但是也没有关系，我这个来历成谜的无名客有个孪生兄弟也很正常。” 还给了张真的邀请函？ 那……邀请函是谁给他的？不是说姬子在很早之前就收到邀请函了吗？ 那么……这份给他的邀请函是补发的还是……有人预知了他的到来？ 程澈垂眸看着桌上放着的小盒子，思索片刻后将所有问题抛之脑后。 有线索才能猜测推理，现在……空无一物。 “多么简单的谎言啊，但是谎言却没有被拆穿的证据。”姬子忍不住轻笑一声，看着程澈温声嘱咐，“要注意安全，如果不想用这个身份进入匹诺康尼，倒是可以变成乌鸦充当列车组的小宠物一起去的。” 程澈沉默一瞬，歪着头看着姬子，“你想摸我翅膀可以直说。” “那下次我再直说。”姬子端着咖啡杯下方的小碟子站起身来，顺手搭在程澈头顶按了按，指腹下压着细软的卷发，带着一点温热的触感，“注意安全哦。” 程澈回头看着姬子缓步离开，将面前的八音盒抱在怀里，走到一旁的卧室中放着，顺便将卧室整理一遍，这才背着包走出来。 “要出门？” 观景车厢之中，青年通过一夜好眠总算将状态恢复到正常水平，听到声音回头，“一起？” “出去散步，今天有点焦虑，需要一点无意义的运动。”程澈应了一声，探头看看站在列车车门处拉扯的几个人，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丹恒侧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平静道：“三月和星正在给托帕的背包之中装零食，砂金先生正在询问拉帝奥先生要不要离开列车。” 拉拉扯扯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真是麻烦啊。 说到这里，丹恒侧头瞥了一眼程澈，“散步还要背包？” “这是我出门的安全感。”程澈随口说了一句，拍拍丹恒的肩膀往前走去，探头，“你们在干什么？” 三月七猛地转头，看到是程澈和丹恒之后才松了口气，“托帕小姐和砂金先生要离开了，我们这不是给他们准备一点小礼物嘛，咱的储藏间中可是有很多美食的。” 托帕怔怔的看着两个女孩子装了满满一大包，感觉自己都要弯着腰背起来。 “少带一些，找快递过来寄过去。”程澈随口说了一句，目光看向一旁抱着脑袋很是苦恼掉发的砂金，“你也要离开了吗？” 闻言，砂金笑着点点头，“我还有公司安排的事情要去做，我们……来日再会。” 程澈点点头，看看站在一旁一脸冷淡的拉帝奥之后摸了摸兜，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小便签塞进砂金手中，“拿好了哦，这是我的捷径。” 砂金沉默一瞬，笑着点头，“好，改日我请客，请各位畅游玩乐。” 说到这里，砂金侧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顾问，“拉帝奥教授不和我一起离开吗？” 拉帝奥懒懒抬眸，“反正都是要去，没有区别。” 不等砂金再开口，程澈上前一步，挡在拉帝奥的面前，垂眸盯着砂金，“他不能走，他是我在黑塔空间站捡到的小可怜，你要带走他得拿钱来买的。” 砂金：？ 砂金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抬起头看着程澈，半晌后退一步，忍不住挑眉，“拉帝奥教授？捡到的小可怜？他本来就是公司的顾问吧？” 啊？ 把他的东西抢走了还要卖给他？ 这么嚣张吗？ “我们列车寄养服务也是要收费的，你看卡芙卡都给我发寄养刃的钱了。”程澈从手机上翻出和卡芙卡的交易记录，举在砂金面前，一脸认真，“我们养了拉帝奥教授这么久，管吃管住管心理疏导，甚至什么时候想要研究令使和星神都有试验品，得掏钱。” 砂金：…… 砂金歪了歪头，对上拉帝奥沉稳的目光，“认真的吗？” 拉帝奥深吸一口气，按着程澈的肩膀推开，“你真是……教学也需要收费。” 他一个教授当上门辅导的老师，管吃管住难道不应该？ “那是两码事，咱们之间的交易算咱俩，这是我和砂金先生的交易。”程澈不让步，继续挡着，“坏我财路我可是要叭叭的。” 拉帝奥：…… 拉帝奥按了按额角，瞬间想要套上石膏头套自闭一会儿。 不怕蠢货，不怕笨蛋，就怕这个人脑子好用聪明至极但就是淘气！ 拉帝奥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头疼的转身继续去看书。 不管了，这点儿小事被坑一下也没什么的。 砂金探头看看拉帝奥仿佛自带痛心疾首滤镜的背影，收回目光后看着程澈。 他沉默片刻，默默背起了两个小女孩给自己准备的零食包袱，随口道：“那就再寄养一段时间吧，费用……等到了匹诺康尼一起结算吧。” 没事，到时候看看程澈被坑被卖被算计还能不能顾得上算账。 程澈眼皮跳了跳，深深的看了一眼砂金后发出一声笑，“好哦。” 算计人心，运筹帷幄。 他这个耳濡目染十几年的败家子倒也不是不会，但…… 踹一脚棋盘的事情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第578章 尊老爱幼 “我好无聊啊……” 灰头发的女孩子坐在观景车厢之中，双手撑着下巴双眸失神，“所以我们的小伙伴呢？为什么都不在？” 一旁，三月七是一模一样的动作，显得很是无聊，“景元将军带着蹭饭小队回去处理公务了，借住的星核猎手还在睡觉，桑博说昨晚喝多了不舒服也去休息了，程澈和丹恒下车去散步了。” 星眨了眨眼睛，睁着一双金色眼眸很是失落，“哎，好好的家怎么就散了啊……” 还有程澈和丹恒，两个人偷偷出去散步怎么不知道带上她们呢？ 是怕她抢了谁的垃圾桶吗？ “散了吗？”三月七回过神来，抱着一本漫画翻开，认认真真的看着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可是程澈还给我留了漫画，是杨叔想的剧情，程澈自己画下来的。” 星：…… 星侧过头看着三月七，怀疑人生，“那他怎么不给我留点儿东西打发时间？” “啊？”三月七诧异抬头，用天真的眼神看着星，超级认真的反问，“他不是给你留了一大袋坚果让你帮他剥皮吗？” 星：…… 更难过了。 星捧着脸颊，委屈巴巴，“他偏心。” “嘿。”三月七往星的身旁凑了凑，将漫画书分过去一半，“一起看一起看，程澈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垃圾桶翻。” 星这才放下心来，凑到三月七身旁看着上面的图案。 思索片刻之后，星伸出手蹭了蹭纸张，“程澈果然会的多，琴棋书画……好像都会一点。” 瞧瞧这画的，还不是用颜料平铺的，甚至拿颜料堆出厚度做出了一点立体感。 “他不是说了这些说出去好听实际上生活中用不到的技能他都会吗？”三月七无所谓般摆摆手，顺手扯过旁边的坚果开始扒壳，“不过我刚刚听到他和姬子说什么孪生兄弟的事情，所以小乌鸦有个哥哥或者弟弟还在宇宙中流浪吗？我们平时开拓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帮忙找找吗？” 星：…… 今天的她总是很无语。 星半睁着眼睛看着三月七，捏着一个坚果放在指腹上用力。 咔哒一声，果壳碎成两半，碎屑掉在桌上。 星深吸一口气，看着三月无比认真的开口，“当然要找了，你知道那个菲尼克斯吧？我怀疑他就是程澈的兄弟，毕竟两个人很像，而且菲尼克斯这个名儿是程澈琴上面刻着的。” “啊？真的吗？”三月七震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电视剧的套路，明明是孪生兄弟却一个开朗乐观一个阴沉发疯？” “希望你这个开朗乐观形容的不是程澈……”星嘟囔一句，压着自己躁动的良心苦口婆心的说，“所以我们以后遇到菲尼克斯就要小心一点了，要用友情感化对方，可不能见到程澈和菲尼克斯隔着铁栏杆遥遥相望的场面啊，多惨烈。” 三月七恍然点头，握了握拳头，“我知道了！放心，劝人这种事情本姑娘超会！” 星抿着唇看着三月七，声音微不可闻，“你开心就好……” …… 鳞渊境。 一艘小船漂浮在海面之上，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带着小船慢悠悠晃动着。 程澈靠着船篷半躺着，手中摆弄着手机上的游戏，正操控着一个小人上蹿下跳躲避攻击。 他的身旁，小青龙闭着眼睛放空思绪，似乎是想要将脑子里面各种公务专业名字直接删除。 半晌，丹恒睁开眼睛，“你在列车不能玩游戏？” “能，但是今天想出来散散心。”程澈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小怪物打倒之后熟练的捡起战利品，然后退出游戏锁屏塞进兜里，又从包里翻出打包好的小蛋糕，顺手分给丹恒一半，“今天还想吃一点甜品，厚重的奶油裹着水果，甜到发腻的那种。” 丹恒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蛋糕，平静的目光挪到了程澈脸上，“你在健身。” “对啊，所以要一次性把自己腻到想吐，这样这段时间就不想吃了。”程澈一脸平静的回答，拆开包装纸慢吞吞的吃着，探头看着外面的海水，“你让海浪再小一点，这么摇摇晃晃的不好玩。” 丹恒：…… 持明族的控水秘法是这么用的吗？ 丹恒随手打出去一道水波，盘腿坐在船舱之内低头吃甜品。 隔着遥遥海水，海岸边似乎传出些许孩童哭闹的声音。 丹恒侧头看了一眼，闷声道：“想游海可以联系景元，让他帮你准备船只，可以不用抢小孩的船。” 鳞渊境尚在封锁之中，但是总有人跑到鳞渊境来，刚刚他们就是在海岸边看到了三四个修好破船打算在海面上冒险的小孩子，所以才来划船玩的。 但是吧…… 程澈上去就是一巴掌，没有半点儿偏心的挨个打了一遍，然后毫不留情的抢了小孩子的船只自己划出来，那几个小孩，哭的可惨了，都能看到扁桃体了。 “我没素质啊，而且……”程澈咬了一口小蛋糕，看着上面出现的半圆形牙印想了很久，最后才肯定点头，“尊老爱幼，尊老的话我二十岁，爱幼我一岁，怎么着他们都得给我让开。” 丹恒沉默片刻，吃完一块小蛋糕后擦擦嘴巴擦擦手，这才冷冷淡淡开口，“担心几个小孩在海上发生危险就直说，不用非得用这种拦路抢劫的手段。” 程澈默默转头，指了指自己，“我是那种大发善心的人？我真的是想自己玩。” 丹恒侧头看着程澈，“你是。”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吃了两口蛋糕后端起保温杯压下奶油的腻，这才垂着脑袋低声说道：“我可以联系云骑把他们薅出去，但是小孩子这种生物吧……就是好奇心害死猫的最完美解释，越禁止越叛逆。” 在丹恒沉静的目光之中，程澈随手将包装纸塞进垃圾袋中整理整齐，靠着船篷叹气，“这下好了，罗浮的小孩子都知道鳞渊境有一个不讲武德拦路抢劫小孩子的恶魔，以后可能就不会来了吧。” 丹恒静静的看着程澈，半晌才收回目光。 挺好的，至少最近没怎么发疯—— 心中的念头还没有转过一圈，胳膊突然被戳了戳。 丹恒瞳孔微微缩起，疑惑的目光看着程澈。 程澈指了指一望无际的海面，瞳仁中泛起天真干净的光芒，“你能搞出一条特别大的鲸鱼吗？水做的那种，然后啪叽一声拍在海面上。” 丹恒：…… 他收回刚刚在心里的评价，程澈随时随地都能发疯。 第579章 看不见看不见。 小卷发的青年趴在船头，伸出手撩拨着船外平静的海水。 一只海水凝结成的小鲸鱼不过巴掌大小，正顺着青年的动作在海面上跳出再跳出，海水打在手掌上，湿漉漉的一片。 程澈低头认真看着小鲸鱼的动作，很有兴趣的伸出手逗弄着小鲸鱼到处溜圈儿，甚至想找个乒乓球过来让小鲸鱼顶着玩儿。 丹恒静静看了片刻，终于出声，“你倒是能给自己找乐子。” 一个人玩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的小鲸鱼都能玩很久，看那眼神甚至带着些许小孩子看到玩具的兴奋，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人。 闻言，程澈回头看了一眼丹恒，收回目光后继续逗着小鲸鱼，“不给自己找点乐趣怎么办呢？不过我一个小孩子自己玩一会儿应该很正常吧？” “正常。”丹恒收回目光，毫不见外的扯过程澈的背包，将里面的零食晃出来，靠着船篷轻声道：“只是感觉你和我从资料中看到的不太一样。”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捧着小鲸鱼按坐起来看着丹恒，“资料上还有我？” 什么资料才有他？ 新出的乐子人盘点吗？ 第一个是不是一个叫做阿咕的星神？ 丹恒闭了闭眼睛，拆开一袋零食低头看看，“在拉帝奥对你发表过评价之后，我去找了一些有关你这种精神状态的资料来看。” “哦。”程澈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人格的成型过程之中，基因问题只是一部分，生活环境和所受到的教育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那些资料看看就行了，又不是资料和你交朋友。” 闻言，丹恒点点头，咔哒咔哒吃完一片薯片之后才开口，“控制基因带来的冲动对你来说困难吗？” 程澈恍惚一瞬，点点头，“还算困难，但是也不算太困难，我学习过怎么催眠自己排遣冲动，也能找到合适的办法去发泄我无处安放的精力，习惯就好。”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养成的过程不知不觉，但是带来的影响根深蒂固。 在丹恒好奇的目光之中，程澈靠着船篷坐在丹恒对面，双手捧着海水凝结成的小鲸鱼逗弄着，声音平静，“从发现我有这个坏毛病到现在，其实倒也没有人把我当成不正常的人来看待，我习惯和正常人相处，就会暗示我是一个正常人，从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会一直对自己下暗示，比如……” 程澈顿了顿，朝着一旁放着的手机扬了扬下巴，“我和闹钟一起醒，我今天一定能够按照日程计划规规矩矩的完成，我比闹钟早醒那就意味着我能够加入一些没有安排在计划之中的事情去做，醒的晚了那就更好了，我克服了睡眠障碍，这一天一定会克服更多的障碍。” 丹恒：…… 这有区别吗？ 丹恒看了看程澈，收回目光继续吃零食。 “所以啊朋友，我觉得你的负罪感应该出现，但是没必要每天去想。”程澈将小鲸鱼丢进海水之中，侧着头去看船篷外面深沉的海面，轻声道：“列车不会回头，旅行只有故地重游没有倒退，转生也是一样，又不会有人把你塞回龙蛋里面重新变成丹枫。” 丹恒沉默片刻，默默点头，“知道了。” 他确实每天想，但是问题是…… 最近忙的顾不上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罗浮那个白毛笑眯眯的抱着一堆公文抓劳工。 不过…… 马上就要解放了！ “要回去了。”程澈指了指外面的海水，又指了指丹恒的手，“快，让海浪推着我们回到岸边，我去围观一下那几个把扁桃体哭出来的小孩子。” 丹恒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你正经的时间能不能再延长一点？” “不能。”程澈坦然摇头，按着丹恒的肩膀将对方转了一个方向，“虽然我不介意，但是你刚刚那番话和刺探我的心理创伤没有区别，我现在要求你咱俩马上上岸，去康康那几个哇哇哭的小孩。” 丹恒：…… 丹恒默默调动力量，感受着小船朝着岸边飘去这才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你这难道不是在小孩子们的伤口上撒盐吗？” “是吗？” 程澈探头看着跟着船只慢慢游的小鲸鱼，想了想后一本正经的点头，“那我再把他们送回家，然后告诉家长他们试图在鳞渊境玩水，再送他们十份学宫的作业！” 丹恒一言难尽，“认真的吗？” “当然。”程澈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眼底带着一点兴奋的光芒，“虽然我穷到卖艺赚钱，但是十份作业我还是愿意付出的，这叫我对罗浮未来的期许！” 丹恒深吸一口气，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海岸上并排坐着捂脸痛哭的几个小孩。 明明把小孩打了容易被家长找上门来，但现在……家长得多高兴啊，痛苦的只有小孩子。 “这也是你找乐子的方式吗？” 片刻后，船只停泊，丹恒跳下小船，平静的看着程澈背着包拎着垃圾袋走下来，疑惑道：“你靠别人的痛苦舒缓自己的痛苦？” “对啊。”程澈坦然点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哭泣的几个小孩之后才摊摊手，“我主要是想问问他们家大人哪里有理发店，我头发得剪了。” 顺便烫个小卷儿，时刻保持精致。 丹恒：…… 丹恒半闭着眼睛盯着程澈，“你去问景元啊。” 怎么？ 神策将军不知道罗浮哪里有理发店。 “不不不，我得找本地人问，要那种不会自己发挥的理发师，而且……”程澈顿了顿，看着丹恒的目光之中满是凝重，“景元是长头发诶，虽然发型看着很有型，但是感觉他不是那种安安静静坐好几个小时让别人捯饬头发的人。” 丹恒想了想，“嗯。” 那确实，虽然做头发不影响景元睡觉，但是吧……影响景元在脑袋上藏团雀。 丹恒看着程澈步伐轻快的朝着三个小孩走过去，想了想后摸出手机发短信。 【丹恒：庆幸一下程澈年纪比你小吧，要不然你小时候会收到一列车的作业当做礼物。】 【景元：？】 【景元：你是不是该回来上班了？】 丹恒垂眸，飞速删除信息，“看不见看不见。” 第580章 你先别动。 “你在干什么？” 三月七和星剥了半天的果仁，大部分都进了自己的肚皮，在看到散步回来的程澈和丹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之后不由得凑了过去。 三月七探头看着程澈手机上的联系人，一字一顿道：“剪头发？” 说到这里，三月七后退一步，疑惑地目光看着程澈，“你要剪头发啊。” “嗯。”程澈应了一声，随手揉了揉脑袋，“头发长了，需要修理，还需要把小卷儿整理一下。” 三月七茫然一瞬，疑惑道：“为什么啊？你又不像银枝一样对自己的一根头发都如数家珍，为什么非要急着剪头发？” 看看那手机，上面一大堆的要求已经给人理发师说无语了！ 程澈信纯美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程澈从手机之中抬头看着三月七，晃了晃脑袋，“因为变长了，长头发被人抓住就是一顿打，都没办法挣脱。” 三月七：…… 三月七歪头看着程澈，难以置信，“你剪头发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揍？” 谁家好人打架的时候薅头发啊，又不是小孩子没章法的乱打。 “对啊，我小时候长头发嘛，就总有手欠的抓我小辫子。”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长大剪掉了小辫子但是留一点头发，只要头发变长我就会发现自己躲避大巴掌的敏捷性不够，所以定期剪短，后面……后面上大学就短头发，大巴掌呼我的次数就归零了。” 因为板寸没有头发可以抓！ 三月七：…… 三月七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程澈，“你的童年好丰富啊。” “那是。”程澈应了一声，握着手机继续和理发师沟通，争取不能哭着走出理发店。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星皱起眉头看着程澈，欲言又止，“可是现在没有人揍你了啊，我们也没有让你挨过揍的，就算挨揍……” 说到这里，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程澈上列车之前挨的揍是带着教育性质的大巴掌和小时候玩闹的一点疤，上列车之后就是被刃捅刀，被丹恒捅刀，被卡芙卡捅刀，仔细想想…… 一个肉体伤害，一个精神伤害。 程澈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周围茫然的小伙伴们。 三月七想了又想，“是哦，都离家出走了怎么会被家长揍呢？” 程澈收起手机揣进兜里，“你说得对，这个头发不剪也罢。” 说着，程澈起身，抱着自己的包朝着后方车厢走去。 星疑惑询问，“你去干什么？” “换衣服，捡垃圾，吃饭，洗澡，看书，睡觉。”程澈说了一大串接下来的安排，快步离开，只剩下观景车厢之中坐在沙发上闲聊的两个大人，和三个眼巴巴等待投喂的小孩子。 丹恒看着程澈的背影消失在车门处，将目光挪到了三月七和星的身上。 沉默片刻，丹恒提出质疑，“所以程澈是真的见不到家人避免了被打吗？” “啊？”三月七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一定能找到记忆，那程澈就一定能找到家人！” 丹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伙伴，“那不迟早都得挨打吗？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免得被薅着头发一顿扇呢？” 三月七：…… 星：……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的天真思索很久，终于站起身来朝着后方的车厢跑去，口中满是带着震惊和着急的呼喊。 “程澈澈！这个头发得剪！” “一定要剪！要不然被揍成大头娃娃！” 丹恒收回目光，摸出手机刚想看看资料舒缓一下内心的无语，却陡然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了屏幕。 丹恒抬眸，对上一双弯起来的金色眼眸还有眼下一点泪痣。 对方嘴角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一只灰扑扑的狸奴卧在臂弯之中，正努力的伸出手试图扒拉肩膀上落着的小团雀。 丹恒：…… 三月七呢？ 星呢？ 她们两个人走的时候忘记带上自己了吗？难道劝解程澈剪头发避免挨揍的行动不需要他小青龙的参与吗？！ 在丹恒警惕的目光之中，景元玩味一笑，熟门熟路的坐在丹恒旁边，手掌按在丹恒肩膀上，笑声道：“回来了啊？” 丹恒眼皮跳了跳，侧过头看着景元。 “放心，今天没有工作，我很听劝的选拔了一些有才之士帮我处理公务，神策府倒也有不少策士。”景元继续笑着，抱着狸奴懒洋洋的靠着，“列车即将启程，我只是打算来列车多蹭两顿饭，顺便和好朋友告别的。” 丹恒往后退开一点距离，朝着后面车厢扬了扬下巴，“你去和程澈告别吧，顺便挨两次咒，他最近都没有叭叭别人，感觉很寂寞。” 景元眨了眨眼睛，浅金色的眼眸之中带着些许困惑。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车厢，难以置信道：“你……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丹恒怎么了？ 因为刃一直蹲在列车上所以彻底疯了吗？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难道抓着我和刃去加班就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丹恒面无表情，感觉列车启程真的是一个好消息，“程澈说你像狸奴，那我就是狸奴玩来玩去的鱼吗？持明族虽然和水有关系，但是也不是你的加班机器。” 景元忍俊不禁，拍拍丹恒的肩膀，“你开朗了不少，可能列车的生活更适合你。” 不等景元继续感慨些什么，丹恒的眼睛肉眼可见的变得惊悚起来。 景元：…… 景元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往上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景元伸出手接住掉下来的头发，微微蹙眉，迷茫道：“离别礼物吗？” “没有，提醒你一下该带我去摸驭空大人的脑袋和尾巴。”程澈揉了揉景元的脑袋，一双眼睛眯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你先别动。” 景元：？ 景元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不等说些什么就发现一左一右又凑过来两个人。 连同丹恒一起，他的椅子旁边凑足了东南西北四个人。 四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吸气吹气，将一头白茫茫吹成了蒲公英。 景元：…… 景元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头发四处飘扬，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了几人飞速离开，用上了逃命一般的速度。 “破坏环境帕！” 列车长瞪大眼睛，带着一群猫糕怒目而视，“无名客！不听话帕！” 第581章 就没有可能输吗? 在帕姆和猫糕们举着小扫帚的多番追杀之下，列车组的小朋友们还是认认真真将漫天飞舞的头发全部打扫干净，徒留一个想哭但哭不出来的景元。 而景元还没有表示抗议，已经被星和程澈连拉带拽塞进了垃圾桶中，背起垃圾桶直奔雅利洛六号。 彦卿看着空空荡荡的列车车厢，茫然的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正在整理头发丝的丹恒，“丹恒老师，将军这是被拐走了吗？” “不算吧。”三月七将最后一点头发塞进麻袋之中，找到手机帮程澈联系理发师，一本正经的说道：“人家拐走都是要卖掉的，将军又爱睡觉又喜欢逗趣，没有买家的。” 彦卿：…… 这还不如不说呢！ 彦卿探头看看三月七的手机，疑惑道：“三月姐姐，你在干什么？” “帮程澈找个理发师啊，他说要那种不会自由发挥的理发师，咱想来想去只能联系一下纯美骑士了。”三月七在聊天框之中输入消息，脸上带着一点自得的笑容，“银枝对自己一根头发都很在意，而且也很理解美，甚至会自己修剪头发，一定能够胜任这个工作。” 彦卿沉默片刻，迟疑着提出建议，“修剪我也会，但是我不会剪头发，那银枝骑士……” 这是一样的吗？ “嗐，你不了解银枝。”三月七摆摆手，将收到的回复往彦卿面前递了递，“银枝很热心的，他甚至可以现在就去学，然后学成归来帮程澈搞头发。” 彦卿探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沉默着。 【银枝：原来程澈先生有这种需求吗？不必惊慌，我已经购买了美容美发的书籍，相信程澈先生会拥有一个美丽且富有魅力的书籍。】 下方还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各种各样的小剪刀，擦得反光。 彦卿仰头看着三月七，眼底闪过一丝迷惑，“银枝骑士真的热心啊……” “是的。”三月七肯定点头，揣起手机一本正经，“到时候让程澈变小乌鸦给银枝看，银枝一定开心！” 彦卿：…… 彦卿点点头，茫然的目光去寻找一个能够说话的人。 感觉三月姐姐好像很聪明的样子，竟然能够想到这种办法解决问题。 不远处，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三月七，朝着一旁的姬子开口，“看来拉帝奥先生的教学很有用处。” “是啊，也很不错。”姬子手中端着咖啡杯，笑着看看三月七后转头看向瓦尔特，“新买的咖啡豆，要试试吗？” 瓦尔特：…… 瓦尔特垂眸看了一眼胳膊上沾着的金色发丝，思索片刻后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去钻研程澈帮我捡到的神秘东方古国咒术大全。” 姬子沉默着目送瓦尔特离开，思索着要不要告诉程澈，让程澈去幽囚狱之中再多找点儿存货，否则…… 以瓦尔特这个扎小人的速度继续下去，罗刹得天天掉发才能跟得上。 …… 贝洛伯格，下层区。 景元捂着脑袋爬出垃圾桶，看着面前阴沉沉的地方，再看看面前巨大的露天搏击场，忍不住发问，“不是说贝洛伯格积雪消融已经逐渐拓展生活区了吗？搏击俱乐部真的不能放在上层区吗？或者修个屋子呢？” 露天诶！ 这不得人挤人？ “请看。”星抬起手，一本正经的指着程澈，“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炸了一次，后面老板新修了一个，他又炸了一次，现在老板决定顺从命运的指引直接露天，炸无可炸！” 景元：…… 这种精神值得学习，就是有点委屈自己了。 “嗨！”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年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招手，“你们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十分钟？” “卢卡也在啊。”星嘟囔一声，凑到卢卡面前瞅瞅，又看看卢卡的胳膊，“你的胳膊好了吗？现在还会进水吗？” 卢卡沉默一瞬，坦诚摇头，“不会了，因为我用了程澈送给我的机械润滑油，感觉拳头都变得有力了！” 星转头看着程澈，“你的乌鸦嘴还真的有售后啊……” “当然。”程澈点点头，摸出自己剩下的冬城盾递给景元，嘱咐道：“记得都买我赢。” 景元手中一沉，垂眸看着手中的各种钱币，疑惑道：“就没有可能输吗？” 这么自信？ 虽然程澈是个令使，在下城区一个搏击俱乐部算是没有任何敌手，但……万一呢？ 在景元询问的目光之中，程澈面无表情，“你别想诓我咒自己，我今天不对我和选手发表任何评价。” 想坑他？ 是不是又忘记了闪瞎眼的痛苦？ 景元的小心思被看破，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带着浅笑摊了摊手，“好吧，今天就仰仗你带我赚钱了。”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手中的钱，疑惑道：“可是这都是我的钱。” “跑腿的还有跑腿费呢，我帮你下注，抽成很正常。”景元弯着眼睛笑了笑，抬脚朝着俱乐部之中走去，悠闲自得，路过三两成群的观众时还会停下来探头看看再笑谈几句。 卢卡摸着脑袋看了看景元的背影，又转过头看着程澈，“我感觉他很强的样子，他不打算上场吗？” 星抓住卢卡的胳膊，拉着卢卡往场内走去，“乖，咱不跟浑身心眼子的人玩，这两个人能把你买去罗浮。” 卢卡：…… 是这样的吗？ 卢卡亦步亦趋的跟在星的旁边，认真倾听着星说着这段时间的开拓日常，脸上神色认真至极。 程澈双手揣兜站在原地，冷着脸迷茫，“我难道不是选手吗？怎么没有人关注我？” 走了！ 都走了！ “程澈哥哥，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从下方传来，程澈垂眸，对上一双带着些许琥珀色的眼眸，“啊，是虎克啊。” 程澈蹲下来，看着虎克询问，“鼹鼠党今天也来这边玩吗？” “对啊。”虎克歪着头看着程澈，另一只手摸了摸兜，皱眉，“糖吃完了，不能分给你了。” “我有。”程澈从兜里摸出一把糖递过去，试探性的伸出手，“距离我上场还要一段时间，要我抱你起来看比赛吗？” 虎克咬着糖，腮帮子鼓起来一个包，她看了程澈片刻，伸出手扒拉着程澈的肩膀，“好呀！” 程澈微微一怔，抱着虎克站起身来，“等会儿把你放在老桑博的肩膀上看比赛。” 第582章 这样真的好看吗?! “哇哦？” 星在人群之中终于找到了老桑博占据的贵宾席位，看着桑博面前桌上摆放的各种钱币眼中发光，“见面分一半？” “那可不行！” 桑博瞪大眼睛，飞速将自己的钱全部收起来，一本正经的重复，“这都是老桑博辛辛苦苦做生意赚来的！” 星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桑博，“是哦，都是老桑博辛辛苦苦招摇撞骗赚来的。” 谁还不知道老桑博的名声呢？ 流浪者聚集地可是有很多人骂一个娘娘腔的倒货商的，这说的不是桑博她……她生吞球棍！ “嘘！”桑博压低声音，谨慎的目光左右看看，这才松了口气扯着星坐下。 他看了一眼已经熟练地坐在一旁的白发男人，疑惑询问，“程澈呢？他怎么没来？” “来了啊。”星朝着后面指了指，无奈摊手，“我刚刚回头看他，他扛着虎克捡垃圾呢。” 桑博：…… 桑博恍惚一瞬，欲言又止，“虽然下层区的生活很苦，大家都很穷，但是一般也没有人去捡垃圾的。” 正是因为资源匮乏，所以大家都节衣缩食很是节约，垃圾桶中基本都找不到什么可以再利用的东西，但……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羡慕程澈的外卖好吃还是该可怜程澈。 在家里养尊处优万般宠爱的小少爷，剩饭都不见得吃过一次，结果来了这里，被迫天天捡垃圾吃，多可怜啊。 在桑博怜悯的目光之中，对桑博避之不及的卢卡捧着一个托盘放在桌上，一脸笑容的开口，“这都是从上层区运来的零食，你们吃点喝点，等会儿就开场了。” 星看了一眼面前的各种食物，看着上面崭新的生产日期询问道：“现在上下层区开放了吗？” 感觉好像还是原样，就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完全封锁。 “开放了一部分吧。”卢卡回忆了一下地火和银鬃铁卫前段时间发布的通知，认真解释道：“现在气候好了很多，白天的时候哪怕在城市外围也不冷，所以抽调了很多下层区的居民去建设新增的可利用土地，这段时间到处闲逛的流浪者都变少了很多。” 毕竟生活有了盼头，谁还愿意每天流浪食不果腹呢？ 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后看向景元，“将军，你愿不愿意指点一下贝洛伯格的发展？” 景元：…… 景元停下吸猫的动作，从一片蓬松猫毛之中抬头，一双金色眼眸之中满是无语。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语气之中满是疲惫，“我能主管仙舟罗浮，可不代表我能帮上贝洛伯格的忙，每一个发展阶段都需要适合的领导人，显然我并不适合这里。” 说到这里，景元轻叹一声，撑着下巴懒散道：“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很稳重，她生长在这里，所作出的决定也是当下最好的决定。” 闻言，星点点头，但还是开口道：“但是布洛妮娅压力好大，我在想将军都出来玩了，要不要也拿垃圾桶背着布洛妮娅去玩一圈。” 景元一脸平静，“她可以散散心，但前提不是让我这个几百岁头发花白的将军帮她加班。” “哦。”星继续点头，眼睛之中闪着诡异的光芒，“那让可可利亚大人帮她加班！都是母女！帮帮忙怎么了？！” 景元竖起大拇指，表达了对这个提议的肯定。 刚想继续将脸埋在狸奴肚皮上吸一会儿，面前却突然戳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像是云朵一样的东西。 程澈一只手将虎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中拿了好几朵云彩，“，吃吗？” 景元一怔，接过一个，微微挑眉。 像是一朵蓬松的云彩戳在竹签上面，啃一口可能会被腻死。 “还捡什么小垃圾了？”星探头看看程澈手腕上挂着的袋子，从中翻找着什么。 程澈将虎克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面，自己又坐下，整个人显得格外平静，“吃的喝的，还捡了一双鞋子，也不知道是谁点单的，看起来像是小女孩穿的小皮鞋。” 星迷茫了一瞬，看看虎克的脚丫子，摸着后脑勺，“谁会点……” 她看着虎克闪烁的眼睛，压低声音，“虎克点的？” “嗯……”虎克咬着一颗糖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珠子看着星，“我……虎克……虎克想去送给克拉拉，我想让克拉拉加入鼹鼠党……” 星：…… “好的。”星将鞋子收起来放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看空荡荡的搏击场，刚想催促一下开场却突然一怔。 她看着卢卡脑袋上出现的一只手掌，眼皮跳动心中满是不祥的预感。 卢卡疑惑转头看着程澈，“我的脑袋——” 他看着掉下来的一丝眼熟的头发，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忽略很久的掉发诅咒。 卢卡沉默着和程澈对视，“等会儿我还要上台打拳呢。” 发丝飘扬好看吗？！ 对方一拳他一拳，他的红头发簌簌落下像是观众喷出来的彩带！ 这样真的好看吗？！ “自带特效，多好啊，万一头发糊了对方的眼睛，你就不战而胜了。”程澈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擦了擦手后将自己面前的卷了又卷，压成一小块塞进嘴巴里面，“反正你现在打拳就是在找乐趣，下次我认识什么好玩的人背你去揍。” 卢卡：…… 好像是这个道理，他卢卡已经在下层区没有敌手…… 算了，希儿不喜欢和他打架。 卢卡默默看了看面前几人，带着一点期待的目光看向一旁吸猫的景元，“景元先生，你想和我打拳吗？” 景元一怔，迷惑的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我？” “对。”卢卡点头，眼中是疯狂燃烧的战意，“我期待和强者的战斗。” 景元：…… 景元一言难尽的看着卢卡，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的官职虽然是武将的将军称谓，但是我可是靠脑子显名的。” “那也得会战斗的！”卢卡不肯放弃。 景元沉默很久，认真道：“我是个令使。” 卢卡：…… 卢卡转头看着程澈，眼底的期待换了一个人。 程澈喝了口水压下的腻，双手揣兜一脸平静，“我是好多个令使。” 第583章 那确实是。 “发财了发财了！” 蓝头发的男人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惊喜，高光都甚至带着金钱的符号，手指快速摸过每一张钱，“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乌鸦！我要发财了！” 一旁，一行人围坐在地毯上，面前的放着的锅里煮着红彤彤的食物。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分点儿，好歹是通过我赚的。” “那可不行！”桑博果断将所有钱塞进兜里，这才一本正经的看着程澈，“这都是老桑博的血汗钱，要不是我苦口婆心的劝他们买你的对手，我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拉高赔率呢？！” 程澈静静看着桑博，片刻后点点头，“说得对，新时代阳光开朗大学生是不能碰赌毒的。” 桑博伸手去拿筷子，困惑道：“黄呢？” “你管我。”程澈随口应了一声，反手一巴掌抽在桑博手背上，“洗手了吗？” 不洗手就吃饭，不爱干净！ 桑博愣了愣，“你……间歇性洁癖又发作了？” “饭前洗手和洁癖没有关系。”程澈面无表情，慢吞吞将碗里的酱汁搅匀。 在他的身旁，是来自列车组刚送完外卖的星，还有来自地火的希儿娜塔莎，甚至还有一个奥列格被卢卡推过来蹭饭。 克拉拉和虎克坐在不远处，白头发的女孩子一脸温柔的帮虎克将脸颊上的食物碎屑擦掉。 桑博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这才看向面前的食物。 桑博：…… 桑博看着面前绿油油的蔬菜，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看向程澈，“朋友，我随便说句话都比这饭荤。” 程澈敏锐抬眸，“那你说啊。” 兴奋起来了，很想用心灵和头脑飙车，车速两百的那种！ 桑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旁边两个小孩，不由得抱着碗挪了挪，“算了，不带坏小孩子了。” 程澈失落的收回目光，朝着一旁扬扬下巴，“肉在卢卡这边。” “哦。”桑博应了一声，趁着煮锅的时候忍不住询问，“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星回过神来，往程澈身旁凑了凑给希儿挪开地方，顺便解释道：“我和程澈吃完这顿饭就要回列车了，收拾一下行李差不多就要出发了。” 对，顺便告别一下。 告别礼物……给罗浮那几个长生种分几根羽毛，毕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小乌鸦乖巧的伸着翅膀贡献羽毛了。 桑博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料碗。 “你和我一起跟列车走还是咱们自己去抢飞行器？又或者你自己找飞行器我和列车走？”程澈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晚上还要去找一趟银枝帮我剪头发，据三月七说银枝超会。” 桑博愣了愣，目光扫过周围几人后才语焉不详道：“你不是还要带上……一个……祂吗？” 不是说好的带着欢愉家一起丢人吗？ 这就忘了？ 小心阿咕当场变成阿呜！ 程澈歪头看着桑博，将自己的小乌鸦挂件往桌上一放，“这不是在这儿呢？” 桑博：…… 桑博的目光下移，看着那个眼熟的乌鸦挂件，疑惑道：“你说的是这个小挂件，还是这个乌鸦脖子里面挂着的面具？这面具……” “当然是挂件。”程澈看了一眼那个小面具，又指了指一旁包上挂着的小乌鸦，“我之前做的用来记录的乌鸦挂件在包上。” 桑博愣了愣，仔细打量一番后点点头，“懂了，有羽毛的是你的录音录像神器，这个浑身黑漆漆眼睛都黑着的才是……祂？” 还真行啊？ 桑博歪着头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乌鸦，半晌后猛地伸出手啪一声拍在小乌鸦脑袋上，语气哀怨声音尖锐，“偏心眼！” “咕嘟咕嘟——” 小乌鸦咔哒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去两圈，发出咕咕的声音。 桑博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很是快乐，“啊，我舒服了，下次让乔瓦尼也扇一巴掌。” 程澈：…… 程澈沉默着捡起小乌鸦放在桌上，低声呢喃，“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一旁，星满头雾水，抱着自己的碗和筷子一脸呆滞，“你们在说什么？带着两个小挂件去匹诺康尼怎么了？难道这个小乌鸦挂件有什么不同的功能吗？比如人工智能叭叭？” 程澈将一筷子肉片夹进星的碗里，语气感慨，“算了，你吃饭吧，我们欢愉的话题不是谁都能掺和得进来的。” 星：…… 星眯着眼睛打量着程澈和桑博，很久之后终于决定寻求外援的帮助。 灰发少女果断转头看着一旁试图从碟子之中给自己的狸奴偷渡一点肉片的景元，态度端正的提出自己的问题，“将军，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这会儿知道叫我将军了？”景元弯着眼眸轻笑，将狸奴放在一旁的软垫上这才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掌打算吃饭，“我哪儿能猜到欢愉的事情，我可是巡猎的将军，总不能是带着星神一起去旅行吧。” 星歪歪头，“那确实是。” 星收回目光夹起一片肉，刚想塞进嘴里就听到旁边传来啪嗒一声熟悉的轻响。 肉片掉在碗里，溅起的料汁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 星顺着料汁运动的轨迹转头，看到了白色衣服上的脏污。 景元顾不上擦拭自己的新衣服，努力睁大眼睛瞪着程澈，“打我干什么？我们巡海游侠也是要面子的！ 你以为谁都和你们家一样？！” 桑博捂住心口，“我感觉自己被骂了。” 好难过，虽然知道欢愉家的都没什么面子，但是这话别人说说可以，景元…… 景元不仅成分复杂，更是挨了不知道多少诅咒，说这话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胳膊行吗？ 在景元控诉的眼神之中，程澈捏着狸奴的后脖颈强行将一块肉从猫咪嘴里抢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元，“这块肉是腌过的，它不能吃。” 景元沉默一瞬，挪开目光，“哦，现在知道了。” 那确实是。 突然感觉神策将军也挺没面子的。 第584章 那我呢? “这样可以吗？” 红色长发的男人一脸认真的捏着小剪刀对一颗黑色头颅上下其手，将每一缕发丝都修剪到合适的长度，体现出一种凌乱却又精致的模样，但…… 银枝微微弯腰，捧着程澈的脸左右看看，微微皱眉，“好像不需要把你的头发弄卷了，你新长出来的头发似乎带上一点弧度，和原本的模样差不多。” 程澈默默点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固定在银枝手中。 他转动眼球观察周围的情况，半晌才忍不住开口，“朋友，你让我在列车外剪头发我接受了，大庭广众我也接受了，但是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脑袋了吗？” 银枝一愣，旋即松开手后退一步，让程澈能够从凳子上站起来。 程澈起身，晃了晃脑袋将碎头发晃开之后才看着银枝，“多谢。” 银枝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道：“不客气，能够帮上你的忙是银枝的荣幸，我也很感谢程先生和三月小姐认可我的纯美之道。” 程澈顿了顿，将旁边三月七怀里抱着的一捧火红的花递过去，“多谢，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谢礼，希望你喜欢。” 银枝一怔，垂眸看着被塞进怀中的花朵。 深沉的红色，玫瑰花在绿叶之中舒展花瓣，含羞吐蕊。 银枝脸上笑容更深，重复道：“谢谢。” “我就说银枝喜欢这个花，没选错吧？”三月七摆摆手，摸着下巴站在程澈不远处，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程澈。 昨晚连夜拿垃圾桶背过来的银枝，休息一夜之后和罗浮众人进行了聚餐，然后就被帕姆扫地出门，勒令剪头发这种事情不能发生在列车上，所以不得已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就在列车停泊的码头拉了个椅子端了个镜子进行理发活动。 但…… 端镜子的是桑博，端工具的是景元，景元从不离身的狸奴被放在彦卿脑袋上面，正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三月七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半晌才点点头，“很完美！” 此时，桑博懒洋洋的，“是吗？是完美还是完美的契合程澈之前的发型。” 桑博抱着镜子眯起眼睛看着程澈，半晌才叹了口气，“我的肉眼没有办法分辨出这和我第一次见到程澈时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哇！ 和昨天的程澈相比，头发长度短了一点，但是和刚认识程澈时候见到的发型没有半点儿区别。 一样半长不长的小卷发落在肩头，额发能够盖住眉毛，但是那双通透的眼睛却能够看到。 “是。”银枝怀中抱着一大捧玫瑰，微笑着看着程澈，“我觉得程先生原本的发型足够美丽，再行修改或许会破坏这份美丽，所以我并没有改变发型，只是简单的将长度修理到合适的程度。” 桑博：…… 纯美骑士这种生物吧，有些时候就是天真诚恳的让人不忍心骗，但他桑博忍心！ 桑博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银枝，拍拍程澈的肩膀，“走了，你看列车长都站在车门等着催促你们了！”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将镜子放在景元脚边，又从兜里摸出密封袋放着的几块小垃圾递给景元，里面还塞着几根羽毛，“再见啦朋友，等我去匹诺康尼试试水，回来背你去玩。” 景元浅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兜，“有贴纸和界域定锚，旅行也并非没有归处无法回头。” 说到这里，景元含笑的目光扫过众人，弯着眼眸温声说道：“旅途一路顺风，若哪日想要回来，景元一定扫榻相待。” 程澈摆摆手，推着桑博和三月的肩膀登上列车。 车门关闭，车窗之中隐约能够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景元目送列车离开，忍不住轻叹一声，“我怎么就没有一个接班人呢？” 羡慕，嫉妒，泪水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他回去就用诡计逗着符玄玩，争取早日让符玄能够独挡一面！ 既然都准备独当一面了，他……他把属于将军的公务多分一点给符玄也没有问题吧？ 一旁，彦卿伸出手捧着脑袋上的狸奴，看向景元的目光之中满是少年意气，“将军放心，我会早一日当上剑首替将军分忧的。” 景元：…… 景元挑眉看着彦卿，“是吗？那你先不月光再说吧。” 闻言，彦卿叹气，肩膀都耷拉了下去，“我最近不月光了，因为我的房间之中没有半点儿地方可以用来放宝剑了，我本来想挂在房顶上的，但是程澈哥哥说会掉下来给我一个万剑穿心，我就不敢了。” 景元更沉默了，只能伸出手捞起狸奴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揉了揉彦卿的脑袋，“那再给你辟一间房间出来吧。” 闻言，彦卿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神策府也有很多云骑和策士，我不能搞特殊。” 景元弯着眼睛笑着，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不等二人转身离开，一旁保持沉默很久的骑士终于困惑抬头。 银枝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空荡荡的罗浮码头，迷茫发问，“那我呢？我怎么走？” 景元侧头，好奇的看着银枝，“你的……飞行器呢？” 银枝：…… 银枝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又看了看一旁放着的各种剪头发小公举，迷茫道：“在距离罗浮很多光年的星系之中，我……程澈……是他昨晚带着垃圾桶去接我的。” 那…… 希世难得号在遥远的宇宙之中孤独的停靠，他被程澈一个垃圾桶背到了仙舟罗浮，而现在列车已经启程即将跃迁前往匹诺康尼。 他银枝该怎么办？ 景元摸着下巴用困惑的眼神看着银枝，忍不住提出疑惑，“那……程澈给你的小贴纸呢？” 银枝摸了摸兜，“在这里。” 景元：…… 景元欲言又止的看着银枝，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哪怕自己这会儿说的话足够温和，落在这个纯美骑士的身上也够扎心的。 一旁，彦卿摸着脑袋疑惑询问，“小贴纸就是界域定锚一样的东西吧？那为什么不贴在飞行器里面呢？你随身携带的话，程澈哥哥现在回来也没办法送你去找飞行器了诶。” 第585章 你觉得怎么样? 列车跃迁的眩晕感之后，粉色短发的女孩子扒拉着一间卧室的门，再一次发出疑惑的问题，“你真的不和我们去玩吗？” 程澈站在衣柜前翻找着衣服，手中拎着细细一条黑色的领带，闻言抬起头看着三月七，浅琥珀色的眼眸在镜片之后带着些许无奈，“我没有邀请函啊朋友。” 三月七一怔，侧头看了一眼星后皱起眉头，“哦，我想起来了，星是要顶替丹恒的名额的，那你……我们也可以请求管理人员通融一下嘛，我和星可以住在一起，或者你和杨叔住一起。” 程澈摇摇头，抽出一件衬衫丢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这才靠着衣柜看和三月七，“不了吧，我想学习，我热爱学习。” 三月七：…… 三月七仰起头看着程澈的眼睛，无比诚恳的开口，“如果你说你热爱摆烂，我这会儿就信了。” “没差别。”程澈应了一声，拍拍三月七的肩膀，“去玩吧，你不是很期待这次的旅行吗？”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点失落，“期待是肯定的，但是咱们分开了，丹恒不想下车，你现在也不想下车，都不能一起玩了。” “你们先去，玩够了回来换我呗。”程澈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从衣柜之中翻出一套衣服丢在椅子上面，又看看星，“马上到站，该下车了。” 三月七很是无奈的模样，叹着气被一脸平静的星拍了拍。 三月七想要转身，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坐在地毯上抱着小乌鸦挂件发呆的桑博，“等等，既然你不下车玩那桑博为什么要跟来？” 程澈的目光看向桑博，眼底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询问。 桑博沉重叹气，指了指自己，“因为我欠债，现在就是程澈的小跟班。” 这个解释足够吗？ 不足够的话他就要发表自己的想象力了？！ “哦。”三月七应了一声，挥挥手后转身离开，“那我会记得给你们分享景色顺便带小礼物的。” 三月七步伐雀跃的朝着观景车厢走去，星侧头看了一眼程澈和桑博，动了动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打住。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许坑我啊。” 程澈无语至极，转身将找出来的衣服用衣架挂起来，慢慢熨烫。 桑博盘腿坐在地毯上面，撑着下巴看着程澈，“你怎么这么慢，衣服都要熨烫整齐再出发。” “习惯了。”程澈垂眸将褶皱熨烫平整，语气平静，“不是说匹诺康尼这次是什么典礼吗？参加这种集会性质的仪式总得穿的正式一点。” 桑博点点头，转而叹气，“我是真的不想去啊……” “去吧，你去戴个面具换身衣服，把头发遮一遮。”程澈应了一声，随口道：“咱们去坑爱起外号的乐子人。” 桑博：…… 倒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上门去，毕竟对方会自己找过来的。 桑博再一次叹息，晃晃悠悠站起身来，“那我还是先送他们下车吧，这样咱俩走掉也不会引起注意。” 说到这里，桑博停顿片刻，转头看着程澈，“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除了三月那个天真无邪纯真可爱的小姑娘，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猜测吧？ 程澈也没有认认真真瞒过各种身份。 “有啊，朋友离开家是要送别的。”程澈应了一声，收起小熨斗拿起香水瓶喷上去，这才拍拍手朝着前方车厢走去。 路过资料室的时候，程澈探头，看着站在各种仪器前方的丹恒，“你真的不打算下车玩玩吗？我可以和你一起。” 丹恒摇摇头，晃了晃手中装着一大把羽毛的袋子，面无表情道：“不必了，我还要留在列车处理一些事情，顺便看管一下那个一天不见得能醒一小时的星核猎手。” 程澈：…… 哦，差点儿忘了还有个刃躺在列车上呢。 程澈看了看丹恒，点点头，“行，我在房间放了小贴纸，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联系我，我马上就能赶回来。” 丹恒：…… 丹恒眼底闪过一丝名为一言难尽的神色，看着程澈嘴角抽搐，“如果你没说出这句话，我觉得列车停靠在家族的地盘上不会出现任何需要你们回来的事情。” 程澈摊摊手，“我只说了我回来。” 丹恒挑眉，等待着程澈的解释。 “别说了。”桑博赶上来捂住程澈的嘴巴，感觉自己已经沦为了一只乌鸦的保姆，“程澈只说了他会赶回来，那么发生的事情就只局限于他，比如需要他捡垃圾送外卖这种事情。” 丹恒挑眉看着桑博，“哦。” 是这样啊，那正常。 丹恒摆摆手，“去忙你们的吧，只是暂时分开几天时间，倒也不必告别。” 程澈看看丹恒，转身朝着观景车厢走去。 车厢之中，星一脸恹恹的坐在沙发上面，感受着列车缓慢前进即将停靠的动静却提不起半点儿精神，脑海之中画面纷杂，一时之间有点缓不过来。 “怎么啦？” 程澈弯腰蹲在星的面前，疑惑的看着星，“你是想要给我让出一个名额所以装病吗？” 星：…… 星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没有，就是感觉脑子乱糟糟的，我需要找个时间冷静冷静梳理一下。” 程澈恍然点头，将一张小贴纸塞进星的手中，“拿好了。” 星眨了眨眼睛，看着程澈点头，却突然一怔，“你在吃什么？好像不是我和三月给你剥出来的坚果。” “不是说匹诺康尼有点梦啊什么的东西吗？”程澈咬着一块通体晶莹的石头，平静道：“我吃点儿记忆的玩意儿，看看能不能提高一点抗性。” 星眼神迷茫，“抗性？你……？” 有点不符合逻辑，在她的逻辑之中，需要身临其境的体验什么才会发现什么最后才能解决什么，为什么要提高抗性。 “我打算放弃打打杀杀，做一个天真善良没有社会危害性的游客小乌鸦。”程澈面无表情却很是认真，“你觉得怎么样？” 星一言难尽，“你该放弃的是打打杀杀吗？” “那不然呢？”程澈很好奇的追问。 星恢复面无表情，“你只要不开口，绝对没有打打杀杀。” 第586章 不讲武德! 巨大的酒店映入眼帘，其恢弘程度远超所见所闻。 穿着一件白衬衫的青年静静的站在前台不远处，抬起头看着面前恢弘的建筑。 深u形的建筑将整个大堂包围起来，正对着的是正在旋转的物体，很大，像是一个星球外围的星环一样缓慢旋转，上面还带着不认识的字体。 “怎么样？被吓到了？” 桑博伸手将胳膊压在程澈肩膀上，身上套了一件和自己骚里骚气的风格完全不符合的衬衫和西服外套，不听语气确实显得正经起来。 程澈摇摇头，“我只是感觉人有点多，我有点社恐。” 桑博：…… 看不出来一点点。 桑博轻叹一声，推着程澈往一旁靠过去，“我刚刚替你办理了入住，看来这次咱们家的那位没有坑人，邀请函竟然是真的，还加上了我的名字。” 程澈侧头，“什么名字？” 桑博摊手，“科斯基先生。” “你第一次见我们的时候，自我介绍已经说了你的姓氏。”程澈垂眸将袖扣整理整齐，伸出手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嘴角翘起露出一点温和的笑容，“我准备好了，让我们在这里蹲守一只来自星穹列车的傻乎乎的三月。” 桑博侧头看着程澈，眼皮一跳，“虽然我觉得三月可能想不起来我的姓氏，但是朋友，你背着我偷偷喝酒？” 瞧瞧这笑容！ 一点都不科学！ “你也喝了，顺便给自己来了点易容术。”程澈轻叹一声，微微皱眉，“眼镜换成隐形眼镜真的很不适应啊……” 听着程澈的感慨，桑博翻了个白眼，远离前台服务员后往旁边的柜台上一撑，好奇道：“酒精会打开你面瘫的开关吗？” “会。”程澈点点头，伸出手揉了揉脸颊，“我的面瘫是病理性的，是精神问题导致的躯体化现象，稍微喝点酒……” 程澈顿了顿，看着桑博很是诚恳的开口，“我只是一直告诉我喝酒之后可以稍稍放肆一下，毕竟人正常久了偶尔得疯一疯发泄一下。” 桑博点头，不走心的赞同，“啊啊，你说得对。” 不等桑博再吐槽些什么，程澈转身，靠着柜台看向不远处出现的两道身影。 粉头发的女孩子走在最前面，星却脚步停顿，看着面前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不过些许时间，星已经快步跟上了三月七，皱着眉头站在姬子和瓦尔特的身后。 程澈微微挑起眉头，目光扫过刚刚星停顿的地方。 “你有闻到危险的气息吗？”桑博突然正经了一点，好奇的目光看着程澈。 青年一头刚刚修剪过的小卷发似乎有点毛躁，一反平时凌乱且精致的模样，发丝被规规矩矩的梳上去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让一双通透的眼眸一览无余。 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外套，打着领带，手上腕表戒指不一而足。 倒是不显得老气，但是莫名能够看出一些刚刚长大的稚嫩气息，一种…… 桑博蹙眉，眼底带着打量。 一种娇养长大的小少爷刚刚摆脱幼稚的社交圈步入名利场的感觉。 “有星在那就一定有危险。”程澈的目光看着正在和前台交涉的姬子，皱起眉头轻声道：“但是梦境中的危险……我能想到的就是找厕所和死亡。” 桑博挑眉，语气疑惑，“这两个词是同一个量级的吗？” “为什么不是？”程澈摊手，一本正经的解释，“在梦里找厕所那就是尿床，社死和死差不多，反正一辈子很短的。” 桑博：…… 要这么说，那确实是这个意思。 “死亡呢？”桑博疑惑的看着程澈，微微皱眉，“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似乎都和死亡扯不上关系，你应该没有过濒死的感受？” 程澈转过头来和桑博对视，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股认真，“梦到过啊，梦里死了我就醒了，就要面对新的一天新的学习新的作业，这还不死亡吗？” 在桑博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再一次转头，这一次的视线之中却突然闯入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程澈看着正在和列车组交谈的砂金，迷茫道：“他怎么还在排队，我记得我们办入住的时候他就在这里。” “碰瓷呗，公司的人嘛，理解一下。”桑博拍拍程澈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交谈的几个人，“虽然你们之前的交集勉强算得上朋友，但是你应该知道，私交再好都不妨碍商人们在生意场上挖坑。” “哦。”程澈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却陡然对上一双左顾右盼的金色眼眸。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伸出手指着这边，“程程程程程——” 像是老旧的录音机发出的声音打断了交涉中的几人，一行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笑吟吟的两个男人。 瓦尔特闭了闭眼睛，忍不住按了按额角。 臭小子，跑得挺快，他们下车的时候这两个人还穿着睡衣站在车上给他们招手告别呢！ 姬子深吸一口气，看看砂金又看看程澈。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和砂金交流来个担保，但她感觉似乎不需要了，程澈…… “程什么？程澈没有邀请函根本没办法过安检吧？！”三月七看了一眼星，转过头后一怔，发出难以置信的疑惑声音，“啊？” 真的是程澈？ “程程程程……程澈的亲兄弟！我终于找到你了！”星卡顿半晌，终于激动的扑过去，做出一副眼含热泪的姿势抓住程澈的手，眼巴巴开口，“不许走了哦。” 程澈：…… 程澈微微歪头，“啊？” 有什么必要演吗？ 一大场戏只有一个三月七蒙在鼓里？ 三月七同样歪头，“啊？这就找到了？可是……菲尼克斯是星核猎手诶，星你要不躲躲呢？” 上次见面还要看人家屁股呢，这会儿就扑上去啦？！ 程澈努力挣脱星的手掌，露出微笑看着姬子和瓦尔特，“你们好。” 姬子和瓦尔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嘴角抽搐。 要不还是面无表情吧，怪诡异的，像是小乌鸦趴在肩头阴嗖嗖的开口诅咒。 “截胡？” 保持沉默很久的砂金终于忍不住开口，眉峰挑起一点难以置信的弧度，漂亮的眼眸带着无语看着程澈，“我知道你要捣乱，但是捣乱大可以往后挪挪，没有必要刚见面就截胡。” 不讲武德！ 第587章 就为了这个? 大堂之中一片喧闹，排队的人窃窃私语但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在砂金脸上停顿片刻，突然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笑着看着姬子和瓦尔特，思索片刻后看向砂金，“你担保还是我担保，反正结果都一样。” “呵。”砂金轻笑，扬起下巴看着程澈，“你拿什么担保？” 程澈晃了晃手中的护照，“毁灭、丰饶、巡猎、欢愉、存护，五个令使身份难道不足以成为星穹列车的担保？” 说到这里，程澈上前两步，笑眯眯的拍拍砂金的肩膀，“朋友，在你坐在一旁等待碰瓷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已经获得了匹诺康尼贵宾中的贵宾的身份吗？” 砂金：…… 砂金抬头看着程澈的笑脸，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恶寒，半晌才带着一点迷惑开口，“了不起啊。”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五个令使身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天才俱乐部真的不打算把这只乌鸦切片研究吗？！ “当然，我打算在这里再混个同谐和记忆玩玩。”程澈弯了弯眼眸，想了想后还是摇头，“算了，同谐不好玩，我总觉得这两个字要抹杀我的个性，暂时没有什么好感。” 砂金嘴角抽了抽，目光扫过面前星穹列车众人之后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念头在心中转过一圈，砂金抬手抓住程澈的手腕，对着星穹列车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开口，“朋友们，这么一个来自星核猎手的菲尼克斯，和我这个公司的高级干部，你们想要请求谁的帮助呢？” 说到这里，砂金轻笑，“这可是被通缉的菲尼克斯啊。” 选一个呗，如果选了菲尼克斯，他砂金可就要合理怀疑菲尼克斯和程澈之间的关系了，如果不是‘是本人’这种合理的解释，被星核猎手针对过的列车组又怎么会对一位星核猎手产生不可动摇的信任呢？ 闻言，瓦尔特和姬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蹙起眉头。 “选什么？”三月七困惑的摸了摸脑袋，看向某个星核猎手的眼神之中满是好奇，“我们肯定选菲尼克斯啊，他又没有伤害过列车组的大家，而且是程澈的亲兄弟，程澈的哥哥难道不就是咱的哥哥吗？” 星茫然转头，用困惑且佩服的眼神看着三月七，“是这样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人家在权衡利弊，三月七直接一闷棍？！ “是的。”三月七重重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解释道：“你还记得拉帝奥先生离开之前给我们布置的作业吗？拉帝奥先生和砂金同行，如果我们再和砂金同行……” 说到这里，三月七顿了顿，突然长叹一声，“哎，那到时候拉帝奥先生每天都会挑剔我的课后作业，我这次在匹诺康尼的旅行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星：…… 星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三月，认识你这么久了……” “嗯？”三月七歪歪头，“怎么了？要告白吗？！” 星深吸一口气，用上一种感慨的语气，“我从未见过你的思路如此清晰过。” 不仅乱拳打死了老师傅，还给自己的乱拳编了一套合理的背景故事用来唬人。 星深深的看了一眼三月七，将目光投向砂金，眼神甚至有点可怜。 多可怜啊，来到匹诺康尼的第一句话就被堵住了，还是被三月七和程澈联手毫不讲理的堵住的。 砂金轻叹，转头看向程澈，“你就不想解释两句吗？” “不想。”程澈弯着眼睛将护照递给柜台后的服务生，这才将一个小纸袋塞进砂金手里，“礼尚往来哦。” 砂金：…… 砂金垂眸，打开纸袋看了一眼马上握住，瞳孔颤抖，“这东西能过安检？！” “为什么不能？”程澈瞥了一眼笑眯眯看戏的桑博，这才疑惑道：“这就是我的小玩具诶，抢玩具的下场……” 趁着三月七兴奋的左顾右盼的时候，星后仰身体凑近砂金，压低了声音，“朋友，抢玩具的上厕所没纸，你仔细想想你们星际和平公司莫名消失的卫生纸。” 她记得清楚着呢！ 砂金：…… 砂金沉默的看着星和程澈，茫然的转过头看了看周围来往的匹诺康尼的工作人员。 这算什么？ 这算潜意识之中的趋利避害吗？ 为了保住自己在卫生间为数不多的脸面，家族的工作人员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砂金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恢复笑吟吟的模样。 他拍拍程澈的手掌，声音微不可闻，“多谢了，朋友，费用之后结算吧。” 程澈想了想，“我刚刚围观了你的行李被扣押，希望你说的之后结算不会出现让我出现一笔坏账。” 程澈微微弯腰，凑近砂金耳边轻声说道：“你可是钻石手下的不良资产清算专家，你要是坏了我的账，那我可是要篡你的位的。” 砂金嘴角抽了抽，勉强保持仪态，“你放出去的坏账也不少，先把旁边那个酒客胳膊上的账收回来再考虑我能不能还的上吧。” 砂金轻叹一声，将自己的邀请函递给了服务生，“我也一同担保吧，菲尼克斯……你的身份太复杂了，你来担保或许会让列车组的朋友们扯入额外的纠纷之中。” 程澈弯了弯眼睛，看向瓦尔特和姬子，“好了，完美解决。” 姬子按了按额角，点头，“确实完美……” 星对上瓦尔特的视线，目光扫过周围后点点头，悄悄抓住程澈的手腕，压低声音，“你不是不肯接受丰饶赐福吗？” 程澈摊手，一张脸上写满了无辜，“我也不想啊，可是好多人说接受丰饶的赐福之后我就可以不用疯狂健身了诶！” 星：…… 星用困惑的眼神看着程澈，“就为了这个？” “对。”程澈点头，一本正经，“先用着玩玩，离开匹诺康尼我再还回去。” 不等星发表感慨，一旁的三月七从探头观察柜台后服务生的姿势转变，好奇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我说程澈怎么一直被丰饶追着赐福，原来是因为他的哥哥是令使啊。” 第588章 您请。 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原本正在处理入住手续的前台却一阵卡顿。 服务生手中捏着一份护照一份邀请函，用为难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众人。 按理来说，顶替姓名入住没有问题，但是正值特殊时期，一切手续都要从严处理，而至于两个人的担保…… 砂金先生的担保还需要考虑，但菲尼克斯先生的担保没有问题，这是家族奉上的特殊权利，虽不知原因但确实有很大的自主权，问题是…… 问题是又加入了一个砂金，他们就得考虑考虑了。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步伐从容和缓，带着说不出的和谐韵律。 “艾丽，稍安勿躁。” 男人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陌生的男人缓步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家族可不能让客人们带着负担入梦啊。” 话音落地，聚集在前台的几人转过头。 桑博看着面前的人，随意打量一番后刚想戳戳程澈，却突然转头看到了程澈仿佛在发光的眼睛。 没有佩戴有颜色的隐形眼镜，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和列车组的小乌鸦没有区别，除了三月七谁都能看出这是本人，但…… 桑博眼皮跳了跳，伸出手戳戳程澈的肩膀，语气平静古井无波，“朋友，你的眼睛好像在发光，像是下层区红绿灯机器人发出的光芒。” “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来人身上，稍稍压低声音，“你看到了吗？他有小翅膀诶！而且还长在脑袋后面！他脑袋后面还有圆圈！！！” 什么翅膀能够长在脑袋后面？！ 为什么他的小翅膀就长在脊背上！ 在程澈发光的眼神之中，桑博轻叹一声，用暗含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出现的陌生男人。 哎，可怜啊。 可怜的孩子马上就要被一只小乌鸦上下其手揉捏翅膀了。 “瞧瞧，这是谁来了？” 砂金从被乌鸦制裁之中回过神来，笑着看向来人，微微扬起手，“星期日，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还有闻名宇宙的歌者，知更鸟。”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面前的两人身上。 程澈眼皮一跳，似乎是不忍直视般按了按眼皮。 “怎么了？” 桑博挑眉，压低声音询问，“不舒服？” 程澈垂眸，指腹按着太阳穴，“感觉不太美妙，想要现在就拎着星的后脖颈把她扔出这里。” 桑博：？？？ 发生了什么？！ 程澈看到两个长翅膀的人就心生嫉妒彻底疯狂了吗？ 在桑博谨慎怀疑质疑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微微皱起眉头，朝着桑博摆摆手，“等会儿说。” 不太对劲，好像闻到了一股刀子的味道。 星期日，知更鸟。 有圆环，有翅膀，温柔慈爱优雅，活像是个要祭天的天使，而且星期日这个名儿也有点不太对劲，至于知更鸟……更不对劲了！ 这两个结合在一起，他真的能够想到一些西方宗教内容。 程澈耷拉下肩膀，将下巴搭在桑博肩膀上，“朋友，我觉得我们当一个不争不抢抛弃打打杀杀的普通游客的愿望要落空了。” 要发生大事了，要吃刀子了，这是他对于米忽悠策划的了解。 桑博一脸平静，感慨般拍了拍程澈的肩膀，“朋友，我就不一样了，我就从来没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 说到这里，桑博侧头看着程澈，一脸诚恳，“在我答应你的邀请的那一刻，我从未指望过这次出行能够平平安安。” 不提星的事故体质，就冲程澈这个没事也要找事的性格，再看看程澈带着的阿咕挂件，匹诺康尼哪怕只是一个正常安全的聚会也会出现各种意外。 程澈看着桑博，“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嗯。”桑博坦然点头，眼底甚至带着些许笑意，“对，我就是这么想你的！” “那你想的很对。”程澈应了一声，刚刚好对上星期日压着好奇的打量眼神。 对方刚刚结束和砂金的交谈，顺便嘱咐前台帮忙办理手续，这才看向程澈。 青年眼中的光芒无法遮掩，带着戏谑玩味的笑容，但…… 星期日安安思忖着面前这个多重令使身份的星核猎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问道：“菲尼克斯先生这么看我是有什么问题吗？家族很乐意为您提供帮助。” 话音落地，列车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只有三月七歪着头看看星期日，又看看菲尼克斯。 在一片安静之中，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迟疑着开口，“就……我看的话本里面都说孪生兄弟姐妹要么性格相近要么性格截然相反，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拿出程澈交朋友时候的慎重警惕？” 星沉默一瞬，揉揉三月七的脑袋，“三月，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拿着剧本装傻，但是仔细想想单纯的生物的直觉确实很敏锐。” 哎，永远为直觉惊叹，尤其是三月七的直觉。 三月七不明所以，但还是用一种警惕和期待交织的目光看向菲尼克斯，等待着对方像是程澈一样语出惊人，或者是温温柔柔的和星期日交谈。 程澈看着星期日，想了想才轻声询问道：“我很好奇您的翅膀，所以想要提出一个不太礼貌的请求，这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星期日莫名感觉心中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兆，却还是努力保持礼仪。 他将身后妹妹的身影挡住一半，优雅微笑，语气温柔，“您请说。” 翅膀？ 他的翅膀怎么了？ 但好在好奇的是他的翅膀不是知更鸟的翅膀。 一旁，桑博努力抓住程澈的袖子，压低声音劝解，“朋友！你才刚到匹诺康尼！这是你和这位星期日的第一次见面！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程澈的语气平静至极，挣脱桑博的手掌，“你能不能有点乐子人的正常素养，这种时候你应该煽风点火，再说了……” “我摸一下怎么了？摸一下翅膀难道和掉头发一样掉羽毛吗？！” 桑博：…… 说的是哦。 桑博果断松手，抬手，“您请。” 程澈看着星期日，借着酒意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和善的笑容，“我想摸摸您的翅膀。” 第589章 我是一只有礼貌的乌鸦 “哎，可怜的星期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星连连感慨摇头，刚想和三月七吐槽一番却看到了三月七瞪大的眼睛，一时失语。 嗯，姬子和瓦尔特窃窃私语，她想和三月七窃窃私语，但是三月七是一个不知道程澈的身份并且会不自觉补足剧情的人。 “原来这对孪生兄弟的性格是差不多的啊……”三月七嘟囔一声，好奇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对面的菲尼克斯身上。 想了片刻，三月七看向星，“不过我真的觉得好相似，这个菲尼克斯有一种喝醉版小乌鸦的感觉，但是比喝醉了的程澈还要放肆。” 星：…… “你开心就好。”星抿起嘴角，双手环胸轻声叹气，“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 “那是，咱可是前辈！”三月七拍拍胸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在一片窃窃私语之中，星期日终于从震惊茫然无措之中回过神来，微微侧着头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青年，“啊？” “我想……”程澈顿了顿，转而肯定点头，“摸摸翅膀。” 星期日：…… 星期日看着青年清澈的眼眸，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之中几乎要发不出声。 他有很长一串委婉拒绝的话术可以应对这种场面，但是吧…… 看起来菲尼克斯的执念很强，他在想自己拒绝这个要求，菲尼克斯会不会在匹诺康尼暴走？ 一个令使就足够让人慎重，更别说这么一个疯批了。 “答应他吧。” 砂金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纸袋，脸上挂着一点笑容，轻声道：“具体原因我稍后与你说，不过现在……建议你还是答应他。” 星期日看了砂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最后才看向程澈，“那——” 一句有点破坏人设形象想要答应的话语卡在喉咙之中，温热的触感从而后传来，旋即就是一股温暖像是秋天暖阳的琥珀香气，带着些许酒气。 星期日：…… 这么熟练？ 而且……这个男人是怎么瞬移到他身边的！ 星期日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挪开目光看向砂金。 半晌，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星期日一边注意着翅膀上传来的动静，一边看着砂金疑惑提出问题，“砂金先生，您的头发……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闻言，砂金脸上笑容更深，他看着星期日身旁的青年，轻笑，“星期日先生等会儿就知道了。” 不就是掉头发掉羽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他可是为了星期日好，这会儿不满足程澈的愿望，程澈这段时间都得盯着这兄妹俩试图摸翅膀了。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摸一下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星期日眼皮一跳，在菲尼克斯退开一步终于可以松口气时却不由得一怔。 他伸出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眼熟的羽毛，匹诺康尼最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哈……”砂金忍不住笑出声来，目光扫过星期日后看向程澈，“菲尼克斯先生，不知道你如何解释你与星穹列车的程先生同样拥有令人掉发这个技能呢？是巧合吗？” 程澈心满意足的收手，将一根羽毛悄悄塞进口袋之中，这才抬眸看着砂金，面含微笑语气平静理直气壮，“星期日先生掉的是羽毛哦。” 砂金：…… 突然感觉自己当时一时兴起去罗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怎么感觉程澈的攻击性因为提前见面有了接触变少了很多呢？ 砂金摸了摸纸袋之中装着的东西，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看向星期日，“该进行我们约好的谈话了。” “让您久等了。”星期日压下心中充斥着的荒谬情绪，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青年后微微抬手，选择和砂金到一旁说话。 他现在不想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觉得……砂金有点歪心思。 看着二人避开人群低声交谈，知更鸟微微一笑，“这边请，几位休息片刻吧。” 程澈瞥了一眼知更鸟，收回目光压低声音，朝着桑博抬起手，“你看，我薅了一根羽毛。” 桑博：…… 认真的吗？ 桑博低头看了一眼程澈掌心之中细软的羽毛，朝着一旁的女孩子扬了扬下巴，眼底带着些许兴味，“去揪她的。” “我是一只有礼貌的乌鸦，怎么好一见面就揪羽毛呢？”程澈弯了弯嘴角，朝着等待在一旁看着三月七现场追星的瓦尔特和姬子走过去。 三月七正站在知更鸟的面前惊叹对方的歌曲，瓦尔特眉头蹙起一点弧度，静静听着几人的对话。 察觉到动静，瓦尔特转头看着程澈，压低声音，“你来的比较早，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已经决定做一只不会捣乱的普通观光乌鸦。”程澈借着酒精肆无忌惮的表现出与人设不符的微笑，压低声音道：“不过砂金很早就到了，就是等着你们来了才叭叭的。” “嗯。”瓦尔特点了点头，和姬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压下心中的疑惑低声嘱咐，“有点不太对劲，自己单独游玩记得时刻保持通讯，注意安全。” “好。”程澈点点头，看着发出惊叹的三月七。 听了片刻，程澈后退一步，朝着桑博询问，“知更鸟是艾普瑟隆的歌者，我记得乔瓦尼说过他也是艾普瑟隆的对吧？” 桑博沉重叹气，“我只是一个乐子人奸商，我不是百科全书，你今天怎么像是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孩子。” “确认一下我的一点点小猜测。”程澈拍拍星的肩膀，压低声音，“我先走啦，有事要告诉我啊。” 星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结束私聊朝着这边走来的星期日，不由得嘱咐道：“你也注意安全。” 程澈笑笑，手掌按在桑博的肩膀上朝着一旁的电梯间走去。 “不再聊聊了？”桑博微微抬起头，露出戏谑的笑容，“我还以为你要把那个鸡翅膀男孩的翅膀揉秃呢。” “鸡翅膀男孩？谁起的外号——”程澈对上桑博的视线，挑起眉头，“哦，叫我小黑鸟的那个啊。” “嗯哼？”桑博笑笑，推着程澈拐进一旁的通道之中，“走吧，老桑博带你体验一下真正的梦境。” 哎，人人都是小可怜啊，他老桑博…… 他老桑博当然是蹲在一旁吃瓜看乐子了！ 第590章 偏心啊! “可以进来吗？” 豪华的套房之中，两个年轻男人坐在桌子旁边，面无表情的对视，但眼睛之中却满是迷茫。 而此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门外响起女孩子们的声音。 程澈从呆滞之中回过神来，懒得过去开门直接给星发短信。 不过片刻，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皱眉疑惑的三月七和列车组的两位家长。 程澈往旁边挪了挪，让开地方，“怎么了？” “来找你聊天。”星坐在程澈旁边，抬头看着程澈，“本来我们打算散了的，但是想想还是要和你互通消息的。” “哦。”程澈应了一声，似乎有点头痛的低下头去，“姬子姐姐在邀请函之中发现的信息已经告诉我了，但是我还没有别的发现。” 说到这里，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目光在房间中央那个像是浴缸一样的东西上停顿片刻，这才转过头来，“我现在心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需要迫切解决，不知道……” 星眨眨眼睛，疑惑道：“遇到问题了？你说吧，反正咱们……” “都是一家人！”三月七皱眉开口，声音很是坚定，“咱不歧视星核猎手的，你直说就行，不过你身份这么多能不能把程澈带过来玩啊，程澈留在列车很无聊的。” 程澈：……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三月七，手肘撑在桌子上捧着脸颊，双眸失神，“我睡不着。”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来到匹诺康尼面对的第一个困难是失眠。 话音落地，桌旁坐着的几人都沉默了。 几人看着程澈的神情，不约而同露出迷茫的表情。 一旁，顶着易容的桑博沉重叹气，“是啊，咱们小……小猎手睡不着，我已经压着他躺在入梦池好久了，那双眼睛啊，比星神的眼睛都要亮。” 三月七皱眉，“你一个小跟班为什么给我一种桑博的熟悉感！桑博总不会有个孪生兄弟吧？” 桑博：…… 桑博一言难尽的看着三月七，张了张嘴，“桑博是谁？三月小姐对他的意见很大吗？” “哼。”三月七哼了哼，目光回到一旁的青年身上，“你就不能学习一下程澈？睡不着给自己来两片药，实在不行催眠一下自己呢？” 程澈眼神空洞仿佛遭遇挫折，“吃了，再吃下去我人就没了，但还是睡不着啊。” 躺在入梦池里更兴奋了，甚至想出门跑百八十圈的兴奋，一点困意都没有啊。 三月七嫌弃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和程澈有着一模一样脸的男人，“人家程澈都能克服困难，你就不能，好没用啊。” 闻言，星沉重叹气，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三月啊，咱不说了，行吗？” 三月七哼了哼，点头，“行吧，不过……” 说到这里，三月七皱眉看着星，“你给他一球棍再丢进入梦池不就可以了吗？” 星抱着球棍，瑟瑟发抖，“我不敢。” 她怎么敢？ 别说是菲尼克斯，说的好像她敢揍程澈一样。 这要是揍了，程澈就得咒了。 “失眠还是无法入梦？”瓦尔特终于回过神来，微微蹙眉看着程澈，“入梦池的入梦引导对你没有作用吗？” “没有。”程澈坦然摇头，捧着下巴一脸平静，“我拿着邀请函来到匹诺康尼，但是这份邀请函是意料之外的，我的到来更是意料之外，最后一份意外在于我表现出来的身份，我觉得有人在拒绝将我拉入梦境。” 不想让他捣乱，那就直接关在门外。 但他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 瓦尔特想了又想，“不排除有这个可能，看来我们应该去找砂金先生聊聊，让他为我们引荐星期日先生。” 这怎么行？ 谁家拿着邀请函的客人到门口了还要把门关上？ 就算程澈现在顶着星核猎手的名头，那也是他们列车组的孩子！ 程澈就算跳脱了一点调皮了一点淘气了一点但是那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啊！ “没事。”程澈摇摇头，撑着下巴看着门口，“我觉得主角在匹诺康尼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一定会有事发生的。” 话音落地，门口传来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 金色头发的男人手中把玩着一个金灿灿的筹码，缓步走了进来，然后挑眉，“啊？” 人……还挺多？ “嗨！”程澈抬起手挥了挥，又往旁边挪了挪，“来聊会儿。” 砂金：…… 砂金看了一眼坐在人群中的灰发少女，又看了一眼程澈，几乎想要出门去确认一下门牌号，“这是谁的房间？” “我的。”程澈坦然承认，甚至很是好心的解释道：“我让前台帮我把我和星的房间调换了，毕竟……我好歹也是商人世家出来的孩子，也喜欢这种很整齐的房间号码。” 砂金更沉默了，感觉自己的恐吓加邀请计划要在此时夭折。 砂金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后坐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 一群人肩膀挤着肩膀，围着一张小圆桌双手托腮，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困惑，也是一模一样的满头雾水。 半晌，砂金打破沉默，悄悄询问，“你们……在愁什么？” 有点困惑，有点不懂。 是大堂之中奢华享乐的风格不适合窃窃私语吗？ 还是说他的到来打碎了某种列车组的心照不宣？ 程澈的目光挪到砂金脸上，无比诚恳，“我睡不着。” “啊？”砂金抬头看着程澈的眼睛，难以置信，“你是小宝宝吗？睡不着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哄你？！” 他和托帕在星穹列车做客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程澈有这个毛病啊！ 程澈嘴角似乎是抽搐了一下，垂下眼眸，“我说的是我无法通过入梦池进入梦境，再说了……我十二岁之后就不用别人哄着睡了。”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程澈身上。 三月七摸着后脑勺满脸写满了迷茫，“十二岁？谁家十二岁的孩子还需要家长哄睡？” “哦，不是我。”程澈一脸平静，压低声音解释，“我有个风骚浪荡的哥哥，一个人待着就会生闷气把自己气成河豚，强行哄我到十二岁，之后他就出去哄他的小情人了。” 三月七：…… 三月七默然点头，半晌后又猛地抬头，“偏心啊！哄你为什么不哄程澈！程澈可讨喜多了！” 第591章 心好累。 “嗯……” 灰发少女欲言又止，看着面前的小伙伴组织着语言，半晌才忍不住开口询问，“三月，你刚刚说出那个词……放在程澈身上合理吗？” “哪个？”三月七双手托腮，好奇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对面的青年身上，越看越像，“孪生兄弟这么像吗？我会不会有个孪生姐妹？” “哄。”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扫过程澈，轻声道：“程澈那种冷着脸的肌肉男是能够用上哄这个词的吗？” 三月七：…… 三月七脸上的迷茫转瞬即逝，旋即疑惑开口道：“可是他冷着脸是因为生病了，肌肉……也没有很夸张吧？” 说到这里，三月七歪歪脑袋，很是认真的开口，“他只是一个生病了没有情绪正在试图体会感情的小孩子啊，就和刚出生的小孩子学习着长大是一样的。” 话音落地，桌旁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挪到了三月七的身上。 程澈咔哒一声咬碎一颗糖，撑着下巴看着三月，“这种话你可以想一想，当着面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我又没有说你……”三月七嘟囔一声，皱眉看着菲尼克斯，“你是不是嫉妒程澈，怎么就听不得别人对他好呢？” 程澈：…… 程澈无语的收回目光，嘴角却翘起一点弧度，无奈道：“行吧行吧行吧……” “哎……”星轻叹一声，在三月七的迷茫目光之中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这才看向砂金，“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他睡不着的问题吗？” 砂金：…… 他只是一个想要寻求合作但实际上藏着一点小计划的星际和平公司的人，那…… 砂金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想了想后才点头，“等会儿再去联系联系星期日吧，不过……我想哪怕我不联系你应该也能够自行入睡对吧？” 程澈点点头，“有啊，我去捣乱呗，看看能把现实酒店砸到什么程度才会被允许入梦。” 还能拦得住他？！ 他就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砂金沉默一瞬，摸出手机发消息，“行吧，不过……” 砂金顿了顿，发完消息之后抬起头看向星，“星核小姐，我是来找你寻求合作的。” “？”星疑惑歪头，眉峰挑起很是不解，“我？谁？” 砂金：…… 不按套路出牌？ “你不反驳一下星核小姐这个称呼吗？”砂金难以置信的看着星，感觉自己满腹筹划似乎分崩离析。 星摊摊手，一脸平静，“怎么反驳？你要说我星核小姐，那你该说程澈垃圾先生了，我只是有个星核，程澈都不知道啃了多少个星核当零食了。” 慌什么？！ 她体内的星核原本感觉是个秘密，但是自从程澈开始啃小零食之后…… 一枚星核算什么！ 现在就是有一个星神在她身体里面她都心安理得！ 砂金抿唇，“行……行吧……” “我提出合作的请求，当然，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答复我。”砂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跑歪的脑回路拉回正轨，笑吟吟的看着星，“在我原本的计划之中，你特别到拥有足够的实力掀翻整张牌桌，所以……等一切线索水落石出，到时候再给我一个答案。” 星微微蹙眉，半晌后点点头，“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闻言，砂金脸上笑容更深，片刻后却还是头痛般按了按脑门，“我现在觉得我以前的计划真的是无聊啊，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更有实力的合作对象。” 如果说星的力量足够掀翻棋盘，那么……程澈呢？ 程澈能在这局棋拉开序幕之前对着棋手们拳打脚踢然后自己坐上棋盘，对着周围的操盘手一顿爱的教育。 砂金站起身来想要告辞，却还是一顿。 思索一瞬，砂金又一次坐了下来，将手中圆形的筹码高高抛起来又抓在手中，手指微微动作，让筹码随着动作在手指尖转来转去，“玩个游戏吧朋友，只是一个小小的选择。” 星：…… 星看了一眼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砂金抬起下巴，“玩吧。” 砂金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将筹码高高抛起。 一声轻响，筹码的光芒在两只手间消失不见。 金发男人双手紧握成拳放在星的面前，“星核小姐，选一个吧，左还是右？准备好，我要揭晓——” 星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耳朵，从头发中翻出一个筹码放在砂金的手背上，“在我这里，我不选了。” 砂金漂亮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迷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星，“你……” 这么聪明？ 不太像是他了解的星核小姐啊！ “不是猜到的，是我见过。”星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眨巴着一双金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砂金，“这个游戏我玩过。” 砂金眨了眨眼睛，“谁和你玩的？” 难道说他砂金也有个孪生……算了，这个没有。 “程澈啊。”星看了砂金一眼，一脸平静的开口，“当时以太战线比赛的时候，程澈拿这个游戏逗银狼来着，我在台下给他加油。” 说到这里，星探头看看砂金手中捏着的筹码，忍不住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和程澈外貌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但是我总是觉得你们之间也很像，一种……” 疯狂感，跳脱的脑回路，自认为正确的逻辑，还有那种……能够没有违和融入环境的气质。 砂金：…… 砂金沉默着站起身来，手掌揣进裤子口袋之中，“我想过有人在我刷脸的时候截胡，但是没有想到过那么早之前就已经被人截了一次胡。” 心好累。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程澈，刚打算离开却突然看到紧闭的门被推开。 紫色长发的女人站在门口，手中一把长刀看起来锋利无比，声音阴沉冷淡，“你们，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话音落地，桌旁围坐着的一群人都不由得愣了愣。 桑博快速翻动手中的护照，“谁的房间？我老……我怎么可能走错女孩子的房间！” 一旁，程澈和瓦尔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将女孩子们护在身后。 程澈压低声音，“芽衣？还是……巴尔泽布？” 感觉好像是聚众开趴体被抓了啊…… 第592章 保重。 “你的房间？” 砂金眉峰微微挑起来，疑惑道：“这明明是我的房间，我可是加了很多钱才挑选到这个拥有幸运数字的房间的。” 不等砂金再说些什么，星悄悄举起了手，“明明是我的房间，是你换给我的。” “哦，是哦，家族不想得罪其他贵宾，那也只能是让我吃点亏了。”砂金弯着眼睛笑了笑，一双眼眸隐藏在带着浅淡粉色的墨镜之后，笑意盈盈。 程澈忍无可忍，举起手，“这是我的房间，在你们换过之后我让前台偷偷把我的房间和星的房间调换了，你们两个人急什么？” 星侧头看看程澈，最后却还是看向出现在面前的女人，“我总感觉有点眼熟。” “我和瓦尔特先生都觉得很眼熟呢。”程澈嘟囔一声，看了瓦尔特一眼后才对着门口的女人开口，顺便摸出自己的护照和卡片，“朋友，这是我的房间，你未经允许擅自进入，要赔钱的。” 黄泉：…… 黄泉冷着脸环视周围，“走错房间还要来质问我？你们到底在我的房间中干什么？” 人有点多。 是真的多，怎么还能一大群人一起走错房间呢？ “那……”程澈低头看了一眼房间信息，真诚的提出意见，“要不……你稍稍转头，看一眼房间号码呢？” 黄泉冷冷的看着程澈，一转头，看着门上的门牌号陷入了沉思。 黄泉：…… 又迷路了？ 看着女人呆滞的神情，砂金弯着眼睛笑着，若有所思的对着星挑眉，“匹诺康尼鱼龙混杂，还是长个心眼儿吧，比如……进屋之后记得关门，最好反锁。” “好。”星点了点头，却用迟疑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发现这件事情自己曾经做过的熟悉感，但…… 星摸着后脑勺，对上女人冰凉冷漠的视线。 “走吧，回去休息了。” 瓦尔特终于回过神来，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看着程澈沉声道：“注意安全。” “好。”程澈点了点头，目送瓦尔特和姬子带着七离开，思索片刻后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钥匙塞进星的手中，“既然这个入梦池我用不了，那就让给你吧，咱们的房间还是可以换回来的。” 星无语凝噎，“用不了就给我？” “只是我用不了。”程澈摊摊手，又看向砂金。 在砂金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砂金先生，我也想建议你进入房间之后记得留门，因为会有一个自来熟的小乌鸦跑过去蹭你的入梦池哦。” 砂金：…… 砂金看着程澈和程澈身旁的乐子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你带着朋友出门度假抠门的给朋友一个房间都不开吗？自己的房间不想用是打算退掉换钱吗？” “不啊，只是独在异乡抱团取暖嘛。”程澈拍拍砂金的肩膀，手臂压着砂金往外走，朝着星摆摆手，“朋友，梦里见。” 星：…… 这两个人真的是给人一种明明没有关系却有一种直觉上的相似的感觉啊。 星默默转头看向留在原地的某个男人，“寒腿叔叔，你不跟上吗？” “别学程澈！”桑博条件反射般说了一句，转而又摊摊手，“我跟上他干什么？他们俩要去想办法入梦顺便做点儿交易，至于我……当然是去梦里好好玩了。” 桑博脸上顶着易容，明明五官并不相同却依旧表现出一副熟悉的烧气，“不赶着在程澈搞事前好好玩，我怕匹诺康尼的梦境成为银河中再也不能游玩的天堂。” 星：……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她好像没有办法很快入梦。 星看着桑博陌生的脸，思索片刻后才开口，“所以你要留在这里挤我的入梦池？还是去和小乌鸦和砂金一起挤一个入梦池？” 说到这里，星嘴角抽了抽，“啧，三个大男人泡一个小池子，说不定还有一个拉帝奥先生，那场面……” 不敢想，一想就感觉口水要流下来了。 几个风格迥异的男人并排躺在入梦池之中，睡得死沉死沉的，任由别人动手动脚…… 她屑屑的星一定会在这几个人的脸上画出花猫脸！ “好姐姐啊，你想的可真好。”桑博似笑非笑的看着星，目光扫过依旧挡在门口的紫发女人后慢悠悠晃出房间，声音含笑戏谑，“小心长针眼呐。” 星皱了皱眉头，目光看向紫发女人，“我们……见过吗？” 闻言，黄泉垂眸，手掌握紧刀刃。 …… 隔着两条走廊，砂金推开一扇房门，压低声音，“多谢你送给我的礼物，倒也算是为我增添了一份筹码。” “不继续哄骗我了？”程澈跟在砂金身后，看到门内站着的男人时挑了挑眉峰。 “你迟到了……十分钟！”站在屋内的男人转过身来，声音冷淡平静，“希望你是利用这段时间解开了阿基维利……” 男人的话语卡在喉咙之中，看着门后出现的两道身影陷入沉默。 他是不是看错什么东西了？ 他在星穹列车抵达匹诺康尼时抢先一步下车，但是那个时候……这个小卷毛不是还穿着睡衣蹲在列车上面和乐子人玩耍吗？ 拉帝奥冷淡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人，手中捏着的厚重书籍晃了晃，“菲尼克斯？” “答对了，果然是脑袋聪明的老师。”程澈应了一声，上前两步蹲在入梦池旁边，伸出手探进去晃了晃，“哎，感觉这个入梦池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的样子啊。” 闻言，拉帝奥挑眉。 他的目光扫过砂金，半晌才冷笑道：“被拒绝进入梦境？你该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受到针对。” “多指责别人，少反思自己。”程澈站起身来，扯开领带和领口的衬衫扣子，随意往旁边沙发上一靠，脸上笑容自然从容，“我本来想要放弃打打杀杀，平和的做一个普通游客。” 说到这里，程澈在拉帝奥和砂金疑惑的目光之中摸了摸兜，从兜里抓出一个黑漆漆的小乌鸦挂件，毫不客气的拍了拍，“老大啊，开个后门，我带你瞧同谐的乐子去。” 砂金眼皮轻跳，“老大？谁？” “当然是一直努力投喂我的乐子神了啊。”程澈起身，看着身旁空间扭曲出的黑洞，毫不犹豫抬脚走进，身影消散。 砂金按了按眼皮，看了拉帝奥一眼后举起手，对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开口，语气之中满是心疼怜惜，“星期日先生，保重，请代我向家族转达我的哀悼。” 第593章 谁能想到啊 穿越厚重的云层，其下是灯火熠熠如流光，霓虹灯在夜晚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一片纸醉金迷，衣香鬓影。 程澈感受着突然传来的失重感，肩膀上一只黑色的小乌鸦伸出爪子牢牢抓着布料，翅膀在狂风之中乱飞，口中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突然的失重让五脏六腑都在瞬间移位，但是熬过这一阵不适感之后却是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兴奋。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掉落就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神经末梢都跳动着传达出跃跃欲试的感觉。 程澈猛地撑开自己的翅膀，带动身体穿梭在云层之间，思索着自己要在哪里落脚比较好。 “咕咕——” 小乌鸦发出咕咕的叫声，抓着布料勉强把自己藏在程澈脖颈后方，在凌乱的小卷发之中探出头来，“裸奔！你在裸奔！咕咕！” “闭嘴吧你……”程澈嘟囔了一声，绕着前方像是广场一样的地标飞了一圈，好奇道：“你说咱们能不能降落在这个东西的正中间？” 阿咕挂件探头看看，“我们就非要像个飞镖一样扎在最中间吗？” “你就说能不能。”程澈不为所动，目光看着广场最中间，莫名感觉心弦被撩拨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是想一头扎下去，可能……可能这就是闲的吧。 “能！”小乌鸦发出咕咕的声音，挥挥翅膀，“冲鸦！” 话音落地，漆黑的羽翼在夜空之中划过一道流光，带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朝着广场急速坠落。 街道上行走的行人察觉到动静侧头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般收回目光，继续进行自己的事情，没有半点儿意外的反应。 双脚落地，程澈拍拍褶皱的裤子，低头看了看身上乱糟糟因为翅膀变成布条的衣服后沉默了。 每一次都要浪费一套衣服，虽然这是在梦境…… 那也不行！ 程澈思索片刻，将即将收起来的翅膀蜷缩起来，将赤裸的上半身挡住。 怪诡异的，感觉很害羞。 “咕咕，裸奔！”阿咕撑着乌鸦翅膀绕着程澈飞了一圈，笑声诡异像极了蒙德城门口大桥上的鸽子。 “笑什么？攒着到时候笑同谐，祂竟然把我关在门外……好过分啊。”程澈嘟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找找路或者找个店换身衣服，却突然察觉到一点细微的破空声。 像是刚刚从天空之中坠落空气撕裂发出的声音，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点熟悉的喊叫声。 程澈沉默一瞬，生无可恋般抬起了头。 灰发少女在空中打了个滚儿，大头朝下就是一直掉，一双金色眼眸之中满是惊恐，四肢都被风吹得到处乱打，“程程程程澈——让开啊！” 程澈：…… 程澈估量了一下星的坠落速度，再想想自己现在带着翅膀难以言说的平衡能力和跑步速度。 思索片刻，程澈摊开手和翅膀，“来吧宝贝儿。” 星：…… 星猛地闭上眼睛，选择不再挣扎，只能勉强辩解，“砸坏了不许叭叭我哦！” 话音落地，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胸口。 程澈垂眸，看着一滴红色的液体落在锁骨上，然后快速滚落，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线，然后…… 被裤腰上的布料吸收了，好在裤子是黑色的，看不出来。 程澈：…… 好像忘记了自己没有上衣啊，这不得便宜死星啊…… “砰——” 一声巨响，从天空之中陨落的灰发少女一脑袋扎进了青年赤裸但温暖的怀抱之中，一双黑色羽翼伸展，护着星避免了脑袋触地的痛苦。 半晌，星捂着脑门努力爬起来，“我也没有想到我能在梦里马上就遇见你。” 程澈坐在地面之上，眉头忍不住皱起来，一双眼睛无语的看着星。 “你怎么不说话？” 星坐在程澈的对面，左右看看后收回目光，根本不觉得丢人想要站起身来，好奇道：“我砸疼你了吗？” 程澈看着星，语气平静至极，“要不你仔细看看呢？” 星眨眨眼睛，目光顺着程澈的脸下移。 青年皮肤白皙至极，脸颊虽然还有点儿少年气但下巴却瘦削，下巴下面是喉结，锁骨，胸膛，腹肌…… 星看着程澈身上的血印子，猛地瞪大眼睛，“啊！我把你砸受伤了？！” 程澈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星的鼻尖和嘴巴还有下巴，“要不你擦擦脸呢？” 星：…… 星猛地低头，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捂住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嘛，我也没有想到一入梦就这么刺激。” 谁能想到啊。 她刚刚入梦，就看到列车组一向小气的乌鸦青年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赤裸着上半身舒展羽翼，又张开怀抱迎接她，这谁能扛得住？ 她这是在蹦极吗？！ 她这明明是坠入程澈的怀抱！！！ 而且…… 星捂着鼻尖歪着头看着程澈，“你就不怕我砸死你吗？” 程澈当时的笑容真的让人有一种就这样死也可以的感觉。 “砸呗，说的好像你没砸过一样。”程澈轻叹一声，坐在地面上抽出湿纸巾将身上的血印子擦干净，无奈道：“但是朋友，我现在有一个很严肃——”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两道影子笼罩了下来。 在现实之中见过的兄妹俩站在两步开外，星期日顶着掉羽毛的翅膀优雅的站立着，一旁的少女微微弯腰，扶着膝盖担忧的看着两人。 星：…… 星眨了眨眼睛，眼底的迷茫浓重至极。 她戳戳程澈，“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我当时砸进列车你和三月就是这么看我的。”程澈面无表情的开口，“一个看垃圾的平静嫌弃眼神，一个担忧，别怀疑，嫌弃我的是你。” 星抿抿唇，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刚想拍着程澈的肩膀打招呼却发现程澈还没有起来。 星默默转头，“朋友，你刚刚是不是要说你有一个严肃的问题？你现在说。” 程澈伸出手，声音之中满是苍凉，“拉我一把，我感觉我尾巴骨要被你砸碎了，有点痛。” 谁能想到啊，丰饶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就是护不住一个尾巴骨。 倒霉终于轮到他了吗？ 第594章 一定是瞎了! “你们没事吧？” 脑后长着两个小翅膀的女孩微微弯腰，用担忧且疑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闻言，星摇了摇头，伸手将地上摆烂的程澈拽起来，“我没事，但是他……他不一定没事。” 说到这里，星想要转头检查一下但还是想起了长针眼的痛苦，只能仰着头询问程澈，“你有没有摔坏哪里？万一翘臀摔坏了，那我们就会失去一个无差别攻击的大杀器。” “有点痛……”程澈嘟囔了一声，想要伸手按按尾巴骨却感觉有点失礼，只能看着星一本正经的开口，“没事，好歹是个丰饶令使，最多也就是个骨裂，有两天就好了。” 星：…… 骨裂还不严重吗？ 她开拓这么久了都没有骨裂过呢！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思索片刻后才点点头，“行吧，我等会儿问问白露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我可以快快的回去一趟帮你取，或者……或者让银枝带过来。” “银枝？”程澈诧异，疑惑道：“银枝不是要去宣扬纯美吗？” 闻言，星无奈摊手，眼神之中甚至带着一点无语，“咱们走了啊，他不能被装进垃圾桶中带去找他的飞行器了。” 程澈：…… 程澈有点无语。 不过当时走的确实很急，那银枝……银枝来匹诺康尼的话，可以让银枝在广场上跳舞吗？ 应该很好看吧？ 程澈默默点头，抬眸看向一旁站着的星期日兄妹，“嗨，又见面了。” 话音含笑，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温柔气息，比起星期日的优雅似乎多了一点点缱绻缠绵。 星猛地抖了抖，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胳膊，扯着程澈的翅膀羽毛挡住下半张脸，压低声音，“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我们二世祖的必修课。”程澈快速低声解释一句，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星期日，“见到我惊喜吗？” 星期日：…… 他一点都不想说话，看到这张脸就能够想起自己保守挫折的翅膀羽毛，但是好在没有祸祸自己的妹妹—— 一个念头在心底还没转过一圈，程澈的目光又看向了知更鸟，“美丽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知更鸟笑着点头，神情温和柔美，“菲尼克斯先生，欢迎来到黄金的时刻。”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程澈微微一笑，抬起手戳戳知更鸟脑袋后面的小翅膀，“这次是第二次见面，所以这样的行为不算失礼了。” 知更鸟：…… 知更鸟垂眸看着已经掉在地上的羽毛，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迷茫。 一旁，星期日眼皮一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手。 还是没有来得及拯救妹妹的小翅膀，但…… 不能打不能打，五个令使身份，他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星期日咽下一口憋屈的怒气，勉强挂起微笑看着面前的青年，“身体没有不适吗？需要让知更鸟帮忙让你们更快的适应梦境吗？” “不用了。”星摇摇头，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我本来以为从现实到梦境会有点晕，但是好像一切正常？” 主要是刺激太大了，刚进入梦境就看到那种刺激的场景，她马上就正常了！ 闻言，星期日点点头，温声道：“那就好——”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自己身旁。 星期日脑海之中名为警惕的那根弦瞬间绷紧，眼底压着警惕看着小卷毛青年，“怎么了吗？” “分享一下你的外套可以吗？”程澈用翅膀捂住胸口，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你的妹妹面前裸奔的话，倒也可以不借给我。” 星期日：…… 他好像没有选择？ 星期日默默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思索片刻后轻叹一声，“好吧。” 说着，青年微微抬起手，解开扣子将外套脱下来递过去。 程澈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套上衣服，遮住裸露的皮肤后才松了口气，“多谢，下次让我弟弟请你吃垃圾。” 星期日：？ 星期日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仿佛听到了问号发出的清脆响声。 星期日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程澈，“你弟弟？吃垃圾？” 自己欠的人情让弟弟还？ 而且吃垃圾算哪门子的还人情？！ 他真的要破防了哦！ “信我，很好吃，小垃圾有很多信徒的。”程澈说了一声，终于能够静下心来仔细看看周围的场景。 程澈将胳膊搭在星的肩膀上，目光环视周围，轻声道：“梦中亦有不可能之事，不可能啊……” 星歪歪头，“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因为我也收到了邀请函呐。”程澈轻声解释，目光扫过周围后看向星期日，“新朋友，我有点不开心。” “愿闻其详。”星期日微微颔首，作出一副倾听的模样，态度和善动作优雅，语气之中也带着一股子和善，“第二次见面了，也不算是……新朋友了。” “我被关在梦境之外了，星期日先生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程澈总感觉尾椎有点酸痛，索性扯过星立在面前，将下巴搭在星的脑袋上当做一个拐杖，这才看着星期日收敛笑容，语气感慨，“邀请了我，却又不让我进门，我总感觉匹诺康尼不是很欢迎我呢。” 星期日眸光微闪，“这是家族的疏忽之处，我想应当是酒店维护人员因为游客太多出现的纰漏，在此向菲尼克斯先生致歉了。” 确实不是很欢迎。 匹诺康尼的局势游走在失控边缘，再来一个令使……彻底疯了！ 更别说这像是加buff一样给自己加令使名头的星核猎手了。 “是这样啊……”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星期日，“但我总觉得有人不欢迎我啊，我很难过的，你或许不了解我，我难过的时候就喜欢蹲在角落之中画圈圈诅咒别人。” 星期日压住嘴角抽搐，只能疑惑询问，“比如？” “没有比如。”程澈叹气，只觉得自己的匹诺康尼之旅多灾多难，“我这么可爱可怜的小乌鸦怎么会有人不欢迎我呢？不欢迎我的那位……一定是瞎了！” 第595章 你好啊小乌鸦 “菲尼克斯先生的性格真是有趣呢。” 星期日的表情依旧温柔且优雅，目光扫过面前两人后才笑着点头，“看到二位身体没有出现不适在下就放心了，梦境本质上是由忆质构成的，但很多人在接触时总会像是第一次游泳的人一样不知所措。” 说到这里，星期日的笑容更深，“但可惜，我们关于忆质的了解也不过是浅尝辄止，除了流光忆庭的忆者，其余人……” 闻言，星恍然般点了点头，手掌之中抓着程澈的衣袖，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人，“原来是这样啊……” 那……程澈显然不算在内了。 程澈之前啃得东西不是记忆的力量吗？那可比忆质厉害多了。 “请二位好好体会——”星期日的话音瞬间终止，颤抖着瞳孔看着挣脱少女手掌的青年。 对方额前的头发拢在脑后，只有细碎的几缕头发因为动作垂下来，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好奇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倾听自己所说的话，但…… 星期日看着青年咬在牙齿间的东西，一时之间感觉自己有点迷茫。 什么东西？ 忆质？ 星察觉到星期日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后一怔，旋即无奈叹气。 她刚刚还想给程澈瞒下一点的，现在看来…… 程澈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底牌到底是不是明牌，手里有武器的人根本不在意在牌桌上的输赢，输了也算赢了。 “我还是改不了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啊。”星期日勾起一抹笑容，无奈道：“现在看来是在下班门弄斧了。” 星想要摆手却被压住，程澈将下巴继续搭在星的头顶，看着星期日的眸光闪烁，半晌后，他诚恳的发出邀请，“星期日先生要做我的导游吗？为我讲解一下梦中的诸多规矩。” 星期日：…… 星期日眸光深邃，静静看了程澈片刻后露出笑容，温柔道：“当然可以，能够为菲尼克斯先生引路是我的荣幸。” 星沉默着看着星期日脸上的笑容，努力抬起头去观察程澈的表情，却看到了一模一样温柔优雅不显山不露水的笑容，不由得搓了搓胳膊，“那……那我怎么办？” 程澈低头，“你是小孩子吗？没有人陪着就不会自己玩吗？” “可是我也需要导游……”星莫名感觉委屈，却还是努力辩解，“你就这么丢下我走啦？！”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星，嘴角勾着一抹笑，“朋友，你有属于自己的导游。” 说着，程澈站直身体，思索片刻后朝着星期日伸出手，“新朋友，愿意扶我一把吗？我觉得我的尾椎遭受了重创。” 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着对上程澈的眼眸，思索片刻后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知更鸟，稍等我一会儿好吗？” 闻言，女孩仰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当然了，哥哥。” 星期日温柔一笑，抬起手扶住程澈，轻声道：“不用担忧，在梦境中的伤势等会儿就好了。” “嗯，但是我重复了两遍，我觉得它不会自己愈合。”程澈应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重量挪到星期日的身上，像是一个半身不遂的人一样挂在星期日的身上，任由星期日扛着自己慢慢挪动。 在星期日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程澈突然笑了一声，“星期日先生，好为人师的用法错了。” 星期日：？ 啊？ 错了吗？ “用法没错，但时代变了，在我们年轻人的视角之中，这个词一般用来形容那些喜欢对着小辈说教自视甚高自觉真理的中年长辈。”程澈一只手挂在星期日的肩膀上，此时抬起来戳着星期日的脸颊朝着自己转过来。 他看着星期日平静的眼眸，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怎么样？失控的感觉如何？体验美好吗？” 星期日挑眉，“还不错，但不喜欢。” “没关系，会习惯的。”程澈用指尖划过星期日的脸颊，声音轻微，“但我喜欢就好了。” 说到这里，程澈站直身体，将手收回来后看着星期日，“先生，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 “哦？”星期日整理着袖口，闻言眉峰挑起，依旧笑着看着面前的青年。 “很熟悉，是我做梦都想成为的人，游刃有余，从容自然，像是个正常且强大的人。” 程澈后退一步，站直身体看着星期日，“但很可惜，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占有，掌控，伪装，自信。” 星期日：…… 说的好像他是个变态！ 他可不是！ 在星期日平静的目光之中，程澈摸了摸裤兜，勉强摸出两颗刚刚被星砸成粉末的糖果，塞进星期日的手中，“我很愿意陪你玩玩，但是先生，前提是我愿意。” 星期日垂眸看着掌心之中放着的糖果，紫色的镭射纸包裹着被压成粉末的糖，看起来就带着廉价的香精味，“愿意的条件？” “猜一猜呢？”程澈目光扫过周围的街道，试图寻找一个垃圾桶找点衣服来穿穿，“放心，不难。” 说到这里，程澈看了一眼星期日，犹豫道：“你……你们匹诺康尼的梦里面没有垃圾桶吗？” 星期日的思索被打断，重复道：“垃圾桶？” “对。”程澈揉了揉脸颊，将伪装出的笑容压下，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我需要一个垃圾桶。” 星期日想了想，“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人送来。” “那还是算了。”程澈嘟囔了一声，看了一眼星期日后摆摆手，转身离开，“先生，你的妹妹在等你，你要是不赶着过去的话，我就要拐带你的妹妹谈一场恋爱了。” 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星期日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程澈离开的方向抿唇不语。 程澈顺着路走了十分钟，停在某个拐角处拨通电话，压低声音询问，“姐姐，我的垃圾桶呢？” 手机之中，卡芙卡的声音满是无语，“你一个正大光明进入梦境的人还需要别人给你送垃圾桶吗？” “需要啊，我好可怜的，我都没有衣服穿……”程澈半点儿不要脸，放肆的朝着卡芙卡撒娇，“我才一岁。” 卡芙卡沉默片刻，“转身。” 程澈转身，对上一双像是梦境流火一般璀璨梦幻的眼眸。 少女抱着一个垃圾桶，脸上带着一点浅笑歪头，声线温柔亲和，“你好啊小乌鸦，垃圾桶送来了哦。” 第596章 欠咒。 安静的巷道之中，程澈靠着墙站着，手中举着手机。 在他的对面，少女抱着一个垃圾桶，很是谨慎的将身体藏进一旁的阴影之中，避免被路口来回走动的行人发现。 她仰着头看着程澈，脸上笑容温柔浅淡。 “姐姐，你介意我谈个恋爱吗？” 程澈茫然了一瞬，对着正在通话之中的女人开口。 卡芙卡：…… 她不介意，但是她很介意程澈和面前这个女孩子谈，毕竟…… 流萤可不能炸啊！ “你冷静一点。”卡芙卡轻叹一声，慵懒开口，“虽然我知道你不会随便恋爱，但是你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是真的剧烈跳动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随便恋爱，万一我一见钟情了呢？”程澈笑了一声，说了两句后挂断电话，这才看向面前的女孩，“你好，我是程澈。” “叫我流萤就好。”女孩弯了弯眼眸，将垃圾桶放在一旁，又将一套衣服递过去，“这是卡芙卡准备好的衣服，垃圾桶中捡出来的衣服有点特殊哦。” 程澈扯开纸袋看了看，瞳孔地震，“我可是要在匹诺康尼作妖的，为什么还要给我准备修身的衬衫和裤子还有皮鞋啊。” 知不知道他是男大！ 他就应该穿一点运动风的衣服免得自己早日变成老阴比！ “因为好看。”流萤笑得眉眼弯弯，体贴的背着手转过身去，“你快换衣服吧，我会帮你看着一点的。” 程澈瞥了一眼流萤的背影，随手抓下肩膀上的乌鸦放在流萤身旁，“帮我看好小宠物哦。” 闻言，流萤点了点头，迟疑着伸出手指蹭了蹭小乌鸦的脑袋，“你养小宠物了啊，艾利欧没有说这些诶。” 宠物·阿咕：…… 这群星核猎手怪不留面子的。 阿咕脑袋歪了歪，将头顶的小羽毛蹭在流萤的掌心，“咕咕。”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程澈躲在角落的阴影之中快速套上衬衫又换了一条裤子，正弯着腰套西装袜子，“艾利欧还说什么了？也真是的，把我拉进你们小群体之中，还不给我安排剧本，给我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捣乱……” 他是那种捣乱的小孩子吗？！ “这样不好吗？不用忙碌……”流萤听着身后的动静，疑惑道：“你换好了吗？” “穿鞋。”程澈面无表情的套上皮鞋，甚至有点嫌弃，“我等会儿要去骚扰卡芙卡，我要重复八百遍我不喜欢正装。” 闻言，流萤失笑，转过身背着手等待着程澈的动作，“为什么啊？阿刃可不会嫌弃这些的。” 程澈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慢吞吞套上鞋子之后擦了擦手账，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拎在手中不知道要放在哪里的皮革绑带，思索片刻后，他嫌弃开口，“因为小时候就要穿啊，也就上大学管的严格一点才避免了那种……纸醉金迷的场合。” 虽然不是天天生日会酒会什么的，但是总会被兄姐带着进行自己的社交，关系亲近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就是这么用年龄划分凑成一个小团体，倒也不需要太亲近，只需要有来往且眼熟。 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疑惑道：“要我陪你在匹诺康尼玩玩吗？” “不用了，我要去闲逛，你去陪小星星玩吧。”程澈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将手中的皮革绑带缠在手掌上。 流萤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转过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程澈，“你……你该不会是不会用这些东西吧？” 程澈：…… 非要说的这么明白吗？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流萤，晃了晃手中的绑带，“说真的，我这个年纪还用不到这些东西。” “好吧……”流萤背着手歪着头看着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一旁的纸袋，“卡芙卡给你准备了说明书。” “我不看。”程澈果断拒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衬衫，“我能穿正装已经算瞧得起匹诺康尼了。” 没有人！ 没有人能够让他按照说明书一步步穿好正装甚至打好领带搭配好所有配饰！ 匹诺康尼不配！ 流萤弯了弯眼睛，背着手步伐雀跃的往前走，声音之中满是笑意，“可是卡芙卡很希望看到你将她购买的衣服全套穿在身上呢。”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程澈看了看手中零零碎碎的东西，半晌后蹲下来靠着垃圾桶，低头看着手机。 “咕咕。” 阿咕飞了一圈又回来，站在垃圾桶上面探头看着程澈，“别穿了！咱两只乌鸦去整点乐子瞧瞧！” 程澈充耳不闻，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程澈：真的要穿吗？我很羞耻。】 【卡芙卡：阿澈，我想看。】 程澈：…… 程澈看着手机上面的消息，额角青筋跳动，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开口叭叭。 程澈慢吞吞将一整身衣服穿上，然后拎着垃圾桶朝着外面走，面无表情的换个人继续发消息。 【程澈：在哪儿？】 不过片刻，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砂金（长期接代抽业务）：艾迪恩公园，来玩？我请客。】 【程澈：好的，不过这个代抽是什么意思？】 【砂金（接代抽-悬赏抽乌鸦）：这样是不是一目了然呢？】 【程澈：欠咒。】 程澈快速导入银狼发给自己的梦境地图，按照导航悠闲的逛过去，路过餐车的时候还买了两个超大号的汉堡和两瓶苏乐达。 很棒，匹诺康尼现阶段发现的食物之中没有奇奇怪怪的食材，能吃。 金色头发的青年弯腰站在一台机器前面，正将手中的硬币塞进机器之中，然后拉动杠杆，看着屏幕上的三行图案快速转动，最后停下来。 一模一样！ 机器哗啦啦往外吐着奖励，像是刚刚路过的公园街道旁边吐出彩虹的人一样停不下来。 “吃吗？”程澈将一份零食递过去，顺便将手中拎着的垃圾桶放在屁股下面坐下，好奇的目光看着砂金，“碳酸饮料和汉堡薯条是打电玩的标配。” 砂金接过食物，手中一沉。 他看着把嘴张到最大都咬不全的汉堡，颤着眼皮看着程澈，“你往里面加了多少？” “所有肉饼全来一份。”程澈坦然，脸上写满了平静，“你请我玩游戏，我请你吃汉堡，礼尚往来。” 第597章 星星不可思议! 艾迪恩公园的所有游乐设施哗哗哗的吐着奖励，不过几枚艾迪恩代币，在短短时间之内翻了数倍。 两个男人绕着公园走了一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小推车，里面放着装满代币的垃圾桶。 砂金将最后一枚筹码丢进垃圾桶中，撑着小推车往上一坐，眯着眼睛翘着腿继续啃着啃了半小时还没啃完的汉堡，含糊道：“玩得不错嘛。” “你也不错。”程澈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鼓着腮帮子吃完最后一口，这才看着砂金想要说些什么。 程澈闭了闭眼睛，抬手拍了拍胸口，“下次不能点这么多了，有点撑。” 要不是因为这是梦境，他才不会这么放肆的吃。 “嗯。”砂金看了看最后一点，拍拍自己的胃，“等会儿给拉帝奥教授带一个，我想看看他能吃多久才会吃完。” 程澈：…… 程澈微微掀起眼皮看着砂金，想了又想，“他会说……果然是你点的汉堡，像是你的穿戴一样像一只浮夸的孔雀。” 砂金沉默一瞬，看着程澈欲言又止，“你……你被他传染了？” “猜的。”程澈收回目光，将包装纸叠成四四方方的模样丢进挂在小推车把手上的垃圾袋之中，“你是打算让我推着你走吗？” 砂金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吃撑了。” “加一。”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靠着公园长椅，眼皮无力的耷拉着，“我吃困了。” 程澈靠着椅背懒散的坐着，抬腿用脚尖勾着小推车拉着砂金往旁边挪了挪让开道路，懒散道：“我从小就很想吃那种两只手捏不到一起的汉堡，里面的肉饼咬一口就会有肉汁溅出来，粗粗的薯条炸的热乎乎的，外面有一点点盐，沾着浓稠的番茄酱，还有那种盖满芝士的披萨。” “小孩子的梦想嘛……”砂金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吃到了吗？” “吃到了就会觉得有点腻。”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余光之中突然闯入一只手，正悄悄从垃圾桶中抓起一把艾迪恩代币。 程澈：？ “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偷我的——”程澈看了看抓住的眼熟的手腕，抬起头对上星熟悉的笑脸。 “哦。”程澈哦了一声，又靠回去，“你没有游戏币吗？” 闻言，星嘿嘿笑了笑，“有，但是我喜欢免费的。” “拿吧。”程澈再一次打了个哈欠，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星和星身旁的流萤，“约会啊。” 星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流萤后肯定点头，“对啊。” “哦。”程澈又一次闷闷的出声，找到手机给星转账，“约会就大方一点吧，抠抠搜搜的怪不礼貌的。” 听到此话，星微微皱眉，很是疑惑，“为什么？” “不知道啊，我从小就听大人们讲对喜欢的人要大方一点，约会也要体贴一点。”程澈闭上了眼睛，脚尖勾着小推车往这边挪了挪，“垃圾桶留下，小推车留下，砂金留下，剩下的带走。” 星：？ 星看了一眼坐在小推车之中装满游戏币的垃圾桶还有砂金，迷茫道：“你让我带走这么多的游戏币？” “嗯。”程澈懒洋洋的，伸出手从垃圾桶下方找出一个提前捡到的麻袋，哗哗哗将所有游戏币装进去，“去吧，去约会吧，不要管我这个单身流浪汉了。” “拿走吧。”砂金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小推车之中躺的更舒服，“随便赢着玩的。” 星：…… “老板大气。”星背起麻袋，殷勤道：“老板们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程澈摇摇头。 星又看了一眼砂金，思索片刻后打开麻袋，抱出一大捧游戏币哗哗哗的将砂金埋起来，然后拍拍手心满意足，“这样才适合你的风格。” 砂金：…… 砂金掀起盖在脸上的帽子睁开眼睛挑眉，瞬间笑得前仰后合，手掌抓紧了旁边的隔板，“哈哈哈——” 星莫名其妙的看着砂金，背起麻袋牵起流萤，果断快速的步伐像是要带着小青梅私奔。 程澈看着星和流萤的背影，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看向砂金，“别笑了，你真不怕刚刚吃的那些——” 砂金瞬间回神，像是瞬移一样从小推车上跳起来捂住了程澈的嘴，“别说了！” 程澈被捂着嘴巴压在长椅上面，只能瞪大了眼睛盯着砂金，用眼神发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你们……” 一道细弱的带着不太确定的声音从一旁响起，砂金和程澈一怔，默默转头，对上两双亮晶晶的眼神。 砂金：…… 砂金沉默一瞬，松开手站直身体。 “我……我们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约会的……”星嘟囔了一声，扯着流萤的袖子将流萤挡住一半，这才用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看着程澈，“我是回来找你捡小垃圾的，我和流萤去餐厅看菜单感觉很单一……” 谁能想到转身回来就遇到这种场面啊。 程澈这是怎么了？ 这都不咒？ 是真的要放弃打打杀杀做一只赏景乌鸦吗？ “哦。”程澈应了一声，看了砂金一眼后收回目光，抱着垃圾桶看着面前两个人，“十分钟，然后我就要去约会了。” 星：？！！ 星星震惊！ 星星不可思议！ 星瞪大眼睛，“你和砂金约会吗？！砂金不会炸掉吗？！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无语凝噎，“我说过多少次了约会并不单单指恋爱的男男女女相约去做什么事情，我就不能和他一起去把游戏机玩个遍吗？” “哦，白期待了。”星低下头，打开菜单将手机递给流萤，贴心道：“你看看想吃什么，程澈捡到的小垃圾超好吃还免费，咱不去商店买。” 流萤眨巴着一双天真的眼眸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浏览着菜单。 “还玩啊？”砂金瘫倒在长椅上面，感觉自己已经被一个汉堡撑到走不了路，“一人一枚筹码？比赛？” “也行。”程澈应了一声，抱着垃圾桶懒散道：“干什么都好，反正没事干，打发打发时间，然后去找点乐子看看。” 阿咕探头，“咕咕！” 第598章 然后呢? “你今天的兴致好像不太高？” 砂金懒散的把玩着一枚筹码，踩着人行道边的台阶慢慢走着，随口道：“很消极？” 程澈想了想，点头，“是，我每次看到这种满是霓虹灯的街道都会想起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算是一种记忆锚点，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记忆锚点会是这种对比强烈的带着复古意味的霓虹灯。” 砂金挑眉，侧头看着程澈，“想起了什么？” “嗯……可能是小时候穿着礼服站在台上拉小提琴或者弹钢琴？”程澈想要皱眉却发现酒劲儿已经过去了，只能揉了揉脸颊，回忆道：“还有结束演出时候被哥哥姐姐带去逛街，装在小推车里面走过一排排的货架，想要吃什么喝什么都丢进推车里面。”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叹了口气，“还有那种塑料压成的拼图一样的地垫，发出一种廉价但混着香精的塑料味儿。” 砂金：…… 那还想的挺多的。 砂金想象了一下程澈记忆的场景，半晌才摇摇头，“还有什么？” “还有……那年生日我爸爸终于闲下来了，妈妈去给我定了一个超级大的蛋糕，上面用奶油做出了我的生肖。”程澈茫然了一瞬，转而咬牙切齿，“然后邻居家不懂事的小孩子来玩，我没有切蛋糕他就一勺子挖走了我的生肖小奶油，那可是专属我的！” 这个仇他能记一辈子！ 砂金：…… 砂金沉默一瞬，转头看着程澈，“我能够想象你当时的心情，但是抱歉，我无法感同身受。” 程澈侧头看着砂金，盯着那双像是霓虹灯一样艳丽魅惑的眼睛，想了想后开口，“那我带你体会一下？” “哦？”砂金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怎么体会？” 程澈想了又想，摸了摸兜最后还是将手伸向自己的耳朵，摘下那枚来自卡芙卡的可以发出细微响声的铃兰耳坠。 他将耳坠捏在手指之间，看着砂金晃了晃。 清脆的响声之后，是青年没有什么感情但却清越的声音，“现在是早上六点钟，要起床了。” 砂金点头，闭上眼睛又睁开，“好，起床了。” “下楼吃早餐了。”程澈将耳坠塞进砂金的掌心之中，摸出一个小本子，捏着笔快速在上面勾出一个餐碟的模样，声音之中却带着哄小孩子一样的笑，“今天的早餐是一碗温热的小米粥，还有单面煎的鸡蛋，两个素包子，以及一颗去掉皮和果核切成块的苹果。” 砂金站在台阶上面，低头看着程澈的动作。 白色的纸张上面用灰黑色的笔简简单单勾勒两笔，勾勒出没有颜色却很传神的食物。 程澈捏着小本子，看了一眼砂金，“二十分钟之内，你要吃完这份早餐，再去听完一段英文的早间新闻。”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朝着前方走了两步后晃晃手中的耳坠，“好，我吃完了，听完了，二十分钟后。” 程澈往前走了两步，翻过一页后画出一条两侧长满树木的小道，轻声道：“换跑鞋，顺着家门走出去，绕着小区慢跑四十分钟，然后再回来。” 砂金微微一怔，晃晃手里的小耳坠，“要跑起来？” “动起来，这可是经过我好多哥哥姐姐实践的养小孩时间表。”程澈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皮鞋，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咱跑十步就行了吧？” 砂金点点头，缓步朝着前方跑去，停在一个路灯下方，然后回头看着程澈，“刚刚吃完饭跑步是不是不太合理？” “没吃饱啊。”程澈再一次翻过一页，懒散道：“就是咖啡杯一样大的碗和核桃一样大的包子，是为了在晨练之前填一填肚子，免得低血糖晕倒。”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一次凑到程澈面前，很是好奇的模样，“然后呢？” 程澈画出一个杆儿，上面戳着一朵云彩，下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接下来是洗澡，要在二十分钟内洗完澡换上出门的衣服。” 砂金：…… 砂金看着那朵云，“这是你合理的想象还是你家的淋浴间就是这样的？” “想出来的，会下雨的本来就是云彩。”程澈念叨了一声，看了一眼砂金身旁的电线杆，“要不……？” 砂金沉默一瞬，看着电线杆沉默的站着。 程澈凑过来一起站着，手中继续写写画画，勾出一个不凸显身材的运动套装，“洗完澡之后我们要换上学校的制服，司机或者哪个哥哥姐姐等在门外，背着书包上车，二十分钟我们就到学校了。” 砂金举手提问，“容我问一句，这是哪个阶段的教育？” “小学啊，我总不能带你体验幼儿园？那还有老师哄睡呢……”程澈看了砂金一眼，收回目光指指点点，“然后就是上课，九点钟快十点钟的时候会有生活老师给你发一颗煮鸡蛋和一份牛奶，还有一块枣泥糕。” 砂金看着程澈继续写写画画，一张接一张的白纸被画的满满当当然后翻过去。 “中午快十二点钟的时候就会下课，我一般不会回家，我会找个风景优美没有人的小角落吃完饭盒之中的饭，然后塞进储物柜，等着晚上带回家洗掉。”程澈坐在台阶上，身旁的砂金同样坐下来。 后来就没有了，初中高中的时候他太疯了，被建议去公立学校多和陌生人接触，学会自己处理人际关系。 砂金撑着下巴看着程澈写写画画，半晌才询问，“应该是会有午睡时间的吧？” “有，我小学的时候就有宿舍了，会回去睡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再继续上课。”程澈应了一声，将时间线拉到下午，一脸平静道：“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放学了，接下来我要去跟着司机上兴趣班。” 说到这里，程澈抬起头，目光看向广场上没有人演奏却还是拉出悠扬乐曲的乐器，诚恳建议，“朋友，你去给它一巴掌。” 砂金：？ 砂金茫然的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广场，“然后呢？” “然后啊……”程澈站起身来，朝着砂金伸出手，“教你弹琴啊，我很会的。” 砂金沉默片刻，抬眸看着程澈，“很会？” 程澈将砂金扯起来，推着对方朝着小广场走，声音之中带着轻松的笑，“对，超级会。” 砂金沉默着被推着朝着那些可怜的乐器走去，看着程澈毫不客气的给每个乐器一巴掌，拍哑声之后才慢慢调试音节。 砂金想了想，指了指程澈兜里装着的小本子，“能送我吗？” “当然，不过要等一会儿。”程澈摸了摸钢琴的琴键，将手上零零碎碎的饰品摘下来，“等我画完给你。” 砂金想要后退一步让开表演场地却被抓住。 青年面无表情但动作温柔，握着他的手掌将手按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面，“要大胆一点，只要你足够自信，就不会有人发现你错了拍，就算发现了，你也可以说是你自己修改的音符。” 砂金：…… 砂金默默转身，“学完琴之后呢？” 程澈回忆一下，似乎有点茫然，“回家吃晚餐，写作业，然后就是夜生活。” 砂金眼皮跳了跳，“什么夜生活？” 这种小少爷的夜生活是什么？ 美食美酒美女赌桌筹码赛车？ “放弃游戏机和电脑，做一个合格的抱枕。”程澈面无表情，冷漠开口，“睡前还要背两页单词。” 砂金沉默片刻，松开手，“我一点都不想体验了。” “体验到晚餐时间？”程澈推开一个像是指挥的男人，自己坐在了钢琴前方，抬手按着琴键，侧头看着砂金，“来吧朋友，这是我的游戏，你要陪我到最后一刻。” 第599章 那……对不起啊! 匹诺康尼梦境之中最为纸醉金迷的黄金的时刻。 浅金发色的青年从琴凳上站起身来，缓步朝着一旁走去，抬起手仔细看着。 想了又想，砂金这才开口询问道：“你在向我分享你的故事？” “嗯。”程澈捏着小本子继续完善画作，将细节补足后递给砂金，平静道：“很多人都不喜欢和商人相处，商人，赌徒，用尽一切手段去赢的人。” 说到这里，程澈伸了个懒腰，又翻出湿纸巾将手指上的铅笔印擦掉，“但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伙伴在我身边我更能够放松下来，相反，我和三月他们相处就会觉得……” “紧张？”砂金接过话茬，手中晃着那个画满东西的小册子，“紧张他们敏锐的直觉，还有推心置腹的情感。” “嗯，因为我不懂，但我已经在尽力去懂了，但显而易见还不够深刻。”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了顿。 他扯着砂金往旁边挪了挪，藏在一个餐车后面看着前方，“那是不是约会中的流萤和星？” 砂金挑起眉头，似笑非笑般看着程澈，“星好像没有为我们介绍那位陌生小姐的姓名吧？你怎么知道的？” “别抓我的小尾巴了，我都把耳坠给你看了。”程澈嘟囔一声，悄悄探头看着不远处的几道身影，“哦吼，来了一个不认识的。” 砂金笑了一声，侧头去看却微微一怔。 他迷茫了一瞬，“你……这不是你的伙伴吗？我记得我们当时还一起在罗浮喝过酒？” “不是他，桑博说他在匹诺康尼暂时不会露出原本的样子，而且……”程澈停顿一下，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桑博没有桑博那么烧。” 砂金狐疑的目光看向程澈，“这个烧？” “一种……直觉。”程澈应了一声，突然站直身体，将自己的穿戴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遍，连同卡芙卡随衣服赠送的小绑带都认认真真的绑好。 砂金后退一步，摸着下巴抬头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啧。 很好，只有衬衫没有外套，白色衬衫上面绕着一圈圈的绑带，将肌肉线条完整的表现出来，挽起的袖口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手指上还套着一个银色的素圈小戒指。 砂金挑眉，“想做些什么？介意围观吗？” “不介意。”程澈应了一声，将肩膀上的阿咕挂件放在砂金肩膀上，拍拍手低头研究垃圾桶，“点菜，要一瓶烈酒，我想要喝杜松子酒，要冰的！” 砂金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身后有脚步靠近。 桑博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悄悄出现在二人身后，鬼鬼祟祟的看着正在和星交谈的‘桑博’，“朋友，加油。”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的伪装，“会被发现吗？发现的话我可要叭叭了。” 闻言，桑博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 阿咕乌鸦猛地跳了跳，“咕咕！不会发现！冲鸦！！！” 桑博：…… 桑博沉默着将阿咕乌鸦抓在手中，一根根揪着羽毛，“偏心，不偏心，偏心……” “咕咕，就是偏心。”阿咕挣扎着，黑色的羽毛乱飞。 桑博停手，似乎已经生无可恋，“行吧……那咱仨一起看乐子吧。” 说到这里，桑博哀怨般转头看着砂金，“朋友，你真的不考虑加入酒馆吗？公司有什么好？” 砂金想了想，诚恳开口，“公司有钱。” 桑博：…… “哦。”桑博闷闷的应了一声，推推程澈，“去吧，我们仨跟在你身后看乐子。” 程澈将捡出来的几个小酒瓶拧开，哐哐哐一顿猛喝，这才揉揉脸走出去。 看着程澈的背影，桑博忍不住怜悯叹气，“好可怜的乐子人啊，她一定要被叭叭了。” “嗯。”砂金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看着，“要挨咒。” 既然如此，能不能将程澈放在他的筹码之中？ 当然，他已经放弃了利用程澈的想法，只是想要……朋友之间帮点小忙，或者进行一点交易。 …… 星歪着头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茫然的转头看了一眼流萤，“三月七？” “是啊，三月小姐。”桑博眼中亮晶晶的，“真幸运啊，我老桑博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们。” 星茫然的抓着流萤的手掌，看向桑博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狐疑。 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星后退一步，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扑过来抓住桑博的领口，用力摇晃，在桑博惊恐的眼神之中带着怒气大声嘶吼，“你还有脸来？！” 桑博：？？？ 星：？？？ 流萤：？？？ 流萤疑惑的看着星，“那个……他们两个人有什么矛盾吗？” 星狐疑的目光扫过程澈，回神之后拉着流萤退开一点，压低声音，“没有矛盾，但有乐子。” “你你你……小乌鸦你……”桑博被压的后仰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心中思绪纷飞。 什么情况？！ 桑博也没说他和小乌鸦有什么生死矛盾啊！ 不是说他老桑博是小乌鸦最好的兄弟吗？！ 不是说是一起找乐子的同道中人吗？！ “你什么你！你这个负心汉！”程澈彻底丢开脸面，抓着桑博的衣领一副质问的模样，眼眶之中甚至带起一点红色。 程澈回忆着自己的生日蛋糕被抢走一块的难过，努力憋出一点难过的情绪，“你说过一来匹诺康尼就找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整整十分钟！” 桑博：？？？ 啊不对，花火眼神瞬间变得茫然，重复道：“十……十分钟？” 还有，什么叫做负心汉？ 难道桑博平时夸大的说话方式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了？ 谁家好兄弟能用得上负心汉这个词语啊！ “十分钟不是时间？！你知不知道十分钟可以用来干什么？！”程澈似乎有点难过，眼眶通红的看着面前的人，像是一个被女神抛弃的舔狗，“你就不能对我道个歉哄哄我吗？！” 一旁，星凉飕飕的开口，“是啊，你们什么关系，桑博你道个歉一定会被原谅的。” 花火：…… 所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道歉？ 难道不是桑博道歉？ 花火眼皮跳了跳，但还是看着程澈，“那……对不起啊！” “我原谅你了。”程澈松开手，幽幽的看了‘桑博’一眼，旋即猛地伸出手将‘桑博’抱进怀里，用尽力气箍紧，双臂用力，胳膊上的肌肉将衬衫撑起一个弧度。 花火：！！！ “咳咳咳！！！”老桑博的脸瞬间变得扭曲，努力挣扎但挣脱不了，肺部的空气被强行挤压出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星：“哈哈哈哈哈——” 星拍着流萤的肩膀，笑成了呆头鹅，“哈哈哈哈鹅鹅鹅鹅——” 第600章 炸就炸! “你——” 花火顶着桑博的脸，后退两步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伸出手制止了程澈的动作，似乎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你……” 不等花火说完，程澈瞬间皱眉，不赞同的目光看了过来。 花火心头一跳，茫然的看着程澈的变脸，“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程澈瞪大眼睛，控诉道：“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不耐烦？你烦我？你不爱我了？！” 话音掷地有声，听得花火心头狂跳。 她狐疑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星，又看着程澈，忍不住迟疑询问，“我……爱过吗？” 啥？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桑博竟然和小乌鸦有了一腿？ 这种重要的消息竟然不早说？！ “没爱过吗？”程澈难以置信的反问，用受伤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桑博’，“好好好，果然是深蓝骚哥，见异思迁！” 花火：…… 花火偷偷抬眼看了看程澈脸上的神情，又看向星，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询问。 “爱过。”星双手环胸，将流萤挡在身后，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爱的死去活来，我们都去罗浮了你都要追上来一起玩，天天一起喝酒，甚至还甩开我们偷偷独处，绝对是爱过的！” 不慌！ 她和流萤的约会也需要一点乐子瞧瞧！ 花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思绪流转。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有这样的感情基础，那…… 更好玩了！ 花火突然露出一抹带着亲近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程澈，“哎呀，瞧瞧我这脑子，刚刚突然入梦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挽着程澈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原谅我嘛，小乌鸦……啊不，澈澈。” 程澈：…… 程澈眼神平静的和星对视一眼，莫名发现了对方眼底深藏的一抹惊悚。 收回目光之后，程澈哼了哼，“我生气着呢！”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花火心头雀跃，绕到程澈的另一边，耷拉着眉眼露出哀求的神色，“原谅我吧澈澈。” 程澈垂眸瞥了一眼花火，突然庆幸自己身高比桑博要高出一点点，要不然这种时候会被面前这个乐子人玩死。 他挑起眉头，停顿片刻后伸手搂着‘桑博’的腰，温热的掌心贴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上蹭了蹭，语音含糊暧昧，“既然想赔罪，那么就听我安排好吗？” 花火沉默一瞬，扬起更灿烂的笑容，“好啊，不知道是什么安排？” 更好玩了！ 原来桑博和小乌鸦之间有这么多故事啊！ “约会哦。”程澈突然轻叹一声，抬起手用手掌贴着‘桑博’的脸颊，眼神温柔暧昧，“桑博叔叔，你既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要和我在一起，那么这次约会就是我们最后的狂欢了，你难道不想晚一点刺激的吗？比如……你看看我今天的穿戴难道不让你心动吗？” 花火：？ 啊？ 花火垂眸，虽然被禁锢在怀中却还是努力打量面前的青年。 半晌，花火眼皮颤了颤，“你玩的好花哦。” 还有，什么叫做生命的代价？ 老桑博这么豁得出去？！ “当然了。”程澈弯了弯眼睛，眉头蹙起一点弧度，脸上却带着一点欲言又止，“放心，你死了我也会想念你的。” 花火想了想，双手按住程澈的脸颊，将脸凑上去，“好啊！” 管他呢！ 她现在是桑博！炸掉的应该也是桑博！ 程澈：？ 啊？ 程澈眼皮跳了跳，突然露出一点笑容。 他抬起手捏住‘桑博’的下巴，制止了对方的动作，温柔微笑，“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主动呢？应该是我来对吧？不过……之后你就要炸掉了哦，炸掉之前难道不想听我说出一点亲密的称呼吗？” 花火仰着头看着程澈，沉默片刻后点点头，“你叫，记得带上我的名字。” 炸桑博！ “不要，名字只是一个称谓，我在意的明明是你这个人。”程澈的目光顺着‘桑博’的脸颊缓慢挪动，速度太慢带上一丝暧昧的氛围，“我只要你，不要桑博这个名字。” 花火：…… 这是要炸她？！ 虽然炸掉也很快乐，但是她想要在炸掉之前找一点别的乐子，比如看着匹诺康尼的气氛达到最高点然后炸掉。 一旁，星和流萤一模一样的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 思索片刻，星终于举起手打断了这场带着暧昧和乐子的对峙，“朋友们，你们要和我们一起约会吗？” 再不打断这两个人你来我往逼急了真的会有一个人炸上天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桑博皮下是谁，但是显而易见和程澈桑博一样都是个看乐子的，那么…… 等等再炸，她先跟着一起看看乐子。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星，和‘桑博’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松手退开，“好啊，一起约会。” 呵，他小乌鸦有什么怕的！ 他又不认识，炸就炸！ 花火扬起一抹笑容，抬起头，“牵手！” 程澈沉默一瞬，伸出手抓住那只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手，“要不我公主抱你？” 花火想了想，“我不介意。” “好的，等会儿买个冰激凌，咱俩一起吃。”程澈应了一声，抓着‘桑博’的手看着星，“走吧。” 星：…… 星欲言又止的看着程澈，“行……行吧……” 这是……互相坑？ 不远处，两道身影站在餐车之后，借着某个神的庇护肆无忌惮的围观。 砂金摸了摸下巴，狐疑的目光看向真正的桑博，“所以……爱过吗？” “我爱个锤子！”桑博瞪大眼睛，一双眼睛都要被气红了，“虽然欢愉家的都没有面子，但是这丢的是谁的面子？是我的！她就非要用我的脸去丢人吗？还有程澈！程澈这只小乌鸦没心没肺一点都不顾我的脸面！我好恨！” 砂金：…… 砂金沉默的看着桑博，肩膀上一只黑漆漆的鸟探头，同样沉默的看着桑博。 桑博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熟练地将剪成圆形的面膜碎片贴在嘴角，有气无力却咬牙切齿，“爱，我桑博爱的深沉！” 第601章 真难听! “老桑博带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大人的世界！” ‘桑博’脸上笑吟吟的，晃了晃被牵起来的手掌，很是兴奋的模样，“相逢即是有缘对吧？” 程澈默默转头，“大人的世界？大人的世界难道不是我们两个人现在脱离大部队回到酒店客房之中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吗？” 呵！ 跟他比车速？！ 他一个从小在花花世界泡大的公子哥还怕这个？！ “你……”花火转头看着乘车，难以置信地询问，“你和……我……桑博……每天就是在做这种需要打码的事情吗？” 程澈挑了挑眉头，看着路边出现的圆滚滚的机器后突然笑了笑。 ‘桑博’收回目光，狐疑的看了程澈一眼后才指了指旁边的机器，“要体验一下弹球机吗？我们刚好要过去对面。” 闻言，星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机器。 嗯，挺大的，能塞下一个人，而且半空之中还有圆环，好像……弹？ “很危险的吧？”流萤抓着衣摆，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怎么会呢？”花火露出笑容，劝解道：“这可是家族的美梦，美梦之中怎么会有危险呢？” 说到这里，花火的目光看向星，“要体验一下吗？很刺激很好玩的！” 星：…… 星点了点头，不等面前的‘桑博’再一次露出笑容就看向程澈，“你呢？” “嗯……我先玩会儿。”程澈应了一声，抓着‘桑博’的手突然用力，将‘桑博’拽进怀里，手臂用力搂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下捞，将‘桑博’的腿勾起来。 花火：？？？ 花火瞪大眼睛，“公主抱也要提醒一句吧？！” 闻言，程澈眼底似乎出现了一抹可以称为诧异的情绪，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怀中的‘男人’，将脸凑过去用脸颊蹭蹭‘桑博’的额头，温柔道：“你还不习惯吗？我以前抱你你都会自己跳起来的。” 花火：？ 啊？ 这才多久不见啊，老桑博玩的这么花的吗？ 而且……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她围观呢？！ “那我下次注意。”花火点点头，转而拍拍程澈的肩膀，“太突然了，我吓到了。” “哦，是这样啊。”程澈应了一声，脸上笑容浅浅淡淡，眼底燃起一抹疯狂的光芒。 他看向一旁保持安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星，微微挑眉，“星星。” 星：…… 星沉默一瞬，和程澈对视三秒钟后瞬间领悟。 她快速让开弹球机的通道，顺便打开门，在程澈抱着‘桑博’将其丢进去的同时，星眼疾手快的抬脚将‘桑博’脚丫子踹进去，另一条腿交给流萤踹了踹，然后果断关门锁死。 程澈拍拍手，脸上带着天真无辜的笑容，“桑博叔叔，我不会玩弹球机，但没事，我学习能力很强的，一定会把你送到对岸的。” 花火：？？？ 圆形的窗口上露出桑博委屈巴巴的脸，但是弹球机外面的几个人已经凑在一起研究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了。 星伸出手指在调试面板上面画出一条线，一脸认真，“我觉得是这样的。” 程澈摇摇头，手指画出歪七扭八的线条，将所有圆环反复连接，“明明是这样的。” 流萤：…… 流萤双手握着裙摆上的一点布料，抬起头仔细观察面前两个人的表情，半晌才试探性的说道：“那个……你们连线的最后为什么都是要飞上天的角度呢？” 目的地难道不是对面吗？ 程澈和星不约而同转头看着流萤，“朋友，我们连接的一定是正确的角度。” 流萤沉默片刻，点头，“你说的对。” 行吧，看起来这个乐子人要被发射上天了！ 不过…… 流萤想了又想，伸出手在面板上勾勾画画，将一条满是转折的线条画出来循环了八十遍，最后一个角度发射上天。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两个人，“这样呢？是不是更好玩一点？” 程澈和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程澈仔细看了看连接起来的线条，手掌毫不客气的按下发射。 “砰——”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轻响，巨大的弹珠被弹射到天空之中，在一个个圆环之间来回弹射，令人头晕眼花。 而‘桑博’在发出一连串惊叫之后终于偃旗息鼓，默不作声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隔着圆窗似乎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蚊香圈。 程澈数了数，“还有七十五圈，我们坐下来等一等吧。” 一旁，流萤和星不约而同点头，悬着腿坐在台阶上面，双手撑在身后的地面上，仰起头围观天空之中转来转去的弹珠。 “你们可真是能玩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两个男人缓步走过来同样坐下，用一模一样的姿势看着半空之中的弹珠。 流萤好奇的目光看了看后又收回视线，“原来正品在这里啊。” “所以假的是谁？”星皱起眉头，想要问却被捂住了嘴巴。 程澈另一只手快速找到创可贴将星的嘴巴贴上，然后毫不客气的仰头躺在地上，晃着腿枕着胳膊看着天空，“别问，一开始就揭晓谜题会失去很多乐趣啊。” 星点点头，同样躺下来，含糊道：“那我明白了，你现在就是在找他的乐子。” “当然。”程澈应了一声，想要闭眼却还是翻身坐了起来。 他垂着眼睛擦了擦手掌，这才从眼睛之中取出隐形眼镜，然后戴上眼镜再躺下去，“她给我起外号诶，她竟然叫我小黑鸟，我不玩死她……” 哼！ 真难听！ “好可怜的乐子人。”正品桑博同样枕着胳膊躺着，顶着平凡的面孔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弹球，“啧啧，这种场面我怎么能不围观呢？” “别围观，我录下来了。”程澈扒拉了一下衣服，从衬衫胸前的口袋之中翻出一张卡片，隔着砂金递过去，“这儿，随便你想分享给什么人。” 砂金睁开眼睛，看着一张流光璀璨的卡片从自己眼前路过。 砂金：…… 砂金沉默片刻，侧头看着程澈，“你什么时候和记忆扯上了关系？我想光锥呈现技术应该是由公司和忆庭所有的吧？” 偷他的小技能？！ 第602章 你愿意再试一次吗? 程澈将手中的卡片丢在桑博手中，枕着手臂闭上眼睛，“石头吃多了就学会了，难道这种技术不好学吗？” 砂金沉默很久，但还是坦然点头，“确实不好学，公司想要掌握光锥呈现技术都是通过忆庭获得授权的，毕竟……这也算能够随身携带的记忆，就像是照片一样，但远比照片强大。” 程澈嗯了一声，“行吧，我对忆庭暂时没有什么好感，公司什么时候想踹开忆庭自己干记得找我。” “好啊。”砂金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天上的弹球，脑袋旁边还躺着一个爪子朝天的黑色小鸟。 片刻之后程澈侧过头来，看着砂金的侧脸思索片刻后才开口，“上次和三月去穷观阵，里面的记忆幻象还很逼真的样子，要不要和我一起进穷观阵？”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又回忆道：“或者我们一起进模拟宇宙？模拟宇宙之中的画面也很逼真。” 闻言，砂金眼皮跳了跳，疑惑道：“为什么非要进入这种像是幻象一样的地方呢？” 程澈转回去躺着，再一次闭上眼睛，“可能是……我们鸟类就是要交朋友的，顺便给新朋友介绍一下自己的家。” 砂金沉默一瞬，“谁是鸟类？” “你啊，亮晶晶的，还会闪光，而且很容易让我想起熟悉的人。”程澈懒洋洋的开口，陡然却发觉了一股阴沉的气息。 他侧过头，对上砂金意味不明的眼睛。 砂金眉峰挑起一点危险的弧度，“我是谁的替身？” 程澈：…… 程澈抓起阿咕随意揉了两把，想了想后摇头，“不是啊，都是不同的人，但是感觉你和哥哥们会很聊得来。” 说到这里，程澈仰头看着夜空，轻声道：“我真的很想有一天能带着你们站在亲人面前，很骄傲的仰起头说在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我也交到了推心置腹的朋友。” 砂金愣了愣，回忆了一下托帕曾经告诉过自己的。 小少爷被迫流落异乡，曾经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现在却不得不跟着星穹列车到处流浪，甚至不惜去捡垃圾饱腹。 真可怜…… 可怜个锤子，这只鸦捡的那是垃圾吗？！ 砂金又躺了回去，还没有闭上眼睛就看到另一边的桑博张牙舞爪的爬起来扯着程澈的脖颈，隔着自己大声质问，“好你个小乌鸦，我呢？我难道不是你小乌鸦最好的兄弟？” “你啊……”程澈嘟囔了一声，懒散的看着桑博，“你先变个身吧？” 桑博：…… 桑博沉默着又躺回去，底气不足，“我哪儿会变身，我又不是天上飞的那个。” 程澈看了一眼依旧在飞行之中的某个乐子人，摊开手掌放在砂金面前，平静道：“所以说天上的那个人会变身对吧？能被你这么说出来的变身应该不是简单的易容术？天赋能力？” 桑博：…… 他可什么都没有说哦。 砂金懒散的摸了摸兜，从兜里摸出一个铃兰花的耳坠放在程澈掌心，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一旁，星察觉到动静看了一眼，又坐起来看着程澈慢吞吞将耳坠戴上，这才疑惑道：“所以你们两个人又不知不觉达成了什么交易？” 上次就是这样！ 上次就是这种闲聊两句莫名其妙就开始谜语了！ 程澈瞥了一眼星，无辜摊手，“我带他去家里玩，他把抓到的小把柄还给我啊，要不然……要不然我从匹诺康尼离开就得被这个金灿灿的小朋友抓回公司卖掉。” 虽然也不一定能抓到他。 但是他觉得阿咕可能会为了看乐子把他踹进去。 星眨了眨眼睛，询问的目光看向砂金，“是吗？” “怎么可能？一只乌鸦才值多少钱，让我想想啊，悬赏令上亿了吗？还没我逛一分钟街花出去的多。”砂金轻笑一声，语气之中满是漫不经心，“若是那位拥有预言的猎手，我或许会有点兴趣。” 星点了点头，抓着流萤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下一刻，程澈翻身坐起来，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砂金，“你说我便宜？！” 砂金：？？？ 砂金眼皮掀开一条缝，“嗯？本来就很便宜，你从我手上薅走的那个戒指都比你的悬赏令值钱。” 说到这里，砂金抬手拍拍程澈的肩膀，语重心长，“朋友，过不下去了就把戒指卖掉吧，或者来我这里打工，我钱多。” 程澈皱眉，还没有说些什么就看到砂金突然一怔，从兜里摸了摸手机。 砂金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半晌后用一种为难的眼神看着程澈，“朋友，我的小金库被抢劫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我这一天可都和你在一块呢。”程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砂金，躺回去继续盯着弹珠锻炼眼睛，“怀疑别人去吧。” 砂金沉默片刻，点头，“行吧，不过我还是要说，与其费那么大力气抢金库，不如撒撒娇，说不定我给的还比金库多。” 程澈哼了哼，几乎想要翻个白眼，“你等着，你等我回家我拿钱把你砸成小孔雀！” 炫什么呢？！ 这年头还能有人在他脸上炫富？！ 砂金哼笑一声，想要打趣的话音一顿，转了个弯后慎重开口，“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个朝着天空发射的弹珠会出现下落的轨迹？” “可能是掉下来了。”程澈伸出手抵住砂金的肩膀，三个大男人整齐划一的朝着一旁滚开。 另一边，星谨慎的抓着流萤躲了躲。 “砰——” 一声剧烈的响声之后，弹珠掉落在地变成两半，刚刚好砸中了程澈暖热的地面。 老桑博趴在地面之上，手掌和脚掌抽搐着，一只鞋都飞了出去。 程澈坐起身来，换上担忧的目光戳了戳‘桑博’，故作亲密道：“亲爱的，对不起，我还不会用弹球机，但是你放心，我已经学会了。” 说到这里，程澈低头，手指揪着一缕头发将‘桑博’揪起来，期待道：“亲爱的，你愿意再试一次吗？” 第603章 我不好玩?!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到底是什么了。” ‘桑博’臊眉耷眼的往后挪动，看向众人的目光之中满是哀怨，“我明明是想给你们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你们竟然……” 花火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瞥了一眼砂金又瞥了一眼正抓着一只黑色小鸟揪羽毛的陌生男人，“约会还要带这么多人？是我和你约会还是你和小孔雀约会？！” 程澈莫名的看了一眼对方，诧异道：“不是你说的人多一点更刺激吗？你怎么这么善变呢？” 花火：…… 桑博玩的这么花？ 她以前怎么没听过？ 桑博：…… 桑博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程澈，偷偷伸出手拧住程澈腰间的肉，压低声音警告，“你收敛一点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程澈面不改色的拍开桑博的手，看着花火露出笑容，弯着眼睛笑得亲密，“桑博叔叔，你接下来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花火：…… 花火沉默片刻，看了看对面，“要玩的在对面。” 把她当成皮球一样在天上绕了好几十圈，但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这可真是…… 花火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仰起头，“走吧，我先把你们发射过去，然后我自己过去。” “那怎么能行呢？” 程澈不赞同的看着‘桑博’，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看起来很是平静，“我不同意！你是带路人怎么能走在最后面呢？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弹出去然后自己偷偷跑掉去私会哪个小妖精？” 花火：…… 花火闭了闭眼睛，“走，绕路！” 烦死了！ 她是来瞧乐子的可不是来被人当乐子瞧的，而且…… 程澈为什么如此无理取闹！ “好呀。”程澈笑了笑，拉着身旁的几人同样起身，一脸认真的跟在对方身后，“亲爱的，带路吧。” 花火微微叹了口气，迈步走在最前方。 让她仔细想想啊，怎么样才能把程澈坑进去。 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程澈是一个不会轻易破防——？ 花火又绕了回去，手臂环着程澈的肩膀，另一只手在程澈胸前的衬衫扣子上弹了弹，“亲爱的，你怎么变小了？” 程澈：…… 这个仇他记下了。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侧头看着桑博，语气平静，“没事的，咱有丰饶赐福，你懂得吧？” 花火一滞，转而语重心长的开口，“别人给的总是靠不住的，得自己练啊，你现在这单薄的小身板……” 花火停顿一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澈，半晌后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摇头，“哎……我有些时候真的感慨我自己的演技。” 话音落地，一行人中，不明所以满头雾水的流萤被星一把拉开保护在身后，另一边的砂金和桑博对视一眼，眼底莫名闪现出一抹名为怜悯的神色，后退一步神色凝重。 “是这样吗？”程澈想了想，微笑着点头，似乎半点儿都不觉得恼怒，“不过也正常，我们这种年纪轻轻的小乌鸦就是会玩不过一大把年纪还要装嫩却平平无奇的老白菜梆子的，但没关系，我会进步的。” 花火看了程澈一眼，忍不住撇撇嘴。 都这样说了还不破防？ “不过……”程澈顿了顿，一双眼眸眼巴巴的看着‘桑博’，“叔叔，我没钱了，穷的要死了，给点钱花花吧。” 花火：…… 花火沉默一瞬，默默从兜里掏钱，但还是开口道：“星核猎手这么亏待你啊，要不和我老桑博一起去酒馆？我们抢别人的钱也是钱嘛！” 说到这里，花火挑眉，弯着眼睛看着一旁的砂金，“你说对吧？小孔雀？” 砂金耸耸肩，不发一言。 “酒馆是什么？”程澈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接过对方手里的钱币后摇摇头，“不够。” 花火沉默片刻，继续掏。 “不够。” “不够。” “你好小气啊，我还是去找砂金玩吧，不和你玩了。” 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各种钱币塞进一旁真正的桑博手中，“你好穷啊，也不好玩，我都玩腻了。” 花火瞪着眼睛，“我不好玩？！” “是啊。”程澈应了一声，摆摆手推着星和流萤往前走，“所以要带我们玩什么？玩完了我还要去找别人呢，你快点。” 听出了程澈语气之中的不耐烦，花火也是有点发懵。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程澈一眼后快步转身，绕了一条小路来到了一个长着眼睛的门前。 看着‘桑博’和眼珠子低声交谈，程澈收回目光，坐在一旁的台阶上保持沉默，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衣服布料的纹路。 “怎么了？” 桑博凑过来，压低声音询问，“你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嗯？”程澈摸了摸脸，疑惑道：“这还能看出来严肃不严肃？” “你的面瘫是很自然的面瘫，但是你现在的面无表情感觉肌肉有点用力。”桑博微微皱眉，伸出手戳戳程澈的脸，“在想什么？或许我老……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一旁，砂金也坐了过来，屈着腿坐在台阶上像极了落魄贵公子，“聊聊？” 程澈想了想，轻声道：“就……匹诺康尼发生的一些事情和我曾经看过的书很相似，但是都不算大团圆结局，我在想这是不是一种预示，预示着即将有悲剧发生在这里。” 闻言，砂金挑眉，“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难道悲剧就不算乐子了吗？”桑博松了口气，坐在台阶上想了想才开口，“欢愉的命途没什么道理可言，你感觉到内心的愉悦，哪怕是哭的痛快，那也算的。” 程澈看了桑博一眼，撑着下巴看着星慢吞吞凑到一个街机旁边跃跃欲试的模样，轻声道：“我不在意悲伤还是快乐，我只是在回忆以前看过的东西，二者一定有关联，或许我可以对号入座。” 说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忧伤，“我只想做一只爱好和平到处闲逛顺便整点乐子瞧瞧的乌鸦，怎么就这么难呢？” 闻言，砂金眼皮跳了跳，看着桑博，“喝醉了？” “喝醉了。”桑博肯定点头，一脸认真，“他爱好和平的可信度还不如公司当场破产。” 第604章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在桑博和砂金诡异的目光之中，程澈揉了揉发烫的脸颊，脸上原本的笑容消失，变成了原先面瘫的模样。 他沉默的看着不远处像是一戳就破的气球，想了想后才开口，“没喝醉，就是脑子有点乱，一会儿想要把匹诺康尼炸上天，一会儿想把匹诺康尼扎成小团子，过一会儿又想要……” 程澈沉默一瞬，揉了揉脑门，“太乱了，想撞撞脑袋让想法停下来。” 闻言，砂金微微皱眉，疑惑的目光看向桑博，“是……什么意思？” “相当于你喝上头了想什么都押注，还管不住押注的冲动。”桑博耸耸肩，抓住一只漆黑的小鸟塞进程澈手中，低声道：“乱不乱的也就那样，但是好哥哥，我可劝你一句，就你现在这一重重令使身份，你拿头撞匹诺康尼碎的也是匹诺康尼。” 程澈轻叹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裤子被扯了扯。 程澈低头，视线之中闯入一个还没有小腿高的大脑袋小人，对方带着黑色的礼帽和墨镜，好像是在路边看过的什么广告牌上的东西。 对方扒拉着自己的裤脚，发出啊啊的声音。 哦，想起来了，哈努兄弟啊。 程澈沉默一瞬，伸出手弯曲手指，在小人的脑门上狠狠一弹，“好丑，离我远点！” 星：？？？ 星咕嘟咕嘟滚出去好几米距离，不信邪的跑回来，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努力蹦高吸引视线。 程澈迷茫了一瞬，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流萤和‘桑博。’ 思索片刻，程澈再一次低下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小人，“你……星星？” 小人连连点头，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在发光。 “真丑啊。”程澈一言难尽，伸出手捧着小人的脑袋，像是拔萝卜一样捧着脑袋拎起来，好奇的左右看了看，“你的这个脑袋感觉有十斤重。” “啪嗒——” 星挣扎着掉在地面之上，四肢胡乱飞舞，脑袋却死死的贴着地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按住了脑袋一样，怎么都站不起来。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抬起手找出一片小小的晶石，捏来捏去捏成一张小卡片的样子，“好样的，回去就收进的藏品之中，到时候分享给三月。” 星：！！！ 太过分啦！ 就不能先把她的脑袋抬起来吗？ 她的脑袋好像很沉，沉到自己站不起来！ 星沉重的叹息一声，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流萤。 不应该指望程澈的，程澈会看着她的乐子嘎嘎笑，只有流萤小姐才会帮忙。 流萤扶着膝盖半蹲下来，手掌捧着星的脑袋让对方站起来，思索片刻后，流萤将星变成的小人放在了程澈腿上，这才为难的看向一旁一脸无语的蓝发男人，“桑博先生，星的脑袋确实有十斤，她可能不能陪你玩了。” 花火：…… 花火看了一眼一旁墙壁上的小小窗口，指了指自己，“我带你们玩游戏，这会儿游戏道具也需要我自己去找吗？” 她要带小灰毛去看一个很好玩的梦，但是这个小乌鸦带偏了小灰毛！ 怎么能够这样啊！ “只能这样了，他们几个人……”流萤犹豫了一下，为难的目光扫过围着星研究哈努兄弟的三个大男人，“他们不像是很热心的人。” 热心倒是有可能，随缘，但显然现在这个假桑博不是随缘的那一个。 花火咬着腮帮子里面那块软肉，看了几人一眼后一把抓住某只小黑鸟，“你进去找！” 阿咕：？？？ “咕咕？”阿咕发出疑惑的声音，努力从对方手中抽出被扯得快要秃了的翅膀，“咕咕！” “你去！”花火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鸟，“不去就把你拔光毛丢进锅里煮一锅带着香料的鸟汤！” 阿咕：…… 阿咕沉默片刻，侧头看向程澈，“咕咕。” “煮汤还是要多放一点菌类才好。”程澈应了一声，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声音之中带着戏谑，“要一点蘑菇加进汤里面，就是不知道离我们最近的蘑菇长在哪里啊。” 花火沉默片刻， 默默抬脚朝着一旁的街机走去。 哼！ 臭小鸟！ 迟早把这个小乌鸦坑成二傻子！ “咕咕——”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色的小乌鸦叫出了鸽子的动静，猛地飞到蓝发男人的脑袋上面，用鸟喙啄了啄后一怔。 “啪嗒——” 一声轻响，一颗白色的小蘑菇咔哒一声从某个蓝发男人的身上掉下来，滚到了程澈脚边。 程澈将星变成的哈努兄弟揽住，伸出手捡起小蘑菇仔细看了看，“哇哦，桑博叔叔你怎么长蘑菇了，竟然还是金针菇？” 话音落地，星猛地探头，瞪大眼睛看着程澈手中的东西。 细长的杆儿，上面戳着一个伞帽一样的东西。 “咔哒咔哒——” 又是接连几声，伴随着阿咕到处飞的动作，一个个的蘑菇掉下来，将蓝发男人的脚边全部占据。 程澈大概数了数，“金针菇，香菇，平菇，鸡油菌，竹荪，羊肚菌……” 他想了想，询问的目光看向砂金和真正的桑博，“咱今晚吃火锅好不好？” 砂金眼皮跳了跳，“这种……真的能吃吗？” “能吃，信我！”桑博肯定点头，找出一个小袋子将所有菌类收集起来，甚至不肯死心的扒拉了一下假桑博的脑袋，想要再找一点出来，“他们还拿别人头上长的草煮火锅吃呢，绝对美味！” 说到这里，桑博拍拍面前假桑博的脑袋，“还有没有，多来点，我们人多。” 花火一言难尽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欲言又止，“你又是酒馆的哪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没有别的？”桑博不死心，将面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翻得乱糟糟的，甚至想要将对方抱起来晃一晃，“再来点儿！” 砂金点点头，摸出手机给程澈转账，“好的，蹭饭的钱，不过我们得回到现实酒店吃，托帕还在酒店等我呢。” 程澈应了一声，晃了晃手中拎着的小小哈努兄弟，“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砂金弯着眼眸，“知道就好。” 第605章 我要跟你绝交! “等会儿出来记得多扒拉一点。” 程澈一本正经的对着阿咕嘱咐，“我要是吃不饱就没有力气给你找乐子了，明白吗？” “咕咕？”阿咕歪歪脑袋，将细软的羽毛蹭在程澈脸颊上，歪着头努力拱了拱，“饿肚子也有乐子。” “但是那乐子不大。”程澈自己就是个撒娇鼻祖，面对阿咕蹭蹭贴贴的撒娇完全不感冒，“看着你的信徒长蘑菇嘤嘤哭不好吗？你都哭了，你的信徒怎么能不陪你一起哭呢？哪怕是假哭也算对吧？” 闻言，阿咕默默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桑博，又看了看已经认命变成卡通小人物钻进小通道之中寻找关键物品的花火，想了又想点头，“好。” 程澈顺手揉揉阿咕的脑袋，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那个像是下水道一样的小门。 遇到了伪装成桑博的乐子人，这个乐子人勾引人玩弹球机和哈努兄弟变身，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关键性的物品，然后将某个梦展示给星看。 那么…… 这个梦是什么样的？ 又预示了什么？ 程澈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垂下来的眼睛之中清澈通透，没有半点儿情绪。 “把你的挂件给我。” 星终于换成自己的身体，晃了晃脑袋感觉一切正常，这才凑到程澈身边伸出手，“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不一定会全程都形影不离，你也有你想玩的事情，那么……”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我可以把我经历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免得后面我们核对信息的时候出现纰漏。” 程澈莫名的看着星，“为什么要核对信息？出现什么危险了吗？” 星：…… 星蹲在程澈面前，双手扶着程澈的膝盖微微前倾身体，一双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程澈，“暂时没有，但是我感觉有点奇怪。” “嗯？”程澈抬眸看着星，疑惑询问，“你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么敏锐啊？ “程澈，你有点紧张。”星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忍不住低声开口，“我没发现你紧张的迹象，但是你知道的，这种情绪会传染，如果是三月在这里，她也一定会这样说的。” 她伸出手蹭了蹭程澈的袖口，一本正经，“你都快把你的袖口扣出毛球了！” 程澈：…… 程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默默将那点儿可怜的布料从星的手中解救出来，继续攥在手中挠了挠，“朋友，你应该知道紧张，兴奋，疯狂，焦虑，这种情绪对我来说都差不多的。”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戳戳星的脸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憋了个大招打算毁天灭地从而紧张兴奋呢？” 星想了想，点头又摇头，“你说的对，但我尽管有点屑还是有点脑子的。” “嗯。”程澈应了一声，抬眸看着一个卡通小人儿从下水道钻出来，这才笑了一声，“我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这里唱的是哪一出儿，但是也没什么兴趣追根究底找到真相，我只是……” 程澈顿了顿，握着星的手腕站起身来，声音轻微，“我只是怕在这里失去些什么，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星站在程澈身旁仰起头看着熟悉的小伙伴，半晌后踮脚拍拍程澈的肩膀，“不慌，还有我呢。” 程澈瞥了一眼星，点点头后凑到已经变成桑博模样的人面前，疑惑地看着对方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一个重要的道具。”花火扬起笑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接下来，我就可以将一个美丽的梦展示给你们了——” 等等？ 你们？ 花火用复杂的目光扫过面前这几个人，一时之间竟然感觉有点拥挤。 桑博和程澈这么亲密 竟然还要带着一大堆人约会吗？ 而且……她借用桑博的形象明明是想接近一下星的，现在……接近了好多人啊。 “哦。”程澈应了一声，低头看看‘桑博’拿在手中的东西。 像是一副手铐，但是又很像是甜甜圈。 粉色的巧克力在环形面包上浇出一层，洒了一点细碎的糖屑，上面还有一个牙印，看起来像是两只大门牙啃的。 程澈看了看，莫名扬起一点笑容。 他接过‘桑博’手中的东西，晃了晃后快速打开，将手铐两端固定在‘桑博’手腕上，抓着中间的链条将对方的手掌举起来朝后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摸了摸‘桑博’的脸，“原来你喜欢这种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花火：？？？ 啊？ 她一个简简单单乐子人她为什么会懂这种要打码的东西啊！ 在花火瞪大的眼睛之中，程澈暧昧的笑着看着对方，“我有好多宝贝都没有舍得拿出来，生怕唐突了你，但现在看来你只是嘴上说着不要对吧？” 花火眼神茫然一瞬，猛地抬起腿试图踹开程澈。 一条长腿抬起来却被程澈的腿卡住，程澈收敛笑容，慢慢叹了口气。 他松开了手掌，“算了吧，我就知道你只是玩玩而已。” 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掌，语气哀戚，“没事的，抛弃我也没事的，只不过会被我画圈圈咒好几年罢了。” 花火沉默着看着程澈低头擦手的动作，半晌后终于忍无可忍大叫出声，“梦梦梦！！！看不看！不看我走了！” 程澈一怔，侧头看着花火。 在花火迷茫疑惑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低下头垂着眼眸，一颗圆滚滚的泪滴从睫毛之中滚落，啪嗒一声掉下来，在鞋尖上碎成水花。 花火：…… 啊？ 小乌鸦这么脆弱吗？ “不看了！” 星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程澈的手腕将程澈挡在身后，双手叉腰很是严肃的开口，“程澈被人捅好几刀眼皮都不抬一下，现在竟然被你气哭了！” “绝交！我要跟你绝交！” 在星的背后，程澈背对花火，在砂金和桑博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中用纸巾蹭了蹭眼睛，沉重叹气，“哎，不眨眼睛憋到哭实在是对我的眼睛不友好，有点酸。” 可惜了，他演技做不到说哭就哭。 第606章 我就不看! 身材高大的青年垂着脑袋面朝角落，举着手似乎是在玩手机，但是哪怕是背影都透露出一股自闭的感觉，似乎一点都不想搭理身后的几人。 星戳戳程澈的胳膊，担忧的看着程澈，“你没事吧？” 程澈：…… 他能有什么事？ 程澈看着星的眼睛，默默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朝着星转过去。 【记仇小本： 桑博：+1+2+1+1+3 杰帕德：+1+1 希露瓦：+1+2+1 景元、符玄、青雀…… …… 乐子人：+1+1+1+1+1+1+1+1……】 星沉默半晌，点点头站直身体，“行吧，我懂了，所以你演技为什么这么好？” “我？演技好？”程澈似乎有点诧异，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我？” “不然呢？”星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澈，旋即疑惑道：“你刚刚说哭就哭了。” 程澈想了想，“憋住不眨眼就会流眼泪，努力酝酿睡意也会流眼泪，很正常。”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转过身却又凑回来，询问道：“那你怎么样会哭？” “我不会哭。”程澈收回目光，在这个陌生的乐子人后面加上一串数字，这才淡定开口，“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如果我出现悲伤这种情绪的话，我睡一觉起来会头痛的要死。” 星迷茫片刻，迟疑着追问，“那就意味着你曾经有过极致悲伤的时刻？” “生离死别？”程澈应了一声，用指腹戳戳星的脑门，“快去忙你的，你听，那个乐子人要哭出来了。” 谁还没有过哇哇大哭的时候呢？ 他又不可能刚出生就变成畜生。 星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捏了捏程澈的手指头表示安慰，这才转过身去面对某个假货桑博，“干什么？！你都把程澈惹生气了！” 一旁，正品桑博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双手环胸添油加醋，“是呀，也就是咱程澈最近修身养性放弃了打打杀杀，只想做一只在匹诺康尼畅游的和平乌鸦，要不然……呵，等着被咒吧！” 砂金笑吟吟的，斜斜的靠着墙站着，抱着阿咕揉了揉，“是呢。” 花火：…… 她现在觉得自己来到匹诺康尼没有错，但是她不该用桑博的脸对上程澈。 谁知道桑博和程澈是这种诡异的关系啊！ “亲爱的，求求你们了，就看看我准备的这个梦吧。” 花火轻叹一声，伸出手扯着星的袖子晃了晃，“这可是一个重要提示。” 闻言，星瞥了一眼‘桑博’，“提示？有看提示的功夫我可以去做做委托赚赚钱，然后去黄金的时刻最大的服饰店里给程澈买一双奢侈的皮鞋。” 花火：？ “为什么？”花火歪着头看着星，似乎有点疑惑。 星指了指程澈的脚，“看见了吗？我觉得这双脚穿着昂贵的皮鞋翘着腿一脚踹翻牌桌一定很好看。” 花火一时语塞，皱眉看着星，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认真的吗？ 怎么不说这双脚能踹在同谐脸上呢？ 到那个时候她花火也可以鼓着掌给程澈送一双鞋子！ “那看不看我准备的美梦。”花火想了想，不肯放弃，“真的很有趣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星：…… 倒是也想看，但是吧……她站在程澈这边！ 星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程澈，“看吗？” “看呗。”程澈应了一声，往砂金身旁走了两步，无所谓道：“送上门来的线索，不要白不要。” 说着，程澈摸了摸兜，从兜里摸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塞进砂金手里，“喏，给你吃糖。” 说着，程澈又摸出一把糖，分给桑博和流萤一点，最后小气的忽略了某个乐子人。 花火哼了哼，转过头去继续给星安利自己准备好的美梦。 砂金咬着一颗糖，脊背靠在墙壁上眯起眼睛。 他沉默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往程澈身旁靠近，鼻尖微动，“你用的什么香水？为什么香味压过了我的香水？” “啊？”程澈低头闻了闻袖子，不以为意，“没用香水，是从小用的香薰，我比较喜欢在看书或者玩游戏的时候烧一罐香薰蜡烛，一周用一罐，把自己腌入味。” 砂金：…… 从小？ 砂金仔细分辨了一下，疑惑询问，“这些香料好像有点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 “琥珀，檀木，雪松，沉香。”程澈熟练地报出香料，抬起胳膊凑到砂金面前，“列车还有好多香薰，你回去可以挑一挑自己喜欢的，我可以送你。” 砂金想了想，还是摇头，“不，我用的香水不限量我都没有购买的欲望，这种便宜货——” 话音未落，砂金看到了程澈突然认真起来的眼神。 啊？ 难道又扎了某只乌鸦的心？ “虽然不限量，但可是私人定制。”程澈摊摊手，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无端透露出一股自信，“大富豪亲手制作。” 砂金想了想，“那送我一点吧，我也可以付费。” 这么一听好像确实有点收藏价值。 “好。”程澈应了一声，抬头看着‘桑博’绕着星转圈圈，似乎是在努力打动星。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真正的桑博，“朋友，你今天好安静哦。” 闻言，桑博耸耸肩，似乎有点委屈，“我也不敢说话啊，说太多万一被发现了呢？” 阿咕这么能看乐子，能帮他掩饰一下伪装的纰漏就已经不容易了。 再多说一点，他老桑博可就没有乐子可瞧了。 想到这里，桑博伸了个懒腰，手肘搭在程澈肩膀上一歪，懒散道：“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优越感，是一种……看着对方这么惨感觉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惨的优越感。” 程澈思考片刻，点头，“但是你别忘了，她还没欠账呢。” 桑博：…… 桑博想了想自己胳膊上的大片黑色字迹，沉默片刻后抓过砂金手中的阿咕，一脸认真的嘱咐，“你，去给她一翅膀！让程澈给她涂成黑色的乐子人！” 阿咕歪歪脑袋，“咕咕？” 祂其实也可以选择给桑博一翅膀对吧？！ “哇哦！” 一道压抑的惊呼声从旁边响起，几人默默转头，看到流萤捂着嘴巴一脸惊讶，站在一旁的星脸上写满了震惊。 星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桑博’，震惊道：“你怎么急得又长蘑菇了啊！” “那你再急一会儿。” “我就不看！” 第607章 垃圾桶! 整整半个小时，花火贡献了一麻袋的小蘑菇，被仔仔细细的收进干净的密封袋中，一袋一袋整齐划一的码放在麻袋之中，最后放在了小推车上面。 花火茫然的看着面前来自自己的食物，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提示，“这是梦境！” 梦懂吗？！ 谁家做梦醒了之后还能把东西带回现实啊！ 那要是梦到暴富不得乱了嘛！ “没事。”程澈摆摆手，一脸平静的盘点自己的晚餐，“带不回去我就去啃拼图。” 花火：？ 花火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拼图？你啃拼图干什么？那玩意儿能填饱肚子嘛？” “你别问，我们乌鸦的事情你不懂。”程澈瞥了花火一眼，收回目光之后看着肩膀上蹲着的乌鸦，“你说我能带回去吗？带不回去的话我先啃拼图再啃面具，能带回去的话……你可以围观我啃拼图。” 阿咕：…… 好像都挺有乐子的，但是吧…… 阿咕歪着头看看程澈，半晌后点点头，将脑袋凑到程澈脸颊上蹭了蹭，“能带！咕咕！” 养虫子失败了，那养乌鸦可不能失败哦。 程澈心满意足，抬头对上某个乐子人迷茫的视线，“怎么啦？” 花火：…… 她现在觉得程澈不是一个乐子人，她觉得程澈脑袋里有点病。 花火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的星，催促道：“这个梦你到底看不看，不看的话……不看的话……” “看呗。”星举起手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屑屑的笑，“送上门来的不看白不看。” 她不会遇到危险，就算真的有危险，这里还有程澈守着呢。 星点点头，跟在花火的身后朝着一旁门上巨大的眼球走过去。 “欢迎光临梦境贩售店，爱德华医生竭诚为您服务。” 眼球转了转，声音平静温润，“星穹列车的开拓客，我们又见面了，您还带着几位有趣的朋友。” 程澈桑博砂金三人并肩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神之中不约而同带上些许打量与深思。 星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却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程澈，“要来试试吗？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体验过一个无名客的梦境，很有趣的，帕姆都超可爱。” “不了，万一让你们看到需要打码的内容那我多不好意思啊……”程澈嘟囔了一声，看着花火将收集到的所有道具交过去，认认真真的嘱咐着什么。 星想了想，又指了指门上的眼球，“可以定制梦境的，你不是要带砂金去你记忆之中的家里看看吗？” 程澈摇摇头，“我信不过这玩意儿。” 模拟宇宙能信，因为黑塔根本不屑于坑人，穷观阵能信，符玄本就不会刻意探查隐秘，他和仙舟也没有矛盾。 但是这里吧…… 把自己记忆或梦里的东西交出去定制一个专属的梦，辅助一点情绪，生成一个记忆泡泡，背后说不定是家族掌控，谁愿意？ 程澈果断拒绝，看着花火面前出现一个水蓝色的泡泡。 “这可是一个美梦啊。”花火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笑着看着星，“你也做过那种醒来之后意犹未尽的梦吧？” 星：…… 星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眨眨眼睛，“我现在突然想让程澈过来接住你的这句话然后再让程澈说两句骚话。” 花火眼皮颤了颤，“大可不必。” 她怕画风又歪了，歪成带着狗血色彩的东西。 虽然很有乐趣，但是主角不是她就更好了。 星看了花火一眼，思索片刻后拍拍流萤的手掌表示安慰，这才将手搭在了面前这个梦境之上。 霎时之间，光芒流转，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了狭小逼仄的空间。 铁质的吱呀吱呀响着的床，上面铺着的已经泛黄的破旧床单，还有熟悉的药品的味道。 星茫然了一瞬，抬起头看看天花板，“你梦能看到我在哪里吗？” “当然了亲爱的。”桑博熟悉的声音响起，却使用了不太熟悉的称呼，“我们都在围观这个富有深意的梦啊。” 星：…… 问他了吗？！她明明在问程澈！ “能看到，自己玩吧。”程澈应了一声，看着水蓝色的泡泡渐渐转换成一道带着蓝光的水幕，目光扫过星周围的场景，“哦，娜塔莎的诊所啊……” 他收回目光，用手肘戳戳站在身旁的桑博。 “怎么了？”桑博诧异转头，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程澈摇摇头，又点点头，语气之中带着感慨，“我看多了她演出来的你，现在觉得你这个人还是蛮好的。” 桑博：…… 桑博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难道你以前觉得我这个人蛮坏的？我可告诉你，我老……我也是很记仇的。” “嗯。”程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桑博后继续点头，“记仇吧，能够在一个人心中占据不少的分量是我的荣幸，哪怕这分量来源于仇恨。” 桑博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记仇的事情和仇恨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赶紧去找那个拉帝奥学学语言运用吧。” 程澈垂眸，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惊呼。 流萤身体微微后仰，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哇哦，好酷。” 程澈顺着流萤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张开嘴巴，“哇哦，好酷。” 光幕之上，星站在娜塔莎诊所的门口，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不远处一个个的…… 垃圾桶！ 垃圾桶长着手和脚，脑袋上的盖子偶尔还能打开。 桑博看了一眼，一言难尽，“这……这……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 他确实有点不同于正常人的小想法，但是酒馆里谁都是这样的好吧？ 但他怎么能够梦见这种奇形怪状的垃圾桶！ 他又不是程澈和星这两个垃圾桶狂魔！ “我……我能悄悄说我也做过这种类型的梦吗？”星讪讪说了一句，想了想后又询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桑博’耸耸肩，“能有一点相似也是我的荣幸，不过……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发挥了。” 程澈往前凑了凑，悄悄出主意，“你上去把它盖子掀开，你钻进去！” 第608章 说什么悄悄话呢! 诡异的音节讲述一个属于垃圾之王的故事，灰发少女穿梭在一个个垃圾桶之中，看着对方不一样的颜色沉默着。 她有点迷茫，相信梦境之外的伙伴们也同样迷茫。 程澈拍了张垃圾桶小人的照片，放大再放大，感觉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我好像闻到了酸涩的味道。”砂金弯着眼睛看着程澈，仔细打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笑容之中带着些许调侃，“朋友，你闻到了吗？” 一旁，桑博点点头，一本正经，“闻到了，好像是一只乌鸦看到了垃圾桶的肌肉线条之后发出的感慨与羡慕。” 程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放大缩小，放大再放大。 半晌，程澈轻轻叹气，“道阻且长啊。” 这年头，垃圾桶都有肌肉。 从他到列车组开始，丹恒没有给他压力，瓦尔特没有给他压力，但是直到他见到了能把外套撑开一条缝的刃，一个总是举着厚重书籍的学术分子…… 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衬衫下的胳膊，想了又想，“没事的，下次可以去多吃点丰饶的小叶子嘛。” 砂金失笑，旋即又疑惑询问，“你为什么对身材这么有执念呢？” 程澈想了想，“不是对身材的执念，是我总是有好胜心，况且……精神已经很变态了，身体可不能变态。” 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找乐子啊。 砂金：…… 很好的解释，但是吧…… 总觉得程澈在一些小事情上很偏执，遇到什么大事又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摆烂模样，似乎完全不在意。 在一行人的围观之下，灰发少女穿梭在一个个垃圾桶小人之间，穿越贝洛伯格的风雪与老旧的金属，自半空中跃起之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 垃圾桶？ 垃圾桶巨人的手掌紧握成拳，旋即就是一个巨大的桑博同样举起拳头。 程澈眼皮跳了跳，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真正的桑博，“朋友？快乐吗？” 桑博：…… 我快乐#@￥%￥#*@@！ 桑博努力深呼吸压制自己想要叭叭的嘴巴，对上程澈的目光后猛地将眉眼耷拉下来，“好哥哥，你咒她啊！你咒她！” 怎么能够这样？！ 如果他不来匹诺康尼，是不是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这个诡异的样子！ 他桑博的名声……算了，老桑博本来就没什么名声。 桑博摸了摸装着蘑菇的麻袋，轻叹一声，“行吧，但不慌，我还有很多看乐子的机会。” 忍忍吧，他相信程澈在匹诺康尼一定能让花火脑袋痛！ “啪——” 一声轻响，流萤快速戳破了面前的水蓝色光幕，讪讪看着周围几人，“不好意思，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都是什么啊！ 星怎么—— 流萤一个念头还没转过两圈，却突然看见了自己无所事事的新同僚又举起小本子写写画画，旁边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探头，连肩膀上咕咕叫的乌鸦都探着脑袋悄悄看。 流萤一怔，抓着刚刚清醒过来的星凑了过去，“在画什么？” 程澈晃了晃手中的本子，“突然想扎一个长着腿和胳膊的小团子，垃圾桶盖子下面露出两只眼睛和头发。” 星探头看看，点点头，“可以，那我再帮你收集一点材料，让我想想谁的头发是银灰色——” 话音未落，星瞬间安静。 她仰起头对上程澈期待的眼睛，沉默很久之后终于点头，“行吧……” 她小灰毛接下来要开始掉头发啦！ “喂喂——” 一道有气无力甚至带上些许哀怨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几人默默转头，第一次看到‘桑博’露出标志性的耷拉着眉眼委屈巴巴的模样。 星摸了摸下巴，“有事？” 花火压下一点暴躁，深呼吸，“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你们的伙伴？” 说什么悄悄话呢！ 不过好在马上要结束了，她花火要去赶下一个场子了！ “是吗？”星一本正经的反问，又指了指一旁的大眼球，“所以你给我看这么一个梦是想要说什么？” 花火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之中带着戏谑玩味，“真相藏在美梦之中，我很想看看你发现真相之后的表情呢。” 花火顶着桑博的模样，抬起手勾着星的一缕头发，绕着星缓慢的走了两步，“我也很期待你们在看到真相的一瞬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到这里，花火抬手，指了指星，又挪到程澈身上，“毁掉棋局又如何？哪怕棋盘四分五裂，对弈依旧存在。” 星双手环胸冷静的看着面前的‘桑博’，没有半点儿惴惴不安和恐惧，“还有什么？” “很像的，这梦境和匹诺康尼太相似了。”‘桑博’脸上露出笑容，声音却少了桑博那一份烧气，“舞台挤挤攘攘，每个人都居心叵测，将可怜的小灰毛推到台前，多可怜呐。” 星：…… 可怜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面对这种富有深意的话语只能想到刚刚疯狂长蘑菇的画面，一点都严肃不起来。 “不要被表象迷惑了。”‘桑博’耸了耸肩，抬起一只手很是淡定的模样，“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回头看看你的新朋友，她可不简单——” 话音未落，旁边一颗脑袋冒了出来。 流萤疑惑的摸了摸脑袋，询问道：“你说的新朋友是我吗？” 花火：…… 她都看见流萤偷偷顺着墙根跑掉了！ “让你误会我单独离开了吗？” 流萤歪歪头看着桑博，脸上带着一点温和的笑容。 她将手中抱着的冰淇淋举起来递给面前每一个人，认真道：“我刚刚看到餐车了，想起你们说想吃冰淇淋所以就去买了，抱歉。” 说着，流萤将一个甜筒递给‘桑博’，上面戳着两颗圆滚滚的冰淇淋小球。 花火：…… 花火深深的看了一眼流萤，哼了哼后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拿走冰淇淋。 流萤看着‘桑博’的背影，沉默片刻后转过身来。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程澈伸了个懒腰，推着装满蘑菇的小推车离开，“走了，你们约会吧，我要去整点乐子瞧瞧了。” 流萤沉默片刻，茫然转头看向星，“刚刚那还不算乐子吗？” 第609章 狼狈为奸 匹诺康尼，梦境，黄金的时刻。 三人一鸟没有任何形象的坐在路边台阶上，手中捏着一个冰淇淋，但没有半点儿融化的迹象。 程澈咬了一口手中粉色的冰淇淋球，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也好奇。”桑博应了一声，眯起眼睛，“星星和流萤小姐去约会了，但是我们……我们总不能跟上吧。” 说到这里，桑博转头看着砂金，“朋友，你有什么计划吗？” 闻言，砂金想了想，“原本打算跟踪一下星和流萤，再顺便跟踪一下那一位假的桑博先生的，但是现在……” 砂金顿了顿，咬着冰淇淋侧头看着程澈，“朋友，你会帮我的对吧？” 程澈：…… 程澈找到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平静的看着砂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砂金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个小纸袋晃了晃，脸上挂着一点温柔的笑，“当然是你的礼物，我可是先认识你的，你不会去帮那个长翅膀的男人对吧？” “那倒也是，看到掉下来的羽毛的时候我都感觉他要忍不住给我一拳了。”程澈应了一声，摸出手机看了看，“而且你有钱，我肯定是要帮你的。” 砂金挑眉，“哦？打算为了金钱而折腰？要不跪下来求求我？” “不，我会软饭硬吃。”程澈继续啃着手里的冰淇淋，感觉从口腔到食道到胃都泛起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他仔细盘算着，“我们稍晚一点去现实的酒店之中吃火锅，顺便沟通一下线索怎么样？” 闻言，砂金点头，却疑惑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星能看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人，我看到过他对着星说话。”程澈低头咬着冰淇淋，又用小勺子从砂金和桑博的冰淇淋上挖下来一块慢吞吞吃着，“然后我要说的是……” 程澈顿了顿，拍拍阿咕，“帮帮忙呗，别让人偷看偷听啊，我可不想要被人监视着，跟个小智障一样。” 阿咕：…… 阿咕歪歪脑袋，低头啄了啄程澈手中的冰淇淋球，“好了，变智障了。” 程澈：…… 还能这么用？ “行吧。”程澈叹了口气，眯起眼睛回忆着自己来到匹诺康尼后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你们现在来听我慢慢说，我只表达我的想法，我不保证我说的一定是真实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又看向桑博。 桑博眯起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懒散模样，“别问我啊，比起程澈，我老桑博才是放弃打打杀杀来匹诺康尼旅游的人。” 问他干什么？ 他明明是来看乐子的。 “首先是知更鸟，我看过一本叫做是谁杀了知更鸟的书籍。”程澈垂眸看着地面上的纹理，轻声道：“还有星期日，他身上的翅膀，光环，以及这个名字都让我想起一些宗教内容，上帝？上帝的使者？我觉得他俩得死，但不一定是真正的死亡。” 砂金脸上的笑容凝固，默默转头看着程澈，“还有呢？” “不知道啊。”程澈坦然摇头，目光落在砂金脸上，他看着砂金，想了又想，“我又不掺和匹诺康尼的事情，我只是来旅游的时候顺便找点乐趣，又或者给星星提供一点场外援助而已，至于我记仇……” 程澈顿了顿，将冰淇淋举在阿咕面前，“我记仇是我自己的事情。” 砂金沉默着看着程澈，半晌才轻声叹息，“好吧。” “我其实很好奇。”程澈说了一句，坐在路边台阶上舒展一双长腿，皮鞋擦得亮亮的晃来晃去，“或许你不知道，我家里有很多很多的商人，他们个性迥异却殊途同归，我很了解这种人。” 他转过头看着砂金，眉心不由自主拧起了一点，“公司扣押你行李的时候你没有反对，没有任何依仗就进入了匹诺康尼的美梦，到底是什么收益值得你赌这么大，你应该知道一切美梦必有代价，而你也会遇到不可控的危险。” 砂金弯了弯眼睛，“或许只是因为我相信家族的解释？美梦之中没有危险。” 程澈差点儿没忍住自己的白眼，顿了顿才说道：“要么你能拿回你的筹码，要么你的筹码已经来到匹诺康尼，要么……你自己本身就是筹码，而这三个选项可以叠加。” 程澈擦了擦手掌，摸出护手霜涂在手上，左右看看后又小气的给旁边两个人分了一点，“我听长辈们说过，一切冒险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利益，我觉得没错。” 说到这里，程澈摊开掌心放在砂金面前，“所以事成之后记得养我，毕竟我可是心甘情愿为你送上一枚关键的筹码。” 砂金眼皮跳了跳，“可是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始终拥有这份筹码。” “不一样哦，我拥有让你的筹码随时消失的能力。”程澈弯着眼睛笑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盛满了细碎的光芒，“这不是交易，这是威胁，不养我我就捣乱，毕竟不过半天时间，我已经将你原本的计划猜了八成。” 只要够熊，那么所有人都得防备熊孩子，而让熊孩子不捣乱的前提就是送出一个游戏机，偷偷贿赂熊孩子，自己就能浑水摸鱼顺便让熊孩子折腾别人了。 至于计划…… 砂金的计划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砂金并不愿意看到他捣乱。 这就足够了。 砂金沉默片刻，摸出自己时常把玩的那枚筹码，放在程澈掌心，“成交。”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将吃不下的半个冰淇淋塞进垃圾袋之中，这才伸了个懒腰，“我可真聪明啊。” 闻言，桑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明明是疯狂的脑回路连接到了别人疯狂的脑回路。” 他转过头盯着程澈和砂金，“都是疯子，狼狈为奸。” “那你也算咱一伙的。”程澈叹了一声，抬起头却发现隔着一条马路，一个矮小的女孩子正静静的看着这边。 程澈眼皮跳了跳，戳戳桑博，“你看，那边的那个乐子人像不像一个长蘑菇的红色小土豆？” 第610章 我等你哦 三男一鸟和一个红色的小土豆隔着马路对视，一时之间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了下来。 “一只被拔光羽毛脱掉衣服的小孔雀？” 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踮着脚走近，歪着头背着手笑着看着面前的几人，“还有一只打算上蹿下跳但只是小孩子打闹的幼稚乌鸦？肆无忌惮的撒泼打滚儿，真低端的手段啊。”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某个不认识的男人，“哦，还有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仆人。” 桑博：…… 他没有存在感怎么啦？！ 他陪程澈一起来匹诺康尼足以说明他的存在感！ 桑博抬头，用一种凉飕飕的目光盯着花火，“你开心就好。” 不慌，曾经的他也是这样自信的想要看乐子，后来胳膊就黑了。 他等着花火步他和景元的后尘。 “哟哟哟，在想什么？”花火收回目光，站在程澈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坐在台阶上的青年，“线索七零八落，脑袋空空，所以打算哇哇大哭跑回列车？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哭泣，然后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将大人的游戏掀翻吗？” 程澈抬眸看着花火的眼睛，“为什么不可以？只要达成目的，我无所谓用什么手段。” 况且……他有什么目的？ 他来匹诺康尼的目的就是玩耍！ “幼稚。”花火背着手后退，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一切力量来自于他人赠予，没有这层惹人怜爱的羽毛，还能做到什么？” 说到这里，花火歪了歪头，“跪在地上向你身边这个小奴隶祈求，用尽全身力气祈求一份食物吗？啊对，你这种性格应该已经很擅长这么做了吧？用一层天真的表象掩盖疯狂与变态，贴着主人的脖颈蹭来蹭去，放软了声音说……” “嘤嘤嘤，哥哥，我饿，求你？” 砂金搓了搓胳膊，又用莫名的眼神看了桑博一眼。 哇哦，桑博平时是和这种人打交道的吗？ 不过…… 砂金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诧异，“你不破防吗？” “那你说笑了，我哪儿有防御这种东西。”程澈无所谓般摆摆手，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花火，“你该不会以为这种程度的语言就能让我的自尊心受挫吧？那你疏忽了，我就根本没有自尊心。” 说到这里，程澈伸手抓住花火的胳膊往怀里一扯，另一只手捏住花火的下巴，平静开口，“如果我愿意，跪下来活下去也不是不行，只要我愿意，我在这里跳个脱衣舞摇尾乞怜我也行，你太不了解我了朋友。” 花火眼皮颤了颤，突然露出笑容，“啊？小乌鸦啊，你要不要现在求求我呢？我这个人也是很有义气的嘛，看在大家都是乐子人的份上，我也可以给你分享一点真相嘛。” 程澈想了想，低头看看花火的胳膊，猛地张开嘴一口啃了上去。 花火：…… 花火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出现一个牙印的胳膊，“你想看到什么反应？” “啊！好痛痛痛！” “啊？就这？要不咬重一点？” “啊……亲爱的，被你咬死我都愿意。” 花火弯着眼睛笑得戏谑，凑近程澈的脸微微侧头，“你说，我可以演出来的，毕竟我现在对小黑鸟还是有点兴趣的。” 程澈松开手摸出纸巾擦擦嘴巴，一脸平静，“狂犬病会传染的。” 花火：？ “嗯？”花火疑惑的看着程澈，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了，“汪？” “汪汪汪？” 程澈心满意足的起身，又从身上摸出一块流光溢彩的小石头开始捏，捏来捏去捏成一个小小的卡片，“哎，真好啊，我要拿回去送给桑博笑一会儿。” 花火瞪大眼睛，“汪汪汪！” “你骂我！”程澈敏锐的看过去，看了片刻后摸兜，从卡芙卡随衣服赠送的说明书上撕下来一小片胶带，啪一声贴在了花火的嘴巴上，“不许骂了。” 花火：…… 所以程澈是真的有病对吧？！ 程澈根本就不是脑回路清奇的乐子人，程澈是切切实实的精神病！ “何必呢。” 桑博站起身来，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将胳膊往程澈肩膀上一搭，又伸出手让砂金借力站起身来，这才用暗含怜悯的目光看着花火，“好可怜的乐子人，都被咒得汪汪叫了。” 哎，说来也全是泪，他也汪汪叫过。 “告辞，我们去闲逛啦。”程澈朝着花火摆摆手，一副平静模样，“想说话了记得找我哦，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除乌鸦嘴，但是一般道歉之后我就不会记仇了。” 程澈伸了个懒腰，深棕色的皮革绑带压着白色的衬衫在肌肤上勒出肌肉的线条，结实有力，流畅自然，“拜拜，我等你哦。” 话音落地，几个人并肩走远，只留下站在原地沉默的花火。 花火看了片刻，蹲在地上，“汪……” 哎…… 虽然被咒了，但是还是很好玩的嘛！ 程澈比想象之中好玩呢，就是……正常的逗趣方式对程澈没用，得找点有病的，那不就正好？ 追根究底，她和程澈的本性还蛮相似的嘛！ 花火扬起一点笑容，蹦蹦跳跳的走远。 “真不怕得罪人啊……”砂金在拐过两道弯之后停下脚来，判断了一下位置后才点头，“去酒馆喝杯酒吗？我可以请客？” “好，但是酒馆提供寄存服务吗？”程澈应了一声，拍拍手中始终不肯放弃的小推车，“这可是来之不易的食材，我在家的时候想吃这么新鲜的蘑菇得求两天才能让长辈们带我去。” 砂金挑挑眉，“你这个富二代是不是很没有自由啊，去别的地方吃顿饭都得被管着？” “一个人吃没意思，我又没有什么朋友。”程澈随意嘟囔了一声，将衬衫袖口卷起来露出小臂，轻声道：“她想记仇就记仇呗，我觉得挺好玩的，我和这位花火小姐其实可以找个酒馆面对面坐着互喷的，实不相瞒，我已经很久没有肆无忌惮的叭叭过了。” 话音落地，桑博敏锐的目光转了过来，“我觉得你这个叭叭和你平时说的叭叭含义不同。” “是啊，我骂的脏。”程澈坦然点头，似乎有点苦恼，“花火骂的还不如我家鹦鹉脏呢，她怎么还能指望我破防呢？” 第611章 学人精! “晚上十点钟集合？” 程澈看了看时间，回忆了一下行程安排后才轻声开口，“十点钟如果有人没有到达我的豪华房间进行聚餐，那我就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被家族下黑手了。” 闻言，桑博眯了眯眼睛，“砂金可以吗？我觉得一般没有人会关注我这个随行的小仆人的。” 他只是一个观光客，家族…… 家族会关注他这个在程澈身边哈哈大笑的小仆人吗？ “可以吧，如果不可以我就要召唤程澈来帮我一点小忙了。”砂金摸了摸兜，从外套内侧的口袋之中摸出一张便签纸晃了晃，似乎半点儿都不在意隐藏在暗中的危险，只是笑着开口，“好朋友得救我一命啊。” 说着，砂金站起身来，又将小贴纸贴身收好，这才看着程澈，“说好了晚上我请客，我们可以包下现实酒店的酒馆，用你的食材煮食物，我请全场的酒。” 程澈默默看着砂金，点头后轻轻叹气。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忍不住吐槽，“真是的，我虽然之前十几年都是在吃软饭，但是我真的没有被人炫富过。” 他，程澈，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 “没事，记得我们的交易，你提供帮助，我的钱也可以留给你炫富。”砂金耸了耸肩膀，笑容温柔没有半点儿攻击性，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色彩复杂，带着些许诡谲，“等闲下来可以一起去薄暮的时刻，那里纸醉金迷，还有一座不错的拍卖场，到时候看上什么都是我付钱。”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拍桑博的肩膀，“你呢？” “我当然是去闲逛一下赚点儿小钱了，梦境之中也有不少的机遇啊。”桑博伸了个懒腰，又瞥了一眼程澈，带着些许警惕道：“我不要和你一起闲逛，你别拽我，我现在只想去跟踪花火看看她要搞些什么幺蛾子。” 反正不靠谱的阿咕说了他不会被发现身份，那么…… 不逗着花火玩玩又有什么意思呢？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看向砂金，“那你俩可以结伴了。” 砂金挑眉，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跟踪那个小姑娘？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搭讪，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人而已。” “猜的呗，一个随心所欲不受控制的乐子人，总是要了解一点才能继续计划的。”程澈应了一声，程澈小推车坐上去，长长的腿晃在外面，脚尖落在地面上微微用力，带动着自己慢慢往前走，“走了，有危险叫我啊，我不一定打得过，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小宠物丢出去挡伤害。”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抓过肩膀上的阿咕，毫不客气的团在手心揉了揉，“你说对吧？阿咕？” 阿咕翻了个白眼，“咕咕。” 这么一比较，养乌鸦乐子多，但养虫子省心。 但没关系，祂阿咕想要的还是乐子。 程澈慢慢支着腿往前挪，遇到路边吐出彩虹的人还停下来看看，直到小推车哐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 程澈低头一看，对上一张圆滚滚的大表盘子。 哦，钟表小子啊。 程澈看了一眼，抬脚将碰瓷的钟表小子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划拉着小推车往前走，似乎是打算走遍匹诺康尼的每一个地方。 咕嘟咕嘟，滚轮的声音渐渐走远。 地上趴着的钟表小子默默站起身来，语气之中满是困惑，“滴答滴答——这个新朋友是不是能看到钟表小子？滴答滴答！” 前方的小推车没有任何停顿，以一种悠闲缓慢的速度走在路上。 “咔哒——”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程澈坐在推车中背靠装满蘑菇的垃圾桶，手中揉着小乌鸦，一双腿憋屈的伸出去垂在地面上。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只汪汪叫的小姑娘。 花火扬起眉头，弯着眼睛笑着，“哟，小黑鸟！汪！” 程澈默默看了一眼对方坐着的小推车，冷漠的收回目光，“学人精。” 小推车继续前进，程澈伸出手扒拉了一下花火的脑袋，从中找出一个小小的蘑菇摘下来看了看，头也不回的丢进身后靠着的垃圾桶中。 晚餐食材+1！ “怎么是学人精呢汪？”花火笑眯眯的，只是语气却显得格外调皮活泼，“我可是好心的来给你送线索的汪，你这么不领情，小心我嘤嘤嘤的哭出来汪！” “哭吧，我不介意。”程澈平静的应了一声，脚尖在地面上用力往前滑，一只手却快速探出收回，从花火脑袋上摘蘑菇，顺便捡一捡因为碰到脑袋不慎掉落的头发。 花火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拉着程澈的小推车，借力往前，“别这么冷漠嘛，大家都是酒馆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程澈冷漠至极，平静道：“谁和你一个脚都够不到地面的小土豆有感情。”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脑袋靠着垃圾桶思索着，“那晚餐要不要加一份小土豆？削成片的小土豆，切成块的小土豆，炸小土豆，蒸小土豆，炒小土豆，还有……” 程澈默默转头，“红色的小土豆。” 可惜了，稀有品种红色小土豆发芽了，有毒，不能吃。 “再这样我可真的要哭了哟！”花火弯着眼睛，眼下的红色圆点随着动作上扬，似乎是在笑，“匹诺康尼这么好玩，我们为什么不结伴同行呢？” 程澈面无表情的摘蘑菇，像是一个无情的采摘机器，“那我也不和你同行。” “生气了吗？”花火似乎来了兴致，扒拉着小推车的边缘靠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和那只小孔雀都能同行，为什么不能和我呢？汪！” 讨厌！ 怎么还在汪汪汪！ “有仇就报，报完仇就消气，这是我的人生准则，绝对不能和自己的心情以及身体过不去。”程澈屈起手指弹了弹花火拉着小推车的手，“我才不要和拿我当乐子的人同行。” 多不尊重啊。 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乐子。 虽然更刺激了，但是…… 有点变态。 第612章 路见不平，装聋作哑。 “他们在干什么？” “聊天？”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躲在一个拐角处，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前方并肩前行的两个…… 小推车？ 两个乐子人躺在小推车之中慢慢往前滑去，一个用自己傲人的大长腿往前挪，另一个晃着腿抓着旁边的小推车借力，不过眼神清亮跃跃欲试，让人感觉这个红彤彤的小土豆会一脚踹翻旁边的推车。 观察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往前挪了挪，又站在一个餐车旁边继续看。 砂金动了动手指，思索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所以我们刚刚的分别有什么意义呢？” 打算分开之后闲逛片刻，跟踪的跟踪，摆烂的摆烂，但是现在看来…… 这次的分别没有半点儿意义，只是从四个人一起骂骂咧咧变成了两个人光明正大骂骂咧咧，再加两个人鬼鬼祟祟。 桑博耷拉着眉眼，无奈耸肩，“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得去做啊。” 说到这里，桑博伸了个懒腰，虽然面孔因为易容显得有点平凡，但是眉眼之间的神态却透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戏谑笑意。 他侧头看着砂金，似乎有点感慨，“有人会觉得欢愉到底有什么用呢？快乐过那一瞬后就是巨大的空虚寂寞，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寻找更欢愉的事情，就像是酒精一样令人上瘾，但是吧……” “嗯？”砂金挑起眉头，“突然开始感慨人生？又或者……是被拒绝后的再一次邀请？” “我老桑博哪儿有立场代表酒馆邀请你呢？”桑博笑着摇摇头，手臂懒散的搭在砂金肩膀上，指腹蹭了蹭砂金衣领上的毛茸茸，“我只是想说，快乐这种体验吧，本来就是一瞬的，一瞬的快乐已经足够了。” 在砂金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之中，桑博用胳膊环着砂金往前走，低声道：“抱歉啊，在你见到程澈的那一刻开始，你要么成为他的朋友一起看乐子，要么成为他看的乐子。” 砂金：…… 这话说得好像是他捅了欢愉窝。 但是吧…… 砂金思索着，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桑博，“为什么是你说抱歉？你来提醒？所以你真的爱过吧？” 现在无语这种情绪轮到了桑博。 桑博嘴角耷拉下来，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砂金，“我爱过的只有钱，我只是提醒你，公司混不下去你就来酒馆玩，不过要保护好你的私房钱，顺便……” 桑博顿了顿，低声叹气，“你在匹诺康尼的后台真的硬的离奇啊。” 这是站着一只乌鸦吗？ 程澈和程澈的挂件就是这个匹诺康尼最大的bug。 “或许是因为我的观察力比较好，见过他就知道该如何相处了。”砂金弯着眼睛笑着，沿着小路远远的跟在两个小推车的后方，又忍不住轻笑，“不过我现在很有底气啊，这一局我输不掉了。” 桑博想了想，点头，“那确实，但是朋友，我老桑博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砂金挑眉。 “你现在有很多选择。”桑博侧头看着砂金，勾起嘴角，“而捷径近在咫尺。” 砂金：…… 砂金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桑博，一言难尽，“刚刚那一瞬间，我以为你和红色小土豆换身份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怎么自己人还说谜语啊！ “不啊，我还是有点良心的吧。”桑博顿了顿，看向前方的目光却突然带上些许疑惑。 砂金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发现两个小推车已经停了下来。 程澈坐在小推车之中，整个人就像一只倒过来的乌龟，正捧着手机看着。 一旁，花火歪着脑袋看着程澈，“你在干什么？” “围观别人的甜蜜约会。”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手机上面收到的一条条消息，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一起吃喝玩乐，感觉…… 一股浓浓的恋爱的酸臭味迎面而来！ 那个屑屑的星怎么能丢下他呢？ 程澈默默看了片刻，视线之中却突然闯进一只手。 花火扒拉着推车边缘看着程澈，一双眼睛几乎要弯成了月牙，“手机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和我一起玩？” 程澈转头看着花火，意味不明的眼神在花火身上打量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程澈收回目光，“算了吧，这个恋爱不谈也罢。” 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体验也体验不到，况且…… 程澈再一次转头，用挑剔之中带着一点嫌弃的眼神上下扫了一遍花火，“啧，让人犯罪的冲动都没有。” 花火：？？？ 什么东西？ “你再说一遍！汪！”花火瞪大眼睛，“你已经嘲讽好多遍我没有乐趣我不好玩啦！汪！” “说的好像多好玩一样……”程澈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举着手机给星发消息。 【第一天，和星星一起去打电玩，奖励亮晶晶的，但是没有星星的眼睛好看。】 【第一天，和星星一起吃冰淇淋，有红色的小土豆追上来叭叭。】 发到这里，程澈沉默了。 “你怎么了？”花火亮着眼睛探头，一脸期待，“发现了什么乐子吗？分享给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看着你哭唧唧然后哈哈大笑的。” 程澈：…… 程澈抬手将花火的脑袋推远，撤回两条消息后瘫在小腿车里面，喃喃自语，“这种句式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太美妙。 “滴答滴答！！！” “救命啊救命啊！” 乱糟糟的声音传来，程澈放下手机低头，看着一个眼熟的大表盘子挥舞着四肢，发出惊慌的声音。 隔着一条马路，星也茫然回头，身旁的流萤更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星，似乎不懂对方怎么样了。 程澈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后果断伸出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探出，按在表盘中央，将上面的指针拨动两圈，这才再一次靠回去。 钟表小子：…… 有病？ “滴答滴答！” “你能看到我！” “滴答滴答——理我！” 程澈不为所动，脚尖将钟表小子再一次拨开，继续划着小推车往前走。 路见不平，装聋作哑。 花火迷茫的看了程澈一眼，刚想跟上却发现自己的脚尖确实够不到地面。 她思索片刻，转头，“你们跟踪归跟踪，但是能不能暂时解除跟踪状态推我一把？” 第613章 你踹我?! “我可以请你吃饭。” 流萤跟在星的身边，诧异的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想要刨根问底的想法，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你想吃什么吗？” 闻言，灰发少女转头看看流萤，又点点头，“我来请客，程澈说让我吃点好的，还让我大方一点。” 这种事情听程澈的准没错！ 星的目光扫过周围，将刚刚好像是幻听的声音抛之脑后，寻找到一个尚在营业之中的餐车，“程澈刚刚吃了超级大的一个汉堡，你要吃吗？所有肉饼全来一份，再要很大很大一份薯条。” 流萤茫然点头，看着星快速点餐买单将食物捧回来之后才瞪大眼睛，“这……这么大！” 和星星的脑袋一样大！ 流萤用一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汉堡，手指都捏不大一块儿，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星，“怎么……怎么吃？” “慢慢吃？”星也有点震惊，但还是强撑着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看着面前的汉堡，“我们慢慢吃……吃到晚餐……” 程澈的饭量这么大吗？ 大家都是小孩子都在长身体，程澈为什么能吃完这么大的汉堡？ “咕嘟咕嘟——” 滚轮在地面上转动的声音缓慢传来，听声音都能听出一股有气无力，像是根本懒得推动，只想慢慢晃。 星瞪着汉堡思索如何下手，身旁站着一个同样一脸茫然的流萤。 两个女孩捧着汉堡站在路边，震惊与迷茫交织，整个人仿佛是梦境餐车的人形立牌。 “咕嘟咕嘟——” 就在此时，一个小推车缓慢的从二人身边路过，推车之中还有一个半闭着眼睛打不起精神的星核猎手。 星抬头，哀怨出声，“程澈——” 话音未落，一辆急速行驶的小推车从闯入视线。 “砰——” 一声巨响，原本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乌鸦号推车被撞得一个趔趄，卡在路边台阶上停下来转了半圈，然后被一个路边的平平无奇垃圾桶伸出脚一踹，转着圈圈离开了餐车附近。 “哟，小灰毛？”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不等星回神，一双手从后面一辆推车之中伸了出来，抢走星捧着的巨无霸汉堡，然后借着速度快速离开，“谢啦小灰毛！” 星：！！！ 抢饭啊！ 知不知道她一个可怜巴巴的星核精要翻多少个垃圾桶才能凑够一个汉堡钱？！ 看着星顺便变得义愤填膺的表情，流萤急急忙忙挡在星的勉强，将汉堡举到星的面前，“没事，咱们还有一个，正好我们也吃不完。” “哼，撑死她！”星皱眉说了一句，无比痛恨自己并不是程澈一样的乌鸦嘴，只能愤愤的看着花火的背影，然后低头啃了一口流萤手中的汉堡，腮帮子鼓起来嚼嚼嚼，“好次！” 流萤抬头看着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真好玩呐！ …… “砰——” 一声巨响，乌鸦号推车因为卡在台阶下面终于停止了转圈圈。 程澈睁开眼睛，眼神之中甚至带上一丝迷茫。 他看着黄金的时刻黑漆漆的天空沉默着，似乎是在思索刚刚谁给自己来了一脚。 还挺有力气，一脚踹的他冲出来百十来米，差点儿没刹住来了个以头抢地。 “小乌鸦！” 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伴随着滚轮发出的细微声音，由远及近，旋即就是一个超大号汉堡举在了面前。 花火亮晶晶的眼睛出现在汉堡后面，里面带着期待，“请你吃汉堡！” 话音未落，小推车之中躺着的青年脚尖一点，整个小推车原地倒车，咕嘟咕嘟又离开了花火的视线。 花火：…… 她好像收到了一份来自小乌鸦的嫌弃？ 花火默默转头，左顾右盼思索这会儿还能有谁推自己一把，好让自己能够追上小乌鸦的步伐。 没有小乌鸦的匹诺康尼虽然还有乐子，但是见过程澈之后突然感觉那些乐子缺了一点乌鸦嘴。 她，花火。 一定要让乌鸦羽毛簌簌落下，抓狂的乌鸦一边飞一边掉羽毛，说不定还能掉眼泪。 花火思索片刻，努力从小推车之中跳出来，推着小推车来到一个带着坡度的小路上，借力让自己俯冲下去获得一定的速度。 星和流萤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面，说笑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啃着汉堡，看起来甜蜜至极。 熟悉的滚轮声再一次出现，星擦了擦嘴巴，和流萤对视一眼后带着无语转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乌鸦牌观光车。 程澈懒散的躺在推车之中，抬起脚踩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垃圾桶，“你踹我？！” 星：…… 流萤：…… 星和流萤再一次对视一眼，往程澈身边平移半个椅子的距离，啃着汉堡默默围观。 垃圾桶不为所动，而程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程澈毫不客气的用卡芙卡赠送的昂贵皮鞋踩着垃圾桶，锃亮的皮鞋几乎能够倒映出人影。 他用一种阴森的目光看着垃圾桶，眼底带着思量。 怎么办？ 是打开掏一掏还是抱起来倒过来晃一晃，还是直接一脚踩成扁平的？ “他怎么了？是……犯疯病了吗？” 流萤发出疑惑的询问，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程澈，“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在匹诺康尼闲逛，而且……他为什么要和垃圾桶说话呢？” 不是说成精的垃圾桶和星核精是个人吗？ 而且……卡芙卡只说了让她注意一下程澈的精神状态，但也没说程澈病的都疯了啊！ 闻言，星一脸凝重，“这样逛起来比较省力，不过垃圾桶……” 星歪头看了一眼垃圾桶，又往程澈身边凑了凑，“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在怕匹诺康尼的垃圾桶闹鬼？” “匹诺康尼怎么会有鬼？”程澈踩着垃圾桶转头看了一眼星，眼皮顿时一跳。 他用一种难以言说的嫌弃且心疼且可怜的目光看着星，从兜里摸出餐巾纸蹭蹭星的嘴角，“朋友，咱虽然穷困潦倒，但是也得注意卫生啊。” 星笑了笑，接过纸巾又从程澈手里抢了一张递给流萤，这才追问道：“所以匹诺康尼为什么没有鬼？” “匹诺康尼就算闹鬼也不会很可怕。”程澈面无表情，一脚接着一脚踹着垃圾桶，“这里闹鬼龇牙咧嘴视觉冲击，我害怕的是比我还高科技的鬼和罗浮那种……气氛上的鬼。” “哐当——” 垃圾桶被踹翻在地面之上，桶盖咔哒一声掉在一旁，一堆信用点和可以利用的材料沿着桶边掉在地上。 垃圾桶默默伸出满是腱子肉的手臂，将所有金钱材料往自己的桶里扒拉。 星：……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星，“要不咱当个拦路抢劫的鬼？” 第614章 你该不会破产了吧? “好多……” 灰发少女蹲在反抗无果反而被暴揍一顿的垃圾桶旁边，将其中掉出来的各种钱币和材料收进麻袋之中，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惊喜，“就算是成精的垃圾桶，那也是垃圾桶，谁捡到就是谁的！” 瞧瞧，垃圾桶比她还富有，比前几天的程澈也富有。 至于为什么是前几天，那是因为这两天的程澈四处乞讨已经脱贫成功了！ “好幸运啊，不过这个垃圾桶好强，它的胳膊和腿……”流萤歪着头看着星鼓鼓囊囊的小袋子，发出由衷的赞叹，“星星也很厉害。” 瞧瞧这小胳膊小腿，肌肉线条堪比阿刃。 诶，等等，她又没有见过阿刃脱衣服的样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流萤皱着眉头思索着，还不等想清楚就看到星歪着头看着程澈，嘴上说的大方但手掌却紧紧的抓着刚刚拿到的战利品。 “程澈，要分给你一点吗？你还有钱花吗？”星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程澈，试图勾起程澈一点点怜惜弱小的心理，“我好穷啊……” “不分了，我等着花完砂金的钱包呢，虽然有点艰难。”程澈应了一声，又用脚尖踢踢垃圾桶，“你刚刚为什么踹我？” 垃圾桶不说话，垃圾桶依旧趴着，努力伸出手将垃圾桶盖扣回自己已经光秃秃空荡荡的脑门上。 它好委屈！ 它一个成精的垃圾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它都是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偷偷在背后踹别人的！ 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再不说话我就要重新揍你了哦。”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垃圾桶，声音平静，“你知道你刚刚那一脚差点儿把我刚出生喝的奶粉都踹出来了吗？” 垃圾桶继续沉默。 星为难的看着程澈，“朋友，它被咱们抢了已经足够可怜了。” 这怎么还抢完继续追问呢？ 问清楚再抢一遍？ 还是打算让这个垃圾桶供出同伙的位置挨个抢过去？！ “这算什么可怜？”程澈不为所动，小推车转了半圈儿，垂下手拍拍垃圾桶，“我不仅抢钱还抢桶，抢这么一个垃圾桶回去多好玩啊，我以后再也不用背着垃圾桶了！” 人家有手有脚会自己跟着，还有一身腱子肉刺激自己的健身欲望。 一举多得！ 垃圾桶沉默着，捂着脑袋的手掌却拿了下来，一手按着垃圾桶盖子，另一只手偷偷在地面上撑着借力，试图爬出这一个被星核猎手围着的场面。 太可怕啦！ 匹诺康尼的新客人连垃圾桶都不放过啊！ 流萤歪着头看了片刻，挡住了垃圾桶的去路。 嗯，很好。 卡芙卡送衣服送首饰，阿刃送亲手锻造的武器，银狼送游戏机，她流萤也不能落后。 这个垃圾桶算……她的半个礼物！ “带走带走！”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灰发少女土匪上身，一把按住垃圾桶一把抓住程澈。 她伸出手将程澈背后靠着的普通垃圾桶拿出来，哐哐哐将所有蘑菇倒进升级版垃圾桶中，然后握住垃圾桶的手放在小推车上，“好了，这下不仅有地方给程澈躺，还有垃圾桶帮忙推小车了！” 黑色的小乌鸦歪着头看了片刻，飞到垃圾桶脑袋上一蹲，“咕咕！出发！” 程澈心满意足的靠在小推车之中，终于可以舒展身体，“我们继续逛！” 垃圾桶：…… 它很想一脚把这个男人踹出匹诺康尼，但是吧…… “不乖乖被绑的话……”星露出屑屑的微笑，伸出手摸了摸垃圾桶的胳膊线条，脸上写满了满意，“会被程澈一脚踹成扁的，易拉罐的苏乐达，喝完之后放在地上，啪嗒一声就踩成了一个圆饼哦。” 说到这里，星凑近垃圾桶，压低声音威胁，“你仔细想想，以后大家都是垃圾桶，只有你一个人是扁的，那就只能去当井盖了。” 垃圾桶：…… 垃圾桶似乎是叹了口气，抬起自己结实有力的胳膊，推着乌鸦牌巡游推车沿着路乖巧走着。 “嗖——” 风声呼啸，似乎有什么东西卷起一阵风从面前掠过，还带着一点汉堡的香味。 星条件反射般打了个嗝，看看程澈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流萤，“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嗖一下就窜过去了？” 流萤捧着最后半个汉堡诚恳摇头，“没有哦。” 星点点头，低头又咬了一口，“那就是我眼花了，不重要，咱继续吃。” “好。”流萤应了一声，拉着星再一次坐在了长椅上面，一人一口试图将一个巨大的汉堡彻底解决。 道路尽头，青年开着自己刚提的豪车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露出的笑脸，“你碰瓷？” 在他的身旁，另一个男人从副驾驶探头，“碰瓷赔钱。” 花火努努力把自己从撞变形的小推车之中解救出来，看看被自己创出一个超大凹陷的车辆，又看看里面的两个人，“哟，小孔雀！一辆车子都要赔钱，你该不会破产了吧？” 说到这里，花火撑着车窗将保护的没有半点儿损坏的汉堡递过去，“破产的话……求求我我就给你吃这个汉堡哦，超级大！汪！” 砂金：…… 砂金忍不住抬手摸着自己的胃，差点儿要忍不住吐出来。 他转过头无力的叹气，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一旁依旧顶着易容的桑博，“朋友……” 他现在不想说话。 原本还能谈笑拉扯一番，但是看到这个汉堡感觉自己马上要吐出来了。 撑！ 桑博挑起眉头，朝着砂金露出一个‘我懂得’的表情，扬起笑容看着花火，“怎么办呢？这可是我和砂金精心挑选的要送给好朋友的礼物，刚出来就被你撞了。” 花火：…… 花火默默将抢来的巨大汉堡收回来，恶狠狠的啃了一口，圆形的汉堡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牙印。 她看着桑博，莫名有点不太美妙的预感，“要送谁？” “程澈澈。”桑博无辜摊手，眼底却带着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砂金提起精神，转过头看着花火，“怎么赔？” 在花火迷茫的目光之中，桑博熟练的从兜里摸出一支记号笔，拨通了程澈的电话，“朋友，我这里有一个欠债的乐子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现在就过来把她涂成黑的。” 第615章 行了吧?!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 假面愚者碰瓷现场。 砂金和桑博放弃了刚刚购买的豪车，坐在马路边很是狼狈的模样，完全没有刚刚那种开着豪车挥金如土的潇洒样子。 “咕嘟咕嘟——” 伴随着熟悉的响声，砂金和桑博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道路。 灰扑扑的垃圾桶肌肉绷起，推着一个小推车大步行走，小推车之中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摊开手臂和腿坐在小推车之中，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片刻后，垃圾桶终于将小推车推到了事故现场，然后收起腿和手当场一蹲，又一次装成了平平无奇垃圾桶的模样。 “谁要记账？” 程澈睁开了眼睛，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在梦境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清透，“我的记号笔呢？快把我的记号笔拿过来！” “给你。”桑博打了个哈欠，从兜里摸出一支笔塞进程澈手心之中，指了指旁边蹲在马路边啃汉堡的女孩，又指了指旁边带着一个大坑的豪车，“你看着记吧。” 程澈：…… 程澈沉默的探头看看面前的车辆，车辆线条和自己见过的不太一样，但是银色的外表显然已经足以说明价格。 程澈歪头观察片刻，语气带着不确定询问，“送我的吗？” “当然，开着玩玩呗。” 砂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程澈，“坏了就坏了，等会再去买一辆。” 程澈：…… 他好像又被炫了一脸。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砂金，将目光挪到了花火身上，“又见面了，朋友。” 花火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抬起头看着程澈，“说的好像我们分开过一样。” “但你现在欠我一辆车。”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花火，眸光闪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车车车，赔，我还是有点钱的嘛，就算没有钱公司有钱就行啦，我还能抢。”花火站起身来打了个嗝，捧着汉堡沉重叹气，“吃不下了。” “这不是一辆简简单单的车。”程澈面容平静，语气之中却带上一抹阴冷的意味。 他用凉飕飕的目光注视着花火，缓慢道：“这是新朋友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还是昂贵的礼物，特意挑选了和我的武器一样的银色，它甚至没有走出十米距离。” “你破坏的是一辆车吗？” “你破坏的是我和砂金的友谊！” “你怎么赔！” 一连串话语听得花火忍不住一愣，抬起头用困惑的目光看看程澈再看看砂金。 她仔细想了想，开始辩解，“哟小黑鸟，怎么能够用金钱或者奢侈品来衡量友情呢？多不好玩啊。” “给我花钱的不一定爱我，但不给我花钱的一定不爱。”程澈侧头看着站在小推车旁边的花火，语气依旧平静，“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话。” 说到这里，程澈上下打量一眼花火，“啧，一看你就不爱我，你还想和我交朋友？又屑又抠门的星还知道给我买小礼物呢。” 嫌弃！ 就这？ 还想交朋友？ 先看看砂金有多大方！ “我为什么要爱你？！”花火双手叉腰看着程澈，大声道：“我都请你吃汉堡了，你自己不吃的！汪！”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汉堡都是抢劫的！”程澈不甘示弱，在小推车之中坐直了身体，竟然还能够俯视花火，“你去求婚也抢别人的婚戒吗？荒谬不荒谬！” 星前脚给他发了和流萤以及两个大汉堡的合照，后脚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人啃着一个。 多可怜！ 一个星核猎手，一个星核精，这两个人都是干力气活的，一个汉堡怎么吃的饱！ 程澈坐在小推车之中，一本正经的看着花火，大声反驳，“星只是一个一岁的小朋友，你怎么能抢她的口粮？虽然乐子人没有心，但是你这个心怎么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呢？” “你看看，你前脚抢完小孩子的口粮，后脚就撞车了，你说吧，你怎么赔！” 花火：…… 花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半个汉堡，想了想自己长出来的蘑菇，再想想自己的汪汪叫，“要不……我可以吐出来？” 话音落地，垃圾桶瞬间站起身来，伸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拉着小推车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有点嫌弃。 “这是汉堡的问题吗？！这是友情！”程澈捏着一支笔在指尖转来转去，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花火，“挑个好地方吧。” 花火：…… 花火沉默的看着程澈，打量片刻后转头看向砂金，“要不你爱一个？爱比友情重要。” “关我什么事？”砂金失笑，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仰头看着面前交涉的两人，气势上却没有半点儿落入下风，“这明明是你和程澈的事情啊。” 一旁，桑博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片刻，抬起头诚恳建议，“后背？腿？这地方大，足够把一辆豪车的账记下。” 谁都别想跑，他没跑掉，乔瓦尼也没跑掉，那花火更没有跑掉。 砂金看看程澈眼底的期待之色，侧头朝着桑博开口，声音低微，“这个债……” “人情债，欠了就还不上了。”桑博同样压低声音，为自己身旁的砂金解释，“你见过景元将军的，他的胳膊已经黑了，据说是患上了一种名为乌鸦后遗症的不治之症。” “怎么还不上？像雅利洛六号的债务一样？”砂金挑起眉头，又忍不住低头看看桑博的手掌，“那你呢？” “程澈根本就不给人还债的机会啊……”桑博叹了一声，大手一挥不以为意，“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肩膀都是黑的。” 砂金：…… 砂金低头看了看自己掩藏在衣衫之下的干净的皮肤，不由得感慨出声，“甘拜下风。” 还挺骄傲？ 嗯，下去去问问拉帝奥教授有没有欠债，顺便…… 锻炼锻炼脑子，自己的胳膊可不能黑。 “你挑，你不挑我挑。” 程澈说了一句，捏着笔等待着花火的回答。 花火沉默着，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程澈，片刻后花火猛地抬起腿往小推车上一搭，“记！记！行了吧？！” “记就记，你怎么还这么凶呢？”程澈看了一眼花火，忍不住嘟囔，“我都没急你急什么？该不会……破防了吧？” 【番外14】 “哎哟我的心肝儿啊……” 老太太带着怜爱的声音响起，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少年被拥入怀中，一双带着些许皱纹的手掌亲昵的抚摸着少年的脸颊，老眼昏花几乎要落下泪来，“受苦了，等你爹回来让你爷爷揍他！跪在院子里抽！” 程澈垂着眼眸，将额头抵在老人肩膀上，闷闷的应了一声，“下手重点。” “好好好。”老太太忙不迭的应下，转头朝着一旁刚刚坐在沙发上准备摆烂的男人开口，“去，把你舅舅叫回来！也没犯什么错凭什么关澈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连家里的猫都舍不得扇一巴掌怎么就精神病了！我看他才是精神病！”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点点头，“行，我顺便让我舅回家负荆请罪的时候买好鸡毛掸子方便你打。” 真偏心啊。 为了小孙子要揍自己儿子，真狠心。 唐木清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面，摸出手机弯着眼睛发消息，似乎很想凑这个热闹。 至于是不是别人的家事，没事，不在意这个。 这几家子可以生意场上互骂，骂完一起回家吃饭。 “好。”老太太又转过头去，揉着程澈的脸颊很是心疼的模样，“瘦了，想吃什么呀，奶奶让阿姨给你做，这几天也不要去学校了，好好休息两天。” 说到这里，老太太揉了揉程澈的脑袋，轻声叹气，“让你哥哥们带你出去散散心，等我揍完你爹再回来，那场面打打杀杀的不要吓到我家澈澈。” 程澈应了一声，闭着眼睛靠着祖母，声音轻微，“要吃剥好的虾仁，用我爹最贵的雨前龙井做。” “好，让阿姨去买，让你爹剥皮。”老太太又应了一声，刚想开口嘱咐已经看到唐木清抬手示意自己记下了。 老太太亲昵的抱着程澈哄了半晌，这才拍拍小孙子的脊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阿姨给你的浴室放了柚子叶。” 程澈：…… 程澈迷茫的睁开眼睛，“我只是住了两天医院，我不是坐牢。” “那也一样，小孩子住院是什么好事儿吗？”老太太不赞同的看了程澈一眼，继续拍拍程澈，“快去，家庭大战你别掺和！” 程澈点头，站起身来看看身上的病号服，踩着一双软塌塌的拖鞋慢慢上楼。 还没有踩上楼梯，女人带着怒火的声音从院子之中传来。 “离婚！” “我要跟你离婚！” 程澈沉默一瞬，快速窜上楼梯，然后站在拐角处偷偷往下面看。 穿着一套米白色小西服的女人将昂贵的手包砸在男人怀中，一双温柔的眼睛在此时显得格外愤怒，“怎么？！把我儿子送医院？你怎么自己不去住？我就出差两天你就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你干脆把我也送进去。” 穿着定制西装运筹帷幄的中年霸总唯唯诺诺的跟在女人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一进门，屋内已经摆好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程爸爸膝盖一软，当场就想要跪下叫一声妈。 “哟，还知道回来呢？” 一道中气十足但带着危险意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万事不管只顾着侍弄花花草草的老头背着手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棵刚刚从花园里拔出来的干枯的小树苗，“离婚也行，你小子净身出户滚出这个家就行。” 程爸爸：…… 那叫离婚吗？ 那叫媳妇伙同公婆儿女将他扫地出门。 “脑子怎么长的？钱赚了脑子没了？” 老头啪一声将小树苗丢在男人脚边，自己绕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沉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家的傻儿子，“那是你儿子，亲生的儿子，就算他杀人放火你应该做的也是引导和教育，怎么？你头一天知道他不正常？” “我知道，只是……”程爸爸闷闷的应了一声，身强体健的中年男人在此时弯着脊背似乎有点委屈，“我这不是想着医院能够控制他不要伤害自己吗？” “家里保姆不能看？护工不能看？”老太太接过话茬，难以置信，“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分不出一个照顾他的人？你那个工作就不能休息两天亲自照顾照顾你儿子？！” 程澈坐在楼梯拐角，靠着栏杆看着下面的惨烈场景，心里说不出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后，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着两位老人点点头后上楼。 他停在程澈身边，伸出手按了按程澈的脑袋，“还不换衣服？穿着病号服是多好看对吧？” “别吵我，等着装可怜呢。”程澈仰头看着面前的青年，仔细打量打量后点头，“苏哥，你现在越来越社畜了，你大学都没毕业你为什么要穿西装？” “赚钱啊，从我家那几个老头子手里抢控制权也不容易的。”苏洺叹了口气，揉了揉程澈脑袋上的小卷毛，“给谁装可怜呢？哥哥姐姐？” 程澈点点头，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我哥买了辆好看的车，我想要。” “你还没成年。”苏洺沉重叹气，抓着程澈的头发迫使对方站起身来，推着程澈往楼上走，“等你成年了让他给你买新的，快去换了这身衣服，要不然你爹得挨好大一顿揍。” “揍呗，活该。”程澈无所谓般摊手，回到卧室先凑到床旁边闻了闻这才转身去洗澡换衣。 苏洺瞥了一眼浴室，打开衣柜将其中换洗的衣服找出来丢在门口的小桌上，这才绕到书桌旁边坐下，双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 累，要忙学习，要忙工作，还得操心一下弟弟的心理健康，他现在恨不得倒头就睡。 “去休息，我守着。”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伸过来，屈起手指在苏洺脑门上敲了敲，男人声音之中带着一点浅笑，“再熬下去真累坏了。” 苏洺闭了闭眼睛，将脑门抵在唐木清肚皮上面，压低了声音叹气，“我真的不能放弃家业吗？都破成那狗样了，说什么查缺补漏，我这都不是女娲补天，是盘古开天啊……” 唐木清将手掌覆在苏洺眼睛上面，另一只手按在苏洺肩膀上微微用力揉捏，想了想才开口，“那你来给我打工？帮我安置我的小情人。” 苏洺果断回复，“那我还是开天辟地去吧。” 第616章 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满意了吧！” 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黑漆漆的一条腿，然后抬起头瞪着程澈，“你心满意足了吧！我的腿都黑了！” “满意了，我都写了俩小时了能不满意吗？”程澈摊摊手，又指了指花火的腿，“你瞧，颜色深浅不一，字体大小不一，密度也不一样，错落有致，很美丽！” 花火：…… 花火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个个方块字用黑色的记号笔写在皮肤上面，因为线条粗细不同大小不一在整个腿上显现出浓淡不一的模样，离远了一看…… 花火迷茫，“所以最后这是什么字？” 她自己的腿，没办法离得太远去看。 “哈哈哈。”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说出三个词语，又拍拍踩着自己肩膀歪头仔细看乐子的阿咕，“好玩吗？” 阿咕歪歪脑袋，“咕咕！” 祂才不挑剔，有乐子就行。 现在看看花火露出这种表情还……挺有趣？ 程澈摸摸阿咕的脑袋，伸出手拍拍蹲在一旁的垃圾桶，这才转头看向砂金。 他看着砂金仔细思索很久，终于开口，“多谢你的小礼物，我很开心。” 砂金弯着眼睛笑着，微微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也很感谢你的小礼物，合作愉快。” “当然。”程澈伸了个懒腰，被垃圾桶再一次推动，沿着道路慢慢行走。 花火一怔，快速回神后看着程澈的背影，大声质问，“我们不是要交朋友吗？” 记完账就跑了？ 渣男！ “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清楚，被拉帝奥先生看到得当场哭出来。” 青年带着些许懒散的声音传来，花火瞬间变成气鼓鼓的模样。 “这账是你损坏他人财物的赔偿，交朋友？” “交朋友那是另外的价钱。” 花火双手叉腰几乎要把腮帮子鼓成河豚，看着程澈的背影眸光闪烁，似乎在思索该如何才能把这只小黑鸟踹进坑里好好的坑一回，最好让小黑鸟用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眼泪眼巴巴的求着她的那种。 “我满意了。” 桑博从台阶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露出笑容，“这下我就可以放放心心的等待美味的晚餐了。” 说到这里，桑博转头看着砂金，“朋友，接下来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一起去喝一杯？咱不带程澈那个小孩子。” 比起程澈，他桑博才是岁月静好闲逛旅游的那个人！ 他老桑博这次来匹诺康尼身上都没有带炸弹好不好！ 但也可以现场做。 “没什么事情了。”砂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行人，垂眸轻笑，“我也想好好玩玩再去忙正事啊……” 砂金顿了顿，侧头看了看花火后轻笑，“花火小姐，下次再见。” 花火：…… 花火沉默的看着砂金，保持安静，在砂金转身离开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孔雀，你是怎么用你那俏皮的小舌头和小黑鸟交朋友的？教教我？” 砂金脚下步伐一顿，转过头来用困惑的目光看着花火，思索片刻后才迟疑开口，“用……我真诚的心？” 他怎么知道啊！ 程澈交朋友根本没有规律好不好，永远都是看心情看眼缘看天气。 他刚认识程澈的时候都被摸脑袋了，后来……后来好像被抢了一个小金库，虽然不确定是程澈干的，但是感觉和程澈也脱不开关系。 “真诚的心？”花火似乎难以置信的挑眉，双手叉腰仰起头用带着讽刺笑意的眼神看着砂金，“谁不知道你们茨冈尼亚人，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口蜜腹剑，名副其实。” “你还有真诚的心？你还拿真诚的心去和小黑鸟交朋友？说的好像他就有这玩意儿一样。” 说到这里，花火微微踮起脚，凑近砂金的脸，“你抬头看看旁边那个广告牌，要不你把那只小鸟赶下来，自己上去演？” 砂金：…… 气急败坏了？ 气急败坏去喷程澈啊！ “我会考虑这个建议的，轻浮，虚荣，华而不实……确实和我很搭。”砂金不以为意，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弯的，微微耸肩朝着花火笑着。 瞅瞅这攻击力，真的比不上他们鸟类骂的脏。 诶等等，他是什么时候接受自己是一只鸟的？！ “啧，说什么呢？”桑博转过身来，瞥了一眼两人后缓步朝前走，“明明是亮晶晶的砂金石，宝石这种东西……谁会说一颗昂贵的宝石轻浮虚荣呢？” 砂金忍不住笑出声来，朝着花火点点头后跟上桑博的脚步。 桑博低头按压着手机，一副吊儿郎当的随意模样，“砂金先生请客的话我能每样酒都来一杯吗？之前赚的钱有点少，抢……另一部分还要留着纪念。” 砂金默默转头，“是……钻石的金库对吗？” 他是抓到罪魁祸首了吗？ 不，一定没有，罪魁祸首戴面具且和星核猎手…… 砂金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看着桑博开口诉说，“要不我现在聋一会儿？” “不慌，我相信收回匹诺康尼的价值一定超越一个小金库。”桑博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从身上摸出一个小信封塞进砂金手里，“朋友，这是来自我的赞助，拿着玩。” 砂金：…… 砂金捏了捏信封，感觉里面好像空无一物。 半晌，他轻叹一声，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所以我的小金库被抢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桑博回忆了一下，摇头后又点头，“程澈本来打算把你金库全抢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去……” 说到这里，桑博眼皮跳了跳，“啊？他好像和幻胧一起去了一趟永火官邸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砂金：…… 砂金摸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浏览着自己收到的各种消息，最后停顿在一条报警新闻上面。 他面无表情，语气无比冷漠，“犯人以一种神乎其技的方式将砂金的金库洗劫一空，劫走了其中所有财富，案发现场留下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桑博安慰般拍了拍砂金的肩膀，“节哀。” “我就没有哀。”砂金轻笑一声，收起了手机并不在意，“我都忘记那个金库存了多少东西了，啊我想想……可能是我余额零头的十分之一？” 第617章 我说没有就没有。 “咕嘟——” “咕嘟咕嘟——”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星和流萤面对面不约而同打了个嗝，然后很有默契的同时转头，视线捕捉到一只又晃回来的小乌鸦。 灰发少女不由得愣了愣，旋即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抓住了即将擦肩而过的小推车。 垃圾桶看看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默默原地蹲下，努力将自己变成一个不引人注目不会挨揍的垃圾桶。 “怎么了？”程澈掀开眼皮侧头看看，眼底带着迟疑，“汉堡吃完了？没钱了？没有游戏币了？” 怎么还拦车呢？ 他发誓他来匹诺康尼是真的想要闲逛的！ 星的手掌用力，将小推车拉到长椅旁边不肯放开，“你路过一次两次三四次，是在蚂蚁搬家吗？” “在闲逛。”程澈摊摊手，坐在小推车之中换了个姿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在匹诺康尼找到好玩的人可以玩玩，所以……” 有点无聊。 星：…… 好玩的人？ 玩玩？ 别人玩玩具程澈这是在干什么？ 星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澈伸出手打开垃圾桶精的盖子，熟练地伸手进去掏出来两瓶饮料。 程澈拧开瓶盖又盖上，递给流萤后又塞给星一瓶，“喝点儿吧，不噎吗？” 星：“嗝。” 流萤：“嗝。” 两个人脸上表情平静，抱着饮料看着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眼底带上些许不可思议，“啊不是，你们饭量这么小吗？” 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是也没有多少个肉饼吧？ 就这？ “不是我饭量小，是我真的吃的很饱，之前还有流萤买的冰淇淋。”星叹了口气，扒拉着小推车将下巴压在上面，眼巴巴的看着程澈，“要不你带着我俩找乐子去吧。” 程澈看了流萤一眼，“朋友，我并不愿意当一个照亮匹诺康尼的电灯泡。” 他吃饱了撑得去当电灯泡。 一个星一个流萤，再加一个程澈，那场面不敢想。 他要么变成拎包的苦力，要么变成电灯泡，要么被骂一句渣男。 这三个选项听起来都不是很美妙。 “怎么能是电灯泡呢，明明是你带着两个小跟班，或者……”星摸了摸后脑勺，迟疑道：“大哥哥带着两个妹妹？” 程澈：…… 程澈更沉默了。 程澈看看流萤，又看看星，“我还是一个一顿加餐能吃下一个大型汉堡的正在长身体的十九岁的男大，我为什么要把你们两个不知道到底多大的小姑娘当做妹妹？” “但是你没有妹妹。”星摊摊手，“带我们找乐子又不亏，我俩还能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甚至还能背后偷袭！” 流萤仰头喝了口水，这才轻声道：“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程澈：…… 星：…… 程澈和星的视线不约而同看向了流萤，眼神闪烁似乎蕴含着深意。 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流萤你好像拿捏到了程澈的死穴。” 流萤摊摊手，“是吗？” 卡芙卡说过程澈吃软不吃硬，如果来硬的程澈要么开口叭叭要么抬手拔刀要么就要用一用自己时常关机的脑袋了。 流萤歪着头看着程澈，“可以吗？” 程澈盯着流萤不发一言，思索着自己的摆烂计划到底要不要更改成看乐子计划或者电灯泡计划。 不等程澈想清楚，停靠在路边的小推车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晃了晃。 程澈低头，再一次看到了一张圆圆的大表盘子。 “滴答！” “救命！” “救命啊！” 刺耳的声音传来，程澈和星不约而同低头，看着出现在小推车旁边的钟表小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旁，流萤疑惑的歪歪头，“你们……” 这年头，精神病的幻视还会传染吗？ “怎么了？”星迟疑的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表小子瞬间跳了起来，“我说的很清楚啦，要出人命啦！救命！” 话音落地，星瞬间点头，“好好好出人命，不过梦里怎么会出人命？” 星抬起头看着程澈，“你说对吧？” “谁知道呢。”程澈嘟囔了一声，垂下去的手又拨动钟表小子的表盘，“撞了我两次了，真的是……” 钟表小子：？！ “你能看到我？！”钟表小子原地震动，震惊的声音响彻两个无名客的耳朵，“还有你！你刚刚就能够看到我！” 这年头的孩子们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看到了啊，还有人看不到——”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流萤担忧且茫然迷惑的眼神，不由得住嘴。 好像…… 好像确实有人看不到啊。 星察觉到不对劲，伸出手按住钟表小子的脑袋，询问般看着流萤，“你能看到我手里有个钟表小子吗？” 流萤：…… 流萤低头看了看星空空荡荡的手，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程澈，最后还是摇头，诚恳开口，“看不到，不过……有病就要看医生的。” 这两个人……是病情相互传染了，还是说……匹诺康尼在针对他们？ 流萤心头不由得思索起来，却还是想不清楚。 “没病……”星呢喃一声，低头看着钟表小子，“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吗？” “只有直率，纯真，有童心的孩子才能够看见我，比如灰色的朋友和黑色的朋友！”钟表小子似乎有点激动，手舞足蹈的模样，“太好啦，米沙他有救了！”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钟表小子，不发表任何看法。 星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转头看着程澈，眼底带着一点兴奋的光芒，“你看！他说你是个直率纯真有童心的孩子！” 想想就有点刺激。 一个冷漠无情的面瘫脸，私底下是个耍脾气的小孩子，还直率纯真有童心。 “没有。”程澈面无表情，重复一遍，“我说没有就没有。” 一旁，流萤不由得好奇的歪头，“直率？纯真？有童心？” 这形容的是程澈吗？ 这形容的是那个看到银狼先砍一刀看到阿刃拔刀互砍看到卡芙卡还要叭叭叭的程澈吗？！ 第618章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两个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终于从小推车之中站起身来舒展身体的青年，眼神之中带着打量和迷惑。 星摸了摸后脑勺，“但是你确实能够看到钟表小子，那就说明你确实是很有童真的小孩子。” 说到这里，星微微一愣。 她想起三月七说程澈是个小孩，当时还觉得有点怪，现在看起来…… 小孩子没跑了！ 程澈可能真的只是一个面冷心冷但是正在慢慢热起来的小孩子，不过这个小孩子怕麻烦，总是没有什么好奇心。 “撤回这句话，谢谢。”程澈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星，很是认真的开口，“我现在二十岁了。” 星：…… 星默默点头，似乎已经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行吧，看情况选年纪，行吧……” 她也要学习一下程澈这个说法，可以用来拒绝一些不太美妙的麻烦事。 “二十岁的年纪也很小，不说长生种，就算在短生种之中也算刚刚成年的人。”流萤忍不住开口，旋即疑惑询问，“所以你们看到了什么？” 闻言，星回过神来，拍了拍钟表小子的脑袋，“这里有一个钟表小子，大叫着救命，让我们去救一个叫做米沙……等等，米沙？” 星的声音在瞬间变得迷茫起来，忍不住摸了摸脑袋，“米沙……是我在酒店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接待员吗？” 一旁，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星，“原来你当时聊天的是米沙啊。” 星眼神困惑旋即皱眉，“啊？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难道……米沙也和钟表小子一样吗？” 不应该吧？ 程澈都能看到钟表小子了！ “谁知道呢，可能我又被什么东西针对了也说不定。”程澈嘟囔了一声，垂着眼睛盯着面前的钟表小子，脑海之中是刚刚所说的救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在星迷惑的眼神之中，程澈蹲下来，手掌按在钟表小子的脑袋上面，目光严肃的询问，“你让星去救米沙对吧？” “是啊！”钟表小子大声回话，“帮帮米沙吧！灰色的朋友和黑色的朋友一定能帮助米沙的！” 闻言，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垂眸看着钟表小子，语气平静之中带着试探，“朋友，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七八十个同伴等待着我和星去找？” 闻言，钟表小子歪歪头，“啊？同伴？” “看来没有。”程澈微微放下心来，转而又询问道：“那米沙有没有七八十个同伴失散等待团聚？” 钟表小子不明所以，“没有啊。” “哦哦。”程澈又松了口气，“那你和米沙会不会给我一本书？” 钟表小子歪头，“为什么要给你书？是救米沙的报酬吗？如果你想要的话……” “不必了。”程澈彻底放下心来，站起身看着星，“行了，去救米沙吧。” 星：…… 流萤：…… 星和流萤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发现了一抹迷茫。 灰发少女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些什么，“你刚刚的表情很像是瓦尔特看到罗刹，也像是景元听到你要闪瞎眼，所以……这是属于你的ptsd吗？” “是。”程澈应了一声，拍拍垃圾桶后朝着钟表小子指示的方向走去，语气平静，“曾经的我也是如此天真善良热情，直到我在一片绿油油的雨林之中听到了一声救命。” “然后呢？”流萤好奇的追问，“你救了吗？” “救了。”程澈面无表情，“我找遍了一个国家，上天入地找了七十多个小伙伴才救了她，还有一本叫做森林书的东西，后来我听见这两个字就感觉有点难受。” 星摸了摸脑袋，“我懂，应激反应。” “肝疼。”程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轻声叹气，“要不你们去救米沙吧，我想找个地方歇歇。” 话音未落，星率先抓住了程澈的衣角，一本正经，“救完再歇。” 程澈低头对上星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来匹诺康尼度假的小乌鸦。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岁月静好！ “你要干什么？”程澈不动声色的挣脱星的手掌，试图将手揣进卫衣兜里却发现今天穿的是衬衫，只能垂在身侧，“为了确保万一，我还是不去了。” “正是因为有万一所以才要去。”星的目光坚定至极，盯着程澈很是认真，“你有救人的丰富经验。” 程澈：…… 这话说得好像是要把罗刹放在瓦尔特的面前朗诵着名语录给瓦尔特脱敏一样。 “你伤透了我的心。”程澈呢喃，不等说出拒绝的话就被星抓着朝着前方走去。 灰发少女的另一只手牵着新认识的朋友，很是认真的开口介绍，“虽然程澈脑回路清奇，但是还是很靠谱的，有他和咱们一起去救米沙一定能省很多事。” 闻言，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程澈一眼，却对上那双冷静平淡的浅琥珀色眼眸。 青年一双眼睛瞳色浅淡，无端透露出一股凉薄感，却总是令人觉得清澈通透，再加上这长脸这个性格…… 流萤抿了抿唇，“确实挺有童心的。” 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转过一个弯之后却突然停下脚步。 他微微歪着头看着被几个大汉围起来的熟悉的女人，脚下不肯挪动一丝一毫，“还是你去吧。” “怎么了？你没有看到米沙吗？”星诧异回头，眉头皱起很是不解的模样，“全都是熟人诶！” “能看到一个紫头发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这下看到了。”程澈面无表情，左右看看后伸出手拍拍旁边的柱子，看动作似乎想要抱着柱子不撒手，“我不太想面对这个女人。” 星眼神瞬间茫然，感觉自己应该吐槽程澈事多，却还是忍不住询问，“为什么？” “紫头发的女人都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而且还好看。”程澈不肯挪动脚步，语气之中竟然藏着一点兴奋与控制的纠结感，“我怕我一个冲刺抓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顿揉。” 到时候说不定就得抱着雷神的刀躲避黄泉的刀了。 多不好看啊。 ps：第615章末补一章番外~ 第619章 解决了。 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将一个女人一个少年团团围起来，如果不看女人冷漠平静的神情，或许还会被误会成什么强取豪夺的案发现场。 程澈静静看着面前的场景，思索片刻后在星疑惑的目光之中捞起钟表小子，将钟表小子脑袋后面的发条试着拧了一圈。 星迷茫的看着程澈，迟疑道：“难道这就是解决办法？让钟表小子报时，吓跑这些人？” “啊？”程澈瞬间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星，“这是什么低级的声东击西的方式啊，我怎么可能想出这种解决办法？” 况且…… 救人的难道不是星吗？ 他只是跟过来看热闹的啊。 “那你拧钟表小子干什么？”星疑惑询问，朝着流萤扬了扬下巴，“你说对吧？” 流萤：…… 流萤看了看程澈空荡荡的手，忍不住提出疑问，“虽然我看不到钟表小子，但是我能够确定你刚刚的动作就是在拧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只是想看看钟表小子到底会不会响，有点闲……”程澈面无表情的说着，随手将钟表小子丢在地上，表情平静，语气更加平静，“你们还不去帮忙吗？” 星想了想，“我在等你出主意。” “那……我和星的想法一样。”流萤重复一遍，又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星，“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但是不急，也可以等一会儿的。” 闻言，程澈点点头，“懂了，约会遇到了好玩的事情驻足，但是最后要去秘密基地谈心，啧啧……” 程澈默默转身，靠着一旁的柱子轻叹，语气之中却带着一点感慨，“真好啊，花好月圆，两情相悦，你情我愿，郎情妾意，相濡以沫，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风花雪月，一往情深，天作之合……” 程澈的声音停了下来，垂着脑袋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看起来你看过很多书的样子。”流萤被这一大串成语弄得一愣，却还是忍不住歪着头看着程澈，“但是怎么解决麻烦——” 话音未落，流萤瞳孔地震。 她瞪大眼睛看着小卷毛青年嘴角出现一抹血色，眼神前所未有的迷茫。 迷茫之外，甚至还有一点点困惑与杀意。 啥？！ 谁？！ 谁当着她流萤的面给小乌鸦下毒？ “哦，咬舌头了吧？”星摸了摸兜，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但干净的纸巾，她看了看程澈，将纸巾撕下来一半递给程澈，“擦擦吧，答应我，以后好好管着自己的嘴巴。” 程澈瞥了一眼星递过来的纸，侧着头吐出一口血沫之后将纸团起来丢进垃圾桶，这才长长一叹，“管不住，我现在负伤了，所以你要去解决麻烦事了。” 星：…… 原来诅咒还能当借口用？ 星轻叹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流萤迷茫困惑的眼神。 她想了想，指着程澈低声解释，“他，乌鸦嘴。” 流萤点点头，“哦。” 她知道啊，毕竟卡芙卡都掉头发长痘痘长针眼了。 “他说成语，咬舌头。”星继续解释，“所以他现在就咬舌头了。” “哦，咒过。”流萤恍然大悟，转而又皱眉，“那要是遇见一个文绉绉的话痨，岂不是得吐血？” “说不定呢。”星嘟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铃声。 “滴答滴答！” 钟表小子站在地面上努力跳跃，声音之中的焦急难以掩饰，“救米沙！救米沙！不要说成语啦！” 这两个新朋友到底知不知道救命这两个字的紧急性啊！ 程澈垂眸，看着钟表小子，“那你求我啊。” “求你啦，救救米沙吧！”钟表小子跳起来，很是焦急的模样，“求你！” 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又转回前方聚集的人群上，“求我也没用，又不是我救。” 他可是伤员！ 就算只是咬舌头一点点小伤，那也是伤啊！ 钟表小子：？？？ 这个人一点都不热情！ 这个黑色的朋友明明就是调皮！ 钟表小子晃了晃脑袋，戳戳星的腿，“那……求你啦，救救米沙吧。” 星：…… 星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冷淡的女人，微微皱眉。 思索片刻之后，星转头看向程澈，果断求助，“求求你。” 程澈的目光扫过星虽然貌美但总是觉得屑屑的脸，又看看流萤，最后看看钟表小子，“你们抓劳力来了？你们就不能抡起球棍一顿揍吗？” 星摊摊手，“可是我在约会，打架是不是不太好？而且……”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失落之色，她捂着肚子，很是难受的模样，“我刚刚吃的好撑，我现在抡起球棍我怕吐出来。” “那不正好。”程澈发出一声冷笑，指了指旁边，“没事的，洒水车也有攻击力的，你去吐他们一身，三十秒就跑的不见影了。” 星晃动程澈的袖子，“但是吐出去的食物还有什么意义呢？那不就是浪费食物？” “你说服我了。”程澈静静的看了星片刻，从兜里摸出一支记号笔，“来吧，挑地方。” 星瞬间伸出手，“一个人情哦！” 程澈惋惜般看了一眼星的锁骨，在星的手臂上划下一条黑线，又看向流萤，“你……你算了吧。” 画机甲上面好像更好看？ 程澈放过了流萤，却抓住了钟表小子。 小卷发青年手中拎着一个钟表小子，拨开对方的指针后在白色的表盘上认认真真写了一个正字，“好了，我去救米沙，这是报酬。” 钟表小子捂住了表盘，“快救救米沙吧！钟表小子不会赖账.” 程澈松开手，深深的看了一眼钟表小子之后朝着人群走去。 人高马大的西服男围着紫发女子和少年，看起来咄咄逼人气势十足。 程澈穿越人群走进中心，挡在了黄泉和米沙的面前，目光直视面前众人，“要堵人就认真一点，包围圈一点漏洞都不能放过。” 说着，程澈伸出手将一个男人的位置调整一下，眼底浮现一丝满意。 他指尖捏着一个小小的晶石，微微侧头观察着面前的众人。 “咔哒！” “我的裤子！” “我的腰带！” 几道声音之后，是慌乱至极的惊呼和脚步声，伴随着布料摩擦的声音展现出荒谬至极的场景。 程澈一脸平静的看着星，“解决了。” 第620章 试试就试试! 一群黑衣男人围攻不成反丢脸，一个个捂着裤腰哭着跑开，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情敌暴揍一顿。 流萤目瞪口呆，茫然的看着突然就安静下来的场面，头一次理解了卡芙卡说过的话。 面对程澈，就要做好随时看着对方撒泼的准备。 “原来……”流萤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迷惑，声音似乎都出现些许干涩，“是这样解决的吗？” “正常。”星无所谓般摆摆手，目光扫过面前的黄泉和米沙，“有受伤吗？” 闻言，黄泉微微摇头，一旁站着的米沙也摇摇头，认真道：“没有受伤，你们来的很及时。” 少年微微侧头，一双手掌握着衣摆很是好奇的打量面前出现的众人。 “太好啦！” 钟表小子又跳了出来，惊喜的看着米沙，“滴答！米沙安全！” 但旋即，钟表小子的肩膀耷拉了下来，大表盘字都垂着，“可是钟表小子还没有把钟表把戏教给新朋友！” “钟表把戏是什么东西？” 星疑惑皱眉，看看面前两人没有受伤之后才蹲在钟表小子的面前，疑惑询问道：“是很厉害的招式吗？” 钟表小子想了想，点头，“滴答！厉害！快闭上眼睛！我这就教给你！” 星：…… 已经救命结束了，还教啊！ 星想了想，侧头看了一眼已经和流萤站在一旁低声说话的程澈，还是闭上了眼睛，“行吧，就当报酬了。” 另一边，程澈侧着身体挡住视线，垂眸看着流萤，“玩的开心吗？” “嗯。”流萤露出温柔的笑容，余光扫过正蹲在地上闭着眼睛的星，“星很有趣，在匹诺康尼的游玩也很好。” 就是有点撑，而且总是担心自己会被咒。 “好的。”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递给流萤，“拿好了哦。” 流萤挑眉，看着密封袋之中的羽毛微微蹙眉，“这是……” “羽毛，卡芙卡让我给你的。”程澈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朝着流萤展示了一下聊天记录，“定时定点的死亡，我想应该对你有用。” 流萤握紧手掌，看着程澈扬起笑容，“谢谢你啊。” 程澈：…… 别笑啦！ 再笑他真的要觉得匹诺康尼是悲剧了！ 程澈挪开目光，想要找个地方蹲着自闭顺便捋一捋思路，一转头却突然对上了星的眼睛。 灰发少女一双金色眼眸看起来璀璨无比，但是此时却亮晶晶的闪着光，好像是…… 很屑。 程澈仔细看了片刻，疑惑道：“怎么了吗？” “要一起玩吗？”星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屑屑，语气之中也全是屑屑，“我刚刚学会了一个新把戏！” 程澈莫名感觉有点不太妙，摸了摸兜摸出来一枚摩拉晃了晃，“这个游戏吗？要不你去找砂金玩，我觉得他玩筹码的手还挺好看的。” 闻言，星低头看了一眼程澈的手掌。 指骨修长，关节没有突出但却带着一点骨骼感，尖端修剪的很圆润，指甲缝隙也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也挺好看，就是…… 不喜欢戴手套，缺少一份神秘感。 “不是这个。”星快速回神，期待的目光看着程澈，“是钟表小子交给我的新游戏，你陪我玩一会儿。” 竟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情绪！ 她迄今为止就没有见过程澈什么生动一点的表情，比如生气或者愤怒，只有傻笑和面无表情，所以…… 试试！ “我怀疑你要坑我。”程澈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小伙伴，想了想后还是点头，“什么游戏？需要我配合吗？” “不需要。”星眨了眨眼睛，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程澈。 数道视线聚集在了灰发少女的身上，连同抱着刀冷眼看着一切的黄泉都不由得转头。 钟表小子期待着游戏的结果，但是…… 五分钟之后，程澈侧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忍不住吐槽，“你倒是玩啊，我这么一直盯着你眼睛酸。” 星：…… 星迷茫的侧头观察着程澈的表情，似乎有点怀疑人生，“所以你为什么不眨眼？” “可能是因为你盯着我吧。”程澈叹了口气，靠着柱子微微弯腰，看着星的眼睛，“所以你要玩什么？” 星：…… “玩……钟表把戏？”星瞬间转头看着钟表小子，目光之中满是谴责，“没用！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 程澈连眼睛都不眨，这算什么钟表把戏！ 钟表小子仰着头，头重脚轻几乎要翻过去。 它努力晃着脑袋辩解，“滴答！钟表把戏不会出错！钟表小子不会骗人！” 星微微一怔，看了程澈一眼又看看钟表小子，半晌后站起身来，眼底带着笃定，“我知道了，错的是程澈，我不该指望一个面瘫露出什么生动的小表情的。” 听到此话，程澈眼皮一跳。 他抬起手按着星的脑袋，迫使对方顺着力道仰起头，难以置信道：“钟表把戏就是……改变表情？” “嗯……情绪？”星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刚刚找那几个裤子掉了的人试过了，他们高兴的手舞足蹈跑掉了。” 程澈：…… 程澈想象了一下，“裤子堆在脚踝上，然后手舞足蹈高兴的跑掉了……算裸奔吗？” “算……吧？”星有点不太确定，伸手抓了一把自己掉落的头发，但还是努力辩解，“但是对你没用。” 所以就不能叭叭她了哦。 “啧，匹诺康尼梦境街头突现发疯家族成员，四处裸奔手舞足蹈，怀疑染上了钟表把戏病毒……”程澈呢喃一声，拍拍星的脑袋，“你暂时确实很不欢愉，学会这种技能竟然想要对我用。” “那不然呢？”星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道：“难道我对丹恒和瓦尔特用吗？” “去，你去找一个脑袋长翅膀的男人，你对他用。”程澈循循善诱，算盘珠子几乎要打在星期日的脸上，“他的话……哭起来挺好看，但是我更想看他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你懂吧？” 星想象了一下，“那我可以对花火用，让她哭出来。” 试试就试试！ “那不行。”程澈果断拒绝，义正词严，“说好了要咒哭，不要破坏我的乐趣！” 第621章 这样好看! 紫色头发的女人静静看着正在交谈之中的两个人，等两人结束才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又麻烦你了，星。”黄泉表情冷淡，但语气却稍显温和，“刚刚有一群假面愚者在街上闹事，如果没有你帮忙，或许又要闹出不少麻烦。” 听到黄泉的感谢，星点点头，“没事的，正好看到了。” 而且还有钟表小子招人帮忙，她乐于助人的开拓者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黄泉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了程澈。 当初在酒店房间之中曾有过一面之缘，时间匆匆也没有机会仔细看，但现在…… 黄泉看着程澈，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眉心却忍不住皱了起来。 程澈同样回视，眼神平静仿佛是视线之中没有任何东西。 一旁，星莫名感觉有点冷，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终于还是后退一步抓住了流萤的手掌。 两个女孩子并肩站着，围观着黄泉和程澈的对视，莫名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十分钟之后，星忍不住皱眉，压低声音朝着流萤询问，“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有。”流萤肯定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了刚刚来自小乌鸦的密封袋，通透天真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警惕。 是杀气吧？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给人一种紧张至极一触即燃的感觉。 但…… 流萤皱眉，思绪在心头转过好几道弯。 怎么办？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和星摊牌，但是如果这两个人打起来……她流萤真的能看着程澈挨揍吗？ “是爱情吗？” 星眼中一亮，语气超屑，“程澈之前说过对视的久了说不定就出现爱情了，但是可惜，当时丹恒和刃马上就转头了，甚至还想掐死程澈。” 流萤：…… 先等等，爱不爱的另说，先说说刚刚星是不是提起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 流萤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为难，“你说……爱情？” 怎么看出来的？ “嗯——”星刚想点头，脑门上就挨了一下。 灰发少女捂着脑门眼眶都有点红，抬起头看着程澈似乎有点哀怨，“你还打我？” “打的就是你，乱说什么呢。”程澈看了星一眼，朝着黄泉点头，“又见面了，黄泉女士。” 一旁，流萤松开紧握的手掌，疑惑道：“又是……熟人？” “是。”黄泉接过话茬，朝着流萤点点头，“我们曾经在酒店之中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星帮过我一点忙，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温柔善良，只有屑才能代表她。 “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小姐。”黄泉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温和像是普通在交朋友自我介绍的人。 说到这里，黄泉又转过头看着程澈，“你……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程澈。”程澈看着黄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本名。 “程澈先生。”黄泉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扫过程澈后询问，“你……你身上有祂的气息。” 程澈：……？ “祂？谁？”程澈想了想，又低头看看自己，“我身上只有香水味，如果你说的是人类的气息的话，我最近见过的人比较杂乱，朋友也交了很多。” 闻言，黄泉微微摇头，紫色的发丝顺着脸颊晃动，弧度细微。 黄泉凝视着程澈，“我说的是，祂。” 程澈：…… 就非要谜语人吗？ “哦，星神啊。”程澈点点头，没有半点儿隐瞒，“很多，我身上携带了很多有关星神的东西，不奇怪。” 听到程澈的解释，黄泉没有追问，但眉心蹙起的弧度却没有任何和缓下来的迹象。 她认真的观察程澈片刻，终于点点头，“好。” 一旁，星疑惑的看着黄泉和程澈的交谈，迷茫道：“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觉得黄泉眼熟了。” 话音落地，一旁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星的脸上。 流萤回忆了一下刚刚星说过的话语，有些迟疑，“你是说……你在酒店看到黄泉女士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吗？” “嗯。”星点点头，目光却看向了程澈，“你刚刚来列车的时候，手机壳是不是就是黄泉的照片？后来我们怀疑你是女装大佬……你……你偷偷扮成黄泉的模样？”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几乎要戳破匹诺康尼的梦境，“你在说什么？！” “我记忆力很好。”星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摸出手机打开相册快速往前划，“我当时还拍照了！” 两分钟之后，星在程澈苍凉的目光之中翻出了照片，划来划去给几人查看，钟表小子甚至都想跳起来看看。 一张照片是穿着拖鞋浑身慵懒随意的青年坐在列车地面上，双眸紧闭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一旁的手机背面是一个女人用看狗一样的目光直视镜头，头颅侧开一点角度从胸前拔出一把紫色的长刀。 紫色长发飘扬在威风之中，身后是阴沉如同风暴的雷云，眼神睥睨，带着威严与肃穆。 星认真展示了照片，又翻到后面。 后面的是一个小视频，小卷发青年侧着身体站着，拉开外套的拉链解开衬衫扣子，自胸口抽出一柄一模一样的刀。 雷光萦绕，眼神平静，胸怀也不容忽视。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你手速挺快啊，要不要我现在拔出刀追着你跑遍整个匹诺康尼。” 他自己都没有录下来观看！ 星怎么能够这样呢！ “嘿嘿。”星讪讪一笑，询问的目光看向流萤和米沙，“是不是很相似？！” 流萤：…… 流萤默默转头看看程澈，半晌后点点头，“像。” 终于知道程澈为什么要健身了，不健身的话可能藏不了刀。 要不回去找卡芙卡说说？ 她觉得卡芙卡也可以这样，这样好看！ 黄泉眼皮一跳，垂眸看看照片，迷惑的目光又落在程澈胸口。 思索片刻，黄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和自己的胸口，“虽然相似，但并非是我，我……” 她倒也没有把刀藏在胸口的想法。 “你怎么不说话？”星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朝着程澈询问。 程澈哼了一声，“你快通知银枝，我正在用脚趾抠纯美女神像，让他快来。” 第622章 你还是算了吧。 几道身影渐行渐远，徒留原地星核猎手三人组。 星疑惑地看着黄泉的背影，想了想后转过头看着程澈，“那一位忆者……” “不认识。”程澈面无表情，拍拍身旁的垃圾桶，让对方站起身推着小推车，懒散的朝着一旁的小道走去，“我要去闲逛了，没事不要打扰我，有事……算了，有事我估计也跑不了。” 星：…… 星迷茫的回头看看流萤，迟疑一瞬后疑惑道：“你不和我们一起找乐子吗？” “不，今天见了很多人，脑子乱。”程澈叹了口气，侧着头看着星，“我得找个地方自闭一会儿，整理一下我知道的事情，也整理一下情绪。” “哦。”星点点头，又关切道：“需要帮忙吗？我怕你……” 突然就疯了。 “不用。”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就被抓住了手腕。 程澈垂眸，看着一只陌生的手握着手腕不肯放开。 流萤脸上带着一点笑容，试探的询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秘密基地吗？” 虽然她已经和星星说好了，但是程澈也是小伙伴，大家可以一起玩嘛！ 闻言，程澈眼皮一跳。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孩子，想了想后还是摇头，“不了，我要自闭。” 流萤不肯放弃，“秘密基地也能自闭的，到时候我俩玩，你自己找个角落自闭，我们不会打扰你的。” 程澈：…… 程澈微不可察的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表达自己的拒绝，“我，绝不当电灯泡！” 流萤沉默一瞬，突然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窨井盖，“从那里去秘密基地哦，真的不尝试一下吗？虽然会有点黑，但是很好玩的。” 试图用钻下水道勾引一只乌鸦的好奇心。 一旁，星默默转头看了一眼，顿时夸奖，“好美丽的窨井盖！” 夸不出来了，感觉得去找银枝学习一下夸夸技巧。 程澈再一次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讲讲道理，我这一身可是卡芙卡送的，挺贵的呢，这能去钻下水道吗？” 话音落地，两位少女表情顿时诡异了起来。 流萤摸着下巴思索着，似乎很是纠结的样子。 和星离开会感觉像是丢下了程澈自己去玩，不太好。 但是一起去程澈又很抗拒，她担心程澈是因为不想打扰她们所以刻意压制了自己想要一起去的欲望。 一旁，星的脑袋歪着，皱眉看着程澈，“卡芙卡为什么要给你送衣服？她怎么不给我送？我给她发消息都不回……” 程澈：…… 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儿？ 程澈狐疑的看着星，“你以前不是跟着卡芙卡玩的吗？虽然没有记忆，但事实已经发生，你为什么要吃这个醋？” 星对卡芙卡的感情这么深厚吗？ 那…… 自己以后和卡芙卡出门玩更开心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星摊摊手，上下仔细打量程澈片刻后点头，“以后就让卡芙卡给你买衣服，三月也行，你千万别自己买。” 程澈一言难尽，“你很嫌弃我的审美？” “不嫌弃，就是你自己的搭配总是装嫩，运动装什么的。”星嘟囔了一声，低头看看旁边的窨井盖，思索片刻后蹲在一旁，伸出手将井盖抬起来，“那你不去的话能不能帮忙撑一下，我要钻进去的。” 程澈面无表情，“我都不去玩了竟然还要当工具人吗？” “求你。”星转头，没有半点儿犹豫。 程澈：…… 程澈沉重叹气，走到窨井盖旁边蹲下来，伸出手拎起井盖，没有半点儿情绪，“快快快，钻完了工具人要去自闭了。” 星嘿嘿一笑，朝着流萤招招手之后钻进井盖之中。 流萤蹲在井盖旁边，临走时还转过头看着程澈，“那……下次见？” “下次见。”程澈应了一声，在流萤钻进去之后将井盖复原。 他站起身，身后跟着一个推着小推车的垃圾桶，漫无目的地在匹诺康尼的街头闲逛。 十分钟后，程澈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店，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抱着阿咕发呆。 阿咕探头，“咕咕？不找乐子吗？！” “等会儿再找，我捋捋脑子。”程澈毫不客气的揉着阿咕的羽毛，目光无神的盯着前方的街道。 匹诺康尼，遇到的砂金、星期日兄妹、黄泉、流萤…… 感觉好像都不是很吉利的模样，是想多了还是编剧策划不当人？ 程澈搓着阿咕的羽毛，坐在匹诺康尼的街头发呆。 “哟，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啊。” 一颗脑袋从程澈身后探了出来，伴随着熟悉的戏谑笑意，还有熟悉的正在掉发的双马尾垂在眼前。 程澈快速伸手接住对方脑袋上面掉下来的蘑菇，往旁边挪了挪，“坐。” 花火：…… 啊？ 花火狐疑的看着程澈，想了想后蹲在程澈面前，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程澈，“你怎么啦小黑鸟？你现在怎么不嫌弃我了？！” 刚刚还挺嫌弃的呢！ “在思考人生，没心思嫌弃你。”程澈顺手从垃圾桶中摸出一瓶可乐，拧开后递给花火，“喝吗？” 花火：…… 花火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可乐罐，张张嘴，“嗝~” 程澈：…… 程澈低头看看花火，“你刚刚那个汉堡呢？” “汉堡？”花火摊摊手，脸上的表情瞬间茫然，“吃完啦？” “哦。”程澈应了一声，收回手自己慢慢喝，“真能吃啊，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快乐水都不喝。” 花火：…… 骂她是吧？ “我迟早要把你的羽毛一根根揪下来！”花火瞪大眼睛，张开嘴就是一顿叭叭，“光秃秃的小鸟就该和光秃秃的小鸟做朋友，把你和公司那个光秃秃的小孔雀放在一起好不好？” 说到这里，花火探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关在鸟笼里，拍卖！卖掉的钱我我撒着玩！” 程澈平静的看了花火一眼，“想的挺美，先把你脑袋上的蘑菇卖掉再说吧，可别砸手里了。” 花火皱了皱眉头，坐在程澈旁边双手托腮，晃着脚尖碰碰程澈，“小黑鸟，你说，你说咱们怎么能交朋友！大家明明都是乐子神的人啊……” 阿咕探头，“咕咕。” “别打扰我们说话。”花火反手将阿咕打回程澈手中，期待的目光看着程澈。 程澈想了想，“不缺朋友，但是缺女朋友，你……”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花火，“你还是算了吧。” 第623章 ［帕姆点赞］.jpg “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花火皱眉看着程澈，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和桑博玩多了，怎么和他一样呢？但是人家桑博可装的不错。” “我哪儿敢嫌弃你……” 程澈嘟囔了一声，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未读信息，试图将每一个红点都消除，“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乌鸦，打架都得现学，我怎么敢嫌弃你们这种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啊……” 花火：…… 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感觉自己遭受的嫌弃更多了是怎么回事？ 花火转过头看着程澈，视线之中是青年细腻白皙的皮肤，侧脸看起来很是俊俏的模样，一双最好看最清澈的眼眸垂下来，平时总是懒散垂着的额发梳上去，显得眼睛格外传神。 花火怔了怔，伸出手戳戳程澈的腮帮子，“平平无奇？说这句话你不觉得心脏很痛吗？！你的良心呢！？” 谁家平平无奇等于被星神注视啊！ 谁家平平无奇言出法随啊！ 花火收回手，低头看看自己的指腹。 手感不错，等会儿再戳，最好戳出一个冷着脸都会出现的小酒窝。 程澈转头看着花火，手掌捂着心脏，虽然面无表情却发出了惊呼声，“啊？良心？我的良心呢？我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敲敲花火的脑门，又一次平静的转过头去继续发呆，“哦，原来是被你吃了啊。” 花火：…… 想笑，但感觉自己遭受了辱骂。 而且…… 好敷衍！ “你在敷衍我！”花火手掌紧握成拳，伸出一根食指在程澈肩膀胳膊上戳来戳去，速度快得堪比银狼敲代码，“我可比桑博好玩多啦，你怎么能这么嫌弃我？！” 遇到别人，交朋友？看心情，但是吧…… 她花火真的头一次被忽视嫌弃得如此彻底，她一定要和小乌鸦交朋友，这是她的执念！ “哪儿有。”程澈发出一点带着笑意的声音，将所有未读短信全部清理之后这才看向花火。 他仔细想了想才开口，“有比较才有差距，我认识桑博很久，所以相比较你而言，我更信任他，但是如果在你之后认识了什么人，我就会更信任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人性，但这算我的习惯。” 除非是具有特殊亲和力的人，谁会相信一个第一次见到尚不了解的人呢？ 程澈看了花火一眼，偷偷扯过对方垂在耳边的一束马尾，捏在手中分成小份慢慢编辫子。 花火哼了哼，伸出手抓过阿咕抱在怀里揉来揉去，阿咕扑腾着翅膀，黑色羽毛纷飞。 花火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程澈，直到阿咕一扇翅膀出现巨大的斑秃之后才忍不住询问，“你为什么会给自己设定很多规则呢？我真的觉得我和你很相似嘛……” “也不相似？”程澈揣摩了一下花火的性格特征，摸兜未果之后在手机备忘录敲下几个字放在花火面前，“念出来。” 花火微微一怔，低头看看后讷讷开口，“小皮筋？小铃铛？彩色丝带。”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反手从垃圾桶中摸出一个外卖袋，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之后认认真真绑在花火已经变成小辫子的马尾上，用丝带穿起小铃铛绑成蝴蝶结挂在头发尾端。 花火：…… 花火沉默一瞬，突然眼中一亮，“这是什么神奇的垃圾桶？！我点乐子神的话能不能抓出来？！” 程澈看了一眼羽毛七零八落的阿咕，坐到花火另一边继续编辫子，“你先想着吧。” 都给乐子神揉成斑秃了，这看起来也不怎么尊敬的样子…… 算了吧，对乐子人来说，乐子神也算乐子。 “乐子神！老桑博！乔瓦尼！”花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垃圾桶念念叨叨，念完一个名字还要打开垃圾桶盖探头看看。 半晌，她失落般叹气，“看起来点的人都找不出来，不过……我们明明相似！” “不相似，我喜欢规则。”程澈将最后一个小铃铛绑在花火脑袋上，又将辫子盘起来放在脑袋上面弄成两个丸子头，“在规则之内，我拥有最大的自由度和最多的爱，这已经够了。” 花火茫然回头，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很不理解，“爱……很重要吗？” 程澈：…… 这话问的好像他误入了什么青春疼痛文学的场合。 程澈想了想，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会很满足，就足够了，比起一瞬的快乐，我更愿意体会细水长流的愉悦和满足感。” 花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看来我们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不过……大家都是乐子神的人！” 程澈看了一眼另一只翅膀同样斑秃的阿咕，默默点头，“你说的对。” “叮咚——” 一声轻响，刚刚清理过小红点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程澈打开手机看着新收到的消息，眉心抽搐似乎很想皱眉。 一旁，花火悄悄探头，阿咕也从花火掌心之中站直了，默默伸长了脖子，探头看着。 手机屏幕上面，是来自某个屑星星的消息，一连三个问题，伴随着一张合照。 【星星：你和流萤……你认识流萤吗？】 【星星：失熵症是什么？有治疗办法吗？】 【星星：看！我们的合照好看吗？！】 照片之上，灰色头发的女孩子和刚刚认识的温柔少女笑意盈盈，举着手机留下了一张合照。 程澈低头看着照片，思索片刻后将照片存进一个相册之中，将失熵症三个字记在了备忘录之中，默默回复。 【程澈：好看。】 【程澈：[帕姆点赞].jpg】 程澈收起手机，转头对上了花火亮晶晶的眼睛，“？” 花火抢过程澈的手机，脸上笑容戏谑玩味，“哟，小黑鸟酸酸的！” 程澈：？ 花火举起了手机，“来，合照！谁还没有一张合照呢？” 说着，花火露出温柔笑容，又变成自己带着坏坏的笑容，又冷着脸吗，再委屈巴巴，“你快选一个表情！” 程澈抢过手机，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我只是羡慕甜甜的约会，我又不是有病，两个神经质合照干什么？” 精神病院团建吗？！ 第624章 他怎么又来了? 少女顶着两个坠着铃铛和彩带的丸子头看着青年起身整理衣服，疑惑道：“真的不拍照了啊！” “不了，搞得好像是什么精神病院优秀患者合影……”程澈嘟囔了一声，低头将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齐，然后往小推车之中一躺，拍拍垃圾桶，“去梦境中的酒店，我要回去了。” 花火疑惑歪头，“回去干什么？梦境不好玩吗？” 程澈侧头看着花火，想了想之后从兜里摸出糖递给花火，“好玩，但是要回去吃晚餐了，今天邀请了好几位朋友一起吃饭。” “那我呢？”花火耷拉着眉眼，努力学习桑博委屈的表情，“不邀请我吗？” 程澈想了想，“你还吃得下吗？” 辣么大一个汉堡，刚吃完诶！ 虽然是梦境，但是吧……会吃烦的吧？ 花火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摇摇头，“那先欠着，改天再吃？” 程澈看了一眼花火，哼笑一声后拍拍垃圾桶的脑袋，让对方推着自己朝着前方走去。 装什么呢？ 明明就是想要去找别人的乐子。 花火目送程澈慢慢走远，片刻后突然拔腿就跑冲过一个拐角之后抓住小推车，“那我们现在算交朋友了吗？！”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花火，语气之中却满是困惑，“你就非要和我交这个朋友吗？” 平时可都是他跟在小伙伴身后求着交朋友的，从雅利洛六号到仙舟罗浮，他才是那个挖空了心思试图找个好朋友一起玩的人。 现在…… 换人了？ “当然。”花火扒拉着小推车，抬起手戳戳程澈，眼睛亮晶晶似乎很有兴趣的模样，“你有乐子！” 程澈微微侧着脑袋，用一种困惑探究的目光看着花火。 这种被人追着交朋友的感觉似乎有点有趣的样子…… “看心情吧。”程澈摊手，一副平静模样，“你知道的，咱们乐子人的友情都是看情况有没有的。” 看别人乐子，那我和你有点友情。 看你乐子，友情当场灰飞烟灭。 “好的！”花火露出笑容，背着手站直身体，“那我走啦！下次再见哦小黑鸟！” 看着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开，程澈沉默片刻，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 【姬子：该返回现实酒店了，需要聊一聊。】 【瓦尔特：我也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 【三月七：啊啊啊我竟然和拉帝奥先生出现在了同一个梦境，他在拍卖会问我作业写完了没有呜呜呜……】 【星：……我……等我约会完，不过程澈和我距离很近。】 【三月七：谁？程澈？程澈也来了吗？偷渡吗？！】 【丹恒：……】 【丹恒：程澈把他的孪生兄弟丢进了瓦尔特先生的黑洞，顶替了对方的身份，三月，你记得不要在梦境中说漏嘴。】 【程澈：@丹恒，我谢谢你啊……】 【丹恒：不客气。】 【丹恒：[帕姆比心].jpg】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三月七在群聊之中好奇程澈何时变得心狠手辣，收起手机后沉重叹气。 就是说真的不能告诉三月七真相吗？ 他好像一直没有隐瞒过，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在不自觉的给他补足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程澈捏着手机在手中转了两圈，目光扫过一旁的街道又看看推着小推车的垃圾桶。 他将斑秃阿咕拎过来，疑惑道：“你帮我把垃圾桶带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全自动垃圾桶。” 垃圾桶抖了抖，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阿咕歪歪头，“咕咕，求我。” “求你了。”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指了指自己，“我勤勤恳恳找乐子，帮帮忙吧，就当送我的小礼物了。” “咕咕，送了好多小礼物。”阿咕讨价还价。 程澈想了想，“小垃圾和小礼物还是有区别的。” 捡到的破烂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当做礼物啊，不管价值怎么样，那可是捡到的！ 阿咕：…… 诡辩！ “带带带！”阿咕挥了挥翅膀，黑色羽毛到处飘，“出发！乐子！咕咕！” 程澈应了一声，拍拍垃圾桶转过身去，刚一转身，程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失落。 不远处的井盖，两个女孩子原路返回，顶开井盖钻了出来，看脸上的表情鬼鬼祟祟似乎是刚做完什么坏事。 “走走走，快走！”程澈忍不住拍打着垃圾桶，让对方加快脚步，“我再也不想吃狗粮——” 话音未落，左顾右盼的少女已经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发出激动的呼喊，“程澈！” 程澈：…… 现在传送来得及吗？ 灰发少女拉着流萤的手掌在黄金的时刻奔跑，将纸醉金迷甩在身后，最后一个急刹停在了小推车前面。 “要回去了。”星摊摊手，一本正经，“我们可以一起回到酒店之中，丹恒说的瞎话能唬住三月七的。” 程澈抬头看着星，指了指自己，“但是我就不能装作星核猎手吓三月七了，而且你真的看不出我脸上的嫌弃吗？” 到底是谁一直被迫成为电灯泡？！ 这和新婚夜躺在洛奇和莱斯莉中间有什么区别！ “三月七那么可爱你竟然要吓唬她？”星狐疑的看了一眼程澈，又无奈耸肩，“嫌弃我什么？我今天什么都没做！” “呵。”程澈发出一声冷笑，懒散的靠着小推车，“你也就是没做什么，你要是做了什么……” 他当场把星星塞进垃圾桶中晃来晃去晃成蚊香眼！ 程澈认真的看着星，一言难尽，“到底是什么人在约会的时候偶遇朋友，炫耀一会儿转身就跑，再回来炫耀一遍，循环往复，最后约会结束还要抓着吃狗粮吃到撑的小伙伴和自己一起回家？！” 他是什么很贱的单身狗吗？！ 闻言，星茫然的摸了摸脑袋，“嗯……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我有点不太道德。” “知道就好——”程澈刚说了半句话，向来面瘫的脸忍不住皱了起来，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星愣了愣，转头一看，顿时也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流萤歪头看看，疑惑转身，“啊？” 流萤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蓝发男人，茫然道：“他……他怎么又来了？” “这比赶通告的知更鸟都忙……”程澈眼皮抽搐，一言难尽的看着对面这个假桑博，“果然不是桑博，桑博只会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哪能这么上赶着倒贴啊。” 第625章 啊啊啊啊啊! 蓝色短发的男人站在道路尽头，微微张开双臂，面孔令人熟悉至极，但是神情之中却带着一点戏谑与隐秘的轻蔑。 星挡在流萤面前，微微歪着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他绝对不是桑博！” 程澈瞥了一眼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诶？是这样吗？”流萤瞪大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迈出一步，站在了星的前方，微微抬起手臂呈现一个保护的姿势，“不过……我察觉到了危险。” 闻言，星看了流萤一眼，默默点头。 好了，现在流萤也显得有点神秘了。 就是不知道…… 星转过头看着程澈，看着对方常年面瘫的脸抽了抽嘴角。 行吧，程澈知道多少事情是没有办法从脸上看出来的。 “亲爱的，你太盲目了。” ‘桑博’抬起双臂，弯着眼睛笑得温柔戏谑，话音高高扬起来，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更多的则是感慨，“我真的，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星：…… 星拉着流萤后退一步，期待的目光看向了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揉着阿咕看着‘桑博’，“亲爱的？你都没有这么叫过我，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小灰毛了？” 花火眼皮一跳，顶着桑博的皮看了一眼程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真的装不下去了！ 知不知道她花火现在是来送线索的啊！ 程澈……程澈就是故意的！ “好好好，和我没关系。”程澈摊手，靠在小推车之中程澈下巴看着面前这个由乐子人假扮的乐子人，“您请，继续。” 花火：…… 突然觉得这个线索可以不用送的。 花火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迈出一步，微微扬起下巴。 属于桑博的绿色眼眸之中陡然迸发出一点红色光芒，男人低沉的声音也在此时带上一丝诡异的音调，“我真的，真的太失望了。” 程澈侧头看着，思索片刻后往后退了一点距离。 主角应该是不会刀的吧？ 那现在扛着花火一个冲刺的话，会不会让星失去一个关键线索？ 光线流转，金鱼一样的幻象漂浮在周围的空间之中。 花瓣，翅膀，鱼影，带着浅淡的红色在空中游荡，男人的脚步逼近，星反手抽出球棍，皱起眉头认真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你——” 一旁，流萤同样皱眉，握着星的手掌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接下来，就请你在真正的梦境中，小睡——” 花火弯了弯眼睛，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手掌悬在星的额头，却突然话音卡顿，手也被握住。 程澈用手掌攥着花火的手，疑惑道：“你是怎么有自信在我的面前对我的小伙伴动手的啊？” 不管从星穹列车算还是从星核猎手算，这都是他的小伙伴！ 当面刀他的小伙伴？ 信不信他让阿咕把刀子寄给米忽悠！ 星拉着流萤站在程澈身后，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有点困，她想让我睡着！” 流萤：…… 在她想象中的星应该不是这种会告状的性格吧？！ 花火皱眉，仰头盯着程澈，“我这是在帮助她们！要去真正的匹诺康尼看看！” 怎么还分不清好赖呢？！ 她为了乐子虽然有点不择手段，但是小灰毛也挺有趣的，她怎么可能现在就坑死小灰毛！？ 而且匹诺康尼的乐子这么大，现在就结束是不是有点可惜？！ “是吗？”程澈回头看了看星，又看看流萤，再转过头看着花火，“那也不行，天大地大都得吃饱，我们约好了回酒店吃火锅。” 花火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暴躁。 “啊啊啊啊啊！” 花火一声尖叫，猛地蹦起来挂在程澈胸前，抬起手用手指猛敲程澈的脑门，“她们不睡就你睡！睡睡睡！” 程澈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脖子上挂着一条胳膊，某个乐子人跳起来环着他的身体，用手指敲来敲去，倒是不疼。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疑惑目光看着花火，“你怎么想的？我的脑门可是扛得住星核自由落体的，你拿你的手敲我？” 花火：…… 敲不晕？ 花火闭了闭眼睛，指了指旁边两个人，“让她们睡！只是睡！又不是死！” 就算是为了乐子她也要把有关匹诺康尼的小线索给星塞进去！ “是这样啊。”程澈应了一声，“那你先下去，我虽然健身但我很不愿意抱着一个人，你这么勒的我脖子难受。” 花火跳下来，气鼓鼓的模样几乎要给自己憋屈死。 送线索不行，找乐子不行，交朋友更不行了！ 程澈转过头，看到了排排站的星和流萤，两个女孩子眼中亮晶晶的，像是在吃一个大瓜。 程澈沉默一瞬，抬手在星的面前晃了晃，“那选择权给你，你要听从花火的建议去一窥真实的匹诺康尼吗？” 不等星回答，程澈再一次抬起手，“先听我说，她说的话听一半就好，她想让你去见识的可能不是真实的匹诺康尼，但是或许能够从中发现一些线索，有关匹诺康尼这个地方，你好好考虑要不要去。” 一定能找到什么，但是不一定能找到自己想找的。 乐子人的话还是不要全信。 星：…… 原来还有这种展开方式吗？ 星皱眉看着程澈，又看看花火，“你们……” 星的话音顿了顿，突然抬起手打断，“先稍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 灰发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微微颤动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她仰起头看着花火，“你用到了一个词，真正，真正的匹诺康尼，真正的梦境。” 说到这里，星的目光转到了程澈身上，“你没有反驳她的形容，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要窥见真实？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匹诺康尼的梦境，是阴谋论还是你觉得匹诺康尼真的没有表面上这么美好？” 她，星星，学会了直接发问！ 程澈：…… 他该怎么说他判断这里有秘密的逻辑是对策划的了解呢？ 程澈欲言又止，努力组织措辞之后看着星解释，“我对于同谐，家族，梦境，对这几个词的感官都不太好，是因为……人是拥有个性的，也是拥有阴暗面的，我不觉得有什么完美的地方能够包容每一个人融合每一份独特，也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拥有令人沉沦的完美梦境。”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按着星的肩膀，轻声道：“如果一份美梦让所有人都沉迷其中不愿醒来，那它本身就算危险。” 第626章 你求我! 黄金的时刻。 梦境之中的纸醉金迷被红色光芒打散，隐约带上一点玄妙的感觉。 灰发少女皱眉看着面前的小伙伴，半晌后疑惑道：“这样不好吗？” 程澈摇摇头，“感觉不是很好啊，如果集体的力量过于庞大，那么每一个个体之间的差异就会越来越小，没有差异没有独特，那和流水线上的一个螺丝有什么区别？人之所以是人难道不就是因为独立思维吗？” 星：…… 突然之间变得有点深奥了。 星摸了摸后脑勺，微微蹙眉道：“所以你不喜欢家族，对吗？” 程澈回忆了一下，坐在小推车之中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星，“我只是表达我的主观感受，就像我在雅利洛六号感觉到压抑，也像在罗浮感受到熟悉，同样，我的感受让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虽然男帅女美，但是吧…… 这种和谐的温暖的大集体，有时候感觉很舒适，有时候感觉就像是邪教一样。 “关于这个梦境。”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对着星认真开口说道：“太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它一定会有缺陷，就算梦境真的是完美的，那么完美的事物本身就会引发混乱，争着抢着，挺麻烦的。” 他在地上扒拉出一个圆滚滚很完美的石头都会有小伙伴过来抢，更别说这种更完美的东西了。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的，但是你要是知道别的线索还是要告诉我哦。” 说到这里，星又犹豫的看了一眼花火，“那我要不要顺从她的想法去看看呢。” 感觉有种不受控的乐子感，感觉自己虽然能得到线索但是会变成乐子。 “去！” 不等程澈提出建议，花火猛地蹦起来，双手拍在两个女孩子的脑门上，瞪大了眼睛很是气愤忍无可忍的模样，“都给我去！” 话音落地，流萤和星微微皱眉，眼皮无力般慢慢闭上。 程澈快速伸出手将两人扶住，疑惑的目光看向花火，“你好粗暴。” 花火愣了愣，低头看看两个女孩子的身体渐渐消散，皱眉，“我怎么粗暴啦！我都没有把你踹进真正的梦境之中！” “你刚敲我脑门，还挺疼。”程澈摸了摸脑门，靠在小推车之中抬脚用鞋尖碰碰花火，“她们会遇到危险吗？” 花火皱眉，“你怎么不关心我手疼不疼，你就知道关心她们两个小姑娘，我难道不是小姑娘？” 她不管！ 既然暴露了身份她花火就是要无理取闹！ “谁知道你是什么物种……”程澈嘟囔了一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吧？要是遇到危险了我哭出来的眼泪能淹了整个匹诺康尼。” 花火：！ 花火瞪大眼睛，凑近小推车仔细看着程澈。 看了片刻之后，花火伸出手把程澈往旁边推了推，自己也靠进去，“真的能淹了匹诺康尼吗？要不我现在跟过去给她俩一人一脚！” 垃圾桶默默站起身来，推着稍显沉重的小推车慢慢往前走。 小推车和垃圾桶承受了本不该它们承受的重量。 “谁知道呢，反正我只有小时候才哭过。”程澈嘟囔了一声，揉着手中的阿咕，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所以匹诺康尼有什么？能告诉我吗？” 花火歪歪脑袋，伸出手敲敲旁边的垃圾桶，“要喝饮料。” “还喝得下去啊……”程澈看了花火一眼，反手摸出一瓶饮料塞给花火，“来吧，给我一个答案。” 花火咬着吸管，认真摇头，“没有。” 程澈：…… 突然感觉像是被白嫖了。 “小气鬼。”程澈念叨了一句，晃晃阿咕，“我要进去看看。” 阿咕歪头，“咕咕！” “问它干什么！”花火瞬间转头，不赞同的将阿咕拍开，“你求我！求我我就和你一起去！” 问一只鸟干什么？！ 这鸟是程澈的本体吗？！ “我求你干什么？”程澈诧异的看了一眼花火，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块石头。 他将石头举在花火面前，平静发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石头。”花火摊手，咬着吸管嘟囔道：“所以你真的是乌鸦吧？鸟类就是喜欢捡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回巢的，还会叨别的动物的毛发去建造自己的巢穴。” 说到这里，花火侧过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程澈，半晌后点点头，“看起来确实是。” 拿别人的头发扎小团子摆在一起，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筑巢，现在还收集各种石头。 “这是浮黎身上掉下来的石头。”程澈掂着手中的石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是说匹诺康尼的梦境依托于忆质建造吗？我只要吃的够多，应该也能自由出入匹诺康尼的每一重梦境，甚至是你所说的真实的匹诺康尼。” 这么一想匹诺康尼更奇怪了，同谐星神的地盘，是拿记忆星神的小垃圾建造的，感觉…… 同谐好像更适合捡垃圾这个职业诶。 “不够吧？”花火看了程澈一眼，微微叹气，“想看你哭唧唧求我怎么这么难呢？” “我要是开心我能当场求你百八十遍不带重复的，但现在……”程澈咬着小石头慢慢啃着，眼底带着一点对于啃石头的嫌弃，“要是不够……我可以去抓着浮黎晃一晃，甚至直接啃。” 花火：…… “你想啃就啃啊！”花火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我知道你特殊！但是也不用这么特殊吧！桑博都没有说过这些！你怎么还比桑博更会说瞎话呢！” 程澈看看花火的嘴角和花火脑袋上的面具，从垃圾桶中摸出一张面膜递过去，“不客气。” 花火更无语了，皱眉看着程澈。 “啃呗。”程澈起身，看看自己的垃圾桶和小推车，摸出手机发送信息。 “在干什么？难道你要给星神发消息？”花火难以理解，但是还是觉得很有乐子。 程澈扬了扬手机，“我要去梦里看看，但是这样就没办法把我的小道具带回现实了，我觉得抓一个工具人帮我把东西送回去。” 花火挑起眉头，疑惑道：“让你的小伙伴来接行李吗？” “抓一个脑袋长翅膀的家主大人。”程澈的语气之中陡然带上些许笑意，低头按着手机眼睛之中写满了兴奋，“身为被梦境拒绝多次的小乌鸦，提出一点不合理的要求会得到满足吧？” 第627章 你问我? “菲尼克斯先生，请问你叫我来……” 男人站在街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青年，一只手搭在身前，一举一动皆是优雅，“有什么事情吗？” 在他的对面，青年一头小卷发梳起来，只能看到一点细碎的弧度。 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很是熟练地将装满蘑菇的小推车塞进了星期日的手中，顺便拍了拍旁边的垃圾桶，“就这些。” 垃圾桶努力伸了伸手，表示自己已经成精了。 星期日：…… 他好像有点不太能理解诶。 星期日疑惑的低头看看垃圾桶和小推车，思索片刻后疑惑道：“是有事情要去忙吗？让我帮忙保管这些东西？” 收到了程澈的消息他马上就过来了，倒也不是觉得两人友情深厚，而是……这个人实在是无法掌控，下一步会做什么也完全无法猜测。 还能怎么办？ 继续观察呗。 “帮我带出去，送到我在现实中的酒店房间。”程澈将装着各种小蘑菇的袋子打上一个结，一脸平静的嘱咐，“这可是我的晚餐，我吃不饱真的很难过。” 难过了就容易撒泼。 星期日听出程澈话语之中的威胁意味，微微抬眸，眯起眼睛看和程澈，“阁下是确定家族能够将梦境中的东西带回现实了？” “现在确定了。”程澈应了一声，无辜摊手，“你脑子转太快了，话也说的太快了，我的下一句话是你拿不出就等我回来，我可以拿出去。” 星期日：…… 问题很多，第一个，自己应该怪自己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吗？ 第二个，程澈到底有什么本事把梦境中的东西带出去？ 第三，程澈……似乎很了解匹诺康尼的梦境？ 星期日盯着程澈，微微挑眉，“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很感谢你对我的看重，所以一直用自己最完美的状态来面对我，思维快逻辑快决定也快。”程澈看了一眼星期日掉羽毛的翅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他抬起手戳了戳星期日脑袋后面的圆环，绕着星期日转了一圈才确定这东西确确实实是漂浮着而不是固定在脑袋上的。 他歪着脑袋看着星期日，很是诚恳的建议，“先生，我喜欢坦诚一点的交往，如果你想要和玩心计，我并不介意陪你一起玩，不过现在看来，你不用花太多心思在我身上，我其实很懒的。” 星期日：…… 认真的吗？ 星核猎手！ 星核猎手在这个时刻来到匹诺康尼让他怎么相信对方只是来度假的？！ “多谢阁下的建议。”星期日扬起温柔的笑容，抬手按在小推车上，“当然，我也定不负阁下所托。” “再见啦。”程澈心满意足，又一次伸手戳戳对方翅膀上的耳钉一样的东西，“我去玩了。” 话音落地，程澈一把抓起站在小推车上仰头看戏的阿咕，抬脚走入一旁混乱的光线之中。 不愧是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穿的严严实实但是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烧。 青年的身影在此时消散，星期日垂下眼帘，低头看着抓着小推车的手掌，眸光闪烁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东西。 脚步声渐行渐近，星期日头也不回，温声开口询问，“这一位……到底要去哪里？” “朋友，你在问我吗？” 只是路过的砂金手中捏着一个不会融化的冰淇淋吃着，另一只手里是一个巨大的汉堡，打算带回去为难一下拉帝奥。 听到星期日的声音，原本打算去趟梦境酒店直接回归现实的砂金微微一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星期日，“我的行踪你都一清二楚，你问我？” 家族成员一个个看到他就跟乌眼鸡一样，问他？ “嗯，砂金先生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吗？”星期日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砂金，“没有立场的人，透露一点消息应当合理吧？” 闻言，砂金挑了挑眉头。 他举着一只手咬着冰淇淋，直到三分钟之后那双颜色鲜艳的眼眸之中才带上笑。 砂金垂眸轻笑，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星期日不远处，玩味道：“星期日先生这是在寻求……公司的帮助？” “不应该吗？”星期日的表情没有半点儿改变，依旧摆出完美的微笑，“砂金先生已经接受了家族的所有安排，拒绝回答是因为……这份顺从的接受背后藏着什么阴谋吗？” “阴谋……你我心知肚明。”砂金嘴角的弧度越大，抬起下巴透过墨镜注视着星期日，“不过今天我心情很好，可以给你一个答案。” 说到这里，砂金将最后一点冰淇淋吃完，包装纸丢进垃圾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思索片刻，砂金学着程澈拿景元将军的衣服当擦手毛巾的模样，将指尖的食物碎屑抹在星期日的衣摆上，“我的答案，是菲尼克斯先生并非没有立场。” “哦？”星期日看了看自己的衣摆，眼皮跳动嘴角抽搐，但还是勉强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砂金捧着巨大的汉堡，思索一下才开口，“在星期日先生留在朝露公馆运筹帷幄自信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时候，我与这位菲尼克斯先生已经达成了合作，很抱歉，他现在是我阴谋的重要组成。” 星期日：…… 这话什么意思？ 嘲讽他动作慢？ 嘲讽他蹲在公馆想要观察观察的行为已经错失良机？ 星期日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砂金，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语。 片刻后，星期日深吸一口气，温和道：“合作这种事情，本来就可以随意变更不对吗？在我看来，那位菲尼克斯先生和砂金先生很相似啊，一样的利益最大化，一样的玩笑之中洞若观火，一样的作壁上观等待时机。” 砂金点点头，“你说的对，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一个合格的商人自然应该利益最大化，当然，我也在赌我的收获远超付出，但……”砂金将手中巨大的汉堡塞进小推车之中，示意星期日帮忙拿到现实之中，朝着星期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可惜，他并不是商人，他只是……” “一个小孩子啊。” 第628章 对暗号～～～ 一片奇怪的空间之中，灰发少女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面发送失败的消息，莫名感知到了一股危险。 她想了想，握紧了球棍朝着房间之外走去，眉眼之间写满了警惕。 和梦境酒店一模一样的客房，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氛。 没有美梦，没有玄妙的感受，只有阴冷，以及一份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无法消散的危险。 星打开了酒店房间的门，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用气声呼喊着，“流萤？流萤你在哪里！” 话音落地，旁边一颗脑袋从拐角探出来。 少女长发垂在身侧，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星，“我们好像来到了一片奇怪的空间，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在她的印象之中，星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程澈有一套完整的面对灵异诡异事件的逻辑，比如……不小心和同伴失散一定要苟着，努力和小伙伴会合，但是会合时一定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小伙伴。”星一双金色的眼眸闪着光，抱着球棍看着流萤，“我们先对一下暗号吧。” 流萤：…… 流萤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们有暗号这种东西吗？” “那确实没有。”星嘟囔了一声，蹑手蹑脚走到流萤的身边，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肚子，摸到肚子的弧度才放心般松了口气，“吃的很饱，看来是真的。” 流萤更沉默了，但还是伸手摸摸星的肚子，“吃饱了，确认加一。” “那一起走，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星彻底放下心来，目光扫过周围后微微一怔，“有点奇怪。” 很像是她还没有到达匹诺康尼之前经历的那场梦，诡异的气氛。 “应该是忆质形成的特殊空间，和梦境的感觉相似但是气氛截然不同。”流萤警惕的目光扫过周围，眉头微微蹙起，“漂浮在空中的文字，还有这种诡异的忆质空间，看来家族确实隐藏了一些秘密。” 星眨了眨眼睛，看了流萤一眼后点头，“嗯，所以我们接下来不能分开，这样才能规避危险。” 闻言，流萤弯着眼睛笑出来，笑容温暖，“好哦星星。” 流萤顿了顿，看着星认真道：“那位桑博……啊不对，假装桑博的人说过，这是真正的匹诺康尼，你记得吗？” “记得。”星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靠着墙站着，一手握着球棍一手拉着流萤，目光左顾右盼试图找出一点线索，“花火说过，程澈也说过，而且……” 说到这里，星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程澈在来匹诺康尼之前就说这地方一定会有什么隐藏起来的秘密。” “诶？”流萤诧异抬头，“为什么？” 小乌鸦还有这种预见性吗？！ 艾利欧会不会失业啊！ “因为他就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东西啊，以偏概全，但他这次真的猜对了。”星嘟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转头。 灰发少女盯着拐角处，拉着流萤后退之后压低声音，“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流萤：…… 流萤侧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好像有个人一直在走来走去。” “去看看。”星皱起眉头，和流萤轻手轻脚的靠近。 两个女孩子站在拐角，借着墙壁的掩饰悄悄伸长脖子，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通道之中的场景。 星：…… 流萤：…… 星和流萤眼中的好奇疑惑警惕在此时变成了迷惑。 星摸了摸后脑勺，困惑的看着不远处走动的身影，“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流萤同样一脸困惑，迷茫的眨着眼睛，“他一直在走上去又走下来，还挺快的。” 星皱起眉头，悄悄靠近不远处的人影，压低声音询问，“程澈澈~~~对暗号~~~” 寂静的梦境空间之中，阴冷诡异的气氛在此时显得尤为恐怖。 空中浮现的文字发出一点幽怨的声音，和少女刻意压低的声音混在一起，回声一圈圈回荡着。 “啊！鬼啊！” 程澈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站在墙壁上瞪着星，“你吓唬我！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着，程澈往下方走了两步，站在墙壁上和地面平行，脑袋刚刚好和星距离很近。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仔细观察着程澈脖颈上竖起来的小绒毛，“对不起啊，但是你在干什么？你已经走了很多圈了。” 程澈停顿一瞬，顺着拐角走下来，一脸平静，“我以前没走过墙，试试。” 可以上墙上天花板诶！ 他怎么不得玩一会儿！ 星：…… 星沉默的看着程澈，“你好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啊……” “本来就是。”程澈应了一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星和流萤一圈，“看来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也刚刚到。”星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你发现了什么吗？还有这个米哈伊尔是谁？” 程澈：…… 说得好像他到了很久的样子。 “米哈伊尔，思维发散一下能够想到米沙，那位酒店的门童。”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乱七八糟还要鬼叫的文字，“我在另一个世界见过一个米哈伊尔，他总是不上班，站在我的锚点旁边和同事八卦花边新闻，很会摸鱼。” 星歪歪头，“异世界的不算吧？” “那就是……”程澈看了一眼星和流萤，上前一步站在两个人中间，面容平静看不出半点儿害怕，“联想一下，米沙，米忽悠，钟表匠，钟表小子，哈努兄弟，石头老板……挺多的呢，甚至我还能想到家族，星期日，同谐还有那个消失的星神。” 星眼中的迷茫更甚，“你这个脑洞怎么发散的？” “随便发散。”程澈伸手推着两个女孩子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通道之前，试探性的上前看着通道恢复正常，又后退一步看着对方继续旋转。 一来一回一来一回，玩的不亦乐乎。 程澈和一个旋转的走廊玩的开心至极，口中随意解释，“哎，你要是多和银狼玩游戏，你也不至于不会联想。” 可怜的孩子，一看就是没经过编剧和策划的毒打。 第629章 鬼都得哭出来! 原本的探险之旅宣告暂停，星和流萤手牵着手跟在程澈的身后，用迷茫困惑的眼神围观着对方在梦境之中的探索，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无助，甚至想要叫一声救命。 身高腿长的青年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裤，大腿上的腿环挂着小刀，白色的衬衫上面也是绑带纵横，将所有武器挂在上面，看起来稳重却又凌厉。 明明是一个很冷静很强大很严肃的形象，但是此时却显得很有童心。 面对一个旋转的通道，走过来走过去，在通道飞速旋转时猛地冲刺，看着通道忙不迭停下来，然后再去墙壁上到处走，体验拐角处重力变化的玄妙体验，还要去看看像是舞台一样跌宕起伏的地面，甚至要去研究一下地板砖的接缝处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严丝合缝看不到缝隙的模样。 星歪着头看着程澈将乱七八糟的梦境玩了一遍，终于还是举起手，试探性的提出建议，“程澈，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周围了，我怕这里有什么危险。” “危险？”程澈蹲下来研究拐角处像是琥珀又像是蜜糖一样的东西，平静道：“来呗，我又不介意死一死。” 星：…… 可是她还蛮想活着的。 星拉着流萤蹲在程澈面前，侧着脑袋很是认真的劝解，“朋友，你现在真的很像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 “正常，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偶尔有偶尔没有的，现在是我求知欲旺盛的时候。”程澈伸手摸了摸奇怪的装置，却突然叹了口气。 一旁，流萤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程澈，“怎么啦？你好像一下子就失落起来了。” 不过也对，小孩子的心情也是很多变的。 闻言，程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地面之后直接坐下来，面对着墙壁处的上墙装置很是失落的模样，“我老家没有这种技术，有点奇怪……” 人类的想象力能够在文字图像声音之中创造出超乎想象的东西，但是创造力却还没有跟上想象力。 程澈盘腿坐在地面之上，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双手捧着腮帮子发呆，“如果我的家乡也拥有这种先进发达的科技，我可能不会来到这里，我也不会失去我的亲人。” 要是有这技术，他的手办和游戏机再也不会乱糟糟的放在房间里，他可以挂在屋顶！ 流萤：…… 流萤微微歪头，“你在难过吗？” “没有，只是感觉我很幸运，但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不幸的。”程澈戳戳像是软糖一样的东西，一脸平静，“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突然进城了，看见小汽车都觉得是妖术！” 流萤愣了愣，又摇摇头，“宇宙之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多，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有自己难以想象的东西。” 说到这里，流萤试探性的抬起手，手掌按在程澈头顶轻轻揉了揉，弯着眼睛温柔笑着，“没事啦，你已经看到很多了，以后会看到更多风景的。” 程澈抬眸，对上流萤的眼睛。 思索片刻，程澈点点头，“你说的对。” 一颗灰色脑袋突然冒出来，半睁着眼睛很是无语的模样，“三个人的约会就是这样拥挤吗？为什么我感觉我好像喝了一点醋？！” “明明是我感受到拥挤。”程澈那点儿莫名的情绪迅速消散，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一左一右扯着两个女孩子的胳膊，“保护好我啊，我真的怕鬼。” 星和流萤对视一眼，纷纷仰起头看着程澈，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到底是谁保护谁？！ 程澈一个成分复杂至极的令使让一个星核精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保护？！ 倒反天罡！ “先等等！” 星看看程澈，伸出手胡乱拍了拍程澈的胳膊表示安慰，这才疑惑询问，“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问。” “说。”程澈低头看着星，思索片刻后还是将阿咕抓在手中揉来揉去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星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程澈。 半晌，灰发少女很是困惑的询问，“我知道你怕鬼，但是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会有一点死要面子吧？就是那种虽然很怕但还是装作镇定的模样，你是怎么把寻求保护这种话说的如此自然的？”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你说的有理，但我没有面子。” 不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面子，他一个从小到大藏着变态想法装成小可怜撒娇卖乖的人，到底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况且……欢愉家的还有谁有面子呢？ 从上到下，从星神到令使到行者，根本没有半点儿面子可言。 星摊摊手，“好吧，我没有问题了，那你和流萤躲好一点，我保护你们。” 星拍拍肩膀，走在两个人最前方，手持球棍一脸警惕，朝着前方未知的地方探索。 程澈走在流萤身后半步，路过漂浮的文字后停下脚。 流萤扯了扯星的衣摆，疑惑回头，“发现什么了吗？” 青年站在一行漂浮的文字前方，微微低头看着上面，甚至伸出手想要抓在手中。 “上面写着……米哈伊尔？”流萤辨认着漂浮晃动摇摆的字体，疑惑的目光看向程澈，“你想到了什么吗？” 闻言，程澈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指戳着一个字，看着字体在指尖逸散，在收回手的时候又凝聚成白色的文字，眼底带着浓浓的好奇，“我的好奇心又一次出现了，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玩。” 流萤：…… 她真的不能指望一下程澈吗？ 大家都是小伙伴，她在勤勤恳恳找线索搞事情，程澈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来度假的！ 星双手叉腰看着程澈，“程澈澈！你的脑子可以稍稍上线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说到这里，星又犹豫了一下。 真的危险吗？ 她觉得危险的可能是别人。 星瞬间泄气，凑到程澈面前同样好奇的看着面前漂浮的文字，“你想怎么好奇一下？” “我的脑子明明上线了，我想知道这东西形成的原因。”程澈垂眸看着文字，一脸平静的开口，“如果我看书的时候文字也能一行行漂浮起来闪过去，注意力就会高度集中，很有用的。” 星：…… “啊？”星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你被拉帝奥先生传染了吗？”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想学习！ 真有鬼的话，鬼都得哭出来！ 第630章 就非要画对吧? “别玩啦！” 灰发少女站在巨大的喷泉前方，双手叉腰义正词严的大声呼喊，“程澈！你为什么要在梦境中的喷泉旁边围观！” 闻言，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星，又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喷泉，带着一点不舍收回了玩水的手，“好奇啊。” “喷泉有什么好奇的！”星皱起眉头，似乎不太能理解，“难道你家乡连个喷泉都没有吗？” 那多可怜啊！ “有，但是这是室内喷泉。”程澈仰起头看着巨大的喷泉，又看看天花板和喷泉水流之中逸散的鲸鱼海豚模样的光影，“感觉防水做的很好。” 星：…… 突然有点无语，她和流萤看到这个大喷泉在感慨壮观，程澈在感慨梦境之中的防水工艺。 总是出人意料的关注点。 程澈摸出纸巾擦了擦手掌，目光落在了满屋子飘散的鱼影上，“而且这些鱼很好看，会发光的那种。” 听到程澈此话，星狐疑的看着程澈，“我感觉你现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眼睛亮晶晶的要闪光了！” 一旁，流萤也点头，“是，就是传说中的灵光一闪——” 话音未落，星已经条件反射般捂住了流萤的嘴巴。 她对上流萤疑惑的目光，眨了眨眼睛之后松开手，“差点儿忘了景元不在，我有点怕景元当即跳起来如临大敌。” 习惯了。 星侧头看着程澈，“所以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感觉很有氛围。”程澈绕着巨型喷泉走了两圈，微微仰着头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带着清澈的光芒，“等我回去问问星期日这是什么工艺，我可以多啃一点忆质的。” 他就是喜欢收集这种小东西。 闻言，星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要找到出路的。” 程澈：…… 程澈对上星的视线，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你问我？” 这年头的游戏主角找别人帮忙解密？ 这和他玩游戏看攻略组根本不是一个意义好不好！ “对啊。”星指了指四周墙壁和天花板上倒置过来的各种摆设，努力劝解程澈，“你看，我们都是要上去的，你不是好奇这些东西吗？你现在可以放肆的玩。” 程澈面无表情，“你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瞬间消失了。” 当自己感兴趣的事务变成工作，那么兴趣和好奇也会随之消失不见。 “求你。”星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恳求，“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我横冲直撞每一个都走一遍，直到我走到目的地为止。” 说到这里，星歪歪脑袋，“浪费时间诶。” 她，屑屑的星，已经学会了怎样拿捏程澈。 要么撒娇要么哀求，要么就说自己很笨，笨到程澈看不下去就会自己去解密。 程澈垂眸和星对视，沉默良久之后抬起手。 在星和流萤的注视之中，程澈抬起手从一面墙壁开始，画出线条连接每一个关键点，平静道：“去吧。” 星：…… “好快哦。”星茫然一瞬，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你是看了攻略吗？” “我只是有点脑子。”程澈沉重叹气，双手按着星和流萤的肩膀，推着对方往墙上走，“从这边绕过去就好了，但是吧……” “但是什么？”星走在程澈最前方，虽然被程澈按着肩膀拐来拐去指点道路，但还是努力警惕四周的变化。 程澈停下脚步，微微皱眉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抱着电视脑袋大摇大摆走来走去的不太正常的机器人，“你先去揍它一顿，记得不要揍太碎，我想拆开看看。” 星反手一球棍拍在红色电视机的上面，又指了指旁边的狗狗，“你看，它身上还挂着汽水，你想不想研究一下？” 程澈侧头看了看，手指指向角落之中，“我要这个。” 星一球棍将想要诈尸的红色电视机拍在地上，侧头去看。 角落之中，一个黑色的不明生物蹲在一个紫色的骰子上面，身后还有两个小小的白色翅膀。 “好看吗？”星迷茫发问。 程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觉得它长得有点诡异，但是我想要它屁股下面那个二十面骰子。” 星晃了晃脑袋，将脑袋里面的所有茫然困惑晃出去，拎着球棍就朝着不远处的小怪物冲去。 流萤握了握手掌，仰着头看着程澈，“需要我送你什么礼物吗？我好像还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 垃圾桶算半个。 “下次？”程澈想了想，侧头看着星挥舞着球棍在怪物堆里四处扫荡，抢抢这个薅薅那个，像是一个寸草不留的锄地机，“下次给我摸摸你的机甲，我可以留言吗？我的绘画技巧很棒，我可以把你和星的合影画在你的机甲上。” 流萤想要点头，但还是摇头，“这样会给星带来麻烦的吧？” 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星核猎手萨姆可能有点不行，万一别人看到了，记仇记到星的身上怎么办？ “不会的，我觉得你不会留下活口，就算活那么一个两个，惊恐之下谁还记得去观察机甲身上画了什么。”程澈摇摇头，低声道：“我很会拧螺丝，我可以拧开你的机甲把照片画在只有你能看到的地方。” 流萤：…… 就非要画对吧？ “好哦。”流萤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等结束这里的事情吧。” 星抱着一大堆东西快速跑了回来，另一只手里还拖着两个失力的怪物，“给你，都给你！” 程澈低头看着一只狗狗怪物脖子上的汽水瓶，莫名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的动画片，好像是哪个年长的哥哥姐姐把自己珍藏的碟片分享给他。 动画片之中，是脖子里挂着小酒桶的圣伯纳犬呼呼大睡，拧开开关就会有酒流出来。 程澈垂眸看了很久，终于蹲下来伸出手晃了晃那个汽水瓶，“我好像感觉不太对劲啊……” “怎么了？”星和流萤对视一眼，蹲在程澈身旁。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少女用担忧且疑惑的目光看着程澈。 程澈将那个二十面体的骰子抱在怀里拍了拍，眼神带上些许茫然，“我好像自从进入梦境就总会想起藏得很深的记忆，和砂金吃汉堡的时候，坐在小推车里面的时候，吃冰淇淋的时候，看到这个狗的时候……”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零零碎碎的记忆。 程澈抬起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声音莫名显得阴沉，“谁在窥探我的记忆？” 第631章 是不是有病! 混乱的忆质形成了混乱的梦境，三个人影凑在一起蹲在地上，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窥探？记忆？” 流萤疑惑地看着程澈，似乎有点不解，“听说匹诺康尼确实有忆者前来，但是……你能够确定吗？” 程澈好像没有剧本，那么程澈去报仇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剧本？ 不过她的剧本确实也没有多少内容。 “应该吧，我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回忆起以前。”程澈面无表情的坐在地面之上，抱着一颗二十面的骰子摩挲着，语气之中带着些许不愉快的意味，“我的记忆力算好也不算好，就算想起这些事情应该也没有这种怅然的情绪，但是现在……我总觉得会有点被记忆牵动情绪。” 对正常人来说想起什么事情有点儿情绪波动很正常。 但是对他来说…… 不太正常，很不正常。 星皱眉看着程澈，想了想后才疑惑询问，“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有，会睡不好。”程澈又一次叹气，显得很是苦恼的模样，“情绪变化如果失控，我会失眠，会头疼，会焦虑，说不定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星：…… 星心中产生的那点儿担忧之情瞬间消失，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最后一个倒也不必，如果非要哭的话麻烦通知我围观。” 原本还挺担心挺气愤的，气氛突然就被破坏了。 “那我也想看。”流萤沉默一瞬，还是默默举手，“加我一个。” 程澈嘴角抽了抽，目光扫过面前两个女孩子，“你们约会就约会，非要祸害我是怎么回事？” 吃狗粮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围观他失控的模样！ “没可能！”程澈盯着星的眼睛，认真开口，“我为什么要哭？和贼一样偷偷看我记忆的人都没哭我为什么要哭！” 星迷茫一瞬，侧头看着流萤，“就……我们好像不需要找凶手，我们只需要找一个疯狂哭泣的人就好了。” 都说出来了，还能不哭？ 可以瞧不起程澈，但是不能瞧不起程澈的嘴！ 流萤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有关程澈的信息，肯定点头，“对的，我们只需要看看谁哭了，上去一顿揍就好，不过……” 流萤顿了顿，迟疑的目光看看星又看看程澈，“匹诺康尼的梦境……感觉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哭的人还是很多的。” 得仔细分辨。 闻言，星摇摇头，“不，我们要找一个现实和梦境一起哭的人。” 流萤：…… 说的有道理，不过…… 流萤犹豫的看着程澈，“那……那一位星神会哭吗？” 喜欢记忆的可不只有忆者，某个星神也像个掌管监控室的保安一样静静的看。 “谁知道呢，祂哭不哭的我哪儿知道。”程澈嘟囔了一声，双手托腮眼神茫然，“所以到底是谁乱翻别人的记忆啊，这和偷偷看我的日记本有什么区别？” 而且感觉好像还不是在看最近的记忆，是从头看到尾。 有什么好看的？ 看他从小到大不要脸的撒娇要零花钱吗？ “生气吗？”星伸出手拍拍身边晕倒的怪物，微微蹙眉，“生气的话就多咒一点，反正咱现在也找不到。” 闻言，程澈诧异的看了一眼星，“你的日记本被人看了你不生气？你知道记忆这种东西比日记本还隐私吗？！” “我从来不写日记。”星无辜摊手，一本正经，“我知道啊，但感觉也没什么嘛，如果是我的记忆，那么说不定能看到琳琅满目的垃圾桶。” 程澈：…… 感觉星的脑子坏掉了。 程澈深呼吸，视线落在星的脸上，掰着手指头给星科普，“翻看我的记忆，会用我的视角去看我经历的一切，就算是第三者视角也会很奇怪，比如……我刚出生光溜溜的模样，我母亲带着汗水泪水毛细血管都破裂的样子，我父亲的焦急，我祖父祖母的期待，我的哥哥姐姐抓着我的手逗弄我，后面……”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面无表情语速飞快，“阿姨换纸尿裤，阿姨喂奶，小时候闯祸，小时候骂人，洗澡照镜子看自己的裸体，长大之后看着游戏画面发癫……那多不好。” 这是隐私不隐私的问题吗？ 这是根本就没有隐私的问题！！！ 谁洗完澡还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腹肌呢？ 这多亏！ 星：…… 流萤：……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发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 两人默默转头，目光盯着程澈，从程澈的眼睛看到鼻尖，在看到嘴唇，最后沿着脖颈慢慢下移，眸光闪烁意味不明。 程澈抬手捂着胸口，“你们现在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怪诡异的。 “哪有。”星站起身来，指了指周围，“我们还是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吧，反正对方一定在哭了。” “哭啊，哼。”程澈抱着从怪物手里抢回来的骰子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哭够吗？在我的记忆之中看到那么多好玩的东西，难道不会流口水？还看我身体，针眼怎么不疼得打滚儿呢，哼！” 星一手拉着流萤另一只手推着程澈，“好好好，你叭叭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边冒险一边叭叭。” “对。”流萤点点头，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带着好奇与期待，“我也很想看你的诅咒变为现实。” “诅咒可不是为了应验，是为了出气。”程澈轻叹一声，被星推着走上墙壁，平静的目光扫过周围，准确的找到最少绕路的路线，“还看别人的记忆呢，真不怕瞎啊。” 感觉和记忆有关的人都知道很多秘密的样子，这种人……去威胁敲诈吧，绝对赚的多。 “我记下来了，还有呢？”流萤一本正经的点头，认真询问，“我们到时候算算你的成功率。” 程澈停下脚步，从旁边小怪物的脖子上取下一瓶汽水拧开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她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看我的记忆！她是不是想挨揍！我的记忆也是她能看的吗？！知不知道我的身材有多好，知不知道我的哥哥姐姐多帅多好看！她看就看了还不给钱！白嫖啊！怎么不去乞讨呢？！小爷我这张脸下海怎么不赚个盆满钵满，她看了就完了？！连招呼都不打？！不问自取是小偷吗？小偷的手都要被我剁掉！” “那可是我的记忆，我的珍藏，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份情感都藏在记忆之中，她说看就看了！迟早让她走路崴脚喝水塞牙每天失眠记忆七零八落，还看记忆？她什么都看不到！” 第632章 大傻春。 来自星核猎手的两个半成员走在混乱的梦境之中，其中身材高大的青年一左一右抓着两个小伙伴，没有半点儿尊严的被两个女孩子保护着在梦境之中探索。 而流萤和星的脸上写满了无语，虽然无奈但还是用警惕的目光扫过周围警戒危险。 虽然也没有什么危险，遇到敌人也就是一句老婆的事儿。 而程澈却依旧嘟嘟囔囔，低声呢喃着什么，语速快的连嘴巴张合的弧度都出现了残影。 片刻后，灰发少女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着墙上的画框。 程澈顺着星的目光看过去，抬手弹了弹相框旁边的一缕红色，“脏了，没有人打扫吗？” 星：…… 星用无语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伸出手揪住那根红色，从相框和墙壁的缝隙之中揪出了一只……鸟？ “折纸小鸟。”星仰着头看着程澈，将折纸小鸟举到程澈面前，认真解释，“揪出来，它们会自己回家，然后会给我一点点委托费。” 程澈：…… 程澈看看面前的鸟，又看看星，疑惑询问，“有多少只鸟？有多少个家？” 闻言，星回忆了一下，迟疑道：“不知道啊，我已经看到好多个了，好多个家，每个家里有很多鸟，就要在周围找。” 听到此话，程澈更沉默了。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手掌撑着墙，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你告诉我，匹诺康尼还有什么类似的收集类的委托？” “好多吧，不是说护照贴满了也给奖品吗？”星歪歪头，一脸认真的开口，“折纸小鸟，还要到处修坏掉的钟表，还有拼图，很多很多东西都可以拿到奖励。” 程澈：…… 程澈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这个没有什么感情的疯批突然出现了暴躁的情绪。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钟表小子呢？刚刚说他没有很多兄弟姐妹和朋友的钟表小子呢？” 骗人是吧？！ “嗯……”星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一言难尽的语气道：“它只是说它没有七八十个朋友要找，不代表它没有一两百个朋友要找。” 程澈：…… 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程澈低头看看星手中的折纸小鸟，伸出手扒拉了一下小鸟的翅膀，然后果断侧头看向蹲在自己肩膀上保持沉默一直吃瓜的阿咕，“我给你折一棵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也很会折纸，折各种各样的面具。” 阿咕眼眸一亮，“咕咕？” “折好了画画涂色，然后拆开，丢在宇宙的角落之中。”程澈思考了片刻，一板一眼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就是五颜六色有折痕的纸，等一个有缘人将所有面具叠好挂在树上。” “咕咕，然后呢！”阿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挥了挥自己被薅出一块斑秃的翅膀。 程澈想了想，肯定道：“然后你就跳出来，问他‘小可爱多谢你凑齐了我的碎片，我送你一个愿望。''” 阿咕歪头，流萤歪头，星抬起手困惑的摸脑袋。 灰发少女拍拍胸口，“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 “等小可爱许完愿，你说这个愿望太简单，你会将自己诚恳的祝福送出去。”程澈摊摊手，“然后就好了，小可爱秒变大傻春。” 星：…… 流萤：…… 阿咕：…… 有点恶毒。 阿咕将脑袋点成小鸡啄米，“咕咕！有乐子！折！折它成百上千个！” “一万零一吧，万里挑一，也算你对于小可爱的祝福。”程澈揉了揉阿咕的脑袋，屈起手指弹了弹折纸小鸟，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恐吓道：“还不回家？再不回家把你拆成一张纸用来画面具！” 折纸小鸟：…… 这里有坏蛋欺负它一只鸟。 小鸟挥舞着翅膀离开，星这才叹了口气，抬眸看着程澈，“我觉得你的面具树还可以加入一点屑屑的东西。” “比如？”程澈疑惑的看着星，期待着对方的想法。 阿咕同样探头，眼底满是跃跃欲试。 星摸着下巴思索着，半晌后猛地一拍手掌，一脸兴奋，“树底下埋一个盒子！里面放一张纸，恭喜你走到最后拿到了奖品，奖励你空空如也的礼物盒，不要嫌弃它只是一个礼物盒，但它真的只是一个礼物盒。” 程澈的眼神瞬间变得诡异起来，莫名感觉星迄今为止还没有加入酒馆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旁，流萤歪着头打量着面前欢愉气息浓重的两人一鸟，沉默片刻后举起手，试图加入欢愉大家庭，“可以放点喷射的彩带进去！” “对。”程澈点点头，看着阿咕认真建议，“里面塞一个弹簧拳头，打开就撞人脸上，上面要刻字，要用猪肉专用章，就写……大傻春。” 阿咕：…… 感觉好像挺有乐子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程澈下定决心，摸出手机将要点记录在备忘录上面，“我们把树放哪儿？罗浮？还是雅利洛？” 闻言，星悄悄举手，“罗浮有岁阳烟花，给雅利洛六号吧，布洛妮娅虽然不欠公司的，但欠你的，她愁得都顾不上抢外卖名额了。” 程澈点头，抬脚朝着前方的通道走去。 走了两步，程澈转身看着两个女孩，虽然表情平静但是瞳孔却微微颤抖，“前面没路。” 星：…… “你来匹诺康尼闲逛了好久了，真的一点都不关注街头出现的东西吗？” 灰发少女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指了指旁边竖起来的画框，“要拼图！” “我闲逛的时候不喜欢用脑子。”程澈摊手，凑到拼图前看看上面的图案，又抬眸看看前方的通道，“拼图拼好就会出现在现实中是吧？” “对。”星点点头，又迟疑道：“你是不是还没有修理过钟表，也没有去筑梦边境看过？视觉错觉很有意思的。” 一旁，流萤背着手，一脸无辜，“你看，我们邀请你一起约会，你不来，就错过了好多乐趣啊。” 程澈：…… 程澈抬手将几块拼图复位，看着前方空间扭曲出一条通道来，“是啊，我去和你们找乐趣，顺便还能管我一顿饱对吧？” 第633章 科学必须没有鬼! 在经过拼图小游戏之后，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一扇大门前方。 流萤微微蹙眉看着面前出现的门，似乎有点担忧的模样，“这是出口吗？可是我觉得那位小姐说的真正的梦境应该不只有我们在这里遭遇的一切。” 上墙，拼图，折纸小鸟。 这都是梦境之中很容易见到的组成，并不能够表现‘真正’二字。 闻言，星点了点头。 她侧头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思索片刻后握住球棍，挡在两人面前，“那你们小心一点，遇到危险的话……” 倒也不用先跑，但可以先躲着嘛！ 程澈低头，看着星的头顶，伸出手戳戳星头顶的发旋，“你连我的脑袋都挡不住，当肉盾我都嫌你小。” 星：…… 这种时候应该感动，怎么能吐槽她呢？ 星回头看着程澈，语气哀怨，“我能怎么办，我倒是想被保护，但是你怕鬼啊。” “那确实。”程澈轻叹一声，走到门前刚想伸出手推开一条缝观察一下却是一怔。 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发出幽幽蓝光的拱门之前，看着门板悄无声息的朝着内侧打开，脸上表情冷淡，但是眼睛之中却带着一点不可思议，“这是……有鬼？” 恐惧！ 害怕！ 星：…… 灰发少女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语气之中满是苍凉，“所以你到底在匹诺康尼玩什么了？自动门没有见过吗？你家乡的科技水平怎么还不如雅利洛六号呢？！” 程澈一时失语，想了想后才迟疑道：“我见过自动门，但是吧……这个气氛感觉不是很科学，而且……” 说到这里，程澈侧过头看着星，“雅利洛六号的科技水平真的很差吗？他们都能造那么大的机器人！” “在整个银河之中不算太高吧？”星犹豫了一下，掰着手指头细数，“罗浮，匹诺康尼，好像都比较厉害。” “你骂我老家。”程澈看了一眼星，刚想继续还嘴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一只白皙的手掌出现在两人视线汇聚的地方，流萤悄悄举手，用一种困惑的语气询问，“我们现在的目的难道不是在梦境中探索吗？为什么变成了科技交流会？” 星和程澈对视一眼， 纷纷无奈摊手，“习惯了。” 话题总是跑偏。 程澈摘下眼镜擦了擦，这才抬脚走进前方打开的大门之中，垂在身侧的手掌中捏着从阿咕身上薅下来的羽毛转来转去。 流萤和星跟上程澈的步伐，用警惕且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门的另一边的景象。 巨大的房间之中出现带着些许蓝色调的灯光，光线微弱似乎只能照亮脚下一点空间，房间之中一模一样的门有很多个，将房间中央的场地包围起来，门板上的纹路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四周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电视机，屏幕漆黑一片。 三个人缓步走进，站在房间中央围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面面相觑。 程澈低头打量着这个很是突兀的箱体，迟疑道：“这难道就是匹诺康尼的宝箱？” 他和星捡垃圾的时候倒是发现过，黑塔空间站的宝箱很高科技，雅利洛六号的宝箱就很简单朴素，罗浮古色古香，那么匹诺康尼…… 亮蓝色，还闪光，看起来确实有点复古有点梦幻的样子。 “是吧。”星点点头，伸出手拧开开关，将整个箱盖掀起来。 一旁，流萤一手捂着胸口握拳，似乎很是担忧的模样。 “哐——” 一声巨响，眼前一片白光骤然袭来。 光线不知从何处照射进来，四面八方的门板纷纷亮了起来，连同摆放的许多电视机都出现了黑白色的雪花屏。 白色的文字飘荡在空气之中，荡起的波纹似乎表达了语气和情绪，打着颤儿发出细弱的像是鬼泣一样的声音。 “米哈伊尔！” “带我走！” “救命！” 程澈后退一步，“真有鬼啊？” 闻言，星拍拍程澈的手，却突然低头看了一眼。 宝箱消失不见，但是吧…… 星侧过头看着程澈没有表情的脸，忍不住再贱一下，“你的手冰冰凉凉的诶，你怕的话可以求求我，叫姐姐就行。” 程澈：…… 流萤：…… 这种时候还屑的起来？ 程澈将视线挪到了星的脸上，微微张开嘴，“你听过一个说法吗？” “什么？”星疑惑歪头，纵然气氛古怪却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一旁，流萤同样看向程澈，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手脚冰冷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程澈摊手，掌心朝上，十根手指修长白皙，掌纹清晰可见，“你压到我隐形的翅膀了，所以我才手凉。” 星：…… 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觉这套说法有点……青春疼痛？ 灰发少女往旁边蹦跶了两步，无辜脸看着程澈，“好了，挪开了。” “默契。”程澈收起手掌敲敲星的脑门，目光扫过周围，“你俩结伴，从面对我的这扇门开始走，一路往前不要拐弯，如果必须拐弯就选择左边，第一，我们一个个试。” 星：？？？ 星的脸上瞬间浮现难以置信四个大字，声音都带着迷惑，“我们不是找出口吗？” “是啊。”程澈点点头，站在房间最中心环顾四周，“这么多扇一模一样的门，根据我看书看剧看动漫玩游戏的经验，不管你们选择哪一条路，最终都会回到我这里。” 闻言，星皱起眉头，“你不怕啦？” 都怕的指尖凉凉的，这会儿一个人待着就不害怕了？ “不怕，穷举法虽然麻烦但也算科学办法，科学没有鬼。”程澈面无表情，以偏概全，独断专行，死乌鸦嘴硬。 流萤想了想，“科学为什么没有鬼？你难道没有听过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你觉得星神科学吗？天才俱乐部挺科学但不也是得到了星神的瞥视吗？” 程澈：…… 程澈嘴角紧紧抿起，将阿咕抱在怀里，“科学必须没有鬼！” “你好霸道，科学凭什么没有鬼？”星皱起眉头，努力争辩，“拉帝奥先生还搞辩论呢，你这直接把对方辩手打死了自己赢了。” 程澈脸色冷淡，没有半点儿恐惧，“我管他科学玄学，反正我的科学必须没有鬼！” 不想让他活？！ 第634章 还敢吓我 “呼呼——” “呼——” 两个女孩子扶着膝盖弯腰喘着蹙起，整个人看起来很累的模样，跑都跑不动了。 星颤抖着伸出手掌，用尽力气拉着流萤往程澈身边一歪，生无可恋道：“我已经记不清楚我们跑了多少个门了，跑累了，当初打幻胧我都没有这么累过。” 一旁，流萤同样喘着气，声音都打着颤儿，“我……我有病，我跑不动……” 虽然她很羡慕别人拥有健康的身体，但是健康的身体也不能这么造啊！ 一圈又一圈，没有任何异常的景象，连走哪个门都是程澈说了算。 闻言，程澈点点头，“再走最后一遍，我和你们一起走。” “啊？还有一遍？”星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瞳孔颤抖，“你把我的腿都累细了两圈！” “那不挺好的？”程澈看了星一眼，收起了手中展开的餐巾纸。 上面歪歪斜斜画着几个线条，看起来像是在倒推周围环境的地图。 程澈目光扫过周围一模一样的门，随便挑了个顺眼的推着两个女孩子走，“你们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是穿过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像是空间扭曲转着的感觉……” 他思索了片刻， 侧头看着星，“所以你和流萤就没有想过在穿过空间扭曲的地方之前调转方向回来吗？” 星：…… 倒是想过，但是没试过。 “那有什么区别？”星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的模样，“穿过去还能回来，那我调转方向不还是回来了吗？” “有区别啊，看看你调转方向是从哪个门出来的。”程澈摊手，将餐巾纸揉成一团，彻底放弃了画地图的想法，“地图能画出来，但是还是来来回回的循环，我们已经走过了每一扇门，结果都是回到这里，那么……” 星眼中猛地一亮，“在走剧情！无法跳过！” 程澈：…… 程澈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星的眼睛，低声呢喃，“我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这破次元壁是被你屑破的还是被我咒破的，你总是……” 总是会说出这种带着梗的话语，就是显得这个次元壁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算了，屑破的。 绝对不是他咒的。 星无所谓般摆摆手，“没区别，反正都是破的。” 程澈：…… 说的也是，如果没破那他怎么能来到这里呢？ 程澈叹了口气，跟着两个女孩的脚步往前走，在走廊中央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感受着走廊中空气流动的方向，站在走廊低头思索。 星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程澈，“你在想什么？我们遇到危险了吗？” “没有。” 片刻后，程澈摇头。 他按着星和流萤的肩膀示意两人不要向前，自己向前迈出两步。 青年的身影在瞬间转变方向，面朝留在原地的星和流萤。 仿佛刚刚程澈就是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的一样。 流萤和星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怎么就转过来了呢？ 难道说…… 他们不管走下去还是调转方向回去都是一样的？ “回去吧。”程澈抬脚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低声嘟囔，“还挺好玩的，就是有点恐怖。” 这技术不错啊，放在鬼屋里面能赚多少钱啊！ 不过…… 程澈拍拍脑袋，“资本主义滚出我的脑袋。” 他才不要变成黑心肝儿的资本家！ “那我们怎么走出去？” 星皱起眉头往前走，手掌紧紧抓着程澈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球棍，似乎有点疑惑，“我们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之中。” “有。”程澈一脸平静，“出口是有的，至少对我来说是有的。” 锚点逃命大法还能用，但是流萤和星不一定。 “难道要像我们在绥园一样？”星眼神茫然，回忆着曾经程澈暴力破局的画面，“把铜镜踹了，把幻境薅光，把鬼屋拆了？” 那…… 星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盯着前方房间之中的电视机。 看了片刻，星又一次失落，“可惜了，拿不出去，要不然能卖好多钱。” 程澈的另一边，流萤将自己的衣摆贴心的塞进程澈的手中舒缓鬼打墙的恐惧，这才疑惑看着星，“你很缺钱吗？” 卡芙卡当时把星送养星穹列车的时候忘记给孩子留钱包了吗？ 怎么感觉星星像是一个财迷？ 到处翻垃圾桶，感觉马上要吃不起饭了。 “钱这种东西可是不嫌多的。”提起钱，星一脸认真，抢先一步走进巨大的房间之中左右看看，“就算卖不了钱咱们也得找出口的，我突然感觉我继承了咱星核猎手的破坏欲！” 说着，星挥了挥手中的球棍。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你之前没有感觉到吗？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捡垃圾的人翻完垃圾桶还要给人家砸碎——” 话音未落，眼前骤然一白。 刺眼的白色光芒不知从何处出现，强光刺激下眼睛都不由自主闭起来，甚至条件反射般想要落泪。 几次呼吸之间，光线渐渐变弱，尚未睁眼就感受到了一股紫红色的光线。 程澈睁开眼睛，视线之中闯入一个电视机屏幕。 原本的雪花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斜在屏幕上的梭形眼睛。 紫色，紫红色，中央是带着一点黄色的刺眼的白光。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机上面的诡异眼睛，呼吸都暂停了三秒钟。 三秒钟之后，程澈抽出固定在胳膊上的短刺快速刺入电视机之中，“还敢吓我，去死吧你。” 星：…… 流萤：…… 星和流萤左顾右盼，目光扫过周围纷纷亮起来的电视机，一时失语。 星握紧了手中球棍，虽然气氛紧张诡异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戳电视机好像没用，要不……你现在表演一个打地鼠？哪个亮了锤哪个！” 程澈默默转身看着星，“你是不是欠——” 话音未落，几人的精神瞬间紧张起来，条件反射般抬起头。 空旷的房间有着高高的穹顶，带着蓝色微光的彩色玻璃拼凑出复杂的花纹，光线照在上面时会在屋内打下绚丽的色彩，但此时。 一只紫黑色的属于怪物的尖锐手掌撕裂不知何时出现的紫色迷雾，带着像是眼睛一样的花纹凌空一挥。 “啪——” 一声轻响，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怪物爪子掉在地上。 程澈甩了甩手中带着雷光的紫色长刀，衣襟敞开，“还敢吓我，去死吧你！” 第635章 就……就不能敬业一点吗? 巨大的房间之中一片安静，光线透过玻璃穹顶照射进来，却被紫黑色的云雾挡住大半。 星和流萤站在房间中央，用一种迷惑的目光注视着手持长刀面无表情的青年。 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房间之中飘散。 青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冷淡的看着掉在面前的紫黑色怪物爪子。 半空之中云雾凝结，其中的怪物隐藏身形，似乎在偷偷窥视这里的一切。 “真丑。” 半晌，程澈终于说了一句，冰凉的视线落在面前奇形怪状的爪子上面，“看起来就很费牙的样子。” 话音落地，星的瞳孔都颤抖起来。 她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皱起眉头嘴角抽搐，“你……说什么？” 费牙？ 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意味着程澈想吃？ 想到这里，星瞬间回过神来，一脸惊恐的抓住程澈的手腕晃动，大声劝解，“你清醒一点啊！你连琼实鸟串都不吃，你怎么能对这个看起来就很丑的东西下嘴呢？！” 救命啊！ 程澈被鬼吓疯了，竟然想要做出这种恐怖的事情！ 闻言，程澈侧头看着星，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你说的费牙！”星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她一把扯过流萤，“流萤你说，他说出费牙这个词语是不是能倒推他有过一瞬间想要啃这玩意儿？” “嗯……”流萤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我觉得是这样的。” 程澈哦了一声，嫌弃般踢开丑兮兮的爪子，“我只是在评估它的硬度而已，虽然砍的时候也没感觉有什么硬度。” 也有可能是雷神这把刀有点厉害，切这玩意儿就和切豆腐一个手感。 听到程澈此话，流萤的表情瞬间变得迟疑起来。 少女仰着头犹豫的看着程澈，张张嘴断断续续道：“就……我觉得只有在评估一个能吃或者想吃的东西时，才会用牙齿来比较硬度，如果你看到一个水泥块，你会第一时间想到费牙这个词吗？” 一旁，星快速点头表示赞同。 程澈：……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刀，思索了片刻后摇摇头，“也有例外吧，可能是我的破坏欲有点强，我有时候买了新电脑新手机也会想要咬着试一试能不能留个牙印，就像是写了我的名儿一样。” 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非要留下一点什么痕迹证明这个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不能被抹去且不能被伪造的。 星：…… 星想了想，皱眉，“这是破坏欲吗？这难道不是占有欲吗？” 还是独占的那种？ “你说是就是吧。”程澈摊摊手，小臂抬起一点弧度，看着刀刃破开空气带出一点泛白的雷光， “但——” 程澈话音一顿，微微歪头看向流萤的身后，一双浅琥珀色的 眼眸在此时显得格外深沉，却带着一点迷惑。 星眨眨眼睛，转头去看，眼神也在瞬间变得迷惑起来。 流萤：…… 怎么啦？ 她的身后有鬼吗？ 在程澈和星迷惑的目光之中，一个和刚刚被砍下来的东西一模一样的爪子出现在流萤身后。 紫黑色的怪物伸出一只爪子，竖起两根手指像是模拟人类走路一样悄悄靠近流萤，却无端透露出一股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感觉。 一步，两步。 巨大的爪子突然变的兴奋起来，猛地跳起来张开手朝着流萤抓去。 流萤快速转头，怪物爪子尴尬的停滞在半空之中。 流萤：…… 就……就不能敬业一点吗？ 抓人就抓人，怎么还是这种被人看到了就不抓的风格呢？ “像个偷小孩的人贩子，偷偷摸摸的薅走，被看到了要么强抢要么等待下一次机会。”程澈冷声说了一句，抬起手臂握着长刀，刀尖落在怪物掌心，“朋友，你有几条胳膊能被我砍，说实话我觉得你满足不了我。” 星悄悄伸出手牵着流萤，拉着流萤往程澈身后凑了凑，然后一左一右探出脑袋观察着程澈和怪物的对峙，顺便窃窃私语。 “感觉这个怪物要被激怒了。” “正常，程澈就是嘴欠，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撒娇卖乖茶言茶语，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要打起来了吗？” “嗯……也不一定，对方心眼小一点可能直接气死。” “好省事哦。” “也不太省事，心眼太小就气死，程澈没骂够可能会转移火力。” “嗯……这样啊……那星星你辛苦了。” 怪物爪子保持不动，悄悄从紫黑色的云中伸出另一只手，绕到程澈身后悄悄凑近两个女孩。 “砰——” 一声轻响，一层金色光芒瞬间闪现。 看不懂的文字自脚下浮现，闪着浅金色光芒的文字凑在一起组成符箓，一圈圈绕着中央场地漂浮转动。 程澈用刀尖将面前的爪子戳烂，转头将后面的爪子继续砍掉，“千手观音看见你这爪子都嫌弃你长得丑。” 星：…… 星看着程澈像是打地鼠一样绕着她和流萤转圈圈砍爪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朋友，如果我眼睛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看到的是罗浮的符箓吧？我好像在幽囚狱看到过差不多的。” “一样。”程澈没有反驳，一边砍爪子一边解释，“预警类的符箓，你可以理解为红外报警装置，它长得不好看，我不想用眼睛去看它的爪子到底会出现在哪里。” 哪里报警砍哪里，要不然一直看着那个诡异的眼睛…… 有点晕。 星默默点头，左右看看后拉着流萤原地坐下，双腿一盘，“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睡一觉。” 闻言，流萤想了想，“照这个速度下去，我觉得我们睡一觉可能漂浮在宇宙之中。” “为什么？”星歪歪脑袋。 流萤摊手，目光扫过程澈，“他好兴奋啊，万一怪物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手给程澈砍着玩，那程澈可能会去砍别的东西，梦境砍完砍现实，匹诺康尼……砰！碎了！” 不过应该不会，艾利欧也没说匹诺康尼的下场是被暴走的乌鸦摔碎吧？ 星：…… 倒也不至于吧？ 星回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到处打地鼠的程澈，转过头来双手托腮，目光认真，“我觉得不会，我相信他。” 第636章 就你! 砍瓜切菜一样的动静之中，伴随着青年轻盈的脚步声，流萤盘腿坐在地上，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星。 打量片刻，流萤还是忍不住询问，“那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呢？听说……你们好像没有有认识很久的样子。” 连卡芙卡和阿刃也是一样，都会不自觉的去信任程澈这个人。 闻言，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双手托腮沉思片刻，迟疑道：“就是直觉？你看他经常说自己叛逆，其实也很孝顺长辈很懂事，他说自己奢靡也很节省，只会丢掉破坏的不能再穿的衣服，他还说自己是骄纵的少爷，但是会自己收拾房间洗衣服还会做饭，说自己疯得要命，但最规矩了，好像一直也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啊，也是有的。 云骑军在程澈手中伤了好多个，但是景元说那些云骑似乎摆脱魔阴身的困扰，并且收到了程澈匿名给出的赔偿，一笔巨款。 虽然赔偿的金钱并不能弥补曾经受到的伤害，也不能说赔偿结束之后两清，但至少证明程澈不是真的疯到没有一点人情味。 会反思，会愧疚，会忏悔。 想到这里，星嘴角抿起，低声道：“他说过他的疯病是基于基因原因的，他从出生都带着犯罪的冲动，但……” 星顿了顿，认真开口，“或许基因带来的暴躁易怒冲动不可磨灭，但爱和教育总能设定一个安全的范围让他尽量自由的发疯，你看，现在他哪怕离开了给他设定规矩的亲人，他也依旧遵守规矩，虽然或许想过冲破枷锁放任沉沦，但他现在还是控制住了。” 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撑着下巴看着星，“真羡慕你们的关系。” 一个出生时不幸运的小乌鸦，幸运的遇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能耐心的包容他教育他。 闻言，星露出一点笑容，“那当然，不过咱们关系也很好。” 流萤弯着眼睛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旁边一颗脑袋凑了过来。 程澈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额发有些许散乱，发梢搭在眉骨上，被一点薄汗浸湿，贴在皮肤上面。 “我刚打喷嚏了，你们在说我坏话？”程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个女孩子，甚至想要喝一点酒让自己皱起眉头表达怀疑。 “没有。”星快速看了一眼流萤，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们可没有长痘，怎么可能说坏话！” 程澈：…… 那倒也是。 程澈想了想，放弃了追问的想法，将两只爪子放在几人中间，坐在地面上低声开口，“哪个要揍咱们的怪物跑掉了，可能手快要被砍完了，不过……好像不止一个怪物。” 星和流萤低头，皱眉看着放在面前的两只手。 星看了看，转头去看周围，疑惑道：“所以你刚刚砍下来的手呢？我还以为要把我们包围了呢。” “那多恐怖啊。”程澈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着星，“你们俩又跑不出去，我还没有垃圾桶用来装你俩，怎么？咱仨今晚在一堆紫黑色的狰狞断肢中间打地铺吗？” 那还能睡得着吗？ 晚上突然惊醒，一看。 哇！ 张牙舞爪的！ 当场吓的厥过去。 星点点头，“哦，消失了，不过……” 星将目光挪回面前两条胳膊上，疑惑道：“看起来不一样啊，一个像是冰冷的怪物爪子，一个看起来更像是人类的手，有点像你啃过的石头。” “对，所以我觉得有别的敌人。”程澈点头，摸了摸阿咕，“我想要个垃圾桶。” 阿咕歪头，“咕？” “渴了。”程澈将衬衫的扣子扣好，平静道：“我感觉刚刚那一顿砍把我今天的运动额度砍完了，我好热我好渴我还想吃饭。” 阿咕：…… 那走啊！ 不是可以用小贴纸嗖嗖嗖吗？ 他们甚至可以现在就回到罗浮去蹭神策将军的钱大吃大喝，吃饱喝足再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扣扣子？”流萤疑惑地抬手指了指程澈的领口，迟疑着伸出手贴了贴程澈的后背，“你都出汗了。” 程澈叹了口气，语气之中满是生无可恋，“我害怕啊，虽然很热但是我害怕，我从小就觉得没有衣服贴着的地方没有安全感，比如晚上睡觉一片漆黑垂在床旁边的手，平时不怕，看了恐怖电影什么的就很怕。” 流萤：…… 倒是有点道理。 星看看程澈身上几乎要贴在皮肤上的白色衬衫，忍不住皱眉，“丰饶赐福这么伟大吗？” 白色衬衫带着一点湿意，贴在皮肤上面，若隐若现的…… “谁知道……”程澈嘟囔一声，抓着阿咕翅膀尖尖上的羽毛晃着，“给个垃圾桶吧，求你。” 阿咕探头，“咕咕，拒绝！” 祂阿咕也不是每次都答应的！ “那我坚持一下吧。”程澈失落叹气，盘腿坐着双手撑着脑袋，眼眸失神，“我可以热可以渴可以饿，但我绝对不要后背带着汗水还没有衣服，在我遭受一系列恐吓过后，后背吹来一点风我都觉得是有人贴着我后背吹气，啊不，鬼。” 星：…… 流萤：…… 星和流萤盯着程澈，不发一言眼神诡异。 阿咕跳到星的脑袋上面，歪出和两个女孩一模一样方向的弧度，同样诡异的看着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半晌后才冷着声音开口，“我身后的门打开了？我怎么感觉有风呢？” 凉飕飕的风顺着衣领灌进去，吹得后背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且…… 什么样的风是和呼吸一样的频率啊！ 两人一鸟保持沉默，眼神却越发诡异。 程澈：…… 程澈继续面无表情，眼神复杂。 惊恐，迷茫，疑惑，震惊，五花八门，复杂得堪比彦卿收藏的宝剑。 “哦，在说我吗？” 女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从左耳绕到右耳，最后是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耳垂碰了碰，“要让我替你占卜吗？” 程澈：…… 程澈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在两人一鸟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猛地转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呼喊，“就你！就你吓我！就你偷看我日记！！！” 第637章 果然不是好鸟! 头披紫纱的女人脸上挂着一点浅淡的微笑，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 她抬起手在面前轻轻一抹，数张卡牌出现在面前转动，“要抽一张吗？我可以为你占卜前方道路，给你一些建议哦。” 哎，惆怅。 她本来是来救这几个人一命的，结果没救成，自己的手倒是被砍了一只。 黑天鹅惆怅，她出发前占卜的时候倒也没有算到自己得挨刀。 星皱起眉头，想了想后伸出手想要从黑天鹅手中抽出一张卡牌，却马上被程澈抓住了手。 程澈指腹按在星的手指上微微用力表示拒绝，目光冷冷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抱歉，我从不信占卜。” 黑天鹅：…… 信不信的另说，问题难道不是好奇吗？ 一个人难道对于占卜一点好奇都没有吗？ “说谎哦。”黑天鹅的眼睛弯了起来，微微后仰身体凌空而坐，垂下来的一条腿晃来晃去漂浮在半空之中。 她捻着一张牌抵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姻缘阁嗤之以鼻财神殿长跪不起，难道不是你喜欢做的事情吗？你的钱包之中可是收藏着每一次在庙宇从抽签得来的护身符啊……” 程澈：…… 果然是这个人偷看他的记忆！ “你知道的太多了。”程澈语气平淡，按下星想要抽卡的手掌，“但好像你也无法完全勘破我的记忆？只能看到零星的片段？” 黑天鹅嘴角抿起，似乎有点无奈。 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啊，她堂堂忆者，竟然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无能为力？ 救人没得救，看记忆没得看，现在想占卜对方还不抽卡。 “你如果真的能够看完完整的记忆，就会知道我在财神殿跪着是为了给家里人看的，保存抽签的小卡片也是因为……”程澈顿了顿，没有半点儿犹豫的直说，“拿回家，上上签就找家人要彩头，下下签就找家里人要安慰，我不信，但不妨碍它好用。” 强行改运怎么不算改运呢？ 黑天鹅：…… 一点都不虔诚！ 黑天鹅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抬起手将面前的卡牌往前一推，“抽一张吧。” 程澈侧过头去，冷漠道：“不抽。” 一旁，星和流萤对视一眼，压低声音交谈。 “咱们去程澈家当小孩吧？” “好想法。” “家大业大的也不怕多几张嘴对吧？” “真的好宠爱小孩子啊。” “倒不如说程澈太会拿捏别人的怜爱。” “加一。” 程澈又将头转过来，拍拍星和流萤的脑袋，“以为你们声音很小吗？” 他听见啦。 两只耳朵都听见啦！ “没事的，反正你也不生气。”星摆摆手毫不在意，看了一眼黑天鹅之后才看向程澈，“你那么想要老婆，为什么不去求姻缘呢？” 程澈：…… 程澈沉默了。 说的是哦，他为什么不去求姻缘？ “我还小，刚满一岁的小孩子求什么姻缘。”程澈冷漠的说出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回答，看着一旁冷漠无奈的女人，“你真的很想占卜我吗？” 黑天鹅想了想，点头，“当然。” 倒也没有很想，但是吧…… 她真的只能看到一点记忆的片段，还只是程澈看到熟悉的事物时能看到，有点不够啊…… 好奇心起来了。 “十个人情。”程澈说了一句，平静道：“算一次十个人情，看一天的记忆十个人情，良心公道童叟无欺，乌鸦牌小卖店欢迎您的光临，哦对了，还提供外卖和蹭饭服务，价格看心情。” 说完这句话，程澈抬手抽出一张卡牌塞进黑天鹅的手中，拉着星和流萤往外走，“第一次免费……” 黑天鹅：…… 黑天鹅垂眸看着手中的卡牌，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离开的三个人停下了脚步。 程澈转头看着黑天鹅，诚恳道：“作为免费的交换条件，你能告诉我这地方怎么出去吗？刚刚一直在鬼打墙。” 黑天鹅抿唇，抬手打出一张卡牌推开一扇门，又迷茫道：“既然是免费，那么为什么要有交换条件？” 有条件的双方交换，那叫做交易，是以物易物。 怎么……怎么还能免费呢？ 而且她是个占卜师吧？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占卜师收费吗？为什么程澈要收钱！ “没有原因。”程澈拉着流萤和星朝着门口走去，平静开口，“就算有原因那也是我愿意。” 话音落地，泛着蓝色光芒的门板合上，三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黑天鹅脸上浅淡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垂下眼眸，捏着一张卡牌抬起来，深邃的眼眸之中带着一点思量。 卡牌之上，没有与这个人对应的画面出现，没有任何牌面，但……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果然不是好鸟！ …… 白日梦酒店，现实。 灰发少女猛地从入梦池之中坐起来，狐疑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停在一旁的茶桌旁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澈呢？流萤呢？” “小瞌睡虫终于醒了啊。”女人慵懒的倚靠着椅背，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当然是从他们自己的入梦池中醒来了，难道说……你们三个人是抱在一起入睡的吗？” 那是不是有点太拥挤了？ 星皱起眉头，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人，自己慢慢从入梦池中爬出来。 所以流萤的房间号是多少？ 程澈睡不着的话是怎么进入梦境的？ 她看了黑天鹅一眼，抬起手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你先等等，我要告知伙伴我的情况顺便确认他们的情况，咱俩等会儿聊。” 黑天鹅眼皮一跳，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星。 怎么回事？ 这位无名客刚刚从梦中醒来思路就这么清晰吗？ 星低下头按动着手机，眼底藏着担忧之色。 【星：我出来啦！程澈呢？程澈出来了吗？】 【程澈：在准备食材，来楼下酒吧，砂金已经包场，大家都到了。】 【星：……这么快啊？】 【星：那……流萤呢？】 【程澈：我怎么会知道她的房间号？她不是你的约会对象吗？】 【星：……】 【三月七：谁？星星背着我偷偷约会？！】 第638章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灰发少女快步走在最前方，绕过低声交谈的宾客之后按照地址找到坐落在白日梦酒店之中的一家酒吧。 酒吧之中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大圆桌的周围坐满了人，酒保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后面，双手托腮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包场的客人，期待对方点杯酒好让自己发挥功力。 远远听着，三月七的声音很是怒气冲冲。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那女人一定有阴谋！” 粉头发的女孩子站在沙发前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星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说的是你吗？” 黑天鹅双手环胸，闻言也是露出一点温柔的笑容，似乎很是无奈的模样。 “星！你回来啦！”三月七的眼中突然一亮，朝着星招招手，“快来！我们要开饭了！” 星点点头，走到圆桌旁边看着空出来的位置坐下，这才疑惑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联系不上你，怀疑你迷失在未知的梦境之中，所以拜托这位忆者小姐帮忙带你们回来。”姬子脸上带着一点浅淡的笑容，虽然有点担忧但依旧温柔，撑着下巴笑着看着星和程澈，“安全回来就好。” 黑天鹅挑了挑眉，自顾自入座，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了两张僵硬的脸。 刚刚带回来的灰发少女脸上表情诡异，坐在程澈的身边默默转头和程澈对视，不约而同发现了对方脸上的迷茫与疑惑。 “你们……怎么啦？”三月七眉心蹙起，困惑的看着两个小伙伴，“有问题就说出来嘛！” 闻言，星回过神来，晃晃脑袋后看向程澈，“就……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有。”程澈点点头，一言难尽的看着姬子，“感谢你的担心与帮助，但是……” “但是？”姬子挑起一侧眉毛，一双眼眸之中盛满了疑惑。 程澈默默从兜里摸出一块块晶莹剔透如的晶石，上面还带着牙印，看起来像是吃了一半没吃完的食物一样，“我好像……吃了不少忆质，你也知道，我们乌鸦是杂食动物，而且……我好像更杂食一点。” 黑天鹅…… 黑天鹅的救命之恩，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也就算……指了个路？ 他走出那片忆质还是通过阿咕开的后门，毕竟他也不是通过入梦池进入梦境的。 姬子：…… 有一种花钱给孩子报补习班结果刚报名就发现了孩子第一名的成绩单的憋屈感觉。 花了冤枉钱，还显得自己这个大家长不太信任孩子的能力。 姬子沉默片刻，目光看向瓦尔特。 瓦尔特默默搅动自己手中的料碗，抬眸看着放在圆桌中央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沉声道：“也……嗯……安全就好。” 家长的担忧和对孩子的信任并不冲突，再怎么信任也没办法抑制发自内心的关注与担心啊。 “看来这次我似乎无功而返了，不过……我的建议，姬子小姐还是好好考虑吧。”黑天鹅的目光扫过程澈手中的东西，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才笑着看向姬子。 姬子微微颔首，却是笑着说道：“餐桌之上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严肃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刚刚砂金先生和拉帝奥先生可是等很久了。” 说到这里，姬子微微侧过身体，抬手揉了揉三月七的脑袋，“三月也饿了很久了吧？” 三月七点头，有气无力的瘫在椅背上面，双眸失神，“无论是谁在拍卖会被老师抓包写了两个小时的作业都会很饿的。” 她竟然在拍卖会遇到了拉帝奥！ 其实也不算写作业，就是……偶遇，问了一句，然后对方随口一句拍卖会能够看出经济发展趋势，害得自己整个拍卖会脑子里都在想这定价合不合理，一点都没有体会到拍卖会抬价的气氛，不过…… 拉帝奥教授倒是帮自己出声拍卖，用很低的价格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三月七叹了口气，好奇的目光扫过星和程澈，最后询问道：“你们玩的怎么样？程澈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澈，连同旁边将一个巨大汉堡试图塞进拉帝奥碗中的砂金都转过头来，仔细观察着某只乌鸦的表情。 “嗯，有人偷偷看我记忆。”程澈将花火小姐倾情贡献的各种蘑菇撕成小块丢进面前的锅里，然后拍拍手拿起旁边的酒瓶喝了一口，朝着餐桌旁的众人咧开嘴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犬齿尖尖的带着微光，“不用担心我，我超开心的！” 话音落地，众人失语。 一言难尽和欲言又止飘荡在整个酒吧之中，甚至梦中的忆质都想蹦出来变成白色的字体表示尴尬。 开心倒也不等同于笑容。 程澈的笑容迅速消失，垂着眼帘将碗里的料汁搅开，最后再添上一点芝麻油增香，“姐姐开心就好了，我能有什么想法呢？” 话音落地，坐在程澈另一半的桑博露出狰狞的表情，五官都要挤在了一起，疯狂搓动自己的胳膊，“不开心你咒啊！求求你不要这样说话！” “其实也没有看多少吧？”星伸出手夹着一块肉再锅中涮动，片刻后塞进程澈碗里，不走心的安慰，“放心，她肯定没有看到你偷偷健身的成果！” 程澈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叹气，“这算是……入室抢劫未遂，啊不，入室盗窃却被防盗门拦住了，未遂事件可不是完全无罪，这可是已经着手实行但由于外界因素未能完成的事件。” 不管是未遂既遂，都是自己想做啊！ 主观上就有犯罪的想法！ “有道理，那我以后进你卧室敲敲门。”星嘟囔一声，伸出筷子快速捞走锅里三分之一的肉塞进三月七的碗中，“快吃，吃完咱再说这种事情！” 闻言，坐在不远处的砂金同样弯着眼眸。 他侧过头看向冷着脸的拉帝奥，微微挑眉，“看来你对于他在法律意识上的教育还算成功？” 拉帝奥：…… 拉帝奥收回目光，将一片蘑菇浸入料碗之中，冷声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教导他关于法律的有关知识。” 砂金脸上表情一僵，转头看看程澈后抿起嘴角，“啊……原本就学过啊，那……你教了什么？” 拉帝奥想了想，挑起一点眉峰，“手搓远距离飞行器，从一颗螺丝开始。” 砂金：…… 砂金沉默片刻，摸出手机给程澈毫不犹豫的转账，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程澈，“朋友，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买一个吧。” 第639章 我好像被比下去了。 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食材时而下沉时而漂浮。 程澈看着手机上的巨额转账，思考片刻后皱眉，“我不是想要飞行器，我是想要自己做飞行器。” “为什么？”砂金难以置信，皱起眉头看着程澈，“朋友，说句实话，博识学会那群书呆子都不会有这种想法，公司造飞行器的技术很娴熟早已大范围量产，何必浪费时间呢？” 不等程澈回答，坐在砂金身旁的男人冷漠抬眸，声音之中都透露出一股理智和冷静，“听起来你对博识学会意见很大？” “这种时候教授就不要挑我的茬儿了吧？”砂金失笑，垂眸抽出纸巾将筷子尖儿擦拭干净，无奈道：“明明是在做无用功的事情，不过如果造一个飞行器出来是你的乐趣，那倒没什么。” 程澈将转账退回，随意道：“买的不合心意，我想手搓一个我想要的飞行器，上面放满武器，我总不能带着列车创人，到时候帕姆不得吃了我……” 砂金：…… 先等等，这是要造飞行器还是要造歼星舰？ 砂金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似乎有点迷惑，“歼星舰也能买的，能住人能打架，很强悍的。” “我知道，但是贵啊。”程澈叹气，将纸巾叠成四四方方的模样放在餐碟旁边，无奈道：“而且我真的很想开着自己的飞机创人啊，不仅创人，还要创星神，最后再创一下次元壁什么的……” “我倒也不是买不起歼星舰。”砂金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澈，语气戏谑，“朋友，你到底是有多小瞧我的财力？” 程澈：…… 回家！ 他现在就要回家！ 他要去撬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保险柜把钱砸在砂金脸上！ 信用点可不是他家乡的正规货币！ 程澈伸长胳膊从砂金手边取过对方的手机，快速将那笔巨额转账继续转回来，“行，买歼星舰，到时候开着歼星舰回家，我当场成为世界首富。” 歼星舰诶，各种设备各种技术都很先进的，和他老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科技，但…… 程澈忍不住皱眉，抬手按着眉心，难以置信，“我这么热爱我的家乡吗？” 怎么什么东西都想往回带！ “哎，可怜的乌鸦啊。”桑博发出一声悲叹，将一根青菜塞进程澈碗里，长长的叹息感慨，“这就是归属感的力量啊……”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桑博，皱起眉头，“你现在一点都不欢——” 话音未落，一颗丸子被塞进嘴里。 桑博捂着程澈的嘴想要将那颗丸子强硬的塞进对方的嘴里，面目狰狞，目眦欲裂，“闭嘴闭嘴！你这是在动摇我的信仰！” 什么叫做一点都不欢愉？！ 欢愉家的人不接受这个诅咒！ 程澈嚼着丸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挣脱桑博的手看着自己的碗，“今天吃菌子火锅，那明天呢？” “菌子吧？我觉得花火应该还在长蘑菇。”桑博想了想，刚想夹一筷子肉片却发现旁边有个人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桑博转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砂金，耷拉着眉眼询问，“怎么不吃？是我抢完了你的肉吗？那我不改。” 砂金：…… 砂金盯着放在桌子中央的巨大圆锅，锅子被分成阴阳鱼的模样，但都是红的，一个上面漂浮着辣椒，另一个是浓稠一点的浅红色锅底，番茄的味道浓郁至极。 砂金看了片刻，迟疑道：“我想喝这个汤，感觉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桑博沉默一瞬，“那你喝啊。” 怎么？ 这年头的富豪还要别人伺候着吃饭吗？ 上次半夜烧烤也没看到砂金有什么骄矜的癖好啊！ “多煮一会儿会不会更好喝？”砂金沉思着，似乎很是犹豫的模样。 桑博：…… 他一个酒馆的乐子人，砂金一个拒绝酒馆邀请成为公司高管的乐子人，真的有必要围着一锅汤讨论什么时候好喝吗？ “多煮一会儿味道确实不错，但很杂乱，而且嘌呤高，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程澈叹气，拎起勺子舀出一碗推过去，又一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比如痛风什么的。” 砂金刚想道谢，身旁却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 围着大圆桌坐着的一行人纷纷起身，排着队往自己碗里舀汤，生怕落后一步就会痛风。 砂金沉默片刻，抬眸看着程澈，“你好像被孤立了。” “不，这是对我实力的尊重。”程澈摆摆手，目光却看向一旁坐着不吃不喝的女人，“你不吃吗？这顿饭免费。” 黑天鹅笑着摇摇头，撑着下巴懒散的倚着，“不了，围观这样热闹的晚餐时间也很有乐趣。” 程澈哦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两小时之后，众人吃饱喝足也说够了闲话，终于换了一张桌子继续聊天。 酒保终于得到工作调出几杯酒送过去，然后接替了保洁的工作慢慢收拾餐桌。 星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莫名想起在梦境之中和流萤对暗号摸肚皮的场景，不由得皱眉。 流萤不联系自己吗？ “我和拉帝奥先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啊，不过我们也只有拍卖会的时候在一起。”三月七抢先发言，眉头却皱在一起，“不过现在看起来匹诺康尼的梦境也不是处处都好玩的。” “我这边也发现了一些线索。”瓦尔特捧着酒杯轻抿一口，这才沉声开口，“不过比起我和姬子的经历，我更好奇程澈和星遭遇了什么，你们似乎更加危险一点。” 闻言，星举起手，手中捏着手机，“我看到了很多人，我可以放出来大家一起分析。” 三月七疑惑歪头，“你偷拍啊！” “对啊，程澈说的遇到可疑的事情和人都要记下来的。”星皱起眉头，指了指程澈胸前扣子上挂着的机械乌鸦，“你看，他一直都开着录音录像。” 说着，星将自己拍到的照片投放在终端屏幕上，这才指着其中一个个介绍道：“流萤小姐，身患失熵症但在梦境中很正常，是我的导游和同伴，花火小姐，假面愚者，想要忽悠我却被程澈搞疯了，这一位，加拉赫先生，是家族——” 话音未落，程澈抬手按住了星的手掌，目光深沉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带着一点胡茬的男人，“我好像被比下去了。” 第640章 然后就没啦? “现如今已经能够确定匹诺康尼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了。” 瓦尔特捧着酒杯坐在沙发最里面，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显得格外深沉，“来自公司的砂金，来自巡海游侠的那位黄泉……星穹列车，星核……” 瓦尔特沉默一瞬，目光看向程澈，“星核猎手来了吗？” “嗯……”程澈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说来好像也来了，不过一个打酱油一个在闲逛。” 他在打酱油，流萤一边闲逛一边搞事情，不过吧…… 他还是很期待流萤能搞出什么样的大场面的，至于他，那就是切切实实的打酱油，到处玩，看乐子。 “谁啊？刃不是在列车上吗？”三月七疑惑地看着瓦尔特，“杨叔，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菲尼克斯吧，不过你把他丢到哪个黑洞了？还能捞回来吗？想知道就问问他呗。” 瓦尔特：…… 瓦尔特抬手推了推眼镜，“等我考虑一下。” 哎，小孩子嘛，正常。 “哦。”三月七收回目光，愣愣点头，“那然后呢？程澈是和星在一起吧？也是黄金的时刻吗？” “嗯。”程澈应了一声，抬手将终端屏幕上的两张照片挪动，轻声道：“还有米沙，星没有说米沙。” “米沙？”姬子微微蹙眉，疑惑道：“是……星遇到的人？” 好耳熟的名字。 “我能看到，程澈刚开始看不到，但是后面看到了。”星皱眉，似乎有点不能理解，“还有钟表小子，他和米沙的关系很好，不过黄泉……我现在有点不太能确定黄泉的立场。” “我觉得我们暂时应该可以……”瓦尔特刚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程澈，提问道：“你觉得黄泉可信吗？” 程澈抬眸，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啊？” 问他？ 那他的回答就是每个人都能信，但是怎么信什么时候信就不一定了！ “你……”瓦尔特指了指程澈已经去掉手机壳的手机，“你见过一个和他很相似的人，你的刀来自于她。” 程澈点头，“是，我见过，但是她吧……” 程澈犹豫了一下，回忆着自己曾经是旅行者的那些时光，“她独断专行，一心追求永恒，想要砍死我，把我砌进神像里，后来我和一个大姐姐决斗，她把大姐姐砍死了。” 瓦尔特：…… 突然觉得黄泉似乎也不是很可信。 “后来呢？”三月七疑惑的看着程澈，追问道：“可是没有砍死你，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打了一架，她的好朋友背刺她帮助我，赢了，她终于接受建议放弃了不靠谱的永恒。”程澈摊手，一脸平静，“她是个神明嘛，后来就和我一起吃甜点心看轻小说，还会帮我出手打架，除了做饭这件事情之外都很可靠。” “那还是不错的。”三月七点点头，看向瓦尔特，“杨叔，你看着黄泉的目光也很怀念的。” “我的故事有些长。”瓦尔特嘴角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这才轻声道：“虽然我和程澈的经历都代表我们对黄泉会带有天然的亲近，但……具体可不可信我们还要再多交流一下。” 说到这里，瓦尔特看向保持沉默坐在一旁玩手机的砂金，微微挑眉，“那么砂金先生，你呢？你对于我们来说是可信任的吗？” 砂金放下手机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倒也不算太可信？”砂金有些不太确定的出声，半晌后才无奈道：“信不信取决于你们，在匹诺康尼这件事情上，列车组有列车组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不冲突的时候自然可以合作，产生冲突，我并不介意出现些许摩擦，毕竟事件结束之后大家也算朋友。” 说到这里，砂金弯了弯眼睛。 那双像是彩虹一样绚烂的眼眸也在此时带上一股亮晶晶的笑容。 瓦尔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程澈，“那……算了。” 可信。 程澈就没有给列车组找过什么麻烦，向来都是一个人闯祸一个人解决的。 瓦尔特和姬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沉默片刻后低声交谈几句，然后继续沉默。 程澈拿着手机盘点着自己的钱，思考这个歼星舰到底买什么型号，钱够不够，不够能不能问砂金要？ 有点不行，砂金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小的样子，不过…… 程澈点开某个白毛的聊天框，敲下一行字。 【程澈：在吗？】 【景元：？不……不在？】 【程澈：想买个歼星舰。】 【景元：工资给彦卿付伙食费了。】 【程澈：……我只是想问问罗浮能不能停靠一艘歼星舰。】 【景元：能啊，不过缺一个副将。】 【程澈：告辞】 程澈果断收起手机，刚想和桑博商量一下停在雅利洛六号缺对上一双哀怨的眼眸。 白色短发的女孩不知何时挤进了聊天局，用一种哀怨的马上就能哭出来的眼神看过每一个人，最后才悲伤道：“我刚刚赶到匹诺康尼，你们不是要等我一起吃饭的吗？” 然后就没啦？ 这几个人肚皮都鼓起来了！ 托帕的目光挪到了砂金脸上，无比悲伤的询问，“我们不是最好的同僚了吗？” 砂金：…… 说是也是，说不是那也不一定。 砂金眨了眨眼睛，看着托帕思索片刻后才看向程澈，“朋友，这个时间是不是要开始宵夜了？” 程澈想了想，点头，“可以，我还能吃一块蛋糕和一点烤串和小龙虾。” 话音落地，一旁坐着的灰发少女没忍住打了个嗝。 星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你还能吃得下吗？你到匹诺康尼之后喝酒喝饮料，吃汉堡吃火锅吃冰淇淋，还吃了超大一份爆米花和薯条，你的饭量这么大吗？” 程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还在长身体呢，饭量大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星：…… 星仰起头看着程澈，“你告诉我你188还有什么生长的空间？这长得是哪门子的身体啊！” “健身也算。”程澈扯过旁边的垃圾桶，熟练地开始捡垃圾，“而且我可是想要长到193的男人，这样我就是我家最高的人了。” 第641章 她好像变成了大傻子! 程澈坐在酒吧卡座之中，捏着一根针在面前的小团子上面戳来戳去，似乎是想要戳一条花火同款小金鱼来。 不知何时，来自流光忆庭的黑天鹅坐在了身边。 程澈看了黑天鹅一眼，疑惑道：“找我有事？” “好奇？”黑天鹅温柔的笑出声来，微微前倾身体，用手掌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程澈，“我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记忆可不会说谎，但唯独你，我可不知道你在这遍地谎言的匹诺康尼中会做出什么事情，甚至连你的记忆都无法一窥。” “记忆为什么不会说谎呢？” 程澈似乎有点不解，微微蹙眉道：“记忆可以被篡改，删除，影响，为什么不会说谎？” 黑天鹅：…… 那记忆为什么会说谎呢？ 记忆是一个人见过的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树的年轮一样，一圈圈的刻痕存在于人的身体之中，为什么会说谎？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记忆是储存在脑子里的，还是储存在身体中的，亦或者是储存在细胞之中？dna螺旋结构之中？”程澈放下手中的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天鹅，想了想又解释道：“抱歉，在我的家乡，科技水平对我来说很先进，但比之宇宙依旧落后，所以我接受的知识很贫瘠很浅显，我是真的不知道。” 黑天鹅：…… 她还以为程澈是想要和自己来一场辩论呢。 那可就找错人了，应该找旁边那个调亮灯光静静看书的教授的。 “记忆就是记忆，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黑天鹅微微侧着身体，用一种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程澈，“你觉得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程澈认真回答，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整理起来才开口道：“你说记忆不会说谎，但是我觉得会，因为记忆是一个很主观的事情，就像曼德拉效应，哦，这里好像没有曼德拉，那……就是有很多的人会同时出现记忆错觉，认为某个人已经死了，但是发现他现在才死亡。” 说到这里，程澈同样前倾身体，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原因？群体记忆偏差？这是认知错误还是集体潜意识还是平行世界？” “都能解释，甚至可以用从众或寻求异于常人的心理来看待。”黑天鹅微微蹙眉，疑惑道：“还有什么事情让你相信记忆会说谎？” “错误信息引导，心理暗示，还有高压下的紧张环境。”程澈想了想，继续道：“人在接收到一些情绪或者心理方面的暗示之后会修改一定的记忆，比如在高压的讯问环境下认错加害者，比如潜意识之中默认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哪怕自己从未见过，而且人类在遭受重大挫折的时候会修改痛苦的记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黑天鹅，“这时候你又要说哪怕记忆被篡改但依旧存在原始的版本对吧？” 黑天鹅：…… 她觉得明明是有关记忆的浪漫时刻，莫名就变得有点哲学。 “是，发生过的事情和当时的情绪不会改变。”黑天鹅弯了弯眼眸，笑着看着程澈，“哪怕被篡改被覆盖被销毁，却依旧存在。” 程澈点点头，“那么你想要的不是记忆，是信息，当时接受到的信息是来自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的，向外界发出的信息是我的情绪我的表情和我整个人以及人对外界的影响，那么你想要的是信息，物质可能湮灭，但信息永远留存。” 黑天鹅：…… 啊？ 黑天鹅的眼神茫然的看着程澈，皱起眉头，“你好像一直用物质世界的观念试图理解有关星神有关力量的一切。” 这个事情更应该交给旁边那个教授了对吧？！ 那个教授能从原子开始讲起，最后从微观到宏观，从物质到意识，全部都能说的明明白白！ “对啊，因为我来自于一个物质和意识没有统一的世界。”程澈摊手，认真的看着黑天鹅，“如果你想要的记忆，那么就是集中于一个人在特定时刻经历的事情和产生的情绪，比如我和你现在坐在这里进行交谈，浓缩成一张光锥，那就是这段记忆的具象化，那么这张光锥是从你的视角来看还是我的视角来看？如果只单纯的出自一个人的视角，那么这份记忆就有可能被篡改，我如果是个色盲，那么这份记忆就与真实出现差错。” 黑天鹅茫然着，“啊？” 她好像变成了大傻子！ “如果只是客观描述这段记忆，比如旁边有一块忆质将这段画面完完整整的留存下来，那么这块晶石记录的不是记忆，是信息，是我们进行的这段交谈之中的所有信息，所思所想情绪经历以及发生的事情，这是无法被篡改的信息，就像是一个个高级的照相机。”程澈耸耸肩，将戳好的小金鱼塞进兜里，这才站起身来，“所以要找我看记忆，请你先搞清楚你要的到底是记忆还是信息，你要的是我当时的主观感受还是客观存在。” 说完这句话，程澈伸了个懒腰，朝着酒吧的出口走去。 拉帝奥默不作声的收起书籍，跟上程澈的脚步，徒留一个茫然的黑天鹅。 她倒是没有怀疑质疑自己的信仰，但是……程澈语速太快了，她甚至还没有消化完程澈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 程澈绕过两组楼梯，站在电梯间等待电梯。 拉帝奥同样停下脚步，平静道：“思维不错，但是你的辩论手法和知识储备有待提高，如果是博识学会或者真理大学的学者，马上就能举一反三引经据典反驳你的观点。” 程澈：…… 这种时候还要教育吗？ 程澈侧头看着拉帝奥，无比诚恳的询问，“我承认辩论是思维和速度的对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是你真的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在辩论吗？” 拉帝奥抬眸，眼底带着一个巨大的问号，“不是吗？” “不是啊，我是真的不喜欢被人窥视，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喜欢。”程澈一脸无辜，理直气壮，“我只是很想早点回去睡觉，但是不喜欢冰冷无情冷漠粗暴的拒绝一位女士的谈话邀请，所以乱说一堆打乱她接下来找我谈心的计划。” 第642章 我们乌鸦不这么叫。 “所以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程澈在酒店之中转了一圈，贴上小贴纸后毫不犹豫的抱着阿咕回到了列车组，盘腿坐在资料库之中和丹恒对视，诉说着在匹诺康尼遭遇的一切，“米哈伊尔这个名字很耳熟，我记得出发之前提起过三个无名客，但是当时姬子并没有说他们完整的姓名，我想看看列车的资料，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人的中间名或者姓氏或者承袭的名字。” “嗯，我会查找，随时联系。” 丹恒点了点头，抬手在一旁的终端屏幕上划来划去，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巨大的汉堡慢慢啃着。 他回忆了一下程澈所说，眉心微微蹙起，“他们都向我诉说过你们在匹诺康尼的经历，令人在意的是那位叫做黄泉的巡海游侠，能确定她的身份吗？” “不能确定，但是巡海游侠……”程澈茫然了一瞬，摸过旁边的小袋子找出一个断掉的箭矢咬了一口，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在她身上好像没有发现巡猎的气味。” 丹恒：…… 无语，别人靠信息整合，靠观察，程澈靠闻的？ 这是哪门子的乌鸦，是狗吧？！ 丹恒轻叹一声，微微蹙眉，“她说你身上有……祂的气味，祂是哪一位？” “不知道。”程澈继续摇头，将小袋子之中的东西倒出来摆在地面上，开始使用排除法，“她说我气息熟悉，那就是我吃过的东西，巡猎，丰饶，欢愉，智识……” 半晌，程澈茫然抬眸，“虚无有令使吗？” 丹恒：…… “你怎么就想到虚无了？”丹恒微微挑眉，问完这句话后张大嘴巴啃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咀嚼，眼中满是疑惑。 “黄泉这个名字。”程澈皱眉，将一旁的乌鸦猫糕抱在怀里取暖，低声道：“黄泉在我老家的传说之中，是冥府的东西，死后的人才会去的地方，但是我确定不是毁灭。” “你吃过？还是幻胧确认的？”丹恒咽下食物喝了口水，这才继续问道：“毁灭似乎更契合你说的……死后世界。” “不，在我的理解之中毁灭不是完完全全的终结，是另一次生机的起点。”程澈眉头皱得很深，甚至还嫌不满意又拿起酒喝了一口，“我一直觉得毁灭是再生的起点，只有虚无……才是什么都没有。” 程澈茫然片刻，手掌抓着猫糕的爪子揉捏着，“有物质就有反物质，那么有存在就有不存在，我觉得虚无更像是反面，而不是什么都没有，也不像是摆烂，是一种很哲学的概念，也是一种很量子力学的概念。”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丹恒：…… 丹恒沉默的看着程澈，微微蹙起眉头。 半晌，丹恒终于开口，“你去真理大学学习一下，或者去博识学会当个学生。” “你觉得我笨？”程澈皱眉盯着丹恒。 丹恒深吸一口气，似乎有点无奈，“星神本就哲学，命途也同样如此。” 程澈：…… 算了，摆烂吧。 这没救了，他一听哲学就困，不摆烂都得摆烂。 “那，虚无真的有令使吗？”程澈往丹恒身边挪了挪，低声询问，“一直都说不可能就是真的不可能吗？而且她那张脸那个气质……就莫名给人一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感觉。” 丹恒思索片刻，“有小概率发生的事情并不能确定它不会发生，我们不能否定她是虚无的令使，但……” 丹恒顿了顿，抬眸看着程澈，“匹诺康尼的秘密呢？有猜测吗？” “同谐的地盘，盛会之星。”程澈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和谐的世界，秘密就是不和谐咯，安全的美梦，秘密也算不安全的噩梦，对吧？” 丹恒点点头，又忍不住深深看了程澈一眼，“你总是靠直觉行事。” 但不否认，直觉确实好用。 “我只是脑子很快，跳跃很大，抛弃中间的步骤得出结论，在别人眼中就是直觉。”程澈摊手，指了指脑子，“人类对大脑的使用程度只有一点点，那么你怎么知道直觉不是你的脑子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进行计算得出的结果呢？” 丹恒微微蹙眉，“出去一天回来你变得……很有……道理？你跟着拉帝奥在学习？” 那也不对啊，之前学那么久没转变，现在突然之间就变了？ “没有，只是想换一种思维方式。”程澈揉了揉脑门，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在资料室的地板上瞪着天花板，“脑子好累，不想动了。” 丹恒起身，抱着自己吃剩的汉堡想回到卧室却又停下来。 他垂眸看着已经在地板上融化成为一滩的程澈，提醒道：“那个流萤呢？她和星的相遇算是巧合却又可以说是故意。” “星核猎手。”程澈睁开眼睛看着丹恒，很是认真，“放心，她只是想和星交流一下感情，她要做的别的事情……应该不会现在做。” 丹恒：…… 倒是别说啊！！！ 星和星核猎手有关系，他丹恒可不是半个星核猎手！ 丹恒闭了闭眼睛，似乎有点无语。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后方车厢扬了扬下巴，冷淡平静的提醒道：“去看看你带回来的星核猎手吧，他一整天没有动静了，算上我们出发来匹诺康尼之前的那些时日，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睡死过去。” 程澈眨了眨眼睛，平静道：“让我躺十分钟我就去看。” 丹恒更无语了，看了程澈一眼后绕开程澈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猫糕蹲在程澈脑袋旁边，用尾巴戳戳程澈的脸，“喵！” “别喵了，我们乌鸦不这么叫。”程澈转身，枕着胳膊看着猫糕，循循善诱，“跟我学，嘎嘎！” 阿咕探头，“咕咕！” “嘎嘎！” “咕咕！” “别打扰我！”程澈反手将阿咕推开，抱着猫糕闭上眼睛，“还有九分三十秒。” 第643章 土特产你懂吧? 黑漆漆的卧室之中，香薰蜡烛的火光微弱至极，蜡液已经燃烧的只剩下最后一点，屋内香气弥漫。 程澈悄悄推开门探头看着卧室之中的景象，察觉到卧室没有任何动静后皱起眉头走了进去。 熄灭蜡烛，打开小夜灯，程澈这才看到床上平躺着的男人。 看不出已经睡了多久，但是整个人就像是尸体一样没有半点儿反应，连胸膛因为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出一点。 程澈：…… 真死了？ 程澈悄悄伸出手，放在男人鼻尖下方。 还没有体会一下到底有没有呼吸，却突然对上一双悄然睁开的眼睛。 昏暗的光线之下，带着些许血红色的眼睛突然出现，藏着浓郁的杀气。 程澈默默收回手，“醒了啊。” 看来没死透。 刃：…… 刃冷眼看着程澈，半晌后深吸一口气，“你在干什么？” 程澈将烧空的蜡烛往旁边推了推，低声道：“看看你是不是真死了，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刃掀起眼皮看着程澈，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活动手脚，“真死了我就谢谢你，公司正好能给你送点儿赏金。” “太便宜了。”程澈将桌上整理整齐，抽出湿纸巾将落上去的灰尘擦干净，这才跟着刃的脚步走出房间，往后方的盥洗室走去，低声念叨：“那我还不如去卖艾利欧。” 刃脚下步伐一顿，推开门打开水源，这才沉声开口，“你这是嫌我杀的人不够多？已经放弃自己杀人改为唆使我了吗？” “那倒也没有。”程澈靠在门框上，想了想后才开口，“也很多的，但我就很便宜，现在才几百万。” 听起来很多，但是只要一想想这是游戏中的货币，还不是那种用来抽卡的货币，一下子就感觉有点廉价了。 几百万，还不够升级三分钟圣遗物的呢。 “呵。”刃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程澈，“有话说？” 程澈点头，“一起去匹诺康尼玩吗？流萤也在，我们可以和星一起抛弃卡芙卡和艾利欧，来一次小团体聚会。” 刃：…… 刃深吸一口气，“我要死。” “一起玩，我吃到了一个特别好吃的汉堡。”程澈靠着门框，看着刃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拢起来挽在一起，不肯放弃，“你都死了好久了，再不活动活动该肌肉萎缩了，你也不想你的缝儿消失不见吧？” “你话好多。”刃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程澈，“让深受魔阴身困扰的星核猎手帮罗浮将军处理公务就算了，现在还要让我去给你和流萤还有星当苦力吗？我看着你们玩？吃不下的食物塞我手里，拿不下的购物袋塞我手里？” 听见这消息，他觉得卡芙卡马上就到匹诺康尼，好几个星核猎手奴役他一个疯批，多不人道啊！ “你好熟练。”程澈有点疑惑，抵着门看着刃。 刃反手推门，“出去。” “我不出去，我是来邀请你一起度假的，信我，匹诺康尼很好玩，不够好玩我可以亲自给你找乐子。”程澈用力抵住门，依旧不肯放弃这个想法，“我也不能天天跟在星和流萤的身后吃狗粮啊，怎么不得找个伴儿。” 刃皱眉，“我要上厕所！” “那你上啊！我又没有给你裤子上面装个锁。”程澈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刃，“你转移话题。” 刃：…… 刃压下心中的暴躁和疯狂闭上眼睛缓缓深呼吸，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盯着程澈，“你能不能出去？！自己吃狗粮还要找个狗和你一起吃？狗做错了什么？你在这里我怎么上厕所？！你是有什么偷窥癖吗？！” 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吗？ 他被罗浮那个白毛抓着加班加点的处理公务，还要听旁边的白色大猫和白色小猫喵喵叫，对面还有一个丹恒时时刻刻让他想拔剑，好不容易离开罗浮了，死一死都能梦见满世界的公务和文书！ “哦。”程澈后退一步，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之后往回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敲敲门。 门内，刃眉头紧锁，“干什么？” “洗漱完记得来前面吃饭，给你留好了。”程澈说了一句，背着手朝着前方车厢走去，身后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猫糕，肩膀上的阿咕揣着翅膀蹲着，将脑袋藏在程澈的衣领里面。 程澈带着挂件们敲敲丹恒的门，推开一条缝看着里面毫无形象躺在地毯上发呆的丹恒，“你要一起去匹诺康尼玩吗？我们可以一起吃狗粮，一起看乐子。” 丹恒：…… 无语。 丹恒沉重叹气，摇摇头，“列车上总得留人看着，你们去吧，缺朋友一起玩就去罗浮找景元陪你，或者杰帕德？希露瓦？” 说到这里，丹恒转头，躺在地毯上拧着脖子看着程澈，“你是觉得没有人陪你玩吗？” “没有，就是感觉留守儿童有点可怜。”程澈摊手，瞥了一眼丹恒后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丹恒眼神有点恍惚，半晌才开口，“星给我发了你和黑天鹅女士的聊天，我在思考记忆到底是什么。” 程澈：…… 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程澈推开门走进去，蹲在丹恒旁边皱起眉头，“你别想了，反正我也不想，拉帝奥也没想。” 丹恒平静开口，“拉帝奥先生正在思考能不能将这个问题精简，成为下一次真理大学辩论赛的主题。” “哦。”程澈点点头，坐在地毯上抱着猫糕，“那……我能提问吗？在我的家乡，有很多未解之谜。” 丹恒快速坐了起来，点开录音后看向程澈，“你说。” “先有物质还是先有意识？宇宙的起源是大爆炸还是什么？黑洞是升维度的通道还是压缩时空的地方？物质在穿越黑洞后被压缩成一个点，那么储存于物质上的信息保存在黑洞外面的那个事件视界上吗？”程澈看着丹恒，快速发问，“双缝干涉实验有一个确切的研究结果了吗？光是波还是粒子？人类的脑子为什么这么大但利用率却低？我的意识是通过脑细胞间的微弱电流完成思考的，电流就是数据，写进计算机就是0和1，那么是不是代表人类本身就是一串代码？” 丹恒：…… 丹恒茫然的看着程澈，“啊？” “啊？”程澈重复一遍，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其实我还是很好奇，比如列车的动力来源是什么？跃迁的原理是什么？超越光速通过什么手段实现。” 丹恒：…… 丹恒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好奇？你……好像不是做学术的性格。” 程澈愣了愣，转而找到一个理由。 他看着丹恒，眸光坚定至极，“这可都是我星际旅行要带回家的土特产！土特产你懂吧？” “我懂。”丹恒抿唇，一言难尽，“但我觉得你是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大杀器。” 第644章 像个舔狗。 房间之中亮着微弱的光芒，程澈倒在床上抱着猫糕发呆，阿咕同样的姿势躺在枕头上面，两个爪子朝天，似乎是在放空心绪。 片刻之后，电话打了进来。 程澈接通，电话之中传来星鬼鬼祟祟的声音。 “你在干嘛？”星压低声音询问，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在房间休息吗？我能来找你吗？” 程澈一怔，迷茫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的房间找我？”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这游戏的分级改了吗？ “我只是刚刚发现了一点事情。”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我刚刚听到拉帝奥先生的房间爆发出激烈的大叫，好像是疯了，还有丹恒的声音，我有点不太确定，我觉得除了你似乎也没有人能让他破防。” 当然，弄脏藏书除外。 程澈沉默一瞬，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躺着，“可能是……丹恒拒绝和我一起玩，所以我给他找了点值得研究的东西打发时间，他有点迷茫，寻求拉帝奥教授的帮助，拉帝奥教授又迷茫了，两个人在打电话骂我。” 星：…… 所以确实是程澈干的？！ “所以你问了什么问题？”星皱起眉头，疑惑询问。 “我忘了。”程澈回忆了一下，坦然回答，“我就是给丹恒找点事情小小的报复一下他拒绝我的同游提议，至于给刃……” 程澈顿了顿，面无表情，“我已经给景元发消息说他可以投影过来找刃一起工作了，有个伴儿多好啊。” 星张了张嘴，捂着嘴靠近手机话筒，“朋友，他们一个魔阴身一个是列车护卫，真的不是有意拒绝你的邀请的。” “我知道啊，这只是一个找乐子的理由。”程澈闭着眼睛，揉着猫糕的爪子，“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我看过的书挺多的，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也很多，就很难受。” 知道一个问题就要知道答案，如果是一个未解之谜……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感觉抓心挠肝的难受。 不是对这些东西有什么巨大的兴趣，只是觉得知道一半但不完全的状态太难受了。 “那你和拉帝奥先生去学习呗，真理大学很有名的。”星叹了口气，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你背着我偷偷回列车？要不然你怎么折磨的刃？他可不是会回你消息的人！” “我疯了我再去上学，我好不容易不用上课了你还让我去上大学？到时候天天被拉帝奥骂，迟早把我骂成一个抖……”程澈压下后面的话，转而道：“入梦池对我又没什么用，我肯定要回列车的，谁想要一直躺在池子里睡觉啊……” 况且…… 想停一停自己的脑子，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觉，然后神清气爽去找乐子。 “哦。”星应了一声，皱眉，“所以你相信砂金吗？他说要合作的，还有黑天鹅。” “黑天鹅不确定，砂金……砂金也不太确定。”程澈刚刚想要回忆却快速闭眼，“但是我更愿意相信砂金一点，可能是眼缘，也可能是那种赌徒的气质。” “哦，但是这只是对你来说。”星叹了口气，似乎有点迷茫，“我觉得匹诺康尼有点复杂诶……” “你先别复杂了，你注意一下米沙。”程澈侧身躺着，将手机放在脸上，低声道：“在我家乡，米沙就是米哈伊尔这个名字的昵称，就像三月七总是被叫成小三月或者三月这种感觉，而且米哈伊尔……我觉得他是咱们丢的那个无名客里面的一个。” 星：？ 这秘密这会儿就被揭开了？ “啊？”星难以置信，“哪个无名客啊，咱们在这儿丢了三个无名客呢！” 星察觉到自己的大声，偷偷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列车查智库了？” “有问题？我出入匹诺康尼和梦境又不靠家族。”程澈似乎有点无奈，低声道：“咱们丢了的三个人是测绘师护卫和机修工，匹诺康尼那么多钟表那么多齿轮再加上一个八音盒模样的邀请函和钟表匠这个名字，你就没有一点想象力吗？” 机修啊，那不就是扳手齿轮螺丝刀？ 虽然这算刻板印象，但是在这里真的很好用！ 星：…… 正常人会将没有联系或者只有一点点联系的东西想象在一起吗？ “我突然感觉疯子的脑回路竟然有点好用？”星低声嘟囔了一声，条件反射般摸摸嘴角，“我能告诉瓦尔特先生和姬子姐姐吗？” “为什么不说？”程澈似乎有点疑惑，“我是那种有秘密偷偷瞒着你的人吗？” “你不是，但是你肯定藏东西，比如日记什么的……”星低声呢喃，思索片刻后果断结束通话，“我这就去找他俩和三月，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说不定我要找你互通消息。” 通话结束，程澈叹了口气，戳戳旁边挺尸的阿咕，“老大啊，我好无聊。” “咕咕，老大也无聊。”阿咕同样叹气，“折纸！折面具！” 程澈拒绝，“不，我好累，我明明在匹诺康尼就是吃喝玩乐但是我觉得很累很累。” 一种疲惫感，像是学习一整天结束之后的那种迷茫无措，想休息感觉脑神经都放松不下来。 阿咕歪歪脑袋，“累？” “依旧有外力在影响我。”程澈面无表情的坐起来，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找到自己的零食匣子，坐在地板上就开始啃，“不够了，老大你去帮我捡点儿垃圾。” 管他什么外力，只要吃的够多那就有抵抗力！ 但是他现在在列车上，为什么还会受到影响？ 阿咕：…… 阿咕滚了一圈，从枕头上滚到床沿，“咱炸列车吧，炸成碎片吃掉。” 程澈抬眸，不太理解阿咕的脑回路，“你和开拓难道不是相爱相杀吗？人家现在那可是白月光，你怎么忍心？” 阿咕歪歪头，躺在床沿上倒垂着脑袋看着程澈，“咕咕？” “算了，你没有心，啊不，你只是有太多的心。”程澈将一块琥珀塞进嘴里，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 他看着已经被自己啃成一点点的琥珀，思维发散，“公司好可怜，像个舔狗。” 第645章 和我约个会吗? 上午时分，粉色头发的女孩子背着手蹦蹦跳跳推开列车的门，悄悄探头看看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的帕姆，顺手摸摸列车长的耳朵后才朝着后方走去，步伐轻盈，背影之中都带着欢乐。 三月七走过后方一个个熟悉的卧室，停在程澈卧室门口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之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青年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面，眸光冷淡的盯着面前的终端光幕，上面是点了暂停的动漫，手边摆着零食和饮品，黑色的乌鸦挂件随意丢在一旁，阿咕也躺在旁边的床上。 三月七不由得一愣，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看，震惊道：“你好严重的黑眼圈！没有睡觉吗？” 程澈茫然的摸了摸脸，摇头，“不困。” 三月七：…… 熬了一夜还不困？ 黑眼圈都这么严重了。 “你怎么回来了？”程澈侧头看了三月七一眼，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起身拿好换洗衣服后出门，“没有在梦境之中玩吗？” 青年声音之中带着一点熬夜过后的嘶哑，身上的香水味道浅浅淡淡却带着颓废的感觉。 三月七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又跟上程澈的脚步，“听星说你回列车休息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啊。” “哦。”程澈应了一声，手掌按着三月七的肩膀将她推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平静道：“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漱。” 三月七点点头，双手托腮等待着。 程澈绕进卫生间之中，打开花洒之后摸出手机，垂眸翻看着手机上面的各种信息。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从罗浮出发时正常，跃迁时正常，至于之后…… 分不清，也想不通。 只知道有点问题，但是不知道问题什么时候出现，又是哪里有问题。 程澈思索片刻，按动手机给景元发送消息。 【程澈：醒了吗？】 【景元：？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大中午不起床吗？】 【程澈：哦，我有一个问题。】 【景元：……】 【景元：你还能有问题？你根本就不会去想问题！】 【景元：那你说来听听。】 【程澈：算了不说了，告辞。】 程澈将手机放在一旁的台面上，站在花洒不远处将睡衣扯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带着些许疲惫，却又压着迷茫。 二十分钟后，程澈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走出来，侧头打了个哈欠才开口，“走吧，我们去吃饭，吃完去玩。” 三月七点点头，继续跟着程澈往前走，“你怎么来列车睡觉了啊，我刚刚去问列车长，帕姆说丹恒昨晚好像很抓狂的样子，早上才睡着的，至于那个星核猎手……好像吃了个饭又死过去了。” “不喜欢酒店的气氛，没有安全感。”程澈随口说了一句，推开门让三月七先走，自己拉过垃圾桶半闭着眼睛开始捡垃圾。 三月七眼底出现一抹担忧，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你……你再不睡觉不会猝死吧？” 瞧瞧这困的，比她和丹恒以前开拓的时候好几天不睡觉都要累。 “我精神还算饱满。”程澈将一个个外卖袋放在餐桌上面，平静道：“还能叭叭千八百字不带停的，顺便拳打令使脚踢星神。” 三月七：…… 哦，困成二傻子了。 三月七担忧的看着程澈，半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 她看着摆满餐桌的食物，迷茫道：“我们今天还有客人吗？” 闻言，程澈摇摇头，擦擦手后打开饭盒，平静道：“没有，就我们俩，丹恒的饭我等会儿捡出来给他留着。” 三月七举着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两个人坐在十几人都能坐下的圆桌旁边，食物将 整个桌面摆的满满当当，没有半点儿空隙。 “你……”三月七茫然抬眸，迟疑道：“你最近在长身体吗？” “饿了。”程澈平静的说了一句，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后低头开始吃饭。 不声不响，但速度飞快。 三月七咬着一块红烧排骨，愣愣的看着程澈风卷残云一般将食物一个接一个塞进嘴里，心中的迷惑无以复加。 帕姆收起小扫帚，将垃圾桶往程澈身边推了推，“别吐地板帕！” 三月七看看程澈，莫名感觉程澈突然就疯了。 她思索片刻，低头打开手机，暗戳戳寻找一个帮手。 补觉的丹恒就算了，但是星可以找一找，甚至可以找一下姬子和杨叔，免得程澈吃饱喝足出门大杀四方。 等三月七和星聊完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视线所及只有光秃秃的碗碟。 啊不对，还有自己面前的一份米饭，和程澈特意留出来的两份菜品。 三月七：…… 这是打算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才需要提前补充这么多能量啊。 三月七看了程澈一眼，快速低头将自己的午餐吃完，擦擦嘴站起身来，“咱们去玩吧，免得你吃撑了等会儿不舒服……” 三月七看着程澈起身，衣服顺着动作贴在皮肤上面。 她眼神恍惚了一瞬，忍不住伸出手贴贴程澈的肚皮，“你吃的饭呢？去哪儿了？” “啊？”程澈低头看看，茫然道：“消化了吧。” 三月七更无语了，仰着头看着程澈，“我听丹恒说过鸟类都是直肠子，消化速度超级快，但是你现在是人，而且你也没有……” 说到这里，三月七探头看看程澈的凳子，“你也没有一边吃一边——” 话音未落，程澈快速伸手捂住了三月七的嘴巴。 在三月七茫然的目光之中，程澈冷声道：“把那个词收回去，不要说出来。” 三月七点点头，抓着程澈的手快速下车，“不说就不说，咱们去玩。” 程澈垂眸看着被抓住的手，平静的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 身体被女孩带动着往前走，步伐都显得有点不情不愿的模样。 程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停下脚步。 三月七茫然回头，“怎么啦？” 程澈：…… 先等等，他好像知道哪里不太对劲了。 没有饱腹感，没有困意，没有上厕所，甚至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算下来……没有需求，没有欲望。 程澈眼底骤然一亮，一抹笑意快速闪过。 他抬起头看着三月七，弯着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和我约个会吗？” 第646章 就这么不信任自家的老大哥! 灰发少女扛着球棍快速冲回列车，打算拯救自己的小伙伴。 还没有绕过列车停靠的站台，一道粉色的身影带着慌乱冲进了怀中。 “呜呜呜救命啊星星！程澈疯了！他要炸了我！” 三月七抱着星不肯撒手，慌乱道：“他邀请我约会！约会你懂吗？！” 星：…… 啊？ “程澈说过，约会不仅仅是恋人沟通感情的途径，只要约好一起去做什么事情就是约会。”星回过神来，认真解释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三月七仰起头，双眸之中满是震惊，“可是他笑啊！他没有喝酒！他朝着我笑！你知道那种露出八颗牙的笑吗？” 星：…… 这样啊。 程澈没喝酒就笑的话……要么疯病好了，要么彻底好不了了。 星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澈缓步从前方走了过来，换回了照常的运动装，拉链上挂着乌鸦挂件，肩膀上还团着一只黑漆漆的阿咕。 “你怎么了？”星皱起眉头，疑惑道：“你好端端的吓唬三月干什么？” 闻言，程澈抬眸看了星一眼，犹豫一下后朝着星伸出手，“没吓唬啊，我在发出邀请，邀请一位小伙伴和我约会。” 星眨了眨眼睛，垂眸对上三月的视线。 三月七抓着星的手腕，诚恳道：“你看你看你看，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你懂吗？重点不在于约会，重点在于他现在不正常啊！” 星点点头，“我体会到了。” 说完这句话，星又看着程澈，“你遭受了什么挫折吗？需要我开解你吗？或者……我可以去找一个心理老师过来。” “不用，我倒是很愿意你解开我。”程澈朝着星弯起眼眸，摆摆手后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走了。” 星愣愣的看着程澈的背影，茫然片刻后看向三月，“解开什么？” 三月七摸着后脑勺，眼神同样迷茫，“解开心结？” “啊？”星发出疑惑的声音，“我觉得是解开扣子。” 三月七：…… 好像更符合语境一点哦。 三月七瞬间抱着脑袋原地蹲下，抓狂道：“拉帝奥有传染性！我竟然会考虑语境这种东西！” “他确实有，听说昨晚他和丹恒两个人通话很久，就为了讨论记忆到底是什么东西。”星发出一声感慨，晃了晃手里的球棍，“不管他了，反正不会有危险，咱们去玩。” 三月七叹气，蹲在地上看着星，“但是匹诺康尼会有危险啊，咱要不跟上去看看呢？” “有道理。”星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抓着三月七的手朝着程澈离开的方向走去。 绕过前台，绕过休息厅，星拉着三月七乘坐电梯上楼，终于在梦境之中的房间走廊尽头找到了发呆的程澈。 青年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运动衫，坐在走廊的窗台上将腿垂在窗外晃动着，没有戴眼镜的眼睛显得有点无神，但却依旧通透，光线落在眼底带着些许璀璨的金色光芒。 程澈扒拉着阿咕的翅膀，偶尔揪下一片羽毛，没有半点儿公德心的丢出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开口，“老大，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咕探头，“我是假的？” 就这么不信任自家的老大哥！ 好吧，那确实不能太信。 “我不知道。”程澈低声说了一句，垂眸看着下方因为高度变得像是蚂蚁大小的行人，“我甚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被骗成这种样子。” 一种难以忽视的违和感，从列车延续到酒店，再延续到梦境之中，甚至脱离梦境依旧能够察觉到。 他的潜意识认为进入梦境会感受到不真实，正是因为这种潜意识的存在，所以他才一直将自己感受到的违和当做是入梦的不适应。 程澈低声说着，一边讲述自己发现违和的原因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在我的记忆之中，我从列车开始跃迁之后就从来没有……生理需求？比如去趟卫生间？吃饭喝水都正常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吃饱了，而且……”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说的那些问题。 “我诉说的是我的世界科学发展遇到的难题，在我的世界没有解开的未解之谜，为什么会让拉帝奥感觉到棘手？”程澈眼神茫然，低声道：“我的问题为什么会让黑天鹅茫然，为什么会让拉帝奥和丹恒茫然？” 记忆是客观存在还是主观感受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星神本就无法准确的用贫瘠的一句话描述，如果记忆的意义存在争议，那么记忆星神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瓦尔特能够操控黑洞，列车能够超越光速进行跃迁，人类已经拥有很多他难以想象的科技。 都出现博识尊这种科技和神两者皆备的存在，意识和物质为什么无法统一？ 星穹列车这个世界取材于他的故乡，但科技水平认知水平远超于故乡，如果那些难题没有得到解答，科技就会卡在故乡的科技水平无法进步。 “咕咕。”阿咕歪歪脑袋，眼神闪着光看着程澈，“那你现在在哪里？”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确定，我有两个猜测。” “说来听听，让阿咕给你建议。”阿咕将自己的翅膀从程澈手中解救出来，看了看藏在拐角处的两个女孩子。 程澈回过头侧坐在窗框上看着星和三月七，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吐字清晰，“去你***，你只想看我乐子。” 到底是谁会听从阿哈的意见啊！ 生怕自己不够被笑话的吗？！ 话音落地，程澈反手将阿咕丢出窗户外面，朝着星和三月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真的生气啦。” 话音落地，青年后仰身体，高大的身躯迎着风急速坠落。 阿咕努力学会扑腾翅膀凑到程澈耳边，“说来听听嘛！” 程澈仰面盯着天空，感受着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失重感，轻声道：“猜测一，我被困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猜测二……” 程澈顿了顿，发出一声冷笑，“有人利用我吞食的忆质，让我在每一个人的记忆之中穿行，衔接成我的记忆。” 果然还是不让他进匹诺康尼对吧！ 这个仇他记下了！ 第647章 放肆的想! 记忆像是一片渔网，每条线都代表着一个人。 他们相互连接，偶尔相交打结，却在一段时间之后分道扬镳，走向不同的方向，却在记忆的编织过程中有着再见的可能。 它是人生的片段，无数片段凑在一起连接成一个人的人生，无数人的命运交织，成为世界的命运。 记忆从来不是什么客观的存在，它满是个人情绪，满是遭遇时的悲欢离合，更加不需要什么文字来限定记忆二字。 程澈找了个楼顶坐着，身上的衣服随着翅膀的展开与收合变成破碎的布条。 他垂眸，没有什么情绪的将身上破碎的衣服撕掉，就这么裸露着上半身看着前方的灯火闪烁，渲染出极度不真实的画面。 “我现在状况应该是……”程澈迷茫着，微微蹙眉，“流萤，砂金，桑博，花火，星穹列车的大家……他们已经织好了完整的记忆网络，我是空白，我强行从他们的记忆之中穿插过去，进行修改。” 这和一起冒险不同，一起冒险意味着一起编织记忆。 而现在的状况是……他在修改每一个人的记忆，原本的记忆之中是没有他的，他应该留在列车和丹恒一起。 就像是一根单独的线出现在网格之中，为了融为一体破坏原本的网格链接，强行的将别人的记忆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不是一起书写，是写完之后再进行的修改。 这也不同于穿越，穿越是故事敲定后再加入一个角色一起书写新的故事，现在的情况是他强行涂抹修改已经落笔的故事。 “最大的问题是……”程澈有些茫然，双手撑着身旁的地面看着匹诺康尼的梦境，“我是什么时候被暂停记忆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个故事完完整整的经历了一遍？” 他的时间线点下暂停，其余人正常前行，却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他恢复行动，走别人走过的路，在别人的记忆之中来回穿行进行修改。 所以他没办法察觉这是一场幻梦，因为这是他人切实的经历，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发生的事也是真实的，只是……他们不在同一个时间线而已。 他，因为未知的原因落后半步。 “要出去吗？”阿咕靠在程澈怀中，挥舞着自己已经没有一根羽毛的翅膀，“我带你出去！” “我不要。”程澈面无表情，看向远方的目光平静至极，“我为什么要出去？” “咕？”阿咕疑惑探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之中满是迷茫。 程澈收回撑着地面的手掌，整个人懒散的躺在楼顶之上，皮肤贴着粗糙的地面却没有任何痛感。 他盯着天空，平静开口，“我现在出去，那么故事真的就没有我的戏份了，我要留下，留在这里修改每一个人的记忆，将我自己变成他们记忆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记忆变了，他们本身的心态和想法也会发生变化，故事的走向和结局同样会发生变化。” 就像是一个条理清晰的解题步骤。 他的伙伴们已经写到了最后的步骤，他在第一步涂抹修改，那么……整个步骤都会随着他的动作发生改变，包括伙伴们的解题思路。 记忆就是这样，会被修改，会被欺骗，会被遗忘。 但只要足够重要，哪怕是修改的痕迹也会成为答卷上刺眼的笔迹。 他根本就没有匹诺康尼的记忆，他只是行走在每一个人的记忆之中，努力插入自己的痕迹。 这么一想…… 乐子更大了。 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阿咕躺在程澈脑袋旁边，明明现在是一只鸟的形象却像是人类一样仰面躺着，胸膛腹部柔软的羽毛朝着天空，两个爪子也举起来朝向天空。 祂学着程澈的模样仰望他人记忆中的匹诺康尼的天空，半晌后才开口，“你生气了。” “嗯。”程澈坦然应了一声，想了想这才开口解释，“我明明可以和别人一起玩的，现在却要像个小偷一样编造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事情去影响他们，就像是……” 就像是在人家情侣两个人中间矫情地努力编造小时候的亲密的绿茶。 不爽！ “那你的小伙伴要怎么发现不对劲啊？”阿咕似乎是好奇心起来了，不想自己猜只想听程澈说，“你是生气还是委屈？” 程澈：…… “生气和委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开心。”程澈微微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躺着，“他们会发现的，我一直都相信他们。” 谁都不是简单的人，有个人一直偷偷改他们的记忆还能不发现？ 不过…… “还有一个问题，谁给我按了个暂停，真屈辱啊……”程澈轻轻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体会心脏传来的酸痛感，“我被隔离了，被放在玻璃箱里自己玩，这种感觉真是……” 让人感觉心脏上压着石头，坠着心脏没办法自由的搏动，只剩下不痛快与沉重。 阿咕：…… 阿咕沉默片刻，将头颅旋转九十度盯着程澈，“哦，你被歧视了。” “嗯。”程澈应了一声，闭着眼睛继续道：“真烦人啊，可是现在没有人把我救出去了。” 阿咕探头，“我可以救你。” “那你别救，我要让这个大傻春求着我出去。”程澈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平静道：“我就不出去。” 阿咕：…… 那也行吧。 阿咕拧过头去，盯着天空。 梦境之中的天空总是显得梦幻，各种色彩自然的融合在一起晕染出令人流连忘返的极乐。 虚假的快乐，却没有什么真正的乐子。 虚假得不堪一击。 半晌后，阿咕歪了歪脑袋，盯着天空一角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祂看着天空一角变成一个个方块，茫然开口，“这是马赛克吗？记忆世界和梦境世界究竟有什么东西需要马赛克——” 话音未落，阿咕猛地转头，差点儿拧过去。 祂盯着自己的小令使，瞪大眼睛，“你在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 “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程澈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从旁边的包里扯过衣服盖上，安详的闭上眼睛，“大傻春管得了别人的记忆还能管得了我脑子里想些什么？” 放肆的想！ 他要把所有人的记忆都变成马赛克！！！ 第648章 他就不改! 匹诺康尼。 灰发少女和姬子瓦尔特交谈完毕，脑海之中满是乱七八糟的线索，却怎么都无法连接在一起。 她拐过一个拐角，眼神却突然恍惚了一瞬。 星忍不住抬手扶住了墙根，瞳孔微微颤抖，眼神格外的迷茫。 模糊不清甚至被她遗忘的记忆悄然翻开一页，是身材高大的青年表情平静至极，牵着她的手走在这个熟悉的走廊之中，指腹搭在她的手背上带来一点温热的触感。 零零碎碎的记忆，甚至还有程澈通透的眼眸之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 星：？？？ 灰发少女眼底的恍惚褪去，按住墙壁的手掌微微用力，表情在惊恐之下甚至显得有点狰狞，“啊？！我什么时候和程澈谈恋爱啦？！真是的！就算真谈了我没炸就算了，为什么我还会忘掉这么重要的事情啊！” 还有接下来呢？！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不回忆得完完整整啊！ “看来你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一道温柔的女性声音从一旁传来，星敏锐转头，看到了坐在窗框上的黑天鹅。 她眼神再一次涣散无光，看着黑天鹅迷茫道：“啊？” 最近大家好像都喜欢坐窗框上面诶，程澈也坐…… 星皱起眉头，看着黑天鹅似乎有点迷茫。 程澈什么时候坐窗户框了？ 程澈不是留在列车组……哦，菲尼克斯来了。 “你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点波动？”黑天鹅交叠的双腿垂了下来，她步伐轻盈的走到星的身边，手掌按在星的肩膀上温柔询问，“需要我的帮助吗？我可以帮你哦。” 星：…… “我……”星张了张嘴，半晌却还是摇头拒绝对方的帮助，轻声道：“没事，我能解决。” 闻言，黑天鹅弯着眼眸轻笑，“好。” 她缓步离开，绕过一个拐角后步伐停顿。 女人站在房间门口垂下眼眸，看着地毯的花纹微微蹙眉。 脑海之中，一道清越的声音翻腾起来，震耳欲聋，黑天鹅的眼眸也瞬间失神。 啊不是，这年头流光忆庭的人也能失忆的吗？！ “记忆到底是什么？！” “记忆是什么！” “你告诉我记忆是什么！” 阿咕站在青年肩膀上面，歪着头用茫然的目光看着程澈终于恢复力气，抓住了一只到处闲逛的黑天鹅，凑上前去大声发问，“记忆是什么！你不知道那就说明你对浮黎的信仰还不够深刻！” 阿咕：…… 祂怎么感觉自家令使突然就癫了呢？ 不是疯，是癫？ 黑天鹅微微蹙眉，认真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记忆就是记忆，为什么要询问这个问题？” “哦，闲的。”程澈应了一声，目光上上下下扫过黑天鹅后才开口，“姐姐，咱们能一起玩吗？我可以把我的记忆分享给你。” 闻言，黑天鹅微微一怔。 她思索了片刻，点头，“当然，不过记忆也是有选择性的，我想要的可不是日复一日的无聊。” “记忆怎么会无聊呢？就算每天都做着同一件事情，那也是对人生有重大意义的。”程澈盯着黑天鹅的眼睛，轻声道：“无数个无聊的日夜组合在一起，才会出现今天的我，对吧？” 黑天鹅：…… 说的没有问题，但是记忆还是有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天的吧？ 黑天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起手按着程澈的手臂，“那么先来聊聊你打算向我分享哪一天的记忆吧？” 程澈走在黑天鹅的身边，极有绅士风度的微微抬起手任由黑天鹅握着，想了想才开口，“我这一生中重要的时间有很多，只看你想要看哪一天而已。” 黑天鹅想了想，微微侧头看着程澈，“那么……处在记忆之中的你，是否知道忆者在记忆之中更加自如呢？” 程澈目光扫过周围，想起自己曾经发现自己的记忆被黑天鹅窥探的经历。 程澈：…… 他是不是倒带了？ 黑天鹅之所以窥探他的记忆，是因为……在现在这一刻，这一段记忆之中，他主动向黑天鹅分享了自己的记忆？ 因果是一个轮回，没有前后之分。 他在现在发现因，那么……曾经经历的才是果？ 那……他好像冤枉了黑天鹅，白白给人家咒了一顿？ 程澈的目光落在黑天鹅的脸上，诚恳发问，“所以忆者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吗？” 黑天鹅摇摇头，“我要的是记忆，并非预知。” “那我就放心了。”程澈微微松了口气，停下步伐微微弯腰，将额头贴在黑天鹅的额头上，轻声道：“你看吧，给你看看我的记忆。” 咒都咒了，再来一次他也不改！ 黑天鹅眸光闪烁，弯了弯嘴角之后闭上眼睛。 “你要去干什么？” 男孩站在一个少年面前，瞪大眼睛质问，“我今天比赛！比赛你懂吗？！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你的早恋对象玩！” 说到这里，男孩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大声呼喊，“我真的生气啦！” 在男孩对面，少年一脸无语，“我去给你买张卸妆湿巾，你瞅瞅你这脸上的亮片，活像是要去儿童节手牵手跳小天鹅。” 程澈的气势瞬间消失，让开一条道，“那你去吧。” 在少年闪身离开之后，程澈再一次双手叉腰，“那你呢！你要去干什么！不看我比赛啦！偷偷丢下我一个人玩的人都该摔个大马趴！牙都给磕掉！” “看看看。” 一个看起来依旧稚嫩的少年上前两步，努力抱起程澈朝着一旁的演出室走去，因为用力呼吸都显得沉重，“我过来哄你，生怕你给自己气炸了，真是……气性好大。” 程澈默不作声，趴在少年肩膀上往后看，“爹！” 不远处，一个正在和别的家长交谈的男人微微回头，疑惑挑眉，“怎么？” “奖品准备好了吗？我要一颗星星！”程澈抱着哥哥的脖颈，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你说要给我买星星的！” 话音落地，黑天鹅睁开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苍凉，“你让我看你撒娇耍赖要礼物吗？” 程澈观察着黑天鹅的表情，微微退开一步。 好的，闭环了。 黑天鹅明明得到了允许去翻看记忆，没想到人家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翻脸不认人，顺便送了一顿咒。 真冤枉。 但他还是那句话，他就不改！ 第649章 我说到做到。 “那你想看什么？” 程澈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段记忆对我来说很重要。” 站在闪光灯下，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围观的家人们在台下凝聚成一个个光点，想要做的就是将一个个音符从琴弦上演奏出来，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被哥哥姐姐带着出去玩，爸爸将一份英文的证件放在面前。 上面是一颗小行星的照片，标明了它的位置，用他的姓名命名。 迟到了很多年的礼物，成为他长久以来的执念。 程澈微微后仰头颅，后脑勺抵在墙壁上看着黑天鹅，重复道：“我觉得这段记忆对我很重要。” 向来严肃的父亲弯着眼睛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但是看向他的目光却复杂，带着欣慰又带着担忧。 在入睡之前，他走到床边亲吻自己的额头，低声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虽然后来也不怎么骄傲，经常把老狐狸气成河豚。 “是吗？”黑天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眸看着程澈，“可是你没有给我看到关键的地方，我无法揣摩这段记忆的重要性。” “那是另外的价钱。”程澈摊手，目光扫过黑天鹅，“我还有很多好玩的记忆，要看看吗？” “比如？”黑天鹅挑起眉头。 “比如换衣服的，洗澡的，潜水的。”程澈忍不住笑出声来，目光带着一点戏谑，“训练结束之后脱衣服的，去健身房举铁的，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后背肌肉的……” 说到这里，程澈歪了歪脑袋，“这些可不收费，我很慷慨的。” 黑天鹅：…… 那还是吝啬一点吧。 “倒是也不怎么慷慨。”黑天鹅看着程澈身上又一次套上的严严实实的运动服，摆摆手后朝着一旁走去，“如果需要我的帮忙，记得用你的珍藏来换哦。” 程澈看着黑天鹅的背影消失在巷道之中，默默抬脚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黑天鹅的记忆啊……但也有可能是别人的记忆，那么接下来一份呢？ 拐过拐角，程澈和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在一起。 少女坐在地面之上，捂着脑门皱着眉头，“你这个人怎么走路都——” 话音未落，女孩子抬起头看到了出现在面前的青年。 她愣了愣，旋即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快拉我起来！” 程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抓着三月七的手拉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来玩啊，顺便看看有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三月七借力站起来，顺手环着程澈的胳膊晃了晃，“请我吃冰淇淋，我没有钱了。”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三月七，“你的钱呢？” “买了一个好看的相机，为了表达感谢请拉帝奥先生吃了饭。”三月七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仰着头看着程澈，“我要吃冰淇淋！” 程澈面无表情的摸兜，摸出来五六七八枚钱币，“就这点儿了。” 三月七：…… 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一个经常穷困潦倒的星，星可能比程澈的钱多。 “你把钱花在哪里了？”三月七迷茫追问。 “星和流萤去玩，我把钱都给她们了。”程澈回忆了一下，朝着一旁的公园走去，“走，带你赚钱去。” 三月七茫然一瞬，快步跟上，“怎么赚钱？你又要卖艺了吗？不过你在匹诺康尼卖艺可能赚不了多少钱，毕竟匹诺康尼没有将军给你打赏。” 程澈卖艺倒是能赚到钱，但是吧…… 赚不了多少。 “你提醒我了。”程澈脚步微微一顿，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联系人。 这消息发出去，收到的人是真的人吗？ 应该是真的吧？ 毕竟没有人能看他的记忆，怎么根据他自己的记忆为他造出幻觉呢？ 程澈思索片刻，戳开了景元的聊天框。 【程澈：在吗？】 【景元：……】 【景元：匹诺康尼如此无聊？竟让你一天联系我许多回，真是……景元的荣幸啊……】 【程澈：你怎么嘤阳怪气的。】 【景元：错别字。】 【程澈：没错，不能出门玩的小猫就是会嘤嘤嘤的叫。】 【景元：……有事说事。】 【程澈：罗浮的位置在哪儿？能开过来玩玩吗？】 景元一时之间没有回复消息，许久之后才发过来一个巨大的问号，顺便附带一张帕姆疑惑的表情包。 【程澈：我被关禁闭了，在别人的记忆之中来回打转，救我啊景元哥哥。】 【景元：你还需要我救？】 【程澈：那倒确实不用，但你真的不想一起玩吗？】 【景元：仙舟移动位置我需要向联盟说明情况。】 【程澈：编外将军在匹诺康尼遭遇危险，将军本人与随身携带的帝弓神矢消失不见，怀疑家族夺宝后杀人灭口。】 敲完这一行字，程澈顿了顿继续敲打键盘。 【程澈：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素裳了，她是曜青仙舟的，她家乡可……】 【景元：……你再给我一个理由。】 【程澈：不来我就摇星神一起玩了。】 【景元：实不相瞒，我也有点欢愉，这理由不够。】 【程澈：求你。】 【景元：哈哈哈哈哈！】 【景元：[帕姆收到].jpg】 程澈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看向三月七，“走吧，咱们去打游戏机赚钱，然后给你买冰淇淋。” 三月七仰头看着程澈的脸色，肯定道：“你肯定在想什么有乐子的事情！” “当然。”程澈坦然点头，手掌按着三月七的肩膀往前走，“我今天很大方，咱们赢多少就花多少，我可以陪你逛街帮你拎包，最后一起去看电影。” 三月七张了张嘴，“你不是一直都很大方吗？” 虽然对外有点抠门，但对内还是很大方的，看起来很看重金钱，实际上好像也不怎么看重。 “是吗？那今天更大方一点。”程澈思索了一瞬，拍拍三月七的肩膀，“答应过你要带你体验一下我们这种二世祖花天酒地顺便甜言蜜语骗小姑娘的生活，我说到做到。” 三月七一言难尽，“倒也不必如此遵守诺言。” 第650章 缺少爱的教育! “按这个。” 程澈蹲在一个游戏机前方，指着上面的按钮，“你试试。” 两人旁边放着不知道从哪儿薅过来的垃圾桶，里面装满了游戏币，哗哗哗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三月七弯腰凑在旁边，咬着一个冰淇淋满脸笑容，“我一定能赚很多。” 话音落地，程澈沉默一瞬。 他回头看了看小推车空掉的一角，又看看三月七，“嗯……行吧。” 反正已经输了很多了，但不慌，他今天就是一个陪玩！ 二十分钟后，三月七往旁边一倒，失落道：“不玩了，再玩咱就没有钱去逛街了。” “那去逛街。”程澈应了一声，低头看看手机上面的钱包余额，“游戏币有一车，我还有很多信用点，景元还给我发了兼职工资，还有我之前卖艺的收入桂乃芬也给我了。” 三月七：…… 三月七吃完最后一点冰淇淋，侧过头看着程澈，欲言又止，“你这么一说……咱逛街疯狂花钱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你的劳动成果？” “钱赚回来本来就是为了创造快乐的。”程澈起身，拉着三月七站直身体，推着小推车朝着一旁的商业街走去，“我记得这条街上有服装店，鞋子店，很多很多，好像还能买豪车，不过车就不买了，等我什么时候去刷砂金的卡。” 三月七迷茫的跟着程澈，疑惑道：“你好像很期待逛街？” 程澈沉默一瞬，想了想后点头，“有时候吧，比如我会偷偷暗示我妈我姐带着我一起去逛街，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模样但还是会去。” 三月七：…… 好复杂的心理活动。 “逛！” 三月七踮着脚努力拍拍程澈的肩，左右看看后指向一条看起来就很奢华的街道，“去逛街！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衣柜里缺一条裙子？” 程澈往前走着，疑惑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衣柜里到底缺不缺衣服，我又没有见过。” “你见过，你帮我打扫卫生的时候都叠好了。”三月七背着手，踩着路边凸起的台阶踮着脚蹦蹦跳跳，“但不管，我的衣柜里就是永远缺一条裙子！今天买……” 三月七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橱窗里面贴满细碎钻石的裙子，“买这个！” 说到这里，三月七微微蹙眉，“一定很贵。” “买呗，再来一双细高跟鞋。”程澈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橱窗之中的裙子，思索片刻，程澈继续道：“需要一块很大的宝石项链，颜色最好深一点，链条也长一点，这条裙子领口很大。” 三月七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分析，“要什么颜色的宝石项链？绿色？红色？” “蓝色，深邃的蓝色好看，和你的眼睛也搭。”程澈思索片刻，找到一个对比物品，“比砂金的手镯颜色浅一点。” 说到这里，程澈推着三月七往店里走，“去买。” 三月七：…… 这就要买？ 知不知道她想要犹豫一下纠结一下啊！ …… “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想大家应该互通消息。” 瓦尔特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双手握着手杖一脸平静。 在他的身旁，姬子端着酒杯，闻言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我有话说，先听我说。” 灰发少女快速举手，脸上的表情纠结犹豫。 她嗫嚅片刻，捂着脑袋，“我怀疑匹诺康尼有人一直在对我的记忆做手脚，我好像……我好像记得程澈和我一起玩一起聊天，但是我之前是完全忘记的，只有故地重游的时候才能记起来。” 话音落地，桌旁坐着的几人纷纷将视线聚集到星的脸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星：…… 星狐疑的摸了摸脑袋，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之中，迟疑道：“你……你们也看到了吗？” “嗯。”姬子微微颔首，看着星询问道：“你想起了什么场景，说来听听？” 星迷茫着，“啊？还要说出来？” 那种不好意思的事情怎么能说啊！ 虽然只是一起玩，但是那种带着暧昧氛围的场景真的很破坏她银河球棒侠的形象！ 看到姬子脸上的认真，星还是抿起嘴角，压低声音说道：“我好像想起……他好像在摸我的脸，说……说让我集中注意力，不要乱想什么。” 然后就想不起来了，但是吧…… “集中注意力？”姬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陷入沉吟之中，“我多出的记忆之中，程澈陪我在梦境之中游玩，说……姐姐不要丢下他。” 一个集中注意力，一个抛弃，还有什么？ “程澈帮我买衣服。”三月七瞬间举手，一脸认真的开口，“我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我路过商业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我就回房间看了，之前拍照片没有那条裙子，但是想起来之后就发现了裙子和鞋子，还有一条看起来就很贵的项链。” 然后她的照片也变成了出现裙子的模样！ 闻言，姬子点点头，“那他有说什么吗？” “我想想……”三月七摸着下巴沉思着，半晌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说他的腕表比别人慢几分钟，他要去修理一下，但是我明明没有见过他戴腕表。” “原来是这样……”姬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看向瓦尔特，“有多出什么记忆吗？” 瓦尔特：…… 瓦尔特沉默很久，终于还是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皮肤上面的字，“一起玩牌，我输了。” 话音沉稳，但是却带着无奈。 姬子低头一看，瞬间愕然。 大大小小的正字连成一片，因为尺寸和颜色的缘故在皮肤上组成一个个简笔画。 一只乌鸦追着一只脑海后面有圆环的鸟乱叨，羽毛飘散。 一只乌鸦追着一个大表盘子乱叨，指针都掉了下来。 还有一只乌鸦被关在牢笼之中，像是啄木鸟一般将牢笼叨碎，连同时空都碎成碎片。 姬子：…… 姬子沉默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他都能篡改记忆了，在记忆之中怎么不直说呢？” 瓦尔特思索片刻，“小孩子都调皮，正常……” 正常个锤子，缺少爱的教育！ 第651章 借来用用怎么了。 来自星穹列车的一行人围着沙发坐着，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周围来往的是各方宾客，谈笑声传出很远，但总是无法让人放松下来去享受匹诺康尼的美梦。 一片安静之中，红发女人终于回过神来，指腹在酒杯杯壁上轻轻摩挲着，“程澈被困在了哪里我们并不知道，但似乎我们的时间线差了一点，他总是在曾经，而现在……” 说到这里，姬子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我们能够确定……我们生活的现在，真的是现在吗？如果……只是相较于程澈的现在呢？” 就像是一条线上不同的点，程澈落后于他们，焉知不会有人领先于他们，甚至……他们自己是否领先于当下的自己？ “不管我们在哪个时间点，终归走在程澈前面。”瓦尔特思索片刻，轻声道：“我们需要给他提示，他也同样如此，他在曾经可以修改我们的记忆，那么……只要我们骗过我们自己，同样可以为他修改我们的记忆。” 比较考验想象力。 说到这里，瓦尔特顿了顿，抬眸看着面前的同伴，沉声道：“还记得他和黑天鹅的交谈吗？记忆可以被篡改修缮欺骗，他在篡改，我们……同样可以。” 闻言，星迷茫了一瞬，指了指自己，“我骗我自己？” “对。”瓦尔特摸了摸手中的手杖，继续道：“只需要骗过我们自己的潜意识，程澈所处的记忆空间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我们需要做的是，让他在记忆之中与每一个人相遇，接触，发现他们身上的细小线索，他拥有很多机会，同样，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程澈在过去给他们提示，他们在现在给程澈提示。 这是一个拥有不断试错机会的记忆轮回，对列车组的处境很有利。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眉心微微蹙起，“那……程澈现在在哪里？啊不，是……现在的程澈在哪里？” “他不在。”姬子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他无法通过入梦池进入梦境之中，他是从意识到身体都被拉入了记忆之中，所以……” 所以才能改变这么多，在当下的时间点，他们无法找到程澈的踪迹，但…… 姬子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在匹诺康尼失踪，星穹列车什么都不做可不好。” 闻言，瓦尔特的目光挪到了姬子脸上。 他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那么就向家族施压，好好的孩子丢了，身为家长确实应该焦急一点，甚至无理取闹。” “我需要见砂金先生一面，程澈提起那么多次砂金，总不会只是因为关系好。”姬子脸上的笑容温柔优雅，将酒杯放在桌上后站起身来，“星核猎手，星穹列车，星际和平公司，仙舟联盟，酒馆，丰饶民，甚至反物质军团，都是程澈身后的助力，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绑架的。” 看着姬子缓步朝着前台走去，三月七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等等，为什么会有反物质军团和星核猎手？那不是菲尼克斯的关系吗？” 星：…… 瓦尔特：…… 两人沉默着看着三月七，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这种严肃紧张的气氛被打断无法续接。 星沉默片刻，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你忘记了吗？程澈暂时顶替了菲尼克斯的身份，都是兄弟，借来用用怎么了。” 三月七歪歪脑袋，“好像是哦，那就用吧，不过……” 三月七顿了顿，压低声音，“我要怎么骗我自己？要让程澈在记忆之中遇到谁？” “星期日，知更鸟，花火，砂金，黄泉，甚至托帕小姐……”瓦尔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幻境，沉声道：“我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都明白记忆并不可信，程澈能改，那么别人也能改，从离开罗浮至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务必让程澈再一次在记忆之中遇到，他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闻言，三月七恍然点头。 她双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我见过星期日我见过长翅膀的男孩子，当时一定有一个程澈在旁边偷偷看着！” 星：…… 星默默看着三月七，莫名感觉三月七好像真的不怎么会骗人。 不远处，姬子温柔笑着看着柜台之中的服务生，轻声道：“我有些事情想要见一见星期日先生，不知道可否为我行个方便？” 名为艾丽的女孩愣了愣，似乎有点犹豫，“这……” “不光是姬子小姐，还有我。”一道身影从姬子身后出现。 砂金朝着服务生温和一笑，将自己在匹诺康尼的护照放在桌面上往前一推，指尖搭在桌面上轻敲两下，“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特殊顾问程澈先生在匹诺康尼失踪，我需要家族给我一个解释，否则……” 否则自己可就大力捣乱了哦，程澈成为借口，那公司似乎……更能顺理成章的介入了。 就是介入的势力有点多，公司从理直气壮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浑水摸鱼。 “砂金先生说的是。”姬子弯着眼眸笑着，话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列车组的孩子失踪，我有理由怀疑家族放任潜藏在匹诺康尼的危机，甚至……家族就是潜藏的危机。” 艾丽：…… 啊？ 怎么这么多人失踪？！ “列车组的人是……”艾丽有点迷茫，忍不住询问道：“我们刚刚接到仙舟联盟的消息，他们似乎也有一位同伴在这里失去联系……” “啊，不巧，都是一个人。”砂金垂眸轻笑，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晃了晃，晃出一个护照来，“菲尼克斯，程澈先生，他可是有正式的邀请函的。” 说到这里，砂金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艾丽，嘴角的笑容更加和煦，“艾丽小姐无法主理此事，不如去请星期日先生来和我们交谈。” 艾丽愣了愣，低头看，“程澈……菲尼克斯……我没有查到程澈先生的入境信息。” “有，他就是菲尼克斯。”砂金眼眸弯弯，“我想……家族应该不会不认可一个人起两个名字吧？” 姬子看着服务生快速离开，侧头看向砂金，“什么时候变成了公司的顾问？” 闻言，砂金晃了晃手机，笑道：“不巧，三十秒之前我刚刚签字。” 第652章 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鞋子合适吗？会不会有点太高？” 青年蹲在地上，将少女的脚放在腿上绑上鞋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却显得很是有耐心的模样。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盯着自己的脚，“合适，但是是不是有点太……太奢华了。” 鞋带上都缀着小钻石，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很配你的衣服，如果你穿着舒服的话就不要考虑性价比。”程澈说了一句，伸出手扶着三月七站起来，“试着走走，舒适度，外形，价格，这三个条件满足两个就好。” 三月七：…… 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三月七蹦了蹦，低头看看又抬头看看镜子，最后点头，“好看，买它！” “买。”程澈应了一声，摸出手机付款，又后退两步仔细看看，“很好看，这一身就结束了，不过你的头发……” 程澈歪着脑袋观察着三月七的发型，眸光闪烁似乎是在盘算些什么。 三月七瞬间捂着脑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穿的这么好看怎么能掉头发啊！” “不掉。”程澈摇摇头，思索片刻后侧头看向一旁的售货员，“能帮忙把她的头发……我想想……盘起来？但是不要梳的太整齐，要垂下来一点碎头发，如果有碎钻的链条可以帮忙编织进头发之中吗？” 闻言，售货员点点头，微笑着扶着三月七往旁边走。 三月七回头看着程澈，“你怎么这么懂女孩子的穿衣打扮！” 程澈找了个舒服的小沙发坐下，打开一旁的宣传手册，一脸平静道：“我虽然没有妹妹，但是我有姐姐，表姐堂姐亲姐，还有妈妈和妈妈的姐姐妹妹，还有奶奶和姥姥的姐姐妹妹，我可是她们每次逛街的挂件。” 小时候非要带着自己，长大了那就是去拎包的。 别说保镖和司机拎包，那绝对没有亲孙子亲儿子拎包来得开心！ “哦。”三月七应了一声，顺从的跟着服务生走到后面的更衣室去。 程澈翻看着手中的宣传手册，一行行看过去之后敲定几样商品，这才抬起头看着等待的售货员，“请问……算了不问了。” 不买了，出去捡垃圾吧。 想要一套黑色的西服用来给大傻春送葬，但是仔细想想大傻春不配自己花钱，甚至连捡垃圾都算便宜了对方。 他才不要这么瞧得起对方！ 服务生端来一杯加了冰块的苏乐达，上面还放着切成半圆的橙子片。 程澈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对着宣传手册指指点点，最后付完钱写好酒店房间这才抱起水杯等待着。 片刻之后，三月七拎着裙角从更衣室走出来，脸上满是笑容，“今天超级好看！要去景点留影！” “走。” 程澈应了一声，侧头看向一旁的服务生，“能借我一间更衣室吗？我还需要一个垃圾桶。” 服务员：？？？ 她从未听过如此不合理的要求，这是打算…… 去更衣室偷偷吐吗？ 要不然为什么需要垃圾桶？ 三月七同样愣了愣，疑惑地目光看向程澈，“你要捡垃圾吗？” 在服务员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面不改色平静开口，“捡一身黑色的西服出来，配一支白色的玫瑰，打算给某个一直遛我玩的大傻春办个葬礼！” 知不知道他可是往生堂的忠实信徒！ 三月七：…… 三月七的目光扫过周围，迷茫道：“店里……有卖的吧？”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大傻春花钱？我是怨种吗？”程澈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三月七，语重心长，“该省省该花花才是我的生活准则。” 说着，程澈拍拍三月七的手背，朝着一旁的更衣室走去。 三月七茫然的看着程澈的背影，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项链还有鞋子。 该省省就是指买一条她都觉得贵的裙子吗？ …… 艾迪恩公园。 男人背着手站在公园之中，身旁跟着一个温柔的女孩。 他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半晌后微微叹了口气，“匹诺康尼，盛会之星，这次的客人很多啊……” “哥哥。” 女孩温柔一笑，站在男人身后半步，耳后的翅膀垂下来落在肩膀头，“不要担心了，哥哥一直都很厉害不是吗？” 闻言，星期日转过头来，垂眸看着面前熟悉的脸。 不等他说些什么，旁边传来一道惊呼。 “啊，小心！” 星期日眼皮一跳，侧过头去看。 乐器在空中随着音乐律动，琴弦微微颤抖带出悠扬的音符，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青年似乎并没有觉得严肃，眼镜收拢在口袋之中，拢起头发垂眸看着自己身旁的少女。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将手掌小心翼翼的放在青年手中，认认真真的按照教科书中的步伐缓步迈出，随着乐曲踏出小步。 程澈一脸平静的抬着手，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你跳了三分钟，踩了十次脚。” “啊？真的吗？我没有感觉到，我明明是会跳舞的嘛！”三月七低声嘟囔着，低头一看，瞬间呆滞。 自己的鞋子干干净净，但是程澈刚刚从垃圾桶捡出来换上的鞋子却带着几个脚印，尖尖的模样。 三月七默默抬头，“对不起啊，原来踩到了你的脚。” 程澈无奈叹气，垂眸看着三月七，“我甚至怀疑你是想报我当初让你掉头发的仇。” 三月七皱眉，快速反驳，“别诬陷我，我才没有你那么……” 说到这里，三月七瞬间闭嘴，又忍不住摸了摸嘴角。 还好还好，没有长痘痘。 程澈轻叹一声，伸手揽住三月七的腰往上一提，“那你踩着吧，我带你一起跳舞。” 三月七：…… 三月七手掌搭在程澈手中，难以置信，“我知道你会跳少舞，但是你为什么会跳交际舞？” “看看不就会了吗？”程澈迈出一步，扶着三月七的手随着音乐慢慢晃，目光看向一旁的星期日。 他脸上露出一点温柔的笑容，很是有礼貌的发出邀请，“星期日先生，要一起跳舞吗？” 闻言，星期日一怔。 他沉默片刻，微微弯腰朝着妹妹伸出手，“妹妹。” 知更鸟拎起裙角弯腰示意，将手掌放在兄长的手中。 三月七眼神闪了闪，压低声音，“你要干什么？” “交换一下舞伴。”程澈低声回答，绕场一周后抬起手，将垫着脚尖旋转的三月七顺势退出去。 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近在咫尺的知更鸟大明星同样茫然震惊的脸，茫然一瞬后快速转头，“啊？谁家交换舞伴这么换的啊！” 场中，程澈微笑着看着星期日，“先生，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不过我不会女步。” 第653章 没有下次了。 乐曲声转为和缓悠扬，家主大人垂下眼帘，目光所及是青年线条清晰流畅的下颚，还有被白色衬衫遮掩的脖颈，以及懒得系扣子漏出的一点锁骨，当中是猩红色的绳子打出古朴的结，缀着一枚白色的圆滚滚的平安扣。 星期日被人搂着腰被迫跳出女性舞步，心中甚至想现在就给程澈一脚，但还是忍了又忍。 “先生，你瞧我们多有缘分。”程澈带着星期日在舞池之中转圈圈，借着身高优势将自己的气场放大，在这场谈话之中占据主动，“见到我不开心吗？瞧，你的翅膀都因为期待我们的相遇而激动的掉羽毛呢！” 星期日：…… 星期日抬眸，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你确认这是因为激动而掉落的羽毛吗？” 要不要看看他的头发再说这种话？ “怎么不算呢？”程澈对星期日话里话外带出来的意思不以为意，微微抬手将星期日甩出去半圈再拽回来，肆无忌惮，“你看，你至今都没有踩到我的脚，这难道不足以说明我们之间的默契吗？” 星期日眼皮跳了跳，“是吗？” “当然。”程澈的目光扫过站在场边面面相觑的三月七和知更鸟，压低声音道：“怎么办呢？星期日先生的气质总给我一种温和表象下暗戳戳搞事情的感觉，我现在很想把你关进笼子里看看你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这种笑眯眯的优雅温柔的男人，还是个妹控，变态没跑了，肯定要搞点什么大事的。 闻言，星期日嘴角掀起一抹浅淡的笑，“我不可以成为阁下印象中的例外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觉得你是例外吗？”程澈微微后退一步，垂眸对上星期日的视线。 在对方想要通过对视来克制追问的时候，程澈再一次抬手。 鼓点陡然变得激烈起来，程澈抬起手，拎着星期日的手掌，另一只手在对方肩膀上一推，看着对方转圈，“果然是家主大人，跳的真好看。” 看什么看！ 他为什么要遵循社交礼仪进行线索收集和试探底线？ 他明明可以通过转圈圈打乱对方的思路。 十个圈圈，三百六十度乘以十，星期日停下步伐，再一次将手掌搭在程澈掌心之中，“我并非例外，不过阁下，我想你应当知道例外之中还有例外。” “哦。”程澈应了一声，脚下踩着鼓点转动。 片刻后，一曲舞曲宣告终结，小提琴拉出最后一个悠扬的尾音。 程澈握着星期日的手掌微微弯腰行吻手礼，轻声道：“先生，你也应当明白，手中的棋子也总有落在地上滚开的意外。” 星期日心头微微一动，垂眸看着程澈弯腰低头，却只是将自己的手背贴在额头很是凑合的样子。 程澈松开手，侧头看向三月七，“要我再邀请你一次吗？” 三月七：…… 她才不要！ 三月七皱着眉头看着程澈，又看看程澈只有自己鞋印的鞋子，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要，我们要去看电影！” “好。”程澈顺从的点头，任由三月七挽着自己的胳膊，再一次看向星期日。 他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温和儒雅的家主大人，想了想后露出一点笑，“再见了。” 星期日：…… 赶紧滚！ “先等等！” 三月七突然举起手，抱歉的看了一眼星期日后瞬间伸出手，在星期日迷茫的目光之中抓住了星期日的手举起来看看。 她皱着眉头打量片刻，又侧头看看程澈的手，半晌才松开，“算了，我觉得你戴黑色的手套好看。” 程澈茫然一瞬，“我为什么要戴手套？” “这样你摸脑袋就不掉头发了。”三月七松开星期日，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片刻眼中猛地一亮，“我们这就去找砂金！把他的手套扒拉下来给你戴上！我觉得他一定不介意，还会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顺便打趣两句！” “我不喜欢戴手套。”程澈皱眉，很是认真的拒绝这个提议，“手套很影响我往手指上缠绷带，写字会磨出茧子的。” 三月七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大声反驳，“可是你不戴手套影响我的发量，而且你现在又不写字，你天天拿着练剑你都不担心会磨出茧子！” 说到这里，三月七猛地伸手，“你看，我都戴手套！是因为要拉弓搭箭！你怎么一点都不入乡随俗呢？” 不喜欢从公司买的各种先进的电子设备，连终端都懒得用，最喜欢的还是基础的手机和移动电脑平板电脑，手套也不戴，她帮程澈买的好看的衣服也不穿！ “不习惯，可能是恋旧。”程澈无奈叹息，看看自己的手，“可是我现在不是很想摸你的脑袋。” “你的不想我不相信！”三月七说了一句，摸出手机给砂金发消息，试图薅一只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小孔雀扒拉一点羽毛玩一玩。 程澈看了三月七一眼，目光扫过知更鸟的翅膀。 在星期日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又将目光挪到星期日的翅膀上。 比手掌长一点，看起来很软的模样，感觉没有羽毛的话就像是鸡翅尖一样…… 程澈低头看着星期日的翅膀，眼神之中带着一点迷茫。 “啊！” 一声尖叫，三月七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你想啃鸡翅你说啊，咱帮你去找垃圾桶！你为什么要咬人家的翅膀！这不是鸡翅！” 青年站在家主大人身后，趁着没有人注意微微低下头，将自己洁白的尖锐犬牙咬在翅膀上面，甚至能够看到牙齿的反光。 程澈：…… 程澈松开牙齿，后退一步看着星期日带着齿痕的翅膀。 沉默片刻后，程澈摸了摸兜，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巾撕下来一点，捏着纸巾在翅膀上蹭了蹭，故作无事般道：“没事，下次给你啃我的翅膀，超级大。” 星期日：…… 星期日抬手摸摸自己的翅膀，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和程澈手中抠抠搜搜的纸巾，“没有下次了。” 第654章 你试试。 “拍好了吗？” 粉头发的女孩子回过头来，看着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期待道：“拍好了我们就去餐厅买大份的炸鸡和薯条，然后一起去看电影！” 程澈翻看着相机之中的照片，半晌后点点头，“好了。” 闻言，三月七眼中一亮，凑过来仔细看着照片，半晌才点点头，“本姑娘就是好看，不过你这个拍照的技巧……” 说到这里，三月七仰起头看着程澈，一双粉色蓝色交织的眼眸闪着光，“嗯，我好像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有姐姐。”程澈接上后半句话，回忆了一下才开口，“她需要那种随意却又不随便，精致却又不做作的照片，虽然在我看来都一个样。” 三月七：…… 三月七低头翻出两张这照片举到程澈面前，“那这两张呢？有区别吗？” “有，一个眼睛有光线倒影，另一个没有。”程澈看了一眼，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拍照糊弄逛街糊弄拎着两条裙子被问会回答都好看的人吧？” 三月七仰头，“不是吗？” “不是，毕竟不会可以学。”程澈耸耸肩，左右看看辨认方向时候推着三月七往旁边的餐厅走去，“纠结吃什么菜我会说都买吃不下给我，纠结两条裙子我会说都买顺便给出配饰建议，纠结两张照片我会说我帮你拍，这样不好吗？”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这种回答可以免去争吵。 “好，就是你如果不冷脸不叭叭的话可能会有很多女朋友。”三月七回过神来，拉着程澈的手往前走，“所以我要点两份套餐，吃不下的都给你。” 三月七凑到点餐台点好一份炸鸡和两份饮料，顺便又买了赠送贴纸的薯条，“不过你刚刚和星期日在聊什么，你好像是打算试探他？” “试试他会不会破防咯。”程澈将手机递过去付款，站在一旁等待三月七对着菜单结束挑选，“不过他真的有秘密啊，这种温温柔柔的人想要藏什么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动不动就憋个大的。” 三月七转过身来看着程澈，疑惑道：“他是匹诺康尼的话事人诶，这种身份还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需要发泄吗？” “谁知道呢，反正……美梦也不是美梦。”程澈抬起手，思索片刻后还是抓住三月七的手腕，抬着三月七的手指将对方耳边的碎发挽过去，“好了，这样不掉头发。” 三月七狐疑的看了程澈一眼，“你从哪儿学的这些哄小姑娘的把戏？” 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是程澈是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和尊重在的，只不过……偶尔会有点肆无忌惮的使坏。 “耳濡目染。”程澈回答着，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托盘朝着外面走，“我们去挑个好座位，我要看仓鼠球骑士，哈努兄弟……算了，一看就想起来星。” 三月七的眼神茫然一瞬，迟疑道：“那你是怎么想匹诺康尼的？” 程澈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三月七一眼。 少女眼中的天真消失，带着迷茫，甚至还能够看出一丝和行为不符的违和感。 程澈：…… 哦，领先他一点时间的三月顶号了？ 程澈回忆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太确定，“有乐子？” 但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就是一个被关起来的乐子。 三月七：…… 倒也不必如此欢愉。 “行吧。”三月七恢复正常，朝着后方的放映厅走去，“不过我问过丹恒，他说乌鸦的种族习性之中没有找乐子。” “谁说的。”程澈嘟囔了一声，看着三月七找到座位后将托盘放在腿上，整个人缩在椅子之中看着前面的幕布，“我啊，就是睡醒了找点垃圾，吃饱了找点亮晶晶的石头藏起来，顺便去逗弄一下别的好看的小动物，薅点儿毛回来装点自己的窝，这还不够有乐子吗？” 说到这里，程澈轻叹一声，他扒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三月七的腿上，轻声道：“我满意的，我喜欢的，我愿意的，这都是我的乐趣，而不是只有哈哈大笑。” “这样啊，那咱也有很多乐子。”三月七靠在座椅之中翻动着手机，试图从购物界面寻找到一个适合程澈的防止掉发手套，另一只手拍拍程澈，“翅膀呢？翅膀放出来给我靠一靠。” 程澈：…… 他们只是小伙伴！ “大庭广众脱衣服不太好。”程澈懒散的窝在座椅之中，从炸鸡桶中翻出一个烤鸡翅咬着，含糊道：“我可不要浪费我新捡出来的衬衫，放一次翅膀费一件衣服，我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浪费啊……” “你学学星期日和知更鸟，把翅膀当衣服。”三月七侧头观察程澈的手掌，再回忆了一下程澈平时练剑时候的动作，挑选好商品果断下单，这才指着腰，“围过来你懂吧，人家外套下面的衬衫就是翅膀那么一围，这样你脱了外套就可以放翅膀了。” 程澈眼神茫然，半晌后抬起手，“等等，你让我看看星期日的照片，我记得我之前录过所有人的交谈的。” 说着，程澈快速找到自己的小乌鸦挂件，仔细观看着某位家主大人的衣衫。 “你看，是好看吧？而且很方便！”三月七低声说了一句，抬头看看已经开始播放的影片，微微侧身举起相机咔嚓一张，果断将照片保存下来。 半晌，程澈终于收起了小乌鸦挂件，“这样不会显得腰很粗吗？腰臀比能很好的拉长比例的。” 哇哦。 星期日这么烧吗？ 瞧瞧那翅膀下面还没有遮完全，露出来一点点肚皮。 三月七猛地转头，“可是腰足够细就好了！” 说到这里，三月七低头看看，伸出手掌放在程澈肚皮上比划了一下，怂恿道：“你试试。” “我不试。”程澈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三月七的手往旁边一丢，面无表情，“朋友，这种场面放我身上不好看。” “怎么会呢？”三月七狐疑的看着程澈，皱眉，“你明明在烧这件事上从不认输的。” “这不是认不认输的事情，这是……”程澈啃完一个鸡翅，将骨头丢进空出来的小袋子之中，沉重叹气，“这是肚皮会着凉的事情。” 可以全露，但不能只露出肚皮。 第655章 他也不知道哇! “三月？” 灰发少女站在桌前，拍拍自己的小伙伴，担忧道：“你怎么了？”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双手抱着脑袋闭着眼睛，看模样想试试睡着了。 在被摇醒的一瞬间，少女迷茫的眼神之中陡然闪过一丝惊悚。 她抬起头和星对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程澈？跳舞？星期日？知更鸟？” 星：？？？ 啊？ 这么多人跳烧舞吗？ 那要不要再找几个人来，到时候匹诺康尼别开拓了，直接大洪水一演，进度归零重新来过？ “怎么了？” 瓦尔特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凝重的看着三月七，“小三月，你想起了什么吗？” “我……”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迟疑道：“我们在广场跳舞，我踩了十一次他的鞋子，然后他把自己甩出去和星期日一起跳舞了，好像还和星期日说悄悄话，最后还啃了人家一口。” 星：…… 瓦尔特：…… 两人迷茫的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挪到了三月七的脸上。 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这种事情程澈确实做得出来，但是……三月好像也能想出来。 “说什么了？”瓦尔特沉吟片刻，追问道：“之后呢？” “没听清，但是程澈说星期日总让他觉得有点疯，不动声色的疯。”三月七皱起眉头，似乎是在竭力思索，“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去看电影了，我吃了半个炸鸡桶，靠在他翅膀上睡着了，哦对了，让我看看我有没有在记忆之中下单。” 三月七低头翻看手机，看着自己的手机上果然出现了订单信息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撑着下巴仔细回忆，很久之后才开口，“我睡着之前他好像说……他说杨叔再仔细看看星期日先生一定会毛骨悚然。” 瓦尔特：…… 哦，懂了。 星期日这个家主大人看起来温柔优雅，实际上憋了个大的对吧？！ “要买什么？”星等到三月七结束回忆之后才凑到三月七身边，好奇道：“看电影还很困，你还记得买东西啊。” “对，因为我突然灵光一闪——”三月七话音卡顿，对上瓦尔特的视线后嘿嘿一笑，这才继续说下去，“要培养程澈随时随地戴手套的习惯，这样咱就不会掉头发了。” 闻言，星想象了一下，“是哦，以后他要摸别人脑袋掉头发的时候还得咬着手套摘下来，更能迷惑对方了。” 三月七皱眉看着星，难以置信，“程澈有洁癖啊，他为什么会咬着手套摘下来？” 星：…… 长脑子了？ 星心中的想象瞬间消散，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脑子痒痒的？” “没有。”三月七果断回答，顺着订单界面往下滑，思考着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他咬星期日的翅膀都发呆了好久，感觉他当时一定在想这个翅膀干不干净。” 星凑过去，指了指旁边一件衣服，“买这个，给程澈和丹恒！” 三月七低头看看，“上次买了，程澈就是不穿，丹恒……丹恒会在外面套外套。” 薄薄的像是丝袜一样的质地，穿起来应该很好看，但可惜，列车组的两个人都有点抠门。 “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一道含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级骨干双手撑在桌上，看着桌旁几位无名客弯着眼眸露出一点笑容。 三月七迷茫的抬起头一看，眼中瞬间一亮。 她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沙发，“坐！” 砂金：…… 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妙啊。 砂金眉峰微挑，坐在一旁后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品，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抓住了手。 三月七抓着砂金的手掌，一脸期待的询问，“砂金先生，能……能把你的手套送我吗？啊不，送给程澈。” 砂金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迷茫道：“现在的无名客……买不起手套吗？” “买得起，但是我怕我在快递送来之前遇到程澈。”三月七双眸之中满是期待，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砂金，“或者你有没有带替换的手套，可以卖给我吗？” 砂金：…… 他身上这么多贵得要死的东西就看上了手套？！ 砂金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屈辱，看了一眼之后默默摘下戒指，将手套塞进三月七手中，“三月小姐，你为什么会想要……” “嗐。”三月七一脸笑容的将手套收起来，又恢复了双手托腮满脸惆怅的模样，“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我在看电影看得睡过去之前好像啃了一口程澈的翅膀，咱也不知道睡着了有没有把口水糊在翅膀上嘛！” 砂金嘴角抿起，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各位久等。” 星期日缓步走了过来，站在桌边露出微笑，“听说各位想要见我？” 闻言，众人纷纷抬头，星和三月七的目光从星期日脸上挪到了星期日耳后的翅膀上，面露疑惑。 一个圆圆的牙印，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程澈的牙一定很整齐！ 砂金撑着下巴仔细打量片刻，突然失笑，“啊？星期日先生……似乎遭遇了一只恶犬——” 话音未落，星和三月七瞬间伸出手捂住砂金的嘴巴，异口同声，“别说！别说！” 砂金：…… 懂了，不是恶犬，是恶鸟！ 砂金比划了一个懂了的手势，这才抬眸看向星期日露出微笑，“我的顾问失踪了，星期日先生知道吗？” 闻言，星期日微微颔首，“有所听闻，是……菲尼克斯先生对吗？” “也是程澈。”姬子从后方走过来，没有半点儿犹豫道出真相，“仙舟罗浮也在赶来的路上，我希望家族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星期日：…… 所以程澈去哪儿了？ 他也不知道哇！ “程先生……是什么时候成为砂金先生的顾问的呢？”星期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询问过后刚刚打算离开却不由得一顿，侧头看向靠在沙发之中笑吟吟的男人，“刚刚？” 闻言，砂金脸上笑容更深。 他撑着下巴仰着头看着星期日，纵然被人俯视却气势不减，声音也是一惯的带着笑意，“断肢涌出蜜糖，封存时光一刹，他一直都在践行琥珀王的命途啊，只是方式奇怪了一点。” 说到这里，砂金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上凑近星期日，绚烂的眼眸之中带着笑，“怎么能因为他成分复杂，就忽略那些难得的特质呢？” 第656章 都怪程澈! “我怎么感觉这位家主大人……” 砂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靠在沙发之中翘起腿，似乎很是疑惑的模样，“心理防线有点崩溃的迹象啊，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呐，总觉得自己在乘人之危啊。” 说说而已，这可是机会！ “正常。”三月七无所谓的摆摆手，双手托腮一脸平静，“如果你被程澈当做漂亮的女孩子抓着手在众目睽睽下跳完一曲舞，顺便还转了好多圈圈，结束之后再来一个不算吻手的吻手礼，最后再咬你一口，你也马上崩溃。” 砂金：…… 他倒真的不会崩溃，只不过很有可能没跳完就把对方坑死，但…… 程澈除外。 砂金莫名升起一点好奇心，一双眼睛好奇的看向三月七，“程澈还会跳舞吗？” 闻言，三月七一怔。 她对上砂金的眼睛，恍惚一瞬后伸手拍拍星的肩膀，“把程澈在某个楼顶跳的烧舞给砂金瞧瞧，真的很烧，就是眼神吧……眼神没有光芒。” 星犹豫了一瞬，凑到砂金身旁压低声音，“那你先承诺，承诺不找程澈的事儿。” 那可是洗车星的视频，可别被砂金抓到什么把柄…… 到时候把程澈关在公司里面一天到晚捡垃圾，这事儿砂金一定做得出来！ “嗯？好。”砂金闻言轻笑，低声道：“我怎么会是那么记仇的人呢？” 钻石好像被抢的有点多，但是他……只抢了他的一个放零头的小金库。 不慌！ 星偷偷摸摸将视频发在砂金的账号之中，这才看向瓦尔特，“我们……我们接下来是要一直等程澈的消息吗？” 闻言，瓦尔特摇了摇头。 瓦尔特的目光扫过砂金，顿了顿才开口，“暂且不论公司的立场，如今砂金先生在程澈此事上的立场与列车组是一致的，所以……我要说的是，程澈并非求救而是提示，我们有我们的事情去做，程澈也在记忆之中努力找出线索，这已经足够了。” 闻言，三月七微微一怔，“杨叔你好相信程澈啊。” 瓦尔特：…… 瓦尔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三月七，微微叹气，“哎……当然相信。” 人家在记忆之中玩的开心着呢，就是有点生气，就以程澈那一句老婆，什么困境都无法让程澈寸步难行。 他不相信也没办法啊，反倒要防备着程澈突然玩够了直接乱来。 砂金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之中，半晌后突然笑出声来，“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没有动手任务已经完成了啊，一位令使在匹诺康尼失踪，公司从未如此理直气壮过……” 但是还不够。 程澈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多，公司混在其中不足以名正言顺的介入，还需要一点筹码。 “睡吧。”星看着打瞌睡的三月七，托着三月七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看着砂金想了想才开口，“所以……程澈送你的礼物是什么？我记得当时桑博好像也给你送了东西。” 砂金摸了摸自己的兜，想了想后坦诚道：“零食。” …… 克劳克影视乐园。 程澈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面，透过眼镜观察着前方幕布上面的一只仓鼠。 “需要一杯加了冰块的酒吗？” 金色头发的青年出现在一旁，将一个保温杯递了过来。 程澈侧头看看，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砂金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旋即迟疑道：“不太清楚，反正……直觉告诉我该到这边来看看，刚好也有一点时间。” 程澈恍然点头，拍拍旁边的椅子，“行吧。” 懂了，又是记忆。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三月的记忆，如果是砂金的记忆……他可能会在赌桌上偶遇砂金。 砂金坐在程澈身边，前倾身体看了一眼靠在程澈翅膀之中闭着眼睛睡觉的女孩，疑惑道：“她好像在啃你的翅膀。” “嗯，也不疼。”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将自己的衬衫往怀里拢了拢，“今天换衣服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促使我在衬衫里面加一件背心，果然有用。” 以后外套里面不穿t恤和衬衫了，就穿背心！ 省衣服！ 听到此话，砂金侧头看看程澈身上的背心，目光扫过布料起伏的弧度，眼皮微微一颤，“你可以适当停止健身计划了。” 突然想让程澈和拉帝奥掰手腕。 “不停，我的后背还没有练好。”程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侧头看了三月七一眼后试着将翅膀收拢回来，翅膀尖儿罩在三月七的脸上挡住前方幕布画面传来的光线，“嘴这么欠不长的结实一点容易挨揍。” “看来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砂金轻笑一声，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放映的影片，“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闻言，程澈想了想，摇头，“不知道，看看我还能遇见谁，然后去玩玩。” 吃饱喝足，接下来就是找点亮晶晶，找点乐子，找点好看的小鸟祸害祸害，薅点儿羽毛。 完美！ “不打算和我结伴同行吗？”砂金弯着眼睛抱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刚刚调出来的美酒，咬着吸管笑吟吟的，“要不要来求求我？如果我能拥有一双巨大的羽翼当成安抚玩偶，我想我一定不吝啬多花点钱，别说一艘歼星舰，组个舰队都可以。” “暂时可以，长久别想，我们这种有点小钱的小废物乐意多个消遣但不想多个工作。”程澈低头揉了揉眼睛，这才好奇般询问，“你们石心十人还有谁？基石都很好看吗？我能拿琥珀板砖和你们换吗？” 砂金：…… 砂金面无表情的转头，盯着程澈，“你已经盯上我们的基石了吗？” “不可以吗？拿一整块换一小块，你们不亏。”程澈摊手。 砂金想了想，疑惑询问，“你拿着那些琥珀板砖那么久，它们就没有……变换一下形态吗？” 程澈的意志这么不坚定的吗？ “没有。”程澈坦诚摇头，“所以才想换，感觉你们手里的基石是独一无二的。” 更想收藏了！ 砂金：…… 突然想给钻石打个报告。 就说匹诺康尼偶遇一只乌鸦，不仅哐哐哐拿琥珀砸他还帮了他一个大忙，他现在很想把同僚们的基石偷过来交易。 哎，看来他砂金在这件事情上的意志也不怎么坚定。 都怪程澈！ 第15章 番外十五 【番外】 【交易：带卡卡瓦夏体验童年生活。】 “叮——” 一声轻响，放在床头的闹钟微微一颤，时间跳过整点。 程澈缩在熟悉的床榻之中翻了个身，下一瞬快速睁开了眼睛。 睡意迅速消散，程澈看着自己小小一点的手陷入了沉思。 他……他不是在跟着列车开拓吗？怎么还返老还童呢？ 片刻后，程澈从床上坐起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卧室。 清一色的深色木头家具，一张大床放在房间最中央，四角的支柱上面反射出夜灯的光，厚重的窗帘垂下来遮住阳光，只有空调出风口的风吹动着窗帘上的一层薄纱。 深灰色的窗帘，深灰色的床单被套，还有放在卧室另一边的落地书柜，以及书桌上面整齐的书籍。 程澈愣了愣，跳下床套上睡衣，踩着拖鞋朝着楼下走去。 不像是模拟宇宙，也不像是穷观阵，是……记忆？ “醒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手中翻动着几份文件，身上的衬衫被扯得松松垮垮，只有锁骨处一块白皙的皮肤露出来。 “你怎么在啊。”程澈微微一怔，去厨房倒了杯水凑过来，探头看看文件上的日期后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兄长，“我妈呢？” “舅妈出差还没有回来呢，想妈妈了？”男人垂眸，伸出手揉了揉程澈的脑袋，“我等会儿也有工作要处理，晚上结束了来接你？” 程澈喝完一杯水，将水杯放在一旁茶几上，蹲在沙发旁边将脑袋搭在男人膝盖上蹭了蹭，闭着眼睛低声呢喃，“哥，晚上咱干嘛去啊……” “慈善晚会，带你去玩。”唐木清将目光挪回文件上，看了两行后签下名字，这才继续道：“等会儿你苏哥过来陪你待着行吗？他今天有个论文要写，你乖一点不要搞事。” “我一直很乖的……”程澈将脑袋往对方怀里拱了拱，忍不住皱眉，“你又换香水，不好闻。” “嗯，等会儿换回来。”唐木清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庭院之中传来一声轻响，旋即就是少年嘟嘟囔囔不是很开心的声音。 “你谁啊？” “谁家小孩丢了？” “保镖呢？保姆呢？” 片刻后，黑色短发的少年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手中拎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浅金色的头发垂下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一双眼睛像是戴了彩色隐形眼镜一样熠熠生辉。 “看起来像是个外国小孩？”苏洺嘟囔着，将小孩丢进已经准备好毯子的保姆怀中，“收拾收拾，让警察来。” 程澈：…… 程澈抬起头，对上砂金茫然震惊无措的眼神。 “那个……”程澈悄悄举手，虽然很没有底气但还是自信哥哥们的疼爱，“我捡到的朋友。” 唐木清终于将目光从工作之中挪开，沉着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直视程澈，半晌后嗤笑一声，“你确定？” “我确定。”程澈点点头，仔细盘算了一下后才开口，“流浪儿童，黑户，我能养吗？” 砂金：…… 要不还是让他去流浪吧？ 这两个陌生的人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一种隐秘的危险感。 唐木清一双眼眸眯起来，明明是笑着的模样却显得眼神冷淡语气凉薄。 他挑剔的目光扫过被保姆禁锢在怀里的小孩，半晌后抬了抬手，“养呗，家大业大的又吃不死我。” “明明是吃我爹……”程澈嘟囔了一声，抬头看看自家兄长却还是低下头，“能养嘛！” “养养养。”刚刚洗完手换了衣服回来的苏洺瞪了唐木清一眼，顺手揉揉程澈脑袋，“养个孩子多大的事情，你吓唬他干什么？” 唐木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吓唬人了？不就是仗着我宠他肆无忌惮的提要求……”唐木清收拾好自己的工作文件塞进包里递给司机，这才转过身看了程澈一眼，挑剔的目光扫过砂金，“赶紧洗洗去，一张脸都脏的没法看了。” 说着，唐木清套上外套，抬脚朝着外面走，低声吩咐跟来的助理，“去查查监控，搞清楚身份，有家人就送回去，没有……没有去办领养手续，户籍学籍包括身体检查全部弄好，对了，让人买两身衣服送过来，确定能养要养就腾一间卧室出来重新修。” 真烦，家里没个大人，都是一群半大小子，这情况还要养孩子？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在养孩子啊！ 助理抬眸看了一眼，低声道：“程家老爷和夫人……” “我舅舅舅妈哪儿敢有意见啊，这小子不是咱家小祖宗嘛……”唐木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坐上车之后才低声道：“查清楚之后也通知一下老人，好歹多了个孩子。” “可是……”助理顿了顿，“还不确定有没有家人。” “啊，是哦。”唐木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扫过一旁的别墅，“查查呗，查清楚了……有家人就商量商量，让他家小孩来家里给澈澈当玩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怎么能让他不开心呢？” 助理：…… “别的不算弟弟？”助理想了想程家的少爷小姐苏家的少爷小姐还有唐木清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落在外的弟弟妹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无语。 “那都是讨债鬼。”唐木清沉重叹息，转而挑眉，“怎么？问这么多打算篡位？” 助理垂眸不语，快速关上车门隔绝老板的视线，又绕到前排去坐。 屋内。 程澈仰头看着苏洺，“他会生气吗？我没说过就带了个小孩来家里，他……我平时换床单他都要生气。” 控制欲强的飞起，还不是那种发脾气的控制欲，是冷着脸阴阳怪气的控制欲。 “才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养成癖，就喜欢抓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回来养得白白胖胖的，这家里比他小的都是他带大的。”苏洺看了一眼窗外，拍拍程澈脑袋，“带你的小伙伴上楼去洗漱休息，我让阿姨准备饭菜。” 程澈应了一声，这才将目光投向被保姆阿姨拢在怀里的砂金。 他看了看，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诶？走吧朋友。” 砂金：…… 他其实可以继续回去当公司高管的，倒也不用变成小孩被人养着。 砂金沉重叹息，跟在程澈身边悄悄打量周围的环境。 比起他曾经的奢靡生活稍显简单，但是很有品味。 实木的家具整齐摆放，并没有挑选昂贵的摆设，瓷瓶放在桌上显得格外雅致，里面还配合着环境插着合适的花材。 “叫哥哥。”程澈比划了一下砂金的身高，指了指旁边的苏洺，“我表哥，也是我监护人。” 砂金仰头看了看，“哥哥。” “去吧。”苏洺没有半点儿招呼客人的自觉，熟练地往地毯上一坐，扯过电脑就开始敲，“饭好了让阿姨去叫你们。” 程澈拍拍发呆的砂金，抓着对方的手腕上楼，“走走走！” 砂金默默跟在程澈身后，关上卧室门后压着声音质问，“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可能是老天爷都听到了我看乐子的心思，不过……”程澈推开浴室的门，蹲在浴缸旁边调节水温蓄水，这才回头看着砂金，“不过也很好，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砂金愣了愣，旋即疑惑道：“你家里人这么宠你吗？小孩说买就买？是……” 砂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皱眉，“奴隶？” 程澈：…… 程澈一时失语，目光凝重的看着砂金，“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在砂金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一双眼睛显得格外严肃，“买卖人口犯法的！这是法治社会！赌博都犯法！” 砂金：…… 哦，这样啊。 那他砂金……法外狂徒？ “还要一点时间。”程澈看了看水温和水流速度，起身朝着卧室走去，不以为意，“别紧张，我家我做主。” 砂金更沉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在炫耀吗？” “没有，只是想说虽然我做主但是上课什么的还是要听安排。”程澈往床上一趴，拍拍旁边的空余地方，仔细回忆着，“半小时后会有阿姨上来给你送垫肚子的粥或者甜品，吃完会被带去医院做身体检查，然后去理发店修剪头发，顺路去买衣服鞋子，然后拍证件照片，回家的时候房间会收拾好，吃完饭午休，下午我哥就闲下来了，回来找你聊天，要小心不要被他扒拉出你的小秘密，这个时候你的来历就会被查清楚……” “晚上……晚上咱们要去参加一个活动，要是确定养你就会顺势介绍介绍，要是不确定就会说是我的玩伴。”程澈趴在床上，将一个玩偶压在脑袋下面，“然后就要恭喜你，开启了悲催的学习生活，会被从睁眼到闭眼都安排好，吃什么都得听营养师的。” 砂金微微一怔，“有钱人都是这么养孩子的吗？” “没有，猜的。”程澈翻了个身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面，“我哥的车没有开出小区已经把你安排好了，就算你是别人家的小孩，我要是想和你玩他也会帮忙处理手续的。” 砂金点点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破烂衣服，忍不住皱眉，“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很诡异。 明明是可以回忆起幼年往事的场景，但是却罕见的没有多少追忆，更多的是好奇。 “嗯……”程澈侧头看着砂金，听到浴室的水声后下床，快速从衣帽间翻出浴巾和换洗的衣服塞进去，“去吧，洗完吃饭。”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砂金，“你小时候长得蛮可爱的嘛，身上瘦得要死，但是有婴儿肥。” 砂金：…… 砂金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转身走进浴室。 别让他抓到机会，要不然坑死程澈都不带商量的。 半小时后，砂金穿着一身灰黑色的睡衣走出卧室，程澈已经坐在了书桌前面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书，旁边放着计时器跳动着，还有三十秒钟就可以结束。 砂金等了一会儿，看着程澈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往书上胡乱写了点什么，疑惑道：“在干什么？” “打发时间，做一道暑假作业题。”程澈关掉计时器，椅子转了半圈朝向砂金的方向。 砂金歪歪脑袋，疑惑地看着程澈。 好像直到这种时候才能直观的感受到程澈积年养尊处优被宠溺着长大的矜贵与自信，平时的时候…… 平时的时候穿着拖鞋背心就往台阶上坐，哪怕是运动衫也是看不出昂贵感的，不佩戴饰品，也从来不挑剔什么，就是……因为不可抗力损坏衣服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抠门甚至想要自己补一补继续穿。 住在列车的时候感觉很随意，只有来到这间从小生活的房间才能看出一点点端倪。 “吃饭，阿姨叫我两次了。”程澈起身，出门时把家居服外套丢在砂金身上，“我家空调温度很低，多穿点。” 砂金：…… 砂金看着程澈身上的背心，面无表情，“认真的吗？” “认真的，我身体从小就好，别和我学。”程澈踩着拖鞋带着砂金下楼，低声嘱咐，“把你那些危险的想法和习惯丢掉，被我哥哥发现你是个成年人芯子可能……” 砂金犹豫了一下，“可能？” “可能会把你带去公司上班。”程澈一脸平静语气却很是认真，“他可喜欢逗小孩了。” 砂金眼皮一跳，跟在程澈身边下楼，却还是低声询问，“哪个哥？” “眯眯眼那个。”程澈低声说着，探头看看楼下餐厅，“这个哥哥吧……很勤劳，很适合去公司打工。” 砂金顺着程澈的视线往下方看，微微一怔。 餐厅之中，两个阿姨将碗碟端上餐桌，原本抱着电脑处理作业的少年正靠在沙发上发呆，目光平静的看着庭院之中的花草树木。 “来，吃饭。” 苏洺察觉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后招招手，“多吃点，下午再来一顿垫垫肚子就出门，衣服等会儿让人送来，晚上的宴会……” 苏洺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可能会有一点拍卖环节，喜欢的刷你爹的卡。” “那你的卡呢？”程澈看了一眼苏洺，“不给刷？” “我这个月还没收到零花钱。”苏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目光挪到砂金身上，“叫什么名儿？” “啊？”砂金愣了愣，仰起头眨巴着一双好看的眼眸，思索片刻后才开口，“砂金？” 苏洺蹙眉，“谁给你起的名儿？显得像代号，不尊重。” 石头名儿，这和叫别人琥珀玛瑙翡翠钻石有什么区别？ 放小说里这就是丫鬟名儿！ 显得人像个物件！ 砂金将茫然的目光看向程澈，低声询问，“有……问题吗？” “有，问题很大。”程澈将碗筷摆好，纸巾叠好放在手边，轻声道：“但也不会打你的。” “那……”砂金垂眸思索片刻，“卡卡瓦夏。” 第657章 你犯事了 光线明灭，程澈靠在椅背之上咬着吸管，慢慢喝着公司高级骨干带给自己的冰酒，幕布上投射出的画面倒映在透明的镜片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半晌，砂金终于轻叹一声，似乎是好奇一般询问，“之前不是还打算坑我好多吗？” 怎么就突然变成一伙的呢？ “嗯。”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回过神来，目光扫过周围。 砂金不为所动，撑着下巴懒散的靠着，整个人的身体缩在松软的沙发椅中显得格外瘦削，“包场了。” 程澈：…… “老板大气。”程澈又坐回去，既然包场就没有必要考虑会不会打扰到别人看电影，“我只是比较任性，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更何况……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砂金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听到冰块发出咔哒声后才露出一点笑，“这算认同我吗？不过先说好，我虽然有钱但不能给你买个女朋友。” 程澈闭了闭眼睛，呼吸放缓，“你们怎么就盯着这个事儿了……我对女朋友的执念也没有那么强吧？” 砂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还不强？” 整个银河都传遍了吧？ “我没有感觉，毕竟……我一直都不知道伴侣有什么意义，我只是觉得……”程澈睁开眼睛，看着一个仓鼠在幕布中上蹿下跳，轻声道：“身在异乡，找一点归属感吧，我喜欢无聊的时候有人陪着心烦的时候对方自己远离，仔细想想，感觉女朋友也受不了我这个疯批的性格。” 砂金：……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砂金侧头看了程澈一眼，“需要的时候招招手，不需要挥挥手？你养狗呢？” “那还是养猫吧，猫糕也行。”程澈说了一句，看着已经开始唱片尾曲的电影，侧过头看了看靠在肩膀上睡着的三月七。 女孩子侧脸看起来还带着点儿婴儿般的柔软弧度，闭着眼睛睡得像个小孩。 嘶，怎么感觉咬一口一定能红很久的样子…… 程澈压下不太礼貌的想法，伸出手戳戳三月七的脸，“醒醒，睡了两个小时了。” 三月七闭着眼睛一把抓住程澈的手，嘟囔一声，“别吵，我还要睡。” 程澈：…… 程澈沉默着摸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翅膀上被口水打湿的羽毛，冷声威胁，“再不醒摸你脑袋。” “困。”三月七歪歪脑袋，脸颊上的肉挤在一起，“拉帝奥教授让我在拍卖会写作业啊……你背我回去。” 程澈眼皮跳了跳，抬手贴了贴三月七额头，然后困惑的转头看着砂金，“先等等，就……已经在梦境之中还可以睡着吗？” 砂金眼底闪过一瞬恍惚，迟疑道：“我没听过这种事情，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轻声道：“忆质混乱，而且还有你，出现一点意外很正常。” “不算意外。”程澈轻叹，看了三月七一眼后扯过砂金的手。 在砂金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毫不客气的将对方手上的戒指全部扒拉下来，摘掉手套给自己套上，然后双手捧着三月七的脑袋安安稳稳的放在椅背上靠着。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忍不住想要皱眉，“我怎么总是无法摆脱抱枕这个工作呢？” 砂金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看着程澈收起翅膀背起睡着的无名客，顺手还拎上了刚刚疯狂逛街购买的大包小包。 砂金眼皮一跳，无比认真的询问，“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别告诉我你和拉帝奥一样是个孱弱的学术分子？” 这一个个的，一天天在图书馆里面举着书健身吧？ 还是说学生太蠢，老师也得略懂一些拳脚？ 程澈掂了掂三月七，垂眸看着砂金想了想才开口，“有很多个说法，你想听哪一个？” 砂金同样起身，将一旁的食物包装袋塞进垃圾袋中，又接过程澈手中的购物袋，轻笑道：“我可以慢慢听。” 程澈抬脚朝着梦境酒店的方向走去，认真解释，“学生，需要学习法律，学习计算机，学习警察条例，再学一点战斗技巧。” 砂金恍然点头，“执法者？” “嗯，但只是学，因为这种类型的学校规章制度很严格。”程澈随口解释，感觉一只手揪住了自己的小卷毛。 他抬手拍拍三月七的手，解救出自己的头发，又继续道：“如果你想听另一个版本的回答，我可以说富二代对自己的生活深恶痛绝，一门心思投入了为民除害的行业，虽然感觉我好像才是那个害……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找个不让我惹事的学校去学习，等着毕业了回家当米虫。” “我可没有发现你身上有什么富家子弟的坏习惯。”砂金站在路边，看着一辆豪车在面前停下，车门打开。 他朝着程澈扬扬下巴，看着程澈将三月七抱上车这才坐上去关门，“我可遇到过很多纨绔子弟……” 话音未落，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拦住了打算关上的车门。 砂金茫然一瞬，抬眸看去，“有事？” 对方一头棕色头发，眼中带着些许棕红色，脸上神情稍显颓废，下巴上落着星星点点的胡茬。 来人垂眸看着车中的两男一女，眼皮莫名一跳，“那位女士怎么了？你们……偷渡？绑架？图谋不轨？” 砂金：…… 砂金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微微抬起手，“你瞧瞧我这身娇贵的行头，谁会穿成这样偷渡？绑架？图谋不轨？” 对方并不理会，目光又挪到程澈身上，微微挑起一点眉峰，“可以叫醒那位女士吗？” 程澈：…… 程澈一时失语，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这究竟是谁的记忆啊！ 为什么要让他因为这种理由被拦下来！ 他确实是想见这个带胡茬的中年男人的，但是……也不能用这种理由啊！ 他一个扫黄打非预备役的被人当诱拐犯拦下来了？！ “谁啊？” 三月七揉着眼睛，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隙往车外看，看了半晌后愣愣的又回来，抱着程澈的胳膊闭上眼睛，“程澈澈，你犯事了，有人来抓你了。” 第658章 你好好穿衣服! 一片安静之中，加拉赫仔细观察着车内的情况，思索片刻后后退一步。 看起来像个误会，那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就是突然灵光一闪想要拦下来问一问。 不等加拉赫离开，程澈突然回神，在砂金困惑的目光之中伸出手，一脸平静，“我认罪，我是偷渡进入匹诺康尼的人，伙同假面愚者碰瓷砂金先生的新车，骗取巨额财产，然后偶遇来自星穹列车的三月七小姐，见色起意，我认罪。” 话音落地，迷迷糊糊打算接着睡的三月七都睁开了眼睛。 她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注视着被自己当成抱枕的程澈，一张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啊？ 骗取？见色起意？ 听起来是程澈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 砂金不是都不用骗就哐哐哐一顿给钱吗？ 而且她…… 三月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鞋子，眼神前所未有的迷惑。 谁家见色起意先花钱然后去电影院看电影，最后再背着送回家去啊！ 这不是怨种吗？！ 而且程澈这是……自投罗网？ 三月七眸光闪烁，看着程澈平静且认真的模样，想了想后肯定点头，“我做证！他就是心怀不轨！” 砂金：…… 无名客的友情真是深厚啊。 “还有我。”砂金弯着眼睛笑着，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扫过程澈，轻笑着开口，“骗了我很多钱呢，他和那位叫做花火的小姐一起，撞坏了我的车辆，还从我这里骗了一笔巨款，哦，对了。” 砂金眉眼弯弯，语气之中却满是不怀好意，“他之前好像和家族的那位星期日先生起了冲突，让对方……生着闷气走掉了呢。” 加拉赫：……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是抓人还是……夸一夸？ 加拉赫垂眸对上程澈的目光，盯着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眸看了很久才后退一步抬手，“走吧。” 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聊聊太可惜了。 程澈拍拍砂金的手臂，慢悠悠下车后站在加拉赫的面前，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态度良好能减刑吗？” 加拉赫深深的看了程澈一眼，“看你到底有没有违反规定。” “哦。”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旁边有一个灰色脑袋露了出来。 星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一切，回忆着自己刚刚偷听到的谈话，默默举手，“那个……我是程澈的发言人。” 程澈转头看着星的脸，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原本是三月七的记忆，感觉三月七对于糊弄自己这件事情很擅长，但现在星出现了…… 要切换到星的记忆？ 又或者……只是三月七的想象力太丰富？ “我怕你说两句给我三天变三……”程澈打断自己脱口而出的吐槽，抱着胳膊看着星，“你就这么想成为我的发言人？” 闻言，星无辜的点点头，“对啊。” 而且……程澈和加拉赫……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 大饱眼福！ 程澈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星，半晌才招招手，“走吧。” 星凑到豪车旁边顺手摸摸三月七的脑袋，跟上程澈的步伐，“放心，我还是很靠谱的，从来不会坑你。” 两个无名客跟在治安官身后离开，砂金蹙眉看了片刻，旋即放松身体靠在舒适的座椅之中，启动车辆。 他想了想，轻声询问，“三月小姐似乎很懂程澈的想法？” 闻言，三月七歪头看看砂金，“啊？我只是觉得他想这样做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程澈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 砂金失笑，点点头，“好，那看来送三月小姐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了。” 话音落地，旁边的女孩子一言不发。 砂金默默转头，看到了又一次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的三月七。 啊不是，这年头的无名客警惕性这么低吗？！ 知不知道他砂金现在在某种意义上站在了无名客的对立面啊！ 砂金轻叹一声，认命般将某个心大的无名客送去梦境酒店，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被自己忽视的线索…… …… 天高气清。 男人懒散的披上一件白色长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绑着一条腰带，眯着眼睛走出卧室。 白色的布料顺着身体拖在地面之上，一头白发更是垂在腰间，独属于神策将军的那份惫懒被放大，眉宇间武将的凌厉气质却压下了不少。 景元懒散的走出房门，对着中午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抬起的手掌上落了一只团雀，正歪着脑袋好奇的啄着指尖握刀磨出的一点硬茧。 “将军。”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元回头，看到了抱着剑等在石桌旁边的徒弟。 彦卿一脸无辜的看着景元，“将军，该吃饭了。” 景元：…… 景元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好奇道：“今天没有人送外卖吗？” 怎么走就走了，连饭都不送了呢？ “没有。”彦卿认真摇头，看了景元一眼后走到卧室找出一件披风拿在手里，等对方坐下后才盖在景元肩头，“可是咱们仙舟已经调转方向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吃热乎的，不用等外卖了。” 闻言，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捏着筷子看了看面前的食物，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没有胃口。 倒不是罗浮的食物不合口味，只是…… 习惯了那么多人凑在一起自由的聊天喝酒吃饭，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索然无味啊。 一道粉色身影从院门外走进来，表情冷淡语气更是冷淡，“将军——”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符玄眉头紧锁，大声道：“你好好穿衣服！程澈都没有像你这么不守男德！” 景元：…… 符玄终于被繁重的工作逼疯了吗？ 景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罩袍，伸手将领口拢起来一点，“符卿今日来……” “呵。”符玄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直视景元，“不必揣度本座是来阻止你赶赴匹诺康尼的，只是想来确认一个事实。” 闻言，景元挑起眉头，“哦？” “此次远行，情谊，身份，力量，外卖，都足以成为理由，那真正的理由呢？”符玄微微蹙眉，“本座无法卜测。” 景元垂眸将食物夹进彦卿碗中，语气之中满是无奈，“我是怕帝弓司命降下神矢啊。” 符玄回忆着程澈的性格，刚想点头却还是一顿，“还有呢？” “怕被撬墙角。”景元满眼无辜，浅金色的瞳色倒映着罗浮的日光，“谁还不想多一个副将帮忙加班呢？” 第16章 番外十六 【番外十六】 【童年生活2】 “卡卡……瓦……夏？” 傍晚，忙碌了一下午的唐木清回到程家，皱眉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眼底满是困惑。 先等等啊，让他来捋一捋。 一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看起来像是个流浪儿童的小孩，叫一个外国名儿，中文说的还很好，他亲爱的弟弟还说这是自己捡回来的？ 怎么？ 这年头捡个小孩这么容易？ 捡就捡了也不至于藏在花园里吧？ “嗯。”程澈仰着头看着自家哥哥，一脸平静的开口，“能养吗？” “能。”唐木清将几份文件丢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后轻声道：“养你家，我让人过来照顾。” 闻言，程澈眼底莫名出现一丝迷茫。 带孩子带上瘾了？ 一个个弟弟妹妹带大了现在捡来的孩子还要带？ 等等，这不是他捡的吗？！ “别叭叭。”唐木清轻飘飘看了一眼程澈，制止了对方要说的话，“我说，你听着，再反驳我就揍你。” 程澈：…… 在砂金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乖乖低下头去，往前挪了两步将额头抵在唐木清胸口，低声道：“哦，那你说。” 砂金：…… 他有点不能理解。 管不住嘴到处叭叭，骂天骂地疯狂搞事的人是谁？ 程澈被夺舍了？ “这孩子户籍落在我这里，反正我家乱七八糟的孩子多了去了，正好让那群讨债鬼知道我宁可收养一个没关系的孩子也不会把钱分给他们。”唐木清抬手按着程澈的脑门，指腹摩挲着对方的头发，轻声嘱咐，“养在你家里，课程按照你的课程安排，食谱等营养师评估，你带他一起学习，不及格你俩一起关禁闭，下学期期末考试我要看到你们两个人全优的分数，还有……” 唐木清顿了顿，虽然弯着眼眸但眼神却很是冷淡。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孩，轻笑一声，“体重不涨二十斤就等着住一假期医院吧。” 说到这里，唐木清侧头看向一旁靠着沙发坐没坐相的苏洺，“你有什么要嘱咐的？” “没有，在问我爹要零花钱。”苏洺头也不抬，垂眸看着手机微微蹙眉，“我家这是要破产了吗？还是说他在外面给我养了个弟弟？” “还能少的了你的？”唐木清嗤笑一声，抬起手摸摸新弟弟的脑袋，将一个手工作的小牛皮钱包塞进对方手中，“会有人把证件送过来，到时候装在里面，有定位报警装置，不许离身，明白吗？” 砂金愣了愣，抬眸对上一双浅棕色的温柔眼睛。 他点点头，捧着一个钱包心头一跳。 摸起来还挺厚实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手续三天内办好，零花钱按照澈澈的标准来，但没钱了就开口，我可不喜欢去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唐木清快速说完一段话，拍拍两个小孩的脑袋，“换衣服，出门玩。” 程澈凑上去拥抱兄长，然后才抓着砂金的手腕快速上楼。 砂金整个人都呆了，走进卧室之后一脸迷茫，“啊？” 程澈？ 告诉他这是程澈？！ 曾经要上天的气势呢？！ “零花钱有标准的，按照每天的零食钱饮料钱算出来的，虽然有司机接送但会加一点交通费进去。”程澈快速扒下自己身上的居家服，左右环视一圈后找出熨烫好的衣服往身上套，低声嘱咐，“有两张卡，一张卡是哥哥的信用卡副卡用来应急，一张卡是零花钱的卡，这个时候移动支付有但是不普及，很多时候都要自己去学校旁边的银行取钱，花不完的就存着，没有人会管你的零花钱到底存了多少。” 程澈套上裤子衬衫，看了砂金一眼后将旁边的衣架扯过来，“换衣服。” 砂金对上程澈的视线，疑惑道：“表哥们为什么会住在你家里？” “因为关系好也细心，所以来照顾我，父母经常出差祖父祖母经常出去玩，家里得留一个亲人在。”程澈快速说了一句，看了一眼砂金手中的钱包才开口，“密码是卡号最后六位数，钱包里的证件照不能换，背后写着紧急联系人和身体状况，避免出事。” 砂金点点头，感觉自己这一整天都是在迷茫之中度过的。 他拿过旁边的衣服摸了摸，慢吞吞套在身上，“我刚刚听……好像要上学？” “嗯，小学课程不是很难。”程澈点点头，指了指书桌，“晚上回来可以看我的课程表，我现在这个年纪……兴趣班应该是钢琴和绘画，不过……” 程澈顿了顿，看着砂金想了又想，“你应该……不笨吧。” 砂金：…… 不笨，但是聪明可能体现在赌这个字上。 砂金抬眸看着程澈，微微蹙眉，“考差了会怎么样？” “关禁闭，活动范围只有卧室，禁闭过程之中不仅要学习还要豁出去撒娇给哥哥哄开心。”程澈将扣子系好，从小抽屉里面翻出胸针挂在衣襟上，这才看向砂金。 他仔细打量片刻，又低头从盒子里翻了翻，翻出另一个模样的胸针递过去，“保存好哦，我的首饰可都挺贵的。” 砂金垂眸看着程澈递过来的绿色宝石，疑惑道：“翡翠？” “嗯。”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鞋子，“袜子，皮鞋。” 砂金坐在小凳子上套袜子，半晌终于忍不住叹气，“你们有钱人出门玩一趟小孩子都要穿正装吗？！” 知不知道他给手下开会都不会这么正式啊！ “倒也没有那么正式，但是……”程澈歪头看着砂金，思索片刻后才开口，“我哥遛孩子呢，满足一下他的炫耀心理吧。” 砂金难以置信的抬起头，“遛孩子？” “嗯，我家小孩不参与这种很正式的活动，尤其是我。”程澈走到桌前涂护手霜，顺便将头发理了理，“但是哥哥提出这个要求就是代表他今天开心，打算给弟弟打扮的好看一点带出去招人羡慕，我怀疑他这几天的合作对象不是很省心，而且他家肯定有个不懂事的孩子。” 砂金：…… 无语。 说得程澈好像多懂事一样。 “你哥哥这么做生意不赔钱吗？”砂金对着镜子整理着衣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平时倒不觉得这双眼睛有多吸引视线，但现在…… 程澈的家乡好像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地方。 “有天赋。”程澈嘟囔一声，和砂金并肩下楼，顺便低声介绍，“我虽然有点变态，但那是基因问题，没办法改的，我家氛围很好的，不用紧张。”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了砂金一眼，“不过我得说一句，考不好没问题，长不胖长不高那就是真的要住院了。” 砂金：…… 砂金看了看程澈的身高，面无表情，“这也是基因问题。” “查激素查骨龄，没有特定目标，但会有医生给出的一个合理范围。”程澈低声解释，“有人盯着照顾着，学校也会有生活老师看着，车接车送，饭菜都是搭配好的，这要是再达不到要求，那就代表你阳奉阴违没有听话，是真的会挨揍。” 楼下，一个女生坐在沙发上，身上套着一条不算夸张但很精致的裙子。 听到动静，女孩抬眸看了一眼，瞬间皱眉，“你是不是又在学校骂小朋友了？人家比你大两岁，你给人家都骂得哭成屁桃了！” 不等程澈说话，唐木清抬眸扫过女孩，“潭潭。” 声音不算大，语气也不算严厉，但女孩还是垂下了眼眸，“哦。” 程澈站在楼梯上朝着砂金扬扬下巴，“你看，谁在他面前都听话。” 也就是后面亲哥亲姐进公司了，生意场上才能勉强压下大哥哥从小到大树立的威严。 “悄悄的。” 苏洺坐在唐木清身边，用膝盖撞了撞唐木清，这才看着程澈，“骂谁了？想挨揍？最近没打你是不是给你脸了？” “没骂，说了两句实话。”程澈面不改色，吐字清晰，“考的没我高还天天说我到处玩，我玩我的招他惹他了，还大言不惭要和我比赛，我闲的和一个小学生比赛期末排名，幼稚不幼稚，有那时间我去院子里数数蚂蚁都划算，就那脑子得吃了传销的药才能想出来这种傻……办法。” 砂金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这对于一个小学生的杀伤力不亚于说他是垃圾桶捡来的。” “是吗？”程澈反问一句，自顾自下楼，“他哭他的关我什么事？” 程澈走到沙发上坐着，朝着砂金招招手，“来吃下午茶，要不然晚餐前会饿。” 砂金：…… 晚餐前难道不该饿吗？ “真好看。”程潭顺手揉揉砂金的脑袋，将胸前的胸针调整一下，“我晚上不陪你们去了，我得去见一下老师，替这小孩报个名，一手字好歹得练出来。” “嗯。”唐木清点点头，鞋尖踢了踢苏洺，“去吗？” “想去，但论文明天交。”苏洺闭眼靠着沙发，侧头打着哈欠，“我等会儿回家呢，你们去玩吧，我正好送潭潭姐过去。” 年纪最大的男人快速吃完一份甜点，站起身来，招招手后带着两个小屁孩出门。 ……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熟悉的喧闹扑面而来，砂金几乎条件反射般想要扬起微笑融入这种气氛之中，却陡然看到了与自己想象之中不同的场景。 走在前方的男人微微抬手，一左一右牵住了自己的小跟班，放缓步伐朝着楼上安静的地方走去。 砂金茫然一瞬，转头时对上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程澈歪着脑袋跟着兄长往前走，目光却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砂金的反应。 察觉到砂金的目光，程澈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去吧。” 楼上稍稍安静些许，但是却有很多差不多大的小孩凑在一起玩。 唐木清瞥了一眼，拍拍小跟班的脑袋，“去玩吧，照顾好小伙伴。” “嗯。”程澈应了一声，熟门熟路的占据一个小沙发，拿过旁边给小孩玩的游戏机塞进砂金手中，“玩吧，和你之前……水平有点落差，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家乡的落后。” 砂金沉默一瞬，低声道：“我的家乡……算了。” 程澈看了一眼砂金，刚想说些什么肩膀却突然被人一拍。 一个小男孩凑到程澈面前，脸上带着一点奇怪的笑，“这是谁啊？你的小跟班吗？就像是电视剧里面替你挨打的那种？”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小孩，心中却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就像是你爸爸跟在我爸爸身后那样。” 小男孩：…… 小男孩皱起眉头，“你是三岁小孩吗？！说不过我就比爸爸！” “不能比吗？难道你没有爸爸？”程澈平静至极，心道自己小时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这人脸他都不记得，怎么还上来找骂呢？！ “呜呜呜呜！” 小男孩哭着跑开，砂金将目光挪到程澈脸上，“你小时候就这么说别人？” “脏多了，我长大后有了一点素质，不像小时候，天天叭叭。”程澈摆弄着手里的游戏机，试图从记忆之中找出一点经验。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脏话会被打吧？” “会，所以我学会了不用脏话骂人，我语速快，说什么他们都听不清就行了。”程澈低声解释着，“不过我带你出来玩，要是你被人欺负了，我回家挨打会更多。” “欺负？” 砂金似乎是刚刚回过神来，靠在沙发之中习惯性的将双腿交叠，从容微笑，“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心理防线了？抱歉，没有哦。” 开什么玩笑？！ 他卡卡瓦夏可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骨干！ 程澈反手一巴掌拍在砂金腿上，“放下去！静脉曲张！脊柱侧弯！腰椎间盘突出！” 高级骨干从容的气势被瞬间打断，默默将交叠的腿放下来，深吸一口气后无奈叹气，“真的是……” “你眼睛好奇怪，是怪物——” 话音未落，程澈反手一巴掌拍在小孩脸上，“去找我爹要医药费去吧。” 第17章 番外十七 【童年生活2】 拥有一双漂亮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的小孩坐在沙发之中，身旁跟着的照顾小孩的助理将一条羊绒毯子盖在小孩腿上。 而一同出门的另一个小屁孩左右看了看，抽过来一本薄薄的册子丢在砂金手中，很是大方的开口，“想买什么就说，我爹掏钱！” 砂金：…… 送人礼物还要别人掏钱？ “你的零花钱买不起吗？”砂金低头翻看着拍卖清单，低声询问，“不是很有钱的小少爷吗？” “便宜点的能买起，贵一点的……”程澈回忆了一下自己零花钱的余额，叹气，“没事，我爹的我哥的钱都是我的，四舍五入也算我买的。” 砂金眼皮跳了跳，微微侧头看向程澈，“不是没有继承权吗？” “只是没有公司的继承权，但是会分我一点钱和基金，他们分到了我的管理权，那么就应该养我一辈子。”程澈靠在沙发中，抱着一杯果汁低头翻看册子，“其实这种慈善性质的拍卖会好东西不算很多，你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没有的话回去看看收藏室，我爷爷奶奶很喜欢买古董，我也有很多宝石可以分你。” 砂金一怔，茫然的点点头，然后低头翻看拍卖名单。 看了片刻，砂金微微蹙眉，“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想要买歼星舰带回来了，你故乡的科技水平……” 联觉信标都没有的吗？！ “本来觉得很先进，见过银河之后只是沧海一粟。”程澈低声解释着，说完之后侧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等待的助理，“林哥，我要第十一个拍卖品，那一只翡翠镯子。” 助理点点头，低头给自己的同事发消息，又询问般看向砂金，“小少爷，您呢？想要什么吗？” 砂金被这称呼弄得一怔，思索片刻后指了指后面的一个耳环，“这个，是钻石吗？” “是。”助理点头应下，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发号码，“您喜欢什么就告诉我，老板很乐意花钱的。” 砂金：…… 砂金茫然的目光看向程澈，“这么宠小孩吗？还有……少爷是什么称呼？” “熟悉了就会叫小名的，这不是你刚来吗？”程澈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之中很是懒散的模样，“我买个古董这点儿钱还不够他追个小明星花出去的多，你放心花就行了，这可都是……嗟来之食？啊不对，我也付出了我的脑袋给他揉。” 砂金一言难尽，垂眸继续翻看拍卖清单。 说的好听，说自己就是个只会花钱的小少爷，但其实…… 收集宝石收集古董，都是能够升值且迅速变卖的东西，而首饰这种财产，无论是成年后自己独居还是老人离开后析产分家，都能够没有争议的带走。 万一有矛盾，长兄长姐怎么好意思去要幼弟的首饰？ 也挺有脑子的。 就是感觉这家里的氛围可能不会有这一天的出现。 半小时之后，唐木清带着一身酒气上楼，眼眶泛着一点水润的红色，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不能喝酒还要喝。”程澈塞过去一杯冰水，把沙发让开一点地方，“全家就你酒量不好，你还喜欢喝。” “没大没小的。”唐木清看了程澈一眼，顺手捞起坐在程澈旁边的金发小孩抱在怀里，指尖捏着对方的下巴转了转往怀里一团，然后闭上了眼睛，“嗯，洗干净了还挺可爱。” 砂金：…… 砂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抱枕，茫然的眼神看向程澈。 程澈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哥，晚上我妈回家吗？” “回啊，你爹也回，你亲哥去接老人了。”唐木清闭着眼睛含糊着开口，似乎有点困倦的模样，“家里添了一个新成员，再忙的事情都得暂停吧？” 更别提这是小祖宗自己带回来要养的。 以前养只猫养条狗都得聚一起吃一顿呢。 “那姑父来吗？你俩到时候隔着餐桌互喷，我怕我忍不住叭叭你们。”程澈低声询问，按动着手机给家里人发带着颜文字的短信。 唐木清睁开了眼睛，思索片刻后侧头看向身后坐着的助理，“去，给他外面那些三儿四儿发条消息，把老头子拖住，他回来打扰我家庭聚餐我就扣老头子零花钱，到时候她们能拿到的钱可就没有多少了。” 助理轻叹一声，低头默默完成老板的吩咐。 啧，瞅瞅这狗血的。 当儿子的掌权，不仅让亲爹唯唯诺诺，连亲爹的三儿四儿都得看脸色活。 “哎，离婚多好。”程澈低声嘟囔着，看看砂金后伸手过去捏捏砂金的手掌，“别紧张，我哥不吃小孩。” 砂金垂下眼眸，任由自己被一个温柔暖和的人拥抱着。 “他想得美，离了分他一半家产？”唐木清侧头打了个哈欠，微微后仰身体拉开距离，伸出手揉捏着金发小孩的头发脸颊，轻声道：“我就这么跟他耗着，把我妈送出去找几个年轻的帅小伙陪着玩陪着浪，多好啊。” 砂金一时失语，一张圆嘟嘟的脸被揉捏的变形，眼睛之中却带着迷茫。 “还挺好看。”唐木清上上下下打量着砂金，抬手捏了捏砂金的耳垂，“哥哥养着你，长大记得给哥哥养老啊。” 砂金：…… 啊？ 这么直接的吗？ 谁家收养小孩先说养你是为了养老啊！ “咱不养，让他外面的小情人养去。”程澈嘟囔了一声，刚打算说些什么手突然被抓住。 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孩挪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程澈，“你来了都不找我玩！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小孩白色的睫毛垂下来，似乎有点愤怒的样子，发色和皮肤都呈现一种苍白的颜色。 程澈抬眸，愣了半晌后才张开嘴，“你牙补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 话音落地，小孩爆发出一阵嚎哭，“不能补！我爹说要给我换一个绿色的牙！这跟吃完菜叶子没有刷牙有什么区别啊！” 程澈：…… 程澈迟疑一瞬，抬起手拍拍小孩的脑袋，“乖，咱不哭，过会儿就长出来了，但是我的疤得跟我一辈子。” 哭声瞬间收敛，白乎乎的小男孩偷偷抬头看着程澈，“那咱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是个锤子。”程澈面无表情，“你就会背刺我！” 他是怎么被背刺成为穷鬼的他一辈子都不能忘！ 说到这里，程澈指了指砂金，“叫哥哥。” 白色的小孩偷偷看了一眼砂金，却是微微一怔，“他……他的眼睛好好看，好多颜色。” 砂金一愣，目光扫过面前的小孩。 白头发白睫毛，皮肤都很苍白，但……有点病态？一双眼睛都呈现一种褪色的感觉。 “你好，我叫银子。”小男孩仰起头看着砂金，笑着伸出手，“是程澈澈同学最好的朋友！不过你不要害怕我，妈妈说我这么白是因为生病了，病好了就不害怕了。” 砂金：…… 砂金沉默着伸出手握了握，“你好，我是卡卡瓦夏。” 小男孩嘿嘿一笑，将脑袋拱到唐木清怀里，“哥哥哥哥，晚上能带我回家玩吗？我给哥哥当抱枕。” “不带。”唐木清温柔一笑，毫不客气的开口，“晚上我要去约会。” 银子微微一愣，旋即转头看向程澈，大声道：“哥哥脏了！咱不要他了！” “那是我哥。”程澈面无表情。 银子愤怒，“你哥哥就是我哥哥！” “让你妈妈给你生哥哥去！不给！”程澈继续面无表情。 银子鼓着腮帮子看着程澈，半晌后快速跑开，口里还喊着，“妈妈！给我生个哥哥！程澈澈有那么多哥哥都不分给我！” 砂金：…… 人家是个生病的小孩，让一让怎么了？！ 片刻后，唐木清终于将酒精带来的眩晕感消解，拍拍砂金后抱着砂金放在程澈身旁，起身离开，“走了，这钱还是得赚。” 男人再一次拿起酒杯，朝着楼下喧闹的场合走去。 砂金收回目光，看向程澈，“你身边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 “嗯？”程澈抬眸看着砂金，想了想后摇头，“没有，这个小孩……就……狗皮膏药……从小粘着我。”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声询问，“是生病了？” “嗯，基因病。”程澈点点头，指了指自己，“我其实也不算病，只是基因上带着一点犯罪倾向，他……他这个病的困扰很大，视力很受影响，见不了阳光，而且他比我年纪小，又是家里面唯一一个小孩，所以只能和我玩。” 程澈往小孩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懒着，“你有没有想吃的菜，我要给阿姨发消息点菜了。” 砂金同样陷入沉思。 饭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晚上似乎有很多人。 …… “这眼睛真好看！” “漂亮的小孩，就是有点瘦了。” “再加一顿甜点，每天六餐。” “房间收拾好了吗？” “都好了，不过先和澈澈住两天，还得看他的想法添置一些东西。” “正好假期，让哥哥姐姐们带出去逛街。” “最大的问题是营养不良，但没事，让阿清养着。” 一连串声音之中，砂金从一个人怀里挪到另一个人怀里，一双双手在自己身上揉捏着，将脸颊都揉的红彤彤的，怀里还抱着红彤彤的红包。 许久之后，砂金终于回到了卧室，被带着逛了一圈后送回了程澈的房间。 他眼神茫然至极，似乎被人搓揉得失去了神智。 “这两天你住我这里，熟悉了之后就可以单独住了。” 程澈从衣柜里翻出床单被套开始换，平静道：“红包都是现金，明天带你去存在卡里，这不算在零花钱里面，但是可以自由支配，不违法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不过不能买房子车子。” 砂金将怀里的红包放在书桌上，坐在凳子上发呆，“你们家接受度这么良好吗？” 程澈努力伸长胳膊将被子抖了抖铺在床上，这才侧头看着砂金，“是因为已经查清楚了你的身份，确认了你确实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并且认识我，我也很想要你留在家里，要不然你就算会被收养也会养在别的地方，比如给你一间房子，雇个保姆照顾，助理每个月过去探望。” 砂金沉重叹气，“明天还会这么多人吗？” “不会。”程澈摇摇头，去浴室调水温，“明天他们就会陆陆续续去完成之前暂停的工作和旅行，这个家里一般只有我和某个看着我的哥哥，我姐姐毕竟性别不同，有时候不方便。” “哦。”砂金愣愣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程澈换好的床单，“你为什么要在睡前换床单？” “因为白天躺了。”程澈将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丢进门外的脏衣篓中，这才解释，“我不接受出门穿的衣服直接接触我的被褥，哦对了。” 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砂金，“阿姨只收拾公共区域，自己房间的卫生都是自己搞的，你会做家务吗？” 砂金：…… 倒是也会。 在砂金无语的眼神之中，程澈从抽屉里翻出几瓶药倒出来分成两份，放在卫生纸上递给砂金，“维生素钙片什么的，吃了，然后洗澡刷牙换睡衣，明天要开始学习了，要不然你考不进我的学校。” “老师应该没有拉帝奥那么严肃吧？”砂金眼皮一跳。 程澈歪头看着砂金，“拉帝奥教授那种人来我这里当老师的话，不行，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变态，尤其是小年轻，他上一节课能被学生堵住走不出教室。” 更别提那露着胸口胳膊的衣服了，在这里学校都不收！ 程澈看了砂金一眼，推着砂金往书桌旁边的柜子走。 他用钥匙打开柜子，露出里面镶嵌在墙壁中的保险箱。 打开之后，里面一片亮晶晶的东西。 程澈蹲在保险柜前面，将里面一份表格摊开，“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收藏，你可以挑几个，但是不能全部带走。” 砂金同样蹲在保险柜旁边，双手托腮看着里面的宝石，“没有星际和平公司上架的宝石品相好。” “对，我家乡走出这个星球很不容易，所以别嫌弃啦。”程澈探头看看自己的收藏，“不过我好像没有钻石，我总觉得那玩意儿不保值。” 砂金：…… 砂金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钻石听见能揍你一顿。” “不慌，我还敢当面说。”程澈不为所动，找到一块蓝宝石在砂金身上比划着，“给你嵌个项链吧，还在长身体，手镯和戒指戴不了多久。” 砂金点点头，目光扫过面前亮晶晶的石头，手掌却悄悄抬起来，试图去抓程澈脑袋后面的小辫子。 没抓过。 他认识程澈的时候程澈已经变成了一只肆无忌惮不要脸的成年乌鸦。 【为避免背刺在线等一波新剧情，主线进度会稍稍缓慢一点，各位见谅。】 第18章 番外十八 【童年生活4】 夜深人静，聚餐结束又急急忙忙去参加会议的女人拎着包从车上下来，走进屋子之后脱了高跟鞋，踩着拖鞋慢慢上楼。 家里一片安静，只有桌上保温的银耳粥散发出一点热气。 女人停了片刻，将手包放在一旁，卸下首饰换了衣服之后才上楼去。 三楼的房间和阁楼属于最小的儿子，里面深色的木头打成柜子，放着各种乐器和一整面墙的书架，连阿姨都不允许进入其中打扫卫生。 女人悄悄推开门，探头看了看亮着一个小夜灯的房间。 孩童缩在松软的床榻之中闭着眼睛，身旁躺着 另一个更为瘦小的孩子，侧着身体蜷缩在一起，手里抓着自家儿子的小辫子。 程妈妈停顿了片刻，轻手轻脚的走进屋中将空调温度调节合适，这才绕到床前低头看着。 程澈睁眼，“妈！” “睡吧。”程妈妈抬手揉了揉程澈的脑袋，俯身贴了贴程澈的脸颊，“晚安宝贝。” 程澈顺从闭眼，女人刚想起身却对上一双带着奇幻色彩的眼眸。 砂金侧躺在程澈身旁，抱着被子悄悄睁开眼睛观察着。 “也晚安哦宝贝。”程妈妈弯着眼眸温柔一笑，抬手揉揉砂金的脑袋，最后同样贴了贴对方的脸颊，温柔道：“晚安。” 温柔的女人将被子给两个小屁孩盖好，这才走出房间，临出门时顺手将小夜灯的亮度又调低了一点。 砂金：…… 所以程澈才是这个家里的基因变异对吧？ 但好像也不对，程澈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性格还是很温柔的，不是那种笑着劝着宠着的温柔，是一种总是体现在小动作里的行为。 “想什么呢？” 程澈翻身，顺手捞起被子堆了堆，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天花板，“我妈妈肯定吃完饭又去加班了，她身上还有办公室的香薰味道。” “很忙吗？”砂金同样盯着天花板，被子被刚才的程妈妈一顿塞，差点儿裹成一个蚕蛹。 程澈抬手将床头的灯打开，往上拱了拱坐起来，顺手拿起旁边的手机按动着，“很忙，我爸妈平时工作的时候是不回家里住的，会住在公司旁边的公寓里面，这里……周末回来？或者休息了就回来。” 砂金转头看着程澈，“那你会想父母吗？” 闻言，程澈一愣。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状态，摇摇头，“我不知道想念是什么情绪，但是我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就去见了，或者他们来了，倒是也没有撒泼打滚儿什么的……” 撒泼打滚儿只体现在没有零花钱或者想要什么贵重礼物的时候。 这是小孩子的必杀技，但是如果经常用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为了一颗糖豁出去哭有点不划算的样子。 程澈将手机上的短信挨个看了一遍，确认了闹钟之后才躺下。 他伸出手拍拍砂金，平静道：“我姐审美好，明天带我们去给你挑卧室的摆设，要早起。” 砂金微微一怔，疑惑道：“早上逛街？” “不，我们要早上起来当观众。”程澈闭上眼睛，语气之中甚至带上些许安详，“帮她挑出门的衣服鞋子，对她的妆容做出评价和建议，然后就下午了，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思索片刻后才开口，“你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去晨练的。” 砂金沉重叹气，“你这种小少爷好好享受不行吗？” 他砂金喜欢睡到自然醒！ “享受的前提是身体健康，我可不想还没七老八十就被人推在轮椅上去看小姐姐跳舞。”程澈嘟囔了一声，手掌攥着砂金的手腕捏了捏，忍不住想要皱眉，“你太瘦了，这个身高也和你的年纪不符，不过没关系的，我家都是大高个，能给你养成和我一样的大块头。” 砂金：…… 他不能想象自己的脸出现在程澈的身材上。 砂金想了一下程澈成年后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身上结实的肌肉，迷茫道：“万一是基因问题呢？” “有这个可能，但是会尽量避免，会带你去查基因的。”程澈想象了一下自家哥哥养孩子的流程，平静道：“这方面你就听大人的就行了，你看我，被养的就很好，虽然心里有点大病但是身体绝对没问题。” 砂金沉重叹气，抬手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 饿了。 晚餐好像没有给太多的食物。 “吃。”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看了一眼时间后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外套，踩着拖鞋往外走，“少食多餐，晚上饿了我们可以去喝一碗容易消化的粥。” 砂金面无表情跟在程澈身后，“想吃肉。” 想通过疯狂进食来缓和一下这一天接收到的冲击，比如被一个个大人揉来揉去。 其实更想喝一杯，但是感觉会被揍。 “打碎了在粥里。”程澈打开门，探头看了看安静的走廊之后轻手轻脚的下楼，熟练地钻进厨房之中，在保温桶中找到了温热的粥，“酒酿银耳，还有虾仁粥，吃哪个？” 程澈翻出一个碗递给砂金，“你自己盛，我去给你找点佐粥的小菜。” 厨房旁边的储物间之中放着一个个的玻璃小坛子，程澈找了双干净的筷子，在小碗里将腌渍好的小萝卜夹了一点，回到厨房时看到了砂金犹豫的抱着碗看着面前的两个粥碗。 程澈探头看看，“要不都喝？” 砂金：…… 他不是饭桶！ “未成年不能喝酒。”砂金轻叹一声。 “煮挥发了，是专门做给小孩喝的。”程澈歪着头看着砂金，指了指旁边，“美容养颜，而且酒酿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加快新陈代谢。” 他犹豫了一下，思索片刻后点头，“你要是想喝酒我们可以明天晚上偷偷去苏哥家里偷，他酿的樱桃酒没什么酒精度，但是很好喝。” 砂金默默将自己的碗填满，跟着程澈往地下室走，“你的生活就是偷哥哥的酒偷哥哥的藏品要哥哥的钱吗？” 程澈推开房门，打开灯露出满屋子的游戏机和漫画，理直气壮，“那不然呢？” 他都承认自己是弟弟了！ 还不能骄纵一点了？！ 程澈找出下饭且催眠的电影，自己缩在沙发另一边低头看书，“吃完可以玩一会儿，困了就叫我，我们只要在十二点钟之前睡着就行。” 砂金沉重叹气，“好。” 他看着放在小碟子之中的咸菜和凉菜，抱着一碗粥抬眸盯着前面的投影幕布。 程澈家……总是给人一种规矩很多但又超级自由的感觉，很矛盾。 好！ 决定了！ 他回去就买百八十个歼星舰！ 第659章 采访一下。 灰发少女跟在程澈身边，手掌抓着程澈的袖口，脸上表情平静，却变得越来越迷茫。 半晌，星停下脚步，难以置信，“我以为我们要进局子，没想到我们要来酒吧。” 昏暗的光线，还有扑面而来带着甜腻味道的酒气。 “没有犯罪，进什么局子？” 加拉赫轻飘飘说了一句，熟练地绕到吧台后面摆弄着调酒的工具，“喝什么？” 闻言，星微微一愣。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困惑，“啊？没有犯罪？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拦下来？程澈你为什么要自首？！” “纯饮，金酒或者威士忌。”程澈看着加拉赫熟练的动作，拍拍星，“她需要一杯无酒精的饮料，口感不要很厚重，甜味适度。” 星瞬间转头，“我？无酒精？” “你还是未成年呢，乖。”程澈看了看手上的手套，揉揉星的脑袋后找到一个座位，等待着加拉赫上酒。 星跟上程澈的脚步，坐在程澈身边迷茫道：“所以为什么要自首？” “聊天呗。”程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收到的信息，思索着梦境和记忆之中乱七八糟的隐藏线索，“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有时候没有意义的话题可以多一点，至少无意义的答案能给我一点信息。” 哪怕只是闲聊，又或者坐着发呆，也总能收获一点什么东西的。 星微微一怔，歪头看着程澈，“哦，那看起来加拉赫也很想和你聊天的样子。” 程澈抬眸看着站在吧台后忙碌的男人，思索片刻后点头，“应该吧，不过不想聊也没关系，这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呢？” 星：…… 真自信啊。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你是因为被比下去了不服气所以打算近距离观察对吧？” 找什么聊天的借口！ “对！就是不服气！怎么了？！”程澈恶狠狠的看了星一眼，将手伸进兜里去摸糖，“话这么多迟早变结——” 星：！！！ 星快速伸出手捂住程澈的嘴巴，一双金色眼眸之中满是惊恐，“我才不要变结巴！” “在说什么？酒吧中打闹可是会被赶出去的。” 男人端着几杯饮品放在桌上，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沙发之中，抬起下巴看着坐在一旁的两个无名客。 半晌，加拉赫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摸到了兜里，捏着一个打火机晃来晃去。 星：…… 程澈：…… 两个人沉默着看着加拉赫，半晌后星摸了摸后脑勺，“我觉得这种场面不需要我这个未成年人充当发言人。” 话音落地，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星狐疑的转头，看到程澈在背包之中摸了又摸，摸出来一个蓝盒子。 程澈拆开外面的塑封，抽出一支细细的烟递给加拉赫，“喏，我家乡的，我哥哥超爱，分你。” 加拉赫：…… 加拉赫抬眸，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好看眼睛。 他沉默片刻，伸出手接过，咬在唇齿间，低头晃动打火机。 “成年了就可以。”程澈应了一声，沉重叹气，“但我不行，我就算成年了也不能，会被揍。” “我十三岁。”加拉赫轻飘飘说了一句，打火机搓出的火花还没有靠近就被抢走。 程澈面无表情的将香烟肉碎丢进垃圾桶之中，又把加拉赫面前的酒杯挪走，“行。” 能接受！ 玩笑也好事实也罢，十三岁的老男人他能接受的！ 加拉赫张着嘴抬着手，带着些许懒散疲惫的脸上出现了名为茫然的情绪。 星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小事上很坚持？” “习惯了。”程澈捧着自己的酒杯，脸上表情平静至极，“法律是我最后的底线。” 星：…… 星迷茫的看着程澈，“你满十八才两年，我不信你两年时间能喝酒这么熟练。” “哦，不酗酒就可以，我有时候失眠会偷偷喝一点。”程澈看着加拉赫脸上的表情，疑惑道：“治安官先生，你生气了吗？” 治安官·加拉赫：…… 他倒是想。 加拉赫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抬手将自己的酒杯放在面前，平静道：“想聊些什么？” 他可不信突然凑上来自首就是为了发呆。 “没有想聊的，交个朋友。”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扫过对方带着疲惫的脸颊，思索片刻后拿出自己的糖果盒分出两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澈，确确实实是偷渡的。” 加拉赫：…… 加拉赫抬眸用一种没有情绪的目光注视着程澈，沉默片刻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呢？” 程澈似乎有点失语，迷惑道：“我自首，那接下来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安排吗？审问收监寻找证据定罪……这难道不是你的工作吗？” 啊？ 这年头还让犯人自己去查案子的啊？ “哦。”加拉赫应了一声，低头喝酒，根本不想理会。 场面一时陷入安静之中，星默默转头和程澈对视，眼底写满了困惑。 程澈一脸平静，拍拍星的手表示安慰，然后抱着酒杯挪动到了加拉赫身旁。 加拉赫微微抬眸，眉峰挑起一点点弧度表示疑惑，“有事？” “采访一下。” 程澈平静开口，一脸认真的看着加拉赫，“您的年纪真的十三岁吗？” “请问您日常会健身吗？” “您每天的食谱能发我一份吗？” “您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您愿意将经验分享给我吗？” “又或者……您接收的丰饶的赐福？还是说只是天赋异禀？” “您能对我的身材和健身计划提出建议吗？” 一连串问题飞速从程澈嘴巴之中吐出，星和加拉赫的表情瞬间变得同步起来。 眼神迷茫，眼睛没有聚焦，微微张开嘴愣愣的看着程澈，一副灵魂出窍思考对方到底问了什么的模样。 半晌，加拉赫终于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胸口，一言难尽，“你……你真是头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 这年头，治安官仿佛都会受到骚扰。 第19章 番外十九 “这个不好看。” “这个呢？松石绿很配他的头发。” “不好看，要再花哨一点。” “你打扮孔雀呢！” “你不懂，他就适合花花绿绿的衣服。” 种种声音之中，砂金被服务员带着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无语。 他穿着一件衬衫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姐弟俩，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可以了，我换不动了。” 闻言，程澈侧头看向身旁的姐姐，“姐，还有我的衣服哦。” 程潭大手一挥，“刚刚说的记下了吗？记下了就去量尺寸，送家里就行。” 服务员点点头，然后快速离开，临走前还将两份小点心放在了茶几上面。 程澈侧头看看砂金，迷茫道：“好像没有那种能露胸的衣服……” “露胸干什么？小孩子就穿点儿小孩子该穿的衣服。”程潭皱眉，手掌拢着砂金的脑袋揉了揉，最后眯起眼睛看看发梢，“行，等会儿去护理一下头发，然后就可以结束今天的行程了。” 砂金挪到沙发上坐下，迷茫道：“护理头发？” “对，这地方就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衣服可以随意一点，但是鞋子得舒服，头发也得整理好。”程澈凑过去看了看砂金的发梢，肯定点头，“营养不良。” 砂金：…… 砂金歪着头看着程澈，“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隔段时间量一次尺寸，贴身穿的睡衣内衣打底衫都是按照这个规格来的，至于外面穿的……就得自己逛着买了。”程澈指了指一旁看起来就不太先进的手机，“网购有，但是现在还在发展阶段。”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旁边的女孩眼中一亮。 程潭靠着沙发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提醒我了，我这就去搞一下网购赚点钱。” 程澈：…… 砂金：…… 迷茫。 还是迷茫。 砂金愣愣的看着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拿起手机飞速划出项目组，对着手机叭叭叭叭分配任务，半晌后才揉了揉脸。 这一家子…… 这一家子如果成为星际和平公司的职员一定能混的比他砂金好。 半晌，程潭放下手机，抬眸看了看砂金后询问般看向程澈，“奶奶问准备什么材质的护身符，感觉他好像更喜欢带绿色的东西，但和阿洺还不太一样。” “砂金石……”程澈恍惚一瞬，想了想苏洺喜欢的帝王绿又看了砂金一眼，“砂金石在我老家有点便宜，给你找点儿别的玉做护身符行吗？” 砂金愣了愣，“好。” 都得准备好吗？ 那会不会按着他留小辫子！ 他才不要，程澈的小辫子都长的不得了！ “找块晴水绿的石头吧。”程澈的目光扫过砂金，又理直气壮的提要求，“还要一串绿松石的手串，他喜欢，对了，再把我的蓝宝嵌个项链给他。” 程潭：…… 真大方啊。 她前段时间给自己准备成人礼想要程澈的一颗珍珠，都付出了金钱的代价。 程澈看了看银行发来的短信，抬眸看着亲姐姐，“我没钱啦，你能帮我买石头吗？” 还有，但是不能放过薅羊毛的机会，要努力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不信。”程潭摇摇头，一脸平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收的压岁钱红包除了买琴就没有花过！” 程澈皱眉看着亲姐，沉默一瞬后扑过去，将脑袋拱在程潭怀中，“求你了姐姐，孩子好穷。” 砂金瞬间转头，生无可恋。 没眼看。 …… 半小时之后，程澈心满意足的得到了两份零花钱，他将一份递给砂金，坐上车后舒心至极，“开心了，你瞅瞅我到列车上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咱好好一个小少爷，活生生穷的去捡垃圾！” 砂金一言难尽，“你也没有多穷吧？” 光是一个艾丝妲为了吃饭的转账就令人咋舌，更别提还有罗浮发的兼职工资和偶尔讨饭讨来的钱，再加上一份偶尔抢劫…… 程澈穷吗？ “穷的。”程澈肯定点头，仔细盘算，“我在家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钱，最大的开销就是和朋友出门玩，或者晚上睡前逛购物软件看到了好看的衣服或者要买什么游戏机漫画书，结果到了列车之后，我不仅得自己吃，我还得给别人管饭。” 砂金眼皮跳了跳，“说得好像垃圾桶捡垃圾需要付钱一样……” 一本万利的生意，他砂金也想做！ “钱都花哪儿了？”砂金靠在座椅之中，微微侧头看向窗外的场景。 比故乡先进，但见过银河璀璨之后确实觉得还有些距离。 “养星星，养仙舟。”程澈面无表情，轻声道：“我就是……不太喜欢看到我的小伙伴愁眉苦脸的，我总觉得朋友们的第一选择是我，那我就需要解决一点麻烦，对吧？” 砂金侧头看看这程澈，疑惑道：“那你收获了什么？” “被认同感，被需要，被重视。”程澈看了一眼车辆中的隔音挡板，低声道：“虽然我在家里很受重视，但是……不是那种看着继承人的重视感，我还是蛮介意这个事情的。”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其实让我选我也不会继承家业也不会管理公司，但是吧……这种事情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我就很没有参与感，有点生气。” 砂金：…… 懂了。 砂金轻叹一声，看看窗外后疑惑道：“我们这是去哪里？不回家吗？” 感觉好像开辟了新地图？ “去上课！”程澈拍了拍手边的小箱子，一脸认真的看着砂金，“我们要去上书法课，老师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头子，当初被我哥哥一手鬼画符气的差点儿厥过去，抢救回来之后就来我家偷小孩，非要给自己教个徒弟出来，那个小孩就是我。” 程澈也是叹了口气，似乎有点生无可恋，“虽然我写得还不错，但是他说我没有风骨。” “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一个脸都没有的人要什么风骨。” 【番外二十（补）】 “哇——” “呜呜呜——” “嘤嘤嘤嘤嘤——” 乱七八糟的哭声之中，刚刚结束课程的少年穿过一个个教室，直奔藏在教学楼最里面的教师办公室，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 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程澈澈小朋友虽然不动手打架，但是动嘴叭叭，一天到晚就是给小同学惹哭。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城市另一端的学校请假赶出来处理烂摊子了。 办公室之中，两个小朋友坐在沙发上抱着冰可乐围观同学爆哭，脸上连半点儿表情都没有。 推开门的一瞬间，屋里乱七八糟的哭诉声瞬间传出。 “妈妈！程澈说我骂人会把门牙摔断！呜呜呜我的牙！” “你活该！谁让你骂人的！” “我就是说他有个外国人弟弟嘛！” “爸爸！程澈骂我！他说我叨叨丢财运！” “活该！我今天为了处理你的事情业务都谈不下去了！” 种种声音之中，苏洺深吸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样，“老师您好……”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之中说不出来，只剩下满满的愕然。 苏洺看着满屋子眼熟的长辈和同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叫两个哥哥姐姐过来。 这……另类社交场合？ “你来了。” 看到来人，程澈从容抬手，“来坐下休息一会儿，一群爱哭鬼还没有哭完呢！” 苏洺：…… 脸上真的不能出现一点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吗？ 好歹装一装呢？ 稍稍愧疚一丁点儿他都不用看老师欲言又止的表情。 “苏同学。” 生活老师站起身来，熟练地将两份表格递过去，“没有检讨，但是有生活作业，就……就这样吧。” 救命，私立小学的工资虽然高，但是对老师很不友好啊！ 一群群富家子弟，她好像怎么端水都端不平！ “多谢。”苏洺轻轻叹气，目光落在一旁的沙发上，“书包呢？回家啊。” 闻言，程澈摊手，整个人大咧咧靠在沙发上面，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洺，“我哥呢？我明明让老师给我哥打电话的。” 苏洺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哥哥下午两点的飞机出国，他在机场给我打的电话。” “哦。”程澈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晃着腿，“又去吃糠咽菜了，他真的不能带个厨子过去留学吗？” “家里除了你谁敢带厨子？”苏洺看了一眼程澈，又看看新来的弟弟。 他犹豫了一下，安慰道：“别害怕，这种事情一周怎么也得发生两三次。” 砂金：…… 倒也不必吧？ 砂金拍拍程澈的胳膊，抱着可乐罐从沙发上溜下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了。”程澈瞥了一眼凑在旁边哭唧唧的同学们，高冷的哼了一声后转过头去，“心理素质真差，这以后还怎么从我手里抢生意啊，连我哥都抢不过。” 话音落地，屋内又是一阵哭声。 苏洺头痛至极，连忙拉着两个小孩走出办公室。 苏洺站在走廊之中低头看着弟弟，迷茫道：“怎么两天不见，你的攻击性变得有点弱了？” 之前不都是一哭哭半个班吗？ 这才七八个爱哭鬼，一点都不像是程澈的风格！ “哼。”程澈背着书包，顺着走廊往停车场走，“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多叭叭两句都嫌弃自己幼稚，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去叭叭点儿别的。” 苏洺：…… 苏洺沉重叹气，顺手摸摸砂金的脑袋，“习惯就好，也不用害怕，停课一下午表示反省，回家再做点儿手工作业就行。” 砂金歪歪头，“什么手工作业。” 苏洺看着砂金颜色漂亮的眼睛，想了想才开口，“比如捏一个橡皮泥，比如字帖两页，比如做一份手抄报。” 砂金：…… 这是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学习生活。 这么懒散…… 拉帝奥看到能套着石膏头气晕了。 还有，停课半天真的算反省吗？ 这难道不算另类的放假吗？ 程澈一边走一边从苏洺手里摸手机，努力皱眉思索着，“今天晚上有课吗？我要去学琴学画画学奥数吗？” “不用。”苏洺摇摇头，刚打算拿过手机汇报一声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少年瞬间屁股着地，在小学教学楼的台阶上铛铛铛一路滑动，最后一脑袋杵在了拐角处的垃圾桶上。 砂金：…… 砂金眼皮一跳，快速跑下楼弯腰，“怎么了？摔了？有没有磕到脑袋？” 程澈站在垃圾桶旁边，将苏洺的脑袋努力拽出来，“没事，这种场面比我惹事还要多，你也要习惯。” 砂金更沉默了，欲言又止。 这……是肢体动作不协调还是单纯的倒霉？ 苏洺站起身来，熟练地拍拍屁股摸摸脑袋，然后扶着扶手往下走，“是的，习惯就好，我的脑门接触过的东西太多了，我现在都觉得我以后玩游戏都能倒霉。” 话音落地，程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哥哥，思索片刻后沉重点头，“要不你还是回来和我一起学书法吧，我觉得你迟早用得上。” 闻言，苏洺大手一挥，“学什么学！我这辈子绝对不可能被人逼着学书法！” 程澈：…… 程澈更无语了。 走出教学楼，苏洺去旁边打电话汇报情况，程澈拉着啥紧张站在旁边，注视着少年的背影。 半晌，程澈拉着砂金坐在台阶上，低声说道：“我应该没告诉过你，这个哥哥几年前……啊不对，几年后，在玩游戏的时候抽卡抽了太多。” “嗯？”砂金迷茫，“然后呢？” “他很倒霉，别人五六十抽大概会出一个角色，他每次都得一百八十抽，但是有一天突然抽了十张票，十个全都是很厉害的金色角色。” 程澈低声解释，语气变得沉寂，“他有点家道中落……那一天他结束了长达二十小时的工作，回家抽卡，说不清是猝死还是激动死，反正没了。” 砂金：…… 砂金侧头看着程澈，“然后呢？” “我觉得他去了那个游戏，就是……穿越，就像是我从这里去到你们的宇宙一样。” 程澈沉重叹气，一双眼睛突然变得无奈，“毕竟他还给我隔空烧过摩拉呢，我觉得我在宇宙中的旅行，总有一天能够见到他。” 程澈趴在膝盖上面，盯着砂金，“求你啦，帮我找找哥哥。” 砂金点头，抬手拍拍程澈的脑袋。 哎。 他前几天刚看过小蝌蚪找妈妈，现在来了一个…… 小乌鸦找哥哥？ 第660章 他可是金主! 【请返回上一章查看番外二十】 “嗯……” 灰发少女一脸沉重的蹲在酒吧门口，摸着下巴很是苦恼的模样，“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疑惑的声音传来，刚刚将三月七送回酒店的砂金再一次出现，神出鬼没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什么为什么？” 星困惑的抬起头，似乎有点怀疑人生，“我想不通啊，程澈为什么总是想把自己变成肌肉猛男啊！他现在都快要超过刃了！” 锻炼身体也要适度吧！ 倒也不至于看到加拉赫就眼巴巴的交朋友询问健身小技巧吧？！ “或许是小时候给小女孩告白，被人家用身材不够强壮这个理由拒绝了？”砂金挑起眉头，笑着看着星，“不过人总是会有一点执念的。” 闻言，星抬起头，皱着眉头反驳，“怎么可能，你别看他好像很期待什么亲密关系，现在真有人告白他能跑出去两公里，还指望他给别人告白遭到拒绝……倒不如说他想变成最大块碾压所有人。” 星愤愤站起身来，侧头看了一眼一旁门内昏暗的场景，“我有点融入不进去，他们俩趴在桌子上发呆。” 说好的审问和自首呢？ 举杯碰碰就开始发呆了！ 砂金探头看看，思索片刻后坐在了星的身旁。 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砂金，“你没有工作要忙吗？” 怎么感觉总是偶遇砂金？ “有。”砂金平静点头，坦然开口，“但是我觉得你们身上还有我未曾发觉的价值。” 星：……. 这么直白吗？ 在星奇怪的目光之中，砂金摊摊手，脸上表情似乎很是无奈，“我本来觉得大家在匹诺康尼互相合作互相利用，各自达成自己的目的，完美收场之后我可以进行我的休假生活，但……” 说到这里，砂金顿了顿，微微眯起眼睛，“我的计划被破坏了，我现在总觉得会有一只乌鸦跳出来和我说匹诺康尼归他了，还是用那种我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听到此话，星侧过头看着砂金，思索片刻后摇头，“你认识程澈时间不长，但是我得说……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哦？”砂金挑起眉头，疑惑道：“为何？” “程澈不是要占据某个地方，他其实一直在帮别人的小忙，比如雅利洛六号的债务，又或者是罗浮将军打工好几百年这种事情。”星坐在台阶上面，双手托腮平静开口，“哪怕他喜欢看乐子，但也绝对不会把一个星球炸掉只为了乐一乐的。” 说完这句话，星眼皮耷拉下来，用一种无语至极的目光看着砂金，“而且我和你聊天，总觉得你已经和程澈达成了某种共识，聊天只是为了逗逗我。” 砂金失笑，刚想说些什么却微微一怔。 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原本坐在酒吧里发呆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用疑惑的声音询问，“你们两个人在聊什么？” 星回过头看着程澈，又抬头看看站在程澈身后的加拉赫，“你们结束发呆了啊。” 程澈说了一句，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模样，“而且他不告诉我怎么锻炼身体的。” 一个个的都敝帚自珍是吧？ 分享一下怎么啦？！ 星：…… 星沉默地注视着程澈，身旁还有一个砂金同样无言以对。 半晌，星终于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盯着程澈，“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问题？” 程澈瞳孔微微一缩，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是我的问题？你这是在人身攻击！” 话音落地，星的目光顺着程澈的脖颈下移，停在程澈身上。 片刻之后，星微微叹了口气，“就……你瞧瞧刃叔，他虽然穿得严严实实但是衣服修身，就能撑开一条缝隙显得很大对吧？” “再看看加拉赫，人家的衬衫看起来也很修身，就显得很壮观。”星歪歪脑袋，认真的看着程澈，语气说不出是建议还是谴责，“你看看你，你天天穿着宽松的运动衫和t恤，就算壮观那也看不出来啊，连腰线都看不出来！” 程澈：…… 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迷茫道：“可是我每天洗澡要对着镜子看啊，我又不瞎！” 健身这件事情和穿什么衣服有关系吗？ 况且……他为什么要穿那种板板正正规规矩矩的衣服到处跑？ 星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幽深。 她深沉的注视着程澈，语重心长，“你想想，不管是刃还是加拉赫，是不是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材好？都是别人觉得，对吧？所以这种事情，总是别人的眼光比较客观，你仔细想想。” 说到这里，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摆摆手，“走了，我们回酒店了。” 闻言，程澈站起身来，狐疑的目光看向加拉赫，“真的吗？” 加拉赫沉默一瞬，思索片刻后还是点点头，“我从未意识到我还有这种地方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虽然也有点偏颇，但是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 程澈看向砂金，目光扫过对方的衣服，“算了，不问你了。” 是挺露的，但是…… 算了，他不能嫌弃免费就能参观的东西，不太道德。 程澈快步跟上星的脚步，疑惑歪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pua我。” “哪里有啦？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说话的！”星瞪大眼睛，迅速反驳，“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心理素质好不好？有没有增强心理防线！” 程澈：…… pua的味道更重了。 两人低声交谈着朝着酒店的方向离开，砂金从台阶上站起身来，眼神迷茫至极。 半晌，砂金侧头看着加拉赫，不太确定的询问道：“他刚刚是不是在嫌弃我？” 他怎么啦？！ 他可是金主！ 这年头怎么会有人嫌弃自己的金主啊！ 闻言，加拉赫眼神恍惚一瞬。 他双手环胸站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回忆了一下才轻飘飘开口，“没觉得，毕竟我没有被人用嫌弃的眼神看过。” 砂金：…… 突然感觉有人炫耀身材炫耀到自己脸上了！ 第661章 好像被小瞧了。 “我好像没有见到流萤……” 星回到酒店房间之中，蹙眉看着房间之中的入梦池，疑惑道：“程澈你有见到过流萤吗？” 闻言，程澈想了想，果断摇头，“没见过。” 谁知道流萤在哪里呢？ 说不定正在哪里套上自己的机甲，准备给匹诺康尼来一顿爱的教育。 星默默转头，坐在入梦池边缘看着程澈。 程澈眼皮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怎么？”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灰发少女眯着眼睛看着程澈，半晌才慎重开口，“你是不是认识流萤？” 总感觉……有点奇怪。 程澈虽然没什么好奇心，但是对小伙伴还是有点儿关心的吧？ 流萤至今没有消息，程澈怎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在星狐疑的眼神之中，程澈扯过旁边悬浮的椅子，强行按在了地面上坐下，这才看向星，“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他和流萤认识吗？ 当然认识，不是在一块儿吃过冰淇淋吗？ 不过说不认识……那也确实不认识，毕竟他只认识萨姆。 “直觉？”星皱起眉头，似乎有点迟疑，“而且你好像不是很关心流萤，这不像你的性格。” 程澈：…… 这怎么了？ 他对谁不都一样吗？ 他之前也没关心过星出门捡垃圾到底捡到了什么吧？ “没什么可关心的啊。”程澈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伸直了瘫着，“这年头一个个的，看着身娇体弱的，放出去比我能打，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就是可可爱爱没脑袋的三月七，放出去都能打一堆，更别说星了。 流萤……流萤真弱就和星核猎手没啥关系了。 反正她那套机甲看起来很强，像是能进周本的那种。 闻言，星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太赞同，“你只是不动手，你出去问问你这身材放哪儿都是一拳一条命的。” “我不会呀。”程澈摇头，坦诚道：“我只是学过打架，但是也很少真的打架，也就来这里之后才动过手，我只是一只平平无奇只会叭叭的乌鸦。” “行吧，话题又被你挪开了。” 星叹了口气，撑着入梦池站起身来，探头看看池中漂浮的泡泡，“不问了，反正你不会害我，只会偷偷坑我一小下。” 说到这里，星敏锐转头看向房门，“是谁？” 程澈反转方向，抱着椅背看着门口。 门外，眼熟的忆者走进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要一起去看看真实的梦境吗？我会知无不言。” 星脸上表情一僵，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你信吗朋友？” “信一半吧。”程澈将下巴按在椅背上，目光扫过黑天鹅，“谜语人嘛，不意外，但没关系，骗我的话下次我的记忆就是限制级了。” 星眼皮一跳，迷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一旁，黑天鹅脸上笑容更深，走了两步停在程澈面前，微微弯腰，似笑非笑，“真的有这种记忆吗？如果有的话……我还真是期待呢。” 程澈：…… 好像被小瞧了。 但是…… 似乎真的没有。 “没吃过还没见过？”程澈侧过头去，“小心我让你炸一会儿。” 【占坑，明天补一章番外。】 【番外二十一】 “这就是你们学了一学期考出来的成绩？” 成年男人靠在沙发上面，微微蹙起眉头，一只手抵着无框眼镜，另一只手中捏着两份错开的成绩单，语气之中满是不可思议，“知道今天的家长会我有多丢人吗？” 他，唐木清！ 少年时接手家业，一路打拼将商业版图拓展两倍不止，脸好身材好还年轻，不知道是多少小美女小帅哥的心上人，别说是低头，谈判场上能让他皱一下眉头就算对方赢！ 今天一个家长会活生生被老师训得跟条狗一样，他当时甚至想杀人灭口！ “我哪儿知道……” 程澈低声嘟囔着，晃着腿坐在小沙发上，看了砂金一眼后伸出手拍拍对方表示安慰，“没事的，我向来都是擦着及格线飘过的，不会挨揍的。” 砂金转头对上程澈的目光，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自己有点无语。 所以拉帝奥现在还没有被气炸真是不可思议啊…… “还有脸说？！” 不等程澈下一句话说出来，一旁举着成绩单仔细看着的男人猛地沉下一张温柔优雅的面容，将手中的册子狠狠摔在了桌面上，“这是成绩的问题吗？你是不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以田忌赛马为题写一篇小作文，你写的那叫什么？！什么叫全都是你的马？你这叫抢劫！” “还有你！卡卡瓦夏！什么叫做赌一把？！什么叫做用一匹上等马去隔壁换一只乌鸦过来助阵，绝对能赢？！” 说到这里，唐木清差点儿给自己气得一脑袋栽过去。 他按了按脑门，气的头昏脑涨，“你们的态度呢？！学习的态度呢？这才多大一点啊！一个想着抢劫，一个想着赌博，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们了！” 程澈垂着脑袋，闷闷应了一声，“但是有用啊，你就说我俩写的作文是不是有用吧。” 就说田忌赛马把对方的马抢了能不能行？ 就说田忌赛马找一只乌鸦过去叭叭捣乱能不能行？！ 可行！ “规矩呢？！”唐木清抬起手，心痛地拍着程澈的脑袋，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犹嫌不足，另一只手拍打着砂金的脑袋，“你们的规矩呢？考试就要遵守考试的规则！” 砂金：…… 砂金茫然了一瞬，想起了某个开拓者的口头禅。 他抬起头看着在这个世界养着自己的哥哥，迟疑道：“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唐木清：…… 气死了。 真的要气死了。 “行。”唐木清深吸一口气，松了松领结靠在沙发上，虽然被气的生无可恋但还是努力转动自己的脑子，“好，好，好，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可以。” 唐木清一双眼睛透过镜片看着面前的两个便宜弟弟，突然露出一点温柔的笑容，“不就是田忌赛马吗？我弟弟想要谁的马那就买谁的马，谁让我宠孩子呢？” 说到这里，唐木清侧过头去看抵着脑袋强行降低存在感的秘书，“把我行程推了，这个假期我亲自教他们。” 秘书默默点头，刚想走出去却停下，低声询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和赌沾边的给我列一份清单，和抢劫沾边的同样列清单。”唐木清扯开领口靠着，眯起眼睛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子，“来，对赌，我输一次一万块，你们输一次一节课，我非要给你们把这个病去了不可。” 砂金：…… 砂金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的经历，抬眸看着唐木清，“真的吗？我运气很好——” 话音未落，程澈马上抬手捂住了砂金的嘴巴。 他认真的看着自家哥哥，眼巴巴认错，“我错了，不赌。” 砂金震惊转头，“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 骨气呢？！ 就不能玩一玩吗？ 程澈瞪大眼睛，“你是不是不想过寒假了！你是不是不想过年啦！” 程澈拉着砂金快步跑出客厅，偷偷看着客厅中气的闭眼睛的男人，压低声音劝解，“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有钱？！” “他是企业家他不是打工人！”程澈盯着砂金，认真劝解，“你运气好没用的，他只要赢一局我们就要多加一门课程，一门课程一周两次，一次两小时，你还想不想出门旅行？！” 砂金：…… 砂金歪歪头，“可是我能赢很多很多次。” “别。”程澈前所未有的心累，语重心长，“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是……咱们可以用撒娇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硬碰硬？” 砂金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才蹙起眉头，“你是不是被坑过？” 程澈面无表情，“就非要看破加说破吗？” “想听。”砂金蹲在庭院之中，压低声音，“分享一下。” 程澈回忆了一下，“那年过年打麻将，我玩的太高兴了不睡觉，被他赢光了我的零花钱，之后整整一年，我想买瓶水都要撒娇耍赖顺带五百字申请书，一整年，那可是一整年！” 砂金想了想，“所以关键在于不让你碰赌博这件事情？” “不，小孩子对赌博就是好奇心，如果我提起，他会让人教我，然后坑我一次大的给我教学，让我以后不敢碰，但……”程澈歪头，眉头紧紧皱起来，“关键在于我不睡觉要熬夜，他困得要死但是抱枕不听话。”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片刻，“要不你试试？我想看看到底是你给他长记性还是他给你上课，不过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砂金挑眉笑笑，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稚嫩的脸颊上浮现些许不同于孩童的自信，“在这件事上，我虽然惊险，但从未输过。”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用一种无语的目光看着砂金，“嗯……小心他出老千。” 砂金瞪大眼睛，“他和小孩玩还要出老千？！” 多大的人啦！ 比程澈还要大十来岁呢！ “为了赢，不稀奇，我家都没有脸。”程澈摊手，侧头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消气的男人，“你仔细想想我，我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好歹还有他给我圈的规矩，他……比我不要脸多了。” 第662章 这才哪到哪! “要去真实的梦境看一看。” 星走在程澈的身边，跟随着黑天鹅的脚步，低声解释道：“我还想找找流萤，然后……这是我们和黑天鹅小姐的合作内容。”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垂眸看着手机，点开备忘录将几件事情的前后顺序调换了一下。 他被困在一个又一个人的记忆之中来回走动，但是却没办法去往‘现在’，依旧停留在过去之中。 记忆的衔接很自然很流畅，只要小伙伴的信念够强骗过自己的记忆，那么他就能够出现在相对应的记忆之中。 对别人来说是记忆，但对他来说是现在。 但……感觉这些记忆的连接或许需要调换一下顺序，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是忆者，没有忆者收集记忆的经验，只能根据自己的直觉慢慢摸索。 “你怎么了？” 星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察觉到程澈并没有跟上来，疑惑地转头询问，“走吧，我们要去找大堂，然后跟着黑天鹅小姐去看看……” 说到这里，星停顿一下。 她仰着头看着程澈的表情，根据经验仔细揣摩，“你好像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澈将手机塞进兜里，连同手也一起揣进兜里，面无表情道：“那我为什么不摆烂呢？” 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小伙伴吗？ 啊不对，好像就是太相信了，所以才迫切的想要在对方的记忆之中留下存在的证明，免得自己什么都没做结果一切都结束了。 况且……他还要找找是谁圈着自己，顺便看点儿乐子。 一旁，星皱起眉头，瞠目结舌，“都走到这里了，你跟我说你要摆烂？！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程澈：？？？ 程澈满脑子的思绪被瞬间打断，略显无语的目光落在星的身上，“啊？你说什么？” 是谁带坏了他的小伙伴……好像本来就挺屑的。 “我说你为什么要摆烂！你都和我走到这里了！”星皱起眉头看着程澈，似乎很不满意的模样，“我们还要一起找流萤呢！” “我知道啊，我只是说说。”程澈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手上有着一双从砂金手里薅过来的手套，熟练地抬起来揉了揉星的脑袋，“找，流萤还欠我账呢。” “什么账？流萤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往她身上记账？”星放下心来，伸出手拉着程澈的衣袖不肯撒开，生怕一个不小心程澈就偷偷跑路了，“就不能体谅一下没有自己玩过还身患重病的小姑娘吗？” “我连白露都没放过我为什么要放过她？”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偏爱和怜悯也算一种歧视？” 星：…… 所以真的要将话题的高度上升到这种程度吗？ “可是你怎么忍心？” “我没有心啊。” “假装有一点呢？” “装不了，装出来的话心空荡荡的也不太好，往里面塞谁谁炸。” “你的心里只能装得下老婆这种东西吗？” “也不一定，我偶尔也会装一点敌人进去炸着玩一会儿的。” 星：…… 星彻底沉默，感觉自己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自己的屑屑在程澈面前失去了作用，程澈还能更屑！ “你们到底看不看。” 一道幽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刚刚还笑吟吟打算调戏小男孩小女孩的忆者终于听不下去了。 黑天鹅停下脚步，站在幽深的走廊之中转过身来，用一双带着哀怨与惆怅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合作者，“不想去就回去啊，我求着你们合作……算了，还真是我求着的。” 黑天鹅沉重的叹了口气，忍不住抬起手扶住旁边的墙，“这趟匹诺康尼之旅，真的是让我感觉好无奈。” 能力足够，计谋足够，什么都有，但是…… 太多了。 如果没有这只乌鸦，她真的不至于这么无语。 而且……怎么是个人的脑回路都能被程澈拐带偏了呢？ 她们现在是要去看真正的梦境！是要去找丢掉的小伙伴，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炸不炸的事情啊！ 而且关键是…… 真的没有一个人想要把她这个带路的忆者小姐拉入话题之中吗？ 她只是暂时带路，她真的不是专业的领路人啊！ 闻言，星瞬间闭嘴。 她歪着头仔细看了看黑天鹅的神情，用手肘戳戳程澈，“你的错——啊啊啊啊啊——住手！” 一阵尖叫之中，灰发开拓者抱着自己的胳膊弯着腰转圈圈，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酸痛二字。 程澈收回捏手肘的手掌，看看黑天鹅之后从兜里摸出糖盒子，仔细分辨之后才将一颗青色的糖递给黑天鹅，“那对不起啊……” 黑天鹅：…… 黑天鹅低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糖果，抬眸看着程澈，很是疑惑的开口询问，“你猜我为什么在你们吃火锅的时候围观呢？” “可能是太饱了。”程澈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儿脸红的说瞎话，“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糖，给你当赔罪。” 黑天鹅蹙眉，“在我面前说谎吗？” “你不说我不说，那么别人就不会知道我说谎。”程澈摊手，将糖塞进黑天鹅的手心之中，“总之，给什么赔礼是我的事情，接不接受这份赔礼是你的事情。” 黑天鹅：…… 好强盗的逻辑，但莫名贴合程澈的行事风格。 黑天鹅深吸一口气，“好，不过一直对普通人来说有点危险，希望你们能够集中精力跟我走，不要走错了路……” 说到最后，黑天鹅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抬起头看着程澈，思索片刻后迟疑询问，“危险吗？” 程澈正翻出一块石头，毫不客气的咬在牙齿之间，“你说呢？” 黑天鹅沉默的转身，快速绕过两个弯，根本不打算继续交谈。 星拉着程澈快步跟上，低声嘟囔，“你好会气人啊，人家明明只是一个好心的忆者……” “我怎么气人了？”程澈将一块石头啃完，拍拍手揣着兜大步流星，显然已经进入了冒险状态，“我要是真气人就让她亲眼看着我啃浮黎了！” 这才哪到哪！ 【番外占坑+1】 【ps：因为要等一下新剧情外加写稿状态不对，所以最近更新会有点不稳定，抱歉啦，不过明天开始填坑还债 ，感恩各位?(｀?′?)】 【番外二十二】 “这不科学！” 浅金发色的小孩看着自己手中空空荡荡的筹码，皱起眉头一双眼眸之中写满了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会输！我明明都没有过的！” 程澈坐在砂金的另一边，撑着下巴看着砂金，蹙眉道：“就……你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吗？” “什么？”砂金侧头看着程澈，疑惑道：“可是我真的没有输过。” 这是什么事儿啊！ 他在星际到处赢，来了一个小星球给自己输的苦茶子都没有剩下？！ “就是……他有钱，所以他的筹码是很多的。”程澈趴在桌上歪着头看着砂金，诚恳开口，“但是你的筹码是拿零花钱换的，咱们才能有多少零花钱啊。”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下，压低声音，“你们根本就不算在赌，你们只是在拼谁的钱多，赌得太大，只要他赢一局，就能赢下你手里所有东西。” 一个手里拿着一盆，一个手里拿着一个。 概率和技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可以一直玩下去，而砂金暂时还拿捏不到唐木清的命脉。 砂金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方靠在松软舒适的沙发椅之中，身上板正的西装换成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丝绸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和脖颈，弯着眼睛举着酒杯，是一种醉酒后的颓废散漫的状态，不动声色就赢了。 砂金看着程澈，难以置信，“我向来都是孤注一掷，但是从未输得这么彻底。” 程澈皱起眉头，“你这么自信吗？” “我不自信，但我别无选择。”砂金看着程澈，捏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澈看了砂金片刻，低头翻出自己的小钱包，将里面的两张卡片抽出来递给砂金，“借你的，以后要还哦。” 砂金：…… “好。”砂金弯了弯眼眸，抬头看向唐木清，“孤注一掷，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词。” 唐木清：…… 唐木清脸上的笑容收敛些许，前倾身体靠在桌上，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砂金，“哦？孤注一掷？” 他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因为酒精发烫的脸颊，侧过头去看着助理，“咱们刚刚换了多少筹码来着？” “一套房子。”助理低垂着头，面对这种大额度的金钱支出一点都不在意，却在心里怒骂资本家，“您还要继续玩吗？” “嗯。”唐木清坦然点头，瞥了一眼对面两个小孩子之后伸手，将桌上的钱包翻开，弯着眼眸炫富，“来吧宝贝儿，抽一张。” 助理不为所动，“您这个称呼总是给我不切实际的暧昧幻想。” “啊啊，我不介意哦。”唐木清弯着眼眸笑着，随手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卡丢过去，轻笑着开口，“再压一个季度的约会额度好吗？” “好的。”助理接过卡片，快速朝着一旁走去，临走前还用莫名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家中的两位小少爷。 啧，还是年轻，一点都不知道资本家的心肝儿有多黑。 “玩这么大吗？” 程澈扒拉着桌子边缘，将下巴压在上面看着唐木清，“哥哥，你不约会会无聊死的。” “是啊，所以不能输，输了的话……”唐木清翘起腿，撑着脑袋的手掌按着太阳穴，“输了的话我就要去相亲了，毕竟相亲也算约会，而这份相亲支出是家里人管的。” 程澈：……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约会！ 程澈皱起眉头看着唐木清，“你的心里除了钱就是约会！这个家里没有我的位置啦！” “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唐木清失笑，用一种无奈的目光注视着自家便宜弟弟，“你知道你给我一个电话，我能从恋人床上爬起来去找你吗？我都这么宠你了……” 真的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澈澈是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这要是真的谈恋爱结婚，媳妇都得被这个老是作妖的弟弟气死！ 唐木清瞧瞧桌面，抬起下巴看着砂金，“卡卡瓦夏，继续吗？” 砂金沉默片刻，点头，“好。” 程澈：…… 程澈看了看旁边挂起来的日程安排，数了数上面贴上去的便签，默默转头，“朋友，咱们这个假期四十五天，现在算下来其中已经有四十天需要上六小时的课了，你……” 想让他死？！ “那不是还有五天吗？况且……”砂金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按在桌面上，笃定道：“没有到终点，我就依然有翻盘的机会，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程澈：…… 是啊。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但……现在船上还有个他呢！ 片刻之后，助理捧着一个小盒子回来，放在了唐木清的手边，“老板，您要的东西。” “嗯。”唐木清随意点头，“开始吧。” 哗啦啦—— 哗啦啦啦啦—— 嘈杂的声音之后，卡卡瓦夏的肩膀彻底耷拉了下去。 他趴在桌上生无可恋，“我的……我的运气呢？” 他怎么就是没办法彻彻底底的赢下去呢？！ 程澈面无表情，“你不是输了，你只是没办法让他压下所有筹码。” 人家手里要多少有多少，输给砂金几次眼皮都不抬一下，输光了人家继续买啊！ 况且……哪个成功的资本家没有一点运气？ 换个说法，这些黑心肝的资本家，都算成功的赌徒。 “你们两位的零花钱我就收下了。”唐木清随手将堆在面前的东西扒拉开，身后助理面无表情的将筹码摆进箱子之中。 他看着面前两个小孩，等助理收拾干净桌子后才叹气，“为什么非要赌博呢？我玩这些的时候你俩都没有生下来呢。” 唐木清拍拍两个小孩，打开面前的盒子将两份文件丢在桌上，“课程也决定了，但是你们每天八小时课程，先把课上完，接下来的时间留着过年，顺便出门玩玩。” 程澈生无可恋的点头，却被哥哥搂着脑袋揉了揉。 唐木清慢条斯理的将东西一份份摆出来，抬起手按了按砂金的脑袋，“卡卡瓦夏，和家人不需要博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微微弯腰，将一双温柔的眼睛放在和砂金平视的角度，轻声道：“明明只是示弱就能解决的事情，不需要赌这个字，和家人的示弱也并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砂金茫然抬眸，眼神之中满是困惑。 “我的课程结束了，这是结课礼物。”唐木清温柔一笑，揉揉两个小孩子的脑袋，“去玩吧。” 砂金愣了愣，看着温柔优雅的男人站起身来从容离开，将目光挪到了一旁的文件上面。 购房合同？ “长记性了吧？”程澈沉重叹气，拿起笔熟练的签名按手印，又催促砂金，“这不是在教你赌博，这是在教你和家里人相处，顺便教你理财。” 砂金迷茫着，许久之后才开口，“所以我输了什么？” 钱没有了，但有房啊！ “输了时间。”程澈叹气，“你或许很擅长以小博大，但是朋友，在家里没人会让你输。” 第23章 番外二十三 【←番外二十二已补，向前翻。】 “这孩子……” 老太太靠在椅子上面，眯起眼睛思索着，“小时候吃苦太多了吧，要不然养不成这种性格。” 闻言，唐木清点了点头。 他垂着眼眸端着茶壶，替老人添上一杯茶水，轻笑着开口，“这性格倒是适合我家，那一群不省心的东西就缺一个不讲规矩的治一治。” 闻言，老太太抬眸看着自家外孙，毫不客气，“说的你好像多省心一样，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坑得你爹不想回家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唐木清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茶具，没有半点儿不快，“我好歹没受过多大的罪，这孩子就不太一样了……还要您多操心了。” “我孙子我当然操心。”程老太太一副温柔慈祥的模样，捧着茶杯轻抿，语气温和，“你也少操点心吧，才二十多的年纪，养孩子比你姥爷都熟练。” “这不是打算早些养个接班人出来吗？”唐木清轻笑一声，起身换到老太太身旁坐着，将头靠在老人肩上，低声道：“反正您瞧着我是不可能生孩子了，早点儿挑个继承人，也免得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便宜别人了。” 程祖母：…… 真无语啊，都是一个辈分，话说的活像是长辈。 “多大人了还撒娇，澈澈这是跟你学的吧？”程老太太嫌弃般拍拍唐木清的脑袋，叹了口气又低声劝道：“你们结婚生子我是不想管，但是阿清，喜欢一个人就好好相处，没必要刚刚培养出一点感情就分道扬镳，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啊，但我也不算喜欢。”唐木清眯起眼睛看着桌上摆着的盆景，轻声道：“我爹花心，我也花心，再生个花心的孩子，等我七老八十了还得给儿子孙子断官司，多麻烦啊。” 程老太太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推开唐木清的脑袋，“花心我不管你，什么时候让私生子找上门来我就抽你。” “哪儿敢啊。”唐木清失笑，靠着老太太的肩膀闭着眼睛，“我最烦小孩了。” 老太太这次的白眼没忍住，“烦小孩还喜欢带小孩，我看你就是不想生。” “负不起那个责任，我现在感觉我教养弟弟们都失职，再养孩子……”唐木清说了一句，半晌后无奈一笑，“再跟我爹养我一样万事不管四处留情，我自己都得抽死我自己。” 程老太太无力叹息，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两个小屁孩手牵手下楼，身上还背着书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奶奶……”程澈挪过来，挤开唐木清靠着老人，“我哥让我上课，我都放假了，他让我上课，比上学的时候都忙。” 唐木清压着笑听弟弟告状，抬手摸了摸砂金的脑袋，“嗯，但也是活该对吧？” 砂金：…… 砂金想想自己赢了的钱和输了的课程，失落的耷拉着肩膀。 “活该。” 程祖母重复一句，熟练地伸出手摸摸两个小孩的腿，“穿秋裤了吗？” 程澈：…… 程澈后退一步，“不穿。” 一旁，砂金回忆着自己从衣柜中发现的软塌塌的贴身衣物，抗拒的后退，“不穿。” 开玩笑，他可是要将一切献给琥珀王的砂金！ 怎么能穿秋裤那种东西！ “去换。” 程老太太不为所动，朝着楼上抬抬下巴，“这会儿不穿我就让阿姨抱着衣服去课外班，当着同学的面让你们换。” 程澈面无表情，脸上的耍赖撒娇告状统统消失，“我上小课，没有同学。” “哦，等开学，我天天去跟着让你俩换。”老太太很会拿捏小孩子的心理，慈祥的笑着，“少穿一天我就跟一天，哎，年纪大了，说什么都没人听，哎……” 程澈转身朝着楼上走去，身后跟着不情不愿但还是得穿秋裤的砂金。 二十分钟之后，程澈和砂金再一次出现在客厅，抬起腿让老太太摸了摸裤子，这才在哥哥戏谑的眼神之中走出家门。 上车之后，程澈飞速关了车门，坐在车辆后排就开始解腰带。 “你干什么？”砂金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在车上脱裤子你是打算上厕所吗？” 有钱人也不至于小孩子都玩的花吧？！ “脱秋裤！”程澈面无表情，低着头将打结的腰带解开，一脸平静，“秋裤软乎乎的，贴在身上不舒服。” 话音落地，砂金眼皮颤了颤。 他沉默一瞬，将书包放在一旁，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你说的对。” 不等两个小孩将裤腰带解开，副驾驶上坐着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为了防止你们换秋裤，老太太特意在送你们上学的车子中装了监控。” 苏洺转过头看着两个小孩子，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语，“穿着吧，乖，要不然长大了老寒腿疼死你们。” 程澈停手，侧过头看着毫不掩饰挂在车中的摄像头，无语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秋裤这种东西的存在。” “因为冷。”苏洺嘟囔了一声，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脑袋，“听话一点，都是为了不生病。” 程澈低头，将自己解开的结再一次绑上，“你呢？你今天不去公司旁听？也不用上课吗？” “休息一段时间，思考一下怎么女娲补天。”苏洺揉了揉脑门，坐在副驾驶撑着脑袋打瞌睡，“顺便过来盯着你俩，一篇作文气的唐哥血压都高了，他说他接下来半个月要去疗养院住着养养身体，让我过来受受气。” 程澈歪头看着苏洺，“那……对不起啊。” “得了吧，别跟我装。”苏洺看了一眼地图，闭上眼睛，“我就是个陪读，别给我找事就算你有孝心了。” 一旁，砂金凑近程澈，压低声音，“这个哥哥也没成年吧，为什么要当大人盯着咱们？” 程澈想了想，“我姐受宠，唐哥舍不得她来受我的气，我亲哥在国外上学，而且我俩一见面就打架互喷，他还骂不过我老是找唐哥告状，只能是苏哥盯我了。” 说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用无奈的目光看着砂金，“认命吧朋友，咱俩现在有前科了，这是狱卒。” 话音未落，前面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少年一本正经大声质问，“玉足？！什么都玉只会害了你！你是不是偷偷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 程澈：…… 程澈捂着脑门，“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第663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忆质凝聚成的特殊空间之中，女人双手环胸，一双眼眸半睁着，其中写满了无语，“他在干什么！” 说着，她抬起手，指了指蹲在一旁抱着一个忆泡戳来戳去的青年，难以置信的询问，“他是三岁小孩吗？！” 闻言，星回过神来。 灰发少女侧头看看程澈，又对上黑天鹅的视线，想了想才摇头，“见谅，他还没有三岁。” 黑天鹅：？？？ 黑天鹅瞳孔微微一缩，难以置信，“还没有三岁？你这是在骂他吗？！” 这么大一只告诉她没有三岁？ 知不知道加拉赫十三岁都令人瞠目结舌！ “真没有三岁。”星一脸平静，似乎已经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场合习以为常，“他来列车前死……应该说转生过一次，转生距离现在才刚刚一年时间呢。” 黑天鹅：…… 黑天鹅陷入沉默之中，闭了闭眼睛后却只能无奈叹息。 在两人的身旁，身强体健的成年男性蹲在地面之上，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忆泡，像是玩气球一样戳来戳去，甚至从兜里摸出一个细细的东西打算戳一戳。 星眼皮一跳，难以置信道：“你身上为什么会带着缝衣服的针？” 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程澈是从自己的随身背包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皮包，里面不仅放着各种针，还有一点缝衣服的线。 啊不是，程澈这么贤惠吗？！ 程澈的包容量为什么这么大？！ 而且，程澈真的需要这种工具出现在自己的包里吗？ “为什么没有？”程澈将面前的忆泡一个接一个的戳破，在忆泡破碎时眼眸之中都闪着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而且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星：…… 哦，缝衣服的针不仅仅可以用来缝衣服。 “可是感觉不像你。”星皱起眉头，想了想后才晃晃脑袋，“我刚开始觉得你是那种内心屑屑外表冷淡的人，说话都不留余地，后来觉得你叭叭，现在……彻底打碎了我们初见时的滤镜。” 变了，人果然是会变的啊。 “嗯？”程澈抬眸看着星，回忆着当时第一次见面，疑惑道：“我当时见你的时候不仅砸碎了列车还被你看到了我手机壳上的雷神，穿着大拖鞋大裤衩和背心，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外表冷淡的人吗？” 倒是有人说过他冷冷淡淡的，但那都是之前不太熟的同学什么的吧？ “不一样，也不是因为面瘫的样子，就是直觉你对什么都不上心不关心。”星嘟囔了一声，拉着程澈站起身来，看着程澈将针收进针线包认真放好，这才疑惑道：“所以你带它是为了随时随地戳小人吗？” “这个针很细很小，没办法用来戳小团子。”程澈低声解释，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我只是怕衣服不小心破了，所以才会带着。” 闻言，星低头看看程澈的包，“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程澈：…… 怎么看出来的？ 他还真没有这个东西。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没有，我只是很烦发生什么事情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况且可以用来缝衣服，或者包带不小心断掉，别针我也有，但有些时候不适用。” “啪嗒——” 一声轻响。 三个人看着掉在地上的包和被扯断的背包带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程澈低头看了片刻，将自己针线包再一次拿了出来，平静开口，“你瞧，这不就用上了吗？” 星眨眨眼睛，“或许还可以用来缝你的嘴。” 程澈席地而坐，熟练的穿针引线将自己的背包带子缝好，最后还对着光看了看针脚，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好了。” 星仔细看看，疑惑道：“你的手法很好，比三月缝小团子的手艺都好。” 瞧瞧，针脚匀称，长度像是被量过一样，还很笔直！ “小时候学的。”程澈看了一眼星，将自己的工具包收好，“衣服破了一点要自己缝的，如果是不能补的衣服才能丢掉换新的。” 星：…… 突然感觉程澈一下子就穷苦起来了。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疑惑道：“可是你挺有钱的，家里也有钱。” “对，但是能花钱不代表能浪费。”程澈低声解释，手臂环着星的胳膊往前走，轻声道：“而且教育小孩子不铺张浪费是要从小进行的，等我懂事之后这种教育就没了，毕竟那时候已经能分清好坏了。”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脚下步伐一顿。 在黑天鹅无语的目光之中，星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程澈，“我有灵光一闪！听吗？” 程澈：…… 突然体会到了景元的心情，他现在不是很想听到这三个字。 “你说。”程澈面无表情，半晌还是点头。 星嘿嘿一笑，一本正经的分析，“你说不浪费，但是我觉得袜子内衣这种东西坏了可以直接换新，毕竟你很注重卫生，这种贴身的衣服穿太久对身体健康也不好。” 程澈眼皮一跳，但还是点头，“对。” “你说不浪费，但是我觉得你不缺衣服穿，衣柜肯定是满的，不会出现一件衣服频繁清洗更换磨损的情况。”星一脸认真，像是分析什么重大案件一样条理清晰，“就算要缝补衣服肯定也只是小问题，比如扣子掉了拉链掉了这种事情，能让你认真研究针脚和缝补技术的东西……” 说到这里，星弯着眼睛翘起嘴角，露出屑屑的笑容，“一定是你死都不想换的东西，让我想想啊……” 在程澈冷淡的目光之中，星恍然不觉，凑到程澈身边，悄悄询问，“你睡觉抱的小玩偶！或者是大人的衣服！或者是睡觉都不肯撒手的毛巾！”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心中第一次对星起了杀心，“你知道的太多了！” 星嘿嘿笑着，完全忽视程澈的脸色，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站在走廊之中，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大声质问，“你们到底去不去啦！” 第24章 番外二十四 人声鼎沸，程澈穿着一件背心，下半身是宽松的短裤，此时正坐在亲爹的脖子上面，手中举着遮阳伞，“朝着摩天轮，出发！” 在他的身旁，是有点紧张的砂金被一个成年不久的年轻男人举着，脸上的表情生无可恋，“这么大的太阳，就不能去凉快点的地方吗？” “去什么去！你仔细想想你都多久没有陪我出来玩了！”不等别人说话，程澈条件反射般回嘴，大声质问，“说好了假期陪我玩的！” 年轻人翻了个白眼，沉重叹气，“那找唐哥啊，他疼你，让他包场啊！” “没出息！”程澈再一次反驳，“咱们出来玩为什么要让唐哥包场，你就不能努努力赚点钱给弟弟包场！” “我就是没出息，我刚从苦寒的流放之地回来，还没有享受一下家里的地暖就被你抓苦力抓到南方来，我好累。”年轻人沉重叹气，转头看着两个手牵手走在一起的女人，“妈，咱真的要驮着这俩小孩去排队吗？” 闻言，程妈妈微微挑眉。 她的目光扫过驮着孩子的老公和儿子，手中举着小风扇朝着自己吹，“当然了，说好了家庭活动，当然要一起玩，不过……” 程妈妈的目光扫过周围热闹的人群，轻笑着开口，“包场没有氛围，排队还是可以走特殊通道的，时间不要浪费在这种时候。” 一旁，程潭歪歪头，嫌弃般伸出两根手指，揪着亲哥背后的衣服抖了抖，“哥，要不你锻炼锻炼？你瞅瞅你这身体，上次唐哥驮着澈澈玩了十六个小时，气都不喘一下。” 卡卡瓦夏可比程澈的体重轻多了，瞅瞅这累的。 想到这里，程潭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哥哥身体虚怎么办？ 她也不好关心这种问题啊…… “我可以自己走的。”砂金低头，一本正经的开口，“我都这么大了，倒也不用一直举着我！” “别动！”程家哥哥快速反驳，眼皮掀起来往上看了一眼，这才开口，“你哥我厉害着呢，把你这么一点点东西还驼不动了？说出去不得笑话死我，好好待着吧。” 砂金：…… 砂金攥紧手掌，茫然的目光看向程澈，“程澈……” 假期补课没几天就迎接到了留学归国度假的程家哥哥，确实是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哥哥为什么和小孩子的程澈都能吵得有来有回，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感觉马上要被气死。 “安生待着。”程澈嘱咐了一句，拍拍亲爹的脑袋，“爹！咱们去摩天轮！” 程爸爸叹气，堂堂中年霸总屈服于亲儿子的淫威之下，只能顺从的朝着前方的标志性建筑走去，“澈澈啊，吃冰淇淋吗？爆米花呢？爸爸比你哥身体好，还能分出一只手给你举个炸鸡桶。” 程澈摇摇头，一脸认真的分析，“我们去摩天轮下面买，然后上去吃，转一圈吃完，下来洗洗手继续玩。” 程爸爸点头，看了妻子女儿一眼后朝着前方走去，顺手还接过了女儿手中的伞，倾斜着遮住了比程澈澈还娇贵的家中女性。 砂金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一只手从下方举起来，拍拍砂金的手，程哥哥略带无语的声音响起，“弟啊，别揪我头发，当代留子的头发可是濒危物种。” 砂金一惊，连忙松手，却不料身体却向后倒去。 失重感还没有彻底出现就被接住。 砂金对上一双带着疑惑的棕色眼睛，不由得愣了愣。 程哥哥搂着新弟弟，无奈般叹了口气，旋即将小孩子抱在怀里，快步跟上前方的大部队，这才低声嘱咐，“多说说话啊，就跟澈澈一样恨不得让人拿大头针把嘴缝上那种多好，也别紧张，咱一家人出来玩抱怨是有的，但哪儿有那么多矛盾呢。” 砂金一怔，因为被抱在怀里只能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脑袋。 黑色的短发，但是没有和程澈一样精致，小时候都要给自己那两根毛烫卷。 额头上带着汗水，气喘吁吁的，却还是将自己稳稳的抱着。 砂金迟疑了一下，将下巴搭在青年头顶，压低声音询问，“哥哥，所以程澈小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嗯，合理。 通过两人共同的人际关系打开话题，从而拉近关系。 顺便还可以打听一下程澈的事情，方便自己以后嘲笑程澈。 闻言，青年微微一愣，想了想才开口，“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刚出生的时候跟个猴一样，就知道哭，只有唐哥哄他才不哭，但是长大了之后就嫌弃唐哥，说他天天哄外面的小情人顾不上他什么的……” 挺娇气的，就是感觉有点太独占了。 不是小孩子的零食玩具不舍得分给别人的感觉，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占有欲。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眸看向不远处坐在亲爹脖子上面指挥方向的小孩。 “不要害怕啊。”程哥哥抬起手拍拍砂金的脑袋，抱着新弟弟跟着前面的人走动，压低声音道：“虽然我和澈澈经常吵架，但是那是气场问题，他其实不会欺负你的，只会带着你爬树上墙到处闯祸。” 砂金：…… 后面补充的这一句可以删除，他已经见识过程澈的战斗力有多强了。 程澈比较擅长精神伤害，而不是物理输出，一张嘴不仅语速快还能叭叭，最可怕的就是乌鸦嘴，虽然在家乡乌鸦嘴没有那么离谱，但是对普通人的伤害确实很大。 “要我送你一个保温杯当生日礼物吗？” 一道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程澈扒拉着亲爹的头发，皱着眉头看着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两个人，目光盯着亲哥，“我可以从我的压岁钱中拿出一百块给你买个保温杯，平时多喝点枸杞吧，身体这么虚，逛个游乐园都累的要死，你是不是趁着出国留学偷偷在外面玩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啦！” 程哥哥抬起头，“你是不是不说两句嘴巴难受？我去给你买个创可贴吧？” “我不，我给你挑个保温杯吧，只能一百块，不能再多了。”程澈面无表情。 程哥哥冷笑，“就你？一百块？弟弟，你现在去买个辣条都得给唐哥写申请书，在我这儿装什么小富豪？” 程澈：…… 程澈歪着头，突然戳戳亲爹，“爹，他说我没有钱，约等于说你穷，他嫌弃咱家，他想去给别人当儿子，他不孝顺，他不爱你了。” 第664章 你饿不饿? 在黑天鹅终于受不了打算彻底暴走的时候，两个来自星穹列车的未成年无名客终于放弃了戳泡泡这个行动，转过身来看着黑天鹅，认真且严肃的发出一声，“走走走！” 黑天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烦躁。 哎，这两个人很有趣的样子，但是感觉有点克自己，总是很容易就把自己心里的烦躁挑拨起来。 “真实的梦境是什么样的？”星跟在黑天鹅的身后，疑惑开口，“所以……这就是家族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吗？” “不知道，但和匹诺康尼现存的梦境应该不同。”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轻声道：“有危险，但危险应该在……在命运的掌控范围内。” 或许小刀一下，大刀…… 算了，崩坏这两个字之下，开局大刀也是很有可能的。 星摸着下巴，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低声道：“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和谐中的不和谐，在匹诺康尼这个地方来说……”程澈迷茫一瞬，捏着一根针将路过的泡泡全部戳破，“曾经那段监狱的历史遗留问题？失踪的三个无名客？还有那位没了的星神？都有可能吧……” 星：…… 星侧头看着程澈，“你为什么这么能想？” “这种时候就应该发挥想象力。”程澈摊手，平静道：“发挥想象力进行猜测和推断是找到真相很有效的办法，如果一切都要等证据出现，那么就来不及了。” 星眨眨眼睛，转过头去，“说的有道理。” 黑天鹅早已被这两个无名客的叭叭消磨了所有脾气，默默走在最前方充当一个带路人。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想说！ “啪——” 一声轻响，旋即就是令人牙酸的利刃划过金属的身影。 黑天鹅猛地转身，刚刚好看到一只利爪从被戳破的泡泡之中伸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面前的青年戳过去。 “程澈！”星心头一跳，握着球棍就打算敲。 “诶？” 星的动作一顿，愣愣的看着抓住爪子低头研究的青年。 小卷毛青年站在一个被戳破的泡泡跟前，抓住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怪物的爪子，另一只手卡着对方的身体，连同膝盖都抬起来用力将对方固定。 程澈低头摸了摸怪物的爪子，抬起头看着怪物诡异的眼睛，“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怪物：…… 呜呜呜呜！ 骂自己丑就算了，现在还骂自己不好吃？！ 太过分啦！ 小怪物悄悄打量着刚刚打算刀自己的忆者和无名客，默默将身体往破破烂烂的忆泡之中缩了缩，试图收回自己的爪子。 不能再砍了，再砍就长不出来了。 它好委屈，它好想哭。 “别跑啊，来都来了，大家一起玩一会儿呗。”程澈不肯放手，平静开口，“我对你还挺好奇的，虽然丑兮兮的，但是我想研究一下你的构造，行吗？” 怪物：…… 有病是吧？！ 小怪物不肯答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在小怪物的旁边，一条空间裂隙悄悄张开。 “程澈！” 星眼皮一跳，急忙向前扑过去，“别别别——” 话音未落，小怪物向旁边一躲，小卷毛青年眨眼间没入裂隙之中消失不见。 裂缝悄无声息的闭合，甚至还在星和黑天鹅震惊的目光之中打了个嗝。 星：…… 黑天鹅：…… 怪物：…… 星眨巴着眼睛一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半晌后才颤着声音开口，“完了，这下完了。” 一直刀人反被克的怪物悄悄躲开，试图从这里离开去刀别的人。 黑天鹅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沉重叹息，“没事，我可以试着找一找他，我对忆质比较熟悉。” “这不是熟不熟悉的问题。”星瞪大眼睛，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你以为我在担心程澈吗？！我担心的是匹诺康尼！” 她一把抓住自己刚才还怕的要死的怪物不让对方离开，同时大声朝着黑天鹅解释，“你不了解匹诺康尼你还不了解程澈吗？！他被吃了！那不得直接从内到外炸成小垃圾！” 黑天鹅：…… 黑天鹅想了想自己认识程澈以来遭受的挫折，再想想自己从程澈记忆之中看到的东西，再想想有关于程澈的传言。 片刻之后，黑天鹅不得不承认星说的确实在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被星抓在手里的怪物，“乖孩子，告诉我你把程澈弄到哪里去了？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哦。” “快说！” 星举起球棍，一本正经，“不说也没事，反正遭殃的不是我。” 怪物：…… 向来嚣张乱刀一通的小怪物蹲在地上蜷缩起来，诡异的爪子捂着脑袋，颜色绚烂的眼眸也垂下来盯着地面。 它也不知道哇！ 又不是它吃的小乌鸦…… 它不吃乌鸦！ 更不会打嗝！ “不说还是不知道？” 星同样蹲下来，皱眉看着前脚嚣张后脚委屈的怪物，心头咚咚咚打着鼓。 她盯了怪物片刻，突然站起身来看向黑天鹅，“你饿不饿？” 黑天鹅：？？？ 黑天鹅瞳孔微微一缩，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质问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还是质疑星是不是要吃掉面前这个小怪物。 怎么能够这样子？！ “我……”黑天鹅张了张嘴，感觉就算没有程澈自己还是很混乱，这份混乱来自于被程澈影响的星。 又或者星本来就很屑，只是程澈打开了彻底屑屑的开关。 “咱们回去吃饭吧。”星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黑天鹅，诚恳的提出建议，“反正程澈在匹诺康尼丢了，咱们回去问家族要人就好了，也不用找，更不用担心匹诺康尼的危机，程澈会乱炸一通然后回来找咱们的。” 黑天鹅张了张嘴，“啊？” 开拓的信念呢！ 不是说好的无名客要践行开拓的意志吗？！ “就是这样，我们度假，程澈开拓……啊不……现在应该说毁灭。”星迷茫一瞬，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我只是有点心疼匹诺康尼。” 黑天鹅看着星的背影，幽幽开口，“流萤小姐不找了吗？” 第665章 这话好耳熟! 一阵失重般的眩晕之后，程澈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听着耳边传来的水声，往前走了两步，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的人影，“拉帝奥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话音落地，浴缸之中的男人眼神一变，抬眸直视程澈，“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好不容易将被乌鸦祸害的难以言说的心绪整理整齐，现在怎么还…… 又来了是吧？！ “为什么不重要。”程澈随手将包丢在一旁的桌上，整个人靠坐在桌面边缘，努力想要皱起眉头，“重要的是你的房间出现了一个人，你就不能把自己遮一遮吗？你浴缸里没有泡沫啊朋友！” 也就是没有咒过拉帝奥，要不然现在长针眼的就是他！ “那又如何？” 拉帝奥撑着下巴靠在浴缸边缘，抬起头用一双清冷理智的眼睛看着程澈，“人类最原本的模样就是如此，你难道觉得我需要感到羞涩或者不自在吗？恕我直言，那种情绪没什么用。”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边缘，目光之中带着一点迷茫，“那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观感吗？这样显得我像个变态，闯进你的浴室，还看着你泡澡。” 闻言，拉帝奥抬眸，轻飘飘看了程澈一眼，“你可以转身。” “哥。”程澈诚恳举手，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却很生动，“我转身面对镜子，这和直视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直视比较坦荡，转过身变成偷窥。”拉帝奥撑着下巴看着程澈，手中的书籍随手放在另一边，“你看起来很苦恼？需要帮助？” “嗯。”程澈坦诚点头，目光扫过周围后找到角落之中的垃圾桶，伸出手去掏。 在一连串需要打码的东西之后，程澈终于掏出了一个吐泡泡的泡澡套装。 他蹲在浴缸边缘，将手中的小黄鸭和小白马往浴缸里扔，最后再扔上一个浴球，“好了，这样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拉帝奥：…… 说得好像之前就有一样。 拉帝奥抬手试了试水温，平静道：“有问题自己解决，我在泡澡，不喜欢被人打扰我的思路。” 清冷理智的男人目光扫过垃圾桶旁边堆着的一堆马赛克，微微蹙眉，“走的时候带走你的东西。” 怪诡异的，尤其是这种东西出现在浴室，浴缸中还有一个裸男。 “我知道。”程澈说了一句，在浴室之中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凳子放在了浴缸旁边。 他看着拉帝奥，认真开口，“我有一点问题，你能帮我解答吗？” “自己想，想清楚再来问我，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拉帝奥垂下眼眸，抬手从旁边的桌上取过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他看了一眼，丢给程澈，“吃。” 程澈：……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像是他小时候不吃水果被哥哥们盯着吃。 程澈从一堆翻出来的小垃圾中找到一罐香薰蜡烛，仔细分辨了一下香味后点燃放在一旁，这才翻出小刀坐在浴缸旁边慢慢削皮，低声道：“因为我想不清楚，所以我才来问你，帮帮忙吧老师。” 拉帝奥：…… 拉帝奥看着程澈将苹果皮削干净，一颗苹果切成小块去掉果核，插上牙签之后才递到手边，不由得微微蹙眉，“这算讨好？还是贿赂？” “这算礼尚往来。”程澈咬着苹果，回忆着自己遇到的事情，“我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困在了记忆之中，在我的朋友的记忆之中来回穿行，顺序凌乱，时间线也稍稍落后我的朋友。” 闻言，拉帝奥点点头，“然后呢？想要走出去？” “你怎么不问我现在在谁的记忆之中？”程澈举着牙签咬着苹果，平静开口，“你也不问我从哪里来，怎么来？” “这几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对解决你的困境没有帮助。”拉帝奥咽下一块苹果，目光扫过程澈，“回答我的问题。”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打算出去，在这里还算好玩，打算玩够了再出去，但是我有点没办法把一段段的记忆按照正确的顺序连接起来，有点乱糟糟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程澈站起身来，探身从一旁取过果篮，低头看了看。 他嫌弃般将几个橙子丢开，翻出下面放着的雪梨慢慢切。 “橙子中含有橙皮甙、柠檬酸、苹果酸、糖类和果胶，挑食是个不好的习惯。”拉帝奥瞥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后这才继续说道：“不用非要捋出一条线，这些记忆的顺序不重要，重要的是记忆中找到的线索如何拼接如何联想。” 程澈低头看着果篮之中几颗圆滚滚的橙子，还有放在旁边的橘子，轻声道：“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这种水果的，长大后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护士姐姐不让我碰刀子，我只能用指甲扒开橙皮，然后一整个吞下去，后来就不喜欢了。” 拉帝奥：…… 拉帝奥微微蹙眉，看着程澈的脸。 程澈将橙色的水果压在果篮最深处，“指甲会断掉，果皮上的颜色会浸在指甲缝隙里面，看起来很脏。” 说到这里，程澈将一颗雪梨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面，“我觉得顺序还是很重要的，他们的记忆组成我的记忆，我不想我的记忆是没有顺序的凌乱的。” “不重要。”拉帝奥重复一遍，伸手抓住一个小黄鸭在手中捏了捏。 小黄鸭发出吱的一声，拉帝奥沉默片刻，“抱歉。” “没必要，我又不会生气你提起伤心事，虽然也不怎么伤心。”程澈将果盘往拉帝奥面前举了举，一副平静模样，“所谓的伤心事把我从小建立的安全感全部打碎，让我觉得我也是可以被放弃的人，但……” 程澈回忆了一下，唇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我也没有被放弃，我照旧可以过我想过的日子。” 拉帝奥挑起眉头，认真的观察着程澈的神情，半晌才呵了一声，“但安全感从未重建。” “挺难的。” 程澈后仰身体，脊背靠在冰冷的瓷砖上面，平静道：“人们总是擅长在满是疮痍的土地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建自己的文明，但我做不到，我总是会想……这么难，我放弃吧，但又不太甘心。”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把手被拧动。 两人回过头去，对上一双绚烂的眼眸。 砂金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眼神困惑至极，“你们……在我的房间干什么？” 程澈：…… 程澈迷茫一瞬，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头，“啊？” 这话好耳熟！ 而且…… 为什么砂金总是在！ 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第666章 白痴。 “咔哒咔哒——” “哧哧——” 接连不断的细碎声音在安静的浴室之中响起，伴随着燃烧的香薰蜡烛，水果的清甜香气和浅淡却挥之不去的琥珀香味交织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身处带着凉意的秋天，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窗外枯黄的叶片飘落，周身传来温暖舒适的感觉。 拉帝奥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进行补充维生素的行为吗？” 说着，拉帝奥抬眸，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 两位不速之客搬着小板凳坐在自己的浴缸旁边，一个低头削皮切块，一个举着牙签低头吃着，甚至还有一杯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奶茶。 拉帝奥很无语，拉帝奥无语凝噎。 自己在泡澡，两个人坐在旁边围观？ 洗澡有什么围观的？！ “不能，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程澈低声说着，将手中的水果仔仔细细削好，看了砂金一眼后才将果盘递过去，“少吃点橙子，容易变黄。” 砂金：…… 砂金低头看了看自己吃的一干二净的橘子皮，迷茫道：“是颜色的黄，还是你的黄？”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他怎么啦？！ 他明明很绅士！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从来没有流氓过！ 怎么能这么认为？！ “啊，原谅我朋友。”砂金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程澈后露出无奈的笑容，“刚刚看到了那个装满乱七八糟东西的垃圾桶，这会儿我的脑子总是不自觉的在思考呢。” 没见面的时候觉得程澈是一个沉默寡言背着朋友偷偷出门干坏事的危险分子，见面之后觉得果然一如自己的猜测就是话有点多，后来吧…… 认识时间久了，有了一点了解，就会一下子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沉默着旁观周围的一切事情，偶尔插手找点乐子，看着一个个朋友来来往往，从中汲取一点活下去的感情。 可能是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在新的世界试探着去交朋友，冷着脸将自己一腔赤诚全部都捧出来。 “那你别想了。”程澈瞥了砂金一眼，低头翻出果篮中仅剩的几颗蓝莓塞进砂金手里，“吃点儿，对眼睛好。” 砂金一愣，疑惑道：“我眼睛不好吗？” 他的眼睛……只是颜色鲜艳一点，容易引人注目一点，倒也没有视力问题吧？ 砂金的目光挪到了程澈脸上，仔细打量着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闻言，程澈张了张嘴。 他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自己这张乌鸦嘴，沉默片刻，程澈摸出手机，在备忘录敲字。 【挺好的，但是要防备着我叭叭，有备无患。】 砂金：…… 是个好理由。 砂金轻叹一声，抬手接过程澈手中的几颗蓝莓，又疑惑道：“你的什么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我困在记忆中了，虽然能走一点不同寻常的路从这里出去，但是不想出去。”程澈坐在小凳子上面，将自己的一双长腿伸直，平静道：“但是我搞不清楚这些记忆发生的前后顺序，有点迷茫。” 闻言，砂金眼皮跳了跳。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镇定自若泡澡的拉帝奥，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和拉帝奥……是谁的记忆？” 所以是谁的记忆？ 谁的记忆之中会有这种场景？！ “我在想……我经历的每一段记忆似乎都和你有关。”程澈的目光挪到了砂金脸上，平静开口，“我在你的记忆？你的执念这么强吗？骗自己这么拿手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进入的记忆主人公应该是三月七，三月的想象力充足人也单纯，面对这种事情会有奇效，但是吧…… 感觉不太对劲。 如果从一个人的记忆走到另一个人的记忆，那么不会有一个砂金每一次都出现，应该是很多人挨个见一遍。 只可能是砂金的记忆了。 听到此话，砂金眉头微微蹙起一点弧度，想了想后才开口，“我……是我？” “你不该小瞧这个赌徒的信念感。”拉帝奥啃完最后一块苹果，坦然至极的从浴缸之中站起来，当着两个朋友的面拿起旁边的浴巾围上，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坐在小凳子上的朋友，“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又何尝不是扎根于心底的执念。”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半晌后从角落中翻出另一个小凳子，坐在了两人旁边，“现在我来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拉帝奥抬眸看着程澈，平静道：“我说过了，顺序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你从这些记忆之中看到的信息才是你身处的这场棋局的关键。” “我知道。”程澈对上拉帝奥的目光，“我只是不接受混乱的记忆，我不接受自己的身上出现记忆混乱这种明显的精神疾病特征。” 拉帝奥：…… 这样啊。 拉帝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打算让程澈将经历的事情复述一遍再提出建议，却看到旁边的砂金举起了手。 砂金不知为何眼底出现一丝惊悚，抬起手在自己身上拍来拍去，“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的东西不会因为身处记忆不见了吧？” 程澈歪着头看着砂金，疑惑询问，“丢了不能再给你吗？” “那谁知道会不会丢第二遍。”砂金低声说了一句，终于在自己的兜里摸到了熟悉的袋子。 他翻出袋子打开，露出里面光泽通透颜色温暖的一块琥珀。 砂金垂眸看着手中的琥珀，轻叹一声，“哎，果然是被偏心的人，公司多少年了，才捡到那么一丁点儿……” 程澈挥挥手就是一大块，羡煞公司！ 知不知道公司花了大价钱购买两块板砖之后心情复杂得要死，物超所值啊！ 当价值远远大于价格的时候，购买者总会担心自己买到的是假货。 “它在你手里好像也没有变化。”程澈看着砂金手中的琥珀，疑惑道：“和开始一模一样，没有一点点要转变形态的预兆，一点都不像托帕的石头和你的石头。” 砂金摸了摸手中的琥珀，语气疑惑，“这也不对劲，我的信念雕琢这块石头或许艰难缓慢，但至少应该出现一点变化。” “白痴。” 拉帝奥不忍直视般侧过头去，习惯性的想要摸到石膏头套上却还是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动作，“已经被他雕琢的石头如何变化形态？” 第667章 我捡垃圾回来啦，我养你啊! 一片安静之中，三个男人坐在小凳子上面围在浴缸旁边，浴缸中的小黄鸭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偶尔还吐出一点泡泡。 砂金眉心微蹙，带着思量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琥珀上。 通透的金棕色，像玉像石，也像金。 “竟然是已经被开凿过的？” 砂金似乎有点迷茫，指尖摩挲着那块琥珀，“可我看着和原本的模样没有区别。” 闻言，程澈也低头看着那块琥珀，“好像确实没有区别，我从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的。” 他还找了好几块大小形状不一的摆在花盆里当盆景呢。 “但无法雕琢开凿，只能是已经被开凿过了。”拉帝奥脸色不变，声音照旧平稳得没有半点儿情绪，“难道你们石心十人还能拿着同僚的基石自己再雕琢一遍不成？” 砂金转过头，无语的目光落在拉帝奥的脸上，“实不相瞒，就算是基石那种劣等品，公司也不见得能有多少存货。” 怎么试？ 星际和平公司在银河之中或许是庞然大物，但是对上星神层面的存在也不堪一击。 他们捡点儿琥珀王不要的小石头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能当做不珍视的垃圾换来换去试来试去呢？ “哦。”程澈点点头，将砂金手里的琥珀拿过来，“那我给你一点新鲜的吧，这块你用不了了。” 砂金：…… 这还能有新鲜的？ 怎么个新鲜法？ 现在就去琥珀王身上薅吗？！ 砂金诧异抬眸，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程澈，“我……倒是也可以用一下。” “能用？”程澈看看手中的琥珀，似乎有点不太确定，“你确定能用？可不要冒险拿着不能用的东西去搞事情啊，那样我的乐子就少了。” “你倒也不用如此直白。”砂金一言难尽，“我还能多感动两分钟的，朋友。” “别感动了，等你完成任务之后再来痛哭流涕捧着你的小金库来找我表达感谢吧。”程澈平静开口，将琥珀丢进砂金手里，又低头翻包，从包里翻出一只僵硬着身体的乌鸦戳了戳，“在线等一只阿咕帮我薅点儿新鲜的琥珀。” 阿咕一个激灵，瞬间蹦了起来，“有乐子吗有乐子吗？” “薅了就有，我要新鲜的。”程澈一脸平静，垂眸看着阿咕，“我不介意再多来点儿忆质和拼图什么的吃一吃。” 阿咕仰着头看着程澈，半晌后点点头，“咕咕咕咕——捡垃圾养乌鸦——” 一连串诡异的声音之后，乌鸦顺着窗口飞了出去，消失不见。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砂金手中的琥珀上，“别急，你的基石外卖在路上了。” 砂金迷茫的看着程澈，“所以……你的宠物，是什么身份？” 这就去薅？ 但凡换一个人他都觉得这是在演小品！ “你不知道吗？”程澈陡然抬头，疑惑的看着砂金，“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 “什么说了！是什么时候告诉我了！”砂金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大，向来温柔含笑的面孔在此时崩裂，有点难以置信。 程澈揉了揉眉心，“我记得我被拒绝入梦的时候就说了啊，我可是欢愉家的人，我叫祂老大诶。” 砂金：…… 砂金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呆滞半晌后转头看向某个教授，“教授，你有没有觉得我得遭殃？” “嗯？”拉帝奥微微挑眉，目光在程澈身上绕了一圈。 砂金茫然，“我的肩膀曾经被一只乌鸦踩过，我曾经抱着一只乌鸦一起看过乐子，我还因为笑得太大声不小心揪过乌鸦的毛。” 拉帝奥：…… 所以砂金不进酒馆真是可惜，为了瞧乐子连欢愉的毛都敢揪，酒馆那群人还没有这种遭遇呢。 拉帝奥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感觉自己脑子里也乱糟糟的，恨不得现在再一次扎进浴缸里泡一泡。 “没事。”程澈平静摆手，不以为意，“祂不会在意的，祂只会期待你给祂找乐子。” 砂金迷茫的看着程澈，“你这算恃宠而骄吗？” 这么大胆？ 不过这种大胆的行为和欢愉两个字确实没有半点儿违和。 闻言，程澈点头，“对啊，我从小到大都是恃宠而骄的。” 程澈回忆了一下自己穿越前和穿越后的事情，平静的摊手，“不过我也不会强行在不喜欢我的人面前耍赖，不满意就走，能惯就处。” 交朋友本来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事情。 他骄纵他烦人他乌鸦嘴，但是他不改，愿意交朋友的人总会忍，受不了自己走呗。 砂金眼神迷茫，直到面前稳固的空间出现一点裂缝，一只黑漆漆的手掌从里面伸出来。 “澈澈！” “澈澈~” “澈澈~~~” 程澈努力皱眉，“叫魂呢！” “哦。”一个面具不小心从裂缝中探出来，漆黑的手拢着面具往里挪了挪，“我捡垃圾回来啦，我养你啊！” 砂金瞬间抬头，“啊？” 这年头星神都这么宠自家的令使的吗？！ 琥珀王到底能不能回头看一眼公司啊！ “来。”程澈应了一声，拍拍砂金的肩膀后抖开麻袋，“麻烦给他一块大一点的琥珀，剩下的我都要了！” 说着，程澈抬眸看了一眼那条空间裂缝。 他想了想，悄悄伸出手抓住露出一角的面具往自己怀里拽，“这个也给我吧，你好小气，平时都不舍得给我吃面具。” 阿咕沉默片刻，一声幽怨的叹息响起，“渣男啊渣男……” 自己捡垃圾养乌鸦，但这个乌鸦不仅看脸还看心情，到处跟着别人跑。 虽然跑走了也很有乐子，而且跑两步就自己回来了。 阿咕沉重叹息，砰一声将一块琥珀丢在砂金面前，剩下的乱七八糟的来自星神的小垃圾都丢进了程澈手里的麻袋之中，“吃，多吃点！” 半晌，阿咕再一次变成小乌鸦的模样，乖巧的停在程澈肩头，伸长了脖子拿脑门去蹭程澈的脸颊，“咕咕——” 砂金面无表情，指着面前足足有一个垃圾桶大的琥珀，一言难尽，“这是基石？” 一个垃圾桶大小，别说随身携带了，切成小块都能养一个石心万人了！ 阿咕歪头，“怎么不是呢？” 祂给了嗷！ 还多给了嗷！ 第668章 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抱着？” 程澈随手扯出一片拼图啃着，歪着头观察着放在砂金面前的琥珀，想了想才肯定点头，“你抱着他出去，砸在星期日的面前，信我，他肯定不说什么话。” 砂金一言难尽，“我倒是也想抱得动啊……” 这么大一个，他怎么抱？ 他还没走出酒店就咔哒一下摔在了大马路上，到时候星期日还得优雅的站在旁边弯腰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砂金沉重叹息一声，拍拍面前巨大的琥珀， “我感觉我都不用在匹诺康尼做业务了，我背着这块石头回去，我马上连升几级。”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砂金，“你这么有奉献精神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私人礼物，你竟然想要充公？” 充公？ 他这辈子除了三岁以前的压岁钱，就没有什么东西充公过！ “这不是换来了升官？”砂金耸肩，“我觉得我的意志雕琢这么大一块石头有点艰难啊……” 说到这里，砂金毫不见外的抓过程澈的包，从中翻出了一个小刀，蹲在琥珀旁边咔咔咔给自己割下来一块，“就这了，这点儿就算我的。” 程澈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无端却能看出一点不快，“你就要这么一点儿？” 话音都打着飘儿，似乎表达了内心的不满。 砂金蹲在地上，疑惑抬头，“难道我该全占了？” “对啊。”程澈坦然点头，对着巨大的琥珀指指点点，“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背回去，该度假度假，该休息休息，等着他们上门来找你啊，说不定比你自己卖的更贵呢！职位算什么？特权才是真正的筹码。” 砂金沉默片刻，蹙眉，“星际和平公司的评级就算特权。” 将所有东西划分成明确的等级，权限一重接着一重，像是吊在骡子前面的那根胡萝卜。 “特权之外还有特权。”程澈平静开口，咬着一片拼图，咽下去才开口，“升职靠你自己完全可以做到，你想要把这么大的东西送出去，所谋求的肯定不是那些分级代表的特权。” 砂金面无表情，“看破不说破这个人生道理我希望你明白。” “又没有外人。”程澈没有半点儿反应，抵着墙壁晃着凳子，想了想才开口，“你们星际和平公司还招人吗？” 砂金：…… 砂金眼皮跳了跳，狐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你想干什么？” “想打工？”程澈摸了摸袖口的花纹，平静道：“我学的资本家课程还从来没有用过呢，想试试。” 砂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你不适合公司。” 商人思维很适合公司，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也能另辟蹊径达成目的，但…… 程澈随手一挥就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宝贝，公司招程澈进门已经不能说招员工了，那叫请个祖宗回家供着。 当吉祥物可以，当员工没门。 “行吧。”程澈靠着墙壁沉默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要发呆，没事就去做你的开拓任务，或者带你的神找乐子，实在不行看看书。”拉帝奥伸长胳膊取过一条毛巾擦拭着胳膊上的水珠，平静道：“凑在我的浴室里干什么？” “我的。”砂金总算找到一次回嘴的机会，瞬间反驳，“这明明是我的房间我的浴室！” 闻言，拉帝奥脸色半点儿不改，“你安排给我的房间没有浴缸，借用而已。” 砂金：…… 能不能不要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霸道的话啊！ 程澈侧过头去看着拉帝奥，平静道：“我有一个问题。” 拉帝奥颔首，“说。” “那块被我影响的琥珀对我来说是不是就和基石一个作用？”程澈指了指砂金，疑惑发问，“那为什么他可以用？可以用到什么程度？” 拉帝奥掀起眼皮看着程澈，“提取重点再发问。” “为什么他能用！我都不能用！”程澈盯着拉帝奥，果断发问。 “等等！” 不等拉帝奥说话，砂金先一步出声，疑惑道：“你不能用？你平时都是怎么用它的？” 这可比石心十人的基石厉害多了，程澈都没有发现它被开凿，那么……没用过？ “当零食吃啊。”程澈拍拍手里装满垃圾的麻袋，回忆了一下细细数着，“放在盘子里当扩香石，放在花盆里当景观石 ，放在台灯旁边增加氛围感，闲来无事捏在手里盘一盘。” 别的星神的垃圾都不太适合把玩，只有这几块琥珀光滑莹润。 砂金瞳孔地震，“你就是这么对待琥珀王遗留的东西的吗？” “不然呢？”程澈诧异，疑惑道：“我甚至想找几块小石头镶嵌在地毯上面当成按摩足底的东西。” 砂金彻底无语，朝着程澈摆摆手，“别说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对他不礼貌，对公司更不礼貌。 程澈求知若渴的目光再一次看向拉帝奥，眨巴着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很是诚恳的模样，“所以我为什么不能用？” “你不是用了吗？”拉帝奥平静开口，“物品有用途，那么就体现了价值，只是在每个人手中体现的价值并不相同而已，它对你有用，哪怕是微弱的用途，也算你能够使用他。” 程澈点点头，“一下子就变得哲学起来了，似乎还有点经济学？不过为什么他能用？” 说着，程澈指了指砂金。 拉帝奥沉吟片刻，“或许是因为你的力量足够纯粹，你的信念也足够纯粹，所以基石体现了原本的模样，并不是因为你的意志如同琥珀，而是你的意志通透得没有任何模样。” “还有一个可能。”砂金抱着面前巨大的琥珀，想了想才开口，“就是你真的贴合琥珀王的命途，没有一点儿差错。” 程澈啃着拼图，狐疑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个人，半晌才张了张嘴，“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在组团骂我，还骂得不太一样。” “混蛋。”砂金不忍直视，侧过头去鼓着腮帮子。 拉帝奥同样转头，“白痴。” 第669章 靠近乌鸦会变得不幸! 白日梦酒店，现实。 浅金发色的青年坐在松软的床榻之上，手掌撑着太阳穴的位置，整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 他用一双颜色鲜艳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巨大琥珀，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段记忆，倒是没有什么违和感，也明白程澈的处境，但…… 这玩意儿能从梦境到现实吗？ 自由来去？ 那家族嘚瑟个什么劲儿啊！ 还不拱手把程澈抬成座上宾个，免得这位祖宗一不开心砸了家族吃饭的碗？！ “砰砰——” 两声轻响，门板被有节奏性的敲响。 砂金从沉思之中回神，看了一眼门板后才开口，“门没关。” 一颗白色脑袋探进来，女人疑惑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砂金脸上，“我们今天能蹭饭吗？” 闻言，砂金想了想，“不一定，要看之后他愿不愿意改这段记忆了。” 托帕：…… 有点听不懂。 “行吧，不过你这——”托帕抱着账账走进屋内，毫不客气的坐在一旁松软的沙发之上，刚想问一句你从哪儿拿来的这么大的石头却突然一怔。 女孩好看的瞳孔紧缩，从盯变成了瞪，“啊？！啊！！！” 这是什么？！ 告诉她这是什么？！ 砂金昨天晚上偷偷打劫琥珀王去了？！ 这种事情怎么还不带上她呢！ 砂金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整个人穿着睡衣就往床上一扑，发出无奈的感慨，“啊……” 救命啊。 程澈这不是给他送礼，这是送礼的同时送了个苦恼啊。 有这玩意儿在，他在匹诺康尼找死可能真的找不到。 就像是原本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纸张做成盾牌，看起来轻飘飘的，但是架不住叠了很多层，一层层的摞上去，怎么才能戳的破？ 这还怎么找死？ 半晌，砂金终于将自己从床榻之中扒拉了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托帕，“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下匹诺康尼的任务，我觉得我现在背着这块石头打道回府，钻石都得请我上座。” 托帕：…… 托帕茫然的抬头看着砂金，指了指自己，“朋友，你这是踹我一脚，我是来帮你忙的，不是来这里加班的。” 砂金闭了闭眼睛，沉重叹息。 他仔细思索许久，终于还是开口，“催一催上头的人吧，尽早把程澈的手续办齐全了，到时候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公司就已经足够顺理成章的插手匹诺康尼了。” 一位身在星际和平公司供职的存护令使失踪在这里，公司怎么都得管一管吧？ 况且程澈确实是跑没影儿了，就算被抓到了当场变成乌鸦，谁还能说存护的令使是一只鸟啊！ 这不侮辱琥珀王嘛！ 托帕眼皮颤了颤，目光扫过屋内后才压低声音，“所以……你手中的基石那样……有什么用呢？白加工了？” 闻言，砂金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想到了程澈会帮自己一点忙，但是没想到程澈能直接把自己的活全都干完。 自己的基石，砸的好像没有什么用？ 砂金抬眸看着托帕，“你也没告诉我程澈对朋友这么掏心掏肺啊，早知如此……”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陪着程澈在罗浮到处乱逛，大肆花钱，直接包养这只乌鸦不好吗？！ 连歼星舰他都能买他个百八十艘的！ 托帕歪歪脑袋，手掌抚摸着账账，“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吗？我让你直说。” 砂金：…… 是啊，他听了，也直说了，但是没有全部都直说。 砂金闭了闭眼睛，终于抬手拍拍面前的巨大琥珀，“瞧见了吗？以后这就是我的基石，我每次出门收债我拿着这玩意儿砸死对面的。” 托帕嘴角抿了抿，欲言又止，“你开心就好。” 砂金终于也疯了，果然，靠近乌鸦会变得不幸！ 而且…… 砂金真的拿这玩意儿当自己基石的话，以后职位比砂金高的那几个人该怎么自处呢？ 托帕脑海之中乱七八糟想了一遍，最后才看着砂金郑重开口，“我进门这么久了，你倒是穿件衣服啊，程澈都没你这么露！” 砂金：…… 砂金的思路瞬间被打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 他扯了扯领口，无奈叹息，“说的好像我平时穿衣服很保守一样……你就是想挑我的刺儿吧？” “当然，没有饭可以蹭我总得出口气！”托帕握了握拳，转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你这石头还真是大啊，琥珀王看到了都得诧异自己什么时候丢了这么大一块东西，你拿着这玩意儿回去……” 瞬间升职，没有二话。 “拿着玩玩呗。”砂金叹了口气，看了托帕一眼后抬了抬下巴，“割一块？正好也忘了给你买礼物。” 托帕歪歪头，“割不开吧，这可是琥珀王的东西，我拿脑袋撞都不一定能撞出一个坑。” “那也说不准给你脑袋撞出一个坑。”砂金垂眸轻笑，想了想后下定决心，“回头找程澈再用一下他的刀，分成小块吧。” 托帕想了想，“全都分成小块的话，价值或许不高，这东西就这么拿回去，可能会被摆在公司大门口当装饰物。” “那就削小点儿，好歹给咱上司们一个出价的机会。”砂金失笑，拍拍面前的琥珀，轻声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只怕流拍啊……” 托帕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窗边一道阴影闪过。 两名公司高级干部脸色一变，不约而同扑到了窗边，手中不知何时准备好了武器，蓄势待发。 隔着不过三四米的距离，隔壁窗户上垂下来两条腿。 青年穿着舒适的背心裤衩，脚趾上挂着一只摇摇欲坠的拖鞋。 察觉到动静，程澈探头看看，扬了扬手中泛着紫光的乌鸦，“好巧，刚刚看到这只鸟鬼鬼祟祟的，我抓了一下。” 砂金：…… 托帕：…… 两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回到了屋内，抱起那块大石头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砂金微微叹息一声，“看来我们如今的‘我’，依旧是一段记忆啊，不过好在能蹭饭。” “加一。”托帕认真点头，“记忆就记忆吧，记忆吃了也行。” 第670章 后悔。 待砂金和托帕终于拖着一个巨大的石头走进房间，刚刚好看到了程澈坐在沙发上面，一脸认真的用胶带将手中的鸟绑来绑去。 白色的胶带拧成绳子的模样，穿梭在羽毛之间，绕来绕去，交织的形状…… 砂金眼神迷茫，“你这个打结的方法，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不对吗？我看好多漫画上都是这么绑的。”程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用上了捆粽子的手法，“所以这玩意儿是哪儿的？我捡到五毛钱都得送给警察叔叔交还失主呢。” “五毛钱？很多？”砂金陡然听到了不同的计量单位，疑惑道：“漫画上这么绑，是正经漫画吗？” 看起来不像，很像是公司安全部门那些人封禁的漫画内容。 “不多啊，大概就相当于……一两百信用点？一两千？反正不怎么多，超市的塑料袋就五毛钱呢。”程澈嘟囔一声，打上最后一个结后将小鸟拎起来，指尖捋开羽翅仔细观察着。 “那还有捡的必要吗？警察都得觉得你有病。”砂金念叨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巨大琥珀，“你搞的，帮我个忙，切小一点，最后留个脑袋那么大小的完整的就行。” 闻言，程澈眼底倒是闪过一丝诧异。 他抬起头看了砂金一眼，低头继续观察小鸟的翅膀，“你终于不瞎客套了，我感觉我都快听你说朋友两个字听出心理阴影了。” 一句话就是一个朋友，知道的以为是拉近关系的场面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砂金是什么交际花…… 算了，砂金本来就差不多。 程澈低头看了两眼，终于伸出罪恶的双手，扎着翅尖上最好看的羽毛，从头开始往下拔。 一根接着一根，都被放在一旁的小袋子之中。 “都送我这么大礼了，我还客套什么？”砂金无奈笑了笑，让开沙发给托帕，自己坐在程澈身边探头，“做什么呢？你想要羽毛？” 砂金想了想程澈送的礼，思考着怎么回礼，“如果需要好看的羽毛，我可以帮你买一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需要，我选择自己拔。”程澈应了一声，将手中被绑起来的鸟薅的翅膀秃秃，这才丢进小箱子之中，拿起胶带熟练的打包封口，最后戳出两个通风口。 他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看看托帕和砂金脸上的困惑，又看看自己身旁放着的一袋羽毛，最后才沉默下来。 想了又想，程澈这才指了指一旁塞着鸟的小箱子，“按照我的思维，这只鸟出现在你们的房间外面绝对不是巧合，因为我没有在匹诺康尼看到什么鸟类的排泄物，所以它绝对不是野生的。” “当然了，在你们这个世界，鸟类也不完全没有力量，也不完全是人类的宠物，那么……”程澈歪着脑袋看着砂金和托帕，认真解释，“要么有主，要么它就是主，不管哪个，可能都是一个关键点。” “嗯？”砂金疑惑挑眉，目光扫过程澈身旁的羽毛，“那你这是……趁着不认识先祸害一遍？” “我养过很多宠物，哥哥也养过很多宠物。”程澈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这才看着那些羽毛轻声开口，“抓鱼需要用网子用鱼钩，这是剥夺生存的水，养鸟要限制飞行困在笼中，养狗要套上绳子限制自由，养猫……算了，猫太可爱了。” 砂金：…… 所以就给人家羽毛拔了？ 砂金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你送景元将军的那只猫，也是将指甲剪了，打过疫苗的。” “那当然，我养宠物肯定不能危害我自己。”程澈迅速反驳，指尖敲了敲旁边的小箱子，“反正我不管，我都给它毛拔了，我看它怎么飞，实在不行我也不介意在匹诺康尼看到鸟类爬行找到主人或者家的演出。” 砂金眼皮一颤，想了想才开口，“听闻那位话事人先生，身边似乎有一只鸟。” 程澈：…… 程澈垂下眼眸，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啊不是，这年头鸟还能群居？ 啊不对，鸟本来就有群居的，但是这根本不是一个种族啊！ 程澈再一次拿起那些羽毛，迷茫道：“这颜色……好像有点像星期日外套里面的羽毛啊。” 后悔。 当时借星期日外套的时候太匆忙了，都没注意到外套之下就是翅膀，要不然怎么不得扒拉过来瞅瞅啊…… “哎……”程澈突然叹了口气，丢开羽毛靠在沙发之上。 他熟练的扯过垃圾桶看向托帕，“快，点单，吃完了我还要去找个幸运儿钻进记忆之中瞅瞅星期日的羽毛呢。” 托帕：…… 一点都没有委婉这两个字的成分在吗？ 托帕点点头，摸出手机点开收藏夹，找出了自己每天都要看一遍的菜单，抱着账账靠着沙发开始自顾自的点单。 砂金看了托帕一眼，又看向程澈，“我约见了他。” 程澈眼皮一跳，目光落在砂金脸上，“我怎么感觉我始终跳不出你的记忆呢？你怎么比三月七还能瞎想？” 从开始到现在，哪怕他短暂的单独接触旁人，但是始终都有一个砂金游荡在周围，那么…… 是砂金对自己的任务太执着，还是说…… 程澈抬手按了按砂金的脑袋，无比认真的开口，“朋友，小时候大人哄我的时候常说，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砂金：…… 砂金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谢谢你，我现在不仅掉头发，我还长不高了！” 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 况且他算哪门子的小孩子！ “没事，你瞅瞅我给你送的这块琥珀，多方正！”程澈指了指旁边，一脸平静，“以后你背着，吵架的时候踩着增加气势，打架的时候抱起来一顿砸，吵累了打累了你还能坐下歇息一会儿，你就说谁的基石能有这么多用处！” 砂金更沉默了，一言难尽，“琥珀王的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不然呢？”程澈疑惑的看着砂金，想了想才开口，“我难道还打个桌子盖个红布把它供起来？一天三柱香？再供点儿瓜果点心？最后跪下来磕一个？” 砂金：…… 砂金欲言又止。 砂金感觉程澈在骂公司！ 第671章 请及时签收。 半小时后，众人吃饱喝足。 砂金和托帕吃的肚皮圆圆，瘫在沙发上瞪着程澈手中的东西。 原本巨大的琥珀被雕刻成一只鸟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像是程澈手里那个不省心的神，也像是程澈变成乌鸦之后的模样。 “给。”程澈将自己的作品放在桌上，平静道：“拜石头不好玩，拜我行，我不怕折寿，甚至你们还可以拜一拜阿咕，对吧？这长得挺相似的。” 合适！ 阿咕捡垃圾养乌鸦，乌鸦拿垃圾养公司，公司供奉的摆件是阿咕造型的琥珀。 真有乐子啊！ 砂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程澈脸上，语气感慨，“你可这是欢愉啊……” “随手找点乐子糊弄糊弄。”程澈应了一声，将手边零零碎碎的小琥珀收拢起来，往砂金手中一塞，“这些够了吧？不够的话我再去捡点儿。” 砂金：…… 如果他说不够呢？ 程澈现在就去啃琥珀王吗？ 会不会被一锤子抡成一张乌鸦饼？ 砂金眼神诡异的绕着程澈打量片刻，这才站起身来，“好吧，距离我约见那位家主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可一定要来，不过……” 砂金顿了顿，微微歪着头看着程澈，“你找到是谁不欢迎你进入梦境了吗？” “没找到，但是猜了猜。”程澈想了想，坦然点头，“星神，至于哪一位我不确定，但绝对不是令使，令使没能力拒绝我入梦。” 砂金眼皮跳了跳，“你还真是自信。” “我确定的事情我当然自信。”程澈靠在沙发上面，手掌伸出试图去摸托帕抱在怀里的账账，“我除了在社交这件事情上不自信，剩下的……不说课本学科，哪怕是琴棋书画，我也能仰着头说我略懂一二。” 程澈思索着刚刚喝的那两杯酒，弯着眼睛看着砂金，“带上我不亏的。” 砂金瞥了程澈一眼，自顾自去旁边浴室换衣服。 托帕抚摸着账账消食，眼神茫然，脑子里空空如也一点都不想思考。 片刻后，托帕眼神一冷，低头看着出现在账账身上的手。 托帕：…… 摸账账就摸呗！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托帕侧头，诚恳的看着程澈，“你不是擅长顺杆爬吗？你怎么现在这么见外呢？” “长辈们教育我对待女孩子要礼貌一点。”程澈歪歪脑袋，指腹戳戳账账，“能抱吗？” 托帕抿了抿唇，将账账丢进程澈怀里，“一顿饭。” “成交。”程澈快速应了一声，一双手将账账抱起来仔细打量，扒拉着皮肤仔细看了看，这才将脸埋进账账怀里，像是抱抱枕那样将账账抱了个结结实实。 托帕：…… 托帕往旁边挪了挪，撑着沙发边缘看着程澈的动作。 像……像是罗浮那个将军疯癫吸猫的场面。 感觉跟什么传染病一样…… 托帕眼皮跳了跳，在程澈终于松开账账的时候开口，“你这是……终于疯了？” “我不是一直都疯吗？”程澈诧异的看了一眼托帕，指尖捏着账账的爪子，“我就是脑子太累了想懒一懒，最好的方式就是揉几下小宠物。” 可惜了，猫糕不在，身边也没有个小青龙和小紫龙摸摸尾巴，更没有一个三月七凑在一旁说说笑笑可以解压。 至于阿咕…… 算了，他去吸阿咕总得被坑。 “匹诺康尼真是不令人省心啊。”托帕眼底也闪过一丝无奈，轻声道：“还以为能过来好好度假呢……” 算了，还是加班吧。 等这次忙完了再约艾丝妲一起来度假，天天去列车蹭饭的那种！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托帕，将账账塞进托帕怀里，站起身来，“我去看看我能往谁的记忆里晃一晃，你俩待着吧。” 托帕靠着沙发仰着头看着程澈，“目标？” “长翅膀的兄妹俩。”程澈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背心顺着动作贴在皮肤上，露出一截腰来，“总觉得他们兄妹有点秘密，我虽然对秘密不感兴趣，但是我对翅膀感兴趣。” 托帕眯了眯眼睛，“衣服穿好！” 勾引谁呢！ 她托帕什么场面没见过！ “嗯？”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 因为在自己的房间，所以就穿了贴身的背心和舒适的短裤，这有什么？ “小心我全脱了！”程澈看了托帕一眼，拿起衣服和包套上，再将鞋子随便一穿，溜溜达达的模样仿佛老大爷遛鸟。 托帕闭了闭眼睛，无力般叹息，“只会说……” 倒是说到做到啊！ 她肯定能手速飞快的拍照，拿着照片威胁程澈给自己加餐！ 浴室之中，砂金换上一身出门的行头，走出来就看到了托帕脸上奇怪诡异的笑容。 他微微挑眉，“啊？托帕总监似乎在想一点不得了的东西啊！” “瞎说，明明是在想吃的。”托帕摆摆手，将桌上零零碎碎的琥珀全部塞进盒子之中，这才看向砂金，“听三月小姐说，程澈会做饭的，上次给她做了裹巧克力糖浆的冰糖葫芦，待这边忙完了，咱们……” “一起。”砂金失笑，点点头后开口，“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我怎么不得拿一艘歼星舰砸一顿好菜好酒大家一起热闹。” 托帕将手中装满琥珀的盒子往砂金手中一丢，抱着账账站起身来。 她仔细打量了片刻砂金，半晌后点点头，“行，那我就等着了！” 门外，程澈看着漆黑一片的走廊，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自己熟悉的酒店房间造型新奇的门板。 他沉默了片刻，低头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他摸出笔写了一张便签纸，贴在了盒子上面，然后绑了绑挂在阿咕身上，“老大，求你，帮我送个快递。” 阿咕歪头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空间，又低头看看小箱子。 箱子上面扎着孔，里面是被薅秃了羽毛的鸟，上面贴着的便签—— 阿咕低头凑近，仔细辨认。 【亲，这边有您的包裹‘绑成粽子的鸟’一只，请及时签收，另付物流费用信用点。】 阿咕：…… 这是绑成粽子吗？ 这明明是绑成了不可说的漫画！ 第25章 番外二十五 “玩的好累啊……” 程澈揉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爬出来，迷迷瞪瞪就想往床上扑，目光却看到了坐在自己窗前的砂金。 落地窗挂着厚重的帘子，旁边放了一张软和的地毯，上面摆着矮沙发和矮桌，是自己闲了用来晒太阳放松的地方，此时却被一只来自星穹铁道的小孔雀占据了。 程澈愣了愣，从旁边的小抽屉里面掏出两瓶可乐，走过去坐在砂金旁边，“你在想什么？” “在想今天去游乐园玩的事情。”小男孩双手托腮，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我记得曾听闻你说笑时带出来一两句，你与你父亲之间感情似乎不太好？后来还曾去医院住过一段时间？” 看起来……不像啊。 程澈还坐在程爹的脖子上指挥着买这买那呢，那位长辈看起来也是很宠这个幼子的。 闻言，程澈愣了愣，看了砂金一眼，“我倒是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 “好奇。”砂金趴在一旁的小桌上，掌心贴着泛着凉意的可乐罐，“但是你明白的，我们这种常年四处跑的公司的人，都是察言观色懒得过问别人隐私的……” 屋内烧着暖气，明明是大冬天却带着一股燥热。 去南方玩了几天，然后急急忙忙回来过年，听说明天还要跟着老太太去购物。 砂金揉了揉腿，好奇的目光看向程澈。 程澈回忆了一下，摇头，“也不算关系不好吧，就是青春期看爹不顺眼，我爹也看我不顺眼，经常说几句话就吵起来，更何况我这个人深得我哥精髓，说话不好听。”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狐疑道：“那你……” “当时太疯了，本来就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吧。”程澈坐在矮沙发上面，抱着一个抱枕回忆着，“刚刚懂事一点，同龄人忙着怎么早恋怎么骗家里人，我家那时候比较忙，家里人都不在，我疯得拿脑袋怼墙，保姆拦不住，叫了我爹带着保镖把我捆了。” 程澈看着砂金，指了指旁边的墙壁，“就这儿，脑袋上磕了个窟窿，压着我去治外伤，外伤好了之后就塞进医院去了，乱七八糟的治疗手段都来了一遍，然后稍稍清醒了一点，至少不会动手刀自己了，就出去了。” “看起来你倒是不怨恨。”砂金瞥了一眼程澈，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包薯片，刚想撕开手背就被拍了一下。 “这个时间喝可乐已经不对了，再吃薯片可不行，”程澈收回手，撑着下巴轻声开口，“没什么可怨恨的，虽然记忆不太愉快，但好歹那段经历让我活下来了，要不然就我这疯劲儿，迟早把自己搞死。” 砂金拍拍程澈的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也是，你就是缺点儿强硬的规矩圈着。” “对的。”程澈点点头，转而沉重叹息，“我哥性子柔，但是又很强势，他从小带我，耳濡目染给我圈规矩，后来上了大学，就是找点儿强硬的规矩圈我，怎么着都是让我好好活着。” 砂金抬眸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所以我们明天要干什么？你家这边过节有什么特殊的礼仪吗？” “逛街，购物。”程澈想了想，念叨着，“家里这段时间没有阿姨，吃喝都得自己来，所以明天就是去逛街购物，还要买两身新衣服过年穿，从内到外都得换，然后就是吃吃喝喝等着收红包了。” 说到这里，程澈眼中突然一亮。 他伸出手摸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按来按去，“咱还得抽一天时间出来，去苏哥家里酿酒，这时候酿酒，三月开春了就能喝了，咱们还能分一杯。” 砂金指了指自己，“你让我放开了喝？我能把你哥哥喝得爬回家去。” 他可是砂金诶！ 闻言，程澈脸上瞬间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身体年龄小的缘故，脸上肌肉还不那么僵硬。 程澈看着砂金，回忆了一下自家哥哥们的酒量。 唐哥，那是个人菜还爱玩的，喝一点儿就醉醺醺的，但是从来不耽搁正事，可能这就是霸总的特殊。 苏哥，酒量超群，越喝越清醒，一个人喝倒一家子的那种。 亲哥，亲哥算了吧，喝醉了哇哇吐，还吐一身。 自己……自己也算了，那一杯倒还是自己叭叭出来的。 程澈一言难尽，“咱只是酿酒你懂吗？为什么非要喝呢？我家虽然不算首富，但至少也不用你一个小屁孩去酒桌上喝酒吧？” 砂金一愣，“你说得对。” “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吗？” 程澈凑在砂金旁边，按压着手机给哥哥姐姐们发消息，平静询问，“房间的摆设都是刚来的时候换的，需要换一换吗？还有衣服，咱过年得穿大红色的，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穿了就有零花钱，到时候咱们玩完就跟哥哥们出去野，才不和大人们凑一起呢。” 砂金低头看着程澈的手机，看着对方熟练的给一个个联系人发消息指指点点，疑惑道：“大红色是指？” “嗯……你应该看到了我前几天上书法课带过去的红纸吧，就是让老师题对联的那种，对，就是那个颜色，甚至上面还要有一点花花绿绿或者金色。”程澈一脸平静，一双眼睛仿佛死了一般安详，“没关系的，就穿一晚上，没事的，没事的，我能接受……” 砂金：…… 他不能接受！ 砂金目光茫然。 半晌，砂金眼皮颤了颤，“要不……离家出走呢？” 程澈转头看着砂金，“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穿一晚上的红色我能换一大堆压岁钱，你怎么不会算账呢？” 砂金喝完了一罐可乐，撑着沙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仔细看着，“你告诉我这哪里方便爬墙，我出门躲两天吧。” 程澈目露怜悯，“认命吧朋友，你上哪儿躲？我哥还等着过年了放肆揉弟弟呢，躲哪儿都得给你抓回来。” 砂金蹲下来，眼巴巴看着外面的雪色，“更想离家出走了。” 第672章 那自己还死不死啊! 黑暗弥漫，青年孤独的背影显得有些茫然。 他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左顾右盼，冷静却带着迷茫的眼神扫过周围一切。 半晌，程澈原地蹲下，将下巴搭在膝盖上，迷茫的盯着面前空间之中虚无的一点，手指搭在裤子上面，无意识的摩挲着布料的纹路。 “咕咕？” 快递阿咕刚刚完成小令使的托付，快速飞回来找到程澈，顿时一愣。 祂蹲在程澈面前，仰着头观察，“咕咕？咋啦？怎么不乐啦？” 完蛋了，欢愉的令使笑不出来了。 但好像令使笑不出来也挺有乐子的嘛！ “有点……难过？” 程澈向来面瘫的脸此时也变了，眉心不自然的拧在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捂着心口，似乎很是困惑不解的模样，“心脏疼，酸酸的，还很痛，沉沉的往下坠。” 阿咕歪歪脑袋，“心脏病？” “去你丫的，就你会说。”程澈瞬间瞪了阿咕一眼，手掌握拳慢慢的捶胸口，“一种感受，不是生理反应，我就是觉得有点难过，甚至也想哭。” 阿咕：！！！ 还有这好事？！ “真的吗？”阿咕的眼睛都亮了，兴致冲冲的把脑袋往程澈面前挪，“给我瞅瞅！” “去你丫的*2！”程澈一把推开阿咕的脑袋，捂着心口皱着眉头，很是困惑的模样，“记忆之中，我哥死了我都没这么难过，不应该啊，谁没了？” 没了又怎么了？ 他好端端还和谁有心灵感应这种玩意儿了吗？！ 闻言，阿咕默默点头，将脑袋搭在程澈膝盖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半晌，程澈终于站起身来。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抖了抖身上的背心，旋即朝着黑暗之中而去，声音之中甚至都带着一点阴沉。 “让我看看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怎么还能这么疼呢？” “该不会是个脑补王吧？” 阿咕沉重叹息一声，揣着翅膀抬脚，试图用一双鸟爪子追上程澈的步伐。 哎，孩子大了，不好哄了，还以为能看乐子…… 算了，程澈一直都没好哄过！ …… 不知在黑暗之中前行了多久，程澈眼前猛地一亮，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熟悉的酒店走廊。 比现实酒店阴暗一点，但是又没有梦境酒店的梦幻，带着一点点离奇的诡异。、 程澈歪着头打量着不远处的四道身影，思索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泛着蓝色光芒的投影，又或者留影，保持一个姿势站在走廊之中，走近了甚至能够听到交谈声。 “机甲！” “银色铠甲！” “高大男性！” 程澈：…… 程澈后退一步，摸出手机敲敲打打。 【程澈：在？】 【不要说我是大猫：在赶路。】 【程澈：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不要说我是大猫：打住，有事说事。】 【程澈：银枝呢？他回去了吗？】 【不要说我是大猫：？哦，忘了告诉你了，你当时走的太匆忙，他没办法去找自己的飞船，从罗浮借了一艘飞船直奔匹诺康尼了，算算时间，应该到了吧。】 【程澈：帕姆收到.jpg】 程澈收起手机，绕着几个留影转来转去，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还挺眼熟的，流萤，星，黄泉，黑天鹅。 “你就不怀疑你的那个同事？”阿咕踩着程澈的肩膀，好奇道：“在匹诺康尼这种地方，这种关键词应该一下子就能想到星核猎手吧？” “嗯？可是……”程澈诧异抬头，疑惑地看着前方的流萤留影，“穿着银色铠甲的高大男人，重点不是铠甲和男人吗？流萤的机甲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谁知道里面是男的女的？况且……机甲和铠甲是不一样的东西吧？” 阿咕：…… 好清奇的脑回路，错过了常人的重点，反倒抓住了隐藏的重点。 这个令使没拿错！ 程澈抬手戳戳流萤，思索片刻后还是抬起手来，试图将面前的留影修改一个造型。 阿咕探头看了看，沉默片刻后还是偷偷给程澈塞了一个面具，“吃吧吃吧，吃完了再改。” 没办法，谁让祂阿咕就是宠孩子呢！ 你说虫子？ 什么虫子？ 阿咕不知道哦！ 二十分钟后，阿咕看着面前大变样的留影陷入了沉默之中。 饶是祂乐子很大脑洞也大，但是也没有想到程澈竟然有一点虚构史学家的性质。 原本一人在前面跑三人在后面追的场面瞬间变化，开拓者一副可怜模样捂着心口，娇娇弱弱的扒拉着流萤的衣袖，眉宇之间满是惶恐，看到的一瞬间甚至能够脑补一声‘啊，姐姐我怕。’ 流萤双手叉腰挡在开拓者的前面，正严肃的和对面两个女人对峙。 对面……对面也是一样。 黑天鹅凑近了黄泉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黄泉做出一副要拔刀的模样，杀气腾腾！ 程澈心满意足，摸出便签纸开始写。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的硬笔字，半晌还是摸出一支便携的软头笔开始写。 星：姐姐救我。 流萤：我将点燃大海！ 黑天鹅：就是她欺负我。 黄泉：是吗？看刀！ 阿咕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将一张张便签纸贴在几人身上，甚至还摆弄着黄泉的刀凹出一个胸口拔刀的造型，心中沉重叹息。 程澈的乐子或许不是最好笑的，但一定是最得阿咕心意的。 一人一鸟并肩前行，类似的场面见了许多，每一处都有一只兴致冲冲的小乌鸦扑上去大改特改。 直到推开一扇门，阿咕这才叹息着开口，“咕咕，真有乐子啊。” 早知道给程澈捡蛋干什么？ 自己来当宠物不行吗？！ 程澈低头看看胸口处的大洞，手掌狠搓阿咕，“醒醒啊！我都被人戳了个透心凉了！” 能不能有点用！ 除了咕咕叫还能干什么？！ 阿咕毫不在意，往程澈肩膀上一摊，两个翅膀无趣的挥来挥去，“这不是没死吗。” 程澈抬眸对上星惊悚的眼神，想了想之后还是伸出手将某个不明物体从胸口拔出来。 他刚想说些什么，一转头却对上了流萤迷茫的眼神。 流萤手掌垂在身侧看着程澈，又看看程澈胸前的伤口，陷入沉思。 啊？ 死不了？ 那自己还死不死啊！ 第673章 狡猾的人类! 众目睽睽之下，程澈低头扒拉着自己身上穿的背心，摸摸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努力将破了洞的衣服拼凑起来，眉心皱起似乎很不愉快的模样。 星看了一眼被程澈丢开彻底消失不见的怪物，悄悄凑过来。 灰发少女低头看看程澈的伤口，又仰起头看着程澈眉心的褶皱，疑惑道：“你怎么了？很疼吗？” 瞧瞧！ 都给小乌鸦捅得眉心皱起来了！ 知不知道这是个面瘫啊！ “衣服破了，不能再穿了。”程澈思索片刻，从包里摸出两个别针将破洞努力凑在一起，又转过身去，将别针递给星，“帮我弄一下。” 星：…… 星看了看程澈带着血的皮肤，似乎有点无奈的接过，努力将一片薄薄的布料在青年健壮的身体上凑在一起，“你可以脱了的，我不介意。” 不过程澈这是怎么了？ 穿着背心裤子踩着运动鞋，像是睡觉睡到一半急匆匆出门，只来得及换双鞋，衣服都没有套上。 不像程澈出门前那个烧劲儿。 “我介意。”程澈瞥了一眼星，目光扫过周围，半晌后眼底的茫然才渐渐褪去。 在黑暗里走了好久都没有出事，只是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悲伤。 但是一到这里，就突然被人捅了一下， 还是个透心凉，再看到星…… 星的记忆？ 星又因为什么悲伤？ 程澈的目光落在星的身上，半晌后才抬起手拍拍星的肩膀，“你们干嘛呢？” 星：…… 星似乎有点迷茫，她仔细看看程澈的脸色，片刻后才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就说小孩子不能喝酒。 瞅瞅，都喝得疯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追着流萤过来的。”星指了指周围的人，一脸平静的开口，“一来就看到流萤，那个怪物突然出现要捅流萤，然后……” 星顿了顿，抬起头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注视着程澈，“谁知道你平白无故就出现了，刚刚好在怪物和流萤的连线中间，瞅瞅，你被刀了。” 程澈：…… 怪他吗？ 他哪儿知道那扇门推开之后直接来了个短距离传送啊！ 程澈垂着眼眸看着自己再一次惨遭毒手的衣服，思索片刻后还是拍拍胸口，“行吧，但是……” 程澈想了想，抬眸对上流萤复杂的目光。 流萤轻叹一声，往程澈身边挪了挪，低头观察程澈的伤势，语气同样复杂，“多谢你了。” 那自己还怎么死？ 她正在试图用这个怪物给自己来一刀呢！ 程澈莫名感觉到了一股不愉快，他看看流萤，又看看星，最后看看自己的伤。 难道流萤想要挨这一刀？ 那……怪艾利欧，艾利欧什么都不告诉他！ “小心！” 一道惊呼陡然响起，不远处的黑天鹅提高声音发出警示，一旁的黄泉手握长刀微微蹙眉，似乎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出手。 星快速回头，眼熟的画面再一次上演。 张牙舞爪的怪物原本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要刀了流萤，平白无故被人挡住，现在又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学着人类的样子悄无声息的靠近交谈中的几人，被人发现仿佛是木头人一般顿时定住了。 怪物悄悄看着面前几人的神色，思索片刻后将自己的爪子悄悄撤回来。 看它干什么！ 它很无辜好不好！ 明明是那个冷着脸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就撞到了它的爪子上，它躲都躲不掉啊！ 程澈眼疾手快抓住了要撤回去的爪子，转头对着星吩咐，“你去和小伙伴好好聊天，我和它聊会儿。” 星：…… 星眼神变换，许久之后才拧着眉头，“你们……聊……能聊什么？” “别管。”程澈嘟囔一声，拍拍星的肩膀，抓着怪物的爪子朝着一旁的角落之中走去。 现在看来，是有人被刀了，星很难过，所以才努力修改自己的记忆让他出现，试图让他修整这一段记忆，留下被刀的人。 记忆不仅是记忆，是过去发生的一切，但却不像过去一样客观存在。 程澈轻叹一声，星怎么这么天真呢？ 他已经替流萤挨了一刀了，再把流萤留下来，那…… 流萤还怎么走自己的剧本啊。 他这么善良，虽然不知道剧本但是也不会捣乱的。 “朋友。”程澈拍拍怪物，左右看看后扯过漂浮在空气中的沙发坐下，将怪物的一只爪子放在旁边轻轻拍着，“求你件事儿。” 怪物：…… 要不…… 还是让它走吧！ 怪物试图抽出自己的爪子，却被青年牢牢按住。 它悄悄垂下脑袋，像是一只狗狗般臊眉耷眼的蹲在旁边。 委屈，它还是委屈！ “你看见她了吗？”程澈戳戳旁边的怪物，指了指流萤，平静开口，“就是你刚刚想刀的那一个小姑娘，很可爱的那一个。” 怪物瞅了瞅，默默点头。 好了，这要威胁自己不能刀了，可是…… 它做错了什么呢？ “看到就好。”程澈应了一声，低声道：“你去给她一刀！” 话音落地，怪物瞬间抬头，梭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变成圆形。 啊？ 啊！ 啊？？？ 这就是人类的友谊吗？！ 不对不对！ 怪物偷偷观察着程澈的脸色，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明白了，这不是让自己去给一刀，这明明是威胁，是诱惑！ 诱惑自己去给那个小姑娘一刀，然后顺理成章再一次撞上来，最后再给自己一刀！ 狡猾的人类！ 它就不刀！ 怪物悄悄点头，打算将这个男人糊弄过去，然后去刀别的人！ 程澈感觉有点不对，深深的看了一眼怪物后转过头去，眼皮耷拉下来。 仔细看看也不算丑，就是浑身那奇奇怪怪的眼睛看起来有点诡异，让人眼花缭乱顺便还觉得有点头晕。 程澈拍拍怪物的脑袋，“乖，去吧。” 怪物再一次点头，蹑手蹑脚的离开。 拐过一道弯，怪物陡然加快步伐，慌里慌张的离开。 狡猾的人类！ 还想勾引它去挨刀！ 没门！ 第674章 你好冷漠! 星凑在黄泉和黑天鹅的旁边低声交谈着，似乎是在努力捋清思路。 程澈坐在流萤身旁，保持沉默低头摆弄自己的衣服。 垃圾桶捡出来的，但是捡的再多也追不上耗费的速度，现在是个人都会顺手从他的衣柜里面拿衣服。 一，崭新，但是事先洗过，洗去了新衣服上的那股味道。 二，宽松，谁都能穿，且不分男女。 三……就在跟前，来列车吃个饭弄脏衣服什么的顺手就换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啊不，倒是还有。 垃圾桶捡出来的穿完了，自己就得迫不得已去穿三月七买的那些合乎xp但不守男德的衣服了。 程澈沉重叹息一声，努努力将自己的背心凑在一起，让缝隙变小，免得自己被看光。 一旁，流萤坐在台阶上面，双臂交叠压在膝盖上，枕着手臂歪着脑袋看着程澈，“刚刚……那个怪物呢？” 她现在怎么死？ 难道要朝着黄泉大喊一声我将点燃大海？！ 可是剧本没办法修改啊，她都试过了。 程澈侧头看着流萤，压低声音，“我让它捅你了，但是它……” 好像跑了？ 原本觉得可能偷偷藏起来阴着刀人，但是现在等待了这么久，似乎有点痴人说梦。 流萤嘴角抿起，似乎很是为难的模样。 她歪着头看着程澈，思索片刻后抬起手招了招。 程澈：…… 感觉像是在逗小狗是怎么回事？ 程澈用带着一点怀疑的目光看了流萤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弯腰，凑近流萤，压低了声音显得像是在鬼鬼祟祟的商量什么悄悄话的模样，“你说。” 肩膀上的阿咕同样探头，努力把自己也加入这一个小团体之中。 流萤眸光闪烁，一双眼睛抬起来很是天真的模样，“翅膀呢？” “这种时候……”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不是给你羽毛了吗？” 这种时候还能想得起来翅膀？ 不过翅膀能死人，确实可以用一用。 流萤摊手，很是无辜，“想要新鲜的。” 程澈：？？？ 这还能看出来新鲜不新鲜？ 程澈莫名感觉这只流萤被星带屑了，但还是默默丢出翅膀，“快揪，揪完了我要收回去了，要不然等一下死一片。” 阿咕回头看看程澈的翅膀，低头用鸟喙扒下一根羽毛，“咕咕！” “啪——” 一声轻响，乌鸦阿咕掉在地上。 两只爪子僵硬的朝着天，嘴巴里衔着一根黑漆漆的羽毛，整个鸟都硬邦邦的。 程澈和流萤不约而同的低头，看着面前死掉的乌鸦陷入沉默之中。 程澈忍不住想要皱眉，用手指戳戳阿咕，“醒醒，别装，这玩意儿对你没用，你都不知道薅了多少了。” 阿咕：…… 真的不能演一演吗？ 装出一副惊讶于自家老大死掉因而痛哭流涕的模样？ 阿咕伸了伸爪子，又慢慢爬起来，跳到程澈掌心一瘫，“咕~~~” 真无趣。 程澈的目光又挪到了流萤脸上，“还死不死啦？” 流萤低头看着程澈的手掌，目光放空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阿咕似乎也很烧，比程澈变成乌鸦幼鸟还要精致，羽毛都是整整齐齐带着光芒的，翎羽修长舒展，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拢在一起，指腹慢慢的在羽毛的纹路上摸来摸去。 流萤摇摇头，“等会儿再死。” 程澈：…… 程澈眼中闪过无语两个大字，趴在膝盖上默默转头。 他看着流萤闪着光的眼睛，半晌才幽幽开口，“那要不你先松开我的翅膀呢？” 流萤歪歪脑袋，“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也没有摸过。” 程澈差点儿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能低头摸出手机来看。 丹恒，丹恒最近没有给他发消息，要么被匹诺康尼影响了，要么蹲在资料室自闭顺便看看正在死的刃。 景元正在奔赴匹诺康尼。 让他想想还能找谁来玩玩。 既然匹诺康尼已经这么热闹了，为什么不再热闹一点呢？ 谁还不愿意看乐子了！ “流萤！” “不能揪！” “不要啊——！” 惊呼声陡然传来，程澈吓了一跳，手机和阿咕都掉下去顺着台阶啪嗒啪嗒滚到了最下面。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满是惊惧的眼睛。 灰发少女满脸惊恐，朝着这边狂奔过来，似乎要阻止些什么。 程澈一愣，转过头却看到了流萤手中抓着的一把羽毛。 少女似乎被刚刚那一声呼喊吓了一大跳，手掌都不由自主的收紧，顺便薅了一把乌鸦羽毛下来。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流萤，又一次转过头去看着已经呆滞的停下脚步的星，以及星身后迷茫狐疑怀疑人生的黑天鹅和黄泉。 “啪嗒——” 一声轻响，流萤站起身来，朝着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旋即身形消散，手中握着的羽毛在此时飘落在地上。 一室寂静。 阿咕蹦蹦跳跳的绕着程澈转圈，将羽毛慢慢捡起来。 少女的笑容定格在此时此刻，身体如同泡沫一样飘向空中，碎裂成星的心。 星：…… 星呆滞的看着消失不见的流萤，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扑到了程澈面前。 她伸出手抓住程澈衣服，癫狂一般摇晃着，“她死啦！流萤没啦！” “我知道。”程澈平静至极，抬手试图将自己摇摇欲坠的衣服从星的手中解救出来。 “你好冷漠！”星瞪着眼睛。 程澈呵了一声，用手指撬开星的手，平静开口，“说的好像之前揪羽毛死了的都是——”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星已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程澈的嘴巴，“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哭死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星皱眉，“可是刃和景元死的时候也没有变成泡沫啊……” “这是梦啊。”程澈似乎有点疑惑，半晌后终于忍无可忍，啪一声拍在星的手背上，大声质问，“松手！把你手松开！我的衣服！我的背心都要被你抓成破抹布了！” 星：…… 星乖巧松手，蹲在程澈旁边偷偷斜着眼睛看着，“那要不你就不穿了吧？” “哭！”程澈瞬间转头，对着星大声喊着，“你好狠的心！流萤都没啦你都不哭！你好冷漠！” 星：…… 星低下头去，指尖在地面画着圈圈，嘟嘟囔囔的，“虽然不是真的死，但是哭一哭也行，不过……” 星偷偷抬起头，指了指程澈的破烂背心，“你的衣服真的变成抹布了。” 第675章 众生平等! “他怎么了？” 黄泉微微蹙眉，手掌按在刀柄上，似乎难以理解，“在哭吗？” 闻言，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身材高大的青年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一瞬间，星差点儿以为自己回到了列车的卧室之中。 如此平静，如此从容，仿佛回到了程澈家。 她甚至觉得程澈这个人可能是那种别人不答应他的要求就会当街躺下完全不顾旁人眼光的人。 半晌，星深吸一口气，沉重叹气，“哎……” 在黄泉疑惑的目光之中，星想了想，认真开口，“你也看到了，流萤扯了一把程澈的羽毛，没了，他……他现在算半个杀人凶手，可能是自责，可能是伤心。” 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提高了！ 她感觉她马上就可以成为虚构史学家了！ 闻言，黄泉眼皮微微一跳。 她的目光看向低头不知摆弄着什么的青年，迟疑道：“他真的不是在补衣服顺便用针戳一点奇怪的东西吗？” 奇形怪状的，感觉…… 感觉像是刚刚那个刀人的怪物。 星眨巴着一双金色的眼眸，无比认真，“小孩子喜欢玩针线没错，戳点儿可爱的小团子也没错。” 黄泉：…… 喜不喜欢她不知道，可不可爱她也不知道。 但是那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吗？ 宇宙之中也不乏有巨人种族，他们的幼崽也没有这么大吧？ 黄泉向来平静淡漠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茫，感觉这个世界确实不是她所理解的那样，好像变得有点…… 无厘头？ 星抿起唇，刚想安慰一句却看到了一道蹑手蹑脚的身影。 女人背影摇曳婀娜，明明是很优雅的步伐却在此时显现出一股做贼心虚般的感觉，正在悄悄凑近程澈。 察觉到星的视线，黑天鹅微微侧头，将食指比划在唇前，弯着眼眸露出一个笑容。 星：…… 虽然很美，虽然也迷惑了她一瞬，但…… 黑天鹅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被程澈咒了多少回了，怎么现在还敢继续看呢？ 黑天鹅脚下步伐轻盈无声，悄悄靠近了程澈，却突然一怔。 距离不远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点难以置信和愤怒。 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前提是说的话是正常的。 “偷跑！” “竟然不遵守和我的约定！” “别让我抓住，迟早给你一锤。” 黑天鹅沉默的看着程澈手中捏着的怪物团子，思索片刻后还是果断转身，打算放弃这次行动。 有病！ 她才不要接近有病的程澈被叭叭叭一顿乱咒呢！ “诶？黑天鹅小姐？” 带着一点少年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却被那股子要死不活的摆烂压下，显得格外平静。 黑天鹅脚下步伐一僵，眼神生无可恋。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 是自己跑的不够快，还是自己不该来？ 黑天鹅努力平复心情，转过身时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优雅模样，“怎么了？” 程澈坐在沙发上直接将混乱的大堂当做是自己的卧室，他看着黑天鹅，思索片刻后往旁边挪了挪，努力让目光变得和善慈祥，“来，坐。” 说着，程澈还抬起手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 黑天鹅：…… 那不是沙发，那是她黑天鹅即将挨咒的证明。 黑天鹅的视线从沙发上挪到程澈脸上，平静道：“想说什么？”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知道，说到哪里算哪里，反正你瞧瞧……” 程澈抬起手指了指周围，一副平静模样，“反正现在该没的没了，该打的跑了，咱也不急着出去对吧？” 黑天鹅眼皮一跳，侧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星，“这句话你认同吗？” 闻言，星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黑天鹅闭了闭眼睛，“刚刚是谁担心那个小姑娘，急的眉头都皱起来要解不开了。” “哦。”星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而指了指程澈，“可是别人揪羽毛死了都活过来了，没道理流萤是个例外啊。” 乌鸦嘴之下，众生平等！ 难道流萤还能逃过一劫？ 她不信！ 黑天鹅听到此话也是愣了愣，半晌才忍不住反驳，“万一呢？这是匹诺康尼的混乱的忆质空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星想了想，摇头，“不会的，我觉得程澈是那种会追到阎王那儿划生死簿的人。” 话音落地，程澈猛地抬头。 听到熟悉的形容和熟悉的名字，总是让人怀疑这个次元壁到底存不存在。 不过看星的模样好像只是随口提起某个梗。 程澈迷惑的看着星，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摸出手机点开了某个被屏蔽的打工人。 次元壁到底破没破？ 那试试？ 现在看来他的通讯装备似乎没有受到梦境的影响，也不会被跟着他在别人的记忆之中到处打转儿，联系到的都是‘现在’。 【斯科特：今天又赚了一笔！教龙尊怎么气死人不偿命！】 【斯科特：明天换身衣服去教丹鼎司，一份钱我就是要赚两遍！】 【斯科特：夸我！】 程澈自动忽略上面的各种消息，在输入框敲敲打打。 【程澈：帮忙寄个快递？】 【斯科特：拿好小本本，您说！】 程澈仔细想了想，寄歼星舰可能会被当成外星人入侵直接干掉，思索片刻，程澈继续打字。 【程澈：去找景元将军要一张我的小贴纸，打包寄出去，用星际和平公司的物流，或许物流网络没有覆盖，但没关系，我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 【斯科特：请说，没寄到就一直寄，我懂得。】 【程澈：……我想想啊……】 记不太清地球的坐标了，似乎只是在看什么东西的时候瞥了一眼。 程澈回忆着，指腹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次集团，银河系猎户臂……中间不记得了，后面是……太阳系，内太阳系，地月系地球。】 【斯科特：……】 【斯科特：说模糊也模糊，说清晰也清晰，但没关系，我前东家很牛。】 程澈呵了一声，再一次戳戳戳。 【程澈：麻烦送达目的地通知我，正好没地方放我的歼星舰。】 歼星舰之下，众生平等！ 【斯科特：大哥？你买歼星舰啦？】 【程澈：哦，砂金买的。】 【斯科特：……砂金啊……砂金？砂金！】 【斯科特：希望你没事，被骗之后记得回家，老天保佑你还能留一条内裤。】 第676章 见好就收，下次再来! “竟然给我分享你珍藏的记忆，不像是你的风格……” 黑天鹅看着搭在手背上的手掌，半晌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真是让人意外啊。” 程澈一脸平静的点点头，甚至很有闲心的找到一个垃圾桶，从中拿出了几包零食慢慢吃，顺手投喂阿咕。 阿咕低着脑袋吃零食，完全不管令使是不是在蓄谋坑人。 “有什么好意外的？”程澈看了黑天鹅一眼，收回手扒拉手中的坚果，平静道：“珍藏开心了拿出来给别人显摆，不开心了就藏起来自己看着，我愿意。” 黑天鹅：…… 有道理，那说明之前程澈不开心给她拿出来看看？ 黑天鹅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思索片刻后才弯了弯唇角，“多谢。” 程澈瞥了一眼黑天鹅，捋着阿咕的翅膀思索着。 这应该是星的记忆，否则他不会感受到那么浓郁的悲伤，黑天鹅和黄泉和流萤的交集不多，应该不会为了流萤原本的死亡痛彻心扉。 但…… 星努力让他出现在记忆之中，应该是想要篡改这一段记忆和经历，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他也不能篡改艾利欧的剧本啊。 虽然有点跃跃欲试，但是还没试呢。 流萤还在活着，亦或者说死亡就是流萤此行的目的，但这个死亡，是真的死？还是…… 程澈眼神闪了闪，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胸口。 原本狰狞的疤痕悄无声息的被丰饶之力修复，只留下破破烂烂的衣服彰显着受伤的经历。 那自己怎么找死啊？ 别人都死，现在看起来星最后也得死一死才能窥真实之容，他总不能眼巴巴蹲在外面瞅着吧？ “在想什么？” 一道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传来，程澈侧过头看着黑天鹅，想了想后才开口，“在想丰饶令使怎么死。” 黑天鹅：…… 让她回忆一下哦。 仙舟倏忽之乱之中倏忽是怎么死的来着…… 黑天鹅想了又想，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程澈，“那可能有点难。” 令使这种存在本来就超脱寻常行者更为接近星神，虽不是星神但却拥有很强大的力量，想想幻胧，再想想倏忽，怎么想都不可能简简单单死掉吧？ “哦。”程澈闷闷应了一声，思索着要不要先把令使的身份还回去。 还回去也没啥用，他啃了那么多丰饶的小叶片，令使这层身份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又或者……烧一烧呢？ 烧得匹诺康尼不得不把他放进真实之中？ 程澈皱眉。 程澈沉思。 程澈百思不得其解。 黑天鹅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程澈的脑门，轻声询问，“有什么苦恼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不过你愿意告诉我你如何被星神注视的事情吗？我觉得这是值得收藏的回忆。” 哦，想起来了。 她好像和砂金还有一个交易，要带星去找砂金来着，但…… 让砂金等等吧，也不着急。 现在还是小乌鸦的吸引力大一点。 “我并不困扰，有很直接的解决方式，但是容易被我家老大笑话。”程澈戳戳乖巧当宠物的阿咕，平静摇头，“我在想一种不让祂得意但是我又能得偿所愿的途径，不过你想知道我的事情，算交易还是算友情赠送？” 程澈侧头看着黑天鹅，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黑天鹅微微一怔，抬眸对上那双眼睛。 无论是有关列车组新人的传言，还是有关星核猎手菲尼克斯的传言，最吸引人视线的或许就是这张脸上的眼睛。 通透干净，单纯的像是刚刚睁开眼睛的孩子。 但是却又和整个人的气质有很大的反差，冷着脸，嘲讽着，作壁上观，但却用婴孩般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哪怕戴着彩色镜片，也没有将那种从眼底透露出来的清澈遮住。 黑天鹅微微一笑，轻声道：“交易和友情赠送有什么区别？” “交易就是，你付出你的脑袋给我摸，然后我把记忆和经历分享给你。”程澈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一点愉快的尾音，“友情赠送就是你把你的脑袋出于友情给我摸，然后我回礼，将我的记忆和经历给你。” 黑天鹅：…… 黑天鹅眼皮跳了跳，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程澈，“很多人说你是个奸商我尚有点不信，现在我确定了，但这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吗？” “有。”程澈肯定点头，很是认真的解释道：“区别就是第一个选项结束之后大家两清，第二个选项的前提是友情，你和我交朋友，我摸摸你的脑袋，我把我的经历分享给身为朋友的你，朋友这种身份……你应该懂吧？” 黑天鹅沉默片刻，又疑惑道：“那你为什么对朋友这种存在这么在意。” “收费。”程澈面无表情，话语都变成了没有感情的语调。 闻言，黑天鹅沉重叹息一声，将脑袋往前凑了凑，“朋友朋友。” 程澈：！ 程澈眼中一亮，刚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原本吃饱喝足瘫着的阿咕猛地跳了以来，翅膀拍拍黑天鹅，然后将脑袋凑过去在黑天鹅脸上蹭了蹭。 程澈：…… 这只鸟看起来有点……好色？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咕撒娇，半晌后抬起手拍开阿咕，“模仿谁呢你！” 阿咕：…… 好委屈，但也有乐子！ 程澈抬起手蹭了蹭黑天鹅的脑袋，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掌。 见好就收，下次再来！ “在意朋友这种关系只是因为我独身一人啊，连血缘关系都找不到半点儿，除了朋友和老婆还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到处惹人恨发展仇人——” 话音未落，程澈的眼神瞬间呆滞。 这么一想，仇恨似乎比友情更深刻！ 他的思路是不是有点局限？ 第677章 尴尬，还是尴尬 “打消你危险的想法。” 黑天鹅脸色僵硬的看着程澈，无比认真的开口，“虽然通缉令上的数字有点小，但也没有必要用这种办法给自己增加困扰，哪怕你并不在意自己被如何通缉，至少要在意一下列车上的同伴吧？” 程澈：…… 想想而已，况且…… 程澈无语的看着黑天鹅，“你知道的太多了。” 闻言，黑天鹅弯着唇角浅笑盈盈，“或许这就是朋友间的默契？” 程澈侧过头去，不发一言。 不远处，星和黄泉双手环胸，用一种无语的目光注视着小伙伴们。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聊天？ 都不招呼一下他们吗？ 她们站在旁边围观真的好吗？ 半晌，程澈终于结束了和黑天鹅的聊天，站起身来朝着星走过去，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星想了想，“不知道，我想和瓦尔特先生姬子他们聊一聊这次的收获，总觉得有点违和，而且流萤……” 星垂下眼眸，轻声道：“虽然她是揪了你的羽毛才死的，但是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消失还是觉得难过，我想找找流萤的踪迹。” 停云小姐当时纵然让她觉得难过，但是却没有感受到痛彻心扉。 流萤……看着流萤在自己面前化为泡沫而不是像刃一样倒头就睡，总是难过的。 “哦。”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自己收到的短信， 没有剧本，就一句话‘收着点玩’，没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啊！ 程澈沉重的叹息一声，拍拍星的肩膀，“节哀。” 星：？？？ 这是什么话！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似乎有点气愤的模样，“我还没有问你呢！我总是觉得你和流萤有一种我不知道的默契！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约会了！” 程澈顿了顿，目光落在星的脸上，“你想错了，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 “我不可能想错，我还把事情都告诉三月七了，三月七也说有种怪怪的感觉！”星瞪着程澈，一本正经，“你可以怀疑我的直觉，但是你不能怀疑三月七的直觉！” 程澈点点头，刚想解释一句却被星打断。 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常年屑屑的脸在此时变得惊悚起来。 她用惊惧交加的目光看着程澈，一双手挡在身前交叉表示抗拒，锁骨都因为动作凸显出来，像是一个浅浅的水洼，似乎能够倒映银河。 程澈快速瞥了一眼，刚打算让星守一守男德就听到了星的大声质问。 “你是不是在和流萤偷偷谈恋爱？” “我知道流萤又可爱又温柔又漂亮，但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啊！” “你的女朋友是消耗品啊！” 程澈：…… 他是不是很久没有咒星了？ 这怎么还越来越屑了呢？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半晌才开口，“刚刚跑掉的怪物在你身后。”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脖颈上的一层绒毛都在此时竖了起来。 她猛地转头，对上一双颜色诡异的眼睛。 狰狞的怪物身后，是黄泉冷峻的脸色，以及那双握在刀柄上逐渐收紧的手掌。 “砰——” 一声轻响，黑天鹅步伐轻盈的飘到了星的面前，抓着星快速消失。 混乱的忆质空间之中，只剩下了一个狰狞得到处刀人的怪物，以及面面相觑的黄泉和程澈。 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小怪物首先回神。 它看了看自己想刀但是又消失的人，沉默片刻后悄悄蜷缩身形，沿着角落偷偷溜走。 气死！ 它这次刀人的计划为何处处受阻！ 都怪这个男人！ 程澈刚想抓着小怪物质问一番对方的不守时，却突然对上了黄泉平静中带着些许无语与迷茫的眼神。 他沉默片刻，思索很久，终于抬起手放在肩膀上的位置，朝着黄泉晃了晃，口中话语平静，却莫名带上一股打破尴尬但更尴尬的意味，“你好，又见面了。” 黄泉：…… 女人抬眸，一只手按在刀柄之上，用一双平静的眼眸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对方举着手掌打招呼，肩膀上的乌鸦歪着脑袋，也举起了自己的翅膀晃动着。 黄泉沉默着，许久之后才迟疑着抬起手掌晃了晃，“你好，又见面了。” 话音落地，场面一时安静。 程澈和黄泉对视着，眼神闪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尴尬，还是尴尬。 半晌，程澈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将一颗糖从阿咕口中抢救下来，迟疑着递给黄泉，“交个朋友吗？或许我可以给你讲一讲我差点儿被砌进神像的故事？” 【番外占坑+1】 【番外26】 办公室中窗明几亮，两个小孩趴在办公桌上面，挤在一个舒适松软的老板椅中，凑在一起玩着游戏。 半晌，砂金看着程澈熟练地操纵的小人绕过一重又一重的危险，终于无聊的叹了口气。 程澈，果然是个喜欢玩游戏的。 什么东西到他手里，不到两天就能摸索出门道来，然后就是愉快的提升技巧的时间。 砂金揉了揉自己的浅金色短发，迷茫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办公桌上放着的几沓文件上。 今天又是闯祸早退的一天，两个小屁孩被秘书从学校拎出来，直奔某个高楼大厦，丢在办公室中给点儿吃的喝的就不管了。 听说眯眯眼的哥哥这会儿正在楼下的会议室中笑眯眯的骂人。 砂金想围观，但是连沉重的办公室防盗门都推不开。 他沉重叹息一声，想了想后翻开了桌上的文件，目光认真的一行行看了下去。 “给这么多的利润？” 砂金皱眉，左右看看后从自己的书包中找出一支铅笔，将某个数字圈起来，又写下一个修改后的数字，“降两个点，看对方摆出来的筹码显然不够底线。” 一旁，程澈探头看看，点头，“对，应该降，但是唐哥从来不会过分压合作方的利润，如果不是他特别厌恶的人，他一般都会多给一点的。” 所以说这就是不太一样的地方了。 唐哥搞事业讲究细水长流，大家先试探着合作，后面开心了就是一次又一次，有钱大家赚，但最赚的肯定还是他。 砂金……收债的，处理烂账的，还怎么再一再二啊。 砂金若有所思点点头，低头看到后面，又在补充协议里面加上两条，“法务部有奸细吧，条款不全，容易被背刺？” “应该是初拟，大概看一眼，后面还要换。”程澈应了一声，又看看后面的文字，“不用管，除了我那个不靠谱的姑父在他出生的时候坑了他一次，这辈子他还没被坑过呢。” 砂金点头，考虑到程澈的乌鸦嘴谨慎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又翻开下一份企划书仔细看着，半晌才丢开，“鸡肋，费不了多少心思但赚不了多少钱，对于名望地位没有任何提升，不做。” 程澈从下方抽出一份，大概看了一眼，“他家小孩骂我扎小辫，不合作。” 砂金继续补充，“这份方案也否决，完全可以将琐碎的事情委托第三方处理，节省自己的时间精力，这策划人一定是个新人。” “风险太大，有你的运气除外。” “我看看，到时候谈判带我去就没问题。” “去什么去，你一个小屁孩去抢对手的果盘吗？” “我去给对方谈判官的茶里下哑药。” “犯法。” “那多给点儿茶水，再把卫生间水量调大，偷走卫生纸。” “哦，然后谈判官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裤子是湿的对吧？” “我还可以送他一份男科医院的宣传单，对，就是门外电线杆上写的那个。” “怎么不重金求子呢？” “那不行，去那么多次厕所，明显身体不好，重金求子的骗子也不能骗这样的啊！” 乱七八糟的声音之中，被念叨的某个老板终于结束了训斥下属的任务，握着一杯冰咖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一打开，就是两个弟弟的窃窃私语，还带着些许挑剔和不满。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文件像是程澈澈小朋友的期末卷子一样到处乱飞。 唐木清：…… 120呢？ 快叫120，他要被气死了？ 唐木清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领带解开一点，这才看向身旁的秘书，“这就是你去接的人？” 秘书虽然低着头，但是语气却不认，“是的，顺便买了明天相亲用的礼物，然后又对某位小明星表示了您今晚失约的歉意，又送了两份文件，帮您换了办公室的毛毯。” 唐木清：…… 气一下子就消了，他就喜欢这种认真工作的人。 “嗯。”唐木清弯着眼睛笑着，捧着咖啡轻抿一口，“这个月给你加点儿奖金吧？” “多谢老板，老板大气，我就不打扰老板和弟弟们增进兄弟感情了，等会儿就买个戒尺送上来，如果需要搓衣板请及时通知，我还有时间可以去接一下苏少爷。”秘书眼中一亮，快速说了一遍之后抬起手推着唐木清进入办公室，然后啪一声关上了门。 沉重的防盗门被关上，屋内两个指指点点的小孩子终于回过神来。 唐木清歪着头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温柔得像是一汪春水，“啊，看起来我可以早些退休了啊。” 砂金愣了愣，握着一本文件看着唐木清。 而此时，程澈已经熟门熟路的跳下电脑椅，一脑袋扎进了唐木清的怀里，双手扒拉着对方整齐的衣服往上跳，“哥！哥！哥！” 唐木清：…… 唐木清感受着自家弟弟的撒娇耍赖，一口气顿时散了，只能无奈的揉了揉程澈的脑袋，“在学校闯祸了，来我这儿还闯祸？打量着我不舍得揍你们是吧？” “也没少揍。”程澈嘟囔一声，抓着唐木清的手往办公桌走，低声道：“我们都给你分清楚啦，只有两份企划案还可以！” 唐木清嗤笑，“那都是要拿出去丢掉的东西，你们竟然还找出来两份能用的？” 程澈一怔，推着唐木清在办公椅上坐下，自己扒拉着哥哥一条腿坐上去，又看着砂金有样学样的坐在另一条腿上，这才指了指桌上仅剩的两份文件，“这两份怎么啦？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唐木清一手一个脑袋不客气的揉着，平静道：“第一个合作方的妹妹是我那不省心的爹找的第六个小老婆，第二个合作方……算了，小孩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程澈皱眉，“小老婆都说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可能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看上了我这个正当年的帅哥的事情吧？”唐木清失笑，拍拍程澈的脑袋，“怎么？你哥的花边绯闻你还要问的一清二楚吗？” 程澈：…… “我要是不一清二楚，我还怎么耍赖要零花钱……”程澈瞥了一眼企划书上的名字，摸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在里面搜索着看了半天。 一旁，砂金同样凑了过来，低头看着。 唐木清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腿上传来的重量，半晌才抬起手拍拍砂金的脑袋。 在砂金迷茫的眼神之中，男人温柔的脸色沉了下来，“没好好吃饭？怎么半个月体重一点都不涨？还是说没有听医生的多运动？” 砂金：…… 砂金低头，“我……吃不胖。” “小爷信了你的邪。”唐木清压着声音骂了一句，找到手机让助理安排体检，打算查查到底能不能长胖。 一旁，程澈终于放下了手机，往唐木清怀里一歪，“哥，咱不合作，咱把他拉进黑名单，以后宴会也不请了。” 砂金想了想刚刚搜索出来的照片和事迹，沉重点头，“对！” “还用你说。”唐木清再一次叹息，感觉自己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霸总要被弟弟妹妹逼成一个苦逼的老妈子。 他闭着眼睛休息片刻，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打弟弟得趁早，等弟弟长大了自己老了那就真的打不过了。 到时候不仅打不过，这群糟心的小屁孩还要看自己的笑话。 “想起来了，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卡卡瓦夏你……”唐木清眉心皱了起来，很是难以理解，“你在乌鸦喝水的读后感中写，这乌鸦不行，一点都不乌鸦嘴？” 第678章 乌鸦多有毒啊! 【番外←】 “这可不是案发现场，这只是借用忆者的能力还原的罢了。” 金发青年双手环胸嘴角噙笑，用一双颜色鲜艳诡异的眼眸看着躺在入梦池中的声音，轻笑道：“在这匹诺康尼，早已发生死亡。” 星一张写满屑屑的眼眸在此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却很是茫然。 她看着入梦池中胸口带着贯穿伤的少女，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口，“知……知更鸟？” 知更鸟不是一直在吗？ 广告牌上是她的笑容，还欢迎过她，听说还在广场上和哥哥跳舞。 怎么会？ 知更鸟怎么会死亡？ 星眼皮跳了跳，看着知更鸟的身体如同泡沫一般消散，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捂着心口蹲在地上，目光茫然的注视着地板上的接缝，语气之中都很是迷茫，“是……是那个怪物对吗？如果没有程澈，流萤也会是这样被捅进心口，程澈挡在前面，虽然没死但也出现了一样的伤口，他们……他们都遭受了那个怪物的袭击对吗？” 砂金双手环胸，微微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开拓者。 等等？ 流萤的死还有程澈插手？ 为什么他记得流萤的死亡就是被当胸一爪子…… 哦，改了啊。 那现在程澈在哪儿？ 还在记忆里面乱窜呢吗？ 砂金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等待着开拓者整理好心情然后商量商量合作…… 砂金呆滞。 合作？ 什么合作？ 一起查找匹诺康尼的真相？ 但是吧……程澈这个令使好像已经出事了，那他还有以身入局的必要吗？ 想想自己的那块大琥珀，再想想自己加急签名的文件，砂金转身就走。 任务？ 什么任务？ 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你干什么去？” 星察觉到脚步声，不由得默默转头，仰着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巴巴的看着砂金，“你带我来看案发现场，就只是看看吗？” “我……我去休假？”砂金眼神恍惚一瞬，旋即不太确定的开口，“我虽然没有找到真相找到关键，但是我的工作好像已经被迫结束了，甚至还结束的很完美，我……” 接下来的事情是托帕和翡翠的事情了吧？ 有程澈在，自己还要干些什么吗？ 唯一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砂金石，砸得没有半点儿价值。 啊不，倒也不是没有价值，至少换来了一大块基石，能让钻石都眼馋的哭出来的那种。 星：…… 一个个的都走了，就只有他们列车？ 星皱起眉头，“你去哪儿度假？实不相瞒，我们列车也是来度假的，能把我们一起带走吗？” 感觉好像也不需要自己了。 就程澈那个记仇的劲儿，不把匹诺康尼压着的坏水原原本本翻出来他就不叫小乌鸦！ 砂金狐疑转头，“然后把程澈和匹诺康尼留在这里？” “不然呢？我都不知道程澈究竟在哪里，被困在记忆之中又是怎么困的。”星皱眉，一本正经的分析，“我看过流萤的死亡之后就觉得死亡或许只是真相，我只是震惊，倒也没有太悲伤，我觉得程澈会把匹诺康尼整理整齐的。” 砂金眼皮跳了跳，“匹诺康尼还有家族，这里鱼龙混杂，里面有欢愉行者，有巡海游侠，什么人都有，你把程澈丢在这里，那不是养蛊吗？” 他看出来了，朋友不是程澈的人脉，朋友是程澈的规矩。 只有身边有熟悉的伙伴，程澈做事才会稍稍规矩一点不至于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闻言，星皱眉，“匹诺康尼现在和养蛊的盒子有区别吗？” 砂金：…… 好像真的没有。 砂金伸出手，迟疑道：“那我们去商量一下度假的事情？你喜欢什么风景？列车组的其他朋友呢？” “不，不是度假。”星抓着砂金的手掌借力站起身来，一本正经，“我们这叫做不拖程澈的后腿，成为一个合格的后援团，表达了我们所有人对程澈的信任，和对程澈实力的肯定。” 砂金：…… 有道理。 两人并肩走远，屋内的忆泡都无语的发出啪的一声。 …… “将军，两个系统时之后就能抵达匹诺康尼。” 粉色长发的女孩双手环胸，脸上表情却很是成熟，平静的看着靠在软榻上支着腿看文书的男人，“我们要如何做？还请将军示下。” 闻言，靠在软榻上的白发男人打了个哈欠。 他随手丢开手中的书简，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胸口原本趴着的狸奴一个踩空，还没掉下去就被景元捞了个正着。 他勾着嘴角抚摸着狸奴的毛发，将狸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站起身来，随手扯过桌上猩红色的绑带，将一头白发高高束起，语气含笑，声音之中都透露出一股从容与慵懒，“符卿没有通过法眼卜测吗？” 闻言，符玄翻了个白眼，半点儿太卜的风度都不想要，“本座要是能卜测将军你的决定，这将军的位置不如让给我坐坐。” 景元一愣，狐疑的目光落在符玄脸上，“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不重要！”符玄大手一挥，毫不在意，“不就是咱们的编外将军篡位的时候说过嘛，你怎么记忆力这么不好？” “行行好吧，我都一把年纪了，记忆力不好，视力不好，头发都白了，符卿能者多劳，要替我分忧啊。” 景元失笑，一双浅金色的眼眸抬起来，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神策府之外走去。 身后，符玄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着景元的小云骑，呵了一声吼还是跟上了景元的步伐。 瞅瞅，乌鸦多有毒啊！ 列车走就走了，还带着饭走了，彦卿那孩子都瘦了一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双下巴都不见了！ 不对，不是列车的锅，是匹诺康尼的锅。 自从列车靠近匹诺康尼，一日三餐就再也没有人送来了。 符玄沉重叹息，跟着景元走到码头，看着景元双手环胸仰望天空，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半晌，景元轻笑一声，眉峰扬起，嘴角微翘，眉宇之间写满了桀骜，“我神策将军景元治下，仙舟罗浮，大军压境，怎么办？这是匹诺康尼该给我的交待。” 【占坑等剧情+1】 【番外27】 “你写了多少了？” 金发小孩探头看看趴在对面的同伴，疑惑道：“你为什么抄了四遍了，我才抄了两遍？” 闻言，程澈头也不抬，下笔飞快，“已经抄习惯了，你过段时间也会习惯的。” 砂金：…… 砂金沉重叹息一声，低头看看手中的文字，半晌后才捏着笔将字写上去，分心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抄那篇乌鸦喝水？反倒要抄乌鸦的习性和这种鸟类的具体分类和区别？甚至还要抄神话传说之中有关乌鸦的故事？竟然还有和乌鸦有关的所有成语的释义……” 程澈手下停顿了很久，半晌才开口，“我哥的教育方式，抄那一篇课文就算倒背如流也没什么用，要抄就抄点儿有用的，这些东西虽然考试不会考，但是写文章引经据典或者以后出门社交谈论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用到。” 从小到大，这种东西他都不知道抄了多少次了。 吃饭的时候惹生气那就抄菜谱抄食材，甚至连食材的起源和杂交选种，到何时引入，如何种植，都得抄。 考试没考好，就从错了的题开始一点点延伸出去。 骂人太过分了，那就得学语言的艺术，甚至还要听两折戏学习一下怎么骂得让人听不出来。 不过这个他不敢苟同。 骂都骂了，再骂的对方都不知道自己挨骂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哥这么教大了好多个孩子，肯定不会害咱们的。”程澈平静低头，手下速度飞快，“快抄，这个禁闭室我一点都不想呆，只有一个门和一个小小的窗户，让人想起牢房什么的……” 幽囚狱都没有这么昏暗！ 砂金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再看看房间中只有面前的这一张大书桌和几个凳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疲惫的在纸上写来写去，“朋友，这么原始的工具我很久没有用过了。” “说谎。”程澈皱眉，“拉帝奥都还用粉笔呢，你别以为我没去过真理大学就不知道他们怎么教学。” 瞅瞅那粉笔头的准度，绝对是天天用才能锻炼出来的。 而且……纸和笔虽然原始，但对于梳理思路进行学习来说，绝对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哪怕科技再发达，总会有人偏爱用原始的手段来进行工作。 砂金再一次叹气，刚想说说些什么余光却闯入了什么东西。 他侧过头去，盯着门缝下面晃动的光影，压低声音，“外面有人。” 程澈抬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砂金，“朋友，这是我家，外面的人应该也不是要害咱们得吧？” 习惯？应激？ 还没放松下来啊。 “哦。”砂金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声来，“习惯了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过两分钟时间，隔音门被打开，一道瘦削的身影闪了进来，还有身上那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说不清是什么味，但是远行归来的人总是看起来灰扑扑的，连气息都带着灰色的疲惫。 “澈澈？卡卡瓦夏？”青年压低了声音，抱着怀中的东西关上门，旋即走到桌前，“哟，又闯祸了？”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啪——” 一声轻响，来人毫不客气的给程澈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将怀里抱着的大桶放在桌上，“小爷我来救你还救出错了？我两个小时前下飞机，马上就去买了一个炸鸡桶，然后给你送进来，我连澡都没洗呢！” 程澈仰着头看着自家亲哥，又看了看关上的门，“那还多谢你来救我了，不过……” 程澜抬眸，“不过？” “谁来救你呢？”程澈平静开口，眼底带着些许感慨，“这门可是……只能从外面打开的啊，哥哥，你是不是去外面留学把脑子丢了，我现在真怕你以后管家里的事把我饿——” 话音未落，砂金马上跳了 起来，熟练地捂住了程澈的嘴，“别说了，再说下去咱马上就得去天桥下面捡破烂了。” 程澜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关上门，又看了看这个自己曾经呆过现在传给弟弟们的禁闭室，想了想后打开炸鸡桶，对着一个炸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没事，我把唐哥的宠物带进来了，他等会儿找不到肯定会满院子都找一遍最后来这里找的。” 程澈一愣。 他回忆了一下哥哥们的宠物，抬手去摸程澜的手腕，从上面扒拉下来一条黑漆漆的蛇。 砂金瞳孔微微一缩，目光落在程澈手中。 黑色的小蛇不过成人小臂长短，细细的不过小指粗细，一双眼眸呈现金灿灿的颜色，当中却是分明的绿色。 程澈顺手去摸鸡腿，将额头贴在小蛇身上，压低声音，“咻咻，好久不见。” 小蛇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程澈后赏脸一般用尾巴尖儿戳戳程澈，蜷缩着身子缠在程澈手腕上面。 “赶紧抄。”程澜拍拍程澈的脑袋，又摸了摸砂金的脑袋，咬着鸡腿双手将砂金拎起来掂了掂，“长胖了，唐哥还是会养娃的。” 砂金：…… 砂金被便宜哥哥架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程澜笑了笑，将砂金放回椅子上，这才摸出水手机来发消息，“喝点儿什么？我刚刚偷渡炸鸡桶好像忘记带可乐了。”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亲哥，“你脑子呢？玩植物大战僵尸也不至于玩成这样啊，这房间里面哪儿有信号？！” 禁闭室诶！ 程澜：…… 程澜沉默片刻，咬着一个鸡腿挪到门边，哀怨的拍门，“哥啊！开开门，放我出去，我再也不偷渡禁闭室了。” 程澈沉重叹息一声，低着头看着小蛇。 身旁，砂金挪了过来，朝着程澈手腕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这是蛇？这难道不是持明？它的气息和持明很相近！” 程澈：…… 自己家里还有这种大祖宗呢啊？ 那一天还蹭着唐哥的脖子干什么？难道…… 程澈低头，对上一双金绿双色的眼眸，“咻咻，你说，次元壁是不是你创破的？” 第679章 气死!!! 【番外←】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 青年踩着一双简单的帆布鞋，穿着短袖短裤，看起来一副青春洋溢，仿佛都能想象到对方笑起来跑起来那种露出牙齿的阳光模样。 但却又有些不同，对方脸上平静得不像是青年，倒像是什么阴沉至极的人，脸上半点儿少年意气都没有，只剩下平静二字。 阿咕蹲在程澈肩膀上，跟着程澈在黄金的时刻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咕咕！咱在干什么？” “散步？”程澈应了一声，手掌揣在短裤的兜里，微微仰起头散漫的顺着路走，“突然觉得一个人走走也很不错，至少能静下心来整理一下思路。” 阿咕若有所思点头，却还是歪着脑袋看着程澈，“整理好了吗？想到什么了？” “没好，不想。”程澈平静至极，眼神放空，“我就蹲在这里等星星来救我不好吗？” 阿咕：…… 阿咕想了想自己偷看到的场景，压低声音，“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想着等待你解决一切然后度假呢？” 程澈沉默一瞬，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她？她可是主角啊！” 主角还能偷懒的？ 隔壁的小黄毛每天到处打工好不好？！ 就算没有活动也要去锄大地好不好！ 如果星星都能摆烂，那么他在提瓦特付出的时间算什么？ 算义务劳动吗？！ “可是她屑。”阿咕歪头，将脑袋怼在程澈脸颊上，“屑得我都有点手痒。” 想看一眼，但是感觉看一眼对方可能会收着点屑。 程澈沉默片刻，停下脚步仰起头，看了看匹诺康尼梦境中的天空，“这样啊……” 有一个屑屑的同伴，自己偷懒对方跟着偷懒，那…… 谁干活啊！ 三月？ 小姑娘还是蹦蹦跳跳到处玩的好。 丹恒？ 丹恒还在列车上蹲着呢。 姬子和老杨？ 两个长辈怎么能到处跑？ 程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就不能激励一下星吗？” “可是她屑。”阿咕叹气，说不清是想看程澈找乐子还是想看匹诺康尼的乐子，“戳一戳她能躺下去讹你一笔的那种。” “我也能啊。”程澈面无表情，看看地上后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我现在就能讹一下同谐。” 阿咕：……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阿咕跳下程澈的肩膀，站在程澈的面前仰头看着程澈，“我都扒拉那么多垃圾给你了，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令使的自觉？” 程澈摇头，“什么觉？” “自觉！”阿咕挥舞着翅膀！ “哦。”程澈摸了摸脑袋，“什么自？” 阿咕：…… 真有乐子，但是这个乐子不够大，祂明明是想要看更大的乐子的！ 阿咕看着程澈，沉默不语。 程澈回视，半晌后揉了揉眼睛，摘下眼镜塞进兜里，这才躺下去，“我要开始讹人了。” 青年躺在广场上面盯着天空，毫不在意周围路人的目光。 阿咕眨眨眼，凑过去躺在程澈脑袋旁边，同样盯着天空。 “咕嘟咕嘟——” “啪——” 接连的响声之后，一辆小推车咕嘟咕嘟滚了过来，却被角落之中的某个垃圾桶抬脚一踹，坐在小推车之中的女孩嗖一声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也没有停止动作。 程澈侧过头，看着滚到身边的熟悉面孔，眼皮都跳了跳，“哦。” 他默默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看着天空，根本不想搭理。 “真是冷漠的客人。”女孩弯着眼睛露出笑容，轻声道：“菲尼克斯先生，见到我不惊喜吗？” 程澈平静至极，“见到你有什么好惊喜的？又不是见到知更鸟。” 花火：…… 她明明就是知更鸟的样子！ 花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伪装，迷茫之后又是更大的欢喜，“我怎么不是知更鸟了？” “谁家大明星在广场上到处滚？” 程澈差点儿没忍住自己的白眼，语速渐渐加快，“我都看到人家裙子被吹起来都要赶紧捂住呢，就你？你去当明星早就塌房了，到时候粉丝站在楼顶，跟下饺子一样啪啪啪的，焚化炉都得烧得短路。” 花火：…… 真的不能稍稍留情一点吗？ 花火皱眉，“你也太不欢迎我啦！” 说着，花火一把扯过程澈脑袋旁边宠物阿咕，毫不客气的放在手心里揉来揉去，“气死！” “气着吧，我能有什么办法？”程澈呵了一声，平静道：“自己气性小还嫌别人说话不好听？要不你去把气死你的人照片挂在气球上，到时候不用你动手，会有一个小灰毛拎着球棍过来一个个都打碎。” 花火侧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照片挂上去？” “不怕啊。”程澈继续气人，“你挂我的照片，星星不会打，她只会拍照发给我，然后让我咒幕后黑手。” 花火：…… 区别对待！ 这叫做歧视！ 歧视她这个假面愚者！ 花火磨了磨牙，揉着阿咕的手掌再一次加大力度，“气死我了！我要把你的宠物揉秃！” 程澈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羽毛乱飞的阿咕，目光又挪到花火脸上，“你开心就好。” 揉吧，自家的神……该倒霉了也没办法。 不远处，一个蓝发男人悄悄探头，蹲在垃圾桶后面看着躺在广场上的两个人，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加入这个欢愉的大部队。 但是感觉不太对劲啊，总觉得阴森森的。 桑博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广场周围的人，最后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身上。 对方一身白色礼服，一只手抬在身前，正沉着眼眸盯着那两个躺在广场上的身影，眸光闪烁之间竟然带上些许杀气。 桑博：…… 勾搭妹妹被哥哥发现了？ 这叫什么？ 虽然没有床，但是天为被地为床，这就叫做同床共枕啊！ 虽然也不是真的妹妹，但是花火可是顶着知更鸟的壳子和程澈躺在一起啊！ 这还得了！ 桑博耷拉着的眉毛瞬间扬了起来，摸出手机敲敲打打。 【叫我桑博哥哥：乔瓦尼老兄，你有没有兴趣看两位假面愚者的乐子？花火和小乌鸦哦，记得给钱，我给你有偿直播。】 消息发出去不过半分钟，一只手按在桑博肩膀上。 乔瓦尼戴着面具微微弯腰，迷茫道：“啊？这还要有偿直播？” 第680章 我有个办法 “你怎么在这里？！” 桑博瞪大眼睛看着乔瓦尼，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扯着乔瓦尼快速将对方拉进一条巷道之中。 垃圾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努力将自己惹人垂涎满是肌肉的手和脚伸出来，往巷口挪了挪，当成放风。 没有办法，匹诺康尼来了一只克垃圾桶的小乌鸦，据说多坑一坑红色小土豆，顺便给别人打打掩护就能逃脱打工的命运。 不信也得试试啊！ 谁家垃圾桶还要打工啊！ 巷道之中，乔瓦尼藏在面具下方的脸无比迷茫。 他看着桑博，疑惑道：“我记得当时你在啊，以太战线的比赛结束之后，咱们在雪原上吃瓜，程澈邀请我来这里看乐子的啊，我为什么不在？” 说到这里，乔瓦尼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着桑博，“桑博老哥，当时不是说你们没有邀请函吗？我还花了大价钱帮你们找了个入场券，你们怎么……” 乔瓦尼上下打量着桑博，语气之中满是无语，“偷渡？还是有邀请函？你们倒是通知我一声啊！” 他可以花钱花人情！ 但是也不能浪费啊！ 桑博脸上表情一僵，故作安慰般拍拍乔瓦尼的肩膀，“老兄，不是我的错，是程澈忘记了你。” 乔瓦尼：…… 乔瓦尼面无表情，“你也忘记了我对吧？刚刚都没想起我，甚至还想直播一场乐子赚点儿我的钱？你穷疯啦？” “当然穷……”桑博的眉眼耷拉下来，委屈道：“我可不比老兄你在艾普瑟隆的名气，桑博我呀，只能待在雅利洛六号那种小地方赚点小钱以供温饱了，连酒都喝——” 话音未落，乔瓦尼翻了个白眼，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大家都是乐子人，谁还不了解谁？ 装什么装？ 耽搁他瞧乐子！ “哎哎哎——”桑博无奈叹气，但还是跟上了乔瓦尼的脚步。 巷道口，垃圾桶拍拍身旁的同伴，对着乔瓦尼和桑博打开了自己的桶盖。 两个乐子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面前肌肉结实似乎一拳就能给墙捶个窟窿的垃圾桶。 “如果我没有看错，它的意思是……”乔瓦尼眼皮跳了跳，双手环胸很是迷茫，“让我们钻进去看乐子？” “你没看错，因为我也是这么看的。”桑博沉重点头，比划了一下，“能钻进去，空间足够，我们甚至能找两个小板凳坐在里面，而且看这样子它们还能驮着咱们跑起来，这难道不是一个随时随地看乐子的装备吗？” 能藏，还能跟随。 多好啊！ 话音落地，两个垃圾桶又动了动，微微低头露出桶里准备好的小凳子。 桑博：…… 桑博眼中一亮，猛地一拍手，“好样的！” 乔瓦尼面无表情，“坐进去看的是乐子吗？那明明是我的乐子！” “咱欢愉家的还怕这个？”桑博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乔瓦尼，“你是乐子怎么了？我早就变成乐子了！” 乔瓦尼更沉默了，刚想接受自己变成乐子的命运，余光却看到了什么。 他侧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浑身阴沉，牙关紧咬，手掌紧握，满眼杀气的男人。 乔瓦尼愣了愣，迷茫的用手肘戳戳桑博，“朋友，你看，那边那个男人都气的掉羽毛了，他的乐子也很好看。” 桑博探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那是知更鸟的哥哥。” “我知道。”乔瓦尼点点头，双手环胸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那也很有乐子啊！” 不等桑博说话，旁边星期日阴沉的目光已经挪了过来。 桑博陡然对上这双眼睛，不由得挑起眉峰。 他笑吟吟的看着星期日，想了想后抬起手指着旁边的垃圾桶，“星期日先生，一起？” 星期日沉默着，翅膀抖得更快了，羽毛掉的都比长出来的多。 “哎，被气掉的羽毛可不会和被摸掉的羽毛 一起长出来啊。”桑博沉重叹息一声，看着垃圾桶快速跑开又带了一个同类过来，这才抬脚把自己装进垃圾桶中，“你们犹豫一下吧，我可要看乐子去了！” 垃圾桶盖子盖上，中间的缝隙里露出带着光芒的一双浅绿色眼眸。 垃圾桶伸出手和脚，带着自己的驾驶员哒哒哒的跑开。 乔瓦尼沉思片刻，学着桑博的模样走进垃圾桶中，顶着桶盖跑开。 原地只留下一个星期日和一个空闲的垃圾桶。 垃圾桶瞅瞅浑身优雅但此时恨不得亲手掐死某只乌鸦的男人，沉思片刻后悄悄将自己的手和脚拿出来。 它摸了摸自己的腿，肯定点头。 瞅瞅这肌肉，绝对能赶上两个同伴的脚步！ 这么想着，垃圾桶偷偷伸出手，抱住星期日的腿就来了一个丢垃圾的动作。 它将整个人丢进垃圾桶中，捡起桶盖一盖，哒哒哒就朝着广场中央跑去。 星期日：…… 星期日摸了摸自己撞在垃圾桶底然后爬起来又被桶盖来了个痛击的额头，莫名感觉程澈和自己不合，这完全就是在克自己！ 啊不！ 他和欢愉就命里相克！ “这是谁啊？” “躺了好久了？” “知更鸟小姐？！” 一颗颗脑袋围在了广场中央，其中还夹杂着几个慢慢挪动的垃圾桶。 围观者瞥了一眼垃圾桶，毫不在意的挪开目光，皱眉看着躺的安稳至极的两人一鸟。 “行为艺术？” “知更鸟小姐搞行为艺术怎么不叫我？！” “知更鸟小姐！！！” “我是你的——呜呜呜——” 种种杂乱的声音之中，程澈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一颗颗脑袋，仿佛准备好了被人盘。 “这人是谁？知更鸟小姐的同伴？” “他怎么能和知更鸟小姐躺在一起？” “什么？知更鸟小姐有男朋友了？！” “什么？我失恋了？” “什么？知更鸟小姐二胎了？！” 程澈：…… 程澈侧头看着身旁顶着知更鸟模样的花火，平静开口，“我有个办法，逃出生天。” 花火眼中一亮，将阿咕丢回程澈怀里，“你说！” 程澈平静至极，看着花火，“老婆。” 话音落地，嗖的一声，知更鸟小姐化为漫天花火彻底消失不见。 一旁，一个垃圾桶一个踉跄，其中似乎传出某个男人压着音调的呜呜声。 程澈平静的站起身来，抱着阿咕面无表情，“大家好，这是我定做的知更鸟小姐的手办，看，她会自己放烟花的。” 周围人群快速散去，程澈将脚下的面具扒拉到一起，努力捏成人形，“口误口误，我没有老婆，我无cp。” 花火：…… 花火有气无力的看着程澈，“你……6！” 第681章 一不做二不休? “你怎么了？” 程澈蹲在发芽的红色小土豆面前，抬起手拍拍对方的脑袋，一脸平静的询问，“不开心吗？” 花火坐在地上仰着头，“我应该开心吗？” 莫名其妙就炸了。 然后就拼好了？ 这种事情难道值得开心？ 真开心就该程澈自己炸上天，然后叨叨叨的给自己拼好，最后再来问她开不开心！ 程澈似乎是迷茫了，他蹲在花火面前认真的观察着花火，半晌才诚恳开口，“我以为你会开心的，你每次看到我心里都是这么想的，然后你就哈哈笑对吧？所以你应该开心。” 花火：？？？ 花火迷茫的看着程澈，“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读心术？ 那还玩个锤子！ 她不如转头去玩鸡翅膀男孩！ 程澈摊手，“没有啊，只不过你的眼神真的很不怀好意，我一看就想打喷嚏，那你显然就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乐子嘛。 谁的乐子不是乐子？ 轮到自己的乐子，那哭着也得看下去啊！ 程澈拍拍手里的阿咕，将对方乱糟糟的羽毛捋整齐，这才询问般看向花火，“我没说错吧？” 花火：…… 那倒确实没有说错，但是感觉程澈的想象力不太行， 她花火追求的欢愉怎么可能只是炸一炸这么简单呢？ 花火歪着头注视着程澈，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就是这个表情这个眼神。”程澈蹲的有点累，索性直接坐下，抱着阿咕和花火谈心，“好歹藏起来呢？咱们做坏事的不藏起来还怎么瞧乐子啊。” 闻言，花火的表情更加诡异。 她微微后仰身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程澈，“你……你看乐子的时候会藏起来吗？” “怎么会？”程澈快速反驳，一本正经，“我都是光明正大瞧乐子的，路上有人吵架我都得拿个小板凳坐在第一排的。” 花火眯起眼睛，“那你让我藏？我就不！” “那你这不是打量着坑我吗？”程澈的目光扫过花火，从包里翻出保温杯喝了一口，“光明正大想坑我想看我乐子，那是要挨咒的，虽然藏起来也会被我发现，但万一呢？你也不想你每天都被咒吧？” “有点道理。”花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凑近程澈，“你的杯子里面是什么？我能喝吗？” 程澈有点跟不上花火的脑回路，低头看了一眼才开口，“冰咖啡，深烘焙，味道可能有点苦，我没有加糖和奶。” 程澈迟疑了一下，瞥了一眼保温杯盖子，“你要喝吗？” 这话题是怎么从看乐子转到咖啡上的？ 这脑回路比他都快。 闻言，花火皱眉，“你为什么要在梦里喝咖啡？” “这么多人在梦里喝苏乐达呢……”程澈嘟囔一声，有点抠门的给花火分了一小杯，“我好久没有睡觉了，虽然不困，但是不喝点什么东西提神总觉得不舒服。” 花火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后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好难喝，好苦，你是怎么喝的下去的？” 程澈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是咖啡而不是药，所以我能喝下去。” 花火：…… 这也没有什么区别。 花火沉重叹息一声，双手托腮，腮帮子上的软肉都被手掌挤出一个弧度，“你好像在一些小事上面格外坚持。” 有一种诡异的逻辑，死活都不肯违背。 程澈点头，没有否认，他低着头继续喝着自己的冰咖啡，还没有想到下一个话题就听见咔哒一声。 花火猛地抬头，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所以这是什么？” 程澈：…… 程澈侧过头去，看着垃圾桶缝隙之中露出的一双浅绿色眼睛，平静开口，“垃圾桶精，我给它取了个名字。” “什么？”花火好奇，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程澈沉思一瞬，“桑博？” 花火瞪大眼睛，反手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我就说你怎么一直追着我祸害！原来桑博来了？！好你个老桑博，我不找你的乐子你倒是来看我的乐子！” 垃圾桶嗖的一声站起来，还没有开始狂奔就感觉身体一轻。 男人迈着一双长腿快速跳出垃圾桶，顶着垃圾桶盖就开始绕着程澈转圈，“打住打住！我是程澈的好朋友！你再看我乐子我就要让程澈叭叭你了！” “他难道没有叭叭过我？”花火双手叉腰，一双小短腿哒哒哒的追着桑博，双马尾甩在身后。 程澈面无表情的叹气，撑着下巴坐在广场的地面之上，发出一声叹息，“好闹腾啊，欢愉真的好闹腾啊。” 阿咕：？？？ 啊？ 祂怎么听出了一丝后悔？！ 阿咕嗖一声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咕咕？！” 程澈顺手将阿咕搂在怀里，无聊的用下巴蹭阿咕的脑袋，“现在的匹诺康尼，有阿咕，有我，有桑博，有花火，嘶，欢愉成分有点重啊。” 不等阿咕开口，一个垃圾桶挪了过来。 桶盖悄悄打开，露出半张面具。 乔瓦尼眼巴巴的看着程澈，“我不算吗？” 程澈沉默一瞬，低头对上阿咕的眼睛。 他晃了晃手里的阿咕，平静开口，“朋友，我觉得匹诺康尼好像是捅了欢愉窝。” 阿咕歪歪脑袋，“咕？” 欢愉窝还用捅？ 不招惹都得被扇两巴掌看乐子好不好！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程澈低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阿咕身上。 阿咕一愣，抬眸对上程澈那双标志性的眼睛。 明明是浅淡的琥珀颜色，却带着一点冷调，而此时，这双眼睛之中写满了看乐子的跃跃欲试。 阿咕往程澈身旁凑了凑，“一不做二不休？” 乔瓦尼探出脑袋，“一不做二不休？” “什么什么？” 桑博顶着垃圾桶盖凑了过来，一把抓住想要跳起来捶他的花火，几个人脑袋凑在一起，活像是在暗戳戳的商量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安静点别打了，一点默契都没有，没有默契怎么跟着乌鸦瞧乐子？！” 程澈咬着保温杯上的吸管，平静道：“要不酒馆开个分店吧？白日梦酒店改名叫乌鸦酒馆也挺合适的。” 第682章 我们会反复笑! “到时候乐子最多的住最好的房间？” “那多不尊重人。” “那你说怎么办。” “成为乐子最多次数的人住最好的房间。” “嘶，说的也对，都遭了那么多罪了，不享受一下说不过去。” “怎么就说不过去了，咱们是欢愉！” 七嘴八舌之中，程澈抱着阿咕缩在角落之中，看着面前三个人脸红脖子粗的商量占据匹诺康尼之后该怎么开酒馆分店，莫名感觉自己在看乐子这条路上可能走的还不够远。 啊不对，他可能多了一点良心。 程澈低头看着阿咕，“你说，他们现在商量这玩意儿有啥用？咱这还没有攻占匹诺康尼呢。” 钱还没到手先想好怎么花了？ 他都害怕等会儿这三个乐子人商量开心了，直接冲过去把钟表小子的雕像换成阿咕的面具。 到时候别说是参加典礼了，他们都得被家族扫地出门。 那时候可就真是乐子了。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三个讨论的热火朝天仿佛攻克世界难题的乐子人转过头来，不约而同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 程澈心头一跳，指了指自己，并不说话。 “好哥哥。” 桑博没有半点儿客气，直接往程澈身边一坐，拍着程澈的肩膀一脸凝重，“你都在这里了，攻占匹诺康尼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动手？” “是啊，这地方虽然还没被圈，但是也没区别了！”乔瓦尼点点头，优雅的说出并不优雅的话语，“到时候立个乌鸦像放在大门口，让所有人都记得你的贡献！”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乔瓦尼，语气平静安详，“是啊，以咱们欢愉在银河之中的名声，到时候所有人路过都得踹我一脚，对吧？” 乔瓦尼脸色不改，无辜摊手，“这又怎么了？这怎么不算乐子呢？” 程澈闭了闭眼睛，“你可真敢想啊……” 他自从穿越以来，勤勤恳恳，认真生活，积极向上…… 算了，没一个和他有关系的。 程澈收回自己的想法，目光转了两圈后拍拍手里的阿咕，“管管吧，再不管他们得上天了。” 阿咕闭眼，“咕咕！” 上天就上天！ 列车都在他手里上过天呢！ 还怕这个？！ “朋友，没点儿想象力我都不敢说自己想看乐子。”桑博一脸感慨的摇摇头，转而又询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霸占匹诺康尼？” “怎么说话呢？”乔瓦尼率先反驳，“什么叫霸占？那叫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什么时候是我们自己的了？”桑博皱眉，似乎很难理解。 乔瓦尼冥思苦想，半晌才一拍手掌，“现在啊！” “你们是不是傻！”花火终于忍不住了，双手叉腰瞪着桑博和乔瓦尼，“我们欢愉搞事情还要理由！我想占就占了！” 乔瓦尼和桑博仰着头看着花火的表情，半晌后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花火。 “怎么了？”花火眼睛瞪的更大，“我说的不对吗？” 这两个人，畏手畏脚的！ 一点都不欢愉！ 桑博眨了眨眼睛，“姐，你走光了。” 花火：…… 花火沉默一瞬，平静的坐了下来，又瞪了一眼桑博，“多大年纪还叫我姐姐？你以为你是程澈？！” 人家叫姐姐那叫撒娇，桑博呢？ 算了，桑博也挺会撒娇耍赖的。 “呵，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程澈绝对不可能朝你叫姐姐。”桑博哼了哼，毫不在意的摆手，“程澈只对大姐姐叫姐姐，对小姑娘……呵，叫姐姐那就是逗你玩。” 花火翻了个白眼，“你很了解嘛！”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开始吵吵嚷嚷，程澈终于忍不住抬起手。 话音一瞬间终止，程澈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你们两个人，那这个垃圾桶是用来干什么的？” 话音落地，桑博和乔瓦尼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用茫然困惑的目光看着垃圾桶。 憋过去了？ 怎么这么久不出来呢？ 桑博挠了挠后脑勺，饶是以欢愉的想象力都有点想不通星期日为什么不出来。 他伸出手，将垃圾桶掀开，探头往里面看去。 一时之间，四个欢愉围在了垃圾桶周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盯着垃圾桶中的人。 话事人先生穿着一身白色礼服，布料带着一点淡淡的蓝色，像是月白的颜色，翅膀垂在脑后微微抖动，洒下一点飘逸的羽毛。 对方不知何时摘下了一只手的手套，白皙的手掌按在垃圾桶的边缘，沉默的看着周围的众人。 花火弯腰，凑到星期日的面前，“鸡翅膀男孩，你怎么啦？我刚刚炸掉吓到你了吗？” “鸡翅膀男孩？”桑博疑惑的发出声音，同样弯腰看着坐在垃圾桶中的星期日，“很合理的外号，但是朋友，你有点烧哦，你竟然给自己的翅膀打钉饰！” “我就说！”花火眼中一亮，“怎么会有人拒绝给自己的鸡翅膀打钉饰的男孩子呢？” 乔瓦尼摸了摸下巴，“有道理，但是宇宙之中不乏更烧的人。” 星期日：…… 真的不能把话题从他的鸡…… 呸！翅膀！ 从翅膀上挪开啊！ 不等星期日说话，一颗脑袋凑了过来。 程澈半蹲在垃圾桶前面，直视星期日。 沉默很久，程澈抬起手，用指尖戳戳星期日的翅膀，最后落在对方眼角，“你眼睛红了，你……哭了？”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优雅至极却被迫进入垃圾桶，所以糟心的哭出来了吗？ 不过…… 程澈顿了顿，抬眸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星期日。 身形不算高大，倒是带上一股斯文的清隽气质，眼尾泛红，似乎是哭的时候用手用力揉过，怪好看的。 这要是让他哥看见，怎么不得伸出罪恶的双手嚯嚯了啊。 程澈收敛自己的思绪，认真的看着星期日，“为什么哭？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解决呢。” 星期日：…… 星期日看看面前凑着的四个脑袋，平静道：“说出来被你们笑一会儿？” “怎么会！”桑博大手一挥，“我们会反复笑！” 星期日：…… 星期日更沉默了。 他从垃圾桶中走出来，抬手拍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垂着眼眸平静道：“我的妹妹死了。” 第683章 你哭一会儿? “你的妹妹？” 程澈眼皮颤了颤，茫然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花火，想了想后才迟疑着开口，“刚刚炸掉的是花火小姐，不是知更鸟小姐，你冷静一点，理智一点。” 可别是给孩子吓疯了啊。 不过他怎么看星期日都有点暗戳戳的疯，难道是因为真死了？ 花火瞪了一眼程澈，凑到星期日的面前，“别难过……算了，我好像也不会安慰人的话语。” 说到这里，花火低下头，手掌扯了扯桑博的袖子，压低声音，“怎么办，我有点压不住我的嘴角了。” 桑博：…… 桑博难以置信的看着花火，刚想质问对方有没有心却还是打住。 算了，本来就没有心。 桑博深吸一口气，看向程澈，“朋友，我觉得在座众人只有你会安慰人。”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程澈了！ 程澈：？？？ 程澈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重复一遍，“我？会安慰人？” 他不笑……算了，好像也不怎么笑得出来。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星期日，想了想后低声道：“我不觉得我会安慰人。” 他说话不合时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叫做频发！ 桑博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我怕我再留下去真的笑出来。” 在程澈迷茫的目光之中，花火快速跟上桑博的步伐，甚至伸出手戳着桑博迫使对方加快步伐，显然觉得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啊不对，欢愉家的人，面对龙潭虎穴可能也想要进去找个乐子的。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欢愉三人组快速离开，摸着阿咕的羽毛拉着星期日坐下来，平静询问，“怎么死的？” 呸，好像真的不太会说话。 星期日坐在台阶上面，此时此刻也不想去关心自己的仪容仪表合不合适，也不想关注礼仪。 情绪这种东西积压在心中，一旦开了一个口子，那就是要完完整整的宣泄出来的，根本不受控制。 他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皮鞋，轻声道：“就是死了。” 程澈：…… 感觉和废话没有什么区别。 程澈茫然的目光扫过周围，找到一个垃圾桶。 他在里面翻了翻，翻出来一杯奶茶塞进星期日的手里，“喝吧，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起来。” 星期日：…… 星期日默默转头，盯着程澈，“我的妹妹死了，我还应该开心吗？” 程澈想了想，“怎么死的？” 虽然有点破坏气氛也有点戳心，但是还是得问啊！ “这里。”星期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从胸口划到小腹，“到这里。” 程澈沉默一瞬，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脑袋。 有点耳熟。 他沉默片刻，低头摸出手机，打开相册，从最近的照片之中找出一张，递给星期日，“是这样吗？” 照片好像是自拍，刚刚长成但没有半点儿瘦削的青年对着镜子脱下身上的衣服，一道疤痕贯穿胸口，狰狞可怖的落在白皙的皮肤上面，连肌肉纹理似乎都被劈开。 星期日看了看，点头，“是这样的。” 他又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自己的鞋子，“你活下来了，你比知更鸟幸运。” 程澈莫名感觉身边这个家主带着一点阴郁气质，收回手机后平静开口，“如果是这样的伤疤，那你还是别哭了，根本就没死。” 星期日垂着脑袋，“死了。” “没死！”程澈看了一眼，找出吸管戳开奶茶，指尖戳戳吸管，将吸管戳进星期日嘴巴里面，“别说了，我说没死就没死，死了我也能给她叭叭得复活，你比我小时候还爱哭。” 星期日：…… 星期日抱着奶茶，目光怅然，“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似乎安慰得不太好，安慰人的技巧还得练练。 他现在没有感受到如释重负，只是觉得有点……荒谬？ “我……”程澈张了张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星期日。 怎么感觉这段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他是难过疯了所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程澈低头看着阿咕，“你会安慰……算了，你什么都不会。” 阿咕：？？？ 不等阿咕说话，程澈又低头翻包，将自己的零食袋子翻出来，从里面找出几片绿油油的麦穗，压低声音，“朋友，你看，这可是丰饶手里的叶子，就算死了咱也能活，你快别耷拉着脸了。” 星期日瞥了一眼，“又有什么用？” “用处可多了，我都能给令使咒得想死就死想活就活，你怎么还不信呢？”程澈的眉头都要皱起来了，半晌才歪着头看着星期日，“你要是这会儿听不进去，那你哭一会儿？” 程澈摸了摸兜，摸出一张餐巾纸递过去，“喏。” 星期日接过纸巾，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将脊背耷拉下来，坐在台阶上抵着脑袋，将脸藏进了臂弯之中。 程澈：…… 真哭啊？ 被刚刚花火炸了一下，刺激到了？ 程澈突然感觉有点手足无措，坐在星期日的旁边捧着保温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会安慰人吗？ 好像不太会，上次是谁哭来着？ 是景元，好伙伴变成生死仇敌不死不休，他仿佛被抛在了过去，又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背着曾经缓慢却坚定的往前走。 程澈垂下眼帘，伸出手搓了搓膝盖上不知道何时溅上去的泥点，一双眼睛之中情绪复杂。 阿咕歪着脑袋看着两个人并肩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跳开，蹲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咕咕叫了两声。 许久之后，星期日终于抬起头来，除了带着一点红色的眼眶之外没有半点儿不对，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 他转过头看着程澈，“再去学习一下如何安慰别人吧。” “不学了，只要我足够悲伤，那么我就不会觉得别人悲伤。” 程澈平静回望，轻声道：“实不相瞒，我哥死了，我也死了，留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牵着我的手哄着我陪我长大的人永远留在家乡，我们中间隔着迢迢银河，相见的路途我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完。” 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片刻，低头看看掌心中的餐巾纸，迟疑着努力撕下来一片干净的递过去，“那你……也哭一会儿？” 第684章 请您签收! “没有想哭的感觉。” 程澈后仰身体，脊背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面，目光空洞不知道看着什么，语气却很是平静，“我也不知道我是缺乏情感还是情绪充沛，我好像只有在莫名其妙的时间点能够感受到想哭的冲动，现在没有。” 悲伤好像连通了眼睛，迫使眼眶酸涩想要落泪。 但是可惜，悲伤很少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宣泄悲伤。 或许，他觉得他是应该悲伤，应该哭泣的。 星期日将手中的奶茶放在一旁，似乎卸下了平时优雅的枷锁，没有半点儿形象的靠着墙，“相依为命的亲人离我而去，是该悲伤的。” 程澈看了一眼星期日，收回视线后点点头，“应该的。” 仔细想想要是绫华老婆出事，大舅哥也得疯魔的到处乱爬。 他扒拉着手里的零食袋子，翻出一枚星核咬了咬，这才开口，“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 “嗯？”星期日微微侧头，好奇的看着程澈，“劝我？为什么？” 程澈想了想，目光扫过星期日的脸和身材，收回目光后平静道：“以后少在外面哭，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狐狸精，最喜欢欺负你这种好看的人了。” 星期日：…… 星期日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嘴角抽搐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他可是匹诺康尼的话事人！ 话事人的重量懂不懂？！ “真的，漂亮的小鸟要是大意一点儿，就会被抓走关在笼子里的。”程澈咬着星核，平静开口。 星期日更沉默了。 他的目光扫过程澈手中放满‘零食’的袋子，平静道：“笼中鸟？” 本来就是笼中鸟，从来就没有自由过啊。 “嗯，揪掉你的羽毛，剪掉用来飞翔的翎羽，关在黄金铸造的笼子之中，只能没有感情的歌唱，偶尔还要被饿一饿训诫到听话。”程澈轻叹一声，撑着下巴看着匹诺康尼的天空，“我小时候也养过鸟的，那只鸟没有剪掉羽毛也没有拴脚链，它每天都会自己飞出笼子，绕着花园飞两圈之后来找我要食物。” 程澈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它还是飞走了，有一天飞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夸奖它听话，但是仔细想想，自由的东西为什么要听话？它该听的只有自己的话。” 星期日莫名觉得有点哲学，转头看着程澈，“你好像在说你自己？” 程澈：？？？ 程澈同样转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星期日，半晌才开口，“那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比如？”星期日微微挑眉，“哪里不了解？” “就没有了解过。”程澈摊手，平静道：“我不是想要飞出去的鸟，我是已经被驯化，内心也渴望蹲在我的小笼子里的鸟，因为我的笼子从来没有上锁，它只是我的巢穴。” 程澈迟疑了一下，拍拍星期日的肩膀，“朋友，你的妹妹真的没有死，你要说你妹妹死了，那我的小同事也要死了，所以不能死，死了都得诈尸。” 星期日：…… 星期日的目光扫过面前的青年，半晌后挪开目光站起身来。 他站在程澈面前的台阶上伸出手，“看来你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 “嗯，我对我自身拥有的一切都很自信。”程澈抬眸，抓着星期日的手掌借力站起身来，压低声音，“不过我好奇一个问题。” 星期日颔首，“请讲。” 程澈似乎是笑了一声，这才慢慢开口说道：“我很好奇，笼中鸟如何定义？也很好奇，星期日先生是站在外面却被拴着脚链的鸟，还是被关在笼中却扯住他人脚链的鸟？” 星期日垂着眼眸，“答案终会到来。” “我保持期待。”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上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出去，扶着墙差点儿用自己的脸来了个刹车。 程澈默默转身，盯着出现在面前的垃圾桶，抬脚踹踹，“你一点都没有礼貌！知不知道超车也得看道路状况！” 垃圾桶扶了扶盖子，仔仔细细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后才往星期日的面前挪了挪。 “叮~阿咕快递到了，星期日先生，请您签收！” 程澈：…… 有点耳熟？ 程澈的目光挪到一旁蹲在垃圾桶上的阿咕身上，疑惑道：“你延迟配送？而且还换了个别的快递？” 这能忍？！ 阿咕歪歪脑袋，保持沉默不说话。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看了程澈一眼后伸出手打开垃圾桶盖子，将其中的快递箱拿出来。 突然感觉列车组也挺荒谬的，一个个的，和垃圾桶有着不解之缘？ 不是说好有几个正常人吗？ 比如什么傻乎乎小粉球，冷面小青龙，翘臀小乌鸦，银河球棍侠？ 这些名称虽然也不怎么正常，但是也好过垃圾桶大家庭吧？！ 星期日微微叹气，打开快递箱，露出里面五花大绑的鸟。 浑身光秃秃的，羽毛被拔了个一干二净，只有猩红色的绳子将翅膀和鸟腿绑在一起，绳子纵横交错，很有章法，但这不是什么正经的绑法。 星期日眼皮跳了跳，侧头看着程澈，“你就非要这么绑吗？” 也就是这里只有收货人和发货人，但凡多一个外人，他星期日的脸就和匹诺康尼的脸一起丢干净了。 算了，匹诺康尼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 不提这些欢愉行者在匹诺康尼上蹿下跳，就说自己收到的那几份书函，什么仙舟联盟的，什么星际和平公司的，一个接着一个，说是自己家的令使丢在了这里…… 等等！ 星期日抬起头看着程澈，眼底带着困惑，“你……丢了？亦或者说，我被你拉入了什么奇怪的空间之中？” 程澈歪头看看星期日脸上的神色，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你不知道？” 不是星期日下的黑手？ 那还能有谁？ 同谐？ 同谐的拼图都不知道被阿咕薅了多少了，怎么可能还会关着他啊！ 匹诺康尼是不是藏着什么他暂时还不知道的东西？ 第685章 还挺好吃。 “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咕沉默的观察着程澈，在星期日离开之后凑到程澈身边一歪，好奇道：“去抢匹诺康尼！去看乐子！” 程澈闭着眼睛依旧坐在广场旁的台阶上，听到此话睁开眼睛，“去卖艺吧。” 阿咕：？ 阿咕歪歪脑袋，“咕？” “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也不想做。”程澈慢慢的整理自己的背包，垂下眼眸轻声开口，“虽然我不知道悲伤是什么，但是刚刚好像提起了悲伤的事情，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去找乐子了，情绪好像不太高。” “好吧。”阿咕点点头，往旁边挪挪，用翅膀拍拍程澈表示安慰，“可是你刚刚忘记了好奇星期日的翅膀，他的翅膀藏在衣服下面。” 程澈抬头，茫然的看着广场上的人群走动。 光影流转，一个个npc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在这里生活，短短两行代码算是一生。 程澈沉默片刻，低头打开手机，在备忘录写上‘翅膀’两个字。 这个还是要好奇一下的。 下次一定！ 他一定要看看到底怎么才能把翅膀当成衣服，他这几天都穿背心，根本不敢穿带袖子的衣服好不好！ 程澈将包背好，熟门熟路的朝着广场上自动演奏的乐器走去。 情绪不高，可能是和星期日聊天的时候想到了一些尽力避免去想的事情，虽然他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但时间这种东西太神奇了，将一点点东西放大，也将庞然大物变为齑粉。 需要找一点以前习惯性做的事情让自己恢复正常，要不然…… 要不然他就要蹲在这里等着坑人顺便发疯看乐子，然后回到卧室抱着枕头慢慢平复心情了。 “来了来了！” 红色的小土豆从角落之中蹦出来，一巴掌将小提琴拍成瘫痪，然后自己抱着小凳子坐在不远处，双手托腮一副期待演出的模样。 桑博熟练的从兜里摸出一卷钱，抠抠搜搜的找出面值最小的一张，叠成小块试图等会儿丢进程澈乞讨的碗里。 乔瓦尼迷茫的摸兜，半晌后还是摸出手机转账，备注【电子施舍】。 程澈脚下步伐一顿，一时之间感觉今天不太想卖艺了。 像是个猴一样。 程澈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看乐子小伙伴们，“你们现在连我的乐子都要看吗？” “为什么不看？”花火歪歪头，一脸期待，“难得看到你低落的模样，我们怎么能不看。” 程澈：…… 就是这个味儿，这种不顾死活看乐子的疯劲儿。 程澈深吸一口气，瞬间转身，抱着阿咕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他乐子？ 不可能的！ 花火沉默的看着程澈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视线之中，迷茫的转头看向桑博，“他以前也是这样吗？我都准备好看乐子了他自己跑掉了？” 桑博想了想，点头，“但是仔细想想，让乐子人质问为什么没乐子也是乐子对吧？” 花火皱眉，“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桑博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花火。 他用手肘戳戳乔瓦尼，“老哥，有没有别的乐子可以瞧？你给咱找点儿呗？” “嘘。”乔瓦尼低头摆弄着手机，语气平静含笑，“等我撤回一下这个转账。” …… “你跟着我干什么？” 巷道之中，青年停下脚步侧过头去，用一双眼睛无奈的看着身后出现的身影。 他的眼眶带着一点情绪激动引起的绯红色，鼻尖甚至都带着一点浅淡的红色。 程澈摊手，“躲人。” 星期日：…… 躲人也不用跟着他走这么远吧？ 匹诺康尼就这一条路吗？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前方走去，“我约了人在朝露公馆见面，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进来。” “我没有单独的邀请吗？”程澈跟上星期日的脚步，疑惑道：“应该是砂金和拉帝奥吧，我记得他们说过好像和你有约。” 星期日点点头，转而又解释道：“我先约了两位客人见面，如果我送你一份单独的邀请，那么你和你的合作对象会变成对立面。” 程澈想了想，点头，“哦。” 也不算合作对象吧，砂金自己搞自己的事情，顺便给他提供一点好玩的乐子。 至于自己该怎么从这片梦境之中走出去的事情…… 不慌，还有阿咕在，他甚至可以自己咒一下自己。 咔哒一声轻响，星期日转过头看着程澈咬着的巧克力球，忍不住疑惑道：“你胃口很大吗？你好像一直都在吃？” 程澈摸了摸肚子，“我被困住之后就没办法感受饥饿和饱腹了，也感受不到困倦，但是我得吃点儿，要不然潜意识中感觉自己很虚弱。” 星期日：…… 星期日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刚想转身继续带路，却突然一顿。 他皱起眉头盯着程澈，难以置信，“你在吃什么？” “吃吗？”程澈迟疑了一下，将另一只手里的零食往前递了递，“星核，还挺好吃。” 【占坑+1】 【番外28：卡卡瓦夏的童年生活（终）】 熟悉的黑暗，令人不熟悉的是没有奇怪诡异的笑声。 程澈睁开眼睛，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茫然的目光扫过周围。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回到了家乡，又见到了一只卡卡瓦夏，但是现在…… 程澈揉了揉额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不远处蹲着一个眼熟的人。 浅金色的短发，瘦弱的身体被这段时间养得还算好，稍稍有了点儿小孩子应该有的圆润感。 程澈往旁边挪了挪，低声道：“砂金？” 砂金敏锐抬眸，视线落在程澈身上时才少了点儿警惕，“这是哪里？” “不知道。”程澈坦然摇头，指了指周围，“我以前见星神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的空间，但是今天好像没有听到阿哈笑，也没有人往我身上丢小垃圾。” 砂金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指了指前方像是出口的白光，“那里是什么？” “不知道，我打算去看看。”程澈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后朝着砂金伸出手，“走吧朋友，反正咱俩也就剩条命了。” 啊不对，还有一身看起来简简单单的衣服。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砂金叹了口气，同样起身，跟着程澈的脚步往前走。 白色光芒渐渐变得浓郁起来，但是却依旧无法驱散黑暗，穿越白色光点，眩晕感瞬间传来，回过神后就看到了…… 审讯室？ 程澈迷茫的看着审讯室中的两个椅子，侧头看向砂金，“朋友，这有点像是老师带我参观警察局的时候看到的东西。” “我不瞎。”砂金无奈，目光扫过周围后极为熟练的坐在椅子上面，撑着下巴看着程澈，“来吧，说不定就是什么审判呢。” 程澈点点头，“说的也是，缺德的事情做多了也应该被审判一下。” 砂金：…… 真有自知之明。 不等砂金再说些什么，程澈突然看向一旁，一个白色的小团子在桌上蠕动爬行，看起来像是疯了，“这是什么？” 砂金同样转头，仔细打量片刻后摇摇头，“不知道，感觉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 家穿越管理局管理员：…… 呜呜呜—— 小白团子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来，“你们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带回来好好玩，你们竟然这么说我。” 它哪里不正经啦！ “是你啊。”程澈低声嘟囔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伸出手快速抓住白团子，“我系统呢？炸了？还剩点儿碎片不？我能拼好吗？大男主后宫系统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管理员：…… 说这话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乌鸦嘴？ “没有。”管理员委屈巴巴，张了张嘴半晌后猛地哭出声来，“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我的系统，那么多啊，都被吃了！好不容易有几个人躲过一劫，一个被当成傻子玩，一个被捏碎了，一个被炸了，剩下的……都没了啊呜呜呜呜——” 程澈：…… 这么牛？ 那可太好了！ 但是等等！ 程澈抓着光团子，一本正经的询问，“谁把你系统当傻子玩了？” “那个姓苏的！”白团子更加委屈，大声控诉，“我都让他变成魔神了！但是他行事一点都不收敛，招了天空岛的针对，彻底疯了，现在拿我的系统当成攻略组一样给纳西妲玩原神！好过分哦！一点都没有系统的格局！” “那你活该，你就不能多给点力量？成魔神干什么？你直接让他变元素龙啊，或者直接超脱世界多好。”程澈丝毫没有觉得自家哥哥不对，一本正经的分析，“你实在不行你让他七元素全都会呢？你让他收集七龙王呢？你一脚踹翻天空岛把他端上去不就不把你当傻子了？” 管理员：…… 这叫什么话！ 什么都准备好了那还是穿越吗？！ 光团子气呼呼的，还没说些什么就被戳了戳。 “那我唐哥呢？”程澈戳戳，继续询问，“听你的意思他也没了？怎么没的？是不是你给搞死的？你小心不要让我咒你 。” 管理员皱眉，哀怨道：“他都退休了不好好招蜂引蝶非要突然加班，那不就没了？我把他的灵魂拼了拼塞去柯南了，他现在牵着苏格兰抱着琴酒等着你去接他，好不快活！” “哦，合适，那你再给他几条红线吧，他年纪大了，就该享享福。”程澈嘟囔了一声，戳戳，“还有谁？” “咻咻啊，他最过分了，我派出去接你们的系统被他有一个吃一个，都给我吃了好多了。”管理员语气之中的怨气几乎能够冲破云霄，委屈巴巴，“明明是没有cp的提瓦特，他也要左拥右抱，还不收敛，到处撩拨，最后被关在小黑屋啦，上司说他脑子太黄了，让他面壁思过！” 程澈：……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合理！ 程澈叹了口气，揪着管理员晃来晃去，“那你告诉我次元壁能不能碎啊，你看着我们兄弟几个人不能相见真的忍心吗？” 管理员：忍心！ 凑一起它怕管理局都没了。 “已经碎了。”管理员低声嘟囔了一句，抬头看看程澈和一脸呆滞的砂金，“你们的童年梦境要结束了，下次……下次看我心情咯。” 程澈看了砂金一眼，看着对方点头这才收回目光，“下次什么时候？别给我画饼，我小时候的饼可都是吃到嘴里的。” 管理员伸出一根手指，将一张白纸挪到程澈面前，“签字，签完就告诉你。” 程澈垂眸，看着纸上的照片心头一跳。 一旁，砂金同样凑了过来，眯起眼睛打量着整张文件。 家穿越者管理局穿越人员005号成员：银子】 照片上，白发白睫的少年对着镜头露出笑容，蓝灰色的眼眸像是一汪星河倒映其中。 程澈：…… 卖友求荣是吧？ 程澈想了想背刺自己的好朋友的家庭状况，低头快速签字，“成交。” 刚想写下最后一个字，程澈又抬起头，茫然道：“你先说说是哪个世界，要是没有生命安全的那就算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都敢背刺我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太危险的也不行，他身体不好，比唐哥还脆弱。” 管理员指了指程澈，“和你一样。” 程澈瞪眼，“那不如直接把他给我，他从小就是我的小跟班，列车组还有空房间呢！” “那不行。”管理员很有原则，肯定摇头，“一个平行世界只接受一个正规途径的穿越者，再多要炸。” 程澈面无表情，“那我让你现在就炸。” “原则可以变通嘛……”管理员低声说了一句，又悄悄道：“别担心，只是平行世界，世界线可以收拢的，你们终会重逢。” 程澈：……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但是隔壁双子星说了这句话才见了几面啊。 程澈用虎口卡住管理员，“不重逢就炸你，反正我现在知道你名字了，啊不对，你发誓，发完誓我再重复一遍！” 一阵讨价还价，程澈心满意足，终于在卖友求荣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笔落之后，程澈在自己家里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旁边还躺着一个同样迷茫的卡卡瓦夏。 砂金沉默一瞬，难以置信，“平行世界？这么多平行世界？管理员还忙得过来？” “我乐我的，我管它忙不忙的过来。”程澈爬起来，深吸一口气后拍拍砂金，“快起床，我闻到粽子的味道了，等会儿奶奶肯定要搓彩绳绑手腕，咱吃完这一顿就要回去了。” 砂金沉默着点点头，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嗯，下次再来，程澈朋友不多，但同学多家里人也多，还可以再卖！ 第686章 我不信。 【←番外】 “你就待在这里吧。” 星期日将程澈带到朝露公馆的一间小屋子里面，找人送了个垃圾桶，又按照程澈的意思点了菜，这才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的同伴等会儿就来，我还有事情要忙。” 程澈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星期日，想了很久才开口，“我和他们一起进门，或者我和你一起进门，真的有区别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我刚刚听你说立场不同感觉很有道理，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感觉你在诓骗我。” 什么一起进门立场就变了，他还没见过这玩意儿能因为这点儿事情变的。 星期日垂着眼眸看着程澈，“成年人的社交之中，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他要去想办法坑人了，还要问的清清楚楚？ 是不是打算偷自己的计划书去给砂金泄露一点？ “醒的时间太长了，不太想动脑子。”程澈说了一句，转而又肯定道：“你直说我这会儿就听得懂。” 星期日沉默的看着程澈，心中的无语几乎要飞上天。 他从程澈手边的盒子中扒拉出一块核桃仁塞进程澈手中，“多吃点，补补。” “勉强够用，但是感觉等会儿得用脑子，得歇一歇。”程澈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真的不是你把我关在笼子里吗？我有一种需要睡觉但是睡不着也不困的异常亢奋感，很难熬。” 星期日想了想，摇头，“我没有困住你，当时你进入匹诺康尼我还欢迎过你的。” “好。”程澈点点头，转而又问道：“我自从来到匹诺康尼之后总是习惯性的想要抬头看看天空，但是总是看到高天之上又有人家，那是什么？” 星期日垂着眼睛，“是其他的梦境。” “哦，好吧。”程澈应了一声，朝着星期日挥挥手，“你忙你的小秘密去吧，等会儿见。” 星期日点点头，转身离开。 刚刚推开面前的门，身后似乎传来一点风声。 星期日快速转头，接住程澈扔过来的东西。 青年一头细碎的卷发看起来慵懒随意却又透露出一股暗戳戳的精致，他靠在沙发上，大咧咧的叉着腿坐着，短裤的裤管宽松至极，甚至能够看到大腿上的皮肤。 “你的宠物忘带了。”程澈指了指星期日手中的秃毛鸟，平静开口，“如果有别的小宠物也可以告诉我，我这个人不管是拔头发还是拔羽毛都是一把好手。” 星期日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转身离开。 程澈看着星期日的背影消失，收敛目光，垂着眼眸将自己的外卖从垃圾桶中取出来。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一个个保鲜盒放在桌上像是什么野餐现场。 程澈翻了翻备忘录，半晌后才摸出装满糖的小盒子打开慢慢吃着，顺手将糖纸叠成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嗯，今天的维生素还没有补充，等会儿吃一碗水果就够了。 但是……匹诺康尼还藏着什么？ 程澈咬着糖思索着，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要好好让脑子休息的目的，这才收敛思绪认真吃糖。 最近都没有遇到好玩的人，不喜欢吃的糖没办法分出去。 “你是不是嗜甜？” 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旋即就是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道。 不算浅淡，但是却也不会给人一种刺鼻的感觉。 程澈抬头，对上砂金那双标志性的眼睛。 他再一次低头看了看手里攒了一把的千纸鹤，思索片刻后把糖盒里各种颜色的糖抓了一把塞进砂金手里，“不客气。” 砂金：……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程澈吃剩下的！ 砂金叹了口气，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程澈，“吃糖太多对身体不好，你不是挺注意热量摄入的吗？” “嗯，但是我脑子在飞速运转，这段时间运转得还有点超额。”程澈回答着，又仰起头看向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拉帝奥先生，吃点吗？我这里有很多外卖，我刚刚还点了一份上好的红茶，打算配着甜点吃。” 拉帝奥：…… 拉帝奥沉默的看着已经凑到程澈身边拆筷子的砂金，终于还是忍不住，“我们和星期日约好的时间到了。” “哦，不重要，他才刚刚离开。”程澈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小门，“他说他先进去忙一会儿，让咱们不着急。” “给我挖坑呢？”砂金高高挑起一边眉毛，难以置信，“而且他一个主人家把你这个客人放在门房也不合适吧？” “可能是还在伤心？他刚刚嚎啕大哭，用完了我一包纸。”程澈低声说着，抱起果盘朝着拉帝奥招招手，“你别着急，咱这会儿进去说不定会看到一个正在挖陷阱的星期日，撞破了多尴尬啊。” 拉帝奥：…… 认真的吗？ 这种话说出来怎么这么想让人推开门现在就走进去呢？ 拉帝奥沉默的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砂金低头拆外卖，又看看程澈像是完成任务一样一板一眼的啃水果，还是忍不住指了指程澈，“你在干什么？” “吃水果，今天还没吃过量。”程澈低头看看，嫌弃般将里面的橙子丢出去，这才继续吃，“身体已经很健康了，心理可一定要变态啊……” 程澈顿了顿，补充道：“哦，说反了。” 拉帝奥闭了闭眼睛，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年轻人怎么一个个都变态了呢？！ 砂金将几个外卖盒往拉帝奥面前推了推，又疑惑的看向程澈，“星期日让你在这里等我？还有，我们为什么要一起进去？这次的会面应该不包括你吧？” “砂金先生应该不介意带我见见世面吧？”程澈低声说着，将最后一块冰西瓜吃完，这才拍拍手一脸平静的解释，“可能是暂时还不相信我，所以把我放在他的对立面，说不定还能从我这里挖一点你的计划。” 砂金用筷子将鱼肉中的刺挑去，嘴角带着一点笑，“他怎么想的这么好呢？有这功夫不如去做梦——算了，好像就是在做梦。” 砂金沉重的叹了口气，期待的目光看向程澈，“你不会坑我吧？” “看乐子够不够大。”程澈摊手，很是坦诚的模样，“但是我暂时不想动脑，应该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坑人手段。” 砂金：…… 砂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已经空空如也的坚果盒子，再看看旁边垃圾袋中的核桃皮，一言难尽，“我不信。” 第687章 谁叫救兵了? 半小时之后，一顿加餐终于结束，程澈手里抱着一盒冰西瓜，跟上了砂金的脚步。 他踩着红色的地毯往前走，疑惑道：“你们在这里约见是为了什么？” 砂金轻飘飘看了程澈一眼，摊手，“我两手空空，当然是要拿回被家族扣押的东西了。” 程澈点点头，低着头用木签插西瓜吃。 家族扣押东西啊，可是他的行李没有被扣押。 那么……在他入境之前，他已经被拉入了梦境之中？ 砂金身上小块的基石都要被检查，可是他当时过安检可是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连武器都还给他了。 更早之前是什么时候？ 是他在列车发现星流泪的时候吗？ 程澈揉了揉眉心，刚想说些什么确认想法就看到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木签从他手里抢西瓜。 程澈抬眸看着砂金，“你好熟练啊。” “当然，都是朋友嘛。”砂金弯着眼睛笑着，缓步朝着前方走去，“不过匹诺康尼这位最英俊的男人可是真尊贵啊，来见面都要提前预约并且等候，好在我……算了，我有时候也要故意晾一晾合作者的。” 程澈看着砂金，点头，“心理战术？可惜了我不会。” 砂金：…… 是啊，不会，但是已经用习惯了对吧？ 程澈从出现在列车上开始，已经不知道对多少人用过这种拿捏心理活动的小技巧了。 砂金轻叹一声，姿态从容的从程澈手中抢红彤彤的西瓜块，“我想你曾经上过的学校应该也会有心理方面的东西吧？” “有啊。”程澈回忆了一下，点头，“会有一点犯罪心理的课程，但也不多。”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打算推开前面的门却看到一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对方一身看起来很幼稚的小西服，还带着一个墨镜，正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挡在门前，大声道：“喂！你们几个！又是什么人？！前方是议事要地，非请勿入！” 话音落地，几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小孩子的脸上。 砂金愣了愣，旋即扬起一抹笑容，刚打算通报自己的身份却被挡住。 程澈不知何时将装着西瓜块的保鲜盒往砂金手里一塞，旋即蹲在小孩子面前，低头从包里翻着什么东西。 拉帝奥微微抬起下巴，金红色的眼珠子动了动，视线垂下来带着一点好奇看着程澈，似乎是打算围观这只乌鸦接下来的行动。 在两人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从包里翻出一个吸盘，熟练的固定在了墙壁之上，甚至找出工具包往上面锤了两颗钉子。 下一瞬，大声吼叫阻止几人的小孩被小小的还带着软垫的手铐固定在了吸盘上，因为高度问题，小朋友只能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墨镜都掉了下来。 程澈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这比解释省事多了。” 砂金：…… 拉帝奥：…… 真的吗？ 真的省事了吗？ 这难道不会被当成潜入吗？ 啊不，可能是强行闯入。 拉帝奥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委屈巴巴却被塞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的小孩，还是选择推开了门。 绑都绑了，再解释才是自找麻烦。 程澈坦然跟上拉帝奥的脚步，身后还缀着一个一脸迷茫的砂金。 饶是砂金平时赌来赌去从未输过，自己的脑洞也算大，总是能想到异于常人的点子，但是也从没有见过这种行径。 人家都是试过好好说话不行再动手，程澈…… 一步到位？ 守门的小孩委屈地蹲在地上，看着手里的一对绿色糖纸包着的糖果，嘴巴瘪了瘪，“为什么都是一个味道啊！” “哦对了。”拉帝奥回过神来，走在前方带路，轻声嘱咐，“砂金你现在的身份是嫌疑人，希望你有一点自知之明。” “啊？嫌疑人？”砂金挑挑眉头，腮帮子鼓着。 他咽下去一口西瓜，这才继续开口，“这里有程澈在，哪里轮得上我当嫌疑人？” 程澈默不作声，沉默的将自己的保鲜盒拿过来，顺手抢走了砂金手中的竹签，“就你会说。” 嫌疑人？ 知不知道他可是警察预备役！ 他这经历穿越到柯南可是要累死的警察知不知道！ …… 时间流逝，匹诺康尼，现在时刻。 【ps：匹诺康尼在本文时间线分为两条，一条是列车组经历的事情，时间为‘现在’，另一条是程澈在各人记忆之中奔走的记忆，而此前描写视角集中于主角程澈身上，时间为‘过去’。】 星挡在三月七的面前，抬眸注视着远处彻底发疯变身的砂金，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咱怎么打啊！程澈呢！我好期待一只乌鸦跳出来叫老婆啊！” 三月七深吸一口气，握着长弓的手掌忍不住颤抖着，“我打不动了，公司……公司这么大方吗？这么大的一块基石？” 闻言，星抬起头，看着砂金面前的石头，忍不住叹气。 一块巨大的琥珀挡在砂金前方，而砂金却背靠琥珀低头玩着手机，横着屏幕似乎是在玩什么小游戏一样。 不远处，黄泉垂眸看着手中的刀，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力量。 一刀没劈碎，甚至只是给人家的基石破了个皮。 黄泉深吸一口气，握着长刀就打算再来一刀。 另一边，瓦尔特扶住失力的姬子，目光扫过悠闲从容的砂金，又看了看疲惫至极的列车组成员和无论如何都无法破开对方防御的黄泉，手掌紧紧的握成拳头，“我想，这块基石或许来自我们的同伴。” 姬子：…… 认真的吗？ 她们想办法找程澈，程澈给她们制造困难？ 姬子闭了闭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砂金站起身来。 男人摘下脸上的面具，一双颜色鲜艳的眼眸带着无奈看着众人，“早知道不带这块大的了，我去捡点儿我砸碎的碎片应该就行了吧？” 话音未落，砂金骤然抬眸。 夜色被金色光芒撕碎，巨人浑身散发金色光芒，手中握着阵刀狠狠一刀，将匹诺康尼的夜空撕开一道裂隙。 金色巨影身后，是令人熟悉的巨舰。 星仰着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异象，茫然道：“谁叫救兵了？知不知道景元天天当救兵已经很累了！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吗？！” 星槎驶出巨舰，身后跟着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的云骑。 白发男人跳下星槎，晃着阵刀看了一圈，最后敲敲星的脑袋，弯着嘴角露出一点笑容，眼下的泪痣在视线之中晃动，“快回回神。” “景元将军？”三月七凑过来，满脸诧异，“你来救咱啦？” “来找我们的凤黯将军啊。”景元笑笑，看着三月七伸出来搭在星肩头的手腕，从兜里熟练的摸出一节五色棉线搓成的彩绳，绑在了三月七的手上，“各位，我来迟了，不过……端午安康。” 第688章 乖，咱不说。 “嗯……教授，没有路了。” 金发青年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看着前方的墙壁，打量许久后转头看向了站在身旁的男人，“你真的预约了吗？” 面前是一面墙壁，没有任何门或者道路能够走向朝露公馆的深处。 而来时的路已经消失，只剩下几个巨大的雕像伫立在房间之中，看起来像是什么摆设，又像是什么机关。 “出于安全考量，家族将行政地点建立在梦境深处，机关就在这些隐夜鸫雕像之中，这些雕像的方向是可以控制的。” 拉帝奥闭了闭眼，似乎是不太想和砂金说这些事情，一副无奈的模样，“旁边的房间之中应该有线索。” “应该？隐夜鸫？”砂金挑了挑眉头，眉眼之间带着一点淡淡的疑惑，“但这真的是隐夜鸫吗？” “是，怎么了？”拉帝奥双手环胸，眉心皱起一点弧度，似乎很是费解这个问题到底是怎么提出的。 砂金耸耸肩，“哪有这么大的隐夜鸫？这应该是湮厄鹰。” 拉帝奥：…… 拉帝奥闭了闭眼睛，忍不住无力扶额，“五大家系没有鹰，我为什么要跟你争论这个问题？” 够了！ 他说够了！ 现在就去找线索打开门好不好！ 砂金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模样，“或许我们应该找我们同行的同伴给出建议。” 拉帝奥：…… 是哦，还有个人呢？ 拉帝奥转过身去，看到了程澈终于想起了终端的用法。 浅蓝色的光幕漂浮在青年身边，他伸出肌肉结实的双臂，正抱着隐夜鸫的雕像转动。 看方向，应该已经快转完了。 拉帝奥：…… 砂金：…… 砂金抿唇，在看到门出现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记得你平时的行动力没有这么高效。” “嗯？”程澈从包里翻出纸巾擦手，闻言诧异抬眸，“是吗？我对解密还是很有兴趣的，而且我有预感。” 他只是怕麻烦总是跳过很多步骤，又不是没有脑子可以动。 “什么？”砂金没有选择直接进入前方的大门之中，反倒很有兴趣的站在程澈身边询问，“什么预感？” “预感等会儿要动脑子，所以先预热一下脑子。”程澈一本正经的回答，顿了顿后还是忍不住看看拉帝奥，低声道：“你们两个人斗嘴还蛮有趣的，我本来打算悄悄把门打开然后蹲在旁边围观你们说话的。” 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个带着一点调笑，一个不耐烦但却不知为何总是有回应。 不过不得不说，拉帝奥虽然冷淡严厉，别人的问题却总是有回应，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演独角戏。 而砂金……砂金很能提供情绪价值，笑吟吟的，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 砂金嘴角抽了抽，“我是什么很有名的演员吗？还得给你现场表演？” “演一演又怎么了？”程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脸从容的上前推开了门。 砂金抬手抓住程澈的手臂，疑惑发问，“所以你觉得这是隐夜鸫还是湮厄鹰？” “应该是隐夜鸫吧？隐夜鸫看起来很像麻雀，没有鹰的攻击性。”程澈回头看看大厅之中的几个雕像，疑惑道：“我以前没有听过湮厄鹰这个名称，但是鹰这种生物的雕像一般会把翅膀展开，凸显鹰的迅捷与凶猛。” 砂金皱眉，“可是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隐夜鸫？”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砂金，心中叹了口气。 他怎么感觉砂金是在故意装傻给大家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呢？ “呵，不如我把加入天才俱乐部的机会让给你？”拉帝奥勉强想起自己身为教授的素质，这才没有当众翻白眼。 他转身推开门朝着公馆深处走去，冷声道：“还不走？” 闻言，砂金耸肩摊手，推着程澈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疑惑的开口，“你还没有放弃加入天才俱乐部吗？” 话音落地，程澈脚下步伐一顿。 他怎么感觉砂金这会儿又在暗戳戳的戳拉帝奥的防御呢？ 拉帝奥闭了闭眼睛，“这只是一个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愚钝！ 全都是愚钝！ 砂金抿唇，“还真的没有听出来。” 谁家玩笑这么开？ 砂金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程澈，“听说你也曾被智识瞥视，你研究的方向是什么？要不指点一下拉帝奥教授？我看他……”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程澈已经快速剥开了一颗糖塞进了砂金的嘴里，“乖，咱不说。” 砂金：…… 有点无语。 程澈看了一眼拉帝奥，疑惑道：“强迫祂看我应该不算加入了天才俱乐部吧，我也没有什么搞研究的兴趣。” 他上的学校学的专业都不适合搞研究，而他的病情也没有办法和同学一样在毕业之后加入警察队伍，原本的打算就是回家当米虫，帮家里处理一点零碎的琐事，好好活到老也就可以了。 至于研究……他这个三分钟热度的性格能研究什么啊，到时候课题一堆，内容只有一个题目？ “应该也算，于星神而言，无论是主动瞥视还是被动瞥视，都能证明你身上有值得注意的地方。”砂金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后还是摇头，“你应该仔细想想。” 程澈：…… 认真的吗？ 但是现在也没有一个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来联系他好好聊天吧？ 程澈思索片刻，迟疑道：“或许是……次元壁究竟存不存在？如何打破？” 砂金沉默的看着程澈，半晌后还是转身跟上拉帝奥的脚步，“我看你这会儿有点疯。” 程澈：…… 不说不行，说了又不信。 砂金怎么这么难搞！ 程澈揉揉眉心，绕过一道弯之后看到两个人又停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他歪着脑袋打量着站在门前沉思的两个人，思索片刻后往旁边挪了挪，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看着前方的两个人。 又要开始斗嘴了，这场面不多见，他得好好围观。 多有趣啊！ “咕咕！”阿咕踩着程澈的肩膀，将脑袋歪在程澈脸颊上，同样一脸好奇的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乐子！” 第689章 重点在这句话吗? “没路了教授。” “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你带错路了吗？” “我没你那么愚蠢。”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真的预约了吗？” “呵，这只是一个测试，只有通过这里你才能够站在星期日的面前，否则……这就是我们的囚牢。” “哦，密室逃脱，我喜欢。” “喜欢点儿正常的东西吧。” 一段谈话之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再一次忽略了某只乌鸦，不由得停下了对话转过头去，在大厅之中寻找一个同行的伙伴。 而他们的伙伴正坐在台阶上面，手中捧着半圆的西瓜，正双眼放光的啃着，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 拉帝奥忍不住按了按额头，轻声叹气，“你可真是……” “怎么了？”程澈疑惑歪头，指了指旁边放着的西瓜，“吃吗？很好吃，刚捡到的，似乎还冰镇过，没有籽。” 拉帝奥：…… 拉帝奥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同流合污，走过去坐在程澈身旁，擦擦手掌之后捧着西瓜吃了起来。 自己今天的维生素似乎也没有补充到位。 砂金眨眨眼睛，从善如流，“有什么想法吗？” “你们聊起天来很好嗑的样子。”程澈说了一句，目光又扫过周围，“没有门，但是有个沙盘，暂时不知道玩法。” 拉帝奥沉默的吃着西瓜，半晌才擦擦嘴开口，“去试试就知道了。” “嗯。”砂金应了一声，转而又忍不住叹息，“我们应该早点儿进来的，星期日先生这么给我们设置关卡，不看看他狼狈的样子是真的不满足啊。” 程澈垂眸看着面前的西瓜，想了想才点头，“有点道理，下次见面再摸摸他的翅膀，但是朋友……” 程澈顿了顿，眉心似乎抽了抽想要皱起来，“我刚刚听拉帝奥先生说，家族的五大家系中有一个叫做隐夜鸫，除此之外似乎是橡木，苜蓿，猎犬，鸢尾花。” “有什么问题吗？”砂金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程澈。 程澈想了想，抬起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养过小动物，不管是什么动物，不是提供食物和水源就可以的，如果是认真的养，还要考虑布景的问题，给猫猫狗狗布置猫窝和符合体型的玩乐设施，养鸟会在里面放上假山和树枝，以及一点植物，养鱼的布景更讲究，流动的水，甚至雾气都算布景。” 砂金微微一怔，“所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匹诺康尼的梦境像是在圈养一只鸟，或者一群鸟。” 程澈揉了揉眉心，微微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沙盘，轻声道：“所有人在此沉沦美梦，剔除所有危险只剩下快乐，就像是被圈起来无法自由的鸟，小鸟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宿，但其实只是他人眼中可以用来炫耀的景观。” 砂金：…… 有点道理，但感觉程澈的脑洞有点大。 “是谁在养？星期日？”砂金压低声音，疑惑道：“又或者是家族？” “我觉得不像。”程澈垂眸，将西瓜皮丢进垃圾袋中，又抽出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和嘴，半晌才开口，“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控制欲，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让我在这里自由行动，要么他真的对我的能力感到无能为力，要么就是他故意放任我自由行动。” “可是你的能力真的让人无能为力。”砂金轻叹，似乎有些无语，“现在哪怕是个星神放在你面前，你肩膀上这只鸟都能把你带走好吧？” 这还怎么限制？ 他要是星期日，他也觉得绝望。 无法阻止，无能为力。 “不一样。”程澈摇摇头，抬眸直视砂金，“你很擅长赌博押注，那么你扪心自问，拿我真的没有办法吗？” 砂金一怔，眨眨眼睛不发一言。 好像也不是，豁出去的话还是有点办法的。 但是不划算，明明只是交个朋友好好说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遇见过控制欲很强但藏得很深的人，如果换位思考。”程澈顿了顿，垂着眼眸似乎在思考，“如果我是星期日，想要阻止程澈在匹诺康尼的行动，那么我会尝试一切办法，这个意外会破坏我的计划，会破坏这场美梦，威逼利诱甚至剖析计划托付真心都要试过才能放弃，但他……试探过，但没有完全的将手段用出来。” 程澈顿了顿，“星期日甚至和我一样偏执，如果是我……我为了我苦心孤诣的计划，要我脱光了跪下来哀求我都能够做到，但他好像只是和我聊了两句，一点点试探都没有。”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开拓顺便看点儿乐子，努努力找找哥，如果有人阻止他找哥…… 先求，再想阴险狡诈的计划，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可以做。 内部动乱，外界还有公司和仙舟施加的压力，无论星期日的计划是什么，现在都已经有了失控的预兆，他……不应该这么冷静的。 砂金嘴角紧紧抿起，半晌后才开口，“我看不出来你能跪下去祈求。” 程澈：…… 重点在这句话吗？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砂金，“你真的要在这么严肃的分析时候重复我随口一句话吗？” “可能是气氛太严肃了？”砂金笑笑，轻声道：“重点应该是……你如何确定星期日有一个计划？” 程澈摊手，“直觉。” 砂金沉默的看着程澈，许久之后才挑眉表示疑惑。 “就是直觉，再加一点点小猜测？”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将后脑勺抵在墙上，“我不觉得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能够接受同谐的理念，他有能力有心计，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和谐的大家庭，他想要的是完全的掌控，是每个人都按照他的心意去做什么事情，况且……在他眼里知更鸟死了，知更鸟死在同谐的地方，他不疯才怪。” 砂金蹙眉，指尖摩挲着一枚筹码转来转去。 程澈的视线落在那枚筹码上，眼皮突然一跳。 拉帝奥瞥了一眼程澈，“想到了什么？” “艾利欧？”程澈用指腹摩擦着衣服的织造纹理，轻声道：“他只是试探我，但没有阻止我，除非他拥有匹敌星神的力量自信我无法破坏计划，要么……要么就是他知道结局，就像是艾利欧的剧本。” 第690章 想都别想。 “哟。” 砂金双手环胸，绕着面前的沙盘转了一圈，最后才耸耸肩，“好大的沙盘，等存够钱，我也想给自己盖一栋这么高的楼。” 砂金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沙盘，轻声道：“真宏伟啊。” “你的钱不够吗？你的等级好像很高的样子。”程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沙盘，将其中摆着的一个小人扶起来，这才疑惑道：“况且整个宇宙这么大，以你的人脉你的经济能力，修这样的楼似乎也不算困难吧？” 歼星舰都买得起，修楼修不起？ 他不信。 闻言，砂金耸了耸肩，“修得起来啊，但是我可不想修在偏僻的地方，不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栋楼，又怎么算是我的楼呢？” 程澈瞥了一眼砂金，默默点头，“好吧，但是你记得修楼之前把给我买歼星舰的钱留出来。” 砂金：…… 吃霸王餐还这么嚣张？ 砂金轻叹一声，似乎有点无奈，“你太小瞧我了吧？一艘歼星舰的钱还不够我出差收笔债呢。” “那你真有钱，不过星际和平公司真的不招人吗？”程澈低头看着面前的沙盘，目光扫过周围，平静道：“而且你刚刚说了存够钱，我好像也没有发现你有存钱的迹象，你花钱比我还厉害。” 闻言，砂金歪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你说的还挺认真的。”程澈微微蹲下去，将视线和面前这个沙盘齐平，试图用小人的视角去看这个地方，“所以招不招人？” “招啊，但你不已经是了吗？”砂金摊手，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我可是签过你的文件了，堂堂存护令使，公司怎么都得把你绑在这艘船上啊。” “我还没有签名哦，只是你们单方面的卖身契罢了。”程澈站起身来看着砂金，“我的身份只是送给你暂时用用的筹码，我可不想被绑在公司的船上，资本家有什么好……” 砂金挑起眉头，无奈笑了笑，“不过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找到出路，密室逃脱这种事情……我觉得我好像没有你们擅长啊。” 程澈：…… 砂金的成长史难道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密室逃脱吗？ “装什么呢……”程澈瞥了一眼砂金，果断转头看向拉帝奥，“拉帝奥先生，麻烦了。” 拉帝奥抬手揉了揉额头，认命般走到一旁，沿着墙壁开始寻找线索，根本不打算指望这两个都有点乐子的人。 砂金站在程澈身旁，目光落在沙盘上，却是朝着程澈发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存护的命途在身上。” 感觉程澈和存护不沾边啊。 而且……基石根据持有者的意志发生一点改变，他、托帕、翡翠都是这样，哪怕是钻石，看起来通透璀璨，但也是由琥珀改变而来，但程澈手中受到影响的琥珀，却依旧是原本的模样。 如同蜂蜜一样的色泽，莹润通透，干净至极。 程澈沉默片刻，才迟疑着试着解释，“我……我能和琥珀扯上关系的记忆，应该就是我从小喜欢加了琥珀的香水和香薰，还有这双眼睛，但是比琥珀颜色浅很多，毕竟我视力却是算不上好，再有……” 程澈沉默一瞬，摇摇头，“没了，我和琥珀没有什么关系了。” 砂金：…… 砂金皱眉看着程澈，一言难尽，“我问的是你和存护，你在说你和琥珀？” “哦，那更想不出来了，我老家可没有神神鬼鬼。”程澈嘟囔了一声，指尖从沙盘的楼顶落在另一个楼顶，平静道：“如果因为偏执和占有引发的保护算是存护的话，那倒确是可以。” 砂金皱眉，“行吧，不过你还是注意一点吧，哦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下。” 砂金的目光扫过正在观察墙壁的拉帝奥，低声道：“公司的手段你还没有完全见过，小心一点吧。” 程澈：…… 砂金不是公司的的？ 程澈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砂金，半晌后才转开，“来呗，我要是害怕，都对不起这么多年花掉的哥哥的血汗钱。” 砂金笑着点头，目光挪动，“教授，找到了吗？” 青年的声音之中还带着上扬的尾调，听起来像是总含着一点笑，带着轻松的意味。 闻言，拉帝奥点点头，走过来后看着两人，“聊完了？” “当然，背着教授聊悄悄话的机会可不多呢。”砂金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沙盘，“应该是要放在这个缺口这里吧。” 沙盘之上楼宇林立，但是却缺少一个入口，一个圆形的拱门。 “格列佛拱门。”拉帝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沙盘上，平静道：“你们两个人玩的倒是开心。” 砂金耸耸肩，“开不开心另说，但是你手里这个东西让人想起了一种通过就会让人缩小的隧——” 砂金眨眨眼睛，看向拉帝奥，“我可没有乌鸦嘴。” 拉帝奥压下想要打零分的冲动，将手中的拱门复原。 拱门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带着诡异的波纹静静的坐落在沙盘上面。 砂金低头看了看，“看，严丝合缝，堪称完美，呃——接下来呢？” 拉帝奥：…… 话好多啊！ 砂金简直比程澈还能说！ 他难以想象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会怎么样，明明只有两个人，却人山人海？！ 拉帝奥闭了闭眼睛，努力将情绪压下，直接抓住砂金的手腕，往拱门里一塞，“聒噪！” 话音落地，原本站在沙盘前的青年彻底消失不见。 程澈愣了愣，凑到沙盘前方，伸出手将里面的一个小人抓起来，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惊喜，“卧槽！你变小了！好可爱！” 砂金：！！！ “把我放下来！”砂金努力挣扎，从容的气质消失不见，“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程澈将砂金捧在掌心之中，一双眼睛简直要发光，“真可爱！” 说到这里，程澈瞬间转头，如同猫头鹰一般的炯炯目光看向了拉帝奥，其中藏着的期待几乎要烧穿拉帝奥。 拉帝奥平静回视，“想都别想。” 他才不要变小！ 第691章 我决定接受这份礼物。 “你怎么进来了？” 金发青年一脸诧异的看着出现在身旁的男人，忍不住叹气，“你进来了，就留程澈一个人在外面，咱俩得被玩死啊！” 说着，砂金转过头去，看着出现在两栋楼中间的脸。 青年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痘印之类的瑕疵，眉毛都很整齐，虽然看不出来有描眉的痕迹，但是显然也是修剪过的。 下巴上有一颗痣，浅浅的一点落在侧面。 砂金叹气，“朋友，现在可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可是是找线索的时候。”程澈似乎是怕声音太大吓到小人，特意压低了声音，“拉帝奥先生也别想着自己能出来了，我刚刚把门拆下来了，等你们出来的时候我再装上。” 拉帝奥：…… 砂金：…… 砂金沉默的看着拉帝奥，半晌后才询问道：“你怎么就想不开进来了呢？” 拉帝奥冷哼一声，“没躲开。” 不知道程澈这段时间偷偷藏在房间里怎么加强健身计划，刚刚锁着他的肩膀就给他塞进来了，他甚至都没有能够反抗的力气 ！ “你竟然会有这样的时候，真是让我意外啊教授。”砂金弯着眼睛笑笑，抬眸看向旁边像是灯一样闪烁的浅琥珀色眼眸，笑着歪了歪脑袋，“朋友，玩够了一定要放我们出去啊。” “我不能把你们揣在兜里吗？”程澈低声开口，似乎很是好奇的模样，“这样我就可以去和星期日先生谈判了，到时候把你们两个塞进我的兜里，瞒天过海！” 砂金：…… 真敢想——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身旁拉帝奥却突然消失了。 砂金站在沙盘之中，身旁还有个卡顿的兵人。 他仰起头看着程澈用手掌捧着拉帝奥，对着拉帝奥露在外面的胳膊戳戳，一本正经的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兴奋。 砂金轻叹一声，“我现在有点相信罗浮的传说了，说什么今生要还前世的债……” 多可怜的拉帝奥啊，在真理大学说一不二，上课的时候凶得很，现在呢？ 自从认识程澈之后，真理医生的脸面那是真的没有留下来一点。 但不慌，他砂金也有点乐子人属性，现在还笑得出来。 半晌，程澈将拉帝奥放回了沙盘上面，伸出食指用指腹将拉帝奥脑袋上竖起来的呆毛压下去，“好了，你们找线索吧，找不到就不找了，我等会儿找面墙叫老婆也行。” 砂金看向拉帝奥，“咱们还找吗？感觉现在像是在攻读入室盗窃的学位，等会儿可能要变成暴力抢劫的学位。” 拉帝奥垂眸将褶皱的衣衫整理整齐，平静的朝着一旁的巷道走去，“找。” 真变成暴力抢劫可就没有谈话的资格了，到时候砂金…… 蹲在广场上呜呜呜的哭泣。 …… “你在干什么？” 拉帝奥走出沙盘，刚想嘱咐一下砂金就看到了程澈依旧蹲在了沙盘旁边，似乎是在试图将那个小门抠下来。 “想带着玩？” 程澈一脸平静的捏着一个小刀，无比认真小心的将那个圆形的拱门拆下来，“我也不知道拆下来还有没有用，但是没用我也得研究一下，我很想要一个这样子的门，以后我都不用戳小团子了，想盘谁就把谁塞进去变小。” 拉帝奥：…… 这么大的脑洞不放在学术研究上真的可惜了。 “不问自取是为贼。”拉帝奥平静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似乎带着一点劝解的意味。 程澈摆手，“我怎么没问？我问了啊。” “什么时候问的？”砂金歪头。 程澈想了想，“刚刚，在心里问的，星期日很是开心的答应了我这个要求，我决定接受这份礼物。” 砂金眼皮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别人称他一句诡异砂金，他的手段超乎常理且层出不穷，但…… 程澈没有逻辑啊！ 这个人真的是个公司打工人的好苗子啊，就是对领导人不太尊重，容易被篡位。 砂金轻叹一声，看着程澈将拱门拆下来塞进背包之中，忍不住询问，“你包里都装了些什么？感觉你的背包里什么都有？” 闻言，程澈微微一愣。 他摸了摸自己不离身的背包，回忆道：“工具包，零食盒，坚果盒，糖盒子，保温杯，两小包茶叶，垃圾袋，纸巾，湿纸巾，两条内裤，一件背心，小皮筋，一个装着证件和卡片的牛皮本，一个药盒，还有刃给我的两柄短刀，彦卿陪我买的一柄短剑，剩下的……出门前想起什么就塞什么。” 砂金：…… 砂金眼皮跳了跳，“你往包里塞内裤干什么？” 程澈瞬间皱眉，没有喝酒但还是努力将眉头凑在一起，难以置信的看着砂金，“你出门旅游不带内裤吗？直接买回来不洗就能穿吗？” 砂金深吸一口气，差点儿没被呛死，“可是你有酒店房间啊，你都住在酒店了，去景点逛逛还要随身带行李吗？” 程澈：…… 程澈眼底带着茫然，似乎有点嫌弃，“匹诺康尼的忆质混乱啊，谁知道我回去的是什么地方？” 况且他还在记忆之中打转呢，不随身带着难道去砂金房间偷吗？ 那多不道德啊！ 砂金揉了揉额头，无奈的看向拉帝奥，“教授，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聊完了？”拉帝奥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面前两个人，“我们已经迟到了四十七分钟二十八秒。” 程澈摆手，“不重要，他特意给砂金摆的鸿门宴，还怕迟到？现在不是砂金非要见他，是他不得不等着砂金赴约。” 砂金点点头，转而又看向程澈，“所以他把你留在外面？想让你和我的立场一致？” “还牵扯不到立场这么复杂的东西吧？”程澈背好包，手掌按在拉帝奥和砂金的肩膀上，推着两个小伙伴往前走，“我跟了他一路，他没法甩脱我，但同时也做不到信任我，所以就把我和你放在一起了，让我失去第三个选择，只能跟着你进来，在你和他之间选出一个。” 砂金微微侧头，看着程澈的侧脸，“那你选谁？” “嗯？”程澈回头，看看砂金后又转过去用脚尖推开面前的门，“选你啊，你还欠我一艘歼星舰呢。” 第692章 谁还没有两座靠山了。 会见室的门前，砂金整理着手腕上的腕表和首饰，轻笑着开口。 “我要以知更鸟的死亡为筹码，赢回我的自由与力量，最后，颠覆这场美梦，迎来盛大的死亡。” 说着，砂金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手掌按在前方的门上。 程澈眼皮一跳，抬手按住砂金的手掌，“知更鸟的死亡？” “对啊。”砂金弯着眼睛笑着，冲着程澈歪歪脑袋，“朋友，身为我的小靠山，可不能倒啊。”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砂金，松开手站在砂金身后。 哦，看来砂金也知道死亡是假的，就是缺一点笃定。 那就不担心了，只需要去猜一猜星期日的想法。 “于我而言，哪怕凯旋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我也会毫不犹豫。”砂金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道：“朋友，你了解我的，因为你和我一模一样。” 门板打开，砂金走进其中，身后还跟着拉帝奥和程澈。 程澈压低声音，在砂金身后低声说，“哦，那也不太一样。” 砂金眼皮跳了跳，没有回答和追问，缓步走进门中。 “该死的赌徒，这么确定自己能赢？” 拉帝奥的声音冷淡且平静，眉心都皱了起来。 闻言，砂金脸上的笑容更甚。 他停下脚步看着背对自己站在远处的男人，轻笑着开口，“三枚筹码足矣，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他抬起下巴，目光落在星期日的身后，“又见面了，星期日先生。” 翅膀低垂几乎要和头发混在一起，男人背对着众人，微微抬头注视着面前墙壁上的装饰物，白色礼服的身后是金属色泽的翅膀，一上一下，两对。 “看来我布置的谜题对你来说有点简单，使节先生。”星期日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温和且优雅。 砂金笑着抬手，“只是这不像是诚心邀约之人会做的事情，这一路走来，教授的脑细胞可是耗费了不少呢。” 说着，砂金侧过身体，手掌抬起来似乎是要介绍。 待看清之后，砂金的眼皮猛地一跳，脸上的笑容都有点保持不住。 巨大的白色圆桌上横着一条宝蓝色的桌布，但是却没有分出高低主次，看起来就像是家族一样济济一堂没有高低贵贱。 而此时，他带来的两个同伴已经自顾自的找到了椅子坐下，其中公司顾问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和星期日的交锋，另一个人抱着保温杯咬着吸管，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什么电影一样。 砂金的眼皮微微一跳，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着星期日，“星期日先生竟然一同约见我和这位星核猎手，果然是胆大心细。” “此前我已收到公司递来的信函，其中说明菲尼克斯-程澈先生是来自尊贵的琥珀王的令使，他践行存护的意志，他的思想如同琥珀一样澄澈通透，如今已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成员。” 星期日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程澈后看向砂金，“看来，这是你的上级呢？” 砂金：…… 砂金沉默的看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后平静开口，“那又如何？有上级我才敢放肆啊，毕竟……谁还没有两座靠山了。” 终于啊，他砂金终于有个给自己兜底的靠山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程澈的分级呢？为什么没有告知他程澈的分级？ 令使的话……太低没有面子，太高钻石又很难做，那……只是虚职？ 砂金收敛自己的想法，抬眸看向星期日，“所以你把他和我留在一起？这是已经确定我们的立场了？” “当然。”星期日面上笑容不改，明明和善的眼神却在此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看着砂金，轻声道：“所以这次会面并非邀请，而是传唤。” “约见不该约见的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目睹不应发生的惨剧。这样的人，值得一句传唤，当然，传唤之前也有些必要的考验。” 砂金点点头，绕到程澈身旁坐着，“哦，是这样啊，不应发生的惨案？是指知更鸟小姐的死亡吗？” 说到这里，砂金抬眸，仔细的观察着星期日的表情。 星期日并不说话，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砂金。 “如果是这件事情令阁下焦躁不安，那么不用怀疑，我站在您的这边，在座诸位都是您的朋友。”砂金温和一笑，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好看，“想必阁下心知肚明，想要在家族的地盘上做出杀害知更鸟小姐这种大事，绝对是家族内部的问题，对吗？” 星期日垂下眼眸，“你提出了对家族的指控，然后呢？说出你的想法。” “我要自由与力量，哦，对了，还有我的钱。”砂金嘴角勾着一抹笑，抬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星期日，“您是家主，是话事人，是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您总不能顶着我妹妹出事了的表情在匹诺康尼缉拿凶手吧？” “不才砂金，愿意为您效劳。” 说到这里，砂金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朝着身旁扬扬下巴，“您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有多艰难，上级身无分文，身为下属我却不能带他去薄暮拍卖场散散心，甚至都没有钱买一瓶苏乐达，真是令我羞于见人啊。” 程澈：…… 好大的一口锅就这么甩他身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捞金作精小妖精呢！ 程澈的目光扫过星期日，又看看砂金，这才点头，低声道：“欠我一艘歼星舰呢。” “知道了，别重复了。”砂金忍不住笑，转而对着星期日叹息，“您瞧见了吧？我可是被追着讨债呢，您找不到更好的合作者了，总得付我一点报酬对吧？” “最重要的是那个匣子？”星期日沉默良久，这才抬眸看向砂金，“其中放有基石，那是封存存护令使大权的圣石，似乎清算专家都有一颗？” 在砂金含笑的目光之中，星期日抬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容，却说出了坚定的拒绝，“恕我拒绝这个提议，基石必须由家族保管。” 话音落地，砂金心头微微一动。 他高高的抛起手中的筹码，又用指尖接住，然后随手抛给程澈，嘴角笑容意味深长，“是这样啊。” 第693章 能撤回吗? 听着星期日和砂金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程澈垂着眼眸，捏着砂金递来的那枚筹码晃来晃去。 从左手晃到右手，最后抬起来摸摸阿咕的脑袋。 不肯把基石还回来？ 那就说明星期日并不知道砂金手中有他给的琥珀了？ 由此可以推断星期日似乎无法监视他的行为，再往前推…… 他好像求过阿咕帮他隔绝监视，当时阿咕说的是瞎了聋了，那么……幕后之人也无法监视他的行动？ 星期日的身后有一只手，这只手无法掌控他程澈，那么再推断，将他拉入记忆的人或许藏得比这只手更深，也更强大。 程澈眸光闪烁，却突然看到星期日坐到了圆桌旁边，将一个行李袋和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 程澈眨了眨眼睛，瞥了拉帝奥一眼后又看向砂金。 砂金指了指那个行李袋，“基石可以留下，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里搞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这个行李袋还是给我吧，里面可是藏着我的礼金。” “这样啊……”星期日轻笑一声，手掌按在盒子上面，抬眸直视砂金，“请务必对我坦诚，告诉我这个被放弃的匣子之中，藏着的是什么？是基石？还是空无一物？” 砂金：…… 都演到这种程度了，那再演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正星期日又不知道他后手之后还有后手。 只有自己穷途末路，星期日或许才能够落入他的圈套吧？ 砂金抬眸，刚想张嘴回答却被打断。 优雅的男人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面，手掌按着那个匣子，发出细微的声音，“嘘。” 砂金：？？？ 怎么了？ 不等砂金说话，星期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直视砂金，“三重面相的灵魂啊，请你用热铁烙他的舌和手心，使他不能编造谎话，立定假誓。” 砂金微微一怔，按在桌上的周围收紧，“你做了什么？” 一旁，程澈好奇的看着砂金，又转过头去看星期日，“下蛊呢？反弹？” 星期日：…… 后悔了，后悔把程澈留在外面和砂金一起进来了。 星期日的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要试试吗？” “我不介意。”程澈坦然回答，伸出手按住砂金的手掌用力，平静道：“但恕我直言，阁下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一位令使出手，哦，或许你有，但我可不是仅仅只有一份令使的能力。” “哦？”星期日点点头，转而看向砂金，“现在，该进行我们之间的问答了。” 砂金垂下眼眸，看着按在手上的手掌。 白皙且修长，甲床是莹润健康的肉粉色，指甲修剪的圆圆的没有一点瑕疵，也没有佩戴任何戒指，手腕上同样空无一物。 砂金抬眸，看着星期日，“请。” 一连好几个问题，砂金都回答了是，星期日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带着一股笃定。 他看着砂金，轻声道：“你的记忆是否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篡改，删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忆庭的技术？” 砂金：…… 砂金默默转头看向程澈，“算吗？你现在在这里算吗？” 程澈茫然抬头，“啊？” 他想了想，诚恳的看着星期日，“能撤回吗？我不确定我现在算不算篡改他的记忆。” 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了。 他看着程澈诚恳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感受到了窒息。 原本一鼓作气的提问竟然被这种小问题打断，而他确实在一段时间之前了解了这是处于一段记忆之中。 换而言之，如今的程澈不仅在修改砂金的记忆，更在修改他星期日的记忆。 星期日沉默片刻，点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是否来自于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 砂金的眼神沉了下来，看着星期日一言不发。 “提出抗议。”程澈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按着砂金的手掌。 他平静的看着星期日，“战俘还有保护法呢，一刀刀戳别人心窝子是真的不道德，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了？” 星期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这是提问的规则，审讯时应当询问。” “我明白，不仅是砂金，连同他的祖上三代都要问，我学过这个。”程澈撑着下巴看着星期日，“但你现在的行为和私刑没有区别，审讯之中不近人情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消息这没错，但是朋友，他只是一个证人，并不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你可以确定，并且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嫌疑。” “他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星期日不为所动。 “但他不是出现在了每一个案发现场。”程澈靠着椅背，脊背贴在靠背上懒散至极，“对于连环杀人案来说，砂金完全没有这个嫌疑，疑罪从无，他不是嫌疑人，他是证人。” 星期日抬眸，“这是合理的审讯过程，无关人员不要发言，你没有权利替他作答，你在浪费他自证的时间。” “不重要。”程澈拍拍砂金的手掌，平静的看着星期日，“你刚刚说过我是他的上司，那么对我的人发问，请务必获得我的许可，另外……” 程澈顿了顿，轻声道，“你忘记了我也是受害人，我同样拥有举证的权利。” “哦？”星期日轻笑一声，温和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但容我提醒，阁下的受害过程是你们协同犯罪的证明，如果砂金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可以和你合作，让你做出同样的伤口来误导我，对吗？这样似乎更合理，毕竟死亡之下从未有人生还，你这个例外……是幸运，也可以是证据。” “对，很合理，但我是丰饶的令使，哪怕是梦境之中的死亡依旧无法夺去我的性命。”程澈面无表情，直视星期日，“令使身份不容作假，那么我这个受害者的身份毋庸置疑，我提出举证。” 星期日点点头，却突然眼前一黑。 程澈起身，探出手掌捏住星期日的下巴，直视对方眼眸，“我的基石是琥珀，它通透、澄澈、干净，它是断肢中涌出的蜜糖，封存生命免除时间侵蚀，谎言无所遁形，先生，请你回答我，你是否确认砂金先生并非凶手？” “你是否确认家族之中并无内鬼？” “你是否确认……你就是那个内鬼？” 第694章 好气，还是好气。 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弯腰伸出手臂，跨越一点桌面的距离，却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抬起自己的头，指尖带着一点温热。 星期日眼皮颤了颤，抬眸对上程澈的视线，“你没有提问的权利。” “不重要。”程澈平静回视，目光看着星期日的金色眼眸。 金色的，瞳孔泛着一点深蓝色，总是垂着眼眸遮住一半眼睛，显得整个人攻击性下降很多，但却莫名透露出一股远离人群的疏离感。 程澈看着那双眼睛，轻声道：“我想问就问，反正没有人可以限制我，对吗？哪怕我被困在记忆之中，你和你身后的力量甚至是某位星神，想要我的命都是不可能的，对吗？那么我现在自恃能力出众反客为主质问你，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 “对吗？” 青年声音平静，明明带着一股少年气息却依旧让人心头发沉。 星期日垂下眼眸，半晌才勾起一点笑容，“那么容我推迟回答，先进行我和砂金先生的交流，好吗？” “嗯，可以。”程澈放松下来，又靠回椅背上，双腿交叠抬着下巴看着星期日，“请问。” 星期日的目光看向砂金，原本沉静的眼睛之中光芒闪烁，半晌才开口，“继续之前的问题，你来自茨冈尼亚——” 话音未落，程澈举手，“这一点我已经提出了抗议，我不接受这种问题出现在一个询问证人证言的谈话之中。” “嗯？”星期日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看向程澈，“但这是应该询问的。” “同时也是不人道的。”程澈看着星期日，平静开口，“你的妹妹死了，匹诺康尼许多人都死了，那么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能够提出猜测，有一个权利巨大几乎只手遮天的凶手，甚至就是星期日先生你自己呢？” “你与知更鸟小姐的兄妹关系如何？” “你是不是在某一瞬间想要杀死你的妹妹？” “你是不是为了掩盖杀害知更鸟的目的从而杀害那么多人，只是为了隐藏一个原因？” “你现在对砂金先生的追问是不是为了转移嫌疑？” “你！”星期日的手掌按在桌面上，站起身来逼近程澈，向来温和的眼眸在此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你不该怀疑我和她的感情！” “是啊。”程澈起身，冰冷的目光盯着星期日，“你也知道你们的兄妹之情不容亵渎，那么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亵渎一个不慎卷入案件的客人心中的情感和故事？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故事？你就非要问一遍？” “这是家族的待客之道？” 星期日侧过脸去，侧脸线条精致完美，神色却依旧冰冷，“事出紧急，我必须如此。” “然后呢？”程澈不肯后退，紧紧盯着星期日，“我也是受害者，也是证人，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何背弃故乡来到这里？你是不是要问我如何祈求星神的注视？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一个天生缺陷的人为何要背负他人关注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星期日猛地转头，一双金色眼眸带着戾气看着程澈。 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理解，眉心都皱起来，“你不用担心试图操控你的人熟知你我谈话，所以我们可以坦诚的交流。” “你不信我，但你清清楚楚的知道知更鸟没有死，如果你确认她的性命已经消失，你现在该考虑的绝对不是如何继续你藏在心中的某个计划，也不会担心你现在的慌乱会不会给匹诺康尼带来混乱。”程澈前倾身体，凑近星期日，“你们相依为命，你现在应该疯狂，应该让世界混乱，应该不惜一切为她报仇。”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转而嗤笑，“别提什么大义，你心中或许有大爱有大义有怜悯，但一切起源都是和你一同长大相依为命的妹妹，她没了，你所有理智都要消失。” 程澈后退，再一次坐回椅子上面，垂着眼眸盯着面前的桌子，脸色很不好看。 砂金抬眸看了一眼星期日，侧过头看看程澈。 半晌，砂金还是无法忍受这种争吵之后的尴尬安静，伸出手戳戳程澈，压低声音，“你怎么生气了？我都还没有生气。” “没生气，我都没有吼。”程澈瞥了一眼砂金，收回目光继续盯桌子，“通过谈话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你瞧，他都破防了但还是没有反驳我刚刚说的话，那就说明……” “知更鸟没死，他可能没有证据但是他确定这个事实。”砂金挑了挑眉头，目光挪到星期日的脸上，弯着眼睛笑着，“看来星期日先生想要利用我达成某些目的啊，不过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我也并不介意这个事情啊……” 星期日心中的怒气勉强压了下来，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好气，还是好气。 程澈竟然说自己杀了知更鸟？ 怎么可能，妹妹丢了他都哭了！ “你知道知更鸟的下落我不怀疑，那么星期日先生呢？”砂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疑惑道：“我看他之前的生气与悲伤不太像是假的。” “猜的，在我家乡我相信会有人背叛相依为命的亲人奔赴美好未来，但在这里……我不信。”程澈平静开口，眉心却依旧皱着。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低头从包里翻出小药盒，找到一片止疼药咽下去，这才看着星期日，“我不问你目的，你别问那些问题，你无非就是想把砂金逼到走投无路搞点事情你好浑水摸鱼，脱离掌控顺便建立自己的掌控，简单的很，你要是觉得砂金搞事情不够你还可以找我，我甚至可以炸了匹诺康尼玩玩。” 星期日：…… 是啊，不问目的，但是目的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星期日挺拔的脊背在此时弯了下来，他靠着椅背，半闭着眼睛，“你确认我们的谈话不会泄露吗？” “谁？谁能泄露？”程澈似乎有点目光，快速左顾右盼差点儿没把自己昏昏沉沉还有点疼的脑袋晃晕。 他托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你们先聊，我刚刚有点激动，脑袋痛。” 砂金茫然一瞬，快速转头看向拉帝奥，“教授，这……” “正常现象。”拉帝奥平静的拿起药盒看了看，顺手丢进程澈包里，“精神疾病的治疗体现在控制激素分泌保证情绪稳定上，他接受过相关治疗，情绪起伏会引起头痛困倦等负面反应，休息一会就好。” 拉帝奥顿了顿，抬眸扫过砂金和星期日，“看来我的背叛反水戏码没有什么用了。” 差点儿就想要去修习演绎相关专业的博士学位了。 第695章 忘了叭叭你。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在空旷的走廊之中，一个半闭着眼睛揉脑袋，一个捏着筹码晃来晃去，眉宇之间满是疑惑。 半晌，砂金终于忍不住了，他侧头看向程澈，却突然一愣，“不是休息一会儿就好吗？还头痛？要不回去再问问拉帝奥？” 身旁的小伙伴保持匀速运动，努力让自己的头不要晃来晃去，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呼吸都显得急躁很多。 “没事，一般睡一觉就好了，但是现在睡不着就熬着。”程澈随口说了一句，摸摸胳膊摸摸腿，“等会儿再去垃圾桶捡一身衣服吧，总是在梦境之中来回走，感觉会有点冷。” 砂金：…… 砂金眼皮跳了跳，晃了晃手中拎着的袋子，“要不……要不咱买点儿？” 就这么爱垃圾桶吗？ 匹诺康尼可是花钱的好地方，还怕买不到一身衣服？ 程澈似乎有点嫌弃，“我不穿正装，不舒服。” 要不是当时觉得匹诺康尼有点高端，说什么盛会之星，又办什么典礼，他怎么会放弃舒服的拖鞋和运动鞋去穿卡芙卡送的正装？ 砂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迷茫道：“不舒服吗？” “可能是不习惯？我习惯性把手揣进兜里，可是穿正装没的揣，揣在裤兜里偶尔会很帅，一直揣着就很傻。”程澈认真的分析着，停在了门的前面。 他刚想伸出手推开门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看着砂金询问，“咱不是说好了演一演吗？你……你需要多长时间入戏？需要我扶着你吗？” 砂金：…… 砂金回忆着刚刚和星期日在不牵扯目的的情况下进行的‘友好’会面，思索片刻后指了指自己，“按照约定，我现在要去搞事情，顺便将星穹列车带入局中，送往‘死亡’，对吧？” “嗯。”程澈点点头，摘下眼镜用衣服擦拭，平静道：“我或许能够猜到一点星期日的目的，你的目的也同样显而易见，这两者相互矛盾，但现在的问题是……” 程澈顿了顿，戴上眼镜后才开口，“有共同目的，就是借着‘死亡’让匹诺康尼乱起来，这样你们两个人才有机会施展手段夺取自己的目标，你要帮公司拿匹诺康尼，他要自己拿匹诺康尼，那么首先撕碎平和的假象，然后……” “然后各凭本事咯。”砂金轻笑，指尖把玩着圆形的筹码，“问题不大，只要我一死，我的同事们会完美的接替我的任务，看来我的输面不大啊。”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转身，目光注视着砂金，“刚刚就顾着挑星期日的刺了，忘了叭叭你。” 砂金茫然抬眸，“啊？你不是我靠山吗？靠山现在要倒了？” 内讧！ 知不知道内讧是大忌啊！ “赌徒心理，指望着自己下一次运气爆发赢了所有，但下次之后还有下次。”程澈盯着砂金，借着身高优势毫不客气的看着对方，“那你是什么心理？热爱赌博？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人。” 砂金抬眸，脸上挂着一点笑，“为什么不是那种人？那种人又是哪种人？” “你期盼着死？”程澈思索片刻，平静开口，“期盼着自己的运气用完了，终于输掉了性命，对吗？赢了就是赚的，输了也算赚的。” 砂金失笑，垂下眼眸整理自己手上的首饰，“怎么会呢？我可是收集了很多信息才会赌最后一把的。” “我信了你的邪。”程澈差点儿想翻个白眼，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中跳动的怒火，“谁家赌命玩儿啊。” 死里逃生赌命那可以，现在动不动就赌命？ 程澈又瞪了砂金一眼，手掌按在前方的门上，“赶紧入戏，还等着看你搞事情呢！” 砂金：…… 很多年没人凶过自己了，拉帝奥骂人都很温和的，但程澈…… 他感觉程澈可能骂得很脏，但是出于未知的原因将脏话压在心里骂。 砂金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程澈戳小团子就是一个把压在心里的脏话骂出来的机会。 砂金按了按额头，半晌后沉重叹气，“可是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连嘴角都压不下去。” “呵。”程澈冷笑，“是啊，终于说自己任务完成了，我就说我都在这儿丢了这么久时间了，你任务还没完成？” 程澈用冷飕飕的目光盯着砂金，语气之中满是嘲讽，“那你刚刚和星期日演什么呢？他知道你有力量搞事情，你知道他也要搞事情，你也知道外面的同伴有正当理由介入匹诺康尼，那你又为什么答应他继续来搞事？”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你不能仗着我头疼就觉得我是个傻子听不懂你们说话啊！” 他都在记忆里丢了这么长时间了，他甚至都猜到星期日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了，砂金还需要搞事情还需要‘死亡’？ 人家仙舟隔着那么远都快到了，公司的人还不知道他这个乌鸦丢了？ 谁家做生意的这么没有敏锐度抓不住机会？ 砂金：…… 脑子预热一下真的这么好用吗？ “你就是想看匹诺康尼乱起来，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成，多帮帮忙也并无不可，但是朋友……”程澈弯腰，歪着脑袋看着砂金，“第一个原因，出于你仅剩的同情心，你看不得自由的小鸟被困，哪怕星期日还有后手，你也愿意悄悄帮一把助他挣脱鸟笼，至于他的后手，是你的同事该操心的事情，是公司和其他人要面对的事情。” “第二个原因。”程澈盯着砂金的眼睛，继续道：“你一次又一次的赌上性命，真的只是为了升职？只是为了钱？” “为什么不可以呢？”砂金仰起头，笑容温柔，一双眼睛如同星星一般闪着光，“朋友，我的性命太过廉价，只值六十枚塔安巴，不过……” 砂金笑了笑，目光落在程澈脸上，“你现在的行为和星期日先生没有区别哦。” “还是有一点的。”程澈直起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然后把背包挂在砂金身上，这才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转过身将砂金背起来，“我不是想问你的故事，我也没有目的，我只是想说……” 程澈用脚推开门，看看后抬手将砂金的脑袋按在肩膀上，“快，装出一副遭受打击虚弱至极马上就要疯了的模样。” 砂金轻叹，“我就不能直接晕过去吗？” “晕过去还怎么疯？”程澈说了一句，转而又低声道：“我只是想说，我天天都在疯子和机器人的状态之中徘徊，你看我都活下来了，你又为什么不活呢？赚钱养乌鸦似乎也是个意义。” 第696章 我已经猜到了谜底。 “我们停在这里干什么？” 浅金色头发的青年靠在程澈肩膀上，双手环着对方的脖颈，但是根本不敢用力，勉强想要遮住自己翘起来的嘴角装出一副遭受打击马上疯狂暴走的虚弱感。 程澈站在朝露公馆门口的台阶上，垂眸看着下方的道路。 思索片刻后转过身去，继续朝着公馆内走去。 “嗯？”砂金拧起眉头，疑惑道：“你是因为谈判结束，突然觉得自己发挥不够好，所以打算回去再骂星期日一顿吗？还是说你很好奇拉帝奥要怎么演，所以打算回去围观一会儿？” 程澈快速顺着来时的路绕回去，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很是认真，“刚刚又忘记了看星期日藏在衣服下面的翅膀，我得去瞧瞧。” 砂金：…… 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呢。 砂金忍不住叹息一声，任由自己变成一个‘虚弱’的挂件被背起来，铃兰花苞的耳坠在视线内晃来晃去，清脆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令人心头一片清明。 “剧透一下？”砂金思索片刻，找话题一般开口询问，“你对匹诺康尼的感受似乎不太友好，是有什么原因吗？” 程澈想了想，推开前方的一道门后才开口，“我理解中的同谐，像是一大块拼图一样，你有你的棱角，我有我的缺陷，大家相互包容，结合在一起拼成一个盛世，这种形容你理解吗？” “理解，如今的匹诺康尼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盛会之星吗？”砂金挑起眉头，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不知道，有一种违和感。”程澈沿着通道慢慢往前走，纵然背着一个身量不小的人却还是没有感受到多大的负重，语气平静，“你玩过立体拼图吗？就是那种机械感的拼图？” 砂金摇头，“没有，刚刚那块沙盘类似的积木我都没有玩过。” 程澈：…… 好像感觉有一把刀在他胸口戳来戳去，但是可惜，没找到心在哪儿。 “那换个说法。”程澈顿了顿，平静道：“拼图的每一块都有色彩，哪怕是白色是空无的透明也有他们自己的意义，凑在一起拼成巨大的画作，但是现在的匹诺康尼，给我一种……流水线上的机械的感觉，很空荡，匹诺康尼的灵魂像是只有躯壳，我没有找到任何吸引我的地方。” 砂金若有所思，顺手揪出藏在画框边缘的一只折纸小鸟，“不像是其他的地方？” “嗯，黑塔空间站专精于学术研究，但研究之下他们也有抱怨的群聊，很生动。”程澈仔细思索着，感觉脑袋有点痛，“雅利洛六号我住在宾馆，但不想住了可以约几个人去看雪，可以去杰帕德家蹭住，在罗浮玩的就更多了，占了景元的客房，还能去幽囚狱玩，虽然同样是客人，但总会有不一样的情感联系在其中。”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目光盯着前方的地毯，平静道：“匹诺康尼啊，现实是酒店，梦境是酒店，认识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哪怕是星期日，他住着的也是公馆，这不是他的家，这是他这个身份应该居住的地方，我来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锚点能将我和匹诺康尼联系在一起。” 很空荡，仿佛这种热闹只是基于某种设定，躯壳之下没有灵魂。 他又怎么能在酒店客房之中找到回家一样的归属感呢？ 砂金：…… 好像确实是这样，盛会之星，所有名流在此云集，但这只是一个热闹的场合，家族并未在这里表现出自己特殊的意志，团结？或者奉献？ 都没有。 “就像是刚刚的沙盘一样。”程澈重复一遍，平静道：“匹诺康尼，是家族的沙盘，是星期日的沙盘，或许是某个星神的沙盘，但绝对不是同谐，同谐的地方应该是自由生长的花园，生机勃勃。” “你觉得匹诺康尼不自由吗？”砂金已经完全接受自己成为挂件的现实，像是没有长腿一样赖着，疑惑道：“我一直觉得你才是渴望自由渴望疯狂的。” “不。”程澈肯定摇头，站在会见室外时才将砂金从自己背上放下来，平静道：“规则之下有绝对的自由，这才是同谐，如果只有规则和规则设定的自由，那就变成了……” 程澈顿了顿，视线对上砂金的眼睛。 砂金眼皮一跳，瞳孔缩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澈侧过头，看着面前尚未打开的门，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我好像知道是谁了，谁关着我，谁窥视我，谁利用我，又是什么东西吸引了祂。” 程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我已经猜到了谜底。” 砂金：…… 砂金抬手按了按胸口，压低声音，“你没有证据，你刚刚和星期日谈话张嘴闭嘴就是证据。” “不需要，只有定罪需要证据，调查过程之中根据现有线索做出猜测能够辅助办案。”程澈伸出手推开门，垂下来的眼眸之中带着疯狂的火焰，“我只是一个吃瓜群众，我猜我的很合适。” 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一个平平无奇吃瓜小乌鸦，要什么证据！ 砂金侧头看着程澈，眉峰微微挑起一点弧度，“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程澈看了砂金一眼，自从进入匹诺康尼就感受到的违和感在此时退却，整个人再一次变得懒散放松下来，“吃瓜，看乐子，给我的小伙伴一点聪明人的震惊。” 砂金：…… 真自恋。 “你？聪明人？”砂金挑眉看着程澈，“这么不客气？” “嗯。”程澈坦然点头，摸了摸衣服后才意识到背心没有兜，只能略显委屈的将手垂在身侧，“也不算是聪明，只是大家都不敢大胆的去想而已，比如……死去的星神，对吧？” 砂金垂眸，“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你的翅膀还摸不摸了？” 程澈回过神来，推开面前的门，朝着坐在桌旁沉默的星期日和拉帝奥露出一个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第697章 看看翅膀? “还有问题？” 星期日抬起头，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 或许是想到了没有人能够偷看程澈，这才放松了一点，疑惑道：“是……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吗？” 闻言，砂金轻叹一声。 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星期日，这才绕到另一边坐下，指尖瞧瞧桌面，“朋友，给点儿吃的，我今天想吃……” 砂金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的模样，“要一点水果吧，还想喝一杯清爽一点的饮品，对了，再给教授来杯茶。” 程澈平静的坐下，抱着垃圾桶开始翻，留下一个莫名其妙无法融入野餐现场的星期日。 他金色的眼底出现些许茫然，转而看着程澈从原本空荡荡的垃圾桶中拿出各种食物摆满。 半晌，星期日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程澈。 “要吃什么吗？”程澈侧着头看着星期日，想了想之后还是将面前的食物往对方面前推了推，甚至挪动椅子凑到了星期日的身旁。 星期日：……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好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在努力提示自己远离这只危险的乌鸦。 乌鸦会把自己亮晶晶的收藏品藏在巢穴之中，但是其余时候……会去薅点儿别的动物的毛发来装点自己的巢穴，让它温暖，让它美丽。 “我有一个不是很礼貌的想法，你愿意满足我吗？”程澈坐在星期日的身旁，撑着下巴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求你了。” 星期日：…… 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肌肉结实一拳下来能给桌子捶出洞来，穿着正装的时候带着一点稚嫩感，却能很好的将自己矜贵的气质凸显出来，而现在穿着简单的背心和短裤，力量感扑面而来。 星期日往后仰着身体，完全不顾这种行为在社交之中被认为是退缩与恐惧。 他睁大眼睛看着程澈，“你不礼貌的想法很多。” 摸翅膀摸脑袋哪个礼貌了？！ “我想看看你的翅膀。”程澈不理会星期日的抗拒，指了指对方，“我说的是你衣服下面的翅膀，上次你借我衣服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你的衬衫，都没有好好看过。” 星期日：…… 他听到了什么？ 有只不礼貌的乌鸦站在他这个家族话事人的面前，说……脱了我看看？！ 过分！ 太过分了！ 星期日向来平静的心里此时竟然产生了一种名为悲愤的情绪，他看着程澈，“你礼貌吗？” “不礼貌啊，但是我想看。”程澈没有半点儿自觉，继续指着星期日，“都是男人，给我看看怎么了？我只是看你的翅膀，又不是看你的……” 程澈快速侧头拍拍嘴巴，这才转回来看着星期日，“求你。”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带着一层微不可察的颤抖，“有什么好看的！” “想看看怎么藏翅膀。”程澈一脸平静，语气认真，“我的翅膀很好看，但平时为了穿衣服就得消失，我想要一种别人能看到它好看但是又不影响我的生活的展示方法，所以看看你的。” 星期日垂下眼眸，手掌按着衣襟，像是什么躲避流氓的良家少男，“藏起来的翅膀并不能带来飞翔的能力。” “我知道。”程澈点头，指尖在桌面敲了敲，“所以我想看看。” 星期日抬眸，“看了又能怎么样？” “我开心啊。”程澈摊手，转而又叹气，“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没有问，刚刚想起来了。” “先说你的问题。”星期日忍不住叹息，刚想说些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一杯热茶。 程澈随意的晃晃茶杯，一脸平静，“我的祖父祖母很讲究这些泡茶的礼仪和流程，但我只会一点皮毛，就不在这里丢脸了，能喝就行。” 他一脸淡定的将热水倒进放着茶叶的玻璃杯中，递给周围的人，没有半点儿羞愧，“闻起来好像是我爹藏在保险柜里的茶叶，你们试试，家乡特产。” 刚刚不小心猜到了一点谜底，感觉有点凉飕飕的，得喝点儿热的缓一缓。 星期日捧着一个杯子，重复道：“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就是你们抓的那个偷渡客找到了吗？我能保释他吗？”程澈垂眸看着水杯之中的茶叶，心中猜测这又是垃圾桶从哪个地方偷的，说不定还真是家里亲爹的保险柜，“应该是我的朋友，你不知道，他实在是太臭美了，他之前隔着大半个银河把我叫过去只为了摸摸他的脑袋，让他破损的头发重新生长变得完美。” 说到这里，程澈又叹了口气，“好看的玫瑰花怎么能被匹诺康尼的雨滴敲打得狼狈呢？” 星期日：…… 真是奇怪的比喻，把人比喻成动物植物，但是却没有任何物化性命的轻蔑感，倒像是……小孩子给自己新买的玩偶起名，代表一种天然的亲近和宣誓着主权的霸道且幼稚的行为。 “多虑了。”星期日的目光对上程澈的视线，半晌后轻笑，“他如今或许正在筹备比赛，不必担忧。” 程澈：…… 不愧是银枝，这都能美？ “哦。”程澈低着头想了想，半晌后还是不肯放弃，“看看翅膀？” 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的看着程澈，对方低着头，头顶的发旋被带着小卷的头发掩藏起来，或许是因为处于梦境之中没有好好收拾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没有用发蜡的模样。 星期日半晌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抬手解开外套的扣子，“希望你不要对知更鸟说出这种话。” 程澈瞥了一眼星期日，再一次严肃重申，“我对女孩子很礼貌的。” 当然，那种先来嚯嚯他的女孩子不算，比如花火和黑天鹅。 一旁，砂金笑吟吟的看着程澈和星期日之间的谈话，半晌后转头看向拉帝奥，“教授，我觉得你说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一只孔雀，孔雀现在不是正在我们面前开屏吗？” 翅膀好看，要展示出来，还要不影响自己生活。 啧，多精致多烧啊。 拉帝奥冷笑，“你差到哪里去了？身上的香水味都要盖住茶叶的清香了。” 砂金：…… 砂金沉默片刻，低头从兜里摸出一瓶全新的香水，打开之后往脖颈上喷了两下，“你提醒了我，我今天好像还没有补充香水。” 孔雀怎么了？ 孔雀好看！ 第698章 故意的啊 会见室之中一片安静，暗中藏着的眼睛被隔绝在外，来自博士学会的教授和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骨干用一种迷惑的目光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空白。 “这样藏起来的啊……” 程澈低头观察着星期日的翅膀，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对方的羽毛，“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这是什么拼色衬衫，当时还在心里说你烧……” 程澈顿了顿，思索片刻后绕到星期日的身后，从椅子缝隙中看了看对方的翅膀，脸上表情同样茫然。 他趴在桌上，似乎有点迷茫，“我们的翅膀好像不一样，我的翅膀靠近肩胛，你的翅膀长在腰上，不过看起来……” 挺烧的。 就长在腰上最细的那一节，真会挑地方啊。 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摊开手掌比划了一下，收回目光后低头看看自己，再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星期日。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实际上是真的烧。 不过也是，这种看起来优雅且有心眼的人都得烧点儿。 程澈低着头思索片刻，从手机上点开健身计划，将练腰这件事情记了上去。 一旁，星期日生无可恋，“看好了吗？看好了我就……” 就要穿衣服了？ 怎么感觉有点诡异？ 星期日顿了顿，换了个说法，“看好了你们就可以出去找乐子了，不要留在这里。” 程澈点点头，转而又有点疑惑。 他摸着下巴思索着，似乎很是困惑的模样，“如果我要和你一样藏翅膀，那我是不是还得穿个像是围兜一样的东西？假领子？要不然翅膀一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哪个小姑娘的衣服来穿呢。” 翅膀从胳膊下面围起来，如果不套半截衬衫，就感觉像是穿了女孩子的衣服，抹胸或者吊带？ 啊不对，没有那个带儿。 星期日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你在说我？” “啊？”程澈侧头，看了星期日一眼，“如果是合适大小的衬衫，你用翅膀裹住应该会皱起来，穿正装外套不合适，那你现在就是穿着假领子？围兜？还是……肚兜？” “你的话太多了。”星期日莫名感觉自己心里滋生出一股杀意，盯着程澈，“身为无名客，又有诸多星神注视，你每天脑子里就想这些东西？” 闻言，程澈一怔。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经常思考的问题，发现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程澈看着星期日，“难道不能想吗？星神还偷我的半个西瓜吃呢。” 话音落地，肩膀上的乌鸦脚下一滑，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阿咕歪着脑袋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程澈，目光复杂堪比思索如何吞噬星神命途。 真记仇了，祂只是看乐子太开心了所以从程澈手里偷了半个西瓜，这都记了多久啦！ 不过……还挺有乐子的！ 咕咕！ “拉帝奥教授说过我的有些谈话是没有意义的，你现在又说我的想法是没有意义的。”程澈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眼神迷茫到了极致，“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呢？” 星期日微微蹙眉，拧着眉心看着程澈。 这是关键吗？ 关键难道不是程澈要看他翅膀顺便还好奇他到底穿着围兜还是肚兜吗？！ “啪——” 一声轻响，旋即就是满室芳香。 程澈快速捂着鼻子转头，盯着砂金，“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青年脚边是破碎的香水瓶，而香水已经挥发在空气之中，似乎有一团香气组成的云雾笼罩着砂金，整个人都显得香喷喷的。 是那种看一眼就直觉自己要打喷嚏的香喷喷。 砂金无辜摊手，“故意的啊，我喜欢这个味道，当然要经常用了。” 程澈：…… 经常用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砂金皱眉看着程澈，“你捂鼻子干什么？这个香水很好闻的！喷这么多也不会刺鼻！” 程澈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该用鼻腔呼吸还是用口腔呼吸，感觉要么打喷嚏要么吃一嘴香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迟疑片刻后还是捞起衣摆捂着鼻子，闷闷道：“我突然闻到什么味道会打喷嚏流鼻涕眼睛也痒，不是嫌弃这玩意儿。” 砂金微微挑眉，“你用香水也不比我少。” “但那个香味是我熟悉的。”程澈辩解，忍不住动了动鼻尖，“麝香的味道，还有迷迭香和广藿香。” “很好闻吧？”砂金弯着眼睛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后对上同样捂着鼻子抱着书躲开香水的拉帝奥，“教授，你好像也很嫌弃我的样子。” 拉帝奥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我并不理解一次性用一瓶香水到底好在哪里。” 砂金：…… 砂金感受到一股嫌弃，忍不住指着程澈，“那他一晚上用完一罐香薰蜡烛真的合理吗？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而且他只是往身上喷，给自己腌入味就好了，程澈那是什么？ 程澈那是要把自己的房间都腌入味！ “没有差别，都是聒噪且爱美的鸟。”拉帝奥站起身来，抱着自己的茶杯转身离开，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看书。 自己的演戏任务被跳过，该思考思考接下来要考是什么其他的学位了。 另一边，星期日闭了闭眼睛，忍无可忍，“可以去搞事了，去找点乐子吧，这里没有值得你们好奇的事情了。” 完了，自己以后一走进这个屋子就会想起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回忆。 被人看翅膀，被人拿香水糊一脸，被人好奇自己穿围兜还是…… 自己穿衬衫！ 砂金看向程澈，发现程澈还是捞起衣服捂着鼻子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打算逐步适应避免自己出现过激症状。 砂金撑着下巴笑着，“要不你也去参加一下那个海选？我觉得你肯定能够走到最后的，到时候公司说不定会投点儿钱，把你的海报贴满整个银河。” 啧啧，回去抄一份程澈的健身计划吧。 “不去。”程澈果断摇头，站起身来背好背包，“看乐子可以，当乐子没门。” 【番外占坑（带新朋友回家类型番外，等待点单！）】 【番外二十九】 “叮~” 白团子管理员跳跃在黑暗之中，围着面前的两个人晃来晃去，语气之中满是贱嗖嗖的意味，“惊喜吗？意外吗？喜欢吗？” 话音落地，管理员身旁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对方眼中发现了迷茫与无语。 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一觉起来就成这样了。 程澈显然很有心得，一把抓住管理员，“你来告诉我这是穿越还是实验？我一次又一次的回家，是真的回去吗？” 管理员思索片刻，“你可以把这个过程当做模拟宇宙你懂吗？只有你和你的小伙伴是真实的。” 程澈面无表情，“那我哥呢？我爹妈呢？我爷爷奶奶呢？你的意思是我在和一堆代码撒娇？” 那能忍？ “不不不！”管理员立马举手，一本正经，“咱们管理局的实力还是要比模拟宇宙强的，毕竟咱可是穿越次元壁的地方，你可以视为另一个平行宇宙。” 说到这里，管理员偷偷看了一眼程澈，一本正经的忽悠，“你想想，你带着小伙伴回去，了解你的生活，是不是在促进你们的友情啊？毕竟你虽然话多但是也懒得给朋友展示自己的一些小想法。” “你就瞎说吧。”程澈冷笑一声，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上次带砂金就算了，这次带个几百上千岁的长生种？你看他这个样子是那种能装乖和我一起哄哥哥的人嘛！” 说着，程澈指了指站在身旁的男人。 男人弯着眼睛，眼下的泪痣随着笑容在视线中晃了晃，薄唇抿起，像是猫咪一样带着一点上翘的弧度。 虽然看不出来年纪，但是那种笑意盈盈游刃有余的从容态度显然难以伪装成真正的小孩。 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半晌后无能为力的蹲下来，将脸埋进手掌之中深呼吸，“我现在有点可怜我的家人了，原本的世界中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平行世界中他们疼爱的小儿子想一出是一出，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捡孩子，就和有什么捡垃圾的癖好一样。” 景元饶有兴致的围观着程澈和管理员的聊天，半晌后蹲下来拍拍程澈的肩膀，“你难道没有捡垃圾的癖好吗？” 程澈：…… 无法反驳，但…… 程澈抬起头，认真的盯着景元的眼睛，“朋友，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个富二代，我以前真的不捡垃圾。” 景元弯了弯眼眸，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带着笑意的眼睛，“啊啊，我怎么会怀疑朋友说的话呢。” 程澈：…… 这还不怀疑？ 管理员悄悄伸出一只脚，飞速的将面前的两个热揣进了通道之中，这才转头看向身后的黑暗。 乱七八糟的笑声响了起来，一个透明玻璃和中，小黑人抱着一堆面具悄悄观察着，发出诡异的笑声。 管理员：…… 管理员一巴掌拍在小盒子上面，“特邀观察员你好呀，你小声一点，要不然挨咒。” 阿咕乖巧点头，却还是疑惑出声，“咕！这是什么？” “嗯……模？”管理员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满的恶趣味，的发际线再生做出贡献！” 阿咕：…… 听起来有点惨的样子啊。 …… “你……” 成年男人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面，手掌按压着太阳穴，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他用疲惫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孩，终于还是忍不住，“你告诉我这会儿凌晨五点，你从哪里捡来的小孩子？！” “程澈澈！”唐木清一把抓住程澈，身上柔软的睡衣都因为动作敞开一点，露出锁骨上一点尚未完全消退的红色痕迹，“你现在住在我市中心的大平层！门禁说你四十八小时都没有走出过这个门！你告诉我从哪儿捡来的！” 程澈：…… 程澈伸出手戳戳哥哥脖子上的痕迹，又将对方的睡衣扯好，“你就说玄幻不玄幻，他啪嗒一声就砸在了我的床上，我也很好奇。” 唐木清沉重叹息，闭上眼睛，“我是个遵守法律和社会秩序的资本家，我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也不拖欠工人工资，我从来都没有无故裁员，更没有将员工的节假奖金换成礼品，你现在是让我拐带儿童？” 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小孩子！ 小孩子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了解他的觉得这是他的私生子，不了解他的说他是人贩子！甚至会觉得他就喜欢小孩子！ 这还了得！ “我我我。”程澈不肯放弃，挪到唐木清身旁晃着哥哥的手臂，“我房间有监控的，你也看到了他是啪一声掉下来的嘛，你脑洞大一点，说不定灵气复苏第一站就是咱家！” 唐木清：…… 却是挺玄幻的，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玄幻吧？ 唐木清沉重叹气，“要不我去住两天医院吧，我感觉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可是你还要陪小情人。”程澈歪歪脑袋，目光扫过唐木清，“我这几天住你家，你都没时间出门约会了。” “你也知道啊。”唐木清揉揉程澈的脑袋，终于将目光挪到了地毯上坐着围观的白发小孩身上，“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叫什么名？多大了？” 至于来历…… 算了不问了，问清楚了又要找，迟早给自己搞成一个疯子。 “景元。”景元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成年人，摸摸腿后才迟疑着开口，“应该还不到十岁吧？” 算不出来，自己是长生种，年纪的计算和面前这些人不太一样。 “哦。”唐木清闷闷的应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摸着程澈脑袋后面的小辫子，“客房还没收拾，带你的小伙伴去你卧室凑活四个小时，等我睡醒再聊吧。” 说着，男人打了个哈欠，将程澈放在身旁的沙发上，这才站起身来。 他用带着笑的眼睛看了一眼程澈，“下次别捡小孩了，捡点儿大人也行，我这一天天养着孩子还不能把恋人带回家，多可怜呐……” 看着男人缓步走进卧室，景元这才挪到沙发上，“嘶，你这个家庭条件看起来很优渥啊，不过为什么是四个小时？” “因为他睡觉时间起步八小时。”程澈起身，抓着景元的袖子眯着眼睛往卧室走，“走走，卧室有猫，家里也有很多宠物，给你玩个够。” 景元：…… 这样真的好……算了，挺好的。 程澈将景元推进卧室之中，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主卧，靠着门板低声嘟囔，“我还带大人回来？那不都得被你祸害了。” 第699章 痛，太痛了。 【番外←】 “他们在干什么？” 星期日靠在椅背上面，对面坐着反水不成只能看书的拉帝奥。 他询问着自己的手下，撑着下巴捏着一枚羽毛晃来晃去。 倒不是从程澈身上薅下来的，而是从自己掉羽毛的翅膀上捡的。 闻言，一个小孩子往前挪了挪，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们两个人正坐在朝露公馆的台阶上聊天，一个看起来很平静，另一个看起来很悲伤，甚至还有一点疯狂。” 星期日：…… 也没人说过砂金的演技这么不好啊！ 刚刚才吃饱喝足甚至还休息了好久，怎么就坐在台阶上不动了呢？ 去搞事啊！ 星期日点了点头，挥退下属后想要向拉帝奥询问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不在此地的程澈。 没有程澈这个大号屏蔽器在，他的一切行动都会落入他人眼中，连拉帝奥似乎都无法避免。 星期日垂着眼帘，捏着一枚羽毛晃来晃去，思索片刻后还是将周围掉落的羽毛捡起来，一枚接着一枚码放整齐，“拉帝奥先生在做什么？” 拉帝奥放下手中的书和笔，看了看后才开口，“在准备程澈的课后作业。” 星期日：…… 突然感觉认识程澈的人都有点不太正常啊…… “拉帝奥教授在身为公司顾问的工作时间也不忘教学吗？”星期日微微挑起眉峰，目光落在拉帝奥的身上。 闻言，拉帝奥点了点头，“计划之外的学生也需要督促，他的学习能力很强，脑子也好用，只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没有多少耐心罢了。” 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倒也不能说耐心和热情，只是按照自己的情况计划好，每天学多少都有定数。 总而言之，一个不喜欢学习，但是很喜欢做计划且计划完不成心里不痛快的人。 星期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垂眸看着手中的羽毛。 翎羽修长，光线在其上反射出美丽的色彩。 …… “那是我第一次用我的命下注。” 浅金发色的青年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用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建筑，轻声道：“我赢回了姐姐的东西，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赢回来。” 程澈将手中的糖纸叠成小鸟小青蛙，一个接一个的放在砂金的膝盖上，点头，“是刚刚的提问让你想起了这些事情吗？” “嗯。”砂金坦然点头，目光似乎带上一点怅然，“姐姐说我的幸运要带领埃维金人走向幸福，永远不会有痛苦和贫穷，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只剩下我一个，我如今的日子也算是没有痛苦和贫穷。” 程澈：…… 有点像是一个很冷的地狱笑话。 程澈捏着一张糖纸叠成小船，静悄悄放在砂金膝盖上，这才开口，“抱歉，我没有经历过痛苦无措的生活，没办法和你感同身受。” 战争，灾难，都离他太远了。 砂金轻笑一声，垂眸看着自己膝盖上一个接一个的折纸，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会因为吃糖过度生病吗？” 这一小会儿就吃了好多了！ “不会，我有很大的运动量。”程澈摇头，收起自己即将空空如也的糖盒子，“我每天也会喝很多水增强新陈代谢，身体健康无比。” 砂金点点头，看着程澈又将折纸装进一个密封袋中，这才低声说道：“我都这么悲伤了，你难道不讲一点悲伤的故事来安慰我吗？” 程澈：…… 程澈一时之间有点语塞，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好像没有特别悲伤的时候，追溯上一次疯狂大哭可能还是在我没有自我意识的婴幼儿时期。” 砂金的目光挪到程澈身上，“努力找找吧，要不你围观我哇哇大哭可能有点不太礼貌。” 大家都是朋友，要哭一起哭，要疯一起疯。 要不然怎么是朋友呢？！ “我好像本来就不礼貌？”程澈看了一眼砂金，摸摸兜摸出一个坚果盒子，放在两个人中间的台阶上，“被家人丢进医院的时候，第一天想篡位然后把我爹丢进医院，第二天被吵的头疼捂着被子哭，第三天去电击，后面就是平静暴躁电击，循环往复。” 程澈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思索片刻后肯定开口，“不要问我是不是亲爹，是亲的，而且电击也不是非法审讯的电击，是先注射麻醉剂然后进行的微电流治疗。” 砂金张了张嘴，迷茫道：“治病？那似乎也不是很痛苦吧？” “身体不痛苦，心里还是有一点的。”程澈叹了口气，托着脑袋轻声解释，“在我的家乡，精神疾病偶尔很轻微偶尔很平静，我进入医院进行治疗，就代表我的履历之中出现了精神疾病的记录，虽然我有病，但是我被他送进医院就代表他完全不想要我的未来，你懂吗？” 砂金托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头，“明白了。” “当时我还在警察学校上学，代表我以前十几年的学习和现在的学习从此作废，虽然我本来就已经主动放弃了这些，但是在我没有表态之前他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程澈想了想，继续道：“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很难过，毕竟是我首先放弃的，后来……” 程澈顿了顿，又仔细想着，“我表哥找女朋友男朋友，隔几天换一个，我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弄脏的诡异感觉，我依赖的长辈容忍了别人的依赖，让我有点不爽。后来另一个表哥没了，我看着他被烧成一小团灰。” 砂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但好在不是孤身一人。” “嗯。”程澈点点头，转而又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怎么悲伤，除了……” 程澈顿了顿，低头看着手中抓着的手机，“除了星把我拉入记忆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星核精的悲伤，当时真的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痛，太痛了。 星星看着流萤死掉真的好痛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了。 砂金忍不住笑，却快速压住嘴角，“完了，我这会儿悲伤的情绪都没了，一点都演不出来了。” 程澈：…… 早知道不说了，把他说伤心了，砂金自己开心了？ 程澈沉默片刻，冥思苦想，“快哭，要不然咒你。” 第700章 罢演了 “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送你。” 砂金将手中的手提袋打开，露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细碎宝石和钱币，朝着程澈举起来，“反正我是打算将这些钱都送给有缘的路人的。” 程澈低头看看，思索片刻后摇摇头，“不好看，还是艾丝妲帮我买的那几颗好看。” “艾丝妲小姐？下次可以找我付钱哦。”砂金笑着，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刚刚被打断的谈话似乎还残留一点影响，眼前光线扭曲，极为不祥。 “能看到什么？”程澈微微弯腰，瞥了一眼砂金的眼睛，“抱歉，我刚刚好像没有及时拦下来，你好像依旧受到了一点……诅咒？” 砂金：…… 诅咒这两个字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你仔细看过我的眼睛吗？我现在看不到我周围有什么混乱的东西，但是在我的意识之中，光线扭曲出复杂的颜色，就像是……”砂金沉默一瞬，似乎有点想不到该用什么形容。 程澈仔细看看砂金的眼睛，迟疑道：“脏乎乎的积水上面飘着的一层油花？侧着去看的时候能够看到那种彩光？” 砂金一怔，旋即肯定点头。 他看着程澈，“朋友，你的观察力似乎不错，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的计划的？” 一直都配合着他的行动，包括自己在匹诺康尼不动声色收集的各种信息，甚至能够想到自己的失踪以及砂金的死亡能够为公司带来一个破局的机会。 “过安检的时候吧。”程澈背着包，帮砂金将手提包拎着，顺便伸出手去摸袋子之中装着的破碎的砂金石，“我曾经也是很讲究的人，如果我出门旅行住酒店，酒店员工说我这个不能拿那个不能拿，我肯定是要生气的，或者轮不到我生气，跟着我的家人就会首先出面交涉。”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虽然砂金石对别人来说是危险品，但是对你们石心十人来说都是和性命差不多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就算不能带进去，那也绝对不会交给家族保管吧？” 就像是住酒店拎了个保险箱，里面装着各种贵重物品，竟然会交给酒店保管？ 不太合理。 哪怕是转身出去交给自己的同事再回来呢？ 砂金蹙眉，“可是就这点信息不足以你肯定我的计划，你只能猜到一点点，并不能完全猜到。” 程澈伸出一只手扶着砂金，勉强演演戏，“我不需要确定啊，有了一点信息，我就能猜很多可能性，然后顺着我接下来知道的信息一个个删除，留到最后的……不就是真相吗？” 况且猜不猜有什么必要？ 真相也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是一个来度假看乐子的平平无奇小乌鸦，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一个真相呢？ “哎……” 砂金沉重的叹了口气，按着脑门慢慢往前走，“走吧，好歹把早就安排好的戏演完，也算是……” “有始有终，过一过演戏的瘾。”程澈补充一句，转而又皱眉，“那你现在还要用你的基石吗？你的基石都碎成这样了。” 说着程澈从袋子里掏出几块破碎的小石头，浅绿色的，带着一点点的乳白色调。 砂金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着程澈，“你是想要这几块碎石头吧？” 程澈都把琥珀给他了，这点儿边角料完全没有提起来的必要。 除非是想坑人的时候，否则程澈会把选择权交给他的。 程澈坦然点头，“想要，虽然不是很完美的石头，但很有意义，我甚至在思考去你们公司偷基石可行不可行。” 砂金：…… 坦诚得有点过头了。 砂金摆摆手，转而又无奈道：“拿去吧，不过……” 砂金停顿一下，无比诚恳的开口道：“你根本不用偷，我把那块琥珀拿回去，他们一个个都得把基石上供给你。” 多荒谬啊，弄得好像是公司在捡垃圾一样。 “自己偷的和别人送的还是不太一样的。”程澈认真说了一句，将几块碎掉的砂金石塞进包里，这才抓出一把所谓的礼金塞给了行人，“是这样吧？” 砂金看着程澈飞速的撒钱，半晌后叹了口气，“行吧行吧……” 这演得还不如不演呢，好歹问两句啊！ 不过半个小时，一大袋礼金已经被分发完毕，程澈抱着空荡荡的行李袋，目光扫过周围后平静开口，“接下来——” 程澈的话音卡在喉咙之中，他看着朝着这边走来的拉帝奥和红色小土豆陷入了沉思。 好热闹啊。 匹诺康尼果然是盛会之星，这一个个的…… 不过也对，这局面越乱，想要浑水摸鱼的人才更方便。 “饿了。” 砂金等在程澈身边，刚想抬手冲拉帝奥打个招呼就听到程澈发出一声低语。 他迷茫转头，看着程澈似乎有点疑惑，“饿了？你刚刚还在朝露公馆大吃特吃，水果都吃了两盒！” 食物饮品水果，一份接着一份，足足吃了近一个小时啊！ 饭量这么大？！ 要不他让程澈来公司当吃播吧？ “都说了我在记忆中没有饱腹感。”程澈低声解释着，转而看着砂金，“我突然灵光一闪，你听吗？” 砂金后退一步，眼底浮现些许警惕。 别以为他不知道灵光一闪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ptsd！ 意味着这只乌鸦又要拆穿别人的小计谋顺便反坑一波！ 在砂金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注视着砂金颜色鲜艳且美丽绚烂的眼睛，语气笃定，“我一直在好奇我在谁的记忆之中，因为除了流萤消失的那一段记忆，我从来没有感知到任何忆质的混乱与流动，毕竟我吃过那么多的忆质，纵然不能利用忆质做些什么，但总是能够感知到一点不对的。” 他歪着脑袋看着砂金，声音平稳，“现在看起来，我好像一直都在你的记忆之中？哪怕有些场合没有你的存在，但是你根据朋友们的诉说构建了场景，将其变成你虚构的记忆，对吧？” 砂金：…… 砂金挑眉，“可是我是当下的我，不是未来的我，你这些剖析应该说给未来的我。” “不是。”程澈抬起罪恶的手掌按在砂金的头顶，平静道：“这场利用从进入匹诺康尼就开始了，你从一开始就猜到我不可能通过正常手段介入匹诺康尼，对吧朋友？”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弯腰，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从你在穷观阵外知道我吞食忆质的时候，你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利用我。” 砂金弯着眼睛，“你介意这件事情？” “不介意。”程澈松开手，叹了口气后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拉帝奥，“不过朋友，你承认了我的灵光一闪，这只是我的猜测，不是我已经确认无误的想法。” 砂金眉头瞬间拧了起来，皱眉看着程澈。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现在应该演出来的虚弱与疯狂，再看看程澈的身体素质和令使的力量，思索片刻后泄愤一般伸出手揪下程澈脊背上的一根羽毛，“诈我？” 程澈背后一痛，茫然转身，“我没放翅膀出来啊。” 砂金低头看看手里的羽毛，“可能是你刚刚和星期日比翅膀的时候没有完全收回去的？”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砂金迷茫的表情转变为惊恐，看着对方的身体变成忆泡一样的东西消散，默默转身看向停下脚步目光震惊的拉帝奥，“怎么办？演员……罢演了。” 【打劫！交出手中的用爱发电！】 第701章 我也要! 匹诺康尼，梦境。 两个男人坐在台阶上，脸上不约而同写满了生无可恋，脚边放着空空如也的行李袋，还有一根羽毛。 半晌，拉帝奥深吸一口气，终于从这场演出事故之中回过神来。 他侧头看着程澈，嘴角似乎是抽搐着，“你会易容吗？” “不会。”程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我和砂金的体型差很多，你也是，咱俩都没有办法易容成砂金的模样。”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不过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和砂金体型相似的人，我可以试着改一改面部细节，我之前看过化妆的视频，应该还记得一点。” 拉帝奥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记得就会？” “记得就会。”程澈点头，语气平静没有半点儿心虚，“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你见过的。” 拉帝奥：…… 那倒确实，自己看一会儿书就能在脑子里构建起最基础的知识框架，然后慢慢填充，填满了就换下一个。 拉帝奥轻轻叹了口气，仔细思考片刻后开口，“你的身上有一位毁灭的令使，她来自岁阳一族，并无实体，用你的丰饶血脉构建砂金的形体，让她伪装。” 轮到程澈沉默了。 程澈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平安扣，迟疑着摇摇头，“她不在。” “不在？”拉帝奥蹙眉，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匹诺康尼应该挡不住毁灭令使吧？” 没进来？ 那……出去找找呢？ 程澈嘴角抿起，似乎很是为难的模样，“拉帝奥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在黑塔空间站搞事的冥火大公？幻胧压阵带他毁灭钻石的金库去了。” 拉帝奥：…… 拉帝奥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后低声道：“欢愉行者之中的花火，能够改变自身形象，你没有这个能力吗？” “那是她的能力，不是欢愉的能力。”程澈回忆了一下花火，低头摸出手机，“稍等，你让我在黑名单里面找找她，她……” 花火啊，倒是可以伪装一下。 甚至他觉得花火玩的可能比砂金自己上号都盛大。 拉帝奥点点头，坐在程澈旁边垂下眼眸。 半晌，拉帝奥轻声叹息，低声道：“你或许真的适合天才俱乐部。” 敏锐的直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强大的思考能力，逻辑虽然跳跃但总是能有佐证，还有耐心，有实力。 程澈低头给花火发消息，闻言似乎想要皱起眉头。 他将看乐子的邀约信息发完，这才看着拉帝奥，“祂只是被迫看了我一眼而已，又不是真的被我的天才吸引看我，我怎么可能加入天才俱乐部？” 自家事自己还能不知道？ 没有什么定数，做什么都只会做几天，懒得坚持。 程澈撑着下巴看着拉帝奥，平静道：“我可以承认天才是一个时代的引领者，他们与众不同，他们生来受人瞩目，他们也会颠覆传承千百年的逻辑与事实，但是吧……” 程澈顿了顿，目光扫过拉帝奥头发上的装饰物，“都说我们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看着整个世界，那天才何尝不是站在凡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拉帝奥看着程澈，“你的逻辑总是清奇。” “这不是清奇的问题，这是我不这么想就会质疑我的平庸，会觉得我的人生对世界没有用处对家人没有用处对自己更没有用处，我接受别人的出众，同样就要接受自己的平凡。”程澈从包里摸出保温杯，咬着吸管含糊道：“天才就是落在砂砾中的黄金，总会发光总会有价值，但是……如果没有砂砾，它就也变成了砂砾，对吧？” 拉帝奥垂下眼眸，“可是黄金总有价值。” “但黄金的价值是人类赋予的。”程澈一脸平静，“科学家固然令人崇拜仰望，但是教会我那些科学道理的可不是科学家，天才总是在和自己较劲，一遍又一遍的攀登高峰，我看着就好了，我享受着他带来的便利，我向他表达崇拜，他可以是我的目标，但我绝对不会只有成为他这一条路可以走。” 说到这里，程澈拍拍拉帝奥的胳膊，平静道：“教授，我很高兴你是一个比我强大但和我相似的凡人，如果你是阮·梅那样的天才，我们绝对不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拉帝奥点点头，却突然换了个话题，“有没有兴趣来真理大学学习进修？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愿意成为我的学生。” 程澈：…… 还挺有自知之明，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程澈侧着头看着拉帝奥，“你为什么觉得学生不愿意被你指导呢？” “严苛。”拉帝奥低声开口。 程澈想了想，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时上学选课的时候，就是会选那种严苛到极致的老师。” 在拉帝奥困惑的目光之中，程澈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己的逻辑认为是对的东西，“老师严苛怎么了，能在恶劣的条件中活下来，我才是成功者，这是一点……有点诡异的优越感，我这种平平无奇小可怜只能靠着这点儿奇怪的比较产生优越感了。” 拉帝奥：…… “出身富贵，家人宠溺，你还需要这种优越感？”拉帝奥似乎是低声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程澈后点点头，“好，回去写推荐信，顺便将你划在我的学生之中。” 他瞥了一眼程澈的手机，“那位愚者回复了吗？” 程澈摸出手机，看着聊天记录。 【程澈：演出邀请，能看乐子，五个人情。】 【红烧小黑鸟：画你身上的那种？】 【程澈：昵称-1，四个人情。】 【程澈：你还想画我身上？你先看看你的腿再说这句话！】 【清蒸小黑鸟：债多不愁。】 【程澈：昵称-1，三个人情。】 【程澈：无所谓，我会叭叭。】 【花火：成交，马上来！】 【花火：[我来啦].jpg】 拉帝奥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程澈的回答，忍不住询问，“怎么？” 青年用一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手机，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她有自己的表情包，我也要！” 第702章 劳模! “终于想起我了？” 双马尾的女孩子弯腰站在青年身边，一双眼睛圆圆的带着笑看着对方坐在台阶上，“我就说嘛，小孔雀怎么会有我好玩呢？你还不是得找我。” 说到这里，花火的目光又挪到了坐在程澈身旁的人身上。 她凑近仔细看了看，“哦，小猫头鹰！你也不好玩！但逗你很好玩。” 闻言，拉帝奥抬眸轻飘飘看了一眼花火，又收回目光。 呵，说得好像花火想逗自己就理一样。 花火看着拉帝奥继续看书，忍不住撇撇嘴，这才凑到程澈的另一边坐下，“说吧小乌鸦，要找我做什么啊，让我考虑考虑。” “不是都已经成交了吗？”程澈晃着手中的几枚砂金石碎片，平静道：“你变成砂金的样子，搞个大事，然后死一死。” 花火：…… 虽然她知道死一死也不是真的死，但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奇怪？ 花火歪着脑袋看着程澈，“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你之前可是都不想和我交朋友的！” “看你呗，我还可以找黑天鹅，她们忆者好像也能变换外形。”程澈摊手，又指了指自己，“或者我还可以联系一下托帕，我总觉得砂金这种拥有什么特殊东西的人会变身，我可以找她要张照片观察观察，如果有面具我就自己上。” 就是可能…… 有点违和。 但没关系，违和就违和吧，整个匹诺康尼违和的地方也不差这一点半点儿了。 花火陷入了沉默，盯着程澈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花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以前说过你要成为朋友的最优选择，那我难道不是你的最优选择吗？！” “你怎么知道我说过这些话？你问桑博的？装成桑博的样子套星的话了？”程澈诧异的看了花火一眼，想了想后又摇头，“咱俩是朋友吗？” 花火：！！！ 花火瞪大眼睛，“你找我帮忙，还不算朋友吗？！” “嗯？”程澈更诧异了，一本正经的分析，“咱们这次难道不是交易吗？这是你还人情债，怎么能是我找你帮忙呢？” 这点儿都算不清楚？ 拉帝奥看到了哪怕石膏头卡住也要戴上！ 花火鼓着腮帮子沉默着，半晌之后才开口，“可是咱是欢愉，我可没有存护的力量，到时候露馅了……” 程澈怪不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匹诺康尼炸上天吗？ “没事，我和你一块儿走，我应该还能用一用，反正……星期日看出来了也不说，至于别人……看不看出来的不重要，人死如烟消，只要‘砂金’众目睽睽下死掉且没有人找到他就好。”程澈回忆了一下所谓的计划，突然感觉这个计划执行的目的好像就是偷偷给星期日一点便利。 他揉了揉眉心，垂着眼帘思索着。 那原本的剧情应该是什么样呢？ 如果没有自己修改记忆，那么砂金现在就应该去往他的舞台表演死亡，那…… 砂金在赴‘死’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星期日也能在这件事情中获利呢？ 程澈想了很久，突然感觉自己也得想办法坑一下星期日。 小坑一下，当做自己帮他的报酬吧。 至于人情……该欠还是要欠！ 程澈侧过头看着花火，“你变一个我瞧瞧。” 花火：…… 这话没有问题，但是听起来很诡异的样子。 花火沉默片刻，摸了摸自己的小面具后朝着一旁走去，“就不给你看。” 程澈眉心一跳，转过头去看拉帝奥，“我为什么突然之间感觉我像个流氓。” 这话说得，好像是他要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闻言，拉帝奥头也不抬，目光扫过手中的书籍，“语言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语境，当然……” 说到这里，拉帝奥顿了顿，终于抬起头看着程澈，“少脑补。” 程澈：…… 哦，脑补没快乐。 程澈快速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删除，低头给砂金发消息，试图联系一个不小心‘死’了的小孔雀。 “朋友，能听到吗？”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之中传出，程澈快速摸出耳机塞上，又给拉帝奥塞上一个，这才压低声音，“是真的吗？” 拉帝奥：…… 为什么非要拉上他一起辨认这只聒噪的孔雀的叫声？ 拉帝奥盯着自己的书籍，“演技太好，分不出来。” 懒得分，反正这两只鸟凑一起从来不会被坑。 程澈瞥了一眼拉帝奥，指腹滑动手机屏幕，浏览着备忘录中的待办事项，“可以联系我了？” “当然啊。”砂金语气之中的笑几乎要通过声音让人看到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不过要不要对暗号？让你确认一下？”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正偷偷摸摸变装的花火，看着对方撅在柱子外面的马尾辫，思索片刻后突然开口，“你的时间？” “嗯？这是确认了我的身份，想要找我确认时间了吗？”砂金继续笑着，似乎很是放松的模样，“让我想想，教授应该在你身边吧？没有交流一下吗？” 程澈似乎对自己短裤下露出的膝盖皮肤来了兴趣，低着头用指腹搓了搓，观察着皮肤的纹理，“如果你和我在一个时间线，我们至少在当下是没办法联系的，不过……” 程澈顿了顿，平静道：“我刚刚没有听到手机铃声，说明你没有通过物理手段联系我，现在……你找了黑天鹅？” “嗯？”砂金失笑，听声音似乎是从沙发或者床这种柔软的地方离开，声音变得稍稍清越些许，“怎么猜到的？” “我在记忆中，未来的你要联系现在的我肯定要通过忆质的，况且你和黑天鹅早就合作过了，有一有二嘛。”程澈说了一句，察觉到动静后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花火标志性笑容的‘砂金’，仔细观察后发现一模一样，“果然，这个世界缺少欢愉是绝对不行的。” 瞅瞅！ 明明是同谐的地盘，存护搞事，开拓欢愉围观。 现在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欢愉帮帮这个帮帮那个，为了瞧乐子上蹿下跳，生怕哪里出了岔子自己没有乐子，现在甚至打算假装对方上台演出！ 劳模！ 程澈将耳机戴好，背包整理好背上，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我勤劳得都不像是我自己了。” 话音落地，花火牌砂金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 拉帝奥抬眸看着程澈，“你已经欠了五天的作业了。” 第703章 但是我不养。 “还有三十……三十四个奴隶。” “去和他们玩个游戏，两天后活着出来。” “验验货……” “你有副不错的皮囊……” “六十枚塔安巴。” 乱七八糟的声音之中，程澈坐在台阶上面，沉默的回忆着自己脑海之中出现的幻象，疑惑道：“砂金？” “我在。”耳机之中传来青年温柔含笑的声音，似乎很是懒散的模样，“看到了？” “你共享给我的记忆？也是黑天鹅在帮你吗？”程澈想了想你，虽然是问句但还是带着一点笃定。 灾难和家破人亡距离他太远了，他也从来没有过奴隶。 哪怕是家里的保姆阿姨和司机，也都是正规的通过劳动合同雇佣的，从来没有这种…… 用几十个铜币就能买到一个人？ 程澈垂着眼眸，轻声道：“我觉得这些事情你应该不会想要分享给我。” “只是当时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想到了这些往事而已。”砂金轻声笑着，语气温柔得仿佛隔着通讯手段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你帮了我很多，告诉你一些往事也不算什么，况且……你也曾告诉过我的往事，我的记忆可是随着你的动作一直在变化啊。” “目的呢？未来的你应该已经计划成功了吧？”程澈低声开口。 “当然。”砂金忍不住笑，继续道：“计划成功了，但是也不妨碍我现在的度假生活需要一点乐趣哦，至于目的……朋友，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嗯。”程澈应了一声，又低声道：“你有没有收到抢劫的消息？奥斯瓦尔多？” “收到了。”砂金笑意更深，“很惨烈哦，不仅仅是金库被洗劫一空，甚至还留下了一张便签纸，听闻好像是什么挑衅的话语。” “上面写着‘多谢款待，下次再来’。”程澈重复一遍，想了想后又低声道：“希望你假期愉快。” 砂金发出一声笑，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联系静静听着。 程澈侧头看向身旁的拉帝奥教授，“教授，我有时候很疑惑。” “嗯？”拉帝奥抬眸看着程澈，眼底带着一点好奇，“疑惑什么？” 程澈揉了揉手腕，将背包整理整齐，这才轻声道：“一个人从胚胎到骨灰，父母教导，老师教导，身边形形色色的朋友和亲人一遍又一遍的教导，影视书籍无一不在教化，为什么还是不能压制暴虐侵略的本性呢？” 拉帝奥的目光从程澈额头看到下巴，眉峰挑起，“你想对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发表一点评价？” “不，我哪儿有资格评价别人。”程澈将保温杯塞进背包侧面，平静道：“我只是想对我自己发表一点评价，我有时候突然来了兴趣，就很想释放一下破坏欲，比如刚刚。” 拉帝奥沉默片刻，询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注意到程澈的眼神变化。 程澈摊摊手，“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少年脖颈上带着鲜红的烙印，是编码也是身份，是奴隶悲惨但不甘的命运。” “然后呢？”拉帝奥微微侧头，追问道：“想毁灭奴隶制度？”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拉帝奥，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你真的觉得我是那么伟大的人吗？” “或许。”拉帝奥轻笑，意味不明。 自私和无私似乎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 程澈抬手将眼镜往上扶了扶，认真开口，“我好像和奴隶主没有什么区别，我甚至觉得那个烙印有点不太完美，它应该是一枚牙印，咬的深可见骨，愈合后也能留下不可伪造不可替换的齿痕，我甚至想要在每一个小伙伴的身上咬一口宣誓主权。” 仔细想想，他有时候咬书咬手机，似乎和这种行为也没有区别。 只不过是多年教育告诉他这样不尊重朋友而已。 程澈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决定了，我先给匹诺康尼来一个奴隶记号，但是我不养。” 拉帝奥：…… 他一直觉得程澈是带入了奴隶视角去看待这件事情的，现在……怎么感觉程澈总是会将自己的占有欲放在奇怪的地方？ 拉帝奥坐在台阶上仰视程澈，疑惑道：“不养？” “嗯，匹诺康尼一点都不亮也不闪，我们乌鸦才不要这种东西。”程澈面无表情，平静道：“它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我才不要。” 说着，程澈转身朝着花火牌砂金招招手，“走，我们去找乐子，我丢掉的小垃圾上面也得带着我的牙印。” 花火眼中一亮，刚想蹦蹦跳跳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伪装。 她沉思片刻，突然助跑然后一蹦，跳到程澈后背，“背着走！我现在可是虚弱且疯狂的小孔雀！” 程澈：…… 好在不管是花火还是砂金都比他体型小，但凡换成桑博或者拉帝奥，他现在就是摔在地上没面子的乌鸦。 程澈默不作声的背着花火慢吞吞往前走，试图找个好地方搞事情，顺便找个地方留一个在此一游。 “哦对了。” 砂金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带着一点笑意，“我将记忆做出篡改后同步给你，你继续进行二次篡改，那么朋友，你应该能够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金头发的小孩子，嗯……” 说到这里，砂金顿了顿，轻声嘱咐，“帮我个忙，对他好一点，告诉他……很抱歉我没有认出他。” 程澈眼神迷茫一瞬，疑惑道：“金头发？破破烂烂小孩子？你小时候啊？” 砂金：…… 这是怎么猜到的？ 他自己都没认出来，程澈这没有见到就认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砂金蹙眉，难以置信的反问。 程澈想了想，肯定点头，“猜的啊，金头发的人很多，但是你遇到的，金头发，小时候似乎还生活不好，那就是你自己啊，不过也对，我要是遇见我小时候我也……算了，我能认出来。” 程澈轻叹一声，面无表情，“至少我认识我的小辫子。” 第704章 丢掉丢掉。 “你怎么不走了？” 花火察觉到自己的乌鸦坐骑停下了脚步，不由得探头看看，又伸出手戳戳程澈的脸颊，“诶，脸上竟然 还有点肉。” 花火继续戳，还没戳两下就被抓住了手。 “冷静一点，你现在用的是砂金的身份，被人看到我的名声不保。”程澈沉重叹息，似乎有点无奈，“砂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听，你好歹给人家留一点啊。” 闻言，花火顿了顿，眼底爆发出一抹刺眼的光芒，“更兴奋了！” 突然就懂了造谣这两个字的含金量！ “你先别兴奋。”程澈停顿片刻，突然垂着脑袋，“我想吃蛋糕，带一大坨奶油的那种。” 花火：…… 啊？ 这会儿？吃蛋糕？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得这不像是程澈。 在花火狐疑的目光之中，程澈彻底停下了脚步，甚至将花火版砂金放在了一旁，自己左顾右盼在角落之中找到一个垃圾桶。 “你是不是吃的有点多？”砂金在耳机之中叹息，很是无语，“在我的记忆之中，一个半小时之前你在朝露公馆的等待室吃了一顿，半小时前你又在朝露公馆的会见室吃了一顿，你……你不是要健身吗？” 程澈站在垃圾桶前方思考自己到底要吃什么口味的蛋糕，随口道：“是啊，所以我不饿，我只是想吃而已。” 砂金：…… 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就是一个是正常需求，一个是额外摄入，会长肉的那种？ 但现在是梦境，是记忆，也不会长肉吧？ “那帮帮忙捡一套小孩穿的衣服和鞋子吧，我小时候很想要干净舒适的衣服和鞋子。”砂金轻叹一声，转而低声道：“多谢。” 程澈：…… 程澈抬手按了按胸口，眼底带着些许迷茫。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把刀试图在他的胸口找到心脏戳一戳，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程澈默默掏垃圾桶，旁边站着一个笑容很欢愉的‘砂金’先生。 不等程澈说些什么，砂金再一次开口，“哦对了，能看到小孩应该也能看到一个混蛋，和我一模一样，说是来自未来的我，说话太气人了，麻烦你给他一巴掌。” 程澈：…… 好了，想要戳自己的刀好像消失了。 “为什么要打未来的自己？和我通话的你也是未来的你啊。”程澈忍不住反驳，好奇询问，“就因为他说话气人？” “对。”砂金肯定回答，用一种无比笃定的话语开口，“虽然和我一模一样，也自称未来的我，但是朋友，他的神情真的和我不一样，真的很气人，你看到你肯定也手痒的。” 程澈从垃圾桶中翻出一套砂金点单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塞进包里之后才拿起自己的蛋糕，又塞给旁边的花火一块，“好，那我吃完就去打他。” 有求必应小乌鸦，打个人而已，多简单的事情啊。 程澈勉强答应了砂金这个令人为难的请求，站在原地快速吃完一大坨奶油，顺便将湿润松软的蛋糕胚也吃掉，“满足了。” 花火歪头，“你很饿吗？” “只是突然想吃？”程澈说了一句，刚想说些什么眼神却一变。 他转过身，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像是幻影一样的砂金。 对方双手环胸，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点笑容，正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抬手按着耳机，“朋友，你想让我打他的脸还是打他的肚子？我不介意多打几下。” 心里跃跃欲试，道德谨慎劝阻。 那……道德？ 丢掉丢掉。 砂金沉默片刻，这才对着程澈轻声道：“实不相瞒，因为你在我的记忆之中，所以你看到什么我的记忆就会因你的动作改变，我知道他出现了，但……” 砂金顿了顿，思索片刻后才继续开口，“你先试试能不能打得到，感觉没有实体。” 程澈沉默片刻，朝着面前的砂金幻象走过去，迟疑着伸出手。 片刻之后，程澈收回了手掌，面无表情，语气阴冷，“打不到，先欠着，见到你了再揍你。” 砂金：…… 打幻象打不到就要打本人吗？ 砂金失笑，忍不住叹息，“拿信用点抵债吧，我这副皮囊可挨不了打。” 一旁，花火站起身来，捧着一个小蛋糕，嘴角都沾着奶油，“什么情况？” 幻象似乎是无法分辨面前这个砂金到底是不是本人，脸上挂着笑看着花火，“忘记我了吗？你被伊伊玛尼喀的军阀绑在电刑椅上的时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花火：…… 还有这一段呢？ 花火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砂金幻象，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吧唧的？我可不是星穹列车那个小粉球！” 程澈：？？？ 程澈快速看了花火一眼，“你骂三月七？我记下了。” 说到这里，程澈后退一步，压低声音，“朋友，这真的是未来的你吗？” 闻言，砂金沉默片刻，“或许吧，谁知道呢。” “未来的你，或者是……”程澈的目光落在砂金幻象的眼睛上，轻声道：“或者是你遭遇重大变故分化出的第二人格。” 砂金沉默着叹息，声音通过耳机传过来，“朋友，你不该怀疑我的智商，我或许不聪明，但绝对不是傻子。” 他有没有第二人格他还能不知道吗？ 况且…… 他砂金自认不是一个强大的人，但是如果他需要一个人格来替他承担痛苦，那么他也绝对不会走到这里。 不能感恩苦难，但确实是苦难一步步推着他活到现在。 程澈莫名感觉好像又在cue三月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花火，“一个个都是谜语人。” 程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幻象一眼，在对方要开口时举手，“不管你要说什么，反正我不听，砂金也不听，你要看乐子就跟着，不想看就自己找个角落哭，不要打扰我。” 话音落地，程澈转身扛起‘虚弱’的花火版砂金，“走了，我们还要看乐子去呢。” 砂金：…… 砂金幻象：…… 花火版砂金：…… 没有人能理解乌鸦的脑回路！ 第705章 突然感觉有点社死。 虚虚幻幻的人影跟在两个男人身后，用一种困惑的眼神注视着前方的两人。 自己叭叭怎么还没人听呢？ 知不知道他准备了多少的心里话要说？ 他都来送线索了也没人听吗？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是那可是自己啊！ 自己对自己那不就是怎么样都可以吗？！ 前方，程澈终于懒得背花火了，伸出手扶着花火勉强演一出戏，低声道：“我觉得后面这玩意儿也不一定就是砂金的未来。” 闻言，花火眸光闪了闪，“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嗯……可能是直觉？”程澈没有往后看，继续低声开口，“让现在的我回到以前去看不懂事的我，我可能也会说一点只有我们知道的扎心往事戳一戳，但是这种行为的目的应该是避免以前的我再走弯路，对吧？” 花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但……算了，她不懂这些，也没必要懂，看看乐子就得了。 “就像是砂金让我对小时候的他好一点一样。”程澈慢慢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捋清，轻声开口，“纵然知道绝境只能靠自己，但也会竭力让曾经的自己感受到一点温暖，而不是只顾着扎心对吧？” 重生的小说那么多，都是未来的自己回到了以前的自己，一个个都是在避免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苦难，让自己重新生长，长出不一样的枝杈。 可是如今呢？ 这个未来的砂金似乎也没有指点对方不要走弯路，而是扎心再扎心。 “如果是我的话，不一定。”花火想了想，坦然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看自己的乐子也是乐子！” 程澈：…… 忘了，忘了欢愉家的属性了。 “我就不该和你商量正事。”程澈瞥了一眼花火，收回目光后瞧瞧耳机，“听见了吗？” “听到了。”砂金浅笑盈盈，很是懒散的开口，“不过也是，我也觉得他不像是未来的我。” 前脚被星期日下了黑手，后脚就看到一个未来的自己，怎么想都不对吧？ 就算是未来的自己那又怎么了，说话一点都不好听，谁还不知道他砂金口蜜腹剑呢？ 这个幻象的嘴巴一点都不甜！ “不过他好像透露了一点你的悲惨往事。”程澈嘟囔一声，扶着身边的假砂金往前走，目光扫过周围，试图找到一只小砂金，“你在哪儿遇到小孩子的，我怎么没有看到。” 砂金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回忆，“你再找找，可能是记忆发生改变了，我现在也有点记不清楚。” 程澈在记忆之中上蹿下跳，被更改的所有记忆也乱糟糟的，前言不搭后语，只能等对方彻底安稳下来才能好好整理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又摸了摸手中拎着的袋子。 里面装了鞋子和衣服，还有一点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他根据回忆找出来的哥哥们照顾自己的时候用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号的砂金—— 程澈脑子的想法打了个岔，目光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站在角落之中一脸怯生生的小孩。 花火探头看看，“嚯！” 阿咕歪头，“咕咕！” 砂金：…… 砂金察觉到这份沉默，不由得疑惑开口，“遇到了？” “遇到了。”程澈眸光闪烁，注视着不远处的小孩子，“可爱，想偷，能偷吗？” 砂金：…… 砂金更沉默了。 他想到程澈被星神围观的本事，再想想程澈身上发生的不可能的事情，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虽然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幻象没办法偷出来，但是……程澈是真的敢偷啊！ 砂金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小孩的人。” “对，但是哥哥们养着我长大，细心周到，我也要养弟弟妹妹或者侄子侄女长大，这样才算传承。”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是认真，“我自私自利冷心冷肺，也不看重血缘，对生儿育女没有追求，但不妨碍我觉得这份感情可以传承下去。” 砂金沉默着，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有点难吧，毕竟我在这里，他只是过去的我。” “没关系，留在梦里也好，你也可以陪他玩。”程澈的目光落在小孩子身上，轻声道：“人这种生物啊，就是贪心，长大后过得好，就会想要补偿小时候的自己，别人对自己不好没关系，自己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程澈迟疑一瞬，上前两步蹲在小孩子的面前，伸出手，“你好，卡卡瓦夏，我是程澈，交个朋友。” 语气平静，完全没有和小孩子说话时候的那种哄着的语气。 砂金沉重叹息，“随你吧……” 突然感觉有点社死。 一旁，花火同样蹲下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小孩子，“小孔雀小时候长得蛮可爱的嘛，一点都没有现在那种……” 说到这里，花火也谨慎的住嘴。 没有现在那种笑嘻嘻的骗人模样，但好像不适合说出来，要不然程澈肯定觉得自己嘴巴毒，可别到时候两个乐子人内讧互喷，那自己可就没有乐子可以看了！ 幼年砂金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出乎意料的没有从对方的冷脸上发现什么恶意。 他迟疑一瞬，伸出手放在程澈掌心，“你好，程澈，我是卡卡瓦夏。” 话音未落，卡卡瓦夏脚下一空，竟然被人抱了起来。 程澈根本没有考虑到小孩子的意愿，熟门熟路的抱着小孩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面。 一旁，花火似乎是在脑海之中想了很多遍，见状一屁股坐下，打开程澈的包就开始翻。 “没地方洗澡，那湿纸巾给你！” “哦，这里还有小梳子，我来梳，你梳头发掉毛。” “鞋子竟然都不一样，但没关系，这里有一双小皮鞋！不，还是运动鞋吧，舒服。” 砂金：…… 砂金躺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听着耳机之中传来的窃窃私语，脑海之中被修改的记忆轮番播放，只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大意了，不应该让程澈帮这个忙的。 他现在已经看到了程澈举着一张湿纸巾在自己脸上胡乱揉，那模样就跟罗浮将军那只猫吃完饭后被强行擦脸一模一样！ “面子啊……我的面子……” 第706章 凭什么你不吃? 尚还年幼的小孩子被搓揉的满脸通红，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讷讷不语。 太可怕了。 他感觉他的指甲缝都被擦了一遍！ 半晌，程澈终于丢下手中一张脏兮兮的湿纸巾，又翻出碘伏和创可贴，仔细消毒后贴在了卡卡瓦夏脸上那一点擦伤伤口上，“好了，完美。” 一旁，花火歪着头仔细打量，“完美！” 受过苦的孩子总是懂事的，此时乖乖巧巧的坐着也不反抗，看起来就惹人怜爱。 花火捧着下巴想了很久，终于一拍手，“能偷吗？！偷回去养在酒馆，让他拒绝酒馆的邀请！” 不是拒绝吗？！ 没关系，他们酒馆会自己偷小孩自己养的！ 程澈的眼神沉了下来，不愉快的看了花火一眼。 花火：…… 花火看了看抱着卡卡瓦夏当抱枕将下巴搁在人家脑袋上的程澈，张了张嘴，“怎么了？” “我虽然喜欢看乐子，但是小孩子的乐子……”程澈顿了顿，感觉小孩子的乐子也可以看，他咽下后半句话，拍拍小号砂金，“教育是很重要的，小孩子长大了要选什么路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咱们不能替他选择欢愉这条路。” 花火茫然一瞬，“这话不像是你说出来的。” “因为本来就不是我说的。”程澈看了一眼卡卡瓦夏，估计了一下后直接抱着对方站起身来，“酒馆人员乱气氛吵，不适合小孩子，如果能偷，我要把他放在罗浮，景元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彦卿也会是一个好哥哥。” 雅利洛六号条件恶劣，匹诺康尼又浮夸，不适合小孩子。 至于罗浮……家乡的滤镜也好，自己的了解也罢，除了大捷的时候都挺适合小孩子的。 “嗯？罗浮？”花火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顶着砂金的外貌也是一副乐子人的模样，“你刚刚说你要养小孩的，我还以为你要自己养。” “我不会。”程澈坦然回答，语气无比正经，“在教小孩子这件事情上，自信不好用，万一歪了那是人家一辈子的事情，我担不起。” 说着，程澈拍拍卡卡瓦夏，“说，你愿不愿意被偷走。” 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歪着脑袋看着程澈的脸，眼神很是困惑的样子。 偷？ 偷去哪儿？ “朋友。” 耳机之中，砂金终于发出了无奈的感慨，“你……不能偷就算了，能偷的话……你难道要这个世界上出现两个砂金吗？我们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这世界上都出现罗刹和黄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程澈嘟囔一声，摸摸阿咕的脑袋，“咱能偷吗？” 阿咕：…… 祂哪里知道？ “问你自己，别问阿咕，阿咕不知道。”阿咕垂着脑袋，莫名有点心酸。 果然，当舔狗没好下场，丰饶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 舔狗这么久，还不如一个可爱的小孩子的地位呢！ 程澈快速看了一眼阿咕，“你吃醋啊？但没关系，我可是把你当小挂件随时带着的。” 阿咕：…… 好渣男的发言，但……勉强接受一下吧。 不接受能怎么样，不接受程澈也不会搭理自己的呜呜呜…… 阿咕谨慎的停下了脑子里乱窜的想法，不行，阿咕可不能再变成阿呜了！ 程澈自认安慰好了阿咕，抱着卡卡瓦夏朝着一旁的小路走去，念念叨叨的，“刚刚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哥哥让我转告你，他说他很抱歉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认出你，不过没关系，迟早能见，就算见不到……” 程澈顿了顿，继续道：“见不到你也会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爱着自己 对不对？” 一旁，花火歪着脑袋，莫名感觉程澈这会儿被什么不干净的的东西上身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慈祥的气味。 花火沉重叹息，“哎……乐子人怎么能慈祥……” 算了，慈祥的乐子人好像也挺有乐子的。 走了没有两步，程澈突然停下了脚步。 花火莫名奇妙嗅到了一股名为乐子的气息，双眼放光的看着程澈，“怎么啦？！”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卡卡瓦夏，“叫哥哥。” 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歪歪脑袋，“大哥哥……” 花火：！！！ 花火眼中一亮，指着自己，“叫姐姐！” 卡卡瓦夏很是迷惑，“啊？大哥……大姐……大……” 程澈的目光挪到了花火脸上，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无语凝噎。 还记得自己扮演的角色吗？ 卡卡瓦夏要是管花火叫姐姐，那以后看到真的砂金怎么叫？也叫姐姐？ 更甚者……长大后照镜子怎么办呢？ “别听他的。”程澈念叨一声，转而又询问般朝着耳机之中正在通话的砂金开口，“那老师找拉帝奥可以吗？他虽然严格，但是专业知识没的说，虽然厌恶蠢货但是还是很有耐心的。” 砂金：…… 砂金叹着气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缩在客房的床上，生无可恋，“我的童年生活已经够苦了，你现在偷小孩还要让我吃学习的苦吗？” “对啊。”程澈坦然点头，很是肯定的模样，“我都吃过学习的苦，凭什么你不吃？” 花火摸着下巴，“嗯，被乐子人围观着长大的砂金，很好玩诶！” 听说罗浮的那个将军也很有乐子人属性，不错不错！ “够了。”砂金忍无可忍，终于发出一声悲鸣，“够了，你们能不能继续演戏啊，重点在于商量我的教学计划吗？！” 听到砂金的声音，程澈这才回过神来，继续朝着预定的演出地点走去，又忍不住摸摸背包背带上的乌鸦挂件，“没关系，我已经录下来了，就算不能偷小孩我也有视频为证。” 砂金：…… 录下来了啊？ 砂金沉重叹息一声，欲言又止，“你没有弟弟妹妹就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吗？你这是在过带小孩的瘾吗？” “没有，只是单纯的想看你乐子。”程澈说了一句，转而又看看抱起来的小孩，垂下眼帘。 挺励志的，至少比他的人生励志。 第707章 就会叭叭。 搞事两人组抱着一个小孩子朝着预定的搞事地点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叨叨叨的幻象。 “风险越高，回报越大？” “为什么每一次都伴随着一些自毁冲动？” “这是你的习惯？” 乱七八糟的絮叨声从身后传来，程澈罕见的出现了些许烦躁的情绪。 他停下脚步，眉心都皱在一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身后的幻象，“有病是吧？” 幻象一怔，“我没有和你说话，啊不，你又为什么能看到我？” “你管我为什么能看到你。”程澈掂了掂怀里的小孩，学着家里亲人抱小孩的姿势将卡卡瓦夏抱好，这才继续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就你会叭叭，说的还都不中听，你比我还惹人嫌。” 一旁，花火戳戳程澈，“朋友，你好像在骂砂金。” 还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砂金的未来呢！ 程澈皱眉，“骂他怎么了？谁说话不好听都得挨骂，我挨骂挨得少了？我打都挨过不少！” 程澈理不直气也壮，盯着对面的‘砂金’就开始叨叨，“我看你就不是砂金的未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说话难听还非要撞上来，就你会说，就你长嘴，迟早拿个大头针给你嘴缝上，你看见我包上挂着的别针了吗？再叭叭一句我就放你嘴上，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自毁怎么了？你管人家自毁不自毁，我要是开心我现在就能毁一个给你看看。” 砂金：…… 幻象砂金：…… 花火：…… 花火沉默片刻，目光垂下去看到了程澈背包侧面的保温杯。 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就看到一只小手伸出来。 小孩子浅金色的头发似乎是因为条件恶劣且营养不良显得格外灰扑扑的，此时正伸出自己好不容易擦干净的手掌，努力将保温杯从包里拿出来，迟疑着找到吸管抽出来，这才往程澈嘴边凑了凑，“大哥哥，你喝。” 程澈：…… 越来越可爱了，感觉在勾引自己偷小孩。 偷小孩犯法……犯什么法！ 砂金自己都同意被偷了他算哪门子的犯法！ 程澈微微后退，拍拍卡卡瓦夏的后背，“你喝，里面装着雪梨汤，小孩子可以喝，但不能多喝。” 卡卡瓦夏眨眨眼睛，抱着保温杯一言不发。 他不渴，他只是觉得这个大哥哥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嘴巴干。 不过……雪梨汤是什么？ 卡卡瓦夏迟疑了一下，歪歪头将脑袋靠在程澈脑袋上，咬着吸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对面看起来不像真人的大哥哥。 “你要真是未来的砂金，你不安慰就算了，你还扎心？对自己这么狠确实是他的作风，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能叭叭啊，未来的他现在就在和我通话，还用得着你？”程澈难以置信，感觉这个幻象就是某只鸟搞出来确认自己猜测的，也有可能是什么神啊令使啊搞出来吓人的，“你跟我这叭叭什么，给我说烦了小心我找把刀先给你毁一毁。” “我是未来的砂金。”幻象不为所动，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毁了我，未来也就没有了。” “我说过了你不许开口！”程澈眉头咒的更深，想要摸包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用来抱着小号砂金。 他沉默一瞬，朝着一旁的花火抬起下巴，“我的包里，侧边的小口袋里面，有一张黄色的符箓，再旁边的兜里有创可贴，你去把他嘴给我贴上！” 花火：…… 花火沉默片刻，偷偷摸了摸卡卡瓦夏的手之后才得头翻包，“幻象怎么能贴的到……” “我管他能不能贴的到，我说能就能，这个符连岁阳都能踹他还贴不到了，他有本事的很！”程澈嘴里不停，乱七八糟的念叨着，“还未来的砂金，我都捡到一个小号的砂金了，我还管他未来不未来，没有就没有，正好从小养，就会叭叭。” 花火：…… 语速真快啊，她和桑博互喷的时候都没有骂这么快…… 啊不对，她好像也没有和桑博互喷，毕竟桑博会装小可怜，让自己感觉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花火快速翻出创可贴和符箓，思索片刻后又摸出几张创可贴，扑上去将幻象小孔雀叭叭叭的嘴巴贴了个严严实实，连条缝隙都没有留下来。 花火看看在对方嘴巴上摇摇晃晃的符箓，思索片刻后猛地抬起头，啪一声就打在了对方嘴上，“让你叭叭！小孔雀，不用谢我！” 幻象：…… 他倒也没有想要感谢。 砂金：…… 砂金微微叹了口气，通过耳机轻笑，“多谢。” 解气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也不管是不是别人搞出来的事情，总是……解气就是解气，就算打了自己…… 是幻象，不亏！ “这种麻烦我乐意的很。”花火无所谓的摆摆手，几乎要双手叉腰。 她走回程澈身旁，抓着卡卡瓦夏的手晃了晃，又看向程澈，“咱酒馆真的不能偷吗？” 程澈：…… 这年头偷小孩的想法还能传染的？ “不能，已经被我偷了。”程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花火，旋即快步朝着前方走去，“走走走，快去搞事情，我都很久没有在记忆之中看到我的小伙伴了，真好奇他们的表情啊……” 花火：…… 说的也是，偷小孩是小乐子，细水流长的小乐子，但是吧…… 炸匹诺康尼可是嗖一声的大乐子，立竿见影！ 她现在就要去顶着砂金的外表搞事情，顺便瞧瞧小灰毛脸上惊恐的表情！ 花火双眸亮晶晶的，快步跟上程澈，“小黑鸟！” “闭嘴！”程澈反驳，“好好说话！” “哎！程澈！”花火嘿嘿一笑，继续开口，“你就不好奇我要在匹诺康尼看什么乐子吗？” “不好奇，反正迟早能看到，看不到也不要紧，炸弹还有哑火的时候呢。”程澈低声嘟囔着，又忍不住拍拍怀里的小孩子，总感觉自己从小被带大学习到的带小孩经验不是很充足，“等会儿不要害怕的哭，要不然把摸你脑袋！” “大哥哥要收养我吗？” “不，是另一个大哥哥要收养你，和你一样有金色的头发。” “真的吗？能吃饱吗？” “能。” “能穿暖和的衣服吗？” “穿新的，他有钱。” “能上学吗？” 程澈终于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影视乐园的大门，“看来小孩子都很想不开，但也有可能是想得太开。” 第708章 不然呢? “我能再看焦皮电影吗？” 卡卡瓦夏歪着脑袋，默不作声喝完了大半杯雪梨汤，又被塞了一颗糖，这才含含糊糊开口，“很好看的！” 程澈茫然了一瞬，“能，砂金有钱，到时候匹诺康尼都能买下来给你。” 焦皮电影是什么？ 谐音梗吗？ 扣钱！！！ 卡卡瓦夏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吗？可是……是不是不太好……” 说到这里，卡卡瓦夏垂着脑袋，“我饭量小，半碗饭就能吃饱，不会花太多钱的。” 程澈：…… 程澈莫名感觉呼吸有点沉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辈们对他的保护太好，他虽然知道一些苦难，但是从来没有遭受过苦难。 如今看来……似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他幸福，他自己认为自己承担的那些…… 有点无病呻吟。 程澈叹了口气，想了想后才开口，“没事，想吃多少吃多少，但是不能浪费，浪费会被揍的。” 程澈低声说着，陡然被花火戳戳。 花火侧着头看着程澈，“你是不是感觉到心口闷闷的，别人听到这些事情肯定会觉得我好幸运对方好难我要帮帮他……” 程澈：…… 倒也不必如此。 程澈面无表情，“人与人不一样，痛苦自然也不一样，哪里能够相提并论？” “不可以比较吗？”花火跟着程澈往影视乐园走，好奇道：“你有时候说话很有道理，让我觉得不是你应该说出来的话。” “嗯，是被刻在脑子里的规矩。”程澈面无表情，手臂稳稳的抱着小孩子，“比较苦难似乎能够减少自己的难过，但仔细想想……似乎也能够让自己缺少动力，我从来不比。” “那你的苦难是什么？”花火刚想蹦蹦跳跳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砂金。 她沉默一瞬，嘴角扬起一点弧度，眼睛微微弯起来，双手环胸放缓脚步，“朋友？” 程澈瞥了一眼花火，又去看影视乐园的布局，试图给自己和小号砂金找一个完美的观景台，“我的苦难不足为提，小人在我脑袋里打架，一个天生的冲动一个是养出来的理智，时时刻刻，但好在已经习惯了，有人生活艰苦，有人精神折磨，也有人全部都占，我这算什么啊。” 花火微微一怔，狐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你好像出现了一点同理心？” “没有。”程澈马上反驳，无比笃定，“我就是想看乐子！” 说着，程澈已经上前，快步走到影视乐园的幕布旁边，试图找出一个好位置方便自己观影，“你快准备，希望你不要愧对自己的乐子人属性！” 花火：…… 为什么总是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啊！ 和乐子人真的不能交心吗？！ 好像真的不能…… 花火皱眉瞪着程澈的背影，半晌后猛地抓过在程澈肩膀跳来跳去的乌鸦，泄愤一般在手里揉着，“揉不了小黑鸟我还揉不了你了，宠物随主人，你也一样黑！” 阿咕：？？？ 虽然很有乐子，但是……自己这个分身的羽毛是不是换的有点勤快？ 对鸟类的羽毛好一点不可以吗？！ “大哥哥你怎么不笑？”卡卡瓦夏被放置在一个台子上面，身旁放着背包，手中捧着一把糖，好奇的歪着头看着跳上台子一本正经准备看戏的程澈，“你也开心一点吧，那个眼睛很漂亮的哥哥也愁眉苦脸的。” 程澈一愣，侧头看着面前的小号砂金。 果然啊，生活的苦谁吃了都得疯。 瞅瞅现在的砂金多嚣张，再看看以前的砂金多可爱！ 活生生把一个小可爱变成了老阴…… 算了，不太礼貌。 程澈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戳戳砂金圆滚滚的脸，“我很开心的，就是有点累，你看我的黑眼圈是不是冒出来了？” 闻言，卡卡瓦夏仰着头仔细观察，思考片刻后伸出手摸了摸程澈的眼睛，“是，那你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不会有坏人过来抓走你的。” 程澈：…… 黑心肝的人总是容易被小可爱戳心。 程澈无力叹息一声，摸出手机。 不远处，花火伪装成的砂金已经开始了表演，试图将影视乐园的音响设备变成自己的麦克风，正喂喂喂的试音。 【程澈：在吗？】 【有猫勿扰：在……你在哪儿呢？我都在匹诺康尼度假了也没找到你的人……】 【程澈：……那你等等我走完剧情。】 【有猫勿扰：？？？剧情？什么剧情？】 【有猫勿扰：？记忆？】 【程澈：对，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有猫勿扰：……看到我的网名了吗？你可以下线了。】 【程澈：求你。】 【有猫勿扰：……说来听听？】 【程澈：捡到一个小孩，能帮忙养养吗？】 【有猫勿扰：下线了。】 程澈皱了皱眉头，收起手机后才看向一旁的荧幕。 砂金的脸出现在屏幕之上，只是莫名给人一种……不像本人的感觉。 “朋友。”耳机之中，砂金本人的声音传出，似乎带着一点无奈，“你真要偷小孩啊……倒也不必吧……只是我的记忆之中看到一个幻象罢了。” 有未来的自己，有过去的自己，很合理的幻象，也是当时濒临死亡前的走马灯罢了。 “能偷吧，偷不了……”程澈将坚果匣子打开放在卡卡瓦夏手中，平静道：“这是你的记忆啊，就算偷不了，也能够构建出一片忆质空间，让他在这里体会一下正常生活，很合理。” 砂金：…… 砂金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需要弥补，毕竟我已经在这里了。” “啊？” 程澈似乎是有点诧异，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乖乖巧巧啃坚果顺便看戏的小孩子，茫然道：“你觉得我是想弥补你的遗憾？” “不然呢？”砂金的语气之中同样带上一抹诧异，难以置信，重复道：“不然呢？” “我说要偷小孩那肯定要偷啊！”程澈无比笃定，语气同样坚定，“我不偷这小孩还怎么看你乐子！让你看我偷小孩没偷到的乐子吗？！” “怎么可能！” 第709章 你出来呀! “我想成为和他一样漂亮的大人。” 浅金发色的小孩子伸出手抱着程澈的胳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金发青年身上，眼底带着崇拜与笑，“和他一样漂亮，还很强大。” 程澈想了想，“那就是我不漂亮？” 虽然漂亮这个词语用来形容他有点诡异，但是……他程澈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外表自卑！ “漂亮，但不一样。”卡卡瓦夏歪着脑袋，仔细看着程澈，“我喜欢笑，所以要成为他那样的大人。” 程澈点头，“好说，我认识的会养孩子的都挺喜欢笑的，保管你一个笑容笑出八百个意思。” 多简单呐，光是一个景元，那个心眼子就够面前这个还没长大的砂金学的了。 “你们聊天真的不避着我吗？”花火站在幕布之后，指腹摩挲着面前猩红的幕布，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帮忙演出吗？” “道具都给你了。”程澈瞥了一眼花火，拍拍包，“基石就在你身边，你带着去呗，就算没办法用存护的力量……”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我就在这里，我能用就可以。” 花火微微叹了口气，扑上去将卡卡瓦夏的脑袋揉了个乱糟糟的鸟窝形状，“我这可是在帮你！要感谢我的！” “嗯？”卡卡瓦夏歪着脑袋，一脸迷茫，“帮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帮，但还是谢谢哥哥。” 花火：…… 一时之间感觉有点笑不出来？ 花火揉揉脸，瞪了程澈一眼后快步走出幕布，脑子里却在思考怎么能坑坑程澈。 程澈忍不住发出一声笑，敲敲耳机，“朋友，什么感觉？” 砂金：…… 砂金的叹气显得格外幽怨，“我小时候怎么这么傻啊……被你们两个人骗的团团转还要道谢……”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坐在身旁的小孩子微微探身，伸出手悄悄掀开一点幕布，压低声音，“大哥哥，祝你演出成功。” 花火笑容满面的挥挥手，显然没有将这次演出当成什么大事。 砂金沉默着，半晌后才开口，“我可真傻。” 为什么想要让程澈帮忙照顾这个小时候的缩影？ 这不是把乐子送去程澈手上吗？ 不过也没有办法，自己……确实是没有在当时就认出来啊。 “挺可爱的。”程澈低声说了一句，将阿咕放在卡卡瓦夏手中，“不许吓哭，哭了我就揍你。” 卡卡瓦夏嘿嘿一笑，“才不会呢！” 砂金：…… 砂金不忍直视，忍不住将脑袋埋进被褥之中，发出惆怅烦躁的声音。 乐子是程澈和花火的，只有丢人是他的。 …… “好累……” 灰发少女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影视乐园，身旁跟着列车组的同伴还有一位黄泉女士同行。 她扶着膝盖喘着气，半晌才直起身体看着面前的大荧幕，“砂金……砂金在这里吗？” “嗯。” 姬子眸光深沉，抬头看向面前巨大的幕布，视线落在幕布上呈现的奇怪图案上。 和砂金身上的一模一样，显然标识着这就是对方的手笔。 姬子将奔波的喘息压下，平静道：“砂金先生，我们来赴约了，请露面吧。” “啊，当然。” 砂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递出去，带着一点电子音的卡顿，但其中从容的笑意不减分毫，“但在我登场前，为各位介绍今天的主角也是惯例。” 说到这里，砂金停顿一下，继续道：“掌声有请！星核小姐！” 星核小姐：…… 星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巨大荧幕，“啊？我上电视了？” 三月七心中的紧张瞬间打散，茫然转头看着星，“啊？你上电视了？” 两人前方，做出防御姿态的姬子和老杨闻言也是叹气，莫名感觉自己家的小孩有点淘气，不过最淘气的那个丢了…… 念头还没有转过一圈，回过神来的星皱着眉头看着幕布下方的人，“砂金怎么不清场呢？那怎么还有个带小孩子围观的？” 巨大的荧幕之下，是两个孤零零的观影椅，似乎是刚刚从旁边的观影区拆下来的，小孩子金头发很是显眼，此时正抱着零食吃着，至于旁边那个……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穿着背心胳膊都露在外面，像是罗浮上遛弯的老大爷一样，一打眼就能看到对方的黑色头发和头发下露出来的一截脖颈……说脖颈好像也不对，明明是背心领口太松露出来的脊背。 “有点眼熟。”三月七看了片刻，因为距离还是没有认出来。 瓦尔特手中紧紧握着手杖，眯起眼睛透过镜片仔细看了看后才扬声开口，“程澈！” 话音落地，星和三月七不约而同后仰头颅，脸上表情写满了困惑。 好奇，好奇杨叔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也好奇程澈……等等，程澈！ 星瞬间转头，盯着幕布下面似乎在掏垃圾桶背对众人的青年，“程澈？！咱找到程澈了？” 三月七双眼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几乎要将危险抛之脑后，“等会儿就开咒！” 程澈愣了愣，看看自己刚捡出来的食物又看看旁边的卡卡瓦夏，思考片刻后还是抱着卡卡瓦夏拎着外卖走过去。 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来了啊。” 星眼神恍惚，“你这话说的……好像是你在这里搞事情一样……” 程澈：…… 可不就是嘛！ 谁让砂金‘死’了呢？ “谁家小孩？”三月七眼中一亮，凑到程澈身边，因为身高问题看小孩都要仰着头。 她伸出手揉揉卡卡瓦夏的脸颊，惊喜道：“好可爱！你从哪儿捡的？！” 一旁，星歪着头看着，“可能是偷的？” “怎么可能！”三月七头也不回，一本正经，“他都没哭，肯定不是偷的！” 卡卡瓦夏垂眸盯着三月七，半晌后点头，“就是偷的！” 三月七：…… 三月七茫然道：“从哪儿偷的？谁家的？” “我家的，从前面的小花园。”卡卡瓦夏一本正经。 三月七：…… 那不还是捡的吗？ “可是……”星拍拍三月七，又看看程澈，“可是我们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砂金搞事？” 三月七猛地回神，双手叉腰看着前方幕布，“你出来呀！” 第710章 演戏?演什么戏? “我原本的台词是……” 砂金躺在酒店房间松软的大床上，耳朵上戴着耳机，通过流光忆庭的能力和曾经的伙伴通话，语气之中带着一点不以为意的笑，“我从茨冈尼亚的荒漠走来，为了六十枚赤铜币，人们在我身上烙下印记，为我戴上枷锁，将我送上刑架，埋入黄沙……” “可太阳杀不死我，流沙反将我送向学会和公司的怀抱。” “我不是偶然赢了一次，我是从来都没有输过。” 砂金轻笑着说出这一切，转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于你而言的现在，我的曾经，我当时是真的很绝望，但也只有绝处逢生的赌注，才令我一次又一次的翻转牌局。” 程澈沉默着听完，低头看看抱在怀里的小孩。 脖子上干干净净，没有那道刺眼的痕迹。 程澈想了片刻，忍不住抬手摸摸脖子。 他的家里不管纹身刺青，但是总会说这东西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一旦想要，那就要接受这辈子都没办法洗净的结果。 但砂金没有选择，甚至被迫烙印下耻辱的痕迹。 程澈用指腹按着卡卡瓦夏的脖颈，感受着掌中传来的熟悉年幼孩童的脆弱脉搏。 “怎么了？”卡卡瓦夏仰起头来，脸上带着一点忐忑，“我……我不脏的。” 程澈侧过头去，抬手拍拍卡卡瓦夏的脊背，却不料对上了三月七发光的眼睛。 三月七眨着眼睛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你很喜欢小孩子吗？感觉从咱们认识开始，虎克，白露，彦卿……你好像都很喜欢的样子……” 程澈回忆了一下，“体型小，力道小，抱着当抱枕方便，还好骗。” 说到这里，程澈又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三月七。 小孩子暖呼呼的抱着多舒坦？ 他一个这么大的男人总不能抱个小姑娘当抱枕吧？ 多冒昧！ 程澈指了指旁边的大荧幕，将三月七的注意力挪过去，这才抱着卡卡瓦夏往后站了站，低声对着耳机中说道：“我觉得你脖子上的痕迹很好看，不是耻辱，是你从耻辱走出来的证明。” 砂金轻笑一声，“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你也不需要安慰吧？”程澈不以为意，平静道：“需要他人安慰的人……走不到现在，难道你是因为别人的安慰才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模样吗？” “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夸奖了。”砂金轻笑，翻了个身从床边的小桌上拿起一杯酒，半靠在床头指指点点，“我现在也有点混乱了，你在我的记忆中乱改一通，原本的记忆和你修改后的记忆有点冲突，我还得好好捋清楚啊……不过……” 砂金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房间的门，“酒店很安静，看来所有人都在努力将你修改后的记忆整理清楚，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现在的你，说明你做出的修改不足以让你从困境之中走出来。” “没关系。”程澈说了一句，似乎有点无奈的模样，“偷了个小孩心情好，还可以多玩一会儿……等我玩烦了，你就能看到我了。” 记忆嘛，玩呗。 玩够了就掀桌子，谁还不会撒泼呢！ 砂金晃动着酒杯，看着冰块在玻璃杯中起伏，琥珀色的酒液被冰块切割成深浅不一的光块。 他想了想，终于想起程澈保温杯中的星核冰块。 是一个精致的人，注重穿着注重生活，喝水的杯子都捡了不少买了不少，一个个的摆在卧室之中，不过…… 记忆混乱，他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刚刚卡卡瓦夏喝的雪梨水是不是泡过星核——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出两圈，砂金陡然一惊，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 冰块跃出酒杯，带着琥珀色的酒液泼在了睡衣上面，冰凉的液体顺着衣襟往下滚，水汽也将布料贴在皮肤上。 砂金顾不上清理自己的衣服和被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大声质问，“程澈！你告诉我花火在干什么！天上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记忆之中，‘砂金’身姿颀长，一张漂亮的脸遮在面罩之后，微微摊开双手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 存护的力量倾泻而出，整片天空都几乎要染上鎏金般的光芒。 金色光线从巨大的琥珀之中涌出，将周围人的脸都覆上一层金粉。 漂浮的青年身后，是一枚又一枚星核，看起来各不相同，但不约而同散发出毁灭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平时开拓也就是一枚星核搞出来的事情，这么多枚？ 要死啊！ 瓦尔特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切，握着手杖抬起手，挡住了三月七大半个身体，“躲好了。” 三月七：……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满脸警惕的杨叔和姬子，又侧头看看同样警惕的黄泉。 半晌，三月七皱起眉头，似乎很是不解，“为什么要躲啊，这一看就是程澈的零食嘛！” 话音落地，场面一片安静，‘砂金’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花火顶着伪装也难免诧异，疯狂质问自己，小粉秋长脑子也没人告诉她啊！ 星脸上的慎重渐渐消退，面无表情的三月七对视片刻，终于将头转向了程澈。 她看着程澈的面瘫脸，半晌后终于开口，“朋友，你狡辩一下？” 程澈不理会星，看着卡卡瓦夏的眼睛，轻声询问，“害怕吗？” 卡卡瓦夏摇摇头，将额头抵在程澈侧脸，“不怕。” 闻言，程澈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坦然，“我狡辩什么？我干的事情我有什么好狡辩的？” 星：！！！ 承认干什么啊！ 就算承认那现在能不能撤回星核？ 这么多实在是没法打啊！ 星咬着牙看着程澈，“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程澈狐疑的看着星，“我堂堂星核猎手，我搞事不拿两个星核出来我都嫌自己没牌面。” 星瞪大眼睛，“那是两个吗？！那是一堆！还有那么大一块琥珀！你怎么不把琥珀王搬过来挡砂金前面呢？” 话音落地，瓦尔特终于回过神来。 他抬手按住星的肩膀，深沉的目光透过镜片看着程澈，“你撤回两个，这场戏我勉强可以陪你演下去。” “演戏？演什么戏？”三月七疑惑歪头，还不忘伸出手捏捏卡卡瓦夏的手掌，“不过程澈你怎么还演上瘾了，你一个假的星核猎手……” “去玩吧。”瓦尔特拍拍三月七的脑袋，目光无奈又绝望，“这么多星核，放个令使在这里都演不下去……” 怎么演！ 怎么刀！ 两个令使丢在这里都不一定能破砂金的防御！ 程澈：…… 那倒也是，不过…… 程澈瞥了一眼依旧兢兢业业但满心怨气的演员花火，想了想后才开口，“没事的，炸影视乐园是炸，炸匹诺康尼也是炸。” 瓦尔特沉默一瞬，欲言又止，“这得炸整个星系。” 第711章 好帅好装! 在瓦尔特和程澈的讨价还价之下，程澈终于收回了两枚星核，又凑到瓦尔特身边低声说着些什么，说完后才后退一步，抱着卡卡瓦夏开始了吃瓜看戏的任务。 幼小的孩童靠在成年男人的肩头，虽然脸上稍显惶恐，但是却不至于害怕，咬着一颗糖歪着脑袋观察着面前的一切。 “你对瓦尔特先生还真是尊敬啊……” 耳机之中，砂金发出一声长久的叹息，似乎很是无奈的模样，“不过两枚星核……撤回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那不还有一堆呢吗？ “对他眼熟，声音也熟悉。”程澈倒是没有想要隐瞒，只是平静开口解释，“而且……我需要一个稳重的长辈待在我的身边，提醒我不要放肆。” 砂金轻笑一声，转而又叹息，“我现在不知道该庆幸是花火替我演出，还是该担心她替我演出。” 没有花火指不定就是程澈了，那演过来演过去……可能会失控。 至于花火……确实也会失控。 “就这么不放心我们乐子人？不过你好像也挺喜欢看乐子的。”程澈低声说了一句，转而又疑惑询问，“你当时在这里说什么了？” 砂金若有所思，“或许是很凸显风度的台词？我来押注？我来博弈？我来赢取？我任——” 话音未落，已经入戏的花火已经抬起了手臂，琥珀色的金芒从周身照射而出，一如舞台上的聚光灯。 她接过后半句话，用满是自信的从容语气开口，双臂抬起，游刃有余，“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孤注一掷，遍历死地而后生。” “一切献给，琥珀王！” 花火抬起手，胸前桃心模样的镂空散发出砂金石一般的光芒。 程澈：…… 程澈再一次后退一步，张了张嘴，“确实很凸显风度。” 凸显什么风度，好帅好装！ 不过……小动物手欠，他这只乌鸦真的很好奇砂金变身后胸口的那块桃心。 下次摸摸！ 程澈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花火，低声对着耳机开口，“我现在又灵光一闪了，你想听吗？” 砂金：…… 不是很想听，总觉得自己听多了得变成罗浮那位应激的猫猫将军。 砂金迟疑了一下，“有不听的选项吗？” “没有。”程澈果断回答，抬起手抵着眼镜看着不远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人影，嘴角拉成一条直线，似乎很是不快的模样，“我突然想到，我好像小瞧了乐子人的能力，如果这是记忆之中的花火，她又怎么知道你的台词？” 砂金沉默片刻，猛地从床上翻起来，“黑天鹅一个业务赚两分钱？！” 什么意思？ 花火也闯入记忆之中啦？ “可能是偷跑，毕竟是欢愉家的，翻个墙什么的也是常事。”程澈仰头看着花火的身影，好奇询问，“你平时穿衣服胸口露那么大一块不冷吗？” 砂金想了想，“或许你应该去问拉帝奥？” “那不一样，拉帝奥浑身上下就看起来很凉快的样子。”程澈嘟囔了一声，转而又好奇开口，“你的衣服还有毛边，可是却露了一大块，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 砂金坦然摇头，“没有，你难道不觉得很帅吗？” “很烧。”程澈再一次回答，看着一行人扑上去打算暴揍砂金，却陡然被人戳戳手臂。 灰发少女仰着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不帮帮忙打架？” 就这么抱着捡来的小孩站在旁边看戏了？ 程澈不是很珍惜能够动手打架的机会的吗？ “我帮谁？”程澈想要摊摊手却被占据，只能用无辜的目光看着星，“我先帮砂金再帮列车组，那多不好啊。” 星皱眉，“你也可以只帮列车组。” 不听不听！ 程澈看看星，又看看花火，似乎有点无语，“朋友，这是打架吗？难道不是咱列车组单方面群殴？” “原本是这样没错。”星一言难尽，“但是谁愿意群殴一个防御力点满的人？他手里还有那么多星核！” 防御高攻击高，也就是现在……现在好像没有还手，毕竟列车组这点儿攻击放在那么大的琥珀前面，和挠痒痒没有区别了。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程澈不走心的安慰一句，又拍拍星，“你瞧，瓦尔特先生都没有说什么。” 闻言，星转过头看着瓦尔特，看到了对方阴沉的脸色和握紧的手掌。 星星沉默片刻，突然醒悟，“瓦尔特没有说什么的原因难道不是刚刚砂金抬起了手臂吗？”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这好像确实是瓦尔特杀气的开关。 程澈：…… 人太聪明了也不是很好，就不能学学三月七什么都不说气呼呼的去打架吗？！ “没事的，我还能叫老婆。”程澈一脸平静的对着星嘱咐着，“你信我。” 星眨眨眼睛，“也行，但你悠着点儿，我觉得砂金好像也不是专门为了搞事。” 说着，星已经快速转身，手中握着赤红色的骑枪朝着前方奔去。 程澈看着星的背影，迷茫道：“砂金来匹诺康尼难道不就是为了搞事吗？” 这就是脸的魅力？ 还是说温柔气质的魅力？ 怎么还把人家的目的忘了呢？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建议你别叫出口。”砂金沉重叹息，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要把自己一辈子的气都叹完，“公司的舰队就在匹诺康尼外，你这一句话说出口，我在公司的名声可就不是诡弈砂金了，怎么不得沾点儿桃色新闻？” “我看你的桃色新闻也不少……”程澈说了一句，往后一靠坐在了观影椅子上，将卡卡瓦夏抱在怀里当做抱枕托着下巴，好奇的眼神扫过面前的战斗，“况且我又不是傻子，我还要留着偷渡的花火找点乐子呢，我把她弄死可不好玩。” 卡卡瓦夏乖巧的抱着爆米花，一双颜色艳丽的眼睛好奇的左顾右盼。 砂金想了想，突然轻声询问，“你还记得那个问题吗？生命因何而沉睡？你的答案呢？” 程澈：…… 这还要答案？ “不睡困死我？”程澈难以置信，“流水线上的机器都要休息几小时上点儿润滑剂呢，我不睡觉是不要命了？” 第712章 火上浇油!!! 一小时后，列车组众人终于放弃了群殴砂金这个事情，不约而同靠近了程澈，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程澈。 一旁，黄泉握着刀的手掌都有点颤抖，两刀了，两刀给人家的基石破了个皮，留下了一个不到一厘米的豁口。 她现在不怀疑自己的实力，倒是有点怀疑虚无的力量。 不应该啊…… “哥哥，他们把你围起来了。” 卡卡瓦夏莫名有点紧张，忍不住抬头试图将正眯着眼睛打算睡觉的程澈从自己的脑袋上晃下去，“是要揍你吗？” “没有。”程澈想要揉揉脑袋但还是忍下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伙伴，“我怀疑你们都没有用力打。” 怎么可能！ 这几个人加在一起还打不过花火假装的砂金？ 感觉就像是没有放开手脚，收着点力气呢！ “演不下去了。” 瓦尔特很有先见之明，开口之前先从程澈手边的零食中扒拉出一份甜品塞给了三月七，这才看着程澈，“毁灭与存护，两份力量放在这里，匹敌令使，如何继续？” 砂金都坐在地上打游戏了，他们还怎么打？ “哦。”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掌在卡卡瓦夏瘦弱的脊背上轻拍，“那我知道了。” 打不下去，但是场面已经足够大了。 程澈摸出手机拍了照片，这才低头放大照片，从中寻找着什么。 “在找什么？”星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拿起程澈准备好的食物饮品补充体力的瓦尔特和姬子，凑到了程澈身边，“你没挨打真是不可思议。” 杨叔不教训程澈吗？ 好歹让姬子姐姐冲杯咖啡对吧？ “为什么要挨打？瓦尔特先生还能猜不到我要干什么吗？”程澈瞥了一眼星，继续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我在找我啃剩下的半颗星核，一枚星核有点危险，我特意啃了一大半，把它和基石碎片放在一起炸掉，足够了。” 星皱起眉头，“那你想干什么？” 程澈：…… 突然感觉星也不是很聪明了。 还是说因为在记忆之中，所以星显得不是很聪明？ 那瓦尔特怎么那么聪明呢？ “帮公司个忙？”程澈瞥了一眼星，抱着怀中的小孩站起身来，溜溜达达朝着游乐园外面走去，打算躲开这一波的爆炸，顺便找点其他的乐子瞧瞧。 他一手抱着卡卡瓦夏，一手摸出手机，给花火发了一条消息后加快步伐。 “哇哦！” “啊！！！” 星茫然一瞬，还没有回神耳边就传来巨大的轰鸣。 她快速转头，金色的眼眸之中瞬间布满了惊恐，急忙抓住三月七的手臂往身后一挡。 云层重重叠叠，带着紫色流光的乌鸦在云层之中张开双翼，遮天蔽日，它用阴沉的目光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最后伸出翅膀。 如同刀剑利刃一般的翎羽划开青年的胸膛，鲜血喷涌，力量尽失。 ‘砂金’自高空坠落，努力伸出手发出一声悲鸣，“星期日！你害我！” 旋即，星核与基石相撞，青年身形消散，砂金石彻底失去光芒。 星：…… 星茫然的拍拍脸颊，将脸上一切灰尘抖下来，这才转头看着程澈，“朋友，是你吗？” “不是。”程澈从幕布后走出来，一脸平静，“我翅膀才不是这个颜色，别诬赖我。” 但阿咕可以啊！ 阿咕可以换翅膀的！ 列车组众人深吸一口气，脸上身上满是灰尘，如同雅利洛六号雪原上落满积雪的人影，但雪总比灰尘好清理。 三月七张张嘴，半块马卡龙从嘴巴里掉了出来。 她拍拍脸上头上的灰尘，茫然道：“砂金……死了？被星期日杀了？那翅膀好像和星期日一样诶……” 当然，是衣服下面那一对。 星转头看看三月七，半晌后肯定点头，“对，就这么想！” 但……有点奇怪…… 星往程澈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朋友，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程澈的目光挪到星的脸上，顺手从兜里摸出坚果盒子递给卡卡瓦夏，嘱咐道：“吃坚果对身体好。” 闻言，星皱了皱眉，习惯性的捏碎一个果壳，剥出果仁递给卡卡瓦夏，这才迷茫道：“砂金的表演欲好像没有这么强，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说出你害我这种话的人……” 有点刻意。 “哦。”程澈应了一声，拍拍星的肩膀，“但不重要，三月的想法是标准答案。” 砂金早已去往真正的匹诺康尼，而公司有了令使失踪的借口，已经不需要通过砂金的死亡才能介入匹诺康尼了。 那么……这场戏只是为了帮助星期日把水搅浑而已。 但是……怎么搅不是搅呢？ 星期日不仅打算坑他还打算忽悠他还不信他，他报复一下怎么了？ 不就是搅三分钟和搅半小时的区别吗？！ 星沉默片刻，扯着程澈的衣摆，“众目睽睽下砂金死于星期日之手，公司现在可以炮轰匹诺康尼，而且……星核和基石怎么办呢？那些大的没有了，但是剩下的半块是真的，它们马上要爆炸了。” 程澈茫然转头，盯着半空之中相撞的星核碎片和基石碎片，“那……我好像不能对着炸弹叫老婆哦……” 火上浇油！ “跑？”星往后推了推，眼睛里满是惊恐，“虽然是碎片，但是那是星核和基石的碎片啊！撞在一起……” 黄泉握着刀柄，“或许虚无的力量可以避免危机。”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阴沉的天空被金色光芒撕成两半，茫然不知现状却马不停蹄赶在救援路上的仙舟罗浮终于抵达战场。 神什么君终于举起双臂，手持阵刀往下劈砍，身前是一个男人凌空而立，抬着下巴抿着嘴角，手中刀尖发出金色的刺眼光芒。 星：！！！！！ “别！！！” 星瞪大眼睛，急急忙忙跑过去，“将军！不能砍啊！” 火上浇油！！！ 三月七瞬间回神，张牙舞爪朝着景元的方向跑去，语气惊慌，“哪怕迟到一分钟呢！” 程澈沉默着再一次后退，摸摸翻开包将自己剩下的琥珀碎片摆出来围成一个半圆挡住自己，这才捂住了卡卡瓦夏的耳朵，发出一声带着震惊茫然的声音，“卧槽！” 火上浇油的好像不止他一个！ 第713章 卡卡瓦夏，是我。 “砰——” 巨大的爆炸之后，影视乐园变成一片废墟。 程澈面无表情的站着，睁开眼睛后对上一双带着惊恐的璀璨眼眸。 金色头发的小孩子依旧被抱在怀里，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被爆炸波及到，但是眼睛之中却满是惊恐，甚至带着些许茫然无措。 卡卡瓦夏沉默片刻，伸出手摸了摸程澈的肩膀和后脑勺，张张嘴，“大哥哥，你别……你别生气。” 收回手一看，满手的灰，甚至带着些许血丝。 卡卡瓦夏眨巴着眼睛，虽然早已习惯这种爆炸和流血的场景，但…… 把自己捡到的人被炸了诶，万一炸死了，自己是不是要开始流浪了？ “没事。”程澈依旧面无表情，浅琥珀色的瞳孔之中却带着迷惑与茫然。 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景元收不住刀火上浇油，星核和基石相撞发生剧烈的爆炸，然后呢？ 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抬手摸了摸后背，抬眸对上面前几双眼睛，终于确定了事实。 在桑博拿自己当盾牌之后，列车组的小伙伴们毫不犹豫的丢弃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再一次选择用他的翘臀当做盾牌。 星星急中生智，抓着程澈就来了一个旋转，顺便拉着三月七躲在了他的身前。 爆炸从后方开始，而列车组挡在了他的前面…… 啊不，是他挡在了列车组的前面，甚至三月七还不忘抓黄泉一把。 程澈：…… 程澈垂着眼眸，低声道：“我好难过啊……” 卡卡瓦夏凑到程澈面前仔细看看，伸出手搓搓程澈的脸颊，“可是大哥哥你没哭。” “哭不出来，想叭叭。”程澈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脏话，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星星，“我想叭叭。” 星沉默一瞬，举手，“对不起，我去给你扒坚果，扒一麻袋！” 这件事情好像确实是自己对不起程澈，但是吧…… 除了程澈拥有存护的力量能挡住爆炸，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团灭吧？ 一个存护的令使，挡住半枚星核不是问题。 “还有五个人情！写你锁骨！”程澈看了一眼星，刚想说些什么肩膀上却落上一只手掌。 不等程澈惊悚的跳起来，卡卡瓦夏瞪大眼睛，“鬼啊！” 程澈：！！！ 程澈飞速往旁边一躲，顺便抓住星的肩膀毫不犹豫来了一个转身，将灰发开拓者挡在了自己身前。 星：…… 星抬起头，眨巴着一双金色的眼眸看了片刻，平静开口，“鬼啊！” 面前时一个从头到脚都很白的人，但是脸却是灰黑色，显然时在刚刚的爆炸之中躲闪不及沾了一身的黑灰。 不过…… 星狐疑的转过头去，绕着程澈转了半圈，试图看清程澈的脊背是不是一样的灰黑色。 “别看！”程澈按住星的肩膀，摸摸索索从包里找出一个薄床单披上，这才再一次抱起卡卡瓦夏，“你都拿我当盾牌了，就不要在意我的伤了。” 星微微叹了口气，很是失望的样子，“我也……不全是好奇你的伤……” 就不能好奇一下程澈的脊背被炸成什么样子吗？ “在意一下我这个救兵可以吗？” 被称为‘鬼’的景元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袖口后还是捞起程澈身上的床单擦了擦脸，勉强露出那张带着笑却显得很无奈的脸，“我可是你请来的救兵啊……”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似乎有点疑惑，“所以你为什么直接就砍了？你……不确认一下情况就砍人吗？” 不太像是景元的风格，而且…… 是从记忆外砍的，还是从梦境外砍的？ “确认了。”景元耸耸肩，自来熟一般从程澈包里找出湿纸巾，仔细的擦拭着眉眼和手掌，顺便掸掉身上的灰尘，“罗浮在靠近匹诺康尼的时候已经入梦，我尚未找到原因，但整个罗浮一同入梦于仙舟亦是威胁，景元身为将军，自然不遗余力解决危机。” 程澈眉心跳了跳，“靠近匹诺康尼即为入梦？” 那……列车组从什么时候进入梦境的？ 跃迁结束之后？ 星当时的神色改变是否意味着已经进入梦境？ 梦境又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从中找出最优解？ 程澈垂下眼眸，指尖在衣服上轻轻摩挲，“梦境，记忆……” 匹诺康尼明面上是同谐的地盘，却依托于属于记忆范围的忆质构建梦境，那么……背后之人也不仅仅是在利用同谐的名声和记忆的忆质？ 再多一个星核呢？ 星核猎手给星设定的剧本和星核脱不开关系，萨姆又出现在匹诺康尼，那…… 匹诺康尼一定有一枚星核，且处于随时都能搞事的状态之中。 程澈勉强将思路捋清楚，想不通的先打上问号放在旁边。 他看了看景元，又看了看跳下星槎朝着这边跑过来的彦卿。 思索片刻，程澈将卡卡瓦夏往景元的手中一塞，一脸平静，“捡到的小孩，给你养了。” 景元：…… 景元满脸都写着茫然，原本笑吟吟的模样彻底消失。 他愣愣的抱着孩子，低头对上一双熟悉却又稍显稚嫩的眼睛。 景元沉默片刻，难以置信的抬头，“你捡到猫给我养，捡到小孩给我养，我是你家的保姆吗？！” “每天一小时公务归我。”程澈果断给出交易条件，戳戳卡卡瓦夏，“这个哥哥可会养小孩了，你看旁边的彦卿，被养的很厉害，以后你跟着他好好学习好不好？” 卡卡瓦夏抓着程澈的手不肯放开，茫然道：“要……我要离开这里吗？我……我不想离开茨冈尼亚……” 程澈沉默片刻，微微弯腰和卡卡瓦夏平视，目光认真，“你的未来不该局限于茨冈尼亚，但你不会忘记茨冈尼亚，对吧？” 卡卡瓦夏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就察觉到什么东西贴在自己的耳朵上。 耳机塞进孩童尚未长成的耳廓之中，青年带着笑和感慨的声音传来。 “卡卡瓦夏，是我。” 砂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语气温柔，“不要害怕，跟着哥哥们走，他们会带给你希望和温暖，害怕也不要紧。” “记得对掌吗？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和你对掌，但请把手掌贴在耳朵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第714章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青年温柔含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怅然，与幼童稚嫩的声线交织在一起，莫名渲染出温柔暖和的气氛。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旅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话音落地，砂金忍不住轻笑一声，靠在床头低声道：“但我觉得，你的未来不需要诡计。” 卡卡瓦夏摸了摸耳机，仰起头看着程澈，“是刚刚那个漂亮的先生吗？” “嗯。”程澈点头，想摸摸对方的脑袋但还是收回手掌，目光看向景元，“帮忙带着？” 景元：…… 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倒是有，但在那每天一小时的公务之下，一文不值！ “有什么要求？”景元掂了掂怀中的小孩，抬起手捏着对方的下巴转了转，又摸摸头发看看指甲，“哎，我能把彦卿养大已经是我超常发挥了，这孩子……” 彦卿是个没有黑心肝的小小团雀，这小孩得变成一只花里胡哨的小孔雀。 “没要求。”程澈将耳机收回来，抖抖头发上的灰尘裹紧了床单，一脸平静的模样，“吃饱穿暖有学上，以后……以后他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小孩子就得是小孩子的模样。 程澈朝着景元摆摆手，又转头看向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打算回列车洗个澡睡觉去。” 闻言，星微微一怔。 她茫然转头看看瓦尔特又看看景元，疑惑道：“你在酒店不能休息吗？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开个小会商量一下，你不在的话……” “我困，我从到匹诺康尼之后就没有休息过。”程澈裹着床单可怜至极，向来精致的小卷发都乱糟糟的，身上还带着爆炸后的灰尘，“我躺在池子里没办法入梦也没办法入睡，为什么要躺着？” 星皱眉想了想，这才点头，“行，那你等着我们哦，我们忙完肯定要回列车吃饭的。” 说到这里，星又看了看景元和景元手中的小孩。 她和三月七对视一眼，不出所料收到了一个茫然困惑天真的眼神。 思索片刻，星将目光投向了姬子。 姬子朝着星笑了笑，拍拍瓦尔特的手臂后两人走到一旁，低声说着些什么。 星习惯性的扯扯程澈，却遭遇了一股阻力。 程澈抓着床单看着星，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你要干什么？你想让我在匹诺康尼光膀子？！” 他的衣服都炸了，就一条裤子了，还要扯最后一片床单？ “哦，哦哦。”星呆了呆，看了一眼后惋惜般收回手，压低声音，“是砂金吧，他的眼睛和砂金很相似。” “不是啊。”程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景元逗弄得将脑袋埋进对方白色长发中的小孩，想了想才摇头，“他谁都不是，能带走就是自己，带不走……肯定能带走。” 程澈拍拍星的肩膀，将自己的背包背好，这才看向景元，“你回列车休息还是在匹诺康尼溜达溜达？” 闻言，景元耸耸肩，“来都来了，若是不赏玩一番，岂不辜负良辰美景。” 程澈的目光又挪到卡卡瓦夏脸上，轻声询问，“害怕吗？” 卡卡瓦夏愣了愣，摇头，“不。” 说着，卡卡瓦夏晃了晃手，瘦弱且带着伤痕的手掌被一个少年抓在手中，察觉到视线后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程澈：…… 这就是没有心眼的单纯少年的亲和力吗？ 程澈彻底放心，背着包转身回了列车，手机在兜里嗡嗡嗡的震动。 直到回到卧室，程澈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星期日：？】 【星期日：我？杀砂金？】 【星期日：先不说我杀不杀得了，我真要杀他我还能这么明目张胆？】 【星期日：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程澈瞥了一眼，将手机丢在桌上，拎着自己的衣服就想去洗个澡睡一觉。 临出门时，程澈又停下脚步，打开背包从中找出一套小小的破烂衣服。 砂金小时候穿着的衣服刚刚换下来了，但是吧……应该也挺重要的吧？ 程澈思索片刻，将衣服塞进袋子之中，拎着走去了后方的洗漱间。 …… 【星：程澈回列车了吗？】 观景车厢，丹恒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眯着眼睛慢慢看着，脚边时一个个猫糕歪歪扭扭的举着小扫帚到处巡视，列车长高坐钓鱼台，指指点点。 察觉到动静，丹恒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用莫名的目光看向后方的车门。 【丹恒：没看到，可能去洗漱了，等会儿我去瞧瞧。】 【星：好的，记得提醒他吃完再睡，三月说他看起来很疲惫。】 丹恒敲了个收到的表情包，放下书站起身来，绕开猫糕朝着后方车厢走去。 疲惫？ 看乐子看累的吧—— 念头还没有在脑海之中转过半圈，丹恒停下了脚步，手中长枪斜指地面，眼神冷冽的盯着前方。 陌生的男人面孔出现在星穹列车之上，手中拿着一把枪支，腰线扭出引人注目的弧度，嘴角都勾着一抹痞里痞气的笑容。 丹恒：…… 有人私闯星穹列车很正常，但是…… 就没有人打听一下吗？ 比如列车现在好像有一只敌我不分的乌鸦，最会叭叭的那种。 “哎呦——” 帕姆冷不丁发出惊慌的声音，急急忙忙从高脚凳上爬下来，扑到丹恒身边，“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帕！放下武器帕！”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上挑的眼尾。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场景，嘴角勾着笑容，“毛茸茸的小家伙不要着急，我只是有点急事要办啊。”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挑起的嘴角露出鲨鱼一样的牙齿，“请你们帮个小忙吧。” 帕姆张了张嘴，刚想说一声却看到丹恒握着击云的手掌往下垂了垂。 “有客人吗？” 半闭着眼睛似乎很是困倦的青年打开车门走了过来，头发湿淋淋的顶着毛巾，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踩着拖鞋。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顺手将陌生人往旁边一推，迷迷瞪瞪道：“我刚看动画看到一半没电了，充电宝借我用用，谢谢。” 说着，程澈已经将连接手机的另一端插在了视线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数据线接口之中。 众目睽睽之中，不速之客脸上表情一僵，张了张嘴，“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第715章 那可不行 “嘿！你这小子！” “你的眼睛是两个宝石吗？这是充电口吗？” “宝了个贝的，你们星穹列车都是一群小可爱吧？” “小心我一枪爱死你！” “空你几哇！” “嘿！我怎么又说这些可爱得上天的话！” 骂骂咧咧之中，程澈原本就困倦的脑袋显得格外昏沉。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数据线的另一端，勉强将自己的睡前催眠动漫暂停，茫然的目光看向丹恒，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你听到了吗？他说他爱我？” 丹恒：…… 听到了，但……真的不考虑一下语境吗？ 丹恒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脸上的疲惫之色，目光落在程澈眼下的青黑色，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去休息吧。” “我不。”程澈闭了闭眼睛，想往面前这个突然告白的追求者身上靠一会儿，却突然想起对方的声线是个男的。 程澈努力抬起手，扒拉着丹恒过来勉强借力，迷茫道：“他说他喜欢我？爱我？还要爱死我？我的魅力这么大了吗？说真的，我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收到这种直白的当面告白了，有点久违的熟悉感。” 丹恒莫名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抽风，哪怕对方手中握着手枪，也忍不住好奇询问，“初中？我好像听过这差不多十五岁岁？为什么之后没有了？” “我上学早一两年，那时候……十二三？”程澈勉强将自己疲惫的脑子动一动，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那个时候乌鸦嘴成熟了，我又嘴欠，小姑娘哇哇哭着跑回去告家长，那不就没了？” 倒是还有短信邮件什么的，但抱歉，为了不看到未读的红点他会直接删除的。 况且他的课后课程排的很满的，哪儿有时间和小姑娘卿卿我我早恋一下啊…… 丹恒：…… 无言以对。 丹恒干咽一下，一言难尽，“你没老婆是你应得的。” 寡王不过如此，自己作的没救了。 丹恒深吸一口气，拍拍程澈的肩膀，“困了就去睡，后面车厢的星核猎手还没有醒来，你的卧室也空着，昨天列车长才打扫过。” 程澈闷闷点头，却又摇摇头，“睡不着，没有困的感觉，就是……就是感觉生物钟到了一个不睡就会猝——” 话音未落，帕姆突然一个机灵，快速抄起旁边放着的水果来了个精准的投篮，堵住了程澈马上要咒自己的嘴。 程澈：…… 程澈舌尖感受到一股酸涩，面无表情的将嘴巴里的水果拿下来，低头看看后耷拉着肩膀，“我不喜欢吃橙子。” 酸，还吃得有心理阴影了。 丹恒彻底绝望，忍不住沉重叹息，“你真是……困了就睡，睡不着就去看书玩游戏。” 都快给孩子困疯了，乱七八糟的说话。 “那我还是醒着吧，我想再看看有关匹诺康尼的资料。”程澈嘟囔了一声，又忍不住皱眉，“所以为什么充电宝会向我告白啊！星际和平公司是脑子有泡吗？发明一个一充电就表白的充电宝？就是为了提高顾客的自信然后方便他们割韭菜吗？” 他可是资本家培养出来的孩子，他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丹恒：…… 丹恒沉默着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一眼所谓的‘充电宝’，收回视线后看向程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在告白，他是在骂你？”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眉头紧皱，“还能这么骂人？那多不好啊。” 丹恒双手环胸，闻言耸耸肩，“是，在骂人这件事情上没有人能超越你。” 可不是嘛，程澈骂人的时候主打一个什么都敢说，说的速度还挺快。 “是本来就不好，骂人也不好，万一遇上一个变态的，直接给别人骂爽了，那多不对劲？”程澈一脸平静的分析着，原本困倦懒怠的脑子也在此时嗖嗖嗖的转，“不过好在变态少，一般遇不上，免得糟心，但是吧……这说宝贝说爱你的，谁都得听爽，对吧？” 丹恒看着程澈认真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已经气呼呼打算再来一顿‘爱’的教育的某位不速之客。 想了想，丹恒点头，“你说得对。” 瞅瞅，程澈都能皱眉了，肯定是刚刚为了睡觉特意喝了一点酒，那…… 他现在就围观吧，这个不速之客能原模原样下列车就算程澈发挥失常。 “喂喂！” 不速之客·充电宝终于忍受不住这种被忽视的待遇，一双上挑的眼睛几乎要竖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可爱又在说些什么宝贝的话！” 程澈默默转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困倦后的呆滞，“你看，他叫我宝贝。” 说着，程澈戳戳丹恒，一脸平静，“那可不行，我是个直男。” 不速之客瞪大眼睛，“嘿！宝了个贝的，你是听不懂吗？” 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走到旁边坐下，慢慢扒拉刚刚用来堵嘴的橙子，“听不听得懂要看你是客人还是敌人。” 不速之客愣了愣，旋即道：“我是来找你们帮忙的。” “不帮。”程澈果断拒绝，忽视对方手中的枪支径自拉着丹恒坐下，切去自己咬出的牙印后将橙子切成小块递给丹恒，这才继续道：“我从不帮陌生人的忙，谁知道是不是人贩子，到时候把我一个小少爷卖到山沟沟里吃糠咽菜的，我才不要。” “我……你……小可爱……”不速之客张了张嘴，半晌后重重呼气，“我叫波提欧，巡海游侠！” “哦。”程澈闷闷应了一声，又转头看着丹恒，“我现在清醒了，我听懂他骂我了，你想不想要一个翻译？信我，我一定能翻译得很准确，甚至还能超常发挥。” 丹恒平静的垂眸吃橙子，一副平淡的模样，“不想听，我虽然不怎么说脏话，但我也不是没有看过听过。” 程澈歪着头看着丹恒，“你满足一下我给别人当嘴替的愿望。” “没这个必要，谁找你当嘴替都得冒着你说上头把自己骂了的风险。”丹恒不为所动，咬着一块橙子抬起头看着波提欧，“来者是客，可以放下你的武器说出你的要求，否则……” 一旁，帕姆举起了扫帚，身后猫糕整齐划一，“说得对帕！” 第716章 聊聊? “星穹列车有危险。” 波提欧勉强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很是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无名客，“我需要进入匹诺康尼找人，你们需要营救同伴。” 闻言，丹恒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他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收到的消息，侧头看着程澈，“有危险吗？” “应该有，但不大。”程澈想了想，摇头，“依照我目前了解的线索来说，是没有的。” 匹诺康尼发生了什么、列车组遭遇了什么，这他都不知道。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记忆之中进行的改动一定会影响结果，至少不久前砂金和他的通话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发生改变，那么接下来做的一切行动都受其影响，与原本的痕迹产生区别。 就像是有人穿越到以前，所作所为都会影响现在一样。 与其说他在记忆之中，不如说他在曾经。 最大的危险是死亡，但现在已经确定匹诺康尼的死亡不会带来太多危险，至少不会对列车组这种实力的人造成危险。 其次……星期日要搞事情。 星期日搞事情倒是有可能让列车组小伙伴陷入危险，但…… 他都帮星期日搞事情了，星期日总不会反手给他一个背刺把他的小伙伴搞成—— 等等，星期日那种优雅的姿态和漂亮的脸，外加一个妹控，似乎真的有可能。 程澈的目光微微一顿，看了丹恒一眼，“可能有点，但能解决。” 不慌，艾利欧还在星的身上押宝呢，不会在这里翻车的！ 丹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落在波提欧的身上，“你要找人？是想要借用我们的身份进入匹诺康尼？” 如果有危险，他就要摇人—— 丹恒突然沉默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景元发给自己问自己在哪儿的消息，思索片刻后戳戳程澈，“你是不是已经摇人了？” “对啊。”程澈坦然点头，一脸平静的模样似乎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我把景元薅过来了，他已经跟着咱们浪野了，再加上我说我巡猎令使，他马上就来了。” 丹恒：…… 是程澈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不像是景元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也合适，巡猎家的怎么都得沾点儿护短，程澈是令使又算半个将军，仙舟联盟怎么不得巴巴的跑过来压阵啊。 丹恒沉默的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波提欧。 波提欧被人问了一个问题，但是却没给自己回答的机会，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头。 他看看丹恒，又看看程澈，“令使啊？” 那……好像也不需要救人了。 但是自己可是要进匹诺康尼的！ “应该吧。”程澈应了一声，又好奇的看着波提欧，“你去匹诺康尼找谁啊，我倒是能进去，就是得偷渡……” “偷渡好——宝了个贝的！”波提欧忍不住叹息一声，“找一位顶替巡海游侠之名的女人。” 令使好啊，半个自家人！ “哦，巡海游侠？黄泉啊？”程澈抱着保温杯，一脸平静的看着波提欧，“我在匹诺康尼之遇到过叫做黄泉的巡海游侠，是一位漂亮的女士，你要找她吗？” 波提欧想了想，“先进去看看呗。” “不去。”程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没有半点儿心软，“我刚回来，想睡觉。” 波提欧沉默着看着程澈，忍不住呲牙露出锯齿状牙齿。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虽然自己也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吧……感觉程澈好像更像欢愉家的。 想一出是一出。 “去吧。”丹恒戳戳程澈，垂着眼帘将某只乌鸦手闲切出来的水果全都吃掉，擦擦手站起身来，“虽然没有危险但也要防备意外，我留守列车，你和这位客人一起去，不过要先休息。”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忍不住蹙眉，“你现在的状态比疯了的星核猎手都严重。” 睡眠可以很好的调节精神状态与身体状态，而程澈现在显然称不上正常。 虽然从来没有正常过，但好歹有个轻重缓急。 “知道了。”程澈应了一声，又看着波提欧。 他上下打量两眼，这才勉强安慰道：“别着急，咱明天去，黄泉不会走掉的。” 在一切结束之前，这种重要角色不会退场，就算退场…… 现在的匹诺康尼只进不出的，往哪儿退啊。 波提欧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了。 程澈站起身来，抓住了想要回到卧室继续看书的丹恒身后的绑带。 丹恒脚下步伐一顿，顺着力道回头，眉峰挑起，“有事？” “一起去，我和这个巡海游侠凑在一起要么一个宝贝一个翻译，要么一起骂人，一正一反，感觉是个人都能骂爽。”程澈很是认真的提出邀请，“反正帕姆会看着列车的，我的卧室也有小贴纸，可以随时回来。” 丹恒思索片刻，看看波提欧又看看程澈，总算接受了这两个人都挺能搞事的现实，勉强点头，“明天吧，我今晚需要整理有关匹诺康尼的所有信息，你把你的经历发给我吧。” “好。”程澈顺从点头，又看着波提欧，“走吧，聊聊？” 偷渡的不在少数，但……撞上来了那就只能通过自己偷渡。 都帮忙偷渡了，不找点乐子那真是不道德。 而且他总觉得波提欧的声音有点耳熟，像是钟离或者瓦尔特发癫了。 “好。”波提欧坦然起身，跟着程澈往后面车厢走，路过帕姆时忍不住伸出手搓搓对方的耳朵。 在帕姆暴走之前，波提欧加快步伐，终于消失在了帕姆的视线之内。 走进后面的车厢，波提欧环顾四周，低声嘟囔了一句环境不错后才朝着程澈开口，“聊什么？那个伪装的巡海游侠？还是我们这些巡海游侠的事迹？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我的见闻。” 程澈停在卧室门口，手掌按着门把手，平静的转头。 在波提欧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抬手，缀着数据线的手机迅速解锁，点下了下一个剧目的播放按钮，“当然是聊点儿快乐的事情了。” 下一瞬，波提欧似乎感觉有点无法控制声带，莫名夹了起来。 “海绵宝宝，我们去抓水母吧！” 第717章 你骂我。 “我不是充电宝！” 波提欧磨牙，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好奇的扒拉自己的机械身体的青年，“你多大啦！能不能宝了个贝的正经一点！” “一岁，不能。” 程澈坦然接受这个年纪的说法，摸了摸波提欧的钢铁腹肌，“能自动加热吗？冰冰凉凉的手感不好。” 波提欧：？？？ 这怎么说话的？！ 这要是放在他的联觉信标系统中都是得被屏蔽的话！ “还加热？你把我当什么小可爱了！”波提欧瞪大眼睛，感觉自己这会儿是真的有点讨厌身上的联觉信标，真的很想骂人啊！ “哦，不过你看起来确实挺可爱的，至少是个大可爱。”程澈又围观了一下波提欧的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我的胳膊能换成和你一样的吗？” 波提欧：…… 波提欧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瞳孔几乎都要变成问号的模样。 有病吗？ 好好一个人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就想着换呢？ “不能。”波提欧感觉自己的机械身体都要被心中的火气融化成一滩铁水，“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我不可爱，别这么夸我。”程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分出一杯酒递给波提欧，“不能就不能吧，我也不是很想换。” 虽然有点疯，但是也不至于对自己下手吧？ 真要是换成机械胳膊机械腿，到时候万一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怎么都得被挂在树上抽百八十天。 波提欧被连番的动漫台词加程澈的胡言乱语气的脑子都灌了浆糊，沉默的瘫在椅背上怀疑人生。 怎么感觉仙舟联盟有点癫了呢？ 帝弓司命似乎也有点癫。 好端端的找了个乐子人当令使？ 他可真的有点惶恐，总觉得仙舟联盟有一天得创星神身上。 “真是个欠喵的小可爱。”半晌，波提欧闷闷的说了一句，似乎是在咒骂某只乌鸦，他握着酒杯，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点见闻？好像也没有那么熟悉。 说点欠喵的话？联觉信标不让骂人，这个乌鸦还很自恋，困疯了都得以为自己在表白。 说点儿匹诺康尼的事？人家刚出来。 想来想去，波提欧觉得自己的语言库可以再更新一下。 “哦，欠揍的大傻春。”程澈瞥了一眼波提欧，把椅子往书桌前挪了挪，书翻到带着书签的那一页，“你别以为我不会骂人。” “嘿！”波提欧的声音扬了起来，带着些许咬牙切齿，“你就炫耀你没有被改造的联觉信标吧！” “我最近在尝试着使用联觉信标，但是和我老家的科技水平相差有点大，我有点一步登天的不现实感。”程澈认真回答了一句，用铅笔在书上勾勾画画，“你们巡海游侠好玩吗？我有个小伙伴很想当巡海游侠，但是可惜没有实现这个小愿望。” 闻言，波提欧来了兴趣，挪动椅子凑到程澈身边，“当然好玩，不过还是要小心公司，那都是一群小可爱，显然是没有经过我爱的教育，下次再爱爱他们。” 程澈：…… 好像听懂了，但是莫名感觉自己不应该听懂？ 程澈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波提欧，想了想后才开口，“小心公司的大傻春，显然是没有被你揍服气，下次多揍两巴掌。” 波提欧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得对，下次我也搞一个翻译机。” “我不是翻译机。”程澈继续面无表情。 波提欧一扬眉，“我还不是他宝贝的充电宝呢！” “充电宝怎么了？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充电口！”程澈瞪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反驳，“我当时洗完澡发呆十分钟都没有睡着，手机还没电了，又困又累又气，看到一个充电口可不得试试？” 手机可是当代年轻人的命根子，洗澡都得放旁边好不好！ 波提欧气的嘴角都耷拉下来了，“你这个小可爱是他宝贝个腿的小孩子吧，睡觉前还看动画片？要不要点儿可爱的小脸蛋啦！” 程澈蹙眉，“你骂我。” “我就爱死你了怎么地吧！”波提欧毫不退缩！ “那你爱吧，不过我不爱哦，我真能爱死。”程澈瞥了一眼波提欧，拿着酒瓶给波提欧添上一点，“不过你的眼睛好看，眼型上挑还带着一种仙舟的古朴感觉，但我有一个问题。” “谁还不会爱死人呢？”波提欧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怀里抱着自己的牛仔帽子，晃着酒杯看着程澈，“什么问题？欠喵的问题就别说出来招爱了。” 程澈：…… 突然感觉这段对话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听对方说一句自己脑子里还得翻译一句，怪累的，也挺脏的。 “你这个是改造后的机械身体。”程澈歪着头打量波提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问题问出来，“全都是机械的话，那你有什么穿衣服的必要呢？” 都是机械诶，难道歼星舰也得套个皮肤？ 波提欧：…… 波提欧沉默的看着程澈，喝了口酒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难以置信，“我不穿那不就是光着的吗？” “光着不合适吗？”程澈还是想不通，“难道手机不套手机壳就见不得人了吗？还要害羞的捂着自己的充电口？” 波提欧：…… 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自己要捂着充电口？ 可是充电口也不在衣服覆盖的地方啊…… 波提欧嘴角抽了抽，“好看行了吧，帅！咱巡海游侠怎么能不帅！真是个欠喵的问题！” 程澈点点头，“我接受这个答案，帅确实是一辈子的事情。” 说着，程澈又拿起手机，沟通终端后找出自己珍藏的动画片，“反正我也睡不着，要一起看个动漫喝点酒吗？” 波提欧歪着头看着程澈，“希望你不要把你的手机数据线连接在我的身上。” 程澈捋了捋线，看着依旧连接在波提欧身上的另一端，沉默片刻后还是没有犹豫的点下播放，顺便拍拍波提欧的肩膀，“朋友，认命吧，来不及了。” 波提欧捂着嘴巴，瞪大眼睛，“他宝贝了个腿的！喜羊羊我一定会回来的！” 波提欧：！！！ 波提欧快速拔掉插头，气喘吁吁，头昏脑涨，恨不得一枪爱死这个小可爱。 “消消气。”程澈一脸平静，从柜子里摸出一瓶酒，“你看起来很喜欢喝酒的样子，这可是我从公司抢的钱买的，分你。” 波提欧平静下来，“一半！” 抢公司的钱买的酒啊，喝！ 【占坑+1】 【番外（补）】 “哒哒哒——” 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清脆声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转头，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刚刚进入视线的人。 还没有成年的人却有着一副不输于任何成年男性的体魄，身高腿长，肩宽腰细。 简简单单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t恤，套着深灰色的短裤，带着条纹的袜子裹着脚踝，运动鞋也擦拭的干干净净。 男人看了一眼，平静开口，“哪儿去？” “去游泳？” 听到声音，程澈停下脚步，将自己装着替换衣服的包拎起来晃了晃，浅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下午和同学去商场吃饭，然后就不回来了，我直接去苏哥那边住，他这几天加班，顾不上吃饭，我去看看他的猫猫狗狗，顺便收拾收拾他家里那些古董。” 男人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回来的时候去唐家帮我送份文件。” “不去。”程澈果断拒绝，靠着沙发垂眸看着亲爹，“你别想让我在公司的人面前露面，我才不要。” 闻言，男人倏然抬头，“你——” 严厉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已经被打断。 程澈抬起手，一本正经，“别指望我毕业之后帮你打工，到时候能进警局就进，进不去我就蹲家里当米虫。” 男人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半晌之后招招手。 程澈顺从的坐在沙发上，侧躺着将脑袋压在亲爹的腿上，“爹啊，别想了，你再逼我，爷爷的小树苗又得砸你身上了。” 男人一噎，手掌揉着程澈刚刚长起来的小卷发，习惯性的想去抓小辫子却突然想起小辫子已经变成了收藏品好多年了。 他沉默片刻，拍拍程澈的脑袋，“你也不能指望哥哥姐姐们，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咱们家里家道中落了呢……” “那我就去翻垃圾桶，垃圾桶里面肯定有吃的。”程澈一脸平静，闭着眼睛靠在亲爹腿上，伸出一只手在亲爹的衣服兜里摸着，“手机呢？” “干什么？”程爹挑眉，“又没钱了？” “有啊。”程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零花钱，想了想才认真开口，“奶奶要过寿了，我要给她准备礼物，赞助点儿呗。而且我今天要和同学出去玩，晚上去苏哥家还得顺路去超市给他添点儿蔬菜水果。” 程爹沉默片刻，揉揉程澈的脑袋，“那你呢，不添点儿什么？” “不添了。”程澈闭着眼睛，沉重叹息，“我给奶奶送礼物，奶奶肯定要给我买东西的。” 程爹：…… 倒是不亏本。 但……这孝心是不是有点打折？ “去吧。”程爹拍拍小儿子的脑袋，嫌弃道：“等会儿让助理给你打钱，快起来，这么大一只给我腿都压麻了。” “就你嫌弃我，爷爷每天都叫我睡他旁边的小床上。”程澈闷闷爬起来，又戳戳爹，“我哥结婚要送礼物吗？你能给我掏了吗？便宜的怕嫂子不喜欢，贵的送不起。” “掏。” 程爹又叹了口气，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儿子，“过几天让你嫂子带几个小朋友和你一起玩？” 程澈脑袋上的天线瞬间竖了起来，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警惕，“你想让我相亲？我才不！” “说多难听啊！什么相亲？！你才十七岁！”程爹瞪大眼睛，气呼呼的模样看起来马上就要撅过去，“你也得认识几个左右近邻故交亲朋家的小孩，以后做什么都方便。” “不。”程澈靠在沙发上，脸上写满了抗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家里和我同龄的都被我骂过，你是让我交朋友还是让我看战绩？不过你要是想要我去羞辱他们一次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行。” 嗐，家里左邻右舍的，还有各种合作伙伴，从小到大总是在各种场合见过的，一个个的……都被叭叭过！ “你是想气死我吗？”程爹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垂眸看着程澈的手腕。 小孩子皮肤薄，随了他母亲的白皙，在学校训练晒日头也没晒的黑黢黢的。 这身材这张脸怎么看都招小姑娘喜欢，就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点儿什么早恋的绯闻传出来，他这个当爹的能不操心吗？ 一方面欣慰小儿子听话不早恋，另一方面又担心儿子孤寡，虽然担心的有点早，但是吧…… 家里这么多小辈，谁都没有程澈冷淡。 “看开点儿就不生气了。”程澈哼笑了一声，从茶几上看到亲爹的手机后拿起来熟练的解锁，顺手给自己转账，备注又改成最喜欢的亲亲小儿子，“我都没怨你，你一天到晚想着对不起我还要补偿我，多难受啊。” 程爹抬头，迟疑道：“真没怨我啊？” “嗯，你出差加班赚的钱都给我花了，我为什么要怨你不回家？至于医院……我理解的，毕竟是生病了对吧。”程澈将手机放进亲爹手中输入指纹，又看看自己手机上的收款短信，眼底带上一点笑，“我哪儿能端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呢？” 说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程老板，想点儿开心的，比如我哥什么时候给你搞个孙子出来。” 程爹面无表情，“你一个当弟弟的还操心你的小侄子？” “当然操心。”程澈伸了个懒腰，将包背好后站起身来。 他扯了扯衣服的下摆，一脸平静，“有了侄子我就不是最小的了，到时候一个个忙着哄小孩去，没人喜欢我可怎么办？” 程爹差点儿忍不住白眼，“就你？谁还敢给你脸色看？” “你。”程澈果断回复，朝着门外走去，“就你现在给我脸色看，对了，你司机我带走了啊，把我送过去再给你还回来。” 看着少年雀跃的背影，程爹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自己原本是想干什么来着？ 好像是要送一份文件，但是后来呢？ 不仅亏了一笔零花钱，还丢了个司机？ 程爹茫然半晌，在看到坐在院子里摆弄小花园的亲爹是来了兴致。 他凑过去，腆着一张老脸开口，“爹，你孙子坑我。” “坑的对！”程爷爷一脸感慨，拍拍程爹的肩膀，“哦，对了，把我这个月的养老钱给我澈澈转过去。” “那爹你怎么养老？”程爹皱眉。 程爷爷一脸平静，“我吃儿子的！” 第718章 抬走，下一位帕! “你们两个？” 丹恒整理好衣服拿好武器，在观景车厢内等待着即将同行匹诺康尼的同伴，看到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浑身酒气，看起来像是没有休息多久的模样，感觉…… 马上就能躺在地上表演一个耍酒疯。 程澈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凑到茶水间，用姬子收藏的咖啡豆给自己来了一杯浓浓的冰咖啡。 他捧着咖啡杯，又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不着，梦里怎么睡觉。” 丹恒：…… 瞧瞧，都困得说胡话了。 “什么梦？”丹恒莫名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坐在桌边接过程澈从垃圾桶中找出的早餐，递给波提欧一份，这才疑惑询问，“你似乎是真的失眠？” “不是失眠，就是……”程澈顿了顿，哐哐哐喝完一整杯咖啡，这才低声道：“也不困，就是感觉自己应该睡一觉。” 丹恒仔细看了看程澈的脸色，点点头，“那就快点吃完早餐快点下车，早点解决了匹诺康尼的事情回来休息，不过你说的梦境……” “总感觉匹诺康尼的梦境范围有些广，他们进入梦境应该是在进入入梦池之前，要不然我在车上是可以睡着的，而且……我记得上次回来，和三月吃了好大一桌，全都吃完了。” 不是他应该有的饭量，且没有感觉到撑，也没有去卫生间。 程澈将不对劲的事情统统告诉丹恒，然后才开始自己的早餐。 他瞅瞅桌上的食物，将一碗粥推给波提欧，“你喝点儿，养胃……” 程澈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打哈欠的波提欧。 怎么还咬子弹呢？ 这种危险的东西怎么能……算了，他好像也没怎么注意过安全，星核都用来泡水喝了。 程澈轻轻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波提欧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牙齿间咬着的子弹都转了半圈。 又犯病了？ 不等几人开口说些什么，列车的门被推开，白发男人抱着一个昏睡过去的金发小孩，身后还带着一个金发少年，“怎么？我千里迢迢救你水火之中，竟然背着我在这里吃独食？” 程澈抬眸看了景元一眼，“还在梦里呢，你指望真的吃吗？” 景元一怔，指了指自己，“还在梦里……？” 啊，好像是的。 自己是跟着打头阵的星槎进入的匹诺康尼，仙舟还停在阿斯德纳星系之外。 景元微微蹙眉，垂眸思索，迟疑道：“我在梦里砍出了那一刀？” 早知如此，把幽囚狱中疯狂加班的镜流老师叫出来多好啊，本来就实力强，现在更是马上要疯了，一剑下去多少怨气啊…… 想到这里，景元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心虚，忍不住摸了摸胳膊，目光看向程澈，“何时脱离梦境？” 再不出去让镜流死一死，他觉得自己的老师得在幽囚狱中暴走。 程澈想了想，又看看时间，“谐乐大典开幕差不多也就十来个系统时了，到时候就好了。” 景元挑眉，“谐乐大典？有什么说法吗？” 怎么？ 还想留着看会儿演出再脱离梦境？ 那多不好啊，对他老师的身心健康伤害很大，毕竟这段时间刃和丹恒不在，符玄甚至都对镜流产生了一点怜悯。 “根据我看过的小说动漫电影电视剧，所有阴谋都将曝光于阳光之下，尤其是这种大型典礼，肯定有人搞事，而且肯定能顺利解决。”程澈平静开口，用小袋子装着两份点心当做零嘴，这才抬头看向景元，“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捡出来，然后我们就下车去玩了，你帮帮忙看一下门呗。” 程澈说的平静至极，理直气壮。 听得景元眼底都忍不住闪过一丝迷茫，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看门？” 他从数不清多少光年之外带着仙舟来当救兵，最后就是看看门？ “对啊。”程澈平静点头，指了指后面的车厢，“你可以死一会儿，我觉得帕姆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景元用狐疑的目光看看帕姆，看着对方抱着自己的耳朵垂着脑袋，脑门上还带着表示心情不好的小云朵。 思索片刻， 景元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彦卿。 彦卿心领神会，伸出手从景元手中抱过了某个已经昏睡的小孩，满脸都写着认真，“将军安心休息，一切有彦卿在。” 景元回忆了一下彦卿的实力，点点头，“那就仰仗彦卿了。” 说着，景元摸了摸彦卿的脑袋，一双眼睛又一次弯了起来，带着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轻松笑容。 仙舟有符玄统领，居阿斯德纳星系之外等待联系，内有程澈帮忙传递消息，自己…… 那就放心休息了。 至于会不会出事…… 没事，仙舟还有点自保能力，匹诺康尼炸了都不会危及仙舟，至于自己在列车上会不会被牵连…… 不会的，匹诺康尼又不是阿哈或者程澈的翘臀，怎么可能动不动就破？！ 景元心满意足，摸了摸被赠送抚养权的小孩脑袋，这才看向彦卿，“要看好你的同伴，如果饿了渴了就找列车长，或者联系咱们的新令使。” “彦卿领命。”彦卿仰着头看着景元，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景元弯着眼睛笑着，抬眸看向程澈，“快，羽毛，别让我说第二遍。” 程澈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密封袋，袋子之中装满了羽毛，“你悠着点。” 景元惋惜的看了一眼程澈，却还是接过袋子，慢条斯理的打开，“不就是死吗？谁还没有点经验呢？” 可惜了，不是现拔的。 现拔的不仅能死，还解气啊！ “说不定呢……”程澈嘟囔了一声，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某个从容不迫的将军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之上，气息全无。 程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扛起景元朝着后方走，“看吧，经验也不一定有用对吧？你可长点心吧。” 波提欧看着某位来自仙舟的将军，忍不住抬手接住因为某人倒下惊飞的羽毛，喃喃自语，“还有人用羽毛爱死人的？” 丹恒：6 丹恒抿唇，一言难尽的看着波提欧，“你先告诉我你如果死了的话，我需要给你输送电力还是输送燃料？” 波提欧：？？？ 波提欧歪着脑袋看着丹恒，“兄弟，我难道还会被这只宝贝乌鸦拿羽毛爱死不行？” 不等丹恒说话，帕姆已经将地上掉落的羽毛扫在了一起，平平静静，“抬走，下一位帕！” 第30章 番外三十 “醒醒！” 白色长发的小孩趴在柔软的床榻边缘，似乎是尚不习惯自己幼小的身体，靠在床边借力站着，这才伸出手扒拉着床上的某个蚕蛹，“练剑！” “我不。”蚕蛹翻了个身，直接把脑袋塞进枕头下面，一只手按着枕头，一副说什么都不起床的模样，“你在这里吵我半小时了，谁家好人凌晨四点起床锻炼！” 四点啊！ 天都没亮！ 程澈闭着眼睛，努力将某个烦人的声音从脑袋里甩出去，“你别扒拉我，我好不容易回来，肯定要在床上滚好久！” “晨练结束之后洗个澡再睡！”景元不肯放弃，侧过头打了个哈欠，明明也很想睡觉但还是忍不住坚持一下自己练剑的习惯，“披星戴月，方为长久之道。” “你瞎说什么，披星戴月？早上四点起晚上十点睡？谁家好人给小孩整夭折的作息？”程澈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反驳，“打工人也不是天天都睡五六个小时的！” 谁家好人天天这么搞？ 吃饭可以少食多餐，谁家睡觉也是断断续续睡啊。 一次睡一点点，下次继续？ 那不是越来越累？ 程澈皱眉看着景元，“睡你的去，在我的地盘就要听我的！” 闻言，景元轻叹一声，稚嫩的面孔上却满是无奈。 他侧头打了个哈欠，但还是不肯放弃，“年纪小才要打好身体的底子啊……我们仙舟……” “没仙舟。”程澈面无表情，“别想着大早上四点叫我起床，你现在去睡个回笼觉，睡醒我带你去图书馆。” “图书馆？哦？”景元稍稍来了点兴趣。 他看了程澈一眼，又看看躺在程澈枕头边缘的猫咪，思索片刻后扒拉了程澈一半的床，好奇询问，“去图书馆做什么。” 说着，景元顺手将猫捞到了怀里，没有半点儿犹豫就将脸埋进了猫咪松软的毛发之中。 嗯，乌鸦有洁癖，这只猫闻起来洗过不久，睡觉前也擦过爪垫耳朵，很香。 程澈往旁边挪了挪，被打扰了睡衣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呆。 他抱着被子盯着天花板，平静开口，“带你去见见世面，看看仙舟文化的起源。” 景元：…… 困疯了？ 他们仙舟的起源自己知道啊。 在景元狐疑的视线之中，程澈面无表情的开口，“别说我疯，仙舟联盟、雅利洛六号，甚至你们的整个宇宙都是我这里的一个游戏，过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给你看。” 景元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程澈，“没睡够就这么疯吗？” 说什么呢？ 他们仙舟联盟纵横寰宇之间，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琥珀纪，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游戏？ “嘿，你还真别说，我还都能找到原型。”程澈猛地坐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想想我要是想要休学来个环球旅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景元：…… 景元眯起眼睛，“你别想糊弄我。” “没糊弄你，你睡醒和我去趟图书馆，到时候再带你逛逛博物馆，你自己就明白了。”程澈没有半点儿心虚，拍拍景元的肩膀，又从景元手中将猫捞了回来放在脖颈旁边，“别想偷我猫，你有本事去隔壁偷，别偷我的。” 景元抿起嘴角，似乎是在考虑这个偷猫计划可不可行。 可行，但是吧……隔壁的眯眯眼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神策将军虽然有很多办法可以达成目的，但奈何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孩，而且没有任何力量，容易被武力镇压。 不过这屋子里的猫有好几只，就是没有找到程澈当时送给自己养的寅奴。 景元叹了口气，靠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程澈，显然是打算运用一下程澈教给自己的撒娇小技巧。 “你想得美。”程澈瞥了一眼景元，睡意彻底消失，“你喜欢毛茸茸啊，那……我邻居家养了一只萨摩，家里有猫，哦对了，还可以带你去看熊猫，以前应该是叫做食铁兽吧，好像是，就是那玩意儿不能养，很刑。” 程澈絮絮叨叨的说着，努力将脑子里的想法整理成一个计划表。 半晌，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不上学去博物馆和图书馆可以，但是不能出门旅游的。” 听说哥哥当初装病请假被姑姑揍得真病了，后来长大了自己养孩子的时候就把假期看得很重，想休息的时候只要给一个合理理由就可以，但是课程不能落下。 景元眯着眼睛揉着猫，感觉没有练剑睡都睡不踏实，“还要上学？我们长生种这个年纪……” “别长生种了，我都说了我老家求长生的那个都被骗了，我甚至想要抓着阿咕来一个穿越时间然后抽点儿龙髓送去……”程澈半闭着眼睛，迷迷瞪瞪，“三万六千天，且活吧。” 景元沉默了片刻，手中抓着程澈的小辫子当成是什么开关一样拽了拽，“聊会儿？” “聊不动。”程澈翻了个身，继续将自己裹成蚕蛹，“睡你的吧，我哥起来后看到你的白头发和黑眼圈，万一误会了什么，当场带着你去染成黑头发。” 多思多虑，才会少年老成啊…… 但……好像也不是少年，只是一个儿童。 景元眸光闪烁，半晌后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少年时头发就是黑的，别乱说。” 程澈：…… 还不忘忽悠那几个魔阴身要疯了的打工人啊？ 又不在这里…… 程澈暗戳戳瞪了一眼景元，将怀里的猫推过去，自己从旁边抓起一个小枕头抱着，“睡你的觉，这里可用不上什么计谋计策，小心想的太多失——” 眠。 程澈推开景元的手，“还不让人说话了，真的是……” 【最近有点不舒服更新不太稳定哦，717章番外占坑依旧存在，月底前补足。】 【敲敲破碗发出哀怨的乞讨声~~~】 第719章 今天的他总是很沉默。 “我——” “我怎么了？” 男人将盖在脸上的牛仔帽子拿下来，眼睛之中写满了迷茫，“我刚刚好像……好像待机了？” 男人身旁，丹恒沉默的坐着，怀中还抱着和自己衣服配色一模一样的猫糕，整个人显得又无语又同情。 他仔细打量着波提欧，半晌后松了口气，这才低声呢喃，“明明是关机了……” 如果说待机是睡眠状态，那么关机就是死亡状态，这两个完全不能比。 只是待机……那未免有点小瞧程澈的乌鸦嘴了。 波提欧愣了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能量充足，动力充足，系统也没有出错，联觉信标正常运行，那……我被爱了个半死？” 闻言，丹恒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用青灰色的眸子打量着波提欧，半晌才开口，“你的联觉信标可以修改吗？” 话音落地，波提欧瞬间从半躺着的姿态变成了期待的坐姿，“你能改？” 真的吗？ 他想说脏话，最好是那种都要被马赛克的脏话，总是宝贝可爱的感觉很奇怪，万一还有人比程澈更癫，以为自己真的爱呢？ 丹恒摇摇头，很是痛心的模样，“不能。” “哦。”波提欧又耷拉了下去，“哎……这宝贝了个腿的联觉信标，我的语言系统啊……” 都被和谐成宝贝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没被和谐之前说话应该也……不脏吧？ 波提欧沉默的站了起来，挠挠后脑勺还是想不通自己刚刚怎么死机了。 他晃晃脑袋，看向丹恒，“那只可爱的小鸟呢？下不下车了？” 丹恒起身，抖了抖衣服，“再等等吧，反正也不急。” “我急啊！”波提欧难以置信，露出的那只眼睛挑起来的弧度更大，“我可是要去找那个宝贝的冒充巡海游侠的可爱女人！” 丹恒：…… 要不还是找程澈当翻译吧，他真的很烦这种明明听不懂但是却心领神会的脏话part。 总感觉自己似乎也挺脏的。 丹恒看了一眼波提欧，抬脚朝着后方车厢走去，顺便将怀中的猫糕放在花盆旁边。 推开车厢连接处的门，再往后走过几个房间，就来到了安置乘客的房间。 丹恒平静的敲门，三声轻响之后等待几秒，然后轻轻推门，目光打量着屋内。 程澈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某个白毛将军在接触到床铺之后瞬间舒展眉眼，抱着被子熟练的翻身，将脑袋埋进被子之中深吸一口气，然后蹭蹭脸颊。 旋即，一只眼熟的狸奴从景元的衣襟之中探出脑袋，迷蒙着左右瞧瞧，在低头嗅嗅，踩着轻盈的步伐往景元的胸膛一盘，舒展猫爪露出软乎乎的爪垫，闭着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程澈看了片刻，转头看向丹恒，难以置信，“仙舟的将军出征打仗还要带狸奴？这算玩物丧志吗？” 丹恒思索片刻，摇摇头，“或许不算？毕竟他曾经的那只白狮子也能咬死人。” 程澈：…… 是啊，白狮子能咬死人，但是巴掌大点儿的小奶猫，放在宫斗剧里可能都没办法撞人。 程澈一眼难尽的看着丹恒，半晌后无奈叹息，但还是伸出手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顺便关上窗帘，这才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将门关上。 丹恒挑挑眉头，“为什么要开灯？” “睡得太沉时间太长，醒过来的时候会心情不好，尤其是满室黑暗。”程澈伸了个懒腰，揉揉肩膀脖颈，这才拿起放在走廊小桌上的包背起，“留点儿光，醒过来的时候好歹知道自己还活着呢。” 丹恒：…… 人长生种都没说这种晦气的话，就程澈这个一岁二十来回横跳的乌鸦天天叭叭！ 丹恒瞥了一眼程澈，“那两个小孩呢？我们该下车了。” “彦卿带那小孩去洗澡了，然后丢在景元旁边好好睡一觉，感觉好像也没有安安稳稳的休息过。”程澈嘟囔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扯着丹恒的衣袖，朝着后方的洗漱间拽。 丹恒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波提欧，这才跟上程澈的脚步，“带我看什么？” 程澈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没有看到满身泡沫的小孩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指着挂在窗边的两件衣服，一本正经的开口，“你看，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丹恒：…… 今天的他总是很沉默。 丹恒的目光在那两件小小的衣服上来回打量，沉默很久之后才迟疑着询问，“垃圾桶破产了吗？这衣服好像质量不行。” 程澈：…… 程澈无语。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丹恒，“你就没有发现这衣服被我补好了吗？我连上面的破洞都补得看不出来痕迹了！” 丹恒想了想，迷茫抬眸，“我也没见过这衣服之前的样子啊。” 他好像真的没见过，程澈回列车的时候捡到的小孩没跟着，后来景元回来的时候…… 也不穿这衣服啊。 程澈想了想，“你说的对，但是我有照片，等会发给你比对一下，记得夸赞我新学的小技能。” 丹恒沉思，“新学的？” “对。”程澈轻声叹气，平静的目光扫过波提欧，这才无奈开口，“是啊，某位不速之客一杯酒接着一杯，我这只乌鸦在旁边穿针引线，像是什么当爹又当妈的小保姆。” 丹恒欲言又止的看着程澈，终于还是忍无可忍，“这有什么好夸的？你酗酒的时候少了？” “不夸我这份技能就没有了。”程澈耸耸肩，很是认真的开口，“就像是我从小上学，老师表扬的科目越学越好，他骂我我就急转直下，以后看到这门课都能想起当时老师怎么批评我的，就不学。” 丹恒：…… 丹恒将自己的沉默咽下，摸出手机低头看着，转身朝着前方车厢走。 “不是要下车吗？”程澈狐疑的看着丹恒的背影。 丹恒摆摆手，“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给你找个幼儿园报名，治治你这个耍赖的毛病。” 一旁，波提欧戳戳程澈，扬了扬身后的披风，压低声音，“给我补补。” 第720章 哪儿有危险? “人呢？” 将浅紫色的头纱盖在头发上的女人绕着圆桌走了一圈，目光之中满是狐疑，“星穹列车无人留守？” 在她的身旁，女人冷着一张脸，手掌按在刀柄上，冷淡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场景。 这就是……星穹列车？ 桌上干干净净，沙发上干干净净，地面都一尘不染，连头发丝都没有看到一根。 感觉…… 确实没有人。 “有，帕！”列车长抬起头来，忍不住纳闷。 虽然星穹列车欢迎客人，但是……这两天的不速之客怎么这么多？ 帕姆仰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摸出手机在星穹列车一家人的群聊之中发消息。 【帕姆：有人找你们帕！】 【帕姆：打不过！】 【三月七：看好你哦列车长。】 帕姆：…… 帕姆沉默的收起手机，默默将目光投向了后方的车厢。 没事的，列车长好不容易将列车打扫得一尘不染，才不要弄脏呢！ 片刻之后，黄泉沉默的转身，冷冽的目光看向车厢连接处的小门。 白发男人穿着松垮的睡衣推开门，靠着门框一副慵懒模样，“有客人啊……” “好像是哦。”彦卿探头，怀中还抱着一个被浴巾裹起来的湿漉漉的小孩。 景元听到声音低头看看，诧异，“洗了多久了？” 是怎么洗成这种浑身上下红彤彤的模样的？ “两个系统时？”彦卿回忆了一下，歪歪脑袋，“那位来自博士学会的老师曾经说过，泡澡有助于放松，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所以就多泡了一会儿。” 他刚开始练剑的时候胳膊都累的抬不起来，也是泡个热水澡，肌肉虽然累但还是能感觉到舒适的。 而且…… 程澈哥哥捡来的送给将军养的小孩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怯生生的都不敢抬头理直气壮的看人。 那可不得多泡一会儿？ 泡的骨头缝儿都懒洋洋的，这样才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闻言，景元沉默片刻，又看了一眼彦卿怀中还湿淋淋的滴水的小孩。 就算泡澡放松，倒也不至于泡成这种……红彤彤的团子吧？ 就像是程澈在贝洛伯格感冒了红彤彤的鼻头一样。 景元沉重的叹息一声，困倦彻底消失，只能抬头看向观景车厢之中站着的两位女人。 他思索片刻，努力使用一个比较合理的自我介绍方式，“在下景元，现如今是星穹列车的……守门人，二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帕姆：…… 彦卿：…… 列车长和暂代列车护卫一职的彦卿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景元。 巡猎令使，罗浮将军，守列车的门？ 卡卡瓦夏被裹在浴巾之中，灰扑扑的头发终于褪去了灰尘呈现出一种浅金色的温暖光芒。 他仰着头看着景元，眼神之中满是迷惑。 守门人是能在卧室的被褥之中守的吗？ 难道不应该抱着武器坐在列车门口吗？ 黑天鹅的目光扫过对面几人，又看了一眼帕姆。 察觉到黄泉的沉默之后，黑天鹅嘴角勾出一点笑，轻声解释，“不请自来，自然是为了列车如今的困境，星穹列车前往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的几位成员，如今处境危险啊。” 闻言，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双手环胸，挑眉打量片刻，这才垂眸轻笑。 一只手抬起微微一晃，景元这才开口，“若是如此原因，那么景元倒是能体谅一二，不过二位也看到了列车如今只剩下守门人和一个总角之年的护卫，或许帮不上什么忙，哦对了。” 说到这里，景元眼角弯起弧度，笑意盈盈，“二位若是客人，景元定当尽地主之谊，若是闯入者，那就莫要怪罪景元失礼了。” 危险？ 哪儿有危险？ 匹诺康尼最大的危险难道不是虎视眈眈的公司舰队和仙舟罗浮吗？ 哦对了，还有星穹列车随时随地准备创人。 想到这里，景元嘴角笑意更深。 还有谁能比得过程澈危险呢？ 匹诺康尼的危机潜藏在家族、梦境之中，说得好像程澈吃的少了一样，就算是星核…… 算了，星核都成小零食了。 “这样啊……”黑天鹅点点头，转而微笑道：“景元将军担任列车的守门人，是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凤黯将军吗？” 名头还挺好听的，不就是乌鸦嘛！ 可怜的家族，存护的公司丢令使，巡猎的仙舟丢将军，说不定还会有毁灭丰饶掺和进来，甚至酒馆的人听到自家令使丢了都要跟蝗虫一样把匹诺康尼淹了。 不说别的，那群乐子人多来两个，匹诺康尼不炸都说不过去。 “自然。”景元弯着眼睛笑着，声音温和语气含笑，“我在登上列车之前，还与家族的话事人进行了一场会面，帝弓司命手下的令使失踪，身上带着帝弓神矢，若是家族拖延太久始终没有交代，景元少不得要汇报一句……此地有丰饶孽物出没，甚至还有丰饶令使呢。”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如何？匹诺康尼还有危险吗？二位。” 他可没有说谎哦，程澈就是丰饶令使！ 到时候他们罗浮也得来一条大捷的记录！ 看着黑天鹅和黄泉脸上神色莫名，景元垂眸轻笑，双手环胸靠着门框，手指在臂膀上轻轻敲击，笑容儒雅不见半点儿武将气势。 他随手摸了摸肩膀上的狸奴，看着对方伸出爪子试图勾着自己的白发晃一晃，忍不住轻笑出声。 景元将狸奴搂进怀里，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轮到二位了，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新的风暴呢？” 男人声线清越，语气之中满是戏谑的笑。 不等话语结束，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 程澈刚刚收到帕姆的消息来了一个传送，就听到这种台词，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景元，“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哦？不能说吗？”景元挑眉，倒也没有询问程澈为什么回来。 程澈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头，“能说，那你再说一句疯狂疯狂星期四。” 景元：…… 总感觉得唱出来。 第721章 那你先去摸摸脑袋。 “不唱就不唱呗，还揪我羽毛。” 程澈嘟囔了一声，看着景元摆摆手再一次进入卧室倒头就睡，还是忍不住叹息，“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他在这儿想睡睡不成，猫糕都要揪秃了但还是睡不着，就景元睡得开心。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程澈叹了口气，目光转回来来回扫过面前的两个女人，思索片刻，程澈终于开口，“看来现在局外人都聚齐了，啊不对，应该说是……在棋局之外偷偷摸摸搬救兵的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从垃圾桶中爬出来的波提欧，思索片刻后指了指前面，“流光忆庭，黑天鹅，虚无令使，黄泉，这位是巡海游侠波提欧，你们先聊你们的，聊完了咱们再说。” 说着，程澈已经抓住了丹恒的袖子，扯着丹恒朝着观景车厢角落中的沙发走去，全然不顾波提欧瞬间带上愤怒的眼神，和带着和谐的话语。 “流光忆庭的？他宝贝的你出卖我？” “嘿！我今天就要一枪爱死你们！” “令使？巡海游侠又不是没有爱死过令使！” 杂乱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女人低声解释，丹恒被拽到角落之中，狐疑的看着程澈，“怎么了？” 程澈指了指窗外，“看看风景。” 丹恒沉默片刻，“你只是不想动脑子分辨他们交谈之中的信息吧？”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想动脑子了，虽然得益于忆质的能力在梦境记忆之中来回走，但是……”程澈左看右看没有找到抱枕，只能顺手捞起一只猫糕抱在了怀里。 他的下巴压在猫糕上面，一双眼睛却盯着丹恒，“不累，但心累，想缓一缓。” 说到这里，程澈又顿了顿，“你也不用听，我放了只小乌鸦在那边，它会录音的，等会儿你从头到尾听一遍，分析分析。” 丹恒：…… 真是没见过这种拉着朋友一起偷懒还要将自己的笔记分享给对方的人，有什么用呢？ 丹恒沉默的叹了口气，旋即想起了什么，低声询问，“你昨晚发给我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你处于记忆之中，也同样修改记忆，过去与未来息息相关，你的行为也会影响解决，那么……” 丹恒停顿片刻，找出一个合理的叙述方式，“你猜到是什么人困住你了吗？你又被困在哪里？” 程澈想了想，点头，“想到是谁困住我，但是还没有想到我被困在哪里，匹诺康尼遍地梦境，阿斯德纳星系又有很多忆质，我不太能确定。” 丹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又询问道：“那是谁困住了你？是……浮黎？还是……那位死去的。” 程澈摇头，“是同谐希佩。” 丹恒：？？？ 丹恒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几乎要发出眨眼特效声音，“啊？” 同谐？ 同谐为什么要困住程澈？ 匹诺康尼虽然是同谐的地盘，但是……同谐的命途应该和这种看乐子的行径不符吧？ 丹恒沉吟片刻，“你有何推断？” “太长了不想说。”程澈平静开口，低头看看怀里的猫糕，伸出手捏着猫糕的爪子揉了揉，“刚开始只是一个小猜测，后面用一下排除法，简单。” 丹恒点点头，平静道：“那就从头说起。” 程澈：…… 都说了太长了…… 程澈沉重叹息，捏着猫糕的爪垫，目光茫然，“阿哈不会这么看我乐子，放我进去才会有更大的乐子，秩序……藏在别人衣袂下的死灰复燃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记忆……祂只会偷偷记在小本本上，毁灭的令使各有不同但目的相同，没有这么蜿蜒曲折，至于别的，更不可能了。” 程澈摊手，“本来选择都不多，随便想想就能排除得就剩下同谐。” “原因？”丹恒思索片刻，挑眉询问，“猜到原因了吗？” “嗯。”程澈点头，似乎有点无奈，“祂想在这里看到殊途同归命途相互映衬熠熠生辉，但有我在，这里谁都是乐子，所以把锅里这颗——这个小可爱挑出来，顺便观察观察。” 说到这里，程澈往后一瘫，平静至极，“在我身上，巡猎、毁灭、丰饶、欢愉、还有存护……甚至虚无，又怎么不算另一种同谐呢？” 丹恒记下程澈所说的话，垂眸思考着列车组其他同伴在匹诺康尼如今的处境。 如程澈所说，这里依旧是一段记忆，那么处于‘现在’的他们，又在做什么呢？ 又或者说，时间是一条长线，他们在后方，现在在前方，未来在前方的前方，那么列车组又走到了哪一个时间呢？ 半晌，丹恒晃晃脑袋，低声嘟囔，“总觉得从你向黑天鹅提出关于记忆的问题之后，我的脑子就变得有点哲学……” 还不是真正的哲学，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有一种自己本来能想通，但迫于某些位置的原因不能想通的感觉。 “正常。”程澈应了一句，摊摊手，“因为是记忆，所有人的脑回路都被局限于当下，我在问完那几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了。” 程澈起身，抱着猫糕居高临下的看着丹恒脸上的困惑，“点菜吧。” 丹恒：？？？ 刚刚还哲学，现在就生活？ 丹恒茫然抬头，“你又饿了？这不是刚吃完早餐没有多久吗？” 他们刚刚被垃圾桶带到了梦境之中，还没有在黄金的时刻走出十步就收到了帕姆的短信回来了。 这算来算去……距离上一顿饭还没有过去半小时。 “有客人啊。”程澈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坦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有客人就要招待一下的，况且……吃饱喝足了，人就愿意说点儿什么了。” 丹恒：…… 丹恒想了想，“有道理，但我觉得你有点歪心思。” “吃饱喝足，最好吃撑，人体内的能量都会忙于消化，脑子就不好使了。”程澈一脸平静，“比较方便我忽悠他们。” 丹恒起身，平静询问，“吃什么？” “吃点儿舒服的？”程澈思索了一下，“再来碗热汤溜缝儿，争取让他们的脑袋彻底转不动。” 丹恒沉默片刻，“那你先去摸摸脑袋。” 先上个debuff，然后再进行物理攻击。 【717已补】 【占坑+1】 【番外32】 “哗——” 水浪一重又一重，被人影带动打出的水花拍在了贴满瓷砖的墙壁上。 景元穿着一条短裤坐在泳池边缘，一双脚垂在水中晃来晃去。 他眯着眼睛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小孩，半晌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往水里已跳，整个人借着浮力飘在水面之上，没有半点儿想要扒拉一下水面的感觉。 突然之间就来到了程澈的家乡，这里没有星神，没有命途，没有长生种，有的只是一个个寿命最多百年的普通人。 汲汲营营，努力奋斗一辈子。 虽然程澈的家庭条件很好，但是程澈的课程是真的多啊，自己这段时间跟着程澈一起学，感觉还不如回去练剑处理公务。 从早到晚，时间被严格的划分为数个时间段，任务一项接着一项，虽然倒也不会累到人，但是长久这样下来让人很难想要坚持下去。 “怎么了？” 程澈将脑袋探出水面，伸出手拉着泳帽扯了扯这才好奇的看着景元，“你现在就像是一只不喜欢洗澡的猫被迫封印在浴缸之中的模样。” 呆愣的，偶尔还要伸出爪子挠一下，甚至还会很有坏心的甩甩水。 闻言，景元摇摇头，伸出手将自己漂浮在水中的白发捋了一把，“你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不疲惫吗？我说的是那种……日复一日的疲惫。” “也没有吧？”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蹬着水抓着景元又靠近泳池边缘。 程澈爬到泳池边缘坐下，捧着毛巾蹭蹭耳朵，这才低声解释道：“我也不是每天都这样啊，每周能给我留半天自己玩的时间，而且哥哥姐姐们会时不时带我出门玩。” 听到此话，景元轻叹一声，趴在泳池边缘眯起眼睛，“所以为什么要游泳？” 每周两次？ 这难道不是丹恒那个小青龙甩着尾巴拍水面的习惯吗？ “锻炼身体。”程澈平静开口，擦干手之后从防水袋中找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消息，“我们晚上吃烤鱼可以吗？我这两天好像没有吃鱼。” 景元有气无力的举手，“给我来杯奶茶，要甜的。” “嗯，这周最后一杯，剩下几天你只能喝白水了。”程澈点点头，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走吧，洗个澡去吃饭，还可以去看个电影，刚刚好六点钟到家，写完作业就可以休息了。” 景元：…… 真的，他从开始见到程澈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程澈内心的叛逆，他真的难以相信程澈真的能认认真真按照计划表做下去。 景元难以置信的抬头，“最后一杯？” “对。”程澈不为所动，弯腰摸摸腿摸摸腰，这才一本正经的点头，“这周还有三天，你只能喝白水，下一杯奶茶只能等周一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要不你等等？你把这杯奶茶放在明天喝，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景元嘴角都弯不出来了，只能面无表情的盯着程澈，“我不。” “哦，那就忍忍吧。”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脸上的失落，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要不咱们回家偷我爹的茶叶？我可以给你煮平替奶茶，就是可能没有加那么多料。” 景元有点心动，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会被抓到吗？” “会。”程澈一脸平静，拍拍手朝着更衣室走去，“但没关系，到时候分爷爷一杯就不会挨揍了。” 景元眼神闪了闪，跟上程澈的脚步。 那就好。 …… 漆黑的车辆停在了商场的地下车库，男人摘下墨镜打了个哈欠，从扶手箱中摸出香烟点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样。 后备箱之中放着各种食材还有自己这段时间的行李，后排的座位都根据小孩子的体型进行了调整，免得家里的小祖宗和捡来的小祖宗出点儿什么问题，就算撞到头那也不行。 男人靠着车窗抽完一支烟，然后摸出香水瓶在车内喷了两下，这才看到了从一旁电梯中走下来的两个小屁孩。 两个还没有十岁的小孩并肩走着，脊背上背着书包，但看模样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就是…… “嘶……” 男人抿起嘴角，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头白发有点刺眼，不像是正经孩子。 不过也查了身体，倒也不是什么疾病。 “哥！” 程澈跑到车旁，扒拉着车窗看着里面的人，“唐哥！你今天接我啊！” “嗯。”唐木清应了一声，摸摸程澈的脑袋，顺手捋了一把小辫子，摸了摸上面挂着的小铃铛这才松了口气，“这么急？头发还没有编好？” “急着见你。”程澈没有半点儿脸面，从小就知道怎么说话讨人喜欢，他仰着头看着唐木清，“哥，今天吃烤鱼！再看电影！” 唐木清：…… 就知道有猫腻！ “上车。”唐木清沉重叹息一声，摸了摸扶手箱从中翻出装着小梳子小皮筋的盒子丢在后排，“头发收拾一下，乱糟糟的。” “哦。”程澈熟门熟路的上车，抱着小盒子从脑袋后面捋过来一个松松垮垮的小辫子，低头认真拆开之后慢慢编成小编，将摘下来的玉铃铛再挂上去，“晚上回老宅子吗？我们说好了要去偷我爸的茶叶煮奶茶。” 一旁，景元从中抽出一个小皮筋，用手指当数字将自己的一头白发束在一起，这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程澈。 很奇怪，一个人从二十岁回到八九岁，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适应的吧？ 毕竟小时候能撒娇能耍赖，长大之后总是…… 算了，他能看出来，程澈这个性格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一模一样的撒娇耍痴。 “回。”唐木清打了个哈欠，转动方向盘朝着目的地开去，“回去看看你们两个怎么找揍的。” “我有爷爷护着。”程澈不为所动，拍拍自己的小辫子之后瘫在座椅上，很是自信的模样，“偷点茶叶，和糖一起炒，然后再加点牛奶，嘿。” 说到这里，程澈戳戳景元，“或者再去偷点儿我妈做烘焙的抹茶粉？” 不等景元开口，前排开车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是啊，有爷爷护着倒是能逃了你爹的打，我看看你今晚要怎么逃掉我的打。” 唐木清顿了顿，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对了，别以为我不打捡来的小孩。” 第722章 算了，没用。 【←】 “说了这么多到底救不救？！” 波提欧进击匹诺康尼的计划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纵然有美酒相伴此时也有点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隔着满桌冒热气的饭菜看着对面已经瘫在椅子上的男人，忍无可忍，“你这个小宝贝，咱们到底去不去匹诺康尼了！” 在波提欧的对面，青年捧着一个碗，正慢吞吞用勺子搅动碗中的汤，似乎里面有什么不想吃但不得不吃的食材。 闻言，程澈抬眸看了一眼波提欧，想了想才点头，“当然救啊，但是我想休息一会儿，越来越累了。” 闻言，波提欧皱眉，“你都休息好久了，他宝贝了个腿的！” “你骂我。”程澈看着波提欧，“那我不救哦。”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用自己有点累的脑子思考了半晌，这才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你不是来找黄泉的吗？黄泉不是就在这里吗？那你这么急干什么？” 波提欧：…… 波提欧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脑袋，茫然道：“这不是……星穹列车有危险吗？” 程澈点点头，“哦，但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危险。” 还能有啥危险？ 现在匹诺康尼之外聚集了仙舟罗浮和公司的舰队，说不定这会儿家族正在商量寻找程澈呢。 况且…… 仔细想来想去，搞事情的应该就是那个优雅抬手的星期日，星期日又吃了自己的食物顺便拿了自己的小礼物，应该也不会下死手的。 这么一算，这趟开拓就剩最后一点收尾的了，他完全可以待在列车等待小伙伴找到他。 程澈放下心来，目光扫过周围众人，这才轻声道：“不用太过担心，虽然外力帮助固然重要，但我同样相信我的小伙伴。” 闻言，丹恒点点头，“加一。” 程澈瞬间转头，“你学会啦？” “早就学会了。”丹恒不为所动，平静的说了一句之后拿起勺子给旁边的彦卿与卡卡瓦夏添上汤。 至于景元？ 景元还在后面车厢睡着呢。 程澈看着丹恒的动作，思索片刻后还是从包里找出助消化的含片，递给两个人，“吃了好多了，撑吗？” 闻言，彦卿抬起头来，露出沾着饭粒的脸。 他蹭了蹭脸颊，摇摇头，“不撑，就是觉得太卜大人可能会很伤心我和将军来列车没有带上她。” 说到这里，彦卿又想起了什么。 他往程澈身旁凑了凑，低声解释，“仙舟原本是要停泊在匹诺康尼附近的，但是太卜大人进行了占卜，最后还是将整个仙舟留在了阿斯德纳星系之外，将军带着云骑先行进入，所以现在的太卜应该……应该没有陷入这种诡异的梦境吧。” 说到这里，彦卿停顿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握成拳头，“彦卿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当时被岁阳控制之后的感觉，所以……咱们什么时候能从梦里出去？” 程澈仔细看了看彦卿，抬手扒拉了一下彦卿头发上的装饰物，“很快。” 彦卿点点头，低头用勺子将最后一点米饭拢起来，送进嘴里之前又停下来看向程澈。 程澈看着彦卿的眼睛，眼底带着一点疑惑，“怎么了？” 彦卿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太卜大人说你要是累就休息，反正他们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这次仙舟应你邀请来匹诺康尼，不能亏本。” 程澈：…… 所以景元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些话难道不是景元应该说的吗？ 看着程澈的脸色，彦卿放轻了声音，“太卜大人还说，将军一见你肯定就是拔羽毛死去了，让我把话带给你。” 程澈：…… 好了，很合理。 “亏不了。”程澈应了一声，又戳戳坐在彦卿身旁的小孩子，“不许再吃了。” 卡卡瓦夏抬起头来，抱着碗似乎很是胆怯的模样，“吃，吃太多了吗？” “会不舒服的，等会儿让彦卿带你休息一会儿，醒过来再吃点别的。”程澈将药片递过去，“吃了，不苦。” 卡卡瓦夏歪头看看程澈，思索片刻后咬着药放下了碗，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食物。 程澈又一次沉重叹息，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脑子里面思绪乱七八糟的。 苦难似乎没有办法完全消除，无论是在哪里，就算是仙舟，也总会有不如人意的事情出现。 沉默片刻，程澈抬手摸摸卡卡瓦夏的脑袋，感受着掌心之中干枯毛躁的头发，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而此时，卡卡瓦夏一脸惊恐，想哭又不敢哭，生怕惹了别人讨厌自己要被丢掉，到时候说不定会被抓走当成奴隶卖掉。 他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声音都打着颤儿，“哥哥，我……我掉头发了，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会不会死——” 话音未落，彦卿眼疾手快的拿起一个小苹果塞进了卡卡瓦夏的嘴巴里面堵住了不太吉祥的话语。 彦卿想了想，还是将程澈的手拿开，这才看着卡卡瓦夏一脸认真，“没事的，习惯就好了，头发掉了也挺好的，长出来的头发好看。” 说着，彦卿低头，“你看，我的头发就是重新长出来的，比将军养的狸奴的毛发都要亮呢！” 卡卡瓦夏抽了抽鼻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彦卿，“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彦卿肯定点头，偷偷瞥了一眼程澈。 算了，没用。 程澈根本不会因为惹小孩哭而觉得愧疚不安。 程澈摸着下巴思索着，半晌后才转头看向丹恒。 丹恒刚刚放下筷子拿起水杯，察觉到动静也是转头，好奇道：“怎么了？又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如果有线索就要马上说出来，大家整合一下信息，然后吃饱喝足进击匹诺康尼。 一旁，波提欧和黄泉也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程澈，只有黑天鹅轻轻叹息，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似乎有点生无可恋。 程澈一脸平静，语气却很是认真，“你看我眼光多好，我捡到小孩的时候就说彦卿会是个好哥哥！” 丹恒：…… 丹恒深吸一口气，“你就是想说这个？” “不然呢？”程澈诧异，理直气壮的反问。 第723章 哎，还是心累。 吃饱喝足，支援组的行动再一次被推迟。 程澈将已经晒干的衣服整理整齐收起来，装进密封袋中贴上照片，一层又一层的放在衣柜之中，等待下次穿之前再拿出来熨烫。 景元客房的隔壁被收拾出来安置两个小孩，原本卡卡瓦夏换下来的破烂衣服被补好又洗干净，板板正正的叠好放在衣柜之中。 程澈看着坐在床上翘着脚丫子一晃一晃的卡卡瓦夏，又看向彦卿，“你们两个人可以吗？如果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闻言，彦卿点点头。 他坐在椅子上面，看了一眼捡到的新弟弟，然后才看向程澈，“可以的，将军虽然睡着了，但是如果有事发生他还是会醒过来的。” 只是看着不靠谱，实际上再也没有人比景元靠谱了。 程澈点点头，将自己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睡衣鞋子都塞进衣柜之中，这才看向卡卡瓦夏，“我要出去忙一会儿，让彦卿陪你睡一会儿好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蹲在床边，轻声道：“那个和你对掌的哥哥等我去接他呢，睡醒就能看到他了。” 闻言，卡卡瓦夏点点头，又伸出手扒拉着程澈的手臂，“那……我刚刚看列车长打扫卫生了，我可以帮忙的，能不能……” 在程澈疑惑困惑茫然的目光之中，卡卡瓦夏毫不犹豫的抛出一招扎心小技能，“能不能不要把我养胖了卖掉。” 程澈：…… 程澈有点无语，“我是人贩子吗我为什么要卖掉你？” “不会吗？”卡卡瓦夏歪头。 “不会。”程澈瞥了一眼卡卡瓦夏在掉头发的脑袋，惋惜般收回手，这才低声道：“不会的，那个漂亮的哥哥赚的钱能养一万个你，你就放心吃吧，况且你这个彦卿小哥哥少买一柄剑就能养你一个月了，别担心，好好休息。” 卡卡瓦夏茫然的点头，还没有说出什么后就被塞进了松软的被子之中。 丝绸的布料顺滑的让人担心手掌的倒刺和薄茧都能勾出一条缝隙，但躺在里面却想要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程澈朝着彦卿歪歪头，自己走出卧室。 彦卿跳下凳子，滚进被褥之中拍拍小孩，学着将军哄小时候的自己的模样拍打着新朋友。 门外，程澈看着波提欧哀怨的眼神，想了想后还是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开灯，点燃香薰，抖抖被子，甩掉拖鞋，然后就是一个顺滑的滚。 波提欧：…… 波提欧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熟练地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的青年，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他宝贝的不去了吗？” “去啊。”程澈一脸平静，摸出手机看看上面的各种消息，最后插上充电线后丢在旁边的书桌上，这才轻声道：“但是我好累，我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就算睡不着也要休息一下我的脑袋。” 说到这里，程澈看着站在门口的波提欧，“理解一下吧，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就算在看乐子脑子里也在 想各种各样的小线索，有点撑不住了。” 波提欧：…… 有道理，但是感觉星穹列车这些无名客之间的感情似乎不太好。 瞅瞅丹恒兄弟，这会儿也钻进资料室之中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一点儿都没有救小伙伴于水火之中的紧迫感。 说真的，小道消息中号称不怎么联系的巡海游侠都没有这么感情薄弱。 波提欧沉默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手中的门把手，最后看看程澈，张了张嘴只能憋出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你这个小可爱了。” 说着，波提欧关上了门，靠着墙壁陷入了怀疑人生的沉默之中。 “还不习惯？” 一道含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黑天鹅步伐优雅，慢条斯理的走到波提欧的身边，歪头看看后笑容加深，“那就多习惯习惯吧。” 说完这句话，黑天鹅转身离开，打算去前面的车厢和黄泉聊聊。 波提欧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勺，嘴角抽搐露出尖锐的牙。 宝了个贝的，这可爱的鸟还有传染病的吗？！ 多可怕啊！ …… “我没有杀人。” 朝露公馆，脑后长着一对翅膀的男人脸上笑容彻底消失，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身为匹诺康尼家族话事人，我就算脑子里进了苏乐达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况且……” 星期日顿了顿，眼皮无力的闭着，似乎很是绝望的模样，“你们是了解我的，我没有那种强大的力量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碾压的姿态将一位暂时拥有令使力量的公司使节杀害。” 演戏就演戏吧，这怎么还自己加戏呢？ 知不知道加戏影响的不仅是导演和观众，还有对手戏的演员啊！ 他们不是暗戳戳心照不宣的合作者吗？ 平白无故坑自己干什么？！！ 想到这里，星期日更加疲惫。 “那么失踪的菲尼克斯呢？” “现在在外还有仙舟联盟施压，公司舰队已成包围之势，甚至还有酒馆愚者纷纷赶来，家族的处境……危险啊！” “于公司而言，一位存护的令使失踪，一位使节被杀，这不是你有没有动手的问题，这是已经结仇的问题！” “要如何平息这些动乱？” “谐乐大典还能顺利举行吗？” 种种嘈杂的声音之中，星期日沉重的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哎，还是心累。 他不理会身后乱七八糟的讨论室声，转身走进一旁的小门之中，眉梢却挑了起来。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成年男性，目光扫过对方随性的穿着和皮肤上的伤疤，最后落在对方手中把玩着的打火机。 星期日绕到一旁的窗前，抬手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阳光自窗棱之中撒入，在昏暗的房间之中镀上一层金辉。 窗外鸟雀展翅高飞，翎羽似乎是接收到了来自阳光的赐福，得以冲上云霄。 星期日举起酒杯轻抿一口，转过头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加拉赫。” “嗯？”加拉赫应了一声，抬眸，“有事？” 听到加拉赫的语气，星期日更加疲惫，忍无可忍，“已经三个系统时了，你真的不能杀了我吗？！？” 第724章 我……是吗? 房间之中一片安静。 日光照在青年身上，耳后的翅膀拉出张牙舞爪的光影。 星期日站在窗户前面，用满是疲惫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我不拆穿你的身份，你送我一死，这个交易很合理对吧？” 闻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眸。 他用平静的目光打量着星期日，又收回目光继续把玩手中的打火机，“你拆穿呗。” 说得好像他怕了一样。 星期日有点生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新计划竟然夭折在这一步。 他想过程澈和花火这俩乐子人得坑死自己，想过砂金可能出乎意料，想过星穹列车可能一路从头屑到尾根本不入局，但从未想过卡在加拉赫这里。 他疲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几乎要带上恳求，“杀了我也不影响什么不是吗？甚至还有助于你的计划，对吧？” 说到这里，星期日叹了口气，“我已经不期盼两败俱伤，只求一死！” 让他去见妹妹啊！ 加拉赫自己的小计划还想不想要进行了。 “我不。”加拉赫平静拒绝，从沙发上站起来，随手扯了扯脖颈上松松垮垮的领带，“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想杀了来着，但是吧…… 先等等吧。 “你这个神秘——” 星期日气结，腮帮子都要鼓起来，耳朵后面的翅膀都因为生气抖动着，气的都掉羽毛啦！ 一旁，加拉赫见状也是微微一怔。 不就是不打算杀人吗？ 怎么还气成这样了？ 自己说话这么气人吗？ 堂堂家族话事人，就这么气成掉毛的鸟？ 加拉赫怔了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的门悄悄打开。 一颗蓝色脑袋探进来，带着浓浓的迷惑，“我刚刚听到了什么？神——？神奇的乐子人？” 加拉赫嘴角抿起，默默转身，用疲惫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面前出现的青年。 一旁，星期日眼皮一跳，眉心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乱了，全乱了。 他现在算是理解程澈为什么会失踪了，程澈要是没有失踪，匹诺康尼可能会变成整个宇宙的笑话，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一圈乐子人抱着酒杯哈哈大笑顺便指指点点。 加拉赫沉默的看着来人，双手环胸将合上的打火机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目光之中带着打量。 来人一头蓝色短发，贴近脖颈的发梢带着一点苍白的颜色，穿着简单但是腰间却露出刺眼的白皙皮肤，手掌被手套包裹着，正晃动着一柄弯刀。 房间之中光线昏暗，似乎从窗外照射进的阳光都被刀刃吸引，变成温顺的流水顺着刀锋流动。 “哟，老朋友。”青年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一双浅绿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你怎么在这里？咱不是说好了把这只鸟刀了之后就一起去看乐子吗？知不知道咱的令使还等着呢，听说花火那不招待见的发芽小土豆还给咱们准备了炸掉匹诺康尼的大乐子呢！” 说着，男人上前一步，毫不见外的环住加拉赫的肩膀，顺手拍拍加拉赫的胸膛，低声嘟囔，“怎么练的？我现在比不过程澈还比不过你？” 加拉赫：…… 谁啊！ 这谁啊！ 眠眠呢？！ 能不能先给这个蓝毛一爪子！ 青年恍若不觉，朝着星期日挑起眉头，“好久不见啊鸡翅膀男孩。” 星期日：…… 欢愉家的人真的有点什么大病。 “你是怎么进来的？”星期日沉着眼眸看着面前的人，平静开口，“程澈呢？” “哎呦好哥哥，这话怎么说的，我要是进不来我还怎么看乐子啊？”男人抬起下巴，手掌捋着额发一甩，脸上的笑容又贱又浪还带着一股烧气，“如果你是说那些守门的脑袋上带着小白球的小屁孩，他们现在可能被挂在窗户上哇哇大哭呢，你要不要去哄哄？” 星期日一噎，一言难尽，“你们酒馆的人，真的不能给别人留点面子吗？” 多冒昧啊！ 不请自来！ 这是直接打上门来了对吧？ “哎。”男人叹了口气，没骨头一样靠在加拉赫的身上，手臂挂在加拉赫的肩膀上，用很是无奈的目光看着星期日，“朋友，老桑博也很无奈啊，咱自己家的都没有面子，肯定不能给别人家留面子啊，你没有我没有，这样才能各凭本事找乐子不是？” 说到这里，桑博沉重的叹了口气，“你瞧，我这不是来接咱们的乐子人了吗？” 说着，桑博抬手拍拍加拉赫的肩膀，脸上的无奈很是逼真。 星期日沉默片刻，看着加拉赫欲言又止，“乐子人？” “啊？”加拉赫眼底也带上些许疑惑，看看身旁似乎很熟实际不熟的男人，又看向星期日，“啊？” 星期日更沉默了，但还是有点迷茫，“你是吗？” 加拉赫：…… 加拉赫不自觉的转动手中的打火机，看着星期日的目光也有些茫然，“我……是吗？” 他，加拉赫，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十三岁的老狗。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算了，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桑博歪歪脑袋，“这……怎么还都降智了呢？” 桑博沉重的叹息一声，在心中惋惜这年头什么命途的人都比不上乐子人智商高。 他走到星期日的身旁，抬起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一双手像是快板一样快速拍过星期日从头到脚。 星期日满脸都写着懵，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啊什么啊？”桑博反驳一句，最后还是从兜里摸出一颗来自程澈的糖，撕开之后丢进星期日的嘴巴里，目光怜悯，“乖，快吃，吃完了你就死了。” 不等星期日回过神来，桑博已经从星期日的兜里摸到了一个信封，撕开之后将里面黑黢黢的羽毛拿出来塞进星期日的手掌之中。 星期日瞪大眼睛，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 在星期日惊恐的目光之中，桑博手肘搭在加拉赫的肩膀上，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欠喵的笑容，“再见啦小鸟。” 说完，桑博又戳戳加拉赫，“朋友，走吧，瞧瞧乐子去。” 加拉赫：…… 感觉自己好像被虚构史学家骗了，自己真的是乐子人吗？ 还是说……自己本来就是乐子人？！ 第725章 与我何干。 继谐乐大典数位客人失踪之后，家族的话事人星期日先生也在密室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消失前后曾有一位愚者出入房间，但……同样不知所踪。 在家族紧锣密鼓的寻找星期日的同时，家族数位代表已经开始面对来自公司和仙舟的追问与追责。 “话事人先生与知更鸟小姐？” 女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之上，一双眼眸之中带着冷淡的笑看着对面的人，笑容温和语气中却满是咄咄逼人，“抱歉，我对家族的内部事宜没有任何兴趣，他们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哪怕整个家族死的就剩一个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与仙舟联盟又有什么关系？” 她轻笑一声，脑袋上的青色狐耳微微一动，“我现在只是在问，来自仙舟联盟的巡猎令使程澈先生究竟在哪里？哦对了，他使用的身份是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 坐在女人对面的老人微微一沉吟，这才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女人，“菲尼克斯是来自星际和平公司与仙舟联盟的通缉犯，曾经在仙舟 罗浮杀害云骑，你们……将一位通缉犯放在将军一职上？是否于民众无益？” 青色狐尾微微一甩，女人照旧似笑非笑，从唇间吐出冰冷的字眼，“与你何干？” 说到这里，驭空站起身来，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前倾身体，将压力尽数施加于家族方面，“通缉不通缉和家族有什么关系？凤黯将军身负帝弓司命之力，随身携带帝弓神矢，家族是否夺宝杀人？若没有合理解释，匹诺康尼大可以一笑了之，等待我仙舟联盟大军压境，阁下应当知道，我仙舟联盟向来不惧开战。” 老人抬起眼，语气沉沉，“你一个小女孩，也能代表整个仙舟联盟说出这种话？这是……威胁？” “小女孩？”驭空差点儿就要气笑了，冷淡的看了一眼，“你或许不知，仙舟联盟说的话比我更不留情面，要听听看吗？” 说着，驭空抬手，冷声道：“要么交人，要么我们自己找，至于怎么找，相信阁下心知肚明，在谐乐大典开始之前若没有看到程澈的踪影，阁下就等着瞧匹诺康尼血流成河吧。” 说到这里，驭空压下脸上的冷淡之色，又靠着椅子坐下，下巴抬起来露出冰冷的双眼。 “啊，驭空大人真是好凌厉。” 在驭空的身旁，女人撑着下巴一脸微笑。 她朝着驭空点点头，这才看向临危受命代表家族的老人，“老先生，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温柔，所以现在只说……” 她顿了顿，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存护的令使、公司的高级顾问，程澈先生失踪于匹诺康尼，随身携带有匹敌令使能力的基石，家族也该给我一个交代，哦对了，我的同僚砂金先生众目睽睽之下死于星期日之手，此事也该好好调查，毕竟……一位令使，一位骨干，匹诺康尼打包卖出去都赔不起呢。” 老人一噎，忍无可忍，“星期日失踪了！” “我也是驭空女士说的那句话，与我何干。”女人嘴角勾着一抹笑，说出的话却不甚留情，“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亦或者……需要我去沟通一下反物质军团和酒馆的愚者们？你们匹诺康尼……还真是挑了一块最硬的石头啃呢。” 老人已经彻底无语，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还有谁？还有谁要来质问我！” “嘿！你什么态度！” 坐在驭空身旁的男人瞬间起身，鼻梁上的小墨镜都要气的掉了下来。 他捋了捋袖子，双手叉腰，“把人交出来！匹诺康尼这么大的名声还开黑店！我看你们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不赶紧找人顺便双手奉上赔偿，还在这儿理直气壮的嘚吧嘚，有这时间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个棺材去呢！” “说得对，但万一人家穷呢？” “买不起啊，那你早说啊，咱公司多的是，我给你打个折，的信用点只收你，怎么样？够面子吧？” “够啦！多大的面子，将军都没这么大的折扣！” “交人！” “要不交匹诺康尼也行！” 驭空微微一愣，默默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个人。 她原本不知道太卜为何让自己带着这两个人来和家族交涉，但现在……好像明白了。 这感觉……像是自己前几天路过的龙师和丹鼎司吵架的现场。 唾沫横飞，亲切的慰问家中亲友。 驭空抿了抿唇，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抬眸围观吵架现场。 一旁，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女人眼皮跳了跳，微微侧头压低声音，朝着坐在身旁的白发女孩低声询问，“这两个人我怎么有点眼熟？” 托帕一言难尽，“就是当时和程澈买琥珀赠送的那两个赠品。” 翡翠：…… 啊，这样啊，那不奇怪了。 不等翡翠和托帕摆好姿势围观吵架，身后的门板被一脚踹开。 少女甩着自己的双马尾踹飞门板，双手叉腰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快！把咱们的小乌鸦交出来！” 马尾垂在身后，脑袋上还有个奇怪的面具。 少女高高的仰着头，眼下带着一点红，“一起看乐子的同伴可都快到了哦，我怕匹诺康尼这个可怜的地方撑不过我们三声笑呢？” 说着，女孩爬上桌子，蹲在老人面前揪住对方的胡子晃了晃，“嘿老头，咱小乌鸦呢？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我就……” 花火皱眉苦思片刻，突然眼中一亮，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哈，我就去列车组抓一个白毛将军，告诉他这里可是有丰饶余孽呢，到时候巡猎星神嗖的一箭……嘿嘿嘿——” 一旁，驭空一言难尽。 谁家搬救兵搬隔壁家的救兵啊。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把常乐天君拉出来遛一遛吗？ 欢愉家的找人压阵还找他们家的帝弓司命？ 花火完全不顾身后来自公司和仙舟的谈判代表的内心活动，揪着白胡子露出笑容，笑眯眯的威胁道：“老头，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匹诺康尼上天叭？” 第726章 你去死。 “老头，你也不想匹诺康尼炸上天叭？” “老头，我们乐子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哦。” “老头，你好像很生气嘛！” “老头，快说说我比起小乌鸦是不是更有乐子？” 种种杂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程澈闭着眼睛从床上翻了个身，摸了摸耳朵将耳机扯出来，半晌还是忍无可忍的询问，“你现在偷渡砂金的项目一点都不遮掩了吗？给我听这个干吗？你是稻妻人吧？” 这味儿冲的，感觉像是在看什么有剧情的打码片段。 “我新想出来的台词诶，分享给你还不乐意听啦？” 耳机之中传出花火带着笑的声音，她坐在桌上晃着腿，一本正经的开口，“哦对了，你找到你自己在哪里了吗？要不要求求我啊？说一句花火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哦。” 说到这里，花火眯起眼睛，似乎是正在想象，“到时候你可就不会又累又困又睡不着了。” “虽然还是没有睡着，但是强行闭眼好几个小时，这会儿容光焕发。” 程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摸出手机，戴上眼镜后看着上面收到的各种消息，“想让我求你？下辈子吧。” 花火：…… 真不给面子啊，自己想帮忙都不行吗？ 怎么程澈跟谁都能撒娇耍赖，就不跟她撒娇耍赖？ 这不公平！ “那你不出来玩吗？”花火晃着腿，似乎很是好奇的模样，“你可不知道，那个小灰毛都在流梦礁玩的飞起。” “先玩着吧。”程澈应了一声，慢吞吞爬起来这才低声道：“我还有点没搞懂的想要看看，你别想把我扒拉出去。” 花火顿了顿，迷茫道：“你现在还不出来？那你打算让同谐希佩伸手把你捧出来吗？你是不是想的有点过分了！” “说不定是一个脑瓜崩给我弹出去呢。”程澈不理会，揉揉脸之后从衣柜中扒拉出要穿的衣服，挂在肩膀上眯着眼睛朝着洗漱间而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 话音未落，膝盖上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程澈低头，对上帕姆的眼睛。 帕姆抓着捡回来的卡卡瓦夏，仰着头瞪着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蹲下来，“怎么了？” “洗漱用品，帕姆够不到。”帕姆一脸平静，指了指旁边的小孩，“还要捡一个小凳子，他要踩着凳子才能和洗手池差不多高。” 程澈点点头，想要揉揉帕姆的脑袋却发现帕姆瞬间来了个原地下腰。 他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帕姆之后才起身，“我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卡卡瓦夏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习惯性的抓住程澈的睡衣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程澈身后朝着洗漱间走去。 丹恒推开门，咬着牙刷跟上，含糊道：“休息好了？” “嗯，马上就能去叭叭了。”程澈摸了摸脸，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先喝杯咖啡，再来顿早餐，然后咱们一起出发去搞事情。”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眸看着丹恒，“昨晚睡得早，波提欧睡在了哪里，我总害怕他半夜睡不着咔嚓咔嚓给列车咬出一个牙印来。” 那牙齿，一口下去胳膊没了还得留下锯齿状的伤口。 说真的，这种牙印放在警察局都不一定能鉴定成人类的牙印。 “后面的房间。”丹恒想了想，肯定点头，“他似乎也很累，后半夜我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过……” 丹恒顿了顿，抬眸看向程澈，“今天的行动，我和波提欧一起，还有黄泉与黑天鹅，我们进入梦境之中寻找大家，你……你去死。” 话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坚定，似乎已经决定了这个选项。 程澈茫然一瞬，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去……死？” 咋？ 匹诺康尼是什么规则怪谈吗？ 开局不献祭就走不出来？ 还非得献祭他这只神兽乌鸦？！ 在程澈怀疑的目光之中，丹恒平静开口，“据你的推测，他们已经进入了深层梦境，也就是……梦中的死亡之地，你去看看，我们几人在别的梦境之中寻找线索。”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 他抬眸用青灰色的眼睛盯着程澈，认真道：“死亡之中也有线索，你需要去看看，顺便……找到你的所在之地。” 至于匹诺康尼的什么死亡啊梦啊都不是很重要，帮手很多，列车组倒是能走出来，但是…… 程澈的下落不明，总是徘徊在记忆之中，有点难办。 总不能列车都跃迁去下一个地方玩了，程澈还留在这里吧？ 程澈愣了愣，点头，“行吧。” 他走到储藏间门口，打开门之后抬高手臂摸了摸货架上的小箱子，从中摸出一个小老虎模样的儿童牙刷，又摸了摸摸到儿童牙膏，这才递给卡卡瓦夏，“你的，要自己拿好，不能给别人用。” 卡卡瓦夏方才从睡梦中回过神来，他眨巴着一双瑰丽的眼睛看着程澈，半晌后将脑袋歪在程澈身上，低声说着，“我肉疼。” 程澈：…… 啊？ 肉疼？ 彦卿睡梦里还揍人的吗？ 程澈迷茫的蹲下来，好奇道：“怎么个疼法？” 卡卡瓦夏想了想，伸出手揪着自己胳膊内侧的软肉，“酸疼酸疼的，比绿色的糖还酸。” 程澈沉默片刻，毫不走心的伸出手捏捏对方的脸蛋，“睡太久没翻身，正常，我熬夜之后也这样。” 他将卡卡瓦夏塞进彦卿手里，看着彦卿颤颤巍巍抱着卡卡瓦夏去洗漱，这才看向丹恒，“你就没有什么小时候的记忆可以给我翻出来瞧瞧吗？万一我能从记忆中捡到一条小青龙养养呢？” 丹恒不为所动，咬着牙刷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含糊道：“你想去幽囚狱玩？” “当我没说。”程澈摆摆手，站在一旁的洗脸池旁边，将自己的洗漱用品挨个摆的整整齐齐，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丹恒，“你眼睛下面那一撇红色是本来就有还是你偷偷画的？如果是偷偷画上去的那你每天要洗掉吗？还是刚睁眼就偷偷给自己画一笔？” 第727章 气死我了。 黄金的时刻。 身材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运动衣坐在台阶上面，黑色的外套和裤子侧边有着一道银灰色的条纹，从脖颈拉到肩膀，再一路拉到脚踝，显得整个人又瘦又高，腿比命长。 程澈微微抬头将拉链卡在顶端，下巴被衣领盖住一点。 他朝着一旁的商铺扬扬下巴，“你看，我就说坐在奢侈品店外面的台阶上很棒，有光线还很干净，就是容易被赶走。” 在程澈的身旁，一条小青龙捧着一个加了四个冰淇淋球的甜筒，举着小勺子慢慢挖，“你说的像是对流浪生活很习惯的样子。” 丹恒微微后仰头颅，将脑袋靠在玻璃上，这才继续说道：“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他们的安危啊……” “因为出不了什么大事的。”程澈嘟囔一声，将小勺子举起来挖最下面的灰黑色冰淇淋球，“黑芝麻补头发，那么如果头发是金色的或者白色的，黑芝麻还补吗？” 丹恒：…… 好问题，但……这算以形补形吗？ “除了这个干净的台阶方便歇脚之外，匹诺康尼的梦境还有什么想要分享给我的吗？”丹恒轻轻叹息一声，抬手将身后绑着小球打着结的飘带抓到身前，免得硌背，“你看起来倒是休息好了，但是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还行。”程澈嘟囔了一声，仰起头揉了揉脖颈，“只是刚刚出发前你提起幽囚狱，突然觉得我身边认识的人好像都很强的模样。” 丹恒一怔，旋即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程澈，“幽囚狱？很强？你在用一种新的嘲讽方式嘲讽我吗？” “不是嘲讽，就是觉得……”程澈顿了顿，迟疑道：“有一种哪怕坏人哪怕做了错事，也同样瞩目盛大的感觉，就像你。”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丹恒，“你们这种很强悍的生来就做主角的人，哪怕是坐牢也得去重点牢房。” 丹恒：…… 越来越像嘲讽了。 “没必要纠结主角和配角。”丹恒瞥了一眼程澈，冷淡开口，“洛奇和莱斯莉是主角，斯科特与维利特也是主角，那些多次断腰带的银鬃铁卫也是主角。” 丹恒咬着勺子，慢吞吞解释，“他们也会在某天晚饭后去一个小小的酒馆，和朋友们喝一杯冰凉的酒，然后说着自己曾经遇到了一只乌鸦，被咒断了腰带，在朋友家人孩子眼中，他们本就是主角。” 程澈歪着头看着丹恒，“你好像在劝我？” “并没有。”丹恒平静摇头，低声道：“我曾经在流放路上摸爬滚打躲过一次又一次袭击的时候，也想过我为什么不是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的主角，现在想想……没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转向一旁的小巷子，“这里是什——” 话音未落，丹恒忍不住抬手扶额。 视线之中出现了两颗脑袋，一灰一粉，刚刚好躲在垃圾桶后面。 后脑勺对着这边，圆滚滚看起来和冰淇淋球一样，撅着屁股鬼鬼祟祟的。 丹恒沉重叹息一声，面无表情，“看来你所在的记忆也是不连贯的，谁能虚构自己的记忆，你就会出现在谁的记忆之中。” 程澈摊手，“对啊，但是拉帝奥说我没有必要搞清楚这些记忆哪一个在前哪一个在后，重要的是收获。” “他说的不错。”丹恒随口说了一句，眯起眼睛看着垃圾桶后的两个人，“星？三月？你们在躲什么？” 话音落地，两颗脑袋茫然的转动，露出像是傻子一样清澈的眼神。 丹恒：…… 突然就不想说什么了。 其实现在可以转身就跑，把这两个傻子交给程澈来解决。 三月七和星对视一眼，旋即若无其事般站起身来，悄悄凑了过来。 三月一屁股坐在程澈身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我刚刚遇到家族的人，好像是在找通缉犯，就多看了一会儿。” 星坐在三月旁边，摸摸丹恒的兜再摸摸程澈的兜，摸到两个小勺子分给三月七，毫不客气的抓着丹恒的手放在眼前，四个人凑在一起分食一个巨大的冰淇淋。 她咬着勺子，鎏金的眼眸之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在抓菲尼克斯哦！” 说着，星用手肘戳戳程澈。 程澈几乎想要条件反射捏一把星的手肘，看了看对方手中的冰淇淋还是忍住了。 他想了想，摇头，“抓就抓呗，关我什么事。” 抓菲尼克斯啊，那和他程澈有什么关系？ 况且……他又没有偷渡，拿通缉令来抓他，那就是歧视！歧视通缉犯！ “哦对了。”三月七将一颗冰淇淋球挖成半球，这才看向程澈，“你把菲尼克斯丢去哪里了？要不找回来吧，咱们带着他去自首，赚一笔通缉赏金然后在匹诺康尼大吃大喝！” 说到这里，三月七一双眼睛几乎要发光，“要不程澈冒充菲尼克斯去自首？咱仨帮你越狱，越狱结束再卖掉，一来一回，一回一来，赚翻啦！本姑娘可真是个天才。” 话音落地，列车组小朋友分组数道视线集中在了三月七的脸上，一模一样带着狐疑与茫然，甚至带着一点震慑。 半晌，星回过神来，沉重叹息，“看出来了，我还是不够屑。” 三月七，表现出了一种量子力学状态的聪明。 说笨吧，能想到拿程澈赚菲尼克斯的赏金的办法。 说聪明吧，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出来菲尼克斯就是程澈偷偷起的小名呢？ 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三月七，半晌才看向程澈，“要不咱以后没钱了就这么干？” 程澈面无表情的推开星，“呵，就你？一天脑子里除了垃圾桶就是屑屑，偶尔装点儿瑟瑟，你还想没钱了这么干？你难道不是一直没钱吗？” 程澈毫不客气的挖上一勺冰淇淋，坐在台阶上慢慢吃，低头看着手机上面的各种消息。 他……一个和丰饶有点关系的乌鸦，要怎么在梦境之中找死呢？ 一旁，星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沉默的用哀怨的眼神注视着程澈，半晌后抱着膝盖往旁边一倒，面色灰败，“气死我了。” 第728章 真的像吗? 灰发少女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灰色发丝垂下来遮住班长黑乎乎的脸。 气黑的。 她眨巴着一双金色的眼眸，委屈至极，“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想要关心我呵护我，爱我宠我，至死不渝吗？” 就让她这么躺着？ 旁边窸窸窣窣的干嘛呢？ 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关心同伴把同伴扶起来然后柔声安慰吗？ 星张了张嘴，“原是我不配——” 话音未落，一勺子混着两个味道的冰淇淋塞进了嘴巴里。 星瞬间闭嘴，咬着勺子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三月七。 三月七恍然不觉垃圾桶精复杂的心理活动，拍拍星的肩膀不走心的安慰道：“快吃吧，再不吃就要被程澈吃完了。” 星往旁边挪了挪视线，瞬间震惊。 星：！！！ 吃完啦！ 垃圾桶都没有这么能吃！ 星瞬间翻了起来，挪动自己压麻的腿凑到程澈跟前，伸出勺子快速抢食。 程澈的勺子被推开，忍不住看了一眼星。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星，半晌后咬着勺子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星的小腿，顿了顿后伸出手，用力在那双腿上一捏。 “啊啊啊啊——” 星瞬间跳了起来，弯着腰抱着腿，蹦蹦跳跳踉踉跄跄，脚丫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抬起来还是放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用哪条腿站着才好。 “怎么啦？”三月七茫然抬眸，忍不住挠了挠头，“黄金的时刻……地上有高压电吗？” 一下子就蹦起来了，看起来好像是触电了的样子。 程澈收回目光，继续吃冰淇淋，“哦，她的腿雪花屏了。” 三月七：…… 三月七歪着脑袋打量着星，半晌后回过神来，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嘶，那得多难受啊。” 说着，三月七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咱给你揉揉就不雪花屏啦。” 星保持一个诡异的姿势看着三个小伙伴，大声质问，“我们之间没爱了吗？！” 三月七摸摸后脑勺，“有过吗？” 星：！！！ 过分！ 不等星说些什么，旁边小巷道之中突然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星瞬间进入开拓的状态，狐疑的目光看了过去。 来自家族的成员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半圆不知道说这些什么，似乎是比对着周围的建筑又看着地图之类的东西。 星的目光从这几个人的脑袋看到脚下，心头突然一跳。 哦，抓菲尼克斯的。 啊？抓菲尼克斯？！ 星快速坐到程澈旁边，一本正经的伸出手，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将对方衣服上的大兜帽套上，然后捏着两根系带猛地用力，“朋友，为了你的安全，你先忍忍，这里咱不熟，要是幽囚狱的话你进去我还能帮忙给你送个床垫。” 程澈：…… 上帝在我面前遮住了帘…… “有什么必要吗？”程澈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帽子扒拉开，将抽绳从星的手中拽出来捋直然后打个好看的结，“说的好像我怕一样。” 星看了看程澈，又看了看已经被这点儿动静吸引站在程澈身后严阵以待的家族成员，欲言又止，“要不……咱还是害怕一下吧？” 一旁，三月七歪歪脑袋，伸出手捂着嘴巴压低声音，“所以程澈现在是不是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说自己是程澈那就是偷渡客，说自己是菲尼克斯那就是通缉犯，那……怎么办啊？” 一旁，丹恒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沉重叹息。 早知如此，在程澈说推后行动计划出来玩玩的时候他就应该拒绝。 他现在突然觉得星和三月不是事故体质，程澈是乐子体质。 丹恒往旁边挪了挪，捧着冰淇淋吃着，顺便吃点儿程澈的瓜。 “菲尼克斯？” 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缓步走来，举起手中的纸张看了看，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带走吧。” 说着，加拉赫侧过头去似乎想要打个哈欠但还是忍住，朝着手下挥了挥手，“终于找到了。” 这个失踪的小子可是闹翻天了。 家族焦头烂额，但还不敢大肆寻找引起恐慌，只能说有个通缉犯偷渡客混进来了。 虽然一样会引起恐慌，但也好过大军压境带来的恐慌啊。 加拉赫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电线杆上眯着眼睛看着程澈，心中满是无奈。 “先等等！你们先听我说两句。”程澈举起手，一脸平静，“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们就不能听我解释解释吗？” 加拉赫微微挑起眉头，旋即又耷拉下去，抬手摸了摸胡茬才开口，“哦，那你说吧。” 程澈站起身来，将运动衣的兜帽整理整齐放在背后，双手揣进兜里，“你仔细看看通缉令和我，真的像吗？我只是来自酒馆的一名愚者，代号乌鸦，是程澈和菲尼克斯的孪生兄弟。” 话音落地，加拉赫眼中满是迷茫。 一片安静，三月七终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啊？孪生兄弟？这……一次性生了几个啊！” “朋友，咱们先不说话。”星一脸怜爱的看着三月，摸摸程澈的兜摸到一颗糖塞进三月七的口中，“你让我先好好聆听顺便学习一下程澈的忽悠人小技巧。” 三月七茫然转头，“你这话说出来……难道不会是提醒敌人吗？” 星眨巴眨巴眼睛，“没关系，我相信程澈。” 大忽悠，名不虚传，实在不行……咒一下呢？ 程澈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梦境护照，蹲在地上将台阶占得满满当当，“你看，我有这么多孪生兄弟，你想抓谁？” “是这个拥有丰饶之力的健身狂魔小乌鸦？” “还是这个拥有好多乐子的欢愉乌鸦？” “又或者是这个拥有一点点虚无力量的程澈澈？” “你看，我都说了我兄弟很多的。” 加拉赫：…… 加拉赫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串的程澈澈程小澈程程澈，深吸一口气，“你……护照哪来的？” 是不是有个虚构史学家蹲在旁边骗他？！ 还是说这个世界疯狂了？！ 程澈一脸无辜，“孪生兄弟给我的。” 昨晚上熬夜造假的，他可是超级会画画的程澈！ 一旁，丹恒沉重叹息，闭了闭眼睛根本不想再看。 哎……为什么开拓之旅总是有点欢愉的踪影吗？ 是因为阿基维利和阿哈是好朋友吗？ 还是说……程澈这个人有点什么大病！ 第729章 还挺友善哈。 “我们怎么办？” “我觉得加拉赫可能不那么好忽悠。” “加一。” “那……” 三月七停顿一瞬，目光左右看看，终于停在了角落中的垃圾桶上，“要不……咱发挥一下开拓的必备小技能？” “什么？”星似乎有点好奇，对于开拓者的传统技能也不甚了解，好奇询问，“打架吗？” 一旁，丹恒忍不住按了按额头，脸上写满了无语。 见状，星莫名感觉有点奇怪，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笑容都平淡了很多。 “跑路啊？”三月七嘿嘿一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 她突然伸出手抓住程澈的手腕，朝着一旁的巷道撒丫子狂奔，同时大声呼喊，“跟上啊！” 星：！！！ 这就跑了？ 这是不是有点早了？ 她一直相信程澈能顺利脱身啊，而且…… 为什么他们也要跑？ 无名客又没有被通缉。 星深吸一口气，把腿狂奔，“小青龙，记得断后啊！” 在加拉赫迷茫的目光之中，丹恒快速捞起程澈还没有来得及拿走的背包，顺手从加拉赫手中拿走一本造假护照，击云在掌心浮现，划出一道流光后逼退家族的猎犬，身影快速消失在了蜿蜒的通道之中。 跑吧。 说的也不错，闯祸打架和跑路，绝对是无名客的必备技能。 “呼——” “呼呼——”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和杂乱且快速的脚步声，几人终于停在了筑梦边境。 星发挥了像是本地人一样的记路本领，一路过来，爬楼的爬楼，弹球的弹球，像是小老鼠一样顺着窨井盖跑到了筑梦边境。 三月七整个人瘫软下来，弯着腰喘着气，一只手紧紧抓着程澈的手臂，语气断断续续的带着灼热的气息，“让咱歇一歇，跑不动了，不过……星……你到底在黄金的时刻经历了什么……你怎么连井盖都钻啊……” 一旁，星抬起手摸着后脑勺，露出屑屑的笑容，“嘿！” 丹恒平复呼吸，将手中拎着的包丢进程澈怀里，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跑步时记得调整呼吸。” “咱哪能记得住怎么调整呼吸嘛！”三月七嘟囔一声，又抬起头看着程澈，“跑掉啦！” 程澈：…… 所以为什么要跑？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三月七，半晌后才张了张嘴，“要不你们把我送回去？” 三月七瞬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为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家族的包围中跑出来的，你知不知道通缉犯被抓到会怎么样啊！” 说到这里，三月七摸出手机，指了指上面的通缉令，“你看看，公司给星核猎手的通缉令可是死活勿论，小心他们把你这只乌鸦揍成乌鸦酱。” “好好说话，撒什么娇？”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低头确认一下自己的东西都拿全了这才开口说道：“我本来是想先和加拉赫聊一会儿的，然后问问他怎么找死，但……跑都跑了，等会儿再回去呗。” 程澈左右看看，背着包撑着墙，爬到一旁的天台上面，“这里没有强烈的阳光和风，你们要野餐吗？” 说着，程澈蹲在了天台边缘，一本正经，“我可以找银狼给我空投一个垃圾桶。” 列车组三人组抬起头来，眼底带着迷茫与无措。 三月七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开口，“你怎么爬上去的？” 程澈：…… 这难道就是三次元和二次元的区别吗？ 程澈坐在台子上面，伸手，“来，我拽你上来，咱们吃饱喝饱再去送死。” “送死为什么要这么急？”三月七抓着程澈的手爬上天台，左右看看后这才询问道：“你冒充了菲尼克斯的身份，那银狼没有怀疑吗？这么看来星核猎手之间的关系似乎都不是很好诶。” 程澈沉默一瞬，将星和丹恒拽上来之后这才低头摸手机给银狼发消息，语气平静，“送死不着急怎么能体现出送这个字呢？” 三月七愣了愣，“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歪理。” 说着，三月七周围看看，“能投影沙发吗？我觉得沙发才舒服，然后再来一个烤炉，我们可以自己烤串吃，哦对了，你上次捡出来的梅子酒也好喝。” 程澈面无表情，“如果你说的是你喝了两杯之后就抓着我的头发薅的那种梅子酒，我建议你先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三月七嘿嘿一笑，朝着程澈眨眨眼后抓着星站到另一边，举着相机寻找好看的光影，试图自拍。 “我是你的后勤吗？还是保姆？” 冷淡的声音自一旁响起，伴随着色块充足，少女身影浮现。 她鼓着腮帮子看着程澈，一张脸上满是冷淡，“要沙发可以，要垃圾桶也可以。” “条件呢？”程澈不为所动，根本不相信银狼这个缺玩伴的星核猎手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的要求。 银狼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星，想了想后才开口，“陪我玩个新游戏吧，听说是什么新上线的，叫绝区零。” 程澈：…… 哦，听过，还预约了呢。 “好的。”程澈果断答应下来，拍拍手，“一张桌子，大一点，要一个长条沙发两个单人沙发，舒服点儿的，再来一个垃圾桶就好了，哦对了。” 他看着银狼，摊手，“萨姆呢？要过来一起吃饭吗？” 银狼沉默片刻，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程澈，“你是不是有点什么不破坏剧本就不能活的大病？萨姆是这会儿就能过来的吗？” “当我没说。”程澈摊手，从包里摸出湿纸巾等待投影，“不过要我陪你玩游戏的话可能要稍等一下，我得把这边的事情处理结束。” “成交。”银狼摆摆手，心情似乎很好的吹了个泡泡。 “啪——” 随着一声轻响，列车组四人瞬间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银狼。 少女头发扎在脑后，一脸烦躁的伸出手搓搓脸上沾着的泡泡糖，恨恨道：“记得给我寄面膜！” 她马上就要去说坏话！ 话音落地，少女瞬间消失。 三月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星核猎手……还挺友善哈。” 第730章 两个都不聪明! 鱼去掉内脏和鳞片洗的干干净净，用葱姜料酒腌渍过后倒上烧烤酱揉搓均匀，然后用锡纸捏成小盘子盛起来，放在火上面慢慢熏烤，将鱼肉烤成软塌塌的蒜瓣模样，筷子一戳就散开。 程澈擦干净手上的酱料，仔仔细细挑选了两个圆滚滚的红薯，裹着锡纸丢进了烤炉之中，这才叹了口气，“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竹签上面穿着蔬菜，需要借助不温不火的炉火慢慢熏烤，根本无法着急，也不能着急。 程澈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在里面塞了个星核，又倒上啤酒，“这种时候喝别的酒有点不应景。” 一旁，三月七用筷子尖儿戳戳被划出十字的香菇，疑惑道：“为什么要给香菇切十字？” 还不是简单的划出十字，而是用刀切下来中间那一条，露出白白的肉。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戳在一串鸡肉最前端的香菇，想了想才开口，“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看的动漫动画片里面香菇就长这样，长大后发现怎么煮都变不成一样的，所以就自己削了，不过……这样看起来好吃。” 三月七：…… 好沉默，但说的有点道理，更有点歪理。 三月七沉默片刻，点点头，“好吧，那以后咱就这么吃。” 说完这句话，三月七拍拍星的肩膀，“你的苹果削好了吗？本姑娘决定在进行正餐之前先吃点儿水果！” 星捏着一个小刀，颤颤巍巍的举起来，“我在思考怎么把它削成一大串，程澈上次削苹果，皮都没有断掉。” 三月七：…… 她的小伙伴总是让她很沉默。 能吃就行了为什么非要不断呢？ 星又不是程澈那样的强迫症。 三月七拍拍星的肩膀，转过头看着程澈，“咱吃点啥垫一垫呢？” “吃糖？”程澈思索了片刻，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给。” 三月七更沉默了，戳戳丹恒，“你呢？” “喝水。”丹恒平静开口，语气似乎像是在描述什么很正经的东西，“你现在吃了等会儿就吃不下了。” 三月七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伸出手抓住丹恒的衣袖，往自己面前拽了拽，另一只手戳戳丹恒的眼睛下方，“你眼睛怎么红了？痒？所以用力揉了吗？” 丹恒：…… 丹恒面无表情，但眼神却隐约流露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模样，“被程澈搓的，他好奇我眼睛下面这点儿红到底怎么来的，终于好奇到动手了。” 三月七茫然转头，“啊？这有什么好好奇——” 话音未落，三月七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 她讪讪摸头，“好像是该好奇一下，毕竟程澈脸上就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耳环都不戴。” 说到这里，三月七坐回沙发上，戳戳程澈的下巴，“那我能好奇一下你这颗痣吗？偶尔能看到偶尔看不到的。” 程澈：…… 大可不必！ 程澈同样面无表情，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目光看着三月七，“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在三月七好奇的目光之中，程澈叹了口气，终于沉重开口，“你在考虑到底能不能看到痣之前，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的下巴是不是跟着痣一起消失呢？”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抬起手，拉高拉链挡住下巴，“比如这样。” 说着，程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三月七。 三月七讷讷坐了回去，抱着糖盒子低头拆糖，“行吧。” 程澈叹了口气，坐直身体从垃圾桶中掏出几颗梨子，捏着刀掏空果核。 “为什么吃烧烤要喝梨汤？咱们上次去雅利洛泡温泉就是这样的。”三月七瞬间忘记了自己笨笨的事实，转过头来好奇询问，“而且你为什么会下厨？你家不是有好多保姆阿姨吗？” “因为烧烤上火啊！”程澈冷声开口，一刀削去半个梨子，“我会做饭是因为我喜欢吃啊，我除了吃吃喝喝享受生活我还能做什么？” 三月七继续闭嘴，看着程澈将红枣切开去核，然后又塞进梨子之中，最后再塞上冰糖裹上锡纸。 她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那咱要不要去薄暮的时刻？那里有很大的拍卖场，你可以去花钱。” 不等程澈说些什么，星终于切好了苹果，将一小块果肉塞进三月七的口中。 她看着鼓着腮帮子的三月七，一脸沉重，“三月，我现在突然觉得你可以不用跟着拉帝奥学习了，感觉和你不太搭。” 智商上的不太搭。 感觉三月现在应该去学一些寓教于乐的小故事或者小游戏。 对，没错，就是儿童早教启蒙的内容！ 在三月七疑惑的目光之中，星指了指程澈，一脸平静的摊手，“他没钱。” 三月七：…… 好像智商受到了蔑视？ “你也傻。”程澈嫌弃般的看了一眼星，将好不容易能入口的鸡肉串递过去，“我没钱，砂金有钱啊。” 两个都不聪明！ 再加上他这只脑袋空空的乌鸦…… 丹恒莫名有点可怜诶。 “砂金给你多少钱啊？”星擦了擦竹签，将最前端烤焦的竹签折断，裹着餐巾纸递给三月七，这才瘫在沙发上叹气，“明明来到匹诺康尼没有做什么，但总是觉得有点累，感觉脑子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啊。” 一旁，三月七咬着烤串含糊开口，“累吗？” “不怪你，玩去吧。”星怜爱般摸摸三月七的脑袋，低声嘟囔，“你就没有用过……” 至少迄今为止没有用过。 “不知道给了多少，但是绑定了他的钱包当支付途径。”程澈说了一句，又思索着，“等这边忙完，我确实应该去拍卖场逛逛，我想买块手表搭我的衣服，还要给捡回去的砂金买两身衣服。” 一旁，三月七歪歪脑袋，“就是你之前抱着的小孩子吗？你不是从垃圾桶捡了吗？” “捡来的衣服是免费的，和付出金钱去买的不太一样。” 程澈往后一倒，整个瘫软在沙发之中，后脑勺却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转过头看着野餐时刻的不速之客，迟疑着抬起手，“追来了啊，那……坐下来给我调杯酒？” 加拉赫脸上带着无奈，“你们倒是跑的快。” 知不知道疯狂奔跑对一个十三岁的老叔叔伤害到底有多大啊！ 第731章 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吃饱喝足，炉火上面还架着几颗用锡纸包好的梨子，等烤完之后梨肉中的汁水就会混着融化的冰糖从红枣中逼出一点甜味儿，正好用来溜溜缝。 程澈靠在沙发上面，身旁的沙发分了一小半给加拉赫。 他仰着头看着天空，好奇道：“在梦中要怎么死呢？” 加拉赫闭着眼睛不想理会，但还是懒散开口，“你说的死亡是什么死亡？” “想去更深一层的梦境。”程澈思考一瞬，迟疑道：“就是那些被戳死的人应该去的地方，知更鸟或者流萤。” 星和三月七靠在一起低头浏览购物软件，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买些什么搭配衣服。 丹恒已经从小青龙变成了肚子鼓鼓的小青龙，正闭着眼睛靠着沙发扶手消食，显然是撑得。 加拉赫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周围后才开口，“你没办法自己死？” “那不能够。”程澈摇摇头，沉重叹息，“哪种死好像都没有办法，上次不小心被戳了一爪子没死成，我回去揪自己羽毛和猫糕羽毛也没死，我甚至揪了阿咕的羽毛，至于找死……我从天上掉地上也只是脑袋疼而已。” 有点难死，早知道不乱叭叭…… 算了，还是得乱叭叭，主要是忍不住。 加拉赫沉重的叹息一声，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心中评估着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相信，能不能坦白。 半晌，加拉赫终于开口，只是声音低不可闻，“那不是死亡，那只是……一个手段有点粗糙的交通工具罢了。” 程澈：…… 没听清。 程澈扒拉了一下被自己套在拉链上的小挂件，将刚刚的录音调回去重播。 “那不是死亡！” “那只是！” “一个！” “手段有点粗糙的交！通！工！具！” 声音震耳欲聋，发着呆消食的列车组几人不约而同转过身来，用震惊的目光看着程澈和加拉赫。 加拉赫：…… 他其实只是想凑凑运气的，能听清就听，听不清就算了，至于死不死的…… 程澈似乎用粗糙的手段击碎了自己想要说谜语的愿望。 加拉赫平静转头，用一种带着无奈与生无可恋的目光注视着程澈，“认真的吗？” 程澈：…… 有点认真，但也不是很认真。 程澈怜爱般摸了摸自己的乌鸦挂件，又用手肘戳戳加拉赫，“都不是外人，说说呗。” 加拉赫：…… 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但……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外人，至少星穹列车对于自己来说确确实实不算外人。 加拉赫沉重叹息一声，转而摆摆手，“算了吧，我追上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去和朋友联系一下，你的失踪已经在匹诺康尼引起了轩然大波。” 再失踪下去，别说自己暗戳戳的小计划了，连匹诺康尼都得炸了。 就像是一枚戒指藏进了大蛋糕之中，所有人都对着蛋糕张牙舞爪，找不出来就嚯嚯一顿，然后瓜分，自己咬在嘴巴里慢慢找。 而匹诺康尼的特质，显然也是宇宙之中美味的蛋糕，总有人虎视眈眈。 加拉赫微微叹息，收回目光后打开手边的啤酒罐子。 单手开罐显然是一个表现自己手掌和气质的好途径，指关节屈起来，指尖卡在易拉罐的缝隙之中，血管因为用力微微绷起，甚至还因为动作能够溅出几滴饮品沾在指尖。 程澈的目光盯着加拉赫的手，半晌后接过打开的酒罐又塞过去一张纸，“十三岁的叔叔，你哪儿有资格喝酒啊。” 说着，程澈仰头，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徒留一个捏着一张纸巾擦拭手掌茫然四顾的加拉赫。 加拉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程澈，“你？我？” 是谁说他一岁的！ 况且他长这么大一块，那是不能喝酒的小孩子能拥有的体型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换年龄，你不行。” 程澈伸了个懒腰，询问般的目光看向星和三月，“你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我打算去跟着加拉赫找死。” 星和三月一言难尽，目光复杂得像是看到有人抢垃圾桶。 不可置信，但又觉得合理。 思索片刻，星侧头看了一眼三月，斟酌着开口，“我大概能知道你的情况，你现在依旧在记忆之中，现在我、三月、丹恒，都只是某人记忆之中的一个缩影，你有要做的事情对吧？” 程澈愣了愣，点头，“对，我想去死亡之地看一看。” 闻言，星皱了皱眉头，“好像也应该去看，但是我这边还有一些信息要收集，到时候咱们在死亡之中再见可以吗？”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又抬眸看向程澈，“你要注意安全，而且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程澈将面前吃完的垃圾整理整理丢进垃圾袋中，擦擦手将烤好的梨子取下来，丢在星核旁边快速降温，这才抬头看着星，“什么问题？” 星迟疑了一下。 在三月七好奇疑惑茫然的目光之中，星往程澈身边凑了凑，歪着脑袋一脸认真，“我从进入匹诺康尼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很想哭，你说……我们会在匹诺康尼失去什么吗？” 程澈的目光扫过星的脸颊，伸出手，掌心朝上，“拿来。” “什么？”星皱眉，“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让我把你的糖吐出来吗？！” “巡镝？冬城盾？或者黑塔币都可以。”程澈伸手，一脸平静，“许愿池虽然没有王八，但是可以有只乌鸦，咱什么都不会失去，哪怕是已经失去的，也终将化为宇宙中的星光常伴身侧。” 星：…… 星摸了摸兜，抠抠搜搜摸出一枚巡镝放在程澈掌心，低声嘟囔，“说的还怪文艺的嘞。” 星稍稍收到了一分来自乌鸦嘴的安慰，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朝着程澈摆摆手，“去吧，去找死吧，咱们到时候再见。” 一旁，三月七眨巴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星，“你们在说什么啊。” 星：…… 星沉默片刻，摸摸兜摸出来一颗糖塞进三月七手中，“乖，咱不想了，不要为难自己。” 第732章 反正死不了 星和三月结伴离开，天台上只留下一个抱着梨子慢慢喝梨汤的丹恒，以及找死和送死二人组。 丹恒脊背放松靠在沙发上面，一双腿翘起来搭在旁边的扶手上，整个人半闭着眼睛抱着一个梨子，用吸管慢慢喝已经降温的梨汤，脑子里空荡荡的，敲一下都能够发出回声。 不是笨，只是吃饱了。 丹恒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出现的巨大怪物，微微挑起眉头，自己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危机感。 加拉赫朝着怪物招了招手，“来，给他一爪子。” 说着，加拉赫还举起手指了指旁边坐着的青年。 可怜，自己和程澈沉默的对峙很久，终于得到了一罐啤酒，要不是筑梦边境没有什么酒馆，他非要让这只乌鸦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十三岁的生活！ 怪物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在看清青年的面孔后转头就跑，哪怕加拉赫在身后呼唤也没有半点儿停留，甚至能够从这个巨大怪物的身上看到与之不符的惊慌二字。 加拉赫：…… 是谁的问题？ 眠眠的？ 还是……程澈的？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加拉赫转过头，用自己在猎犬家系解决案子的经验和目光审视着程澈， 试图找出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程澈一脸平静，靠在沙发上咬着吸管，含糊道：“你看，它现在都懒得戳我了。” 加拉赫沉默片刻，无奈开口，“那是它懒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就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吗？！ “不是吗？” 程澈诧异转头，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能够看出一抹单纯的茫然，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我解不开题要死磕的劲儿。” 这要是换成他，哪怕不能戳死也得戳成筛子。 程澈将梨汤喝完，换了勺子挖里面的果肉吃，“煮过的软塌塌的，不好吃。” “那你别吃了。”加拉赫半闭着眼睛，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自己想办法去吧。” “不吃浪费啊。”程澈嘟囔了一声，忍不住分出一只手迟疑着戳戳加拉赫的下巴，用指腹蹭蹭，“你不清理胡茬吗？” 加拉赫：…… 问题好多，而且像个小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没有什么条理，也没有头尾。 加了个微微后仰头颅抬起下巴，舌尖抵着腮帮子鼓起来，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胡茬，“平日里忙，顾不上。” 程澈收回手继续吃梨子，点点头，“哦，看出来了。” 衣服都皱皱巴巴的，胡须也不清理，感觉……就很惫懒随意。 不过也不脏，要不然也不会表现出一股洒脱感。 半晌，在程澈将整个梨子挖空的时候，丹恒终于站起身来，“好了，你继续找死吧，我走了。” 程澈抬眸，疑惑道：“你去干什么？” 不是一起来玩的吗？ 大家明明可以一起死，一起去死亡之地对不对？！ 闻言，丹恒摇摇头。 他努力将思绪从食物之中拉回来，平静道：“我联系了波提欧，我们还要商讨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说到这里，丹恒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虽然如今只是记忆之中，我也只是一个缩影，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整个结局也会走向不可控的危险之中，所以……” 还是得做。 不能因为知道了结局就选择跳过过程，那样的话，结局也不一定会如希望的那样到来。 丹恒走到程澈身边，抬手从程澈包里摸出一张湿纸巾擦擦脸和手掌，这才转身跳下天台，顺着小路前往约定的地点。 程澈的目光随着丹恒的动作落在垃圾袋中，敏锐的捕捉到了湿纸巾上的一抹红色痕迹。 他愣了愣，迷茫道：“还真是自己偷偷画的吗？” 又或者是……本来就有点颜色，但为了更好看，所以闷烧的丹恒每天起很早偷偷躲在房间里给自己画！ 程澈自觉找到了真相，侧头看着加拉赫，“那咱现在去哪里找死呢？” 加拉赫平静回望，“是你，不是我。” 他能死！ 呸，他能去流梦礁！ 程澈点点头，扯过自己的包扒拉出零食小盒子，捡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晶体慢慢啃着。 咔哧咔哧像是老鼠偷食物一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加拉赫闭眼放松片刻，这才出声询问道：“吃什么呢？” “忆质。”程澈嘟囔一声，转而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反正都是在梦里，吃的够多我就能去，甚至还可以去找个筑梦师的兼职玩玩。” 加拉赫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吧，收拾干净去逛逛，顺便找找死。” 程澈点头，同样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服还没有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块黑影朝着自己的脸上而来。 “砰——” 一声闷响，加拉赫看着手中碎成两块的板砖陷入了沉默。 这都不死？ 不死也不奇怪，但是……为什么碎的是板砖？ 在他的想象之中，这会儿碎的应该是脑子，变成乌鸦酱被送去流梦礁的！ 没有看到旁边眠眠都在偷偷躲着跃跃欲试想要一洗前耻吗？！ 程澈抬手摸了摸发疼的脑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加拉赫，“这就是你给我送的死？大可不必！” 知不知道星核自由落体都没有给他开瓢啊！ 加拉赫丢开板砖，左右看看后从桌上没收起来的抽纸中抽出一张递给程澈，“擦擦，流鼻血了。” 程澈抓着纸巾捂着口鼻，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谴责，嘟嘟囔囔似乎是在咒人，“一点都不会交朋友，你怎么不把我推下去呢，说的好像你拍我一下我就能死了一样，还猎犬呢，你给我大动脉来一口啊！” 加拉赫平静的将两个装满垃圾的黑袋子绑好系在一起，拎在手里之后回头检查一遍天台上的卫生，站在程澈身旁低声开口，“为什么要咬大动脉？” “死得快。”程澈平静回答，摸了摸鼻尖之后又找出湿纸巾擦脸，“多谢你手下留情了，我的鼻梁长得这么好可不能——” 话音未落，一只手按在肩膀上。 加拉赫一如既往的平静，抬手将青年推下天台，“反正死不了，对吧？” 【点击用爱发电，为绝区零又一名小可怜助力！】 第733章 你乌鸦嘴啊!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身材高大的青年坐在栏杆后方，一双长腿穿过栏杆缝隙垂下去，晃着腿沉重叹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辈子会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说着，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什么不对的，今天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里面套着深灰色的柔软卫衣，身上的背包也在，但…… 程澈抬手摸了摸鼻尖，转头看向靠着栏杆随意坐着的男人，“朋友，我总觉得你对我的鼻子恶意很大，是因为我的鼻梁太高挺了吗？” 闻言，加拉赫嫌弃般挪开了目光，“不是要死吗？现在死了，然后呢？” “闲逛呗。”程澈晃晃脚，将下巴搭在栏杆上，抱着两个金属栏杆竖条平静开口，“那么多人都死进来玩一玩了，我也想玩。” 说着，程澈低头看看，又摸了摸鼻尖。 总感觉自己的鼻梁多灾多难，先是被板砖砸，然后被推下楼撞在地面上。 虽然好像也没怎么疼，但…… 加拉赫绝对对他有意见！ 他也没有招惹加拉赫吧？！ “就这？”加拉赫终于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重复道：“就这？” 那么一门心思的找死，都让眠眠害怕的转身就跑了，就是为了来流梦礁逛一逛？ 当流梦礁是什么市中心的商业街吗？ 闲来无事玩一玩？！ “就这。”程澈平静点头，一本正经的模样很能唬人，“要不然我还能干什么？在流梦礁搞东搞西，最后成为拯救世界的乌鸦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抬手拍拍嘴巴，“撤回撤回，这不能乌鸦嘴。” 拯救世界什么的还是交给屑屑的星星吧，他养尊处优的干不来这种事情，还是当个吃饱喝足找乐子的乌鸦吧。 加拉赫：…… 加拉赫平静的看着程澈，“那你非要进来，你好奇心就这么重？” 说着，加拉赫从程澈包里摸出刚刚在天台捡多了的两罐啤酒，照旧不走心的单手捏着打开。 “还是小心点儿，这样容易呲水，到时候呲出来喷你身上，胸前一左一右两块都湿了，多不雅观啊。”程澈随口嘟囔一声，习惯性的摸出纸巾叠成四四方方的模样，打算垫着酒罐喝。 易拉罐这种东西总是容易让里面的液体稍微溅出来两滴，顺着罐子流下去，到时候粘在手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不等程澈将第二张纸巾叠好，加拉赫已经打开了一罐啤酒。 他垂眸看着违反物理规则在空中调转一百八十度喷在自己衬衣上的啤酒，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沉默之中。 程澈歪着脑袋看着加拉赫胸前靠左的一点湿漉漉的痕迹，迟疑片刻后捏着纸巾递过去，“擦擦？” 说着，程澈还不忘解释一句，“不是我不贴心不给你擦，实在是这位置……很尴尬啊，我怎么能摸你胸肌呢？” 是真的很尴尬，而且有点显眼。 加拉赫深呼吸，终于回过神来。 他接过程澈手中的纸巾，用牙齿咬着酒罐的一点边缘，一只手扯着衬衣和皮肤分开，另一只手粗暴的擦拭衬衣。 程澈抱着酒罐慢慢喝着，偷偷瞥了一眼加拉赫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叭叭，“你小心一点啊，小心酒瓶子掉下来，这要是掉下来你就得当场换裤子——” “啪——” 一声轻响。 加拉赫齿尖咬着的酒罐瞬间掉落，因为加拉赫靠着栏杆屈着腿坐着的矿方姿势，酒罐在胸前一歪，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两条裤腿连接的地方，酒液汩汩涌出，一片湿润。 加拉赫：…… 自己今天出门没看日历？ 加拉赫深呼吸，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骂人，“你乌鸦嘴啊！” “啊？你不知道吗？”程澈似乎有点诧异，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加拉赫，这才从兜里摸出纸巾递过去，“我本来就乌鸦嘴啊。” 这还能有人不知道？！ 况且……他一方面无法控制自己叭叭的冲动，另一方面又很沉迷这种行为。 活在规矩中的人总是要有一点意外来刺激自己的，否则又和螺丝钉有什么区别呢？ 程澈偷偷看了一眼加拉赫身上湿着的三个点，收回目光后喝了口酒，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肩膀快速抖动起来。 视线之中是一片黑暗，脚下空荡荡的似乎是什么容易掉下去的深洞。 一颗脑袋突然闯入视线之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开拓者将脑袋伸进栏杆之中，歪着头看着程澈，“你怎么在偷偷笑啊。” “笨啊！”一只手拍拍星的脑袋，三月七偷偷瞧了一眼加拉赫，一本正经的分析，“肯定是又乌鸦嘴了呗！” 加拉赫站起身来，背对着两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努力擦拭自己的裤子，又抬手擦擦自己的衬衫，心中愤懑。 按理来说他这种历经世事的老叔叔不应该有这么活泼的心理活动和情绪，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大概就是那种纵然已经老了，对一切都产生了疲惫感，但是看到可爱且活泼的小孩还是会忍不住勾嘴角的那种感觉吧。 啊不对，什么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明明是一只讨人厌的乌鸦！ 程澈看看星的动作，忍不住蹙起眉头，“你脑袋会卡在栏杆里吗？” 跪坐在地面之上，将脑袋伸进栏杆的缝隙之中，双手抓着拉杆，这动作…… 看起来有点危险啊，是那种需要叫消防叔叔来的危险。 星：…… 星脸上的屑屑瞬间消失，抓着栏杆的手掌忍不住搓了搓手中的金属栏杆。 思索片刻，她还是握着栏杆微微用力，试图把自己的脑袋从这个看起来很容易就能出入的栏杆缝隙之中拔出去。 试了两回，星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生无可恋，哀怨道：“救命啊，我被栏杆卡住了。” 程澈眨眨眼睛，“不怪我哦，我从小就知道不要用自己的头围丈量任何一个缝隙。” 星摊摊手，彻底摆烂等待救援，“怪我咯？” 不远处，早就料到乌鸦嘴的三月七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救兵——姬子和瓦尔特。 三月七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家长的手，快步跑了过来，嘴里还呼喊着，“星星！坚持住！” 第734章 啊啊啊啊啊 在星的头颅被栏杆卡住的五分钟之后，程澈终于感受到了危机，将自己的腿从栏杆之中拿了出来。 他蹲在星的旁边，额头抵着栏杆，好奇道：“采访一下，你是怎么想的要把脑袋伸进去了呢？” “可能是因为看到你肩膀颤抖，以为你被加拉赫骂哭了。”星摊摊手，一脸平静甚至比程澈还要面瘫，“亏得我担心你想要安慰你，结果还被你咒了。” 程澈恍然点头，“那就说明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虽然没有面子但是偶尔还是得要面子的，哭这种事情我会偷偷躲起来的。” 说到这里，程澈眯起眼睛，“你明明就是想看我乐子。” 星：…… 被拆穿了，但没关系，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星戳戳程澈，“那你能救我出去吗？我这么撅着一点都不好看。” 程澈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的，你忘记了我刚给你披了外套吗？你现在不会走光了。” 星眨巴眨巴眼睛，目光扫过一旁快乐吃瓜围观的瓦尔特三月七还有姬子，张张嘴，“求你。” 程澈心满意足，甚至打了个响指。 他歪着脑袋看着星，一本正经，“现在你有几个选项，你可以听一下。” “说。”星沉重叹息，感觉自己这个姿势实在是有点累脖子。 平时还不觉得，但是一旦被卡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脖子上，就感觉脑袋好沉啊。 看来还是里面的水太多了，回去就倒一倒。 “第一个，拜托加拉赫去找工具，这样你得多等一点，但是安全。”程澈面无表情，条理清晰，但逻辑诡异，“第二个，拜托瓦尔特搓个小黑洞，但容易失手，毕竟我打算等会儿站起身舒展一下身体，说不定就会抬起我的手臂感慨一句。” 星深吸一口气，“还有呢？” “找三月七搓点儿冰，只要够冷，栏杆敲一下就会断，但容易冻坏你，到时候你整个人都冻成希露瓦丝袜的颜色。”程澈继续开口。 星：…… 如果没有后半句话，她可能会选择这个选项。 星眨眨眼，“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程澈拍拍栏杆，“感觉硬度不强，我打算掰开它，你抓紧时间嗖一声把自己的脑袋抽出来，这样就完美了。” 不会手掌，还简短。 星看看程澈的手臂，沉思片刻后点头，“那你小心我的脑袋，可别我把脑袋抽出来的时候你松手了，到时候给我脑袋夹成个葫芦。” 话音落地，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伸出一只手捂住程澈的嘴巴，“不许重复！不许反驳！” 程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星。 “幸亏我没有乌鸦嘴。”星放下心来，但还是又补充道：“这句话也不许重复不许回嘴！” 程澈：…… 这么不相信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开拓顺便捡垃圾的小伙伴吗？！ 程澈搓了搓手掌，伸出一只脚蹬着一根栏杆，一只手抓着栏杆用力，“就你事多。” 星翻了个白眼，还没有回过神就被程澈推着脑袋往后一搡，整个人坐在地上。 程澈瞥了一眼星屁股下面的外套，面无表情，“不仅磨磨唧唧还弄脏我一件外套，你洗！” 星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衣服抖了抖顺手递给程澈，“没事的，地上很干净的，就是一点灰，拍拍就好了。” “我不接受。”程澈起身，面无表情的转头，“我不接受任何脏兮兮的衣服在我身上，尤其是有条件更换的前提下。” 星：…… 还说她事多！ 事多的明明是程澈！ 星偷偷瞪了一眼程澈，抖抖外套自己穿上，然后晃了晃长出一截的袖子，“等会儿说不定要打架，到时候想洗都没得洗了啊。” “哦，可能吧。”程澈应了一声，将穿在里面的卫衣袖子往上卷了卷，最后还是不忍直视一般伸出手将星手臂上多余的袖子挽起来，“你可别打高兴了把我衣服丢怪物脸上，我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 侧边都带着银灰色的花纹，一整条从肩膀到脚踝，显腿长，也显得整个人瘦瘦高高的。 星不在意的点点头，“行吧。” 一旁，围观看戏吃瓜的几人终于从这场拯救星星脑袋的大戏之中回过神来，用诡异的目光看着程澈。 半晌，瓦尔特朝着程澈招招手，“弯腰低头。” 程澈不明所以，但还是低下脑袋，“怎么了，我脑袋上有——” 话音未落，一只手落在脑袋上，毫不客气的用力揉了揉，将一头小卷毛揉得毛毛躁躁的。 程澈懵逼抬头，对上瓦尔特的视线。 “又淘气了，比小三月还活泼。”瓦尔特面不改色，收回手掌后继续握着手杖，目光扫过周围，“除了留守列车的丹恒呵帕姆，列车组现在已经全部凑在一起，接下来……” 瓦尔特的目光落在加拉赫的身上，平静开口，“加拉赫先生，如今也该坦诚以待了吧？” 加拉赫抖了抖差不多快干了的衣服，平静回视。 半晌，加拉赫朝着一旁扬了扬下巴，“不如先和朋友聊聊？” 众人转头，目光落在两个女孩子和一个青年身上。 脑袋后面顶着翅膀的兄妹俩终于会面，此时用疑惑且无奈的目光注视着众人，旁边还有一个被忽视的流萤。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后压着衣襟微微低头，“各位。” 瓦尔特点了点头，“看起来知更鸟小姐平安无恙，那列车组也就放心了。” 星期日回头看了一眼面带温柔笑意的妹妹，回过头时也露出了一点温和优雅的笑容。 他一手压在胸前衣襟上，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掌上的白色手套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格外显眼，“自然，不知各位——” 话音未落，星期日莫名感觉有点不妙。 又是一种熟悉的不详的直觉，顺着尾椎瞬间向上蔓延，直击后脑勺。 星期日瞬间转头，紧缩的瞳孔之中倒映着一个尖锐甚至反光的犬牙。 白色的牙齿印在妹妹的翅膀上，而妹妹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惊恐与慌张。 星期日：！！！ 啊啊啊啊啊！ 他要把这只乌鸦拔光毛炖了！ 第735章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流梦礁。 传说中的死亡之地笼罩在灰黑色的雾气之中，和其他梦境之中繁华奢靡的场景截然不同。 一条楼梯似乎看不到尽头，谁也不知道上面藏着些什么，而现在的列车组显然也没有想要走近探索的想法，只是静静的站在平台上，观察着周围的场景，又在心中将自己已知的线索整合起来，试图找出一条合理的路径通往开拓的终点。 幽蓝色的光线在天空之中闪烁不明，在夜空中勾勒出像是万花筒一样璀璨绚烂的光芒，其中的建筑看起来有些眼熟，甚至很是眼熟。 程澈吸取了星脑袋被卡住的教训，在平台上的地面随意铺了一条床单，盘腿坐在上面，双手托腮看着远处奇怪诡异的光线，猜测沿着楼梯一路走到终点能够看到些什么。 一旁，流萤坐在程澈身旁，同样双手托腮。 半晌，流萤转头，用好奇的语气询问，“在看什么？” “在发呆。”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周围的场景，“你看，表达一件事物的两个极端，就要用到对比色，匹诺康尼的梦境绚烂奢靡，到处都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但是在梦境的反面，流梦礁是灰扑扑的，每个人身上似乎都带着东躲西藏苟延残喘的灰尘，稍稍用力就能让灰尘弥漫在空气之中，呼吸都带着腐朽的味道。” 流萤沉默片刻，“比如你去过的贝洛伯格？” “嗯。”程澈点点头，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着，韵律节奏带出一首轻柔的曲调，“但也不仅仅是光线的原因，就算流梦礁像是黄金的时刻一样奢华，我也会觉得这里沉闷，是一种下水道的味道。” 在流萤好奇的目光之中，程澈努力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死水一滩，历经时间变得浑浊变得奇怪，生命在其中悄然萌芽，但是却始终没办法突破环境，只能长出一点厌氧厌光的细菌，生物产生的气体堆积在一起，气味腐朽，甚至带着金属生锈的味道。” 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你好像并不焦虑，我没有感觉到你想要离开这里的迫切。” “不讨厌，就是好奇。”程澈低声说了一句，靠在栏杆上看着流萤，“好奇一下自己很少见过的地方。” 流萤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那你为什么要咬星期日先生和知更鸟小姐的翅膀？” 程澈：…… 话题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程澈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低声说话的兄妹俩，好奇道：“那我还能咬什么地方？感觉都不合适吧？” 流萤：…… 为什么重点是翅膀？ 重点难道不是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吗？ “你最近想吃鸡翅吗？”流萤思索着，“要不去问问卡芙卡，她每次出任务其实都很注重戏剧性，闲下来的时候会去吃美食的。” “不想，我喜欢鸡翅但不喜欢外面的那层皮。”程澈说了一句，转而又解释道：“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要张嘴咬，那我……可能就是闲的？灵光一闪？”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转而凑近流萤，压低声音，“你难道不觉得翅膀特别勾引人吗？一看见就想摸一摸咬一口。” 流萤：…… 倒也没有。 流萤回头看了一眼星期日兄妹俩，收回目光后看着程澈，“我一直觉得喜欢扒拉水杯这种手欠的行为是猫猫狗狗才出现的，这和乌鸦不搭。” “那你想错了。”程澈微微叹了口气，指尖照旧敲在栏杆上，“乌鸦嘛，也很欠的，贱嗖嗖的去薅大型动物的毛发给自己筑巢的生物怎么会是正经鸟呢？” 流萤沉默片刻，难以置信，“你是在骂自己吗？” “这是对自身清晰的认知，我一直都知道我欠。”程澈一脸平静，摸了摸兜从中翻出两颗糖递给流萤，“不过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摸摸脑袋？我很想戳一个你一样的团子。” 程澈顿了顿，伸出手比划着，“到时候戳一个大号的垃圾桶，把你、刃、银狼、卡芙卡还有我都塞进去，外面戳着星核猎手几个字多好？” “那艾利欧呢？”流萤好奇询问。 程澈皱眉，“我都没有见过他，他连一句台词都不给我！” 流萤：…… 有点记仇，但好像有点合理。 可怜的艾利欧因为不给程澈台词因此不会被戳小团子塞进星核猎手垃圾桶中，多可怜呐！ “好吧。”流萤摸了摸脑袋，“等我们下次见面吧，当然，如果还有下次见面。” 程澈捕捉到了不太好的气息，瞬间转头。 他盯着流萤半晌，终于摸了摸兜摸出来一根黑黢黢的羽毛，“要不你也和刃死一会儿？这羽毛能让刃的魔阴身状态中止，那应该也对你有点用。” 闻言，流萤嘴角挂上一抹温柔的笑。 她看了看程澈手中漆黑的羽毛，半晌还是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如果身体健康但却要一直保持睡眠，就像是一株植物一样不能到处去看看风景和朋友玩玩，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程澈瞥了流萤一眼，收起羽毛，“但是刃醒过来很精神啊，魔阴身被压制，还能到处溜达溜达还能打工，虽然过不了多久又得睡，但好歹也醒了一会儿对吧？” 说到这里，程澈轻叹一声，将羽毛塞进包里，抱着包看着流萤，“虽然时间短暂，但……好歹能醒，你说对吧萨姆？” 流萤：…… 自己好像真的不了解刃这段时间的状态，而自己也很久没有和卡芙卡八卦小乌鸦了。 流萤沉默片刻，看着程澈指指包，“刚刚那句拒绝可以撤回吗？我觉得这份礼物很好。” 程澈面无表情，“那我不。” 程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背上包，“没有人能够拒绝我，被拒绝的话……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怎么办？咒我吗？”流萤站起身来，仰着头看着新同僚，“还是偷偷躲起来哭？” 程澈拍拍包，“那当然是不要脸一点，忙完了之后偷偷寄快递啊。” 说着，程澈朝着星期日走了过去，在星期日警惕的目光之中抬起手戳戳星期日的翅膀表达手欠，这才绕到星的身旁，低声询问，“你有没有找到砂金？” 第736章 是个好鸟。 听到程澈的问题，星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试图从脑海之中找出最后一次见砂金的记忆。 半晌，灰发少女还是失落的摇摇头，肩膀都耷拉着，“我没有在流梦礁见过他，你找他干什么？他应该不会死的。” “我当然知道他没死。”程澈看了一眼星，“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砂金怎么可能死？ 刚刚还通过忆质和他聊天呢，怎么可能！ “那你找砂金干什么？”星狐疑的看着程澈，甩了甩袖子一本正经，“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情难道不是联合星期日这个话事人了解匹诺康尼内部的动乱，然后彻底解决它吗？” 程澈：…… 哦，联合星期日啊。 多荒谬的想法啊。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星，莫名感觉星也有点轻信皮囊好看的人，“我找砂金带回去玩啊，我答应卡卡瓦夏下一次回列车的时候带着砂金和他一起玩的。” 啧，得被骗，最后被星期日来一个大逼斗就学乖了。 星摸摸后脑勺，“砂金和咱们关系还不错，迟早会去列车的，你担心什么？” “担心不能对小孩子守信。”程澈轻叹一声，瞥了一眼星身上挂着的外套，“对已经长大的老阴……老可爱们，可以不守信，但是对小朋友不行，不能教坏小孩子。” 星用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程澈，片刻后收回目光，低下头来嘴角抽搐。 奇奇怪怪的，但好像并不例外。 自己的小伙伴在总是在一些细节上有着诡异且执拗的坚持。 星拍拍手掌，凑到正在商量正事的瓦尔特和姬子身旁，好奇的看着加拉赫和星期日进行交谈，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线索。 程澈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观光客乐子人，偶尔出手帮忙，但也不一定帮谁，自己还是努努力和列车组拯救世界吧。 流萤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此时放松下来靠在栏杆上面，咬着糖果腮帮子微微突出一点弧度，弯着眼睛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星的背影，一只手捋着发梢，眼神发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她用舌尖抵着快要融化的最后一点糖果，朝着程澈毫不见外的伸出手，“还有吗？” 少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声线都带着一股清透的青春意味。 程澈习惯性的摸摸兜，打开糖盒捡了两颗，然后将剩下的都递过去，“可以吗？改天可以去列车做客，我捡给你吃。” 流萤侧过头看着程澈，半晌后点点头，“好哦。” 做客嘛，如果自己也学着阿刃的模样死一死，那应该确实可以去做客。 程澈靠着栏杆，看着星在星期日的言语之间换上了一副信任至极的表情，不由得牙齿用力将一颗糖咬的粉碎，似乎有点怒其不争。 “怎么啦？”流萤茫然转头，微微蹙眉看着程澈。 她想了想这段时间关于程澈的了解，迟疑道：“是不是又饿了？” 程澈：……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虽然不正确，但很流萤。 程澈摇摇头，舌尖卷着糖粉嚼碎咽下去，这才低声开口，“感觉星有点笨笨的模样，那只叫做星期日的鸟一看就是个白切黑的小黑鸟，怎么能就这么信了呢？” 顶着一副唬人的皮囊，露出温柔优雅的笑容，甚至带上一抹神性的光辉表达慈和。 啧，果然，眯眯眼都不简单，尤其是优雅到每一根头发丝的眯眯眼。 哦，银枝不算。 流萤用打量的目光仔细观察着星期日，半晌后好奇道：“就是把羽毛涂白色的小黑鸟对吧？你的形容词真的很……” 语文老师当场血压八百，瞬间撅过去的那种。 “很生动对吧？” 程澈自信至极，没有半点儿怀疑自己的语文成绩只是老师心下不忍的随手一捞，很是自信的开口，“你看，我就不一样，我虽然从里子到面子都黑了，但是我从来不给自己涂出一副白色的面孔，星期日就不一样了，典型的白切黑，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种妹控白切黑一定是个boss！” 流萤：…… 如果不是她的脑回路已经被程澈影响得有点跳脱，这会儿她还真的听不懂这一大段话。 流萤仔细看看星期日，不得不承认程澈说的确实有一点道理。 虽然这个道理有点荒谬。 “我……” 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静静等着哥哥和客人们交谈的知更鸟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流萤，“能分我两颗糖果吗？我想要紫色的。” 流萤眨巴眨巴眼睛，戳戳程澈，“你说哥哥的坏话被妹妹听到了。” 说着，流萤还顺手从糖盒子里翻出两颗紫色糖果递给知更鸟，又友情赠送了几颗其他颜色的，“抱歉，程澈有时候没法办控制自己的声带。” 知更鸟温柔一笑，握着糖果微微歪头，“没事的哦，我也觉得哥哥有时候确实有点坏心思呢。” “你看，人家妹妹的认知就很正确。”程澈一脸平静，完全习惯了说坏话被当事人抓住的场景，没有半点儿尴尬，“你再看看咱们屑屑的星，颜控！就这么被迷惑了！” 知更鸟嘴角弧度变大，弯着眼睛仰头看着程澈，“那程先生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着，知更鸟低头剥开糖纸，咬着糖鼓着腮帮子，似乎很是好奇程澈的回答。 程澈将手中的糖纸叠一叠弄成一只纸鹤，迟疑着放在知更鸟的头顶，“什么人看不出来，也不好对一个人直接下定义，但是你肯定是个好鸟。” “为什么？”流萤好奇。 程澈想了想，指了指知更鸟，“这么好看怎么能不是好鸟？” 流萤：？？？ 啊？ 这还有脸说星星颜控？！ 流萤深吸一口气，拍拍程澈的手臂，“你看起来比星还要颜控的模样。” “嗯。”程澈坦然承认，眯起眼睛看着星，“但是不管再好看的人，我都不会相信没有查证的言语。” 啧，看起来星期日是真的要给星一个大逼斗了。 【小剧场~】 “好玩吗？” 银灰色头发的女孩子窝在懒人沙发之中，手里捧着游戏机一脸认真的模样，“我觉得还不错。” “挺好玩的，就是我有点想叭叭。”程澈嘟囔一声，低着头认真玩游戏。 “嗯？”银狼好奇，眼神疑惑，“玩游戏叭叭什么？” “好欧啊。”程澈抱着游戏机，一脸感慨，心满意足，“快夸我，卡池二十抽没歪，邦布十抽双黄！” “滚！”银狼伸出脚，试图踹走乌鸦。 半晌，程澈终于叹了口气，扔开游戏机仰头望天，“原神，星穹铁道，绝区零，我怎么感觉我有个小伙伴有点危险呢？” 第737章 脑补没快乐。 流梦礁光线昏暗，建筑隐藏在像是云雾一样的东西内，只有影影绰绰的外形能够显露成一个深沉的色块。 星期日双手撑着栏杆，金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目光扫过周围环境，眼底那一抹深蓝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 他的手指搭在栏杆上面，用指腹隔着手套摩挲着粗糙的金属，似乎有点迷茫于这个与其他梦境不同的地方。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逼近，他微微侧头，看向来人，“聊完了？” “嗯。”程澈一脸平静，脸上照旧保持没有什么表情的面瘫模样。 梦境的时间流逝和现实总有出入，哪怕一模一样都令人觉得时间久远或恍惚一瞬，而流梦礁更是如此，总是让人产生一种今夕何夕的奇怪感觉。 他站在星期日的身侧，感觉自己的酒意都彻底消失不见，有一种宿醉后睡醒了但没完全醒的感觉。 “那来聊聊你为什么要咬知更鸟的翅膀。”星期日脸上优雅从容的微笑彻底消失，那仿佛悲悯众生的眼神也在此时变得无奈甚至带着一点仇视，“你应该知道你无法建立一种长久安稳的亲密关系，甚至你的恋人你的情人都会在你这张嘴下殒命。” “啊？” 程澈眼底带上一抹茫然，似乎有点震惊于星期日的脑洞。 他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又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是喜欢她吗？” “不然呢？”星期日似乎有点生气。 程澈：…… 程澈沉默了。 他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星期日，半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我是先咬的你的翅膀，要照你这么算下来，我背着三月逛过街，她睡着了我还给她当靠枕，我还和你跳过舞，我靠在景元的身上睡着过，我还拍过杰帕德的不雅照，我还和星星一起经历这么多。” 星期日：…… 好像有点花心。 “我只是单纯对翅膀感兴趣，我家乡没有脑袋长翅膀的种族。”程澈无奈叹息，靠着栏杆一脸平静的开口，“你也放心好了，我对你的妹妹只是单纯的欣赏她的美丽，并不是带着男女私情的喜欢。” 星期日抿起嘴角，“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是真的。”程澈垂眸，似乎是笑了一声，“你别总是觉得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是我的执念，你只看看他们当着我的面打趣我都不生气，那么显而易见我也并没有觉得这算什么大事，我只是把长辈对我的期待当成了我的执念，但仔细想想，我还是蛮恐惧情侣这种关系的。” 星期日挪开目光，目光看向前方的建筑，“朋友就可以？” “朋友就可以，进退得宜。”程澈摊手，似乎是在仔细思索着，“我暂时只想好好的生活着不去想一些危险的东西，至于感情生活，那是锦上添花，不是必须。” 星期日点点头，半晌才压低声音，“身为朋友，生活中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整理了一下手套后朝着知更鸟的方向走去。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期日，忍不住想要皱起眉头表达疑惑。 先脑补，然后托孤呢？ 怪不得总是笑得很不走心，天天这么脑补谁能快乐？ 程澈忍不住将手掌缩进袖口之中轻轻搓着，低声嘟囔，“我最不能理解这些妹控了，感觉都挺疯的。” 一旁，保持沉默的星歪歪头，一言难尽，“你还有脸说？” “我为什么没脸说？我可是我家最小的孩子，我不妹控。”程澈瞬间反驳，似乎觉得自己无比正常，“你不要诬陷我 ！” 星：…… 星摊摊手，眯起眼睛像是月牙一样带着些许无奈，“可是你兄控啊，有什么区别吗？” 说着，星戳戳程澈，似乎很是无语，“别的小孩叛逆期离家出走作天作地，你被迫离家出走天天找哥，没有区别哒！” 程澈转头，第二次想要灭口，“你知道的太多了！” 星笑了笑，拍拍程澈的肩膀却转而疑惑起来。 她看着星期日的背影，忍不住皱眉，“你刚刚说托孤，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次去打boss还要牺牲一个人祭天才能赢吗？” 说到这里，星瞬间回神，抬起手捂住程澈的嘴，“不能乌鸦嘴哦。” 程澈：…… 程澈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微微后仰头颅挣脱星的手掌，“你洗手了吗就往我脸上伸？况且这句话明明是你说的，捂我嘴巴干什么？” 他瞥了一眼星，目光扫过周围找到了瓦尔特，抬脚朝着对方走去。 瓦尔特正握着手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察觉到动静后抬眸。 他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程澈摇摇头，低声询问，“瓦尔特先生相信星期日和加拉赫的说法吗？” 瓦尔特：…… 程澈看起来和那两个人很熟的样子，这就开始怀疑了？ 怀疑归怀疑，不影响一起玩对吧？ 瓦尔特无奈叹息，目光扫过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又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道路，“线索太少，加拉赫顾左右而言他，星期日对所有提议全都应下但仔细想想却没有交出什么信息，我们应该去找别人询问一下线索。” 程澈点点头，“那……砂金？可是砂金不知道在哪里，我还没有看到他。” 瓦尔特眯起眼睛，视线透过镜片盯着程澈，“你今天一直戴着耳机，砂金难道没有通过耳机提示你吗？” 程澈歪歪头，“没有，他这会儿好像离线了。” “那就去找另一个让我在意的人吧。” 瓦尔特微微转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影上，“那个叫做米沙的孩子，也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 程澈顺着瓦尔特的视线看过去，看着米沙低头弯腰和钟表小子似乎在交谈的模样，“让星去询问？” 不过…… 程澈顿了顿，忍不住蹙眉，“米沙真的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吗？” “嗯？”瓦尔特瞬间转头，一双眼睛之中带着犀利的光，“你知道了什么？” “虽然他的穿着给人一种门童制服的感觉，但是配饰……”程澈沉默片刻，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机械零件，像是舵一样的东西，还有那些带着尖角的像是罗盘指针的东西。” 程澈眨眨眼睛，无辜的看着瓦尔特，“门童，换种说法难道不是引路人吗？” 瓦尔特微微蹙眉，“脑补没快乐。” “但我已经脑补到了大半真相，剩下一半通过资料补足。”程澈摊手，一脸平静，“米哈伊尔，我们失踪的那位无名客，叫做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 “米沙是米哈伊尔的缩影，亦或者就是本人。” “而我们的无名客米哈伊尔，是钟表匠。” 第738章 这算什么危险?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便定义，否则会先入为主，对推断事实产生不好的影响。”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突然感觉列车组的小孩子都不是很好带。 一个丹恒，假小孩，每天深沉的蹲在资料室整理资料看书自闭。 一个三月，傻乎乎的容易被骗。 星又很屑，而程澈…… 脑洞太大，总是通过一点点小细节去寻找线索，但这样的推断总是容易走进小胡同，难道米沙就不能觉得那些装饰品好看所以才佩戴在身上吗？ 瓦尔特很了解程澈，但不了解米忽悠的策划。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瓦尔特，“打赌。” 瓦尔特：…… 这还要赌？ 但为什么感觉自己要输了？ 瓦尔特沉默片刻，“赌什么？” “赌一个小团子。”程澈随口应了一声，顺手抓住试图溜走和流萤一起钻研下水道的盖子的星，“身为提出建议的人，我不参与求证的过程，让星去问，可以吗？” 瓦尔特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虽然觉得程澈的推断没有道理但感觉脑袋还是有点凉飕飕的，“好。” 他应了一声，旋即又疑惑的看着程澈，“你要去干什么？流梦礁中有很多混乱的忆质成分，你和星还是不要乱跑。” 程澈摊摊手，“我打算去和加拉赫聊一会儿，顺便找个好地方给钟表小子的雕像拍张照片。” 瓦尔特点点头，看向满脸茫然不知何事的星。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星认真道：“程澈刚刚提出了一些荒谬的、天马行空的推断，你陪我一起去求证，可以吗？” 星歪歪头看着程澈，又看向瓦尔特，眼底浮现一言难尽四个大字。 在瓦尔特狐疑的目光之中，星嘴角抽了抽，似乎有点为难的开口，“程澈乌鸦嘴啊，这推断说出来不是真的也得变成真的啊，瓦尔特先生你……你……” 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瓦尔特：…… 乌鸦嘴和这玩意儿能够相提并论吗？ 瓦尔特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又看向星，“我相信在这种既定事实面前，乌鸦嘴没有用武之地，所以……”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劝解自己带着一点不好预感的心，“走吧，我们去问问米沙，不管过程如何，我们终将解开匹诺康尼的谜底。” 星：…… 星沉默片刻，侧头看着程澈，“你之前不是说你知道谜底吗？” “不重要，重要的谜底是猜出来的，没有揭开之前一切都有变数。”程澈推了一把星的肩膀，自己转身朝着加拉赫走去，试图寻找一个本地人问问拍照的好地方在哪里，“你就快去吧，我最近很累，实在是不想再跑一遍寻找线索了。” 星眨了眨眼，跟在脚步莫名沉重的瓦尔特身后，朝着不远处的米沙和钟表小子走去。 程澈走到加拉赫的身旁，看着对方保持沉默，似乎是打算用眼神提示对方自己已经过来了。 加拉赫双手环胸，臂膀在胸前交叠，将衣服拉扯得褶皱，但是却将自己的身材完完全全的凸显出来，没有半点儿水分，一看就是那种穿衬衣扣子都很难扣上的模样。 半晌，加拉赫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程澈，“结束你和朋友的聊天了？” “嗯。”程澈点点头，又眨眨眼，目光无比认真，“有没有比较好的观景的地方？我打算去拍照留念。” 加拉赫沉默片刻，点点头，“有，前面的花园。” 说着，加拉赫抬起手指了指前方，“就在那长长的楼梯尽头，你们……也应该要去一趟。” 程澈看了片刻，摇摇头，“我现在不去，以后可以去。” “为什么？”加拉赫微微挑眉，转身朝着一旁的小路走去，“不急的话先让我去换身衣服，啤酒干涸之后会在衣服上留下印迹。” 程澈跟上加拉赫的脚步，无所谓般点头，“我不急，反正现在还得在流梦礁待一会儿。” 星期日还在这里呢，匹诺康尼能有什么危险？ 最多就是没有人主持大局没人背锅没人编瞎话，然后被公司和仙舟联手暴打一顿，旁边还有一堆假面愚者拍手叫好罢了。 这算什么危险？ 这只是面子的危险罢了。 “好。” 加拉赫顺着小路一直往下走，绕过一个又一个台阶，一个又一个店铺，终于停在一个黑漆漆的楼前方。 他随手推开门，踩着厚重的灰尘走进其中，伸出手将灯光点燃。 程澈站在门口，像是去别人家做客一样好奇探头，“这是你家吗？” “只是一个落脚点。”加拉赫随口说了一句，从衣柜中翻出皱皱巴巴甚至带着些许长久储存的霉味的衬衫和裤子，在程澈没有喝酒都皱起眉头的狰狞表情之中走到一旁的小房间之中换上。 程澈伸出手搓了搓桌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桌上的相框中。 脏兮兮的，上面的尘土都像是多年积压无法擦拭的痕迹，只能看见加拉赫依旧成熟的面孔，全然不是想象中年轻稚嫩的脸。 “好奇？”加拉赫从房间中走出来，扯了扯随意挂着的领带，扯开椅子坐下，伸出手擦擦相框递给程澈，“好奇可以拿起来看。” 说着，加拉赫从兜里摸出常年把玩的打火机，捏在手中转来转去，似乎完全不把程澈当外人。 虽然没当外人，但显然也没有当成人，完全忽视了程澈的存在。 程澈在门口站的直溜溜的，看了看加拉赫后终于忍无可忍，从包里翻出来自砂金的一瓶昂贵香水一顿狂喷，“衣服！没洗！没熨！桌上还有可以当成古董的半瓶酒！那里面的菌落放在真理大学得写百八十篇论文！” 加拉赫：…… 突然感受到了程澈的洁癖，但…… 加拉赫抬眸看着程澈，“重点难道不是照片吗？” “就我现在知道的东西来说，这张照片的内容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程澈狐疑的看着加拉赫，“我觉得你在质疑我的智商。” 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他现在就能冲去匹诺康尼晃着星期日的脖颈质问幕后凶手的下落，然后找到一只同谐暴揍秩序，最后和仙舟联盟瓜分匹诺康尼！ 他只是想看乐子，但他不是个傻子！ 第739章 你就没有咒他吗?! “瓦尔特先生，你不是要问米沙一些事情吗？” 星歪着脑袋看着瓦尔特，疑惑道：“你为什么停下了脚步，难道是你的手杖卡在了下水道里面？” 瓦尔特沉默片刻，摇摇头，“突然有点庆幸程澈的乌鸦嘴不会传染。” 否则…… 这一个个的，还开拓干什么啊，先去找个医院把嘴焊死算了。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程澈。”星听到瓦尔特的话也是一怔，旋即抖了抖身上的外套，学着程澈的模样将手掌揣进了兜里。 她摸了摸兜里装着的一包消毒湿巾，一脸平静的看着瓦尔特，“要是人人都乌鸦嘴，程澈憋死了也不会再叭叭一个字，他可不喜欢和别人一样了。” 闻言，瓦尔特轻笑一声，“说的也是。” 他转过头看着和自己隔着几米距离的米沙，许久才微微叹息，“感觉要输了了啊。” 还没有问问题就已经输了，令人糟心。 程澈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只是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组合起来，然后发展脑洞通过不同的方式串联得出解释。 这样的解释或许有很多个，程澈总会通过自己敏锐的直觉选择其中一个，大部分都算正确。 他 沉默着思索片刻，侧头看向星，“你觉得程澈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大家自己获取的信息不一，但是已经进行了分享信息的活动，为什么别人就猜不到？ 三月七猜不到就算了，为什么其余人也同样没有猜到呢？ 闻言，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脑袋。 星仔细想了想，蹙眉，“或许是因为程澈在想这些东西时候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无名客或者是什么已经被扯入乱局中的人？”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 她想了想桑博又想想花火，“我总是觉得和欢愉有点关系的人总是置身事外把自己当成观众而非当事人，这样的角度确实能知道很多事情。” 当初桑博带他们进入贝洛伯格，又带他们去下城区，去找史瓦罗。 花火……花火在匹诺康尼上蹿下跳，但从言语来看显然也知道一些真相。 “或许这就是他们看乐子的本事吧。”瓦尔特轻叹，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带着一点木质香气的香薰，里面加了琥珀麝香等等香料。 瓦尔特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从哪儿乱逛回来的程澈，“拍好照片了？” “拍好了。”程澈晃了晃手机，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钟表小子的广告牌，“刚刚看到了一个很大的雕像，就是感觉有点脏兮兮的。” 瓦尔特：…… 在这种时候洁癖都能发作吗？ 那程澈为什么不去做保洁？ 不等瓦尔特再说些什么，程澈已经将手机塞进了包里，双手抓着背包的带子平静开口，“后悔了，早知道带着丹恒一起来这里了，他一条水龙下去钟表小子的雕像马上就变干净了。” 瓦尔特闭了闭眼睛，“你是说丹恒也下车了？” “对。”程澈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和瓦尔特沟通一下列车上的信息，搓了搓手指快速道：“咱们列车被一个鲨鱼牙齿但很爱我的机械男人劫持了，然后被我当成充电宝，可能是按开了什么开关吧，哐哐哐一顿表白，后来我就带着他和丹恒下车了，他好像要找黄泉，说黄泉冒充巡海游侠什么的。” 说到这里，程澈又想了想，“他甚至还想冒充无名客帕姆的身份下车，但是好在我能走后门，我拿垃圾桶把他俩放在了黄金的时刻，星和三月应该知道吧。” 说着，程澈戳戳站在一旁的星 。 星被程澈一番乱七八糟的话语说的有点发懵，闻言回过神来，点头，“好像是的，然后我们就去野餐了，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星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眉头紧皱眼底却满是迷惑。 想不起来，总觉得记忆断断续续的，中间似乎穿插了很多未知的东西，而且…… 有点搞不清哪段记忆在前，哪段记忆在后。 星垂眸思索片刻，突然伸出手拍拍程澈，“就是你！就是你在我的记忆之中乱窜才把我的记忆打乱了。” 程澈：…… 怪他吗？ 他也不想在记忆之中乱窜的好不好？ 程澈看着星，“那你去怪砂金，我从始至终都在砂金的记忆之中没有出来过，他想象力太丰富了。” 星微微一怔，“砂金？那就是说砂金通过我们的对话想象出了场景，然后骗过自己当做记忆，然后让你在里面跑马，把我们的记忆都打乱了？” “嗯。”程澈点点头，手掌搭在背包上面摩挲着拉链的纹理，“所以才说他想象力丰富啊，根据别人说的一两句话就能还原当时的场景，就算有一点小小的偏差但也不影响什么。” 说到这里，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建筑，“那么他肯定是来了流梦礁，且藏在哪里偷偷看戏吧？” 星：…… 先等等，先让她这个星核精思索一下。 星仔细想了想，抬起头看着程澈，“你刚刚说一个机械男人告白？还抢劫列车？你就没有咒他吗？！” “还没有，但死过了。”程澈随意应了一句，目光扫过周围落在米沙身上。 他上前两步，微微弯腰，“米沙，我们又见面了。” 米沙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来，“你好，尊贵的客人，你……” “嘘。”程澈坐在一旁的小桶子上面，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和米沙平齐，“你好像真的不知道应该知道的事情。” 米沙歪歪头，“尊贵的客人，我听不懂，什么叫做……什么叫做米沙应该知道的事情？” “一些真相。”程澈应了一声，在钟表小子跳起来之前先伸出手，将对方的指针按住，“不许滴嘟滴嘟，要不然把你秃成黑的。” 钟表小子瞪大眼睛，“滴——” 声音被瞬间中止，程澈看着米沙，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你既然是门童，那你知道砂金的下落吗？我现在真的很想找到他给他一头槌告诉他到底什么叫做想象力太丰富会被揍！” 第740章 不要违法啊。 在程澈寻找砂金未果之后，星终于回过神来，戳戳程澈制止对方在手机上疯狂敲字叭叭砂金的行为，“朋友，冷静一点，咱们总能看到砂金的，就算看不到……” 星想了想，突然眼中一亮，“咱还有卡卡瓦夏！抓着卡卡瓦夏威胁砂金！” 还有一个小砂金在手里呢，完全不用怕砂金跑了，就算跑了也能养大了再叭叭。 至于小号砂金能不能带出匹诺康尼…… 什么？ 她怀疑这件事情难道不就是在怀疑程澈乌鸦嘴的威力吗？！ 星拍拍脑袋，仰着头看着程澈，“对吧对吧对吧？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加拉赫和星期日，带着知更鸟和流萤，大家一起坦诚布公的聊一聊匹诺康尼的事情，然后制定计划，进击匹诺康尼，你就不要再这个时候思考该怎么找砂金的茬了。” 程澈狐疑的看了一眼星，但不得不承认星的想法确实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还是疑惑地看着米沙，“我想问问，那个很大的怪物呢？就是加拉赫叫做眠眠的那个。” 闻言，米沙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程澈，“眠眠……眠眠之前哭着回来说有人砍它的爪爪，委屈的都哭了，但还是被加拉赫摸了两把安慰了一下就放出去继续接人了……” 说到这里，米沙顿了顿。 他低头仔细想想，语气很不确定，“眠眠好像带了很危险的人来流梦礁，它应该在看着那人不要乱跑吧？” “危险的人？”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球棍，皱眉看着米沙，“有多危险？需要我帮忙吗？” 米沙眨眨眼睛，仰着头一脸认真的比划，“那个人的脑袋看不清楚，还冒着火，脑袋上面还有角，不过他的衣服应该很贵，火焰都没办法烧掉。” 说着，米沙拍拍身旁的钟表小子，“对吧？” “滴嘟滴嘟——”钟表小子瞬间挣脱程澈的掌控，跳起来抖了抖脑袋，“米沙说得对！” 星脸上的表情僵硬至极，讪讪道：“脑袋长角，浑身冒火，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有点耳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样。” 米沙将困惑好奇的目光放在星的身上，自己也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后脑勺，“是这样吗？如果是客人们的朋友的话，米沙……” “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 程澈沉默片刻，看看钟表小子再看看米沙，“你是小男孩吗？” 米沙：？？？ 米沙茫然抬头，“看……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但确定一下。”程澈抿唇，思索片刻后看向星，“朋友，你觉得咱们列车缺不缺一个门童呢？我觉得很缺。” 星眨眨眼睛，“我觉得你想撬匹诺康尼的墙角。” “这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墙角，我只是搬回去而已。”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是认真，“而且我觉得小男孩身上都有刀子，为了避免刀子暗戳戳的刀我，我打算从源头就解决这把刀。” 星皱起眉头，“咱们家的墙角吗？” 米沙？ 无名客？ 有点道理，但没证据。 不过没证据就没证据，就算不是自己家的墙角，他们开拓家的星穹列车抢点儿墙角怎么啦？！ “嗯。”程澈应了一声， 又认真的看着米沙，“朋友，我刚刚偷了一个小孩回列车，现在打算把你偷走，我想采访一下，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米沙：…… 米沙稚嫩的面孔上面满是茫然，看着面前这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程澈。”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瓦尔特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看着程澈几乎想要以手扶额，“不要违法啊。” 就算米沙是米哈伊尔，就算米沙是他们丢掉的无名客中的一员，或者是这位无名客的一个剪影，那也不能偷啊！ 当着受害者的面就问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就不能转过身去偷偷说吗？！ 瓦尔特及时制止了自己信马由缰的想法，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去找加拉赫和星期日，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哦，对了。” 瓦尔特仔细思索片刻，疑惑地看着程澈，“知更鸟小姐说她的身边出现了不和谐的事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澈：…… 好像知道，但是感觉说出来之后星期日就没办法演戏了。 很有可能现在就撕开伪装直接发癫。 程澈眨了眨眼睛，目光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知更鸟后才放下心来，“先生，你画过动画，所以……你应该知道在一部番中，双子星要如何书写命运。” 要么其中一个早就死了变成白月光朱砂痣，要么相反的命运却殊途同归，变成拯救或者牺牲。 并肩而行的，也总会有一段路途相悖。 瓦尔特垂下眼眸，“你的推断？” “我亲眼所见。”程澈平静回答，转而又摆摆手，“但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 瓦尔特：…… 要不他带着姬子三月先回列车吧，他觉得匹诺康尼现在不太安全。 不是匹诺康尼的环境不安全，是整个匹诺康尼都很危险。 瓦尔特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半晌才难以置信般提问，“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直觉？”程澈想了想，不太确定的开口，“我从小直觉就很准，当时看到我姐姐手机上有个联系人拥着西装领带那一段的照片当头像，我就感觉有个老登要骗我姐，后来发现果不其然……” 星的脑回路瞬间跑遍，“果不其然被骗了？” “果不其然被我姐骗了，还挨了哥哥一顿打，最后挨了我一顿咒。”程澈面无表情，认真的看着瓦尔特，“所以……瓦尔特先生想好什么时候给我摸摸脑袋了吗？” 瓦尔特沉默半晌，“结束之后吧。” 至少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不能掉发。 影响视线？ 不不不，明明是影响耍帅。 瓦尔特抬起头，目光透过前方的栏杆看向不远处的高台上站着的两个人。 青年一身白衣在夜色之中格外显眼，依旧在掉羽毛的翅膀看起来也有点显眼，但…… 瓦尔特拧起眉头，一言难尽，“星期日怎么还跳起来打加拉赫呢？ ” 第741章 见者有份哦。 “打起来了？” “真的吗？” “真的！” “给我康康！” 少女甩了甩自己的双马尾，将身旁的一颗蓝色脑袋按下去，一双眼睛像是发光一般看着不远处的两道人影，“嘿！鸡翅膀男孩这会儿就应该跳起来给那只可怜的小狗一巴掌，然后拎着衣领质问！” 说到这里，花火似乎来了兴趣，声音之中都藏着兴奋，“好可怜的小狗狗和小鸟，小鸟眼眶红红的气的都要哭了，小狗却依旧软软的趴在地上，耳朵都懒得抖一抖呢，快，我的这个想法怎么样？” 闻言，桑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将自己的发型整理整齐，“不是咱老桑博瞧不起你，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象力。” 花火：？？？ 花火一双眼睛瞬间睁得圆溜溜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桑博，看模样似乎打算扑上去揍人，“我怎么没有想象力了？！你可不要逼我！小心我让程澈咒你！” “这话换我说还差不多。”桑博撇撇嘴，对面前这个乐子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同好之情，“就你？程澈不把你当乐子看就不错了，你还想让他咒我？咱虽然欠的债多，但是咱友情也深厚啊！” 花火：！！！ 花火瞪大眼睛，将自己的腿抬起来放在面前的垃圾桶上，手掌拍拍，“我欠的不够多？！” 桑博不甘示弱，一把抓住自己的衬衫领口往旁边一扯，“你有我多？你那是一次性欠的，你知不知道老桑博身上这些债都是一次次积累下来的！你拿什么跟我比？！” 花火愣了愣，“那……不能比就不能比呗！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说到后面，花火的声音都飘了起来，似乎是带着什么巨大的音响说话一样。 “哎……” 带着面具的男人沉重叹息，手掌按着脑门生无可恋，“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答应他来匹诺康尼瞧乐子……” 说到这里，乔瓦尼闭了闭眼，戳戳桑博，“那一位呢？不是说那一位眼巴巴的看着呢？” 看乐子就看乐子吧，反正欢愉家的没有乐子不能活，但是…… 问题是为什么要比自己的债务啊！ 这是看乐子吗？ 这难道不是把自己当成乐子摆出来吗？！ 闻言，桑博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一旁，花火好奇歪头，“你说谁？乐子神吗？祂看着呢吗？！” 说着，花火仰起头看着天空，双手叉腰似乎要大喊一声‘你出来呀’！ 桑博眨了眨眼睛，目光挪了挪，找到一个已经发觉自己藏身地的程澈。 对视一眼后，桑博一把抓起乔瓦尼，往程澈身上指了指，“看见那只鸟了吗？” 乔瓦尼愣了愣，“我又不瞎，这么大一只我还能看不见吗？！” “我说的不是那么大一只的鸟。”桑博声音之中的玩味戏谑彻底消失，转而变得深沉起来。 他搂着乔瓦尼的肩膀，语重心长，“我说的是他肩膀上蹲着的那一只会飞的小鸟，不是大鸟，也不是机械鸟，是那只会咕咕叫的鸟。” 乔瓦尼：…… 乔瓦尼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信息量，迷茫道：“你是说那只被花火薅秃的鸟？” “乔瓦尼老兄你的记忆力还不错啊。”桑博感慨一声，目光之中满是怅然，“啧啧，咱大名鼎鼎的宇宙祸害乐子神，就这么被酒馆小祸害揉秃了，多可怜呐……” 说到这里，桑博低下了头，似乎很是悲伤的发出压抑的声音，“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瓦尼满脸无语的转头，“我都没笑……哈哈哈哈哈……” 两个成年男人笑得蹲在地上弯着腰埋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刨坑的小狗一样。 花火不由得一愣，歪着脑袋用疑惑茫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 傻了吗？！ 这里哪里有乐子可以看？！ 为什么突然就笑成这样了？ 难道是他们的笑点和自己不一样？！ 花火愣了愣，旋即朝着看过来的程澈挥挥手，一人一个脑瓜崩敲在桑博和乔瓦尼的脑门上，“笑笑笑，就你们会笑！还看不看小鸟叨小狗啦！” 话音落地，笑得满面通红的桑博和乔瓦尼终于止住了笑声，抬起头来看着花火。 待看清花火脸上茫然与认真的神色之后，两人又是一个没忍住，“噗哈哈哈——” 花火：…… 你的笑点我的笑点好像不一样？ 花火脑袋歪着的弧度更大，刚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点脚步声。 花火转过头去，对上一张似乎是从火焰之中走出的恶魔面孔。 “哦，小山羊？”花火熟练发挥自己起外号的本领，朝着对方挥挥手，“哦，还有一只在罗浮被打跑的小火苗啊！” 桑博和乔瓦尼默默转头，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你们好啊。”幻胧抬手按住冥火大公的肩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几位愚者？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程澈的下落呢？” 花火沉默一瞬，抬手，“你瞎了吗？需要花火大人帮你治治吗？” 幻胧，冥火大公？ 信不信她现在就投诉银狼的账号！ 委托的时候怎么什么情况都不说完全呢？！ “不必哦。”幻胧垂眸轻笑，抬手朝着程澈挥了挥，这才轻轻叹息，“哎，抢了半个月的金库，总觉得这种行为和我自己毁灭的美学观念不符呢，总是暴力且一往直前……” 桑博默默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后看向幻胧，“好姐姐，这次抢了多少？能给桑博留个纪念吗？” 嗐，熟人！ 既然是熟人那他就不客气了！那么见外做什么！ 在花火茫然震惊无措的目光之中，桑博已经熟练地凑到了幻胧身旁，一本正经的朝对方讨钱。 花火眨眨眼睛，转头看向乔瓦尼，“咱酒馆已经入侵反物质军团了吗？！” 乔瓦尼双手环胸，一副从容模样，“你难道不觉得毁灭抢钱给欢愉花也很欢愉吗？” 花火想了想，走到幻胧面前伸出手，掌心朝上，“见者有份哦。” 乔瓦尼：…… 要不自己也见者有份？ 第742章 顺手一丢! “你们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程澈绕过架在楼顶的桥梁，看着几名愚者手中的卡片，面无表情，“这可都是我的！你知道什么叫做都是我的吗？” 他可是特意问砂金要了公司高层名单和地点才去抢劫的！ 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分出去了呢？ “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是家人。”桑博挥挥手，完全不在意程澈的抗议。 他的目光扫过幻胧身旁站着的山羊头的火魔，眉梢挑起一点弧度，“看来匹诺康尼马上就要乱起来了啊。” “不早就乱起来了吗？”花火回过神来，将小卡片收好这才左右看看，瞬间瞪大眼睛，“怎么回事？给翅膀打钉饰的小鸟呢？那是懒洋洋的小狗呢？他们怎么都不在了？不打架了吗？” 闻言，程澈侧头看了一眼，“你们吵的这么大声，谁还不知道你们在看乐子。” 被人当乐子看就算了，谁还能在明知道有观众的情况下继续当乐子？ 当然，酒馆成员除外，像景元这种沾点儿欢愉的人也除外。 “哦。”花火摆摆手，“既然被发现了，那我还可以当面看哦，不过……” 花火想了想，目光扫过周围，“小孔雀呢？我还等着小孔雀感谢我给他送线索呢！” “不知道，没看到。”程澈应了一声，目光挪到了幻胧身上，“一切顺利？” “当然。”幻胧轻笑一声，玩味的目光扫过冥火大公，这才轻笑着开口，“不过这位同伴有点可怜呢，抢劫行动结束后回家一看，哇哦，家被偷了。” 程澈：…… 是这样啊。 那……反正他不赔。 程澈疑惑的眼神看向冥火大公，“朋友，你家……被谁偷了？偷了什么？那你的孩子们呢？被偷了吗？” 这要是偷孩子那还了得？！ 人贩子啊！ 闻言，冥火大公微微摇头，语气照旧低沉，仿佛从喉咙中散发出带着焦灼味道的声音，“一位紫衣女人，抢走了匹诺康尼的邀请函，或许应当说是……被偷了。” 毕竟孩子们都出去搞事情了，而他…… 他在一个深夜，看到了来自毁灭的令使，抓着他就是一顿狂奔直奔金库，甚至地点和顺序都安排好了，完全就充当了一个背麻袋的苦力的角色。 想到这里，冥火大公不由得深深叹息。 哎，毁灭的令使似乎也有点欢愉啊。 “哦，黄泉啊。”程澈在脑子里想了想能抢东西顺便还穿着紫衣服的人，直接联想真凶，“建议你不要寻仇，她还蛮强悍的。” 说完这句话，程澈又看向幻胧，“所以除了这些没有了吗？” 说着，程澈用鞋尖踢踢旁边的小麻袋，“就这点儿？传说中的奥斯瓦尔多还没有砂金富有吗？” “呵。”幻胧发出一声低笑，抬眸用一种温柔中带着疯狂的眼神注视着程澈，“知道你自己有钱花，而我也懒得当苦力，所以……” 她顿了顿，双手环胸一脸笑意，“顺便帮你送去雅利洛六号和仙舟罗浮了。” 程澈：…… 这明明是自己要去送的！ “你怎么送的？”程澈莫名觉得有点不对，疑惑道：“你拿钱把布洛妮娅埋了？” 幻胧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原本不知道怎么送的，现在知道了。” 她好像就随手一扔，把装着钱的麻袋丢在了克里珀堡大门上面突出的装饰物上面，毕竟抢钱算毁灭，送钱好像沾点儿存护。 如果程澈又乌鸦嘴了，那么那一麻袋信用点可能会在布洛妮娅走出门的时候哐当一声掉下来，然后给布洛妮娅来一个金钱的洗礼。 程澈：…… 程澈沉默着看着幻胧，半晌才张了张嘴，“那……仙舟呢？” 幻胧皱起眉头，摊摊手，“去了，没看到，就来匹诺康尼了，结果在外面看到了仙舟罗浮，刚好听到太卜说什么占卜今日天降横财，顺手一丢。” 就很准对吧？ 他们毁灭的信徒就是这么效率高！ 毁灭太卜的发型怎么不算毁灭呢？！ 程澈想了想符玄的小身板，一言难尽的看着幻胧，“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啊。” 这不仅毁灭，还欢愉，桑博要是在现场都能笑出鹅叫来。 “不必感谢我。”幻胧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周围后侧过头微微打了个哈欠，“累了，我去休息了，下次抢钱炸人再叫我。” 说着，幻胧身形消散，变成一团流火没入乳白色的护身符之中。 程澈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眯起眼睛看着花火，“听见了吗？炸人找她，炸匹诺康尼也找她。” 花火哼了哼，瞪了程澈一眼后转过身，蹦蹦跳跳的走上一旁的楼梯，“花火大人可是要自己找乐子的！” 随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之中，程澈眼底闪过一丝恍然，旋即轻哼，“果然是个小骗子。” 一旁，桑博歪头，“怎么就骗了？” “说着要找大乐子，结果还是不肯炸匹诺康尼，怎么不算骗子呢？”程澈扒拉了一下脚边放着的包袱，思索片刻后摸出手机发消息，“你们这一个个的假面愚者，口口声声为了欢愉不择手段，但其实都还很有分寸的，真要是不择手段，早就变成幻胧的同僚了。” 桑博愣了愣，旋即失笑，“欢愉本就没有固定的定义，还是说你对它有定义？” “当然有，纵然没有像是公式一样客观的定义，但好歹有一个粗略的印象吧？” 程澈想了想，顺手摸了一把肩膀上的乌鸦，“星神才能真真切切的领悟自己命途的道理，要是命途的概念如此浅显易懂，那么每个人都算星神了吧？反正我不觉得欢愉就是乐子，也不简单就是快乐，更多的应该是满足，满足于所见所闻，那种餍足感才算欢愉吧？” 程澈拍拍阿咕，“你说我说的对吗？” 阿咕歪歪脑袋，“咕咕！” 谁知道呢，反正祂超欢愉！ “咕咕？”乔瓦尼收起自己分到的抢劫纪念小卡片，探头看着阿咕，“就你偏心？你是不是想变成乌鸦汤？！” 第743章 不能爱! “好惨的鸟啊。” “我一直觉得这是在程澈身上会出现的场面。” “但是出现在了一只小鸟宠物身上。” 窃窃私语之中，两个来自酒馆的愚者对着一只小黑鸟上下其手，身上的羽毛乱飞，口中发出咕咕的叫声。 原本已经离开的花火大人怎么能够错过这种令人惊喜的乐子？ 她当然是选择加入了！ 花火从另一边绕过来，猛地跳起来扑过去加入战场，只有一个来自欢愉的令使在旁边嗬嗬的看乐子。 程澈摸了摸下巴，侧头看着星，“你看，花火对膝盖的使用就很熟练，对吧？” 感觉星穹铁道确实是不会跳跃的样子，一天天宁可花时间解密也不愿意将脑袋抬起来看看墙上的捷径。 但还好，花火不愧是乐子人，适应良好，快速学会了膝盖的使用方式。 出院！ 程澈满怀欣慰，不由得伸出手拍拍星的肩膀，“学着点儿，以后再带着我绕路解密再绕路我就锤你。” 星：…… 认真的吗？ 问题不是绕路不是解密，难道不是程澈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玩吗？ 能偷懒就偷懒，能摆烂就摆烂，能找个台阶坐着绝不起来，她哪儿有机会带着程澈绕路？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面无表情，“是是是，但是你的宠物要变成秃毛鸟了，你真的不阻拦一下吗？” 瞅瞅，鸡翅膀都被薅秃了，多可怜呐！ “不了。”程澈摇摇头，一脸平静，“这是祂应该遭受的挫折，而且也很有趣对吧？” 堂堂星神，被几个信徒薅秃了，多有乐子啊。 听听阿咕叫的，多快乐？ 闻言，星蹲在地上，似乎有点迷茫。 不等她想清楚可怜的宠物小鸟的下场，一只手按在肩膀上面。 星眨巴着一双金色的眼眸转头，对上一双同样呈现金色的眼睛，只是眼底却翻涌着一片深沉的墨色。 星期日微微弯腰，似乎有点绝望的模样，“你们的乐子看完了吗？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星摸了摸后脑勺，茫然道：“咱正事是啥来着？” 说着，星扯了扯程澈的袖子，试图找到一点提示。 “匹诺康尼的危机？”程澈摊手，似乎有点犹豫，“两桩命案的凶手找到了，接下来就是知更鸟说过的……不和谐的因素，找到，且解决。” 星：…… 哦，是这样啊。 差点儿忘了，主要是看乐子有点上头。 “知道啦。”星站起身来，好奇道：“瓦尔特先生和姬子姐姐呢？还有三月呢？咱们不是要一起查找真相的吗？” 说着，星左顾右盼，却突然整个脑袋都僵住了，梗着脖子满面茫然。 灰发少女用一种迷茫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人手一杯饮品占据吃瓜有利地形的同伴们，一时之间竟然感觉欢愉已经渗透了列车。 这一个个的，到底记不记得他们来流梦礁是为了什么啊！ 不过现在死亡的人找到了，也知道了死亡是什么，倒也不是那么着急叭？ 星戳戳程澈，自己走到三月身旁，“我也要喝！” 三月七往后一指，“加拉赫先生给你调了无酒精饮料，程澈的也放在旁边。” 星嘿嘿一笑，仔细观察面前几人，没有发现对方脸上眼中有什么不安紧张，这才松了口气，拿起饮品朝着程澈走去，“喝！”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又歪着脑袋观察杯子里的液体，没有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才接过玻璃杯，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才愣了愣，“带酒精的啊？” 闻言，星微微皱眉，“怎么了？你现在变成不能喝酒的一岁小孩子了吗？” 程澈：…… 他只是偶尔切换一下，又不是天天切？ 程澈沉默片刻，忍不住抬手扶了扶眼镜保持视野清晰，“我喝鸡尾酒很容易醉。” 鸡尾酒这种调配出来的酒液会给人一种很奇怪的错觉，风味不同，酒精味儿也会被压制的很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啊？”星难以置信的发出疑惑的声音，转头看看粗犷的坐在凳子上捏着酒杯的加拉赫，思索片刻后又看向程澈，“能醉成什么样？” 程澈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他抿起嘴角，一只手握着玻璃杯，另一只手蜷起来捏着袖口，“上次和桑博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一个脑子抽风开始帮景元处理公务。” 星：…… 哦，开启了被景元猫猫抓劳工的日子啊？ 星深吸一口气，怜惜的看着程澈，“接受现实吧朋友。” “我已经接受了。”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所以这次喝醉不能坑自己，一定要坑别人。” 说着，程澈目光挪动起来，从一个人身上挪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试图找到一个可以用来坑的小伙伴。 他侧过头，看到一张隐约带着哀怨的脸。 沉默片刻，程澈又喝了口酒，“朋友，你这么看着我是怎么了？是因为你爱——” 话音未落，星瞬间捂住了程澈的嘴巴，目眦欲裂，“不能爱！不能爱！你要记得你是个直男！” 程澈眨眨眼睛，努力将自己逐渐开始飞翔的思路拉回来，“哦，那行吧，但是他真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星再三确认了程澈不会叭叭，这才松开手看向星期日，“怎么啦？是发现程澈偷偷咒你了吗？还是说你刚刚没有打到加拉赫有点生气，打算叫两个帮手一起打？” 星期日：…… 他现在很想直接撕开伪装高呼一声太初有为！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再被气的颤抖，平静发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正事呢？” 刚刚看着星跑开他还以为要进入搞事环节了，没想到啊…… 拿了两杯特调过来，继续开始了吃瓜看乐子的日常。 他现在突然相信阿基维利没死了，应该被欢愉吞噬了，要不然怎么解释列车组这种奇奇怪怪的行为？！ 闻言，星微微一愣。 她伸出手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突然眼中一亮，转头对着正在薅鸟的欢愉三人组大喊道：“你们不要再打啦！” 既然无法停止看乐子的行为，那就先把乐子收起来对吧？ 第744章 先欠着。 颜色绚烂的酒液被一点点喝完，其中插着的吸管左右晃晃，却还是吸了一口空气，带着呼呼的声音。 程澈看了看酒杯，将酒杯顺手塞进一个密封袋中拎在手中，这才透过镜片看着星，“走吧，去搞事情了，只有一切结束我才能窝在我的卧室之中睡两天两夜。”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你现在还睡不着？那你知道是谁把你关起来了吗？要不你去暴揍一顿，马上就能休息了。” “知道，但懒得动。”程澈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周围后轻叹，“而且我也打不过啊，我总不能把我家老大丢祂脑袋上打架吧？” 虽然他是一个控制的很好的反社会人格，但是吧…… 毁灭世界这种事情心里面想想就好了，如果真的做出来，那程澈就不是程澈了。 只有努力守着规则克服冲动才算正常的生活。 程澈从花火手中接过奄奄一息的阿咕，看了看对方翅膀上最后一片羽毛，思索片刻后抬手将最后一根羽毛揪下来，这才揣进了卫衣腹部的兜里，“现在还好，毕竟我只是心里面觉得有点不舒服，倒也不是真的不舒服。” 一种身体不累但是精神很困乏的感觉。 闻言，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抖了抖身上套着的程澈的外套，朝着一旁扬扬下巴，“那我们就走吧，快点解决你快点回去休息，到时候我要睡一觉起来，把所有折纸小鸟都找出来。” 程澈：…… 真有活力啊。 实在不行去找找兰那罗呢？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星，半晌后侧头看向一旁的加拉赫，“那就分头出发？星期日回梦境中找叛徒？列车组做好战斗准备？” 加拉赫：…… 加拉赫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自觉仰起脸的程澈，目光扫过对方说话间总是若隐若现露出的犬牙，忍不住嘴角抽搐。 喝醉了啊。 那……那匹诺康尼会不会直接没有了？ “我们尚未结束。”瓦尔特终于开口，双手握着手杖一脸平静，微微垂下眼帘，镜片反射出一片白光，“加拉赫先生要带我们去看一些东西，劳烦星期日先生和知更鸟小姐在此地稍候。” 闻言，星期日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知更鸟。 知更鸟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闻言微微颔首，却还是用欲言又止的目光在列车组一行人身上来回巡视。 三月七摸摸后脑勺，迟疑的目光看看知更鸟又看看流萤，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气氛。 想不通就不想了，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有点问题！ 三月七伸出手拍拍知更鸟的手，露出一个微笑后上前挽着姬子的手臂，跟在了加拉赫的身后。 程澈愣了愣，思索片刻后还是跟着大部队顺着高耸的楼梯朝着最上方走去。 瓦尔特稍稍放缓了步伐，走在程澈身旁低声开口，“星核猎手在匹诺康尼的行动目的是什么？” 程澈：？？？ 程澈茫然转头看着瓦尔特，脸上写满了无辜，“我不知道。” 他哪儿知道，他收到的剧本文件之中就一句让他悠着点儿玩，还能有什么？ 程澈指了指站在楼梯下方的女孩，“要不问问流萤呢？” 瓦尔特垂下眼眸，“问了，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星核猎手对于星的关照似乎很重，而程澈…… “星核猎手为什么非要让你加入其中？”瓦尔特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三月七蹦蹦跳跳的背影，还是低声询问，“你似乎说过他们缠着你非要让你加入？” 程澈点头，想了想后又开口，“就好像是一部动画，原本的主角配角已经确定，但是突然有一个观众加入故事之中，且容易引发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 “明白了。”瓦尔特微微颔首，脑海之中乱糟糟的思绪逐渐清明，“防止剧情失控，需要将突然加入的外来者与原本的成员绑定在一起，建立联系才能预知下一步行动？” “嗯。”程澈应了一声，指尖捏着糖纸转来转去，试图用比便签纸还小的糖纸叠出一朵小花，“瓦尔特先生想到了什么？” 闻言，瓦尔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次的谐乐大典似乎太复杂了，原本的度假……” 不提也罢。 明明是来度假的但又是来开拓的。 这对于无名客来说，开拓就是工作啊！ “好吧，不过还是要小心星核。”程澈低声说了一句，垂着眼眸提了提旁边的垃圾桶，从里面翻了翻，“没道理别的地方都有，匹诺康尼却是例外。” 瓦尔特：…… 这是乌鸦嘴还是单纯的叙述现实？ 瓦尔特沉默片刻，看着程澈抱起垃圾桶朝着上方走，半晌才开口，“如果真有星核，那么家族的胆子也太大了。” 盛会之星，银河之中大名鼎鼎的度假休闲的地方，出现星核？还隐藏踪迹？ 是真的离谱啊。 “这世道就这样，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但好像都得死？”程澈似乎有点不太确定，踩着楼梯慢慢往上走，“我不喜欢爬楼梯，我小时候去一个哥哥家玩，他为了上班方便住在老房子里，那个楼有八层，层高还很高，每次都说年轻人多动动，让我下楼帮忙取快递顺便买东买西。”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平静开口，“爬楼的行为有助于锻炼身体，是燃脂的好方式，不过下楼梯不行，会伤到膝盖。” 程澈的呼吸停顿一瞬，旋即默默爬楼，“说的也是。” 话音未落，楼梯尽头已在眼前。 程澈脚下步伐顿了顿，看着前方像是墓碑铭牌的东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三月七往后退了一步，歪着脑袋一脸困惑的看着前方的场景。 思索片刻，三月七看看程澈手中的垃圾桶，仰着头看着程澈，“我们是不是要捡几束花出来才合适？白色的菊花吗？” 程澈：…… 程澈垂着眼眸，将垃圾桶放在一旁的台阶上，伸出手在里面摸索着，“栀子花吧，好闻，寓意也好，坚持守护，爱与约定。” 三月七恍然点头，却看到程澈已经伸出了另一只手放在瓦尔特的面前，“我就说三个无名客吧？快，你输了。” 瓦尔特：…… 瓦尔特沉默良久，摸了摸兜摸出一枚三月七刚刚分给自己的糖果放在成策划掌心，“先欠着。” 不能掉发。 这会儿掉发等会儿打起来不够帅。 第745章 啥意思? 流梦礁总是灰暗的，泛着蓝色与紫色的光，将一切建筑掩藏在奢华的梦境之下，徒留孤单的守墓人静静守护着几名无名客的坟墓。 又或者，不算坟墓，只算一个简简单单的铭牌，上面写着姓名和生平，没有入土为安，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无法放在墓碑之下表达哀思。 几名无名客站在铭牌前方，从垃圾桶中揪出一束束洁白的栀子花，安静的放在铭牌旁边，顺手再点上洁白的拇指大小的蜡烛。 灯火摇晃，烛光将洁白的花瓣照成一片昏黄，带着微风仿佛将埋藏在时光中的故人引来与新一代的无名客见面。 程澈将垃圾桶挪开一段距离，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铭牌，思索着要不要再捡一瓶酒来。 但是又不是老家，祭拜似乎也并不一定需要酒水。 况且……这不是坟墓，这也不算祭拜。 程澈沉默良久，终于挪开了目光，盯着一旁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星结束了默哀，回过神之后将心中的怅然压下，疑惑地看着程澈，“你好像不太开心？” “不太习惯这种场合，我还没有习惯分别。”程澈垂着眼眸，摘下眼镜在衣角擦拭片刻，这才继续道：“我从小到大，只参加过两次葬礼，一次是亲人，一次是没怎么见过没有感情的远方表亲。” 星：…… 确实，她也不喜欢，更不习惯。 这种沉重的气氛纵然令人悲伤，但是却有一种不知道说些什么的空泛感。 什么言语都变得苍白，什么感情都变得肤浅，似乎也只有沉默能够将悲伤和感慨压下。 星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勾着程澈的手晃了晃，“没事的，以后会——” 说到这里，星突然停下说话，感觉自己这句话似乎不太好听。 她看着程澈眼底流露出的威胁的意味，思索片刻后还是改了话头，“以后咱也遇不上。” “说的有道理。”程澈点点头，平静的赞同星的说法，又戴上眼镜抬眸看着面前的一切，“有点沉重啊。” 他没经历过什么特别沉重的场面，穿越前参加葬礼的时候太过年幼，身边又有可以依靠的人，只需要伤心悲伤就好了，但是现在…… 虽然也不认识，也没见过，但是总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半晌之后，瓦尔特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挪到了并肩站着手牵手等待任务的三个小孩身上，“需要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整理心情吗？” “不用。”程澈平静摇头，“不要高瞧我的共情能力和情绪。” 瓦尔特：…… 差点儿忘了这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的疯子。 瓦尔特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看向加拉赫，“有关无名客和钟表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那么接下来呢？加拉赫先生和我们的私人谈话应该不只是为了告知我等前辈们的下落吧？” 闻言，加拉赫点点头。 他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墓碑，平静开口，“是我以钟表匠的名义向各位发出邀请，那么……大家坦诚以待吧。” 瓦尔特微微抬手，“恕我直言，阁下身上的谎言不少，从相识至今，似乎一直都未曾坦诚。” “那接下来就是坦诚的时间了。”加拉赫似乎是哼笑了一声，双手环胸站在栏杆旁边，平静开口道：“从最开始说起吧，传奇大亨钟表匠的遗产，以这个名义，我将宇宙之中数得上的人全部邀请来到匹诺康尼，目的很简单，就是星穹列车一直打交道的东西，星核。” 他的目光看向瓦尔特，微微耸肩，“这个理由足够吗？” 瓦尔特：…… 程澈好像又说对了？ 瓦尔特眉心蹙起一点弧度，疑惑道：“匹诺康尼是全宇宙人人梦想的盛会之星，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都畅通无阻，没有发现星核的污染迹象，如果是星核……” “来自星穹列车的各位经手过不少星核，那些地方数据混乱环境污染，连航线都不算畅通。”加拉赫微微抬头，看向半空之中的光影，“而在匹诺康尼的这枚星核，它没有发出任何污染的迹象，但是却一直在运行之中，各位想要猜一猜背后的原因吗？” “运行？那就不是被封印。”星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戳戳旁边的三月七，“你觉得呢？” “咱哪儿知道呢？”三月七皱着眉，似乎不能理解这个问题，“你去问程澈啊，我刚刚知道了杨叔和程澈打赌，我现在怀疑程澈有剧本！” 星：…… 艾利欧的剧本也算剧本对吧？ 星侧头看向程澈，“你剧本上写了吗？” 程澈平静摸兜，从包里摸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白纸递给星，这才开口，“运行中且无污染，就说明没失控，那么一定有个控制者对吧？” 加拉赫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点头，“确实如此，匹诺康尼的梦境建立在忆域之上，想要建立起如此庞大且相互联系的美梦，需要的力量太大了，记忆或神秘的令使，又或者……星核。” 姬子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和瓦尔特对视一眼后垂眸思索着什么。 三月七抖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看着上面的字陷入了沉默之中。 星探头看看，忍不住皱眉，“他说话还挺……文艺的啊。” 【回忆是一片浓雾，你站在混乱的阴雨之中踌躇不前。 美梦尚未到来，噩梦却流连忘返。 水汽覆在翎羽之上，鸟儿只能低飞，赤金打造的锁链价值不菲，重量与自由相等。 不若低头垂目，自鉴于水。】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啥意思？” 程澈面无表情，“低头看看水坑里的自己，自己玩泥巴去吧，别捣乱。” 三月七：…… 三月七低头看看纸张，沉默片刻后茫然摸头，“我怎么感觉你的剧本在骂你呢？” “那你的感觉很对。”程澈将所谓的剧本接过来叠一叠塞进兜里，这才看向瓦尔特，“你看，我就说我有剧本，你还非要和我打赌，这下要掉头发了吧？”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着程澈，“那你现在再来联想一下，星核在哪里？” 第746章 就是这样! “星核？” 程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瓦尔特，不自觉的摸了摸包，从包里拿出零食盒子打开，“你说的是这枚当冰块的星核还是当火炉的星核？又或者是这个卡芙卡给我的噼里啪啦带闪电的星核？” 瓦尔特沉默的看着程澈翻找着自己的零食，一时之间已经顾不上旁边加拉赫诡异的表情，无奈道：“匹诺康尼的星核。” “哪里显眼就放哪儿了。”程澈摸出一颗星核塞进嘴巴里咬着，咽下去之后才开口，“根据我多年追番玩游戏的经验，这种别人眼中的祸害部分人眼中的宝藏，基本不会太深刻的藏，毕竟小偷和抢劫犯总会去翻保险箱，但是却不会注意刚进门的玄关上的装饰物。” 程澈摊摊手，平静开口，“如果是我来藏这枚星核，我可以把它镶嵌在最大最火的雕像上面，又或者把它和整个匹诺康尼融为一体，让抢劫犯瞻前顾后不敢拿走。” 瓦尔特微微蹙眉，“后者如何解释？” “后者？”程澈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指了指周围，“匹诺康尼这么大，无辜者这么多，来审判我抓捕我的正义人士怎么会牺牲无辜只为了一枚星核呢？” 瓦尔特：…… 好小子，这是有点奥托味儿在身上的。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垂眸思索片刻后才开口，“匹诺康尼的梦境依托于忆域借助星核之力，它或许放在……” 瓦尔特的目光挪到了加拉赫的脸上，“匹诺康尼最宏伟的建筑是？” “大剧院。”加拉赫平静开口，却还是补充道：“最好先经过确认，刚刚好有个脑袋长翅膀的小子在这里，不要做无用功。” 说完这句话，加拉赫顿了顿，欲言又止的看着程澈。 “你说。”程澈察觉到加拉赫的视线，疑惑开口，“不用委婉。” 加拉赫抿唇，目光扫过程澈身上的包，“我在猎犬家系查看有关于菲尼克斯的失踪案，其中注明了菲尼克斯随身携带有存护的基石，帝弓神矢，现在还有星核，剩下的呢？” 星核的力量足够构建一个盛会之星，为整个宇宙的人们建筑梦境，那…… 程澈吃星核？ 这玩意儿是能吃的吗？！ “多了去了。”程澈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杂食嘛，理解一下。” 加拉赫：…… 理解不了一点。 加拉赫将心中的疑惑压下，指了指旁边，“现在要去确认信息，然后……将这枚会带来灾难的星核处理掉了，阿斯德纳星系的盛会之星，也是其星核之灾，纵然如今看起来祥和静谧，却始终有危害。” 说到这里，加拉赫顿了顿，抬手指了指周围，“可是要维持梦境也不是易事，富丽堂皇的梦境建立在精神的死亡之上，名为快乐的毒酒淌过梦境，令人们沉溺其中，心智缓慢流向一个终点，最终变成美梦的胎盘。” “如此循环，梦境不断壮大，星核的力量不断壮大，唯有悄无声息失踪的入梦者连名字都无法留下。”瓦尔特莫名感觉到后背有点发凉，语气带着沉重，“看来美梦亦是噩梦。” “嗯。”加拉赫点点头，目光复杂感慨，“在这一场幻梦之中，人性的弱点被放大滋养，匹诺康尼也是家族建立的又一座监狱。” 人人自愿入狱，且享受于狱中生活，这比监狱的任何防越狱措施都坚不可摧。 瓦尔特沉默的点点头，试图从这些话语之中提炼出关键点，寻找破局之处。 一旁，星眉心皱起来，晃晃程澈的袖子，“这是你一开始就不喜欢匹诺康尼的梦境的原因吗？” “不知道。”程澈摇头，一双手揣进卫衣兜里，面无表情，“我只是不喜欢梦，我从小到大就没梦见过什么好东西，而噩梦会放大我的冲动情绪，容易失控。” 星：…… 不沾边，但好像又有点相似之处。 噩梦确实会放大惊慌与恐惧，而匹诺康尼如今怎么不算噩梦呢？ 物极必反，太过甜美的美梦令人不愿苏醒，也算噩梦。 加拉赫的目光挪到程澈脸上，“不喜欢才是正常的，家族高举同谐的旗帜，暗中却使用着来自毁灭的星核，将控制与欲盖弥彰发挥到了极致，这不是同谐，这是另一种的镇压与压榨。”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看向程澈。 半晌后，瓦尔特心里那点儿不服输的心思又冒了出来，“星核的位置，打赌。” “赌，我赌大剧院。”程澈点头，思索片刻后疑惑道：“赌注呢？” “待定。”瓦尔特说了一句，转身朝着星期日走了过去，“我先去确认星核这件事情和星核的位置。” 程澈耸耸肩，看了一眼旁边的三束栀子花，走到一旁的栏杆前弯腰，撑着栏杆看着远处笼罩在阴沉光线之中的建筑。 星凑了过来，“同谐……真的这么可怕吗？” “这算什么同谐？”程澈瞥了一眼星，似乎有点疑惑，“虽然我说过我不喜欢同谐，但是只是我不喜欢，并不代表它没有可取之处，而且匹诺康尼如今表现出的不是同谐啊。” “那是什么？”三月七疑惑探头，熟练地从程澈包里摸糖。 “同谐的拼图也有棱角，那是包容与爱，也是和谐完美的画卷。”程澈靠着栏杆，平静开口，“现在啊，是展开蛛网的蜘蛛，将慕名而来的生命圈养，汲取养分，最终变成空荡荡的躯壳，但也有可能变成傀儡。” 星：…… 哦，懂了，同谐不可怕，匹诺康尼才可怕。 星皱了皱眉头，“对了，我之前被拉入流梦礁的时候有一点奇怪的梦，你要听听看给我一点建议吗？” “说。”程澈来了好奇心，歪着脑袋看着星，身旁还有一个同样歪着脑袋的三月七。 星摸了摸后脑勺，一边回忆一边诉说，“我好像看到了黑乎乎的空间，里面一个小黑人发出奇怪的声音，正在从另一个人身上薅碎片，时不时还要丢点儿东西砸一砸旁边的人，口里面叫着‘看，都给我看’，最外面好像是两个看不清的身影特别快的绕着圈圈旋转。” 程澈：…… 有点耳熟，还有点眼熟。 “还有呢？”三月七好奇发问。 星想了想，皱眉，“都挺奇怪的，看起来都忙着自己的正事，但好像都在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什么。” 说着，星举起手掌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斜着往旁边看，看起来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就是这样！” 第747章 你想都别想。 “所以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星好奇的看着程澈，眼神之中带着一片茫然，“我好像感觉只是急匆匆的看了一眼，没有交流的机会，而且……他们也不是在观察我。” 程澈想了想星所诉说的东西，又想了想自己被阿咕抓去围观星神时的场景，思索片刻后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乐子人吧。” 还能怎么说？ 说那是一群星神被阿咕祸害的吗？ 那多没面子？ 程澈拍拍星的肩膀，“别想了，说不定就是你对忆质产生的不良反应看到的幻觉。” 星：？？？ 星微微眯起眼睛，狐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哦，幻觉啊，可是幻觉这两个字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诶。” “为什么不像？”程澈手掌揣在兜里懒得拿出来，微微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将眼镜晃到合适的位置，这才透过镜片看着星。 星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的分析，“你平时都是靠着直觉搞事情的，那我看到的也算直觉吧？你有些时候做噩梦第二天醒过来也会仔细想想自己的梦境吧？” 程澈不仅喜欢从小细节肆无忌惮的推断事实，更喜欢靠直觉！ “你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做噩梦，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解梦，你还真笃定啊……”程澈莫名感觉星星长了一点脑子，看了星一眼后才收回目光，“你想的好多啊，像以前一样到处屑屑不好吗？” “我在正事上还是挺靠谱的吧？” 星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反驳起来，“你对我有偏见！” “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瓦尔特先生和我的赌约。”程澈手掌按在星的肩膀上，茫然转头找到一只好奇的打量四周的三月七，又抬手敲敲三月七的脑门，“在看什么？” 三月七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程澈，“杨叔和姬子说你在记忆之中，那我们也是记忆？我在看我有没有影子。” 程澈：…… 记忆中的人也不是鬼吧？ 程澈眉心抽搐一言难尽的看着三月七，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怪害怕的。” “要衣服吗？”星抖了抖身上的外套，“这还是你的。” “它都被你坐屁股下面了，我不穿。”程澈再一次将手掌揣进兜里，抬眸看向已经结束对话走过来的瓦尔特。 他仔细看了看瓦尔特的表情，好奇道：“所以星核在哪里？我猜对了吗？” 话音未落，瓦尔特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 男人藏在眼镜之后的眼神复杂至极，一双眼睛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 他看着程澈，总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幻灭，生活怎么能够用画动画的思路来看待呢？ 但是好像也没有出错。 果然，戏剧取材于现实这句话是对的。 瓦尔特抬手推了推眼镜，在姬子带着无奈的目光之中缓缓开口，沉声说道：“星期日先生透露，阿斯德纳星系的星核，就是匹诺康尼大剧院本身。” 程澈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只是淡定点头，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好的，现在算下来就是一次摸脑袋一个人情债，再加上之前的……嗯，等我睡醒再算。” 瓦尔特：…… 是啊，年轻人总归是青出于蓝的，人还是要服老…… 他就不！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程澈，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等待行动的星期日兄妹和加拉赫，最终压低声音，用微不可查的气声嘱咐，“我们去剧院，你……跟着星期日。” 程澈抬眸，“察觉到这只漂亮的小鸟心里有一点奇怪的东西了吗？” “嗯。”瓦尔特垂下眼眸，声音幽微，“感受到了一点……优雅躯壳之下的疯狂，又或者，是野心的味道。” 很奇怪的直觉，但是靠直觉行事确实方便。 最大的问题可能就在于自己会有刻意去克制自己的思路不要跑偏，虽然有助于集中注意力，但却没有程澈那样发散的脑回路，有些时候会撞上正确答案。 就是有点心疼自己的头发。 “或许崩溃更好形容？” 程澈侧过头看着星期日，隔着十米距离仔细打量对方脸上的表情，半晌才开口，“长久的绝望之下的疯狂。” 闻言，三月七摸了摸脑袋，“再细说一下呢？什么叫做长久的绝望？他可是家主大人诶。” 橡木家系的家主，怎么可能长时间处于绝望之中。 “不知道原因啊，但应该和自由或个性有关吧？”程澈想了想，指尖在袖口轻轻摩挲，“像是河堤一样，原本就粗制滥造没有建立良好的基础，后面又被蛀虫啃食，现在一重又一重的水浪打过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吧。” 三月七微微蹙眉，“你好像在骂星期日心理素质不好？” “嗯？有吗？”程澈诧异，想了想后才开口，“也不错了，毕竟感觉他们的童年似乎也不快乐，基础没打好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程澈看了三月七一眼，拍拍星的肩膀，“那我就跟着星期日去玩了，其实我更想和知更鸟一起玩。” “你想都别想。” 阴冷的男性声音从身后传来，星期日沉着一张脸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之中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张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大舅哥用来刺激面前的青年。 他抿起嘴角，似乎有点妥协，“行吧，那我和你一起去找星核吧，先说好，这枚星核要是好用我就留着，不好用我就啃了，可以吗？” 说着，他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瓦尔特。 瓦尔特和姬子对视一眼，朝着程澈点了点头。 程澈这才看向星期日，走在对方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瓦尔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刚刚想要沉重一下却听到了什么东西。 窃窃私语从前方传来，两个青年的声音压成那种虽然很低但明显能够听清的程度。 “翅膀上打耳钉疼吗？” “下次换翅膀钉能给我围观一下吗？” “你说我要是给我的翅膀打钉饰怎么样？你有推荐的医生吗？” “不过你要帮我背锅，以后见到我家里人就说是你威胁我打的。” 第748章 他是假面愚者!!! “歌斐木先生？” 程澈听到这个有点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的名称，不由得疑惑出声，“是家族的什么重要人员吧？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闻言，星期日垂着眼眸沉默着。 他顺着路慢慢走着，根据加拉赫的指引去寻找来往于流梦礁和真正梦境之间的交通工具沉眠，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我和知更鸟幼年时遭遇星核之灾，在那场灾难之中幸存，后来……歌斐木先生收养了我们，我和知更鸟，是万界之癌灾难之中幸存的兄妹，也是孤儿。” “哦，孤儿，我并不介意你叫我b……”程澈快速中止不礼貌的说法，欲言又止的看着星期日，“所以刚刚说你基础没打好果然是对的。” 一株幼苗想要长得高大笔直，阳光重要，水源重要，土壤重要，旁边外力的扶持更重要，毕竟不是每个人身体中都写着优秀到天才的基因。 人类最大的不公，或许就是投胎出生时的被迫选择，没有任何选择权利，只能接受。 迟疑片刻，程澈拍拍星期日的肩膀，“倒也不用惋惜，你要是后悔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去你的记忆之中找一找小时候的你和知更鸟，已经捡了一个小孩给景元了，也不怕再多捡两个。” 星期日：…… 他刚刚是脑子有毛病所以才跟程澈说这些话题，可能是闲的！ 星期日的嘴角紧紧抿起，藏在身后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没有惋惜，你瞧，知更鸟就很优秀。” “嗯。”程澈应了一声，平静道：“你也很优秀，我从刚见到你就说过，你是我很想成为的那种人，但很可惜，我做不到。” 星期日将目光挪过来，眼神带着一点疑惑，“？” “我从小见过的人哪怕不开心也能装出一副笑脸，就和你一样。”程澈手掌揣进兜里，摸了摸秃毛阿咕，“但是我有点没办法做到，别人不招惹我我都要叭叭两句，更何况是那种让我不舒服的场合和不舒服的人。” 程澈用指腹捏了捏阿咕的爪子，脑子里思绪信马由缰开始思索自己放在列车上早就遗忘了的未知生物的蛋，嘴中却说着不相关的话语，“可能是因为见得多了，而且这种人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我又很慕强，所以一直想要变成这样。” 星期日失笑，语气中却带上一抹嘲讽，“面具戴久了无法取下，而且……我是真的觉得我的愿望很完美。” 程澈：…… 他都拉踩自己给星期日建立美好的感受了，就这么一点用都没有吗？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星期日，收回目光后无奈叹息，“行吧，鸟类的鸟喙总是煮熟了还硬着，我能理解的。” 他拍拍星期日的肩膀，又抬手戳戳星期日耳朵上的耳钉，再戳戳脑后翅膀上的钉饰，这才转身，“我去找乐子玩了，告辞。” 星期日：…… 星期日站在原地，微微侧过身体看着程澈：“我想你接到的小人物应该是跟着我，对吗？” “对，但是我跟着你会破坏你的小计划。”程澈背着包揣着阿咕，摸出手机来敲打文字，试图找到一只砂金沟通一下现有的信息，“我还挺想看这个乐子的。” 艾利欧都让他自己去玩泥巴了，万一他把星期日叭叭得没办法搞事情了怎么办？ 根据他多年追番经验，匹诺康尼这枚星核只有发挥出一点危险的效果才能被解决，就算可以被直接解决，难保星期日绝望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星期日沉默的看着程澈走远，这才轻叹一声朝着沉眠所在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 花园深处，几位无名客站在小亭子中，用复杂且沉重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椅子。 椅子上面，一个老人脊背佝偻，靠在椅子之中闭着双眼，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星沉默片刻，半晌还是低下了脑袋，朝着无名客的前辈默哀。 加拉赫站在不远处，看向老人的目光之中带着悲伤与沉重，但更多的还是感慨与追忆。 他有点想不起来曾经经历的事情了，那些和故友相伴……又或者，他已经无法分清真的记忆和被虚构的记忆。 “那位米沙……” 许久之后，瓦尔特终于开口。 他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凝重，“按照程澈的思路，我们能够发现米哈伊尔的服饰搭配与米沙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由此确认米沙即为米哈伊尔，但……这只是程澈的办法。” 闻言，三月七回过神来，“说的也是，不过刚刚程澈不是和星期日走了吗？我们要怎么确认？” “回来了。” 青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月七茫然回头，脑袋上却突然一沉。 她仰着头努力往上看，正好对上一双在夜色中像是金棕色一样的眼睛，“你怎么回来了？还变成小乌鸦了？” “不想再爬一遍那么高的楼梯。”程澈熟练地扒拉了一下三月七的头发，给自己团出一个适合窝着的地方，“所以我飞回来了，果然省力气。” 三月七：…… 是啊，但是有点耗费衣服。 三月七想了想，转身面向米哈伊尔的方向，“你现在能确认米哈伊尔和米沙之间的关系吗？还有加拉赫的身份？” “早就确认了？”程澈面无表情，“虽然有点委婉且并不直接的证据，但米沙就是米哈伊尔，如果要说加拉赫的话……” 程澈的目光往旁边瞅了一眼，收回目光后放低声音，“你仔细想想他像是什么人？” “啊？猎犬家系的人？”三月七茫然摸头，却摸到了乌鸦的翅膀，只能收回手掌皱起眉头，“我掉头发了！” “他平常上班查案的时候总是很懒，但是去酒吧就有点活力，喜欢喝酒，喜欢调酒。”程澈的语气平静至极，似乎在诉说什么既定的事实，“他邀请我们来匹诺康尼，却在匹诺康尼遛着我们玩，直到现在都在旁边偷偷看着我们悲伤默哀，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三月七：…… 三月七想了想，眼中一亮，“他是假面愚者！！！” 第749章 关起来!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 瓦尔特站在广场前方，看着面前的钟表小子的雕像，脸色凝重，手掌按在手杖上面渐渐收紧，“看来，匹诺康尼一切皆有隐喻。” 从进入匹诺康尼开始，梦境，动画，影视，甚至小孩子们口耳相传的传说，字里行间都写满了无名客的故事。 这么一想同谐也有点可怜啊，自己的信徒不信自己转头跑去给一个死了的神上供，自己的地盘上还写着开拓两个大字。 不过这么看来，也算另一种同谐。 “不过也没有什么问题。”程澈蹲在瓦尔特的肩头，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雕像，思索着换成乌鸦雕像会不会显得不太尊重米哈伊尔，“如果是我经历了被理想抛弃被同伴背叛，我能把我的遗言写满整个匹诺康尼。” 瓦尔特：…… 大家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现在一看乌鸦嘴里也没什么好话。 瓦尔特轻叹一声，将一瓶苏乐达放在了雕像旁边的花坛边上，这才侧过头去看蹲在肩膀上低头观察自己的鸟爪子的乌鸦。 漆黑的羽毛贴合身体曲线，翎羽顺着翅膀的弧度收拢起来，黑色的纤细爪子踩着柔软的布料，鸟喙也泛着一层黑色，浑身上下的羽毛在昏暗的光下反射出一种复杂诡异的光芒，甚至带上些许蓝紫色，只有一双眼睛透露浅淡的琥珀色。 但琥珀这种东西的光泽太过通透，总是跟着周遭的环境变动，在雅利洛六号的雪原上更像是浅金色，在此时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倒像是金棕色，瞳仁颜色更深，但总是通透清澈的。 瓦尔特抬手摸摸程澈柔软的羽毛，“姬子去确认星期日所说的话了，我应该去见一见传说中的梦主，你要和我一起吗？” 程澈点头，“去呗，我想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梦主到底是什么人，感觉在别人的叙述之中很强的模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我一句话。” 好奇心难得出现，确实得瞧瞧。 虽然他依旧觉得星期日对待星穹列车和公司得反水，对待梦主更得反水，但是不妨碍他瞅瞅这个梦主到底有什么好的。 谁还不想看一个自信至极自认掌控一切的人被自己豢养的小鸟背叛反杀的戏呢？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在说话之前务必三思。”瓦尔特轻叹一声，指尖摸了摸程澈的脑袋，“我明白你一直守着规矩生活，难得的放肆和冲动只能变成言语说出来，但是你现在说出来的话已经不是简单的乌鸦嘴了，要注意一点。” 程澈点头，“好哦。” 归根究底，不是管不住嘴巴，是不想管也不愿意管。 瓦尔特轻笑一声，抬眸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星期日兄妹俩，“你们聊好了吗？” 闻言，星期日点点头。 他好奇的目光从某只乌鸦身上扫过，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聊正事之前微微抬手，“我很好奇程澈先生的身份，尤其是物种，瓦尔特先生能为我解惑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拔羽毛就死的鸟！ 听到星期日的问题，瓦尔特的目光看向程澈。 巴掌大的乌鸦，似乎是还没有成年的模样，身上毛茸茸的看起来像一只刚出壳不久就被染成黑色的小鸡，但是翅膀上的翎羽和尾羽却带着一点乌鸦羽毛的流畅与凌厉。 他想了想，“程澈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乌鸦罢了，就是有点年幼。” 星期日：…… 问题有很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 平平无奇？ 乌鸦？ 年幼？ 这几个词语和程澈之间除了乌鸦嘴之外都没有任何关系！ 星期日微微侧脸平复心情，勉强接受了这个看起来很糊弄的答案，“二位要见梦主，虽然我和知更鸟也不常与他见面，但今日倒是巧合，谐乐大典举办在即，我正好约见了歌斐木先生。” 说到这里，星期日抬手，姿势优雅从容，“请。” 瓦尔特：…… 他怎么总觉得星期日这个孩子要被自己暴揍一顿呢？！ 程澈蹲在瓦尔特的肩膀上，在没有垃圾桶的情况下发誓绝对不要变成人类外表裸奔。 他的目光扫过星期日，最后落在知更鸟脸上，好奇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眉心微微皱起来一点弧度，眉眼间却微微耷拉起不高兴的模样，脑袋后面的翅膀都垂了下来，一双带着些许蓝绿色的眼睛中光芒不再。 闻言，知更鸟抬头用好奇的眼神扫过程澈，这才摇摇头，声音低微语气低落，“我只是……刚刚在周围逛了逛，觉得大家在美梦之中似乎也并不幸福快乐。” 程澈：…… 哦，人生哲理啊。 那还是算了，这种时候要么需要一个倾听者，像是姬子一样，要么需要一个引领者，像是拉帝奥一样。 拉帝奥应该不会劝解安慰，只会冷着脸说‘还有时间想这种问题？’ 程澈收回目光，在心中盘算着刚刚和砂金的通话内容。 砂金在匹诺康尼的一切事情结束之后发觉了自己的作用，因此找到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黑天鹅合作，通过忆者对忆质的掌控运用将砂金自己送进了记忆空间之中。 砂金跨越时间与空间和自己聊天，指点着自己的行为，但……应该也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目的或许和公司无关。 而且……他在和砂金沟通的过程之中听到的声音总是懒洋洋的，像是趴着躺着靠着的姿势发出的声音，那…… 砂金应该是在养伤，如果是休假砂金可能会出门去闲逛去玩游戏去赌桌上一掷千金，而不是只能被迫躺在床上。 但伤从何来？ 黄泉的一刀？ 但记忆已经被改动，过去也同样被改动，结局变了还是没变？ 程澈想了想，爪子无意识的挠着瓦尔特肩膀上的布料。 好像不知有砂金一个人将信息推入记忆，还有……花火？ 程澈晃了晃脑袋，抬头时对上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睛。 星期日站在瓦尔特的面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某只乌鸦，“你……缺一个小笼子吗？” 关起来！ 第750章 乐子人真多。 “你……缺一个小笼子吗？” 浑身上下写满了优雅的鸡翅膀男孩站在面前，无比认真的询问，甚至还伸出手比划着，“就是这么大的可以拎在手中的笼子，里面装好食物和水源，甚至可以用赤金打造，装饰宝石。” 程澈很想扑过去踩一踩星期日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我不缺，但你想住笼子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捡一个。” 乌鸦，鸟笼！ 谁家给乌鸦住鸟笼啊！ 太不尊重鸟了吧！ 星期日的眼底甚至出现些许遗憾，他惋惜般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后带着瓦尔特朝着与梦主约定见面的地方走去，“赤金色配合你的羽毛应该会很好看。” 一个在肉眼下是斑斓的黑色，带着蓝紫色的流光，一个却是纯净的金色，多漂亮啊。 镣铐这种东西，简单有简单的用法，华丽却又有华丽的乐趣。 “好不好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需要。”程澈懒得挪动一步，勉强将瓦尔特当做代步工具慢慢往前移动，试图用鸟类的视角再去看看匹诺康尼，“我不喜欢鸟笼子。” “是吗？”星期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鸟类对笼子有什么要求呢？” “你难道不知道吗？某只想要养鸟的小鸟？”程澈反问，转而又叹息，“我已经有鸟笼了，不用再想着用什么东西困住我了。” 说着，程澈拍了拍翅膀。 最近可能是没有遇到那几个有点癫狂疯批的长生种，自己的羽毛都没有人揪了，还怪不适应的呢。 “什么是笼子？”星期日走在瓦尔特的身边，忽略了跟着自己的知更鸟和一旁静静倾听的瓦尔特，自顾自询问，“是昂贵的金属打造的小巧精致的囚牢，将自由困在其中，展翅高飞的鸟儿被剪去一半羽毛，再也无法迈出一步？” 程澈茫然转头看着星期日，“朋友，你着相了。” 钻牛角尖了吧？ 突然就这么哲学？ 闻言，星期日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声笑着，“抱歉，刚刚想的有点多。” 程澈：…… 更沉默了。 程澈叹了口气，踩着瓦尔特的肩膀将脑袋靠在瓦尔特脖颈上，像是靠在沙发中一样，“记忆就是我的囚笼啊，你看，我时时刻刻都在牢笼之中，你又为什么要想太多呢？” “咱们鸟啊，就是得随心所欲一点。”程澈莫名带入了心理疏导咨询师的角色，一本正经的开口，“想发疯就去给别人脑袋上拉一坨臭臭，开心就去给别人脑袋薅一缕头发，再开心就找一只好看的猫猫薅点儿绒毛回来搭窝，对吧？” 星期日：…… 他倒也没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但…… 星期日默默转头盯着程澈，“匹诺康尼是美梦，虽然有人在街上吐，但是禁止随地大小便。” “我也没有这个习惯。”程澈想要皱眉，忍不住挠了挠瓦尔特的衣服，“你在想些什么？需要我叫一个拉帝奥先生过来教教你什么叫做比喻吗？！” 星期日轻哼一声，转过头的时候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记忆算什么囚笼，只有日复一日的洗脑才算，又或者是根植于心底的恶念。” 一对双生的鸟儿原本坠落在地，却被花园的主人捡起来放在舒适的地方，看似自由的长大，最后一只鸟儿飞往花园之外歌唱，另一只鸟儿留在花园之中带领原本的鸟儿引吭。 匹诺康尼就是他和妹妹的囚笼啊，不过…… “洗脑啊，那得找警察了。”程澈嘟囔一声，转而又懒散道：“你看看我现在，我难道不是被关在记忆的小笼子里面出不去吗？” 闻言，星期日侧头看着程澈，“总会出去的。” 他不知道是谁将程澈困在记忆之中，但是好像也困不住，完全取决于程澈想不想陪着继续玩下去。 “不一样，也不仅仅是这一次。”程澈看看星期日又看看知更鸟，轻声开口，“记忆对于所有者来说本来就是规则，我的牢笼坚不可摧，但我也并不想挣脱。” 程澈拍拍星期日的肩膀，“你今天真的很哲学，下次我失眠的时候能请你和拉帝奥先生坐在我床边的地毯上聊天吗？” 星期日：…… 哲学没有了，他现在只想太初有为！ 星期日默默转头，瞳孔却突然一缩。 妹妹站在自己一步开外，正歪着头看着自己，而在妹妹的身后，一位愚者弯着腰探出头，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玩味与戏谑。 星期日嘴角抽搐，半晌后忍不住伸手扯过妹妹护在身后。 救命，匹诺康尼为什么这么多愚者？！ 是因为梦主不小心捅了欢愉窝了吗？！ 他真的不想看到任何乐子人！ 欢愉比毁灭还不可控！ “哟？小鸟哥哥这么在意小鸟妹妹啊？” 女孩背着手仰着头，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找回妹妹开心吗？鸡翅膀男孩会不会偷偷的捂着眼睛哭出来呢？” 星期日面无表情，“愚者，你该离开了。”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花火无所谓般摆摆手，脸上的笑容甚至变得更深，“该不会破防了不想让我看乐子吧？” 说到这里，花火眼中一亮，“这怎么行呢？花火大人怎么会错过乐子呢？一个小小的快乐都不可以哦！” 一行一人三鸟并排站着，不约而同将目光聚集在了花火身上，眼底带着迷茫与困惑。 匹诺康尼是真的捅欢愉老窝了吗？ 桑博，乔瓦尼，花火，程澈，甚至还有一个连自己都忘记自己到底是不是愚者的加拉赫。 其中再加上一个稍稍有点欢愉的星和收到过酒馆邀请的砂金。 啧，乐子人真多。 但愿匹诺康尼外没有一个个来自酒馆愚者的飞行器正围了一圈看乐子。 “你来这里有何话说？”星期日收回目光，平静开口，“说完了就可以走了，接下来的事情是家族与列车应当沟通的，和酒馆没有关系。” “急啦？”花火眼中的兴奋更多，微微踮起脚凑近星期日的脸，“急着赶走我好呜呜呜呜的大哭出声吗？不过我要提醒你哦，哭肿眼睛可就不能上台歌唱啦。” 她迈着步伐绕着星期日兄妹俩走了一圈，目光终于捕捉到某个无名客肩头的某只鸟，“哟！你羽毛长得挺快啊！快来让我给你褪——” 话音未落，花火捧着自己疯狂掉落的头发面无表情，“算了，掉发和烟花也很搭哦。” 第751章 乌鸦外卖 匹诺康尼的钟声在此时响起，原本觉得像是报时一样的声音却突然带上一抹急切的味道。 像是在催促，又像是什么重要的倒计时。 沉闷的声音压在心上，星期日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眸之中的暗色更加深沉。 他站在知更鸟的前方，古井无波般的目光落在花火身上，再一次重复道：“愚者，你该离开了。” “好好好，知道啦。”花火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转而又仰起头。 她努力忽视自己正在疯狂掉落的头发，脸上带着笑看着面前的兄妹二人，“啧，这就是你们梦想中的乐园？好像也不怎么快乐嘛！” 闻言，知更鸟微微蹙眉，“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情，就算梦境并不完美，也该是家族处理，愚者，你是想要被家族的人赶走吗？” 假面愚者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像一个热心的引路人，却在路上不小心挖个坑。 有些时候就像一个上赶着招人讨厌的乐子人，总是手欠的扒拉一下旁边的人。 但…… 知更鸟的目光落在花火身上，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心中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滋生。 “哎哟，好嫌弃我呀。”花火歪着脑袋看着知更鸟，语气之中却依旧带上戏谑般的笑意，“不过可爱的小鸟，在放声歌唱之前最好想一想匹诺康尼到底是不是你梦想中的舞台哦。” 说着，花火踮起脚尖抬起手，戳戳又回到瓦尔特肩膀上的乌鸦，脸上笑吟吟的双眼都发着光，“沉醉于美梦之中的人，真的能够远离痛苦收获真的幸福吗？又或者……美梦真的是美梦吗？” 程澈居高临下的盯着花火，“就你话多。” “喂！”花火瞬间炸毛，瞪大眼睛看着瓦尔特肩膀上的乌鸦，“咱们还是不是一伙的啦！你怎么能拆我的台呢？乐子还看不看了！” 她总感觉自己被乐子人孤立了啊！ 这叫做霸凌懂不懂？！ 乔瓦尼，桑博，程澈，这三个乐子人外加一只秃毛乌鸦，一起联合起来孤立自己！ 哦对了，可能还有一只已经谢幕的小孔雀！ 看着花火眼中装模作样的愤愤不平，程澈不为所动，“看乐子这么久，你真的不知道倒贴反被渣这句话吗？” 花火摸了摸下巴，“但是被渣也挺有乐趣的，看着对方嫌弃到极致却怎么都赶不走我的样子，多快乐呀！” 程澈：…… 坏了，他好像也被当成乐子看了。 程澈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一眼花火，这才转头，沉默的蹲在瓦尔特的肩头当一只合格的装饰乌鸦。 花火看看程澈又看看瓦尔特，最后再看看旁边的兄妹俩，还是扬起笑容将像是按钮模样的东西分发给几人，“这可是我的小礼物哦，如果谐乐大典不幸正常举行，记得要按下去给我增添一点乐趣哦。” 说着，花火摆摆手，“走啦，我现在就等待一场盛大的烟花啦！” 说着，女孩子已经甩着自己的双马尾蹦蹦跳跳的走远，口中似乎还哼着什么歌一样。 程澈看着瓦尔特手中的两个小按钮，再看看星期日兄妹手中的按钮，忍不住低头在翅膀上蹭了蹭脑袋，“不幸，顺利，举行？” “怎么了？”瓦尔特仔细检查了花火的伴手礼，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拿在手中等待什么时候处理掉。 听到程澈的声音，瓦尔特眉心微微一跳，“你又联想到了什么？” “在小说或动画或游戏之中，一个盛大的典礼聚集各方人马，会发生什么事情？”程澈平静开口，声音却压得很低，“我之前就说过谐乐大典要搞事情吧，你瞧，花火的话语又佐证了我的猜测，而且……” “而且什么？”瓦尔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星期日，微微侧身，嘴唇微动。 程澈想了想，“我看过的典礼上，总是要出现巨大的冲突的，一个巨大的危机到来，来宾绝望却无力反抗，主角力挽狂澜，要么有人叛乱，要么有人争夺宝物，要么整个典礼就是一场巨大的献祭，聚集各种各样的祭品献祭不容于世的邪神。” 瓦尔特：…… 感觉程澈的想象力确实离奇，但是好似又没有什么问题。 匹诺康尼如今，似乎就是一场献祭。 瓦尔特忍不住蹙眉，“但愿你说的不是真——算了，你说出来的假的也得变成真的。” 说完这句话，瓦尔特的手掌忍不住握紧了手掌。 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就是不知道打架的时候程澈的乌鸦嘴会不会波及自己人。 话音落地，钟声再一次响起，其中夹杂着像是鸟类叫声的声音。 星期日终于从花火的小礼物之中回神，平静道：“是渡鸦的叫声，梦主要来了。” 闻言，知更鸟也抬起头来。 她顺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星期日，眼底压着浓烈的不安，“哥哥，你好像变了很多，你……你现在甚至不吃甜食了。” 说到这里，知更鸟轻轻叹了口气。 她也不管旁边还有瓦尔特和程澈偷听，自顾自的说着幼年时的趣事，“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和我争抢饭后甜点，我当时还在担心你的牙齿会不会疼，但这次回来……听说哥哥已经不碰甜食很久了。” “是吗？”星期日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抬手摸了摸知更鸟的脑袋，“在美梦中也总要有人保持清醒，而美梦正是甜蜜的味道。” 知更鸟眉心蹙起，“为什么要你来承担这份清醒呢哥哥？这不该是谁应该承受的。” “担心我吗？”星期日脸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容，无奈道：“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有一点小小的分歧，但是知更鸟，不久之前我还吃过甜食，是美梦的甜蜜，像是我站在广场上看着你的海报那样甜蜜。” 知更鸟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真的。”星期日肯定点头，朝着一旁扬扬下巴，“乌鸦外卖，从垃圾桶捡出来的。” 知更鸟：…… 原本觉得哥哥或许有些悲观，现在感觉哥哥好像疯了？ 第752章 又认错了。 在等待梦主到来的时间之中，星期日和知更鸟站在广场上面，低声交谈着。 谈起小时候的趣事，谈起幼年的约定，又聊着匹诺康尼的现状和二人逐渐分歧的有关乐园的理念。 星期日眼中的沉重越来越浓郁，知更鸟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多。 想要与梦主见面的瓦尔特站在兄妹二人不远处，听完两人的交谈后忍不住叹息，“输了啊。” 脑袋要掉头发啊。 就是感觉星期日这小子越来越像记忆之中的某个人了。 “还好吧。”程澈嘟囔了一声，想起刚刚听到的知更鸟和星期日的谈话，什么美梦乐园，什么从小的约定，什么匹诺康尼的现状，低声说着自己的看法，“兄妹两个约定好了一起同谐，但是哥哥因为梦主的原因跑偏了，变得有点偏执，但是我一直觉得星期日又不算偏执。” 在瓦尔特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跳到栏杆上面，低着头认真分析，“他给我一种看似配合梦主实则试图变成真正掌控者的感觉，但是这种行为却又带着一种成全知更鸟的意味，分不清是掌控的欲望更强还是对妹妹的成全更大，况且……他对那位星神的信仰并不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命途理念，更多的是因为这种理念能够创造出他所理解的乐园以便完成和妹妹的约定。” 所以说妹控都很疯。 在星期日的心里，对星神的信仰或许真的没办法超越对妹妹的爱护。 他人有信仰有同伴，而我们相依为命仅剩彼此。 瓦尔特看着程澈，分出心思来思索程澈的话语，却还是低声询问，“于你而言，这种心态正常吗？” 程澈茫然抬头，“为什么是于我而言？我没有妹妹啊。”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大家子的祖宗，他就是！ 但凡不是家里人惯着宠着管教着，他能长成现在这样子？ 看看他的身材就知道这么多年没吃过苦好不好！ “对亲人的偏执与你很相似，你甚至更严重，将这份偏执用在了朋友身上。”瓦尔特沉声开口，却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有点感慨，程澈这性格如果遭遇了失去，或许会变成第二个奥托也说不定。 但似乎也不太可能，程澈虽然没有道德，但是还是有规矩的，哪怕是失控也只是暂时。 “或许吧。”程澈摊开翅膀，“但也不会很偏执吧，我主打一个处得来就处，处不了就散。毕竟我的性格真的很不好，能受得了那就当朋友，受不了大家就各走各的呗，我又不会把刀刃抵在对方大动脉上威逼利诱对方和我交朋友。” 双向选择，很合理。 况且他虽然事儿多了一点挑剔了一点性格偏执了一点脾气大了一点嘴臭了一点，但他对小伙伴也是很好的嘛！ 瓦尔特忍不住轻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广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面容呆滞死板的人，男女老少各不相同，不远处的栏杆上还有一只…… 瓦尔特抬手推了推眼镜，手指抵着镜框眯起眼睛，终于分辨出了那个未知的物种。 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星期日，“请问拔光羽毛且身上带着需要打码的绳子勒痕的鸟类，是匹诺康尼的什么不可言说的规矩吗？” 星期日：…… 星期日抬眸看着一眼不远处的秃鸟，嘴角紧紧抿起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该怎么说呢？ 说这是鸟类自己的偏好？ 还是说这只鸟被一只脑子脏脏的乌鸦抓到了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 星期日一言难尽的看着瓦尔特，却看到瓦尔特恍然点头。 他抬手将同样踩着栏杆的乌鸦抱在掌心之中，沉声开口，“又是你做的好事对吧？” “对，这鸟是个偷窥狂。”程澈一脸平静，认真解释，“拉帝奥泡澡的时候在窗外鬼鬼祟祟，砂金赖床的时候鬼鬼祟祟，托帕抱着账账狂吸的时候鬼鬼祟祟，我在酒店房间换衣服的时候鬼鬼祟祟。” 瓦尔特：…… 那有点不冤，但是倒也不用非得用这种打结的方式绑起来。 星期日看了一眼瓦尔特和程澈，上前一步站在知更鸟的面前，朝着面前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哪一只鸟亦或是整体微微颔首。 不等星期日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的鸟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 原本带着浑身不可言说的勒痕站在栏杆上勉强装出一副正经模样的秃毛小鸟侧过头去，斗鸡眼一样盯着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乌鸦。 乌鸦同样浑身上下没有两根羽毛，看样子也是被强行薅掉的。 新来的乌鸦歪歪脑袋，发出‘咕’的一声。 不等勒痕小鸟回过神来，咕咕两声突然响起，新来的鸟抬起一只爪子，狠狠一爪踹在了小鸟胸口。 啪嗒一声，气势正经的小鸟甩在地面之上，只剩下一只阿咕歪着脑袋站在栏杆上面，察觉到星期日的视线之后发出两声兴奋的‘咕咕’。 星期日：…… 这鸟未免太不给家族面子了。 啊不，应该是太不给匹诺康尼面子了。 现在匹诺康尼勉强顶着同谐的名号，这也有点不给同谐面子了。 阿咕看着星期日，半晌后才伸出刚刚长出几根羽毛的翅膀，踉踉跄跄朝着瓦尔特飞了过去。 瓦尔特顺手接住，放在自己手边的栏杆上，“突然感觉我好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退休老人，闲来无事带着宠物鸟四处溜达啊。” 听闻此话，程澈陷入了沉思。 这个声线，退休，遛鸟，似乎真的有点熟悉啊。 不等程澈开口，瓦尔特的目光看向了面前像是傀儡一般的人影，又看看那只拍在地上正在努力爬起来的秃毛鸟，“梦主？在下星穹列车瓦尔特·杨，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知会阁下。” 一旁，星期日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正是，匹诺康尼有一枚星核，正有人试图利用谐乐大典散播星核的力量。” “哦，是这样啊。” 混杂着各种声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低沉阴冷的味道，“若是真的如此——” 话音未落，一颗脑袋从钟表小子雕像后方冒出来。 少女甩着双马尾，毫不客气的用两根手指拎起还没有爬起来的秃毛鸟，晃了晃后猛地抬脚一踹，“就是你这只秃毛鸟害的我刚刚认错鸟掉头发啦！” 秃毛勒痕小鸟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啪得一声落在了星期日的面前。 星期日看了一眼瓦尔特手中的两只鸟，带着一点隐晦的嫌弃稍稍退开一步。 啧，又认错了。 第753章 坦诚一点不好吗? “长久以来，竟有恶徒将我等为世人赐福的谐乐大典……当做实现野心的工具？” 梦主低沉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声音带着一抹幽深的回音，一时竟然听不出是从哪个人身上发出的。 又或者，是从每一个人身上发出。 “正是，梦主大人。”知更鸟缓缓开口，语气之中满是恭敬。 一旁，星期日垂着眼帘，神色莫名，口中却尊敬道：“您应当知晓，此人一定身居高位，才能如此行事。” 瓦尔特微微皱眉，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鸟变成了一只。 瓦尔特用狐疑的视线扫过周围，终于捕捉到了不远处垃圾桶上贴着的小小便签。 他不动声色的朝着旁边挪开两步，将便签纸撕下来贴在掌心，手掌背在身后摊开，方便程澈溜达回来。 “不用再听了。” 青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本清冽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疲惫，甚至还藏着烦躁。 瓦尔特转过头看着已经快速跑回列车换了身衣服变成人类模样回来的程澈，微微挑眉，“哦？” “这位？”梦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似乎带着疑惑，“为何不听下去？星穹列车来此谋求与家族的合作，不正是为了幕后之人以及那枚星核吗？” 程澈平静的将阿咕揣在手中，接过瓦尔特手中的便签塞进包里，这才抬眸看向广场上像是傀儡一样的几个身影，还有一只被踹出去还没爬起来的饱受挫折的秃毛小鸟。 花火晃着脚丫子坐在一旁的垃圾桶上面，手中捧着一个自己临走前特意从垃圾桶中捡出来的西瓜，用勺子挖着一边吃一边看乐子。 “就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干了坏事还要立牌坊。”程澈平静开口，在知更鸟露出惊恐的神情试图反驳时抬起了手掌，“你先别开口，听我说。” 知更鸟一手捂着心口，眉心蹙起来看着程澈。 星期日侧着身体，同样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程澈。 “你刚刚说了一句，我等为世人赐福？”程澈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静开口，“你算什么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居于世人之上为众人赐福？丰饶星神为世人赐福都要被仙舟追着骂一句寿瘟祸祖，你还比星神更强？那你龟缩于傀儡之后干什么？你当场举起反叛的旗帜宣布宇宙从此归你管吧？” 程澈面无表情，薄唇上上下下开开合合，叭叭个不停，“赐福？上对下是赐，强对弱是助，你用上了赐这个词语，你还敢说你信仰同谐？同谐星神同意了吗？祂怕不是觉得你恶心的要命一眼都不想看你吧？” 瓦尔特压着嘴角的弧度，稍稍后退一步静静的围观着程澈的叭叭。 他从来没有觉得程澈说话这么动听过。 一旁，星期日眼底也罕见的浮现些许兴味，挡在妹妹身前静静看着。 知更鸟探出一个脑袋，用困惑的目光看着程澈。 真的，她很想说一句程澈对梦主对同谐并不尊重，但是却罕见的觉得程澈说的有道理。 赐福啊，赐福确实不是同谐。 “知更鸟尊称你梦主大人？星期日称呼你为您？”程澈继续面无表情，径自表达着自己的疑惑，“我见过大家互帮互助的模样，不管官员平民都称呼一声同志，你这个糟老头子还想在平等的同谐的世界之中被叫做大人？如果匹诺康尼是真正的同谐的乐园，星神来了都得在这儿叫一声朋友，哪来的大人？” “我之前还偷看了星期日的记忆，人人向他忏悔人人向他诉说，按照你们家族的规矩，他是话事人，他是神明在人间的代理人，你有什么权利让他尊称让他低头？就算是你这个养父在他这个神明代言人面前都得跪下来祈祷忏悔，你算什么东西？” 梦主：…… 有病啊！ 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吗？ “你在怀疑我就是幕后之人？”梦主不为所动，抓紧话题要点，语气之中却带上一抹无奈的包容与感慨，“孩子，怀疑我无可厚非，但不要被情绪蒙蔽了理智，这对你不好。” “教我做事啊？星期日还说他自己好为人师，我看你才是好为人师，就会叭叭，你还叫我孩子？怎么？你还想在我家族谱上单开一页？以后逢年过节我再给你烧两张？”程澈冷哼一声，眼中都带着嘲讽，“你怎么不求我给你两个大耳刮子尝尝鲜呢？你这么喜欢当老师你怎么不去尝尝厕所的咸淡以身作教证实一下厕所能不能变成食堂呢？” “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程澈揉着阿咕，继续叭叭，“你骗我不要紧啊，但是你骗我你还让我相信且不怀疑就过分了啊。” 梦主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要被气的猝死的心跳，“我倒是从未想过星穹列车会将矛头指向本人，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梦主大人。”知更鸟看了看程澈的脸色，又看看没有阻止的想法的瓦尔特，不由得上前一步，“请您原谅程先生的冒犯，如今情况紧急。” “啊，是了。”梦主轻叹一声，旋即开口，“星期日，知更鸟，你们是祂最为虔诚的传颂者，我知道你们的决心，也并未不满，既然星穹列车的各位诚心相求，我自当亲力亲为，以示回应。” 说到这里，梦主微微叹了口气，“星期日，可否使你向祂恳请，降下光芒，并代祂提问，令所有谎言无所遁形。” 不等星期日点头应下，程澈快步挪了一米距离，抬手将手中撕开的创可贴贴在了星期日的嘴上，“你闭嘴，我现在叭叭的正上头呢，你不要影响我的发挥。” 说完这句话，程澈看了一眼所谓的梦主操控的傀儡，贴近星期日的耳畔，轻声道：“朋友，配合我一下。” 星期日瞳孔微微一缩，目光挪到了程澈近在咫尺的脸上。 程澈顺手给知更鸟也贴上强行闭麦创可贴，低声开口，“啧，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坦诚一点不好吗？” “听我骂人，你也很爽，对吧？” 第754章 你笑什么! “口渴吗？” 瓦尔特叫了暂停，疑惑地看着程澈，“你语速这么快不怕咬——” 话音未落，瓦尔特的嘴巴上也出现了强行闭麦创可贴。 程澈一脸平静，眼神却显得很是认真，“不要乱说话，不要打断我，自从我来了匹诺康尼很久没有叭叭过了，我现在真的很想发泄一下。” 从进入匹诺康尼开始，他就一直在记忆之中转来转去，从来没有真真切切的玩过。 他不装啦！ 闻言，瓦尔特抿唇，抬起手示意程澈继续。 程澈低头扒拉着自己包里的保温杯，打开盖子拧出吸管喝了两口，这才清清嗓子继续开口说话，“你刚刚让星期日向星神祈求降下光芒？代替星神发问？” “不错。”梦主强行调动自己为数不多的素质，沉着声音开口，“这是匹诺康尼的规矩，星神之力下，谎言无所遁形，有什么不对吗？” “从开始就不对。” 程澈懒得去找到底哪个是梦主，抓过来一个垃圾桶坐下，从花火手边抱起剩下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着，吃了两口继续说道：“你对星期日用了‘使’这个字眼，你使他向星神祈求？你把你自己的位置置于星神的代言人之上？你是不是不太尊重这个神啊？” “同谐如果能够独断罪行与错误，那祂算什么同谐？在同谐之中，罪行应该审判但不该由某一个人某一个神审判吧？如果一个人独断是非，那他是皇帝，若一个神独断是非，那祂是什么？反正不是同谐。” 说到这里，程澈轻声叹息，“要不你听我的吧，我来向星神祈求一道视线，看看你的灵魂是否洁净，你的谎言是否完美？” 梦主沉默片刻，不等开口就被打断。 瓦尔特嘴角带着一点点笑，抬手取下嘴唇上的创可贴，沉声开口，“星期日先生与知更鸟小姐是您的养子养女，由他二人证明太过片面，而开拓之名寰宇遍晓，由我们来证明您的清白，那才是真正的清白，向来日后也无人能够怀疑梦主您的立场，对吗？” 纵然如今开拓银轨断裂星神陨落，但开拓的名声谁不知道？！ 梦主：…… 真的吗？ 要不还是星期日来吧，如果计划成功，谁敢怀疑他？！ “就这么决定了。”程澈完全没有给梦主一个选择的机会，拍拍手掌一脸认真，“让我想想找谁当法官合适，丰饶和巡猎不行，祂俩都快打红眼了，毁灭也不行，容易炸，存护有点呆，根本懒得搭理人，同谐存疑，智识一门心思搞研究更不搭理人，虚无不行容易死人，记忆或许看着呢……” 程澈低头数了数，突然抬眸看着星期日，“介意我代替你成为这个提问者吗？” 星期日：…… 他介意，至少现在梦主的立场…… 算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诶，败露就败露，反正死的是梦主不是他星期日，也绝不可能是知更鸟。 星期日微微颔首，转身看向梦主。 他张了张嘴，回过神来撕下创可贴，“请您允许程先生进行提问，以证您的清白。” 梦主：…… 他被全世界背叛了！ 梦主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仪态，“也好。” 问呗，说代替星期日就能代替？ 虽然那么多势力都在找程澈，但是那什么众多令使之力齐聚一人的事情他才不会相信，多荒谬？ 纵观数个琥珀纪，从未出现过如此荒谬的事情。 想来……或许是那些势力为了瓜分匹诺康尼而编造而出的谎言罢了。 呵，什么存护的公司巡猎的仙舟欢愉的酒馆，全都是神秘的走狗！ 一个个的去当虚构史学家去吧！ “太好了。”程澈抱着半拉西瓜和花火并排坐着，顺手挖下来一块喂给阿咕，这才平静开口，“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欢愉这个乐子人比较中立，你觉得呢？虽然祂喜欢看乐子但是我觉得现在看我们谁落败都很有乐子，怎么样？” 一旁，花火眼中一亮，“问！就问祂！” 这可不是一个大乐子嘛！ 也不知道乐子神配不配合！ 闻言，梦主心下稍安。 欢愉嘛，谁不知道，说不定人家就觉得自己谎言不被拆穿有乐子呢。 问就问！ “祂戏弄生命，搅动欢愉，世间星辰流转银河冷清唯独祂的笑声亘古不变。人生一笑难同，更余韵，都藏笑中。以祂为决断。”程澈将西瓜瓤用勺子挖成一个个小球，剔除西瓜籽打算等会儿大吃特吃不用吐籽，“哦对了，法官有了，原告被告有了，没有陪审团来怎么行？” 程澈像是打牌一样丢出一个小面具，然后一手抱着西瓜一手从包里翻东西，“再请存护为证。” “丰饶、毁灭陪审，书记员是记忆，规则由智识阐释，行刑官是巡猎。” 一旁，花火仰着头看着程澈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 各种零零碎碎的星神造物散落一地，光芒璀璨力量浓郁。 程澈拍拍手，“被告梦主，请回答原告的提问。” “提问一，阁下信仰的星神是否为同谐希佩？” “提问二，匹诺康尼是否为同谐的梦境乐园？” “提问三，你是否知道操纵星核散播危险的人是谁？” “提问四，你是否以谐乐大典为理由哄骗宾客？” “提问五……”程澈顿了顿，终于想到一个问题凑够五个，“你是否借同谐之名行秩序之事？” 梦主：…… 梦主看着那一地的‘零食’，沉默不语。 好像……那些个吵着闹着的势力说的是真的哦。 在梦主的沉默之中，程澈咬着一口西瓜，咽下去之后嫌弃的吐出一枚藏在西瓜瓤中没有剔除干净的西瓜籽，含糊道：“你发誓，你发誓你要是说了谎话就……” “算了你肯定说谎，我还是不咒星神了。”程澈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补充，“你自己想怎么发誓吧，反正我先表达一下我身为原告的决心与自信。” “我程澈发誓，如果我败诉，那么存护的墙马上塌，巡猎永远追不上丰饶，丰饶让生命多病多难受尽折磨而死，欢愉永远无法感知快乐，记忆马上失忆，智识瞬间死机，毁灭的星核变成丰饶之种，虚无奋发向上为建设宇宙添砖加瓦废寝忘食。” 败都败不了！ 梦主更沉默了。 誓言可以乱说，但现在好像又不能乱说。 别的不说，就这誓言说出来，匹诺康尼外的仙舟罗浮马上就能大捷。 一旁，阿咕歪歪脑袋，笑得诡异，“咕咕咕咕不敢了吧？！” “你笑什么！”花火一巴掌拍在阿咕脑袋上，很是不赞同的模样，“乐子神当法官又不是你当法官！” 第755章 我忍不住了! 或许是誓言的力量太重，梦主罕见的没有再一次开口说话。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广场上人来人往，沉溺于美梦之中的人们没有在意着小小的对峙，只有游戏机的出口发出哗哗的声音，游戏币像是泄洪一样流淌出来，带着资本的奢靡与无情，却又显现出一丝美梦成真的荒谬感。 程澈懒得去找梦主，只是看着星期日，“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吗？” 一旁，花火捧起半球形的西瓜，咬着西瓜皮将甘甜的果汁喝完，这才擦擦嘴巴，“说不出来了呗，拿星神立誓没什么，但是谁让这誓言之中有咱们的欢愉呢？” 说到这里，花火嘿嘿一笑，“乐子神诶！说不定誓言就应验了呢！” 闻言，星期日嘴角抽了抽，快速低头垂眸，免得自己的笑容被看到。 虽然现在的状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是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舒爽。 或许是养育自己长大的人被人轻视，又或许是对方真的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种辱骂的话语。 “以欢愉为证？欢愉为何为证？” 许久之后，梦主终于沉声开口，语气之中满是冷凝，“身为假面愚者，又为欢愉令使，你对星神不了解，还不了解你自己吗？” 阿咕：？？？ 阿咕歪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什么？ 竟然还有人怀疑祂？！ 咕咕还挺有乐子的。 “欢愉为什么不可以？”程澈似乎是打算将自己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一次性全部说出来，坐在垃圾桶上抱着西瓜一脸平静的开始反驳，“欢愉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乐子？你怎么这么片面？我都说过祂是形式上情感上思想上知识上身体上的满足，你这个人真的太片面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害怕败诉就去质疑法官的，要不你找一个？” “还质疑欢愉，你有本事的很，欢愉明明是赋予人生形式的东西，在你这里说的像是什么猫嫌狗憎的东西一样，就你会叭叭，我想让你炸上天都怕脏了我的嘴。” “来来来你找个法官，你看看你那个死了的神能不能诈个尸就为了给你撑腰，还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上牌面的东西了，放我老家你这样的还不够上小料台算道菜呢。” 说完这两句话，程澈起身拍拍屁股，摸着阿咕的翅膀一脸平静，“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死了怎么办？杀你我都嫌弃脏了我的刀。” 一旁，花火眨眨眼睛，“那炸成烟花！” 叫老婆！ “呵，脏了刀和脏了嘴我还是知道区别的，就他？”程澈面无表情的将阿咕塞进包里，又拍拍花火的肩膀，“走，咱找乐子去。” 花火眼中一亮，跳下垃圾桶后快速跟上程澈的脚步，“咱去哪里找乐子？叫上乔瓦尼和桑博一起来一个骂人大赛好不好？去抢了那个什么比赛的现场！！！” 程澈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脚步却停下了。 身后，梦主发出一声叹息，终于开口说道：“星期日，拦下他们吧。” 像是傀儡一样的人整齐的向前一步，混着各色音调的声音拧成深沉的声线，“星穹列车联合欢愉行者，在谐乐大典前试图杀害为神献唱的知更鸟，知更鸟伤重垂危，犯人由橡木家系抓捕看押。” 星期日眼皮跳了跳，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半晌，星期日发出一声轻笑，“您太高瞧我了，我又有何能力能够拦住他们呢？” 对自己的实力有点数吧，真是一个自高自大狂傲至极的糟老头子。 这是个令使，还是欢愉家的令使。 说不定欢愉的星神就看着呢，看着自己的令使被暴揍，关键时刻为了看乐子都得给点儿力量。 况且，他星期日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打不过程澈。 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要不还是去当欢愉行者吧？ 况且他又不是个爱慕，为什么明知道打不过还非要送上去打？ “星期日，我养大了你，我太了解你了。”梦主低沉的声音响起，却再一次被打断，“你——” 程澈停下了脚步，拧着眉头转身，“玛德，我又恶心了。” 花火探头，“咋啦？” “太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是给点饭吃给件衣服让对方自己长大就算养的。”程澈快速嘟囔完一声，拍拍阿咕的脑袋，“给我把他杀了！我忍不住了！” 阿咕：…… 自己嫌弃脏了刀脏了嘴，那祂也嫌弃啊！ 祂堂堂一个星神，降下投影就是为了碾碎一只屎壳郎？！ 星期日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的拉着妹妹的手腕往后退了两步。 咔哒一声轻响，梦主茫然抬头。 倒映着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天空在此时撕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旋即就是乱七八糟的笑声。 婴儿开心的笑与悲怆的哭，少年人的叹息和带着青春的笑意，中年人苦中作乐的声音，老年人看着晚辈成长满是欣慰的叹息，人生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混杂交织，神明发出满足的喟叹。 种种声音杂糅在一起，拧成一股名为情绪的绳子。 黑色的手掌自缝隙之中探出，裂缝中挤着各不相同但栩栩如生的面具，“汝等卑劣之人，竟妄图视我如蝼蚁——” 带着感慨的声音响彻梦境，星神的威压之下连时间都在此时暂停。 但下一刻，面具往外挤了挤，带着威严与力量的声音陡然一变，“咕咕，还挺有乐子！” 啪得一声，傀儡倒地不起，梦主再无声音。 黑色的巨大手掌自天空垂下，往这边挪挪又往那边蹭蹭，显然威严的模样只能装出三秒。 片刻之后，祂终于找到了目标。 一只黑色的手掌扒拉着裂缝撕了撕，另一只手捞起一堆垃圾往广场上一丢。 被来自星神的垃圾淹没的程澈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脑袋从垃圾之中露出来，还没有爆发出质问就被摸了摸脑袋。 阿咕垂下一只手伸出食指摸摸程澈的脑袋，将垃圾往程澈身边挪了挪，“吃，快吃，吃饱了咱找乐子去！” 与此同时，阿斯德纳星系，停车场。 举着小扫帚的帕姆抬起头来，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点暴躁，“帕姆闻到了差劲的无名客的味道帕！” 第756章 不出门玩了! “我呢我呢？” 花火把无辜被埋的自己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半点儿都不在意那些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垃圾，只是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黑乎乎的手，“我也要摸摸脑袋！” 凭什么啊！ 偏心也没有这种明目张胆大庭广众之下就偏心的吧？！ 面子功夫好歹得做到吧！ 哦，欢愉没面子啊，那算了。 “好吧。”阿咕发出不太情愿的一声，但还是用指腹蹭了蹭花火的脑袋，“可以了吗？” 花火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点头，脑袋后面的双马尾随着点头的动作上上下下的跳跃着，还带着漫天飞舞的头发，“够啦！但是你要先等等！” 说着，花火飞速摸出手机，顶着一只黑乎乎的手就来了一张自拍。 拍好照片，花火全然不管摸摸脑袋的乐子神，一脸兴奋的将自己的照片发在每一个群聊之中，配文【花火大人被乐子神摸脑袋啦~~~】 最后一个表达感慨的波浪号还没敲完，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垃圾桶，飞速的挤开花火往乐子神手下一顿，里面冒出一个蓝色脑袋和一个戴面具的脑袋，口里不约而同的交换着，“我也要我也要！” 阿咕歪歪脑袋，“咕咕？”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好久没有归巢的老鸟，家里面的小鸟刚刚破壳，仰着头张大嘴就等待着投喂。 阿咕思索片刻，将手指按在桑博和乔瓦尼的脑袋上，“好啦好啦，再摸下去就没有乐子了咕，走啦走啦。” 不等阿咕收回自己的手掌，桑博眼疾手快跳了一下，抱着黑乎乎的手掌不肯撒手，“你先等等，咱们酒馆的都来看乐子了，你来的时候看到匹诺康尼外面那一圈像是行星带一样的东西了吗？那都是咱酒馆的飞船，你等等！” 阿咕：…… 阿咕开签售会有乐子吗？ 有，但不多，还容易累死咕。 阿咕甩开桑博，最后用指头点点程澈，“吃啊，吃完咱找乐子，咕咕先走了哦。” 天空之上的缝隙收小，阿咕将一个面具塞进程澈怀中，再戳戳垃圾小山，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游荡在世间的笑声消失不见，星神再一次隐于宇宙之中，只剩下一群践行命途的行者为了自己的欢愉而前行。 说欢愉是欢笑太肤浅，它应当是寥寥数年时间的生命书写出的一个故事，沉浸其中，感受各种各样情绪带来的满足感，哪怕是遗憾，也应当令人欢愉。 纵然悲伤也应当深刻见骨，纵然快乐也应当让人捧腹大笑，离别让人泪中带笑，重逢又呈现出暂时的归属。 沉浸于欢愉之中并非对现实的逃避，而是追寻真谛追寻意义的重要载体，正如匹诺康尼的梦境。 花火歪着脑袋看着消失的乐子神，半晌后拍拍身旁乐子人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开口，“花火大人兴奋了！咱们抢了匹诺康尼叭！” “虽然我平时挺不喜欢你的，但是这种时候还是要点头。”桑博捧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旁边各种各样的小垃圾，点头，“加一。” “加一，能赚钱，还能看乐子。”乔瓦尼连连点头，脸上的面具都显现出一股认真的笑容，“咱们割地为王！” “百分之三十收益给雅利洛六号，太穷了，看不下去。”程澈应了一声，一脸认真的分析，“再分点儿给罗浮，人家大老远的来找我也挺义气的。” “剩下的都给酒馆！”花火一双眼睛璀璨如同星辰，似乎得到神明的夸奖也算乐趣，“好的！乐子人听我说！咱们现在就去霸占匹诺康尼！” 说着，花火举起手机晃了晃，“走叭！” 桑博沉默一瞬，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你呢？要去做什么？” “去闲逛，找一找欢愉。”程澈站起身来，将各种各样的小垃圾用麻袋装起来，然后摆在一旁准备带回列车慢慢吃，又挑出几个忆质结晶随身带着当做零食。 他看向瓦尔特，想了想才开口，“瓦尔特先生去大剧院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闻言，瓦尔特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也是点了点头，“好。” 一点都没有危险了，他倒是要看看什么死了的神诈尸能敌得过如今一切势力万众一心。 啧，这也算同谐吧？ 一旁，星期日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欲言又止。 他想了想，看向知更鸟，“你和瓦尔特先生一起吧，等我来找你可以吗？” 知更鸟似乎已经有所猜测，用难过的目光看着星期日，“哥哥……” “没事的。”星期日露出一点笑容，抬手摸了摸知更鸟的头顶，“答应你，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在知更鸟担忧的目光之中，程澈走到星期日的面前，平静的发出邀请，“我没有导游，能拜托星期日先生陪我在匹诺康尼逛一逛吗？” 星期日微微颔首，“荣幸之至。”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知更鸟，抬脚朝着一旁走去。 程澈跟了两步，没忍住转过头来看着知更鸟，“别用这种立g的目光看我，我不会吃了你哥哥的。” 知更鸟抬手捂着心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我……相信你。” “这样笑不好看。”程澈面无表情，摸出一张湿纸巾擦擦手掌，这才抬手按在知更鸟的嘴角往上提了提，“这样，要发自内心的笑，我不会骗你，所以更不会对你的哥哥做什么。” 虽然讨厌所谓的秩序，但是……他在星期日的身上没有看到多少秩序。 星期日的掌控欲像是秩序，但是究其原因，又何尝不是一片赤诚的爱呢？ “好。”知更鸟双眸含泪，露出笑容，“我明白了。” “没事的，万一他走丢了，那我可以补偿你一个男朋友。”程澈一本正经，语气认真，“谁让他冷漠得要死，出门玩给妹妹说一声都不说，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我可是要把他写在日记本上每天晚上咒一遍的。你信我，虽然我初恋还在，但是我看过别人谈恋爱的，一定不会让你——” 话音未落，程澈被一把扯开。 星期日面无表情的挡在知更鸟面前，咬牙切齿，“不出门玩了！” 第757章 死亡，还是死亡。 “哎呀，气性这么大呢！” 蓝发男人像是好哥们一样自来熟的拍打着星期日的肩膀，满脸都写着感慨，“我可是和程澈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来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故意杀人的！” “哼。”星期日不为所动，虽然现在已经算半个阶下囚，但在妹妹的事情上毫不退让，“他曾经以星核猎手的名义在仙舟犯下了杀人未遂的罪名，这还不算故意杀人？” 没杀死但是主观上是故意的啊！ 他不信！ “哦哦，这个事情啊，那不是年纪还小嘛，他当时还不到一岁，做点儿错事也无可厚非，后来就改了！” 桑博推搡着星期日的肩膀，努力劝说，“没事哒，他至今还没有用老婆这个必杀技杀过任何一个好看的妹妹呢，虽然他看起来很正经实际很不正经但是可是很怜香惜玉的，咒小姑娘有时候都下不去嘴！” “呵。”星期日再一次冷笑一声，“你看看你的同伴。” 桑博：…… 桑博默默转头，看了一眼掉发的花火后眨了眨眼睛，显得很是呆滞的模样。 半晌，桑博深吸一口气，“乐子人可没有性别！大家都是按照乐子多少来衡量的！快走吧走吧。” 桑博努力将星期日朝着一旁推过去，“放心，我会跟着瓦尔特先生一起去海选现场的，到时候替你盯着！你只要把程澈带走盯好你的妹妹就很安全。” 星期日面无表情，“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欢愉行者！” “那你相信一下欢愉令使，就在你身边呢！”桑博推着星期日走，催促道：“快走，走了我们好霸占匹诺康尼！” 他们欢愉都在匹诺康尼找这么多乐子了，不归他们说得过去吗！？ 说不过去！ 所以现在他们就要去给匹诺康尼打上一个大大的标签表示归属权！ 星期日闭了闭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搂住了肩膀。 程澈面无表情的指挥着几个垃圾桶将自己的小垃圾带去酒店房间先存着，这才勾着星期日的肩膀走，“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 “你在有些事情上值得信任，但不是现在。”星期日面无表情，耳朵后的翅膀都在颤抖，“我不会让知更鸟再遭遇任何意外。” “你想太多了。”程澈咬着忆质平静开口，思考着接下来要去哪里玩，“你等会儿玩完回来盯着，我这不就没有机会了吗？” 说到这里，程澈轻叹一声，“我都和这么多好看的人交朋友了，但是也没嚯嚯一个吧，你还真不相信我。” 闻言，星期日眼神闪了闪，“我难道该相信吗？” “不该吗？”程澈侧头看着星期日，一脸平静，“我很坦诚的承认我这个人偏执疯狂且自控力时有时无，虽然说起来有点怪自恋的怪不好意思的，但我还是得说我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了，我所受到的教育和管束都是为了让我在没有亲人朋友的时候独立起来，成为一个正常且平凡的人，我现在做的不错，未来也一定会做的更好，为了不让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我也不会做出你认为的那些事情。”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手掌按在星期日的肩膀上，“不过我也能理解你嘛，如果有个黄毛当着我的面说要和我姐姐搞对象然后杀了她，我马上就能戳死这个臭男人。” 星期日差点儿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沉默的走在匹诺康尼的街道上，背在身后的手掌缓慢的握着拳头，似乎是在缓慢的下定决心。 匹诺康尼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被关在笼子之中鸟儿永远熟悉水源在哪里食物在哪里，战战兢兢休息的地方在哪里。 匹诺康尼人来人往，很多人消失在梦境的洪流之中，但也有很多人挣脱梦境的束缚前往寰宇之中宣扬匹诺康尼的美名。 一些人留在这里陪着他，一些人像是知更鸟一样展翅飞翔。 但只要来过匹诺康尼体会过梦境的美好，就会像是知更鸟一样，永远在脚腕上拴上一条无形的锁链，像是毒品一样勾引着人再一次回来。 良久的沉默之中，星期日轻轻叹出一口气，脸上带上如释重负的笑容，“你戳破了我努力想要构建的美梦，也斩断了我的囚笼，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了。” 程澈侧头，“嗯？” “要豢养一只被囚禁的失去飞翔能力的鸟吗？”星期日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程澈，平静道：“还是将一只不会飞的鸟丢出牢笼？以为他好的名义放他自由，却忽略了他本身已经不会飞翔？” 说到这里，星期日顿了顿，平静道：“只要知更鸟还能飞，死亡和囚笼，我都可以选。” 程澈：…… 认真的吗？ 这个话题为什么变得这么沉重了？ 程澈沉默地看着星期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半晌，他咔哒一声咬碎一枚忆质结晶，嚼一嚼咽下去之后才开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这种想法？” “嗯，可能是你曾经说过吧。” 星期日发出一声轻笑，背着手走在人来人往却繁华奢靡的街道，感受着熟悉的美梦，“你在我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占有，掌控，伪装，自信。” 他往前走了两步，从容转身露出笑容，“我的庇护是枷锁，我的占有是偏执，我的掌控是傀儡，我的伪装永远完美，哪怕成为阶下囚我也自信我的形容没有破绽。” 程澈微微侧着头，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星期日。 星期日轻笑一声，抬起双手，接受命运一如荣誉，“掌控我的人已经死亡，欲望也已破灭，程先生，现在轮到你来审判我了，让我……死亡，还是死亡。” 被豢养的鸟雀会死，但放飞一只不会飞翔的鸟雀也同样只有死亡。 程澈眼皮跳了跳，“你先把手放下来。” 星期日轻笑，放下抬起的双手，恢复了平时一手背后一手压着衣襟的动作，“鄙人星期日，聆听阁下的宣判。” 第758章 那你挣扎一下吧。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 程澈歪着头看着星期日笑吟吟坦然接受命运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脑袋有点痛。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熟练地扒拉出小药盒找到止疼药吃了一片，这才难以置信的看着星期日，“我难道没有一个别的选项吗？” 比如把星期日打包送去给砂金当手下，这小子装模作样的肯定很会骗人。 再比如把星期日打包送去给卡芙卡当同僚，这小子搞事的能力不输于任何一个星核猎手。 实在不行带上列车呢？ 他们列车又不会因为什么人有点搞事的可能就拒绝一名乘客？ 况且……景元的策士还缺着呢，处理公务的人是怎么都不够的。 至于雅利洛六号，那就更方便了，正在发展的星球最缺这种见过世面又有能力的人才了。 “难道有吗？”星期日垂眸浅笑，平静道：“难道不都是死亡吗？” 程澈面无表情，“那你想错了。” “哦？”星期日抬眸，看着程澈微微侧头，露出一点疑惑的模样。 程澈抬手，“走吧，陪我去玩一会儿，然后我们去热砂的时刻找小伙伴们。” 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着跟上程澈的脚步，半晌后才疑惑道：“那你要如何对待我这个……罪人？” “我无权审判你是否对错，我之所以对梦主开口说那些东西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程澈从兜里摸出装着零钱的小袋子，凑到餐车旁边买汉堡，顺便再买上两瓶苏乐达，“他玷污了我心中对于养育这两个字的理解，我不喜欢。” 星期日接过食物和饮品，无所事事般跟在程澈身旁，“你又没有被收养。” “但也差不多，我爹忙我妈忙，哥哥姐姐肩负着在未来养育我的责任。”程澈平静的打开苏乐达的盖子，轻声道：“但是不一样啊，哪怕是孤儿院的老师也不会像养宠物一样养着孩子们，我养只狗还要买玩具陪着玩呢，它不喜欢吃狗粮只喜欢吃现做的，我也得学着做啊。” 星期日侧过脸，“那我呢？我也是一样的拥护同谐之中的秩序。” “不重要的。”程澈低声说着，找到一个长椅坐下，“你不是拥护秩序，你只是看多了不同谐的同谐，觉得只有秩序才能维护你和知更鸟的约定罢了。” 说到这里，程澈打开汉堡的包装纸，思索着该从哪个角度下嘴，“如果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说欢愉才是乐园，或者说存护之下乐园不会崩塌，再说巡猎的星神都会维护乐园，你也一样会信任的。” 星期日垂着脑袋，翅膀都耷拉下来，“是这样吗？可能是我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没事，以后慢慢见呗。”程澈说了一句，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啃着巨大的汉堡，“剪羽的鸟不会飞不要紧的，可以慢慢学，我这里有食物有水源有遮风避雨的巢穴，试着一点点飞出去，飞不动了回来休息再继续呗。” 程澈顿了顿，似乎有点迟疑，“我也是这样一点点学着给自己套上枷锁的，你也一样，可以一点点学着取掉枷锁。” 一样，都一样的。 星期日眸光闪烁，半晌后侧过头去深呼吸，这才开口，“交易的条件呢？” “为什么一定是交易？一定要有条件？”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想了想才开口，“如果这算一场交易能让你觉得舒服点的话，那我想想哦。” 说着，程澈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汉堡。 星期日同样低着头咬着汉堡，脑子里思绪信马由缰。 汉堡挺好吃的，但是自己吃了这么多年已经有点疲劳了，匹诺康尼一如往昔，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情从未有过。 许久之后，程澈吃完半个汉堡，将剩下的半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再塞进密封袋中装进包里。 察觉到动静的星期日转头，“吃不完？可以不吃的。” “不能浪费食物。”程澈应了一声，看了星期日一眼后才开口，“我挺想看看你原本是怎么搞事的。” 星期日：？？？ 星期日挑起眉头，“原本？” “嗯。”程澈平静的整理好背包里的零零碎碎，这才继续道：“我刚刚只是把那个有病的梦主搞死了，但是你还在，我想你原本就打算脱离他的掌控搞事情的。” “是。”星期日点头，语气平静，“但现在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了，在命运的洪流之下，每个人的挣扎都显得可笑。” 哪怕是令使他也尚有一搏之力，但现在不一样。 有人不讲武德直接开挂，他还能怎么办？ “那你挣扎一下吧。”程澈擦擦嘴擦擦手，忍不住摸了摸还是没有什么饱腹感的肚子，“我想看一场盛大的表演以此作为这次开拓的结束语，你应该不会拒绝为我致辞吧？” 星期日抬眸，对上一双带着好奇的清澈眼眸，“没有意义。” “做事不一定要有意义的，无论是谁问我都会这么回答。”程澈起身，站在长椅前朝着星期日伸出手，“朋友，向死而生这句话纵然有点偏激，但是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了，想要让萎缩的翅膀重生，最先做的就是拔掉羽毛剔除腐肉。” 星期日轻笑，“不过是期待一场恢弘的表演，但结局已经注定。” 都是失败。 他不要做这种无意义的挣扎，坦然接受不好吗？ “仪式感很重要。”程澈拉着星期日站起来，思索着该怎么去热砂的时刻比较近，“以咱们这种偏执又自恋的疯子的想法来说，用盛大的表演谢幕，迎来结局不好吗？” 程澈歪歪头，“况且这是我和你的交易，也是你为曾经画上的句号，自此之后，一片坦途。” 星期日垂下眼眸，“哪怕死亡也无法消除罪孽。” 不是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就代表之前的所有事情没有做的。 他已经撬开了锁拿走了财物，只是尚未杀掉主人家而已。 “嗯，我背着罪孽，你也一样。”程澈一脸平静，目光在周围转来转去，“但人家坐牢还要帮帮身体不舒服的舍友的！” “罪孽另说。”星期日微微眯起眼睛，“你在找什么？” “垃圾桶。”程澈继续平静，“星星果然是我的好伙伴，已经把我的小贴纸贴在舞台中央了！” 第759章 那都是他的钱 “哇！” 程澈将垃圾桶放下来，再将塞进垃圾桶中的星期日扒拉出来，刚一抬头，发出了不知道是惊讶还是震惊又或者生无可恋的惊叫，“我天……” 星期日刚刚从垃圾桶中爬出来，闻言也是抬眸，旋即瞳孔紧缩，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在表达惊讶。 由苏乐达有限公司赞助的第二十届热砂盛典在此召开，舞台灯光闪烁，音乐声带着激烈的鼓点震耳欲聋。 挂在最上方的海报和荧幕上是几名无名客和一只星核猎手的照片，似乎是来自抓拍。 而在另一边，海报和荧幕上的人则是变成了红发男人的身影。 对方一头红色长发带着卷翘的弧度，手中捧着一支玫瑰露出微笑，握着长枪的手微微背后，将骑士长枪变成了自己的背景墙，纯美骑士的风度尽显。 程澈面无表情，“这输的不冤。” 银枝欸，比美或许有人比得过，但是比完美，那是真的没有。 毕竟这小子是一个头发丝稍稍分叉一点就要激动得乱跳的人。 “不一定会输，战斗也会凸显骑士的风度。”星期日将衣衫准备好，平静道：“不如你先转头，看看另一边的海报？” 程澈仿佛落枕了一样，脖子梗得直直的，僵硬无比，“我不。” 星期日抬眸，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海报上青年的侧脸，观察片刻这才点头，“很有趣，不是吗？” “别说不是吗这三个字。”程澈随口嘟囔一声，低着脑袋给星发消息，大声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些照片上！ 看起来还不像是合影和自拍，倒像是来自于三月七那个随时随刻找光影抓拍的人！ 他，是一个围观群众！ 为什么非要比赛！ 这年头海选现场不用本人报名就能参加了吗？！ “好的。”星期日顺从点头，但还是抬起头继续看着那几张照片，“照片抓拍的不错，看起来像是一组不刻意的写真，不过之前从未仔细看过你，现在看起来……五官生的很柔和，只是总冷着脸看起来有点脾气不好。” 程澈：…… 看就算了，还非要发表看法吗？ 能不能对他尊重一点！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期日，“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参加人多的宴会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参加对外的比赛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学表演吗？” 星期日平静摊手，“请讲。” “我不喜欢拍照！”程澈瞪大眼睛，大声反驳，“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我不要脸的吗？” 闻言，星期日微微蹙眉。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海报，又看过周围热切的观众，疑惑道：“你难道不应该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吗？” 对于这种自恋自大偏执的小乌鸦的来说，享受才是应该出现的情绪吧？ “那么多人诶，肯定会有不喜欢我的，说不定还会骂我。”程澈面无表情，理不直气也壮，“我怕我听到他们骂我实在是忍不住喷回去。” 星期日：…… 一个很符合程澈逻辑的回答。 程澈要是再没规矩点，马上就拎着刀去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了，杀掉不喜欢，那么整个世界都喜欢了。 星期日沉重叹息一声，朝着程澈摆摆手，“我先走了，你想观看我的演出，我必须提醒你后果并不可控。”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星期日垂眸整理手套，平静道：“匹诺康尼大剧院就是星核本身，而我将会借助星核的力量控制匹诺康尼，请求神迹。如果你没有自信完全阻止我的计划，那么就停在此时此刻，星核一旦失控，神迹一旦降临，匹诺康尼只有毁灭这一个下场。” 程澈抬手按了按眉心，“所以你原本的计划就是两败俱伤吗？杀掉阻止你掌控你的人，而你因为这种行为会被当成整个宇宙的公敌，哪怕有人来拥护你，但那都会成为你的傀儡，对吗？” 星期日想了想，“至少知更鸟安全。” 成功了那就是他和妹妹的乐园，在被人清理掉之前他会保护妹妹，死亡到来前他会将知更鸟送走。 失败了……失败的话，他只是一个背弃兄妹约定的罪人，知更鸟什么都不知道，会被当成受害者保护起来的。 “啧，真是不理解你们妹控，但是还是可以尊重一下的。”程澈摸了摸兜，从兜里扒拉出一只用紫色糖纸叠成的千纸鹤塞给星期日，平静道：“我很期待你的演出，但是你刚刚才重复过我和你有着差不多的偏执和控制，那么你就应该相信我一如相信你自己，匹诺康尼是我要霸占了养星星的收入来源，我不会让它炸掉的。” 钱！ 那都是他的钱！ 知不知道养一颗星星多费钱，他到处抢劫都有点养不起了！ “好。”星期日应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后转身离开，翅膀垂在脑后似乎带着些许颤抖。 程澈目送星期日离开，摸出手机点开联系人，在对话框中疯狂质问星和三月七。 给他报名这个主意肯定是星出的，但是照片是三月七提供的！ 说不定宣传语还是姬子想的！ 啊不对，应该是星和三月想的。 什么乌鸦乌鸦翘臀铁头，一点都不符合他冷酷的外表。 “程澈先生！” 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海报上的红发男人一双眼睛都带着惊喜的光芒，快步走到程澈面前，“一直听说你在匹诺康尼度假，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程澈：…… 他承认银枝很美，他也承认银枝性格很好，更承认银枝热情善良真挚是一个很完美的其实，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要和银枝面对面互夸，甚至用上叹咏调来交谈。 程澈将最后一句话敲进对话框中，这才抬眸看向银枝，“银枝先生，很荣幸在匹诺康尼这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你。” 银枝眨眨眼睛，带着一抹绿色的眼眸熠熠生辉，“你也是来参加海选的吗？我们会在之后的比赛中 遇到的吧，不过能够与你同台竞技是银枝之幸。” 程澈同样眨眨眼睛，“你看错了，比赛的是菲尼克斯，我是程澈。” 第760章 纯美，无处不在。 “菲尼克斯？” 银枝用清澈且带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程澈，精致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是菲尼克斯先生？是那位很有名的星核猎手吗？真是想不到他竟然会参加这样的比赛啊……” 说着，银枝仰起头，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照片。 思索片刻，银枝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这个参赛选手是程澈先生你，我在罗浮看到过有关菲尼克斯先生的通缉令，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并非是如你一样清澈通透美丽真诚的琥珀色眼睛。” 说到这里，银枝的目光看向程澈，似乎带着一点难过，“您是不想和我进行比赛所以……用这个美丽的谎言委婉的拒绝了我吗？” 带着一抹浅绿色的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自己，其中光芒闪烁甚至给人一种落泪的错觉。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银枝，半晌后摇摇头，“抱歉，我只是至今不知道这个比赛到底要比什么。” 感觉自己那一丁点的良心像是离家出走回来了。 况且比赛…… 打架的话不一定会赢，乐器绘画可以努力赢一下，比美的话……算了吧，这玩意儿不能比较。 “演技或者……战斗。”银枝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我想程澈先生对这两项应该都得心应手，我很期待和你的对决。” 程澈：…… 莫名感觉自己被骂了啊。 程澈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自己，“和我比啊，可是我不是自愿报名的，明明是星帮我填的报名表，这也算吗？” 他只是来围观搞事情的，还比赛吗？ 奖品是什么？ 如果是一台十字门的高端冰箱的话他到时候可以稍稍努力一点，谁小时候还没有看过夏日大闯关呢！ “当然。”银枝的脸上写满了认真，语气坚定有力，“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来自于五湖四海，为了开拓的理念成为一个大家庭，星星小姐身为你的伙伴了解你，一定是体察你的心意做出的这个决定。” 说着，银枝握紧手中长枪，“银枝期待与您的对决。” 程澈：…… 程澈茫然一瞬，忍不住开口，“那万一她只是想拿我找乐子呢？” 银枝愣了愣，旋即皱眉，“无名客之间的情谊深厚，整个寰宇人人皆知，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会呢？ 程澈闭嘴，突然感觉银枝对于人性的丑恶似乎没有多少认识。 啊不对，应该是认识到了人性的丑恶，但是他并不觉得他的朋友们会出现这种丑恶。 程澈闭了闭眼睛，“说得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么一个想要退赛的被迫比赛选手比试，但是我不太忍心捶你，要不然咱俩换个方式。” 银枝微微歪头，红色的长发垂在耳畔微微一晃，“比如？” “我很久没有正式的动画笔了。”程澈看着银枝，一脸平静的开口，“咱们从战斗和演戏换一下，换成我们两个人私下的比试可以吗？我可以为你画一幅画作为此次对决的项目，顺便当做我送给你的礼物。” 银枝微微一怔，看着程澈的目光之中满是茫然。 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收到了委婉的拒绝，但是似乎又没有拒绝，心里感觉有点温暖诶。 银枝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一旁的广告牌后面，几颗脑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三月七蹲在地上，一双粉蓝色交织的眼睛之中满是好奇，“海选换赛制了吗？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咱？” 在粉色的脑袋上面，流萤眨巴着眼睛，“可能是因为程澈他……他比较会说？” “把可能去掉。”星的下巴压在流萤脑袋上，一脸平静，“程澈比较会叭叭。” 瞅瞅，这就把银枝忽悠的不会用脑袋啦！ 一旁，姬子摸着下巴，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说话，“三月，星，还有流萤小姐，我比较困惑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是因为程澈已经开始敌我不分了吗？” 就算开始了，躲起来程澈难道就不会叭叭了吗？ 难道没有看过程澈是怎么偷偷摸摸叭叭人的吗？ 闻言，星不由得一愣。 她挠了挠脑袋，站起身来，“任务线跑偏了，差点儿就从制止匹诺康尼大爆炸变成了观察程澈的忽悠日常。” 姬子：…… 这孩子总是说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语。 星讪讪一笑，跑到程澈身边，疑惑道：“你们这种时候不应该对决吗？” 说着，星好奇的目光看向银枝，“就像刚刚你对我们一样，唰一下拿出自己的长枪，劈头一顿胖揍。” 闻言，银枝回过神来。 他温柔的目光扫过这几名朋友，露出一点微笑，“我刚刚感知到了语言的美丽，正在沉浸其中体会纯美，纯美，无处不在。” 星：…… 有点听不太懂，但是莫名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哦，懂了，就是被程澈忽悠的。”三月七点点头，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地方。 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程澈，疑惑道：“你和杨叔不是去和星期日见梦主了吗？梦主是谁？他怎么说？” 话音落地，姬子的目光也挪了过来，在心中暗暗点头。 确实，三月在经过拉帝奥教授的教导之后思绪清明，已经能够抓住重点了。 欣慰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从心里传达到脑袋里，三月七眼睛突然亮了亮。 在姬子似乎有点迷茫的眼神之中，三月七一拍手掌，“我知道了！对方被杨叔和程澈的口才所折服，当即下定决心帮助无名客的开拓事业！” 说着，三月七戳戳星，“我说的对吗？” “有道理！”星肯定点头，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屑屑的话语，“叫什么来着？我记得……纳头就拜！对！就是这个！” 程澈：…… 姬子：…… 流萤：…… 一旁，银枝好奇的看着面前朋友们的交流，半晌后才认真点头，“我觉得星星小姐说的不错，无名客的品德太过美好，寰宇之中人人向往崇拜，银枝也是如此。”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银枝，许久之后点点头，声音带上一抹沧桑，“有道理，有道理啊……” 第761章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乐子人 海选现场的音乐声带着特殊的节奏和韵律，巨大的声音让人仿佛误入什么蹦迪现场。 程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面无表情的听着耳边三月七和银枝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什么话。 他穿越至今见过太多的人，大家的目标都不一样，但是究其根底，每个人的内心都过于纯粹，爱和恨也同样纯粹浓烈，目标更是纯粹。 星戳戳程澈，继续询问道：“你快说，梦主是不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他纳头就拜，决定全力以赴的帮助无名客！” 说到这里，星往前凑了凑，好奇道：“家族之中的叛徒是谁？身居高位？难道是其他家系的家主？” 程澈：…… 真的不怀疑一下某些妹控吗？ “差不多吧。”程澈含糊了一句，忍不住摸了摸脖颈。 当场嗝屁怎么不算纳头就拜呢？ 星期日给自己设定了悲惨的命运打算接受它，橡木家系的家主是叛徒倒也算吧。 星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坐立不安的？” “衣服后面的标签磨脖子。”程澈嘟囔了一声，指了指前方的高台，“快去比赛吧，搞事的还在终点的舞台等着你呢。” 星：…… 星星犹豫的看了一眼程澈，欲言又止。 “说。”程澈摸出一颗糖递给星，拍拍自己的背包，“再不说你就憋着吧，我可不会追问。” 闻言，星摸了摸后脑勺。 她嘴角勾出一点点笑容，指了指周围，“银枝把我揍的很惨，你等会儿能对我下手轻点吗？” 程澈眯起眼睛，坐在长椅上看着前方漂浮在空中的像是星球或者飞碟或者更像一个碗的各种舞台，又看看伫立在视线中心的巨大的苏乐达瓶子，莫名思维发散，“突然有点好奇飞行器之中的重力是怎么弄的了。” 星：…… 沉默。 星茫然转头，“打我和重力有关系吗？” “有，重力足够大的话我可能就懒得打你了。”程澈面无表情，突然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星，“我为什么要打你？你帮我报名你还好意思来找我手下留情？你就不能把心里的屑屑留出一块空地装着我们的战友情吗？！” “这不是很适合你嘛！”星据理力争，完全不承认自己想要看乐子的心，“万众瞩目的大舞台，朋友，下一个宇宙巨星就是你，你要是赢了你的照片就得贴满整个宇宙！多棒！” 程澈继续冷漠，“是啊，然后我要是跟着星核猎手出去搞事，我就会被随时随地认出来，从此成为整个宇宙的乐子。” 闻言，星眼中一亮。 她偷偷看了一眼程澈，又回忆着程澈的乌鸦嘴，好胜心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想要直接认输送程澈去当这个海选最后的胜利者。 “想都别想。”程澈瞥了星一眼，指了指前方的舞台，“我不参加比赛，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星摸摸脑袋，疑惑道：“姬子和三月一组，我和流萤一组，现在你一个人一组，咱们三管齐下，难道不是更好吗？” 谁赢了都能带着大家走到最后。 “不想——”程澈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颤颤巍巍的，似乎带着一股气喘不上来的危险感觉。 程澈猛地转头，瞳孔之中满是惊恐，“有鬼？！” 星：…… 星看看被吓得往后缩了缩的程澈，目光从程澈带着惊恐的脸上挪到了旁边的人，“艾迪恩先生。” “开拓者小姐啊。”老人佝偻着腰，带着时间痕迹的声音却满是慈和，“菲尼克斯先生，你终于来参赛了。” 说着，老人后退一步，慈祥道：“我是艾迪恩，也是现在苏乐达工厂的厂长，这次比赛的赞助人。” 程澈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勉强压下刚刚被吓唬的剧烈心跳，“原来是艾迪恩先生，失礼。” 糟老头子脚步还轻得很，差点儿没把他心脏吓出来。 程澈按了按心口，手掌攥成拳头塞进袖子之中。 “久仰大名，终于等到了阁下。”艾迪恩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颤颤巍巍的转身朝着工作人员招招手，这才感慨开口，“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但好在还有几组选手，足以和阁下对局。” 在程澈震惊的目光之中，举着相机的摄影师和握着收音话筒的记者一窝蜂的凑了上来，艾迪恩心满意足的笑，“赛前采访还是不能缺啊。” 星往后缩了缩，免得自己被暴躁的程澈牵连，抓住三月七的手掌晃了晃，压低声音，“程澈会生气吗？” 闻言，三月七好奇的看了程澈一眼，这才摇摇脑袋，“不会啊，程澈什么时候真的跟咱们生过气啊，只要你不找一个新朋友忘了他就行。” 一旁，姬子满脸写着无语，站在一侧保持沉默。 不是要快速通关去匹诺康尼大剧院寻找星核制止谐乐大典吗？ 怎么还就开始真的参加海选了？ “抱歉，您认错人了。”程澈在心中默念尊老爱幼这四个大字，努力不把自己当成幼以免自己直接开喷，“我叫程澈，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无名客，来这里是为了我的伙伴加油助威。” 说着，程澈一把抓住不断躲闪的星星，强硬的将胳膊压在星的肩膀上，一本正经，“我们无名客有一个银河球棒侠就够了，不需要一只出名的乌鸦。” 一旁，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银枝侧过头来，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程澈，似乎一时之间难以分辨睁眼说瞎话到底是纯美还是丑陋。 仔细想想，语言艺术确实很美。 闻言，艾迪恩愣了愣。 他眨巴着一双昏花的老眼注视着程澈，半晌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工作人员。 一片安静之中，星默默挣脱程澈的胳膊，没有半点儿战友情地将三月七抓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试图掩耳盗铃。 艾迪恩和身后的工作人员低声交谈几句，半晌后扬起笑容看着程澈。 身为最大的赞助商，艾迪恩先生没有任何高傲显得很是亲切，立志和每一位选手建立良好的关系。 他看着程澈慈祥一笑，“是程澈先生啊，好巧，你也在选手名单上啊。” 程澈按下心中想要刀了小伙伴的心思，平静开口，“抱歉，您认错了，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乐子人，叫做程澈澈。” 第762章 有点后悔。 在程澈的连番解释之下，艾迪恩先生用一种奇怪诡异的心态接受了程澈有很多个孪生兄弟的‘事实’。 他放弃了说服程澈继续参赛，只是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了程澈一眼，这次啊转身离开。 孪生兄弟？ 这……确实挺相似的，看照片真的看不出来。 程澈送走了某位热心的赞助商，摸出一只记号笔冷漠的看着星，“过来。” “你好霸道。”星躲在三月七的身后，声音之中都带着无奈，“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填写报名表，你竟然不参赛。” 退赛了！ 要不是他们还要借着海选的机会前往匹诺康尼大剧院，她怀疑程澈现在会给她也同样退赛，然后带着她去一个方便打架的地方，把她哐哐哐一顿揍。 程澈伸出手抓住星的手腕，往身边一带，顺手在星的手腕上写下了一个正字，“存好了，以后攒够了给你画只表。” 星：…… 倒也不必，她虽然不太喜欢把钱花在这种东西上，但倒也不至于画一个。 星眨巴着眼睛，“你生气啦？” “没有。”程澈应了一声，拍拍自己的包将记号笔收好，这才继续开口，“我就是好奇你竟然真的记得那么多名字。” 要不是他会忽悠，今天说不定真的能被赶鸭子上架去比赛。 而且……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迷茫道：“刚刚我忽悠人的时候是不是有对准我的摄像机正在工作中？！” 闻言，星在脑海之中快速回忆了一遍刚刚大家的站位，认真点头，“确实如此，我觉得这段录像可能会被放在真理大学的‘语言艺术’课上当成教材。” 说着，星拍拍脑袋，“或者是星际和平公司新人入职培训，让大家先经受一波被忽悠的快乐，从此学会怎么忽悠人。” “你最好祈祷一下这不是事实。”程澈站起身来，拍拍身旁的银枝，发出诚恳的邀请，“朋友，匹诺康尼现在有一个大魔头试图用谐乐大典引发星核危机，若有万一匹诺康尼不复存在，你愿意和我们同行一起解决危机吗？！” 闻言，银枝微微一愣。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几人，对上星期待的目光后还是点点头，“若是如此，银枝义不容辞，保护美丽的梦境亦是银枝心中所向。” 程澈满意点头，拍拍星，“走吧，瓦尔特先生在剧院等着咱们呢。” 星：…… 她就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原来是瓦尔特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大剧院？”星歪了歪脑袋，牵着流萤走在程澈身旁，试图通过弹球机去到对面的舞台，“你是特意跑过来通知我们的吗？” “好奇海选现场啊。”程澈嘟囔一声，仰起头看着空中漂浮的舞台和巨大的苏乐达瓶子，“而且我过来瞅瞅那个要搞事的人。” “谁啊？”三月七好奇探头，眼底满是天真，“是我们刚刚说的那几个家主吗？星期日能不能压得住他们？” 程澈：…… 倒是怀疑一下星期日呢？ 程澈轻叹一声，“是，也不是，压不压得住还是要看星期日的发挥。”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那梦主呢？梦主收养了星期日和知更鸟小姐，应该算是好人吧？” 说到这里，三月七又摸了摸脑袋，“虽然不一定，但是你过来的时候脸色还算好看，说明对方很配合对吧？” 程澈想了想已经嗝屁的梦主，点点头，“确实挺配合的。” 别人现在做什么事情都不能站出来阻止了，可不是配合。 “那星核呢？”星突然将自己的脑子放在正事上面，瞬间褪去了屑屑的滤镜，“星期日呢？你有没有跟着星期日去确认星核的问题？还有……家族中的叛徒到底是谁？” 程澈想了想，“星核在爆发边缘，叛徒已经解决了，但是没有全部解决。” 说完这句话，程澈抬手，将星和流萤打包塞进了弹球机发射，又看向三月和姬子，“咱走吧。” 姬子无力的扶了扶额头，目光看着漫天乱飞最终带着蚊香眼的两个人落在对面舞台的弹球机，思索片刻后还是看向程澈，“家族之中的叛徒是梦主？叛徒不止一个？” “嗯。”程澈点头，手指揣在衣兜里面蹭了蹭秃毛的阿咕。 “诶等等。”三月七挠着脑袋，用一种清澈的眼神看着姬子，“虽然我知道应该听你们的结论，但是……这是怎么猜到的啊！” 姬子：…… 倒也不是很难猜。 姬子抬手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看着程澈温柔发问，“那梦主呢？在剧院？” “死了。”程澈一脸平静，“他非要给死了的神上香，还试图将我和瓦尔特还有知更鸟关起来，那我不得送他一顿好的。” 仔细想想，有点后悔。 早知道不那么快解决梦主了。 对方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的受气包啊！ 留口气给碗饭养着，闲来无事不开心了就去喷一顿，多好啊。 哎，可惜了。 程澈压下心中的惋惜，看看对面从地上爬起来眼巴巴看着这边的星，又看看姬子，“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瓦尔特先生应该等急了。” 闻言，姬子点点头，“你刚刚没有提起星期日，另一个叛徒是他？” “应该说另一个叛徒是橡木家系吧？”程澈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不过也不要担心，危险尚在可控范围。” 姬子垂眸轻笑，抬手拍拍三月的肩膀，看着对方进入弹球机和星顺利会和，这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么……危机是否已经化解？如今的危机是人为，哦，应该说是……乌鸦做的。” 程澈眨眨眼睛，试图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无辜，“我是那种人吗？” “是。”姬子轻笑出声，抬手将程澈凌乱的领口整理一下，语气温柔，“但没关系，我也很好奇这一切背后的原因，至于星核危机会带来的影响……” 说到这里，姬子顿了顿，“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反正都是零食。 第763章 就不! 海选现场热闹至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之中，程澈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星，在星的指导下进入了某个坏掉的钟表的心境空间，看到了像是视觉错觉一样的游戏关卡。 半晌，程澈若有所思的点头，抬手将几条路径挪到合适的地方，又将可以用来倒影的镜子往旁边挪动一点，“我学会了，原来是这样玩的。” “是的。”星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分享着自己的游戏小技巧，“我都是随缘，随便挪一挪，说不定就过了呢！” 但是好像太随缘了，钟表小子每一次到达终点的路径都和自己原本想象的不同，很意外。 “算一算？”程澈想了想，勾着积木一样的道路转了半圈，“从起点或终点开始，中间的那一段通过镜子完成。” “不懂。”星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清澈，闻言摇摇脑袋，“玩游戏还要用脑子？那多没有乐趣啊！” 程澈：……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跟着攻略走是不是更没有乐趣？ 程澈看着钟表小人哒哒哒跑去找到零件，半晌后站起身来，“还是走吧，我们的主线好像再一次偏离了。” 星摸摸脑袋，转头看着旁边一脸无语的围观人群——姬子、流萤、三月七。 她眨了眨眼睛，“嘿，好像是哦。” 但没关系，爷就是任性！ “还挺好玩的。”程澈嘟囔了一声，起身拍拍面前被修好的钟表，“等忙完咱们一起去找，我帮你修，你拿奖励。” 星：！！！ 认真的吗？ 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做委托且不要奖励的吗？ 星双眼发光的看着程澈，虽然期待但却依旧有点犹疑，“真的吗？你……我……你确定吗？” “很好玩啊。”程澈低声说着，指了指旁边已经恢复精神的钟表，平静开口，“你瞧瞧多好玩，视觉错觉诶，可以考虑到光影，空间，距离，光线的反射，多好玩。” 星：…… 这么一说好像更不好玩了。 星有点懵的点点头，忍不住看向姬子，“咱……是不是该走了？” 再和程澈玩下去自己就要觉得自己是个小傻子了。 姬子轻叹一声，点点头，“终点就在前方，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程澈。” 说着，姬子将目光挪到程澈身上，火红色的长发垂在肩头，一双眼睛之中带着凝重却依旧温柔。 程澈抬眸，眼底带着狐疑。 “瓦尔特和知更鸟呢？”姬子轻叹，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忘记了怎么抓重点，“刚才忘记问了。” 程澈想了想，“在一出戏剧开幕之前，重要的观众要抢先一步入场。” 简而言之，占座儿去了。 就像是早起八点上课一样，虽然不想早起，但是最后一排容易被提问，第一排不好补觉，得提前去教室占据一个适中的位置，能摸鱼打盹儿，也能避免被提问。 姬子：…… 有道理。 姬子点点头，目光看向前方幽深的通道，“我们该去面对匹诺康尼的真相了。” 姬子带着列车组的小朋友和小朋友的伙伴朝着终点走去，分出一点心思听着身后的动静——来自几个小朋友的窃窃私语。 “那你找到真相了吗？”星扯着程澈的衣袖，身上依旧穿着来自程澈的大一号的运动外套，“我们在匹诺康尼需要见到的真相，还有你被关起来的真相。” 程澈想了想，点头，“找到了，虽然我能出去了，但是我不要！” 星茫然抬头，“为什么？” “说关就关，说放就放，那我多没面子？”程澈面无表情，抬脚走进前方的拱门，“我可以自己不要面子，但是无论人还是神，哪怕是一条狗都不能让我被迫没面子。” 拱门像是什么正在旋转的通道一般，充满了梦境的瑰丽与诡异。 星期日站在最后的舞台上方，一只手掌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按在面前的小桌上面，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舞台色彩艳丽，穿着简单且自带一股悲悯神情的话事人平静的站着，与造型夸张配色鲜艳的舞台格格不入，却又诡异的察觉不出什么违和。 “你们来了。” 察觉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星期日抬眸看着来人，嘴角露出一点隐约的笑意，“理应取消的剧目受观众所邀再次重演，观众看起来似乎并不期待啊。” “要如何期待秩序的残党呢？” 姬子轻笑，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视线聚集在空洞的台下观众席上。 她沉默片刻，终于抬手按上程澈的肩膀，温柔开口说道：“程澈，说出你所知道的真相，将你自己从记忆之中释放。” 程澈面无表情，“我不，我都说了我得让困住我的人请我出去。” 他可不是什么没有脾气的星，惹他那就得做好被叭叭的准备。 姬子：…… 倒是令人……不那么意外。 姬子轻轻叹息一声，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程澈，“无论是记忆还是现实，列车组的大家都沉浸在一场来自秩序的幻梦之中，你只有与记忆告别，才能摆脱囚笼。” 说到这里，姬子停顿一下，继续开口说道：“在终慕时，和列车组站在一起。” 程澈：…… 程澈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姬子，思索片刻后还是没忍住低声询问，“砂金花钱请忆者帮他回溯记忆来找我，你……你和花火偷渡啊……” 掏钱了吗？！ 砂金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吧！ 姬子抬手按了按额头，用无语的眼神看着程澈。 她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学会了屑屑的星核精的说话方式，“换个说法，程澈，任务场景被其他任务所占据，我们——这些你的伙伴们，卡任务了。” 程澈：…… 这么一说他就听懂了。 “仔细说说？”程澈暂时按住了星期日想要发表意见的要求，疑惑地看着姬子，“怎么就占据了？” “匹诺康尼浓郁的忆质被操控成为你的囚笼，哪怕是流光忆庭的忆者也无法熟练的找出一条安全的路径。”姬子轻轻叹息，指了指周围，“大家挣脱了太一之梦，但是却无法彻底走出，因为原本该走出梦境的通道，正在被你使用。” 程澈眨眨眼睛，“这样啊，那我……” 就不！ 第764章 你先别急 “真相是什么？” 原本打算大干一场的星回过神来，看着已经坐在舞台上撑着下巴发呆的星期日，愣了愣后才看向程澈，疑惑道：“你为什么总是和姬子说谜语啊！你忘记你咒过的吗？！” 谜语人！ 程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擦了擦眼镜这才开口说道：“真相你不知道吗？秩序残党作乱，咱们的星期日先生试图搞一波大的。” 闻言，星期日抬手，“没这个打算了，但……你想看啊……” 自己都放弃了，程澈非不让自己放弃，试图再围观一下自己搞事被反杀的戏码，他都怀疑程澈这是打算杀人不见血。 “只是好奇。”程澈应了一声，抱着垃圾桶从里面翻食物，“我又饿了。” “饿了就出去嘛！”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我可是听懂了的！” 星瞬间转头，瞳孔之中满是惊诧，“你听懂什么了！” 为什么她不懂？！ 大家长脑子的时候不带着她对吗！ 闻言，三月七疑惑地看了一眼星，茫然道：“就是知道了啊，咱们不是本来就知道程澈在记忆之中吗？那现在咱们都是记忆，只有程澈是本人，程澈挣脱记忆才能见到真正的我们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还有呢？”星歪着脑袋，一张屑屑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之后呢？” 三月七摊手，“砂金找黑天鹅开后门，给记忆之中的程澈提示，花火为了看乐子偷偷跟上，姬子姐姐也跟上了，这不很简单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三月七又摸了摸后脑勺，眼神清澈至极，“姬子姐姐偷偷来给程澈一点小提示可能是因为咱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必须要程澈的参与嘛。” 一旁，姬子又默默转头，突然感觉三月七的脑子时灵时不灵，有种随机上线的感觉。 星眨了眨眼睛，“那还有真相呢？困住程澈的人？为什么要关着程澈？”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啊。” 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脑子呢？ 没有看到程澈已经从垃圾桶中找出了美食吗？！ 三月七顺手接过程澈递来的小蛋糕，捏着小叉子慢慢吃着，“但是我有嘴巴，不仅能吃饭，还能开口问。” 在星疑惑的目光之中，三月七戳戳程澈，“是谁困住你，又是因为什么？” 程澈将小蛋糕一份份分给周围小伙伴，最后自己挑了带着一大坨奶油的巧克力蛋糕，这才开口，“操控忆质成为我的牢笼，让我在记忆之中来回转动却找不到迷宫出处，只能是星神，但是记忆不会做这么多余的事情，我家的欢愉看乐子着呢不会画蛇添足，其他星神不太可能，只有同谐。” 匹诺康尼，同谐的梦想之地。 虽然如今有人拥护同谐中的秩序，但明面上也算追寻同谐的地方。 “你怎么发现的？”星仔细盘算了一遍自己知道的事情，好奇的看着程澈，“怎么发现是他的？” “因为我经历了啊，遇见了一个又一个人，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命途的行者，所有人都在通过自己的力量将匹诺康尼拉回正轨，怎么不算同谐？”程澈面无表情，“祂困住我不也是为了排除一个可以掀桌的隐患，慢慢品味所有命途行者方向不同却殊途同归的同谐表现吗？” 他要是一个不开心直接掀翻了，那还怎么看？ “哦。”星恍然点头，但还是皱起了眉头，“可是现在怎么看？根据姬子的说法，任务线卡住了，那星神祂也没办法继续看同谐了啊！” “嗯。”程澈应了一声，平静开口，“原本是不会卡任务线的，我依旧在记忆之中，你们依旧进行开拓，但是谁让我这个人叛逆呢。” 说到这里，程澈拍了拍包，“我从来到匹诺康尼开始就一直在吃忆质，阿咕给我的小垃圾之中忆质同样占据多数，吃的够多，我身上的忆质气息就越浓郁，能够吸引原本匹诺康尼的忆质聚集在我身边，任务线可不得卡住了？” 开拓于梦中进行，无论是同谐的梦还是秩序的梦，梦境追根究底都是利用阿斯德纳星系中浓郁的忆质而建立，现在忆质被他聚集在身边浓郁如同实质，忆者无法穿梭，筑梦师无法行动，原本灵活的梦境通道像是水流结冰一样再也不能同行。 大家原本要挣脱秩序的梦境，但现在后路堵塞，前路又是死局，只能冥思苦想，终于触及一点真相，让人顺着记忆前行，回到他的身边进行提示。 不过…… 程澈看着姬子，“你先别急，我想那位想要看同谐世界的星神也很急。” 姬子：…… 不是很急，但…… 姬子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乐子克一切对吧？人家星神盘算的好好地把你关起来看其他人命途相撞却殊途同归，围观每个人的意志之间产生同谐，结果被想要看乐子的神挡住了？” 欢愉从一开始就在给程澈投喂忆质！ 这不就是猜到了同谐要做什么所以特意挖坑嘛！ 同谐为了围观大家意志的统一刻意将程澈这个不稳定因素隔离，欢愉察觉端倪让不稳定因素变得无比稳定，就是有点太稳定了，稳定到时间凝固，时空静止。 算来算去，只有乐子最多，这次甚至看了星神的乐子。 开心的只有欢愉，而不痛快是大家的。 “咔——” 一声清响，像是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空间再一次被神秘的力量撕碎，蓝紫色的手臂自裂缝之中探出，拼图一样的纹路顺着手臂蔓延。 那只手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找到目标后伸出手指，屈起来在程澈脑门上敲了敲，“你出去。” “你走开！” 黑色的手掌挡住了拼图小手，带着诡异复杂的笑声拍了拍拼图手臂，“就不出去！” 程澈面无表情，坦然接受现实，“说的对，我就不出去。” 一旁，姬子茫然抬眸看着，半晌后闭了闭眼睛，“我可能尚未从梦中醒来。” 第765章 死不瞑目啊…… 两个星神伸出手打打闹闹，像是初中课堂上手欠的小朋友一样拍来拍去戳来戳去似得。 程澈安安稳稳的坐在舞台上面，抱着从垃圾桶捡出来的小蛋糕吃的心满意足。 不仅有一大坨奶油可以吃，还能吃星神的瓜，多好啊！ 周围是已经疲惫地接受现实的星期日和列车组众人，同样吃着甜点围观星神之间的小打小闹。 好在这是由忆质凝聚成的梦境空间，又经过了忆质加固成为记忆，否则匹诺康尼早就没了，哪个平平无奇的小星球能扛得住两个星神啊。 许久之后，在程澈啃完一块小蛋糕擦擦嘴巴喝口水之后，某个拼图小手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打闹，总是感觉阿咕越打越兴奋，仿佛和另一位星神进行这种小儿科的打闹也算乐子一样。 同谐希佩忍无可忍丢下一块小拼图，将裂隙收拢，继续藏于幕后围观一切。 阿咕诡异的笑了两声，激动的捡起小拼图，用两根手指捏着朝着程澈递过去，“咕咕！” 程澈：…… 程澈看着一个巨大的手小心翼翼的将拼图举到了自己嘴边，实在是没忍住张张嘴，“嗝——” 吃饱了，小蛋糕虽然没有多少分量，但是热量足够，甜腻腻的实在是让人吃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阿咕：…… 饱了啊？ 阿咕用小拇指戳戳程澈的包，将拼图塞进去，“咕咕，咱看乐子去！”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三月七满脸茫然的看着程澈和那只手，思索片刻后终于开口，“程澈现在好像是那种小人玩具啊。” 程澈：！！！ 程澈带着杀气的目光瞬间转到三月七的身上，粉头发的女孩子瞬间露出笑容，“嘿，但没关系，可爱！” 程澈眼中的杀气更浓，但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后还是叹了口气。 傻子也挺好的，就是让人想打的时候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阿咕偷偷缩回自己的手，免得某只乌鸦恼羞成怒给祂把爪爪砍掉。 程澈看着再一次恢复平静的舞台，思索片刻后抬手将小拼图往包里塞一塞，这才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再走一会儿的剧情就暂停，去做下一个任务线。” 还想继续看看。 说着，程澈侧头看向星期日，“怎么样？” 星期日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我将要做的大事就这么好奇？” 虽然自己向来自信，但仔细想想，自己未尝不知道这是一件注定要失败的事情，之前去做是因为知更鸟，现在去做……同样也是因为知更鸟。 且不论自己成功与否，列车组和程澈至少能保护知更鸟免受许多危险。 “当然好奇。”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周围，“这么大的舞台，真的很难让人不期待，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怯场，更不会出现什么舞台事故。” 星期日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你不要把我的梦想说成什么演出！” 太不尊重人了！ “哦，好。”程澈随意点了点头，伸出手扶着姬子站起身来，又摸出纸巾递过去，“别着急，既然我占了任务场景，那么我这边忙着别的任务就没办法推进，哪怕有危险现在也是暂停的。” 在进入匹诺康尼的时候他和列车组就分开了。 列车组的同伴先行一步进行开拓，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之中与星期日砂金等人产生交集，而他稍稍落后，被囚禁于记忆之中和记忆中的许多人产生交集。 记忆影响人的行为，小伙伴们通过对自己的欺骗构建虚假的记忆以供他发现线索，他再通过修改记忆影响小伙伴们的选择。 一个在曾经，一个在现在，都尽力去改变未来。 而砂金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记忆的被修改，不知何时和黑天鹅达成交易，从未来回到代表过去的记忆，一步步影响着他的选择，花火通过黑天鹅构建的回溯通道回来看乐子，姬子因为卡在了生死节点回来找他。 程澈闭了闭眼睛，拍拍包整理一下衣服，手掌揣进口袋里捋着阿咕光秃秃的翅膀，像是握了一只鸡翅尖一样，“决定了，咱晚上烧烤吧，我想吃翅尖儿。” 阿咕：…… 阿咕缩在卫衣肚子上的口袋之中，从一边的开口探出半个脑袋，顺便偷偷摸摸将自己的翅尖往外抽，“咕咕。” 下次不把自己的投影变成鸟了，容易被欺负。 星期日轻叹一声，微微抬起手，“还不醒来吗？” 声音温和优雅，带着不疾不徐的韵律，像是波纹一样一圈圈扩散出去，与舞台上音响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形成无比和谐的音调。 在程澈疑惑的视线之中，声波所到之处，空间崩裂，光线扭曲，缝隙之中折射出忆质结晶一般璀璨梦幻的光芒，隐约还有一声空荡的叹息。 “出去吧你！” 一只拼图小手防不胜防的出现，狠狠一指头弹在程澈脑门上，身后跟着阿咕尖锐的笑声，“咕咕！住手哇！” 空间破碎，记忆回溯又正常流淌，时间飞速前进，从过去来到了现在。 程澈面无表情的捂着脑门，偷偷抬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星手中握着球棍，歪着脑袋看着程澈，身旁站着无奈扶额的姬子。 半晌，姬子轻笑一声，“回来了？” 一旁，短头发的少年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总算是没有失踪。” 程澈：……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感觉这像是梦中混乱的酒店大堂。 他摸了摸后脑勺，“这……咱……任务线到哪儿了？我还想看星期日怎么搞事情呢。” 闻言，姬子叹息，“你觉得呢？” 还能到哪儿？！ 知不知道为了找程澈米哈伊尔都诈尸了！ 米沙用带着好奇与无奈的目光看着程澈，手掌按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似乎有点委屈的模样，“我刚坐下，就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只黑漆漆的手，把他抓起来就是一顿跑，跑来跑去，穿越记忆的迷宫，终点有一个屑屑的开拓者正在好奇的观察一枚气球，气球上是一只黑色的小鸟嘎嘎叫着。 然后……然后屑屑的开拓者就啪一声打碎了气球。 米沙沉默叹息，心中满是感慨。 感觉自己要被气活了，这年头的开拓者这么屑，死不瞑目啊…… 第766章 谁跟你是我们? “这里是从太一的梦境中醒来时大家聚集的地方，记忆和现实之间的缝隙。” 星蹲在程澈身旁，看着程澈抱着垃圾桶不撒手，一本正经的解释，“大家在这里聚集起来打算再一次真正的阻止星期日，却发现我们在这里没有办法找到通往梦境或现实的通路，黑天鹅小姐说忆质浓郁到化为实质，她也没有办法直接出去，所以……” 说到这里，星眨眨眼睛，“所以咱们就只能转头去找你，把你放出来再去。” 程澈点点头，继续翻垃圾桶，“你先别吵，先让我吃点儿，我这段时间怎么吃都吃不饱，还睡不着觉，难受死了。” 星：…… 星稍稍后退一步，莫名感觉程澈很有可能找个沙发就睡过去了。 那……他们怎么阻止星期日啊！ 在星欲言又止的目光之中，程澈翻出一个汉堡咬了一口，眼神瞬间变得悲凉，“我就不该指望能在这种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地方吃饱。” 程澈将汉堡装进密封袋塞进包里，拍拍手站起身来，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星，“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在的？” 闻言，星陷入了沉默之中。 星摸了摸后脑勺，迟疑至极，“那你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被关起来的？先说好，我可是一到阿斯德纳星系就入梦了。” “我知道啊。”程澈瞥了一眼星，忍不住低声嘟囔着，“你要是一开始就发现我不在了，你还开拓？你肯定到处乱跑着找我，我看到的记忆也应该是你乱跑着找我。” 谁能想到啊，这么大一个人没了，自己看到的记忆竟然是正正经经的开拓！ 这不就说明这群人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丢了吗？ 说不定就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出错之后才想到的！ “嘿。”星讪讪一笑，旋即又努力狡辩，“不怪我们啊，是你说你自己不下车的，后来在酒店遇到了……” 说到这里，星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和姬子聊天的三月七，压低声音，“你还是菲尼克斯呢，都不怎么跟咱们玩。”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我从车上就丢了，你还非要在酒店找我？” 开什么玩笑！ 闻言，星眨眨眼睛，“也不怪我，这么算下来我在车上也入梦了，咱都丢了，怎么找？” “说的有道理。” 程澈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周围，“都给你们提示了，你们竟然还让星期日顺利搞事了吗？” 星同样站起身，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她看着乘车，目光之中隐约带上一抹哀怨，“是啊，你是给我们提示了，但是你也给星期日提示了啊。” 说到这里，星垂下脑袋，“你提示我们阻止他，那你也在提示星期日躲开我们啊。” 星期日都知道自己的计划要失败在哪里了，那还不得提高警惕完善计划？！ 这么算下来，无论是星期日还是打算阻止星期日的人，大家都在程澈的提示下转圈圈到处跑，就是摸不到。 多残忍！ 闻言，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周围，迟疑道：“现在呢？你们该去哪里了，先给我说说。” 星想了想，掰着手指头一脸认真，“去了剧院，和星期日战斗了，景元丹恒嗖一声打了，皆大欢喜，但是最后发现这还是一场类似于预演的梦境，懂吗？” “明白，我好像听黑天鹅说过，在梦中的行动也会影响现实。”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想了想后又开口，“所以再一次陷入梦境？回来继续阻止？但是这一次从秩序的梦中挣脱，来了这个地方？” 然后就打算去搞事情，但发现通道被他占据，所以绕了一圈去找他？ “对，是这样的。”星微微蹙眉，指了指周围，“现在找到你了，那我们……” 出发！ “谁跟你是我们？” 程澈看了星一眼，一脸平静的开口，“我已经从记忆之中走出来了，我现在就可以用我的小贴纸回到真正的罗浮仙舟吃饱睡一觉，然后等着你们开拓回来对吧？！” 星顿时抓住程澈的手腕，一脸认真，“那也行，你回去告诉太卜大人，让云骑往匹诺康尼出发，我们需要很多很多人进入匹诺康尼动摇梦境的根基。” 程澈面无表情，“我回去休息还要给我安排一个任务？” 雁过拔毛！ 抠门！ “好像是的。”星歪歪脑袋，刚想说些什么却不由得一怔。 她沉默片刻，摇摇头，“没用，仙舟罗浮在进入阿斯德纳星系的时候应该也同样陷入了梦境，没用的……” 说到这里，星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看来还是得指望巡海游侠了。” 程澈：…… 感觉星的脑子在梦境的循环之中也变得不是很好使了，充满了清澈的屑屑。 程澈拍拍星的肩膀，很是困惑的询问，“你知道一艘仙舟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反正挺多的，几十亿？几百亿？”星挠了挠后脑勺，迟疑道：“感觉仙舟比一般的星球还要大诶。” “那你仔细想想。”程澈手掌微微用力按着星的肩膀，一脸认真的看着星，“你回忆一下我在你的记忆之中上蹿下跳发生的事情，匹诺康尼除了原本邀请的客人，还有哪些不速之客？” 星：…… 星垂着脑袋仔细想着，半晌才茫然开口，“假面愚者们？不是都围成一圈看乐子吗？仙舟？仙舟来了，好像还在流梦礁看到了冥火大公，幻胧也来了。” “是啊，这么多人，哪怕不是在现在来到匹诺康尼，那他们也来了啊。”程澈歪歪脑袋，“而且仙舟是直接进入匹诺康尼的，你觉得那么多人无法动摇梦境吗？” 星皱起眉头，“可是只是记忆之中来了，万一你和景元联系的时候是记忆为你构建的错觉呢？” 程澈认为自己联系了，但是其实没有。 以为仙舟来了，但又没来。 “假的也行啊，我失联这么久，仙舟是不想要令使了吗？”程澈一脸平静，理直气壮，“谁家令使丢了还不找啊。” 第767章 醒醒啊! “星期日原来是要搞这种事情啊。” 在星连番解释之下，程澈终于知道了星期日具体要搞什么事情，“借助同谐的名头勾引人们入梦，但暗中行秩序之事，将美梦的乐园变成只能进不能出的监狱？” 闻言，星恍惚一瞬，点头，“对，就是这样，所以……” 她歪头看着程澈，“咱们接下来要去阻止他，梦境可以影响现实，那么我们也一定要影响现实。” “去呗。” 程澈同样点头，拍拍星的肩膀表达自己的支持，“吃饱了就去，我知道你可以。” 星：…… “你不帮忙吗？”星皱着眉头看着程澈，一脸认真，“咱们可都是一伙的。” “帮帮帮——”程澈拉长音调说了一句，转而将脸贴在旁边的栏杆上，“但是我好困，我好饿。” 一旁，黑天鹅抬手扶额，显然很是无语的模样。 星察觉到动静之后回头，看着黑天鹅，“怎么了？” “小可爱，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我们这些人，都是自太一之梦之中苏醒过来的人。”黑天鹅轻叹一声，上前两步坐在程澈身旁。 她抬手拍拍程澈的手臂，语气柔和，“同谐为你构建的记忆囚笼取材于匹诺康尼发生的一切，是所有人同样经历过的记忆，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太一之梦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是记忆的？” “你问我？”程澈将目光挪到黑天鹅的脸上，想了想之后才开口，“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匹诺康尼表现出来的同谐。”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我不需要知道囚笼到底是什么，我只需要知道确实有囚笼困住了我就足够了。” 黑天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轻叹，“那你就是明知道身陷囚笼，却就是不醒。” “是啊，早点回来咱们就不会卡任务线了。”星低声说了一句，戳戳程澈。 程澈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黑天鹅，“我可是含冤入狱，不给我发赔偿我为什么要出来？难道把我放出来就算两清了？我怎么不得赖在里面拿到我应该拿的赔偿？” 真荒谬！ 咋啦，因为名为记忆的囚笼是星神创建的所以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了？！ 那不能够！ 他就是记仇，星神惹了他都得流着泪留下点东西！ 黑天鹅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叹息一声，“好吧。”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程澈耍赖有星神哄，别人耍赖星神转身就走。 一旁，星看着自己劝解的话语没有任何效果，不由得揉了揉脸，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程澈不去诶，程澈不去自己这么多人倒是能够解决问题，但是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有程澈的话，到时候偷偷搬点儿救兵，令使啊星神啊，靠人就能把星期日淹了。 而且……如今再预想一下，星期日如果失败，结局似乎也不是很好。 虽然罪行永远无法湮灭，但是知更鸟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在星犹豫间，一只手按在了程澈肩膀上面。 程澈转头，对上知更鸟带着担忧与故作坚强的笑的眼睛。 他愣了愣，“怎么了？” 知更鸟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程澈，向来清明的眼底像是被海水淹没一般，伤感到让人溺毙，“如果是你在花园中看到了不能飞的幼鸟，你会做什么？救了它却让它永远无法飞翔？还是……放任不管，要么活下来去飞，要么直接死亡。” 程澈：…… 这兄妹两个就非要用鸟来隐喻自己吗？ 隐喻就隐喻，为什么总感觉不把自己当人看？！ “我为什么不救？”程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知更鸟，疑惑道：“生命肯定是第一位的啊，它长大不会飞那是之后该考虑的，但是我不救它就是我见死不救，是品德的问题，而且……” 程澈沉默片刻，迟疑的抬起手扯着知更鸟的裙摆坐在一旁，“你得仔细听我说。” 自己坐着对方站着，仰头看还挺累的。 知更鸟默默坐下，被星塞了一颗糖在掌心之中。 糖果外面裹着一层带着镭射光的小小纸片，泛着一股浅淡的紫色。 知更鸟深吸一口气，看向程澈，“请说。” “我从花园之中捡起一只受伤的鸟，那叫做养宠物，你和星期日当时捡小鸟是这样，歌斐木捡回你和星期日也是这样。”程澈忍不住想要皱眉，但还是压下了喝酒的冲动，“如果宠物不会飞，我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不安，悲伤的是宠物，但我并不在意，因为它只是宠物，为我提供快乐就好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微微低头，认真的看着知更鸟的眼睛，“但是歌斐木对你和你的哥哥，不应该是养宠物的模样，你不应该去想为什么你和哥哥不能飞，这是歌斐木的错误，他把孩子当做宠物在豢养，学不会飞是他的错，不是你和星期日的错。” 知更鸟垂着眼眸，“可是确实是不会飞啊……” “就……”程澈忍不住摸了摸脑袋，似乎有点困惑该怎么把女孩子从悲伤的情绪之中拉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难以置信的开口，“就……养猫封窗养狗牵绳养鸟剪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因为我在我的家里会放任他们自由，走出我的安全范围，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宠物都会套上社会规矩的枷锁，这是对人对己都好的事情啊。” 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剪掉翅膀的鸟不能飞。”知更鸟抬眸看着程澈。 “它只是飞不远飞不高而已。”程澈对上知更鸟的视线，“如果不是为了给宠物一点点允许的自由，它们永远都会在铁笼子里面，在笼子里面不需要牵绳剪羽。” “那哥哥呢？歌斐木先生剪掉了他的翅膀。”知更鸟皱眉，“如今的哥哥也被内心的执念控制，变成了……但他把他的翅膀送给我了。” “啊？”程澈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知更鸟的脑袋上，他站起身来，看着知更鸟大声道：“你和星期日是宠物吗？！你们被当成宠物养是歌斐木的问题！你养鸟是养宠物，而孤儿被收养那叫做教育！教育懂不懂！不是当成小宠物给口水给口饭就算的！去刨他坟啊，去扬骨灰啊！” 说到这里，程澈弯腰，凑近知更鸟，大声道：“我就没见过被煞笔养父逼黑化的孩子去纠结人家该不该领养的！” “没了他还有别的人，没有领养者你们捡垃圾也能活！” “砂金都能活下来，你和你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互帮互助活不下来？！” “你是不是被歌斐木的骨灰把脑子糊住了！” 程澈几乎要气的暴走，抓着知更鸟的胳膊努力晃动，“醒醒啊！那不叫收养！那叫豢养啊！你不能因为你和星期日长翅膀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小鸟啊！” 一旁，星眨眨眼睛，努力扒拉开程澈的手，“别晃了，知更鸟眼睛里都要冒圈圈了。” “照他们这想法，我哥养我都变成养宠物了，这不开玩笑呢嘛！”程澈拍拍衣服，朝着星摆摆手，“忙你的去，我这就去找星期日刨歌斐木的坟去，我绝对不允许有人用如此卑劣肮脏的养育手段玷污养父这两个字的重量。” 就算是养宠物，也绝对不会满是利用的养宠物！ 看着程澈的背影，星茫然转头看向知更鸟，“你说你惹他干嘛？程澈对养育教育自己长大的亲人感情很深的，这不就炸了吗？” 令程澈生气的不是歌斐木的利用，而是歌斐木冠以养育之名的利用与控制，这同样玷污了程澈对于亲人的感情，也侮辱了程澈所接受到的所有爱意。 知更鸟：…… 知更鸟摸了摸自己的翅膀，讷讷道：“我也不是纠结，我就是……想听听他的看法嘛。” 这是困扰哥哥和自己的执念，但是执念好像被人骂一通确实就消失了。 第768章 近朱者赤。 “诶？” 星朝着程澈离开的方向追上去，还没有走出走廊就看到了失落的坐在沙发上的程澈，旁边还站着一个双手环胸满脸无语的丹恒，以及…… 波提欧。 波提欧正坐在程澈身边，拍打着程澈的肩膀，语气之中满是小可爱，“就是你这个欠喵的小可爱天天不安分！到处跑！拿我充电！” “你先别叭叭。”程澈应了一声，抬眸看着丹恒， “就你伸出尾巴绊我，不让我去找星期日刨坟。” 平时康康尾巴都小气的要死，这会儿拿尾巴绊人？ 尾巴是这么用的吗？ 平时就是这么教白露的？！ 那不得带坏了！ “嗯。”丹恒平静点头，脸上满是平静，“如果没有你在记忆中做的一切，星期日不会改变自己的目的，而你通过记忆稍稍开解了他，他的理想没有那么坚定，但是你应该相信他保护妹妹的决心。” 说到这里，丹恒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如今他知道美梦的乐园无法带给知更鸟自由，那么……他同样也知道，只有他执迷不悟却被阻止，才能带给知更鸟干干净净的身份和立场，顺便……满足你围观表演的心思，同样能够收获你的人情，以便于你以后稍稍照顾知更鸟。” 程澈面无表情，“可是阻止他是星的任务啊，我去找星期日又不是为了阻止他搞事，我本来就是为了围观他搞事的。” 丹恒闭了闭眼睛，总感觉程澈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说乌鸦脑子小吧，确实挺聪明，说聪明吧，却又总是不同寻常。 “然后呢？必死的结局？”丹恒轻叹一声，“除非你让他逃跑。” “啊？”程澈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丹恒，“我为什么要让他逃跑啊？” 说到这里，程澈忍不住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丹恒，“你该不会觉得我很想要改变星期日的罪行免除他应受的惩罚，让他们兄妹两个人依偎着歌唱吧？” 他是那么好心的人？ 明明在记忆之中能够阻止星期日搞事，但他为了看表演就不阻止。 现在找星期日就是为了泄愤，难道还要帮忙拯救一下失足坠落的哥哥，完善一下这段兄妹情吗？ 他是乐子人，他不是救世主！ “那你这是要去……”丹恒怔愣，狐疑的看着程澈。 “首先，我觉得歌斐木有点大病，杀了他有点不爽，我打算去刨坟扬骨灰。”程澈一脸平静的看着丹恒，无所谓的解释道：“其次，无论星期日现在是野心勃勃还是一心求死为妹妹垫脚，我不是很在意，我只是想看他到底搞出了什么大场面搞事情。”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野心勃勃就揍，一心求死我也有办法，比如大喊一声你死了我就找知更鸟谈恋爱这种话，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绝境逢生，爬也得爬到知更鸟身边当盾牌。” 不要小瞧妹控啊喂！ 知不知道当哥哥的看到黄毛出现在妹妹身边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 虽然他没有妹妹，但是他有哥哥姐姐啊！ 对方认真谈恋爱结婚没有半点儿心酸，但是看到对方身边莺莺燕燕恨不得找把刀戳死自己。 丹恒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这就是你的办法？” “对啊。”程澈坦然点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星期日，“你觉得我会让星期日跑路？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办法？” 在丹恒皱起的眉头之中，程澈拍拍手一脸淡定，“如果要让已经犯错的星期日洗白，上策，让他服刑，想办法减刑，出狱后搞事赎罪，中策，找歌斐木背锅，塑造一个忍辱负重当卧底但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放海的星期日形象，下策，偷偷放跑他，你觉得哪个好？” 说到这里，程澈瞥了一眼丹恒，“你别以为我的想象力很贫瘠，我甚至能再发散出百八十个办法来让星期日和知更鸟从此在一块。” 别以为他没看过小说动漫！ “那你的选择？”丹恒微微让开路，疑惑地目光落在程澈身上，“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人犯错了就应该去忏悔去弥补去赎罪。”程澈一脸平静，“洗白是对受害者的不尊重，我是这样，刃是这样，你是这样，那么星期日也同样如此，但在此之前……” 程澈顿了顿，“你先让我和星期日去刨了歌斐木的坟玩玩。” 想想还是很气，这就不是养孩子，也不是养宠物，就是彻彻底底的利用，却还要披上一层糊弄人的温情外衣。 而星期日…… 洗白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他可以喜欢一个接受自己所造的罪孽的罪人，可以喜欢一个从头到尾干净的如同白纸一样的善良的人，同样可以喜欢复杂的有恶有善的人。 如果非要洗去罪孽才能成为朋友，那么他和歌斐木有什么区别？ 披着虚假的外衣，满目皆是阳光，却任由阴影滋生繁殖，以一件华丽的衣装来掩饰内心阴暗的欲望？ 丹恒：…… 丹恒平静转身，“你先等等，一起去也不妨碍什么，说不定星和三月甚至知更鸟小姐都想加入这个队伍。” 程澈侧头看着丹恒，“你怎么也变屑了？” “哦？” 丹恒发出一声轻笑，侧身看向已经追过来的大部队，平静道：“近朱者赤。” 第769章 凡事皆有万一。 “你们怎么停在这里不走了？” 星追过来看到丹恒和程澈隐隐有一点对峙的模样，忍不住蹙眉，“是……吵架了？” 那倒不容易，程澈脾气大还挑剔，但是倒不会和身边的小伙伴吵起来，而且…… 程澈的吵架属于单方面的辱骂了，完全不可能这么平静。 闻言，丹恒摊手，“没有，只是他一门心思要去刨坟罢了。” 星：…… 正常，程澈还能找到骨灰塞进烟花里面炸上天，让歌斐木和匹诺康尼肩并肩。 但……他不配！ “要不你等等，我想围观。”星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歌斐木虽然养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利用太多，但至少养大了他们兄妹，知更鸟可能也想……” 刨坟可能做不到，但是或许会有点悲伤。 “我是专门去一趟就为了刨坟的人吗？”程澈看了一眼星，一本正经的开口，“我还打算去改一下匹诺康尼的史书，顺便把有关他的光锥都修改一下，这种人……史书上留一个字都难受。” 程澈面无表情，平静开口，“看重地位，看重名声，这种人留不下痕迹才是最大的惩罚。” 倒是能留下一点，但绝对是个臭名昭着的。 “哦。”星点点头，又忍不住摸了摸脑袋，“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闻言，黑天鹅茫然的目光转了过来。 她刚刚和黄泉对着星认真嘱咐，这就忘了？ 吃颗泻药起效都没这么快吧？！ “动摇梦境的根基，让人们陷入绝境，生出自救的想法，自己挣脱太一之梦。”黄泉缓步走了过来，手掌按在刀柄之上，“波提欧会负责联系巡海游侠一同跃迁，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黄泉深沉且平静的目光落在了星的身上。 星：…… 星后退一步，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我去大剧院。” “哦。”程澈应了一声，转过身，“那我就去叭叭了，我有点压不住气，总感觉歌斐木死的便宜了。” 话音未落，黄泉抬手拔刀。 在虚无之下，色彩退却，黄泉直视某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手中刀刃彻底出鞘，眼中却依旧留着那一抹浅淡的琥珀色。 黄泉：…… 不合常理！ 这小子对虚无有抗体！ 一片安静之中，死亡般的黑色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只剩下女人身上的一抹血红之色，还有……如同萤灯一般闪烁却始终不会熄灭的琥珀色眼眸。 “挺帅的。”程澈诚恳的夸赞一句，目光扫过周围。 脚下是看不出脏还是干净的积水，空中连绵不断的落着雨滴，远处是一片白色光环，像是黑洞一样将所有光线拉入其中，在自己周围形成刺眼的白。 程澈伸出手接雨，眼神莫名有点怅然，“我不喜欢下雨。” 雪可以，雨不行，哦，小雪也不行。 脏兮兮的，裤腿湿了鞋子湿了，踩在地上总感觉自己脏脏的。 但是如果是不出门的日子，下雨的时候拉着窗帘睡觉确实很美妙，天然的催眠白噪音。 黄泉：…… 这种时候似乎……不应该感慨自己喜不喜欢下雨吧？ 黄泉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后才开口，“虚无的力量于你……你似乎对虚无有抵抗力。” 哦，她也有，但不多。 “是吗？我不知道。”程澈坦然摇头，眼神都显得很是诚恳，“我们这种外来者身上都有点秘密，可能是打破次元壁自带的，但是我还没有搞清楚，也懒得探究。” 黄泉更沉默了，看向程澈的眼神都出现了一点波动。 这话听起来，有点虚无啊…… 在黄泉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抬起手，隔着袖子扒拉了一下黄泉耳边的白色碎发，又伸出手蹭了蹭黄泉眼角沾着的一点血红色的泪水。 程澈仔细打量片刻，点头，“很好看。” 很眼熟的人，但总感觉明明是相似的面孔，眼中的情绪却全然不同。 雷电芽衣他不了解，但是看过图片，总觉得还带着一点正常的情绪。 影身上带着神明的威严，哪怕是个土妹子也不妨碍对方那种握着权柄的高不可攀。 至于面前这一位…… 太平静了，平静到可以成为淡漠，眼中心中所有情绪似乎都被虚无吞噬，只剩下一点火苗坚守着灵魂不肯就此消沉。 黄泉垂眸，“是吗？” “嗯。”程澈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瞬间惊悚，“星星呢？我的小伙伴呢？你该不会把他们都砍——” “别！”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三月七猛地往前一扑挂在程澈脊背上，伸手捂住了程澈的嘴巴，“别说了别说了！咱不能乱说话！” 再说下去都不用星期日出手了，他们马上都得凉，到时候星期日得给程澈发一个mvp的牌子！ “哦。”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前面，“我能去那个白色的地方康康吗？我没见过。” 说着，程澈用询问般的目光看向黄泉，重复道：“真没见过。” 刚出村，确实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黄泉沉默转身，“去吧，你们都应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闻言，星回头看了一眼黄泉，朝着前方走去。 程澈看着三月七蹦蹦跳跳跟上星的步伐，双手揣兜站在原地，手掌在兜里将阿咕的翅膀摸来摸去。 阿咕还挺乖的，秃了毛没乐子就蹲在兜里安安生生的，就等着等会儿看个大的。 半晌，黄泉终于再次开口，“你不去吗？” “好像没我发挥的余地？”程澈想了想，微微蹙眉，“星期日的执念也不算很强了，他们又很强。” 注定的结局，等会儿跟上去看看热闹就算了。 闻言，黄泉想了想，“但是陪伴对他们同样重要，况且……凡事皆有万一。” 程澈晃了晃脑袋，低头撩水玩，很是不想动的模样，“有什么万一？苏乐达变质让他们在梦里拉肚子不得不睡醒来找厕所吗？” 黄泉：…… 黄泉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前方停下奔跑突然变得悠闲起来的列车组众人，皱着眉头难以置信，“你们……不去了吗？” 星摊摊手，“凡事皆有万一。” 第770章 要不投降吧?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水面之上，原本没过脚背的水在此时飞速上涨，几乎要逼近膝盖。 黄泉闭上眼睛，不去管身旁众人，半晌后才抽出手中长刀。 色彩褪去，带着血红色光芒的刀刃劈开潮水，自此倒灌而下。 潮水奔涌，匹诺康尼的梦也在此时受到了影响，但可惜，一个个游客早已离开。 原因？ 谁在睡梦里拉肚子还能不醒过来？ 睡得沉的也有，但不多。 人类的力量说强大也强大，说渺小也渺小。 与神明相比不过沧海一粟，但若是真想要改变什么，哪怕花费一点力气和时间也总能做到。 血红色的泪水被雨水冲刷，黄泉微微抬起下巴，眼角带着一抹红痕，也不知是在为谁的命运恸哭。 又或者是自己，也许 是他人。 程澈任由水流带动身体产生失重的感觉，脚下地面在此时消失，身体随着水流自高空倾泻。 而在高空之上，如同流星一般的光芒划过天际。 程澈忍不住低声嘟囔，“谁这么非啊，连个金都没有？” 星在空中一个转身，抓住程澈的手腕，“先别放翅膀，摔不死的，万一衣服没了等会儿打架不好看。” 这不是让人分心吗？ 她现在都怀疑程澈在梦里也没有忘记锻炼，或许是被加拉赫刺激到了。 “好的，但是我看到了星槎。”程澈应了一声，指了指天空之中的流光，“你看，就是星槎，彦卿还在御剑飞呢！” 星眨眨眼睛，“好像是哦，前面那个飞的最野的可能是驭空大人，但是……将军呢？” “将军……要么睡觉要么早就去揍星期日了。”程澈眼皮跳了跳，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高空之中流着血泪的女人伸出手，抓住了星的手腕，“回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这梦境……” 黄泉顿了顿，目光扫过已经慌乱空无的梦，“早已破碎。” 星猛地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熟悉的场景。 神主日高举手臂，五官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悯，周围乐声流淌，像是要将不和谐的音符强行融合。 星转头，在周围看到自己熟悉的伙伴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瞅了瞅，戳戳程澈，“震撼吗？” “很震撼。”程澈同样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燥的衣服，又摸了摸阿咕的翅膀，“理解一下，咱村里来的，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都说雅利洛六号科技落后，但是吧…… 人家能造出那么那么大的机器人诶！ 不过果然是梦境，都被水淹了醒过来衣服还是干的。 想到这里，程澈的思维继续发散。 星压低声音，“终于会和了，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程澈呢喃一声，好奇的目光看着前方的神主日，“我在想咱们醒过来衣服是干的，但是别的游客……醒过来的时候内裤可能脏了。” 星：…… 突然感觉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突然感觉匹诺康尼的白日梦酒店脏了是怎么回事？ 星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抖了抖，“快别说了，我有点恶寒。” 瞅瞅，非想不通给程澈发邀请函干什么，美梦变噩梦了吧？ 也不知道通过这种手段征集的匹诺康尼到底是不是米哈伊尔想看到的。 一旁，三月七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我觉得米哈伊尔和加拉赫都要被你气诈尸了。” 明明很悲伤的事情，但是现在想想，米哈伊尔和加拉赫得变成悲愤。 当场诈尸冲出来给程澈来一顿爱的教育。 “诈呗，岁阳都天天炸着呢，他俩诈一诈怎么了？”程澈随口嘟囔了一声，看了看前面的神主日，又忍不住低声询问，“这是啥情况啊？他搞事就没说点儿什么吗？” 闻言，星想了想，肯定点头，“说了，他说要创建一个七休日的世界。” 程澈：…… 程澈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星，“然后呢？” 七休日？ 这项目他投了！ 天呐，知不知道七休日对他来说到底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他都不敢想不上班不上学没工作的他会是一个多么开朗乐观健康帅气的男大！ “就乐园呗。”星耸肩，“不工作不上班不上学就躺着的乐园。” 程澈再一次后退，“就……七休日？” 七休日想都不敢想，三休日已经算梦寐以求了。 他虽然没上过班，但是他上过学啊！ 知不知道警校怎么训练的，周六周天都不能自由出入学校啊喂！ “对，所以你后退干什么？”星歪着头看着程澈，“你是打算扑上去狂扇星期日吗？” 程澈想了又想，“我现在有点小小的蠢蠢欲动，想站在星期日身边狂扇你。” 星：？？？ 灰发少女瞪大眼睛，“都到这时候了你要反水？！裤子都脱了你说你无能为力？！” 程澈：？？？ 程澈欲言又止，“看来你比我想的更懂哦。” 这是12+的游戏吗？！ 还让不让纯情男大……算了，也不咋纯。 程澈低声呢喃一句，侧头看着神主日，“强迫性的休息吗？” “自然。”神主日抬起手，头颅上金属色的像是翅膀一样的装饰物折射出匹诺康尼夜空的颜色，梦幻而又绚烂，“你只需要，休息就好了。” “那我不。”程澈又往星身边靠了靠，似乎很是认真的样子，“咸鱼偶尔也像翻身的，你不能强行让我躺平吧？” 虽然躺平也挺好的，但是前提是自己选了躺平啊。 自由难道不该是自己的选择自由吗？ 如果是被迫的躺平，似乎和栅栏里的猪没什么两样。 啊不，有些农场的猪还有运动指标的。 程澈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神主日，再一次惊叹星神的力量命途的力量。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一道流光自神主日身后出现。 带着蓝色光芒的车辆急速驶来，嗖啪砰就撞在了神主日的身上，然后脚底抹油一般离开，绕了一圈调转方向，准备再一次撞上来。 程澈：…… 程澈茫然的看着被撞的一个趔趄的神主日，摸出手机点开群聊。 帕姆带着愤怒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每个人都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太慢了帕！列车长无聊的都把地板擦成敏感肌了啪！” 星摸了摸脑袋，喃喃自语，“怪不得拉帝奥说列车创人的威力比任何武器都强……” 星期日：…… 星期日闭了闭眼睛，沉重叹气。 要不投降吧？ 自己现在本来就不是很想搞事情，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 他难道就不能让程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失望吗？！ 第771章 星核呢? 匹诺康尼大剧院一片安静，星站在舞台上面看着神主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在刚刚，她无意间坠入幻梦，看到了温柔的星神睁开眼睛，但…… 星忍不住扯了扯想要投敌但努力控制的程澈，好奇询问道：“刚刚有星神看我。” “哦，正常。”程澈应了一声，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同谐呗，祂本来就在偷偷看。” 一个个偷偷摸摸的，感觉都是在悄无声息的围观。 闻言，星皱了皱眉头，“可是……为什么旁边那个小黑人不看我？祂绕着同谐跑，好像还在扒拉人家试图捡点儿垃圾。” 程澈：…… 程澈莫名听出了一点哀怨，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星。 他想了想，“可能你还不够屑？” 乐子神为什么不瞅瞅星，这他不知道，但是乐子神瞅过的人也不多，除非有点大乐子可以敲一敲。 星哀怨的看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后看向前方停下战斗的神主日，“我还想着得到了同谐的瞥视之后大干一场，但……他怎么不打我了？” 知更鸟站在星的身旁，仰起头看着停下动作的神主日也不由得茫然，“我……我还准备了好多劝解的话语呢。” 打算劝哥哥，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劝解的必要了。 人家都不打了，自己再叭叭好像显得有点多余。 但从私心来说，她很想和哥哥聊天。 神主日身体倾倒在高台之上，星期日垂着眼眸站在一侧，仔细思考许久之后才抬眸看向程澈。 果然，对方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失望，似乎有点不满意现在这种场面。 对方似乎很想看到打架的大场面，哪怕是演出来的也很想看的模样。 星期日心底莫名滋生出一股痛快的情绪，看了程澈一眼后转身，朝着高台边缘而去。 知更鸟：！！！ 知更鸟瞳孔微缩，快速奔跑试图追上哥哥的脚步，“哥哥！不要！” 干什么去啊！ 演戏失败了也不用寻死啊！ “真好。”程澈咬着糖站在一旁，透过眼镜注视着前方的兄妹俩，“大舅哥自己走丢了，那妹妹就是我的——” 话音未落，星期日停下脚步，转头盯着程澈，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他倒也没有小心眼到不允许妹妹拥有正常的感情生活，但是程澈不行！ 这小子克妻！ 程澈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虽然性格偏激但是被教的很好，衣食住行都有自己的规矩，是一个教养很好的人，还挺护短，如果没有那句老婆会炸，谁还不想把女儿和妹妹嫁过去，但…… 不行！ 星期日恶狠狠的瞪着程澈，原本想要远离知更鸟避免对方危险的想法彻底消失。 他现在只想站在知更鸟的身前，将靠近知更鸟的小黄毛全部戳开！ 程澈耸耸肩，瞥了一眼星期日后看向丹恒，一脸正经，“你看，我说的对吧？” 丹恒：…… 关他什么事？ 说得好像这是他俩打赌一样。 不等丹恒开口说话，神主日似乎有点诈尸的迹象，颤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臂，指向高空。 星期日后退一步，远离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诈尸乱动的巨大造物。 好奇怪啊。 自己是这样的吗？ 手臂茫然的抬起来在半空之中停顿很久，终于还是无力的落下，在地面上拍打出一片灰尘。 程澈用指腹搓了搓阿咕的翅膀，“它要干嘛？” 阿咕：…… 可能是打算和死了的星神来一个灵魂上的交流？ 阿咕想了想，“咕咕，显灵？” 程澈沉默着，半晌才难以置信的开口，“咋？匹诺康尼搞这么一大串事情就是为了让死了的显灵？多荒谬啊……” 话音未落，程澈再一次看到了星期日带着杀气的眼神。 星期日抬起手拥着扑进自己怀中静静流泪的妹妹，目光却直视程澈，“是你非要看的。” “好。”程澈瞥了一眼星期日点点头，“是是是，我非要看，但是现在我得去吃顿饭睡觉了，我有点困得要死的感觉。” 太一之梦在此时破碎，秩序的残党纷纷退却，只剩下茫然无措的匹诺康尼和在外虎视眈眈的公司舰队。 但很可惜，公司还是没有把握到时机，被仙舟罗浮抢先一步攻占了匹诺康尼。 “虽然没有想象中盛大的场面，但还不错。”程澈双手捧着阿咕举在自己的面前，将额头贴在阿咕脑袋上，低声道：“至少我没有什么遗憾，哪怕我在这段故事之中没有太多笔墨。” 阿咕歪了歪脑袋，“我的乐子呢！” 祂要看乐子！ 就这么把祂打发了？！ 程澈面无表情，一把将阿咕揣进手中，“装什么装，你还不够有乐子？你这会儿声音都带着笑！” “咕咕！” 阿咕发出刺耳的叫声，努力想要从程澈的口袋之中探出头来。 程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半晌后终于叹了口气，“我想看打架。” 都打完了他才从记忆里面出来了，而且……他出来后星期日就摆烂了，一瞬间仿佛虚无上身，彻底放弃。 “先停下这个想法，回去我拟造出来给你看。” 瓦尔特沉重的叹了口气，看向程澈，“而且你吃了这么多忆质，应该也能复现当时的场景。” 程澈点点头，“能，但是没有参与感。” 瓦尔特：…… 参与感……确实挺重要的，但是在记忆里面乱窜怎么不算有参与感呢？ 瓦尔特轻轻叹息一声，转而又想起了什么，“星核呢？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星核该封印解决了。” 程澈：…… 程澈偷偷往后走了一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瓦尔特。 瓦尔特嘴角抽了抽，看向姬子，“星核呢？” 姬子抿唇，“你问程澈。” 问她干什么？ 她又没见过。 “吃了。”程澈面无表情，一脸平静的模样，“刚来剧院就偷偷啃了，我怕剧院没了影响你们发挥，就拿忆质揉了揉塞进去了。” 瓦尔特顿时流露出表情包一样的表情，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程澈。 在这次开拓之前，大家都在防备着程澈叭叭的时候牵连到自己人，但是…… 程澈好像进化了，开始自己给开拓增加难度。 “砰——” 一声轻响，旋即就是知更鸟的惊呼声，“哥哥！你怎么了！” 星期日嘴角噙着一点血色，闭着眼睛靠在知更鸟的怀中，额头青筋暴起。 星戳戳程澈， “这是被你气晕了，你的锅。” 第772章 瞧不起谁呢 “程澈呢？” 某个高级打工人和富豪很懂自己身为钱包的职责，匹诺康尼的故事刚刚告一段落就熟练地登上列车，看了看围在桌子旁边啃早餐的几人，狐疑道：“他还没出来？” 他都花大价钱和忆者交易了，穿梭在记忆之中给程澈提示，这都没出来？ 闻言，星眯了眯眼睛，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睡觉呢，他好像很困的样子。” 好在这次是真的睡着了，要是没睡着程澈当场就得炸了。 闻言，砂金抬手看了看时间，狐疑道：“这都中午了。” 虽然是中午，但吃的是早餐，看起来这几个无名客也刚刚醒过来的样子。 “正常。”星半闭着眼睛，疲惫的靠在三月七的肩膀上，“虽然一直在梦里，谈不上困，但是我真的好累，程澈到处乱跑肯定更累。” 说着，星打了个哈欠，抱起旁边的粥碗喝着，“好困。” 三月七也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显然很是困倦。 砂金沉默片刻，朝着最正常的列车长点了点头后走向后方的车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程澈的卧室。 卧室之中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儿声音。 砂金推开门，忍不住皱眉。 房间之中冷气开的很足，香薰蜡烛照旧燃烧着，被空调的冷风吹得火苗微弱。 身材高大的青年裹着厚重的被子缩在床榻之中，整个人侧躺着睡着，但…… 砂金忍不住歪了歪脑袋，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趴在床铺边缘盖着一张毯子睡着的小孩。 啊？ 偷小孩还真的偷出来了？ 砂金难以置信的走近，用一种迷茫的目光注视着趴在床边睡着的金发小孩。 瘦小的孩童身上裹着一件单薄的毛毯，只搭着半个身体靠在床上，一双腿垂在床边，脚丫子踩在地毯上，似乎是有点冷，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沉默片刻，砂金闭了闭眼睛，抬手拎着小孩丢在床上，又毫不客气的去扯程澈的被子。 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让人家小孩子可怜的睡在床边边上！ 程澈：！！！ 程澈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但是已经熟练地裹着被子缩在了角落之中，闭着眼睛大声喊道：“干什么！出去！” 砂金：…… 看明白了，这小子是有一点身为富家子弟容易被陷害的条件反射的。 砂金站在地毯上面，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程澈低头揉眼睛，刚刚丢在床上的金色头发的小孩子也翻了个身从睡梦之中回过神来。 他偷偷看了一眼程澈，往床脚挪了挪，“大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他就是…… 就是看到大家都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程澈深吸一口气，从桌上拿过眼镜戴上，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砂金，“大早上的吵我干什么？” 说着，程澈拍拍卡卡瓦夏的肩膀，指了指旁边的砂金，“去找他吧，他以后是你的金主，哄好了天天带你花钱。” 闻言，卡卡瓦夏歪着脑袋看着砂金，“真的吗？” 砂金：…… 砂金很不想承认面前这个小屁孩是小时候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复杂的无法直视，一双颜色瑰丽的眼睛都似乎失去了光彩，“真的。” 被程澈抱着哄两句就丢掉了从小在灾难苦痛之中培养出来的警惕，体会到一点儿温暖就全身心的依赖，但……还是胆怯，没有半点儿被娇惯着宠溺着长大的自信和从容。 砂金抬手按了按额头，看着程澈，“你现在醒了？” “嗯。”程澈揉了揉脸，总觉得刚刚睡醒脸颊有点烫。 他抬手摸了摸卡卡瓦夏的头颅，慢慢爬下床后拿被子把卡卡瓦夏裹起来塞到床上，“继续睡吧，等会儿叫你起床吃饭。” 卡卡瓦夏眨了眨眼睛，瑰丽的眼眸和砂金一模一样，“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吵我的又不是你，况且……”程澈顿了顿，从衣柜里翻衣服，顺便找出干净的浴巾，“是个人上列车休息没有提前收拾客房都得睡我这儿。” 程澈嘟囔一声，推着砂金的肩膀将对方带出门，关上门后这才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你不好好养伤来找我干什么？” 砂金耸了耸肩膀，“升职了，来找你炫耀一下。” 程澈：…… 呵，他才不酸。 程澈瞥了一眼砂金，“这也能升职？匹诺康尼不是被景元划到手底下整治了吗？” 公司舰队还在观望，但仙舟罗浮可不管那么多。 巡猎手底下的仙舟，哪怕景元以谋算出名，但是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巡猎的性格，直接就冲进来了。 现在的匹诺康尼……是景元拯救新将军顺手打下来的地盘罢了。 不过仙舟可能没有扩张殖民的打算，稍稍帮忙让匹诺康尼恢复基本运行就会离开，至于之后…… 他的！酒馆的！雅利洛六号的！仙舟罗浮的！ 就是不给公司！ “谁说我升职是因为匹诺康尼？” 砂金伸了个懒腰，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将手中的琥珀高高抛起，轻笑一声，“我不被开除就不错了，不过……保住职位是这枚琥珀的功劳，升职是更多的琥珀的功劳。” 程澈看了砂金一眼，“那升职了再加一艘歼星舰。” “两艘。”砂金大手一挥，挥金如土，“不过你醒了，该补足我们的手续了。” 说到这里，砂金抬手，将终端屏幕搞出来，指着上面的契约，“存护令使，公司可很是喜欢，钻石特意为你申请了和他一样的等级，喜欢吗？” 程澈面无表情，“你提醒我了，我等会儿就把这次用到的令使名头还回去，至于去公司当吉祥物……” 程澈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前一行行的字，半晌才发出一声嗤笑，“当我傻子啊，这是吉祥物的合同吗？” “不是吗？”砂金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是个锤子。”程澈低声呢喃，抬手将砂金的终端屏幕关闭，平静开口，“别想坑我，当时答应你和公司有点关系是帮你的忙，你可别想把我绑在公司的船上面，我除了对公司的通缉令数字有点兴趣，别的可都没有。” 说到这里，程澈抱着衣服和浴巾朝着洗漱间走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砂金，“瞧不起谁呢，我这个少爷也是当过正经吉祥物的好吗？” 第773章 又双叒叕炫富! 程澈洗完澡洗完脸换了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卡卡瓦夏已经从卧室出来了，怀里抱着自己的毯子。 毯子不过是程澈随手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偷小孩的，亚麻的材质，针织出复杂的花纹，和那双漂亮的毯子很搭。 程澈愣了愣，蹲下来看着卡卡瓦夏，“怎么了？” “睡不着。”卡卡瓦夏晃了晃脑袋，细碎的头发在额前散落着。 程澈想了想，蹲下来抱着卡卡瓦夏朝着浴室走去，找出卡卡瓦夏的儿童牙刷挤好牙膏，牙膏都是儿童专用草莓味儿的。 他顺手套上手套，隔着手套把那一头偏长的金色头发拢起来在脑袋上面扎成一个揪揪，抱起咬着牙刷的小孩放在帕姆特意找来的小凳子上面，“快洗漱，等会儿吃饭了。” 卡卡瓦夏点了点头，咬着牙刷看着镜子，却还是偷偷斜着眼睛去看程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应该害怕，但有点害怕不起来。 程澈往门外靠了两步，刚刚好能够听到走廊之中男人轻笑着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在打电话的模样，声音之中带着笑，但是手掌压在窗框上微微收紧。 “啊，对方拒绝了我的邀请。” “要不你来试试？” “我的任务可是完成了，就算损坏基石也有人替我赔偿了更多的基石，至于后续……公司的舰队没有抢在罗浮之前进入匹诺康尼，这可不是我的错。”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和程澈关系很好，说不定能从他手里悄悄分一块蛋糕呢。” 程澈看着背对自己站着通话的青年，感觉对方并没有什么避着人的想法。 他又走回浴室，从储物柜中找到了干净的毛巾挂在旁边的小架子上，对着卡卡瓦夏认真嘱咐，“擦脸用一次性的毛巾，这个毛巾是给你擦手的，三四天就要丢进洗衣机洗完烘干，一个月换一次，明白吗？” 卡卡瓦夏低头漱口，用程澈递来的薄薄一张的毛巾擦擦脸，这才疑惑道：“这个毛巾像一个……像一个……憨包！” “是汉堡。”程澈一脸平静的纠正，拎着卡卡瓦夏从凳子上下来，这才指了指前面的车厢，“去换你的衣服，把睡衣放在房间门口的脏衣篓里面，袜子和内衣装进洗衣袋里面放好，晚上睡觉前一起洗，好吗？” 卡卡瓦夏点头，哒哒哒的朝着前方的车厢走去。 路过砂金时被摸了摸脑袋，卡卡瓦夏忍不住停下脚步。 他甩着脑袋上的揪揪晃了晃，伸出手贴了贴砂金的手背，这才转身离开。 砂金结束通话，用一种怅然的目光看着卡卡瓦夏的背影。 “感慨什么呢？这种情绪可不适合你。”程澈顺手将使用过的洗手池台面擦干净，镜子上的水滴也顺手擦掉，这才走出来揣着兜看着砂金，“有这感慨的时间不如拿你的内部优惠账号去给你自己买两件衣服，在我这儿白吃白喝真好意思啊。” 砂金挑挑眉头，“我这就去告诉我自己你嫌弃他。” “你去呗，看看他信谁。”程澈不为所动，伸了个懒腰之后朝着观景车厢走，“想吃什么？” 砂金摇了摇头，“随意吧，不过……” 砂金顿了顿，目光落在程澈身上，“翡翠和托帕要进入匹诺康尼，被仙舟挡住了，要不你……” “打住。”程澈举手，一脸平静，“匹诺康尼现在是谁的？” “你的？”砂金疑惑。 “不，是列车组的。”程澈肯定点头，推着砂金往前走，“是列车组和罗浮的，也是家族剩下那些人的，家族中也是有拥护同谐的正经人的，但唯独不是你们公司的。” 砂金恍惚一瞬，皱眉，“我们公司？” 咋？！ 这年头前脚说自己存护令使公司高层，后脚就说话不算话了对吧？！ “嗯，你们公司。”程澈再一次点头，一脸平静，“我对匹诺康尼没有占有欲，我也不喜欢这种梦境，这次阻止危机的过程中我也没有出力，所以我不占这颗星星。”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砂金，“但是我对匹诺康尼的盈利有兴趣，我打算拿这份钱养雅利洛六号的。” 砂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手中把玩着一枚圆润的琥珀，“你可不是这么善良的人？” “我不善良，但是朋友，雅利洛六号太穷了。”程澈往前方车厢走，低声说着，“冰雪那么厚那么多，压在人的心上像是冰封一样令人难以挪动手脚，他们外出甚至不担心冻疮，因为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下层区吃着罐头，上层区连咖啡豆都是稀罕物，这不公平。” “你还在意公平？”砂金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曾经。 “我不在意，但我偏心。”程澈停下脚步，抬手按住一旁的把手，“你想升职，我把我有的一切都借给你送给你，钻石的目的不说我也能猜到一点点，我也可以慷慨一点热心一点，但是朋友。” 程澈停顿一下，“于公司高层而言，信用点多到变成一串数字没有概念，但谁都不愿意平白无故损害自己的利益把它分给别人，这不是伤害自己，而是伤害自己所在的整个阶层的利益，这种观念不好改变，我只能从你们手里抢出来一点了。” 砂金平静的目光看向程澈，“这是你的目的？” “不，抢钱能增加我通缉令的数字。”程澈摊手，面无表情，“而且我真的偏心，雅利洛六号和罗浮是我的老朋友，而公司，现在与我不算朋友。” 砂金挑眉，“我呢？” “打工人就不要把自己和老板放在一块了吧？”程澈狐疑的看着砂金，难以置信，“我虽然抢了你的金库，但是抢的更多的还是别人吧？” 砂金轻叹一声，语重心长，“下次别抢了，你抢的那点儿还没我给你发的红包大呢。” 程澈：…… 炫富呢？ 又双叒叕炫富！ 列车长呢？！ 他现在就要开列车创次元壁让信用点贬值！ 程澈看了砂金一眼，“那你快转啊，再白吃白喝我从垃圾桶捡小裙子给你穿！反正年纪小好骗！” 第774章 岂有此理!!! 自上次齐聚列车吃饭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梦境总是让时间的流逝显得格外缓慢，甚至无法察觉。 每个人都是一副刚刚睡醒但是没有完全睡醒的模样，围着餐桌坐了一圈，整个人都显得有点迷茫。 从一场幻梦醒来，却发现幻梦带来的影响不会因为醒来而消散。 程澈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从垃圾桶中捡出各种食物，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一颗圆滚滚的蛋被捧在手里，另一只手划破一道小小的伤口，血液从中涌出，没有半点儿章法的胡乱抹在蛋的表面。 卡卡瓦夏坐在程澈的身边歪着头看着，伸出手试图摸蛋。 还没有放在上面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丹恒脸上满是平静，抓着卡卡瓦夏的手不松开，“别碰，烫。” 闻言，卡卡瓦夏仰起头，似乎很是自豪的模样，“才不会，我干过很多活的，手指上有硬硬的东西，碰碗都不烫！” 丹恒：…… 玛德！ 丹恒在心里爆了粗口，拍开卡卡瓦夏的手，“不许动。” 卡卡瓦夏：…… 浅金发色的小孩眨了眨眼睛，用略带遗憾的眼神看着一旁的蛋，试图猜测这到底是谁的蛋，又能孵出什么东西来。 “啪——” 一声轻响。 丹恒在卡卡瓦夏遗憾的目光之中搓了搓手指，搞出来一条小小的水龙，啪一声打在了蛋壳表面。 顿时一片白雾，水分快速蒸发，像是现场来了个蒸汽spa。 卡卡瓦夏抬手摸了摸眼睫毛上的水珠，仰着头看着丹恒，一本正经的点头，“知道啦，不会再偷偷动了。” 另一边，砂金用一种社死后无颜见人的模样捂着脸瘫在椅子上面，眉眼之间写满了难受。 糟心，早知道不拜托程澈帮自己回去找小孩了。 这不仅偷出来了，偷出来就是让他社死的对吧？ 他砂金，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小时候跟个傻子一样。 这要是被公司的看见，关系好的哈哈大笑，关系不好的哈哈大笑，简直了…… 程澈拍拍蛋，没有半点儿客气的从旁边扒拉过羽毛做的小窝塞进去，随手丢在旁边的桌上，这才拿出湿纸巾擦手，准备吃饭。 一旁卡卡瓦夏乖巧的伸出手等着被擦，好奇询问，“为什么要用血涂呢？不疼吗？” 程澈：…… 程澈想了想，“因为小说里是这么说的。” 卡卡瓦夏眼神闪了闪，任由程澈将自己的手掌擦拭干净，这才转过去低头。 感觉这个大哥哥很好骗的样子。 一旁，瓦尔特也没忍住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程澈一眼。 这小子太能装了，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程澈心里竟然有点中二的成分，多感慨啊…… 程澈恍然不觉，目光环视周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得疑惑出声，“景元呢？彦卿呢？符玄呢？驭空呢？他们都来这里了，怎么可能不来蹭饭？” 闻言，星的目光看向门口，又转回来，“可能是匹诺康尼太忙了吧。” 如果是家族处理这些事情可能很顺手，但是家族之中的话事人星期日主导了一场闹剧，知更鸟又常年在外演出不接触管理事务，现在…… 家族惶惶不可终日，公司虎视眈眈，以景元负责的性格，至少要弹压所有不和谐的声音直到匹诺康尼回归正轨。 而在这里插了一手的星穹列车和酒馆，开拓和欢愉这两个一听就不是管理的好苗子。 不等星再说些什么，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砰得一声，一个个巨大的麻袋被丢进列车之中。 白发男人满脸疲惫，努力绕开麻袋走进来坐下，身后还跟着继续丢麻袋的彦卿以及驭空和符玄。 程澈用好奇的眼神看了一眼，迷茫道：“这是什么？” “匹诺康尼如今的待办事项，我实在是不想再回忆一遍当初如何经营罗浮了，索性带过来都给你。”景元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体谅体谅哥哥吧，分钱就行了，这种工作，我看你是想让我魔阴身当场暴走。” 说着，景元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拿起面前摆着的包子，果断塞进了程澈嘴中阻止对方接下来的乌鸦嘴。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元，半晌才把包子拿出来，低头咬了一口看了一眼，眼皮轻跳。 还好，不是自己讨厌的口味。 程澈想了想，突然转头看向砂金，“朋友。” 说的也是，景元平时就够忙的，天天见缝插针的睡觉，倒也不用再加压了。 砂金挪开自己捂着脸的手，狐疑的看着程澈，“嗯？” 平时别人说自己交朋友准没好事，现在看起来程澈说朋友两个字就是坑人的节奏。 程澈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格外诚恳，“借两个职业经理人呗，你们公司这种人才肯定多。” 砂金皱眉，难以置信，“你不让公司插手匹诺康尼？你还让公司给借调人才？我就没见过这种饭不让吃还让洗碗的事情！” 岂有此理！！！ “现在见到了不是？”程澈一脸坦然，完全没有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砂金，低声嘟囔，“真不知道是怎么赚钱的，这种名正言顺插手匹诺康尼的事儿都不答应，谁还不知道管家最容易中饱私囊呢……” 砂金面无表情，“公司要的是匹诺康尼的归属权。” “那没门，殖民地都解放了发达了你说以前是自己的？”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要照这么说，整个宇宙都是我的。” 砂金：…… 不想思考了，交给翡翠吧。 虽然有点对不住老东家，但是这种时候……对不住就对不住吧。 砂金撑着下巴坐在桌旁，感觉食物都无法激起自己的食欲。 一旁，景元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眶里都带着泪，“商量好了吗？罗浮可以提供武力帮助，比如云骑镇守之类的，至于别的……景元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你别想了，吃点儿去睡觉。”程澈看了看面前的饭，往景元手边挪了一碗乌鸡汤，“我等会儿去薅公司的羊毛去。” 砂金：…… 自己的伤还没有养好，似乎耳朵有点聋了。 第775章 天上真的掉馅饼啊? 熟悉的房间之中只亮着一盏小夜灯，白发男人盘腿坐在床上，眼神很是困惑的模样。 他的一头白发披散下来，猩红色的发带随手丢在床头的小桌子上面，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地毯上的人。 青年怀中抱着一个浅金头发的小孩，正低头给小孩一脸认真的擦着保护皮肤的宝宝霜，甚至连耳朵都要搓一搓。 半晌，景元终于开口，“你……是打算给我守夜吗？” 说到这里，景元顿了顿，似乎很是费解，“实不相瞒，我虽为将军，但彦卿都不会给我守夜。” 似乎也只有自己睡迟了能够在门口看到一个蹲着等待蹭饭的彦卿。 闻言，程澈抬眸看了一眼，“我为什么要给你守夜，都是别人给我守夜的。” 程澈拍拍卡卡瓦夏的背，自己将带过来的小袋子丢进景元怀里，“给你的，这段时间攒的小垃圾，自己看着用吧。” 景元：…… 哦，是天上掉馅饼了啊。 景元扯开小袋子，看着里面的零零碎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去打劫我们家帝弓司命了？” 要是天天这么大手笔的丢垃圾，他景元可就要飘了啊！ “我家星神可能去打劫了，不过你也理解一点，我家星神有点欠，草船借箭都得用别的神借。”程澈随口嘟囔了一声，指了指小袋子，“这些都给你分配吧，你想给别人当礼物送也行，你想给罗浮用也行，存着当传家宝我也不介意，但是……” 程澈顿了顿，一本正经的看着景元，“希望你不要和公司那群傻缺一样把星神丢掉的垃圾当做什么宝贝供奉起来，你知道砂金还没有上交自己的乌鸦琥珀，公司的人已经开始打造展台了吗？” 再不让他薅羊毛小心他撤回一个乌鸦琥珀哦！ 闻言，景元浅金色的眼底顿时流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 程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抹奇怪的神情，忍不住凑近景元，压低声音询问，“你该不会已经摆上了吧？” 景元：…… 好像是的。 自己从程澈投喂的小垃圾里面找到了最完整的一支巡猎光矢，让工造司造了个很符合罗浮气质的展台，把他摆在了长乐天的小广场旁边。 门面嘛！ 景元点了点头，“只是……装饰而已，不过最近倒是有很多人前去参观，顺便带着一点点心水果拜一拜。” 云骑每天都去清理一遍，带回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当做云骑军晚上的加餐。 你问够不够云骑军吃的？ 正经当饭吃可能不够，但当做加餐确实够了，这段时间彦卿找自己蹭饭的频率都变低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半点儿不提自己刚刚是不是骂到了罗浮。 他想了想，又看着景元，“你需要点儿别的星神的小垃圾吗？比如……记忆的？以后出征捏点儿光锥，用来训练云骑？或者用来给小孩子进行教育？” 景元沉思片刻， 摇头，“不会。” 光锥呈现技术是流光忆庭所掌控的，公司虽然可以用，但是却是和忆庭商议过后的，他们罗浮，真不会。 “那算了，下次你叫我就行。”程澈应了一声，拍拍卡卡瓦夏，把他往景元身边推了推，“给你养了。” 景元：…… 景元垂眸对上一双颜色鲜艳像是幻梦的眼睛，思索片刻后才疑惑地看着程澈，“我倒是知道这个事儿，但是 你当着小孩的面就要把他送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说着，景元抬手指了指卡卡瓦夏的手掌。 对方的手抓着程澈卫衣上的系带不肯撒手，显然是觉得程澈身边比较安全。 “我们商量好了。”程澈低头看了一眼卡卡瓦夏，“列车组有屑的有傻的有自闭的，肯定不适合小孩子，匹诺康尼就算了，梦里怎么都不如现实好，至于雅利洛六号……我可不会没苦硬吃。” 有好的条件为什么非要创造苦难特意去体会呢？ 一天两天的可以，长久算下来，可别给带坏了。 景元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程澈，半晌后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摸了摸面前小孩子的脑袋，“那就留在罗浮吧，有个弟弟照管着，彦卿或许也能成长一点。” 闻言，程澈又看了一眼景元，沉默不语。 “你那是什么眼神？”景元挑眉。 “啧，说什么假话呢，还让彦卿照顾弟弟获得成长……”程澈又看了一眼景元，嫌弃道：“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呢，明明就是给彦卿找个玩伴免得彦卿实力高和同龄人谈不来，又怕彦卿和年长的云骑交往太多心智太成熟，说的倒是好听，还以为我猜不到呢。” 程澈指了指景元，对着卡卡瓦夏认真开口，“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给我发消息也行，反正我会经常回罗浮的，至于那个漂亮的大哥哥每个月都会付你的生活费，你放心大胆的吃，喜欢什么就让景元将军买给你，反正有人付钱，明白吗？” 卡卡瓦夏想了想，“不能乱花钱的。” “不算乱花，能让你开心的计划内支出都不算乱花，毕竟砂金有钱。”程澈认真嘱咐，又想了想，“三月好像已经在星际和平公司帮你订购了通讯设备，记得，你通讯录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你可以求助的人，明白吗？” “好。”卡卡瓦夏茫然点头，“什么事都可以？” “都可以。”程澈伸手将卡卡瓦夏下巴上的一点宝宝霜抹匀，低声道：“小到在卫生间没有卫生纸，大到有人欺负你或者你把别人欺负了，都可以找，明白吗？当然，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要找离你最近的那个人。” 卡卡瓦夏点了点头，还没有说什么就被程澈拎着站起身来。 程澈随手将两片羽毛丢在景元手中，转身离开，“走了，我去薅公司的羊毛给你赚钱了。” 景元：…… 景元坐在床榻之上撑着下巴，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之中倒映着青年高大的背影。 沉默片刻，景元摸出手机，默默给符玄发送短信。 【我也要大捷：符卿，咱有钱了。】 【怨种太卜：多有钱？】 【我也要大捷：[图片]】 【怨种太卜：……天上真的掉馅饼啊？】 【开心太卜：……这不去别的仙舟嘚瑟一下说不过去了。】 第776章 过分了啊!!! “今天的计划？” 门外，砂金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撑着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显然是结束了一个大项目之后的放松度假时间，“不如留点儿时间给我。” 闻言，程澈不由得愣了愣。 留点儿时间？给他？ 这话的意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听起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有事？”程澈想了想，疑惑道：“我今天打算去罗浮溜达溜达，再去雅利洛六号吹吹风看看雪，总觉得在匹诺康尼待久了呼吸都不顺畅。” 一种很闷的感觉，缺少自然风景，总觉得脑袋周围仿佛罩着一个隐形的罩子。 “有点儿吧？”砂金似乎不太确定的开口，想了想后笑着说道：“匹诺康尼对外说是遭遇了星核的袭击，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清楚，虽然星穹列车和公司以及仙舟罗浮对这个原因心知肚明，但……” 说到这里，砂金脸上的笑容更深，“大家都知道你这个不确定因素，所有人可是都想寻求你的意见来处理匹诺康尼呢，毕竟令使之身，还不止一个命途，在匹诺康尼的重量虽不及星神，但却远比令使重要。” 程澈看起来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关键时刻都有他，关键人物都知道程澈的所作所为。 算下来，列车懒得插手，罗浮懒得操心，酒馆上蹿下跳，公司虎视眈眈，谁都想要找一个立场和敌人不同但和自己相同的人来主持大局。 仔细想想，列车其他的无名客都懒得操心这种事情，只能来找程澈了。 “哦，谈话啊。”程澈应了一声，想了想才开口，“虽然都不想承认我的所有权，但是都想让我让出所有权。” “对。”砂金脸上满是笑容，轻轻打了个响指，转身朝着列车车门走去，“隐形的小皇帝陛下，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下想要掌权的坏人的聚会吧，当然了，是一位温柔漂亮的姐姐哦。” 程澈：…… 说的好像温柔漂亮的人他没见过一样，他家里哥哥姐姐都很温柔漂亮好不好？ 程澈走到自己的卧室开门探头，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包背上，这才跟上砂金的脚步，“你的想法呢？当然，我问的不是砂金的想法，是卡卡瓦夏的想法。” 砂金：…… 好割裂的问题。 砂金想了想，摇摇头，“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不过……倒是很希望你能给公司一点好处，毕竟这是我负责的项目，我可不想劳累一番没有任何收入啊。” 说着，砂金抬起手，指间夹着一枚筹码。 “好。”程澈应下，接过筹码揣进兜里，“其实仔细想想我对匹诺康尼也没有做出什么值得拥有它的事情，不过是……多方势力角逐，最后觉得我还算中立，而且都顾忌着我的身份不敢让我不开心罢了，对吧？” 虽然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好像都看到了他随意掀桌的性格。 不过这种想法很好啊，满足了他的掌控欲占有欲，甚至是……让别人看自己脸色的成就感。 至于列车组不插手……可能是相信他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吧。 程澈轻轻叹了口气，跟着砂金下车，“让我想想咱们之间的友情值得我让多少啊。” 砂金：…… 倒也不用太多，说得过去就行了。 砂金侧头看着程澈，目光中带着一点戏谑，“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朋友二字的重量了。” 程澈交由自己的琥珀太多太大，甚至比得上整个匹诺康尼，但是……自己想好了要上交，可没想好要交多少啊。 “放心，不多，还要给卡卡瓦夏攒钱呢。”程澈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揉捏着脖颈，平静道：“我出生的时候家里人就在给我存钱了，衣食住行，上学旅游，包括以后成家立业，偶尔生病的花销，我并不能体会其中的付出和深切的亲情，但不妨碍我学习一下，其实我总觉得传承好像就是这样的。”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像应该是我来攒？” “自己给自己攒什么？这都是要别人来准备的。”程澈嘟囔了一声，忍不住皱眉，“我从小到大攒过的就是零花钱，用来给家里人买东西的。”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是羊也开心啊！ 砂金眼眸弯了弯，推开列车的门后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看着站在车旁一脸温柔笑容等待着的知更鸟，默默转头看向程澈，“看来不光是我打算邀请你参加聚会，所有人都很想邀请你参加聚会啊……” 瞅瞅！ 代表家族的知更鸟！ 这站在这里难道不就是等着程澈去和家族代表聊一会儿达成什么不让公司得利的心照不宣吗？ 岂有此理！ “程先生。”知更鸟以手抚胸，微微颔首，“我受家族几大家主所托，邀请程先生前往朝露公馆一叙，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程澈看着知更鸟，视线在对方脑袋后面的耳朵上顿了顿，“那你哥哥呢？” 闻言，知更鸟脸色一僵。 她沉默片刻，抬眸注视着程澈，“哥哥失踪了，程先生知道他的下落吗？” “不知道。”程澈耸耸肩，一脸平静的模样，“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知更鸟：…… 真的不知道吗？！ 知更鸟眨了眨眼睛，仔细打量着程澈的表情，半晌才开口说道：“那程先生今天有时间吗？” “不太有。”砂金抬起手臂，想要往程澈肩膀上挂一挂却感觉这个身高差有点大病。 他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知更鸟，“抱歉哦知更鸟小姐，程澈已经将今天的邀约时间留给我了，家族想要约见的话，记得提前预约哦。” 说着，砂金转过头，“走吧朋友。” “走。”程澈应了一声，走出两步之后才用奇怪的眼神的看着砂金。 “怎么？”砂金照旧带着懒散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模样看起来一如往常。 程澈仔细看了看，收回目光后跟着砂金慢慢走着，似乎有点疑惑，“你好像有点不客气，有一种景元的狸奴和他混熟了之后到处打滚儿的样子。” 砂金：！！！ 过分了啊！！！ 砂金抬手摸出自己的墨镜戴上，面无表情，“你们一个个非要用动物来比喻是怎么回事？！” 第777章 姐姐，求你 白色短发的女孩靠在沙发上面，怀中抱着自己的宠物揉来揉去，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房间的门，等待着即将进入房间的人。 在门板推开的一瞬间，托帕眯起眼睛，“偷偷去吃饭不带我？我们难道不是同事了吗？” 话音未落，从门外进来的青年弯着眼睛无奈的笑着，“是我错了，晚上一起去吧。” 他一手将门推开，另一只手抓着身后的青年推进屋内，“到了。” 托帕歪头看看被砂金推进房间之中的程澈，好奇道：“怎么感觉你是把他抓过来了？这可是咱们的客人啊……” 虽然还是面瘫的一张脸，但是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甚至要砂金上手推才肯往屋内挪动一步。 闻言，砂金耸耸肩，“刚刚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其他梦境的宣传单，突然想去，我跑了将近一公里才追上他。” 拔腿就跑啊！ 要不是他现在勉强对公司还有点儿责任心，今天就跟着程澈一起去玩了。 想到这里，砂金抬手捂了捂胸口，“一点都不体谅我的伤势。” 程澈：…… 程澈找到一个空的沙发坐下，抱着抱枕看着砂金，“你装什么呢，原本是要受伤的，但最后一遍梦那是花火演的，你还……” 挺会演的，骗了伤假是吧？ “心灵创伤也算。”砂金笑笑，整个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歪，仰面躺着举起抱枕揉捏着，“人我带来了，想怎么聊……就看你的了，托帕。” 托帕眨眨眼睛，目光挪到程澈脸上仔细打量着。 眼下带着一点青黑，头发也有一点点的毛躁，看起来休息的并不好的模样。 托帕思索片刻，迟疑开口，“晚上能去蹭饭吗？” “嗯，最好早点，今天没有宵夜，吃完晚餐我就要休息了。”程澈应了一声，靠在沙发上面揉捏着怀里的账账，又伸出手搓搓对方的爪子，“这就是你要找我聊天的内容吗？” 托帕摇头，“没有，是翡翠女士要见你，但是吧……” 说到这里，托帕回头看了看一旁的门。 门板轻轻打开一条缝隙，可以看到翘着腿坐在桌面上的一个女人身影，对方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只能看见一点点的身材曲线和那双傲人的长腿。 而此时，脚尖穿着的高跟鞋踩在一个人的脸颊之上，似乎是女人正在低声训斥着什么。 程澈探头看看，嘴角抽了抽还是没有说话。 说出来怪变态的，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当爱慕的癖好。 程澈收回了目光继续揉账账，似乎有点昏昏欲睡，“行吧，你记得早点点菜。” 托帕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伸出手，“不打算给我送一块琥珀吗？” “晚饭给你，这会儿……”程澈摸了摸背着的包，半闭着眼睛开口，“今天出门没带。” 最近都顾着吃忆质了，琥珀都多久没补充了？ 托帕心满意足，靠在沙发扶手上满脸微笑，“说不定我也能升职呢。” 砂金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托帕，忍不住无声一笑，又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之中，没有半点儿形象可言。 “升职？” 带着一点隐晦的戏谑的声音从房间之中传来，刚刚还在房间里客气的拿鞋底踩人的女人走出房间，眉梢挑起，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温柔惑人，瞳色有点发灰调的浅淡，但是瞳仁颜色很深，显得格外薄情。 程澈抬起头，好奇的目光在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绕了一圈，半晌后不由得将下巴搭在账账身上，歪着脑袋看着女人，“好看。” 温柔的长卷发是永远不会出错的选择，但是发色却是一般人很难掌控的颜色，说粉色太冷，说紫色太柔，指尖也涂着一点带着细碎光芒的紫黑色。 确实很难掌控，这种颜色用好了就是魅，用不好就是一场堪比荧光粉的灾难。 不过…… 程澈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女人的口红色调，半晌才点点头，“很棒。” 放在穿越前就是滞销色号推销女王。 翡翠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小沙发上翘着腿坐下，笑意盈盈的看着程澈，“真是有礼貌的孩子，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夸我……” “对一位女士外貌的美丽如实感慨可不算是夸奖。”程澈似乎是想扬起一点程序化的笑容但不幸失败，只能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翡翠。 半晌，他歪了歪脑袋，“你的镯子好看，翠很通透。” “喜欢？喜欢可以送你。”翡翠眼眸弯弯，衣衫由单薄的布料组成，将傲人的身材曲线完美勾勒出来，脖颈中垂下来的链条更是引人注目。 程澈目不斜视，一如既往的冷淡，“下次吧，熟了就坑你的镯子。” 自己的收藏里面还有景元买的镯子呢，而且他也没有什么戴首饰的习惯，连腕表都懒得戴。 程澈打了个哈欠，困倦得恨不得一头栽过去继续睡，“女士，有事请直说，如果你愿意和我交个朋友，直说也能办得到，我相信这一点托帕小姐告诉过你。” 不等翡翠开口，程澈突然皱眉。 虽然因为面瘫皱得很是奇怪，但程澈还是坐直了身体看着翡翠。 一条紫黑色的蛇缓缓爬行，绕着翡翠的脊背探出头来，再顺着手臂前行，朝着程澈吐着信子。 程澈：…… 这玩蛇的姿势有点眼熟啊，但是可惜，不是同一条。 许久之后，程澈从包里摸出两块琥珀，一颗塞给托帕，一颗拿在手里朝着翡翠递过去。 他选择不要脸，“姐姐，借我玩会儿。” 翡翠：…… 托帕：…… 托帕皱眉，“不是没有带出来吗？！” “选择性的带一下。”程澈应了一声，一双眼睛诚恳的看着翡翠，“姐姐，求你，我好久没有玩过蛇了。” 要是黑色的就更完美了，再小一点，刚刚好够在手腕上绕两圈，看起来和一个精致的蛇镯一样就好了。 翡翠：…… 翡翠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失笑，“代价是不是有些大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程澈应了一声，手掌微微伸出去，看着紫黑色的蛇缓慢的爬上手臂，带来熟悉的触感，“你说我都捡到小老虎了，怎么还捡不到咻咻呢？” 第778章 这是污蔑啊 !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带着一点不舍将宠物送还给主人家，自己又一次半死不活的靠在了沙发上面，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培养睡意还是在发呆。 翡翠饶有兴致的目光在程澈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砂金，眉峰挑起一点弧度似乎是在询问的模样。 砂金眼皮跳了跳，和翡翠对视半晌，终于弯着嘴角笑了笑。 他伸出手戳戳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程澈，“朋友，让一位美丽的女士等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哦。”程澈半死不活的出了一点声音，侧头打了个哈欠，完全不顾礼貌，“说呗。” 砂金：…… 那倒是说啊！ “正事稍后再谈，反正我们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翡翠垂眸轻笑，目光落在程澈身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翡翠，平时喜欢做一点与典押有关的事情，孩子，你有想和我典押的吗？” 说到这里，翡翠手掌撑着下巴，手肘搭在自己交叠的腿面上，微微前倾身体，笑容温柔，“当做我们今天会面的见面礼。” 程澈若有所思，“典押啊……我要我哥。” 翡翠：……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但也有点太意想不到了。 她听过类似的需求，但是却从未想到程澈会这样回答。 “亲人？”翡翠眉峰挑起一点弧度，嘴角勾着笑看着程澈。 “嗯。”程澈一脸平静，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给我花钱的哥，扇我大巴掌的哥，和我吵架的哥，嫌弃我的姐，还有我的小跟屁虫，随便哪个都行，如果你愿意把我资本家的爹妈搞过来我也不介意继续当富二代。” 翡翠：…… 她好像有点无能为力。 如果是寻常人，她找两个属下去接一趟就好了，但是吧…… 自己好像听砂金这孩子说过，程澈是孤身一人出门旅行的，他的家乡并不在航线之上，也没有被公司的网络覆盖。 翡翠想了想，“这个要求我记下了，不过……需要一点让我寻找的时间。” 闻言，程澈抬眸看了一眼翡翠，“那你找吧。” 能找到见了鬼了，次元壁虽然破了，但也不是谁都能创一下的。 翡翠莫名感觉这是个坑，看了一眼程澈后才开口，“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典押……你把我哥的宠物给我拿过来也行。”程澈一脸平静，半点儿为难人的自觉都没有。 翡翠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再记了一笔，继续询问，“还有呢？” “身体不好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程澈摊手。 翡翠：…… 翡翠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你好像很思念他们？” “没有。”程澈收回目光，指尖捏着砂金刚刚递给自己的筹码把玩着，“单纯想看一下你为难的表情，毕竟我知道不可能。” 翡翠蹙眉，用一种类似于瓦尔特表情包的表情看着程澈，“这样啊……” 真……淘气啊。 砂金带着无奈的笑轻叹一声，终于把自己从松软的沙发之中挖出来，坐在上面看着程澈，“翡翠女士，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您在旁边帮我压压阵。” 翡翠笑着点头，靠在沙发之中弯着眼眸。 砂金抬手将外套脱下来丢在一旁，穿着一件松石绿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扬起公式化的笑容看着程澈，“朋友。” 程澈后仰身体，半晌还是没忍住指了指砂金的衣服，“本来就开窗，你现在再解开扣子，怎么不全脱了呢？” 话音落地，砂金茫然低头观察自己的衣服，一旁，托帕将脑袋埋进了抱枕之中，嗤嗤的笑。 翡翠抬手按了按嘴角，笑意盈盈，“现在的小孩不仅会抢大人的工作，还比大人放得开哦。” 砂金：……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很认真很天真很蠢的调戏了。 砂金眯着眼睛看着程澈，“不想好好聊天了对吗？” “怎么会？”程澈似乎有点压不住喉咙中的笑，垂眸盯着手背勉强克制，嘴巴却比脑子快，“一个债，一个赌，一个贷，反诈app都得报警，怎么好好聊啊……” 来自公司的优秀员工：…… 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说的有点道理，但…… “朋友。” 半晌，砂金终于沉重的叹了口气，戳戳程澈，漂亮的眼睛之中写满了无奈，“给点儿面子吧，我可不是酒馆那些不要面子的人啊……” “好吧。”程澈应了一声，低头摘下眼镜揉了揉脸，这才再一次戴着眼镜看着面前几人，“想要匹诺康尼的管理权或者盈利？好说，找家族聊去，这又不是我地盘，就算是我地盘我也不会割地求和的。” 砂金：…… 这面子不如不给。 “家族让我们约见你。”砂金摊手，细细数着，“在你之前我们已经约见了家族、来自酒馆的花火小姐和桑博先生甚至乔瓦尼先生，连同当日在流梦礁出入的冥火大公阿弗利特，不过景元将军倒是没有见到，在列车见面的时候他看起来很困的样子，让人觉得找他聊两句都有点愧对良心呢。” 说到这里，砂金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但我们见过的所有人都在说……让我们来找你交流哦。” 程澈思索片刻，突然抬眸，“怎么？你们是打算先和他们达成共识来一起对付我吗？” 怎么有点耳熟，这手段自己好像在家里看到过。 比如和自己的哥哥姐姐一起偷偷摸摸联合起来对付老爹。 砂金抿唇，“你心里有数。” “哦。”程澈想了想，转而又询问道：“我们现在真的不是在瓜分战败国吗？还是说……瓜分被我们拯救的殖民地？” 砂金眼神闪烁，“帮助刚刚独立的殖民地政权重建，这个说法怎么样？” 程澈：…… 想一巴掌扇公司脸上。 “你们想的美。”程澈眼底带着一点嫌弃，毫不客气的开口，“果然是资本家。” 一个个的，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匹诺康尼。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可怜，像是生日聚会上注定要被瓜分的小蛋糕。 “那卖身契……”砂金说了一句，突然抬手拍了拍嘴巴，“说错了，吉祥物，来当吉祥物吗？” 程澈面无表情，“我再说一遍，我是有脑子的富二代！” 把他当傻子？！ 污蔑！ 这是污蔑啊 ！ 第779章 我这不是在讲道理吗? “砰——” 一声巨响，惊得折纸小鸟都从各个角落之中抖了抖自己的翅膀。 程澈将一个巨大的麻袋丢在面前的圆桌上面，冷着脸看着周围坐着的几个人，“看！” 话音落地，正在开会的家族幸存者纷纷一怔。 几人偷偷看了一眼程澈身上的t恤和袖口露出的结实肌肉，忙不迭的打开了面前的麻袋，一本正经的低头观察，顺便分出一点余光去观察程澈的动静。 在青年身后，是被抓过来一起讨论匹诺康尼的未来的公司代表和仙舟代表，甚至还有一个不太正经的酒馆代表。 程澈冷淡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半晌后找了个角落里的沙发一坐，头一歪靠在一旁的墙上闭上了眼睛。 “这谁？” “星穹列车的那只鸟！” “什么鸟！是程澈大人！” “哦，那怎么把这些东西还回来了？” “抢了咱的地盘还让咱白打工？！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那你走。” “算了，还能勉强过。” 各种窃窃私语之中，砂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众人，坐在了程澈旁边戳戳，“聊会儿呗，我就说了句卖身契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转身就走，顺路去列车上背起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解救了罗浮的将军和太卜之后转身直奔朝露公馆，抓到了一群偷偷摸摸开小会的家族成员。 程澈没有说话，砂金不由得一怔。 他侧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另一边已经撑着下巴抱着猫睡过去的将军，又茫然转头看看程澈。 迟疑片刻，砂金再一次戳戳程澈，果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思索片刻之后，砂金脊背放松靠在沙发之中，怀里塞了两个抱枕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着正低头玩自己掉毛双马尾的花火，“朋友，我能相信你吗？” 花火一怔，抬眸看着砂金，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 认真的吗？ 她还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明知道他们乐子人的德行还说这种话的。 但凡了解一点，这种想法都不会出现的。 砂金思索片刻，默默点头，“懂了。” 说着，砂金一歪脑袋，紧随两个同伴之后睡了过去。 能不能信的再说，现在不眯一会儿都对不起这种氛围。 在瞌睡袭来的前一秒，砂金总算明白了程澈和景元为何睡得如此之快。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旁边有一群人静悄悄的翻动书页，那种纸张摩擦的细微声音在静下心去听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催眠。 至于梦里能不能睡着…… 不知道，反正这个睡觉的气氛是很足够的，不睡对不起这么多人偷偷工作！ 花火看着面前几个人，默默转头看向陪同的带路人，“会唱歌的小鸟，你困吗？” 知更鸟：…… 先等等，前面那个昵称可以删除掉的。 “不困。”知更鸟露出一点温柔的笑，看着花火摇了摇头，“花火小姐困了吗？我可以在这里守着的，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我还巴不得有点什么危险呢……”花火低声嘟囔了一句，摸出一个面具罩在脸上，兴冲冲看着知更鸟询问，“好看吗？” 知更鸟歪了歪头，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哭泣的面具，仔细组织语言才开口，“好看，有一种……欢愉的美学。” 哭的挺有乐子的，让人想笑。 “真的吗？”花火眼中一亮，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知更鸟身上看了看。 嘿，有乐子！ 不等花火转动自己机灵的小脑瓜，刚刚睡着的青年突然坐直了身体。 花火茫然转头，顿时皱眉，“怎么啦！？听着别人工作自己睡觉没有什么乐子吗？” 程澈揉了揉脑袋，又勾起腿摸了摸，脸上写着平静，“梦到我踩空了，可能还在长个子吧。” 花火：…… 多大的人了还长个子？！ 而且…… 当着她的面说自己长个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啦！ 花火鼓着腮帮子看着程澈，盯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失落叹气，“你就不能给我看看你的乐子吗？” “你梦里去看吧。”程澈随口回答，找到湿纸巾擦了擦手后将刚刚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整理整齐，这才挪动自己的小沙发凑到了圆桌旁边。 程澈双臂交叠垫着下巴，用一种打量的视线看着圆桌周围奋力工作试图不被提问找茬的家族成员。 这模样，比老师提问前一个个装作认真看书逼真多了。 “来，大家听我说。” 程澈抬手敲敲桌面，顺便转身踢踢砂金和景元的脚，“我要开始解决现在匹诺康尼面对的事情了。” 闻言，圆桌旁边的家族成员纷纷抬头，用一种期待且担忧的目光注视着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等砂金抬头景元苏醒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在秩序残党搞事情的这段时间，家族之中鲜少有人察觉，出力的是星穹列车，星核猎手，星际和平公司，仙舟罗浮以及巡海游侠，甚至还有假面愚者和虚无家的。” 家族众人眸光闪烁，看向程澈的目光复杂至极。 说的倒是挺对的，但是就是有点没面子。 家族……也……不至于……这么无能吧？ 一旁，砂金撑着下巴笑意盈盈，“要论功行赏了吗？我先报名哦，我可是为了破坏秩序残党的行动甚至以身试险呢。” “你先等会儿。”程澈看了砂金一眼，目光看向家族成员，“先说我的，我，无名客，星核猎手，公司暂时吉祥物，罗浮将军，假面愚者，还是好多个令使，你们家族先商量一下我的出场费和帮忙的费用，再算算我被你家星神囚禁的精神赔偿，哦，还有人身伤害。” 程澈从兜里摸了摸，摸出来一张长长的纸条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自己曾经被捅伤的模样，“我在匹诺康尼报废的衣服要赔给我，还有医药费。” 知更鸟沉默的看着程澈，半晌后才迟疑开口，“你……你打算……全占了？” 一点都不给家族留活路吗？ 程澈诧异的看着知更鸟，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在讲道理吗？我要是打算全占我这会儿就大捷了。” 知更鸟：…… 知更鸟看了看程澈手臂上暴起的血管，沉默片刻后讷讷点头，“好……讲……讲道理……” 第780章 过分吗? 穿着一身浅棕咖色衣服的男人走进屋内，身旁还跟着熟悉的列车组众人。 刚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某个坐在矮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对方捏着一支细细的笔，正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存护令使，给多少出场费？” 程澈手里握着一支软头笔在纸上写字，又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家族派出的发言人，“一？就给百分之一的股份？我过生日我爹都不这么抠门！你再说一遍？” 在圆桌对面，发言人老奥帝一脸为难。 少吗？ 这可是匹诺康尼的股份！ 这么大一片地方，百分之一也够面前这小孩吃一年了！ “百分之一……” 老奥帝看了一眼自己搬来的救兵，轻轻咳嗽两声，用眼神示意自己对面的小孩家长来了。 “你再说一遍！”程澈的笔尖转了个方向直对老奥帝，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格外的冷淡，“你怎么那么有脸呢？堂堂存护令使，百分之一？你当我是叫花子啊！改了！” 老奥帝看看列车组的救兵，眼中满是为难。 他倒不是说不过程澈，也不是没脾气，但…… 这小子他开挂啊！ 那么多令使身份，这么怪的脾气，就像是一个握着歼星舰遥控器的小孩子，一言不合动手了怎么办？ 他老奥帝虽然有野心，但野心也得先有命在啊！ “瓦尔特先生，你们来了？” 砂金适时醒了过来，招招手，“刚捡出来的烧烤，吃点儿？” 瓦尔特：…… 真是丝滑的转移话题啊。 瓦尔特和姬子对视一眼，从善如流的走了过去，坐在会议室角落中的沙发上开始慢慢吃宵夜。 三月七忍不住摸了摸脑袋，低声询问，“咱不是来当救兵的吗？“ “嗯。”丹恒应了一声，手掌按在三月和星的肩膀上，将两个女孩按在沙发上坐下，“程澈还没有遇到不能处理的事情，救兵可以休息一下。” 三月七茫然抬头，“原来咱们是来给程澈当救兵的？” 那还有什么必要？ 程澈就不能多叭叭两句吗？ “嗯。”瓦尔特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感慨，“被关在记忆中这么久，也该散散心。” 说着，瓦尔特将一旁的螃蟹挪了过来，摘下手套擦擦手指开始拆蟹肉投喂几位女士。 星低着头啃鸡翅上的肉，目光扫过一脸为难的老奥帝，默默低头压住笑。 散心啊，挺好的。 自家神造的孽信徒来还也是正常对吧。 反正程澈薅羊毛是要拿来养贫穷的雅利洛六号的，不慌！ 虽然家族也很可怜，但是程澈更可怜啊！ 一个多爱热闹的乌鸦，被关禁闭这么久，疯狂一点……正常正常！ 星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认认真真的啃着鸡翅，半晌才转过头分享，“我这串是红酒的！” “真的吗？我的好像是蜂蜜……”三月七凑过来咬了一口，又将自己手里的烤串举起来，“你尝尝！” 一口还没有咬下去，手掌拍在桌上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缩了缩指头。 听起来就有点痛。 “夺少？” 程澈坐直了身体，用一种看傻缺的目光看着老奥帝，“百分之三？你看我像缺那点儿的人吗？你再不好好说我马上就大捷，到时候得你在我这里讨饭吃了！” 老奥帝：…… 事实虽然如此，但是话可以稍稍说的好听一点嘛…… 不等老奥帝开口说话，程澈又是一拍桌面，“朋友，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仙舟罗浮驻守，公司舰队就在外面，还有一群酒馆的虎视眈眈准备看乐子，甚至还有毁灭一派的幻胧和冥火大公，要不是我在这里挡着，你以为你们匹诺康尼能剩下点儿什么？！” 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把他当傻子啊！ 他就算是个普通的男大，但是他那么多资本家围绕在身边，傻子也知道生意不能亏本吧？！ 令使来帮忙，就给百分之三？ 这和丞相去县城断案最后收获了三文钱的酬劳有区别吗？！ “百分……百分之五……”老奥帝吞了口唾沫，讷讷开口。 算了，给就给吧，只要还能保得住家族手里这点儿。 他们可是要向寰宇公开招商的，给程澈一点，别人好歹能看在程澈面子上尊重自己家人一点，也不亏本。 “百分之五？”程澈沉思片刻，捏着笔在纸上写，“存护令使，百分之五。”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下，旋即下笔如飞，“欢愉令使，丰饶令使，巡猎令使，毁灭令使，勉强还能沾一下记忆令使，六乘以五，这就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老奥帝：？？？ 这么算的吗？ 在老奥帝震惊的目光之中，程澈再一次动笔，“酒馆帮忙百分之五，仙舟帮忙百分之五，公司帮忙百分之五，列车帮忙百分之五，星核猎手百分之五，黄泉百分之五，这样就是百分之三十，加起来就是百分之六十，分我们百分之六十不过分吧？” 说着，程澈抬眸看向老奥帝，一脸认真的模样诚恳发问，“过分吗？” 老奥帝：…… 不过分吗？ “程先生，您的胃口未免也——”老奥帝愤愤不平，一拍桌面站了起来，还不等开口就看到程澈啪一声往桌上拍了一堆小垃圾。 垃圾确实看起来零零碎碎的，但是在星际和平公司发表的奇物名单之中却见过。 老奥帝坐了下来，“太少了！我再送您百分之五！” 是啊，人家明明可以直接抢，但是还给自己留了点剩饭，这怎么不算仁慈呢？ 而且人家还四舍五入了诶。 “送就算了，我也没有那么残忍。”在家族众人低垂着头颅的时候，程澈将手中的纸条撕成一绺一绺的，转过去开始分配，“花火代替酒馆拿一份，咱列车留一份，公司拿一份，仙舟拿一份，黄泉的一份让我再问问，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我要想想怎么用。” 砂金看着手中的纸条，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就是这么谈判的吗？” “不然呢？”程澈抬眸，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见底，“我可是很斯文的谈判的！” 砂金抬手按了按额头，“你……说得对。” 第781章 有外人吗?! 思索很久，程澈终于从包里扒拉出忆质，捏一捏捏成光锥模样，每一份代表百分之五的股权。 他一脸认真的分配股份，不像是什么正经场景，倒像是小孩子在给自己的伙伴分配好吃的糖果，“列车组一份，公司一份，仙舟一份，酒馆一份……” 一旁，砂金摸着自己手中被分到的光锥，看着程澈手中厚厚一沓，似乎有点迷茫。 自己付出了砂金石甚至性命，就换来了百分之五？ 啊不对，自己似乎还得到了相当于令使力量的基石。 “留出来一份是黄泉的，还有波提欧……等等。” 程澈顿了顿，转身又从老奥帝手中拿回来一张光锥，“这是波提欧的，剩下的都是我的，至于流光忆庭……她偷看我记忆，我才不帮她谈判呢。” 一旁，砂金轻叹，“我的合作伙伴，倒也不用你来帮忙吧？” “说不定呢。”程澈摸出手机看了看刚刚询问黄泉和波提欧的消息，半晌后将他们两个人的光锥抽出来放在一旁，又从自己手中抽出来两份，“他们两个人说不想要，那他们的两份……” 在老奥帝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勉强凑出来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放在一起，四张光锥拼在一起贴上贴纸，“济人利物，由家族主管，多方监管，用来做慈善叭。” 留在他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他虽然不嫌弃钱多，但是也不是非指望这点儿东西生活，还不如留出来做一点真正同谐的事情。 “剩下的呢？”砂金眯起眼睛，“后来又帮波提欧拿了一点，你手里百分之六十五，罗浮公司列车酒馆每个百分之五，你现在手中只剩下了二十五，对吧？” “还剩五份。”程澈点点头，抽出一张光锥递给知更鸟，“这是答应星期日的，委托知更鸟小姐帮忙监管那百分之二十的慈善事业，让你……开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知更鸟沉默片刻，纵然觉得自己不缺钱也不缺地位，但还是伸出手接过了程澈递来的东西。 老奥帝再一次期待起来，心里感慨知更鸟的善良—— 善良的知更鸟将光锥和那四张慈善光锥放在一起，“那就留在一起吧，虽然我力量微弱，但也愿意为同谐贡献我的一份力量。” 说到这里，女孩抬起头看着乘车，露出一点笑容，“我一定会让这笔盈利帮助更多的人的。” 程澈：…… 行吧，果然是知更鸟。 程澈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里的光锥。 四张光锥，代表匹诺康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思索片刻，程澈又丢给知更鸟两张，“这是雅利洛六号的占比，但是永远还会有下一个雅利洛六号，所以还是交给你吧，剩下的……” 程澈抬手，将手中的两张光锥丢在打盹儿的景元手中，“给你了，谁让你家像是我故乡呢。” 说着，程澈拍拍手，往旁边挪了挪，毫不客气的从瓦尔特手中抢过一份剔好的蟹肉，低着头开始慢慢吃。 景元茫然抬眸，看看手中的光锥又看看垂涎三尺的家族成员。 “啊，原是我罗浮的礼物？”景元轻笑，没有半点儿见外的装进兜里，“多谢了。” 谁会嫌弃钱多呢？ 虽然程澈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分配这些东西，但是谁让程澈在这里的实力太强呢？ 他景元可不会慷慨的将到手的东西让出去。 罗浮富有，但也不是富有到可以忽略匹诺康尼的收益。 “你自己没有了哦。”砂金笑吟吟的看着程澈，晃了晃手中的光锥，“以后吃不起饭要怎么办？” “找你啊。”程澈坦然开口，没有半点儿犹豫，“要不是我你连这点儿都拿不到，给我花点钱又怎么了？” 砂金挑眉，“这可是公司的，又不是我的。” “你可以私藏，这里没外人。”程澈扫视周围，一脸平静，“有外人吗？！” 闻言，瓦尔特发出一声轻笑。 他将手边小碗之中的几个虾仁放在程澈面前，垂下眼眸继续扒壳，“确实没有外人。” 都是一起搞事情的自己人，私藏……也没人说什么的。 “那我得降级了。”砂金笑了笑，撑着下巴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总觉得我这次任务有点亏啊，付出了基石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但……” 基石碎了，但得到了一大块琥珀。 公司没有掌控匹诺康尼，但还剩下百分之五的股份。 “怎么没有？我捡了个小孩还挺好看。”程澈吃完最后一点虾仁，喝了口水擦擦嘴巴，“好好赚钱养孩子吧砂金，你要不问问景元养大一个小孩要花多少钱？” 砂金沉默片刻，犹豫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白发男人。 景元摸了摸下巴，“工造司的会员卡？或者我带你去看看彦卿的房间？” 但彦卿已经长大了，云骑的俸禄大概够花销，但是吧…… 那么小的孩子总不能跟着彦卿去云骑上班吧？ 砂金沉默下来，在程澈自认解决了一切事情打算离开的时候抬脚跟上。 景元打着哈欠和瓦尔特离开，打算回列车好好休息顺便再告诉符玄一声自家暴富。 姬子带着三月七和星离开，低声交谈着要去哪里玩的事情。 花火留在后面，歪着脑袋看着知更鸟很久。 她伸出手扒拉了一下知更鸟的翅膀，将手中的光锥递过去，“喏，咱们酒馆有钱了不就没有乐子了吗？花火大人就偷偷把东西送给小鸟叭！” 说完，花火弯腰，咬了一口翅膀后蹦蹦跳跳的离开，打算去找自己最后的乐子。 砂金静静看着，半晌后才侧头看向等在身旁的程澈，“你没有给自己留什么东西。” “因为我不会管理，也不想管理。”程澈低头看了看指甲，将修剪指甲加在今天的日程中，平静开口，“我也不想把我自己绑定在什么固定的地方，毕竟咱还是跟着列车走的。”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脚走出朝露公馆，“回去休息？还是去逛一逛？我现在可是在休假期。” “去拍卖会。”程澈双手揣兜，一脸平静，“今天要刷你的卡。” 第782章 这日子是一点都过不下去了! “买这个！” 程澈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终端屏幕上的拍卖清单吸引，他指着上面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腕表开口，“我要这个。” 一旁，砂金挑挑眉头，“要不看看我的收藏？这……未免有点太低调了吧？” 通体黑色，腕带都是黑色，表盘是简简单单的银色指针，没有半点儿能够看出价钱的东西，或许材质不同吧。 “好看，很适合搭配礼服。”程澈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伸出手在终端屏幕上控制着方向环视一圈，“带着一点休闲气息，用来搭配运动服也不会违和，就要这个。” 砂金：…… 这样一说显得他这个什么东西都要展示出来的富豪很没有审美诶！ 砂金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仔细打量片刻后忍不住询问，“你平时是怎么搭配衣服的？” 程澈思索片刻，“买衣服的时候搭配好，然后一套一套装起来，穿的时候就穿这一套，绝对不买单件。”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似乎有点失落，“在家里是这样的，在这里不行，垃圾桶经常会产出单件，我得自己挑挑拣拣配在一起，而且损耗很大，所以就简简单单了，运动衣在我身上不怎么出错，如果是西服什么的……成套穿不会丑。” 闻言，砂金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是不是每天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收拾衣服？” 总感觉程澈穿衣服有一种随意又精致的感觉，看起来像是随便套上的，实际上给人一种什么都不缺的感觉。 “不会，前一天晚上找出来就行了。”程澈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之中继续浏览接下来的拍卖清单，“在家里挑挑拣拣选很久，在这里……呵，谁知道自己精心搭配的衣服会不会遇上什么突发事件。” 比如他好不容易从垃圾桶找到的小皮衣，穿了还没多久就被罗浮那一摊子事情弄得乱糟糟的。 比如他来匹诺康尼准备的成套正装，被一个高空坠落的翅膀撕得粉碎。 他可都记着呢！ 砂金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撑着下巴思索片刻后戳戳旁边打瞌睡的男人，“朋友，你有什么想要购买的东西吗？说好了我请客哦。” 被抓出来当陪玩的景元一个点头差点儿杵在桌上睡过去，眯着眼睛回回神之后才打量一圈，“将军也不能收礼啊……” “你收的少了？”程澈瞥了一眼景元，自顾自在拍卖清单之中挑挑拣拣，“这个翡翠的戒指，一看就显手好看，我要了。” 砂金点头，“还有吗？不打算买一点儿什么烧钱的东西？比如限量款的香水？跑鞋？车辆？或者比较败家的东西？” “香薰用习惯了不想换，鞋子都是三月帮我在公司的网站买的，感觉还行，车子不要，败家的……” 程澈一路往下划，指了指一个咖啡杯，“这个，没了。” 说着，程澈往后一摊，一脸平静，“你们星际和平公司没有什么拍卖会让我玩玩吗？感觉匹诺康尼的拍卖没有我要的东西。” 有花钱的想法，但可惜没有花钱的途径。 “下次给你留邀请函。” 砂金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着同样昏昏欲睡的景元，“将军大人，收货地址要给我一个吗？抚养费和日用品我总得买好了送过去的。” 景元：…… 景元努力将自己困倦的脑袋抬起来，伸手摸了摸藏在衣襟之中打哈欠的狸奴。 他仔细想了片刻，摇摇头，“将军的工资倒是养得起一个小孩，不过景元此番援手只为凤黯将军，阁下不必客气。” 砂金默默转头看着程澈，“那我……” “养我就行啦，我捡的小孩自己养啊，让我想想下次抢谁的金库。”程澈嘟囔一声，低头划拉着手机，“感觉匹诺康尼也没什么好玩的，纸醉金迷和以前的生活没区别，我想去雅利洛六号看看雪泡泡温泉。” 话音未落，一左一右两只手伸出来握住了程澈的手腕，眼底带着一点期盼。 狸奴在景元的衣襟之中探头，仰着脑袋眯着眼睛左右看看，发出一声细软的叫声之后将爪子搭在了景元的手腕之上，用脑袋蹭蹭景元的下巴。 景元瞬间松手，兜着狸奴揉来揉去，“就你会撒娇是吧？” 说着，顺手从兜里摸出随身必带猫咪零食，一脸温柔笑容的投喂自家的小小狸奴。 程澈面无表情，“走！这就走！一天天的……这日子是一点都过不下去了！” 他现在就跟个衣架子一样，身上总是挂着各种各样的挂件，去哪儿都得带上！ “等等！” 砂金举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程澈，“是不是先回罗浮吃饭呢？托帕说再吃饭不带上她她就要闹了！让账账每天半夜敲你门不让你睡觉。” 程澈沉默片刻，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消息，“行吧。” “那明天？”景元喂完自家狸奴，询问般的目光看向程澈，“解决完匹诺康尼的事情之后，仙舟有个大型仪式需要你留出来一点时间。” 程澈敏锐抬头，“我在其中起什么作用？观众？参与者？” “不。”景元垂眸轻笑，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抚摸着狸奴的耳朵，“这不是还有别的仙舟要过来观礼吗？招待客人怎么能不把家里最能显摆的东西摆出来呢？” 说到这里，景元抬眸，一双浅金色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澈，“凤黯将军怎么能不露露面，现在大家可都是在期待你手指头里面漏一点呢。”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在终端屏幕上按着加价按钮，咬牙切齿，“什么名号，这和直接叫我乌鸦有区别吗？你别以为换了个文雅一点的称呼我就听不懂了！” 他看着出价的数字一直跳动，忍不住低声叭叭，“你现在不仅要往展示台上放箭，你还打算把我放上去？要不你们每天过来拜一拜，我随机掉落小垃圾？” 第783章 好苗子! 星穹列车。 原本一张小桌能够坐下的成员们不约而同换了大桌吃饭，桌上热气腾腾，酒水饮料不一而足。 “将军？你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彦卿吃的打了个嗝，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眯着眼睛消食的老师，好奇道：“彦卿这就去收拾将军的房间，等会儿就能睡了……”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闻言，景元摆摆手，嘴角挂着一点浅淡的笑意，撑着下巴继续自己的思考。 另一边，符玄垂着眼眸将面前的一碟白灼虾剥好，吃了两口就冷着脸投喂身旁的三月七，“将军竟然还有思考的时候？思考接下来给你的狸奴买什么好看的衣服吗？” “符卿此言差矣。”景元脸上露出一点笑，白色的头发垂在脸颊侧边，发丝中隐约露出另一只带着赤金色的眼眸，“我不过是在思考，此时打造一人高的展台来不来得及……” 倒也不是不能把程澈端上去摆着，毕竟大家都很想看嘛。 程澈平时动不动就要去卖艺，那不如来罗浮找个喷泉蹲着，偶尔掉落小垃圾，那些个将军还不得疯狂投币？ 景元眯着眼睛思索着，感觉自己这个办法虽然有点愧对神策将军的名号，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了仙舟好啊…… “将军果然有先见之明，不知是否算到了自己的病情会加重？”符玄轻笑一声，微微抬起头看着景元，“看来你的另一条胳膊也出现了病灶啊……” 多荒谬！ 那可是会叭叭的程澈！ 还展台？！ 程澈能把身患重症的景元抬到台子上让所有人引以为戒不要招惹乌鸦！ 景元垂下眼眸，默不作声的看着碗碟之中的饭菜，似乎感觉自己的计策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一旁，彦卿抬手，捏着干净的筷子将一块鱼肉塞进景元的碗里，“将军多吃点。” 闻言，景元轻叹，“好吧。” 那还是多吃点儿吧。 乌鸦展台不能搞，那自己还是安安生生的去看程澈怎么叭叭别的将军吧。 要是嚯嚯的少了，他可不接受！ 列车组的聚餐没有什么规矩，谁吃饱了谁走人，想再吃些什么就继续点单，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说话顺便投喂自己投喂对方，不像是正经的餐桌，倒像是什么朋友聚会一样。 浅金发色的青年看了一眼身旁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的同事，思索片刻后戳戳托帕，又指了指后面的车厢，“不是找程澈还有事情要说吗？” 比如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公司犹嫌不足，想要继续挖一点出来。 但怎么挖，这得找程澈。 “哦，是哦。”托帕感觉吃饱了脑子转的都有点慢，慢吞吞的环视一圈，“那程澈呢？” 砂金：…… 自己的同事为什么变笨了？ 托帕这个样子真是是石心十人的一员吗？ 砂金轻轻叹息，“早就吃完晚餐回去休息了，再不及时过去他就得睡着了，到时候……” 要么等明天，要么吵醒程澈被叭叭。 托帕瞬间起身，抱着账账转身朝着后方的车厢走去，“有道理，这就去。” 砂金垂眸浅笑，起身跟上托帕的步伐。 打开车厢连接处的小门，两位公司高层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浅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正用一种偷偷摸摸的步伐从自己的房间推门出来，浑身上下写满了小偷两个字。 他偷偷的打开房间门看了看，怀里抱着枕头和毯子探头探脑，然后踮起光秃秃的脚丫子，朝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托帕微微蹙眉，若有所思，“这小孩好眼熟啊……” 砂金：…… 倒也……不是很眼熟吧？ 砂金条件反射般左右看看，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挡住自己的脸。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小时候丢人，但是吧……这偷感确实没谁了。 托帕狐疑的跟上金发小孩的身影，顺便扯了扯砂金的袖子，为自己增加一个吃瓜伙伴。 小孩推开旁边的门，悄悄探头看了看，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房间里面的人。 “怎么了？” 程澈茫然转头，看了卡卡瓦夏一眼后放下手里的笔，好奇道：“没吃饱吗？还是想要什么零食玩具？” 卡卡瓦夏摇了摇头，挪动步伐挪到程澈身旁，抱着枕头和毛毯靠着程澈，“卡卡瓦夏在忙，不陪我。” 程澈：…… 哦，大的忙着上班，小的孤单？ 但……为什么要来找他？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卡卡瓦夏光秃秃的脚丫子，实在是没忍住将小孩拎起来放在椅子上，找到湿纸巾擦脚，“不许不穿鞋子，地上脏。” 虽然帕姆打扫过的列车不怎么脏，但……心理上还是脏。 接触过鞋底的地板不能接触他的脚，这是底线！ 卡卡瓦夏晃了晃脚丫子，“哥哥你在干嘛？” “睡不着，打算写点儿东西。”程澈瞥了一眼桌上铺开的卷轴和旁边的砚台毛笔，擦干净对方的脚后将捡来的小孩丢在床上，“困了就自己睡，我动静很小的。” 卡卡瓦夏认真点头，嗖嗖嗖爬上床将自己的枕头摆好，甚至拍拍枕头给自己的脑袋整理出一个合适的形状，然后才躺下去盖着毯子，只是一双眼睛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程澈。 一旁，一颗乌鸦脑袋探了过来。 阿咕踩在书桌边缘，探头看着卡卡瓦夏，半晌才发出激动的声音，“咕咕！好苗子！” 这是个欢愉的好苗子！ “别带坏小孩。”程澈顺手将阿咕捞过来放在一旁的书架上面，捏着笔继续在卷轴上面抄字，“你捡来的蛋你自己孵吧，别指望我。” 阿咕：…… 阿咕看了看旁边的蛋，又看看程澈面前写了一大半的卷轴，陷入了沉默之中。 有些时候，总觉得程澈身在欢愉心却每神一瓣。 练习毛笔字有什么乐子嘛！ 还不如祂阿咕在即将结尾的卷轴上面踩一脚呢！ 阿咕低头看看自己的乌鸦爪子，刚想跳下去捣乱就被按住了脑袋。 程澈面无表情的用笔杆敲打着阿咕的头，语气阴森，“敢捣乱我迟早要喝上星神炖汤。” 第784章 这还了得? “再给点？” 砂金和托帕推开门走进去，熟练地占据了书桌旁边的地毯一坐，抱抱枕的抱宠物的，熟练地仿佛回到了自己家里。 砂金伸出手勾着卡卡瓦夏的指头晃来晃去，声音之中满是懒散，“这点儿我都不好拿回去交差的。” 就百分之五，对于公司这个大胃王来说可显得有点少了。 “我都分完了，没有了。”程澈的声音都放的很轻，镇纸压着泛黄的卷轴，毛笔尖儿稳稳的落在纸上，缓慢地对照着手机上面的照片一笔一划的写出差距不大的字，“你的任务不是给公司一个插手的借口吗？你给了，甚至还给多了，他们自己把握不住机会插手关你什么事儿？” 闻言，砂金轻叹一声，“可是托帕和翡翠负责后续的事情，这不就……” 甩锅给托帕和翡翠了嘛！ 虽然他们几个同僚之间也不算亲密无间，但是吧……关系也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差劲。 “哦，那拿点琥珀当战利品吧……”程澈说了一句，低头将最后一行字抄完，这才将卷轴一推，打开旁边的小风扇对着卷轴一顿猛吹，“哦对了，你说我拿琥珀王的小琥珀入股公司，公司能给我多少？” 砂金：…… 好样的。 吉祥物的卖身契不签，这会儿倒是开始考虑入股的事情了。 不过……股东好像权利地位都稍稍高一点吧？ “会被压价的，物以稀为贵。”砂金难得好心说了一句，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口，“你现在不缺钱不缺力量，没有必要在公司插一手。” 嗯，确实不应该。 “就是好奇，提前问问呗，万一翡翠真能把我爹妈哥姐找来，我把他们塞进公司，多方下手，要不了两年我又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程澈似乎是发出一声轻笑，将自己的笔涮洗干净后挂起来，再把砚台擦干净，“不过匹诺康尼的股份是没有了，我也懒得帮你们抢阿斯德纳星系的控制权，你要是早点说我还能给你薅一点。” 砂金微微叹息，侧头看了虽然任务失败但没有多少失落之色的托帕，“那就只能买了。” 和仙舟亦或是家族协商购买，或者用公司现有的资源进行置换，不过…… 知更鸟那里是别想了，知更鸟心地善良纯净，手中握着的股份说要用来做慈善那就一定会用来做慈善。 “这是你们的商战，我不懂。”程澈平静转身，靠在椅子上侧头看着正亮着一双眼睛眼巴巴听大人说话的卡卡瓦夏。 他想了想，从抽屉里面找出一个眼罩套在卡卡瓦夏脑袋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睡着了。” 卡卡瓦夏扒拉着程澈的手，“哥哥你不走吧？” 程澈：…… 程澈垂眸看着卡卡瓦夏眼底的踌躇与不安，想了想还是拍拍枕头，“不走，等会儿把卡卡瓦夏留下来陪你睡，我在旁边写字，可以吗？” 卡卡瓦夏弯着眼睛笑着点头，然后顺从的套上眼罩，一翻身抱着自己的小毯子睡了过去。 程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语，“我怎么能捡孩子呢？” 身为曾经被照顾的孩子，小孩子能有多闹腾他还能不知道吗？ 就算不知道，想想自己爹妈哥哥姐姐哀愁的模样就知道多难带了。 程澈果断将带小孩的任务划给了有经验的景元，转过头看着砂金，“卡卡瓦夏，你以后多赚点钱吧，景元多遭罪啊……” 带个孩子老十岁，带两个，一百岁。 完了。 程澈轻声叹息，刚打算再找一本卷轴出来抄却被托帕拉住了衣袖。 托帕抱着账账，脸上写满了迷惑。 她扯着程澈的袖子，茫然询问，“怎么两个卡卡瓦夏？砂金？一个小的？他自己做任务还生了个野孩子？” 这还了得？ 虽然同事之间不管那么多，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你！我！”砂金一双眼睛顿时睁大了，看着托帕只觉得自己语噎。 “哦，他小时候啊，我偷的。”程澈没有半点儿诧异，挑出一卷好看的纸后铺开，在手机上面寻找着下一个想要临摹的文章，“可爱吗？可爱的话就给点儿钱养同事，多好？” 托帕：…… 养同事？ 托帕低着头思考了片刻，在终端上转账，“就这么说好了，多分享一点日常好吧？” 程澈忽略砂金的意见点了点头，又转过去继续写字。 砂金难以置信的看着托帕瞬间忘记了自己谈判的目的，抱着账账快速起身离开，背影都透露出雀跃二字。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把自己从地毯上扒拉起来，站在程澈的椅子后面弯腰探头，眯着眼睛打量程澈的动作，“你……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旁边的书架上一卷一卷的没用过的宣纸，透明的盒子里给每一支笔都套上了防撞外壳，写好的就随便丢在书桌下的箱子里面。 看不出来有什么用，但是他砂金懂，有些人就是有一点爱好的。 “静静心？”程澈想了想，看了一眼擦干净的砚台后找出几个小杯子，慢慢往里面填颜料，“我还打算练习一下教给你呢，我会的可多了，都得教，我想景元也是这么想的。” 砂金的目光停在那一小杯白色颜料上，疑惑道：“比如？” “多了去了。”程澈低声呢喃了一声，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偷偷掀开眼罩左看右看就是不闭眼的小孩。 他拍拍砂金，“朋友，现在轮到你哄小孩子睡觉了。” 他才不哄，他才不要当保姆！ 砂金：…… 砂金迷茫的转头，对上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很多人说自己的眼睛漂亮的如同宝石璀璨的光芒，但背后却藏着诡计，现在呢？ 砂金歪着头看着卡卡瓦夏的眼睛，半晌才露出一个带着无奈的笑容，“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啊。” 但愿这世上有另一双同样漂亮的眼睛，没有诡计。 “床单被套早上换的。”程澈补充了一句，想了想之后提笔继续写写画画，“希望你不要赖床，明天早上我要去雅利洛六号，听说布洛妮娅被天降信用点砸受伤了，我要去探望病人的。” 第785章 偷龙女啊! 雅利洛六号的雪原总是白皑皑的一片，猛地一看总觉得眼睛要被闪瞎。 程澈背着包又一次套上了厚重的外套，踩着雪听着吱呀吱呀的声音朝着贝洛伯格城市之中而去。 原本融化的雪原露出黑黢黢的土地，有着穿戴严密的将士和市民开垦土地种植作物，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程澈仔细看了片刻，戳戳身旁的同伴，“投资吗？雅利洛六号很值得投资的，冰天雪地泡温泉看极光，多棒啊。” 闻言，砂金眼皮跳了跳。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男孩，此时将脑袋都埋进了砂金脖颈之中，看起来很冷的模样。 砂金思索片刻，“我才不投资。” 他砂金从来都是赌命的，怎么能做这种没有风险的投资？ 赚的不够多！ “哦。”程澈应了一声，将手从口袋之中抽出来，“那你记得按时给抚养费。” 砂金：？ 砂金茫然侧头，“你不是说你捡的小孩自己养吗？” “我说的是我的。”程澈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是认真，“我当了十九年的米虫，捡了一年的垃圾桶，现在很想续上米虫的生活，朋友。” 听到程澈罕见的认真语气，砂金忍不住茫然抬眸。 他的眼睛掩在墨镜之后困惑的注视着程澈，半晌才抽搐着嘴角询问，“真的一点都不想努力吗？” 好歹像他一样去赌一赌玩玩呢？ “在努力，比如改天去罗浮卖艺，顺便摆摆地摊卖对联或者书画。”程澈伸出手将卡卡瓦夏的帽子扯了扯遮住耳朵，这才抬脚朝前方走去，“我觉得仙舟的人哪怕看不上我的字和画也得给我一点面子。” 有景元这个突然暴富的人在前面打样，别的将军不来瞅瞅那可真是不给面子。 “那万一人家就是不给你面子呢？”砂金微微挑起眉头，目光扫过跟在一旁带着徒弟对着旁边的农田指指点点现场教学的男人，疑惑询问，“没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欢的。” 程澈：…… 程澈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砂金，收回目光后平静开口，“无所谓，不给面子我自己拿，就像你的小金库一样。” 况且，他最强大的难道是抢劫吗？ 难道不是叭叭吗？！ 实在不行……到时候让景元给自己搞个贵宾席，准备好饮料和瓜子，自己一边围观一边叭叭！ 在砂金的视线之中，正蹲在路边教导徒弟不能浪费食物的景元微微一僵，背影以肉眼可见的弧度耷拉下来，显然是听到程澈的话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砂金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卡卡瓦夏的脑袋，“你就带坏小孩子吧？” 闻言，程澈又看了一眼砂金，“还用我带坏？” 他可不是任由别人甩锅的！ 不远处，正在指挥卫兵们维持秩序的男人背影一顿，摸出手机仔细看了看后才抬头左顾右盼，旋即快步走了过来，“程澈。” 杰帕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拍打着沾着泥土的铠甲，许久后才抬头看向程澈，眼神之中写满了一言难尽。 程澈好奇，“迎接我？” 倒也不用吧？ 都这么熟了，谁还不了解谁？ 杰帕德眼中奇怪的神情更加浓重，欲言又止，“大守护者请你……去下城区一见，佩拉正在过来请你的路上。” 说到这里，杰帕德顿了顿，用复杂的目光看看跟在程澈身边的眼熟的罗浮将军和并不怎么眼熟的金发男人以及两个孩子，“一起去。” 程澈：…… 不像是见面，像是寻仇。 程澈思索了片刻，疑惑道：“下城区？” “对，娜塔莎女士的诊所。”杰帕德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布洛妮娅大人身受重伤，因医院人来人往不好养病，故而停留在诊所之中进行治疗。” 哦，顺便在下城区这个熟悉的地方散散心。 程澈点头，“被信用点砸的伤吗？” 是幻胧干的！ 不是他！ 找幻胧去！ 杰帕德抿了抿唇，很是为难的开口，“倒是没有砸出什么重伤，只是这段时间布洛妮娅大人劳累过度，心灵受创。” 程澈：…… 这还要养病？！ 瞧瞧景元啊喂！ 程澈思索片刻，后退一步，“不去，我怕她抓我干活，我可不干活，我是来度假的。” 杰帕德张了张嘴，还没有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少女脸上写着严肃和认真，快步走过来平静开口，“大守护者特意设宴宴请各位，请。” 程澈更沉默了，总觉得这像是鸿门宴。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消息，忍不住低声嘟囔，“雅利洛六号有什么宴请的……难道是让客人捡垃圾？” 佩拉：…… 虽然有点难听，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佩拉想起正躺在下层区诊所中根本不想爬起来工作的大守护者，忍不住走进了两步，压低声音，“大守护者昨晚的梦话是再吃不到外卖她就要死了，但现在的贝洛伯格不能失去她。” 一旁，卡卡瓦夏悄悄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睛环视四周，忍不住好奇询问，“这么严重吗？” “哎……”砂金沉重的叹息，抱着小时候的自己总觉得诡异但是还是不想撒手。 他抬脚朝着不远处的城市走去，“走吧，吃完饭就要泡温泉了，我可是对雪原之中的温泉闻名已久啊。” 程澈看了看砂金的背影，突然一巴掌拍在景元肩膀上。 景元一个手抖差点儿没把自己的徒弟塞进路边的积雪，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程澈，“这又怎么了？” 天知道程澈的脑袋能想到什么离谱的东西，说不定打算坐桌上看着他们吃饭呢。 “给个手令？我去丹鼎司薅个医士或者龙师？”程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知道是为了砂金身体好还是想看砂金的乐子，跃跃欲试，“你们罗浮应该也有药浴吧？或者药膳？你知道这种东西的吧？” 景元：…… 景元回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一大一小，眼底莫名流露出些许怜悯之色。 没有犹豫多久，景元大手一挥，“偷龙女啊！” 第786章 我欠了你们的! “感觉怎么样？” 身材高大的青年坐在病床边缘，将在城中买的一束花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做足了探望病人的模样。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好奇询问道：“外卖我已经捡出来了，等会儿你就能吃上了。” 闻言，床上的女孩眼皮颤了颤。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看了看旁边清空的病床上摆满的食物，半晌才忍不住发问，“为什么要等一会儿？” 旁边的床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克拉拉和虎克正坐在旁边，娜塔莎也没有操心她这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正在和希儿一起投喂两个小孩。 但是她，布洛妮娅，为什么要继续躺着？ 明明刚刚她还是坐着的。 “突然想起我好像没有多少探望病人的经历，试一试。”程澈很是平静的说出没有逻辑的话语，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温和一点，“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医生·娜塔莎：…… 娜塔莎静静抬眸，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怀疑人生，“医生就在这里，听你说话很清晰，甚至你说悄悄话都能听——”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了过来。 虎克准确的将自己刚刚发觉的美食塞进了娜塔莎的嘴巴里，一脸认真，“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哦。” 娜塔莎垂眸，“我？小孩子吗？” “老巫——娜塔莎姐姐就是小孩子！刚刚才答应虎克一起玩游戏！”虎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努力给娜塔莎投喂，“现在聚集在这里的是鼹鼠党的虎克大人和克拉拉姐姐，还有希儿妹妹和娜塔莎姐姐，大家都是小朋友，要通过这顿饭学习如何做到不浪费粮食！” 说着，虎克摸了摸自己兜里满满一兜棒棒糖，补充道：“程澈哥哥说的！” 娜塔莎闭了闭眼，“好，好……” 真好骗啊！ 旁边的病床上，程澈一脸平静的将被子掖好，顺便倒了杯温水放在布洛妮娅的床头，“多喝热水，身体好。” 布洛妮娅：…… 一个天天在保温杯里塞星核冰镇饮料和酒的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在布洛妮娅控诉的眼神之中，程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从脚边拿起一个礼盒递过去，“这是我这次探望你的礼物，一个超大容量的保温杯，一杯水就是一天的摄入量，保温效果很好，送你了。” 布洛妮娅看着硕大的礼盒，茫然抬眸看着程澈，“这是杯子还是桶？” 虽然套着盒子，但是重量显然不轻。 拎着这个杯子喝水，不出半月她布洛妮娅也会拥有杰帕德一样的身躯。 “杯子。”程澈一副平静模样，认真解释，“我在列车也用这么大的杯子，我只需要早上接一杯水，然后就可以在房间之中宅一天。” 布洛妮娅眼皮颤了颤，“那你……使用感受如何？” “还没用。”程澈坦然回答，语气却很是好奇的模样，“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宅就出来玩了。”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使用感受。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绝望的闭上眼睛，声音之中都带着一点干涩的意味，“行……行吧……多谢你的礼物，也多谢你来探望我……” 如果只是饭来人不来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收到这种可以充当哑铃的保温杯当做礼物了。 但！ 布洛妮娅瞬间睁开眼睛，甚至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程澈眼疾手快的按在了病床之上。 布洛妮娅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很是期待的模样，“接下来应该没有急事吧？要不要在贝洛伯格停留一段时间，我想……克里珀堡会有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 程澈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好，面无表情，“如果你说的感兴趣的东西不是工作的话，那我确实有时间，但可惜，你眼睛里几乎要写着加班二字，我是不会上这个当的。” 布洛妮娅飞速挣脱病床的束缚，伸出手抓住程澈的手腕，“不能偏心啊，帮罗浮处理公务可不能不帮我，我们雅利洛六号是筑城者，也是琥珀王的信众啊！” 在布洛妮娅期待的眼神之中，程澈冷漠的后退一步，“吃过一次亏我已经后悔的半夜哭了，我拒绝第二次。” 布洛妮娅不肯放弃，“吃亏是福！”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程澈挣脱布洛妮娅的挽留，快速走出诊所，“走了走了，等你忙完我再来。” 布洛妮娅低头看着手中巨大的保温杯，欲哭无泪，“忙完我就不在了……” 虽然现在钱有了，技术也有了，但是大守护者只有一个啊！ 诊所外面，原本陪同的人不在，只有一个长发男人抱着长剑靠着墙壁，似乎是在等待的模样。 “走了。”程澈招呼一声，又好奇的看着刃脸上的表情，“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砂金忙着准备去泡温泉的东西，景元懒得动弹，彦卿带着卡卡瓦夏正在体验冰天雪地的快乐，只有一个他，还得跑个大老远来探望病人。 闻言，刃懒懒抬眸剜了程澈一眼，“我本来可以躺在列车上直到下一次任务。”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惫懒与烦躁，还有压在眼底的疯狂。 “出来散心呗？” 程澈完全忽视了刃的那一点暴躁，走过去抓着刃手臂上的绷带扯着往前走，“我都怕你继续睡下去身上出尸斑，不如出来玩玩，景元把他的狸奴都带过来了，你难道不想抱着狸奴泡温泉吗？” 说到这里，程澈又侧头打量了一眼刃，“不过你现在好像没有魔阴身复发的迹象。” 刃：…… 刃闭上眼睛，深呼吸，似乎是在努力压制自己不要暴走。 半晌，他还是烦躁的睁开眼睛瞪着程澈，“什么叫做继续睡下去出尸斑？！你让我死不死了！” 程澈沉默片刻，后退一步，悄悄压低声音嘟囔，“那就别死了呗，彦卿说他这次一定要鞍前马后伺候好你，好让你给他铸造一把长剑。” 刃：…… 刃深吸一口气，“我欠了你们的！” 第787章 还能死不成? “要出去玩了吗？” 浅金色头发的孩子扒拉着车窗露出一个脑袋来，头顶上压着厚重的帽子，一双眼睛像是落在雪地之中的宝石，里面盛满了好奇，“程澈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闻言，正站在车辆旁边往车中塞东西的砂金微微一愣。 他侧着脸观察着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半晌后伸出手蹭了蹭卡卡瓦夏的侧脸，“马上就回来了，等不及要去玩了吗？” 自己小时候真的有这么傻吗？ 这个问题困扰砂金多时，他一直都不能理解卡卡瓦夏为什么对程澈这么放心，可能是…… 但仔细想想，自己小时候那么绝望，如果有人说我给你食物和水源，带你去正常的地方生活，自己可能…… 确实这么傻。 砂金忍不住叹息一声，摸了摸兜后茫然转头，“教授，你有带护肤霜吗？” 身材高大的男人仿佛感受不到冰天雪地的冷意，正坐在车辆之中捧着一本书，语气平静，“没有。” 呵。 泡温泉不叫上他这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老师和顾问，让他自己追上来，还有脸问他？！ 一个个的，匹诺康尼的事情解决了就忘了他，这记忆力都不能迈过真理大学的门槛！ “在那里。”卡卡瓦夏指着彦卿手中的一个包，很是认真的模样，“彦卿哥哥手里拎着程澈哥哥的包，他说里面有护肤霜，可以随便用的。” 闻言，彦卿茫然抬头。 他看了看卡卡瓦夏冻得通红的脸颊，在心里为自己的粗心记上一笔，连忙拎着包走到卡卡瓦夏身旁，“忘记了，这种时候要涂一点药膏，等会儿我们到地方了程澈哥哥去偷龙女，顺便带过来就行。” 说到这里，彦卿顿了顿，“可能是丹恒先生偷，程澈哥哥再去接他们。” 嗯，合适，丹恒老师既了解丹鼎司又了解鳞渊境，绝对是偷龙女的一把好手，甚至还有将军在旁边指指点点出主意。 说着，彦卿回头看了一眼靠在车辆后排翘着脚眯着眼逗小猫的景元。 算了，将军今天就算出主意也是馊主意，说不定是想看两代龙尊东躲西藏的场景。 “啧，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砂金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另一只手翻看着包里面的瓶瓶罐罐，“防晒霜，护肤的水乳霜甚至还有面膜，剃须泡沫，小份的香水和隐形镜片护理液，处理衣服污渍的，清理耳洞的，护理头发的，还有什么？” 说着，砂金拎起一个瓶子，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体，“为什么还会有内衣清洁液？” 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安静，连同正张嘴想要发出一声喵的狸奴都怔住了。 幼小的狸奴似乎感受到了杀气，悄悄往景元的怀里缩了缩，将脸颊贴在景元的脖颈上汲取热量，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看着外面。 景元撑着下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难道你是第一次知道他事儿多？” 这难道不是程澈的正常操作吗？ 那可是个住客栈都要自带床单被套的，恨不得直接给房间来个翻新才能睡。 砂金眼皮跳了跳，“倒是早就知道，但是没想到——” 话音未落，砂金手中的东西被另一只手拿走。 程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砂金，半晌才憋出一句，“我记得好早之前就说过，内裤买回来要洗了才能穿的。” 难道砂金不洗直接穿？ 要不然砂金为什么这么惊讶？！ 砂金转头对上程澈的眼睛，思索片刻后终于开口，“可是我们只是出来度假？” “那也要换啊，你不换吗？你换下来不洗吗？” 程澈难以置信，一把将自己的包整理整齐，飞速找出护肤霜揉在掌心，对着卡卡瓦夏一顿搓揉，顺便低声嘱咐，“这是坏习惯，咱们不学。” 砂金：…… 就不能直接丢掉吗？ 砂金眼皮跳了跳，疲惫的靠在车上，“我们为什么要在出发度假前讨论这种事情？” 心累。 程澈的脑回路真的令人头皮发麻。 “那就直接出发了。”程澈应了一声，将卡卡瓦夏的帽子套好再塞上围巾，这才转头看着身旁的两辆雪地车。 金主砂金倾情赞助，车辆上面放着的沙发床垫都是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级定制，显然是打算拥有一次壕气的度假。 程澈思索片刻，“两辆车，分配一下吧。” 闻言，景元举手，“我开过星槎，我会，我来，彦卿和我一起，其余人你自己看着办。” “那另一辆跟我，我也会。”程澈一本正经的点头，晃着要是左右看看，“谁和我一起走？我可以在前面带路。” 彦卿看了一眼景元眼底的凝重，思索片刻后伸手抱起卡卡瓦夏，凑到了景元身边，“我们和将军一起。” 程澈：…… 为什么总是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程澈看了一眼砂金和刃，“那你俩和我一起？” 砂金看了一眼彻底睁开眼睛半点儿不见困倦和懒散的景元，莫名感觉今天的旅途可能有一个大坑等着自己。 他手中搓揉着一枚筹码，疑惑的视线落在了程澈身上。 刃一脸平静的拉开车门坐上去，连安全带都懒得系，“走吧，还能死不成？” 砂金：…… 原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度假，现在看起来是赌命？ 那……自己擅长啊！ 砂金顿时来了兴趣，挑眉看着程澈，“这……怎么说？” “第二次开车。”程澈很是认真的解释，整理好所有东西后一脸平静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扶着方向盘，“你放心，我很稳的，小时候开玩具车都不会撞家具。” 砂金：…… 哦，不是赌命，是送命。 不等砂金说话，原本坐在车辆后排的某位教授一脸平静的打开车门，快速登上了景元的车辆，脸上连半点儿表情都没有，“建议你们在出发前买好保险，或者……” 他的目光扫过站在车旁的几人，片刻后无所谓的收回视线，“一样的疯子，保险在你们身上没有作用，只能加剧业务员的心理压力。” 话音落地，雪地车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车辆快速离开的背影，“就景元这手法，还好意思嫌弃我危险？他飙车当飙星槎就不危险了吗？！” 看看！ 雪地车都要飞起来了！ 第788章 这温泉不泡也罢! 久久没有人光临的温泉依旧冒着热气，只是看起来就很寂寥的模样。 雪地车停在了不远处，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景元，半晌才疑惑发问，“你……跟谁学的开飞车？” 两个小孩脸色惨白，拉帝奥下车之后就开始沉思，思索着自己的保险有没有什么没有买的方面，只有景元！ 只有景元抱着晕车的猫猫蹲在旁边柔声安慰，好像是在懊悔自己的车子开的太快颠到了自己的狸奴。 听到程澈的询问，景元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茫，半晌后才开口，“和……”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只是目光在刃的身上停顿片刻。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手将手中的车辆钥匙塞进了刃的掌心之中，径自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景元一怔，目光跟随车钥匙看向刃，“他……怎么了？” 刃：…… 神策将军分辨不清，来询问他这个脑子不太好用的疯子？ 刃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莫名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好像挺好用的。 他思索片刻，随手扯过程澈从车辆上找出来的凳子坐下，平静开口，“发现了自己和白珩的又一共同点，正在怀疑是我们找替身还是移情别恋，甚至在心里思考该怎么咒你。” 他抱着自己的剑坐在小凳子上，不见半点儿局促倒是平静，声音之中都带着无奈。 闻言，景元微微一怔，半晌还是讪讪开口，“我就算找替身也不能找一个反差这么大的吧？” 相似点难道很多吗？ 谁说的一个狐人小女孩和一个一米九的肌肉男相似？ 刃嘴角带着一点疯狂的笑，转头看一眼正在从车上搬烤炉的青年，“你为什么没有反驳我说的移情别恋？” 景元：…… 景元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抱着狸奴看着刃，眼神之中甚至带上一抹哀怨之色，“你还是少和乌鸦玩吧，本来就疯，现在更颠了。” 这是什么话？！ 谁一天天闲得无聊去挑别人的字眼玩啊，他跟小伙伴聊天也要动脑子吗？！ 刃冷哼一声，抱着剑懒得搭理景元。 说得好像景元现在不癫一样。 程澈已经将自己要用到的烤炉和各种东西都搬了下来，拎着一个小包走到了砂金身边。 在砂金困惑的眼神之中，程澈一脸平静的嘱咐，“指甲刀，棉签，酒精和碘伏用来消毒，给卡卡瓦夏剪手和脚的指甲，泡脚，搓脚，头发也要仔细的揉完洗干净，耳朵记得清理，检查一下身上的外伤，然后上药包扎，贴上防水膜之后才能泡温泉，时间也不能太久。” 砂金：…… 砂金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让他伺候人？！ 他是会伺候人的人嘛！ “不然呢？”程澈狐疑的看了一眼砂金，将几个袋子放在砂金身旁，“木屋里面的床单没换，你记得换，壁炉也要点燃，顺便给这小子暖暖床，免得冻生病。” 砂金：…… 砂金垂着眼眸看着身边乖巧仰头的小孩，半晌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好好好，知道了……” 造孽，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但还能怎么办？ 自己难道还能把自己小时候丢回去继续摸爬滚打吗？ 砂金抬手蹭了蹭小孩子干净的没有半点儿痕迹的脖颈，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没事的，我也可以学着怎么照顾人嘛。” “很科学的养育儿童的安排。”拉帝奥站起身来，拎着程澈的手抬起来，仔细辨认着表格上面的字眼，半晌后才开口，“很科学，很健康，你学过？” 程澈：…… 程澈后退一步，将手中的表格塞进砂金的手里，“没有，不会，抄得我的安排表。” 说着，程澈转身，“走了，我去偷龙女了。”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消失不见。 拉帝奥平静的看着砂金，半晌之后才转过头看向被忽视的彻彻底底的神策将军和星核猎手。 景元忍不住抬手撩起额前的碎发，沉重叹息，“感觉回不来了。” 刃挑起眉头，目光落在景元身上。 景元摊摊手，“龙女和丹恒被太卜堵了个正着。” 现在的太卜可不是以前的太卜，是被公务逼疯的太卜。 先被公务逼成了怨种，然后又被天降横财砸了个正着，还没处理完就被小垃圾埋了，现在…… 那怨气比幽囚狱都重。 话音未落，在景元眼中一去不回的程澈已经出现，顺手还背了个垃圾桶，里面装着一大一小两条龙。 景元眼皮跳了跳，“符玄没有拦着你？” “她拦不住，我背起来就是一个冲刺。”程澈平静的解释着，抖抖垃圾桶将两条龙连同闻一下都觉得苦的各种药材包抖出来。 他熟练地将一杯奶茶塞进白露手中，蹲在白露身旁指着旁边牵着砂金的手腕藏着半个身体的小孩，“龙女大人，就是他，你懂吧？” 白露咬着吸管一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她转了转眼珠子看了小孩子一眼，点点头含糊道：“我懂，气虚体弱，需要好好调养！” 说着，白露拍了拍身旁的药材包袱。 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程澈没忍住旁边挪了挪，又看着丹恒，“朋友，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一样的冷着脸像是个面瘫，但是莫名给人一种不开心的氛围。 “我难道能开心的起来？”丹恒平静的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努力忽视旁边虎视眈眈的星核猎手和眼底带着玩味笑意的神策将军。 去偷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没人告诉他偷玩龙会被太卜堵在丹鼎司里面处理景元的工作啊。 一边处理一边等待，活像是等待赎金随时要被撕票的人质。 虽然现在脱离了被绑架的处境，但…… 星核猎手刃脸上又一次挂上了疯癫的笑容，似乎随时随地打算来一个百米冲刺给他透心凉的一刀，问题在于…… 泡温泉穿的少，他现在跑路后面追着的那个也不会卡裆了。 丹恒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坐在一旁，看着白露跑到卡卡瓦夏的身旁，一脸小大人的稳重模样摸摸脉搏看看眼睛，最后将自己背来的包袱打开，药材通通倒进旁边的池水之中。 哎，这温泉不泡也罢！ 第789章 你去给他一巴掌。 热气蒸腾，明明是在温度低下的冰天雪地之中，一个个出来度假的人却都赤裸着上身，靠在温泉池子之中低声交谈着什么。 程澈坐在温泉池边泡脚，一个小小的案几横在腿面上方，上面放着各种颜色的颜料以及粗细不一的笔。 白发男人随手将酒杯放在温泉边缘，探头看看后疑惑询问，“你真的要去摆摊啊？” 就这么几天，画了多少了？ 给扇面题字画画，折扇团扇不一而足，甚至连长卷轴都写好了很多份，更不用提可以单独装裱出来的画和字。 能开店了。 “真的啊。”程澈应了一声，左右手换了笔，用细细的笔尖将桃花的脉络勾勒出来，“我也想不到我还能通过什么途径赚点儿钱了，只能去摆摊了，至于卖艺……我怕素裳和桂乃芬要凑热闹，到时候说不定场面惨烈。” 景元：…… 景元程澈下巴看着程澈面无表情的给扇面填色，挑挑拣拣找出来一柄空白的折扇，“那就接客吧，把我可爱的小老虎画在扇子上面，记得，一定要憨态可掬。” 程澈：…… 一句接客听得他感觉自己像是去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程澈瞥了一站在水池边缘踩着小石头舔脚丫子的狸奴，收回目光后继续换笔点花蕊，“定制加收百分之三十。” 景元沉默的看着程澈，半晌后抬起手，捏着湿漉漉的发梢朝程澈身上溅水，“真黑心啊，你这摆摊的话术是练过吧？” “嗯，总担心我什么时候把家里叭叭——”程澈谨慎的停下话茬，低头收完最后一笔，这才拿起景元挑的扇子，换了笔继续画，“我等会儿还得找个空地方给银枝画画，当时答应给他画肖像的。” 景元：…… 好忙。 景元看了一眼程澈的动作，半晌才开口，“在这种空气湿度大的环境之中画画——” 话还没说完，程澈调转笔尖，毛笔后端压在景元嘴唇上。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冷声开口，“我是摆地摊，不是高级定制，你怎么这么事儿多？” 景元：…… 景元轻叹一声，转过头去继续泡温泉，一只手搭在水池边上捋着狸奴的尾巴。 雪飞云起，自是一片冰雪之中的温暖。 后背突然一凉，景元茫然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你在干什么？” “先别动。”程澈抬手撩起景元的头发，用带着金粉的墨在景元脖颈后面画了一片银杏叶子，“完美，等会儿我去找刃给他描一朵彼岸花。” 景元眼皮跳了跳，难以置信，“你是什么小孩子吗？还喜欢给大人身上贴小贴纸？” “我小时候哪儿有时间玩贴纸，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兴趣班。”程澈嘟囔了一声，看到旁边一只小手偷偷伸了过来。 幼小的孩童身上披着厚重的浴衣用来挡风，湿漉漉的头发在脑袋上扎成小揪揪，细碎的发丝贴在脖颈上。 缠着绷带和防水贴的手腕伸出来瘦弱无比，却用指腹偷偷沾了一点程澈颜料碟里面的红色，然后往前挪两步，低头，正对着砂金靠在池边的脑袋。 卡卡瓦夏眼底带着光芒，迟疑的伸出手去，将指腹上的颜料轻轻贴在砂金的鼻尖，然后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程澈：…… 程澈朝着卡卡瓦夏扬了扬下巴，“看见没，这才是真小孩。” 景元摸了摸后脖颈，“说的好像你差在哪里了一样。” 没有区别，无非就是一个会画东西，一个只是乱涂而已。 他看着手上的金粉，半晌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晚上回去找个小小的本子，把程澈坑过自己的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等下次程澈见到别的将军，自己可以拿着小本子盯着程澈督促对方坑过去。 仙舟联盟是一家，被坑也要整整齐齐嘛！ 这么想着，景元垂眸，盯着自己黑漆漆的手臂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底，要怎么让同僚们自愿被坑呢？ “我……” 砂金猛地睁开眼睛，抹了一把泛着凉意的鼻尖后瞪大眼睛，“我流鼻血了？我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现在看几个人泡澡刺激的流鼻血了？！” 砂金难以置信，用一种震惊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手上的 一抹红色。 旁边，卡卡瓦夏将手往身后一藏，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放大版卡卡瓦夏。 “呵。” 一旁，拉帝奥发出一声冷笑，靠在温泉池一边，面前的终端屏幕上投影着书籍内页，“笨蛋。” 砂金转头，“教授，我们可是一伙的，你竟然骂我。” 闻言，拉帝奥转过头去，根本不想搭理对方。 泡澡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情，当然了，温泉更甚。 但，此时此刻，他不想见到傻瓜笨蛋，也不想批改那些让人脑梗的作业，只想静静看书。 但是！ 拉帝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怎么会有人连血液的颜色和玫粉色的颜料都分不清啊！ 但凡是个正红朱红也就算了，但那是玫粉色！ 砂金看着拉帝奥冷峻的侧脸，半晌之后拍拍卡卡瓦夏，“你去给他一巴掌。” 卡卡瓦夏：？？？ 自己？ 给老师一巴掌？！ “就会带坏小孩。” 程澈又是一毛笔敲在砂金脑袋上面，又把卡卡瓦夏提溜到身边坐着，“来，教你画画，学有所成就和我一起去摆地摊赚伙食费，懂吗？” 卡卡瓦夏乖巧点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程澈。 程澈穿着一条短裤，小腿泡在温热的池水之中，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肌肉紧实，形状和线条都像是教科书上拓下来的。 卡卡瓦夏想了很久，歪着身子往程澈怀里一靠，仰着头用手戳戳程澈的胳膊，“哥哥，我能和你长得一样高一样壮吗？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但是我也不会偷偷欺负别人的。” 景元没忍住侧头打了个喷嚏，揉着猫拍拍彦卿的脑袋，“你可不许这么说话哦。” 程澈：…… 一次两次扎心那叫做童言童语，次次都这样……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向砂金，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很久还是忍不住询问，“你也没告诉我你小时候是个倔强的小绿茶啊。” 砂金垂眸轻笑，撩着水洗着鼻尖上的颜料，“一切都是我的赌注，这副皮囊，这张面孔，这具身躯。” 程澈：…… 程澈侧着脸看着砂金，“你现在也是个倔强的小绿茶！” 第790章 你好嫌弃我的样子! 雪原之上，砂金裹着厚重的皮草，一张脸周围围着白色的毛茸茸，下巴显得格外瘦削。 他手中端着一杯来自罗浮的温酒，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青年坐在小凳子上面，同样围着厚重的衣服，面前倾斜的画板上面是一片火红的玫瑰正在盛放。 简简单单的颜料在随手找来的外卖餐碟之中调出合适的颜色，随手抹在画板上就会变成一朵又一朵的玫瑰，像是努力朝着阳光生长，想要将自己的所有生命力喷吐出来。 花丛之中，红发男人仰面躺着，火红的长发混着花瓣分不清哪里是边界，一双绿色的眼睛像是早晨的叶片一样闪着光芒，甚至带着露珠。 是他平时根本没有注意过的东西，幼年太过灰暗，现在想想也只能看到泪水和血液，长大后…… 忙着活命，忙着填饱肚子，后来又忙着挥霍，完全静不下心去做这种陶冶情操的事情。 半晌，砂金低头，看着卡卡瓦夏脑袋上的小揪揪晃来晃去，忍不住抬手扒拉着那个小小的冲天辫晃动着，“你想学画画吗？” 闻言，卡卡瓦夏揉了揉眼睛，仰着头思索片刻，“如果程澈哥哥教的话我就学。” 砂金伸手搓揉着小孩子的耳垂，半晌才开口说话，“没事，你去抓着他的手晃两下，他绝对教你。” 卡卡瓦夏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真的吗？” “真的，他这只乌鸦啊，就是喜欢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被需要，被在意，被不可或缺。”砂金弯着眼睛笑得温柔，抚摸着卡卡瓦夏细软的金色发丝，另一只手中捏着的酒杯晃来晃去，“找到一点目标才能让自己有理由继续活着啊。” 一模一样，但程澈会找，程澈的眼中总是理由，早上准时醒来都能成为他活下去的希望。 卡卡瓦夏沉默片刻，将脸颊贴在砂金脸颊上，瘦弱的手臂环着砂金的脖颈，轻声开口，“卡卡瓦夏需要你。” 砂金：…… 砂金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自己倒也没有悲观到需要一个小孩子来安慰。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停笔，看着面前被冻住的颜料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他今天觉得颜料干的速度超级快，原来是冻住了？ 思索片刻，程澈决定召唤一只三月七。 冻住的颜料其中的水分和油脂会发生改变，再次融化后会糊在一起，影响成品，他需要一点轻易不会融化的冰块来保持低温，甚至长久的保持低温。 冰封的春天与玫瑰，还有某个漂亮的人，又怎么不算纯美呢？ “干什么？叫本姑娘干什么？” 身旁陡然出现少女的投影，程澈差点儿没吓得把手机丢出去。 他看了一眼手机，迷茫的看着三月七的投影，“现在的科技这么进步吗？” 要是之前有这投影技术…… 算了，老师天天投影到家里辅导作业不仅折磨学生还折磨老师，更可怕的是家长上班都能投影监督小孩不玩游戏。 又或者……老师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每个学生身后都有家长投影用来督促。 多可怕啊。 程澈努力压下脑子里不太好的幻象，指了指面前的画板，“来玩吗？泡温泉，顺便帮我冻一下。” 三月七：…… 叫她来就是为了这个？ 知不知道她三月七也是很忙的！ 三月七忍不住在手指上搓了一点六相冰出来，旋即放弃转而摸脑袋，“你画的？你怎么不给我画！你是不是出去玩不记得我啦？” 程澈想了想，“没有灵感，感觉把你和冰块画一起有点不对劲，但是画别的又没有灵感。” “好的，那我去找你一起玩，你多看看本姑娘的美貌就会画了，到时候放在我的房间里面！”三月七眼中亮晶晶的，朝着程澈眨眨眼睛，“晚饭前来接我！到时候给你冻住送给银枝！” 程澈点点头，看着三月七的投影迈着步伐走到周围看看，突然猛地捂住了眼睛，指缝之中露出的脸颊通红，“你怎么这样啊！” 程澈：…… 听着小伙伴语气之中的娇嗔，程澈不由得一愣。 他的目光搜过周围场景，迷茫道：“我哪样了？” 这种话这种语气，他好像在姐姐追剧的时候听过。 “你们一堆大男人泡澡竟然还叫我来！”三月七脖颈都红了起来，捂着脸不肯放手，旁边隐约有一颗灰色的脑袋转来转去，似乎是想要入镜，“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程澈：…… 12+的游戏这么保守的吗？ 但！ “你好嫌弃我的样子！”程澈揉了揉额头手动皱起眉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我在少爷圈子也是很受欢迎的！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女孩子嫌弃过！” 哦，除了亲妈亲姐。 “那也不能这样啊！”三月七猛地放下手掌，红着脸气鼓鼓的看着程澈，几乎想要双手叉腰，“你你你！程澈你的披风划下去了！你现在就穿了一条内裤！” “哦。”程澈拢了拢掉下去的厚重皮毛披风，“我好像没有感受到冷，可能是对开拓的命途有点体会了，抱歉。”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三月七的投影，“所以你这么害羞干什么？你现在又不会砸在我的脑袋上，咱们只是在进行3d版视频通话罢了。” 三月七：…… 三月七脸上的气愤瞬间消失，表情空白，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丫子。 在程澈困惑的目光之中，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我脚下的黑洞什么时候出现？我已经做好了自由落体的准备了，但是程澈你记得穿好衣服再接住我。” 她相信空间的稳定性，相信科学，但是绝对不会相信乌鸦嘴里面吐出的字！ 阿咕从披风之中爬出来，一扭一扭的往不远处躲了躲，发出一声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咕咕！” “啊——” 少女的尖叫声瞬间传来，从投影转移到了脑袋上方。 程澈抬头，看着一个粉色的小点逐渐放大，“手动乌鸦嘴？” 他要喝星神炖汤！ 第791章 哼哼哼! “砰——” “啊——” “啪——” 一声巨响，粉色头发的少女自天空坠落，砸在了雪原之上。 程澈面无表情的半躺在雪地之中，肩膀上的披风坠落，皮肤直接贴在冰雪上带来一阵寒冷。 他轻叹一声，忍不住开口提醒，“朋友，你可以自己爬起来了，我感觉你的鼻血要流我腿上了。” 胸前埋着一个粉色的脑袋，一双手扒拉在自己的肩膀上，对方瑟瑟发抖像极了什么不正经的场景，但是显而易见，这场面可能只是高空抛物的事故现场。 闻言，三月七捂着鼻子坐了起来，一双粉蓝色的眼睛圆溜溜的瞪着程澈。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胸膛，半晌才张张嘴，“你也没说你会流口水啊……” 这都没砸出鼻血来？ 他的肋骨都在疼啊！ “这明明是我疼哭了的眼泪！”三月七瞪大眼睛迅速反驳，顺手扯着程澈身上的厚重披风糊弄着擦了擦对方的胸口，“你看，这就没了！” 程澈面无表情，“总感觉我不干净了，我被占便宜了。” 自己的肋骨好像很容易受伤的样子啊，被刀捅，被人砸，被星核精砸…… 想想都是泪。 “我还没说我亏了呢！”三月七很不赞同的看着程澈，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只敢盯着程澈看，“你这段时间又偷偷健身了。” “没，这段时间在梦里，谁还能顾得上健身啊……”程澈拢着衣服绑好领口，这才盘腿坐在温泉边缘，指了指旁边的画架，“冻起来，一层薄薄的不影响观看的冰，就像装裱那样就行，如果你会手搓冰玫瑰的话也可以搞个画框出来。” 闻言，三月七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顺便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口水，“哦哦，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她又偷偷看了程澈一眼，忍不住好奇，“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如果你说的是你买的那些像是丝袜材质的衣服的话，我宁可裸奔。”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三月七，往旁边一倒扑进温泉池水之中，晃了一圈后回到池水边缘坐着，手中捧着酒杯，“你和星星去哪儿玩了？” 不等三月说话，旁边的投影之中，一颗灰色脑袋终于冒了出来。 星蹲在两人身旁，歪着脑袋看着程澈和三月七，又回头看看丹恒，投影都散发出一股哀怨的气息，“哟，这就把我忘了？” “你明明在找折纸小鸟。”三月七皱了皱眉头，搓着冰块一点点的往画框上面摆，半晌又放弃，“我可以搞一大块冰，然后你慢慢雕刻成画框，怎么样？” 说着，三月七侧头看向程澈，一副我很聪明的骄傲模样。 程澈想了想，“我不会雕刻。” 没学过，没看过，也不想尝试雕刻冰块这种行为。 三月七瞬间转头，很是震惊的模样，“你竟然还有东西不会？！” 感觉不像！ “我真不会，容易弄伤手，影响练琴。”程澈晃着脚，看着温泉上方的蒸汽平静开口，“我再重复一遍，我真的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池水不是全透明的，带着一层淡淡的透白色，水汽从水面蒸腾，将药材的味道传出去好远。 程澈趴在温泉池边，用手指戳着三月七的手背。 对方罕见的没有戴手套，撑在池边坐着，手背上的关节陷下去一个个圆圆的坑。 程澈一个一个的戳着，旁边池子之中的说笑谈话声夹杂着卡卡瓦夏的童言童语传过来，总让人觉得热闹，“我还是有一种在梦里的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我还没有从匹诺康尼跑出来。” 听到程澈的话，三月七微微一怔。 她沉默片刻，将脚上的鞋子脱掉跑进温泉池水之中，想了想才开口，“可是我现在能确认我不是记忆之中的三月七啊。” 说着，三月七探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澈，“难道你觉得我只是记忆的一个缩影吗？” “分不出，可能是欠的饭没吃够也没有休息好。”程澈晃了晃头，继续戳三月七手背上的坑，“所以你能把脚拿出去吗？我感觉我在用你的洗脚水泡澡。” 三月七：…… 战友情呢？！ 战友情被小宠物吃掉了？！ 三月七伸出手揪住程澈的脸颊，大声质问，“温泉不就是好多人的洗澡水吗？！我泡泡脚怎么啦！你是不是嫌弃本姑娘！？” “我哪儿敢啊……”程澈嘟囔一声，拍拍三月七的手掌，“但我现在有一个严肃的问题想询问你。” “什么？” 三月七好奇弯腰，凑在程澈身边，“什么？” 程澈抬眸看着三月七，伸出手抓着三月七的手臂往下拽，“你可以用温泉水泡澡，但是我不接受我在泡温泉的时候旁边有人涮脚！” 话音落地，少女飞扑进入池水之中，蒸汽都被溅出尖叫的模样。 程澈快速起身，拢着厚重的披风坐在了池水旁边，自己开始了泡脚日常，“好了，现在我舒服了。” 三月七：…… 三月七从温热的水中坐起来，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面，双手气愤的拍打着水面，“小心本姑娘把你冻成冰块！” “那你冻，到时候连丹恒都冻成喷水的龙，大家一起在雅利洛六号当冰块吧。”程澈不为所动，扯过旁边的垃圾桶试图找出什么食物来。 三月七表情一僵，转头看向隔壁池子之中冒出一颗脑袋的丹恒。 丹恒下巴埋在池水之中，半晌后吐了个泡泡，发出一声冷淡的“哼”。 就会拿他叭叭，有本事话里话外带着瓦尔特和姬子啊！ “哼~” 三月七嘴角翘起来，学着丹恒的样子哼了哼，脸上满是笑容。 程澈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丹恒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哼”。 卡卡瓦夏耳朵竖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哼哼哼！” 不等几人发笑，幽怨的哼声再一次响起。 程澈几乎要惊呼一声有鬼，猛地转头却对上了一双泛着蓝光的金色眼眸。 灰发少女的投影蹲在温泉池边，用控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每一根头发，最后发出了哀怨的声音，“是啊，你们的世界好拥挤，看起来是没有我的落脚之地了。” 第792章 我有个主意 “会？” 白发男人披着浴衣，对周围的低温没有半点儿在意。 因为程澈已经将三月七和白露送去了娜塔莎的诊所共进晚餐，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女孩子在。 景元也不在意形象，湿漉漉的头发落在肩上，白发上偶尔还能看到晶莹的雪花。 他捻着一粒棋子，撑着下巴看着对面坐着的低头玩手机的人，“会就抬头陪我下局棋，低头玩手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闻言，程澈依旧低着头。 他操纵着游戏小人打开一个亮晶晶的宝箱之后才退出游戏，但是依旧没有抬起头，“朋友，我在这里玩了二十分钟游戏，你走光了二十分钟，你真的不能把你屈起来的腿放平吗？你就不能看看自己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吗？” 他虽然偶尔涩涩，但是谁没有啊！ 他为什么要一边下棋一边接受折磨？！ 景元一时失语，目光落在自己搭在膝盖上的胳膊上。 一条腿盘起来，另一条腿屈起来当做支点。 这原本是自己习惯性的动作，但是此时…… 他刚刚泡完温泉，穿的裤子都松松垮垮的，好像确实有点走光的迹象哦。 景元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根，默默将腿放平，再整理一下浴衣盖在腿上，这才抬眸看向程澈，“好了。” “算你听劝。”程澈这才抬起头来，随手在盒子之中抓了一把棋子放在掌心，抬眸看着面前的格子。 思索半晌，程澈还是捏着盒子和景元换了一下，“你用黑棋，用白的感觉你这个人都没半点儿颜色。” 景元垂眸看看自己的手，“这不是还有胳膊黑着呢吗？” “不慌，我可以给你搞一个欠债迁移活动，谁从你这儿拿走了帝弓司命的箭矢，谁就得承担一点债务。”程澈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抬手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棋子。 一黑一白来来回回似乎没有半点儿犹豫就会落下一颗。 不过片刻，程澈收手，“我赢了。” “你哪儿赢了？”景元皱眉，探头仔细看看。 “连一起了。”程澈面无表情，指指棋盘，“你看，还连了两条线。” 景元：…… 哦，五子棋啊…… 亏得自己还动了一下脑子…… 景元沉重的叹了口气，再一次习惯性的抬起腿撑着胳膊。 在看到程澈再一次低头之后，景元又放好腿，若无其事道：“接下来的计划呢？” “什么计划？”程澈看了一眼景元，终于还是没忍住从旁边把自己的包找过来，从里面翻出两个密封袋砸在景元手中，“不掉色不卡档的内裤，你值得拥有，哦对了，还不松松垮垮，不会走光。” 景元：…… 景元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份礼物自己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只能嘴角抽搐着换了个话题，“接下来的计划。” 程澈犹豫一瞬，看着景元迟疑的模样还是丢了条毯子过去给景元盖上，这才开口，“摆摊？我打算带着星核去摆摊。” 景元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道：“你们列车现在没有星核可以封印闲坏了吧？已经开始自己制造星核灾难再封印了吗？！” 他们罗浮才遭遇星核的危机不久啊！ 这再来一个星核……幻胧能高兴的当场被欢愉瞥视！ “我打算把星核揣怀里去摆摊。”程澈一本正经的解释，语气格外认真，“到时候摆在桂乃芬的摊位旁边，我给他出主意卖艺，大家围在一起看，越来越热，你懂吧？” 景元：？ 景元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虽然是神策将军但是对于资本家的黑心还是没有深刻的体会。 程澈画了一个圈，平静开口，“但是我这里有扇子，扇子还不单独卖，和卷轴配套当做赠品，他们又想看别人卖艺又觉得热，就只能买我的卷轴用小扇子扇风，这个时候我再用星核降温，你懂吧？” 说到这里，程澈摸出手机，在上面敲了几个字，“我再去进一批小凳子一起卖好了。” 景元沉默的看着程澈，脸上写满了无语，一直翘起来的嘴角都有点没有力气，“你就……你就祸害我罗浮吧。” “什么你的我的，那是咱们的。”程澈没有半点儿见外，仔细思索着，“那现在看来问题就是桂乃芬的卖艺能不能吸引那么多人的问题了，我得想办法给她引流，到时候三七分。” 景元：…… 真能想啊。 景元眯起眼睛看着程澈，半晌才忍不住翘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我有个主意，听吗？” “你说？”程澈眼底带上一抹警惕，似乎有些防备景元的脑子。 脑子好用的人容易坑自己，虽然自己也有脑子，但是现在实在是不太想用。 景元眉眼弯弯，眉峰挑起一点戏谑的弧度，目光在程澈身上寸寸扫过，“胸口碎大石，你，穿三月小姐买的衣服。” 赚翻了，到时候他可得入股，现在多了个小孩要养，得搞点兼职赚钱了。 程澈面无表情，“你想让我出卖美色？你想得美。” “胸口碎大石算什么美色？”景元笑意盈盈，再一次抬起腿弯曲着撑着下巴，“但你不可否认这是个卖艺的好方法。” “不否认。” 程澈站起身来，拢着浴衣居高临下的看着景元，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语气也是一惯的平静。 他的目光扫过景元，片刻后拎起旁边的厚重毛毯丢在景元身上，身影之中都带着恨恨的意味，“我可不像神策将军一样有暴露癖，你可长点儿心吧，不能仗着这里没有屑屑的星就肆无忌惮的走光！” 说着，程澈抬手拍拍旁边小孩子的脑袋，“这个也不学，长针眼呢。” 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迷茫的转头看向砂金，果然看到了一张黑着的脸。 砂金举着一个小梳子，深吸一口气后终于还是生无可恋的开口，“朋友，小孩子的头发天天掉真的会变笨的。” 程澈不理会，转身离开去冲澡，打算等会儿铺好地铺倒头就睡。 拉帝奥让开路，平静的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不掉发也没有聪明多少。” 第793章 哪儿出事了? 来自银狼投送的小木屋设备齐全，外表看起来简陋但内里却是什么都有。 程澈打开淋浴冲刷着身上沾染的温泉水，连头发都认真洗过，这才穿上干净的衣服弄干头发走出来，门外站着一个青年，身上披着的大氅将头和连完全遮盖起来，只有一双带着蓝色色调的金色眼眸格外显眼。 程澈脚下步伐停顿片刻，披上自己的外套整理好拉链之后才开口，“明明是带你出来玩，你为什么表现得像个偷窥者一样？躲在这里偷偷看别人热闹着玩笑？” 说着，程澈抬眸，目光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果然是热闹的温泉池子，还有脑袋上顶着小黄鸭的彦卿正双眼发光的给自己的剑泡温泉。 热闹仿佛和这里不太搭边，旁边欢声笑语，这里寂静无声。 闻言，青年转过头来，从大氅下伸出手，将脑袋上的兜帽取下来，露出垂在脑后的翅膀。 他的目光直视程澈，语气平静，“我和他们也很少有共同话题，并且……” 星期日顿了顿，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地板，轻声道：“我至今不认为我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大家都说我错了，那我就是错了，我不该出现在这些被我拉入危险的人面前。” 程澈：…… 还挺自觉？ 但是倒也不必吧？ 程澈往后退了两步，撑着沙发靠背站着，“没惹你觉得错了，事务存在即合理，况且你现在……是一个失踪的人，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想要把你抓走的。” 谁闲的无聊祸害自己的度假啊。 抓人就算了，抓了还得送过去，还得配合家族的调查，谁这么闲？ “那我换一个借口。”星期日抬手解开大氅的绑带，摘了手套丢在一旁，走到酒柜旁边倒酒，语气平静至极，“梦想破灭，我遭遇了巨大的打击，现在并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待着。” 程澈：…… 程澈好不容易搜刮出来的安慰话术无处可用，只能失落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抱起手机继续自己的游戏日常，“那行吧，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别人玩吧。” “嗯。” 星期日应了一声，倒了两杯酒后坐在壁炉旁边，递给程澈一杯，“我在这里等你半个小时，你洗个澡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程澈端着酒杯，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沙发之中，侧耳去听壁炉之中柴火燃烧的声音，“我刚刚对着镜子看了二十分钟，试图思考穿着三月七买的衣服胸口碎大石这个途径可不可行，但是感觉不太行。” 桂乃芬出入的地方，长乐天，金人巷，绥园。 长乐天容易被一条小紫龙强行控制，金人巷容易被热心的大妈控制，而且他也有点害怕斯科特和他的小下属搬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口开始解说卖艺。 至于绥园…… 那地方有鬼，不去。 星期日原本平静的表情在此时似乎出现了崩裂的迹象。 他用一种感慨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缺钱倒也不用如此豁得出去。” “不缺，就是考虑一下这个小小的提议，给自己无聊的人生找一点乐趣罢了。”程澈低声说着，最后还是没忍住坐起来，将手机屏幕展示给星期日，“这两件衣服选哪个好？” 星期日：…… 星期日垂眸看着程澈的手机，许久之后才开口，“蓝色的，和原本的衣服很搭。” 程澈思索片刻，果断地选择了旁边的橙黄色，“我就选这个了，颜色对比突出，比较活泼。” 星期日更沉默了，嘴角抽搐不忍直视，“那你问我干什么？” “在心底嘲笑你的审美。”程澈说着，将自己游戏氪金的代付款链接转发给砂金，这才关掉游戏捧着酒杯，“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很想说你就不能选一件短上衣吗？你的那个外套腰线不是很明显，稍稍高一点显得腿长。” 星期日面无表情，似乎传染了某只乌鸦的面瘫，“话事人并不需要腿长来控制匹诺康尼。” “但可以让自己帅一点。” 程澈补充，旋即又靠着沙发很是惆怅的开口，“所以胸口碎大石到底行不行？” 自己的肋骨饱受挫折，但是胸口碎大石考验的不是肋骨而是技巧。 他……可以相信桂乃芬吧？ 程澈在心中打上一个叉，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星期日隐约带着无语的目光。 星期日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这只想一出是一出的乌鸦，语气深沉，“离知更鸟远一点。” 别把他妹妹带坏了！ 现在每天收到妹妹发来的消息忍着不回复已经很难过了，他可不想哪一天看到知更鸟询问自己能不能去胸口碎大石。 程澈瞥了一眼星期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手机发出一声轻响。 按下接通，三月七的脑袋出现在了屏幕之上。 “程澈！” 少女发出一声惊呼，旋即手机画面调转。 三月七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小孩，“你快来诊所，虎克出事了！” 程澈：…… 然后呢？ 程澈看着手机屏幕之中吃的肚皮圆滚滚嘴角还沾着油的黄头发小孩，迷茫道：“她……哪儿出事了？” 没看出来，难道是积食了让他帮忙揉一揉肚子？ 那可不行！ 他绝对不会去照顾小孩子！ 闻言，三月七沉重的叹息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她举着手机往后退了两步，露出站在虎克旁边不停挠头的青年，“现在看到了吗？” 程澈看着卢克和虎克，更犹豫了，“饭不够吃？” “笨啊你！”三月七再一次调转镜头，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卢卡摸虎克脑袋！但是机械手臂卡住了！手臂！卡在虎克的脑袋上了！” 程澈沉默片刻，忍不住开口，“那你给我拍仔细一点，全方位一点，我捏一张光锥纪念一下。” 三月七瞬间半月眼，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你就不能快速出发救援吗？难道你要我帮忙修理机械手臂？” 说到这里，三月七摸了摸脑袋，一脸认真，“咱可以试试，但怕卢卡哭出来。” 第794章 作弊! 贝洛伯格，下层区，娜塔莎诊所。 因为上下层开放了通道，居民在银鬃铁卫和地火的安排下朝着上层区有序搬迁，娜塔莎的诊所显得格外寂寥。 一张病床清空露出床板，上面摆着桌布，满是碗碟，食物都摆了不少，显然是来自某位大守护者积累很久的食物清单。 在病床旁边，红色头发的青年愣愣的抬着手，肩膀发酸都不肯放下，显然一副紧张的模样。 而虎克咬着糖果一脸淡定，嘴角都带着糖果的碎屑，根本没有将脑袋被卡住这种事情当做什么大事。 “不要这么紧张！” 虎克抬起头，很是沉稳的拍拍卢卡的手臂，脸上写满了不在意，“没事的，有虎克大人在！” 卢卡：…… 是啊，有虎克大人在，但问题是…… 这要是取不下来，自己换条手臂也行，但是虎克难道要顶着机械手臂吗？ 还是说自己以后拎着虎克出门？ 以后打拳的时候把虎克丢过去一顿踹？ 那算单人拳击还是群殴？ 卢卡沉重的叹了口气，控制着手臂不要将重量压在虎克身上，期待的目光看向门口，等待一位来自星穹列车的客人。 “不用担心，咱可以带你去匹诺康尼给你换条好看的胳膊，匹诺康尼有很多星球的人的。”三月七低头认真的将虾壳从虾肉上扒下来，顺手投喂给身旁的克拉拉，又翻出一份甜品递给白露，不以为意，“或者可以去罗浮，工造司的匠人很厉害，而且罗浮的机巧做的很不错的，雪衣大人根本看不出不是原装的。” 说到这里，三月七侧头看了一眼卢卡，想了想又收回目光，“没事的，要是程澈修不好我就找杨叔过来，杨叔很了解这些的！” 卢卡愣愣的点头，咬着一串烤时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睛却依旧茫然无措。 他也从没遇见过这种事情啊！ 不多时，诊所的门被打开，程澈探头，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后疑惑道：“卢卡和虎克呢？不是等我救命吗？” 三月七：！！！ 卢卡：！！！ 卢卡震惊抬头，几乎要站起身来，被虎克拍拍之后才安安稳稳的坐着，只是眼中满是忐忑。 瞎了？ 瞎了还怎么救命？！ “不是在这儿吗？”三月七皱起眉头，难以置信道：“难道我看到的卢卡和虎克是鬼吗？” 说到这里，三月七眼底顿时浮现一股惊悚。 她一把将白露抱在怀里，甜点上的奶油蹭在了白露的鼻头。 在白露茫然的目光之中，三月七闭着眼睛举起白露，“龙辟邪！丹恒说……他没说，程澈说的！” 白露：…… 白露被女孩卡着胳膊举起来，听到三月七的话后愣了愣，旋即舔舔嘴巴，“找乌鸦啊，斯科特上次帮我骂人的时候说乌鸦血辟邪，他倒卖十王司从绥园回收的符箓大赚一笔！” 三月七：…… 真的吗？ 是说那些从被揍了一顿的武卫和岁阳身上扒下来的符箓垃圾吗？ 三月七悄悄探头，看到了程澈眼底带着的笑，“你骗人！” “逗你玩一会儿。”程澈说了一句，推门进来后看看虎克的模样。 他沉默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戳了戳虎克的帽子，“戴着帽子，被卡住了，就不能先摘掉帽子吗？” 虎克的脑袋上戴着厚厚的帽子用来御寒，帽子上是卢卡的手掌，看起来像是机械卡顿的模样没办法自由开合。 但是吧…… 程澈思索许久，垂眸盯着虎克的眼睛，“你的脑袋有没有感受到一股挤压的力道？” 虎克摇摇头，带动卢卡的手掌晃来晃去，“没有哦。”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双手卡着虎克的帽子往上抬起，语气平静，“好了。” 虎克抬头，盯着自己的帽子许久，终于张张嘴，“谢谢哥哥。” “少吃点糖。”程澈将帽子从卢卡的手中取下来，这才气声，“我看你们加一起凑不出一个心眼。” 说着，程澈的目光深深的看过三月七和卢卡，又看了一眼旁边埋头吃饭完全不理会小孩子打闹的娜塔莎的布洛妮娅。 希儿已经吃饱，正靠在角落之中闭目养神，完全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三月七抱着白露坐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程澈，里面却满是不忿，“你误入了拉帝奥的教学成果！” “知识和心眼不能等同。”程澈瞥了一眼桌上剩余的食物，又看了一眼在角落之中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希儿，“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要去玩了。” 卢卡举起自己的手，“我的手还卡着呢。” 就这么忽视了他？ 这怎么行！ “哦。”程澈低头，握着卢卡的机械手臂晃了晃，又抬了抬指头，最后翻翻包没找到工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后又在犹豫着什么。 “找什么？” 三月七举手，很是热情的开口说道：“要工具的话我可以出去借，或者找希露瓦。” “吹风机？”程澈思索片刻，想了想后还是在指尖弄出一点点伤口，举在卢卡的手掌下方慢慢加热。 在三月七迷茫的视线之中，程澈一脸平静，“进水了，关节有点涩，烤干了加一点润滑油就行。” 说着，程澈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卢卡，“给。” 卢卡看着眼熟的瓶子，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这个盒子有点眼熟。” “芝麻油，反正都是油，凑合着用。”程澈平静的举手烘烤卢卡的手臂，脑洞再一次发散，“你以后一挥拳就是芝麻油的味道，对面的选手又饿又馋，情绪急躁，你就可以抓到弱点一击毙命。” 卢卡：…… 作弊！ 上次一挥拳自己脑袋掉红毛已经很作弊了，这次……精神攻击也算作弊吧？ 卢卡抬眸，一双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委屈，“我本来就没什么对手了，这下……连练手的对手都没了，你愿意成为我的陪练吗？” 程澈想了想，“不能，胸口碎大石身上带伤不好看，到时候云骑抓走桂乃芬说她蓄意谋杀怎么办？”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下，眼底带着些许思量，“好像也可以，节目效果能够刺激消费？” 第795章 我可以自己爬进去。 程澈将芝麻油认认真真的涂在了卢卡的手臂上面，最后再握着手晃了晃，询问般的目光看向卢卡，“怎么样？” 卢卡的眼睛是很通透的蓝色，饱和度很高，配合着红色的头发显得格外显眼，在炽热的颜色之下犹带着一点冷静。 卢卡活动了一下手指，“好了。” 程澈举着自己的手，灵活的晃动手指，“这样呢？” “嗯……”卢卡愣了愣，旋即模仿程澈的动作，“很灵活。” 程澈再一次举起手，“这样呢？” 卢卡：…… 卢卡看着程澈双手举过头顶后晃来晃去的动作，沉默片刻后继续模仿，“很好用，不卡顿。” “哦。”程澈应了一声，顺手捏出一张光锥，抽出小便签在上面写上【卢卡手势舞】之后递给对方，“送你了，黑历史+1。” 卢卡：…… 卢卡沉默的看着手里面的光锥，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自己的人生瞬间灰暗。 光锥这种东西很珍贵，在星际和平公司都要卖出高价，但…… 如果上面的图案不是自己摇花手就更好了。 卢卡陷入了怀疑人生的buff之中，抱着一张记录黑历史的光锥始终沉默不语。 程澈看了一眼，双手揣兜转身离开，思索着卢卡小团子背后是摆掉发的照片还是摇花手的光锥。 虎克咬着棒棒糖看着程澈的背影，小脑袋瓜里不知道想着什么，许久才转头看向身旁的新朋友，“白露白露！我们去找程澈哥哥玩吧！” 白露努力擦着鼻尖的奶油，“为什么要找他玩？” 哦，程澈啊，那个喜欢摸自己尾巴的人。 白露甩了甩自己的龙尾巴，看了一眼虎克放在尾巴上的手，平静转头。 哎，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虎克不知道白露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晃着白露的手，“我们和克拉拉一起去找他玩，他好玩！” 白露：…… 白露低头想了想那些龙师提起程澈就叹气的模样以及丹鼎司至今面壁思过的模样，终于还是点头。 她跳下凳子，认真开口，“那就走吧，让程澈给我当导游，我还没有玩过呢！” “导游得找虎克大人！”虎克拍拍胸口，黄色的头发晃来晃去，“鼹鼠党可是下层区的地头蛇呢！” 白露歪头，“真的吗？” “真的，程澈和开拓者都是鼹鼠党的成员！”虎克一本正经，一手抓着白露一手抓着克拉拉，飞速的蹿出门去，试图跟上程澈的步伐。 三月七双手托腮坐在病床边缘，皱眉沉思许久，“程澈和孩子王有关联吗？” 程澈可能是孩子们的克星吧！ 门外，程澈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的虎克，又抬头看看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抱着卡卡瓦夏的砂金，半晌之后终于发出灵魂的质问，“我到底是怎么沦落到带孩子的地步的！” 他才不要！ 他拒绝！ “要和你一起玩！” 虎克仰着头看着程澈，半晌才伸出手抬起来，显然是一个要被抱起来的动作，“咱们一起玩。” 程澈看看光脚不听劝的克拉拉，再看看白露和虎克，又茫然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等着一起玩的虎克。 思索片刻之后，程澈低头找到手机，点开了桑博的对话框。 【程澈：上次你腰扭了我把你推回来的板车你放哪儿了。】 发完这条消息，程澈低头看向虎克，语重心长，“你等一下，我虽然锻炼，但是也没有到双手抱起四个孩子的地步。” 闻言，虎克抓着程澈的衣角看着对面的卡卡瓦夏，“你怎么到处捡小孩？” 瞅瞅，这都四个了！ 光是这里就凑够四个了！ 程澈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也是个孩子。” 虎克仰着头。 克拉拉同样仰着头。 白露…… 白露摆摆手，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冷静开口，“确实，你还没有我年纪大！” 话音落地，所有目光聚集在了白露身上，眼睛之中带着困惑不解，甚至有点怀疑。 “怎么了？” 砂金走过来，顺便把怀里的小孩放下来牵着，脸上挂着笑，“是捡到的孩子太多养不起了吗？那你要不求求我？” “没事，我翻垃圾桶也能活。”程澈说了一句，又低头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回复。 【桑博：？】 【桑博：你腰扭了？】 【桑博：要不你坚持两天，我找个飞行器回去救你。】 程澈敲字【程澈：那你梦里去看吧，我腰好得很，前所未有的好，至少比你好。】 【程澈：偷的小孩太多，抱不过来了，打算找个小推车推着玩。】 【桑博：失落……】 【桑博：失望……】 【桑博：你随便找找吧，下层区小推车挺多的。】 说着，桑博已经下线。 程澈轻叹一声，蹲下来看着虎克，“虎克大人，给咱们找个小推车呗，我抱不动四个孩子。” 虎克咬着棒棒糖，腮帮子鼓起一点，含糊道：“你俩一人两个。” 说着，虎克看向砂金，露出笑容，“可以吗哥哥？” 砂金：…… 砂金沉默片刻，还是蹲下来看着虎克的眼睛，认真开口，“哥哥身体不好，抱不动哦。” 话音落地，砂金收到了来自程澈的质疑的目光。 程澈将旁边用来运送矿石的小推车清理干净，往里面铺了张床单之后才拎着白露放进去，“你搞事情的时候可不说你身体不好。” “搞事和现在不一样，我抱卡卡瓦夏都觉得手臂酸痛。”砂金没有半点儿不快，脸上带着笑容摸了摸虎克的脑袋，“要不要跟我去别的地方玩？开拓者也在哦。” 砂金再一次收到了来自程澈的质疑的目光，不由得转头看着程澈，“怎么了？” “我寻思偷小孩也不传染。”程澈嘴角抽了抽，一手一个拎着虎克和卡卡瓦夏放在小推车里面，这才看向克拉拉。 克拉拉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我可以自己爬进去。” 她是孩子，但是是大孩子了。 程澈摇摇头，“我想问你能不能找几个机器人过来推小推车，我想把我的手揣在兜里。” 克拉拉仰起头，难以置信，“史……史瓦罗先生？” 第796章 他可以坚持! 两人一板车走在下城区崎岖的道路上，脚下的铁板发出咔咔的声音。 身旁，一个魁梧的机器人推着小板车和几个孩子，克拉拉始终没有下得去狠心折磨史瓦罗大佬。 “很有趣对吧？” 程澈手掌揣在兜里捏着一张糖纸，用糖纸尖端戳着指腹带来一点细微的疼痛感。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昏暗的场景，莫名感觉下层区和往常一模一样但气氛却有点不同，“和匹诺康尼完全不一样的氛围，和罗浮也不同，就像是一个摔断腿躺在床上很久很久甚至忘记走路的小孩突然爬了起来，瘸着一条腿推开病房的窗户。”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头，但是还是不忘挑刺儿，“你平时可不会用这种比喻。” “在小孩子面前勉强装一下，建立一个良好的榜样。”程澈冷着一张脸，很是平静说出这番话，“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就是待久了会觉得压抑，喘不过气。” “这就压抑了？要不来公司上班？体会一下真正的压抑。”砂金嘴角噙着一点笑容，身上的昂贵衣装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他色彩瑰丽的眼眸扫过周围，最后停在程澈脸上，“从最低的级别做起，每天顶着黑眼圈疯狂喝咖啡，偶尔走运做成了一笔大单子，熬过同僚间的勾心斗角，才能晋升小小的一点级别。” 程澈：…… 听起来就很不适合自己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这苦还是让自己亲爹去吃吧。 “不去，先不说我根本就不打算去打工，就单单是……”程澈顿了顿，手指在衣兜里面蜷起来，“你前几天给我看的那张吉祥物卖身契上面可没有说我要从最低的等级做起，你怎么中间商收差价呢？” 虽然是个吉祥物，但是他可是个令使吉祥物。 就这一重一重的身份，别说和钻石平级，他都可以坐在股东脑袋上开会了！ “感觉你也不喜欢吉祥物，说不定另辟蹊径喜欢从头做起呢。”砂金笑意盈盈，眯着眼睛打量着下层区的环境，“万一你脑子抽了答应了，我不就赚了？” 说着，砂金挑挑眉，兴味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既压了你的等级，又把你和公司绑在一起，这种稳赚不赔的事情，概率小一点我也要试试的。” “不去公司是为了你们好，万一我到时候一个不开心从股东咒到小职员可怎么办？”程澈摊手，看了一眼四个同样仰着头的小萝卜头。 沉默片刻，程澈从兜里摸出几枚糖递过去，又找到一张湿纸巾，拎着虎克的袖子将对方的手从厚重的衣服之中扒拉出来。 或许是因为生活艰难，下层区的孩子们总是偏爱深色的衣服。 程澈将小女孩的手从袖子之中扒拉出来，捏着湿纸巾将对方的手擦干净，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将糖递过去。 “怎么了？”砂金挑眉，“你的洁癖犯了？” 不打工就不打工呗，怎么还能犯洁癖呢？ “吃糖太多手黏糊糊的。”程澈看了一眼恢复干净的手，彻底放下心来。 他手肘搭在砂金肩膀上，思索片刻后才开口，“去看雪吗？我们可以带着偷到的小孩去看雪，到时候给他们单独辟一个池子来泡温泉。” 砂金侧头，“偷小孩会被抓吗？” 一车四个，好像是偷得有点多。 …… 与此同时，娜塔莎的诊所。 一只手推开了门，带着浑身寒气的男人快步走进诊所之中，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迎面而来的食物香气扑得满头满脸。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冻的冰凉的脸颊，茫然的目光看向了坐在病床旁边吃饭的女孩，“大守护者……” 突然想休假了。 休假待在家里，如果姐姐不逗自己玩那就陪着姐姐修理机械，如果姐姐逗自己玩的话，还可以去和妹妹到处跑。 “怎么了？”布洛妮娅抬头，眼底带着些许后怕与警惕，“希望你不要和仙舟罗浮的客人一样给我带来用麻袋装着的工作当做探病礼物。” 她拒绝这个工作邀请，只想安安生生的在诊所躺两天，然后回去继续当牛马。 闻言，杰帕德摇摇头。 在布洛妮娅的惊喜之色还没有完全展露在眼中的时候，杰帕德掏出了一份文件。 他看着布洛妮娅，沉稳开口，“不算正式的工作，只是……前段时间希露瓦提交的音乐节申请，可可利亚女士说可以通过，我拿过来了。” 说着，杰帕德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病床旁边，目光环视周围，“程澈呢？” 布洛妮娅习惯性的拿过文件翻看半晌，疑惑道：“这次母亲也要上台演出吗？” “我去的时候……希露瓦正抱着可可利亚女士的腰不松手，预计一天之后可可利亚女士就会答应共同演出的提议。”杰帕德一板一眼的回答着，是指眼神闪烁显然是觉得姐姐的举动有点让人无语，“希露瓦让我邀请程澈。” 他的目光落在了三月七的脸上，在对方困惑的目光之中同样开口说道：“也邀请列车组的各位参加这次的音乐节，三月小姐同样可以上台演出。” 三月七：…… 三月七一双眼睛快速眨巴着，许久之后才忍不住摸了摸脑袋，“我倒是不紧张，但是我得告诉你，程澈偷了好多小孩和砂金出去玩了，砂金有钱，说搞一艘歼星舰巡游星海都马上能办成。” 说到这里，三月七欲言又止，“你不快点追上去的话，说不定他们都到匹诺康尼了。” 杰帕德：…… 自己真的不能当场休假吗？ 他倒不是不想追上去，但是追人卡裆诶，而且…… 杰帕德抬手摸了摸自己新换的腰带，垂着脑袋耳尖都有点发红。 自己真的不能再一次走光了！ “怎么了？”三月七歪歪脑袋，转而打了个响指，一双眼睛发着光，“肯定是你有工作要忙，所以要委托星穹列车，我懂。” 说着，三月七拿出手机，快速摇人，“等等哦，让本姑娘找到屑屑的星，我们两个人可以包围程澈抓到他！” 杰帕德：…… 杰帕德想起自己的腰带，沉默很久之后还是摆摆手，“算了，我去吧。” 别了，女孩子的腰带可不能断掉，他……他可以坚持！ 第797章 她全都要。 匹诺康尼。 灰发少女扛着球棍走在走廊之中，眯起眼睛观察周围的画框，试图找出一个折纸小鸟来给自己换一点报酬。 眼前是走廊昏暗的光线，色块在视网膜堆积，星几乎觉得自己要眼花了。 正在星弯着腰像是个小偷一样仔细观察墙壁缝隙的时候，手机在此时发出滴滴的声音。 星不由得愣了愣，旋即快速摸出手机来看着。 给自己发消息的，要么是乐子，要么是委托。 都能收获快乐！ 手机上是三月七发出的消息，一串的‘急’几乎让星原本因为寻找折纸小鸟不太好用的眼睛雪上加霜。 星沉默片刻，直接拨通视频电话，像是一个老头一样蹲在角落之中等待着三月七接通电话。 “星！” 铃声还没响完三秒钟就被接通，三月七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跃跃欲试。 星微微一怔，好奇道：“又发生什么大事需要咱们去拯救世界了吗？还是说列车要跃迁了？” 这么激动？ 在三月七身上很常见，但是也不怎么常见。 “不是不是。”三月七摆摆手，浅粉色的头发在手机屏幕上晃来晃去的，“我找不到程澈了！他偷了小孩跑掉了！” 星：？ 灰发少女眼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瞳孔几乎都要变成疑惑的形状，“你说谁？谁干了什么？” “程澈！偷小孩！找不到！”三月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怎么耳朵都不好用了呢？折纸小鸟这么折磨人吗？！” 啾啾啾的叫，把星的耳朵吵坏了？！ 星抿起嘴角，“程澈失踪很常见啊，他隔一段时间就觉得心烦，一个人蹲在房间自闭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到这里，星顿了顿，“但重点难道不是你为什么要找程澈吗？” 三月七拍拍脑门，“哦，对，咱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在星无语的目光之中，三月七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坐在身旁的布洛妮娅，“让布洛妮娅跟你说吧，我要好好想想去哪里找程澈。” 布洛妮娅朝着星习惯性的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抱歉，我最近因为生病所以在休息，很久没联系了。” 星：…… 星：0.0 星默默举手，在布洛妮娅停下来的时候才迟疑开口，“那个……我知道你生病……但是……你的嘴角还有红油，鼻尖还有奶油，你……养病的伙食这么好吗？” 话音落地，布洛妮娅身旁爆发出一阵笑声，听起来很是耳熟。 通话画面再一次晃动起来，希儿笑得前仰后合，但还是不忘接过手机。 “布洛妮娅变红了，还是我来说吧。”希儿勉强将笑意压下去，拿着三月七的手机开始解释，“是这样的，最近克里珀堡突然暴富，贝洛伯格城市外面的土地开垦也初见成效，所以希露瓦提议举办一次音乐会，算作这段时间的庆功宴，想要邀请你们过来参加，但是……” 希儿顿了顿，无奈摊手，“刚刚和程澈擦肩而过，没有抓到他提出邀请。” 星：…… 星沉默很久，终于还是开口，“观众可以，参演的话……表演嘉宾有奖励吗？” “当然了。”布洛妮娅终于将脸擦拭干净，脸颊犹带着一点红色。 她看着镜头，补充道：“嘉宾会有演出费，虽然不多，但是也算一点心意。” 说到这里，布洛妮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声调都降低了不少，“这是程澈先生资助贝洛伯格的金钱，虽然知道现在百废待兴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但我想……偶尔进行的娱乐活动能够让大家在忙碌至于稍感轻松，所以想要邀请星穹列车的大家来参加，哦对了，听说托帕小姐也在，能帮我邀请她吗？上次还要多谢她的帮助。” 星：…… 她好像闻到了委托的味道？ 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走廊墙壁，在折纸小鸟和音乐节之间左右摇摆，思索着要如何选择。 算了，她全都要。 星朝着布洛妮娅点点头，“你等我哦，我现在去找托帕问一下她的安排，然后就去贝洛伯格。” 说着，星走了两步，突然停顿下来。 她茫然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挤在一起的三张脸，欲哭无泪，“三月，程澈失踪的话，我是不是就不能被他塞进垃圾桶里很快的回到贝洛伯格了？” 该不会等她过去的时候，音乐节早都结束了吧？ 三月七：…… 三月七用一种别人看自己的眼神看着手机之中的星的脸，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看你傻了吧唧的！你是不会用界域定锚吗？！” 星摸了摸后脑勺，沉默的挂断电话。 算了，怪丢人的。 与此同时，雅利洛六号，雪原。 砂金看着蹲在小屋旁边正在往地上固定支架的青年，疑惑道：“你要画画吗？还是要录像？这好像不是画架。” “不，我把信号屏蔽器装起来。”程澈平静的用冰雪将支架压住，拍拍手站起身来，“度假不应该听到任何手机铃声，但是我去一个个偷手机关机有点麻烦，就直接买了信号屏蔽器，我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砂金嘴角抽搐，“你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 “你竟然不知道吗？”程澈狐疑的看了一眼砂金，似乎有点不太确定，“我下单的时候可是把代付款的链接发给你了，不到三秒你就掏钱了，你竟然不看账单就直接付钱的吗？” 砂金若有所思，“可能我钱多？” 程澈转身就走。 气死。 炫富的迟早要被他花成穷光蛋！ “诶！”砂金急忙抓住程澈的袖子，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你的订单零零碎碎的都是小东西，又不是什么费钱的大件儿，我挨个看过去是不是显得有点抠门了？” 说到这里，砂金顿了顿。 他抓着程澈的手举起来，指向一旁凑在一起堆雪人的几个小孩，“朋友，这里有真理大学的教授，有罗浮的将军，有公司的高层，还有好几个小孩，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算不算拐卖？” 第798章 脑子被乌鸦吃掉了。 “哦，我明白了。” 灰发少女坐在病床上面，一脸平静的点头，然后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自己给自己记录任务列表，“意思就是，雅利洛六号决定举办音乐节，但是在邀请嘉宾的时候发现程澈失踪了，需要我这个嘉宾去找他对吧？” 说到这里，星不由得一顿，抬眸看着布洛妮娅，再一次确认道：“真的有委托费吗？” 布洛妮娅：…… 总觉得开拓者很熟练的样子。 无论是确认委托流程还是确认委托费用，都熟练地不像是第一次。 布洛妮娅想起开拓者在雅利洛六号上面忙前忙后帮助了不少人，还是点头，“有，我已经预留了给你的委托费。” “这委托我接了！” 星拍拍手关掉备忘录，打开程澈的对话框，信誓旦旦，“让我来表演一个什么叫做一秒完成委托。” 布洛妮娅：…… 三月七：…… 两个人用困惑的眼神注视着星，眼底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旁，希儿打了个哈欠，顺手按住星的肩膀，“别发了，我们已经发了不下三百条消息，没有一条是回复的。” 星：…… 灰发少女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万一我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呢？” 万一！ 她是说万一！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困惑至极，“炸成烟花的不同吗？” “算了。”星果断放弃了幻想，皱眉思考，“那程澈出发前见过谁啊？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闻言，三月七歪歪脑袋，粉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认真，“见过我们大家，还有克拉拉和虎克，他和砂金一起失踪了，失踪的时候还带着虎克和克拉拉，以及白露卡卡瓦夏，应该是去泡温泉了，但是听说这次是新找的地方，所以我不认路。” 星转头盯着三月，“你砸下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周围的场景吗？” “嗯……”三月七迟疑了一下，在星期待的目光之中无辜摊手，“看到了雪和温泉嘛。” 星：…… 不如不说。 “那我们先去问鼹鼠党的孩子们，然后再去问史瓦罗，最后去寻找银鬃铁卫的杰帕德，杰帕德巡逻的时候应该知道雪原上面哪里有足迹，甚至可以去问玲可最好的观景地。” 星快速捋了一遍思路，一脸平静很是熟练的给自己安排委托的顺序，“如果没有线索的话，我还可以去找托帕借用一下公司的设备，比如什么星球扫描的那种东西……” 三月七：…… 三月七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挠秃了，“咱们就不能有一种便捷的方式吗？” 绕好大一圈啊！ 难道是觉得绕路多委托费就多吗？！ “确实有便捷的。”星抬头看着三月七，眯着眼睛开口，“发消息给我的列表，让大家轰炸程澈，找到那个最应该炸掉的特殊的人。” 三月七眨眨眼睛，“虽然简单，但是很笨，而且要付出一条人命当做代价，挺……残忍的。” 说着，三月七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恢复元气，露出笑容，“出发！音乐节寻找程澈！” 话音落地，三月七又是一怔。 她仔细回忆着自己在雅利洛六号的遭遇，没忍住低头看了看腿，“要不先暂缓，我回列车穿条裤子。” 星歪着脑袋，“你的衣柜里面裤子很少，尤其是臃肿的用来御寒的裤子。” 闻言，三月七沉思。 她思索片刻，突然眼中一亮，让人感觉三月七的脑门上都有一个隐形的电灯泡亮了起来，“程澈的衣柜里面有一件超级长的羽绒服，能把我的脚背遮住！我去偷！” “好的。”星一脸欣慰，“那你考虑过我的腿吗？” 三月七低头，看着好朋友白皙修长的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用多说，她知道星的衣柜之中很是单一！ 两个无名客原地蹲下，双手托腮沉默对视，眼中的茫然几乎要淹没整个贝洛伯格。 许久之后，希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去过的地方，就没有一个服装店可以逛一逛吗？或者……换个高靴子呢？” 开拓者这是去匹诺康尼玩的时候苏乐达喝多了吗？ 怎么感觉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星和三月七站起身来，手牵手走出诊所。 希儿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面，看着两个无名客手牵手走出去的时候甚至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布洛妮娅，“同手同脚走路的两个无名客真的能完成这次的委托吗？” 要不还是她去找吧。 布洛妮娅干咽一下，声音都带着苦涩，“应该……可以吧？” 一片安静之中，坐在角落之中低头用手机联系姐姐的男人抬起头来，疑惑开口，“她们不是要询问我吗？为什么不提前问了少跑一趟呢？” 希儿：…… 希儿平静的站起身来，手臂上绑着的红色布巾微微一晃，语气同样平静，“我去找。” 与此同时，星穹列车。 瓦尔特坐在桌前，手杖靠在一旁的墙壁放着。 他双腿交叠，手掌搭在膝盖上面，正平静的注视着车窗外的星空放空思绪，试图整理好这次开拓的见闻。 听到声音的时候，瓦尔特转过头，看着蹑手蹑脚靠近乌鸦卧室的两个女孩，“你们……是打算去程澈的房间捣乱吗？” 三月七瞬间立正，悄悄挪动脚靠着墙壁站着。 她看着瓦尔特，眨巴着自己无辜且清澈的眼睛，“杨叔，我们要去雪原上找程澈，但是我没有长裤子也不想把腿冻紫，我想穿程澈上次捡到的那件长的羽绒服。” 一旁，星举起手，“我记得卡芙卡给他买了超级长的靴子，虽然脚大但是我可以多塞两个鞋垫子！” 瓦尔特：…… 瓦尔特同样沉默。 他坐在沙发椅上，交叠的腿微微一晃，目光困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 不知道为什么，开拓的时候脑子很够用，平时的话……离开了程澈和丹恒，仿佛被抽走了外置大脑。 又或者，脑子被乌鸦吃掉了。 瓦尔特拿起自己放在一旁小桌上的手机，迷惑开口，“你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和程澈说？” 说着，瓦尔特举起手机转了个方向，展现出正在通话中的界面。 屏幕之上，程澈两个大字熠熠生辉。 瓦尔特一脸平静，“他正在和我讨论拉帝奥先生提出的新问题，有关如何手搓歼星舰。” 第799章 那不能够! “我要造歼星舰得先有材料？” “我还得手搓螺丝？” “你怎么不让我从挖矿开始呢？” 程澈坐在拉帝奥的对面，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牛皮本子，本子用了一半，侧面看去一半白皙一半泛黄，甚至带着些许褶皱。 程澈捏着一支圆珠笔，手边放着酒杯，“我只是好奇飞行器的动力学原理和能量来源，我不是真的想要先学习怎么制造螺丝钉。” 人家要拼积木，这老师让自己去雕刻零件？ 这算什么？！ 拉帝奥头也不抬，捏着笔在纸上画出简单的示意图，“你至少应该知道一枚螺丝钉在飞行器之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都有什么型号，材质是什么，由哪个厂家生产，性价比最高的是什么。” 他一条一条罗列要点，平静开口，“以你现在对物理学动力学的了解，制造飞行器的难度不亚于三个月的小孩子想要成为仙舟联盟的云骑剑首。” 程澈：…… 程澈皱眉看着拉帝奥，因为饮酒显得生动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我听出来了，你嫌弃我笨。” “嗯。”拉帝奥坦然承认，握着笔在纸上写出几个名字，“这几位是基础物理学的知名教授，记下来，我会将他们的课程推送给你，不过……” 拉帝奥沉默片刻，抬眸看着程澈，“这些课程对你而言，相当于从一加一开始学习数学，做好心理准备。” “你就不能直接教我？”程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手中握着的笔在笔记本的角落之中快速画出一只鸟，正在叨一个石膏脑袋。 拉帝奥：…… 拉帝奥看了一眼程澈的小动作，平静的收回视线，“教你基础物理学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说到这里，拉帝奥停顿片刻，沉声道：“教学最难的不在于学生脑袋空空，难点在于对方一知半解，脑子里已经构建好了基本的知识框架，但是框架错误，推翻重建的过程才是困难，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程澈垂着脑袋，闷闷的应了一声，“你现在不仅骂我笨，还骂我老家落后，小心我揍你哦。” 拉帝奥哼笑一声，“就像你习惯了两手空空，现在突然戴上手套也会觉得不适应，不过……学习与研究本来就是一个不断推倒重建的过程，你一定会适应的，纵然过程让你痛苦。” 程澈：…… 程澈看了一眼自己戴着手套方便揉小孩脑袋的手掌，半晌后轻叹一声，“我真的不喜欢学习，好几门课程放在一起，谁夸我我就愿意学，如果哪门课遇到困难被批评了，我就逃避。” 但再逃也得学，而且逃得越久重新学起来越难受。 在两人低声的交流之中，砂金手掌撑着下巴，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困倦，“你们都决定要买螺丝钉了，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买零件呢？或者更大胆一点买歼星舰？” 说到这里，砂金侧过头去打了个哈欠，泪水在眼眶弥漫，“朋友，先不提我欠你的歼星舰，你但凡签了卖身契，公司能送你好几个舰队。” “乖，自己去玩吧。”程澈抬手拍拍砂金的脑袋，低头继续写写画画，“不要打扰我突然之间的三分钟热度，等结束这次冲动学习之后我再去薅公司的羊毛。” 砂金：…… 倒也不必。 卖身契……啊不是，吉祥物都不当，还要薅公司的羊毛？！ 在砂金的沉默之中，程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一沓白纸塞给砂金，“给卡卡瓦夏的字帖，盯着他练习，等到时候在罗浮安家落户了就不用写了，会有一只景元元督促他的。” 砂金默默转头，目光怀疑的盯着一旁举着狸奴看看然后低头狂吸的罗浮将军，眼皮震颤。 为什么总觉得景元会让彦卿督促？ 不等砂金再说些什么，不远处的雪原之上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之声。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一粉一灰两个脑袋裹在厚重的衣服之中，朝着这边的温泉奔跑过来。 砂金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两个无名客，眯起眼睛，“朋友，有人来抓你打工了。” “怎么可能？”程澈头也不抬，将自己的学习用笔记本收起来，“再叭叭我打工小心我空降成为你上司。” 砂金：…… 砂金眯起眼睛，眼眸之中写满了无语，“倒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不要拿旁边那小孩的标准来要求我。” 说着，砂金抬起下巴，朝着一旁的温泉池扬了扬。 程澈转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池水边缘。 浅金发色的少年赤着脚蹲在池水边缘，脚掌踩在圆润的鹅卵石上面，正探头看着靠着温泉池子闭目养神的长发男人，“叔叔！这个力度合适吗？” 说着，少年伸出手，手掌搭在男人赤裸的肩膀上轻轻揉捏，完全不顾男人烦躁皱起的眉头，“是不是太轻了？需要我加大力道吗？或者我去找程澈哥哥捡一个毛巾给你搓搓澡？” “叔叔！什么时候给我锻造？” “求你了，彦卿真的很想要宝剑。” “都给程澈哥哥锻造了，就是没有我的。” “我也是将军的徒弟，叔叔叔叔！” 程澈：…… 程澈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眼神冷静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好像降了一个辈分？” 为什么要叫叔叔？ 叫叔叔没有错啊，但是他怎么办？ 程澈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彦卿，努力思考要怎么把这个辈分圆过来，还没有想出什么解决办法面前就凑过来一颗粉色的脑袋。 程澈将目光看向三月七，疑惑道：“怎么了？” 三月七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看着程澈，“你说怎么啦！咱找你可是有委托的！” “比如？”程澈挑眉，但还是快速补充道：“如果是抓我帮布洛妮娅工作的话就算了，我不会。” 那不能够！ 三月七皱起眉头，晃晃脑袋后才很是骄傲的开口，“怎么可能是工作，咱还是好朋友的！咱只是受到了布洛妮娅的委托来向你传达音乐节的邀请！” 程澈看着三月七递到面前的手机屏幕，沉默的看着音乐节的宣传海报。 海报之上色彩混杂迷幻，下层区的机器人拍着脑门打着鼓点，矿工流出的汗水挥洒成一片音符，银鬃铁卫左右摇摆，大守护者手中的权杖与枪支变成了指挥棒。 纵情时光，灵魂狂妄。 程澈沉默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困惑开口，“我也成为了任务npc的一员了吗？” 第33章 番外三十三 【if程爹来到星穹铁道】 “啊！！！” 刺耳的尖叫声从客房之中传出，早起的无名客不约而同从房间之中探出脑袋，用一种震惊茫然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房间，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由得胆寒。 许久之后，三月七茫然看向帕姆，“列车长，列车上来抢劫犯了吗？” “没有帕！”帕姆肯定摇头，旋即调转手中的小扫帚，用把手戳戳面前的门，一脸严肃，“程澈乘客！怎么了帕！” “应该没事，做噩梦了吧？”星皱起眉头，站在程澈门前看着面前挂着乌鸦羽毛做成的捕梦网的门，“抢劫的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遇上程澈都活不了一点。” 话音落地，星猛地拧动把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啊——” 星同样爆发出尖叫声，瞪大眼睛看着房间内的场景，大声质问，“程澈！你的房间怎么会有一个叔叔啊！加拉赫来了都得叫叔叔！” 姬子和瓦尔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挪动脚步，眯起眼睛往房间内看去。 丹恒挡在三月七的面前，击云长枪在手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圆弧。 房间之中，程澈抱着胸，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被自己一脚踹到地上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啊啊啊啊啊——” 一串惊叫之后，程澈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在众多茫然疑惑震惊的目光之中冲下床披上衣服，旋即扶着地上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他绕着男人走了一圈，甚至伸出手戳戳，顺便将褶皱的西装外套整理整齐，“爹？” “哦。”程爹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房门处站着的红毛粉毛灰毛棕毛，深吸一口气后拍拍程澈的肩膀，“你这是……穿越？” “嗯。”程澈同样点头，低着头站着，“你现在也穿了。” “没死就行。”程爹许久之后才发出感慨的一声，再一次看了一眼旁边的各种黄毛，“开心吗？” “还行。”程澈乖巧回答，又看了一眼车门处的朋友，指指男人，“我爹，亲的，你看我俩长得还挺像的。” 无名客：……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闭口不言，转身离开，将这里的空间交给重逢的父子俩。 走在最后的丹恒看了一眼程澈，抬手将门板关上。 声音被门隔开很远，程澈隐约能够听到三月七和星交谈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爹，许久之后终于伸出手，弯着腰将脸埋在男人肩膀上，手臂环抱着父亲发出带着一点悲伤的低泣，“我想你了。” “嗯。”程爹拍拍程澈的肩膀，闭了闭眼睛之后像是小时候那样摸摸程澈的头，“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妈妈和哥哥姐姐也很好，会等到你的。” 程澈蹭了蹭眼睛，又闷闷的开口，“那你们生弟弟妹妹了吗？我不要弟弟妹妹。” “多大年纪了还生弟弟妹妹？有你已经够糟心的了。”程爹差点儿没气笑，拍拍程澈的后背后才开口，“混的怎么样？够你爹啃儿子吗？你失踪后我还玩过这个游戏呢，挺不错的，就是对我们中年人的思维来说有点接受不良，但勉强也能接受。” 程澈松开自己的爹，双手按着亲爹的肩膀将对方按在桌前坐下，从旁边的书架上面翻文件，“混的还行，就是没有钱，穷的都去抢劫了，但现在好了。” 程爹：…… 中年男人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这才戴上仰头看着程澈，“现在好了？” “嗯。”程澈点头，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将星际和平公司和自己去过的星球的所有资料放在了亲爹的面前，自己扯了个小凳子坐下，“你看，这是这片宇宙之中最大的资本，这是我去过的地方，等会儿带你去实地考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继续当富二代了。” 程爹：…… 这任务有点艰巨。 年过半百，准备入职？ 啃老也不是这么啃的啊！ “找你哥去，阿洺和唐唐也在吧？”程爹想了想，拍板决定，“我老了，做生意还要脸，他俩年轻，不要脸且豁得出去，绝对能让你当上富二代，实在不行你叫他俩爹，我不介意。” 程澈：…… 这任务也有点艰巨。 “还没找到呢。”程澈坐在小凳子上面，抬头看着自家亲爹看了好久，终于还是枕着男人的腿蹭了蹭，“爹，求你，我这段时间天天翻垃圾桶，吃的穿的都从垃圾桶捡，为了抢点儿钱花已经上通缉令了，臭名昭着的犯罪分子都招揽我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要是不让我当富二代，我就让你中年离异当光棍。” 话语之中的威胁显而易见，程爹靠在椅背之上，面无表情的思索着自己艰难的人生。 哎，谁家这个岁数穿越啊。 穿越都不给自己男主角的剧本，还有个小儿子等着啃自己的老。 程爹沉重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以不要脸不要命但是不能不要媳妇。 他抬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垂眸看着儿子和妻子相似的面孔，许久之后才叹气，“给我更多的资料，启动资金，导游，电脑和手机。” 程澈摸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打字，“你等会儿，我找个高层朋友来带你玩。” 程爹嘴角抽搐，欲言又止，“你都认识高层了你不能去当个职员吗？实在不成你认个爹呢？你给我认个爹我也没有意见！” “那不成，有些时候还是得要脸的。”程澈嘟囔一声，没有十分钟就看到终端屏幕闪烁，青年的投影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砂金穿着一身睡衣，似乎是坐在沙发上正在休息的模样。 他侧头打了个哈欠，浅金色的头发带着一层电子蓝光。 砂金仔细看了看，“找我有事？还有……你这是什么姿势？” 趴在一个男人腿上，这画面不敢想，一想就得挨咒。 “我爹。”程澈指了指，一脸平静，“一年之内星际和平公司跟我姓。” 砂金沉默的仔细打量一番，半晌才露出一点笑容，“那我可等着到时候刷你卡了，找我来是要办入职手续？走后门？” “钱，导游，老师，外加后门。”程澈平静至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亲爹按住了脑袋。 程爹表情复杂，看着面前的金色头发的青年投影，又想起了刚刚出现在房间门口的红毛粉毛灰毛棕毛，还是没忍住用感慨惆怅的眼神看着程澈，“从你姐姐出生的时候我就提防着她身边的黄毛，现在看来……提防错人了。” 第800章 这都能爽? “哦，音乐节。” 程澈终于弄懂了三月七和星的来意，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上的海报，半晌才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无辜摊手，“我不是很喜欢热闹的氛围，尤其是这种吵吵闹闹回家都得耳鸣一宿的音乐节。” 晃来晃去的，感觉脑浆都要被晃匀称了。 就算不慌也会有陌生人过来按头的，多不好啊。 程澈自认为委婉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却在下一刻被三月七抓住了手。 三月七双手握着程澈的手，眼神之中满是恳求与期待，“我也可以上台表演的！你不打算给我配乐吗？” 程澈：？ 程澈盯着一个巨大的问号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三月七，动了动嘴唇才吐出有点为难的话语，“朋友，我只是把练琴当做习惯了的兴趣爱好，我不是专业的，论起技能水平，我或许还不如匹诺康尼自己会拉曲子的琴。” 是不是有点为难他了？ 爱好者和专业人士还是不同的吧？ 这要是开个小型聚会，喝上头了玩两下倒是可以，但是……音乐节，算了。 程澈低头自顾自的整理着打算拿去罗浮摆摊的扇子和卷轴，没将音乐节放在心上。 不等程澈整理好自己的包袱，三月七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双手托腮眼巴巴的看着程澈，“本姑娘现在要谴责你了！” “啊？”程澈难以置信的抬头，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他确实应该被谴责，但是……他这会儿也没有咒别人吧？ 他除了摸三月七的脑袋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三月七吗？ 程澈反思自己，觉得这是三月七的问题，他自己穿着垃圾桶的衣服都要给三月七买裙子的好不好！ “对。”三月七腮帮子鼓起来，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本正经的细数程澈这段时间对不起她的地方，“让我长草，让我掉发，让我长痘痘长针眼，还咒我的腿，还嫌弃我睡着了口水糊你衣服上，你做了这么多，补偿我一个音乐会怎么了？！” 程澈：…… 程澈瞳孔微微一颤，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朋友，你……你……你现在好像一条气鼓了的河豚。” 眼睛瞪的圆溜溜，腮帮子鼓起来，脑袋上的粉色头发都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确实像一条气鼓了让人想扎一下的河豚。 三月七：！！！ 三月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看你！你现在又说我是河豚！这个音乐会你不赔我都说不过去了！” “你让我上台给大家拿钢琴或者小提琴来一曲摇滚吗？混搭也不是这么混的。”程澈皱起眉头，整个脸上的表情扭曲且带着浓重的迷茫。 怎么感觉像是误入了六一儿童节前的选人选节目场景？ “你可以跳舞。”三月七摊手，一脸认真，“但是我还没有想好音乐节我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眼中一亮，“我可以学一首歌！再去邀请知更鸟和我一起！不过我好像会拉低知更鸟的歌唱水平。” 一旁，星撑着下巴仔细观摩，最后一拍大腿，“把垃圾桶当成鼓敲，这个节目舍我其谁！” 程澈：…… 要不还是散了吧。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他们几个门外汉为什么要参与这种事情？ “当年儿童节之后，我就说过我再也不会跳舞了。”程澈语重心长，试图感化三月七从而取消这个决定。 话还没有说完，星拿出手机找到一段视频，毫不犹豫的点下播放键。 ‘车窗外~’ ‘这夜色~~~’ ‘流光溢彩~~~~~’ 婉转的曲调响起，程澈面无表情的转头，“你就非要这么拆台吗？” “我只是诚实的好宝宝而已。”星一脸无辜，一双金色的 眼睛里面都写着坦诚，“对吧？” “宝宝你说的真对啊。”程澈勾了勾嘴角，感觉喝酒后的面部肌肉都有点放肆了。 他伸出手摸摸星的脑袋，轻声询问，“宝宝你有没有猜到非要戳我黑历史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呢？” “下场就是你叫我宝宝，还挺不好意思的嘞。”星露出屑屑的笑容，脸蛋上带着一点莫名的红色，“我其实可以把我的名字改成大宝贝小宝宝，这样谁都会这么叫我了！” 程澈：…… 程澈恢复了面无表情，低声暗骂，“玛德，这都能爽？” 这还了得？！ 这屑屑的星要是见到翡翠，怎么不得把他压了好久的那句‘姐姐踩我’说出来？！ 程澈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狠狠的看了星一眼。 “所以你们在说什么黑历史？” 三月七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双手叉腰大声质问，“这明明是菲尼克斯的黑历史！为什么要拿这个威胁程澈啊！” 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安静。 连同温泉之中正在闭目养神的几个人都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微微探头从屏风后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用怀疑人生的目光注视着三月七。 “这么看咱干什么？”三月七更疑惑了，眉头紧皱，“难道你们都是用菲尼克斯的黑历史来威胁程澈的？！” 星：…… 星沉默良久，抬手拍拍三月七的脑袋，“乖，不怪你，去玩吧。” 三月七皱眉，还没有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澈已经从星的手中抢过了手机。 “干什么？菲尼克斯的黑历史这么让你痛苦吗？！”三月七瞪大眼睛，“顶替了他的身份现在连黑历史都要替？那要不还是让杨叔把他从黑洞里面找出来吧，何必呢？！” 不等三月七再说些什么，程澈已经熟练地拿着星的手机解锁，找到了自己的账号拨通电话，然后飞速将手机扔回了星的手中。 灰发少女歪着头看着程澈，下一瞬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车窗外~” “这夜色~~” “流光溢彩~~~” 伴随着激烈的鼓点和美妙的韵律，灰发少女一脸呆滞的舞动自己的胳膊和腿，脑袋上的发丝都随着音乐声开始躁动。 许久之后，程澈拍拍手，“决定了，咱演这个，我是导演。” 第801章 曲线救国? 在程澈单方面宣布了星穹列车的演出节目之后，星蹲在雪地之上，眼巴巴的看着程澈，眼底带着哀怨与控诉。 一旁的三月七眼中亮晶晶的，甚至自顾自拿过了星的手机，点开舞蹈视频试图学习。 没有半点儿犹豫，三月七已经接受了跳舞的命运，至于星…… 她可以接受自己跳舞，但是……舞伴呢？ 她屑屑的星核精可是要好多好多舞伴才能一起跳舞的！ 比如瓦尔特姬子丹恒景元桑博杰帕德什么的…… 越多越好！ 来者不拒！ 星眼巴巴的看着程澈自顾自的去房间里面冲澡，然后带出来一个披着斗篷的鸡翅膀男孩，然后又坐回火堆旁边，捏着一个小小的瓶子往自己的腿上涂着什么。 浴袍微微敞开一点，露出白皙的皮肤和腿上结实的肌肉。 星眼神闪了闪，凑过去，好奇询问，“这是什么？”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大世面，但是从来都觉得自己对程澈的预估有些低了。 比如现在，洗完澡还要往身上涂东西。 “身体乳？”程澈看了一眼手，捏着小瓶子往星的手上挤了一坨，继续搓自己的腿，“天冷了空气干燥，而且这几天从温泉里出来进去的，洗的太频繁皮肤容易干燥脱水。”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抬手给星的鼻尖抹上一点乳霜，平静开口，“这不是因为我臭美，这只是因为皮肤太干会觉得有点痒，以防万一。” 星：…… 不解释这一句的话她可能就信了。 星抬手摸了摸鼻尖，一本正经，“挺香的。” “嗯，垃圾桶捡出来的，和我以前偷我姐姐的护肤品一个味道。”程澈低声解释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星，“朋友，咱也精致一点不好吗？” 星仰头，“我怎么不精致了？” 说完这句，星又失落的低头，“好吧，我好像就是很不精致，挚爱就是垃圾桶，还没你翻的快。” “看开点，你至少够屑，这世界上有贼心没贼胆的屑屑很多，你在里面怎么都算翘楚。”程澈哼笑一声，将腿涂完之后拢着浴衣打开手机，指腹在手机界面上点开了星际和平公司的购物网站。 他快速点开分类，选择女装，填好年龄段之后递给星，“你其实什么风格的衣服都能穿，想要打架方便就穿短一点干练一点，很运动的风格，其实还可以穿一点酷酷的衣服，比如小皮衣小皮靴，而且我觉得你穿礼服裙子也不违和，就是得控制一下屑屑的表情。” 星歪歪脑袋，“真的吗？” “真的，听我的。”程澈果断挑选几件衣服，选好尺码后点击结算，熟练的将代付款链接转发给旁边懒散靠着喝酒的砂金，“答应我，你穿小西服上台跳舞，旁边三月七穿着小裙子当你的舞伴，再来一个知更鸟唱歌，你们仨当场成团出道。” 星：…… 星指了指自己，“三月七，裙子，我，小西服？你……你对我的性别有什么误解吗？” 说着，星瞪大眼睛，扯着自己的衣领，“我现在就要为我自己正名！” 程澈静静看着，眼神没有半点儿波澜，“来呗。” 呵，他还怕这个？！ 星：…… 灰发少女揪着自己的领口，和程澈对视片刻后将衣领整理整齐，“哼，才不。” “那就好好去准备吧，学不会舞蹈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把我的耳机分给你们，蹲在台下拿你俩的手机打电话，多好？” 程澈站起身来，将旁边的包袱整理好，再一次摊开了自己的扎小团子的摊子，“到时候我要捡一个爆米花桶，抱着可乐蹲在最好的席位上围观。” “那你呢？”星半闭着眼睛，“你什么都不干！” “我这不是给你俩提供演出服装了吗？”程澈捏着一缕黑色的头发慢吞吞的扎进小团子中，平静开口，“如果你需要，我甚至可以给你俩拍好多张演出照片。” 星仔细思索，不太确定，“可是不是砂金付的钱吗？” “那是我凭本事坑到的好吧？” 程澈嘟囔了一声，又看了星一眼，“你蹲我旁边干什么？你去忽悠丹恒啊，丹恒跳舞应该也很好看的，到时候说不定跳开心了能甩着龙尾巴给雅利洛六号下场雨。” “啪——” 一声轻响，温热的泉水凝聚成一条小小的龙，啪一声打在了程澈头上。 程澈头都懒得回，随手撩了一把湿透的小卷发后继续戳小团子，“我这就给小青龙的团子上戳条渔网袜。” 丹恒：…… 丹恒趴在温泉池边，冷漠的看着程澈，“我看你是想被淹死。” “我看你是想被叭叭。”程澈低声说着，又好奇转头，“你真的不打算演出吗？” “不打算。”丹恒收回目光，冷漠的靠着温泉池坐着，水面之下露出一点点带着鳞片的尾巴晃来晃去，“我是列车的护卫，要保证列车的安全。” 程澈：…… 有关系吗？ “列车？”程澈皱眉，迷茫开口，“列车现在有危险吗？” 丹恒想了想，抬手朝着一旁指了指，“你的客人马上就疯了，列车难道不危险吗？” 程澈和星整齐的转头，看着双手抱头趴在温泉池边的长发男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刃一双手掌褪去了绷带，上面细碎的伤口隐约能够看到一点红色。 他双手抱着头，显然是一副捂着头不想面对什么事情的模样，压在脑后的手掌都带着绷起的青筋血管，隐约颤抖。 在男人的身旁，金头发的少年捏着细细一缕长发，正一脸认真的往上面涂护发素，“叔叔，你的头发好长，我偷将军的洗发水给你用，绝对蓬松顺滑，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锻造？” “我等会儿去找程澈哥哥给我捡头发绳，一定能给你绑起来的，所以你什么时候锻造？” “叔叔，真的不给彦卿锻造宝剑吗？” 一片低声哀求之中，程澈的目光看向景元。 他想了很久，终于在景元疑惑的视线之中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你……你这算是抓捕星核猎手不成所以让徒弟……曲线救国？” 第802章 都欠! “叮！” “叮~” “叮——”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敲击声，雪原之上的小木屋中火花四溅。 金发少年双眼放光，坐在小凳子上一脸兴奋的往炉火之中增添柴火，脸颊被火光映得通红。 屋外满地冰雪，屋内的成年男人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但还是看一眼旁边放着的黑色羽毛挥一下锤子。 锻造早已成为了藏在肌肉之中的记忆，纵使状态再怎么差，手中握着工具总是会忍不住挥动起来。 刃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努力回忆曾经，试图给景元的小徒弟锻造一柄……不出错的宝剑。 如今的技艺远不如从前，但至少…… 他自信不会差于普通的工匠。 魔阴身的影响被完全压下，身上反复崩裂又愈合的伤口在长久的沉睡之中恢复得如同往昔，只有一点点疤痕昭示着曾经的经历。 如果当初一切如常……算了，当初要是没有那些事情，现在的景元可能会带着徒弟给他坟前倒一杯酒。 刃咬牙切齿的锻造，彦卿兴致勃勃的等待。 不远处，景元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酒盏，笑意盈盈的翘着腿看着面前的场景，时不时发出一声带着笑的感慨。 “我就说刃比较好说话，求一求他烦了就会答应了。”程澈瞥了一眼，捏着笔在纸面上勾勾画画。 “那只是你以为，你去看看他的通缉令再说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景元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斜着眼睛看着程澈画画，看了一会儿后拧起眉头，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询问，“你在画什么？” 泛着米黄色的长卷，上面是简单的几笔，似乎是八个不算太方正的豆腐块，下面…… 景元眯着眼睛看着程澈在整齐排列的豆腐块上方添了两个弧线，又点上点，嘴角抽搐语气颤抖，“你……你以前学的画难道是专门画这种东西的？” 说着，景元抬眸看了一眼恍然不觉的刃。 啧，多可怜，全都被记录下来了。 “你难道不觉得很好看吗？” 程澈简单几笔勾出裤子和手腕上的绷带运动的轨迹，放下笔之后靠近景元，双手举起来摆成取景框，试图给景元展示一个好看的视角，“你看，就这一块，肌肉，疤痕，汗水，火焰，金属，还有裤腰带上沾着的一点干涸的血迹。” 程澈一脸平静，朝着景元解释，“没有脸，没有更多的东西，就这一点点蕴含的信息已经很多了，挺好看的。” 景元：…… 景元嘴角抿起，欲言又止，“所以你的手中间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绿色的印迹？” 程澈：…… 程澈沉默下来，看看手指比划出的方框再看看刃。 安静片刻，程澈收起了手，一脸冷漠的继续低头画画，“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景元嗤笑一声，玩味的目光落在刃头顶突然出现的一抹绿色上。 哦对了，长草的话晚上可以吃火锅哦。 景元侧头，浅金色的眼眸之中带着期待，“晚上吃火锅？” “吃，吃辣的。”程澈又用笔尖勾出一个小小的金色胖团雀，在翅膀下面加上数不清的宝剑，“你家仙舟的小节日不急吧？我打算带你去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家族被我坑了一波哭的停不下来，谐乐大典都推迟好久了，我想去看知更鸟的现场。” 景元：…… 话题跳的有点快。 “还早。”景元随口应了一声，指尖在程澈的画卷上敲了敲，“画完送我。” “画不完，这份卷轴打算私藏，好几十米呢。”程澈嘟囔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麻袋，“那些你随便挑，挑完我给你算账，咱们乌鸦地摊主打一个便宜实惠。” 景元无力叹息，“那你倒是盖个章啊，你画画题字就算了，连印章都舍不得来一个吗？” “嗯？”程澈似乎有点诧异，侧头看了景元一眼后收回目光，“我没有那玩意儿，又不是靠这个生活的，而且也没有德高望重的老师给我取字，算了吧。” 程澈将彦卿小团雀画完，晾干后卷起卷轴，靠在墙壁上抱着酒杯看着刃的动作。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疑惑开口，“刃以前是什么样的？” “挺凶的。”景元摊手，“我当时年少轻狂，天天招惹他们骂我，谁让我管镜流叫老师呢。” 仔细算下来，他辈分还要小一截呢。 “哦，景元弟弟。”程澈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落在刃的身上，“早知道我早点来，天天祸害你们。” 不等景元露出无语的表情，刃冷哼一声。 他随手将手中的剑丢在彦卿怀中，拿着湿毛巾擦了擦被火焰熏烤的烫呼呼的胳膊，哑着声音开口，“找你老师取名字，我这个疯子不想动脑子了。” 他丢开毛巾，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平静的抬手给自己倒上酒水，眉眼之间写满了烦躁。 好烦，现在不仅得抓耳挠腮的找翅膀揪羽毛，偶尔还得出去犯罪，好不容易死一会儿还得被抓起来铸剑。 自己真是欠了这群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的！ “将军。” 彦卿一脸欣喜的握着剑挥了两圈，这才凑到了景元身边坐着，仰着头看着刃，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开心，“多谢叔叔。” 刃·叔叔：…… 称呼没错，就是让人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刃闭了闭眼，仰头喝了杯酒后侧过脸，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之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灿烂的笑在彦卿的脸上绽放，少年旋即看向自己的老师，期待开口，“将军，取什么名字呢？” 景元：…… 徒弟祸害完了师叔还不忘祸害师父，果然是他的好徒弟！ 景元眯起眼睛想了很久，终于伸出手。 在彦卿期待的目光之中，景元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指了指程澈，“让你小师叔取名，反正你能折磨得到刃也是他的功劳。” 要不是程澈已经开了先例，彦卿不被刃提剑暴揍就算好了。 彦卿看向程澈，却还是迟疑着开口，“能正经点吗？” “刚想说直接叫魔阴身呢……”程澈嘟囔一声，捏着笔在彦卿手里写字，“今年水曲春沙上，笛管新篁拔玉青，就……新篁吧。” 说到这里，程澈手中的笔顿了顿，旋即加快速度在彦卿的手上画了一块表，“取名收费。” 欠！ 都欠！ 第803章 加油哦朋友。 “你这个欠喵的小可爱又跑到哪里去了！” 男人带着烦躁的声音从手机之中传出，嘴里满是被屏蔽的脏话，“我要找那个金毛小子问话呢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列车上都只有一个掉毛的列车长，你们也太爱我了吧？” 波提欧难以置信，皱着眉头打量着面前豪华房间中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行李箱放在房间角落之中，随手丢在沙发上的睡衣都是虽然不知道价格但一定很昂贵的品牌，这个房间显然属于某个招摇过市的小孔雀。 他嘴里咬着一颗子弹，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人脸。 程澈接通视频通话，靠在壁炉旁边开口，“我出来玩了啊，匹诺康尼很闷，出来透透气。” “那那个叫什么……砂金呢？”波提欧沉重叹息，但还是追问，“远吗？不远我就赶过去，你看着他别跑了，我可是要问话的，肯定不是什么一枪爱死他这种可爱的事情。” 程澈：…… 自动翻译还挺累的呢。 程澈沉默了片刻，朝着一旁看了一眼才对着手机中的波提欧开口，“在旁边呢，我们在雅利洛六号。” 波提欧若有所思，似乎是在估算距离，“不算太远，明儿我就能到。” 程澈更沉默了。 他想了想，调转摄像头对着窗外的温泉和雪地，“你来吗？” 波提欧：…… 波提欧想起自己去列车找人时列车长诉说的乌鸦嘴往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机械关节机械身体。 许久之后，波提欧轻咳一声，“咳咳，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相信自己的身体，但不相信乌鸦嘴。 万一呢？ 自己可不想被程澈摆在雪地上大卸八块重新组装，谁知道会不会缺零件或者多余出什么东西来。 “明天后天吧？” 程澈算了一下时间，平静开口，“雅利洛六号的音乐节还要筹备两天，我打算先回匹诺康尼溜达一圈，然后再去探望同样被天降横财砸晕的符玄，然后……然后回来看演出。” 听星说家族最近战战兢兢，他想去安慰一下可怜的家族成员，顺便去流梦礁看一看加拉赫和米哈伊尔到底有没有诈尸，没诈尸就咒两句。 为什么非要诈尸，其实…… 他们列车也很缺一个门童的好不好！ 有了姬子这个咖啡师，多一个调酒的也不是不行，况且…… 死了自己还怎么在身材上超越加拉赫？！ 程澈在心里将自己的计划安排的满满当当，在最末添上一行‘邀请知更鸟’的计划，这才看着波提欧，“你找砂金干什么？” “我找人啊！嘿你这个小可爱没有听我说话对不对，真是欠喵，老子迟早一枪爱死你！”波提欧骂骂咧咧却满是亲爱的小可爱，半晌才失力一般坐在一旁，“我想知道奥斯瓦尔多的下落，行了吧？” 程澈看着波提欧，点点头，“行，到时候给你带回去。” 问呗，最好波提欧去找奥斯瓦尔多的麻烦，自己再去洗劫一下奥斯瓦尔多的金库，双管齐下，波提欧寻仇自己暴富，一举两得！ 程澈又给自己安排好了日程，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波提欧才挂断电话。 一旁，一只手掌伸了过来从程澈手中拿走一枚圆润的棋子，带着笑开口，“怎么？看起来像是在想一些严肃的问题？” “嗯？”程澈茫然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左手右手下棋的景元，“就是突然感觉都挺有意思的。” 外貌不同但都是一等一的好看，性格也不同，各有各的优点和曾经，但…… 波提欧还挺好玩的。 程澈晃了晃手机，询问的目光看向景元，“你有没有觉得他还挺好玩的，是那种很暴躁但是会自己哄自己的那种性格，惹生气了放在那里一会会就又忘掉了生气的理由找过来了。” 景元：…… 景元手中动作一顿，棋子捏在指尖犹豫着没有落下。 他用一种疑惑地目光看着程澈，嘴角抽搐，“你好像在说动物？” “人本来就是动物，不能因为波提欧身上带点儿电子元件就觉得他不是人类吧？”程澈诧异回嘴，转而又开口，“但是我真的觉得波提欧很像奶牛猫，你懂吧？” 说着，程澈左右看了一眼，最后扯过自己的包翻出一个牛皮的小本子，捏着笔在上面画，“就是黑白两色的狸奴，这种猫性格有点狗，精力旺盛到处拆家，而且太向往自由甚至想要去流浪。” 景元：…… 景元回忆了一下曾经见过的那个巡海游侠，不得不承认程澈说的确实有道理。 景元凑近程澈，压低声音，“还有什么特点？” “领地意识有点强？就像是流浪的猫猫狗狗圈地盘一样，对入侵者很在意吧？”程澈回忆了一下，果断捏着笔在黑白色的猫咪脑袋上画了个牛仔帽子，“咱们晚上吃完火锅就回匹诺康尼去围观谐乐大典，我想看现场版很久了。” 说着，程澈又往旁边看了一眼，“再不回去，鸡翅膀男孩要吃了我了。” 明明就很担心妹妹，非要装冷漠，说什么为了妹妹好。 还是别瞎想了，知更鸟怎么都会觉得和哥哥吃糠咽菜一起乞讨也很快乐的。 “是啊，再不回去，太卜司的怨气都要变成第二个幽囚狱了。”景元失笑，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也休息得够时间了，也该回去看看罗浮如今的公务。” 话音落地，程澈不动声色的挪开一点距离，“加油哦朋友。” 景元：…… 就不能上道一点吗？ 顶着将军的名倒是干点儿事儿啊！ 景元轻叹，刚想继续忽悠一下程澈却突然看到了坐在一旁抱着到手的宝剑嘿嘿傻笑的彦卿。 他抬手摸了摸彦卿的脑袋，好奇道：“想什么呢？师叔给你打造了宝剑就这么开心？” 闻言，彦卿仰头，顶着景元的手抬起头来，“在想刚刚程澈哥哥的电话，小宝贝，大可爱，说话很有趣啊！” 景元：…… 景元嘴角抽了抽，冷漠无情的开口，“不许学！” 第804章 妹妹!! 寒冷的空气之中混着冰碴被墙壁挡在外面，屋内壁炉之中火焰燃烧，偶尔发出木柴受热产生的噼啪声。 一张矮矮的桌子上面放着超大号的锅，分成两半煮着不同的口味。 汤汁粘稠，桌上碗碟都空了，桌旁却坐着几个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人。 景元撑着下巴打着瞌睡，狸奴缩在怀里细声细气的给自己整理毛发，另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腿上，正在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之中。 不多时，景元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指甲上传来丝丝缕缕冰凉的感觉，像是不小心将一滴酒洒在了指甲上面，伴随着酒精挥发，热量被带走，一股凉意顺着指甲传入。 景元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无语，“你在干什么？” 在景元的身旁，顶着一头小卷发的青年正捏着一支令人眼熟的黑色记号笔，认真的画着什么。 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画纸如果不是自己的手就好了。 “别动。”程澈按住景元的手，捏着记号笔认认真真的将景元的小拇指指甲涂成黑色，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笔。 景元：…… 倒也不至于吧？ 爱画画去学宫当老师啊！ 去摆地摊啊！ 祸害小伙伴算什么？！ 景元抬起手，对着光看着手。 五个指甲都被涂成了黑色，黑漆漆的显得自己的皮肤像是死人一样苍白。 景元抿唇，完全不理解程澈这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还没有再仔细打量，手掌又被抓走。 “别动，画到外面了，这对强迫症来说是一种酷刑。”程澈找出一根牙签，裹着薄薄一层纸巾沾着酒精擦拭涂在了皮肤上的记号笔，“你难道不觉得你涂黑色的指甲很有阴暗病娇的味道吗？本来皮肤就白，黑色的指甲更显得白。” 景元：…… 景元一言难尽，“我堂堂神策将军为什么非要立一个阴暗病娇的人设？” 天理何在？！ 他闲得无聊去看两本公文不好吗？ “好看啊。”程澈收回手，看了一眼景元后忍不住提出建议。 啊不是，怂恿。 程澈兴致勃勃的怂恿，“你去做个黑色的指甲，真的，好看！” 景元面无表情，“将军要好看干什么？能大捷吗？” 程澈：……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他满肚子歪理。 “能，你做黑色的指甲，我一个开心，马上让你在匹诺康尼大捷，你说哪儿大捷我就让哪儿大捷。”程澈张嘴就是忽悠与诱哄，循循善诱，“再说了，你想想，你平时出征多正式啊，你突然涂个黑指甲，敌人看到你都觉得你变态，一个害怕不战而胜，多棒？” 景元眸光闪烁，“我差点儿真信了。” “信一下不亏的。”程澈随口说了一句，刚打算继续忽悠就感受到揣在兜里的手机正在震动。 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的人名忍不住侧头看向了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的鸡翅膀男孩。 对方或许是吃的太撑，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只能够看到墨蓝色的衬衣领口和压在衬衣上面和衬衣布料融为一体的漆黑翅膀。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偷偷和妹妹视频通话？ 程澈沉默良久，突然起身坐在了星期日的身旁，按下接通键。 “程先生。” 少女空灵的声音从手机之中传来，女孩精致的脸颊也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之上。 几乎是一瞬间，星期日睁开了眼睛，一双金色眼眸之中带着的墨蓝色更加浓重。 他侧过头用一种危险的视线看着程澈的侧脸，手掌紧握成拳，眼底甚至带着担忧与疑惑。 妹妹？！ 妹妹！！ 妹妹为什么要和这只乌鸦打电话？ 是自己的翅膀被咬的不够疼吗？ 是自己的头发掉的不够多吗？ 还是说家族那群老头子欺负妹妹了？ 小心他现在一个闪现回到匹诺康尼高举双手呼喊一声太初有为！ “程先生，您近日有来匹诺康尼的打算吗？” 知更鸟犹豫片刻，似乎侧头看了一眼身旁，这才继续开口，“谐乐大典推迟举行，因为您对匹诺康尼的……帮助，家族想要邀请您来观礼，当然，星穹列车和诸位朋友也会收到邀请。” 程澈面无表情，“哦，我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去嚯嚯匹诺康尼，被我嚯嚯的不得不推迟的谐乐大典终于要举行了，因为我对匹诺康尼的霸凌造成了庞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想要问问我去不去，免得不邀请我继续霸凌，对吧？” 知更鸟：…… 倒也不用如此诚实，大家说点儿场面话开心一下不好吗？ 知更鸟沉默片刻，迟疑着点点头，“那您来吗？” 程澈点头，在知更鸟为难的目光之中说出了让家族更为难的话，“当然要去，我对匹诺康尼可是……爱的深沉啊……” 知更鸟：…… 知更鸟欲言又止的看着程澈，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您使用了波提欧先生的语言体系吗？” 这个‘爱得深沉’听起来好像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知更鸟再一次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眼含热泪无比期待的家族众人，还是低声解释，“家族很欢迎您的到来，给您安排了舒适的房间。” 其实说怨恨程澈倒也不至于，程澈虽然瓜分了匹诺康尼，但是却给匹诺康尼提供了一个强大的保护伞。 这个保护伞足以让匹诺康尼无视星神之下的所有人和所有势力，自顾自的在阿斯德纳星系慢慢发展。 得利虽少，但胜在太过安全。 家族又爱又恨，只能派出她这只小鸟来邀请程澈了。 程澈随意说了两句，终于挂断了电话，“大意了，我还以为知更鸟要说点什么刺激你的话呢，结果就是个邀请。” 刚刚放下心来的星期日冷漠转头，全然看不出阶下囚的模样。 他抱着一个水果碗慢慢吃着，刚想冷漠的哼一哼却又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星期日眯起眼睛，看着程澈手机上跳出来的新信息，杀心再起。 【知更鸟：程先生，我想约您在黄金的时刻见面，请您务必赏光，并且……能单独与我会面吗？】 第805章 太初有为!!! 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 一样的大堂，一样的人来人往，连同空气之中弥漫的香氛味道都与上一次来时一模一样。 程澈身上的衣服却不是上次那种规矩的正装，随意套了一件运动衣运动裤就坐在了沙发上，新买的球鞋是崭新的白，随意搭在一旁的扶手上，翘着腿玩着手机上的游戏。 听说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项目，三消类小游戏，但是吧…… 强迫症就是想要一个整整齐齐的关卡排列。 在程澈的身旁，披着斗篷罩着兜帽的青年年平静的坐着，视线从帽檐下投射出来，安静平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不染纤尘的白色手套已经褪下，自己手上这双还是三月小姐买给程澈的，因为太厚所以随手给了自己。 好在比白色好，不容易让匹诺康尼的人想起曾经的话事人星期日。 半晌之后，急匆匆的脚步声终于传来。 知更鸟陪在家族的几位发言人身旁，站在大堂之中忽视来往游客的目光，左顾右盼。 终于，一行人找到了在梦中作恶多端的熟悉的鸟。 知更鸟快步走了过去，微微颔首，“程先生，欢迎来到匹诺康尼。” 程澈：…… 程澈手中玩游戏的手顿了顿，沉默片刻后将自己嚣张翘起来的腿收回来，坐在沙发上眨眨眼，“这么熟悉了倒也不用欢迎，请坐。” 知更鸟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坐在程澈身旁的人。 从头遮到脚的斗篷，看不出一点身材和面孔，连头发都被兜帽遮盖的严严实实，但是……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熟悉呢？ 知更鸟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个藏头藏尾的陌生人，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 匹诺康尼，盛会之星。 无论是娱乐还是享受，在这里都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沙发都是一等一的舒适。 知更鸟用欲言又止的目光扫过斗篷人，沉默许久之后终于接受到了奥帝先生的暗示，开口询问，“程先生，这一位……是您的朋友吗？” 闻言，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哦，新朋友，带过来玩玩。” 一旁，星期日将手掌掩藏在斗篷之中，手指蜷缩，咬牙切齿，表情管理都有点不太到位。 第一反应，妹妹没认出来就好。 第二反应，妹妹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亲情呢？ 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算什么？ 算他的一厢情愿吗？！ 星期日在心中哭哭唧唧满地打滚儿，却只能保持冷静听着程澈和家族众人之间低声交谈。 “这是您的房间号码，您的朋友……马上就为您安排。” “谐乐大典即将举行，但在此之前我们与星际和平公司还有一场会面，希望程先生能够赏光，当然，我们同样邀请了星穹列车的客人和仙舟罗浮的客人。” “这次会面在晖长石号进行，您应该没有去过，是一艘飞艇，到时候我安排人带您去。” “……” 在交谈声中，星期日微微后仰身体，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抬起眼皮注视着自己的妹妹。 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善良。 但…… 可惜，自己不能停留在妹妹身后，也不能挡在她的身前。 半小时后，谐乐大典的流程终于确认结束，家族众人步伐雀跃的离开，连老奥帝的背影都带着一股兴奋与开心。 程澈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面发呆，在心中快速反问自己。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这些事情为什么要问自己！ 自己就不能一脚把家族踹走自己去商量吗？！ 思来想去，程澈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以后开口就是一个拒绝！ “程先生。”知更鸟总是觉得斗篷人在注视着自己，心中那个隐约的念头更加清晰，但是却没办法确认。 是哥哥吧？ 这段时间不联系自己，搞得自己没有哥哥在身边嘘寒问暖像是个孤儿一样。 现在又莫名其妙出现这样一个人……看过星际和平公司电视剧的人都能猜到这就是星期日！ 知更鸟犹豫了一瞬，在程澈抬头时微微蹙眉，“您的这位朋友……”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星期日悄悄挺直了脊背，竖着耳朵听妹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见过吗？”知更鸟一脸为难，似乎有点迟疑与犹豫，“他……好像一直看我。” 星期日：！！！ 真的没有认出来啊！ 这是什么语气？！ 嫌弃亲哥？！ 在星期日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程澈抿唇，看了一眼星期日后才对着知更鸟开口，“抱歉，他最近有点精神不正常，自闭，你懂吧？” 知更鸟：…… 这是乌鸦嘴吗？ 是的话也能说过去，不是的话…… 哥哥的精神状态确实被秩序折磨的不太好。 知更鸟再一次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始终不肯相认的兄长，许久之后终于站起身来，朝着程澈点点头，“好吧，我今天的任务结束了，程先生，我们改天再见，我先告辞了。” 说着，知更鸟转身离开，步伐越来越快，甚至带上一点踉跄。 女孩抬手捂着嘴巴跑远了，背影都带着悲伤与无措。 程澈收回目光，忍不住用手肘戳戳星期日，“你好狠的心，面对温柔善良的妹妹竟然也能忍得住不去安慰。” 星期日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靠在了沙发上面，脊背都弯曲下来。 他缓慢的呼吸，声音之中满是苦涩，“忍不住，我几乎要拥抱她安慰她了，但……” 还是忍住吧。 没人说罪人不能和妹妹相见，只是……还不算时候。 这里人来人往，如果自己露面，无论是知更鸟还是星穹列车，都会被猜疑与秩序残党的关系。 星期日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目光深沉。 手套的布料褶皱，掌心被掐的传来些许刺痛。 但疼痛或许可以让自己忍住本能，忍着不去想知更鸟含泪的眼睛——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刚刚哭泣着跑开的女孩再一次跑了回来，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张开双臂，投入了熟悉的怀抱之中。 星期日看着自己不由自主抬起来但是空空如也的手臂，默默转头看向了被女孩抱住满脸迷茫的程澈。 太初有为！！！ 第806章 她，绝对相信同伴! “哇哦，好刺激。” “他马上就要压不住刀了。” “那我过去递刀？” “可是程澈才是自己人。” “可是程澈会叭叭。” “那你去吧，刀记得磨锋利一点。” 一阵窃窃私语之中，几颗脑袋突然从角落的盆栽之中冒了出来。 两个灰扑扑的脑袋，一颗粉色脑袋。 小粉球还有点不太开心，一把抓住站在旁边浑身冷淡的小青龙，“你又不跟队形，再这样咱们可就要拉小团体啦！” 丹恒：……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自己能清静一点。 丹恒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被扯到了盆栽后面加入了这次的偷听偷看吃瓜小组。 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卷毛青年一脸呆滞，抬起手想要拍拍怀里小姑娘的脑袋却还是愣住。 他沉默片刻，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揪住了星期日的手，从对方手上将手套扒拉下来戴上，这才抬手拍拍知更鸟的脑袋，“朋友，我们可能还没有这么熟悉。” 虽然趁对方不注意咬过翅膀，但是倒也没有到可以拥抱的地步。 这种行为吧……有些时候很正常，有些时候就带上一股不可言说的暧昧。 尤其是旁边有个星期日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许久之后知更鸟沉默下来，偷偷扯着程澈的外套擦了擦眼睛，闷闷的应了一声，“好，我……”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围观一切的星期日终于忍无可忍。 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语气阴沉，咬牙切齿，“你们，在做什么！” 一字一顿，似乎蕴含着比搞事失败还要浓重的怨恨与怒火。 知更鸟抬起头，眼眶泛着一点红色，“你是谁？你为什么管我？” 星期日：？？？ 啊？ 这就不认识了？！ 自己离开这么几天妹妹都不认识自己了？！ 星期日抬起手指着知更鸟，手指颤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 在气愤之外，更多的是伤心。 他不相信知更鸟就这么认不出自己，但……知更鸟假装不认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行为生气了吗？！ 他怎么能惹妹妹生气呢？ 但没有办法…… 星期日侧过头去，手掌紧握成拳，心中的悲愤难以言说。 不等知更鸟再说些什么，程澈站起身来。 他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摸出一张小便签，捏着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塞进知更鸟手中，这才转身离开，语气之中都带着迷茫，“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是兄妹情深中的一环，太可恶了。” 青年潇洒转身朝着酒店房间而去，打算好好休息，只有肩膀上的一只秃毛小鸟意犹未尽的转头，脑袋几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嘴里还发出看乐子的咕咕声音。 一片安静之中，只有带着怒气的呼吸声响起。 星期日平复心情，朝着知更鸟伸出手，“给我。” 知更鸟：…… 不是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吗？ 不是自己偷偷搞事情失败吗？ 不是自己偷偷离家出走吗？ 不是不回消息吗？ 不是不认自己吗？ 知更鸟抬眸注视着面前的斗篷人，眸光之中的悲伤几乎要满溢出来，咬着嘴唇手掌颤抖，说不清是想扑上去拥抱还是想要抬手来一巴掌。 兄妹二人隔着匹诺康尼的世事无常对视着，许久之后，知更鸟这才回过神来。 她再一次恢复了以往那样温柔微笑的模样，只是伸出手牵住了哥哥的手掌，长长的斗篷盖下，将兄妹两人交握的手掌遮掩住。 “走吧，客人，我也为您安排了房间。” 知更鸟晃了晃哥哥的手，仰着头看着星期日藏在斗篷下的脸，“客人第一次来匹诺康尼，我理应成为您的导游。” 星期日闭了闭眼，顺着知更鸟的力道抬脚离开。 盆栽之后，几颗脑袋再一次冒了出来，依旧是好奇的灰毛和屑屑的灰毛，还有一颗天真吃瓜的粉色脑袋以及不太感兴趣的小青龙。 “啧，竟然没打起来。” “打起来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知更鸟会不会炸？” “可能是看匹诺康尼会不会炸。” 三月七猛地抬头，震惊的看着丹恒，“你这次竟然跟上了我们的队形！孺子可教！再接再厉！” 说到这里，三月七摸了摸脑袋，“咱现在也学会了运用成语！” 丹恒：…… 丹恒一脸不忍直视，转过身去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你们几个人未免有点太无聊了。” 一个三月七，一个星，还有一个星核猎手，抓着他一顿跑就是为了吃瓜。 真的，这比罗浮人基因里的吃瓜属性都浓重，完美融入金人巷绝对没有任何破绽。 “距离家族邀请咱去飞艇上谈话还有好长的时间呢。” 三月七说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丹恒身旁，好奇询问，“你说他们找咱去聊什么啊？” “可能是聊一聊乌鸦嘴的危害。”星想了想，肯定点头。 一旁，无所事事跟来吃瓜的流萤同样坐下，思索片刻后才开口，“可能是想要让公司和仙舟相互制衡，他们自己在夹缝之中发展吧，毕竟程澈在这里，无论是公司还是仙舟亦或者其他势力，都不会对家族出手的。” 星默默转头盯着流萤，“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流萤：？？？ 她在匹诺康尼干了这么多事情，星竟然觉得她是个傻了吧唧的人吗？ 流萤露出温柔的笑容，话音都显得格外轻和，“我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银狼说家族这是叫做……猥琐发育……” “哦。”星点点头，戳戳丹恒，“你还想不想吃瓜？我真的很想跟踪知更鸟和星期日。” “为什么？他们兄妹应该去谈心了。”丹恒蹙眉，似乎有点难以理解，“难道这种兄妹谈心的温馨时刻我们也要围观吗？” 星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浮黎瞥视了？ 或者欢愉？ 或者两个星神一起看？ 怎么这么好奇呢？ 在丹恒疑惑的目光之中，星坦然摊手，“程澈刚被兄妹情秀了一脸，我才不信他不记仇，说不定这会儿偷偷蹲在兄妹俩的必经之路上挖坑等着叭叭呢。” 她，绝对相信同伴！ 第807章 这个世界好残忍。 灰发开拓者根据自己找折纸小鸟对地图的熟悉程度终于在酒店走廊之中蹲到了一只黑漆漆的鸟。 星一把抓住正看着手机朝着酒店房间走去的程澈，脸上写满了好奇。 她真的很想围观程澈打算怎么报复别人的兄妹情深。 虽然程澈不能和星期日共情，不能理解妹控，但是吧…… 程澈兄控啊，程澈和知更鸟一定会有共同话题的，说不定聊着聊着两个人抱头痛哭怀念哥哥呢！ 程澈看了一眼跟在星身后的流萤和三月七，平静的目光落在了丹恒身上，“你怎么也跟来了？” 丹恒是这种凑热闹的人吗？ 不像，但确实是。 丹恒总是给人一种闷烧的既视感。 “跟来看看。”丹恒的目光扫过旁边房间的号码，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推开门，回头看着众人，一脸平静，“你们要蹲在楼道里聊天吗？” 难道说楼道是什么吃瓜的好地方？ 程澈沉默片刻，目光中带上些许无语，“你对我的新房间很熟悉啊。” 这可是家族特意安排的房间，房间里不仅有一个入梦池，还有一张超大超软的床，方便他这个失眠的乌鸦补觉。 但是吧…… 丹恒未免有点太熟悉了。 “这算什么，大家都知道。”星无所谓的摆摆手，一脸平静，“知更鸟特意问我的，不仅问了你的习惯，还问了咱好多人的，我还特意去向彦卿问景元偏爱哪种床垫哪种房间摆设了。” 没办法，他们就是贵宾。 程澈点点头，双手揣兜走进房间之中，盯着床看了很久之后一摸背包，从包里扯出来一套装在密封袋的四件套，“正好，都在，帮我换个床单，一个人换起来有点累。” 话音落地，三月七瞬间退后一步，“我不，我每次换床单的时候抖来抖去跑来跑去也很累的，我都是找丹恒或者姬子帮忙的好不好。” 自己的活不干，她也不要帮别人干活。 “下次你找刃。”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抖着床单整理自己的床铺，“他虽然很凶但是很好说话的，而且你知道他的胸围吧，上肢力量那么发达，甚至能给你拎起来抖一抖。” 三月七：……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程澈，“先不说这个建议算不算馊主意，你可别告诉我你健身就是为了每天换四件套方便？” 别人不知道，她三月七还不知道吗？ 程澈每天睡醒洗漱完就会换床单被套，然后铺的整整齐齐等待晚上继续睡。 “因果关系弄错了，每天换四件套也是我健身的一环。”程澈低声说着，抓着被子的两个角抖了抖，然后往床上一铺，这才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面，“我不想去晖长石号开会，能不去吗？” “我们可以不去，你不行。”星很是平静的解释，坐在程澈身边熟练地伸手去掏程澈包里带着的坚果和糖，“你给知更鸟的便签上写了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话音落地，刚刚坐下的三月七和流萤也瞬间转头，眼睛之中写满了好奇。 程澈回忆了一下，揪着自己衣服，指着上面干涸的一点泪痕，“这难道不应该赔吗？这可是我前天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新衣服，我还挺喜欢的。” 一种很温暖的灰色，整整一套，看起来随意又自然，不仅可以成套穿，灰色也很适合搭配别的衣服。 被用来擦眼泪了诶！ 星的视线下移，盯着程澈的衣服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摸着后脑勺开口询问，“知更鸟的拥抱还不如一件衣服吗？” 那可是知更鸟！ 闻名宇宙的巨星！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疯狂的粉丝为了一个拥抱，别说一件衣服，所有衣服脏了都得拥抱啊！ “如果她只是想要拥抱我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可以拿我的新衣服给他擦眼泪，但是……”程澈停顿片刻，平静开口，“她明明是为了刺激星期日才拥抱的，我不认可这个拥抱的重量。” 星：…… 很合理，很符合乌鸦的逻辑！ 星摊摊手，平静开口，“但是你忘记了星期日现在身无分文，知更鸟的收入很大可能会全部用来做慈善，这个账单看起来得烂了。” 说到这，星偷偷看了一眼程澈的衣服，“我觉得知更鸟可能会觉得你很喜欢这件衣服，所以帮你洗干净还回来。” “诶？”三月七疑惑歪头，“这个流程有点耳熟，我好像经历过……” “你不仅经历过，你还在电视剧里面看过。”星一脸微笑，拍拍三月七的脑袋，“这么一来一回，拿衣服道歉是一次，洗干净还衣服是一次，最后程澈再表达感谢请知更鸟吃饭，星期日绝对当场暴走。” 很合理！ 仔细想想星期日那样一个优雅温柔的人被气的耳朵都红了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三月七沉默片刻，摇摇头，“我觉得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画面，星期日可能会为了妹妹不和乌鸦接触自己生着闷气洗程澈的衣服。” 话音落地，许多道视线集中在了三月七的身上。 丹恒眼神困惑，沉默良久之中还是拿出手机，试图在智库之中搜索大脑再生这几个字。 星眼中的怜爱更甚，伸出手摸摸三月七的脑袋，“变聪明了？” 三月七瞬间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扑过去在星身上打打闹闹，笑声传出老远。 程澈面无表情的瘫在沙发上面，看了片刻后身体往下一滑，生无可恋，“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在遭受了兄妹情的折磨后又要遭遇友情的折磨？” 好残忍。 知更鸟也残忍，三月七和星更残忍。 一旁，流萤往程澈身旁挪了挪，带着温柔的笑看着星和三月七的打闹，眼神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欣慰。 她围观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将头转向程澈的方向。 程澈：…… 怎么？ 流萤也要加入折磨他的行列吗？ 程澈往上寸了寸，稍稍坐直身体，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流萤，“说。” 流萤：…… 倒也不用如此敏锐。 流萤迟疑一瞬，还是开口询问道：“阿刃让我问你，为什么他脑袋上的绿色小草在他死了一天一夜之后突然开花了。” 说着，流萤将手机往前一递。 程澈看也不看，闭上眼睛，“好的，这是战友情的折磨。” 这个世界好残忍。 第808章 谁能够拒绝知更鸟! 晖长石号。 休息了一下午之后的程澈终于在知更鸟的带领下登上这艘传说中的飞艇，而星期日也照旧披着斗篷跟在身后。 如果他没有猜错，现在斗篷下面一定是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一看就是哭过很久很久的那种，甚至鼻尖和下巴都带着红色。 “晖长石号，苜蓿家系的财产，这艘空艇已经航行了很久很久。”星期日压低声音，轻声解释道：“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现在距离会面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自己逛逛。” 程澈想了想，摇头，“我看见沙滩椅了，等会儿躺下睡一会儿，昨晚睡眠还不够八小时，我得找机会补上。” 星期日：…… 能不能不要将睡眠这种令人放松的事情当做是每日工作一样去完成？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是开会前补工作和开学前补作业呢！ 一旁，知更鸟眼中带着温柔的笑。 她看了一眼自己根本不想露面的哥哥，又看向程澈，“程澈你……你手中拿着的花是……” 闻言，程澈低头看了一眼。 手中捏着一簇简简单单的彼岸花，来自于刃的脑袋。 刃头上的小草在贡献了一波火锅食材之后跟着主人沉眠，但是却在这个算不上死亡的死亡之中绽放出新的生机。 红色的花朵在长久的死亡之中舒展枝叶吐出花蕊，摇摇晃晃的一点红色就像是刃身后的绑带一样，让人想要揪一下…… 他刚刚偷偷跑回列车看了，不是魔阴身发作，也通知了马上要暴走过来看顾刃的卡芙卡。 程澈轻叹一声，抬手将花朵塞进胸前的口袋之中，“彼岸花，好看但是寓意不太好，我带过来瞅瞅今天开会有没有人想找死。” 知更鸟：…… 含蓄一点不好吗？ 但是应该没人想要找死，谁还不知道乌鸦嘴的功力呢？ 就算不知道乌鸦嘴的厉害之处，那谁还不知道令使的力量呢？ 知更鸟迟疑的看了一眼程澈，转而又愣住。 她的目光左顾右盼，半晌才迟疑着询问，“星呢？” 程澈瞬间转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丢了一个小伙伴。 啊不，是三个。 星，流萤，三月七，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丹恒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双手环胸一脸无趣。 至于瓦尔特和姬子……可能在晖长石号的某个角落之中静静待着等待。 程澈想了想，顺着刚刚走过来的路绕到一旁的小路上。 智械在匹诺康尼也并不会招来奇怪的视线，混在在人类之中，其中甚至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物种。 空艇在天空之上航行，悠扬的音乐顺着空气传出去很远很远。 绕到一个角落之中，程澈停下了脚步。 他摘下眼镜认真擦拭，这才戴上，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流萤一脸温柔的微笑，而三月七的神情却带着些许尴尬。 在二人前方，灰发少女蹲在空艇头部的巨大鸟类雕像上，正对着一堆折纸小鸟发出奇怪且诡异的声音。 “啾——” “啾啾——” “啾啾啾——” 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周围来往行人奇怪的目光视而不见，似乎很是开心的模样。 就像是每一次不顾别人眼光双眼发亮的去翻垃圾桶一样。 而三月七轻咳两声，手掌捂着嘴巴压低声音，“喂！注意一点啊！大家都在看咱们了！” 星充耳不闻，依旧发出‘啾啾’的声音。 程澈：…… 丹恒：…… 知更鸟：…… 星期日：…… 前来寻找小伙伴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双眼之中写满了无语。 许久之后，知更鸟歪了歪头，“似乎很有趣的样子，我能加入她吗？” 星期日：？？？ 星期日猛地转头，从头遮到脚的斗篷都因为动作扬起一点弧度，“啊？” 自己的妹妹被传染了叫做屑屑的病毒？ “加入吧。”程澈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旁边却传来一点含笑的声音。 “我也想要加入啊。”白色短发的女孩双手环胸，正笑吟吟的看着不远处开心快乐的星核精。 程澈转头看着托帕，“托帕总监，又见面了。” “这可不是偶遇，我听家族说了你们要来，特意提前过来等着的。” 托帕弯腰抱起账账，笑着看着程澈等人，“毕竟对公司而言，和星穹列车打好关系稳赚不赔。” 程澈：…… 自己好像是地摊上等待被人挑选的商品。 “好吧。”程澈嘟囔了一声，看了一眼星后转身，“那我们还是不理她们了，她们几个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闻言，知更鸟面带犹豫的看了一眼身旁披着斗篷的人。 迟疑很久，知更鸟还是开口，“可是我真的想加入她们。” 说着，知更鸟伸出手抓着星期日的斗篷晃了晃。 星期日：…… 谁能够拒绝知更鸟！ 星期日抬手按住妹妹的手掌，温柔开口，“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程澈的目光又看向丹恒。 丹恒瞬间后退一步，一脸平静，“我不想参与和公司的谈判。” 曾经的流放路上，他隐姓埋名，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只能游走于公司的船只上面做一点简单的工作来糊口，浑浑噩噩…… 仔细想想也还不错，除了被人追杀之外至少没有被乌鸦嘴咒。 丹恒微微叹了口气，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双手环胸，静静等待着星核精和小粉球结束这次行为艺术。 程澈似乎有点失落， 转头看着托帕，“看来只有我和你。” “是吗？”托帕温和一笑，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将账账塞进程澈怀中，轻声道：“陪我走走吧，说一说这次出门度假背着我带砂金吃独食的事情。”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托帕，“你这话说的像是抓jia——” 尾音还没有说出来，托帕眼疾手快的捂住程澈的嘴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后怕，“其实我只是抱怨一下，并不是想要换个同事，把那个词收回去！” 吓死，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暗杀砂金了。 这可不行！ “哦。”程澈应了一声，低着头慢慢往前走，“那走吧，聊聊，顺便找个垃圾桶给你单独捡外卖，算是补偿。” 话音落地，程澈的脚尖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垂眸看着蹲在走廊角落之中的男人，目光之中满是困惑，“你为什么要一个个按花火的小机关？” 第809章 我可以割袍断义。 “你在干什么？” 身形高大的青年靠着墙站着，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注视着面前像是守卫一样的小黄毛，“这是花火的按钮，她当时还给我塞过呢。” 闻言，一旁的黄毛守卫脸色微微一僵。 碰上谁不好，碰上程澈？ 这但凡是个家族的或者是星穹列车的小灰毛，甚至是公司的人，她都能糊弄过去，但是吧…… 这是程澈诶。 程澈可是看心情听理由，看心情搞事情的。 花火顶着家族守卫的伪装，眼底隐约出现些许生无可恋，“这是……这是好事者投放在匹诺康尼的炸弹，当时说按一下匹诺康尼就会被炸上天，所以家族对这些按钮进行了回收，我……” 花火张了张嘴，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解释，“我现在正在拆弹！用不同的手法按下按钮，就会触发失效装置，失效你懂吧？” 程澈：…… 有点不太能懂。 没听过炸弹的引爆器能通过按下引爆键拆除的。 程澈面无表情的顶着面前的黄毛守卫，“真的吗？我现在合理怀疑你是花火收买的内奸，打算一个个按过去直到按下最后一个让匹诺康尼上天。” 不过这个炸弹的原理是什么？ 所有按钮都得按一遍吗？ 那……他兜里还有一个按钮呢，要是不按的话会怎么样？ 炸不了了？ 还是说要按按钮到一个比例才能爆炸？ 百分之八十？五十？ 在程澈怀疑的目光之中，花火面不改色，完美诠释了乐子人的基本素养，“客人可不能误会我啊，如果我真是内奸，何必回收呢？直接忽悠大家一起按就好了。” 闻言，程澈点点头，“懂了，得全按一遍才能爆炸，要不然就凭花火的口才，忽悠一会儿绝对有大多数人能按下去。” 花火：？？？ 啊？ 这是什么逻辑啊！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花火眨巴着眼睛看着程澈，“所以说要全都处理一遍才能阻止爆炸啊。” 程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摸了摸包找出来了一个小按钮，“那这个怎么办？” 花火：……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给程澈了。 花火咬着腮帮子里面的那块软肉，用一种费解的目光看着程澈，“你……这种危险物品还是交给家族保管吧。” 说着，花火又伸出手去接程澈手中的小按钮。 程澈转了个身，顺手将按钮塞进了包里，“你想得美，我就不。” 他转过身看着一旁困惑的托帕，摊摊手，“走吧，我们去给你捡垃圾吃。” 托帕嘴角抽搐，“可以换个说法的。” 有点怪寒酸的。 “我们去翻垃圾桶找食物。”程澈一脸平静。 托帕抿唇，“建议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有点想吃又有点不想吃。” “好的。”程澈果断应下，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对自己的包虎视眈眈的家族守卫。 有点奇怪，这人的眼神真的很像乐子人。 桑博？ 不会，桑博看乐子归看乐子，但是绝对不会认认真真在这里按按钮。 乔瓦尼也不可能，乔瓦尼有钱，会雇一堆人按按钮，那么…… 花火啊。 程澈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伸出手抓着托帕的手腕朝着前面走，“走吧，我们去找个垃圾……找个外卖收取箱。” 托帕这才满意点头，跟上程澈的脚步。 还没有走出两步，一股风突然从身后吹了过来。 托帕敏锐转身，看到黄毛守卫一个助跑加速跳了起来，扑在程澈脊背上开始拍打。 “你好狠的心！” “我们这种关系了你都不帮我的忙！” “你还要拆我台！” “你当时在黄金的时刻当着小灰毛的面承认了我们的感情，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负心汉！” 托帕：…… 啊？ 托帕迷茫的后退一步，还不忘从程澈怀里将自己的账账解救出来。 她顺手从程澈兜里摸出一颗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围观着这场大戏，眼中的震惊几乎可以匹敌看到琥珀王去公司上班。 啧，这么可怕吗？ 程澈同样迷惑。 自己曾经用来对付花火的手段被抄袭啦？！ 岂有此理！ 程澈晃动肩膀，将花火甩下去之后才冷漠的转身看着对方，“你谁？我不认识，我最不喜欢黄毛了！” “你当时说最喜欢我的黄毛了！”花火彻底不要脸面，顶着伪装无所畏忌，“你是不是被公司的黄毛勾走了？！” 说着，花火猛地转头盯着托帕。 托帕：？？？ 托帕咬碎糖果，含糊道：“公司没有黄毛，有个金毛，虽然勾人但绝对不会勾乌鸦的。” 花火咬着牙转过头盯着程澈，“快！帮我一起按！” “我不。”程澈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平静，“你谁啊就让我帮忙？我像是个冤大头吗？” 花火：…… 花火低下头，看看脚边自己已经按了二十个系统时的按钮。 沉默片刻，花火扯扯程澈的袖子，“求你。” 程澈转头，“呵，我有这么好哄？” 说着，程澈顺手从托帕靠着的柱子后面扯出来一个藏头露尾的垃圾桶，伸出手从里面掏托帕早就点好的菜，“你要不去学学怎么求人？我才不会浪费时间陪你在这里按按钮。” 托帕接过一大包外卖，仔细看了一眼黄毛守卫后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摆了摆手，朝着一旁的沙发走去，“你们聊，我就在旁边吃。” 花火揉了揉脸，看着托帕离开才朝着程澈开口，“求你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坑我呢？” “咱们？一家人？咱们一家人难道不是相爱相杀互坑互叨的典范吗？”程澈从包里摸出一个按钮递给花火，“给你了，你留在这里玩吧。” 花火：…… 花火原地蹲下，扯着程澈的裤脚不松手，“我可不想达成愚者总按两天铃的成就，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撒手，有本事你穿着内裤跑。” 程澈：…… 这么残忍吗？ 程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裤，伸出手抓紧腰，“我可以割袍断义。” 花火抬头，伸出手抓住裤腰，“那你割！” 【番外占坑+1】 【if程爹来到星穹铁道2】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几位无名客面无表情的看着出现在列车上的投影，眼神之中的迷茫几乎要化为实质。 金发青年疲惫的站着，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正在掏垃圾桶的程澈，许久之后才忍无可忍的开口，“你吃饭不花钱睡觉不花钱交通也不花钱，衣服和日用品也不花钱，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砂金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继续哀怨开口，“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吗？我拿着手机打开视频通话，去采访公司之中的大组长小员工，连留在别的星系挖矿的员工都得采访，钻石都问了，就差冲去问琥珀王乐，你真的不能放弃这一个让自己当富二代的想法吗？你的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 “哦，五十几快六十了，没事，这个年纪正是奋斗的时候。”程澈头也不抬，继续掏着自己的垃圾桶，“我可以不花钱，但我不能没有钱，而且……他都五十多了，我总不能为了点信用点背着我五十多的爹去抢你的金库。” 砂金：？？？ 砂金难以置信，“我的金库？你抢奥斯瓦尔多的啊！” 程澈转头看了一眼砂金的投影，“哦，下次就抢，你让他争取多赚一点。” 砂金：…… 自己是内应吗？！ 砂金气鼓鼓的瞪着程澈良久，终于再一次叹气，“你管管你父亲吧，他甚至想要问我公司股东的联系方式，甚至想让我用你的名义约见，甚至想要搞清楚公司的运营秘诀！” 他哪儿知道？！ 他砂金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人吧！ “那你满足一下呗，到时候公司姓程，你也是股东。”程澈嘟囔了一声，随手将外卖袋子放在旁边的桌上，目光扫过周围后才看向砂金，“你应该庆幸我爹今天去罗浮踩点赚钱了，要不然这会儿给你一巴掌。” 砂金：…… 砂金尴尬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父亲会打人？” “那可能不会，但是会坑你，小时候他还拿啤酒瓶的底子骗我那是翡翠呢。”程澈站起身来，想要拍拍砂金的肩膀却发现这是投影。 他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歪，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将脑袋压在瓦尔特的肩膀上当做靠枕，“你仔细想想，如果公司姓程，到时候你就是股东，你把奥斯瓦尔多的脑袋拧下来当皮球都有人拍手叫好，多棒？” 砂金：…… 砂金眨眨眼睛，“但现在不姓程，我暂时还不想失业。” 他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低声询问，“你们家氛围这么残忍的吗？五十多了都得赚钱养孩子？还是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程澈多大年纪了！ 这个年纪放出去当奴隶卖掉都嫌弃年纪大啊！ 程澈摊手，“二十二岁才毕业赚钱呢，要是上学久一点得快三十岁才能赚钱，况且我是他儿子，养我应该的啊。” 啃老怎么了？！ 啃老也很讲究技巧的好不好。 他慢慢伸手打开外卖袋子，将一份份晚餐拿出来摆在桌上，又忍不住开口解释，“我跟着列车开拓，打打杀杀不适合他这个安安稳稳半辈子的老男人，那就得找点事情做啊，要不然总觉得自己拖儿子后腿怎么办？我可不想收获一个emo的爹。” 砂金：…… 都已经说出让程澈放肆认爹啃老的话了，他真的不信程澈父亲能emo。 砂金仔细打量了一眼程澈，刚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列车的车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拖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走了进来，额上带着点点汗水，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笑。 砂金：…… 砂金嘴角抽搐眼皮颤抖，忍不住后退一步，“你家是有什么翻垃圾桶的传统癖好吗？” “没有。”程澈应了一声，起身将亲爹手中的麻袋接过来，好奇询问，“你干什么去了？你不是说要去罗浮踩踩点然后赚点钱吗？” 程爹露出一点笑容，“这不是赚回来了吗？” 程澈：…… 怎么赚的？ 程澈出生的晚，从小生下来就是家里面长辈们捧在掌心的小少爷，没见过家里发家的过程，也没见过父母白手起家创业的过程，忍不住好奇的看着自家亲爹，“你干什么了？” 说着， 程澈扯开麻袋看了一眼。 哦，巡镝啊。 不过一麻袋…… “看出来，这是有祖传的抢劫癖好。”砂金啧啧称奇，双手环胸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等会儿景元将军就上车来抓人了。” “哎，我这年纪连那个紫色的小龙女都抢不过哦。”程爹轻叹一声，伸出手摸了摸程澈的脑袋，“先拿你的零花钱和外卖给小龙女买了零食，拿她当成打卡点，拍张照片收点钱，一小时就赚够一点本金了，然后再去金人巷批发零食，合影价格提高且赠送零食，再攒两小时的钱，最后打印一下……” 程爹沉默片刻，目光左右看看，果断开口，“打印你的小朋友们的照片贴在矿泉水瓶上，就是那个小龙女和那个小年轻龙，雇佣两个吃不饱饭的小作者写点儿文章，买矿泉水送照片和文章提取码，简简单单！”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家亲爹，“这算消费欺诈吗？” “这叫做销售策略。”程爹揉着程澈的脑袋，忍不住叹息，“老了，喝了一口矿泉水竟然感觉自己长了两斤肉，你的健身器材借我用用，要不然到时候你妈妈嫌弃我身材走样出去找小年轻怎么办？” 程澈：…… 程澈更沉默了。 程澈欲言又止，“那你觉得那矿泉水好喝吗？” “挺好喝的，甜的，好像有点能量饮料的成分吧？”程爹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将脚边的麻袋往程澈怀里一塞，很是大气，“留点本钱给我，剩下的拿去玩吧。” 程澈蹲在亲爹脚边，怀中抱着麻袋。 他朝着丹恒的方向扬扬下巴，“看见了吗？你喝的应该是他的洗澡水。” 程爹：…… 沉默，还是沉默。 一片安静之中，程爹眯着眼睛想了又想，“这是无本生意啊，星穹列车以前不卖这玩意儿的吗？这么不会理财？” 第35章 番外三十五 【番外三十四请刷新且向左←】 【if程爹来到星穹铁道3】 “那你今晚睡这里，我的房间。” 程澈抖了抖自己的被子，将枕头拍拍整齐，指了指旁边的松软地毯，“我睡这里，我明天早上起来去给你收拾卧室，哦对了，景元家里我也占了一个房间，你要是不想回来你就去他家，他挺喜欢喝茶下棋发呆打盹儿的，很贴合你这种中老年人的日常行程。” 程爹：…… 倒也没有那么老。 他甚至觉得和砂金那小孩一起去和公司高层笑里藏刀互相捅刀比较贴合自己的心态。 他微微叹了口气，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之后坐在床边，看着程澈盘腿坐在地毯上仰着头看自己，还是叹着气开口，“看起来你倒是交到了不少好朋友。” 程澈想了想，“应该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朋友，但是感觉我在这里还挺有用的，有点开心。” “那就好。”程爹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脸颊，又忍不住屈起手指掐了掐对方脸上的肉，“没瘦，甚至还长高了长壮了，挺好。” 程澈眨眨眼睛，“我天天都锻炼呢，每天必须睡够八小时，正餐之外加一顿下午茶再加一份水果补充维生素，很健康的。” 程爹：…… 说真的，这种教科书一样的习惯他向来是不推崇的。 但是谁让自己忙呢。 忙的顾不上养孩子，孩子都是丢给大孩子去带的。 程爹叹了口气，想起今天和小龙女的聊天内容，不由得皱眉看着程澈，“听说你受伤次数不少？留疤了吗？伤好了吗？喝够补身体的汤了吗？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后遗症？” 程澈摸了摸胸口，摇头，“愈合很快，过夜的伤都很少，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点什么神神鬼鬼的玩意儿，我现在想死——” 话音未落，程爹果断伸出手，两根手指捏住了程澈的嘴唇。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瞎说什么，迟早抽死你。” “唔唔唔唔！”程澈瞪大眼睛，“呜！” “骂谁呢？还想告状？”当爹的总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冷漠无情的镇压亲儿子的反抗，“你妈知道了都得把你吊起来打，你还想告状？” 程澈闭嘴，整个人失落的趴在床沿，“我要告状，我要告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姑姑姑父姨姨姨夫还有我亲爱的妈妈和哥哥姐姐，到时候三堂会审你……” “想得美。”程爹瞪了一眼程澈，忍不住嫌弃的拍拍程澈的脑袋，“你这卷毛就不能剪了吗？寸头多干净利落！多方便！多清爽！多帅！” “看不过去你闭眼啊，你从小就嫌弃我！”程澈瞬间坐直身体，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我当年上初中你给我小辫剪了我还记着呢！” “你真记仇！上初中哪儿有留小辫子的！”程爹拍腿。 “我就记仇！”程澈放大声音，在心中翻开了自己的记仇小本本，“拿我的玉给姐姐雕手镯，拿我的宝石给妈妈镶项链，拿我盘好的核桃孝敬爷爷，还剪我的小辫子，长大了就嫌弃我的卷毛，恨不得让我剃个光头当场出家，看到我的游戏机和手办就皱眉，还扣我零花钱，还偷偷在我房间抽烟被妈妈发现就诬陷我，我都记着呢！” “那你咒我，你从小到大咒你亲爹多少回了？什么叫做穿新皮鞋就踩口香糖，什么叫回老宅就踩你爷爷种的小菜苗，什么叫奶奶织围巾单单忘了我？！” “你坑我！” “你咒我！” 话音落地，门板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仿佛有人隔着门在偷听，但还是忍不住拿脑袋撞击门板。 程澈敏锐转头，在门缝中发现了三颗颜色各异的脑袋。 丹恒平静的站直身体，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路过，听见了，好奇。” 在丹恒的旁边，星和三月七不约而同站直身体，脸上带着一点尴尬的神色却还是摸着后脑勺讪讪重复，“路过了，听见了，好奇了，就听了一会儿。”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屋内的父子两个，半晌后还是尴尬笑着，“看来记仇是家传的哈。” 不是黑心，不是奸商，不是翻垃圾桶和抢劫，是记仇。 门再一次安安静静的合上，将列车组三小只的身影挡住。 程澈转了回来，失去力气一般趴着，“你一来就让我丢脸。” “嫌弃我？”程爹不以为意，又忍不住搓了搓程澈的头发。 他沉默片刻，压低声音，“谈对象了没？” 好奇。 真的好奇。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儿子挺招小姑娘喜欢的，身高腿长，脸上没有痘印黑斑，平时臭美得要死，穿衣服的眼光也在线，热爱运动也能宅的住，除了嘴巴毒之外没有什么缺点，但…… 就是没有啊。 别说早恋的苗头了，他甚至觉得这小子从小把情书当着小姑娘的面塞进垃圾桶才能这么孤寡。 程澈面无表情，“有啊，就是命短。” 程爹：？？？ 喜欢上一只蚊子？ 程爹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忍不住好奇，“你就不能喜欢点正常的？比如刚刚那个粉头发的女孩子，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是可爱单纯，灰头发的也行，和你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实在不行……” 他其实看得挺开的，不一定要是女孩，也不一定要是人类，主要还是亲儿子一个人闷着有点无聊了，有个小女朋友陪着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多好啊。 程澈沉重叹息，趴在床沿上歪着头看着爹，“爸，你今天去罗浮踩点的时候看到那个烟花景点了吗？” “看到了，叫绥园是吧？”程爹回忆了一下，认真点头，“绥园……应该和狐狸有关系吧？九尾狐？还是妲己？你找个狐人小女孩也不是不行。” 穿越前接受不了跨物种，但穿越后可以，反正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世界不像是有几个正常人类的样子。 “不，我说的是那些烟花。”程澈面无表情，眼神之中甚至带上了一抹接受命运的安详，“曾经的我，年少轻狂，一句老婆脱口而出，然后就炸了，我的老婆变成了罗浮的着名景点。” 程爹：…… 程爹沉默片刻，平静躺下，用手推了推程澈的脑袋，“臭小子，看见你就糟心，睡你的地铺去吧。” 第810章 阿哈?阿咕?! “你松手！” “你割袍断义啊！” “你先撒手！” “你裸奔啊！” 身材高大的青年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腰，嫌弃般抬起腿又放下，努力晃腿试图将自己腿上挂着的乐子人甩开，声音之中满是拒绝，“你松开！” 花火顶着家族保安的外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面，瘫坐在地上抓着程澈的裤子不撒手，“我不，你帮我一起按，我真的不想按好久好久的按钮，到时候我的手都要掉了。” 程澈：…… 那他就很想做这种无趣枯燥重复的工作吗？！ “我不。”程澈果断拒绝，面无表情的盯着花火，“你去找乔瓦尼啊，你去找桑博啊，为什么非要祸害我？”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花火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程澈，所有情绪都藏在眼中，没有半点儿开口解释的欲望。 程澈：…… 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账账吃的开心的托帕，还是捂着自己的运动裤蹲在花火旁边。 他用打量的目光仔仔细细看着面前这个易容变形之后的花火，沉默片刻后伸出手放在对方的领口。 “干什么？！”花火瞪大眼睛，双手捂胸像是什么看到了流氓的小美人，整个人周身都萦绕着一种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气氛，“你……你……你这是谋杀！” 知不知道会炸！ 那还做这种举动？！ 对然被炸也挺有乐子的，自己有乐子程澈也有乐子，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乐子难道不是拯救一个要不间断按两天按钮的假面愚者吗？！ 知不知道她是要炸掉匹诺康尼的花火！ “拿来吧你。” 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扯开面前这个黄毛的领口揪出来两条眼熟的裤子，然后…… 程澈沉默的看着从花火怀中抢出来的两条不太一样的裤子，半晌后席地而坐，面瘫的嘴角都忍不住想要抽动。 深棕色的西装裤。 还有一条蓝紫色的裤子，屁股上腿上的布料曾经被绷起的肌肉撑出一点弧度，哪怕脱下来了也没有回弹恢复原本的模样。 程澈看着这两条熟悉的裤子，很久之后还是没忍住抬眸看向花火，“乔瓦尼和桑博也说出了割袍断义吗？” 花火：…… 好像没有。 花火歪歪脑袋，沉重叹息，“没有，但是我是一样的不要脸，扒着裤子不肯放，而且……” 花火顿了顿，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注视着程澈，“你还是太要脸了，他们一个仗着戴面具一个仗着不要脸，飞快的脱下裤子穿着内裤就跑了，花火大人的眼睛都要瞎了。” 程澈：…… 看来还是他小瞧了乔瓦尼和桑博。 桑博之前被冻掉屁股上两块布料的时候…… 哦，不太一样。 桑博之前是外裤和内裤一起被冰块粘住，但是现在……保留了一条内裤，也算进步吧。 程澈深吸一口气，嫌弃般将裤子丢在旁边，“那你还把他们的裤子藏起来，还藏衣服里面。” 多变态啊！ 花火瞪大眼睛，双手叉腰，明明顶着黄毛守卫的外表却无端让人觉得有点可爱，“这是我的战利品！我在按按钮的同时找到了乐子！这是战利品！” “好好好战利品……”程澈无奈叹息一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完全不管周围的行人怎么看待自己席地而坐的行为艺术，“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说来听听！”花火眼中一亮，凑过来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程澈，“什么问题？！” 程澈回忆了一下，压低声音，“桑博的内裤掉色了吗？” 最近好像是没有给桑博送不掉色的内裤哦。 花火：…… 花火眯起眼睛，“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趁着他脱裤子的时候掀开他的内裤，我们乐子人虽然没有脸，但是不代表一定要瞎眼啊！” 她是那种偷窥的人嘛！ 好像还真是，但是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掀开桑博的内衣瞅一瞅…… 想到这里，花火陷入了沉思。 好像确实也挺有乐子的。 乐子人被乐子人偷窥，第一个乐子人走光第二个乐子人瞎眼。 阿哈！ 欢愉！ 在花火突然兴奋起来的时候，程澈又一次叹息，“我等会儿去问问家族的人这里有没有监控，我还真的很想收集这点儿黑历史。” 就是感觉这也不算什么黑历史，桑博和乔瓦尼都当众裸奔了，还怕这点儿黑历史？！ 程澈无趣的抬手按下一个按钮，失落开口，“看来我还是不够欢愉，我的脸皮还没有到可有可无可薄可厚的大乘境界。” 花火看了一眼，“没事，你手速够也行，帮我按完咱们一起去瞧乐子！” “小灰毛的乐子！”花火欢呼一声，啪一声按下按钮。 “另一个小灰毛的乐子！”花火再按！ “家族的乐子！”花火继续按！ 程澈：…… 程澈看着花火一只手在按钮上拍来拍去，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祝你早日按完，你见招财猫吗？挥胳膊的那种，那个按得快，你学习一下。” 花火：…… 花火茫然转头看着程澈，愣愣的抬起手到脑袋旁边，然后啪一声转下来砸在按钮上，“这样？” “对，加油。”程澈趁机解救了自己崭新的第一次穿上身的灰色运动裤，果然站起身来远离花火的攻击范围。 他背着包面无表情的看着花火，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助威与加油，“就这样，保持好，匀速前进，直到你按完按钮，嫌慢可以加速的。” 花火：…… 花火沉默的侧过头看着自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一下下招手的手臂，半晌后将哀怨的目光看向程澈，“你咒我！！！” 程澈双手揣兜，一脸平静，“你看，这就是我找到的乐子。” 说着，程澈走到托帕旁边找出一个水果碗，又回来坐在墙角。 他用叉子插着一块水果递到花火嘴边，“你看我多体贴，招财猫都要投喂。” 花火狠狠一口咬下水果，深呼吸后才开口，“你怎么不咒乐子神呢？” “我还要咒祂也变招财猫吗？祂怎么不得变成啄木鸟。”程澈抱着一个巨大的水果碗，花火一口阿咕一口然后自己再一口，“还想抓乐子神陪你按按钮，你想的美——” 话音未落，程澈看着像是啄木鸟一样对着按钮一顿狂叨的阿咕，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 花火歪歪脑袋，“咕咕？阿哈？阿咕？！” 第811章 笨死了。 晖长石号。 花火坐在墙角，早已恢复成自己原本的样子。 一只手像是招财猫一样一下下叩动着面前的按钮，另一只手一模一样的举起来再放下，只是手掌却总是落在了一只鸟的身上。 小鸟身上长着乱七八糟的黑色羽毛，看起来像是被人毫不留情的摧残过，羽毛全部掉落之后再一次长出了绒毛，薄薄一层，没有任何章法和美感就贴在皮肤上面。 阿咕的头颅被轻轻敲击，随着动作低头啄一下面前的按钮，只是那双黑豆一般的眼睛之中却没有半点儿哀怨，反倒是和花火一样带着满满的兴味和戏谑，仿佛这种行为足够称为欢愉，满足感在心中滋生蔓延。 程澈靠着墙坐着，偶尔给花火喂一块水果，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好擅长发现枯燥生活之中的乐趣啊。” 无论是谁，只要沾上欢愉或许都是这样的吧？ 桑博看过那么多的乐子，但是留在枯燥灰暗的下层区也能够表现出一种满足当下生活的愉悦感。 乔瓦尼去下层区看乐子，却纵着虎克这个小地方的平凡小姑娘玩乐，自己也从中找到了乐趣。 花火更别说了，花火已经沦落到看神和自己的乐子了。 花火歪歪头，咬着程澈递过来的西瓜块咽下去，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将黑色的瓜籽吐在程澈掌心的纸巾上，“要不然呢？宇宙这么枯燥无味，不找点乐子我们怎么笑得出来嘛！” “说的也是，可能欢愉的命途太广，哪怕和欢愉无关的其他命途行者身上都得带点儿乐子。”程澈在果盘之中挑挑拣拣，找出一块自己不太喜欢吃的橙子放在掌心，凑到阿咕旁边，看着对方啄木鸟一样吃着，“可能是因为生活真的乏味，不从黑白灰的生活中找到一点色彩是活不下去的。” “你怎么突然这么深沉？一点都不像酒馆的人。”花火蹙眉看了一眼程澈，朝着面前像是小山丘一样的按钮抬了抬下巴，狐狸面具压在额发之上，她眼下的一点红痕像是笑出了血泪一样为这张脸增添一抹色彩，整齐的额发垂下来盖住眉毛，让人没办法想到那双眼睛会露出什么样的情绪，这张脸又是怎么样的生动。 花火前倾身体，笑着看着程澈，“帮帮忙吧，我可是银狼花钱请来的导演，你身为星核猎手难道不帮忙吗？” 闻言，程澈垂眸，目光落在花火眼睛上。 在花火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很久之后才开口，“你的眼睛像冰糖葫芦，山楂外面裹着融化的糖，还没有气泡的那种，酸酸甜甜的。” 花火：…… 虽然欢愉家的怎么看都有点脑子不正常，但是现在就这么不正常吗？！ 花火猛地一巴掌拍在阿咕脑袋上，“这就是你找的好令使！” “咕咕，我找的！”阿咕甩了甩脑袋，没有半点儿退缩，“咒你哦！” 花火哼了哼，但还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程澈，“那我把眼珠子送给你吃，你帮我按按钮怎么样？！你也很想看乐子吧小黑鸟？！” 花火的声线之中自带一种癫狂，笑像是烙印在骨骼上的深刻印记，总是不由自主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中流露出来。 程澈伸出手，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掐着花火的脸颊晃了晃，“我挑食，不吃，但……你还有婴儿肥诶。” 说着，程澈松开拿叉子的另一只手，一左一右掐住花火的脸颊，朝着两边微微用力揪着，“还挺好玩。” 花火：…… 自己虽然搞了几个花火娃娃藏起来，但是她花火大人本身可不是娃娃…… 花火歪歪头，脊椎像是突然断裂一般失去力量，将头颅的重量完全压在程澈手掌上。 她的头朝着一边靠着，翻着眼睛吐出舌头，“嘎！断了！乌鸦谋杀花火！” “哦，谋杀啊。”程澈低声说了一句，眼底透着些许思量，“那得分尸，剁碎，从下水道冲走。” 花火：…… 花火的眼睛恢复正常，无语的看着程澈，“你好意思说你是警校的学生？就这？警察分分钟找到你！” “我又没真的毁尸灭迹过，我哪儿知道怎么搞？”程澈松开花火的脑袋，忍不住摸出湿纸巾擦手，“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啊朋友。” “但你现在看起来很嫌弃我的样子。”花火继续按按钮，努力给自己枯燥的工作找一点乐趣，“我什么时候才能按完……” 难过，想想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仔细想想哭出来也很乐子，那就哭不出来了。 想哭了看乐子但哭不出来也很有乐子，更开心了！ 花火飞速用自己欢愉的逻辑找到乐趣，手中按按钮的动作越来越快。 “我当然嫌弃你，笨死了。” 程澈嘟囔一声，将纸巾丢进垃圾袋中后继续用果盘投喂面前的一人一鸟。 啊不对，花火也不确定是不是个人。 “我怎么笨了！”花火皱眉，“我都聪明的想到和裤子共存亡了，但是小瞧了乐子人的脸，这也是笨吗？” 这明明是桑博和乔瓦尼太不要脸的问题！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给花火塞了一块桃子，“你为什么不把按钮做成气球或者汽水瓶呢？垃圾桶也行啊，宝箱也行啊，那么一定会有一个小灰毛兢兢业业全部搞完，只要里面能找出一点点能用的东西。” 怎么还不会借力呢。 但凡把按钮做成气球水瓶垃圾桶，星期日还没搞事情炸弹已经爆炸了。 花火：…… 花火微微后退一点距离，嚼着桃子看着程澈。 许久之后，花火这才张嘴，“你说的有道理，下次我就这么干，但是我现在想吃那串葡萄，你一定不会拒绝花火大人的请求吧？我真的很想吃你剥皮的葡萄。” “你做梦。”程澈面无表情，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果盘，“这串葡萄是我昨晚上捡出来的，特意用星核冰镇了一夜，就打算今天吃的，我还给你剥，你这么会想怎么不去做筑梦师呢？” 花火：…… 小气。 花火瞪了程澈一眼，突然学着阿咕啄木鸟的动作猛地低头，一脑袋扎进果盘之中，然后咬着一大串葡萄抬头，“哼哼！” 第812章 你干嘛奖励他! “不守规矩的坏孩子。” 女人微微弯腰看着面前的人，伸出手握着镶嵌宝石的手杖抵着对方的肩膀，眉梢挑起一点温柔的弧度，眼中却带着戏谑，“让我瞧瞧，是哪只手打算拿走我的首饰呢？” 紫色的指甲在手杖上轻轻敲击，如同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察觉到动静之后，程澈往旁边挪了挪，抱着果盘围观着突发事件。 花火一手拍按钮一手拍阿咕，同样往旁边挪了挪，坐在程澈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乱子。 公司的高层翡翠女士自从来到匹诺康尼露面很少，此时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却遇到了手脚不干净的小偷。 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被抓住了。 花火嗬嗬的笑了两声，靠在程澈身上继续拍自己的按钮，“闲着也是闲着，帮帮我呗。” “我不，但我可以给你忽悠一个开拓者过来按。”程澈应了一声，默默吃着水果围观。 身后，刚和账账吃了个饱的托帕也走了过来，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坐在程澈的另一边围观翡翠抓小偷，又看了一眼花火，顺手拿过来一个按钮按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委屈巴巴求程澈帮忙的花火是真的很可怜啊。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行吧，此时的托帕还不知道按下这个按钮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痛苦。 人群已然聚集起来，连同刚刚被三月七从小鸟雕像上薅下来的丢人星核精也凑在了一旁。 翡翠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人，手杖尖锐的一端戳着小偷的肩膀，刚刚好卡在锁骨下连接胳膊的软肉处。 一个浅浅的凹陷，却能带来极致的痛苦。 小偷被推倒在地上，眼神茫然却没有多少恐惧，反倒是像在走神思考什么的模样。 翡翠挑起眉头，上前一步，高跟鞋的鞋底印在小偷的胸膛，微微屈膝半蹲下来，笑吟吟的用手杖挑起小偷的下巴，“不听话的坏孩子哦，让我想想，要怎么惩罚——” 话音未落，旁边一道坚定的声音传来。 “惩罚？！你干嘛奖励他！” 星核精一脸正气凛然，眼神之中都写满了肯定。 她看着翡翠，大声道：“怎么不奖励我！姐姐为什么不踩我！” 翡翠：…… 翡翠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出现在面前的灰发少女，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面前这个女孩和传说中拯救匹诺康尼的开拓者联系起来。 好迷茫啊，不过这种话说出来确实没有什么违和感。 “啊……好丢人啊……”三月七忍不住捂住了脸，红着耳根拽着星的衣袖，压低声音催促，“这种话你心里想想就好了嘛，为什么要说出来！” 好多人啊！ 星：？？？ 灰发少女嘴角勾起眼睛眯起来，露出一个带着屑屑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讪讪道：“坏了，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三月七：…… 原本只是屑，说了这句话之后更显得有点笨笨的。 一旁，流萤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站在一旁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星，低声呢喃，“她好活泼，她好可爱，她好诚实。” 说着，流萤后退一步，想要稍稍拉远一点距离去观察星。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流萤回头再低头，看到了靠着墙坐着吃水果围观的程澈花火和托帕。 流萤：…… 流萤沉默片刻，低头看看后蹲下，“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程澈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还是被本能压下。 他看着流萤，面无表情，“我今天穿的是新买的球鞋，砂金付款，三月七挑的，昨天晚上刚刚收到。” 说着，程澈低头看了看自己鞋。 鞋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鞋印，看起来像是流萤的鞋子。 程澈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补充道：“而且你知道高跟鞋踩脚有多疼吗？” 流萤：…… 没被踩过，但可以想象，或者转头看看那个被翡翠一鞋底踩得差点儿背过气的小偷。 流萤捏着一张纸，迟疑着，“我帮你擦一下？回去之后我让卡芙卡帮你挑几双鞋好不好？我……我还有一点钱可以付款。” “我不，卡芙卡买的衣服鞋子都很烧。”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抽出流萤手里的纸巾自己蹭蹭鞋，“没事，我去找砂金再帮我买就好了。” 流萤看看程澈，点点头后蹲在另一边，左右看看还是坐下，接过程澈手中的水果慢慢吃着。 程澈一边投喂双手都有事情要做的花火，一边朝着流萤侧过脸去，忍不住询问，“你对星的滤镜是不是有点厚？” 听听那叫什么话！ 什么叫做她好活泼，好可爱，好诚实？ 这些词确实可以用在星的身上，但是用的时候也要联系一下实际情况啊。 星就差扑过去推开那个小偷抱着翡翠的小腿说姐姐踩我了，这还能活泼可爱诚实？！ “难道不是吗？”流萤茫然转头，一双好看的眼眸之中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你难道不觉得星星真的很好吗？” 程澈：…… 是……是吧？ 程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流萤的眼睛，对方条件反射般闭眼，带着一点温热的指腹在眼皮上微微按了按。 在程澈松开手之后，流萤看着面前的青年，诚恳开口，“我觉得星星真的很棒。” “嗯，我也觉得很棒。”程澈感觉自己的面瘫根本不是什么身体疾病心理疾病，而是被这群癫人创得生无可恋所以表现成了面瘫，“我差点儿以为你的机甲穿多了还有点滤镜的副作用。” 流萤嘴角抽了抽，脸上瞬间浮现为难二字，“我怀疑这是诅咒。” 不必多说，这段时间和程澈相处多了，她已经了解了乌鸦嘴的运行规律了！ 程澈顺手将一块西瓜塞进流萤嘴巴里，看着对方鼓着腮帮子慢慢咀嚼，还是开口解释，“谁知道是不是诅咒，反正我想要带着亮晶晶的闪光的滤镜，就是那种头发丝都发光的滤镜。” 流萤：…… 流萤忍不住伸出手摸摸程澈的卷毛，“你今天在头发上撒了金粉吗？如果这样可能不需要滤镜——” 等等！ 什么？！ 程澈和流萤对上视线，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旁，星瞬间转头，紧紧盯着流萤放在程澈头发上的手掌，大声质问，“你干嘛奖励他！” 第813章 这种病真的流口水。 原本坐在墙角围观的人员已经改变。 翡翠不由自主的加入了围观的队伍，手中拿着程澈投喂的水果，和托帕以及花火程澈一起围观坐在一旁的两个女孩。 流萤一脸温柔笑容，连同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带着柔软二字。 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星的脑袋，脸上的笑容诚挚没有半点儿掺假，声音之中都带着欣喜与诚恳，“星星，你好可爱。” 在她的对面，星摸着后脑勺，歪着脑袋看看流萤，然后嘿嘿一笑，无端传达出些许屑屑的意味。 话音落地，旁边围观四人组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星和流萤两人。 程澈低头咬了一口西瓜，咽下去之后才开口，“你看，我就说这种恋爱脑治好了也得流口水，不如不治。” 不过突然感觉这块西瓜有点酸。 程澈咔咔咔将一块西瓜吃完，擦擦嘴看向花火，“你愿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吗？我想体验一下。” 花火：？？？ 认真的吗？ “先不说会不会炸，问题是……”花火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瞪大眼睛，“我们假面愚者虽然不要脸，但是可不是流口水的傻子啊！你也不能这么坑我！我要是长了恋爱脑还怎么看乐子！” 知不知道恋爱脑连看乐子的能力都没有！ 瞅瞅旁边的流萤，还记乐子吗？还记得任务吗？ 满心满眼都冒着粉红泡泡好吧？！ 她花火虽然为了乐子什么都豁得出去，但是恋爱脑不行，看什么乐子都不能长恋爱脑。 “哦，指望不上你。”程澈默默转头看向托帕，眼神中透露出询问，“托帕……看在我外卖的份上……” 不等程澈说完，托帕举手，“如果你非要我用这种眼神注视你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把外卖吐出来，实在不行我把这段时间长出来的肉切下来给你。” 话音坚定，没有半点儿犹豫。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托帕，半晌后目光看向了坐在托帕身边的翡翠。 对方哪怕是席地而坐也独有一份优雅的气质流露出来，长发的弧度似乎都写着温柔二字。 察觉到程澈的目光，翡翠不由得挑起眉头，“怎么了？” 程澈想了想，换了个称呼，“姐姐，你要不要用这种眼神——” 问题还没有说完，翡翠眼角顿时溢出了笑。 她微微前倾身体，越过托帕将食指按在了程澈的嘴唇上。 指尖微微屈起敲击，笑容之中都带着戏谑玩味，“弟弟，不要砸我的饭碗哦，在公司之中，欲望能让你走的更远，但爱只会伤害钱包哦。” 程澈：…… 12+的游戏不是挺纯爱的吗？ 倒也不用这么现实吧？ 程澈想要看看翡翠的手，突然想起来这样容易变成斗鸡眼，只能抬眸看着翡翠，“小心我咬你。” 翡翠：…… 忘了，忘了小鸟就是喜欢到处乱啄的。 翡翠嘴角勾着一点笑，指腹在程澈嘴角蹭了蹭，“不许乱说话哦。” 不等程澈反驳，被挡在两个人中间的托帕默默举手，“你们……要不先让我挪开？” 白色短发的少女委屈的将账账搂在怀里，一双手伸出来环着自己屈起来的腿，看起来很是憋屈的样子，马上要无法呼吸，“我突然觉得三个人的世界确实有点拥挤。” 一个稍稍有点防御力和反击力的纯情男大，还有一个总是笑吟吟用调戏的口吻说出所有话的翡翠。 她，托帕，拒绝成为两个人中间的牺牲品！ 她不要！ “小叶琳娜，你害羞的模样还真是很久没有见到了。”翡翠失笑，伸出手用手掌贴着托帕的脸颊，语气温柔，“真可爱。” 程澈看了一眼翡翠，迟疑一下伸出手贴着托帕的另一边脸颊，想了想还是开口，“这样就行吗？这样就能长恋爱——” 话音未落，程澈扑过来一道影子。 三月七终于结束了对流萤和星的感慨，在这一次乌鸦嘴发威之前快速捂住了程澈的嘴巴，“别说啦，托帕长恋爱脑的话公司高层都得哭出来啊！” 程澈眨眨眼睛表示点头，又收回手看着翡翠，眨眨眼睛。 翡翠嘴角挂着笑，指腹轻轻摩挲托帕的脸颊，“不会长恋爱脑，但是容易让小叶琳娜害羞起来哦。” 在程澈好奇的围观之中，托帕脸颊涨红，半晌后鼓着腮帮子努力挣脱翡翠的手，抱着账账的手臂都不由得用力，账账发出挣扎的声音，用爪子拍打着托帕的手臂。 “真可爱。” 翡翠再一次重复一遍，这才看向程澈。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收敛了笑意发出一声叹息。 程澈：…… 怎么？ 看着小叶琳娜就是可爱，看他就是叹气？ 他就算不是顶级帅哥也至少没有让人看了就叹气吧？！ “很抱歉。” 翡翠认真的注视着程澈，脸上的笑容都带上一抹歉意，“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许诺过没有成本的典押，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好像没有完成承诺，我并未在公司的网络之中找到你故乡的任何消息，也没有找到你的亲人，抱歉。” 程澈：…… 那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现在让阿咕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吧？ 程澈靠在墙壁之上，看向翡翠的眸光闪烁，“就这？” “当然，典押没有成立，我总是觉得心中记挂着什么事情没有完成。”翡翠垂眸轻笑，手掌轻轻按在程澈的手背上，温柔道：“但不要担心，我不会放弃和你的交易。” 程澈想了想，点头，“行吧，随你。” 隔着次元壁呢去哪儿找啊…… 行吧，就当给翡翠留个乐子了。 不过…… 不管找不找得到，他自己还是要找的。 一旁，三月七探头，“程澈把什么东西抵押了吗？要不要赎回来？” 程澈侧头看着三月七，想了想后才开口，“把你的照片抵押了哦，再不赎回来翡翠就要用照片给小叶琳娜的小伙伴擦嘴了。” 三月七瞪大眼睛，“你偷我照片！” 说着，三月七猛地转头，目光盯着被托帕抱在怀里的账账。 “哎……” 星发出沉重的一声叹息，双手托腮，“我的小伙伴好笨哦。” 一旁，流萤同样叹息，“星星好可爱哦。” 程澈起身，顺手将托帕和翡翠拉起来，这才看向花火，“这种治好了也流口水的你还不忽悠帮你按按钮？” 真的。 这种病真的流口水。 第814章 走过路过不要错 “叫我干什么？” 灰发少女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被夸夸之后尚未消退的绯红色，此时被叫过来也是有点好奇，摸着后脑勺看着程澈。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伙伴，突然回过神来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做足了抗拒的模样，“先说好，不能咒我！” 要是把她叫过来只是为了叭叭她，那她星核精可是要生气了！ 在星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指了指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按钮，“委托你帮忙按一按，对了，你可以一边按一边和流萤聊天，还有一个花火陪你解闷，多棒？” 星：…… 认真的吗？ 星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堆积如山几乎要把花火埋起来的按钮，默默转头看向程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当时在梦里她就说这是炸弹！我是个傻子吗？” 程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星，又忍不住在心里想星的脑子怎么又长出来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摊手，“哪儿是炸弹啊，你看她自己不就在匹诺康尼吗？要是炸了难道不是炸自己？谁这么傻缺？” 星皱眉，“我更了解你们假面愚者，别说为了乐子炸自己，为了乐子炸乐子神都可以，别想糊弄我。” 一旁，花火皱眉点头，“确实不太好糊弄。” 说着，花火戳戳程澈，“这怎么办？” “我想想……”程澈思索片刻，从兜里找出手机来发消息。 半晌之后，程澈给星转账，“好了，委托费已经先打过去了，按完还有。” 星低头看着手机，果断收下转账，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犹豫的模样，“可是真炸了怎么办？咱们不能前脚拯救匹诺康尼后脚就给人家炸了吧？” “我的地盘，我说炸了听个响。”程澈面无表情。 星：…… 说的也是。 星低下头沉思着，似乎是在评估花火的炸弹是真是假。 贪财的心和正义的心左右吵架，怎么就不能集中一下呢？ “而且这是梦里。”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思索片刻后果断将阿咕从花火的手里拯救出来，塞进星的手中，“祂是什么身份你知道的，要是真炸了你找祂赔。” 阿咕：？？？ 阿咕：！！！ 这年头星神都变成人质了吗？！ 岂有此理！ 算了，还挺有乐子的。 突然很想把花火的炸弹变成真的炸弹。 阿咕歪着头看着程澈，努力从自己豆豆眼中找出一点哀怨的情绪，试图看到程澈愧疚的乐子。 但可惜，没有找到哀怨，也同样没有看到愧疚。 “咕咕。” 阿咕叹了口气，“还挺有乐子的咕！” 星低头对上阿咕的眼睛，很久之后才开口，“祂这是看我了吗？为什么我没有奇怪的感觉？” 别的星神瞥一眼她就算踏上命途，但是吧…… 星举起阿咕，凑近了盯着阿咕的眼睛，“看我！” 都盯着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解锁欢愉的命途！ 阿咕：…… 虽然小灰毛有点乐子，但是看起来好笨，嫌弃。 祂明明只是一个投影一个分身，竟然还想被祂看一眼就踏上命途。 欢愉的命途是那么好踩的吗？！ 阿咕冷漠转头，目光滴溜溜的在周围乱看，试图找一个有乐子的乐子人瞅两眼。 星沉重叹息，随手将阿咕塞回去，“我不要，这玩意儿也是为了看乐子不要命的，我才不要。” 她看起来很傻吗？ 花火的目光又聚集在了程澈身上，重复道：“好像不好忽悠，要不你再努努力？我真的不想按两天。” “我能怎么办？”程澈面无表情，用鞋尖碰碰星的鞋尖，“钱还回来，那可是砂金今儿给我的生活费。” 星瞬间藏起手机，抬手按下旁边一个按钮，“好了，两清了。” 说着，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拉着流萤朝着远处走去，“银货两讫，怎么能退钱呢？” 就不。 一行人看着灰发少女离开，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花火依旧像是一个机械一样按着自己的小按钮，茫然道：“她……是个欢愉的苗子啊，去公司也能很快升职的那种。” 程澈转头看着花火，“赔钱。” “赔我的手！”花火瞪大眼睛，一双眼眸之中盛满了控诉，“招财猫的花火大人好看吗？” “挺好看的。” 程澈说了一句，抬手啪啪啪将花火面前的三个按钮按下去，这才站起身来，“走了，我要去等谐乐大典开始了，说不定还能抓到一只红着眼睛的小鸟，不陪你玩了。” 说着，程澈看看托帕，试探开口，“咱们这就——”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喧闹。 “打起来了？” “什么？谁？” “公司和仙舟打起来了？！” “什么仙舟！明明是星穹列车和公司打起来了！” “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当时和两个无名客一起来的，到处告白？对吧？” 种种声音之中，吃瓜小组不约而同的抱起果盘，朝着事发地悄悄靠了过去。 花火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按钮，想了想后选择给程澈拨通电话，又忍不住朝着程澈的背影大喊提醒，“接视频！我也要看！” 话音未落，场面一片安静。 莫名带着一股烧气的铃声从青年的衣兜之中响起。 程澈背对花火低头看着手机上面跳动的花火的头像，沉默片刻后转过身去，看着正在手舞足蹈的花火原地坐下，“等会儿再接视频带你看乐子，我先围观一下跳舞。” 不远处的人群散开，露出其中被包围的波提欧和砂金，齐刷刷的聚在了花火身边。 程澈想了想，快速将手中的水果吃完，空碗丢在正在跳舞的花火面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假面愚者穷困潦倒在线卖艺，各位看官发发善心，什么货币咱都收，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哦对了。” 在花火想要吃人的目光之中，程澈熟门熟路的抱起一堆按钮，朝着围观众人分发下去，“专属应援道具，请拍打按钮并且保存按钮当做纪念品，谢谢，谢谢。” 星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一边发按钮一边收钱，莫名感觉自己刚刚收到的转账拿着有点烫手。 瞅瞅，自己收钱不办事，这会儿还有这么多人倒贴钱办大事的。 第815章 人心惶惶。 双马尾的女孩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手臂扶着纤细的腰喘着气。 许久之后，花火终于抬头，看到面前围着的围观人群和抱着一个外卖碗正在数钱的程澈。 她猛地跳起来重重一巴掌落在程澈肩膀上，大声道：“很有乐子！但是能不能让别人跳！” “不能。”程澈说了一句，又忍不住低声提示，“但是你现在的按钮还剩下十几个就按完了，你难道不感谢我吗？” 花火：？？？ 花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按钮小山丘，猛地扑过去快速将最后几个按钮拍下去，还不忘回头提醒，“你拿我卖艺！钱记得分我！” “分不了一点点。”程澈背着自己沉重的运动背包，低头扒拉着手里的花火卖艺收入，思考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坑谁卖个艺。 能坑的人很多，但是吧…… 很多人都不适合坑。 就像景元，几百岁上千岁的人了坑出去街头卖艺好看吗？ 比如桑博，出去卖艺刚刚露面就会被杰帕德追程猫和老鼠里面的小老鼠。 一点效果都没有。 花火拍完最后一个按钮，松了口气后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眸亮晶晶的闪着光，像是心中的缺陷的欢愉在此时此刻得到的莫大的满足，快乐从心中流淌到了眼睛。 她开心的看着程澈，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样子，“那我就等接下来的乐子啦！” “随你。”程澈说了一句，抱着自己得到的打赏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 真好啊，不用自己卖艺就能拿到打赏，刚刚坐在这个椅子上的人为了吃瓜站起来了，还给他腾个空。 一举两得！ 程澈心满意足，靠在沙滩椅上盘点着自己的收入，陡然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色彩鲜艳复杂，像是宝石一样的眼睛。 他愣了愣，忍不住询问，“你这个眼神看着我是怎么了？” 砂金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一侧的眉峰挑起一点弧度，看模样像是在打量，只是一双眼睛之中却带着些许好笑与无奈。 砂金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要将惆怅完全吐出来，“你现在像是一只守着金山银山却偷偷出门捡别人吃剩的果子的老鼠。” 说到这里，砂金似乎有点不解，“你有这个时间好好求求我不行吗？我给的少了？” 别说给的少了，自己已经给程澈的代付链接设置自动付款了，免得自己看手机的时候被程澈的付款链接打扰。 说花的多吧，倒也不多，很多时候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给床边买个小地毯，比如买张桌垫，比如买个好看的玻璃杯。 不是什么昂贵的限定品，就是普普通通但颜值戳进程澈心里的小东西。 跟小孩子欠揍的手一样，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有点烦人。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长痘另说，容易挨咒。 “不太一样。”程澈思考了片刻，一脸平静，“我从小就就是这样的，就算有人按时给我发零花钱我也得找机会挖点儿私房钱在手里的。” 有了生活费就不要零花钱了吗？ 有了零花钱就不要小红包了？ 那怎么行！ “你又不缺。”砂金再一次叹息，撑着下巴看着程澈，眼皮无力的盖在眼球外面，很是无奈的模样，“我现在赚钱就是为了潇洒为了升职，你又不和我一样。” 别说潇洒了，程澈去了一趟拍卖会就买了一只腕表，价格还没有他随手砸掉的香水的瓶盖昂贵。 “但是是我的。”程澈狐疑的看了一眼砂金，似乎难以置信，“难道你没有储存的欲望？” 可能……可能是基因问题？ 他还真的有一点储存的想法，不管是平时写字的本子还是新衣服撕下来的标签，又或者是储蓄卡中代表钱的数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零零碎碎的东西。 “没有。”砂金平静开口，又一次忍不住叹气，“下次出去溜达能带上我吗？最好不要让我落单。” “怎么了？”程澈诧异的看着砂金，想了想才开口，“哦，你不是来嫌弃我小气的，你是来找我闲聊打算赖上我的。” 砂金：…… 确实，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砂金闭了闭眼，努力把写在脸上的生无可恋压下去，“朋友，你不知道——” 话音未落，旁边一双手伸了过来。 黑白色的奶牛猫出现在了砂金旁边，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机械屁股将砂金挤了一个踉跄，然后伸出双手把住砂金的肩膀，前后晃动，“告诉我奥斯瓦尔多在哪里！告诉我！” 砂金闭上眼睛，额前浅金色的碎发随着身体快速晃动，像是跳跃在光线中的精灵。 但他本人瞬间卸了浑身的力道，半点儿没有反抗，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波提欧的磋磨。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同频晃动的两个人，瞬间感觉人心黄黄…… 啊不对，是人心惶惶。 半晌，程澈眼皮跳了跳，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诡异目光望着波提欧，诚恳发问，“你……你……你就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一个公司的高层这种问题吗？” 哪怕避避人呢？ 波提欧的动作僵硬，仿佛脖颈处的机械在此时出现了卡顿，一帧帧的转头盯着程澈，像是瞄准镜一样的眼眸微微震颤。 等等！ 大庭广众！ 公司高层！ 寻仇另一个公司高级成员！ 波提欧怀疑人生。 一旁，砂金闭了闭眼睛，“可能是当时没找到我又看到你泡温泉气疯了吧，反正我不能想想巡海游侠这点事情都想不到。” 砂金平静的挣脱波提欧的束缚，盘着腿坐在沙滩椅上望向程澈。 他看了片刻，转头看看远处的公司员工和周围吃完瓜后心满意足的群众，眼皮突然一跳。 砂金深吸一口气，猛地抓着波提欧的肩膀以同样的频率晃了晃，大声开口，“你听着！你别问我奥斯瓦尔多的下落！他是公司的一员，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 反正等谐乐大典开幕也很无聊，演一演怎么了？ 说完这句话，砂金忽略周围看来的好奇震惊探究的视线，平静的看向程澈，“我要喝银耳雪梨羹。” 程澈：…… 咋了？ 砂金被卡卡瓦夏顶号了？ 第816章 我不信，我不找，我不去。 波提欧终于从找不到砂金的焦虑之中回过神来，坐在沙滩椅上用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看砂金，然后选择了暂且压下问题，等什么时候没人了偷偷问。 他垂着脑袋仔细想了很久，半晌后叹了口气无聊抬头，却突然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 波提欧眨眨眼，对方也眨眨眼，只是那双眼睛之中的清澈却在此时表现得像是不怀好意一样。 波提欧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程澈，没憋住心里的疑惑，“你看我干什么？” 还是用这种眼神！ 跃跃欲试！ 程澈看着波提欧，视线从波提欧的眼睛滑到了眼尾的痣，最后落在了嘴角。 在波提欧想要抬手挡脸的时候，程澈终于开口，“你能咬我一口吗？” 波提欧：？？？ 波提欧怀疑他的联觉信标出了问题，忍不住抬手拍拍身体拍拍脑袋，暗自嘟囔，“没坏啊。” “我说认真的，我很好奇你的牙印。”程澈看着波提欧，平静道：“你咬我一口，我对比一下。” 波提欧：…… 真的没坏，自己好像真的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波提欧没忍住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看着程澈，“嘿你这个小可爱，自己找喵是吧？！这一口下去，你的可爱胳膊就得被爱死了！” 程澈：…… 为什么总是自动翻译？ 程澈伸出手，捞起袖子，“没事，我忍忍。” 试试呗，反正疼痛这种东西在他的身上……还挺开心的。 波提欧眨眨眼睛，“认真的？不怪我？也不咒我？” “不。”程澈摇摇头，又点点头，“让你咬就咬，磨磨唧唧的，你的速度用在哪里了？难道是——” 程澈快速止住话头，免得说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他举起手臂凑到波提欧的嘴边，眼含期待的看着波提欧，“咬啊。” 波提欧嘴角抽搐，垂眸看着举在自己嘴边的手臂。 皮肤白皙细腻，以他被改造过的眼睛来看都看不出什么缺陷，薄薄的皮肤下是横亘着血管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 好像有点咬不断，可能自己的嘴巴没有那么大。 波提欧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将自己尖锐的牙齿印在程澈胳膊上。 程澈：…… 还有点疼，但好像收着力度，不是太疼。 程澈看着波提欧松开嘴转过头擦着嘴角，不由得低头扯着波提欧的寥寥无几的衣服布料将口水擦掉，这才认真看着自己的胳膊。 没有想象中转折线一样的波浪形牙印，只是有几个泛着红的点。 程澈想了想，目光在周围看来看去。 “找什么呢？” 砂金也探头看了看，收回目光后不由得疑惑询问，“找个不怕断胳膊的继续咬？” “想对比一下，找一只被我咬过的小鸟。”程澈低声说了一句，却突然微微一怔。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场景，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两下。 晖长石号一片热闹，行人三两成群凑在一起交谈期待着接下来的谐乐大典，身份各异的人聚集在一起，像是家人一样露出温暖的笑容，但…… 程澈似乎有点迷茫，“音乐声变了，从之前的欢欣雀跃的曲调变成了……” 扭曲疯狂跳动着的口哨声，像是有一个人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光线扭曲，色彩混乱，只有一个人行走在形形色色的人群。 众人皆醒只有他一人沉醉。 砂金对音乐的敏锐度似乎没有那么高，只是茫然的看着程澈，“变就变了呗，换个歌也不是什么大事。” 人家演唱会还得多换几首呢。 想到这里，砂金不由自主的发散思维。 是哦，雅利洛六号要办音乐节了，听说鼹鼠党也准备了演出，卡卡瓦夏好像被忽悠的加入了鼹鼠党，那么他是不是该赞助一下演出服装？ 自己挑的衣服可能不太符合小孩子的审美，那么找谁帮帮忙呢？ 三月小姐？星？ 还是面前这只臭美的对谁的搭配都能说上两句的乌鸦？ “是风格变了，就像是……从一个开心的正常人跳成了一个看乐子不要命的疯批——” 程澈低声说着，却突然一怔。 他的视线从人群之中扫过，半晌后放松身体靠在摇椅上，“好了，我就等着看乐子了。” 花火啊，那不急了。 花火怎么着都不会真的炸了匹诺康尼的。 虽然是个乐子人，但是也稍稍有点底线。 从一开始提示砂金到提示开拓者，虽然有时候嘴巴有点毒，但是在他的比较下攻击力还是弱了一点。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同样靠在一旁，还不忘催促波提欧，“你去另一个椅子上坐着，挡着我舒展我的腿了。” 知不知道他每天穿着这一身昂贵奢华的行头也很累的。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可以容忍自己完美的服饰出现些许褶皱，毕竟这里已经撤走了谈判桌和赌桌。 不等波提欧皱眉说些什么，旁边一只小灰毛已经抓着自己的伙伴们快步走了过来。 她凑在同伴身边，震惊的看着众人，“花火在匹诺康尼安置了炸弹！要把匹诺康尼炸上天！刚刚那些按钮就是炸弹的遥控器！” 几人抬头，困惑的目光落在星的身上。 星仿佛遭受了怀疑，将手机屏幕怼到几人面前，“快看！我们现在要去找炸弹了！” 程澈侧过头去，“我不信，我不找，我不去。” 砂金：…… 砂金想了想，安稳的靠在躺椅上面，“我信，但我不找我不去，我是一个病号，我不想找。” 说着， 砂金还打了个哈欠。 星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波提欧，“波提欧，你……会帮忙的对吧？” 程澈没关系，等会儿她一把就拽起来了，砂金……砂金可能会一个电话叫公司的员工们一起找。 波提欧愣了愣，旋即站起身来，“当然，我可是巡海游侠！” 炸弹诶！ 那还了得？！ 星微微松了口气，却在波提欧转身时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后面的这个红色的围巾……上面的洞呢？你换新的了？” 波提欧伸出手够着后背的红色围巾，一脸认真，“找程澈补的！手艺超好。” 星瞬间转头，震惊的目光望着程澈，“啊！男m——” 后面的音节还没有发出来，程澈已经起身快速捂着星的嘴巴朝着前方走去，“闭嘴！找！” 第817章 拜拜了您嘞。 慌乱不期而至，晖长石号静待开场的谐乐大典在此时按下了暂停。 刚刚打算献唱的知更鸟微微一怔，看着快步离开四散而去的开拓者和巡海游侠陷入了沉默之中。 手机发出滴滴的细微声音，知更鸟摸出手机，看着突然新增的群聊和群内的聊天记录陷入了沉默之中。 炸弹？ 按钮？ 花火？ 自己刚刚围观花火跳舞的时候似乎也拿到了一个按钮，因为开心还给程澈的小碗里面扔了两个硬币，顺便带着笑按下了按钮。 那这么算来…… 匹诺康尼爆炸自己也有一份对吧？ 知更鸟觉得花火和程澈两个人凑一起完全能把乐子看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还是不忘扯着身旁的斗篷哥哥去排查炸弹。 再多的炸弹都得找，这不仅仅是动乱过后的家族第一次对外的声明，更是彰显匹诺康尼重要地位的时刻。 绝对不允许出错！ 而且…… 自己还要做慈善了，那赚的钱肯定是越多越好，匹诺康尼的名气越大赚的越多。 她，知更鸟，从此之后就要变身工作狂人！ “娃娃？” 不远处，程澈蹲在一个椅子前方，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和花火很是相似的小小玩偶。 “我可是按了好久好久呢。” 女孩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花火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弯着腰站在身旁，一双眼眸之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带着笑看着程澈，“小黑鸟，花火大人的手都累酸了，不给我揉揉吗？” 程澈：…… 突然感觉花火像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小孩子，啊不，可能不记吃也不记打。 总是欠嗖嗖的，带着一点笑容就扒拉旁边的人试图找点儿乐子。 “我看你是想疼。”程澈瞥了一眼花火纤细的手腕，收回目光之后拿起面前的花火玩偶，疑惑询问，“你让银狼帮你黑了晖长石号的播放器用来播放你的曲子吗？” 花火眼中一亮，“哦，小黑鸟这么聪明啊！快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呵。”程澈发出一声带着讽刺的冷笑，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垂眸盯着花火，“你好像精力很旺盛的样子。” “当然啦。”花火弯着眼睛，很是享受当下的乐趣，“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多人因为我的一条消息乱起来的模样很好玩吗？这可是对花火大人实力的夸赞啊！” 程澈：…… 是啊，就是显得稍稍有点变态了。 在程澈平静的注视之下，花火轻轻叹了口气，努力将脸上的笑容收起来。 她一屁股坐在旁边，闷闷不乐道：“你一点都不给我面子，你一点都不给乐子人面子，你连乐子神的面子都不给，你好残忍。” 捉弄乐子人的频率远比其他人大，这是歧视懂不懂啊。 程澈盯着花火的头顶，迟疑一下后从包里摸出手套戴上，然后伸手拍拍花火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乐开花了都，被看乐子也很有乐趣对吧？” 要如何才能成为乐子人呢？ 适当调低底线，彻底抛弃脸面，祭奠所有尊严。 多简单，就是有点不要脸了。 花火肩膀抖了抖，旋即带着浓重的哀怨抬起头来，脸上却满是灿烂的笑容。 她弯着眼眸看着程澈，眼下的两点红色因为笑容随着苹果肌晃来晃去，惹人注意，“当然啦！被看乐子也是欢愉嘛！不过……” 花火猛地跳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程澈，“你准备了什么乐子给我瞧瞧呢？小黑鸟可不是会乖乖围观谐乐大典的小鸟啊……” 说着，花火拍片程澈拿在手中的花火玩偶，“送你啦！记得戳一个桑博和乔瓦尼放在我的身边，希望你对他俩的脑袋不要手下留情！当然，对我也不能手下留情！” 说着，花火晃了晃自己写满字的腿，“就像这样！” 程澈注视着花火的脸，半晌才点头，“说的有道理。” 这么一说感觉乐子人都像是个m一样，别人都欺负到家里了还在笑着说下手重点好有乐子。 “当然啦。”花火骄傲的仰头，转过身刚想去找个地方围观自己搞出来的乐子却对上了一双又一双冒着光的眼睛。 花火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迷茫道：“所以你刚刚这么有耐心陪我聊天就是要拖住我让我被包围吗？” “不然呢？我看起来很闲吗？很闲的话我为什么不去找个地方当场躺下要来陪你聊天？”程澈诧异的看了一眼花火，似乎有点不可相信，“难道我是那种和别人聊天聊地聊风花雪月的人吗？” 当然是，但不是现在！ 群殴的人都摇过来了，他肯定是躲远一点避免误伤—— 一个念头还没有在心里完整的转过一圈，不远处站着虎视眈眈的灰发少女高举球棍，大声呼喊，“上啊！打一个不亏！打两个不冤！程澈绝对不无辜！” 在星的身旁，众多眼熟的面孔虎视眈眈，甚至还夹杂了一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很是为难但跃跃欲试暴打乌鸦的老奥帝。 而站在知更鸟身后的某个斗篷男也从斗篷帽子下露出了带着杀气的双眼。 知不知道这次演出对知更鸟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新的开始！ 这是旧日梦想的延续！ 怎么能捣乱！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振臂高呼的行，语气低沉，“你公报私仇？” “才没有！”星一脸正气浩然，义正辞严的模样很能唬人，“你刚刚骗大家按按钮！绝对不冤！” 说着，星举起球棍，“上啊！” 程澈：…… 他是个傻子吗非要在这里等着被群殴？ 程澈拔腿就走，但可惜，腿没有拔出来。 程澈低头，对上花火满是兴奋的眼睛。 对方似乎完全不觉得这种场景有什么不对劲的，跃跃欲试道：“两个乐子人一个乐子咕，一起被打！” 好有乐子的！ 程澈垂眸看着自己又一次被抓进的裤子，莫名感觉自己喜欢的衣服都有点不堪一击。 他沉默片刻，默默使用锚点贴纸，跑路为上，“拜拜了您嘞。” 【占坑+1】 【番外三十六】 晚餐时间，列车组成员以及前来蹭饭的重任聚集在了观景车厢之中。 巨大的圆桌摆在中间，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还有酒水，几道身影坐在桌边，只是还空着两个位置。 景元将手中的筷子擦了又擦，终于还是没忍住看向了一旁坐着整研究纸巾叠放标准的程澈，“你……咱……还不开饭吗？” 闻言，程澈头也不抬，“等我爹啊，他是长辈。” 景元：……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论起年纪，程澈爹都得叫自己一声祖宗。 但奈何辈分放在了这里，自己选择和程澈当朋友就永远失去了被程澈当祖宗的资格。 景元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是说你父亲出门很久了吗？要回来了？” “谁知道呢，反正早上给我发消息了。”程澈将碗筷和纸巾摆好，旁边摆着装着酒的保温杯，“期待这次回来能让我当富二代，我真的很想过回米虫的生活。” 每天什么都不想，吃饱喝足去上课学习，拿着成绩单回家找长辈挨个要一圈零花钱，每个月还有固定的生活费打到账户上面，遇到什么事情就给哥哥们打电话，想出门玩就给哥哥们撒娇，想逛街就带着自己好不容易破洞的衣服去找妈妈和姐姐哭一会儿。 在家里当一个年纪最小的祖宗的日子真快乐啊。 就是有点遥远了，他好久好久都没有收到家里人给的小红包和零花钱了。 程澈垂下眼眸，思索着亲爹曾经说过的不要脸认爹这件事情可不可行—— “我的儿！” 一道带着疲惫的呼喊声响起，程澈条件反射般抬头，“我的爹！” 两道声音遥相呼应，程澈快步起身打开车门，露出熟悉的造型道德熟悉的人。 中年男人一身西服似乎比上次整洁了很多，但脸上却是一模一样的疲惫。 他手中拎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背着麻袋的砂金。 砂金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将麻袋放在角落之中这才坐下，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脸和手，“我再也不想上班了。” 累，太累了。 他曾经赌命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过。 明明也没有瞎忙，明明也是正常的评估业务接下业务完成业务，但是莫名其妙给人一种脑袋接受了很多东西的疲惫感。 “这是什么？”程澈随意将麻袋堆在车厢角落，拉着亲爹坐在了餐桌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你现在回来还要带东西的啊。” “嗐，这不是响起你爷爷当时出门闯荡过年回来的时候就给我和你奶奶背一麻袋东西嘛。”程爹眼神之中带上一点感慨，目光扫过周围众人，“都带了！都是自家孩子！” 程澈即将一杯水递过去，“快吃饭吧，吃完我再问你能不能让我当富二代，我不想努力了。” 程爹：…… 自己儿子这么不要脸牙口这么不好到底是遗传的谁？ “不是爸爸不努力，实在是这个公司没有萝卜坑了啊。”程爹沉重的叹息一声，眯着眼睛给自己的碗里夹菜，顺手将一块红烧肉剔掉肥腻的皮和脂肪，劲瘦的肉塞进程澈碗里，“你爹我现在就比你的小伙伴低一级，再往上爬你说我要对谁下手呢？” 程澈侧头看看砂金，“给自己留点面子，直接辞职算了。” 砂金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生无可恋的转头，“用完就踢也没有这么快吧？伯父升职像是坐了飞行器也就算了，你现在让我让位也这么理直气壮吗？” 实在不行说两句好听的呢？！ “试试呗，万一你脑子抽了……”程澈随口说了一句，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自家亲爹拿起了自己放在手边的超大号保温杯。 中年男人一脸平静，脸上习惯性的挂着一点温和的笑容，在仰头喝了一口之后出现些许怔愣，旋即低头看看杯子，无语的目光又一次看了过来。 他注视着自己的小儿子，成年还没多久呢，“酗酒啊，小心抄家规。” “睡不着，喝一点呗。”程澈随意应了一声，完全不在意亲爹说的抄家规，反正那玩意儿早就倒背如流了，“你这次回来休息几天吗？又跟在家一样，平时见不到面，要不是从小到大我妈没痛哭流涕过我都要以为你s——” 程爹淡定平静从容却迅速的夹起一块肉塞进程澈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闭嘴，悄悄的，要不然扣你零花钱。” 程澈叹了口气，低着头往碗里扒拉蔬菜，“你也少吃点肉，一天天的不注意身体——” 话音未落，程爹又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碗里各种各样的食物，思索片刻后看向程澈，诚恳发问，“这里有什么延长寿命的手段吗？你了解吗？你有朋友了解吗？需要做什么准备？能延长多久？可行性报告有吗？” 程澈：…… 咋？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亲爹，“你要在星穹铁道演柯南啊。” 什么酒厂作风！？ 赚着钱想长生？ 啊不，星穹铁道里面确实有点这种奇奇怪怪的长生手段啊…… 程澈思索片刻，指了指坐在另一边认真扒掉虾壳给徒弟投喂的景元，“你问他，他要允许我就去找想办法薅药师的小叶子。” 程爹沉默片刻，抬眸看了景元一眼，“他……他管这个事儿吗？” “他和管长生的有仇，他家天天追杀人家，我怕我给你薅了个小叶子下次上仙舟景元抓我，说我令堕长生给我关幽囚狱去。”程澈嘟囔一声，顺手给砂金倒上酒。 景元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他将手中的虾仁放进彦卿碗里，这才笑眯眯的抬起头来，“彦卿，吃完把你小师叔抓起来。” 彦卿：…… 这徒弟还是亲的吗？ “打不过。”彦卿闷闷的说了一句，低头疯狂吃饭。 吃完去练剑，总有一天打得过！ 不等程澈反驳着说些什么，程爹突然皱起了眉头，用一种地铁老人手机的目光注视着景元。 “怎么了？”程澈侧头看着亲爹，询问道：“你打算冲上去碰瓷吗？” 年纪可能还有点不够，况且景元年纪大多了。 程爹皱起眉头，“被眯眯眼坑多了，现在看到笑眯眯的就想起我那些年被亲外甥抢走的业务。” 第818章 真弱，真笨，真不聪明。 晖长石号，船顶。 阿咕蹲在程澈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注视着下面一群人追着一个乐子人到处乱跑，眼神之中都带着迷茫与不解，“你什么时候来贴小贴纸了。” 谁会在登船的时候先找一个方便看戏的制高点贴上小贴纸啊！ 闻言，程澈想了想，“刚刚闲逛的时候抓了一只折纸小鸟，用把它拆成一张纸威胁它咬着小贴纸帮我贴，虽然小贴纸背后的胶水粘在了它的嘴巴上，但我还是找了另一只帮它撕下来，两只鸟你来我往，贴了二十分钟才贴好呢。” 程澈盘腿坐在房顶上，慢悠悠的更新自己的备忘录，试图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检查一遍，免得自己忘掉了什么事情。 阿咕探头看着下方被追着跑的花火，小姑娘甩着双马尾跑的飞快，偶尔还回头朝着身后的众人做个鬼脸露出一点挑衅的兴味表情，看起来活力十足。 但是看多了也有点枯燥。 毕竟追着打很好玩，只是追打不到也有点无趣啊…… 阿咕叹了口气，蹲在程澈肩膀上用鸟喙啄动对方耳垂上带着的铃兰花耳坠，声音之中都带着有气无力，“这就是你找到的乐子吗？再找点呗，好无聊咕咕！” “无聊？乐子？” 程澈反问，歪头看着阿咕，“那……咱们找点儿？” 阿咕眼里一亮，很是期待的模样，“什么乐子！” 程澈将自己沉重的背包拿了过来，拉开拉链之后露出满满一包的手机，装着令使的马口铁盒子都委屈的塞在角落之中。 阿咕：…… 这么多？ 阿咕难以置信的抬头，“拿花火卖艺赚钱，还借口偷手机，刚刚被花火拉着跑的时候再顺手偷几个？你……就这么忙吗？” “这可不是我偷的，这是……”程澈摊手，脸上表情平静至极，只有浅琥珀色的眼眸里面带着些许期待，“他们追来追去的，摩擦碰撞，你踩了我的脚我扯了你的衣服什么的……威胁几只折纸小鸟帮我捡手机又不过分？况且……” 说到这里，程澈眼底带上一股莫名安详的神情，语气之中都带着笑，“星也很想看乐子的，借着追及花火这个好借口，混在人群里面偷偷摸摸把人家的手机掏出来丢在旁边，等着我去捡呢。” 阿咕：…… 倒也不用如此坦诚。 就算程澈说好话祂也不会看星一眼的！ 不看就是不看！ 虽然也很欢愉但是祂就不看，不看也有乐子嘛！ 阿咕歪歪脑袋，看了看面前满满一背包的手机，又看看远处正一起咬着手机朝着这边飞过来的四只折纸小鸟，“所以……愚者是有什么毛病吗？每个愚者都得按两天铃？” 难道祂要陪着程澈在这里一个个打电话吗？！ 那么久！ 花火和程澈的胳膊断了祂不管，阿咕的翅膀都秃了怎么还能再酸痛到断裂！ “你想多了。” 程澈从上衣兜里找到自己的手机，低着头敲敲打打，召唤一只星核猎手来帮自己的忙，“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做，我找银狼来写一个统一拨打电话的程序，然后拉个群聊避免通话占线，合理！” 阿咕：…… 就不能通过非科学的手段解决吗？ 比如阿咕的命途力量？ 比如程澈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力量？ 阿咕歪着脑袋费解的注视着程澈，五分钟后身边出现了一个双手叉腰满脸困倦的女孩。 她嚼着泡泡糖，随意坐在程澈身旁，语气之中满是不耐，“你们愚者真的不能注意一下我的作息吗？我昨晚熬夜打游戏，睡了不到两个系统时就被花火叫起来帮她黑系统切歌，现在你又找我写什么东西？” 银狼很是困倦，手掌撑着下巴，眼睛眯成半圆的形状，“好不容易没有行动和任务要忙，我也很想睡觉的好吧？” 流萤在这里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约会，卡芙卡正在某个富庶的星球上疯狂购物试图将每一个同伴当做自己的洋娃娃一样打扮起来，刃在星穹列车闭眼长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诈尸，程澈到处闲逛找点乐子。 她，银狼，打着游戏还得给同事善后。 哦，这也不算善后，算帮帮忙找点乐子，自己还没办法切身体验这种乐子。 银狼沉重的叹了口气，脑袋低了下去，“你今晚熬夜陪我打游戏吗？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遇到的队友有多难受，我剩一滴血冲在最前方，他好像跟个智障一样盯着破了一点皮的另一个队友疯狂治疗，我恨不得当场顺着网线爬过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选择性失明的菜鸡。” 程澈：…… 玩游戏骂人很正常，但是吧…… 银狼骂的好像不够脏。 “今天晚上可以。”程澈回忆了一下昨晚睡觉的时间，点点头，“晚上陪你玩游戏，明天早上起来去流梦礁一趟，然后回雅利洛六号。”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银狼，“所以这个程序你写吗？我想看大家一起跳舞。” 银狼：…… 银狼的投影不自觉的寻找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确认没有被乌鸦隔空偷走之后才点头，“两行代码都用不上，不过你怎么不自己写？” “我不会啊！”程澈瞳孔都在此时发出了激烈的颤抖，就像是被大人询问学会了一加一为什么不会解高数题一样，“我也不能看一眼飞船上天就会造飞船吧！” 银狼轻飘飘瞥了一眼程澈，发出一声轻嗤，“啧，不会。” 真弱，真笨，真不聪明。 算了，不说了，说了长痘。 “不会，你倒是写啊。”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银狼，指了指下方已经停下追捕气喘吁吁放弃了群殴花火这个选项的众人，“再不打电话他们就散开了，人多才好看啊。” 银狼侧头看着程澈，“你就这么想看？” “当然。”程澈点头，从一包手机的角落之中翻出一块忆质结晶，“我还打算捏成光锥收藏一下，录像可以卖给公司赚一笔。” “公司不一定会买。”银狼米同样面无表情。 程澈摊手，“强买强卖也算买卖。” 第819章 炸了!都炸了! “wu~~~” “车窗外~” “这夜色~~~” 熟悉的音乐声再一次响起，程澈一脸认真的观看着晖长石号上的集体舞蹈，顺手架起相机和手机通过不同的方位录像，又捏着忆质试图记录面前的一切。 来到这里的人，知更鸟星期日，还有星穹列车的三小只，再加上假面愚者和公司的好多人，甚至还有罗浮的彦卿乱入。 大家一起随着鼓点跳动，声音传出去老远。 周围围观的游客迷茫的看着一切，窃窃私语，“这就是谐乐大典吗？” “这么多势力一起跳舞，怎么不算同谐？！” “这可太同谐了。” 程澈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还不忘和身旁的银狼与阿咕一起偷偷指点，“星跳的最屑，砂金跳的最贴合音乐，桑博最烧，花火最开心，乔瓦尼……乔瓦尼有点欲哭无泪但还是很享受，果然还是咱欢愉家的享受一切。” 银狼：…… 银狼沉默片刻， 终于还是没忍住询问，“星和砂金什么时候加入了酒馆变成了假面愚者？” 这两个人和欢愉有什么大关联吗？ “编外成员，哦，忘了把景元摇过来了。”程澈拍了拍脑门，还是低头看着下面跳动的人群，“不过波提欧……机械身体真灵活啊。” 瞅瞅，光线落在金属制成的身体上面，像是水浪一样婉转的顺着曲线流淌，真…… 真自然。 程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看来还是得练。” 一旁，阿咕歪歪脑袋，“给阿咕留点面子！” 练什么练！ 大家一起当一只胖嘟嘟的小鸟不好吗？！ “你哪儿有面子啊。”程澈揉了揉阿咕的脑袋，顺着抓着对方的翅膀展开仔细看了看，“很快羽毛就长出来了，到时候给你抹点儿护发素洗一洗，绝对油光水滑，你要不满意我再拿熏香给你熏一会儿。” 阿咕：…… 祂在意的是外表吗？ 明明是面子！ “你可真狗，现在连一只鸟都糊弄，我都怀疑你以后去糊弄傻子。”银狼想要吹个泡泡出来，最好拍程澈脸上，但是想了想自己脸上曾经糊过的泡泡，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棒棒糖咬在嘴巴中，眯着眼睛看着面容惊恐但舞蹈到位的众人，“刃呢？卡芙卡想叫他做任务来着。” “别骗我，明明是想要叫他去拎包。”程澈随口说了一句，显然很是了解自己的小同事们，“昨儿还发朋友圈呢，说自己购物太上头给手心勒出来两道红色的痕迹，下面的评论里面星现场发癫心疼妈妈，我虽然不怎么发动态但是我又不瞎。” 窥屏谁还没有过呢？ 他看着星到处发癫甚至在卡芙卡动态中的评论里用上了乱爬乱跑上下乱窜这种字眼，顿时就知道屑屑的星才是次元壁的最大危害。 “那你去拎。”银狼伸了个懒腰，咬着糖拿过手机玩着，因为投影的缘故手机屏幕都带着山洞的蓝光，“我最近抽卡歪得都要哭出来了，地图上的一个金币我都没有放过。” “卡芙卡的言灵不用吗？随便两句听我说别说拎包的人了，刷卡的人都得在她身后排队。”程澈低声说着，凑过去看着银狼的屏幕，“你不氪金吗？” “氪金会拥有体验感，但是我更喜欢自己玩。”银狼蹙眉，“但是很歪。” 程澈：…… 他想到了自己歪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抽空记录，“让砂金帮你抽，上次和他玩游戏机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下次一定。”银狼低声说着，眼睛终于完全睁开，认认真真的看着手机屏幕。 刀剑碰撞的音效从身旁传来，程澈叹了口气，揉揉阿咕，“咱的乐子找完了，等会儿去找下一个。” 阿咕探头看看银狼，“这也有乐子！想看！” “别看了，她和欢愉没有缘分。”程澈同样拿出手机，试图忽悠一只景元登上晖长石号被自己偷一下手机，顺便再忽悠一下刃，“星核猎手有我这一个找乐子的已经够了，要不然屑屑的星穹列车加上屑屑的星核猎手，这个宇宙永无宁日。” 哦，忘了，应该给景元发一段丹恒和彦卿跳舞的视频勾引一下。 说不定这半个乐子人就自己颠颠儿的跑过来了。 许久之后，来回循环的舞蹈终于结束，灰发的开拓者偷偷摸摸的甩开身后的朋友们，抓着流萤的手朝着房顶爬去。 最后一截台阶之后，星沉重叹息，“你也没说会偷我手机啊！我都为了你去偷三月和流萤的手机了，丹恒还差点儿抓到我，你竟然对我也不放过！” “说的好像你放过我了一样，仗着我没有手机壳试图把你的手机壳套在我的手机上面瞒天过海看我乐子。”程澈往旁边挪了挪，让开地方让两个女孩坐下，“但凡不是一相册屑屑的自拍和屑屑的垃圾桶，我还真的信了那是我自己的手机。” 星：…… 朋友之间稍稍坑一下怎么了！ 星摸了摸后脑勺，努力压下心中想要控诉程澈看自己相册的想法，侧头看向银狼，“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们跳舞，还挺好玩的。”银狼平静的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周围后视线落在了流萤身上。 流萤弯着眼睛露出温柔的笑，还没有说些什么就听到银狼开口，“你的机甲跳舞也挺好看的。” 流萤：…… 能不提这个事情吗？ 她怎么知道她听到那个音乐就跳起了舞。 想了想自己丢人和萨姆丢人的区别，她还是忙里抽闲变了个身。 萨姆丢人就丢人吧，星核猎手本来就没什么名声，至少好多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边脸红一边跳舞。 多不好啊！ 流萤微微叹了口气，“我好像没有找到剧本中的最后一个——” 话音未落，一颗脑袋突然出现在星和流萤中间。 两人不约而同抓头，盯着突然出现的乐子人，异口同声，“你还敢来！剩下的一个炸弹呢！” “在这里！” 花火眼眸弯弯，眼下的红点都随着笑容轻轻晃动。 她猛地将一个按钮拍了下去，顺手塞进了流萤怀中，再把流萤塞进星的怀中，抽出一根麻绳将两个人绑了再一起来了个蝴蝶结，然后摸出一柄巨大的锤子。 花火站在空艇最高的地方，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炸了！都炸了！” 第820章 他什么时候死的? 伴随着一场灿烂的烟火，匹诺康尼的故事落下帷幕，但身处其中的人们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越发积极的走上自己的路途。 程澈看了很久的烟火，最后才在众人找到自己想要算账的时候谨慎的使用了锚点贴纸逃跑，将乌眼鸡一样的追杀者留在了晖长石号。 他坐在一处简单的桥梁上，下巴压着栏杆将胳膊伸出手慢吞吞剥着坚果，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空无一物，脑海之中也暂停了所有的思绪。 “真的不来给我拎包吗？” 女人带着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身形被一层电子蓝光裹挟，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撑在栏杆上面，衣服似乎是换了一身，过膝的皮靴紧紧的将裤子包裹在内，高腰的黑色裤子又将白色的衬衫包裹住大半，只剩下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和随意挽起来的衬衫袖口。 卡芙卡靠着栏杆，语气之中却依旧是熟悉的温柔的调笑，“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念我哦，真是令人失望呢。” 程澈：…… 这话说得，怪哀怨的。 程澈将一颗核桃咬在牙齿之间咬出一点裂口，这才捏在手中用力捏碎，将里面的果仁挑出来，“你好像也没有想念我，因为找不到刃拎包所以来找我这种行为这真的很渣。” 他从小就是一个合格的逛街拎包提建议的工具人，但是不代表现在他还甘愿做这种事情。 尤其是这种退而求其次的行为。 达咩！ “啊，生气了吗？”卡芙卡似乎是有点诧异，忍不住发出一点带着笑的声音，“那我赔礼道歉，原谅我吗？” 程澈：…… 这话说得，让人拒绝都挺不好意思的。 “不原谅。”程澈果断开口，低头将果仁往盒子里塞，“你找刃去。” 那不也是个专业拎包户吗？ 就是感觉逛街逛着逛着就得疯，卡芙卡也得停下逛街的脚步用一用言灵，免得烦躁的刃当场魔阴身暴走。 “那你放人。”卡芙卡轻笑一声，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着，金属发出空灵的声音随着女人指尖的不断落下变成一首温柔的曲调，“我现在想要找人都找不到呢。” “那你把刃的寄养费给我。”程澈坐在桥梁上面，悬空的脚随意的晃来晃去，带着流萤踩出来的鞋印在半空中画出一道曲线，“吃喝拉撒借住费，还有我的羽毛钱，而且他真的是越来越不见外了，醒了披着浴袍就翻我衣柜，别说我的新衣服了，连我的新内裤都要拿走。” 而且吧…… 刃的身上新伤叠旧伤，沾了血的衣服很难洗的好不好。 想到这里，程澈叹气，转头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卡芙卡的投影，“你知道我一回到列车就被帕姆赶去洗浴室是多痛苦的事情吗？洗完浴室还要用手搓刃沾着各种血迹的衣服，最近还出现了锻造的时候火星烧出来的洞，收拾完衣服又得去他的卧室，看看他死了没有，顺便给屋子里面换床单被套地毯，打开通风系统，擦一擦桌子上的灰和他脸上的灰，顺便给他翻翻身。” 太痛了。 一个总是死过去的人，他还得先换了地毯把刃扛下来，换完床单被套再抱上去。 每天运动量远比自己的计划大的多。 “哈哈……”卡芙卡发出一点笑声，一双眼眸弯起来笑得温柔，“这不是给你一点被需求的体验吗？照顾人也很有满足感对吧？” “是啊，很有满足感，被需要让我感觉我的心被填的满满的。”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卡芙卡，语气平静，“但是朋友，我的时间也同样被占得满满的，我的手都因为洗他的衣服泡脱皮了！” 说着，程澈伸出手放在卡芙卡的面前，“我连我爷爷都没有这么伺候过！” 卡芙卡：…… 看出来了，怨气很足。 但没办法。 卡芙卡笑了笑，抬手握着程澈的手指，隔着时空用自己的投影轻轻摩挲对方指腹，轻声道：“没事，不洗了，我等会儿就买一堆衣服送去列车好不好？” “你还不如送我一个洗衣机器人。”程澈轻轻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上方混乱的夜空，“我还需要一个收拾碗筷的机器人，再来一个擦桌子的机器人，反正家务我可以做，但不能天天做。” 卡芙卡失笑，“好，不过……你这是在嫌弃阿刃吗？” “倒也没有，感慨一下我沦落成保姆的日子。”程澈拍了拍身上的核桃皮碎屑，站起身来抖抖衣服，“走了，我和瓦尔特先生约好了去祭奠无名客们，不陪你闲聊了。” 卡芙卡侧过头目送程澈远去，半晌后突然发出一声笑，弯着眼眸扫过周围的一切，“所以没有人愿意陪我逛街顺便拎包吗？” 真是让人伤心的一件事呢。 她等会儿就给星星发消息，星星可不会拒绝她的。 不远处，流梦礁的高处。 程澈找到了聚集在花园之中的小伙伴们，站在星的身旁看着丹恒在几人发言之后对着面前的椅子说出了感慨的话语，像是祭奠一样。 姬子和瓦尔特脸上带着感慨与追忆，身旁屑屑的星和三月七也是罕见的沉重，将所有屑屑与不着调压下，沉默的望着前方的椅子，和椅子上虚幻的人影。 所有人似乎都拥有一个满是欢笑的结局，除了几位无名客，还有一位总是疲惫厌倦的看着一切的加拉赫。 一片安静之中，丹恒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没忍住看向了程澈，“该你了。” 程澈：？ 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我还要发言的吗？上个坟还得说两句好听的？请他们保佑我暴富吗？那这么说的话……” 程澈翻了翻包，从包里翻出一个保温杯，“要不倒点儿酒？我现在去捡点儿纸钱什么的……” 这么认真的吗？ 丹恒眼皮跳了跳，“你……” 似乎有点不着调啊。 不等程澈再说些什么，脚步声自旁边传来。 男人双手环胸眼神费解语气更加费解，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询问，“你们……在……给我……上坟？” 他死了吗？ 他什么时候死的？ 第821章 你起来～～～～ 流梦礁。 花园之中一片安静，暗沉沉的天空之下是一片静谧的景色，像是夜晚又像是天色将明。 来自列车组的六个人将视线聚集在了来人身上，目光上上下下扫过对方抱着胸的手臂和微微抬起的下巴，还有那双带着疲惫厌世的眼睛以及下巴上粗糙的胡茬。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似乎代表着故人归来。 “你没死啊！” 三月七突然睁大了眼睛，很是惊喜的跑过去扯一扯加拉赫的衣袖，捏一捏对方的手臂，甚至还想跳起来揪揪脸颊上的软肉看看是不是假面愚者伪装出来的。 加拉赫任由众人打量，眼皮跳动似乎是在忍耐这个活泼的小姑娘的拉扯。 半晌之后，加拉赫终于被确认了身份，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之中开口，“你们……真的在给我上坟吗？” 他好像还没死。 原本以为要死了，但是似乎真的没死。 加拉格放下抱在一起的手臂，缓步走上前去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只剩一层光影的老人，沉默片刻后蹲下去，抬手将一瓶啤酒打开放在椅子边，低声道：“本来想给你带苏乐达的，但是最近喝了苏乐达的都拉肚子，匹诺康尼的厕所都排队了，老头子你就忍忍吧，反正死了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说着，加拉赫微微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即将侧脸贴在椅子扶手上，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对着几个无名客开口，“你们猜错了，我是假面愚者。” 话音落地，又是长久的沉默。 三月七忍不住扯了扯程澈的袖子，迷茫道：“酒馆真的有这个人吗？要不你问问花火和桑博？” “有啊。”程澈面无表情，顺手给三月七塞了一包新捡出来的果酱夹心，“他可是桑博亲口承认的假面愚者，这还能有假？” 闻言，三月七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她想了想，低头拆开棉花套塞进嘴里，这才仰着头看着程澈，认真反问，“桑博这两个字难道就不是代表着假货吗？我真的能相信他吗？” “你能。”程澈低头看了一眼三月七，忽略旁边偷偷摸摸伸手试图吃的星星，抬起头后还是没忍住又一次低头看着三月七。 在三月七从疑惑变得茫然变得警惕的目光之中，程澈没有开始乌鸦嘴，只是伸出手戳了戳三月七因为吃东西鼓起来的腮帮子，暗自嘟囔，“还挺可爱……” 三月七：？？？ 她的可爱难道不是列车组的共识吗？！ 不等三月七气鼓鼓的反驳，程澈已经抬头看向了加拉赫，“好巧，大家都是乐子人。” 加拉赫：…… 认真的吗？ 讲真的他现在的记忆有点混乱，一边觉得自己是个酒保又忍不住去怀疑自己上班的酒馆是不是假面愚者聚集的酒馆，更怀疑自己到底是打了多少份工才能一边调酒一边看乐子一边当家族的狗甚至还暗戳戳的帮米哈伊尔完成心愿。 其中更是夹杂了种种回忆，仿佛自己是一个天选的打工人，不进公司星神都要惋惜落泪的那种。 自己好忙。 今天的加拉赫是想退休一条可怜老狗呢……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加拉赫，半晌后突然转过头去，“不想理你，看到你就觉得我今晚要加练，我本来还在窃喜我终于不用和你比了。” 加拉赫：…… 什么话！ 加拉赫感觉自己疲惫的心都要被程澈气的死灰复燃，和十来岁的小孩子一样当场暴走，恨不得和程澈互喷两小时表示悲愤！ 他深吸一口气，“你比什么呢？” 程澈再一次叹息，“比雄伟，比臂围，比体脂率，比肌肉量。” 都能比！ 他就是看不得别人比他强！ 当然，学习成绩除外，这玩意儿他不比。 加拉赫一口气憋在胸膛，用一种无语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就不能比点儿好的？” “怎么不好？这是健康体魄的证明。” 程澈嘟囔一声，忍不住往椅子旁边靠了靠，伸出手戳戳米哈伊尔的尸体…… 啊不，好像不是尸体，是…… 留影？ 躯壳？ 程澈用手指戳着前任伟大的无名客，许久之后蹲下来看着加拉赫，一脸认真，“你真的不分享一下你的健身安排吗？或者你的锻炼日常，我真的好奇，我需要这个东西。” 加拉赫坐在米哈伊尔的椅子旁边，平静回望，“我没有这玩意儿。” 程澈：…… 程澈盯着加拉赫，“小气鬼。” 程澈起身，拍拍腿后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一点都没有尊重前辈的念头，“行吧，这地方风景还挺好的。” 加拉赫：…… 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死了都不能安生的吗？！ 加拉赫猛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你给我起来！” “我不。”程澈冷着一张脸，大咧咧坐在椅子上面，旁边几位无名客神情诡异眼神惊悚，“你告诉我我就起来。” 人都没了，他坐坐椅子怎么啦？ 程澈抬眸盯着加拉赫，“你瞪我？难道我还能把气活？难道他还能显灵？那不正好！” 他可是给哥哥扫完墓都得把自己带来的水果吃的一干二净的乌鸦！ 他还怕这个？！ 加拉赫气喘吁吁，感觉自己混乱的记忆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令人糟心的乌鸦。 “程澈~~~” “程澈澈~~~” “你起来~~~~” 哀怨的声音从耳旁传来，飘忽不定带着些许惆怅与迷茫，明明是贴着耳朵的声音但是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呼吸产生的气流，声音也在此时变得格外陌生。 程澈：…… 好吧，这个他真的怕，下次上坟认真一点。 程澈勉强将自己在一瞬间暂停然后疯狂跳动的心脏安抚好，条件反射般转身后踹出去一脚，发出尖锐的叫声，“鬼啊！！！” 匹诺康尼怎么还有鬼！ 这个宇宙真的不能没有鬼吗？！ 脚丫子突然落空，程澈的视线之中闯入鬼魂版米哈伊尔。 啊不，米沙。 少年浑身虚幻缥缈，鬼影一般晃来晃去，手中握着一个扫帚，脸上神情迷茫，“你起来，让我死一会儿。”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你想得美，你先选一个麻袋颜色吧。” 就不！ 把他吓成这个鬼样子，他坐一会儿怎么啦！ 不让坐也没办法啊…… 程澈霸占了米哈伊尔的椅子不肯挪窝，低着头揉捏自己的小腿，低声骂骂咧咧，“抽筋了……” 第822章 像是一条流浪狗—— “你喜欢这个粉色的麻袋还是这个浅蓝色的麻袋？” 卷发青年终于将自己抽筋的小腿忍着痛揉捏正常，这才找到藏在角落之中的肌肉垃圾桶，从中扒拉出几个麻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依旧游走在状态之外的米沙，“要不然你直接钻进垃圾桶，我把你背回列车，这样帕姆不哭了，你也能飘起来打扫天花板，一举两得。” 米沙：…… 他都死了还要嚯嚯他吗？ 这年头还有人追到坟地抓鬼打工的吗？ 米沙脸上的茫然之色渐渐褪去，半晌后飘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我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了，好累，想死，接下来的故事是你们的。” 让开！ 让他坐上去死一死！ 他这么多年跟着列车开拓，在监狱造反建立匹诺康尼，后来又和家族斗智斗勇，真的好累好累！ “新的无名客也不想踩着凳子擦天花板啊……”程澈低声说了一句，低头仔细观察手中的麻袋，半晌后突然拿起垃圾桶往米沙鬼魂的影子上面一罩，快速晃了晃后盖上盖子，“好了，结束，扛回去咱们就有扫地工和门童了。” 说着，程澈转头看向姬子的方向，眼中带着询问，“行吗？” 姬子：…… 问她干什么？ 星穹列车连刃都没有踹下去，怎么会将米哈伊尔踹下去呢？ 姬子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正好，帕姆已经哭了好几天了，天天念叨着牺牲的无名客，现在…… 带回去半个无名客也算安慰。 程澈点点头，抱起垃圾桶，“走了走了，我的任务结束了。” 实在是帕姆太能哭了，带着一群猫糕天天嚎，再嚎下去他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卧室被水淹了。 帕姆对他的作息很是熟悉，总是在晚上洗漱过后入睡之前悄悄敲开他的门，用一种马上要哭出来的语气可怜兮兮的问无名客真的回不来了吗？ 这谁能忍！ “滴答——” 奇怪的声音响起，钟表小子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挡在程澈面前大声叫喊，“滴答！带上钟表小子！钟表小子不能和米沙分开！” “才不。”程澈转了个方向，朝着星抬抬下巴，“我很愿意列车多一个门童陪帕姆到处检查卫生，但是我不想我每天都听到滴答滴答的闹钟声音。” 而且钟表小子话好多的样子。 星眯起眼睛，“你嫌弃钟表小子！” “谁还不嫌弃总是滴滴滴响的闹钟啊……”程澈说了一句，看看钟表小子后摇摇头，“不行，不带你。” 钟表小子：！！！ 怎么可以这样！ 偷了米沙就跑了！ 那钟表小子怎么办？！ 钟表小子再也不能和米沙一起玩了！ 钟表小子悲伤起来，“我要米沙。” 星：…… 星沉默片刻，突然皱眉，“等等，我们是来匹诺康尼偷小孩的吗？” 一个卡卡瓦夏，一个米沙，说不定还有钟表小子和加拉赫。 难道是她翻垃圾桶找垃圾的心思传染给了列车组？ “谁偷了？”程澈看了一眼星，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儿心虚，“我明明是抢的。” 偷偷摸摸才是偷小孩，他这是光明正大的抢，也是不一样的好不好！ 程澈拍拍垃圾桶，蹲下来看着钟表小子，“那你不要加拉赫了吗？你仔细想想，米沙在列车还有无名客陪着，加拉赫身边可没有小伙伴，难道你想让他总是孤孤单单的吗？” 钟表小子：…… 有道理，但是…… 钟表小子侧头看着加拉赫，迷茫道：“眠眠呢？” 加拉赫：…… 加拉赫双手环胸，一脸恹恹，“活着呢，当司机呢。” 流梦礁不知道为什么开发出了旅游景点的功能，眠眠跟个永动机一样到处戳人，爪子都恨不得多长几个出来。 想到这里，加拉赫沉重的叹了口气。 钟表小子垂下脑袋，闷闷道：“米沙和加拉赫，钟表小子到底要去找谁呢？” 一旁，三月七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半晌后转头看向程澈，“那咱们今天来这里纪念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特意祭拜了其他两位无名客，然后再过来感慨米哈伊尔和加拉赫，结果……都……都要被偷？ “不一定要有意义，今天偷……抢米沙也很有意义。”程澈举起手看了看手上的手套，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放在三月七的脑袋上揉了揉，“如果非要有个意义，我们可以拉着被抢的米沙和被抛弃的加拉赫在其他两位无名客的纪念碑前方合影。” 三月七：…… 虽然她总是有点傻了吧唧的，但是在人家的墓碑前合影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三月七困惑抬头，一双粉蓝色交织的眼眸之中满是疑惑，“真的吗？” “真的。”程澈垂眸，拍拍怀里的垃圾桶，“我小时候想过，我就算死了也得让家里人每年合影的时候抱着我的骨灰坛子和照片，总之不能缺对吧？” 三月七：…… 有点没有道理，但是莫名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不等三月七拿出相机说些什么，不远处，加拉赫终于抬头。 他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诸多无名客，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发问，“被抛弃的我？你们不打算带我上车？” 咋？ 歧视也不带这么歧视的吧？！ 让他加拉赫一个人在匹诺康尼孤苦无依吗？ 三月七抬头看着加拉赫，半晌后忍不住后退一步，扯着程澈的衣服挡着自己的嘴巴，悄悄开口，“加拉赫现在好可怜，像是一条流浪狗——” 说到这里，三月七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很是尴尬的看着加拉赫摆手，“我……我不是骂你哦，我就是……形容……形容一下！” 加拉赫没有半点儿情绪，只是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像流浪狗。” 还是被抛弃的那种。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加拉赫，“你清醒一点，你现在算什么流浪狗，你现在就是流浪的乐子人，那乐子不是更多了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摸出手机，“酒馆在匹诺康尼的分店还缺调酒师，你去应聘啊，你回归大家庭啊，你流浪什么流浪。” 照这么说，他们列车还是一群流浪汉的聚集地呢！ 第823章 怎么办啊? 匹诺康尼，某处酒馆。 蓝发男人凑在一个卷毛青年身边，试图将自己的酒往对方杯子里面偷偷倒。 花火调的酒有点难喝，酸甜苦辣感觉舌头都要断了。 而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程澈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占据了一个插座，自带多孔插座将自己的充电器连接在一起，然后往墙上一靠就开始了游戏前的准备工作。 酒馆是乔瓦尼出面和家族讨价还价威逼利诱之后用很低的价格买下来的，还打着感谢假面愚者帮助匹诺康尼的旗号。 此时酒馆之中挂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椅子上沙发上也都坐着一个个蹑手蹑脚一点都不光明正大的戴着面具的人。 星穹列车的客人们四散开来，甚至能够听到几个假面愚者忽悠波提欧破口大骂的话语。 旁边的桌上，砂金一双眼睛放光，带着满脸笑容和对面坐着的乔瓦尼互赌，桌上的筹码都堆不下了。 桑博戳戳程澈，“朋友，不聊一会儿吗？” “聊什么？聊酒馆成员的飞行器把匹诺康尼的停车场都搞堵车了？”程澈平静的说了一句，快速将自己游戏上没有领的奖励领了，游戏币攒起来，材料攒起来，像是一个屯屯鼠一样顺着地图开始搜刮，“还是说真理大学观测到匹诺康尼突然出现行星带最后发现是你们的飞船？差点儿没被博识学会笑死……” 遍地都是哈哈哈，听得耳朵都耳鸣了，还聊呢？ 他这会儿没有躺在自己的床上玩游戏已经是看在…… 算了，看在砂金抽卡不歪的份上了。 程澈数了数游戏内的货币，顺手将旁边砂金藏在桌下按在腿上的手扯过来，认认真真握拳只露出一个食指，捏着砂金的手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不过……如果你能让那些人不要偷偷看我的话我倒愿意和你聊两句。” 桑博转头，看到了一个个面具下面闪烁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熟悉的同伴，却突然在花火的提议下搞起了cosy，一个个穿着宽大的衣服遮掩身形，带着面具遮掩面容，晃来晃去像是鬼魂一样来认一认人，顺便保持神秘感打算在之后遇到程澈时坑程澈一把。 当然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想参观一下程澈藏在兜里的丢人鸟。 桑博叹了口气，用一根手指将酒杯往程澈面前推了推，“喝点儿。” “不喝，在这个酒馆，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程澈捏着砂金的手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感觉自己都要不认识金色了。 倒是不会十连十金，但是十连绝对有金而且不歪。 思索片刻，程澈用砂金的手戳开了自己的装备列表，点下升级。 真的，砂金这种人才放在公司算屈才，去当代抽啊！ “干什么呢？”砂金将乔瓦尼面前的筹码全部收入怀中，忍不住侧头看向程澈，好奇询问，“我感觉我的手指头都要冒火星了，代抽也没有抽这么多的吧？你到底是囤了多少游戏币？” “马上马上。”程澈低声说着，握着砂金的手将最后一点弄完，“好了，下次抽卡再找你。” 砂金微微侧头，仔细看了一遍程澈的游戏界面，“我给你氪一点？一次性全抽完，你慢慢肝去。” 偶尔代抽是乐趣，但是这么被抓着手一顿狂点指头也是会累的好不好！ 程澈：…… 程澈默默转头看着砂金，“别了吧，我以前氪金的额度要拿学习成绩换的，不同成绩不同额度，超出的要付出尊严撒娇卖乖，现在这么大方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呢。” 砂金轻笑一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不好意思的。” “可能不是面子的问题，是习惯了。”程澈低头看看手机，给银狼发去了一起锄大地的邀请，低声说道：“自控力就是这么一点点练习起来的，今天少花一点钱，明天少玩一点游戏，慢慢累计起来就好了。” 说着，程澈看了一眼靠在砂金怀里被毛毯包裹着露出两个眼睛的卡卡瓦夏，嫌弃道：“你一点都不会带小孩，头发这么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洗完澡没有用护发素没有用精油更没有用吹风机吹干！” 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富富贵贵，给人小孩头发都乱糟糟的没有一点油光水滑的感觉，还没有景元的猫养的胖呢！ 砂金：…… 砂金低头看了一眼卡卡瓦夏像是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伸出手随意捋了捋，“不是说小孩养糙一点健康吗？” “算了，指望不上你。”程澈低声说了一句，伸出手将卡卡瓦夏揽在怀里，“我还是指望景元和拉帝奥吧。” 卡卡瓦夏放心的往程澈怀里一窝，贴在程澈脖颈处眼巴巴的看着砂金。 很久之后，卡卡瓦夏这才开口，“程澈哥哥，你手机在响。” 程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自顾自忽略了银狼发来的质问和索要面膜的消息，点开了三月七的消息。 三月七没有来这里玩耍，只是带着装着米沙的垃圾桶回到了列车，打算围观帕姆和米沙抱头痛哭的模样，但是…… 三月七拨通视频通话，将摄像头对准了一旁的帕姆，“程澈，你真的没有咒吗？咱们列车被帕姆哭出了两厘米的积水，但是好在后面的车厢没有开门，这些水暂时聚集在了观景车厢。” 说着，画面晃动起来，三月七蹲下来用手指测量水位，然后站起来露出旁边几道忙碌的身影。 彦卿不知从哪里忽悠来了素裳和藿藿，正在举着巨大的盆子舀水从车窗之中倾倒出去，忙的热火朝天，旁边还有一个桂乃芬正在直播星穹列车为何被水淹没的故事。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屏幕，眸光闪烁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怎么办啊？”三月七失落的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惆怅的样子，“根本忙不完嘛，帕姆还是在哭……哭的米沙的魂儿都忍不住要舀水了。” 半晌，程澈终于张了张嘴，“你就不能打开列车的门让水自己流出去吗？还有……尾巴是不是被你们笨的气撅过去了？我怎么感觉它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瞅瞅！ 堂堂岁阳，都被气得火光微弱了！ 第824章 他们巡猎也很记仇! “客人您好，欢迎光临，我是白日梦酒店……我是星穹列车的门童米沙，” 浅蓝色的鬼影站在列车车门处，察觉到动静快速弯腰，做足了门童的恭敬模样，显然已经快速上手了跳槽后的工作。 程澈不由得一怔，狐疑的目光落在米沙身上。 先等等！ 米沙是门童没错，但是米哈伊尔是门童吗？ 米哈伊尔在列车那么久，后来在匹诺康尼下车搞出那一摊子大事业，这么谦卑干什么？ 程澈狐疑的看着米沙，“你……就这么接受了自己是个门童的事实吗？要不要反抗一下呢？” 米沙：…… 说的也是，但是吧…… 米沙沉重的叹了口气，少年的面孔上带上一抹不符合年纪的惆怅，“机修工要用脑子，但……我现在想死。” “那你先想着吧，死是死不了的，我可不想帕姆每天趴在我的床上哭哭唧唧还掉毛。”程澈低声说着，似乎洁癖在此时发作起来，“你知道晚上要睡觉一掀开被子上面有眼泪印迹和各种毛是什么样的体验吗？” 很难受，尤其是对他这个每天都要换四件套顺便给床垫除螨的半吊子洁癖患者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 程澈看了一眼米沙虚幻的身影，半晌后还是疑惑开口，“你现在……能吃东西喝水吗？” 米沙：…… 要不睁大眼睛看看呢？ 他只是一只被抓起来打工的鬼罢了！ 在米沙控诉的眼神之中，程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摸出当初在罗浮画符箓时剩下的黄纸。 他迟疑了一下，看看米沙的外表之后拿起一瓶饮料，蹲在列车门外点燃黄纸，然后将饮料打开浇上去，侧头看着米沙，“这样行吗？我记得小时候看聊斋的时候里面就是这样给鬼吃东西喝东西的，我家祭祀的时候也这样。” 具体的情节记不起来，但是吧……大概还是记得一点点的。 米沙看着手中出现的饮料瓶，闷闷的目光又落在了程澈脸上，没有半点儿感情的夸奖道：“你好聪明啊。” 所以真的不能让他回去继续死着吗？ 他米哈伊尔的一生，爱与欲都混在一起成为他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开心过，成功过，落魄过，却始终都坚守着自己选定的道路任由坎坷与风雨袭来，但…… 也没说他死了之后还有这一劫啊。 现在的无名客连死了的前辈都不放过了吗？ 米沙的心酸酸的，但又很温暖。 追根究底，他似乎也对人间有着太多不舍。 “抱歉，今天只有可乐，下次给你带不变质的苏乐达。”程澈应了一声，抬脚朝着后方车厢走去。 角落之中，帕姆将脑袋抵着两面墙壁的夹角，发出一点带着悲伤的压抑声音。 听到脚步声，帕姆回头看向程澈。 帕姆走到程澈身旁，甩着自己长长的耳朵仰着头看着面前的青年，“程澈乘客！谢谢你帕！” 说着，帕姆甩了甩耳朵，眼眶红红的但眼神却很是明亮。 程澈看着猫猫糕在帕姆身后扭来扭去，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用打量的目光扫过帕姆身后一摞一摞的猫猫糕。 今天找谁当睡觉时的安抚玩偶呢？ 程澈想了想，还是拎起自己的乌鸦猫糕，“好了，列车长晚安，你们也晚安。” “程澈乘客——”帕姆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面前的门已经关闭。 帕姆：…… 自己还没有提醒程澈乘客刚刚有一个客人进入了程澈的卧室，似乎是要聊一点事情，暂时可能还没办法晚安。 帕姆沉重的叹了口气，转而扬起稚嫩的声音，“米哈伊尔！你又在偷偷想死了帕！” 再这样下去，开拓什么开拓！ 他们星穹列车带着一群想死的人直接去虚无吧！ 客房车厢。 程澈站在卧室门口，手掌还搭在把手上。 他站在门口看着从容自然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坐在地毯上翻看着书籍顺便将后脑勺压在床沿上的景元，忍不住开口，“你……你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这是他的卧室！ 再说一遍！ 这不是客房！ 闻言，景元抬眸。 他带着笑的眼睛微微一转，轻笑着开口，“回来了？关门，有事。” 程澈：…… 怪诡异的。 这话说得，还挺暧昧的。 程澈抱着猫糕走进房间，换了鞋脱了袜子，又将外套和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这才坐在了景元对面，“你说。” “几位将军正在路上，曾经在桂乃芬的直播间给你打赏过。”景元垂下眼眸，随手将书签塞进书里合上书本，语气平静没有半点儿多余的情绪，“你需要把刃送走，毕竟他是我特意从幽囚狱放走的囚犯，丹恒如今是无名客倒也不算为难，不过……” 景元顿了顿，抬眸看向程澈，“你的身份，你丰饶令使的身份藏一藏，否则……” 这算自己人还是捣乱的啊…… 可别到时候小辈们的擂台变成了将军群殴丰饶令使，那他是帮程澈痛殴将军呢还是帮将军痛殴程澈？ 主要是自己现在年纪也不算多大，装瞎都有点不太自然。 “什么？我什么时候是丰饶令使了？我怎么不知道？” 程澈快速反驳，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景元，似乎很是困扰的模样，“我承认丰饶一直想要给我赐福，但是我真不是令使。” 说着，程澈从旁边挂着的衣服兜里摸出一只秃毛鸟，“咕咕，我真不是丰饶的令使。” “咕咕，我家的。”阿咕翻了个身，躺在程澈掌心之中甩着鸟爪，“不给药师。” 景元：…… 记错了？ 景元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叹息一声，“反正你能糊弄过去就行，仙舟联盟规矩繁多，和丰饶沾边的……” 不太好说。 程澈抬眸看着景元，半晌后突然笑了一声。 他抱着猫糕盘腿坐在地毯上，嘴角勾着一点浅浅的笑，“将军，我为什么要糊弄啊，你说我是将军我就是了？仙舟说我是我就是了？我同意了吗？” 景元：…… 景元摸出手机，“你当时要我过来救命的消息我还留着——” 话音顿时停住。 景元翻看着自己和程澈的聊天记录，嘴角的笑彻底消失，“好，星核猎手银狼黑入我的手机，通缉令涨了。” 很好！ 他们巡猎也很记仇！ “别担心。”程澈顺手拿出一支箭矢，垂眸掰开景元的手掌将箭矢塞进去，又按着手指将箭矢握紧，“没人能够为难我，当然，也不会有陌生人来为难我的老朋友。” 【817章末番外已补】 第825章 沉默，还是沉默。 “刃怎么处理？” 白发男人双手环胸走在卷发青年的身边，脚下踩着积雪朝着城市走去，“他不能留在星穹列车。” 到时候星穹列车停靠罗浮，进进出出的，一个私藏罪犯放任通缉犯在罗浮乱跑的锅就扣在他的身上了。 虽然这锅本来就是他的，但是好歹掩藏一点吧？ 他景元承认自己身处将军之位需要遵守规则，但是……人本来就是有私心的。 从当初的丹恒到刃，他看到这两张熟悉的面孔又怎么能够不去想曾经的过往？ “没事，我等会儿去见布洛妮娅，把刃留在雅利洛六号就行。”程澈应了一声，身边跟着披着厚重斗篷脸颊都被毛茸茸围起来的彦卿，“我留一张贴纸在这里，流萤也会过来帮忙照顾，不会让他出事的。” 景元：…… 留一个星核猎手在这里，该担忧的是刃吗？ 不过…… 景元沉重的叹了口气，走在程澈身边在一片积雪之中跋涉，语气之中都带上怅然，“我从来就知道哪怕是青梅竹马也会分道扬镳，但从未想过我们几人的路途竟然相距甚远，当年意气风发似乎只是一场幻梦。” 程澈侧头看看景元，“时移世易，悲伤一下就行了，悲伤太多我就扇你。” 景元：…… 这么残忍吗？ 景元无奈轻笑，慢吞吞把自己的腿从积雪中拔出来再迈出去踩出一个坑来，“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或许是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开始了悲天尤人，见谅。” “这能有多大年纪啊。”程澈忍不住抬手戳戳景元的脸，用指腹蹭蹭对方的皮肤，“我确认过了，嫩着呢，比你早上喝的那一碗热浮羊奶上面的奶皮子还要嫩，且活吧。” 景元：…… 景元抬手摸了摸脸，“你以前没有动手动脚的习惯啊。” “你刚刚那么悲伤，让我想起了哥哥调戏小美人时候的样子，模仿一下。”程澈叹了口气，终于忍无可忍的拎起又陷入积雪中的彦卿背起来，“算了，我不能指望一个没比虎克高多少的萝卜头能在这里有多高的速度。” 彦卿：…… 彦卿侧头看了看大爷一样懒得背徒弟的师傅，忍不住反驳，“我可以御剑！” “不，你不可以，不能只有我受罪。”程澈说了一句，眯起眼睛看了看，“很快了，距离清理出来的路已经很近了。” 彦卿沉重叹气，“如果不是将军把飞行器当做星槎一样开，我们可能会稳稳的落在路边。” 但是没办法。 原本程澈打算用垃圾桶这个万能的交通工具，奈何将军想要洗刷自己驾驶技术上的污名，没想到又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 算了，将军会动脑子就好了，不用开星槎。 不远处，一片空地上面，黄头发的小姑娘蹲在角落之中，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努力将面前的积雪捏成一个小小的雪人。 手套看起来像是用了很久，虽然没有破损但是带着一股清洗太多次之后的褪色感。 女孩的腮帮子鼓起来一个小小的山丘，里面藏着的是雅利洛六号最后的甘甜。 “程澈哥哥！” 突然，余光之中闯入几个移动的小点，虎克惊喜抬头，看着朝着这边走来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又歪头看看趴在程澈肩膀上裹着厚重披风用来抵挡风雪的彦卿，“还有景元哥哥和彦卿哥哥！你们终于来了！虎克大人在这里等了十分钟了！” 彦卿从程澈肩膀上跳下来，无奈叹息，“我在罗浮明明很有面子的。” 但是罗浮没有这么厚的积雪，自己跳进去就能露出一个脑袋。 “没事，等会儿给你捡点儿桑博丢掉的面子糊上。”程澈随口糊弄一句，蹲下来看着虎克，“这么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虎克眨眨眼睛。 她思索片刻， 将一个手中捏着小木棍的雪人塞进彦卿手里，这才认真开口，“自主音乐节的金头发大哥哥说要邀请一个重量级的嘉宾，我请不到，问了开拓者姐姐之后她告诉我要找程澈哥哥去邀请，对了。” 说到这里，虎克回过神来，从兜里找出来一封请柬，“这是邀请函。” 程澈：…… 哦，砂金找虎克，虎克找星，星找自己，自己找…… 重量级嘉宾？ 谁？ 阿哈吗？ 程澈打开了请柬，看着上面的可可利亚四个字陷入了沉默之中。 沉默，还是沉默。 长久的沉默。 可可利亚坐在书桌后面，沉默的看着出现在面前唰一声把请柬拍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想到自己当初对无名客动用的小手段和自己遭遇的诅咒，可可利亚觉得只有沉默才能表达自己现在的感受。 可能邀请的发出者也是这么认为的。 曾经跟在几个无名客身后安静观察出其不意的卷发青年扯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沉默的盯着面前的书桌，似乎是想要研究这个桌子的构造。 而已经研究完毕的可可利亚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你……谁这么有想法让你来邀请我？” 自己被咒过，被打过，被怼过，被程澈的代理工作提议逼到彻夜无眠差点儿变成永动机。 知不知道自己和程澈现在是那种对视尴尬默契的互相避开的关系啊！ “星。”程澈垂着眼眸，平静道：“她现在可屑了。” 可可利亚：“哦。” 旋即，又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可可利亚抬眸，对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后愣了愣，旋即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不约而同的挪开目光，盯着书桌的木纹陷入了再一次的沉默之中。 可可利亚：尴尬。 掌权多年的大守护者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的眼皮子底下搞事还没成功，丢人。 程澈：尴尬。 咒了人家还出主意让人退休了都闲不下来，尴…… 一点都不尴尬，刃和镜流比可可利亚惨多了，米沙死了都没逃过被薅出来打工。 程澈快速劝解了自己，站起身来摆摆手朝着门外走去，“邀请函送到了，我去问问布洛妮娅有没有多余的公务再给你送来，走了。” 可可利亚：…… 先等等，先留下来当一个断绝母女关系的证人啊！ 第826章 这都是什么啊! 歌德宾馆。 景元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着和自己一起来的青年熟练地将外套丢在一边，从垃圾桶中翻出了他的多年好友。 长发男人闭着眼睛气息微弱，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死了还是睡了，此时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被程澈摆弄着。 脱掉鞋子袜子，脱掉外套，身上缠绕的纱布绷带取下来清理伤口然后换上新的，最后再擦擦脸擦擦手擦擦脚，盖上被子之后将头发捋整齐免得扯痛头皮。 半晌，景元看着刃被摆弄成一个适合入睡的姿势，终于忍不住抬眸看向程澈。 青年脸上照旧冷淡，但是眼中却没有什么烦躁不耐，此时刚刚将毛巾丢进盆里，正低头观察自己指腹被水泡发之后的白色痕迹。 景元眼皮跳了跳，“你……是不是骗我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程澈看了一眼景元，从包里找到护手霜给自己涂上，这才绕到另一边去给自己换床单被套，“不对，你先说我骗你什么了。” 骗不骗的，那还挺多的，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闻言，景元思索片刻，“你幼年时真的没有特意去学习过怎么照顾人吗？尤其是这种类似于病人的无法自理的情况。” 刃可以自理，但是吧……谁让他现在死着呢。 如果让曾经的应星看到现在的场景，应星一锤子就抡上去了，说不定能气的把自己塞进熔炼炉之中烧掉。 “没有，但是这东西很好学，尤其是对于洁癖来说。”程澈平静开口，将护手霜涂匀之后随手抓过旁边正满脸痴迷看着手中剑刃的彦卿，将一坨护手霜挤在对方手上，“况且我我也觉得还挺好玩的，我小时候没有玩过过家家，感觉挺像的。” 彦卿微微一愣，默默低头看着手上的乳霜。 沉默片刻后，少年突然伸出手，将乳霜一分为二，自己抹一份，另一份糊在了剑刃外面。 程澈一时失语，看着彦卿脸上的兴奋和痴迷之色莫名感觉有点诡异。 痴。 太痴了。 程澈挪开目光，看着景元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一声巨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戍卫官满脸严肃的推开房门，冷淡沉着的目光扫过屋内，一时让屋内众人一怔。 程澈眨眨眼睛，旋即快速回头左右看看，莫名抬手捂住了心口。 好奇怪。 有一种偷偷干坏事却不小心被警察查房的错觉。 杰帕德的目光扫过屋内，旋即微微侧开身体，露出站在自己身后满脸严肃的女孩，“大守护者，请。” 布洛妮娅微微颔首示意，用一种无比正式的眼神看着程澈。 下一瞬，布洛妮娅抬手，身后跟着的银鬃铁卫将一个个巨大的箱子放在了屋内，直到一个摞着一个没有落脚之处。 程澈：…… 程澈眼皮跳了跳，抬手打开旁边的巷子露出其中的文书，“这是什么？” 能看懂，但看得不是很完全。 “贝洛伯格音乐节举办在即，身为大守护者的我同样忙碌，为了避免在各位客人面前出错，这段时间的工作麻烦程澈先生了。”布洛妮娅放下手，一脸认真严肃的看了一眼杰帕德，“为了避免程先生再一次从宾馆私自离开，戍卫官杰帕德·朗道这段时间会负责程先生的贴身保护职责，每日的食物……我会按时过来的。” 说到这里，布洛妮娅微微颔首，朝着景元和程澈点点头转身离开， 银鬃铁卫依次退出房间之外，但走廊之中传来了武器和盔甲碰撞的细微声音，显然是沿着走廊站的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儿漏洞。 程澈面无表情的拉开窗帘，正好对上了一张趴在窗外守着窗口的银鬃铁卫的脸。 程澈：…… 生气吧感觉倒也没有，就是无语。 曾经的他年少轻狂，大半夜带着列车组的小伙伴翻窗跑路，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做膝盖的正确用法，但现在…… 膝盖好像也没有用处，只有小贴纸……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景元抓紧程澈的手腕，看着杰帕德将垃圾桶远远的放在门边，终于开口，“我觉得你现在跑了忙碌的就是我，所以……” 他，景元，此时也不是不能成为警员。 程澈面无表情，“那你仔细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 程澈翻开一本文书，指着上面的文字开口，“银鬃铁卫追及贝洛伯格野人打翻了一个垃圾桶，希望批款修复。” 说着，程澈又翻开另一本，“被开拓者不小心敲碎的垃圾桶请求修复，注，说不定会被二次打碎。” “开拓者舔栏杆时拍的照片能够放进报纸上吗？” “城外的大棚里种的蔬菜发芽了，总是有一个搏击常胜的卢卡虎视眈眈恨不得当场塞进嘴里，问能不使用武力将卢卡推出去吗？”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看着景元，“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这都是什么啊！ 景元：…… 景元垂下眼眸，仔细思索片刻后看向彦卿，“彦卿？” 彦卿瞬间抬头，怀中抱着一柄宝剑，“将军！我……彦卿不会！” 理直气壮，无所顾忌！ 他是骁卫，不是策士！ 景元看着彦卿，半晌后忍不住无奈笑了一声。 少年怀中抱着传说中的工匠应星多年后诈尸锻造的宝剑，剑身笔直呈现一种银白色，上面的冰蓝色花纹像是火焰炸裂开的火花。 景元笑了一声，轻声叹息，“去请三月小姐和星吧，这种像是鸡肋一般的工作很适合她们，哦对了，带上素裳和桂乃芬，请桂乃芬小姐打开直播，顺便给雅利洛六号的旅游业宣传一下吧。” 对，就是这样。 云骑军与 开拓者在线处理雅利洛六号的公务，这个标题肯定吸引人。 彦卿眨眨眼睛。 他为难的目光看向了景元，默默举起手机。 手机屏幕之中，灰发少女和粉头发的女孩凑在一起，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朝着屋内看来。 “程澈！”星发出一声呼喊，脸上满是浩荡正气，“布洛妮娅囚禁你！让你当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怎么能够这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你的！这就是我现在主线任务！” 说着，灰发女孩转身就走，徒留一个小粉毛茫然的拿着手机。 沉默片刻，三月七回过神来，抱着手机朝着星的背影大喊，“你都笑出残影了！而且你走错路了！” 星的背影微微一僵，偷偷侧过脸露出笑成了半圆的嘴巴，“嘿嘿，没错，我决定让这个主线任务积压！我现在要先去完成支线任务！寻找折纸小鸟！” 第827章 嗓子!我的嗓子! “我现在越来越像一个npc了。” 青年发出一声沉重的感慨，举起手机对准面前的公文，一字一顿念道：“被开拓者星砸碎的垃圾桶需要索赔吗？” 直播间的弹幕刷的飞起，一个个‘要’‘大赔特赔’‘不赔不让走’在屏幕上飞速闪过。 一旁，桂乃芬抱着一个杯子，生无可恋的靠在椅子上，发出鸭子一样嘶哑的叫声，“啊~枕头~我的嗓子~~~” 弹幕再一次变动，变成了打趣主播的话语。 ‘啊~小桂子~我的老婆~’ ‘要点脸~不能抢别人老婆~’ ‘啊~小澈子~ 程澈瞥了一眼，随手在公文上写了个潦草的要，“闭嘴，果然什么地方的网络都是不要脸的聚集地。” 发癫的，发疯的，肆无忌惮脱下伪装的，应有尽有。 程澈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头用手按了按喉结，“不行了，我也坚持不下去了，我嗓子都哑了。” 手也疼。 他小时候被罚抄书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不仅要动手，还要动脑子，还得动动嘴帮忙念出来。 程澈随手将手机塞进素裳手中，整个人往旁边一歪，“我现在好羡慕这个死过去的，我也想死过去。” 说着，程澈伸出手，用力将刃的胳膊往旁边推了推，脑袋一歪将刃当做枕头，“布洛妮娅好残忍， 我一个无家可归到处流浪在废弃车辆里面捡垃圾吃的小乌鸦都要奴役，还要抢我捡回来的饭，还让我帮她工作，还让人盯着我工作，好残忍。” 闻言，素裳愣了愣。 她迷茫的转头看着程澈，“无家可归？废弃车辆？捡垃圾？” 好像没错，但是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啊…… “对，无名客流浪汉，星穹列车废弃车厢翻新，垃圾桶的外卖也是垃圾桶啊……”程澈感慨一声，侧过脸捞起被子把自己的脸埋进去，生无可恋，“我终于也活成了等待王子拯救的公主，被锁在了歌德宾馆等待一个屑屑的小灰毛来拯救我，好痛苦。” 不远处，杰帕德一脸冷淡的抱着一个大箱子。 看到桌上的公文减少就从箱子之中找出新的放上去，活生生变成了一个输送公文的机器人。 没有情感，没有抱怨，只有机械的重复的动作。 素裳看了一眼时间，随意将桂乃芬的直播账号关闭，结束了这次直播处理贝洛伯格琐事的行为。 她趴在桌上，欲哭无泪，“我不认字，这个禾是谁啊，为什么我总是能在面前的纸上看到这个字，” 程澈沉默一瞬，爬起来探头看看。 他看着公文上的字，半晌后转头看向素裳，“你……你到底是有多不认字？” “常见字还是认识的嘛。”素裳努力辩解。 程澈：…… 程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素裳面前的两个字，“跟我读。” “啊？”素裳瞪大眼睛。 程澈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程澈！程澈！程澈！这是我的名字！你平时点开我的对话框的时候都不看一眼我的名字吗？” 素裳低头看看，“哦，是你的名字啊，这不怪我哦，怪你的字写的有点不好看，放在手机上我能认识，放在这里我不认识。” 程澈：…… 程澈更沉默了，他冷着一张脸思考打印出来的各种字体到底是有多大的差别。 有，但不多，至少没有到认不出的地步。 “果然，文盲到处都有。”半晌，程澈轻叹一声，靠在床边动都不想动，“学医救不了枕头，学文也救不了枕头，拉帝奥看见你得当场撅过去。” 素裳：…… 素裳眨眨眼睛，“拉帝奥是谁？那我注意一点，以后不见他。” 程澈一脸平静，“一位老师，不过你这是认识到自己傻不拉几吗？” “没有。”素裳一脸认真的摇头，语气也同样认真，“我只是认识到了乌鸦嘴的危害，为了不沾上杀人的名头，我决定将拉帝奥这个名字加入重点躲避清单之中。” “清单还有谁？”程澈低声发问，从一个小小的根本装不下任何一个人的垃圾桶中捡出了各种各样的外卖放在桌上。 “学宫的老师？”素裳晃晃脑袋，“今天认了好多字，我好困啊……” 说着，素裳打了个哈欠。 一旁，桂乃芬眯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呼喊，“嗓子！我的嗓子！” 刚来的时候太兴奋，对着直播间咋咋呼呼，但是预估错了自己的工作量，也小瞧了贝洛伯格这些零零散散的公文。 哎，管理一颗星球就是麻烦，还好她只是一个街头艺术家。 杰帕德看了一眼出现在桌上的外卖袋，想要开口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尴尬。 自己伙同布洛妮娅将这么一群人困在了宾馆之中帮忙工作，这会儿还要偷人家的食物去送给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仔细想想…… 怪不好意思的呢。 “你脸红了，想什么呢？”程澈找出椅背奶茶扎开，瞥了一眼杰帕德后看向来自罗浮的师徒两个听到声音快速从沉睡之中醒来，莫名感觉李大枕头在这个外号其实可以挪给景元。 虽然景元是真的忙，正经的八小时睡眠少的要命，只能抽空眯一会儿，但是吧…… 这说睡就睡的功力可不是谁都拥有的，他每天晚上还得吃点儿助眠糖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然后躺床上数一会儿羊呢。 杰帕德眨眨眼，“没什么，我去趟卫生间。” 在程澈困惑的眼神之中，杰帕德自认为不引人注意的从桌上拿走一袋外卖，悄悄溜出了房间，完全不顾自己越来越红甚至因为小偷小摸不好意思得要滴血的耳朵还露在外面。 杰帕德走出房门，深吸一口气后将自己艰难偷出的外卖递给银鬃铁卫，然后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放在一旁的半人高的巨大垃圾桶，“这是哪来的？” 一旁，银鬃铁卫低头看看，“可能本来就在这里吧。” “哦哦。”杰帕德应了一声，招呼着自己的手下换班吃饭休息，又让银鬃铁卫跑一趟去给布洛妮娅送外卖，完全没注意身旁的垃圾桶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两双眼睛自黑暗之中浮现，旋即偷偷摸摸的朝着房间的门一点点挪过去。 杰帕德：…… 杰帕德转身，看着出现在房间门口堵住自己去路的垃圾桶，面无表情，“你们以为我是个傻子吗？” 第37章 番外三十七 松软被褥贴在皮肤之上散发出一点温热，空调吹出的冷风弥漫在整个卧室之中。 女孩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鼻尖突然闯入一点熟悉的香味。 混着琥珀的木质香气，隐约还有一点雪松的清冽，显得格外温柔，是一种代表着秋天的味道。 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拍了拍床边，“别吵我，我今天不捡垃圾桶——” 话音未落，星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 她握了握手掌，因为睡觉所以选择摘掉手套的手掌似乎触碰到了一些带着热度的又有一点硬度的东西。 星：…… 不会吧不会吧！ 她不会给谁来了一个猴子偷桃吧！ 星：！！！ 星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金色眼眸之中睡意完全消散，“啊——” 一声叫喊还没有出口，嘴巴已经被堵住。 程澈面无表情的捂着星的嘴，语气平静冷淡，“朋友，能放开我的腹肌吗？这可是我以后找女朋友的资本。” 星：…… 哦，想多了。 星有点惋惜的松开手，“所以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床上，这——” 星坐了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是自己的卧室，也不是程澈的卧室，程澈在列车上的房间真的只是正常大小，而这里…… 偌大的空间，一边铺着地毯放着床，另一边是从天花板到地板的书架还有书桌，整齐的黑胡桃木的颜色，看起来深沉低调奢华。 “我家。”程澈显然已经熟悉这种动不动就回来的场景，自顾自从床上起来，踩着床边的地毯从椅子上面扯衣服，“这不好解释啊……” 和砂金回来的时候还是小孩子，和景元回来的时候十多岁，算少年，现在…… 程澈借着一旁衣柜的反光看了一眼，垂着眼眸盘算着。 大学暑假？ 那更不好解释了。 平白无故的床上多出来一个小姑娘，自己怎么说啊。 “啊？” 门口传来一点敲门的声音，星习惯性的举起被子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却看到了程澈冷淡的表情。 星默默转头，“你……不藏起来吗？” “我有什么可藏的？都跟你说了少看那种捉奸在床的狗血小说。”程澈嘟囔了一声，随意套上睡衣后走过去开门。 门缝之中露出一张男人温柔的脸颊。 他的目光在程澈身上扫过，却突然透过门看到了坐在舒适大床上面捂着被子的女孩。 男人不由得一愣，旋即轻笑出声，“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顺手将程澈打开的门关上。 程澈：…… 解释不清了？ 就不能相信他吗？ 相信他这只乌鸦不是那种趁着假期爸妈不在家把小女朋友带回家的人！ 先等等！ 解释的机会倒是给他一个啊！ 程澈看着面前紧闭的门，转头看向屑屑的星，“朋友，我……咱怎么解释啊。” 星摸了摸后脑勺，从床上爬下来之后踩着地毯，“问题是你能给我找双鞋吗？” 程澈：…… 去偷姐姐的吗？ 程澈垂着眼眸思索着，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敲门声。 原本离开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门口，脸上温柔的笑容带上一丝无奈，“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得打扰，澈啊，你虽然接受过教育但是你没有装备啊。”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喜欢的暗恋的想交往的，莫名其妙掉我床上了，你爱信不信。” 对方挑眉，“好好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他让开门的位置，朝着星露出一个笑容，“来吧，吃早餐。” 程澈往哥哥身上一靠，将自己的拖鞋留在门边，自己赤脚踩着地板慢慢下楼，“哥你不信我。” 说着，程澈朝着星招招手，“来。” 星蹑手蹑脚像是做贼一样穿着大号的拖鞋跟着程澈下楼，好奇的目光扫过周围。 哇！ 好大的房子！ 哇！ 好贵的家具！ 哇！ 好看的哥哥！ “我还要怎么信你，你看我这会儿都没查家里翻围墙的监控录像。” 男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抬手摸了摸程澈的腰，“出了趟差回来你怎么又瘦了？一个人在家不吃饭？” “别摸我。”程澈低声说着，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挂在哥哥身上，“谁知道呢，可能营养都去长个子了。” “还长呢，再长养不起了。” 唐木清发出一声带着无奈的感慨，反手拍拍程澈，“下去，多大一个人了还要我背着，体谅一下我的老胳膊老腿。” “不老。”程澈不撒手，又侧过头看着一脸胆寒的星，“你那是什么表情？” 身旁的男人也转过头去，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走在身后的女孩。 星摆摆手，“感慨一下你们……兄弟情深。” 实在是罕见，程澈这种奇怪的模样实在是罕见。 程澈看了一眼星，挪到餐桌旁边看看，“吃饭吧，今天不想喝粥，想喝咖啡。” 说着，程澈已经习惯的转头看向了厨房的方向。 阿姨正在厨房之中整理冰箱，听到程澈的话后伸出一只手来挥一挥。 不过片刻，一杯没有糖没有奶的冰咖啡放在了程澈的面前。 刚刚出差回来的男人坐在餐桌另一头，避开空调吹风的方向点燃香烟，正翘着腿看着手机。 “你不吃了啊？”程澈侧头，顺手给星面前的碟子里面夹食物，询问道：“不吃早餐会胃疼。” “吃，我先看看你昨晚带着你的小伙伴从哪儿翻得墙。”唐木清头也不抬，拧着眉头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似乎很是困扰的模样。 程澈淡定的收回视线，往碗里夹面包片，又忍不住看星，“你怎么也不吃？不饿？还是打算等会儿出门翻垃圾桶找吃的？” 星：…… 倒也不至于。 星看向程澈的眼眸之中带着些许委屈，似乎很是哀怨的模样，“大家明明都是一样的流浪汉，结果你是落难公子，就我一个人是真的风里来雨里去跟着跟着卡芙卡到处犯罪现在失忆了还被丢了。” 话音落地，唐木清放下手机。 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看着程澈和星，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喜欢进狱系的？” 第828章 星核精不通人性! 狭小的垃圾桶中挤着两个女孩，不约而同仰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金发男人。 沉默很久，星终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朝着杰帕德嘿嘿一声，“我们……我们……我们探监！探监你懂吗？！” 杰帕德：…… 自己又不是个傻子！ 探监是这样的吗？！ 程澈不是坐牢，他杰帕德也没有禁止探望，为什么需要两个无名客藏在垃圾桶里面来探监？ “咱怎么办啊！这样不行的。” 三月七忍不住低声说着，诡异的视线落在杰帕德的身上，“被抓了吧？我们该怎么办啊！” 闻言，星皱了皱眉头。 “既然没办法潜入，那么……”星低声嘟囔着，手掌紧紧的握住了球棍。 “那么？”三月七发出疑惑的声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星，“我们怎么办啊！我们都被抓了个正着！难道要召唤小青龙吗？” 那不是再一次自投罗网？！ “那么就直接打进门啊！” 星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球棒在杰帕德胸前一推，拉着三月七闯进一旁的房间之中，快速关门。 杰帕德：…… 说真的，倒也不用如此艰难。 这搞得跟劫狱一样是为了什么啊…… 杰帕德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后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无助。 追还是不追呢？ “砰——” “啪——” 一声巨响响起，杰帕德不由得一惊。 他条件反射般踹开旁边的门，顿时冷风袭来。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闯入房间之中，窗外悬着一艘星槎，灰发少女正努力将程澈的脚塞进没有半点儿落脚之处的星槎之中。 “你别锻炼了！你看看你现在占了好大一块地方！我怎么办！” 星嘟嘟囔囔，小小一艘星槎不堪重负，摇摇欲坠，“这屋子里的人也太多了一点吧！” 程澈：…… 程澈将死尸一样的刃挪了挪地方，趴在星槎边缘朝着星伸出手，“所以你为什么要扛着刃丢上星槎呢？难道杰帕德还敢把死过去的星核猎手薅起来工作不成吗？” 星：…… 说的也是，但是这样说出来显得她很蠢的样子。 她试过爬墙，被抓。 试过让桑博忽悠，被抓。 试过砂金砸钱，被抓还倒贴钱。 那只能潜入不成直接强抢了啊！ “丢下刃多不好啊，咱们肯定要一起的！”星嘟囔了一声，站在窗台上伸出手抓住程澈的手，“抓紧了啊，别让我掉——啊啊啊啊——” 星槎一个神龙摆尾，星的脑袋擦着墙壁快速闪过，旋即冲上天空，似乎要破开贝洛伯格厚重的云层。 星：！！！ “谁！谁把星槎的方向盘塞进了景元手里！”星在狂风之中大喊，像是濒死之人一样抓着程澈的手掌不肯撒开，整个人挂在星槎上面摇摇晃晃像是旗帜一样弱小可怜且无助，“坐在疲劳驾驶的疯子开着的车子上都没有我这么恐惧害怕瑟瑟发抖！” 程澈：…… 程澈任由星抓着自己的手，努力从扯过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勉强将星和自己的手绑起来免得掉下去，平静道：“你在骂刃？流萤说她上次坐刃开的车就很惶恐害怕瑟瑟发抖。” “才没有呢！”星快速反驳却吃了一嘴巴的西北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挂在星槎上面，有气无力，“救命啊，天舶司真的不管飚星槎的吗？驭空大人呢？我再也不嫌弃驭空大人战斗机一样的驾驶技巧了。” 星槎之上人挤着人，景元一脸平静的驾驶着星槎，很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反问，“我自认我的星槎驾驶技巧还是比白珩稳当的，当时教我的老师都说我合格。” “也有可能是看过了白珩前辈的驾驶技巧之后觉得将军还算看得过去？”素裳摸了摸脑袋，一脸认真，“学宫的同学们就喜欢在我之后交作业，这样老师看了我的作业气死了就不会看他们的了。” 景元：…… 有点道理，但他不认，将军也是要面子的。 “嗖——” 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来自罗浮的星槎在贝洛伯格厚重的云层之中穿行，在三月七总是出错的指指点点之中朝着雪原飞去。 “砰——” 一声巨响，烟火在白日里炸开，光芒四撒混入雪花之中，人群聚集在雪原之上，嫩芽初发，从冰雪掩盖的贫瘠土地上萌芽。 矿工们放下的镐子走出矿洞，三两成群拿着食物走向演出现场。 孩子们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在娜塔莎面前手牵手排队，被温柔的医生用棉签沾着颜料在眉心点上一点红色。 “星星老师，要我帮你吗？” 少年带着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受了自己是个随风飘扬的挂件的星转过头去，迷茫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熟悉的脸，“彦卿，你也掉下来了？” 彦卿：…… 想点儿好的吧！ 彦卿踩着还没有手臂粗的剑刃在冰雪狂风之中穿行，飘扬的发丝都在风中带着少年的意气，“御剑啊，老师你不会吗？” 星眨眨眼睛，“不会，想学，能飚剑吗？” “不能飚，但是星星老师要学的话我也可以教。”彦卿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踩着剑刃随意的晃在星的身边，随意从容，“不过雅利洛六号的风好冷，我的脸都有点疼。” 但是在星槎上有点晕，他彦卿还是选择冷吧。 星：…… 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动声色的炫耀。 星仰起头看着坐在星槎边缘伸出手抓着自己的程澈，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就不能试用一下你占地方的肌肉把我拎上去吗？” “不能。”程澈平静开口，看着星槎瞄准了音乐节演出现场的中心，平静开口，“别人放风筝，我可以放星核精，多棒。” 说着，程澈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镜头对准了星，“朋友，笑一个，我想给卡芙卡分享一点乐子，感觉她逛街也挺无聊的。” 星仰起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在闪光灯过后伸出脚勾住彦卿的腿，然后双手用力将程澈从星槎上拽下来，“下来吧你！星核精不通人性！” “诶？”正在沉迷于飚星槎之中的景元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看着自己的落点歪掉，“怎么突然感觉星槎变轻了？” 话音落地，三月七低头，将自己的脑袋藏在了景元身后，“咱懂，要撞星槎了。” 第829章 我的垃圾桶是装不下你吗? 被冰封的星球再次焕发生机，死寂的内核之中滚烫的铁水开始流动，为这颗星球的带来焰火一样的热情。 音乐声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冲破云霄，使得厚重的阴云溃散，得以一窥天光。 程澈坐在靠近前排的座位上面，目光却没有落在台上，反而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怎么？”三月七脸上涂着亮晶晶的东西，笑容灿烂，“你在找什么？” “找一个萝卜头过来给我当抱枕……”程澈嘟囔了一声，左顾右盼之后只看到了等待着等会儿上台打算表演种子发芽的鼹鼠党众人，还有一个莫名奇妙被拉入了鼹鼠党的卡卡瓦夏。 他叹了口气，失落的伸出手将三月七往椅子上面提溜了一下，然后脑袋一歪靠过去，“你呐喊加油的时候动作小一点。” 三月七：…… 三月七在音乐会的现场的椅子上坐的比刚刚被老师纠正过的坐姿还要端正，忍不住眨眨眼睛，眼皮上的亮晶晶和眼球闪烁的光芒混在一起，“你靠另一边啊！反正将军已经快睡着了，是不会乱动的。” 说着，三月七转过头去，眼神打量着程澈另一边坐着的景元。 白发男人褪去了铠甲，身上随意套了一件长袍，领口敞开露出一点锁骨，此时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白色长发垂下来挡住大半张脸。 “我是傻子吗？我是想要一个靠枕并不是想当抱枕。”程澈低声说着，叹了口气后伸出手将自己的包拍拍，靠在上面睁着眼睛看着舞台，“突然有点怀念刃了。” 说着，程澈左右看看。 原本睡着了被偷出来的人被安安稳稳的放在一个椅子上面，彦卿正靠在刃的胳膊上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顺便帮忙扶着刃免得对方滑下去，还时不时要在刃的耳边念叨一句宝剑宝剑。 啧，多惨啊，死了还不安生，梦里都得是好朋友收了个不省心的徒弟来折磨自己。 三月七往后靠了靠，任由程澈把自己当成保证，却还是好奇询问，“你不喜欢贝洛伯格的音乐节吗？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挺开心的。”程澈应了一声，垂着眼眸偷偷伸出手去抠三月七指甲上面的粉色，“就是太热闹了反而让人感觉有点孤单。” 三月七低头看着，“这不是你偷偷破坏我的指甲油的理由。” 程澈手上动作微微一顿，还是没忍住将上面的一颗小钻扣下来，“我在帮你忙，你这样洗澡的时候会挂头发的。” 三月七：…… 虽然但是，真的挂头发了算谁的锅？ “哎……晚上回去重新涂吧。”三月七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看看被乌鸦剥得七零八落的美甲，“这次涂什么颜色呢……” “短一点免得你用弓箭的时候伤到手，粉色白色？加一点珍珠或者很透的小钻石。”程澈随口给出建议，靠在椅背上思索着，“或者可爱一点，上面画一点水果？草莓或者樱桃？” 三月七：…… 三月七猛地转头，“你很了解嘛！” “对，小时候手欠，天天挠我妈手。”程澈平静的说着，看着几个萝卜头挨个走上舞台，穿着像是树木一样的演出服在舞台上表演着发芽开花，忍不住叹了口气，“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玩呢？姬子要去帮阮·梅找什么怪兽。” “明明是古兽。”三月七反驳，却还是思索着，“姬子和杨叔一起去，咱们去罗浮玩啊！罗浮不是要有什么演武？说不定还能看到其他的将军，怀炎将军？” 不等三月七再说些什么，彦卿往这边凑了凑，一手还不忘抓着沉睡的刃免得他嗖一声滑下椅子，“我想要怀炎将军锻造的剑！但是……” 程澈：…… 程澈看着彦卿亮晶晶的眼神，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吐槽，“我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给人家抓起来关在小房子里面不锻造就不让出去吧？还是抓着他徒弟威胁？到时候可别把刃给逼疯了……” 话音落地，三月七眼中一亮，旋即又变成担忧，“将军会把你抓进幽囚狱吗？咱懂，平时没大事，但是有外人在就得严肃一点，到时候你要是进幽囚狱关着了，咱怎么救你？要不让刃回去找卡芙卡抢你？” 程澈：…… 是啊，没有接受菲尼克斯和程澈就是一个人的三月七突然就接受了程澈可以利用星核猎手达成目的的设定。 程澈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三月七，默默从包里找出糖盒子递过去，“你还是别想了，反正我不想要怀炎铸造的剑，咱有自己人可以铸剑。” 就是有点可怜自己的翅膀，每次刃锻造结束都得薅一大把羽毛。 可能不是铸剑烦的，是旁边的彦卿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一样给人家叨叨烦了。 天色渐沉，夜色袭来。 在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演出过后，喧闹的气氛到达了最高点，旋即悄然结束。 程澈等着观众都离开之后这才捞起刃塞进垃圾桶中，拍拍成精的垃圾桶让其跟在自己身后，这才转身朝着城中走去。 白发将军睡了好久终于获得了短暂的清醒，打了个哈欠之后跟在程澈身边。 他眯着眼睛慢吞吞走着，半晌才开口，“明天？我明天要回罗浮忙一些琐事，你和星穹列车的各位到了之后找彦卿？他负责招待你们。” 说着，景元伸出手摸了摸彦卿的脑袋，“明白了吗？” 彦卿点点头，抱着剑一脸认真，“知道，招待各位老师。” “这还得分开走？谁还不知道你去匹诺康尼救我的事情？”程澈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巡猎的令使出事，罗浮营救，这没有什么不对，营救之后令使给你很多礼物表达感激也没问题，盛情难却受邀来雅利洛六号散心也没问题，那么为什么要分开走？我的垃圾桶是装不下你吗？” 程澈眼皮跳了跳，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景元，目光之中带上一点无语，“将军，你又打算怎么算计我呢？” 第830章 给我押入幽囚狱! “什么叫算计！” 三月七站在星槎海的码头上面，双手叉腰，脸上满是兴奋，“算计就是我们今天得规规矩矩的坐飞行器来罗浮，而罗浮昨晚上半夜跃迁，直接冲出了阿斯德纳星系！” “要举办这种典礼，也不好在别人的地盘上。”丹恒平静的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周围来往的人，终于看向了一旁的程澈。 身高腿长的青年一副健康体魄，哪怕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并不凸显身材，也能给人一种气血很足身体健康的感觉。 丹恒瞥了一眼程澈脸上的神情，“怎么？还没想通景元怎么算计你了？” “有点头绪，但不多，剩下的懒得想了。”程澈再一次将手揣进兜里，懒散的站在码头一侧，照旧是一脸冷淡的表情，“我不喜欢谜语人凑在一起乱叭叭的场面，说一句话死八百个脑细胞，回去得睡两天才能缓过来。” 一群领头的见面，那是聊天说笑问好吗？ 那明明是在比拼心眼子。 “但你也会。”丹恒平静的看着程澈，沉默半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在程澈狐疑的目光之中，丹恒将手伸到了程澈衣服后面的兜帽之中，将藏在兜帽之中嘎嘎乱叫的鸟掏出来，忍不住低声吐槽，“你也学习了景元藏小鸟的癖好？藏衣服里？” 那确实是比景元藏头发里面好听一点，但也大可不必。 “这可是我的小宠物。”程澈解释，完全不接受自己学习了坏习惯，“景元那是藏锋，就他这么多年上过的战场，藏着杀气还能吸引胆子小的麻雀才是不容易，我们可不一样。” 一个是自己赖上来的，一个是吸引，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雀鸟胆怯，稍稍一点脚步声都能惊走，这么亲近景元…… 想到这里，程澈抬眸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列车组的小伙伴们，“这话咱说说也就得了，给景元一点面子。” 丹恒：…… 也不是他们说的啊。 丹恒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吧，去看看非要跟着景元离开然后再出门迎接我们的彦卿。” 不知道在搞什么歪主意，仙舟罗浮深夜跃迁，令人猝不及防，然后就是一只麻雀留在了星穹列车，絮絮叨叨叽叽喳喳非要让列车组同意乘坐飞行器或者列车跃迁停靠罗浮，并不接受垃圾桶这个交通工具。 除此之外…… 彦卿在絮叨结束之后还大言不惭要求程澈用垃圾桶送他回罗浮，不答应就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你，不发一言。 刚刚脱离儿童这个范畴的小小少年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稚气，一双眼眸清澈见底，却隐约能够看到一抹坚韧。 没人能撑住一小时。 “这边！” 不远处，彦卿举起手挥了挥，怀中照旧抱着自己的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各位老师终于来了！我都在这里等好久了。” 程澈抬脚朝着彦卿走去，却陡然被三月七突然伸手抓住了。 三月七挡住想要会合的两波熟人，一脸警惕的看着彦卿，“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上一次来迎接我们的人。” 停云。 啊不，幻胧。 幻胧可是把他们坑的死去活来，虽然最后好像还把自己坑到了乌鸦手里。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想到了曾经在贝洛伯格被桑博带路筹谋坑咱们的经历。”星双手环胸，一脸平静，“匹诺康尼……匹诺康尼谁带路了来着？” “星期日啊，砂金啊，一进去就看到了嘛！”三月七嘟囔着，似乎很是后怕，“罗浮不会有什么星期五星期六吧？” 那还了得？ “谁知道呢。”程澈低声说了一句，上前一步捏捏彦卿的脸颊揉揉彦卿的脑袋，在彦卿惊恐的目光之中举起手，“我戴手套了，不用这么警惕。” 彦卿：…… 警惕还不是因为以前掉发过？！ “我是真的，不是装的。”彦卿抬起头，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就算被投喂的长高了也赶不上程澈的身高，只能尽力抬头去看程澈，只是眼神却显得很是委屈，“半个晚上没见面，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是真的是真的。”程澈再一次揉了揉彦卿的脑袋，这才将手收回来揣进兜里，“还是熟悉的后脑勺的弧度，确认了。” 彦卿失落的耷拉着肩膀，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肩膀一股巨力袭来。 码头上原本悠然自得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游客跌倒撞在彦卿身上。 他扶着程澈的手站稳，转过头的时候眼中那一点小孩子撒娇般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和严肃，怀中的长剑也在此时转移到了掌心之中。 剑身倾斜，光线顺着锋利的剑刃流淌，寒气四散。 程澈：…… 年纪轻轻，还会变脸了？ 程澈顺着彦卿的视线看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步离人？” “你见过？”三月七瞬间转头，似乎有点不满，“说好了大家一起傻的，你怎么偷偷变聪明？” 一旁，丹恒双手环胸退开一步，“我没说好。” “但你也没差，也挺傻的。”星用手肘戳戳丹恒，满脸都写着屑屑，但球棍已经在手中握紧，“程澈都进过幽囚狱了还能没见过步离人？” 丹恒嘴角抽了抽，感觉星现在一点都不见外了，还凑在自己面前吐槽自己。 “我去帮忙。”星看看丹恒黑下来的脸色，嘿嘿笑了一声之后挥舞着球棍跟上彦卿的脚步，朝着不远处疯狂挣扎攻击行人的步离人囚犯跑去。 三月七看了一眼自己听从程澈建议做的新指甲，捻着一支六相冰凝结成的箭矢，远远的瞄准战斗之中的几人。 程澈从包里摸出一个大盒子，翻找着里面的零食，顺手撕开用包装纸垫着塞进三月七的嘴中，自己思考着今天补充一点巡猎的力量还是存护的力量，朝着丹恒询问，“你不去帮忙？” 丹恒想了想，摇头，“我暂时还是少出手为好——” 话音未落，眼前嗖一声闪过一道带着火红色的身影。 程澈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迷茫的看向丹恒，“刚刚蹿过去了个什么东西抢走了我的零食？” 丹恒：…… 丹恒看了一眼被抢走宝剑站在步离人中间同样怔愣的彦卿，平静开口，“游客？嘉宾？没有在罗浮见过的一个小女孩。” 程澈转头，看着踩着一柄重剑好奇打量彦卿的剑刃的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丹恒侧头看着程澈，好奇询问。 “这时候出场的一定是重要人物，但……”程澈再一次冷笑一声，翻翻包翻出来一个景元交给自己的令牌举起来，“彦卿！拿下她！众目睽睽之下抢劫将军随身携带的帝弓神矢，给我押入幽囚狱！” 丹恒：…… 丹恒眼皮跳了跳，茫然转头看着程澈，“这么草率？” “你就说抢没抢。”程澈甩着手中的令牌，一脸平静，“重要人物，我不来一个先下手为强还等着别人拿捏我？管她是谁，老老实实等人来赎吧！” 第831章 戏过了啊。 “噗——” 白发男人手中的茶杯一抖，刚刚含在唇舌之中打算细细品味的茶水也在此时喷了出来。 景元随意擦了擦下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彦卿，“你说什么？谁？谁被抓了？谁抓的？” 彦卿一脸单纯，认真开口，“一个小姑娘，彦卿本来和星星老师一起抓捕闹事的步离人，她突然就出现了，光着脚抢了程澈哥哥的箭矢，还拿我的剑揍步离人，虽然她实力很强……但是抢了程澈哥哥的箭矢，盒子里面还有其他星神的东西，程澈哥哥就把她抓起来了，应该……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他跑得快，先来告诉将军一声，免得将军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景元：…… 景元眼皮跳了跳，浅金色的眼眸之中却浮现一抹兴味。 啊，陌生的女孩，光着脚，用剑。 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哦？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景元嘴角噙着一抹笑，微微抬手低头，和身旁的老人一起走到一旁的茶桌旁再一次坐下，这才浅笑着开口，“帮忙降服步离人，但……抢了程澈随身带着的箭矢，这倒是不好办了。” 说着，景元看向身旁的老人，轻声道：“这位程澈，就是我先前提起的那一位，受帝弓司命之赐福，巡猎令使。” “哦，就是那个……身上带着圣物跟着星穹列车当无名客的凤黯将军……”老人发出一声感慨，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他……还会被抢劫？” 景元：…… 先关心一下那个很像你孙女的小姑娘好吗？ 景元侧头，含着笑的目光落在彦卿身上，“彦卿，你来说。” “程澈哥哥给三月老师喂零食，盒子打开放在手里，没顾上。”彦卿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那个小姑娘说她叫云璃。” 一旁，老人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看向彦卿的目光之中带上些许迷惑。 啊？ 他带着孙女出门溜达，刚刚到景点就被抓了？ 抢劫将军手中的帝弓光矢…… 好大的罪名。 老人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一时之间竟然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这次来罗浮是为了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为了参加罗浮的演武，顺便带着小孙女出来溜达溜达，再来和景元玩玩心眼子，但是吧…… 怀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面，朝着景元低声询问，“这位凤黯将军，性情如何啊？” 他好像也只在直播间见过一次，还是让云璃给自己搞出来顺手打赏了一点。 将军卖艺，谁还能不围观呢？ “如何当得炎老一句将军，不过是晚辈景元身侧副将罢了，他至今都不肯接受仙舟联盟的招揽，只是与景元关系好些所以才有一二援手罢了。”景元语气之中带着一点无奈，捏着手帕将自己胸前被茶水弄湿的衣服擦了擦，嘴角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炎老若是想要一见，稍等等也是了，景元约好今日与他对弈一局。” 怀炎：…… 哦，懂了。 性格随性，将军是不当的，活儿是想干就干的，就是两个字护短，顺便还讲私情，还和景元关系好，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和人家没交情，说不上话。 怀炎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景元，收回目光。 年纪轻轻，还挺会说场面话的。 一位令使，还是跟着开拓与欢愉乱跑的巡猎令使，这可不好办啊…… “将军，程澈哥哥来了。”彦卿低声说了一句，站在了景元身后，“犯人也带来了。” 闻言，景元抬头，不由得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一旁，怀炎抬头，看着被几个无名客拖着的垃圾桶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是……这是罗浮新发明的关押犯人的装置吗？ “终于来了，景元可是等了许久。”景元露出一点笑容，抬手指着一旁茶桌旁的软垫，“坐吧，茶水早已备好，只是景元却望穿秋水了。” 程澈瞥了一眼小小的坐垫，看了景元一眼后盘着腿坐下，完全不想亏待自己的膝盖跪坐。 他拍拍旁边的垃圾桶，“幽囚狱还有位置吗？丢进去冷静冷静，大庭广众之下抢我，我看她是欠咒。” “哎……”景元轻叹一声，余光扫过一旁的怀炎之后才开口，“倒是有，只是……抢劫的证人……” “一码头的人都看到了。”程澈面无表情，继续拍打着垃圾桶，“旁边还有机巧鸟看到了，我的乌鸦挂件也录像录音了，哦对了，我还不小心搞了张光锥，证据齐全不需要调查，直接判案吧。” 说着，程澈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人，询问的目光看向景元，“这位是？” “是我的不是，见到故友略有失态，忘了给诸位介绍了。”景元的笑容中浮现一抹无奈，抬手介绍，“这位是来自仙舟朱明的天将，烛渊将军，怀炎。” 说到这里，景元手掌微微一动，“这几位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星，三月七，丹恒先生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一位，晚辈的副将程澈。” 闻言，怀炎眉梢挑起一点弧度，“程澈……” 副将程澈？ 而非无名客程澈？ 难道说……程澈拒绝了仙舟联盟的招揽但是却没有拒绝仙舟罗浮的打工邀请吗？ 程澈朝着面前的老人微微颔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怀炎发出一声长叹，眼中带着无奈看着程澈，“误会，误会，将军抓的那小贼……正是老朽那不争气的孙女，不知可否……” 话音未落，怀炎看到了对面的卷毛青年伸出了手。 程澈后仰身体伸出手掌竖起来表示拒绝，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同样无奈，“老先生，不是晚辈不答应，实在是……” 他沉重的叹息一声，不忍直视般转过头去，继续伸手狠狠拍打垃圾桶，垃圾桶都要发出空旷的回音，“实在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目睹如此凶案，罗浮的民众惶恐，游客害怕，这可如何是好？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就不，抓都抓了，现在放了他多没面子？ 虽然人家小姑娘也没惹自己，但是谁让乌鸦的第六感感受到了被坑的预兆呢？ 先找个人质，以观后效。 三月七侧目，忍不住伸出手扯扯程澈的袖子，压低声音，“戏过了啊。” 程澈没理会三月七的话，低头看着手机上新收到的消息。 【景元：真抢了啊！】 程澈眨眨眼睛，指腹在手机上轻点。 【程澈，她跑太快了，撞出去还被她接住了，这不就是抢了？】 【景元：……诬陷小孩？要点儿脸吧！】 【程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这么不要脸怎么能放过送上门来的乐子？】 第832章 死……死了?! “实在不是我不帮忙，那么多人看到了，封口难免会让人觉得景元将军以权谋私太重情谊啊！” 看着面前的老人，程澈沉重的叹息一声，似乎很是为难的模样，但脸上却是一惯的冷淡，“这可不好办啊。” 怀炎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忍不住挪了挪目光，斜着眼睛看着景元。 从哪里找出来的这个小子？ 放了云璃等于破坏景元的名声，所以不能放。 如果非要放，那么就是景元徇私，为了避免有人议论，自己这个救了小孙女的老头子就得出面证明景元大公无私。 但这样一来…… 自己再也不能问景元有关罗浮龙尊的事情，提都不能提起，甚至连面前这个小年轻的立场问题也不能提，甚至是对方和丰饶深刻的关系。 怀炎闭了闭眼睛，开始思索云璃这个幽囚狱到底进不进去。 进吧，有点担心云璃，毕竟以犯人的身份进去或许会遭遇一些事情，狱卒的针对，其他罪犯的针对等等…… 不进去，自己就得捏着鼻子参加这次的典礼，对景元大夸特夸。 他，怀炎，从未想到自己的罗浮之行刚落地就遇到了坎坷。 在怀炎沉思的时候，景元撑着下巴屈着腿坐着，贴在脸颊侧边的手掌刚刚挡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程澈，不由得挑起眉头。 程澈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拍拍身旁的垃圾桶，“老先生，要不咱私下清一清恩怨怎么样？” 年纪挺大的，比当初教自己书法怒骂自己没有风骨的老头还要年纪大。 还是给个台阶吧，要不然跳下来摔死了怎么办。 怀炎抬眸，很是给面子的续上，“哦？请说。” “我想要剑，老先生亲手锻造的那种。” 程澈想了想在自己卧室柜子里吃灰的各种武器，又摸了摸包，平静开口，“亲手锻造，带名字的那种。” 怀炎：…… 真的吗？ 这就行？ 还不用打乱自己这次旅行的计划？ 怀炎眨巴着眼睛，仔细思索，试图讨价还价，“可老朽已经很久……” 不等说完，程澈拍拍垃圾桶，看向彦卿，“送！这就送进幽囚狱中！知道那个加了很多层阵法用来关押菲尼克斯的地方吗？给我塞进去，我等会儿就去再写几个别人看不懂的符咒，再找拉帝奥搞一点复杂的数学物理题目过来！” 彦卿面对照顾自己的小师叔还是很听话的，连连点头，“好，需要找太卜大人加固阵法吗？” 不等程澈回答，怀炎伸出手，“成交！” 剑和云璃，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哎，这把老骨头啊。 原本还觉得能撑很久呢，现在吧…… 罗浮的小辈心眼子好多啊，自己这半个小时感觉像是老了千八百岁一样累。 “还没说完呢……”程澈低声说着，看了怀炎一眼后手掌按在包上，“我说的是三柄剑。” 怀炎：…… 仙舟联盟呢？！ 他要卸任！ “三？柄？”怀炎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背，忍不住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重复询问道：“三柄？” “对。”程澈点点头，顺手将彦卿扯过来坐在身旁，认真盘算，“彦卿崇拜老先生您很久了，这次封口费不能少吧？我以权谋私和您和解也不能少吧？哦，我家里还有一个虽然死了但是还有口气的剑客，很擅长用剑，我想给他也带一柄剑回去当纪念，可以吗？” 说着，程澈用自己清澈愚蠢的眼睛询问般看向怀炎，一脸认真，“行吗行吗？” 怀炎：…… 怀炎深吸一口气，“那材料？” “自备，不管要帝弓司命的箭矢还是琥珀王的琥珀我都能找来，其他星神也行，虚无就算了，上次啃了一口我摆烂了好几天，这次不能啃了。”程澈松了口气，摸了摸兜后伸出手到垃圾桶里，从云璃手中抢过自己的零食盒子，打开露出第二层，“您挑一挑，多了也不要紧，就当我送您的见面礼了。” 怀炎：…… 今天的自己总是很无语很沉默，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想化身抢劫犯抱起来就是一个冲刺回到朱明仙舟。 怀炎忍不住抬手想要掐自己的人中但还是忍住了。 他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笑嘻嘻看戏的景元，长叹一声后开口，“你们的惯用剑拿出来给我瞧瞧。” 程澈从包里找出自己的两柄剑递过去，身旁的彦卿也找到了自己珍藏的宝剑送过去。 怀炎垂眸看着剑柄处镌刻的铸造师的印章，抬起想要接过长剑的手掌微微颤抖。 剑身修长光芒刺眼，锋刃似乎都带着一抹寒光，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显然是近期铸造的，可是…… 应星？ 面前的剑出自应星的手？ 老人的手掌按在剑柄上面，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垂着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流光。 半晌，他回过神来，声音却陡然变得疲惫，“你家那个剑客，叫什么名字啊……” 程澈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怀炎的头顶，许久之后才开口，“刃，星核猎手，您不会歧视星核猎手吧？” “怎么会！”怀炎条件反射般回嘴，旋即却微微侧脸，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缓慢开口，“不会，我不会。” 程澈：…… 这样啊，看起来面前这个没见过的将军好像也不是很死板很苛刻。 程澈和景元对视一眼，收回目光后突然露出一个笑。 景元眼皮一跳，脊背都不由得挺直了。 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笑了？ 他好慌，他现在感觉罗浮和朱明都得遭殃了！ “不会就好啊！” 程澈猛地拍手，虽然戏很足但脸上却冷淡至极。 他从星的手中抢过另一个垃圾桶，哗一声打开，“您瞧，我把他带来了，就是他现在死的不能再死了，没办法起来给您端茶倒水，但这勉勉强强也算见面，麻烦您等会儿给他签个名，他一定很开心。” 怀炎：！！！ 老人猛地转头，一双眼睛之中的苍凉被惊恐与悲伤替代。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垃圾桶中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呼吸起伏的长发男人，声音都劈叉了，“死……死了？！” 第833章 那可是垃圾桶啊! 我的徒弟啊！ 我那么大一个徒弟，出门玩被小黄毛拐了就算了，现在还死了…… 老人抱着三柄剑，用一种悲伤至极的眼神看着窝在垃圾桶中的长发男人，半晌才伸出手在男人脸上摸了摸，喉咙哽咽到没办法再开口说话，一双苍老的眼睛之中盛满了悲伤。 一旁，景元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坐直了身体一言难尽的看着身旁的同僚。 这…… 是不是忘记说刃还没死完全？ 这弄成遗体告别仪式的气氛究竟是为了什么！ 景元抬眸扫过周围，幸好司辰宫的人看到乌鸦为了避免掉发都已经离开了，要不然自己还得仔细想想放走一个通缉犯用什么理由好…… 三月七忍不住伸手扯着丹恒的袖子，压低声音，“咱们是不是忘记了告诉怀炎老将军这是拔毛死的不是真死了。” 丹恒想了想，“不重要。” 情绪是需要释放的，景元如此，怀炎也同样如此。 况且…… 程澈背着刃一路过来不就是为了确认怀炎的心意吗？ 对方如果真的是一个守正不阿大义灭亲的人，刃现在就会藏在垃圾桶中根本不露面的。 程澈顺手拍拍刃的脸颊，好奇的看着怀炎，“将军，你是不是要哭了？” 说着，程澈从兜里摸出纸巾递过去，还不忘补充道：“干净的，就是最后一张了，懒得装在包装里面。” 怀炎瞪了一眼那皱皱巴巴的纸巾，带着不舍摸着男人的脸颊，“身死灯灭……让他入土为——？” 怀炎的声音停顿下来，悲伤也在此时渐渐消弭。 他看着垃圾桶中渐渐恢复呼吸睁开眼睛的男人，忍不住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等等，是不是罗浮还没有跃迁出阿斯德纳星系所以他也在梦里？ 怎么还诈尸了呢？ 长发男人睁开眼睛，带着杀气的目光扫过周围后突然一顿，条件反射般开口，“师——” 刃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嘴角紧紧抿起。 一片沉默之中，刃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从垃圾桶中站起身来后看向景元，果断伸手，“我自首，让我进幽囚狱。” 景元：…… 师徒见面倒也不至于刺激的直接进幽囚狱吧？！ “砰！” 一声巨响，小老头猛地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男人的脑袋上，“去！关起来！现在就去！” 刃捂着脑袋，脸上冰冷的表情出现些许裂痕。 半晌，刃终于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坐了下来，抱着支离剑垂着脑袋，似乎是在研究自己面前的这个茶桌到底是什么构造。 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办法再解释多年前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再对着一位将军说出熟悉的称呼。 自己如今不过是造成罪孽叛出仙舟的丰饶孽物刃，也是通缉犯星核猎手。 程澈看了一眼刃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刚刚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气喘吁吁的怀炎，忍不住叹了口气将彦卿扒拉过来当做靠枕。 不等几人从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回神，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大逆不道！” “倒行逆施！” “六亲不认！” “欺师灭祖！” 一道道声音响起，伴随着手掌重重落在刃的脑袋上的声音，旋即就是轻咳声。 怀炎气喘吁吁，心中的怒火与欣喜交织，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衣襟，“你……你这个……” “爷爷？” 垃圾桶中偷偷扒拉着边沿观察一切的云璃突然蹦了出来，扶着老人坐下，“你怎么啦？喝口水？不要生气呀！” 众人一脸平静，只有景元无奈一叹，端着茶杯凑到怀炎唇边，语气之中都带着我懂的意味，“咬舌头了吧？” 怀炎：…… 现在骂徒弟还要咬舌头的吗？！ 怀炎闭了闭眼睛，挥挥手，“走吧。” 刃：…… 不想走。 刃垂眸看着自己绷带交织的手掌，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心愿已了。”程澈从包里摸出一支翎羽放在刃的面前，补充道：“放心，下一次醒来就是你的卧室了。” 刃：…… 现在不太想死了，想把这些人赶出去。 刃沉默片刻，伸出手将翎羽握在了掌心之中。 程澈起身，在怀炎将军困惑的目光之中扶住死过去的刃，旋即熟练地起身抱着刃抖了抖，再一次塞进了垃圾桶中。 盖子一盖，着名的工匠应星和星核猎手刃已经变成了垃圾桶中沉眠的尸体，没有半点儿反应。 许久之后，怀炎回过神来，伸出手将装满乱七八糟的‘零食’的盒子拿过来，从中翻出了一点帝弓司命的箭矢碎片握在掌心，“这个交易老朽应下了，但是……” 怀炎沉默片刻，抬眸看向程澈，“阁下的意思呢？让老朽今日与他见面用意何在？” “没什么意思。”程澈靠在彦卿身上，想了想才开口，“列车跟着姬子和瓦尔特跑了，刃的状态不稳定，我得守着他，就随身带着了。” 怀炎：…… 带就带吧，罗浮还找不出来一个藏通缉犯的地方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垃圾桶！ 那可是垃圾桶啊！ 怀炎勉强将见到徒弟的激动情绪压下，回归正题，“那老朽的孙女……还算抢劫吗？” 说着，怀炎看了一眼想要反驳的云璃，制止了对方的回嘴。 “不算，带走。”程澈没有半点儿抗拒，看了彦卿一眼后还是忍不住询问，“彦卿的剑呢？还回来就行，大家还是朋友。”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对上怀炎的目光，“当然了，将军，您要是缺点儿什么铸造的材料之类的，记得找咱景元将军。” 一旁，景元轻叹一声，“炎老，您不知道，被一位受到偏爱的令使包养到底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情。” “我看你一点都不无奈。”怀炎冷冷的说了一句，目光转向云璃，“剑？” 呵，嘚瑟什么呢！ 他这么大年纪了也是挥得动锄头的好嘛！ 云璃看了一眼彦卿，撇撇嘴，“哼，按照朱明的规矩，在战场上失去的武器要在战场上拿回来！仙舟罗浮的云骑不过如此，有本事找我堂堂正正的拿回来，而不是在这里借着长辈们索要！” 彦卿瞪大眼睛，“明明是你抢走的！” 不等云璃说话，景元垂眸，声音稍显严厉，“彦卿！” “啪！” 一声轻响，程澈反手一巴掌拍在了景元手上，“还说你会带孩子，会什么会，最讨厌人前训子那一套了。” 第834章 咱不要了 “彦卿才多大就要压着他的脾气？” 程澈皱眉看着景元，满脸写着不赞同，“熊孩子把你家孩子手办抢了你还要说一声都是亲戚？你这种家长放在我家是要被逐出家门的！” 景元：…… 他是那个意思吗？ 他明明是想着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解决一下嘛。 而且彦卿最近被程澈带着确实是性子急躁了一些，但是又没学到程澈的谋定后动，也没有程澈那张嘴。 景元沉重叹息一声，“人前训子是错……但你倒是给我一点面子。” 这还有外人呢！ “你又不是子和妻。”程澈瞳孔缩了缩，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景元，这才转头看向坐在跪坐在怀炎身边歪着脑袋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也不好直接开口咒啊。 算了，又不是没咒过。 程澈勉强将自己那点儿本来就没有的怜香惜玉尊老爱幼踢走，一脸平静的看着云璃，“剑，拿回来。” 云璃转头，“不给！” “哦。”程澈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向怀炎，“怀炎将军，我先说一句，我现在一岁，这不算欺负小孩子哦。” 大人不管，那就只能外人来长个记性了。 不过也是，他小时候也被家里的爷爷奶奶惯得不成样子，只有几个舍得动手揍自己的才能管一管。 程澈的目光挪到云璃身上，面无表情，“拿出来，给彦卿。” “我不！”云璃转头，眉头紧皱，“我就不！” “哦。”程澈又闷闷应了一声，推开彦卿之后站起身来，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丢在彦卿怀里，撸起袖子。 怀炎：…… 啊？ 怀炎的目光看向了景元，总觉得自己这个老头子在来到罗浮之后完全忘记了修身养性，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这是？” 景元脸上写着为难，满是在同僚和自己人之间的犹豫，“炎老，实在是……景元管不住啊……” 承认自己无能确实有点丢脸，但不慌，程澈会把面子给自己找回来的，况且…… 景元撑着下巴无奈叹息，嘴角挂着的笑容都带上一抹无奈。 自己也不怎么会养育孩子，不过是在教养彦卿的时候回忆着曾经，将自己想要的都给彦卿，再来一点点的管教。 他不了解程澈的往事，但显而易见程澈被教养的不错，这样的人总不会对彦卿为难。 “你干什么——” 云璃看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想要挣扎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程澈像是拎起一只拆家的小狗一样拎起云璃，坐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将云璃按在腿上，回忆着自己被揍的经历狠狠抬手，“到我家欺负我家孩子，给你脸了！光天化日抢了别人手里的东西你还有理？还战场上失去的武器，失去了吗？你俩过招了吗？你是在和他的战斗中拿走的吗？” 云璃被一巴掌拍的脸颊通红，疯狂挣扎，“他的剑失了准头！要不是我帮忙那几个步离人抓不到的！” “怎么就抓不到了？我们这几个年纪大的在旁边是看戏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列车组就讲究一个打了小的来个老的？我那么大一个列车还创不死一个步离人？你管闲事就管闲事，还抢劫？还挑衅？！”程澈没有半点儿心软，一巴掌又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云璃屁股上，脸色阴沉，“剑还没落下去你怎么知道不准？你的眼睛就是尺？万一他和我们有连招呢？你还自信的很！我都没有这么自信。” 云璃眼中盛着一汪泪水，声音之中却依旧倔强，“明明我说的是对的！” “我管你对不对，身为朱明的人还是将军的孙女，一点都不注意在外的礼仪，你真不怕给朱明丢人？”程澈站起身来，抖了抖云璃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抢劫的事情给你抹了都是看在景元的面子上，你还不改？不改就不改，行！” 程澈再一次回忆，半晌才肯定点头，“等会儿就让桂乃芬开直播，堂堂烛渊将军的孙女在罗浮刁难神策将军的弟子，因为不听话被罚抄写仙舟联盟的律法一天一夜！让你把脸丢遍整个仙舟联盟。” 一旁，怀炎看着这一套大人教训关禁闭的丝滑连招，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程澈，“程先生你这……” “别说。”程澈面无表情，“今天这个禁闭她关定了，我吃过的苦谁都得吃一遍。” 怀炎：…… 怀炎看看景元，“景元啊……” “炎老，别说了。”景元沉重的叹息一声，拍打着怀炎的手背像是自己也深受其害，“晚辈是真的管不住啊，难道您可以？晚辈可提醒您一句，这一位是药师青睐的人，您要是惹生气了，他一气之下跑到丰饶那边去……” 怀炎抿起嘴唇。 懂，给一个巡猎令使气成了丰饶令使，他马上就得进幽囚狱。 怀炎沉重的叹了口气，用一种为难的目光看着旁边的两个垃圾桶。 一个装着好大徒，一个装着好大孙。 他怀炎怎么觉得朱明仙舟和罗浮仙舟有点犯冲呢。 程澈晃动着垃圾桶，没有半点儿犹豫的盖上盖子用符箓封口，这才看向彦卿。 他看着彦卿思索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剑丢了就丢了，咱不要了，我给你找个好的。” 彦卿看了一眼景元，这才好奇询问，“什么好的？” 自己的藏品可都是来自工造司的，但是好在刃给自己锻造的宝剑没有被抢，要不然自己得哭死。 “我不辞辛苦替怀炎将军管教不听话的孙女，他和他的徒弟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程澈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儿心虚，“对受害者的道歉难道不值得一柄怀炎将军和应星大人共同锻造的剑吗？” 说着，程澈转头看着怀炎，“将军，你说对吧？” 怀炎：…… 有点道理，但是能不能不要直接给他安排好？ 他好歹是个将军，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吗？ 程澈不理会怀炎复杂的情绪，坐在一旁，用脚尖踹踹景元，“挫折教育没用的，少年意气就是该有长辈撑腰成为底气的，有你在还护不住骄傲的小徒弟吗？” 至于心性？ 心性是会在深刻的事之中自己学会的，而不是一直遭受挫折才能成长。 程澈再一次踹踹景元的脚，低声传授经验，“学学我家，激娃不如激自己，有想办法找人磨练彦卿的时间不如努努力当元帅，更甚者你再努力努力当星神，彦卿横着走都没事。” 第835章 我只是个供货商。 在经过一个系统时的讨价还价之后，怀炎将军付出了自己的劳动果实换取了自己的孙女，免得孙女带着朱明仙舟的脸丢遍整个宇宙。 许久之后，怀炎终于从被抢劫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捧着茶杯发出一声轻叹，“景元，你……你这个副将实在是好啊……” 太会顺杆爬了。 稍稍给点儿好脸就爬到头上硬薅，不答应还不行，人家不仅占道理，还有物理。 “哪里当得炎老如此夸奖，不过是性子跳脱了一点而已。”景元脸上露出一点笑来，拎着小小的茶壶给怀炎添茶，低声道：“不过还是可惜，晚辈这副将太过懈怠，升职的公文总是不想签字，如今……” 是啊，平时扯大旗扯得开心，忙完了谁家令使的身份都得还回去。 之前在匹诺康尼叫嚣自己是丰饶的令使存护的令使，事情一结束就速度飞快地将名头还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欢愉星神狼狈为奸迫害其他星神了，反正力量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再是令使的身份和实力了。 暂时还留在身上的，也就一个欢愉和巡猎了。 景元这么想着，指尖在桌面敲了敲，“我罗浮想要一位凤黯将军来坐镇，现在看来也算妄想啊。” 闻言，怀炎微微蹙眉。 他抬起头看着景元，半晌才开口，“景元，老朽从没发现你这么惹人讨厌。” 嘚瑟什么呢？ 人家不当将军这不是还帮忙当副将呢吗？ 谁还不知道景元身患重病将公务都推给了另一个令使的事情？ 怀炎闷闷的哼了一声，转而又叹气。 “别叹气了。”刚刚从垃圾桶中被放出来的云璃跪坐在茶桌旁边，被暴揍一顿的熊孩子稍显乖巧，默默将茶杯往怀炎面前推了推，只是还鼓着腮帮子很不开心的模样。 “哎……”怀炎又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云璃的脑袋，“最近听话一点哦。” 撞到乌鸦手里他也没辙，遭罪的还是自己。 云璃鼓了鼓腮帮子，皱起眉头看了程澈一眼。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身份上……那更是比不过。 “瞧瞧，给人家小孩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星凑在桌旁戳戳程澈，歪着头看着云璃坐立不安。 那可真是一顿好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没有半点儿手软。 虽然没有使用命途的力量但是程澈可是个天天健身的，一巴掌下去…… 啧，不敢想象。 “哦。”程澈没有半点儿愧疚和不好意思，在自己背包里面摸了摸后找出来一个长条盒子递给景元，“给你，这次演武的添头，就放在奖品里面吧，我好不容易捡到的。” 景元微微一怔，眉峰挑起一点弧度。 他抬手打开盒子，不过一条缝隙就紧紧盖上，“你……怎么捡的？” “我跑在药师前面，阿咕跟在药师后面，一边躲箭一边捡，捡了好几天才捡到这么一个完整的。”程澈平静开口，拍拍礼盒，“还有好多断了的磕了的等着我啃呢。” 景元：…… 突然感受到了被偏爱的快乐。 景元手掌在礼盒上摩挲着，半晌之后才开口，“有点舍不得放进奖品里面。” 完整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帝弓光矢。 完美到让人怀疑程澈是挡在帝弓司命的面前强行从对方手中抢出来的那种。 “放吧，彦卿会拿回来的。”程澈平静开口，却陡然被一只苍老的手按住了胳膊。 程澈侧头，对上怀炎的眼睛。 他沉默片刻，“怎么啦？？” 怀炎眼神闪烁，片刻后拍拍景元护在怀里的盒子，努力露出慈祥的笑，“还有吗？” “还有碎的。”程澈想了想自己那一麻袋的零食，“挺多的。” 说到这里，程澈又看了一眼怀炎。 他指了指旁边坐着笑眯眯的景元，“找他，他卖这玩意儿，我只是个供货商。” 怀炎的目光又挪到了景元身上。 在景元开口之前，程澈果断起身，拍拍彦卿，“走，引路人，带我们去客栈住宿吧，我顺便去找龙女一趟。” 彦卿乖巧点头，旋即又迷茫抬头，“身体不舒服吗？” “最近感觉睡不醒，不知道是因为匹诺康尼缺觉太多还是生病了。”程澈随意说着，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腿被重重一撞。 他刚想回头看看是不是某个熊孩子再度作妖却看到了紫色的头发。 白露手中捏着一大捧红彤彤的琼实鸟串，眼巴巴的仰头看着程澈，“我来啦！斯科特把本小姐从丹鼎司解救出来了！” “真棒。”程澈低头看着白露，思索半晌后还是选择将小紫龙塞进大青龙的怀中，然后一本正经的伸出手腕，“龙女大人，我最近好困，帮忙看看吧。” 白露眨眨眼睛，“那你先等等，我要把见面礼分给大家。” 说着，白露伸出手，从一把琼实鸟串之中一个个分出来，“三月姐姐的，星星姐姐的，丹恒哥哥的，彦卿的，将军的，我的，哦，我没有给你买哦，你总是不喜欢吃罗浮的食物。” 说着，白露举起手中的鸟串，腮帮子鼓起来像是藏着什么甘甜的蜜糖一样。 程澈晃了晃从兜里找出来的零食，“我吃这个，山楂里面夹了核桃仁，裹着糖浆。” 说着，程澈撕开手中的袋子，还没有塞进嘴里就看到一张嘴突然闯了过来。 还没有彦卿大的小姑娘一口咬住程澈手中的零食，一双眼睛之中带着迷茫带着沉醉带着惊喜。 程澈：……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零食而已也不至于生气，但是…… 程澈面无表情，“朋友，你先松开我的手，咬疼了。” 云璃眨眨眼睛，后退一点距离露出程澈糊着口水与牙印的手掌。 他沉默的低头擦干净手，这才抬手捏住云璃的下巴，咬牙切齿，“你属狗的啊！咬我！这么大年纪还欺负一岁的小孩子，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马上要去拉琴卖艺的人来说手指多么重要！我不管！你到时候给我端着盆乞讨！” 怀炎：…… 从怀疑人生到接受命运需要多久？ 不多，也就是自己好孙女被人拿捏的时间罢了。 第836章 我们罗浮哪有建木啊? “还不听话？” 程澈再一次盘腿坐下，显然是打算跟面前的这个熊孩子仔细说道说道。 他将彦卿当做抱枕放在面前，下巴压在彦卿脑袋上，一脸平静的注视着云璃，“你转头看看你的爷爷，为了给你一时冲动善后，两个系统时老了十来岁，你有没有想过给你善后的三柄剑需要花费这个老人多久的时间？他这辈子还能铸造几把剑？朱明的工匠和战士威名远扬，你随随便便一点任性的动作就让他们的辛苦付之东流，你看看这个屋子里的人，无论是罗浮的将军和彦卿还是我们这几个无名客，是不是以后想起朱明的时候就会想到一个叫做云璃的不懂事的孩子？”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按下彦卿脑袋上的呆毛避免挡住视线，继续开口说道：“我不是在拿长辈压你，我只是想说，你拥有将军的宠爱，纵然他不需要你的回报，但也请你力所能及的稍稍维护他的名声，至少不要让他蹒跚着步伐为你弯腰道歉。” 云璃低垂着脑袋，像是一只拆家后被狂揍一顿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 一片安静之中，景元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低声开口，“说的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哦，我哥从小就教我了，打邻居家小孩之前找好借口。”程澈同样低声回答，“你看，这理由是不是像模像样？哪怕是朱明的将军也没办法反驳我。” 景元：…… 高瞧程澈了。 程澈心中才没有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呢。 景元无奈轻叹一声，抬手给面前的无名客们倒上茶水，这才轻声询问，“龙女今天怎么来司辰宫了？” 闻言，靠在丹恒怀里咬着琼实鸟串的白露眨眨眼睛，一双眼眸中之中满是天真，“因为大家都来了啊，所以我来看看嘛……” 说着，白露从一旁扯过一个巨大的装着药材的包袱，塞进了身旁的星手中，“这是那个金头发的小孩子的药，我终于配出来了！” 星：…… 好可怜一只卡卡瓦夏。 星默默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眼前就横着一条胳膊。 灰发少女往后推了推，看着程澈熟练的伸出手放在了白露面前，“把脉。” 白露皱了皱眉头，嘟囔着伸出手按在程澈的脉搏上面，“你能有什么病，唇色不浅不淡带着一点红，脸蛋也是一样的有气色，眼神清亮眼白没有浑浊血丝，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你还能有什么病——” 白露的声音似乎按下了暂停键，不太确信的朝着程澈招招小手，“换个胳膊。” 程澈默默换了一条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露。 白露皱着眉头苦思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询问，“睡不醒？醒过来浑浑噩噩脑袋痛？” “嗯。”程澈点点头，指了指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醒来需要一大杯冰咖啡才能活过来。” 白露：…… 白露沉默片刻，咬着琼实鸟串伸出手将程澈的袖子拉下来拍拍。 在众人担忧焦虑的目光之中，白露狠狠咬了一口琼实鸟串，“睡觉别用被子捂脑袋，缺氧。” 说到这里，白露顿了顿，转而又补充道：“正常人睡觉缺氧会自己扒开被子的，但是吧……你前段时间好像缺觉。” 程澈：…… 程澈收回手，“哦。” 程澈起身，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装着刃的垃圾桶整理好，平静开口，“走吧，去客栈休息了，接下来应该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茫然道：“这是丢人了所以要回去缓一缓吗？” “哎呀！”三月七嘴角咧开，忍不住拽着星的衣袖，“看破不说破嘛！你这样说出来程澈的面子都丢到朱明仙舟去了！” 一旁，丹恒冷静起身，朝着景元和怀炎点点头后伸出手拉着星和三月站起身来，“别说了，他还有面子这种东西才是不可思议。” 程澈默默转头，用一种即将开咒的目光注视着丹恒。 丹恒平静转身，朝着司辰宫之外走去。 程澈跟上，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开始骂骂咧咧。 “程澈。” 熟悉的含笑声音从身后传来，景元坐在茶桌旁边，朝着程澈点点头，“你留下，陪我招待一下客人吧。” 程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 让他招待？ 是招待还是宰客啊…… 身旁的同伴们快速离开，彦卿拉着龙女的手朝着门外走去，还有一个被怀炎拉在一旁嘱咐几句的云璃垂着脑袋失魂落魄的走出司辰宫。 程澈看了景元片刻，还是走过去坐在一旁，似乎有点无聊的低头摆弄茶杯，“你也别招待了，你就告诉我你看谁不顺眼就行，我现在可以马上咒。” 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还非要把他留下来一起招待。 那叫招待吗？ 那明明就是鸿门宴！ 有去无回！ 景元忍不住轻咳两声，压低声音，“注意一点，还有外人在呢。” 闻言，程澈的目光挪到了怀炎身上，“是吗？” “老朽如今可是自己人，都为了孙女走后门了，怎么不算同一条船上的人呢？”怀炎呵呵一笑，手中拿着从程澈手中得到的帝弓箭矢，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旁边的垃圾桶，仿佛着箭矢能够直接敲在那个徒弟脑袋上一样，“不过……疼爱孙女的老爷爷好说，但将军一职……” 说到这里，怀炎顿了顿，抬眸看着景元，“景元，此次来罗浮的可不止是我一人，你也该提早想好如何应对。” “应对……”景元呢喃一声，指尖捏着茶杯微微转动，垂眸观察着其中泛着金黄色的茶水，“景元问心无愧，何谈应对呢？” 怀炎：……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得了，一个个的真会说瞎话啊。 “哎……长生种的生命像是一场漫长的狂欢，其中温柔尽数变成疯狂，哪怕是幼年时上树掏鸟窝这种事情，也会在长久的时间之中追赶上你的脚步，景元啊……”怀炎轻叹一声，或许是今日柔肠触动，不由得低声提醒，“那建木，那龙尊，可不是小事啊。” 景元抬眸，似乎很是诧异的开口，“啊？哪有建木啊？我们罗浮哪有建木啊？” 第837章 不值一提。 一片安静之中，怀炎眨巴着眼睛，仔细观察着景元脸上的神色。 半晌，他迟疑开口，“那……建木去哪儿了？” 他虽然年纪大，但是脑子没有问题，罗浮就是有建木的！ “没有了啊。”景元摊手，一脸平静的回答，“当初幻胧作乱，星穹列车帮忙镇压建木之灾，事后……建木自然是被解决了。” 问他啊！ 问就是没了，至于怎么没的，难道现场找个建木再演示一回吗？ 怀炎手掌按在桌面上，前倾身体，压低声音，“怎么解决的？封印？没了？” 景元眨眨眼睛，很是无辜的模样，“炎老，我可是都在公文中写了，被吃了，早就消化了，上哪儿找去啊。” 怀炎嘴角抿起，“如果你说的是那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将军公文上的一句‘天上飞来一只鸟，叼着建木就是一个吞咽’，这算解释？” “算。”景元深吸一口气，认真点头，“怎么不算呢？从星穹列车上下来一只乌鸦，咒了我两句就开始帮忙，不仅解决了我的魔阴身困扰还帮我解决了建木，幻胧都抓走了，你就说我公文上写的对不对吧！” 怀炎：…… 确实没什么差错，但是吧…… 原本应该在报告之中写清前因后果和解决办法，然后提出调查程澈身份种族的请求，但…… 景元分开了，正式的公文之中不着调写着一只鸟咬着建木飞走了，却又另起了一份不算正式的报告，其中认真的提出了有关程澈的事情。 而所有人都会将注意力放在那本不着调的报告上面去思考罗浮建木之灾之中景元的不着调带来了多大危害，反倒会忽略真正的重点，这么一积压，后面再有程澈跟着星穹列车做出的种种事迹的冲击，仙舟联盟或许只有亲自来了罗浮，才能知道程澈的真正面目，而这个探究的过程，也是替景元洗干净一身嫌疑的过程。 怀炎抬眸看着景元，“放大将军与元帅对你的猜疑，然后一次性将嫌疑斩草除根？景元你……” “怎么会呢？”景元轻笑一声，似乎很是无奈的模样，“我写公文的时候谁承想正好写不下了，只能另起一份了，这可不是景元故意的啊。” 景元弯着眼眸看着面前的同僚，笑容温和，“炎老高瞧我了，我怎么会那么早就猜到今天呢？” “呵。”怀炎冷哼一声，闷闷转身，“还打算趁着这次演武宰我一笔对吧？然后让我回去给你们罗浮宣传一下帝弓司命的各种箭矢，宣传一下彻底消弭建木灾祸的本事，再宣传一下魔阴身的遏制方法，自此之后，其余仙舟不仅要与罗浮交好，更要与星穹列车交好，景元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什么试探什么暗示全都抛之脑后，怀炎气闷的双手环胸，小小一只盘腿坐在软垫之上，脑海之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之后，怀炎这才低声开口，“那些东西……怎么卖啊……” 景元：…… 年纪大了接受度就是好，这么快就开始交易了。 “怎么能说买卖呢，仙舟联盟本就是一体，景元如何能让诸位同僚与我谈买卖二字？”景元失笑，转而又低声说道：“当初我拿到这些东西，可是毫不吝啬的给大家都送去了，炎老可不要误会……” 怀炎微微叹息一声，端起茶杯晃了晃，“你心中有数就好——” 话音未落，脚步声从一旁传来。 司辰宫的大门在此时打开，两道身影被光线描摹出一幅线条凌厉的剪影。 程澈同样抬头，放在茶桌上无聊把玩茶杯的手也收了回去，藏在桌下捏着景元衣角上的金属装饰物扣来扣去。 匹诺康尼一重又一重的梦境带给人的不仅仅是压力，而是一种无法消解的疲惫感，哪怕回到现实之中也同样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反复的入梦与出梦，对精神状态不好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程澈仔细看了看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低头继续挠景元的衣角。 没办法，焦虑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机械性的重复动作来缓解，但是咬指甲有点太不好看了。 景元垂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的小动作后才抬眸，似笑非笑，“看来天击将军似乎不太想看到景元啊……竟然尚未亲临。” 一旁，怀炎火上浇油，“是啊，向来听闻天击将军从未有过迟到后让别人帮忙请假的事情啊……” 他的目光扫过景元，不动声色的抬眸看向来人，双手捧着茶杯，一副平静模样。 “两位天将此言差矣，敝上一早就到了，只是两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她的性情一向不受拘束——” 男人绕过司辰宫中央的投影沙盘走了过来，拐过柱子看清两位将军的时候却不由得一怔。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道：“两位天将的性情看起来似乎也不受拘束啊……” 原本以为这两个人得正式的对坐着聊点儿公务或者什么见闻，但是吧…… 这种屈着腿没有形象的靠在茶桌旁边，桌上还摆着各种各样的零食袋子的行为…… 确实不受拘束啊！ 啧，他们家巡猎捅了欢愉窝了？ 一个个的将军怎么都这么不着调？ “失礼，刚刚几个小孩在这里打闹罢了。”景元颔首微笑，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想必二位就是来自曜青的使者了，请坐。” 来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跪坐在茶桌一侧。 粉色长发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一点浅笑，其中意味不明却显得格外温柔，“天击将军帐下幕僚，椒丘、貊泽，拜见两位天将。” 说到这里，椒丘顿了顿，目光看向坐在对面低着头窸窸窣窣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的人，“这位是……” 景元：…… 程澈的存在感现在变得这么强吗？ 不是说以前在雅利洛六号的时候都是偷偷躲在人群背后静静观察然后出其不意的吗？ 景元无奈轻叹一声，不动声色的拍开程澈已经拆开衣角上装饰物的手，“我的副将而已，不值一提。” 话音落地，怀炎顿时侧着脸避开小辈翻了个白眼。 他的涵养在来到罗浮之后就消失了，现在只想问一问景元是在哪里学会的不动声色的嘚瑟！ 第838章 气的你又哭又闹。 “真小气，不就是一件衣服……” 程澈低声嘟囔着，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被拍红的手背。 他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景元后看向坐在桌旁的两个陌生人，“你们好，程澈，景元将军麾下副将，兼职无名客和欢愉令使。” 话音落地，椒丘都忍不住将自己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隙，目光仔细打量着程澈。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乌鸦精啊。 真是令人神往已久。 “原来是程先生。” 椒丘脸上含着笑意，声音温柔，语气同样柔情似水，“在下椒丘，也可以叫我一声椒椒。” 程澈：…… 啊？ 程澈不由得往后仰了仰身体，迷茫的视线看向景元，眼底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难道是狐人的特有交友方式？ 这也是能随便叫的？ 景元闭了闭眼，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指尖在程澈手背轻轻敲击两下。 上啊！ 不要怕啊！ 为什么留下程澈还不是为了减少自己脑细胞的运动量顺便看看乐子放松心情！ 程澈：…… 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元，默默翻开小本本将景元的仇记在上面，这才看向椒丘。 沉默片刻，程澈伸手摸了摸包，翻出保温杯抱在怀里喝了一口，这才认真重复，“哦，娇娇，你可以叫我澈澈。” 椒丘沉默的看着程澈，脸上的笑意都有一瞬的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程澈说的椒椒和自己说的椒椒完全不同。 沉默片刻，椒丘笑容更加温柔，“椒椒，辣椒的椒。” “哦，娇娇，又辣又娇的娇。”程澈重复一遍，咬着吸管继续喝着自己冰镇的酒水，却突然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戳了戳。 景元将自己一杯茶水喝完，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在了程澈面前，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另一边，怀炎带着一点浅笑围观着年轻人的你来我往，心中说不出的满足，可能是自己被坑了那么坑里就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满足感。 他看着景元的动作，虽然不解其意但同样喝完茶水将茶杯挪到程澈面前，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 坑都被坑了，贼船也上了，怎么都得是一伙儿的，至少在现在是一伙儿的。 程澈垂眸，沉默片刻后拧开杯盖，将酒倒进两个小杯子之中，然后再一次抱起来，努力勾出一点笑容看着椒丘，“娇娇，你好，这个名字很好听，我记下了，你可以叫我澈澈。” 椒丘：…… 感觉更不对了。 椒丘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冷脸男人，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保持完美，“好，澈澈，我也记下了。” “哦？”程澈的尾音扬了起来，撑着下巴前倾身体，目光盯着椒丘的眯眯眼，“记下了？仅此而已吗？” 语调婉转悠扬，似乎是被什么屑狐狸附身了一样。 一旁，景元端着装满酒的茶杯的手掌微微一颤，用一种恶寒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 怎么？ 在匹诺康尼发疯还不够？ 这会儿又来罗浮发疯了？ 不过……程澈这个语气像是狐人的小姑娘啊，还是那种很屑的。 在椒丘忍不住后仰身体的时候，程澈眨眨眼睛，眼中满是戏谑的笑，“哎，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的名字写在最显眼的地方，以后逢人就说，这是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哦不，程澈大人赐予我的。” 椒丘：？？？ 椒丘眼皮跳了跳，“八重……神子……是谁？” “粉毛，屑，狐狸。”程澈坐直了身体，语气恢复正常， “不重要，看见你想起来了，忽略我前面两句话。” 椒丘：…… 他是不是误入了丹鼎司精神病人的管辖病区？ “哈哈……”怀炎身负缓和气氛的重任，忍不住笑出声来，捧着一小杯酒喝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来还是老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啊……我都有点听不懂了啊。” 一旁，景元垂眸看着茶杯之中泛着红色的酒液，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炎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老当益壮啊……” “景元，没有外人就不用夸我了……”怀炎轻叹一声，又笑眯眯的看着旁边两位来自曜青仙舟的人，“你们将军呢？怎么来了罗浮做客还不来见主人家啊，她要是再不来，这美酒可要被我喝完了啊……” 闻言，椒丘微笑，“将军听闻鳞渊境奇景，特意前去一观。” “哦哦。”怀炎点了点头，又将茶杯递到程澈面前，“再来一杯，老朽就给你小子讲一讲这阴阳怪气的窍门。” “我会。”程澈忍不住开口说着，又抬手给怀炎的杯子之中添酒，“少喝点，我好不容易从垃圾桶翻出来的杨梅酒，不仅好看还好喝，和我小时候偷我爷爷的酒是一个味道。” 怀炎：…… 真的和垃圾桶过不去了吗？ 这种美酒怎么会有人丢在垃圾桶中！ “小气。”怀炎低声嘟囔了一声。 “我这副将性子跳脱像个孩子，炎老见谅。”景元轻笑一声，看了程澈一眼后才开口，“两位初来仙舟想必也想要逛一逛景点体会罗浮的风土人情，正好，程澈也待腻了，不如让他为二位导游，如何？” 说着，景元伸出手，戳戳程澈，“此事就麻烦你了。” 程澈看着景元，心中的记仇小本再一次翻开添上一笔，“好啊，我导游……那我就带他们去我熟悉的地方玩了。” 比如幽囚狱什么的…… “走吧娇娇。”程澈起身，将包背好后看向椒丘，说了一句后又察觉到不对，侧头看着站在椒丘身旁始终沉默冷脸的男人吗，“貊泽……那……泽泽？” 貊泽：…… 貊泽沉默片刻，强调道：“貊泽。” “好的泽泽。”程澈应了一声，抬脚朝着门外走去，“娇娇，跟上哦，可不要因为跟不上我的脚步气的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呐……” 椒丘沉默一瞬，忍不住戳戳貊泽，“虽然和你一样都没什么表情，但是说话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那多说点。”貊泽不为所动，双手环胸走在程澈身后，“气的你又哭又闹。” 第839章 建木复苏了啊…… “这就是……鳞渊境？” 粉色头发的男人站在巨浪之前，微微抬起头看着自海水缝隙之中洒下的阳光，语气之中的笑意都不由得收敛几分，“阁下的第一站选择这里，是因为……在下刚刚提起了吗？” 说着，男人微微侧头，弯着眼眸看着站在一旁身旁跟了个垃圾桶的青年，“澈澈？” “不，是因为这里是我当时年少不经事搞事情的地方。” 程澈手掌揣在兜里，平静的抬头看着前方空旷的地方，“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个龙形的建木，当时它拔地而起，将自身蕴藏的丰饶力量为幻胧构建躯壳，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大战。” 椒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由得追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程澈，靠在垃圾桶旁边，平静道：“幻胧抓了，建木没了，罗浮的建木之灾就此消弭，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借助丰饶的种子做些什么。” 椒丘：…… 没了？ 就这么没了？ 过程呢？ 怎么没得呢？ 而且…… 椒丘轻笑一声，似乎有点无奈的叹息，“澈澈，听闻你曾生擒幻胧？” “嗯，变挂件了。”程澈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平安扣，面无表情的解释，“很听话的，让抢劫从不杀人。” 椒丘眼皮跳了跳，“哦，这样啊，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道：“澈澈，你如今在仙舟联盟供职，这种危险人物还是交给仙舟辖制为好，免得危害自身，而且……容易为景元将军惹来麻烦，对吗？” “对，但我不。”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语气都没有起伏，“娇娇，感谢你的关心，但我就不。” 娇娇：…… 娇娇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捏着一柄羽毛扇微微晃动，半晌后轻轻叹息，“是在下多言了，想来澈澈心中自有打算。” 他习惯性的转头去看自己的同伴却陡然看到了距离很远的小黑点。 沉默片刻，椒丘举起扇子挥了挥，“泽泽！你怎么站那么远！” 哦，貊泽。 他的思路被带歪了。 貊泽沉默的走上前来，目光扫过面前两人，“三个人的世界很拥挤。” 椒丘抿起嘴唇，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嘛！ 嫌弃他啊！ “程澈哥哥！” 呼喊声从旁边传来，少年御剑凌空，手中还抓着一个想要试图御剑的小小粉毛。 不过眨眼之间，彦卿已经到了面前。 他从剑上跳下来，扶住摇摇晃晃的三月七，“三月老师，你没事吧！” 三月七眨眨眼睛，“没事，双脚着地，我的智商又回来啦！” 程澈欲言又止的看着三月，半晌还是放弃了劝解对方不要太自信的打算。 他看着彦卿，疑惑道：“景元不是有事情安排给你吗？怎么来找我了？” 闻言，彦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脑袋，“我们都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是有关公司的事情，星星老师说你比较擅长和公司打交道，而且公司现在想挖你肯定好说话，所以……” 说到这里，彦卿往程澈身边凑了凑，伸出手用指尖抓着程澈的袖子晃了晃，“虽然将军是想要锻炼彦卿，彦卿也愿意为将军做事，但……彦卿怕自己做不好也怕辜负了将军的期待，想请程澈哥哥帮我压阵。” 程澈：…… 什么叫做他擅长和公司打交道？ 视线平移看看旁边的粉毛狐狸呢？ 粉毛，狐狸，眯眯眼。 这三个词加在一起没有八百个心眼子都愧对这副长相好不好！ 在程澈无语的目光之中，彦卿又摸了摸耳朵，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开口，“刚刚云璃……云璃和我们出来之后……她说她听到我的剑有点不安，所以就拿走了……哥哥你别生气。” 程澈：…… 这是重点吗？ 程澈瞥了一眼没有御剑反倒和星手牵手走过来的云璃，沉默半晌后开口，“哦，我的手机每天被我玩的太累了，所以大街上就可以有一个人心疼我的手机抢走我的手机了。” “不不不……”彦卿继续摸头，整个人都变得有点急切，“她……她怕剑以后会失控。” “哦，抢我手机的怕我的手机会爆炸所以才抢。”程澈继续面无表情。 彦卿：！！！ 这怎么能一样！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彦卿仰着头看着程澈的表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眨眨眼睛，半晌才开口，“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我之前被打得有点难受了，镜流老师还有刃叔叔……” “你真好哄啊。”程澈抬手摸了摸彦卿的头发，指尖扒拉着彦卿马尾上的装饰品，“不过你不生气就好了，但是咱们从怀炎将军手中挖出来的宝剑可不能不要，这是我好不容易挖出来的赔礼，明白吗？”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大人们哄一哄摸摸脑袋，然后和闹矛盾的小伙伴尴尬的相处一会儿就好了。 不像他，他记仇。 彦卿想了想，点头，“我听程澈哥哥的。” 星抓着云璃的手走到跟前，但是小姑娘似乎还沉浸在被训诫的失落之中，低着脑袋根本就懒得抬头。 程澈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手掌在彦卿的脑袋上面摸来摸去揉来揉去，“为什么一定要做到最好呢？只要做到亲人眼中的最好不就好了？你本来就是景元心中最优秀最乖巧的孩子，别怀疑自己。” 彦卿：…… 彦卿眨眨眼睛，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那程澈哥哥你为什么要每天都健身呢？不进则退，习剑也是一样。” 程澈：？ 程澈低头看着彦卿，面无表情，“我是来安慰你的，不是来让你撕我的脸的。” 彦卿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摸着脑袋不说话。 “因为我开心。”程澈面无表情，语气也同样平静，“不为了别人的期待，不为了什么健康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开心。” 程澈揉了揉彦卿的脑袋，看向一旁的椒丘，“娇娇，接下来带你去哪儿玩？你想去哪儿？” 椒丘弯弯眼睛，“听澈澈的。” “好，幽囚狱一日游怎么样？”程澈微微抬起下巴，朝着一旁原本是建木的地方歪了歪头，“哎呀原本好好的鳞渊境，怎么娇娇和泽泽参观了一下就出事了？建木复苏了啊……” 第840章 晚上吃啥? 海浪汹涌，卷起枯木拍打着沙滩。 曾经的建木被封存在鳞渊境之中，而此时，持明龙尊破开的海水依旧像是墙壁一样伫立在两边，露出其中长长的通道。 地面上因为常年海水的浸润出现些许浅薄的藻类，其上镌刻的花纹也被海水冲刷的恢复平整。 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混着海浪的声音，像是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击在血肉之上，连同血脉都在此时鼓动起来，耳廓都忍不住散发出一股滚烫的热意。 椒丘在剧烈的心跳声中转过头去，颤抖着瞳孔注视着身后出现的奇景，连同呼吸都在此时暂停。 翠绿的种子之中萌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根须朝着下方扎根，枝叶朝着天空舒展，不过眨眼之间已然遮天蔽日。 明明是象征着生机的植物，却在此时给人一种吸食生命的恐怖感觉。 彦卿手中长剑一转，忍不住皱眉，“三月姐姐去请将军和龙女，我在此戒备。” 话音落地，彦卿却不由得一愣。 他转过头看着并肩站着咬着糖葫芦笑眯眯看戏的三月七和星，愣了愣后收起自己的剑，默默走到三月七的身旁站好。 哦，懂了，有程澈呢，不可能出事。 他刚从程澈手中接过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却突然对上了云璃期待渴望的眼神。 沉默片刻，彦卿将一支糖葫芦塞进云璃手里，想了想后又把另一串也递过去，自己悄悄去翻程澈包里装着的小零食。 他总是好奇程澈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像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零食，问过将军但是将军也只是无奈叹息，揉着自己的脑袋不说话，后来…… 后来他去丹鼎司探望龙女，龙女正在诊治病人，说是什么刻板行为，在长久的生活之中遇到的所有不开心积累在一起，迫使人无意识的做出一些行为，咬着指甲咬着嘴唇用手去挠衣服，以期能够通过这些小小的动作将焦虑与茫然压下。 摸了片刻，彦卿眼中一亮。 他从程澈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之后是没有剥壳的坚果。 “娇娇，怎么办？” 程澈站在复生的建木前方，似乎很是无奈的模样，“我来过很多次了，只有刚开始的时候见过建木，后来……没了，怎么你们一来它就又出现了呢？” 说着，程澈侧头，盯着椒丘的侧脸，目光从对方柔软的粉色狐耳看到弯起来的眼睛，再看看垂下来的粉色头发，“难道是……娇娇你……” 椒丘：！！！ 冤枉啊！ 好大一口锅！ 能供百八十号人涮菜的锅就这么扣他身上了？！ “发生了什么？”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狐人女子眸光严肃，一头白色长发高高束在脑后，眼底一抹蓝光带着冰冷的杀意。 程澈转头看看，戳戳身旁的人，“娇娇，这是你家将军吗？怪好看的嘞。” 娇娇：…… 椒丘干咽一下，勉强将心中的震惊压下，“这位是天击将军飞霄大人。” “哦哦。”程澈应了一声，朝着飞霄点点头，“你好，我是程澈，叫我澈澈就行，我能叫你霄霄吗？” 飞霄：？？？ 啊？ 现在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身后复苏的建木吗？ 她来罗浮确实是为了景元在罗浮建木之灾之中的违规行为，但是吧…… 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亲眼看着建木复苏。 “又在说笑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景元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抬起放在胸前，一只年幼的猫踩着护腕蹲着，尾巴一下一下的甩在景元掌心，偶尔还要卷起尾巴在景元的手心中画来画去。 景元朝着飞霄点点头，又看向程澈，“撤了你的神通吧，我们的客人都要被你吓坏了。” “我明明还没有开始吓。”程澈摆摆手，面前蓬勃生长的建木在此时浓缩成为一张小小的光锥，被他握在掌心之中，“你来的倒是快，身为导游，我的欢迎仪式还没有开始呢。” 闻言，景元忍不住笑了笑。 他看着鼓着腮帮子像是仓鼠的云璃和彦卿，挑起眉头戏谑开口，“哟，不闹矛盾了？” 彦卿晃晃头，努力咽下去之后才开口解释，“她好心但不礼貌，我因失败焦躁。” 说到这里，彦卿站起身来，垂着脑袋凑到景元身边，“将军，彦卿知错。” 景元：…… 景元抬起手，想要摸摸彦卿的脑袋却还是有点犹豫。 彦卿何错之有呢？ 少年人本就是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盘算着将孩子加入棋局接受挫折，如今却又要将被磋磨掉的锋芒找回来吗？ 饮月之乱磨砺了自己，自己还要活生生制造困难磨砺自己的孩子吗？ 景元不由自主的去看程澈，眼中带着迟疑与询问。 他算计着每一件事每一个物，人都是他掌心棋子，但…… 彦卿不同。 是徒弟，是亲自教养着长大的孩子，哪怕是为了对方好，也总该去想想彦卿到底开不开心。 “看我干什么？”程澈瞥了一眼景元，从彦卿掌心中拿过剥皮的果仁，“不管我现在是一岁还是二十岁，都不是替别人养孩子的年纪，你理智一点。” 景元：…… 景元摸摸彦卿的头，“瞧瞧，你小师叔话里话外都惯着你宠着你。” 彦卿眨眨眼睛，“但彦卿不会恃宠生娇。” “你也不敢，会挨揍。”景元失笑，朝着一旁抬了抬下巴，“去和朋友们玩吧。” 说着，景元抬眸看向程澈，“你这个导游工作差点儿就把客人们送去了幽囚狱了。” “这不是还没进去？”程澈无趣的收回目光，手掌揣在兜里去揪阿咕的羽毛。 得，幽囚狱的乐子没有了。 景元忍不住笑了笑，目光扫过面前来自仙舟曜青的客人们，许久之后还是没忍住看向程澈，疑惑道：“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娇娇？ 泽泽？ 霄霄？ 等会儿再来一句元元？ “不开心。”程澈平静的说了一句，抬眸看着前方汹涌的海浪，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平静如同一汪死水，“最近睡不好，心情就不好，很烦，很想找个人踹一脚，从这边拖到那边，打碎胸膛露出血肉与心脏。” 景元：…… 哦，懂了。 别人有魔阴身，程澈这是疯病要犯了。 景元思索片刻，抬手抓着程澈脑袋上的小卷毛晃了晃。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景元平静开口，“晚上吃啥？” 程澈：？？？ 程澈指了指自己，又转过头去指旁边几个看戏的曜青大捷专员，“这就是你想要发表的意见吗？” 安慰呢？ 开解呢？！ 但……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个来自曜青仙舟的人不约而同双手环胸，用一种看傻缺的眼神看着自己和景元，终于还是沉重叹气，“吃，吃啥都行，但你先帮我问问能不能叫她霄霄，而且……” 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你们将军都是白毛吗？那我要不要去染个头发？” 【ps：作者有话说 有关程澈：主角在塑造之初设定为一个计划性的绝对疯子，基于基因问题出现反社会人格现象，表现为漠视或侵犯他人权利，伴随有冲动疯狂的破坏行为，易被激怒，逃避责任，没有愧疚悔过的心理。但因为家庭教育表现出规则下的疯狂，如果说穿越之前的人生教会他应该去做什么，那么在星穹铁道的故事应该教会一个疯子冷静下来逐渐靠近正常人的情绪水平与共情水平，算是自我驯化的过程。 有关云璃：云璃在已知剧情之中的表现贴近于刁蛮小公主的设定，她的实力与地位并不低下，但令人矛盾的要点在于与彦卿的争端。的观点之中，云璃表现为出发点没有较大的诟病之处，结果也没有太大错误，但她采取的手段与过程明显不符合正常的社交，但！！！小孩子的行为标准是要通过长辈的教育去规范的，景元教会彦卿谦逊守礼但不失少年意气，那么同样，云璃的娇纵是被宠溺的结果，而非是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强调！没收钱！单纯觉得熊孩子都是熊大人惯出来的！）。而个人见解怀炎对于云璃的娇惯或许也有曾经应星的原因（强调！个人见解！）。 有关彦卿：在原本的剧情之中，彦卿少年意气太过尖锐，景元通过镜流、丹恒、刃这三个人将彦卿的浮躁压下，压得太过致使彦卿怀疑人生，本次活动剧情对彦卿的安排算是另类的寻找意义，原本剧情之中景元身负重担已经不能替彦卿背负更多，只能用种种手段让彦卿成长。但在本文之中，魔阴身不再成为景元的困扰，他同样有实力护着自己养育长大的孩子肆意生长（不等于熊孩子），所以选择也会同样改变，况且还有主角的存在，程澈生长在长辈的爱意之中，爱将野兽驯化成一个健康且正常的人，主角的性格并不会接受任何的挫折教育与打压。教育有多重方式，但刻意为之的挫折教育绝对不是最优解。 有关匹诺康尼的结局：大团圆的结局或许稍显俗气，但对泪腺友好。 有关斯科特：不算背刺。 有关幻胧：不算背刺+1。 有关乞讨：敲碗！伸手！作者满地乱爬，求求，感恩，谢谢。 】 第841章 有的吃就不错了! 汹涌的海浪在此时变成了背景音乐，身高腿长的白发男人一手背后一手托着自己的狸奴，微微侧着头挑起眉峰注视着身边的同伴。 戏谑与疑惑自眉眼之间流淌出来，冲破社交的隔阂变成无话不谈的深刻友谊。 景元挑眉看着程澈，打量片刻后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五官生的好，白头发也会很好看，只是……得银白色，要不然不显气色，你看看我，脸比头发白，看起来就很虚弱。”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的脸，“嫌自己没气色？” 说着，程澈举起手放在景元眼前，“看见了吗？增加皮肤红润度的神器，我给你——” “别说了吧。”景元失笑，抬起手在程澈掌心拍了一下，“只是给你一点建议，又不是真的找打……” 说着，景元转过身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女人，嘴角勾着浅笑，“飞霄将军赏景如何？可还满意？” 闻言，女人抬眸，平静的目光看着景元，又看看站在景元身侧来自星穹列车的众人。 沉默片刻，飞霄微微颔首，“罗浮美景名不虚传，只是……程先生。” 程澈：？？？ 今天怎么是个人就得招呼他一下？ 他现在在仙舟这么出名吗？ “嗯？请讲。”程澈勉强将自己接受的官话教育回忆起来，微微颔首看向飞霄，“鄙人知无不言。” 话音落地，景元肉眼可见的忍住了一个寒颤。 他往旁边挪了挪，低头看着手中的狸奴，指尖勾着狸奴的耳朵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温暖柔软的触觉。 啧，还是猫猫好，不像乌鸦，满肚子坏水。 谁都不知道那双浅琥珀色的通透眼眸之中是怎么藏得住那么多的心思的，哪怕做了坏事，抬起头来又是一双无辜的眼睛。 “为何不接受仙舟联盟的任职文书？”飞霄同样颔首，语气平静却认真，“这不是审问，只是……想要询问一下原因。” 对，是这样的。 不可交恶，努力交好。 程澈：…… 问这个啊，还以为是问自己为什么和丰饶有点关系呢…… 程澈思索片刻，给出最诚恳的答案，“去匹诺康尼之前捡垃圾能吃饱，不想上班，去匹诺康尼之后，捡了个钱包，超级鼓，更不想上班了。” 飞霄：…… 道理没问题，但是…… 难道成为仙舟联盟的将军对一个人的吸引力只有那点儿俸禄吗？ 飞霄有口难言，只能点点头后继续询问，“那……为何不回应各仙舟对你发出的旅行邀请呢？” 程澈：？ 还有这事儿？ 程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景元，这才轻声回答：“抱歉，我年纪小，大人不让我偷偷跑出去玩。” 飞霄眼皮猛地一跳，“多小？” “一岁。” “大人？” “列车长。” …… 一片安静。 除了海浪声之外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飞霄瞳孔颤动看着面前这个‘一岁’的小朋友，半晌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行吧……” 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人家年纪小也合适，小朋友就是不能甩开家长偷偷跑出去玩的。 飞霄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好，那……” 那该怎么办？ 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脑子里原本计划好的一项项事情似乎被刚刚的鳞渊境建木复苏打断了？ 要不…… 观察观察？ “没事了吗？”程澈手掌揣进兜里，好奇询问，“你就不再说两句好听的忽悠我加入仙舟联盟？说不定我还真的脑子抽了加入了呢……” 飞霄思索片刻，觉得程澈怎么都不像是能被忽悠的昏了头的模样，“将军副将也在仙舟联盟之内，只是……” 没有那么正式罢了。 不过也好，至少现在看来程澈的立场稍稍偏向仙舟联盟。 若是平常人，出现程澈这种左右摇摆的态度就会被仙舟联盟清理，但……多重令使之身，或许只有星神亲至才能匹敌了。 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家的星神看起来很偏爱程澈的样子呢。 星神都抢人了，他们这群小弟还能不抢？ 程澈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曜青仙舟三人，“好吧，那没有我的事情了，我陪彦卿去玩了，娇娇泽泽霄霄，下次见。” 娇娇：…… 泽泽：…… 霄霄：…… 三人沉默的注视着面前的青年，脸上神情像是复制粘贴一般无语，混着一言难尽和有口难言，甚至还有一点无话可说的苍凉。 程澈转身看了景元一眼，环着彦卿的肩膀走了两步后又退回来。 他盯着景元的眼睛，半晌后终于开口，“将军，晚上吃啥？” 景元眼眸弯弯，声音轻柔，“听你的，你捡什么我们吃什么。” 嗐，蹭饭的哪儿能挑剔呢？ 有的吃就不错了！ “晚上不捡垃圾，我回列车煮泡面吃。”程澈顺手摸了摸景元手中的猫，情绪不是很高，“或者白水煮面也好，想吃点儿简单的。” 景元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程澈的手腕，“我不介意吃着大餐看你白水煮面。” “那不行，同甘共苦，今天所有人都得吃面条。”程澈挣脱景元的手，拍拍彦卿的肩膀，“况且……今天不小心用了用脑子，更不开心了。” 景元：…… 景元看着程澈带着彦卿和两个无名客离开，眼神之中的迷茫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难道说…… 程澈猜出自己拦截了所有给程澈的旅行邀请用来给狸奴磨爪子了？ 景元抬手摸了摸下巴，转头看着旁边保持沉默的三位客人，“要不……咱们回去歇歇然后景元为各位接风洗尘？正事就放在之后谈？如何？” 飞霄微微颔首，又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幕僚。 椒丘手中拿着一柄羽毛扇，羽毛尾端抵着下巴，眯着眼睛思量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朝着景元询问，“景元将军，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景元眼皮微微一跳，“罗浮为各位准备了接风宴。” “不。”椒丘嘴角勾着一点浅浅的笑容，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的柔声开口，“将军刚刚都说了蹭饭，不知在下可否有此荣幸……” 景元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位客人竟然连小孩子的白水煮面都不放过……啊不，都不嫌弃啊。” 椒丘温柔一笑，“初入罗浮，又差点儿闹出乱子，有的吃就不错了。” 第842章 丹恒最近太嚣张了! “你怎么了？” 程澈手掌按在彦卿的肩膀上，很是好奇这个小男孩为什么总是耷拉着脑袋，一副备受打击的怀疑人生的模样。 都坐星槎快走到工造司门口了，肩膀还没有抬起来。 说着，程澈左顾右盼，“诶，等等，丹恒和云璃呢？” 他们好像丢掉了两个小伙伴，啊不，三个。 程澈抬手按了按脑门，“白露呢？” 龙女丢了得乱…… “我知道！”星快速举手，一双金色的眼眸在此时变成半圆形，似乎很是无语的模样，“刚刚我和三月带彦卿云璃来找你，丹恒带着龙女先去工造司了，说是路上还可以给白露传授一点当龙尊的经验。” 程澈点点头，“那云璃呢？” “留在鳞渊境了，景元将军带他回去找爷爷。”星补充一句，指了指前方的建筑，“我们现在去和丹恒会合，然后去解决云骑军和公司的矛盾，主线任务很简洁明了，你懂了吗？” “懂了。”程澈点头，又拍拍彦卿，“你怎么了？不开心？” 说着，程澈弯腰，看着彦卿的眼睛，“心情不好咱们就回去。” 彦卿摇头，却还是忍不住将肩膀耷拉下来，很是沉重的开口，“刚刚丹恒老师说曜青和朱明的使者来罗浮是为了将军，将军现在压力很大。” 程澈：…… 压力？ 难道这几个人不是景元特意勾引到仙舟来的吗？ 况且…… 景元都把人家给他的邀请函撕了！ 这么嚣张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彦卿，在彦卿忐忑的目光之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灵魂的质问，“一个黑芝麻汤圆是怎么养出来一个实心糯米圆子的？” 这还能变异的？ 这比基因突变机率都要低吧？ 学生身上会带着老师的影子，孩子身上会带着长辈的影子，难道彦卿还有一个不被影响的光环？ 而且…… 景元可能会避开彦卿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也不会处处避开吧？ 耳濡目染……染不上？ 又或者彦卿这孩子剑心纯粹不为俗事所动？ “涂了防水！”星一脸认真，“或者打伞了！” “哎……”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忽略了星屑屑的发言拍了拍彦卿的肩膀，“你在担心景元？” “嗯。”彦卿点点头，“想为将军分忧，但是……” 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将军的忧虑所在。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程澈仔细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魔阴身？” 彦卿摸摸后脑勺，“被你解决了。” “建木？” “不是。” “将军之位？” “虽然感觉现在有点不稳，但实际上很稳。” “那你在担心什么？”程澈一脸平静的看着彦卿，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不解，“难道是小孩子觉得自己闯祸了对家长的愧疚？” 彦卿：…… 其实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的，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彦卿摸了摸脑袋，耳尖泛着一点浅淡的红色。 “景元乐在其中。”程澈拍拍彦卿的脑袋，“你该感谢三月姐姐给我买了手套，要不然你今天能把头发塞满罗浮的大街小巷。” 彦卿仰着头看着程澈，追问道：“那我该怎么帮将军呢？要再懂事一点吗？” 程澈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三月七，“你觉得呢？” “彦卿比星星懂事。”三月七眨眨眼睛，脸上带着笑，“况且开拓的时候我总是闯祸姬子和杨叔也没有嫌弃我啊，丹恒虽然总是吐槽我但是还是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话音落地，周围几个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了三月七的身上。 粉色头发的女孩一怔，旋即带着一点尴尬的笑容摸了摸脑袋，讷讷道：“你们……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原来你还知道我总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年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一点卷翘弧度的黑色短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 他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一个歪着脑袋啃着琼实鸟串的小紫龙。 “嘿！咱无名客的友情可是很深厚的！”三月七挥挥手，一脸灿烂笑容，“收拾烂摊子难道不是咱们友谊的证明吗？” 丹恒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没有你那些工作都会落在我的身上减少我的阅读时间……” “喂！”三月七双手叉腰，瞪大眼睛，“你注意一下措辞！” “哦，自愿。”丹恒顿了顿，平静开口，“你们终于过来了，我已经在这里围观了半个系统时的吵架现场，白露都学会了斯科特的阴阳怪气。” 白露鼓着腮帮子将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嚼着咽下去，这才已连接认真的开口，“哦哟哟！就是你呀！嘿！我可真倒霉！” 众人沉默之中，程澈终于忍不住举手，“原来斯科特帮白露吵架还能有这种功效吗？” 要不以后多看看，说不定能增强一下自己阴阳怪气的功力…… 算了，不增强也不是不会。 丹恒微微侧身，露出站在远处看起来正在对峙的两波人，“就在这里。”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双手叉腰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气愤二字的斯科特，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等等，我的员工跳槽了？” 要不然怎么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斯科特身边是公司的人吧？ 还能和云骑吵起来？ “据我观察，是你的员工接了私活。”丹恒回头看了一眼，双手环胸面容冷淡，“你给的钱不够吗？” “我怎么可能不付钱……他们到处喷人赚的钱我都没有收好不好……”程澈低声嘟囔着，微微抬起头，透过眼镜镜片看着斯科特大杀四方，“怎么会有这种一份班不够上还偷偷接私活的人啊。” 天选打工人？ “钱不够用？”星摸了摸脑袋，“就像我会一次性接好几个委托，或者一次性凑好几个垃圾桶。” “你是单纯的穷。”丹恒瞥了一眼星，点亮自己的毒舌天赋，“还是不一样的。” 星瞪大眼睛，“我这就雇斯科特喷你！” “加一！”三月七怒目而视，“丹恒最近太嚣张了！” 第843章 种族天赋啊! “别以为我和你们天舶司没有打过交道！” 斯科特双手叉腰，身上明明穿着儒雅的长袍却在此时表现出一股上蹿下跳并不稳重的作风来。 他高昂着头看着对面的天舶司众人，大声道：“现在还明抢公司货物！过分了啊！小心我让我家老板咒你！” “斯科特先生，我们确实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在斯科特的对面，狐人族的女人忍不住无奈扶额，脸上都写满了无语二字，“但是您明明是金人巷的商贩！怎么就为公司出头了呢？况且……这只是例行检查，只要天舶司和云骑检查完毕就会返还，并不会对公司的利益造成损害，您要是这么说，我还能寻求凤黯将军的帮助咒你呢！” “同类项乌鸦！划掉划掉！”斯科特大手一挥，分毫不让，“我是在金人巷开了个小店，但是老东家也不能不给面子啊！你们现在这是强抢！” “你耳朵不好用还是脑袋不利索，都说了好多遍了，检查完就还给公司。”站在狐人女子身后的云骑将士同样一脸无奈，温和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生无可恋，“都成老东家了还帮忙，凤黯将军没意见吗？” “他能有什么意见！老东家又不是不给钱！”斯科特瞪大眼睛，只是那双带着精光的眼眸藏在墨镜后面，没有半点儿流露。 他双手叉腰，掷地有声，“我听得很清楚！也想的很明白！没门~~~~！！！”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狐人女子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的模样显然是打算再来长篇大论百八十个回合。 “哟？你怎么知道我没意见？” 带着一点阴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斯科特一个激灵摸了摸胳膊，“嗐，罗浮天气怎么这么差，我还以为乌鸦飞来——” 斯科特：…… 斯科特拧着脖子，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那张眼熟的令人心有余悸的脸，沉默片刻后举起手挥了挥，“老大，好。” 程澈面无表情，“老东家给你多少钱啊，你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是要被叭叭的。” 员工也是他的，征得同意借出去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偷偷跑了！ 斯科特摸了摸脑袋，嘴角露出一点带着邪性的笑，举起手机给程澈看了一眼，“这么多！” 程澈：…… 如果没有遇到砂金，他确实会觉得这些钱很多。 程澈低头翻包，从包里找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牛皮小本，本子有几张卡套内页，里面塞着各种各样的卡片。 程澈指着其中一张黑漆漆带着鎏金的卡片，“看见了吗？” “看见了。”斯科特点点头，一本正经，“公司发行的信用卡，不限额。” “砂金给我的零花钱。”程澈抬手摸了摸卡片，语气平静却无端让人觉得欠揍，“他那天来我卧室帮我抽卡，代付太烦了一气之下就塞给我了，他说……拿去，随便花，还款不用我操心。” 斯科特：…… 斯科特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平，甚至还有一点往下撇的趋势。 他沉默很久，抬起头透过墨镜上方的缝隙看着程澈，“老大，不是自己赚的钱花起来难道不觉得牙齿有点松动吗？” “怎么会？我从小就吃软饭啊。”程澈一脸坦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 斯科特：…… 哦，不仅现在有金主给花钱，从生下来就有人送钱给程澈花。 想想就有点…… 斯科特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诚恳，语气却稍显痛彻心扉，“大哥！咱要脸啊！” 说着，斯特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眉心都皱在了一起，语气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在。 “我不要。”程澈果断拒绝，摘了眼镜用斯科特的衣服内衬擦了擦，这才戴上，“你先擦擦口水再说这个话我可能会相信一点。” 斯科特抬手捂住嘴蹭了蹭，转而又若无其事的指着对面，“老大！他们要抢公司的货！咒！就……吐石头！” 程澈双手揣兜，“你说咒就咒，谁是老大心里没点儿数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别听他的！” 一旁，狐人女孩一把扯过程澈的袖子往自家阵营里面一拽，耳朵都气的竖了起来，“这是仙舟的将军！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凭什么你说咒就咒！” “就是！”一旁的云骑将士上前一步，蒲扇一样的手掌拍打着身上崭新的盔甲，“瞅瞅！咱身上的武备哪个不是凤黯将军给咱搞来的！你们公司有什么？！” 斯科特一双眼睛像是彩灯一样闪烁着，“我还是老大的第一个小弟呢！我帮他管店！” “那不就得了！” 狐人女孩一拍手，一把抓着斯科特的衣领甩了一百八十度挡在身后，“那你叽叽歪歪什么！这是我们和公司的事情！你一个将军的小弟掺和什么！” 斯科特：？？？ 他的眼镜从鼻梁上滑了下来，一双眼睛之中盛满了疑惑探头看着前方的狐人女孩。 嘶，这狐人…… 种族天赋啊！ 他这是想赚钱吗？！ 明明是……明明是现在一点升职压力都没有了，不能卷出火星的日子真的无聊到让人想死。 没有升职压力不卷生卷死的斯科特还是斯科特吗？！ 程澈双手揣兜看着对面已经陷入呆滞之中的公司众人，又低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打算大杀四方的狐人女孩。 思索片刻，程澈伸出手，没忍住用指尖戳了戳对方脑袋上面气的抖来抖去的耳朵。 夕葵：…… 夕葵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惊悚，甚至没忍住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尾巴，“我还有工作……我……我不能掉毛……” 掉毛可以接受，下毛毛雨不能接受！！！ 知不知道这对于每一个狐人来说都是噩梦！ 程澈惋惜般收回手，“放心，戴手套了。” “哦。”夕葵松了口气，瞬间转身提起气势，对着公司众人大声呼喊，气势如虹，“开箱！检查！谁挡都没用！” 第844章 啊～～～ 夕葵带着云骑与天舶司众人正在与公司员工进行口水大战，唾沫横飞几乎要牵连家中长辈。 斯科特连连赞叹摇头，又忍不住戳戳程澈，“老大，身为公司的一员，你真的不想说什么吗？”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像是建木一样越长越大。 他迷茫的看着斯科特，“我什么时候是公司的一员了？” 斯科特：？ 斯科特的脑门上也冒出了问号。 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夕葵，双手叉腰将自己的犀利刀锋对准了公司，“骗我？！好好好！我斯科特跳槽多久就不记得我的丰功伟绩了？还说什么帮自己人！朋友！什么朋友！开箱检查！我说的！” “你收钱了！”公司员工忍不住还嘴。 虽然骗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信用点收了啊！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定金！ “那是钱吗？！那明明是你们因为欺骗我心虚付给我的精神补偿费！”斯科特皱起眉头，气的墨镜都在鼻梁上滑上滑下，“哎呦！为了在罗浮横行霸道脸都不要了！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做啊！你现在！跪下来狗叫三声我就原谅你！” “那能不检查吗？这是公司的最新技术！” “好说！” “汪……汪汪！” “真乖！”斯科特气势汹汹，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转头看向云骑，“不检查！现在就给他们丢出罗浮！这多棒啊！罗浮省了检查戒备，公司省了机密泄露！丢出去！” 夕葵愣了愣，默默转头看向身旁的云骑将士。 将士点头，挥挥手中武器，“丢！” 公司员工：？？？ 他们可是遭受步离人袭击来罗浮避难歇脚维修的！ “我们遭遇了袭击，需要在罗浮修整。”来自公司的员工举起手来，很是认真的开口，“维修！歇脚！等公司派人！” “你想得美！”斯科特瞬间转头，一双眼睛透过墨镜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老东家，“不检查就歇着？出事了你赔？赔得起吗你！你不怕仙舟的大捷公司也不怕？一箭下去你最多变成一大串糖葫芦上的芝麻点！” 喧闹声伴随着争吵辩论在玄机坪响起，来自星穹列车的四人与负责处理争论的彦卿以及一个乱入的龙女蹲在旁边仰着头咬着零食围观着。 半晌，星终于从斯科特的反复横跳之中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程澈，“就……斯科特这么能说吗？” 她倒是知道斯科特能说，但是这唾沫横飞的模样她好像还是见得少了。 是一种和程澈叭叭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 程澈是那种冷着脸看着你不动声色叭叭一连串的感觉，斯科特吧……给人一种恨不得骑脸输出的印象。 程澈瞥了一眼斯科特，忍不住从小盒子里找出一颗榛子，眯着眼睛瞄准了朝着斯科特扔过去。 “谁？！谁这么大胆！” 斯科特瞬间转头，捏着一枚榛子几乎出现了怒火喷发的特效。 他对上程澈的眼睛，想了想后挪过来，“我表现得不好吗？” “挺好的，但是演过了。”程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斯科特，蹲在地上用存护的小板砖给自己拍坚果，“有事直说。” 斯科特眨眨眼睛，“能……能暂时跳槽吗？” 他蹲在程澈旁边，将碎掉的坚果壳捡起来，一下下朝着自己老东家的员工丢过去，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敢怒不敢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这难道不是我斯科特表现的机会吗？人啊，就是要抓紧每一个机会……” 程澈：…… 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什么传销组织。 “不信。”程澈将整整一大袋坚果放在身边慢慢砸，“我今天脑子累，不想动，你直说就行。” 斯科特又往程澈身边压低声音，“公司说……我帮了这一次就保留我的合同，以后我在罗浮喷人，还能在公司升职！你是不知道啊，升职对于我斯科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最近生活的太悠闲，我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程澈：…… 好样的，好一个天选打工人。 这种为了业务脸都不要的员工难道不是每一个老板都渴求的吗？ 程澈抬眸瞥了一眼斯科特，忍不住询问，“你就没有想到你帮这个忙得对上彦卿吗？对上彦卿等于对上罗浮列车还有我。” 斯科特：…… 想过了，但…… “富贵险中求！拼了！”斯科特一挥手，一双眼睛藏在墨镜之后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啊~~~只要一想到完成业务之后签字升职的快乐~~~啊~~~” 程澈抖了抖胳膊，一板砖敲在一颗核桃上面，“去呗，你努努力，争取成为第二个给我供软饭的。” 斯科特：…… 没见过督促员工赚外快养老板的！ “程——” “澈——” 一道呼喊声从远方传来，被斯科特狂喷一顿蹲在角落里面抱着公司的货箱委屈落泪的公司员工都忍不住在此时擦擦眼角抬起了头。 夕葵停下了咄咄逼人的质问，茫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云骑将士，“这声音抑扬顿挫很有腔调，但是为什么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呢？” 云骑将士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感觉像是飘了。” 伴随着忽远忽近忽左忽右的呼喊声，程澈终于站起身来，抱着自己的坚果盒举着板砖，在诸多同伴之中果断选择了小青龙。 他往丹恒后一躲，抓着三月七放在左边，星站在身后，彦卿放在右边，“很好，辟邪的龙和星核精，还有童男童女，齐全了。” 众人一片安静。 星看着在包围圈之中再一次蹲下来敲坚果的程澈，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你以为这是鬼吗？” “难道不是？”程澈没有抬头，熟练地敲着自己的零食，“忽远忽近，忽左忽右，难道不是鬼？” “是吗？” 一颗脑袋突然闯入了包围圈，顺便伸出了脚，“如果是老夫新研究的滑板鞋呢？” 程澈：…… 程澈目不斜视的站起身来，这才转头看向出现在面前的熟人，“您老研究这个是为了蹲我抢外卖吗？” “岂有此理！”公输师傅发出带着唱腔的声音，中气十足，“你知道一个冶炼室同时开了十个炉子的我有多忙吗？” 第845章 不能打她哦! “你是不知道啊……以前看到一点神矢碎片，我们几个老师傅都得开三天三夜的会讨论一下要怎么用。” 公输师傅一双老眼之中满是悲伤，语气都带着婉转的哭腔。 他抓住程澈的手腕，对着那张冰冷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哭诉，“现在呢？会不能开了，老夫像是金人巷的小吃摊掌勺，就差把神矢碎片当做盐一样用了，呜呜呜……” 实在是太忙了！ 罗浮的一半天空被绥园之中的岁阳炸的明明灭灭，另一半天空归属于他们工造司，锻造时候产生的烟气弥漫凝聚。 白天靠绥园，晚上靠罗浮。 这谁能受得了！ “哦。”程澈半点儿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平静的拍了拍公输师傅的肩膀，“辛苦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不是再给我送一箱神矢碎片就行！”公输师傅大手一挥，很是认真的点头。 程澈思索了片刻，压低声音，“谛听是你们做的吗？能给我一只吗？不是做出来的那你能帮我买一只吗？哦对了，我还想要罗浮乱窜的机巧，那个鱼，但是不要会过来朝我吐口水的，就要一个壳子。” 公输师傅抬起头看着程澈，眼睛眨巴眨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就这？” “就这。”程澈认真点点头，好奇道：“能给我找一只谛听吗？当时刚来罗浮的时候，停云还挺小气的不让我摸。” 公输师傅沉默片刻，“我努努力。” “成交。”程澈应下， 在手机备忘录中加上一条晚上给公输师傅送外卖，然后这才将手机揣进兜里，“顺手完成了一个支线任务，完美。” 一旁，三月七眯起眼睛，“你和星总是在说奇奇怪怪的话！” 说着，三月七揉了揉彦卿的脑袋，“对不对？” “对对对……”彦卿嘟囔了一声，凑到了程澈身边，学着程澈的模样期待的看着公输师傅，“剑，宝剑~~~” 公输师傅：…… 倒也不必如此！ 公输师傅低头对上彦卿的眼睛，看着这个总是来工造司打卡的将军护卫，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有钱买吗？有地方放吗？” 肉眼可见，彦卿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没有了……” 身为将军的贴身护卫，他的俸禄比普通的云骑将士还要高一点，但是他刚刚拿到钱就去逛街买剑买剑坠买剑穗买剑鞘，一点都剩不下，吃饭都得眼巴巴的求将军。 而且自己在神策府搞特权占别的房间容易让人议论将军，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地方放剑了，甚至都把自己的藏剑搬到了将军的私宅放着。 想到这里，彦卿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扯了扯程澈的袖子，“哥哥，你怎么理财啊？” “你问我？我一个吃软饭的捡垃圾的……”程澈忍不住低声嘟囔着，还没有说出帮彦卿买剑的话就看到旁边凑过来了一只…… 冰糖葫芦靶子？ 程澈转头，对上一个稻草扎的棍儿，上面插满了琼实鸟串，旁边还有一个腮帮子鼓鼓的云璃。 他眼皮跳了跳，看着云璃没有说话。 云璃仰头看了一眼程澈，想要对彦卿说些是什么却还是皱皱眉，努力根据爷爷的嘱咐换了一种说法，“佩剑太多也不好，放在家里落灰，剑也会不开心的，就像是……” 说到这里，云璃想了想，“就像是那些娶了好多老婆的有钱人。” 彦卿抬眸对上云璃的眼睛，一双带着浅金色的眼眸眨巴眨巴，又看向程澈，“这就是……渣男？” “差不多吧，但是剑……”程澈思索片刻，摇摇头，“我不懂剑，你可以去问一问我隔壁客房的人或者幽囚狱的那个老师。” 彦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还是不忘看着公输师傅嘱咐，“有难得的宝剑一定要告诉我，我……我努努力……” 努努力求一求将军或者求一求程澈哥哥，更甚者…… 他其实可以学习一下程澈，去求一求刃叔叔和镜流老师的！ 几百年前都是一家人嘛！ 云璃看着彦卿的模样，思索片刻后从旁边的稻草靶子上摘下一串琼实鸟串递给彦卿，“请你吃，刚刚你分给我好吃的糖葫芦了。” 彦卿接过来，低声道谢，“多谢云璃小姐。” 云骑仰着下巴哼了哼，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程澈和站在程澈身旁的几个人，闷闷的将手里的稻草靶子往前一举，低声道：“请你们吃。” 程澈：…… 怪不好意思的。 程澈瞥了一眼上面扎满的琼实鸟串，沉默片刻后将白露抱起来，“挑。” 白露朝着云璃笑笑，毫不客气的薅了一大串，然后拍拍程澈，“放我下来！我要开始吃了。” 一旁，星和三月七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哪一串比较饱满。 云璃自己摘了一串塞进丹恒手里，这才又举到程澈面前，“你吃。” 程澈：…… 他绝对不吃！ “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吃琼实鸟串。”程澈说了一句，从包里摸出一把糖塞进云璃手里，“礼尚往来。” 云璃：…… 哦，难道是过敏？ 云璃仰着头看了看程澈，腮帮子鼓起来嚼嚼嚼，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啪嗒一声。 一双鞋子被丢在面前，程澈抱着一只鸟坐在一旁的栏杆上面，“穿上。” 云璃：…… 怪冷的。 云璃挪到了鞋子旁边，把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往鞋子里塞，还没有塞进去就再一次被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她默默转头，看着熟悉的冷脸沉默片刻， 终于还是张嘴，“我……你说的我听了……” 不能打她哦！ 之前打她没多少人看见，现在周围可全是人！ 程澈瞥了一眼云璃的脚，沉默很久之后拎着云璃坐在栏杆上，将一包湿纸巾丢进云璃手中，“擦一擦再穿啊，要不然鞋子都脏了。” 云璃默默低头，翘着脚用纸巾擦擦脚底板。 看着纸巾上出现的黑灰，云璃陷入了沉思之中。 罗浮……罗浮的地这么脏的吗？ 第846章 你也傻 “别生气，他有洁癖。” 三月七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认真擦脚的云璃，拍拍对方的肩膀，“他看起来比你大好多，但是心理年龄很小的，身体年龄也很小！” 云璃抬头看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继续擦脚。 小孩子还能打她？ 虽然是打在了腰上，虽然不疼，但是真的很丢人啊…… 旁边不仅有不认识的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还有罗浮的将军呢…… 丢死人了！ 云璃将最后一张湿纸巾用完，光秃秃的脚塞进鞋子里面，抱着垃圾丢了一趟，这才走过来，站在彦卿旁边观察着程澈和公输师傅的低声交谈。 从各种食物说到了时间，说到了频率，说到了人选，好像是去饭店点餐让配送的样子。 片刻之后，程澈目送公输师傅离开，又低头在自己的备忘录之中敲上一行字。 丹恒手中举着红彤彤的琼实鸟串，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侧头看了一眼后默不作声地将自己手中的鸟串往程澈嘴边凑了凑。 据不可靠消息，人在打电话玩游戏写东西这种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容易…… 丹恒平静的看着程澈恍若未觉的张开嘴咬掉一个红色的裹着糖浆的果子，再一次平静的收回手，继续啃自己的琼实鸟串。 看来是可靠消息。 “我刚吃了个什么东西？”程澈将给彦卿送剑记在了备忘录之中，又删掉了几个已经完成的事情，这才茫然抬头。 一旁，围观一切的星双手环胸，“你看看丹恒呢？” 程澈转头，对上丹恒平静冷漠的目光。 对方手中的琼实鸟串只剩下了最后一颗，腮帮子鼓起的包微微动作着，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有一种撒谎都不眨眼睛的淡泊。 程澈和丹恒对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丹恒脸颊鼓起来的地方，“小心我咒你哦。” 丹恒身体晃了晃，收回目光，“味道怎么样？” “没尝出来。”程澈平静说了一句，抬手将挡在面前的星挪开，然后看向了站在不远处已经停下了吵架的云骑和公司两方人马。 他想了想，迟疑抬手，“继续？” 斯科特：…… 夕葵：…… 被打断之后一点都不想继续了，但是任务还是得完成。 斯科特摸了摸脑袋，思索片刻后走到程澈身旁，伸手摸摸从程澈兜里摸出一张小便签，飞速在上面写下‘请假条’三个字后贴在程澈手上，“我先请假！我这就要告诉公司，没了我不行！” 程澈点点头，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儿重量，其中还夹杂着一点隐约的跃跃欲试，“加油哦。” 好久没有听狗叫了诶。 斯科特一摆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公司一行人的面前。 转身，叉腰，挺胸，提臀，气沉丹田，“不开箱！公司机密！” 夕葵：…… 夕葵看着对面蓄势待发打算来一次辩论赛的斯科特，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后果断转头寻求帮助，“彦卿少爷。” 彦卿嘴巴里一左一右塞着两颗果子，闻言抬起头对上夕葵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一双带着浅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无辜。 片刻后，彦卿终于想起来了自己这次来到玄机坪的目的，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他快速将两颗果子嚼碎咽下去，站在了夕葵旁边，“交给我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吧…… 他可以在剑道一事上不服输，但在叭叭这件事情上甘拜下风。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脊背挺的笔直，微微蹙眉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来自公司的众人，“各位，罗浮规定如此，无论是暂时停靠还是避险，只要入港的货物必须进行检查。” “别以为我好骗！我在罗浮待了这么久了！没听过什么货物被扫描检查之后还要开箱检查的！”斯科特没有半点儿示弱，眨眼之间就找到了切入点，大声反驳，“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专利保密！扫描了诶！别人扫描了都进了，就公司的要开箱？你们罗浮欺负人？！” 彦卿：…… 彦卿微微侧头看向夕葵，好奇询问，“为什么非要开箱？” “因为……”夕葵眼皮微微一跳，目光从斯科特脸上挪到众人身后放着的货箱上，“因为货箱之中货物除了一些金属零件之外，还有生物组织，必须要经过开箱检查才能入港。” 彦卿点点头看向斯科特，“斯科特先生，规矩如此，还请让开地方供天舶司检查，公司可在一旁监督。” 斯科特上前一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要检查我就和谁拼命！这是公司的货物！和你们罗浮有什么关系？” 彦卿张了张嘴，片刻后转头，再寻求帮助，“星星老师……罗浮暂时还不想和公司撕破脸。” 星：…… 怎么感觉彦卿这么傻呢？ “傻孩子，旁边玩去吧。”星清了清嗓子，手掌按着彦卿的脑门往旁边一推，“我来。” 在彦卿期待的目光之中，星站在斯科特的面前，气势高涨，“我可是谈判专家！我来！” 话音未落，一只手按在了脑门上。 星胆战心惊的抬头，看上那只手上的手套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程澈，“你怎么了？想试试谈判吗？不是我说，谈判之中按照规矩是禁止人身攻击的，你的叭叭没有发挥余地。” “傻孩子，旁边玩去吧。”程澈一言难尽的看着星，顺手将星推到了彦卿的身旁。 闻言，星愣了愣，顿时感觉自己的谈判专家这个名头遭到了怀疑。 不等她说些什么，三月七眯起眼睛，“我懂了，你要武力镇压！” “你也傻，去玩。”程澈再一次将三月七推到了星的旁边。 他侧头看看排排坐吃果果的几个小傻子，果断…… 拿出了手机。 按了几下，程澈蹲在玄机坪栏杆旁边，对着接通的电话开口，“我在罗浮拦了公司一批货，说是什么有专利保护不让开箱，能开箱吗？” 一片安静之中，手机之中传来青年慵懒打着哈欠的声音。 “就这？” “随你开，这点儿权限我就算停职了也有。” “下次别拿这种事情来打扰我的假期自然醒。” 第847章 记仇着呢! 巨大的货箱摆在码头之上，前方站着的是属于公司押送货物的成员。 公司的安保人员装备齐全，但是却没有防住步离人的突然袭击，损失惨重。 如果不是遇上来自曜青仙舟的使节，或许此时早就成了漂浮在宇宙中太空垃圾。 斯科特微微低头，一双眼睛透过墨镜上方空隙看着打完电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的青年，半晌才讪讪开口，“那……还辩论吗？还吵架吗？我能投诉吗？” 程澈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朝着斯科特摆摆手后抓住丹恒的手腕往后退了两步。 在丹恒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根据主角团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且被扯入阴谋中的规律，罗浮如今的演武典仪、曜青与朱明将军亲至、试探与调查接踵而来、步离人的突然袭击、计划外的人员与货物输入……你难道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丹恒：…… 丹恒一只手垂在身侧，举着最后一颗琼实鸟串的手被程澈抓在手里，想要放在嘴边咬下来都有点困难。 丹恒再一次将健身加入自己的日常计划，想了想后才平静开口，“凡事未发生之前，未雨绸缪是对，但不必杯弓蛇影。” 程澈面无表情，“我向来喜欢用最恶去揣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猜错了是我的问题，但是出事了……不好挽回。” 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做决定之前先去揣测最坏的结局，想好如何收拾烂摊子再去下决定，如果觉得烂摊子接受不了，那就换个选择。 但可惜，他有时候还是会冲动，靠着直觉来做事。 丹恒沉默片刻，微微弯腰将自己最后一口零食塞进嘴里，手中的竹签调转方向，抵在程澈的衣服上微微用力，“所以你的猜测呢？” “没猜测，感觉有人要搞事。”程澈侧头看向不远处保持沉默等待开箱的众人，思索片刻后才开口说话，“公司虽然和仙舟联盟理念不合产生些许摩擦但不至于明目张胆挑衅仙舟联盟，而且之前我也没有听砂金和托帕说起公司有针对仙舟的计划，那么问题就出在……” “步离人。”丹恒垂下眼眸，用一张餐巾纸将手中的竹签包起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语气平淡声音低不可闻，“幽囚狱。” “嗯。”程澈应了一声，突然开口询问，“那我要不要换身衣服去自首？蹲在幽囚狱里面看看到底有什么鬼？” 丹恒：？ 丹恒眉梢挑起一点弧度，疑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 打量片刻，丹恒突然开口说道：“你打算接下仙舟联盟的任命书？” “不接。”程澈应了一声，看了丹恒一眼后还是低声解释，“一来，景元确实操劳过度，虽然他现在算是朋友但依旧没有放弃将军的职责默默抓我的小把柄，猫捉老鼠这个游戏还算好玩暂时不太想结束，二来，我从匹诺康尼离开之后就有点提不起精神，总是怀疑自己被某个乐子神投喂了一点果冻一样的星神零食，我想找点乐子改善一下我现在的状态，不舒服。” 丹恒眉心蹙起一点弧度，目光落在程澈的眉眼间，“你就没有怀疑过是你在匹诺康尼的精神太过紧绷现在撑不住要疯了吗？” 对自己的疯病有点认知好不好？ 程澈这段时间不在状态之中，坐在书桌前打开书都是发呆的模样。 确实有一种坠入虚无的感觉，但是似乎不太像。 更像是精神涣散游离不太稳定，需要一个短暂的爆发点。 “应该不是，我觉得我很正常。”程澈又看了丹恒一眼，似乎是在谴责对方随随便便怀疑自己。 他看了一眼丹恒的手，从兜里摸出一张湿纸巾递过去，“手上还有糖呢，脏兮兮的。” 说着，程澈已经转身，走到了星的旁边低声说着什么。 丹恒低头擦手，忍不住皱眉。 程澈的‘我很正常’就和酒鬼的‘我还能喝’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可信之处。 甚至在这个组合之中还可以加上渣男的‘你是初恋’和女孩的‘我没生气’。 丹恒在心中总结出了一套公式，抬脚朝着星的方向走去，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三月七疑惑的看着丹恒，好奇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男孩子的友情这么不见外吗？” 丹恒：…… 丹恒的目光落在三月七单纯天真清澈的眼睛上，顿了顿后还是冷淡道：“在打赌今天的斯科特还能不能保留完整的面子。” 三月七顿时皱眉，看向丹恒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丹恒老师你没睡醒哦，斯科特哪儿有面子？！” 丹恒：…… 说的有道理，下次学学程澈怎么忽悠人不眨眼的能力。 丹恒点点头，抬手推着三月七的肩膀，站在了星的身旁。 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丹恒已经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忽悠人话术。 “我想看你和斯科特叭叭。”程澈半靠在栏杆上，努力将自己的视线和星拉到同一水平，语气之中带着一点平淡，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行吗？” 星狐疑的转头，“你不是都找砂金走后门了吗？” “但是我想看。”程澈扯着星的袖子，试图将星身上的装饰用长飘带打个好看的蝴蝶结，“你就当哄我开心了行吗？” 星：？？？ 灰发少女的眼睛瞪得像是灯泡，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你多大了还要我哄！我也只是一个一岁的星核精宝宝！我为什么要哄你！” 程澈扯着飘带绑好，头也不抬，“求你。” 星：…… 还怪想点头的呢！ “我就这么容易打发吗？”星不肯再去吵架，站在程澈面前低头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衣服，“你好歹多说两句。” “想看，要不然晚上吃白水煮面。”程澈平静开口，抬眸看了一眼抵着墨镜偷看的斯科特，“我想看看他今天能怎么乱叫。” 星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写满了无语，“这不是你从公司买的卧龙凤雏吗？” “对啊，这不是跳槽了。”程澈掀起眼皮对上星的眼睛，“那我不得给他喂顿饱的。” 记仇着呢！ 第848章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 “咳咳……” 灰发少女清了清嗓子，犹豫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彦卿和夕葵，这才转向了一脸疑惑的斯科特。 她眨了眨眼睛，“咱们来辩论吧！” 她可是辩论大师！ 她今天就要在玄机坪将斯科特叭叭到抱头鼠窜！ 闻言，斯科特鼻梁上的墨镜都滑下来一点距离。 青年歪着头一脸费解，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后指了指星的脑袋，一脸迟疑，“你是不是傻了？刚刚程澈不是给砂金上司打电话了吗？那还费什么话！你吃饭可以捡垃圾，我可不行！知不知道我和你说话也是要费力气的啊！” 星说了一句就招了一连串的反驳，眯起眼睛看着斯科特，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程澈想看。” 她也不想啊！ 捡垃圾也是要费力气的好不好！ 但是没办法，程澈真的很想看，甚至把他的零花钱都分给了自己一部分。 拿钱办事，这可是开拓者的职业素养！ 斯科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程澈，又收回目光思索着，“哦，他想看啊……” 话音放轻，似乎是在呢喃些什么。 不等星开头，斯科特猛地双手叉腰，整个人像是狂打百八十吨肾上腺素一样暴起，声音震耳欲聋，“他要看我就要吵？知不知道我暂时跳槽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私活！我在公司上一天班就要努力升职！我才不要浪费时间跟你这个小灰毛在这里吵架！” 说着，斯科特转过身，气势汹汹的看着旁边已经准备半场开香槟的夕葵和众多云骑将士，“开不开箱？不开箱就给我让开！我告诉你们，我们公司可不怕！” 正在接力从程澈手中分发爆米花和可乐的夕葵：…… 众多云骑抬起头来看了看斯科特，沉默片刻后还是看向了夕葵。 夕葵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啊！怎么能不开！不开就滚！” “我就不滚！”斯科特哼了一声，双手环胸下巴高抬，一副桀骜模样，“都说了要停靠要修整！你们检查结束之后还要开箱检查？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看上了公司的新专利想要据为己有！” 夕葵：…… 说的好像他们仙舟现在没有新专利一样。 看到天上的烟了吗？ 那都是他们仙舟新专利的碎片！ 夕葵看了看自己手里抱着的零食，果断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彦卿。 彦卿再看向星，灰发少女一时之间压力剧增。 她回头看了一眼，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沉默片刻，星抬起手，一把抓住斯科特的手腕往旁边一代，“我现在就是罗浮的代表人！你跟我吵吵！” 斯科特：…… 都已经拿到了砂金的授权，直接拆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走这个流程？！ 表现得强势一点，让他不得不后退，他再绝地挣扎一下…… 这样一来，罗浮目的达成，自己任务虽败犹荣，双赢好不好！ 就是好像伤害了公司和砂金。 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事！ 斯科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面前这几个人一点都不会办事，没有一点点情商！ 他瞪大眼睛，小墨镜在鼻梁上晃晃悠悠，“我告诉你们！今天谁敢动这批货物！我就跟谁拼命！” “哦哦。”星点点头，双手环胸满脸都是平静，但是却无端透露出一股屑屑的味道，“来吧，咱俩谈判。” 斯科特：…… 怎么还没有绕过这个浪费口水的话题！ 真的不能让那几个云骑冲上来给自己来一顿暴揍吗？！ 到时候自己身上的可不是伤口，那叫做升职通知书！ 斯科特沉默片刻，突然往地下一坐，然后挪动自己的屁股凑到程澈前面坐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来！谈判！” 星：…… 语气和声音倒是气势十足，但是吧……怎么感觉斯科特这是不想格外费力了呢？ 斯科特低头摸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一个大大的圈，“我发言！”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云骑将士们左右看看，在夕葵的带领下席地而坐，整齐划一的坐在了星的身后。 斯科特眼睛一瞪，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公司员工，“你们在干什么！输人不输阵懂不懂！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 几个员工对视一眼，沉默的走过来坐在了斯科特的身旁。 先等等，斯科特到底是哪边的来着？ 为什么这种马上就要爆炸的气氛突然变成了草地座谈会呢？ 斯科特没有半点儿犹豫的从三月七的手中抢过了一桶爆米花，塞了一把到嘴里之后才含含糊糊道：“根据……仙舟联盟·星际和平公司贸易共识宣言……专利！知识产权！互不侵犯！” 星沉默的看着斯科特鼓起来的腮帮子，思索片刻后将自己的可乐让给对方，“慢慢说，别噎死了。” 斯科特：！！！ 岂有此理！ 不等斯科特被气死和噎死，程澈突然举手。 他盘腿坐着靠着栏杆，看了看左边坐着的罗浮队和右边坐着的公司队，迷茫开口，“我？裁判？” 有病吧！ 这场面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剑拔弩张呢！ 口水大战呢！ 变成幼儿园小盆友开会了？！ “靴靴……”斯科特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咬着吸管喝了大半杯可乐，这才看向星，脊背挺的笔直，“该你了！互不侵犯！知不知道互不侵犯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你给钱！我给你买本词典啊！” “钱是没有的，这里只有穷困潦倒的星核精。”星大手一挥，歪着头看着斯科特，“不过你真的只想说这些吗？斯科特，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当日金人巷一别，你难道一点都不怀念我们的往事吗？我们的故事那么长那么美，你竟然——” “yue~~~~”斯科特发出诡异的声音，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后仰身体，墨镜之后的瞳孔都在震颤，“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现在最好从星的身上下来！” 星：…… 星摸了摸脑袋，突然露出一个屑屑的笑容。 她弯着眼睛抬起下巴看着斯科特，努力模仿卡芙卡的语调，“斯科特，听我说，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吗？” 【乞讨乞讨，球球。】 第849章 我是波提欧吗? “要么开箱要么滚！” “侵犯公司专利！我要投诉！” “呵！砂金都同意了！” “那你在这里跟我废话干什么？！” “金主要看戏我还能不演！” 斯科特呵星唾沫横飞，吵得不亦乐乎。 程澈靠着栏杆抱着坚果袋子，将刚刚砸碎的坚果从外壳之中扒拉出来，丢进一旁的小铁盒子之中。 丢一个，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吃一个。 速度飞快，比景元的狸奴偷偷吃小鱼干还要快。 剥了片刻，程澈终于停下自己的动作，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伸出手在铁盒子之中扒拉坚果的手。 顺着手臂渐渐上移，年幼的女孩面孔出现在视线之中，一双眼睛因为吃瓜熠熠生辉，倒是显出几分童趣，没有半点儿当街抢劫的桀骜不驯。 女孩的手在坚果盒子之中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果仁，不由得疑惑回头。 她看看空空荡荡的盒子，又看看自己的手，默默抬头对上了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那双眼眸藏在镜片之后，平时显得冷淡，就算是吃瓜看戏找乐子也总是清澈至极，看起来就不像是有坏心眼的。 云璃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低下了头。 程澈不为所动，盯着云璃的头顶，面无表情，眼神也同样平静。 半晌，似乎有人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猛地转头盯着找茬的程澈和闯祸的云璃。 “哎哎——” 三月七突然扑过来抱住了程澈，双手抬起来环着程澈的胳膊，努力控制着程澈的动作，“邻居家的小孩打了一次就不能打第二次了！说不过去啊！你倒是冷静一点！咱给你扒坚果，实在不成你找景元扒！别动手别动手！” 人家孩子虽然确实闯祸了，但是揍一次已经够了，倒也不必揍第二次。 一个小姑娘平白无故被人打了…… 多丢人啊！ 程澈沉默的盯着云璃头顶的发旋，眼神从聚焦到涣散，一时之间说不出自己在想些什么。 云璃。 当街抢走彦卿的剑，顺带着自己的零食盒子。 司辰宫，怀炎，云璃，景元，椒丘，貊泽…… 猜测与直觉混在一起，真相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令人难以捉摸。 程澈眼皮猛地跳了跳，视线在云璃头顶聚集，眸光闪烁。 “别动手！”三月七喊了一声，伸出脚踹踹坐在旁边的丹恒，“丹恒老师你动一动啊！咱怎么能拦住程澈！他到底是怎么锻炼的我都快抱不住他的胳膊了！” 丹恒抬眸，仔细地打量程澈片刻，又看向三月七，“拦不住为什么要拦？” 三月七：…… 三月七眨眨眼睛，很是天真，“那也要演一演嘛！至少咱拦了对吧！” 丹恒抿起嘴唇，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程澈。 他沉默良久，伸出一只手将三月七扯到旁边，“这么说来，你并不相信程澈。” “我……”三月七摸摸脑袋，似乎有点犹豫，“我很相信他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碰上云璃就要发疯，这不是……” 程澈是一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平时遇到什么事情也是能叭叭绝不动手，但是…… 直接动手倒是还真的没怎么见过。 三月七皱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恢复自由的程澈抬起了手掌。 在三月七惊恐的目光之中，程澈伸出手捏住了云璃的下巴，将那张因为闯祸不好意思低下去的脸抬起来。 女孩咧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双眼睛之中光芒闪烁，却没有半点儿正常孩子闯祸后不好意思的模样。 程澈盯了片刻，突然摘掉手套冲着云璃的脑袋乱揉一顿。 三月七：…… 星：…… 斯科特：…… 彦卿：…… 众人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程澈。 确实没说错，程澈遇上云璃就总是会做出一点出人意料的事情。 但……不应该啊。 “你……怎么了？”星挪过来抓住程澈的手腕，好奇询问，“云璃惹你了？还是你想起了被邻居家熊孩子欺负的场面？还不够出气？” “嗯？还能有熊孩子比我熊？”程澈迫不得已放弃了云璃的脑袋，诧异的回了一句，然后又挪回来继续研究自己的零食匣子。 “那你为什么啊……”星低头去看程澈的脸，皱着眉头很是困惑的样子，“你替彦卿出气动手，现在还无端欺负小孩子——” 话音未落，程澈抓着云璃命运的后脖颈往星面前一放，指着对方带着笑容的脸和马上要翘上天的嘴角，“这是云璃吗？！你好好看看这是云璃吗？！” 星：…… 星眨巴着眼睛盯着云璃，半晌才皱眉，“我……我以前也没见过云璃啊，我怎么知道……” 从没见过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就像是停云一样，相遇的时候就是假的自己怎么分辨嘛！ 一旁，丹恒双手环胸，目光从云璃身上挪回程澈身上，“假面愚者。” “嘿嘿。”云璃发出一声笑，双手托腮弯着眼睛露出笑容，“怎么发现我的啊小黑鸟，我明明伪装的很好嘛！那个小老头可是说我演的很像呢！” 程澈：…… 程澈又瞪了一眼‘云璃’，伸出手拍拍星的肩膀，“傻孩子，去旁边玩吧。” 傻孩子·星往旁边挪了挪，一脸屑屑的无语，“我怎么傻了。” 傻孩子二号又凑了过来，皱起眉头看着云璃这张逼真的脸，“花火啊，你不是当时炸完按钮之后就走了吗？为什么会跟到罗浮来？” 说着，傻子二号戳了戳程澈，皱眉，“难道怀炎将军没有发现吗？” “发现了吧，毕竟疼爱孙女宠成傲娇小公主的爷爷怎么可能看着我大庭广众揍他孙女。” 程澈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花火版云璃的脑袋上，大声质问，“你把我坚果盒子里面的小面具偷走了你还想让我不发现你！你的琼实鸟串里面加盐还想让我不发现你！为了配合你的乐子我已经演得很用力了！你为什么要吃我的零食！” 花火瞪大眼睛，双手叉腰，“配合我的乐子就是打我屁股吗？！” “我不打你我难道爱你？！我是波提欧吗？”程澈难以置信，举起自己的手机，“一直拿小黑鸟骚扰我，云璃一出现就不发了你当我是个小傻子！” 第850章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你打我！” 程澈坐在工造司门口，丝毫不介意旁边来往的行人投来诧异的眼光，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云璃’，“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云璃’皱眉，“那你一见到我就知道是我了你还打我，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从那个叫彦卿的小孩子和列车组的星核精联手把自己抓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把她押到司辰宫，还揍她！ 知不知道她的屁股有多痛！ “我为什么要愧疚？你骗我我还不能打你了？”程澈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云璃’，“抓了云璃威胁怀炎配合你演戏，还打算顶着云璃的模样哄着我们玩，我打你都是轻的了，我看你就是缺一篇八百字没有标点符号的咒！” 花火瞪大眼睛，“那我是为了谁来罗浮的！” “为了我？你哄我你也找个好听的借口！”程澈不为所动，抬手将花火伸过来的手打掉，继续剥自己的坚果，“就你们这群乐子人的德行，追着乐子跑的人难道会追着一个人跑？说得好像我就是乐子本身一样，你明明是打算拿我找乐子你还装，你抢彦卿的剑就完了，还抢我零食，你难道不知道你抢劫的轨迹都快变成波浪号了吗？装也装的像一点。” 骗人都不用点儿心，这是马虎大意吗？ 这明明是觉得他没有长脑子打算糊弄他！ 太过分了！ 程澈不接受花火的解释，抬手将花火推开一点距离，又转头看向星，“你不吵了？” 星：…… 现在的重点难道是吵架吗？ 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云璃和花火吗？ “等会儿再吵，先让我捋清楚。”星看了一眼程澈，蹙起眉头看着花火，眼神之中带着狐疑，“你什么时候追上来的？云璃在哪里？怀炎将军没有对你动手？” 花火摊手，“我明明是想来罗浮找点乐子的嘛，听说罗浮的烟火很好看我打算全部熄灭，但是谁能想到罗浮半夜跃迁！” 说到这里，花火似乎有点生气，双手叉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半夜跃迁对于一个打算在罗浮找乐子的乐子有多大的伤害！那我能让它好过？” “多大的伤害？”星眼皮跳了跳，心中产生一点不祥的预感，“你该不会打算炸了罗浮吧？演武？” 疯了？ 这一个个的怎么就想着在大型集会上面搞事情？ 之前的谐乐大典是这样，现在的演武典仪也是这样？ “怎么会！”花火摆摆手，很是骄傲的抬起下巴看着星，“花火大人的想象力怎么能这么匮乏！小黑鸟不是想要我的娃娃吗？我是来送货的！” 星：…… 她的脑袋虽然有点空，但是还是稍稍有一点点的脑子的！ 星眯起眼睛，屑字顿时浮现在脸颊上面，“哦，扮成云璃的模样抢劫加挨打，差点儿被送进幽囚狱，这就是你的送货方式。” 差评差评！ 一旁，程澈抬眸看了星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剥果壳，不打算掺和花火和星的谈话。 星虽然看起来挺正经，但是骨子里还是透露出一种和欢愉很契合的模样。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 啧，乐子多了去了。 程澈垂着眼眸扒拉果壳，总觉得自己眼皮有点沉重，恨不得往旁边一歪就睡过去的那种感觉。 “咖啡？”沉默了很久的丹恒平静的将一个保温杯递了过来，语气平静至极，“早上出门前看你很困，特意打包的。” 程澈：…… 怪贴心的。 “谢谢。”程澈接过杯子抱在怀里，又疑惑询问，“冰的？” “冰的，没有糖没有奶。”丹恒平静开口，盘腿坐在地上脊背挺直，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啃琼实鸟串的白露。 白露舔着嘴唇上的糖衣，闻言抬头看看程澈，又认真嘱咐，“咖啡因不能一次性摄入太多，容易心慌手抖。” “我知道，我每天最多两杯？”程澈点点头，打开保温杯仰头喝着。 “噗——” 奇怪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众人陷入了安静之中。 斯科特的墨镜从鼻梁上掉了下来，瞳孔地震，身旁的云骑将士和公司员工都在此时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够看到颤抖的扁桃体。 花火抹了一把满脸的咖啡，抬起头无语的看着程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将咖啡杯关上，转过头盯着丹恒平静的眼睛，“你也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嗯？”丹恒似乎没觉得发生了什么，从兜里摸出纸巾递给程澈，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姬子做多了，我顺手就给你打包了。” 有什么吗？ 他说错了吗？ 无糖无奶冰咖啡，一点问题都没有！ “哦。”程澈应了一声，接过纸擦了擦嘴巴，然后看向花火，“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花火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算了，压什么压！ 众目睽睽之下，花火猛地跳了起来，一脑袋撞在程澈的胸口，脑袋一阵乱拱，将满头满脸的咖啡擦在了程澈的衣服上。 抬起头时，花火撇撇嘴，“这明明不是咖啡，这是调味料混合物！” 一旁，星偷偷瞥了一眼程澈的冷脸，悄无声息的低头，捏着程澈袖子的一角将被无故波及的自己擦干净。 乐子人打架就跟小孩子拿泥巴乱甩没有半点儿区别，无辜的旁观者都得被溅一身泥，擦完脸一抬头就会看到两个小泥人哈哈大笑的那种。 星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按住程澈的手臂，诚恳的看着程澈，“你先别说话，先让我问问花火云璃的下落。” 那可是怀炎将军的孙女，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影响的还是景元和景元辖制的仙舟罗浮。 “问我？问什么啊？”花火晃了晃脑袋，脸上写满了不解，疑惑地看着星，“问我是怎么在挨了程澈的打气的去打她屁股吗？还是问我被叭叭了几句就去当传话筒？” 说到这里，花火一抬下巴，“花火大人可不是会白挨打的人！” 星：…… 程澈打花火，花火打云璃。 程澈打了，云璃挨了，那…… 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花火，“那你可不就是白挨打了吗？” 第851章 现在没有了。 遭遇了看乐子发现自己变成乐子的花火一转身生着闷气，脑子里确实在想怎么把其他人都变成乐子来瞧一瞧。 程澈捧着一杯不算咖啡的咖啡，没什么精神的看着星，“吵啊。” 星：…… 她怀疑这是程澈为了报自己擦脸之仇所以故意说的。 星看了一眼程澈今天再一次很珍惜的穿上身的崭新运动服套装，还是没忍住摸了摸脑袋，“你就没有发现你穿运动衣的时候真的很费衣服吗？” 穿一套喜欢一套，越珍惜越容易脏，这一套…… 这一套看起来是要让花火化身洗衣工去洗的。 “我晚上再买吧。”程澈眉心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星际和平公司的衣服有点难以言说，“到时候看看垃圾桶能不能捡两身。”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云骑军都没忍住往彦卿身后凑了凑。 往常只听说凤黯将军随性潇洒但乐于助人，总是帮景元将军处理琐事有钱就给他们云骑换装备，但…… 也没人说新将军穷的都要捡垃圾了啊！ “好吧。”星摸了摸后脑勺，低声询问，“还吵啊，我觉得斯科特都不想和我吵了。” 程澈瞥了一眼斯科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抓住了手掌。 他转过头，对上三月七清澈见底的眼眸，好奇询问，“怎么了？” 三月七眉头皱在一起，粉蓝色交织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一点隐约的担忧，“就……你们没有想到云璃现在在一个乐子人手里吗？她……” 虽然现在看来应该是没见过，但是花火可是乐子人，那云璃的处境难道不就是不确定吗？ 程澈转头看着花火，“你把人藏哪里了？” “谁知道呢。”花火皱了皱眉头，脸上却再一次露出了笑容，“等会儿就去买一杯咖啡洒在暴躁小狗的身上哦。” 程澈：…… 现在的乐子人莫名给人一种记仇的错觉，但……应该不是他打的样吧？ 程澈收回目光，“那你洒吧，我不管了。” 闻言，三月七抬头，“啊？” “捣乱的是花火，后面被通缉的也是他，我为什么要管？”程澈面无表情，“况且花火还是很有演员的职业素养的，她演出来的知更鸟温柔知性善良，演的桑博一如既往的烧，那么她演出来的云璃……应该也就是咱们看到的那种傲娇模样，确实是个熊孩子。” 见义勇为是星的事情，他和怀炎又不是什么莫逆之交，为什么要突然热心大发去救云璃？ 而且…… 花火虽然是个没分寸的乐子人，但是底线藏在欢愉之下，没有想象中那么忽视性命。 “哦。”三月七应了一声，想了想花火所谓的炸弹之后回过神来，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她往程澈肩膀上一靠，带着兴味的眼神看着星和斯科特，“怎么不吵架啦？本姑娘还没有出马呢！” 星：…… 斯科特：…… 坏了，他们变成乐子了！ 两人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脸上，盯着对方浅琥珀色的眼眸异口同声的发问，“还吵？” 尾音上扬，似乎带着一点难以置信与疲惫。 “啊？为什么不吵？反正也没事干。”程澈摊手，随手将一颗剥好的松子放在丹恒掌心，“大乐子没有，小乐子也行，我不挑。” 斯科特和星带着满脸无语对视一眼，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的不像吵架。 “我想想我还能怎么吵。”斯科特眯着眼睛，撑着下巴很是无语，“哦，博识学会，咱们公司的货和博识学会有关。” “没事，我摇人。”星举起手，“拉帝奥教授行吗？不过我觉得他要是在场当证人可能会先把你自己骂一顿。” 斯科特：…… 说的有道理，所以…… 斯科特放松身体，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往后一仰，躺在地上瞪着天空，“我吵架你摇人，我没办法，你开箱吧，我不挣扎了。” 星：…… 这就结束了？ 星转头看向程澈，“你没有乐子了。” “是吗？”程澈反问一句，看着面容僵硬的丹恒，“这不是还有吗？” 丹恒微微侧头，将嘴巴里发苦发酸的一颗松子吐在纸巾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现在没有了。” “但我感觉到了。”程澈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深灰色带条纹的新卫衣，上面一褐色的咖啡痕迹东一块西一块的。 程澈起身，随意擦了两把后双手揣兜，“那就开箱吧，我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机械……生物组织……我都怀疑 里面藏了一个波提欧。” 话音落地，又是一片安静。 星摸着下巴，脸上写满了凝重，“波提欧好像很好奇奥斯瓦尔多的下落，那么……说不定就藏在里面等着送货上门给奥斯瓦尔多喂两颗子弹呢。”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可能很大！ 闻言，三月七的眉心也皱了起来，“不过也不一定，公司运送货物的队伍遭遇了步离人的袭击，巡海游侠的性格可能不会见死不救。” “也有可能是曜青仙舟大捷的速度太快，波提欧来不及出手？”星满脸狐疑，一本正经的分析着，“不过我们只要打开箱子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波提欧了！” 说着，星撸起袖子，大步朝着不远处的货箱走去。 程澈双手唤醒站在原地，忍不住拧着眉头看向了丹恒，“她……是不是没听清楚斯科特说这是最新技术？波提欧……是公司的专利？” 被波提欧听见马上就能一顿爱爱爱不完。 丹恒平静的看了一眼程澈，回头注视着星的背影，“每一个人智商的下降你都有一线责任。” 程澈居高临下看着丹恒，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要叭叭些什么。 不等程澈开口，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明明是很轻微的声音，却在此时显得存在感十足，连同前方的星都忍不住回头。 伴随着一点浅淡的香味在空气之中散开，来人停下脚步，声音轻柔，语气之中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妾身灵砂，罗浮丹鼎司新任司鼎。” 第852章 你再说一遍。 喧闹的码头在此时陷入沉默之中，无论是外来者还是罗浮本地人都将目光挪到了来人身上。 对方一头长发垂在身后，脑后松松挽着发髻，上面缀着镂空香球。 灵砂嘴角噙着一抹笑，朝着几人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走向一旁的货箱，“妾身听闻这里出现了不明生物组织与机械结合，故而前来一观。” 彦卿眨了眨眼睛，让开道路，“星星老师打算检查，灵砂大人可以一观，请。” 说着，彦卿抬手。 明明是还没有抽条长个子的小孩，却无端带着可以独当一面的气质，待人接物尽得神策将军真传，只是…… 还没有把那颗赤子心雕刻成玲珑心。 灵砂笑了笑，走到星的身旁，“这位……无名客，初次见面。” “哦哦。”星摸了摸脑袋，抬手打开货箱，“灵砂大人检查吧。” 当官的来了，那她…… 蹲在旁边看看到底是不是波提欧。 不过波提欧的脑回路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情。 星往旁边挪开一步，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灵砂检查货箱之中的东西。 货箱之中是一个巨大的机械，看起来像是公司的机甲武器一样，浑身上下都泛起冰冷的金属光芒。 暂时看不出其中的生物组织到底在哪里，但是星却忍不住抓紧了球棍，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危险。 “斯科特先生！他们真的开箱了！” 公司的员工瞳孔紧缩，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紧张，“这可是博识学会的东西！” “我知道啊！人家有权有人，咱有什么？！”斯科特哼了一声，很是烦躁的模样，“大不了我去博识学会磕头啊！我的脑袋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话音落地，正在检查的灵砂都忍不住停下了动作，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斯科特的方向。 嘶……人才啊！ 一旁，程澈也默不作声的将目光挪到了斯科特的脸上。 斯科特摸了摸脑袋，歪着头看着程澈，“怎么啦？这个眼神……先说好！我们店里可不需要潜规则！” 程澈：…… 他突然感觉自己被骂了。 程澈眼皮跳了跳，摇摇头，“放心，我虽然没有老婆但是身边俊男靓女环绕，暂时没有饥不择食。” 眼睛饱了也行，反正每天看着这些好看的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已经很不错了。 斯科特：？ 斯科特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拧着眉头，难以置信的质问，“你骂我丑？！” 说着，斯科特往程澈面前一伸脖子，嗖一声将自己的墨镜取掉，“我长得很好看的！你知不知道公司里面有多少人喜欢我。” 程澈：…… “嗯嗯。”程澈敷衍一句，在手机上找出一张照片递到斯科特的面前，“你再说一遍。” 斯科特眨巴着眼睛看着距离自己鼻尖不到两厘米的照片，几乎要出现斗鸡眼。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金发男人笑意盈盈翘着腿的模样，手上戴着黑色的薄手套，指头上面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戒指，灰白色的裤子因为坐着的姿势垂在脚踝上方一点距离，袜子包裹着脚腕露出脚踝瘦削的曲线，而照片上的男人却是很从容慵懒的笑着，手中晃着加了冰块的琥珀色酒液。 斯科特默默收回目光，低头，“我什么等级啊，怎么能和砂金比……” 真过分。 斯科特状似哀怨的看了一眼程澈，低声嘟囔，“有些乌鸦啊，有了钱包就不要卧龙凤雏了……” 程澈面不改色，挪开目光后对上灵砂困惑的眼睛。 他想了想，抬手，“请继续，再不检查那机器人就要诈——” 话音未落，猩红色的光芒自金属缝隙之中响起，金属关节咔咔的声音也如同鞭炮一样在耳边炸响。 灵砂瞳孔一缩，猛地转头后视线之中闯入舒展身体的高大机械。 “小心！”彦卿猛地上前一步，抓着灵砂的手腕甩到身后，手中长剑横在身前，稚嫩的眉眼之间写满了凝重。 一旁，星忍不住看了一眼程澈，又转过头一球棍敲在机械身上，“看起来今天还是免不了动手。” 灵砂被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挡在身后，怔愣过后脚下微微后退几步让开战斗的场地，耳中却突然闯入青年冷淡平静的声音。 “看我干什么？我都没说完怎么可能是我乌鸦嘴！” 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点埋怨，似乎很是不满的模样。 灵砂沉默片刻，努力忽略打斗的声音看向发出声音的青年，一双眼眸之中带着隐约的探究与疑惑。 罗浮在星穹列车来访之后形势大变，除了神策将军景元之外，能够引人注目的就是星穹列车。 一位无名客身负丰饶之力却被帝弓司命赐下力量成为又一位巡猎的令使，于仙舟联盟而言，这样一位和仙舟交好的令使重量与将军相等，甚至因为其自身特质在联盟内被众多目光关注，但是吧…… 有点太潇洒了，联盟的任命不接，联盟的邀请不回，只是跟着星穹列车到处开拓，闲暇时帮景元一点小忙。 帮忙就帮忙，但是只帮景元。 灵砂垂下眼眸，思索着自己来到罗浮之后再丹鼎司之中看到听到的那些事情。 许多秘药的药方被毁，丹鼎司也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混乱。 龙女虽然年纪太小稍显稚嫩，但是丹鼎司与持明两方对垒，微妙的保持平衡，这种局面对龙女未来掌控持明和丹鼎司很有利，那自己…… 感觉这份任命书有点多余了。 灵砂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彦卿一剑将机械打倒在地后放下心来，“多谢彦卿少爷了。” “不不不……”彦卿摆摆手，脸上带着一点红，“彦卿只是将军身边护卫而已，当不起一句少爷。” 他朝着灵砂微微颔首示意，这才转身看向夕葵，“公司的货物危险性很高，麻烦将他们暂时送往幽囚狱看押，我会去十王司说明。” 夕葵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程澈抬起手，用一种迷茫的目光看向丹恒，“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这种时候将人送进幽囚狱有一种……里应外合潜入腹地的直觉吗？” 小说里面劫狱就得先送两个人去坐牢吧？ 丹恒：…… 丹恒双手环胸，一脸平静，“如果是之前的幽囚狱，我确实会担心，但是……” 说到这里，丹恒顿了顿。 他抬起头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程澈，“百层阵法幽囚狱，元帅来了都不一定能出去。” 第853章 他也会摇人的! 程澈在心里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幽囚狱来去自如最后一次却撞墙的经历，思索片刻后看向彦卿，“阵法还开着吗？” 彦卿摸了摸脑袋，“开着，将军本来觉得维持阵法很贵，但是后来这不是有钱了吗？” 将军甚至用帝弓司命的神矢当做阵基，又让工造司和持明联合符玄大人一起加固阵法。 不是他说大话，现在的幽囚狱元帅来了真的出不去，反正那天将军在里面走来走去两个时辰都没有走出来。 但也有可能是不想出来，毕竟走累了将军还躺在了菲尼克斯的牢房之中睡了一觉。 “哦。”程澈应了一声，瞥了一眼苦着一张脸的斯科特，“那行吧，那就塞进去吧。” 话音未落，一双手伸了过来。 斯科特浑身的骨头仿佛瞬间消失一样，整个人无比丝滑的软了下来，胳膊打着弯儿往程澈身上一搭，抓着程澈的胳膊靠着，一双腿虽然不是跪着，但是总觉得有点软。 “我斯科特不是公司的人！” 斯科特仰着头努力让自己奸诈的眼睛表现出诚恳二字，眼巴巴的看着程澈，试图从对方的眼睛之中看出一点心软，“我可是您的下属啊，我明明是罗浮金人巷的商贩，怎么能诬陷我是公司的员工抓我进去呢！”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斯科特，“哦，你反水挺快啊。” 之前跳槽挺快，后来跳回去也快，现在…… 再跳回来？ “怎么能说我是反水呢？”斯科特眨眨眼睛，很是认真的开口，“我这叫做弃暗投明！我与公司不共戴天！” 说到这里，斯科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满脸茫然的员工，压低声音朝着程澈开口，“但其实偶尔也可以和公司共进退。” 程澈冷漠，“哦，我看起来很像个接盘的吗？” 斯科特搓搓手指，“但我真的很不想进幽囚狱，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而且……你也不想有一个坐牢的下属吧？” 程澈：…… “我自己都坐牢了我还怕你坐牢？”程澈冷漠的撕开斯科特的手，抬手将手中的便签纸贴在斯科特的脑门上，“拿着你的请假条去坐牢吧，说不定我过几天去陪你呢。” 斯科特眨眨眼睛，“这是乌鸦嘴还是员工福利？” “算自首。”程澈应了一声，拍拍斯科特的肩膀表达自己爱莫能助。 斯科特悲伤的垂着脑袋离开，心中却在盘算为了公司的货物被关进牢里算不算升职功勋章。 这么多人看到自己左右摇摆，自己要怎么和上司狡辩一下？ 又或者…… 想办法把这次同行的公司员工都拉下来？ 彦卿目送夕葵和云骑将士押送着公司的员工离开，这才抬头看向程澈，“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了，彦卿要去一趟十王司说明情况，你……来吗？” 程澈往后退了一步，“你没有手机吗？你不能给景元打个电话让他发文函去十王司吗？比你去说简单多了。” “嗐。”一旁，星摆了摆手，拿起手机就是一阵哒哒哒的乱按，“不慌，我学会了怎么摇人，我给藿藿雪衣寒鸦说一声就好了。” 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干嘛那么小心？ 彦卿摸了摸脑袋，脸颊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那就麻烦几位老师了，那我们现在……” 回去？ 回司辰宫陪将军和别的将军叭叭叭吗？ 倒是没有什么不喜欢，就是听得人有点犯困。 “哦，对了！” 彦卿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旁边正在偷偷摸摸往程澈衣服上擦咖啡渍的花火，“你……你把我的剑拿到哪里去了？那是我的。” 虽然不是来自应星叔叔的剑，但是也很宝贵的好不好！ 彦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顶着云璃模样的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称呼，“你还给我。” 花火一仰头，双手叉腰看着彦卿。 但还没有露出坏坏的笑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云璃人设。 她轻哼了一声，像是一个傲娇小公主一样抬起下巴，很是刁蛮的模样，“不给！” 彦卿：…… 彦卿睁着一双带着光芒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云璃’，鼓着腮帮子想了很久之后才转头看向程澈，“小师叔！” 他也会摇人的！ “没事，咱有新的，改天去偷花火的面具给你锻剑。”程澈应了一声，手掌按在彦卿肩膀上，“走吧，我们去找景元，我打算和他商量一下自首的事情，蹲在幽囚狱有点无聊，我去挑点儿他没弄完的工作。” 彦卿仰着头看着程澈，“真的吗？你要是这么说将军可能真的不会让你再出来了。” “真的，莫名感觉景元又在算计我。”程澈眉心微跳，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灵砂，“司鼎大人还有事吗？如果没有……” 话音未落，灵砂温柔一笑，“有。” 程澈：…… 真不给面子。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灵砂回过神来，轻笑着看着面前的重任，“我久不回罗浮，对丹鼎司如今的一切都很陌生，而各位在罗浮建木之灾之中大显身手，不知可否与我详谈，助我梳理现状。” 说到这里，灵砂微微低头，“妾身不胜感激。” 程澈又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腰都抵在了栏杆上面，“我还没答应你就道谢，你绑架我。” “怎么会？”灵砂轻笑，声音温柔一如空气之中弥漫的浅淡香味，“只是邀请，劳累各位一番，妾身总要聊表心意。” 程澈想了想，果断转头看向星，“去吗？” 星举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脑门上的问号几乎要冲破云霄，声音之中都带着疑惑，“你问我？” “不然呢？你领头的啊。”程澈说了一句，“我今天不想动脑子，但是被迫动了好几次，现在只想当一个挂件，跟着吃吃喝喝看风景就行了。” 说着，程澈的目光又落在了丹恒的身上。 在丹恒疑惑警惕的目光之中，来自列车组的乌鸦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询问，“你能长高点吗？能让我当挂件的那种高度。” 丹恒：…… 丹恒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再抬头看看程澈的腿。 半晌，丹恒伸出手，“与其挑剔别人不如改变自己，变乌鸦。” 第854章 什么尾巴? 青年的掌心朝上放在面前，掌心之中皮肉的纹路清晰可见，指根处有着浅浅的茧子，似乎是握枪留下的，但掌心却带着一点自然的红色，看起来很是健康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看着丹恒空空如也的掌心，默默转头看向了站在丹恒对面的青年。 青年一头卷发凌乱却又精致，此时双手揣兜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来应对一切。 他冷飕飕的看了一眼丹恒的手，沉默 片刻后胳膊微微动了动。 揣在兜里的手掌似乎是在捏着什么东西，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点……跃跃欲试？ 一片期待之中，程澈冷漠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只乌鸦，随手丢在了丹恒手心之中，“给，乌鸦，拿着玩吧。” 丹恒：…… 丹恒低头，对上掌心之中咕咕叫的乌鸦。 这只鸟的羽毛没有程澈化身小乌鸦时来的蓬松，整体稀稀拉拉的，像是一只刚刚从锅里跳起来的半生不熟的鸟。 阿咕抬起头，迷茫的目光从程澈身上扫过，谴责般发出了叫声，“咕咕！不讲武德！” 祂在兜里睡觉长羽毛明明很舒服的！ 丢出来干什么！？ 看阿咕的乐子吗？！ 要不要阿咕炸一个次元壁找找乐子。 不等阿咕气鼓鼓的说出第二句话，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揪住了阿咕翅膀尖儿上的羽毛，猛地用力。 “咕！” 刺耳的叫声响起，丹恒没忍住眼皮跳了跳。 他一把将掉毛乌鸦禁锢在掌心之中，一言难尽的目光扫过程澈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火假装的云璃。 果然是乐子人。 一个个的都是糟心玩意儿。 丹恒轻叹一声，平静的将阿咕乌鸦的羽毛整理整齐，拢在掌心之中提供一点温度，“你这算虐待宠物吗？” “不算，养不起这宠物。”程澈应了一声，瞥了一眼‘云璃’后转过头去看向灵砂，“那就走吧，星星答应你陪你去丹鼎司聊聊了。” 灵砂温柔一笑，视线却始终停顿在‘云璃’身上。 半晌，灵砂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眉峰弯着，“云璃？” “是我哦。”花火眯眯眼露出灿烂的笑，声音之中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尾音都刻意拖长，“灵砂姐姐，是我哦。” 嗐！ 虽然她已经被拆穿了！ 但是假装不知道才有乐子可以玩！ 乐子人可以不要面子，但是别人不能不给乐子人面子！ 在花火的威胁之下，灵砂忍不住垂眸浅笑。 她平复心中笑意，抬手，“那我们就去丹鼎司吧，妾身有点事情想要请教各位。” 脚步声接连响起，星走在灵砂的身边好奇的听着对方说着自己在丹鼎司的所见所闻，时不时补充两句， 三月七抓着丹恒的手研究对方手里可怜的鸟，旁边凑着时不时拔毛的花火版云璃以及一个盯着花火打算随时抢剑的彦卿。 程澈渐渐放缓步伐，拉开和前方大部队的距离。 “澈澈。” 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玩味，“你的衣服怎么脏了？” 说着，来人将手中的扇子往前递了递，朝着程澈的衣襟轻轻摇动，“快速风干。” 程澈瞥了一眼，手掌依旧揣在兜里，“娇娇，是你家将军的同僚的孙女不讲武德。” 椒椒：…… 我家的，将军的，孙女。 真的不能直接说出云璃这个名字吗？ 椒丘弯着眼睛点点头，又状似疑惑的询问，“你没有吃饱吗？怎么感觉很累的样子，要不……” 说到这里，椒丘的眼眸几乎要弯成半圆，下巴抬起一点弧度露出清晰的下颌线，“一起吃饭？我想吃火锅怎么样？” “发现娇娇在偷看我，所以留下来等等你，我可是很体贴的。”程澈随意说着，步伐缓慢的往前挪，“火锅啊，我最近不太想吃火锅，这两天的运动量不够，新陈代谢有点慢，怕上火。” 椒丘：…… 能不能不要比他这个医士还注重养生啊！ 吃顿火锅怎么你了！ 长痘怎么你了！ 椒丘嘴角抽了抽，“辣出汗也算排毒，怎么样？你不会拒绝我的邀请吧？” “我为什么不会拒绝？”程澈转头看着椒丘，似乎很是费解的模样，“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要拒绝，我又不是冤大头。” 椒丘：…… 给点面子啊喂！ 但……算了，自己也不会给别人留面子的！ 椒丘笑眯眯的看着程澈，却故意叹了口气，“这样吗？那看来椒椒我今晚只能和景元将军一起吃你的白水煮面条了……” “那你可真有福气。”程澈将自己的脸面撕下来踩一踩，没有半点儿想要捡起来的想法。 他揣着手朝着前方走，“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在心里骂我？说真的，骂我是会长痘的，偷偷骂也算。” 椒丘：…… 粉毛狐狸在此时停下了脚步，眼底带着困惑与不解。 他抬起手摸了摸嘴唇，眼睛都眯不起来了，露出浅金色的眼眸，其中盛满了迷茫。 程澈同样停下脚步，好奇的回头观察椒丘，“你看，你就是在心里骂我。” 椒丘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嘴角突然之间冒出来的痘痘，“晚上不能吃火锅了？” 长在嘴角，张嘴说话都有点痛啊。 不等椒丘在说些什么，程澈低头从包里翻了翻，找出来碘伏棉签拆开，用已经变成红褐色的一头戳戳椒丘的嘴角，“没事，等会儿给你贴个面膜，晚上还是能吃的。” 椒丘仰着头，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着程澈认真的眼睛。 他感受着嘴角传来的湿润触感，又看看程澈的另一只手，“所以晚上可以吃火锅了？” “看心情，看看今天的乐子能不能支撑我吃顿火锅。”程澈应了一声，用碘伏将椒丘的嘴角涂出一个正圆形。 椒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的喧闹声。 他转过头，看着粉头发的女孩子突然跳了起来，在身旁比划出一个人形空气，旋即就是震惊的声音，“程澈呢？咱程澈呢？！” 站在她身旁的青年停下脚步，抱着一只潦倒的鸟指着另一边的方向。 三月七茫然转头，下一瞬猛地跳了起来，“程澈！大家都是粉毛，他掉尾巴毛我就不能掉头发了哦！” 话音落地，椒丘面孔僵硬。 尾巴？ 什么尾巴？ 第855章 你说我小?! “澈澈？” 粉色头发的男人坐在一个垃圾桶上面，仰着头去看站在面前的青年伸出的手。 和想象之中贴面膜的流程不同，对方只是指腹上面戳着一点点的面膜，还是刚刚从袋子里拆出来用小剪刀剪下来的一小块。 别说一整张面膜了，剪下来这一点还不够一个指甲盖大小，至于剩下的…… 剩下的塞进密封袋里面又装回去了！ 一个大男人随身带面膜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能不能不要这么抠门！ 一张面膜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椒丘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笑容眯着眼睛看着程澈，感觉自己的眯眯眼都要瞪圆了，“这就是……你的祛痘面膜？” “嗯，很有用，景元将军亲自代言，如果你信不过景元那个忽悠人的，你可以相信一下星核猎手和无名客的代言，当然了，酒馆的假面愚者也代言过。” 程澈一脸平静，戳着一根指头将那一点点的面膜戳在了椒丘嘴角冒出来的红色痘痘上面，“好了，等会儿就没了，不影响你晚上吃白水煮面。” 椒丘：……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面膜还是尾巴还是晚上真的就吃白水煮面条！ 好歹加一包咸菜呢！ 沉默片刻，椒丘决定从第一个问题开始，“所以你贴面膜为什么要用中指？” 说着，椒丘看了一眼程澈只竖起中指的手。 程澈用纸巾将指腹擦干净，包着消毒用的碘伏棉签塞进随身带着的小垃圾袋之中，“心情不好，想骂人，但我最近戒脏话。” 椒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那么为什么只是一点面膜呢？就这么大一点。” 椒丘举起手，同样竖起中指，重复道：“这么大。”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椒丘朝着自己竖起来的中指，抬手戳戳，“浪费啊，这还是我从桑博身上学到的呢。” 又不是满脸痘为什么要贴整张面膜？ 真要是满脸痘痘…… 说他坏话痘说到痘痘长满了还想用面膜？！ “哦。”椒丘应了一声，提出第三个疑惑，“面膜的代言人是……景元将军，无名客，星核猎手，假面愚者……你觉得这些人可以令人信任吗？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大事能信，乐子绝对不能信！ 程澈顿了顿，仔细想了想后忍着良心的剧痛点头，“怎么没有呢？” 闻言，椒丘点点头。 他抬手按了按嘴角，“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尾巴……你是不是手痒？” 掉毛就算了，来都来了入乡随俗嘛！ 掉毛也是罗浮的习俗，毕竟自己逛了一会儿已经听到了什么掉头发的传言，但！ 椒丘眯着眼睛看着程澈，眼皮缝隙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的尾巴！ 他粉嫩的蓬松的甩来甩去的尾巴！ “好看啊，那么大一个尾巴，就在我的视线中晃来晃去，我不摸还是人吗？”程澈诧异反问，又忍不住补充道：“但是我觉得你的尾巴有点小。” “我？小？”椒丘的眼睛都要睁开了，难以置信，“你说我小？！” 这个字眼对男狐狸的伤害是加倍的！ “对。”程澈认真点头，冷淡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显得清澈且诚恳，“那种超大的你知道吗？超大的能当懒人沙发的尾巴，洗的香香的吹干，然后往上一扑，满地打滚儿，哦不，满尾巴打滚。” 在真实的尾巴上面打滚儿和在沙发或者玩偶上打滚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毕竟他也不能往沙发或者玩偶里面塞俩暖宝宝自己发热。 椒丘：…… 突然感觉不到挑衅与质疑了，只是感觉程澈的脑回路可以媲美自己曾经接诊过的精神病患者。 椒丘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狐狸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只鸟可能是狐狸的克星。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点头，“好吧，那我确实是小。” 小就小吧，至少没有一只鸟踩着自己的尾巴当成鸟窝。 他认了！ 不等椒丘再说些什么，程澈却抬起了手，“你问我四个问题，那我能问你一个吗？” “请说。”椒丘颔首，语气再一次带上温柔的笑意。 “你为什么要坐在垃圾桶上面。”程澈一双眼中写满了诚恳二字，很是好奇的指了指椒丘屁股下面的垃圾桶，“这个垃圾桶应该是地衡司前段时间特意在罗浮新增的街头垃圾桶，造型古朴且拥有一定的自洁能力。” 挺贵的呢。 椒丘沉默片刻，压低声音，“听说罗浮可以用掉落的毛发换取外卖，刚刚和貊泽去天舶司的时候听到的。” 总不能给自己尾巴上套麻袋吧？ 那多不好看！ 还不如坐着垃圾桶到处溜达呢！ 程澈：…… 程澈后退一步，沉默许久之中才举起手朝着椒丘比划了一个拇指，“很好，资源再利用，夸你。” 说着，程澈转身，走向三月七的方向。 椒丘歪着脑袋透过眼皮缝隙看着程澈的背影，向来舒展且自带笑意的眉宇间却在此时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感觉有一种……嘲讽？讽刺？还是无话可说？ 程澈站在三月七的面前，低头看着三月七，“怎么了？你的手都要招成招财猫了！”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是招财猫！”三月七脸上的笑容瞬间卡顿，上眼皮耷拉下来变成半圆的形状，“我叫你来明明是想要问你……” “问我什么？”程澈好奇，从兜里摸出手套戴上，这才伸出手将三月七耳边垂下来的头发用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发卡固定住，“我脑袋空空你又不是不知道。” 谈心可以，谈事算了吧。 要么他睡着，要么他灵光一闪。 “灵砂大人会调香！”三月七仰着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期待，“你的香薰不适合我，我想跟灵砂学调香！” “那你加油？”程澈点头，又把另一个垃圾桶的小发卡递给星，“给你的。” 星迟疑着往脑袋上面塞发卡，还没有弄好就听到三月七一跺脚。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皱着眉很不赞同的看着程澈，“你们怎么都是这个态度！你和丹恒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三月七半月眼，“不要！你们夸夸我嘛！” 第856章 交个锤子。 “好好好，你最棒了。”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三月七，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敷衍又无聊，语气却很是认真，听不出半点儿凑合与违心，“咱们三月七可是星穹列车一枝花，做什么都能成功的，多好看多漂亮？就算手抖多放了点儿香料那也是点睛之笔，你还想学别的吗？” 三月七皱眉，“你这是敷衍！” “怎么会。”程澈熟练地反驳，抬起手将三月七插在腰上的手拉下来，一脸平静语气认真，“这怎么是敷衍呢？这明明是真心的，要不……你听听？” 说着，程澈抬手，握着三月七的手掌十指相扣，将对方的手背按在自己胸膛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感受到了吗？说谎的人心跳会加速的。” 三月七：…… 但她现在心脏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三月七手指动了动，忍不住揪住程澈胸前的衣服搓了搓，红着耳朵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你耍赖！” 说着，三月七又将视线挪低了一点，看着程澈的衣服。 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肩线腰线都不明显，明明很阳光很潮流的穿搭，却莫名给人一种烧烧的感觉。 三月七手掌握紧，不动声色的从程澈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暗自嘟囔，“耍赖不算哦。” “我怎么耍赖了，我明明是在夸你，是你先怀疑我的。”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再一次将手揣进兜里，“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快点儿解决我就要回去洗澡换衣服吃饭了，衣服脏兮兮的我感觉很难受。” 三月七低下头去，沉默很久之后伸出手指向了灵砂，“灵砂大人想聊天。” 程澈的目光挪到了灵砂身上，和灵砂对视片刻后又垂下眼眸，扯着刚刚挪到身边的椒丘垃圾桶往后退了两步，“那你和星星聊天吧，我在罗浮的戏份不多，你问她。” 有戏，但可惜很多时候都是跟着星核猎手搞事情，不如不说。 说了给景元找麻烦。 闻言，灵砂一怔，目光又看向了星。 星摸了摸后脑勺，“对，你问我吧，我什么都知道，不管是当时建木灾难的事情还是后面丹鼎司的种种变动我都参与了。” 说着，星回头看了一眼程澈，又不动声色的抬起手，用手背贴了贴三月七通红的脸颊。 啧，烫手。 一点都没有学到她星核精脸皮厚的精髓！ 这要是她，她会抽回手吗？ 她会直接将手掌握紧抓一把！ 在星期待的目光之中，灵砂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这次回到罗浮，所见之景与从前不同，有些感慨罢了，至于丹鼎司的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一个安静正式的场合认真聊一聊。” 星点了点头，刚想追问一句什么叫做回到罗浮却突然捂嘴。 “你以前是在罗浮生活的吗？”三月七从冒热气的开水壶状态之中回神，好奇的看着灵砂，“我觉得星也想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说了。” 星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的叹气。 停止追问能够减少追加委托早点吃饭，虽然她喜欢委托，但是现在更想去程澈身边偷偷摸摸娇娇的尾巴。 灵砂脸上浮现一抹追忆之色，声音幽微，“是，我与我的老师，曾是罗浮丹鼎司之人……” 女孩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悲伤，目光看向鳞渊境的方向，似乎是在脑海之中勾画建木曾经顶天立地疯狂生长的模样。 程澈抬眸看着灵砂，耳边听着灵砂说出那句，“我和我的老师，因景元将军之令，流放朱明。” 程澈又一次后退一步，坐在一旁的花坛边上，将椒丘和椒丘屁股下面的垃圾桶扯到面前，手指勾着一缕尾巴毛编小辫子。 椒丘听着灵砂说话，半晌后停下来才转头看向程澈。 他看着自己尾巴上的好几个小辫子以及小辫子上面挂着的各色小铃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好像不开心？” 话音落地，刚刚还沉浸在灵砂所说之事之中的星警惕转头。 她看看灵砂，又看看程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没，没乐子我就不说话了。”程澈低声嘟囔一声，将手中的小铃铛一个又一个的挂在椒丘尾巴上面，“好了，等铃铛掉完你就不掉尾巴毛了。” 椒丘：…… 椒丘笑不出来，“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咳咳，花火大人……啊不，云璃小姐要讲话了！” 花火往前迈了一步，高抬着下巴看着灵砂，“你厌恶记恨景元吗？” 灵砂一怔，“并没有。” “哦。”花火点点头，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程澈一眼，“那你刚刚说你能理解景元将军做的一切？” “是。”灵砂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无奈道：“在其位谋其政，这是将军一职应当做的事情。” “哦。”花火再一次点头，走到程澈旁边偷偷去扯程澈的袖子，好奇道：“那朱明仙舟是什么不长毛的苦寒之地吗？让你们去朱明仙舟为什么叫做流放？难道是不许回罗浮？可是不许回罗浮难道不是在保护你们不被丹鼎司那些死鬼们追杀吗？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些容易引起家庭矛盾啊……” 说到这里，花火抬着下巴看着程澈，眨眨眼睛，“嘿，交个朋友。” 邀功！ 这可是她花火大人深刻揣摩程澈的心理之后说出来的话！ “交个锤子。”程澈抬起手，再一次从兜里摸出几个小铃铛挂在花火的手腕上面，“算了，你这个嘴替做的不太合格，重点都抓不住，你让开。” 听话语像是不满，像是挑拨，像是对着彦卿这个孩子说你爹是坏蛋，但是…… 大庭广众之下，演武典仪在即，外有敌人环伺，内有暗流涌动。 谁知道是不是演着呢。 花火：…… 他们乐子人怎么可能不合格！ 花火皱眉，鼓着腮帮子往旁边挪了挪，戳戳阿咕偷偷告状，“他嫌弃我！” 阿咕傲娇转头，半点儿都不想搭理自己家的愚者。 “挺应该的，大厦将倾总有蝼蚁丧命，一条公文的推行肯定做不到每个人都满意，你该恨，也该怨，怨罗浮也好，怨景元也罢，是你的自由，没有任何错误。” 程澈从包里摸出几颗糖，起身塞在灵砂手中，轻声道：“吃颗糖开心一下吧，吃完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又看了一眼彦卿，沉默片刻后伸出手抓着彦卿的手掌晃了晃，“将军不是坏人你最明白对吗？” 彦卿眨了眨眼睛，懵懂点头，“彦卿从未怀疑过将军。” “什么？”灵砂垂眸，迟疑一下之后还是将糖果握在掌心。 “你说你是持明……”程澈犹豫了一下，“有尾巴吗？能摸吗？” 灵砂：？ 她和景元之间的矛盾已经从暗示变成明示了，就问这个？ 能不能抓住重点顺便质疑一下她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的用意！ 第857章 管够。 在灵砂震惊的目光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此时集中到了灵砂身上。 摸摸尾巴这种事情，似乎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 如果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如果这不是在丹鼎司的门口，或许摸摸尾巴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 灵砂抬眸看着程澈的眼睛，眼神困惑迷茫。 “你看吧，第一次见面，且大庭广众。”程澈似乎是发出了一声笑意，摆摆手看向白露，“白露小姐，摸摸尾巴。” “哦！”白露应了一声，从丹恒怀里跳下来哒哒哒跑到程澈身边，抬着头伸出手，“抱！” 程澈蹲下来抱起白露，白露顺手将尾巴一抱塞进程澈怀里，“摸就摸呗，又不是第一次摸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啊……不过……” 白露顿了顿，贴在程澈的耳边轻声开口，“晚上能吃裹着巧克力的水果吗？上次做的好吃！” “能吃，但是吃完要刷牙。”乘车低声说着，手臂环着白露的腿抱起来，另一只手搭在白露的脊背上避免对方摔下去。 他的目光在灵砂身上停顿片刻，“你瞧，大庭广众，初次见面，我的请求冒昧，且用意落在了白露身上，那么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说着，程澈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挑唆？腹诽？不满？我怎么觉得都不像？内忧外患，你的目的在哪里？” 灵砂眼皮微微一颤，抬眸对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 对方没有半点儿留恋，抱着龙女转身就走。 灵砂：…… 灵砂沉默的看着对方的背影，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等等！” 程澈转头盯着灵砂，“先说好，我要去找景元算账，我不想被抓劳工帮忙整理丹鼎司的东西。” 况且…… 丹鼎司当时失火还有他一份力呢。 “不是这件事情。”灵砂轻叹一声，眼神无奈，“飞霄将军约了龙女看诊，她已经等了半个系统时了。” 约了龙女，但是没有提前约，来了才发现龙女已经偷偷跑出去玩了。 而且…… 经过这段时间持明龙师和丹鼎司医士的来回骂战，竟然产生了一簇龙女的小粉丝，到处打掩护就是打算偷渡龙女出去吃吃喝喝到处开心。 程澈停下脚步，再一次走回去坐在花坛边上，从兜里摸出糖投喂白露，“那行吧，看起来像是一个和我一样插队问诊的。” “生病了吗？” 一旁，椒丘挪动垃圾桶凑到程澈身边，弯着眼眸询问，“鄙人也是飞霄将军的随军医士，如果澈澈身体不舒服，在下也可以略尽绵力。” “没事哒！”白露晃晃脑袋，趴在程澈肩膀上歪着头看着椒丘的眯眯眼，“睡觉把自己闷缺氧了，不是什么大事。” 椒丘：…… 原来如此，突然想笑。 椒丘忍了片刻，低声询问，“听闻景元将军魔阴身之症已经解决，但是却不幸罹患重症，白露小姐有头绪吗？” 白露天真的眨眼，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椒丘试探的意图，“对啊，我本来就没有发现将军有魔阴身的困扰，后来把脉的时候发现他跟个刚成年的小男孩一样火气十足身强体健，至于病重……” 白露思索着将军的脉象和当初突发晕厥以及胳膊，皱着眉头摇头，“病重没有啊，就是将军爱上了一次性的纹身罢了。” 嗐！ 她白露虽然当时被吓了一跳，但是可是亲眼见过程澈给将军胳膊上写字的！ 不慌！ 闻言，椒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眼眸弯起来的弧度让眼中精光都看不见，却在此时表现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看来龙女也不简单呐，三言两语就将话题岔了过去…… 椒丘微微垂眸，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不知道龙女是否研究出克制魔阴身的办法呢？” 于长生种而言，时间是最大的恩赐与财富，却也是最大的敌人。 各个仙舟的情况不同，但是寿命太长带来的困扰依旧存在。 “魔阴身？”白露歪歪脑袋，好奇的看着椒丘。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了椒丘片刻，转头看向程澈，“咱告诉他吗？” 说着，白露伸出手，摸了摸程澈胸口的位置，“哦对了，你的伤口好了吗？要不要研究一点除疤的药膏？” “这都多久了，早就长好了，疤也没留下。”程澈抬手按了按曾经被捅了三刀六洞的地方，拍拍白露的脑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操心，吃你的糖去吧，改天带你去和虎克玩。” “好哦。”白露闷闷的应了一声，又趴回肩膀上咬着糖看着椒丘。 想了很久，白露偷偷伸出手指着程澈，“魔阴身你问他和将军，我还没有什么研究成果呢。” 椒丘的目光挪到程澈身上。 对方坐在花坛边缘抱着龙女低头看着手机等待着飞霄将军前来看诊，自己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程澈圆润的后脑勺。 不等椒丘问些什么，白发的狐人女子已经从一旁的药房之中走了出来。 她狐疑的观察着聚集在丹鼎司门口脸色各异的众人，走到灵砂身旁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挤开椒丘坐在了龙女的另一边，“坐垃圾桶的一边玩去，别打扰我看病。” 椒丘一个踉跄差点儿从垃圾桶上掉下去，只能弯着眼睛无奈的看着自家将军。 白露没用动弹，只是朝着飞霄招招手，“手给我就行。” 飞霄看看趴在程澈肩膀上的龙女和对方腮帮子上鼓起来像是糖果一样的弧度，莫名感觉有点不太可靠。 她迟疑的伸出手，想了想手还是将手腕搭在了程澈肩膀上。 白露用指腹按着飞霄的手腕，眉心微微皱起来一点弧度。 半晌之后，白露收回手，下巴往飞霄掌心一放，歪着脑袋看着飞霄，“吃点好的，没了。” 飞霄眼皮微微一跳，“吃点好的？” 医生说的吃点好的可不是什么好意思啊…… 白露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退，双手捧着程澈的脸颊往旁边一转，“看见了吗？这张脸记下了哦。延缓魔阴身这种病症的症状可以找我，但是你要是想象将军一样治好一点，找他。咱罗浮的病和你的病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应该有用。” 椒丘眼皮颤了颤，身体一歪挤开了飞霄，“澈澈……也是医士？” 飞霄一个踉跄，无语的看着椒丘。 就非要挤她吗？！ “什么医？什么士？”程澈抱着白露站起身来，“哦，你说白水煮面啊，管够。” 没找到乐子，但是找到了景元勤勤恳恳刨出来的坑。 第858章 尊重他一下啊喂! “诊金能免单吗？” 飞霄得到了龙女的诊疗建议，站起身后用为难的眼神看向了灵砂。 灵砂不由得怔愣片刻，然后果断摇头，“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吗？插队就算了，还不付钱？” 灵砂已经完全习惯了入乡随俗这几个大字，原本文绉绉的话语也在此时发生了改变，似乎是想要借着这种语气来发散一点被乌鸦堵嘴的不快。 飞霄抿起嘴唇，沉默片刻后看向了云璃和彦卿，“要不……你们打一架？” “不打。”彦卿首先后退一步，一脸正经的模样，“比试只为进步，而非表演。” 飞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思索片刻后看向灵砂，“将账单送去神策府吧，景元尽一尽地主之谊似乎也很合理。” 灵砂：…… 就真的不给钱呗！ 程澈将白露放在丹恒怀里，双手揣兜深深的看了一眼飞霄，语气之中带着莫名的哀怨，“我在外面抢劫骗人为神策府创收，你现在试图让神策府付诊金说不定还要找我来治病，到时候我掏钱我出力，连个尾巴都摸不到。” 说着，程澈看了一眼椒丘垂在身后的蓬松大尾巴，再看看脑袋上面竖起来的狐狸耳朵，转身朝着神策府的方向走去。 快走快走，早点儿去问问景元挖坑的用意何在！ 飞霄一脸茫然。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沉默许久之后看向了椒丘，“泽泽……啊不，貊泽呢？” 闻言，椒丘一愣。 他的目光从飞霄身上扫过，半晌才张了张嘴，“泽泽……不，貊泽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去追澈澈了，貊泽不是和你在一块陪景元将军和怀炎将军聊天吗？” 飞霄：…… 飞霄转头左顾右盼，“丢了？” …… 神策府。 程澈身后缀着一连串的糖葫芦，其中来自曜青仙舟的将军和幕僚，还有来自持明族的丹恒和白露，以及列车组的一串人。 程澈像是回家一样闯入神策府之中，左顾右盼一圈找到熟悉的白毛，忽略旁边侍卫长想要阻拦的动作，拎起景元躲进了旁边的小隔间之中。 彦卿张张嘴看着将军昏昏欲睡却被惊醒的模样，沉默良久之后转过身来，“各位请坐，将军……将军和小师叔有点事情要聊。” 列车组众人仿佛已经习惯了猫猫和鸟之间互相挠的日常，自顾自坐在了一旁，星核精甚至还捧着手机给白露念着什么菜单，似乎是打算点外卖的模样。 飞霄微微蹙眉，目光扫过周围，终于落在了彦卿身上，“小师叔？” 彦卿：…… 是不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彦卿思索片刻，点头，“对，程澈哥哥曾经和镜流姐姐学习剑术，算是将军的师弟。” 飞霄点了点头，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眼神迷茫，“那泽泽呢？” “出去玩了？”椒丘随意应了一声，找到手机给貊泽发消息，“不过晚上真的吃白水煮面吗？我觉得泽泽可能不喜欢吃，到时候给他碗里塞一块火锅底料算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之中，程澈关上隔间的门，往景元藏在神策府办公室隔间中的床上一靠，抱着阿咕看着景元，“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要干什么。” 景元挑眉，“猜到了？” 他随手将肩膀上扣着的狮头扣取下来丢在一旁桌上，整个人靠着小榻上面放着的被褥，一双眼睛弯起来露出眼下一点痣，笑意盈盈，“那就说来听听。” “那些什么彰显实力与气氛的话懒得再重复了。”程澈盘腿坐着，低着头将阿咕乱糟糟的羽毛整理整齐，“公司的队伍被曜青救下是巧合吗？” 景元微笑，“是。” “公司的货物是巧合吗？”程澈眉心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彦卿和云璃的矛盾是巧合吗？” “都是。”景元轻笑，抬手想要去摸阿咕的羽毛却被扇了一巴掌。 他收回手，沉重叹息，“还想问什么？” “幽囚狱的阵法真的打开了吗？这次典礼是彰显力量还是钓鱼？你和怀炎将军之间有什么默契？列车组是你的证人还是你下一步的棋子？”程澈抬眸看着景元，眉心微微皱起来一点弧度。 景元若有所思，“竟然看到了这里，不过我的回答你真的想听吗？” “反正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只是来问问而已，问题不一定需要答案。”程澈站起身来，拉开隔间的门，“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吃完晚饭就去自首好吧，绝对不让你失望。” 身后没有半点儿声音，一片安静。 程澈默默转头，捕捉到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褪去外衣滚在被褥之中的景元，脸颊旁边还躺着一只狸奴。 程澈：…… 虽然他说了不需要答案，但是能不能稍稍客套一下？ 这样躺下直接入睡真的礼貌吗？！ 尊重他一下啊喂！ 程澈叹了口气，打算关上门走出去让景元好好睡。 半夜跃迁，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程澈。” 男人带着些许迷蒙睡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中带着些许笑意。 程澈转头，盯着景元的金色眼睛，“又有什么事儿？一次性说完，我都给你办了，反正最近很想摆烂，不找点儿活儿干迟早要疯。” 景元弯了弯眼睛，撑着脑袋斜靠在小榻之上，“符卿出了远门，驭空忙碌，彦卿尚年幼，多谢你了。” 程澈看了景元一眼，关门走人。 “将军呢？” 彦卿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起来很像是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偷偷躲进卧室厨房不想见人的小孩。 程澈将手按在彦卿脑袋上面，“睡着了，咱去想想晚上吃啥。” 彦卿似乎有点失落，叹了口气后又看了程澈一眼，“那哥哥你戴手套了吗？” “戴了。”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彦卿，语气平静，“终于体会到了手套的用处，刚刚见到景元上去就是一顿狂揍，你看，我手套还没出一个褶子他就被我打晕睡着了。” 彦卿：…… 彦卿努力抬头，“我不是好骗的小孩子。” “也没区别，我用十分之一的脑子能骗的你和三月七抱头痛哭。”程澈伸手推着彦卿往前走，看看各自坐着的客人之后想了又想，“要不还是吃白水煮面吧。” 第859章 他的心中长存疑惑。 面无表情的男人走进神策府之中，在侍卫长疑惑的视线之中走到了一旁放着的几张小桌旁边，一抬头，整个人都懵了。 在小桌旁边，歪歪斜斜的坐着很多人，大致可以分为星穹列车派系，朱明仙舟派系，以及曜青仙舟派系。 但是朱明仙舟看起来有点潦倒，将军带来的小孙女正凑在列车组众人身旁，用一种谴责的目光注视着几个无名客。 他愣了愣，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同僚，“这是……” “没事，来坐。” 椒丘招招手，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点地方，“暂时不知道待在这里干什么，可是能在进行饭前的准备工作，听说罗浮的饭菜很好吃，星穹列车招待客人的饭菜也很好吃，我们今天哪怕是白水煮面也有口福了。” 貊泽眼皮一跳，语气一言难尽，“不想着你的火锅了？” “吃火锅当然也行，“我可不挑食。”椒丘笑眯眯的说了一声，又忍不住询问，“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找到你？” 貊泽：…… 貊泽的视线扫了一眼某个粉毛狐狸套着麻袋的尾巴，沉默片刻后压下心中的疑惑，平静道：“在外面等你们，但是……旁边呢有人卖艺，为了多看看罗浮的风土人情所以凑过去了。” 看起来好热闹的，喷火什么的，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姑娘正在胸口碎大石。 虽然眼熟，但他不认，他们曜青的云骑可是很厉害的！ 绝对不可能这么傻！ “好吧。”椒丘点点头，侧头看着旁边聚集的众人，心中产生了一点加入对方热闹的聊天的跃跃欲试。 “咱晚上吃什么啊，真的是白水煮面条吗？”三月七半闭着眼睛将脑袋靠在星的肩膀上，晃了晃头后又抬手摸摸星的肩膀，果断转头将脑袋靠在了程澈身上，皱着眉头看着星和丹恒，“一个瘦，一个衣服扎人，一点都不向程澈学习！” 柔软卫衣带着一点浅淡的香味，看起来就是温暖的模样，很适合当靠枕的好不好！ 而且…… 三月七抬手摸了摸程澈的胳膊，眨眨眼睛，“我上次在金人巷听到了一个形容词叫做劲道！我觉得很适合形容乌鸦抱枕，衣服是暖和的软绵绵的，但是靠着还有一点支撑力。” 程澈抖了抖肩膀，将三月七的脑袋抖下去，“我回去就翻你给我买的衣服，一天天扎死你。” “不慌！要么饱眼福要么有靠枕，我怎么都不亏！”三月七弯着眼睛笑着，抬头看看程澈后又忍不住皱眉，“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傻了吧唧吧？平时说着玩玩也就算了，真要这么想我要生气了！” “哪儿敢啊……”程澈应了一声，看着三月七放松下来又一次靠在了乌鸦靠枕上面，忍不住叹气，“我好好的一个纯情男大，活生生被这个世道逼成了一个和尚。” 多惨啊。 “所以咱晚上吃火锅吗？”三月七拍拍程澈，眼神穿越人群去看不远处坐着的粉毛狐狸，“刚刚娇娇……什么葱姜蒜来着……反正就是娇娇，娇娇提起来了，我突然想吃，好不好嘛！” 程澈点头，“行，到时候找一口小锅，我拿白水涮菜吃也行。” 三月七猛地抬头，眉心皱在一起，“你也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吃白水煮菜？难道你要减肥？我都没有减肥！” 三月七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肚子，“你也不胖！” 程澈再一次憋住了一句骂街的脏话，甩开三月七的手，“我体验一下和尚的生活行不行啊！别动手动脚的！流氓！” 三月七：？ 三月七瞪大眼睛，“你你你……” “真的吃火锅？！”不等三月七说话，另一颗小粉球凑了过来，挤开程澈身边坐着的花火版云璃后坐在程澈身边，眼神期待，“吃什么清水锅！火锅这种食物就是要一桌人凑在一起吃一口大锅才快乐啊！我正好带着爆辣版火锅底料，怎么样？” 说着，椒丘弯了弯眼睛，“吃完火锅来杯酒，正好聊聊天增进感情如何？” 对，喝的醉醺醺的，方便套话。 让他来询问一番魔阴身的治疗办法和星穹列车的日常伙食清单！ 花火被挤出去差点儿摔了个屁墩儿，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看着椒丘，“你这个粉毛狐狸！别以为我不会骂人！我骂的可脏了！” “大人说话小孩别闹。”椒丘不为所动，满心都扑在了所谓的治疗方法之上，弯着眼睛看着程澈，“不过在火锅晚餐开始之前，容鄙人询问一句。” 他的心中长存疑惑。 “什么？”程澈从包里翻出来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抽出纸和笔递给三月七，“点菜。” 三月七心满意足，拉着彦卿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又起身去旁边的怀炎将军和飞霄将军身旁询问口味。 “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椒丘眼睛的弧度都放缓了一点，似乎很是困惑的模样，“我曾听闻凤黯将军代景元将军处理罗浮大小事务，难道是……在等一个吉利的时辰开始自己的工作吗？” 说着，椒丘指了指旁边堆积如山的文折和卷轴。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着椒丘，“你真的猜不到？” 椒丘：…… 不是很想承认自己笨，但是确实猜不到啊。 “猜不到。”椒丘虚心求教，感觉自己还在玩心眼子这件事情上走的不够长远。 “在等景元睡醒一起吃饭啊。”程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椒丘，哪怕坐着也要将手揣进兜里，“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吗？” 椒丘嘴角抽搐，摇着自己的羽毛扇询问，“常听闻闭目将军的大名，若是睡不醒呢？” 说到这里，椒丘思索片刻，若有所思道：“若是鄙人遇到睡不醒这种事情，可能会在床边煮上一锅火锅，然后下点儿迷药，看他醒不过来又吃不到，口水糊满被子……” 程澈：…… 啊？ 前面羽扇纶巾孔明先生的风度呢？ 结果是个贾诩？ “挺好的。”程澈点点头，又轻声道：“等会儿就告诉景元你的这个小妙招！” 第860章 你怎么知道 伴随着神策将军护卫长一遍又一遍的送上热水，等在神策府的众人一遍又一遍的去卫生间，最后终于找了个小炉子围在一起，自己热自己的茶水。 “云璃……”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盘腿坐在一侧的老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和椒丘挤来挤去试图占据一个好座位的女孩，“啊不……这位小姐，能否把老朽的孙女还回来啊……” 花火：？？？ 花火停下争抢的动作，没有半点儿见外的走到怀炎身旁坐下，脸上都写满了理直气壮，“你这是什么话！我不就是你的孙女吗爷爷！” 怀炎嘴角抿起，“老朽说的是……真正的云璃。” “真正的云璃不就是我吗？”花火凑到怀炎面前，伸出手揪着自己的脸颊做出鬼脸，“你看看！难道不是吗？” 怀炎看着自己孙女的脸露出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表情，再一次无奈叹气，“玩也玩够了吧……” 他好可怜哦。 刚刚到罗浮还没有站稳脚跟，远处就窜过来一只怨气深重的假面愚者，抓着他的孙女转了一圈就失踪了，只留下一个假面愚者自顾自的伪装云璃，还不忘揪着他的胡子问他到底像不像！ 他能说什么？！ 他这么大的年纪总不能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大捷吧？！ 如果是步离人，如果是丰饶民，如果是反物质军团，他都可以出手将自己的孙女救回来。 但……这可是假面愚者啊！ 实力飘忽不定就算了，问题是脑子好用但不用在正经事情上啊！ 不过还好，人家玩开心了就会把受害者送回来的，没必要硬碰硬，说不定硬碰硬更上头呢！ “玩够了？什么时候玩够了！”花火皱眉看着怀炎，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一样，“知不知道我为了装你的孙女特意拿出了我的宝贝！一个和罗浮一比一的幻境诶！她在里面玩，我在外面模仿，我的心意你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到呢？！” 说到这里，花火很是不满意的模样，“你怎么能这么忽视花火大人的付出！” 怀炎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发问，“一比一？幻境？” “对啊，我可是拿花火导演在匹诺康尼赚到的委托费特意去找星核猎手换来的！”花火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快的模样，“银狼写了多少代码才从众多星系之中找到了宝物碎片，我按了那么久的按钮之后又拼了好久的图片，这才拿到手的幻境碎片，我的脸都被里面的小拳头来了一拳，印迹好几天才洗掉的！” 话音落地，正嘀嘀咕咕点菜的列车组众人默默抬头。 星挠了挠头，困惑询问，“你的宝物该不会是一面特别大的铜镜吧？就是绥园那种……” “你怎么知道？”花火猛地转头，明明顶着云璃的脸却依旧露出乐子人的神态，震惊无比，“我就说幻境里面怎么没有宝贝，被你小子拿了对吧？！” 星：…… 星低着头，思索着曾经程澈和桑博闯荡绥园的时候说过的话，忍不住询问，“是不是折纸面具？凑够一定数量可以拼图，图片上有一个地址，找过去能够找到一个铜镜碎片？” “对啊！”花火点点头，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你……怎么知道的？” “铜镜碎片拼在一起又能打开幻境，幻境里面有一棵大树，把所有的折纸面具挂上去就能从树下挖出来一个礼盒。”星掰着手指头，努力从绥园和匹诺康尼的故事之中清理线索，“礼盒里面有一个弹簧拳头，嗖一声打在你的脸上，拳头上面还有……应该是猪肉印章一样的东西，洗不掉，只能等皮肤新陈代谢自然消失。” “你怎么知道！”花火扑过去，双手抓着星的衣领，咬牙切齿，“我花火大人除了在小乌鸦这里栽过这么大的跟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玩过！” 知不知道她当时笑得有多开心！ 自己变成了乐子！ 当即就哈哈笑着拿走了铜镜反手把云璃塞了进去！ “那你不亏。”星将花火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三回说不定就是你和程澈坑别人了。” 花火的目光从星身上挪到程澈身上，“谁这么找乐子啊！” “我啊，还有桑博和阿咕。”程澈低声说着，接过菜单在上面加上两个菜，这才递给三月七，“你点菜吧，再帮我点一瓶酒，今天想喝带气泡的酒，适合吃火锅。” “好。”三月七点点头，晃着手中的纸条看着彦卿，“彦卿！” 彦卿瞬间抬头，看了三月七一眼后站起身来，“我知道的，我马上去找一个垃圾桶过来。” 说着，金发少年已经抱着自己的剑朝着神策府之外跑去，步伐匆匆，没有半点儿犹豫。 花火依旧瞪着程澈，“你下次找乐子的时候能不能立一个乐子人禁入的标志啊！虽然我的乐子也很有趣，但是能看别人乐子为什么一定要看自己人的乐子？” “呵。”程澈发出一声冷笑，“我立一个乐子人禁入的标志，发现里面全是乐子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德行。” 还禁入？ 乐子人就是那种看了牌子非要进去看看的那种人。 一旁，飞霄撑着下巴看着众人聊天，神游天外终于归来。 她拍拍怀炎的手臂，好奇道：“你孙女被抢了？要不要我帮忙？” 怀炎瞬间转头看着飞霄，一只手指向了程澈身旁的‘云璃’，“假面愚者抢的。” 飞霄：…… 哦。 丰饶令使放在面前她也能大喊一声上去一顿干，但是吧……这是假面愚者诶。 寰宇皆知，假面愚者就是搅屎棍，惹上了不一定会死，但一定会社死。 飞霄看了‘云璃’一眼，再一次安抚性的拍了拍怀炎的手臂，“看开点，她玩够了就行。” 飞霄侧头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豪放的坐着，眯着眼睛看着程澈，“景元将军这一觉睡得都晚餐了，他还不打算招待我这个同僚吗？” 不招待也行，但是她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已经去了十趟卫生间了。 真的不能醒一醒吗？！ 第861章 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鳞渊境。 篝火在沙滩上点燃，木柴发出的噼啪声混着脚掌踩在沙滩上的沙沙声音，还有一口大锅之中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红油。 程澈耷拉着脸坐在沙滩上面，背后靠着刚刚找来的木箱，“还不在神策府吃饭，非要来鳞渊境，防着谁呢这是。” 说着，程澈又看了一眼已经醒过来正朝着几个将军露出温和笑容的景元，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喝着里面的酒水。 还不让喝酒，还非要拿密封性良好的保温杯喝酒。 说的好像这里有一个酒品不好还非要喝的酒鬼一样。 “你最好一直都不知道我在防着谁。” 景元 带着一点哀怨的声音响起，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之后将自己茶杯往前递了递，“来点儿，就一点儿，多了不行，也不能洒出去。” 程澈：…… 抠抠搜搜的，神策府现在日子这么穷吗？ 程澈将保温杯拧开一点缝隙，将里面的酒倒在茶杯之中，又忍不住提醒，“难道鳞渊境就比神策府安全？” “没有建木，只是刚刚开始打地基重建持明龙族的居所，难道不安全吗？”景元挑起眉头，目光扫过周围，“场地开阔，没有失火的危险，也没有高大的建筑容易造成灾难，很安全的。” 程澈点点头，打开一个小小的饭盒，将饭盒里面一半的香菜扒拉到自己的蘸料碗里，“你要不抬头看看呢？这里没有高大的建筑，但是有高大的水墙，先说好，我会游泳，但是技术明显不是可以当成救生员的那种。” 景元：…… 景元喝完茶杯之中的酒水，转头看着曾经被丹恒破开的海水，“没事，丹恒也在。” 这里有大小两个龙尊，还能让人淹死在鳞渊境的海水之中不成？ 景元放下心来，一转头对上一双带着清冷桀骜的眼睛。 他愣了愣，再一次端起茶杯将最后一滴酒喝完，“天击将军如此看着景元，难道是想要景元成为阁下的幕僚吗？” 景元弯着眼睛笑着，眼下一点泪痣就像是坏水从肚子里冒出来的一滴一样。 “嗯……” 飞霄眼神闪了闪，好奇的目光看着程澈手中的保温杯，“那里面……是什么？” 为什么一个个都凑在程澈身边分一杯？ 景元如此，怀炎同样如此。 程澈面不改色，余光扫过景元和怀炎的表情，又看看椒丘和貊泽的脸，最后才平静开口，“开胃健脾酸梅汤，喝吗？” 说着，程澈拿着保温杯伸出手，眼神询问，“晚餐的时候还准备了气泡水和酸奶。” 飞霄看着程澈没有半点儿改变的脸颊，再看看程澈手中的保温杯，终于还是摇摇头，“不了。” 算了，她飞霄可不像景元和怀炎那两个人一样不要脸去抢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的零食。 景元弯着眼睛笑着，低头看看程澈的料碗，思索片刻后将小饭盒中剩下一半的香菜扒拉到自己的碗里，压低声音询问，“你点香菜了吗？” “点了啊，咱碗里不是吗？”程澈低头看看碗，又找到芝麻酱往里面倒。 景元抿了抿嘴唇，依旧压低声音，“我说的是那种可以涮的香菜，整根的。” 程澈：…… 啊？ 景元以前和他们一起吃火锅烧烤的时候也没有这种需求啊…… 程澈沉默的看着景元，半晌才抽了抽嘴角，“其实我挺喜欢香菜的，我也并不介意吃两根煮好的香菜，但是……我怎么感觉你是想要一整筐香菜直接丢进锅里煮呢？” 景元弯起眼睛，笑意盈盈，“你真聪明。” “说来听听。”程澈压低声音，刚想凑在一起叭叭两句就看到了旁边一只粉毛狐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二人手中的碗。 程澈愣了愣，莫名从椒丘的脸上感受到了一股委屈。 他想了想，把碗往前递了递，“你要吗？不好意思，刚刚我俩分香菜的时候没想起来问你，我……我可以分你一半——” 话音未落，娇娇瞬间转头，非常迅速的扯过貊泽往自己眼前一挡，语气之中满是痛恨，“邪教！邪教！邪教！” 程澈：…… 这样啊。 程澈侧头看了景元一眼，端着自己的碗寻找三月七的声音，“三月三月，我想要一大筐香菜，我和景元今天就要把自己吃成香菜味的！” 椒丘：？？？ 椒丘的眼睛都要睁开了，难以置信，“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你想灌醉我问我的秘密药方。”程澈说了一句，拿出手机来看着自己的备忘录等待着锅煮开，“你还要给景云下迷药馋他，这不够吗？” 椒丘嘴角抽搐，笑都要笑不出来了，“我什么时候想灌醉你了，澈澈你可不能诬赖我。” “娇娇，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我都看见你偷偷往芝麻油的瓶子里面灌酒了。”程澈指了指旁边出现分层的芝麻油瓶子，一脸平静，“我是喜欢吃芝麻油，但是我不瞎。” 不等椒丘说话，彦卿挪开椒丘的胳膊，探身去拿自己的碗，“将军说过，和程澈玩心眼子容易被咒，要实话实说，越直接越有效。” 椒丘：…… 这样吗？ 椒丘摸了摸下巴，一双眼睛眯起来打量着坐在对面认真搅动料碗的青年。 能让景元都迁就的无名客，会是吃直球的人？ 他怎么觉得彦卿这小孩子在忽悠他呢？！ “先吃饭，牛肉都煮老了。”程澈看着一片牛肉在锅里上下起伏，又转头看看坐在身旁的白露，“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捞，免得烫到。” 白露想了很久，“丸子，肉。” 她仰着头看着程澈帮自己夹菜，无聊的左顾右盼却突然对上了椒丘探究的眼神。 白露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一本正经的开口，“对的！直说！你就双手叉腰站在这里大喊一声我想治疗魔阴身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脑子。” 要不然就会变成将军的胳膊。 椒丘：…… 椒丘深沉的目光看看白露再看看彦卿，沉重叹气。 果然是神策将军坐镇的罗浮。 还没腿高呢就会给客人挖坑了。 他，不信！ 第862章 戳一刀就行。 鳞渊境的浪潮声一重又一重的袭来，拍打着岸边松软的沙滩，远处高耸的建筑已是断壁残垣，只有饮月龙尊的雕像依旧伫立，抬起手似乎是在呼唤海水。 三月七和丹恒好不容易将好奇龙蛋内部构造的程澈和星拉了回来，按在沙滩上一人塞了一双筷子，指了指锅里的食物，“再不吃就没有了。” “哦。”程澈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低声开口，“龙蛋煮火锅想想就好吃。” 一旁，星低下头，“我只是想拿龙蛋做个小台灯，你……你怎么就开始吃了？” “人类很杂食啊，看到植物动物先想一想能不能吃难道不是正常事情吗？”程澈捞走一筷子牛肉，想要塞进碗里的时候看到了三月七皱起来的眉头。 沉默片刻，程澈夹起一片肉塞进三月七的碗里，“你一片，丹恒一片，星星一片，最后我只有一片，那我决定再点两盘。” “不够。”丹恒平静的吃饭，语气没有半点儿波澜，“建议你什么食材都多来两份，这周围坐着的不是将军就是将军养的幕僚和孩子，还有一群无名客，都是干体力活的。” 程澈：…… 打架也变成体力活了吗？ 程澈叹了口气，将碗里煮软的食物吃完之后才转头走向垃圾桶，“我知道了，也好，进局子之前就是要吃一顿饱的，不过我打算吃完了回客栈洗个澡再去进局子。” 丹恒举着刚刚的点菜单跟着程澈的脚步，照旧平静，“非要进？” “嗯。”程澈应了一声，弯腰从垃圾桶中捡食物，还有跟着过来的星和三月端着食物送回火锅旁边，“这么多人在这里，就算是为了景元的名声，我也得在这几个将军面前把星核猎手的身份和现在这个身份分开。” 丹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你在匹诺康尼已经将两个身份统一。” “那不重要，梦里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主要还是……”程澈顿了顿，低声开口，“最近的罗浮有点乱糟糟的，景元想把怀疑洗干净，那索性一点隐患都别留下来。” 丹恒将程澈塞在自己手中的食物递给星，“你身上的丰饶之力才是最大的隐患。” “那更不重要了，星神要看谁又不是我能决定的。”程澈无辜摊手，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关键难道不是我在众多星神挖墙脚的行为之中准确无误的抱住了帝弓司命随手丢下来的锄头吗？” 丰饶怎么了？ 丰饶也有弃暗投明的好不好！ 虽然他也没觉得丰饶有什么暗的，但不妨碍他要将弃暗投明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让仙舟联盟看到。 “想清楚就好。”丹恒看了看手中的菜单，抱着最后一点食物转身，“不过你真打算把自己和仙舟绑在一起吗？” 虽然星穹列车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哪怕是很久的同伴也终会迎来分别，但是…… 他怎么都想象不到程澈蹲在仙舟联盟苦大仇深上班的样子。 “那你想多了，我要跟着列车玩的，至于仙舟……”程澈顿了顿，眉心都忍不住皱了起来，“景元身上的一部分嫌疑来自于我，万一他卸职了跟着列车蹭吃蹭喝怎么办？我可不想我的卧室被他占了。” 占一天两天的没有问题，但是景元万一真当巡海游侠了，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列车玩，那他的卧室就得天天被占了！ 丹恒：…… 丹恒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这就是你的理由？” 无名客的热心肠呢？ 和景元之间的友谊呢？ 对仙舟罗浮的担忧呢？ 就是因为一间卧室？！ 就是因为景元如果上列车就会占据程澈的卧室？ “不然呢？”程澈看了丹恒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从锅里面捞煮好的土豆片，“我一天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丹恒深吸一口气，放弃了追问的打算埋头吃饭。 很有道理。 乌鸦就是这样的，吃饱了找点乐子，没吃饱那就吃饱了再去找点乐子。 合理！ 一旁，椒丘吃的肚皮圆滚滚的，正摇着扇子歪着头观察着面前这群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们。 气氛融洽，互相添菜添水的动作从容自然，没有发生半点儿碰撞。 椒丘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觉腹肌都要被撑平了。 他看着程澈往碗里塞了一大筷子肉，这才往程澈身边挪了挪，“朋友。” “朋友你好，吃饱了吗？再来点儿？”程澈端着碗捏着筷子，语气平静至极，“吃饱了你就往旁边挪挪，你挡着我抢肉片了。” 椒丘：…… 真不给面子！ 椒丘弯了弯眼睛，从旁边的小桌上找到一双干净的筷子，温柔一笑，“澈澈真关心我，不过我吃饱了，我帮你抢，怎么样？” 程澈：…… 自从他学会了自主进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帮他抢过饭了。 程澈叹了口气，捧着碗无比认真的看着椒丘，“娇娇，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在我这儿走迂回道路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看看桑博，看看景元，看看砂金，看看星期日！ 前车之鉴那么多，好歹睁开眯眯眼瞧一眼呢？ 椒丘微微一笑，“先开口的总是输家啊……” “这话说得，好像是你要跟我表白了一样，先说好，这可不行，我们乌鸦卖艺不卖身的。”程澈又看了椒丘一眼，“你能给我从景元手里抢一点香菜吗？我有点想吃。” 椒丘：…… 椒丘低头看看程澈碗里大片的香菜末，又忍不住侧头看看一旁景元筷子上挂着的一串香菜。 沉默片刻后，椒丘叹了口气，忍住自己的嫌弃快速伸手从景元筷子尖儿上抢下来一抹绿色塞进程澈碗里，“吃吧吃吧，那能和我聊聊你是怎么治疗魔阴身的吗？” 说到这里，椒丘顿了顿，压低声音，“我知道那位星核猎手与前任剑首的事情，但是现在并非公事，也无意探究，只是聊一聊治疗办法。” 程澈用筷子将一片牛肉摊开，香菜塞进去卷起来，“你先等等。” 在椒丘茫然的目光之中，程澈快速吃完，喝了口酒擦擦嘴，最后比划了一下胸膛的位置，“看见了吗？就这里，戳一刀就行。” 第863章 你偷酒。 火焰爆出一点火星，锅中的食物顺着红色的汤汁起起伏伏。 椒丘在一片热闹气氛之中看着程澈冷淡平静的侧脸，心中的坏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跃跃欲试想要用在程澈的身上。 什么叫做给胸口来一刀？！ 程澈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寿瘟祸祖都没有捅一刀解决魔阴身的后续吧？ 啊不对，说不定真的有呢，要不然现在巡猎追着丰饶跑呢…… 椒丘眼睛弯起来的弧度都在此时变得平缓，无语的注视着程澈。 从脸上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带着一点未成年人的孩子气，但是总是露出冷淡平静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提起对方的兴趣。 就是这样一张看起来不会说笑的脸，竟然在此时此刻说出了这等逆天的言论！ 椒丘嘴角抽了抽，“澈澈你真会开玩笑。” “我认真的，你问问景元问问刃再去问问镜流，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程澈认真解释，却察觉到了椒丘怀疑的视线。 他沉默片刻，抿唇，“行吧，爱信不信，吃亏了别找我。” 说着，程澈低头，将自己刚刚捞出来的莲藕裹满了料汁。 一旁，白露靠在程澈身上，肚皮吃的圆溜溜的，正呆滞着眼神消食，“我还想要……” “要什么？”程澈吃完最后一口，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开始喝酒，“要什么我帮你夹。” 白露打了个嗝，摇摇头，“我还想要一点点血液，可以吗？” 说着，白露抬起头，一双像是海水一般带着幽蓝色混着青色的眼眸水汪汪的看着程澈，手指比划出一点点的距离，“就一点点，我……我拿你的血和我的血比较来着，发现了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程澈：…… 是吗？ 人和狗还有好大的相似之处呢。 程澈摸了摸胳膊，“好，明天找你抽血行吗？这会儿喝酒了。” 白露乖巧点头，又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龙角，“我等会儿再去找将军要他用过的羽毛，我要比对一下生物图鉴。” “丹恒老师比对了整个智库都没有发现相似的。”程澈瞥了一眼手上的手套，拍拍白露的脑袋，“还想吃点儿什么吗？下一顿饭可能要好几天之后了。” “嗝~”白露眼巴巴看着程澈，再一次打了个嗝。 吃不下了，一点点都吃不下了。 程澈揉了揉白露的脑袋，摘下手套擦干净手，这才拎起白露放在腿上，下巴压在白露脑袋上发呆。 “你在干什么？”白露的脑袋不能乱动，好奇询问，“害怕明天抽血吗？” “消食，吃太多了，撑得慌。”程澈平静的说了一句，胳膊环着白露的肩膀，将小小龙女当成了一个人型抱枕，“在思考娇娇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说的是真的。” 白露转了转眼睛，“哎，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听不进去实话呢，少走弯路都不懂。” 她从丹鼎司偷跑出去买仙人快乐茶都要抄近路呢！ 一旁，椒丘彻底放弃和程澈说话，转过头去看着貊泽。 貊泽结束了进餐，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玻璃杯，里面盛着深红色的液体。 椒丘眼皮一跳，“你在喝什么？” 貊泽抬头，看着椒丘平静开口，“酸梅汤，喝吗？” 椒丘摇摇头，“不了不了。” 酸梅汤啊，那多喝点可以，尤其是在吃火锅的时候。 一个念头还没有在脑海之中完整的转完一圈，椒丘一转头再一次对上了一双带着蓝色光芒的眼睛。 那双眼睛迷蒙的睁开一点，眉心金色的菱形闪烁出冰冷的光芒，冷淡却被眼下一片红色冲淡。 椒丘嘴角抽搐，目光下移，看向对方手中的杯子，“你又在喝什么？” 飞霄愣了愣，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同样平静，“酸梅汤。” 椒丘：…… 真的吗？ 椒丘看着对方不断抖动的白色耳朵，默不作声的搬着小凳子后退两步，“你喝的最好是酸梅汤。” 飞霄低头看看杯子里的液体，抬手喝完，“酸甜的，不是酸梅汤是什么。” 一旁，景元沉重的叹了口气，转头和怀炎对视一眼。 原本老神在在吃的开心的怀炎也在此时站起身来，佝偻着腰拎起了自己的小凳子换了个地方坐着。 景元：…… 年纪这么大跑的比他还快！ 岂有此理！ 景元同样站起身来，却突然感受到了脑袋上传来的一点细微力道。 他平静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疑惑的蓝色眼眸。 某位人菜瘾大的将军揪着一根红色的布料，语气之中都带着疑惑，“你怎么长银杏叶了？” 说着，飞霄拽了拽。 红色发带绑出的蝴蝶结在此时消失，白色长发倾泻而下。 景元：…… 知不知道银杏叶这种东西长不得啊！ 景元微微低头弯腰，从飞霄的手下解救了自己的头发，往后挪动的同时不忘记用脚尖勾着程澈的凳子往旁边一挪。 程澈莫名其妙换了个位置，吃饱后的困倦和酒精混在一起，眼前的场景都带着疯狂跃动的边线。 程澈抬起头，“朋友，你喝醉了。” 话音落地，飞霄随手将发带丢下，伸出手揪住程澈的小卷毛，“朋友，你长小铃兰花苞了，还挺可爱。” 认认真真当抱枕的白露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哎，朋友，你俩都喝醉了。” 说着，白露从程澈腿上挪下来，左右看看后凑到了丹恒的身旁。 她伸出手将丹恒的腿屈起来并在一起，双手打开，自己爬上去坐好之后拉着丹恒的手把自己圈起来，再一次变成了抱枕消食。 程澈垂着眼眸，深吸一口气后扯过飞霄手中的酒杯，“偷酒。” “你偷酒。”飞霄平静的将自己的杯子拿回来。 程澈再拿过来，“你才偷酒，我先说好，喝醉了吐我一身的要被我塞进垃圾桶里！” 飞霄努力用两根手指扯回自己的酒杯，“呵，就你？” 一来一回之中，景元捧着酒杯坐在远处，身旁坐着一个笑弯了眼睛的怀炎。 怀炎低头喝酒，语气之中带着感慨，“老朽年事已高，倒也举得起锤子挥得动锄头。” 景元默默转头，“炎老既如此骁勇，不如亲去劝解飞霄将军？” 怀炎：…… 倒也不必。 怀炎躲开飞霄踹出来的一捧沙土，平静的继续喝酒，“现在挥不动锄头了。” 第864章 要动真格的了。 “喂！你这个乌鸦为什么长花！” “好看！” “你好烧啊！” “你也是！” “给我朵花！” “那你先让我给你拔个火罐！” “啊？什么瓜？” 巨大的声音从海边响起，两道身影躺在沙滩之上，一重又一重的海浪击打着小腿的地方，像是吼叫一样互相说话。 不远处，刚刚结束了晚餐加宵夜活动的一行人并排坐着，手中捧着酒水或饮料，用一种难以置信却又无奈茫然的目光注视着沙滩前方的两人。 怀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了坐在身旁的景元，“这位凤黯将军……与众不同啊。” 说着，怀炎捂住自己的茶杯晃了晃脑袋，脑袋上不仅有沙土，甚至还有一点海水落在上面，混着白沙将白色的头发黏在一起，狼狈至极。 如果不是他吃饱喝足放松警惕拿下了帽子，现在他还是干干净净的怀炎将军！ 闻言，景元叹了口气。 他捂着自己的酒杯同样晃动脑袋，白沙从头顶簌簌落下，但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肩膀上，手臂上，腿上，甚至感觉鞋子里面都有沙子。 怎么来的？ 去问问旁边两个人菜瘾大的酒鬼，喝点儿酒就开始放飞自我，整个人像是磕了药的狗一样互相打来打去，比魔阴身还狂躁。 从沙滩打到海里，再上岸继续打。 倒是没有动真格的，就是你拍我一下我捶你一拳，像极了小孩子打闹一样。 “他啊，就是小孩子脾气，酒量还算不错，不过……前提是没有人在他酒后招惹他。”景元再一次叹气，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死回来的年纪又要老回去了，“不过也好，至少鳞渊境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他们拆。” 闻言，怀炎侧头看了一眼。 海水拔地而起，被看不见的力量禁锢成一面牢固的墙，正正好挡在了鳞渊境那些龙蛋的前面。 不是没有东西拆，而是能拆的东西已经被一个来自列车组的小青龙挡住了。 这么一想，饮月君也挺可怜的，转世回来和罗浮没多大关系了还要勤勤恳恳被迫暂时上任保护龙蛋。 “如此随性的模样，倒确实是个小孩。”怀炎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纵然被打架余波堆成了一个沙人也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情绪，“老朽可想不起上一次像他这样玩闹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活的太久了。” 景元：…… 景元回忆了一下，“看来景元的记忆力倒是不错，上次这么玩闹还是在前天，程澈为罗浮拿到了匹诺康尼的一部分收益，太开心了所以多喝了两杯。” 怀炎：…… 了不起啊！ 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挥锄头挖墙脚？！ 景元这个小孩子就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心思直接双手捧着小乌鸦送到朱明来吗？！ 怀炎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元，侧过头去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孙女，“这位愚者小姐，老夫的孙女——” 话音未落，花火摆手，语气坚定，“不还！” 怀炎：…… 真不给他面子，小心拿锻造的小榔头捶你脑袋哦！ 怀炎叹了口气，平白无故感觉自己老了千八百岁，长生种的诅咒都要找上他了，“那……能不能让老夫看看那不争气的孙女啊，你也知道，小孩子出门在外，总是要担心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 怀炎的话语再一次没有说完。 花火伸出手捂着怀炎的嘴巴，没有半点儿尊老爱幼的想法。 她盯着怀炎，半晌愤愤道：“怎么可能！我家乐子神就一点不关心我们这群假面愚者吃不吃得饱，祂只会关心程澈顺便抓着程澈看我们挨饿的乐子。” 怀炎：…… 是不是亲生的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都不是人家乐子神亲生的孩子，哪儿有资格指责人家偏心？ 况且……常乐天君是什么德行乐子人自己不知道？ 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怀炎抬手按下花火的手，语气平静，“没事的，你可以看自己的同伴因为乐子神偏心大哭的乐子。” 花火眯起眼睛，“行吧，那我就给你看一眼哦。” 说着，花火低头，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从中翻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监控界面。 她将屏幕递到怀炎面前，“你看！吃的超级饱！” 怀炎低头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海滩和酒鬼以及坐在怀炎将军身旁吃的打嗝的云璃，又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酒鬼和坐在身边的‘云璃’，“还真是一比一啊……” 这…… 这种场面逗呼雷玩都够了，就用来逗云璃？ “当然一比一，花火大人找到的宝物很厉害！”花火不满的看了怀炎一眼，但同时又忍不住嘚瑟，“依托于岁阳制造幻境操控人心的能力，用忆质加深幻境，程澈出手造假，桑博负责补全，还有花火大人火上浇油……啊不，锦上添花！说不定还有乐子神指指点点，你以为那么简单？” 哦，还有一个幻胧在里面操控各种假人来着，银狼负责监控设备的正常运行。 这么多人一起出手，能简单吗？ 自己在这边学云璃的反应伪装云璃，那云璃身旁的假人也在学正主进行伪装啊！ 怀炎叹了口气，“行吧！” 突然觉得假面愚者也很有童心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中装着童真与快乐，却又因为小小的欢乐而满足，虽然褒贬不一，但至少对于假面愚者自身来说，这一生过得足够有趣也了无遗憾。 不等怀炎和花火在低声交流一些什么，景元突然眯起眼睛发出一声轻笑，“要动真格的了。” 怀炎瞬间转头，速度飞快完全看不出垂垂老矣的模样，“这还不算动真格？” 都给人家饮月君打得不得不篡位保护龙蛋了还不算动真格的？！ “都没用武器算什么动真格……”景元轻笑一声，端着酒杯轻抿一口，“不过炎老，想要查探实力的想法可不能取，一个大捷将军，一个凤黯将军，打起来我的罗浮可就没有了啊。” 话音落地，沙滩边缘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你揪我卷发！” “你揪我耳朵！” “你还拿武器！你朝这儿捅，一刀下去什么魔阴什么月狂我全给你吃干净！” “说的我好像不敢捅一样，你不也拿武器，来来来你往这儿砍！” 景元沉默一瞬，低头继续喝酒，“动什么真格，我看他俩要动拳头。” 怀炎眨眨眼，“拳头？” “石头，剪刀。”景元举起一只手，比划出不同的造型，“布。” 第865章 您猜。 浴室的水声在一瞬间停止，旋即就是带着水汽的拖鞋踩着地面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十分钟之后，程澈将浴室收拾的干干净净，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浴室，坐在一旁的床上低头看着手机，语气平静，“你还不走吗？说真的我今晚不是很想和你一起住大通铺或者同床共枕。” 他还要去搞事情进幽囚狱呢！ 怎么能这样打乱他的计划！ 闻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吸猫的景元抬起头来，“等会儿再走，有点事情。” “那你发消息啊，或者我去你家也行，你堂堂神策将军，隔壁就是安排给曜青的房间，我都怕翻个身床垫墙壁共振给人家惊醒了，你在这儿说事？”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叹了口气后用冰凉的手背贴着脸颊。 景元抬眸看了一眼，“喝多了？” “没有。”程澈坦诚摇头，将自己明天计划要做的事情记在备忘录之中，语气平静，“喝了酒的人看别人酒精上头闹腾起来也会同样酒精上头的，但是这会儿洗了个澡清醒了。” 可能是一种气氛感，看一个人吃饭吃的很舒心那么自己的胃口也会变大，在家里玩游戏再好的设备也会偶尔想要去网吧凑凑热闹，家里的跑步机常年摞满脏衣服，但是去健身房又能跑两公里，在学校和图书馆自习室的学习效率远高于旁边放着床的书桌。 都一样。 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墙壁后才开口，“有什么计划吗？在罗浮。” 程澈：…… 程澈掀起眼皮盯着景元，因为低头的缘故显得眉眼压低了露出大部分眼白，显得很是严肃，“你，挖坑要埋我埋你同僚埋你对手，你现在问我有没有计划？” 他们来罗浮是景元邀请的吧？ 他们来罗浮之后遇上的曜青和朱明也是景元勾引到罗浮的吧？ 这会儿来问他有什么计划？ 计划就是再叭叭一句他现在掉头去匹诺康尼围观知更鸟唱歌！ “日常计划，至于别的……我挖坑你跳坑你填坑，最后我再把你捞出来就行。”景元失笑，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模样，“相信自己，你和我之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劝你不要高估一个疯子跳脱的脑回路。”程澈闷闷的应了一句，想了想又开口，“明天啊，坐牢呗。” “好，我让人将这段时间的工作送到幽囚狱去，符玄出差在外，确实也该有人来分担我的工作了。”景元勾唇一笑，站起身来抱着猫朝着房间外面走去，“哦对了，你最好把你这个装着星核猎手的垃圾桶也带进幽囚狱之中去，飞霄看似狂放却粗中有细，她的幕僚也不简单，至于怀炎……我想你应当知道什么叫做人老成精。” 能坐到将军这个位置上哪儿有简单的人，就是他景元…… 算了，不说了，一肚子坏水说出来也不太好听，而且…… 说出来的坏水那可就不叫坏水了。 “好。”程澈突然一怔，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坏了，我把刃塞进去忘记了，这要是睡一夜多难受啊……” 他扯着刃的胳膊往外拽，盯着景元的背影，“帮帮忙啊，你应星哥不管了？” 景元：…… 景元平静转身，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我们现在都算长生种，你怎么知道他年纪比我大呢？万一他管我叫景元哥呢？” “你会想的很，你景元哥哥可是镜流的小徒弟，照你这么说，你管应星丹恒叫弟弟，再来个白珩妹妹？最后管镜流叫师傅，镜流管你叫哥哥？”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还嘴，似乎还带着一点嫌弃，“人家都在饮月之乱了，你还在云骑军当骁卫。” 景元翘起来的嘴角变平了，“我怀疑你在嫌弃我无能。” “哪儿能啊，咱虽然年纪小且当时力量微弱，但是一肚子坏水呢。”程澈哼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一顿。 景元后退一步，眼神之中渐渐浮现一抹警惕，“你肚子里又冒出了什么坏水？！” 程澈站起身来，拍拍手彻底放弃了将刃从垃圾桶中解救出来的想法。 他抬眸看着景元，“你建议我把刃带进幽囚狱避免被曜青众人察觉端倪？” “有何不对？”景元挑眉，却突然露出一点恍然之色，“我懂了。” 他将狸奴放在肩膀上面，打开门后顺手抬起垃圾桶的一端，“走。” 程澈踩着拖鞋，盖上垃圾桶的盖子后抬起另一端。 两个人走出客栈房间的小门，顺着走廊走到了隔着几个房间的另一个门板前面。 程澈清了清嗓子，抬手敲门，语气谦逊温和，“怀炎将军在吗？我，程澈，给您送礼来啦！” 或许是因为上等的客栈上等的客房，隔音显得很好，长久的安静之后门板才发出一点打开的动静。 程澈和景元抬着一个垃圾桶站在门外，两脸诚恳的注视着打开门的怀炎。 怀炎的视线落在了垃圾桶上，沉默良久之后才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个高大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什么礼啊？” 送礼就算了，拿垃圾桶装？ 而且…… 送礼的时候能不能弯腰低头，这样的身高差对他这个老人实在是有点不尊重了！ 程澈将垃圾桶往前递了递，“您猜。” 一旁，景元压下笑声，同样重复道：“炎老猜猜。” 怀炎：…… 猜个锤子，总不能把他的孙女…… 等等！ 怀炎皱起眉头，苍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啊？” 垃圾桶于他怀炎而言，曾经平平无奇，但是在来到罗浮之后就变成了奇奇怪怪的装人工具，还有收外卖工具。 上一次装进去的除了火锅还有什么来着。 哦对，是他的好大孙和好大徒……徒……徒…… 怀炎苍老的面孔颤了颤，“这份礼物……能拒收吗？” 应星是他的徒弟，于他而言也像是令人骄傲的的优秀儿子，但是许久没有见过了，他只能看着仙舟联盟和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令来猜测这个孩子的现状。 身为将军需要抓捕，但身为怀炎本身，却无比期盼他逃过重重追捕，哪怕苟延残喘，至少也留下一条命在，至少也能带来一点重逢的希望，但…… 但！ 现在不行啊！ 就不能私下见面吗？！ 他现在收下了这份礼物，他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就得勤勤恳恳帮景元描补帮程澈描补顺便忽悠曜青仙舟的人啊！ 他正在公费旅游明察暗访！ 他是巡查组！ 不是要被审问的身负嫌疑小将军！ 第866章 你长脑子啦!你长脑子啦! 走廊之中，怀炎将军看着程澈将垃圾桶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打着哈欠转身就走，“送完了，我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挺忙的呢。” 怀炎沉默良久，转头看着景元。 他仰望着景元的脸颊，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调查员也不是这么贿赂的啊……” 见过塞钱的，见过塞人的，但是没见过塞通缉犯的。 这是打量着他不会把应星送去换赏金所以才这么放肆吗？ 闻言，景元轻笑，“我要忙着接下来演武的事情，我的副将也不得闲，只能麻烦炎老了。” 说着，景元抬手拍拍垃圾桶，“放心炎老，你偷偷给他脸上画猫脸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说着，景元转过身去，抱着自己的狸奴逗弄着。 “景元。” 怀炎看着景元的背影，沉重开口，“没有买一送一的服务吗？比如把云璃带回来？” 虽然那个假面愚者演的很相似，但是终究不是云璃本身。 知不知道大孙子失踪了对一个老人的伤害有多大！ 天都塌了啊！ 景元：…… 他又不是假面愚者，这话和他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吧？ 景元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怀炎，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之中浮现一抹为难，“炎老，这我也没有办法，不如去问问程澈，程澈虽然翻脸不认神但是一直都没有丢掉欢愉的身份，他……倒是有办法。” 话音落地，怀炎眼底闪过流光。 他抬眸盯着景元，沉声道：“景元，算无遗策的神策将军，你在这演武仪典之下又谋算了些什么？那些官话不必再说，我只问一句，假面愚者来到罗浮，是否来自于你的授意？” 景元垂眸，嘴角含着一点笑意，“炎老为何如此猜测？景元可没有本事号令假面愚者为我行事啊……” 就算是在匹诺康尼委托花火成为导演，那也不是给点儿钱就干的，真当人人都是好心肠的无名客？ “你的礼物我收下，程澈提出的交易我答应，但……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怀炎一掌拍在垃圾桶上面，将自己的大徒弟塞进房间之中，反手关门，“景元，我的猜测还有很多。” “哦？炎老不妨与我说道说道？”景元轻笑，靠在走廊墙壁上抚摸着狸奴，感受着细软温热的毛发传递到指尖的一点柔软触感，“今夜倒是悠闲。” “演武的威慑与展示，联盟的探究与询问，甚至飞霄的目的与任务，都是如今已浮出水面的目的。”怀炎背着手，苍老的身躯在此时迸发出一点火星，语气温和却又不失威压，“假面愚者要借你的地盘演出，这场演出之中还有谁？酒馆的愚者，星核猎手，流光忆庭……那片困住云璃的幻境，仅仅只是为了云璃与一个小小的乐子？除此之外，你的目的是一位令使。” 说到这里，怀炎顿了顿，目光从景元身上划过，落在不远处已经关上的房门上，“我说的对吗？” “炎老的猜测不无道理，只是景元终究只是人，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景元轻笑，站直身体朝着楼梯间走去，“炎老不如耐心等待，等景元的目的浮出水面。” 怀炎：…… 怀炎看着景元的背影，眉心狠狠地皱了起来，“滑头的小子！” 嘴里面一句实话都没有，现在还偷了他的小孙女走了！ 怀炎瞪了景元一眼，愤愤的打开房间的门，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锤子，朝着垃圾桶露出了恶魔般的嘴脸，“逆徒！找削！” …… 房间之中，程澈靠在沙发上面，低着头玩着手机，试图找一点星核猎手搞事情的灵感方便自己把自己送进幽囚狱中。 星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捂着脑袋的三月七。 三月七愤愤不平，“什么嘛！又不是咱故意偷听的，景元将军站在楼道里说话那么大声，被听到了还要伸手猛敲我的脑袋！” “那你去哭吧。”星将三月七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程澈的另一边，眼神之中闪烁着光芒，“你想知道我和三月七偷听到了什么吗？” “你来我往，都是人话，但好像又不是人话。”程澈说了一句，眼神平静的不像是喝过酒的模样，“貊泽不会理会椒丘只会偷偷观察然后惊艳所有人，飞霄正在呼呼大睡，景元和怀炎？” 星微微一愣，茫然转头，“这门的隔音这么不好的吗？” “隔音挺好的，但是你要是长点脑子那就更好了。”程澈随手将手机丢开，用一种疲惫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个同伴，“你们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跟我一起去冒充菲尼克斯进幽囚狱吗？” “怎么会！”三月七嘟囔一声，将怀里抱着的大袋子塞进程澈怀里，半月眼看着程澈似乎有点哀怨，“一点默契都没有，我明明是来给你送道具的。” 程澈低头，透过纸袋缝隙看着其中露出的皮质腰带和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布料，“你去找卡芙卡偷师啦？” 这搭配风格，一看就觉得烧。 “从垃圾桶找衣服很不稳定啊，星星就问了卡芙卡，虽然是星核猎手但是审美不错。”三月七拍拍程澈的手臂，满脸都写着夸我夸我大力夸我，“你衣服脏了嘛，我还给你准备了两套运动衣塞在最下面了，你坐牢的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 三月七愣了愣，摸着后脑勺，“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程澈看着三月七，抬起手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确实应该照顾好自己，所以我决定今晚入狱明天摆摊。” 三月七：…… 谁家打工白天黑夜连着来啊。 景元这也没给多少钱吧…… “你看，我都准备好了。”程澈拍了拍放在沙发旁边的两个巨大麻袋，又指了指旁边的箱子，“这都是我这段时间练字练画的成果，我连升温降温的星核都拿上了，绝对能卖完。” 三月七眼皮颤了颤，思维发散，“那我要是批发厚衣服，是不是也能赚好多钱？” 话音落地，星猛地站起身来，握着三月的肩膀开始摇晃，神情激动，“三月！你长脑子啦！” 第867章 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先别走！” 三月七被送回了房间之中，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和星窃窃私语，察觉到程澈有跳窗的打算，三月七急忙伸出了阻拦的双手，“反正坐牢这种事情又不急，你先过来看看我给你选的新衣服！放心！砂金说所有开销算在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三月七眨眨眼睛，“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程澈：…… 程澈将自己已经踩上窗户的脚收回来，回到床边目不斜视蹲在旁边的地毯上，“快给我看，看完我就走了，我一个大男人在你们两个小姑娘的房间也很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啊？真的吗？那你给我整理房间的时候是不是脸红了？”三月七笑了一声，趴在床边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你看，这个衣服一看就很暖和，而且也是你喜欢的风格，宽松，舒适，运动风。” 程澈的目光落在衣服照片上，“你之前只是想让我烧，现在你是想让我烧起来是吗？这么长的毛茸茸……我在cosy棕熊吗？” 如果说之前的衣服是星穹铁道卡池任务的标配，怎么烧怎么露怎么来，但是吧……现在…… 这件衣服好像是从一个玩偶熊身上扒下来的，浑身都是毛茸茸，看起来应该很柔软舒适，但是穿着出门……算了吧。 三月七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样方便当抱枕，可惜了，丹恒不喜欢穿。” “那我也不喜欢穿啊，我都当了多久抱枕了这命运好歹得摆脱一下啊……”程澈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点开女装分类之后站起身来，“你还是给星星挑点儿衣服吧，整天灰扑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从垃圾桶里面找衣服穿呢。” 说着，程澈将衣服拢紧，跳出窗户沿着客栈的外墙跳到旁边的巷道之中，“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来接你们去摆摊。” 三月七看着程澈顺手关上的窗户，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星，“你不会拒绝我的吧？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毛茸茸的小伙伴随时随地给我当抱枕，可惜帕姆不跟咱下车。” 星：…… 她不愿意！ 她是星核精！她是万界之癌！她是…… 星看着三月七粉蓝色流转的眼眸，默默点头，“那你掏钱，我没钱。” …… 匹诺康尼。 砂金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坐在桌旁，面前的桌上摆着数不清的筹码，而不远处有一堆赌鬼输得裤子都没了，正蹲在墙角嘤嘤嘤的哭泣。 砂金叹了口气，指尖随意的点着手机屏幕，十连抽接着十连抽，很是无聊的模样，“运气太好也不行，还没抽过瘾就得收手了，甚至抽一下换一个卡池，好无聊啊……” 话音落地，旁边举着摄像头的公司员工脸上流露出哀怨的神色。 他晃了晃脑袋，让砂金处于取景框的中心，“还直播呢，您也不用这么吸引仇恨。” 再这么凡尔赛下去，公司的直播间要被举报了啊！ 闻言，砂金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门口的位置，“今天让我代抽的人怎么还没来呢？” 话音落地，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带着浅灰色的眼睛。 砂金：…… 狗乌鸦，隐形眼镜戴上了，西服也穿上了，又要用菲尼克斯的身份搞事情了？ 知不知道他正在直播赌博，这是让他现在抱起基石给程澈开瓢吗？ “来了来了。” 进门前特意喝了两瓶酒的程澈从兜里摸出两个手机递给砂金，余光扫过一旁的直播团队，平静开口道：“我的账号和银狼的账号，都拜托你了。” 砂金：…… 砂金的眼睛都有点笑不出来了，嘴角拉平似乎有点无语，“你，银狼？两个星核猎手找我一个公司高层代抽？” 知不知道他在完成公司的直播任务！ 这任务倒也不是自己的，但是谁让自己有点闲呢。 两个公司的通缉犯找公司员工帮忙？ 有病吧！ “那又怎么了？”程澈一脸坦然，双手托腮坐在砂金对面，“快抽，抽完给你一个机会抓到我。” 砂金：…… 哦，有目的。 砂金好用的小脑瓜在此时想到了仙舟罗浮的半夜跃迁以及即将开始的演武，挑了挑眉头后露出一个笑容，“这个交易不错，放心，抓到你我会用你的赏金帮你抽出全图鉴的。” “谢了。”程澈推开桌上的筹码，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请开始吧。” 砂金：…… 砂金拿起手机解锁，看着屏幕上的大字陷入了沉默之中。 【抽慢点儿，我今晚要熬夜，先睡会儿。】 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砂金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抬手猛捶程澈的冲动，“好的，那我们就开始了。” 千万光年之外，粉色长发的狐狸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尾巴，试图将刚刚清洗完带着一点湿气的尾巴毛梳理整齐方便烘干。 他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面那张熟悉的脸，又看着直播间评论之中的‘菲尼克斯’四个字。 沉默片刻，椒丘站起身来，抬脚朝着房间之外走去。 如果没有记错，程澈的房间应该在他的隔壁吧？ 他抬手敲门，却发现门板发出吱嘎一声。 没关？ “啊——” “有鬼啊！” “我说弹幕怎么说让我回头呢！”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房间之中响起，椒丘眼皮一跳，推开门打开灯，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门内的场景。 橘粉色头发的女孩摔倒在床边，旁边还凑着一个熟悉的双马尾云骑小姑娘，还有一个挥着小旗子的胆怯狐人。 椒丘眼皮颤了颤，举着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星核猎手露出的半张脸，再看看吓得卷发都要竖起来的青年，“程澈你……你怕鬼啊？” 程澈：…… 卷发青年坐在床边地毯上面，努力将被子从床上扯下来将自己包裹起来，“怎么？现在我还不能怕鬼了？” “没事……”椒丘应了一声，又忍不住看向已经快要被吓死的小姑娘，“素裳你……” “啊？”素裳回神，依旧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木叔叔你来了啊……我……我们正在直播恐怖游戏……” “嘎——” 还没说完，素裳脑袋一歪，翻着白眼被吓晕了过去。 椒丘：…… 椒丘举着手机，沉默的将门关上，站在楼道里思考人生。 难道……菲尼克斯和程澈不是一个人？ 椒丘思索良久，朝着怀炎将军的房间走去。 他！ 不信！ 第868章 尊重我一下好不好! “砰砰砰——” 伴随着三道略显沉闷的声音，怀炎将军下榻的酒店房间被拉开一条缝隙。 怀炎脸上带着迷之微笑，抬起头看着门外的眯眯眼男狐狸精，“是……飞霄的幕僚对吧？找老朽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的话那就再见，他要回去敲应星的脑袋了！ 椒丘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声音也显得很是柔和，“椒丘见过怀炎将军，倒是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刚刚想起云璃小姐总是乱跑，所以特意送来一点……外伤药，用来涂脚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着，椒丘举起手中的小罐子，弯着眼睛开口，“不知云璃小姐可在？” 他还是不信程澈和菲尼克斯是两个人，他现在就要来确认一遍那个伪装云璃的假面愚者到底在不在这里！ 虽然他来到罗浮的目的并非是找到程澈身份的疏漏，但是若是能以此找到魔阴身的克制之法，自己或许能够找到一点方法去治疗另一种病症。 “云璃？哦，那个假云璃……” 闻言，怀炎愣了愣。 他拉开门，露出灯火通明的房间，往里面走了两步之后推开旁边的套间小门，“云璃……啊不，花火，有人来找你了。” 椒丘微微一笑，仔细打量着云璃的神情，半晌后却是微微蹙起眉头。 不是云璃，是花火，那种自带的跳脱气质是没有办法伪造的，那么…… 隔壁房间之中直播恐怖游戏的人真的是程澈？ “云……花火小姐，这个药给你。”椒丘将药放在旁边的小柜子上面，温柔微笑，“光着脚走多了脚容易干燥出现裂口，涂一点药膏会好一点。” 花火歪着头看着椒丘，想了想后往怀炎身后一躲，“爷爷！一个男狐狸精给你的孙女送礼物！你不说点什么吗？！” 叫爷爷怎么啦？ 他们乐子人不拘小节！ 椒丘：…… 椒丘表情僵硬，笑容都有点裂开的趋势。 确认了，这确确实实是个乐子人。 怀炎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嘴唇都没有太多的动作，“愚者，老朽也是有点武力傍身的。” 再作妖他也是要动手的！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花火耷拉着眉眼，但眼神之中却带着埋怨，“我现在是云璃啊，丢人也是丢云璃的人啊，况且你要是打我了，我就去幻境里面还回去。” 虽然她已经变成了挨打的中间商，但是……不还回去那不就是只有她一个人吃亏了吗？！ 怀炎嘴角再一次抽了抽，“哎……” 倒也不是打不过这个假面愚者，但是吧…… 假面愚者真的是搅屎棍，死了也得炸一身的那种。 如果云璃陷入危险，自己定然出手，但现在……好像比跟在自己身边还要平安呢。 种种手段衍生出的幻境，像是牢笼，但在另一种程度上也算保护了。 怀炎点点头，抬头看向椒丘，“礼物收下了，但是是送给老夫的。” 男狐狸给小孙女送礼物确实有点不是太好听啊。 椒丘耳朵抖了抖，勉强露出一个笑。 刚想转身，椒丘脚下步伐一停，眯起来的眼睛都忍不住睁开一条缝隙，露出其中满是疑惑的金色眼睛。 他看着床边的垃圾桶，迷茫道：“这垃圾桶……” 难道是怀炎将军打算研究一下垃圾桶的构造吗？ 集运输储存和收外卖一体的垃圾桶……确实令人好奇。 怀炎垂下眼眸，脚下偷偷挪动两步，将一缕深蓝色带着一点猩红色的头发藏在床底下，身体挡住大半个垃圾桶，“有点好奇星穹列车的神器，所以……” 说到这里，怀炎顿了顿，“让小孙女帮我偷了一个。” 花火：？？？ 这关她什么事？ 堂堂烛渊将军偷垃圾桶还要给别人甩锅吗？！ “哦哦。”椒丘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指了指地板上的一个小锤子，“那这个……” 偷了就算了，还要破坏对吧？ 怀炎抿起嘴角，“我们匠人……都有一点习惯性的动作，一天不敲就难受。” 椒丘：…… 看看他的表情像是信了这句话吗？ 椒丘轻笑一声，朝着怀炎告辞，然后转身出去，关上门之后站在楼道之中。 隔壁的房间还没有关紧门，其中发出一些令人害怕的惊悚音乐，显然是还没有结束直播，但自己的手机上面…… 椒丘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任由公司包围自己却依旧呼呼大睡的青年，陷入了沉默之中。 露脸了，不像是替身。 那……自己抓不到程澈的小尾巴了？ 椒丘晃了晃耳朵，默默走进自己的房间之中，关门睡觉。 听到楼道上传来的沉闷声音，直播房间之中的几个人松了口气。 尾巴左右看看，甩甩火苗扑出一股风关上门，这才晃到了藿藿身边。 藿藿逗着手放下小旗子，声线都带着颤抖，“太……太可怕了，游戏可怕，那个客人笑眯眯的比岁阳还可怕。” 说到这里，藿藿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身旁的卷发青年，“桑……桑博先生，你演的很好，我都以为是程先生呢，我什么时候能够这么镇定就好了……” 说着，藿藿低下头去，耳朵耷拉在脑袋上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 桑博揉了揉脸，摸了摸肩膀胳膊，“好烦人啊，我都躺在我的小窝里面思考明天骗史瓦罗还是杰帕德了，突然把我抓过来……我差点儿没把嘴角压下去。” 装别人笑一笑还行，装程澈笑一笑那就真的是ooc了。 “所以程澈去干什么了？”桂乃芬早就结束了直播，靠在旁边的沙发上面一脸生无可恋，“不是说要给我找胸口碎大石的模特吗？” 说着，桂乃芬茫然的目光落到了桑博身上，“啊？” 这就是？ 桑博指了指自己，“不是说好了来罗浮骗将军的嘛！怎么就胸口碎大石了？！” 素裳：？？？ 好不容易从惊吓之中回神的素裳瞪大眼睛，“骗将军？我可是云骑军啊！尊重我一下好不好！” “没事，咱骗别的不骗景元。”桑博摆摆手，拿着手机恶狠狠的发消息，“我才不要胸口碎大石，怎么不让花火去啊！” 素裳：！！！ 素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我是曜青的人啊！你太不尊重我了！” 第869章 造假? “醒醒……” 一只看起来瘦弱却又长出一点肉的手掌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脸颊上面戳着，还不忘用带着一层粗粝薄茧的指腹摸摸对方的脸。 小孩子的脑袋上一头金色发丝梳理的柔顺顺滑，干枯开叉的发尾被修剪，终于从灰扑扑的模样变成了稍稍有点金贵的小孩子，“直播结束了，抽卡抽完了，哥哥你怎么还没有睡醒。” “睡醒了。”程澈伸出手拍拍卡卡瓦夏的手掌，语气平静但还是闭着眼睛，“我再眯五分钟，要不然醒不过来。” 卡卡瓦夏听着这句十分钟前已经听过一次的话语，歪着脑袋很是困惑的看着程澈，“可是卡卡瓦夏说你还要去赶路呢，要去一个新的客栈住宿。” 程澈：…… 坐牢就坐牢，说的怪好听的。 “哎……睡不下去了，还要去罗浮的街头打打闹闹让景元把我抓了呢。”程澈支棱起来，目光落在砂金身上，“你要和我一起去一个叫做幽囚狱的地方做客吗？可以带上卡卡瓦夏，我带他去看看里面那些面目狰狞的犯人。” 砂金眼皮跳了跳，语气莫名，“带一个小孩去看犯人？” 多大的胆子啊。 真不怕小孩半夜吓得睡不着害的自己也没办法睡着吗？ 知不知道这段时间罗浮忙着演武，自己带着卡卡瓦夏到底有多疲惫。 虽然那是自己小时候，但是带孩子带多了亲生的都得嫌弃啊，半夜搂着自己的脖子呼呼大睡，自己稍稍起来一点点就醒了，他都怕半夜喘气给卡卡瓦夏吓醒了。 “法制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程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褶皱的衬衫，将袖子卷起来卡在手臂上面，但总是有点不适应手套的存在。 他拍了拍卡卡瓦夏的脑袋，“跟着他好好玩，明天我来接你去摆摊赚钱行吗？赚了钱分你一点，给你哥哥买糖吃。” “好。”卡卡瓦夏点头，看着程澈站起身来，结实的肩膀胳膊舒展片刻，然后拿起两个星核猎手的手机转身就走。 砂金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面，终于还是朝着程澈的背影开口埋怨：“你就这么用完走了？” 程澈停脚，回头看看砂金。 思索片刻之后，程澈又退了回来，拎起旁边的酒瓶给砂金倒上，毫不走心的敷衍，“好好好，是我不对，明天一起接你去摆摊。” 说完，程澈拍拍屁股走人，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卡卡瓦夏抱着自己的小毛毯歪着头看着程澈的背影，又回过头看看砂金的脸色。 思索片刻，他走到砂金的身旁，没有半点儿犹豫的爬上砂金的腿，往砂金脖子里一靠，一只手还摸着砂金脖颈上的刺青，“那明天去摆摊吗？” 砂金：…… 好样的，程澈果然是有小孩子亲和光环的对吧？ 砂金将卡卡瓦夏一头金毛揉乱，“去！” “去哪里？” 女孩懒散的声音从一旁的长沙发上传出，托帕眯着眼睛冒出一个脑袋，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去蹭饭记得带上我。” 砂金回头看了一眼，莫名感觉自己和托帕有点相似。 托帕抱账账，砂金抱自己。 “不去蹭饭，去看看乐子，度假？”砂金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微微侧着脸看着托帕，“如果一起的话，倒也可以找到机会蹭饭，不过……我们要么等垃圾桶，要么自己乘坐飞行器去罗浮。” 托帕摸了摸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谁让罗浮跑太快了，我都站在星槎跟前等待登陆了，罗浮嗖一声就没影了。” 说着，托帕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了。 她趴在沙发扶手上看着砂金，半晌之后才开口，“你刚刚经历了上供升职，现在这么开心出门玩，是因为又有好案子可以去了吗？” 砂金笑了笑，“给出去的又不是我自己的基石，我为什么不能开心？” “装在你兜里的东西难道不是你的？你拿出来的那一块基石让你升了一级，我可不认为你这就会满足，”托帕笑了笑，拍拍账账，“账账，你瞧，我的好同事在我睡觉的时候又偷偷来了一场交易呢，只是不知道交易对象是程澈还是罗浮。” “私人交易而已。”砂金笑了笑，站起身来将卡卡瓦夏抱在怀里，“我要回去休息了，睡一觉起来程澈就会来接我们去摆摊蹭饭的。” 托帕注视着砂金的背影，在对方即将走出房间时终于开口，“但是我们现在乘坐飞行器的话，睡一觉就会到达罗浮，然后……堵在对方房间门口等待蹭饭。” 砂金回头，眼神莫名，“你连一顿早饭都不放过了吗？” 托帕摊摊手，“就说你去不去吧！” 与此同时，仙舟罗浮。 哪怕是夜晚，寰宇之中声名远扬的仙舟罗浮也显得格外热闹，尤其是有着即将举办的典礼，几乎将所有视线从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拉扯了过来。 “追上他！” 金发少年手中握着冰晶一样的长剑，一双眼眸锐利如同刚刚长成的鹰隼，正撑着墙壁跨越前方的障碍，身后跟着数不清的云骑，“将他逼入鳞渊境，那里只有一条生路，方便擒拿！” “是！”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彦卿稍稍放缓了脚步，任由身后的云骑涌出追上前方速度飞快的星核猎手。 彦卿找出手机，默默拨通了景元的电话，“将军。” “嗯？”景元的声音之中带着迷蒙的睡意，但是那股笑意却依旧未曾褪去，“怎么了？再不睡可长不高了。” 彦卿：…… 这是睡觉的时候吗？ 虽然将军很强，但是将军确实有一点点的懒散。 彦卿抿抿唇，继续朝着某个星核猎手离开的方向追去，“将军，星核猎手菲尼克斯突然出现，用树枝在云骑军将士的头盔上敲了一首曲子，此时正在朝着鳞渊境的方向而去。” 景元：…… 哦，然后呢？ 景元努力把自己思绪从睡梦之中拽回来，这才轻笑一声，“好孩子，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就由你亲自抓捕小师叔归案把。” 彦卿茫然：“小师叔？” “是啊，菲尼克斯不是已经被瓦尔特先生的黑洞吃了吗？”景元轻声笑着，声音低低的嘱咐，“去和你小师叔过两招，他会乖乖被你抓走的。” 话音落地，通话已然挂断。 彦卿迷茫的看着手机，“这……这算……造假？” 第870章 你感受到了吗? “虽然彦卿不知道为什么要冒充菲尼克斯被抓捕……” 金色头发的少年蹲在幽囚狱某个牢房的门口，双手托腮满脸都写着愁苦，“但是程澈哥哥你会越狱的吧？那我还要把阵法打开吗？” 牢房之中，青年一头卷发整整齐齐的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正低着头给自己的床垫换上新的四件套，“打开啊，我会自己想办法越狱的，而且……咱们彦卿小将现在也是有了抓捕通缉犯的战绩了诶……” 彦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那是你让着我的，我其实打不过你的……” 闹腾了一会儿就被抓了，甚至他都想要摇将军过来了。 “那确实，玩阴的你玩不过我，但是你要是拿着你的剑往我身上招呼我还真的打不过你。”程澈似乎有点感慨，坐在床垫上将自己的枕头拍拍，然后摆在床上扯平边角，“景元到底是怎么养你的，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还在绿化带里面寻找笔直的树枝呢。” 彦卿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程澈，“每天练习基本功，就是哥哥你当时练习的那些，但是还要翻几倍，偶尔将军会和我过招提点我，剩下的……就是一直练习。” 程澈点点头，“那你还挺有毅力，我再怎么学小提琴到上课的时候还是不想去。” 他将手伸出牢房，隔着手套蹭了蹭彦卿的脑袋，“已经很棒了，我十岁出头的时候还在为了英语不及格而被罚抄词典。” 彦卿：…… 倒也不必这么安慰。 彦卿看着程澈，“你也没有比我大几岁，就五六七岁？” 而且……他们是长生种诶，这点儿年纪差距还不够将军岁数的零头呢。 “五六七岁就不是大了？照我们短生种来说，五岁就是人生的十分之一活着……十几分之一？”程澈将床铺准备好，然后看着彦卿，“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躺一会儿就要去越狱了。” 彦卿：…… 彦卿眼中带着迷茫，“可是……这种话对我说真的好吗？” 他晃了晃脑袋，又带着询问的语气低声道：“三月老师想要学剑，我和云璃教她，这样我和云璃姐姐也能复习自己的剑术，顺便比出高低，但是……” 彦卿犹豫的看着程澈，“云璃不在。” 在怀炎将军身旁的是一个乐子人，白天还给他分糖葫芦，当时没发现是假的，吃到咸咸的糖葫芦还在犹豫是不是新出的口味，结果…… 是真的加了盐。 “没事，花火的演技很好，会模仿的。”程澈应了一声，又低声嘱咐，“把她当成云璃就好了，不要怀疑一个乐子人在看乐子时候的演技。” 彦卿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腿，“那我就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 “别来了，明天早上我就越狱了。”程澈往床垫上一躺，一脸平静，“我去摆摊，赚点钱花花，顺便……坑点儿钱。” 同僚都穷的卖艺了，几个将军好意思不打赏点吗？ 那说出去多不好听。 彦卿犹豫了一下，往外走了两步又凑过来。 他好奇的看着程澈，“那你知道为什么星神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吗？” 程澈：…… 他哪儿知道？ “不重要啊。”程澈躺平，双手交叠压在肚子上面，闭着眼睛轻声开口，“谁想看我谁想注视我都不重要啊，那些额外的力量只是我找乐子的时候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没有他人的注视，哪怕没有额外的帮助，我还是有填饱肚子的本事就够了。” 彦卿：…… 真看得开啊。 彦卿转身离开，顺手将幽囚狱百八十层的阵法统统打开。 就算是假装的也要演到位嘛！ …… 翌日。 三月七在床上翻了个身，伸出手去摸躺在身旁的女孩，“星星……” 星星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个抱枕。 三月七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旁边放着的巨大抱枕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从床上坐起来，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东西，“这不是我昨天晚上挑给程澈的毛茸茸衣服吗？” 但是遭到了拒绝。 “是的，快起床吃饭。”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女孩躺在沙发上面，面无表情，“程澈都已经入狱出狱接了砂金和托帕定好客栈的大圆桌用来早餐了，你还没有睡醒。” 三月七头发乱糟糟的，摸着后脑勺看着星，“那为什么这件衣服……” “砂金带来的，说是卡卡瓦夏最近也很喜欢人型抱枕，他每天晚上换上毛茸茸睡衣抱着卡卡瓦夏入睡。”星摊摊手，一本正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屑屑，“他多买了几套，程澈拿了一套，把枕头塞进去，袖口和衣领缝起来，就好了。” 三月七哀怨的看着星，“我想要的是抱枕吗？我明明是想看程澈穿着这个睡衣嘛，这个衣服后面还有小熊尾巴的……” “是啊，然后你偷偷摸摸拽尾巴，不小心给人家裤子拽下来。”星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拍拍三月七的脑袋，突然放大声音，“起床啦！再不起床咱俩没有饭吃啦！” 三月七脑袋发出阵阵轰鸣，皱着眉头看着星，“你好大声啊！” 一墙之隔，某个狐人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又闭上眼睛抖了抖耳朵，顺手一巴掌拍出去，“我可没有像飞霄一样喝醉，怎么可能看到乌鸦出现在面前……” 手掌似乎触及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旋即就是一股温暖的液体喷洒在脸颊之上。 椒丘：…… 椒丘睁开眼睛，睫毛上都染上一层红色。 他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被自己的手推进血肉之中的匕首，陷入了沉思之中。 先等等，先让他思考一下刺杀一直拒绝上任的巡猎令使是什么罪名。 “朋友。”程澈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双眼神之中满是平静，“你感受到了吗？” “我感受到了一口黑锅正在朝我奔来。”椒丘翻身起来，快速拿起床边的药箱，从中找出各种药品和绷带，“但不管黑锅来不来，先让我替你处理伤口。” “不。”程澈按住了椒丘的手，直视椒丘的眼睛，“你感受到了漫长的生命带来的疲惫在渐渐消减吗？那些混乱的记忆、令人悲伤的情绪正在远离。” 第871章 禁止碰瓷! “拿稳了吗？” 粉色头发的狐狸坐在白色狐狸身旁，一只手握着对方的手掌，迫使对方将用来切割牛排的餐刀握紧，“拿稳了就不要慌，跟着我的动作来。” 飞霄抿起嘴唇，点点头，“拿稳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昨晚喝的那一口酒还没有醒，为什么会看到椒丘脸上出现这种虔诚的模样？ 明明眼睛依旧眯起来，但是嘴角却扯平了，似乎带着一点珍重。 椒丘点点头，双手握着飞霄的手掌慢慢移动，上抬，然后平移，对准了坐在一旁认真吃早餐的程澈，“瞄准了吗？就胸口，给他一刀。” 说着，椒丘手掌用力，握着飞霄的手掌朝着程澈胸口的位置而去，“对，就这里，一刀！只需要一刀！” 飞霄：？？？ 飞霄瞪大了眼睛，耳朵都因为震惊抖了起来，“你你你——” 她的幕僚！ 她的医生！ 昨晚喝酒把脑子丢掉了？！ “别抖啊！”椒丘皱眉，感受着飞霄的抗拒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瞄准了就来一刀！你懂吗？你想想他身上的丰饶气息！你想想寿瘟祸祖对他的偏爱，给他一刀！快！” 飞霄：？？？ 疯了？ 她一口早饭还没吃就要因为刺杀令使被送进幽囚狱等待审判了吗？！ 飞霄努力转头，“你到底再说些什么东西？！” 椒丘皱眉，“这是药！这是你的救命良药！” “怎么可能！我是食人族吗？！”飞霄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没听过丰饶的诅咒要戳巡猎一刀才能解开！你倒不如让我去啃步离人呢！” 椒丘：…… 认真的吗？ 倒也不是不能行。 啃步离人和戳程澈一刀总得选一个吧？ 而且……捅程澈一刀方便啊，来一刀，血流如注，他马上就能上岗帮程澈处理伤口。 哦不，或许不需要处理伤口，毕竟早上睡醒戳出来的伤口现在已经消失了。 椒丘瞥了一眼坐在旁边认认真真吃早餐的程澈，收回目光后松开飞霄的手，“行吧，你不信我，以后会信的。” 他拿起筷子，再一次恢复了温柔微笑的模样，左右看看后将一盒沙拉放在程澈面前，温柔一笑，“如果健身的话要注意补充膳食纤维和维生素哦，澈澈。” 程澈：…… 不至于吧？ 不至于吧！ 程澈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拿起自己的咖啡，“朋友，你现在让我有一种上学早恋互相带早餐的错觉。” “哦？听起来似乎澈澈有过早恋的经历啊，有没有被家长抓到呢？”椒丘不为所动，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谁来了都不管用！ 他一定要把飞霄的病解决了！ 这是他的使命！ “朋友，不用再戳我的心了，我上学的时候看得上我的怕被我骂，看不上我的……没有。”程澈很是自信，几乎达到自负的水平，“我今天的维生素摄入刚刚已经完成了，你不能因为我把一颗生菜塞进了面包之中就觉得那不是蔬菜。” 椒丘笑了笑，又将一颗茶叶蛋放在了程澈面前，满脸温柔甚至可以说上一句慈爱，“再吃一点。” 一张很大的桌子，几乎能够将这次来到仙舟的几个重要人物连同主人一起坐下，连砂金和托帕都坐在另一边笑眯眯的围观。 景元平静的吃着早饭，半点儿都不打算说话。 而在他的身旁，怀炎吃一口藏一口，腿上放着一个饭盒用桌布藏起来，正偷偷摸摸在桌上的食物之中挑选一些徒弟爱吃的，打算打包回去给自己装在垃圾桶中的徒弟投喂。 没办法，儿女都是债，徒弟也算半个儿。 程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举着三明治眨巴眼睛，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幕僚疯了的飞霄，“你管管啊，他一个曜青来的男性狐狸精，对我这么好合适吗？我可不想绯闻传遍整个寰宇！” 飞霄摊摊手，“难道要我对他大喊一声大捷吗？” 都是自己人，就算疯了也是自己人嘛…… 飞霄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低头将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完。 “你……”程澈转头，看了一眼平静至极却又透露出一点点闷骚的貊泽。 沉默片刻后，程澈转头盯着椒丘，“你就这么爱我吗？” “澈澈难道没有感受到吗？”椒丘笑得愈发温柔，声音仿若三月春水一般令人沉迷，语气之中含着一抹浅笑，让人只觉得他的声带仿佛都沁润在蜜糖之中，“就这么不想和我交朋友吗？难道我的耳朵我的尾巴……” 程澈：…… 越说越不对劲了。 程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飞霄手中的餐刀。 飞霄忍不住侧头，用狐疑的眼神和程澈对视，却在下一瞬紧紧握住餐刀护在怀中，一本正经的重复，“禁止碰瓷！” 一旁，椒丘眼中一亮，几乎要甩着尾巴鼓掌大叫打起来。 “不算碰瓷，就算一种特殊的治疗手段。”程澈面无表情，指了指旁边的景元，“你瞅瞅他，你能看出他魔阴身的痕迹吗？看不出对吧，听我的，来，给我一道，你马上恢复健康，我也不用再做这种被狐狸精缠上的噩梦了！” 飞霄：？？？ 飞霄脑门上冒出巨大的问号，感觉大捷将军都有点不适应现在的剧情发展。 她蹙眉看着程澈，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景元。 常年征战的警惕在此时上线，飞霄敏锐的捕捉到了一股违和感和危机感。 她微不可察的后退一点距离，脊背抵在椅背之上，双手紧握餐刀将刀刃藏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程澈和景元，“碰瓷巡查组？这是违规行为！” 是不是想要碰瓷她让她不得不对景元的违规之举视而不见？ 忽悠巡查组也不是这么个办法啊！ “不是，我很认真。”程澈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诚恳，“你听我的就行。” 飞霄更警惕了。 她的目光左右巡视，最后落在怀炎身上，“怀炎将军，你也是巡查组的一员。” 怀炎：？？？ 怀炎刚刚将一个小包子塞进饭盒之中，正准备去夹煎鸡蛋的手在此时停顿下来。 老人抬起头仔细看看飞霄又看看程澈，平静无比的将鸡蛋藏进饭盒之中，“我叛变巡查组了。” 没办法，孙女和徒弟都在人家手里。 他倒是想要反抗，但…… 景元和程澈做什么对不起仙舟联盟的事情了吗？ 第872章 才二十岁的孩子啊! 金人巷众多摊贩将自己多余的木桌贡献出来，摆在巷口的大树下拼成了巨大的桌子，上面盖上两张黑色的床单就变成了摆摊的桌子。 程澈从麻袋和箱子之中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放在桌上，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后方，身旁还有几个无名客帮忙收钱付款，试图在罗浮打拼出一番事业。 “你怎么又开始写了……”三月七靠在椅子之中，抱着装着星核的抱枕看着程澈，压低声音，“星核就像是癌症一样，力量蔓延的速度太快，要不是你在这里，我都不敢拿你的抱枕……” 平常人接触到星核只会变成裂界之中衍生的怪物，但是吧…… 程澈都拿星核泡水喝了，还是没有出现被星核力量侵蚀的痕迹，依旧是很健康的身体和不太健康的心理。 “写个摊子的名字？叫……星穹列车小地摊。”程澈握着很粗的一支毛笔，随意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然后放下笔擦擦手，从自己包里翻出了零食小盒子，“这才是咱们今天摆摊的重头戏。” 三月七低头一看，茫然，“真的要卖这些东西？你这得打个预告开拍卖吧？放在地摊上面……” 虽然都是星神不要的小垃圾，但是神与人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与寰宇之间的普通生灵而言，一点点来自星神的东西，哪怕是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能扯上关系的东西，都能够卖出高价，但…… “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因素。”程澈不为所动，平静道：“谁遇上谁拿走了，况且……我的卖价很高的。” 他将盒子打开放在面前，等待着顾客的光临。 一旁，桂乃芬调试着直播设备，身旁还有一个抱着大锤子蓄势待发的素裳和捂着衣襟瑟瑟发抖的云璃，旁边蹲着的藿藿耷拉着耳朵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但是手中却激动的挥舞着小小的旗帜等待着接下来的胸口碎大石。 丹恒靠在椅子上等着收钱，免得三月七脑子下线赔本。 他的目光从不远处坐着聊天的几个人身上扫过，突然若有所觉一般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巷道口。 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似乎还能够看到一抹粉色。 他蹙起眉头，低声开口，“看来你的副业还没有开始已经遭到了窥视。” “没事啊，我有鱼饵的。”程澈拍了拍装着小垃圾的盒子，平静道：“谁还会不上钩呢？既然上钩了……那不欠两个人情走不掉的。”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赚点零花钱是小事，这点儿扇子卷轴卖不了多少钱，但是我的目标是那些正在偷偷看着我的人，不多花点钱显得自己多抠门多瞧不起我……那可不得自己加价买下来，况且……” “况且你也想通过这些交易为未来的开拓先铺垫一下。”丹恒看了程澈一眼，平静的收回目光，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打算记下接下来的交易收入，“换个说法，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到这份人情，但先欠着总好过以后无处下手。” “其实可以不用说出来的，这样显得我很心机。”程澈双手揣进兜里，“我不喜欢吃罗浮的小吃，所以咱能找个垃圾桶捡垃圾吗？顺便玩两局游戏等待顾客上门？” 摆摊嘛，不用多正式的。 “这里！”星掀开一个金属盖子，一脸平静但屑屑，“我早就准备好了！” 不远处，飞霄正站在无人的巷道之中，用一种无语的目光注视着今天总是显得不太正常的椒丘，“你让我伤害一位同僚？” 问完这一句话，飞霄顿了顿，轻声解释，“椒丘，我想你应该明白，他虽然不肯接受仙舟的任命但始终都是巡猎的令使，甚至力量都在我之上，他就算身负丰饶之力也没有散播这份力量反倒一直帮助仙舟联盟，其余几大仙舟收到了景元送来的礼物从而提升将士实力，虽然只是景元的决定，但我想程澈是知道且没有阻止的，你现在的想法……” “相信我。”椒丘轻叹一声，向来温柔且玩味的语气在此时变得认真，“我已经知道了景元将军解决魔阴症状的秘诀，听我的，只需要一刀，你再也不会因为病症痛苦。” 飞霄：…… 想要相信椒丘的话，但是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哪怕椒丘现在说吃了程澈的血肉就会好转她也信，但是只是捅一刀？ 对她来说简简单单，就算程澈实力再强她也能找到机会，但…… 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挨一刀啊！ 程澈那个年纪，别说是在长生种里面算幼崽了，在狐人之中也算幼崽好不好。 二十年！ 才二十岁的孩子啊！ “信我，我不会害你。”椒丘再一次重复，刚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狐人女子正缓步而来，脸上还带着困惑。 来人停下脚步，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椒丘，又侧头望向飞霄，迟疑道：“这就是你那个……沾了点儿什么葱姜蒜的部下？” 葱姜蒜·椒丘：…… 椒丘眼睛都有点弯不起来了，“鄙人椒丘。” “哦哦，椒丘……椒……”驭空歉意一笑，又看向飞霄，“看起来我打扰了你们的谈话？” “并未，只是闲谈两句，你也知道我的状况，我的医士总是担心。”飞霄不在意的笑笑，看向驭空的眼神之中带着怀念，“许久未见，原本以为早餐时候能够看到你，毕竟连十王司的藿藿判官都出现在了早餐的时候。” “天舶司的事务繁多，不过还好，近日星穹列车总是会送一份食物来我这里。”驭空笑了笑，轻声道：“我只以驭空见你，而非想要为将军探查些什么，不过你身体状况不算乐观，此次出行……” “见过驭空大人。”椒丘打断了飞霄接下来的话语，拱手弯腰行礼，“不知可否透露景元将军治疗魔阴身的事情？” 说到这里，椒丘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且凝重，“椒丘自知失礼，若有冒犯，待治疗结束，椒丘自会向景元将军请罪。” 驭空：…… 确实有点不见外了。 但是景元没有下封口令，倒是符玄让自己不要对外人说道，但…… 今早上程澈给自己发的消息里面又说…… 驭空沉默片刻突然一笑。 她站在飞霄身旁，按着飞霄的肩膀转身，面朝金人巷的小地摊，“看见了吗？卷毛那男的，给他一刀。” 第873章 瞧一瞧看一看咯! “真的？” 飞霄站在巷道口，用一种疑惑的视线注视着不远处正在摆摊的青年，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驭空，“确实是这样治疗的吗？” “我说了我今天仅以驭空的身份见你。”驭空温柔一笑，旋即轻声道：“当初星核猎手闯入罗浮，星核建木之灾蔓延，无论是那位星核猎手刃还是景元，都用一刀终结魔阴，而且……” 驭空垂眸，低声道：“前任剑首镜流，也是如此。” 飞霄：…… 这样啊，那还挺万能的。 就是可惜了，如果程澈是个物件而不是一个人，倒是可以挂起来让长生种挨个捅，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飞霄蹙眉，“这个消息不能外传。” “当然。”驭空笑笑，尾巴垂在身后轻轻甩动，“这个消息本就不会外传，如今罗浮知道的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如果不是得到了程澈授意，我也不会告诉你。” 说到这里，驭空轻笑，“景元倒是没有让我告诉你，但是程澈说了。” 飞霄更沉默了，“他是个爱慕吗？” “那倒不是，程澈这个人……”驭空顿了顿，旋即垂眸失笑，“一个小孩子，见不得离别与悲痛，又或者说……他本不知道离别与悲痛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愿意去体谅别人不愿经历的痛苦。” “哦。”飞霄点点头，认真道：“我记下了，我会找机会征得同意之后再来解决我的问题，如果他并不愿意……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驭空抬眸看着飞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 她伸出手拍拍飞霄的肩膀，“放心，他虽不懂真心，但却很愿意接受一份真心的友谊。” 说到这里，驭空转头，看着已经出现在小卷毛身旁的粉色狐狸，“不过我想，你的幕僚已经替你游说了。” 飞霄眯起眼睛看着椒丘的背影，嘴角抿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椒丘似乎要被坑。” “你的直觉很敏锐。”驭空嘴角微微一抽，想到了罗浮盛传的将军病重。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飞霄，“你……要不替你的幕僚准备一点纸巾用来擦眼泪吧，或者再准备一点麻袋用来装尾巴毛。” 飞霄：…… 有点道理，她可以安排貊泽去采购。 飞霄将采购这件事情加入待办，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驭空，“你以驭空见我，那我自当以飞霄见你，我此来仙舟所为何事，想必你也早有猜测。” 闻言，驭空点了点头。 她侧着脑袋去看热闹的金人巷，轻声道：“自然，我身在罗浮，与景元同僚数百年之久，我知道他没有私心，更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生命中的一点一滴都奉献给了罗浮，但家人如何以为并不重要，人在自己之外，还要看到他人，联盟对景元的怀疑从饮月之乱就已经开始，不过是被景元自身的能力掩盖住这一点怀疑罢了。” 说到这里，驭空停顿片刻，突然轻笑，“不过我想，飞霄，你会空手而归的，景元从不令人失望，曾经这是职责，如今……这是他的本事。” “你倒是信任他，不过我也不想怀疑和我并肩的战友。”飞霄抬起胳膊舒展身体，语气之中都带着笑，“那些个老头子曾经也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如今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经历就会变成梦魇，他们恐惧背叛，恐惧丰饶之灾卷土重来，倒是让我来这里惹人嫌。” 说到这里，飞霄顿了顿，“哦对，罗浮移送的那位与丰饶有关的犯人罗刹，棺椁之中藏着的可是足以打动联盟的筹码，与神相争……我都难以想象那是什么东西。” 驭空：…… 驭空退开一步，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飞霄。 她沉默片刻，手掌再一次按着飞霄的肩膀转动，面朝地摊，“看见了吗？景元手中如今也有与神相争的筹码，无名客星身负存护毁灭同谐的注视，她的身旁还有一位令使程澈，他们都足够与星神共夺光辉。” 对景元的怀疑？ 根本不需要笔墨，只需要如实上报这二人的不凡之处，景元就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神策将军。 纵然有过私心，但于巡猎的将军而言，私心永远无法超越信念。 飞霄：…… 说的有点道理，那…… 飞霄轻咳一声，抬手扒拉着耳朵，“是我狭隘了。” “是你不太了解罗浮近日发生的变故。”驭空笑着，抬手将飞霄弄乱的耳朵毛发整理整齐，轻声道：“我说过的，他纵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很愿意去学，是非黑白对错他都不明其意，但仔细说起来他也是愿意听愿意理解的，不必担忧我们的新将军会动摇立场，更不必担心神策将军威名有差。” “瞧一瞧看一看咯！” “星穹列车在线摆摊，家人们捧捧场！还有小桂子和大枕头联合藿藿与云璃在线卖艺！” 少女满是元气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手机被三脚架支起来对准了众人。 橘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手中拎着铜锣敲响，语气之中满是笑意，“无论是解暑的扇子还是御寒的棉衣，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星神造物出售，什么存护的砖头巡猎的剑刃哪怕是丰饶……哦不，这个没有，但是还有常乐天君的面具诶！各位令使各位行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星穹列车小地摊罗浮分摊开始营业，欢迎您的光临！”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游客停下脚步，用怔愣的目光注视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摊，但是远远看去，立起来的手机上面却是刷过了各种各样的语言，问价的质疑的抢单的应有尽有。 驭空轻笑出声，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身旁站着的狐人女子已经消失。 驭空：…… 驭空绕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飞霄，不由得摸了摸耳朵。 她看着已经出现在程澈身旁和椒丘形成围攻之势的飞霄，眼底写满了迷茫，“我现在也有点不了解你了……” 跑的真快啊。 第874章 死了?!!! “你总是凑在我身边干什么？” 程澈一边在空白的扇子上面写着自己知道的所有诗词，一边操控星核稍稍升温，迫使围观卖艺的人群不得不掏钱买扇子，又忍不住朝着坐在身边的椒丘吐槽，“我都说了我并不介意受点伤拯救一个将军，你去让飞霄给我来一刀就行了，不用坐在我身边嘘寒问暖，怪不适应的。” 说着，程澈动了动胳膊肘，挤开椒丘，“你打扰到我摆摊了！” 就算是自己家里的阿姨也不会这么嘘寒问暖，椒丘都恨不得挂在他的身上给他擦嘴了！ “澈澈，你好凶。”椒丘温柔微笑，抬起手用竹签扎着一颗红彤彤的草莓，“来，我喂你。” 没毛病啊。 他们医士就是要关心病人的身体对不对？ 程澈早上被自己来了一刀，即将要被飞霄来一刀，那么多血流出去了，怎么能够不补一补身体呢？ 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低着头往扇面上画东西，脸颊微微侧着咬过草莓，“你好闲哦，你们来罗浮出差是公费旅游吗？就没有点儿正事可以办吗？” “原本有，现在好像没有了。”椒丘眯着眼睛，看着程澈的腮帮子动了动，又温柔询问，“澈澈还想吃点什么吗？” 程澈：…… 真的倒也不必化身男妈妈…… 程澈叹了口气，换了一支细细的笔在扇面上画粉色的耳朵，“想吃月饼外面那层皮，但是不想吃馅儿，行吗？” 椒丘想了又想，“香菜馅儿的也不想吃？” “我虽然吃香菜，但是也不是什么模样的香菜都吃的。”程澈继续将粉色的狐狸耳朵画完，平静开口，“等会儿还要去找景元一趟。” 椒丘点点头，又伸出手，“澈澈，让我给你把脉看一下身体状况，等会儿我去丹鼎司配点儿伤药过来。” 一刀啊！ 自己还没有睡醒，就迷迷糊糊给人家胸口来了一刀啊！ “感觉已经愈合了。”程澈将挽起袖子将手递给椒丘，半闭着眼睛很是困倦的模样，“我今晚要早点睡觉，希望你也好好睡觉，不要再问我晚上需不需要一个人给我盖被子了。” “好吧。”椒丘似乎有点惋惜，指腹按在程澈手腕上细细感受脉搏，似乎是在估算程澈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再挨一刀。 片刻后，椒丘收回了手，欲言又止，“身体不错，但是好像气血不足，需要我给你开点儿药膳补一补吗？” 程澈想了想，摇头，“不用，我这一天天玩游戏吃零食偶尔健健身，都这么快乐了，气血不足是我的报应，我一点都不嫌弃。” 说着，程澈将扇子晾在了椒丘面前，转头去看另一边挤着自己的人，“朋友，你也可以不用挤我了，我不会跑的，你要是下定决心了就给我一刀，我并不介意。” 很快就能愈合了，除了疼一下好像也没别的事情。 闻言，飞霄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一点红色的脸颊，“你是个爱慕吗？” 程澈：…… 程澈平静的和飞霄对视，半晌后迟疑一下抬起手用手背贴了贴飞霄的脸颊。 他收回手，转头看向椒丘，“娇娇，你家老大又喝酒了。” 椒丘：？？？ 椒丘的耳朵都抖了抖，尾音上扬，“又？” 他猛地转头，盯着晃动耳朵歪着脑袋双眸迷离的飞霄。 沉默良久，椒丘深吸一口气，拍拍程澈的肩膀，“你要不也喝口酒，和她一起去鳞渊境玩吧，放心，我会看着你的小地摊的。” “认真的吗？” 程澈随意嘟囔了一声，低头翻包。 包里的东西还没有找出来，一只手再一次抓住的自己的小卷毛。 程澈掀起眼皮，盯着飞霄的眼睛，“要不先等等？等会儿陪你撒酒疯？或者你现在去找景元，我觉得他这会儿应该有兴趣陪你撒酒疯。” 飞霄掌心之中握着细软的发丝，眯着眼睛看着程澈，“你又长花苞了？景元？景元难道也开花了？” “不重要。”程澈叹了口气，从密封袋之中找出一支黑色羽毛，塞进了飞霄的手中，“睡吧。” 飞霄低头看看，甚至举起手想要凑到眼前看看。 但不等看清，砰得一声，飞霄闭上眼睛一脑袋栽到了程澈肩膀上面。 他熟练的将飞霄的长头发隔着手套捋整齐，然后从旁边扯过来一个垃圾桶，端着飞霄塞了进去。 盖子一盖，程澈又开始了自己的练字加摆摊生活。 椒丘：…… 虽然他总是眯眯眼，但是他确确实实是长了眼睛的，但……这一串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而且……到底是什么原理？ 羽毛上面下迷药了？ 椒丘嘴角抿起，伸出手掀开垃圾桶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其中躺着的女人。 胸口没有呼吸带来的起伏，耳朵也没有无意识的抖动，而且…… 椒丘眼皮跳动，颤抖着手掌将手指放在了飞霄的胳膊上面。 冰冰凉凉，似乎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模样。 这就……死了？ 死了！！！ 椒丘猛地抬头，粉红色的狐狸耳朵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刚刚好躲开了屑屑的开拓者伸过来的手掌。 他的眼睛终于睁开，“死了？！！！” 来一趟罗浮将军没了？ 他回去怎么说啊！ 他还等着给飞霄治病呢！ “活着呢。”程澈平静开口，思索片刻后抓起椒丘的尾巴。 他抱着蓬松的粉色狐狸尾巴，从中分出一点点细碎的粉色绒毛，然后放在了飞霄的鼻尖，“看见了吗？还在颤动，没死。” 椒丘：…… 但是也离死不远了吧？ 椒丘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澈澈，我就算开膛破肚也不至于呼吸如此微弱——” 话音未落，刚刚晾干的扇子敲在了嘴唇上面。 程澈面无表情的用扇子柄压住椒丘想要吐槽的嘴巴，语气冷淡平静，“不许乱说话，下次我真打你。” 椒丘叹气，收回目光后垂着脑袋思索人生，半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这样半死不活的，身体会出问题吗？” “不会，稍稍有一点舒缓魔阴身的作用。”程澈平静开口，抱着两个星核抱枕随意的降温再升温，方便自己卖扇子也方便三月七卖棉袄，“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眯一会儿，有点困了。” 椒丘举手，“你等会儿去找景元将军是因为要商量一下怎么坑我们吗？” 程澈：…… 程澈转头盯着椒丘，语气平淡无波，“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罗浮有烟花看不到月亮，我去瞅着景元的眼睛吃月饼。” 【番外占坑+1】 【番外三十九】 “朋友！” 程澈坐在沙发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齐刷刷聚集在一起的家人，视线挨个扫过亲人的脸，大声反驳，“我都说了是小伙伴！咱们家又不制止早恋，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啊！况且我现在成年了！就算真谈恋爱了也不用骗吧！” 在程澈的身边，灰发少女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忐忑还是尴尬亦或者是紧张。 她好像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被朋友带到家里去见长辈还被误会的体验呢！ 星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所有人，目光挨个扫过。 或许是因为程澈很少带同学回家，又或者是程澈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异性，所以这件事情显得有点盛大。 对，是盛大，而非严肃。 坐在长条沙发最中间的是四个老人，知性温柔的老奶奶，但是也不算很年迈，旁边坐着的两个老爷爷似乎有点不对头，正暗戳戳的互相瞪来瞪去。 而在另一边，侧脸和程澈相似的女人静静坐着，身上穿着米白色的西服套裙，耳环上的祖母绿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 星的目光扫过应该是程澈父母的人，默默转移到另一边。 这边有点简单，一个身高腿长的看起来年纪较大的男人双腿交叠没有什么坐相的靠在沙发上面，歪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一副神思倦怠懒得搭理的模样，身旁凑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低头弯着手机，手机之中传出细微的声音，隐约能够听到天动万象或者什么‘rua！’ 而在这两个男人身旁，大姐姐一样的女孩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只是眼神却显得冷漠，至少比旁边那个刚刚和程澈互怼半小时的哥哥显得冷漠多了。 “谁知道你怎么想呢？” 唐木清轻笑一声，拍拍靠在肩膀上的脑袋，“不说点儿什么？” “说什么？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孤寡的命，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我还要说什么？”苏洺随手将boss的最后一点血打掉，手机递给唐木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要不就散了吧，人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成年的样子，再给你们吓坏了。” 说着，苏洺侧头，去看坐在程澈旁边略显拘谨的女孩。 拘谨是有点的，害怕……没看出来半点儿。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还要加班呢，澈澈去给你的朋友收拾房间。” 苏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看向其余的几人，“姑姑姑父加班吗？我顺路把你们捎过去？” “去。”程妈妈同样起身，走到程澈身旁弯腰拥抱，手掌在程澈身后拍了拍，语气温和，“我和你爸爸这段时间住城里的房子上班，你一个人在这里过暑假可以吗？不过我们周末会回来陪你的，好吗？” 程澈仰头，“好，记得给零花钱哦，我可不想度过没有零花钱的暑假假期。” “好，晚上拿你爸爸的小金库给你当零花钱。”程妈妈温柔笑出声来，拎着包朝着门外走，顺手挽着苏洺的手臂，“阿洺送我就好了，唐唐呢？唐唐一起吗？” “我不了。”唐木清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后仰头颅将领带解开。 他顺手撸了一把程家兄妹两人的脑袋，没有半点儿客气的安排道：“你俩送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去，我留这儿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事情呢。” 不过片刻，原本稍显拥挤的客厅变得空空荡荡。 程澈没有动，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家的表哥，脸色平静冷淡。 半晌，他终于开口，“晚上有什么事情？我都放假了你都不陪我玩？你是不是要出门找哪个小情人去？有了美人忘了弟弟？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没爱了是吧？” “是不是亲生的你得问你爹妈和我爹妈啊……”唐木清轻叹，起身坐到程澈身边，又将一个果盘递给星，笑着道：“吃点儿吧，刚刚看你晚饭也没有吃多少。” 星眨巴着一双无辜但稍显屑屑的眼睛，抱着果盘慢慢吃。 程澈从沙发上溜下去，坐在地毯上将脑袋靠在哥哥的腿上，摸到手机出来玩自己很久有没有玩过的原神，“这可是隔着一个学期才能拥有的暑假，你真的不陪我吗？” 唐木清笑着挑选碗里的浆果，用叉子插着往程澈嘴里塞，语气之中满是打趣，“长大了还这么粘人？虽然一个学期才放假，但是你每周回家都是我和你苏哥接送你吧？每周三下班之后还要去你的学校陪你吃饭，难道见得少了？” “那怎么能一样。”程澈含糊的说着，侧过头的时候却对上了星狐疑震惊茫然的眼神。 星咬着一块苹果，瞪着眼睛看着程澈。 卷发青年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成熟，坐在地毯上靠着兄长，一副依赖亲近的模样。 不敢想不敢想，程澈什么时候表现出这种模样过？ 程澈抿了抿嘴唇，思索片刻后选择彻底抛弃脸面。 他仰起头看着哥哥，眼神说不出的怀念，“哥，零花钱。” 唐木清：…… 有的时候真的想过退休，但是一想自己还有弟弟要养，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马上要去上班。 他拍拍程澈的脑袋，“穷死你了。” “不穷，但不介意更有钱一点。”程澈一脸无辜，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想去海边玩，陪我去？你陪我一起浮潜吗？” 唐木清：…… 人生从未如此无助过。 自己年少时……算了，哪怕是七八岁的时候和亲爹吵架抄起花瓶要砸对方也没有这么无助。 唐木清温柔的抚摸程澈圆润的后脑勺，语气莫名，“你和你的小朋友去海边玩还要带上我这个电灯泡吗？不过你也长大了，那我能带上我的小情人吗？” “不能。”程澈面无表情，“可以带上苏哥，可以带上我姐，但不能带上我哥和你的小情人，至于我旁边这个……你把她当一个成精的垃圾桶就好了，她自己和垃圾桶一起玩就能很开心，完全不用你操心。” 唐木清微微拧起眉头，狐疑的目光落在星的身上，“啊？进狱系变homeless？” 第875章 摸摸耳朵? 【←番外】 金人巷的地毯人来人往，卖艺组负责吸引行人，星核负责营造出或温暖或寒冷的气氛方便卖货。 无论是棉袄还是扇子，销量似乎都不是很低。 程澈将一碟墨用得干干净净，收起了自己的颜料小盒子，抱着抱枕靠在花坛边缘，半闭着眼睛打瞌睡。 一旁，椒丘终于停下了投喂的动作，好奇的眼神落在程澈身上，“困了为什么不去睡？” 脑袋都快变成啄木鸟了，这还不回去休息？ 不过昨晚没睡觉吗？ 椒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间溢出一点轻笑，“看来昨晚的恐怖游戏吓得澈澈你没有睡着呢。” 闻言，程澈转头看着椒丘。 对没错，就这么想。 “我怕晚上睡不着，我有时候午睡会睡过头。”程澈解释了一句，半闭着眼睛左右看看。 他盯着丹恒的肩膀，思索片刻后转过头，将脑袋靠在椒丘的肩膀上，还不忘伸出手拍拍椒丘的背，认真嘱咐，“坐直点，这么靠着不舒服。” 靠枕·椒丘：…… 椒丘弯着眼睛，“好哦澈澈，不过……” 他垂眸浅笑，嘴角勾着一点惑人的笑，“我的眼睛也是金色的，不打算看着我的眼睛赏月吗？” “你一个眯眯眼，我可不要赏月变成赏月牙。”程澈说着，靠着椒丘的肩膀闭着眼睛养神，“这会儿中午，我撑到晚上八点钟就可以睡觉了。” 椒丘算了算，“那明天早上四点钟起床？” “六点吧，昨晚睡得少，今晚可以多睡两个小时。”程澈对自己的睡眠很是操心的样子，必须要保持八小时的充足睡眠，“明早起来在床上赖十分钟，然后洗漱洗澡，锻炼到七点半去吃早餐，八点钟就可以开始搞事情了。” 椒丘：…… 身为一个医生，他远没有程澈养生。 “搞什么事情？”椒丘微微挑起眉头，挺直脊背当一个靠枕。 当靠枕并非他心中所愿，但是为了飞霄的身体，他可以！ “帮景元筹备演武，去幽囚狱看看里面的犯人谁想要搞事给他一锤，围观三月七练习剑术，去工造司看公输师傅给我做机巧灯笼，去丹鼎司让白露抽点儿血，下午……下午溜达一会儿，然后回去锻炼，吃晚饭，吃晚饭之后洗澡看书睡觉。” 椒丘眼皮颤动，难以置信，“澈澈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的一天像是机器人一样严密吗？” 飞霄本就自律，但是飞霄的自律是刻在脑子里面的，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也拥有一定的弹性方便加入突发事件，但程澈…… 像是给自己的时间从早到晚拉出一条时间轴，不管时间划分如何变动，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得做完，要不然晚上抓心挠肝的睡不着觉。 “没有啊，又不是要去上班，只是到处逛一逛，又不忙。”程澈嘟囔一声，转头却看到了一只彦卿正快步走过来，怀里还抱着各种各样的食物，脑袋后面的马尾都随着走路的动作甩来甩去。 彦卿怀中抱着用将军的钱买的各种零食，放在摊子上才凑到程澈面前。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昨天晚上才刚刚被他抓进幽囚狱现在又越狱出来的小师叔，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将军和怀炎将军商量，说……现在把花火小姐当成云璃小姐，那么我们两个人要通过教习三月七老师剑术来分出胜负。” 程澈：…… 哦，挺好的，反正花火还有一点身为演员的职业素养。 “那你加油，虽然云璃是花火假扮的，但是我贡献了演武的奖品诶，不想给她。”程澈伸出手扒拉了一下彦卿胸前的平安锁，又将彦卿敞开的领口整理整齐，“我可不想看到你输掉。” 彦卿摸了摸后脑勺，迟疑道：“可是将军让我尽力而为。” 虽然自己没有忐忑与心虚，但是吧……凡事皆有万一，当时自己挑战镜流丹恒和刃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啊…… “话是没错，但是我不觉得你会输。”程澈扒拉着平安锁听着清脆的铃声，平静道：“但是可不要热血上头让自己受伤。” 彦卿讪讪一笑，转头看向云璃……啊不，花火。 他望着花火，询问道：“一起教习三月七老师的剑术吗？” 说到这里，彦卿顿了顿，补充道：“演员可是要有信念的！” 花火捂着胸口，瞥了一眼旁边正在进行的素裳牌胸口碎大石，点头，“比！但是你先等等，我还要排队胸口碎大石呢。” 说着，花火又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桂乃芬举起了巨大的锤子。 “小桂子你瞄准啊！不要砸我的脸！” 素裳瞪大眼睛，瑟瑟发抖的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压在下面，整个人脸上都写着惊恐，“小心一点！我的命——” “砰——” “嘎——” “嚯——” 巨大的声音之后，素裳身上的石板碎成好几块，她脑袋一歪似乎是晕了过去，却在下一瞬突然瞪大了眼睛，长舒一口气，“哎，活着呢活着呢！下一个下一个！” 素裳快速从长凳子上面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石头碎屑之后找到了下一个排队的人，“云璃！云璃！快来！” 花火眼中一亮，快步跑过去，“到我了到我了！终于轮到我玩了！” 说着，花火转过头盯着程澈，很是认真的大声道：“小黑鸟！记得给我捏光锥！捏好看一点哦！” 程澈点点头，随手从盒子里面找出一块忆质揉在掌心之中。 他像是捏橡皮泥一样随意拉扯着忆质结晶，迷茫的朝着椒丘询问，“素裳好像是你们曜青人吧？那你们曜青……这么傻……哦不，这么憨的人多吗？” 椒丘：…… 很不想承认，但是素裳…… 椒丘抿唇，“你看我的样子，难道不觉得我们曜青全是聪明的眯眯眼吗？” “啧，我觉得飞霄也挺憨的。”程澈哼笑一声，平静的看着花火躺在长椅上面，桂乃芬和素裳摇摇晃晃的搬动一个巨大的石板试图盖在对方身上，“她管你叫木叔叔……那……娇娇叔叔？摸摸耳朵？” 第876章 够吗? “耳朵掉毛影响我的视线啊。” 椒丘脸上满是温柔笑容，语气却显得很是迟疑，“虽然我总是眯起眼睛，但是我也是有视力的好吧？” “哦，那我晚上摸，明天早上你戴帽子吧。” 程澈懒散开口，目光在周围扫来扫去，很是无趣的模样，“三月呢？她刚刚不是在这里拆云璃送给她的小礼物吗？” 闻言，星回过神来。 她抱着两柄看起来就红彤彤的长剑，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的模样，“三月七去换衣服了，云璃给她送了练习剑术适合穿的衣服和配饰，看起来很好看的样子。” 说到这里，星拍拍脑门，“说错了，花火。” 程澈又转头，看向歪着脑袋从胸膛爆出彩色纸条和两片的花火，“那还是云璃吧，花火演的应该挺相似。” 如果花火的表演无法贴近云璃，怀炎也不会总是叫错名字。 花火一脸兴奋的装出被打死的模样却还是给围观的行人放了个小小的烟花。 她开心的跑过来，探头去看程澈手里面的光锥，“送我，行吗？” “不叫小黑鸟就行。”程澈随手将光锥塞进花火手中，又询问道：“你给三月的衣服是你挑的吗？” “我们当导演的人就是要给演员挑选好看的衣服啊！不过这次花火大人可不是导演！是演员！”花火弯了弯眼睛，眼睛下面的红色小点晃来晃去像是笑得都要哭出来了，总显得苹果肌很圆润饱满的模样，“那个小孩挑的啊，我们幻境也是要实时更新的好吧？” 说着，花火前倾身体，眯起眼睛去看程澈的眼睛，“哟，小黑鸟，要不要进去玩呢？你会很喜欢的对吧？” 程澈：…… 程澈平静的伸手捏住花火手中的光锥，语气也同样平静冷淡，“又叫我小黑鸟，不给了。” 花火：？？？ 花火脸上露出哀戚的表情，捏着光锥开始了拔河，“我不，都答应给我了。” 一旁，星歪着头看着两个乐子人的拔河现场，思索片刻后搬着小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根据她对程澈的了解，程澈绝对是那种会在拔河过程之中偷偷松手的人，然后花火就会摔一个大屁墩儿。 在程澈的另一边，椒丘眯着眼睛笑着，同样挪动位置。 他觉得乐子人也不是正经拔河的很，绝对会在拔河的过程之中松手然后去看对方选手的脚丫子抓地的模样。 程澈不动声色的用力往怀里扯光锥，看着花火倾斜身体渐渐朝着自己靠近，细弱的胳膊上面都绷起了一点肌肉的弧度。 下一瞬，花火平静松手。 无事发生。 花火瞪着程澈，“你怎么不松手？一点都没有默契！” 程澈瞥了一眼花火的小细胳膊，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视线最后回到了花火的脸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 虽然没有说话，花火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蔑视。 在花火气鼓鼓的目光之中，程澈平静的收回视线，脚尖勾着椒丘的凳子往身旁一拽，又一次没有骨头一般懒散的将椒丘当做靠枕，“我还没有用力。” 花火：…… 好生气。 花火皱眉，“再来一次！不许用命途的力量！” “哦。”程澈平静点头，两根手指捏着光锥朝花火递过去，“那你记得松手哦。” 花火怀疑的看了一眼程澈，伸出手抓住光锥用力。 “砰——” 一声轻响，星低下头，看着躺在怀中的花火版云璃陷入了沉默之中。 灰发女孩怀里搂着一个一姑娘，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出一句，“那个……你们乐子人随时随地都能玩起来吗？” 就……普普通通的比一下力气都能乐？ “你懂什么，我们乐子人就是擅长发掘生活之中的每一点乐趣好不好？”花火歪头看了一眼星，想了想后直接缩在星的怀里，“生活都这么无趣了，不找点乐子怎么生活啊？如果你能从一块石头上看到许许多多的闪光点，那么它就是钻石啊，钻石也只是会闪光的石头罢了，全看你怎么玩。” 花火拍拍星的肩膀，“朋友，你在欢愉这条道路上面，还走得不够远啊！” 她低头看着光锥，刚想找点儿别的乐子来看却突然发现旁边有脚步声哒哒哒的靠近。 花火抬头，眨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注视着焕然一新的三月七。 三月七的头发上梳着两个小揪揪，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 她没有半点儿害羞和扭捏，大大方方的站在众人面前，双手叉腰一脸笑容，“快看看本姑娘的新造型？好看吗好看吗好看吗？” 星抬起头，果断开口，“好看，最好看。” “你好敷衍啊。”三月七皱了皱眉头，很不赞同的开口，“真心实意的夸夸我嘛！” 星：…… 星想了又想，“你比金色垃圾更吸引人。” “你还不如不夸我。”三月七看了星一眼，果断转身，“小青龙小乌鸦！你们两个也夸夸我！” 丹恒沉默的卖扇子，头也不抬，“好看。” 三月七眉头皱的更深，目光看向程澈，“他们都敷衍我，你夸夸我！大声夸！” 程澈：…… 程澈嘴角似乎出现了抽动的迹象，难以置信的看着三月七。 他仔细观察着三月七的新衣服，仔细想想后又看着星放在身边的两柄红色长剑，“感觉你这身衣服拿个桃花枝条当剑用也好看，或者你给头发上插一支桃花？或者那种浅粉色的钻石链条编进头发里？” 三月七想象了片刻，抓住重点，“我让你夸我不是建议我！” “哦。”程澈应了一声，低头翻包。 “什么好听的夸奖还要从包里面找道具啊！”三月七感觉所有人都在敷衍自己，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列车去找杨叔姬子帕姆米沙来夸一夸自己。 程澈从包里翻出一个大喇叭，打开电源。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收破烂咯~戗菜刀~~~” “错了错了。”程澈拍拍喇叭，中止了大喇叭自带的音效，一只手抓过桂乃芬，将对方手中正在直播带货的手机拿了过来。 “接下来是广告时间。”程澈举着喇叭，调转摄像头对准三月七，语气古井无波，“三月七是全宇宙第一大可爱！”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歪头，“够吗？不够我继续夸。” 第877章 你该不会没钱吧? “啊啊啊！”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似乎很是害羞的样子，一张俏脸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她猛地往前一扑，抓着程澈的衣领质问，“你这是在夸我吗？现在整个宇宙都知道星穹列车有个大言不惭的三月七了！呜呜呜——” “会用成语了，不错。”程澈忍着笑拍了拍三月七的脑袋，隔着手套扒拉三月七脑袋上的小揪揪，任由三月七将自己的新衣服抓出褶皱来，“不过我也没有说错啊，三月七确实可爱，对吧？” 说着，程澈侧过头寻求意见。 椒丘温柔笑着，语气像是沁润在蜜糖之中，“是，鄙人也觉得三月小姐天真可爱，无人能及。” 一旁，丹恒平静点头，“自称美少女的人总得有点自信，别怀疑自己。” 三月七愣了愣，看向花火，“我不信他们！你说！” 花火：…… 花火抬手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你问我？” 还有人敢征求乐子人的建议？ 这是真不怕忽悠啊？ “哦。”三月七回过神来，沉重叹气，“可是在直播诶，里面有好多人，好多令使好多命途行者，咱们以后去别的地方开拓，我还怎么伪装潜入！” 话音落地，一行人的目光都挪到了三月七的脸上。 丹恒微微蹙起眉头，用一种困惑的目光注视着三月七，“一般情况下，你没有独自伪装潜入的需求，如果真的会出现这种事情……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应该足以挡住你。” 说着，丹恒视线平移，目光挪到程澈的身上打量片刻，“你只要躲在程澈身后，保管没有人看到你。” 啧，这锻炼的。 肌肉倒是不夸张，但是显然比他的健身成果壮硕，都已经追上刃和景元了，再锻炼下去就能和加拉赫比拼了。 三月七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揪着的衣领还有程澈坐在凳子上扬起来的脸。 三月七眨眨眼睛，双手握着衣领放开，甚至往两边扯了扯，偷偷往里看，“让咱瞅瞅能不能挡住——” 话音未落，程澈一手捂住了胸口，“你现在和星学的越来越屑了。” “那当然，你最近都影响到我了，我竟然在听拉帝奥隔空讲课的时候做笔记……”三月七嘟囔一声，坐到了星的身旁，“还有杨叔和丹恒，被你影响得偷偷举铁，咱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要比身材，我一直这种行为会出现在女孩子之中……” 程澈瞥了一眼三月七，摸出手机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一只手伸过来抓着程澈的袖子晃了晃，程澈侧头，看着星好奇询问，“怎么了？” 星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半点儿犹豫的伸出手，“我也想买新衣服，云璃给三月买了，我也想学剑。” 程澈：…… 病了？ 程澈伸出手，摘下手套，认认真真的将手背贴在星的额头上试了试，茫然道：“你的球棍不好用吗？” “挺好用的。”星很是认真的模样，屑屑的表情在此时变成了认真，“我只有骑枪和小帽子，衣服都没有换过，给钱，我要！”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你觉得我是不想让你换一套衣服吗？” “那不然呢？”星歪歪头，“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明明是一起屑屑一起瑟瑟一起开拓的好伙伴啊！ “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理直气壮的伸出手让我掏钱！”程澈抬手，一巴掌拍在星朝上的手心之中，又拿起旁边摆摊收钱的小罐子抱在怀中，“我好不容易自食其力赚点儿钱来着……之前抢劫的时候不是给你分赃款了吗？” “对啊，但是这次想用你的血汗钱买。”星一本正经的开口，又眯起眼睛，“你该不会小气起来了吧？” “买。”程澈叹了口气，随手将盒子递过去，“我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赃款给大家分一分，平时吃的穿的靠垃圾桶，交通费帕姆又不收，还有三月七和姬子卡芙卡总是给我挑衣服，花吧。” 星心满意足的笑出来，抱着罐子凑到三月七的身旁，窃窃私语商量着要买些什么。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砂金随手发的红包，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发过去一个乌鸦打滚儿的开心表情。 刚一转头，眯眯眼再一次出现在视线之中。 椒丘手中捏着一柄羽毛扇子，扇子上面的羽毛尖儿抵着下巴，脸上笑容温柔恬淡，“澈澈，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你说……星核猎手卡芙卡？” 买衣服？ 这还不是菲尼克斯的证据？！ 程澈平静的收回目光，“那又怎么了？卡芙卡替菲尼克斯照顾一下流浪的弟弟难道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吗？” 不慌，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马甲，但…… 人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这样吗？” 椒丘露出温柔的笑，却在笑容之中带上一点隐秘的兴奋，“只是这样？不过我好像没有听过你有一个身为星核猎手的哥哥呢？” “那还能是什么样？”程澈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椒丘，理直气壮，“我都承认自己是弟弟了，他给我花点儿钱难道不应该吗？” 说着，程澈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拿出手机继续敲。 “怎么了？”椒丘悄悄凑到程澈身边探头，“有事情要忙？” “突然想到我也叫过景元哥哥，还叫过翡翠姐姐，甚至叫过桑博叔叔。”程澈嘟囔着，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将自己最后一点脸面彻底抛弃，“我都承认我是弟弟和小辈了，怎么不得收点费用。” 椒丘：…… 如果他没有记错，程澈之前是不是开玩笑的叫自己叔叔来着？ 不等椒丘挪动椅子想要跑路，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椒丘的手腕。 程澈诚恳的看着椒丘，语气平静却又认真，“椒丘叔叔，你不会欺负小孩子吧？我才出生一年，你给点儿零花钱不过分吧？” 椒丘：…… 椒丘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一岁的小孩子没有花钱的能力。” “但我有。”程澈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清澈，“你该不会没钱吧？” 不等椒丘说话，一旁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狐人女子靠在垃圾桶之中睡得香甜，或许是羽毛的死亡和酒精相互作用，竟然坐在此时醒了一点。 她从垃圾桶之中伸出一只手，揪着手边的毛茸茸晃动，“我有钱！” 椒丘深吸一口气，“钱不钱的另说，你这个酒鬼放开我的尾巴！” 第878章 犟种。 “别生气啊，不就是揪了下尾巴吗？” 程澈任由神出鬼没的貊泽将装着飞霄的垃圾桶带走，自己则推着椒丘朝着神策府的方向而去，“他们一天天的揪我羽毛我都没有生气。” 闻言，椒丘将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 他仔细想想，“你不是人类？” 人类哪儿有羽毛？ 普通人类也没有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啊！ “我是啊，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变异，反正我现在对自己都很陌生……”程澈低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散去的人群以及抱着零钱罐子的星和三月七，“你晚上还想吃火锅吗？不过我今晚不能陪你吃了，我有点小小的事情要去忙。” 椒丘摇摇头，轻叹，“那你忙完告诉我，我回去炖一点药膳给你补气血，顺便……” 说到这里，椒丘弯了弯眼睛，“不是很想摸我的耳朵吗？” 程澈：…… 面对这种很浪的狐狸总是让人不知所措，但可惜，他接受过花花公子的浪荡冲击。 程澈面无表情的转头，在椒丘疑惑的目光之中抬起手搓了搓对方的耳朵，甚至很有闲心的回忆着自己撸猫的手法，在耳根处轻轻揉搓，“你们狐狸精在我们老家都是专业勾引人的，我才不上当，但是吧……” 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只想摸你的耳朵呢？” 话音落地，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转身登上星槎，朝着神策府而去。 椒丘呆愣在原地，迷茫的转头看向了星槎离开的方向。 不多时，星抱着零钱罐子从身后走来，站在椒丘的身边仰头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半晌后肯定点头，“懂了，程澈又调戏你了？” 椒丘：…… 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椒丘弯着眼睛轻笑一声，又忍不住询问，“他总是说这种话吗？” 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语气却还是让人感觉好奇怪啊。 “对啊？摸摸耳朵摸摸尾巴摸摸龙角摸摸胸口的小镂空摸摸腰上的小镂空……”星掰着手指数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调戏是你来我往，这种一连串的话把你说的哑口无言自己转身就跑的行为……” 星仔细想了想，感慨般拍拍椒丘的肩膀，“逗你玩。” 椒丘：…… 哦，懂了，他粉毛狐狸现在也变成程澈的乐子了。 但是吧，他没有一点歪点子还对得起自己粉毛狐狸眯眯眼的长相吗？ 椒丘微微叹了口气，看看星后开口，“不是要陪三月小姐去练剑吗？我可以在旁边看哦。” 星狐疑的看着椒丘，“你该不会是想要坑我们吧？” “不会，全部的脑子都用来想办法坑程澈了。”椒丘摊手，语气也显得很是诚恳，“而且你这么怀疑我……我可是会受伤的哦。” 星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三月七走去。 狐狸精啊狐狸精，仙舟遍地都是狐狸精。 神策府。 程澈绕着神策府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看起来毛茸茸的垫子上面找到了盖着同色毯子睡觉的景元。 他将景元的脑袋从软垫子上刨出来，捏着一根羽毛戳景元的脸，“醒醒！起来重睡！” 一旁，彦卿蹲在程澈身旁，双手托腮一脸困惑，“那醒了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我开心。”程澈拍拍景元的脸，“再不醒过来我就去把幽囚狱里面的犯人都杀一遍，看你还怎么算计人。” 景元睁开了眼睛，露出如同圆月一般却更加靓丽的眼睛。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出现的两个脑袋，伸出手摸了摸躺在脖颈上睡觉的狸奴，“你是打算让我的心血付之东流？” 知不知道他为了勾引巡查组来罗浮操了多少心？ 下棋虽然是消遣，但是下棋也很费脑子的好不好！ “我需要一份幽囚狱的犯人名单？” 程澈想了想，认真开口，“斯科特在幽囚狱帮我核对了一遍犯人，暂时没看出来你打算拿谁下棋，但是吧……我当时在玄机坪听到斯科特说公司舰队遭遇步离人袭击，打算仔细看看和步离人有关的犯人都有谁。” 景元：…… 虽然没猜错，但是……有点潦草了吧？ 锁定目标也不是听到谁就锁定谁的吧？ 景元迷茫的靠在软垫之上，像是一只巨大的猫躺在自己的猫窝之中，“你平时可没这么勤快。” 上赶着帮他的忙，怪诡异的。 “可能是阿咕给我投喂了点儿虚无？我最近总觉得好无聊，有一种就想这么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干的冲动。”程澈闭了闭眼睛，用指尖勾着狸奴的尾巴将狸奴从景元怀里拽出来，抱在掌心之中摸来摸去，“但是让我认命的摆烂好几天直到这股劲儿过去是不可能的，我打算证明硬刚一下摆烂的冲动。” 景元：…… 要不去找那位叫做黄泉的女士聊聊呢？ “犟种。”景元没有半点儿犹豫的下了定义，随手将旁边的书折递给程澈，“斯科特不是因为帮公司躲避检查才被送进幽囚狱了吗？怎么还接了你的任务去探查幽囚狱的犯人了？” “二五仔总得好好用？给他一个升职的萝卜，别说探查幽囚狱了，他能把幽囚狱翻个底朝天。”程澈嘟囔一声，打开书折看着上面的各种文字。 名单末尾被划掉两行，似乎是丹恒曾经被关起来的时候记录下来的。 程澈的视线落在了和步离人有关的犯人名单上，询问道：“呼雷啊？” 他拿出手机，看着斯科特在幽囚狱之中偷拍的犯人照片忍不住询问，“他们怎么还贴墙上呢？这样子……不睡觉了啊？” 景元：…… 景元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嘴角都有点翘不起来了，“那是幽囚狱，不是幽囚客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毫不客气的问狱卒要床垫？我没有把你吊起来已经是看在列车组的面子上了好吗？” “哦。”程澈应了一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所以丹恒也被吊起来了？然后每天半夜就会有一个景元将军偷偷摸摸的走进幽囚狱中，因为心疼伙伴又哭又闹，呜呜呜呜——” 第879章 变化这么大啊? 房间之中，白色长发的女人从睡梦之中醒来，伸出手拍了拍被子，然后习惯性的从床上翻起来，一双眼睛之中已经完全褪去了睡意，却依旧带着些许迷茫。 “醒了？” 熟悉的柔和声调从一旁传来，飞霄转过头对上一双眯眯眼。 她愣了愣，迷茫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之中？” “我为什么不在？喝醉了还被弄死了，我要是不在你难道现在就去投胎吗？” 椒丘发出诧异的声音，目光扫过飞霄皱皱巴巴的衣服后伸出手，“手给我，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飞霄起身伸了个懒腰，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坐在了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桌上，任由椒丘把脉，“我怀疑程澈在酒里面下药了，我这一觉睡得好舒服，都没有做梦，甚至感觉我的病也好转了不少。” 椒丘垂眸，指腹压在飞霄手腕之上认真感受脉搏。 半晌之后，椒丘眉心微微蹙起，“病症确实出现了好转的迹象，虽然没有根治但是却比昨日的脉象好上很多。” 话音落地，飞霄一张脸上的表情出现些许僵硬。 她好像对自己喝醉之后的状况有着些许自知之明，摸着耳朵迟疑道：“我喝醉了咬了程澈一口？还是他割血酿酒？” 椒丘：…… 从前竟然没有发现飞霄的想象力如此充足。 不过也对，想象力不够的人怎么能当上将军呢？ 椒丘摇摇头，“我也喝过他的酒，并未发现此种现象，我想应该是他在你喝醉之后塞给你的羽毛吧？” 飞霄摸着脑袋思索着，但显然对自己酒后撒疯的场景记得不太牢固，“羽毛还有这种功效？” “应该是的，我之前去拜访怀炎将军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像是星核猎手的人，他的手中也握着羽毛。”椒丘一手轻轻晃动扇子，另一只手继续摸着飞霄的脉搏，“让我仔细看看你的身体状态，或许能够发现更多的解决办法。” 纵然程澈是一副救命的良药，但这世上也不仅仅只有一个飞霄等待医治。 无论是魔阴身还是月狂症，都是困扰仙舟…… 等等！ 椒丘眉眼弯曲的弧度慢慢变缓，思索后又迟疑开口，“罗浮的人长生力量来源于建木，那如今建木消弭，这个仙舟罗浮还有长生种吗？” 寿瘟祸祖赐下的祝福消失，罗浮的人呢？寿命呢？ 闻言，飞霄蹙眉，“我没有告诉你吗？” 椒丘：？？？ 椒丘脑门上冒出硕大的问号，“你告诉我了吗？” 什么时候说的！ 他椒丘本娇怎么不知道！ “哦，看来是我忘记了。”飞霄忍不住发出一声浅淡的笑，低声道：“这件事情我和怀炎将军与景元聊过，如今看来仙舟的原住民依旧是长生种没错，虽然药师的赐福在此消弭，但是丰饶力量的影响却依旧根深蒂固，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渐渐转圜，不过显然，长生种的寿命会渐渐缩短，直到与普通人无异。” 三五年肯定不够，至少也需要很多个琥珀纪了。 椒丘：…… 椒丘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觉得咱们抢鸟的胜算有多大？” 突然就知道帝弓司命为什么要撬墙角了，也知道仙舟联盟为何意见不一却在程澈的事上坚持抢鸟计划了。 闻言，飞霄思索片刻，“在不和罗浮开战的前提下，不行。” 玩脑子玩不过景元，这个结论她认了。 椒丘抿唇，“那开战呢？” “不行。”飞霄给出了一样的回答，“其一仙舟联盟绝不会对同袍动手，其二……你不能因为总是听景元算计这算计那就忽略他是个武将的事实。” 人家只是以计谋声名远扬，而并非真的不懂动手。 只有计谋那叫做幕僚策士，并非将军。 闻言，椒丘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摸了摸脸，“难道我们只有色诱一条路可以走吗？” 这是不是有点高瞧他这个男狐狸精的魅力了？ 而且……程澈嘴上花花，行动却真的像一个不开窍的小孩子，只能用零食和玩具吸引的那种。 飞霄的目光顿时挪了过来，诡异的看着椒丘，“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方法？” 虽然美人计也算有用的计谋，但是……没见过美人计用在一岁小孩子身上的啊！ “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 椒丘似乎很是失落的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睁开眼睛看着飞霄，眸光平静，“如今看来，解决你一人的问题简单，但是将军，仙舟联盟并非只有一人，深受丰饶其害的人也并非只有一人。” 飞霄蹙眉回望，半晌后伸出手摸了摸椒丘的耳朵，“你总是操心太多，一件事情解决了还有另一件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灵光一闪——” 话音未落，椒丘飞速起身，捂住了飞霄的嘴巴。 飞霄眨眨眼睛，“呜呜呜——” 怎么了！ 椒丘一脸平静，“我昨日出门闲逛，听闻灵光一闪是罗浮的禁忌，这是会召唤魔阴身的咒语！” 飞霄：…… 认真的吗？ 飞霄抬手挣脱椒丘的手掌，很是迷茫，“许久没来罗浮，罗浮如今……变化这么大啊？” 像是规则怪谈，奇奇怪怪的规矩这么多？ 先是大街小巷放着的垃圾桶，然后是什么召唤魔阴的咒语，然后又是什么因为锅飞了重建的穷观阵，还有什么绥园烟花工造司的烟雾。 奇奇怪怪的，让人怀疑是不是欢愉入侵了罗浮。 元帅来了都得迷茫。 飞霄晃了晃耳朵，摆手，“算了，我先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出门吃早餐？也叫上貊泽吧。” “我在外面等你，不过……”椒丘站在门前，沉默片刻后还是下定决心打开了门，“我想你应该没有去外面吃早餐的机会，因为……” 飞霄手掌按在浴室的门上，迷茫转头，“因为？” 椒丘抿唇，打开门让开地方，露出屋外围着圆桌坐着目光炯炯有神的客人和主人，“因为现在已经中午了。” 第880章 逆天! “你在干什么？” 幽囚狱之中，金发青年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长袍，蹲在牢狱一角探头看着旁边的青年，“你好像在用机巧鸟偷窥犯人！” 闻言，一旁的青年低头看着手机，坦然点头，“我本来就是在用技巧鸟偷窥犯人啊，我们都关不到一起，我不偷窥难道走进去光明正大的看吗？” 谁知道幽囚狱里面关着什么生物，万一有什么东西克乌鸦呢？ 况且…… 菲尼克斯一个犯人，在幽囚狱里面乱跑好像也不太合适的样子。 “哦，好吧。”斯科特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压低声音询问道：“那我能出去了吗？我可是都帮你把每一个犯人都看了一遍，吓死我了。” 说着，斯科特抬起手捂着心口，脸上都露出悲伤恐惧的表情，“我的这个小心肝儿啊~~~可受不了~~~~” “出去呗，本来进来的理由就是走后门加重的。”程澈低声说着，通过机巧鸟的监控视角围观着一个接一个的囚犯，“你是临时被公司抓过去帮忙的，早就能出去了。” 斯科特眼中一亮，刚想拔腿就跑却还是压下了这股冲动。 他蹲在程澈身边，鼻梁上的墨镜遮住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睛，“那我还能帮公司搞事情吗？我在罗浮摆摊这么长的时间，感觉我的对手都要爬到我的脑袋上去了，我忍不了！” 程澈顿了顿，从手机屏幕回神，困惑的眼神落在了斯科特的身上，“你……你就这么喜欢打工？” “难道还会有人不喜欢这种生活吗？”斯科特理直气壮的反驳，似乎难以理解程澈的脑回路，“你难道不觉得通过自己一点一滴的努力向上爬，越来越高，这种经历会带给自己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吗？” 程澈：…… 天选牛马？ 程澈揉了揉眉心，“真的是努力吗？” “一点点小手段也算努力嘛，毕竟我为了想这点儿阴谋诡计也付出了脑细胞好吧？”斯科特比划出一点点的手势，很是认真的模样，“你知不知道公司的竞争压力有多大，习惯了高压工作，我现在留在罗浮摆摊都感觉我在浪费人生！” 说到这里，斯科特激动的抓住程澈的手腕摇晃，“浪费！你懂不懂浪费人生是什么意义？” 程澈：…… 不是很懂。 程澈平静的看着斯科特，“不懂，我生来就是浪费时间的。” 斯科特眨眨眼睛，“你难道不担心你的父母失业没钱花吗？” “不担心，谁敢开除董事长？”程澈皱眉，眼底写着迷茫，“就算开除了，那下一个掌权人是我哥啊，我担心什么？” 斯科特：…… 他和这种富二代拼了！ 斯科特皱眉，“不担心家里破产吗？” 程澈思索着，“也不是很担心，啃不了爹我还能啃哥，啃不了哥我还能啃我爷爷奶奶，就算都啃不了……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能捡垃圾活下去。” 斯科特沉默了。 他皱眉看着程澈，似乎想要找到程澈的弱点加以攻击。 半晌，斯科特还是挠了挠后脑勺，“那你现在在惆怅什么？” “我没惆怅啊。”程澈更困惑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啊，我为什么要惆怅。” 跟着列车组开拓，偶尔跟着卡芙卡找点小乐子，再和乐子人一起找点大乐子，吃得饱穿得暖，就算偶尔有点烦躁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都这么幸福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算在穿越前……他也没什么不满足的啊，偶尔抱怨一下，但也不是真真切切的痛恨和反感吧？ 斯科特：…… 斯科特眨巴着眼睛，半晌后低下头去，“那看来你是不能理解我的心理了，哎，好惆怅……” 他，斯科特，是一个生来要成为孤狼的男人！ 升职！ 加薪！ 死老板！ 这就是他的人生三大乐事！ 斯科特惆怅了片刻，突然回过神来，“好了，决定了，我现在就要去和那个星核精一决高下。” 程澈：？？？ 程澈拉住斯科特，“你就这么想不开吗？” 星不仅屑，还坏水一肚子，偶尔傻一点也不代表一直傻，而且…… 屑屑的人最会挑角度攻破任何人的心理防线了。 闻言，斯科特晃晃脑袋，“我可不是想不开，我只是……” 说到这里，斯科特顿了顿，摸着下巴一本正经，“我只是有一种直觉，你懂吗？孤狼的直觉！直觉告诉我，那个星核精是我的宿敌！自从上次惜败她手，我已经出现了心魔，如果没办法打败她，我永远也不能成为梦想之中的孤狼。” 程澈：…… 孤狼？ 什么玩意儿？ 公司难道流行狼性文化吗？ 程澈看着斯科特脸上的愤愤之色，莫名感觉斯科特已经燃起来了，“那你加油？但我现在有个问题。” “你说。”斯科特瞬间收敛了自己的理想，歪着头看着程澈，“先说好，我是一定要和星核精一决高下的！” “不是这个问题，是……”程澈思索片刻，指了指自己，“我上次也针对你了，你怎么不把我也当成一生之敌呢？” 斯科特眨眨眼睛，眼神在此时显得很是诚恳，“找不痛快和找死还是有点区别的。” 他只是一个思维灵活的孤狼，而不是头铁的傻狼。 星核精尚有应对之力，就算胜利的几率很低但好歹有。 程澈…… 程澈他不讲道理啊！ “逆天！” 一道愤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澈转头，看到了 一团青色的火光从一旁的拐角飘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举着小旗子瑟瑟发抖腿都有点打颤儿的藿藿。 “过来！”尾巴转头，瞪着藿藿恨铁不成钢，“你倒是学啊！孤狼虽然逆天！但是逆大天缺大德也好过你这个软乎乎一戳就躺下的抹茶小蛋糕！” 藿藿瑟瑟发抖，“我……我做不到的！” 尾巴气的翻了个白眼儿，火光都有点不稳定了，“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幽囚狱里面的犯人还能冲出来吃了你吗？！” 说到这里，尾巴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一顿，旋即快速转头对着程澈，“不许重复！不许补充！不许开口！” 第881章 我现在要越狱了 “程……程先生，你……你偷窥完了吗？” 抹茶色的小小狐人女孩蹲在一个木箱后面，歪着头看着程澈，一双眼睛之中压着惶恐与好奇，“为什么要偷窥犯人啊……” 在她的身旁，青色的岁阳晃来晃去，不停地翻着白眼显得很是暴躁的模样。 程澈继续看着幽囚狱之中一个又一个用来关押犯人的洞天空间，指尖在膝盖的布料上面去轻轻滑动，“我突然有个疑惑。” “什么？”藿藿歪着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找出手机，将一个文件发给程澈，“这是……这是寒鸦大人让我给你的犯人资料。” 程澈点点头，指了指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洞天入口，“为什么我的牢房不是这样的？” 藿藿：？？？ 藿藿眼底浮现一抹茫然，好奇的左右看看，“哦对，程……程先生冒充菲尼克斯也坐过牢，我好像真的没有看到你的牢房哦。” 说着，藿藿低头，在手机上面打开犯人资料，皱起眉头，“犯人菲尼克斯，多次越狱且成功，未发现出入痕迹，牢房的位置在……阴寒狱？” 程澈想了想，“阴寒狱……我待的地方好像不怎么冷。” 藿藿：…… 认真的吗？ 藿藿想了又想，迟疑道：“那你还记得你牢房的位置吗？有些比较凶恶的犯人，牢房会来回变动，也会在资料上造一点小小的假。” 程澈看了藿藿一眼，沉默片刻后低头检查手套，这才伸出手。 他的双手捧着藿藿的脸颊，默默转动，“你看到前方那个亮灯的地方了吗？就那儿，我就住在哪里，有床有桌子，偶尔还有将军过来看我。” 藿藿：…… 藿藿眨巴着眼睛，一双像是狗狗爪印的眼睛之中满是迷茫，“那……那是我们的指挥室，大家经常在那里开会，也是……也是钥匙的最上面。” 能够看到幽囚狱之下的每一层，也能够看到进出幽囚狱的门。 怪不得前段时间说指挥室正在维修之中呢，原来是……被占了。 “可能吧，我就说怎么一天天总有人路过我的床边。”程澈嘟囔着，“只能说明景元在当时第一次把我送进幽囚狱的时候已经想到了现在这些事情。” 程澈在小本子里又给景元记了一笔，思索片刻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沉重的大门，其上镌刻着狰狞的花纹。 程澈克制着自己想要给雕刻填色的冲动，转头看着藿藿指了指大门。 藿藿更迷茫了，“程先生，怎么了？” “我想搬牢房。”程澈面无表情的指着大门上的青面獠牙的镌刻，平静开口，“把我的床搬到这里，就搬这里。” 藿藿：？？？ 藿藿看着程澈指出的方向，“守……守大门？” 他们十王司可没有用犯人守门的先例啊！ “不行吗？反正我是个假犯人。”程澈坐在台阶上面，一本正经的开口，“从罗浮建木之乱开始，不，应该说是景元在列车组尚未到达罗浮之前，已经算好了今天棋子的落点。” 丹恒流放，刃被通缉，最后却又不约而同的回到了罗浮，是命运的安排，是艾利欧预言之中的一行字，但总有人以自己的殚精竭虑一窥命运真容，将每一枚棋子安排在合适的位置，自己坐镇帐中，运筹帷幄，将命运变成手中的刀替自己扫清一切障碍。 他看着前方散发出昏黄光线的‘牢房’，回忆着初到罗浮的场景。 他第一次和景元近距离的交集发生在刃被抓捕之后，但那个时候……景元好像已经让所谓的指挥室变成了牢房。 他用贴纸锚点来到幽囚狱探望刃，自此之后从未换过地方。 那…… 景元在宇宙之中洒了多少个棋子用来给自己提供信息？ 从反物质军团和幻胧的入侵算到了建木复生，又算到了现在的演武？ 半晌之后，程澈收回视线，指了指门口，“我就要住那里。” 藿藿：……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吧…… “门口人来人往的，你没办法休息。”藿藿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建议道：“而且我们现在就在门口指挥开会。” “换一下。”程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叹气，“我可不是会乖乖听话的棋子，让我帮他搞事情，那我怎么不得让他惊喜一下？” 藿藿迷茫，“什么？” “笨蛋！”尾巴大爷又翻了个白眼，“换牢房！” 哼！ 抹茶小蛋糕没有脑子！ 不过也对，一个小蛋糕要什么脑子。 一旁，斯科特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迷惑，歪着头看着程澈。 半晌，他站起身来，摸着后脑勺询问，“老大，我好像听懂了一部分，可是……为什么要把你放在这里呢？” 神策将军运筹帷幄到处下棋，算来算去似乎是在算计一个重要的犯人和仙舟外的敌人，那么程澈的作用呢？ 程澈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给寒鸦发消息，语气平静，“大人物的棋局之下总有小人物的血泪，每一个落子看似风轻云淡却总是压在凡人的血肉之上，如果不是心理变态，那么在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保证无辜者的安全才是他的责任。” 程澈发完换牢房的申请之后转过头，撑着栏杆看着幽囚狱深不见底的层层牢房，“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懂大义不懂博弈不懂取舍，总是贪心的想要一切都原模原样的留在身边，但是……我很愿意成全这份大义，让他博弈之下的牺牲小一点。” 斯科特侧头看着程澈，“啊？” “怎么了？”程澈将包背好，打算开启自己的再一次越狱，“难道是觉得我不应该说这种抒情的话？” “不，我觉得偶尔抒情一下很贴合你总是乱跑的脑回路。”斯科特晃晃脑袋，但还是补充道：“你刚刚说……普通人？不懂博弈？不懂取舍？不懂大义？你要是都不懂你在这里干什么？” “坐牢啊。”程澈很是坦然，双手揣兜面无表情，“你管我懂不懂，我现在要越狱了，你呢？” 斯科特眨巴着眼睛，“带上我啊，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炮灰。” 一旁，藿藿举起了小白旗，“就……就……这里还有一个判官呢……” 第882章 笑容消失。 “三月小姐。” 狐人小姑娘凑在桌旁，好奇的看着趴在桌上双眸失神的女孩，“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闻言，三月七的眼皮颤了颤，微微抬起头来，“我的胳膊好痛，彦卿让我学习怎么挥，刺，挑……还有好多好多，我的胳膊都不是我的了。” 一个大大的套房之中，三月七瘫软的趴在餐桌旁边，甚至连旁边松软舒适的沙发都没有力气挪过去，“练剑好累，好累，好累……” 藿藿伸出手迟疑的摸了摸三月七的脑袋，“三月小姐很棒了，习惯了就不会痛了。” “那我习惯不了。”三月七生无可恋，整个人仿佛蔫吧的花一样没办法支棱起来，“程澈呢？程澈呢？我需要食物，我需要加了冰块的气泡水，里面放一点薄荷提神。” 说到这里，三月七又垂下脑袋，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的，“算了，累的我想直接睡过去。” “气泡水没有，但是有冰可乐。”程澈打开瓶盖，将带着水珠的饮料罐放在三月七的手边。 他观察着三月七的模样，和那双带着无助与迷茫的眼睛对视片刻。 想了想，程澈抽出自己保温杯里面的吸管，一头戳进饮料罐子里，另一头放在三月七的嘴边，“张嘴。” 三月七眨眨眼睛，咬着吸管咕嘟咕嘟的喝着，半晌后才叹气，“这个时候应该说复活的台词，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复活不了了。” “趴着吧，等会儿吃完饭去拉伸一下胳膊和腿，揉的时候有点痛但是也好过明天早上起来酸痛得动不了。”程澈说了一句，转身靠在了窗户旁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放空目光，虚虚的看着窗外长乐天来往的行人。 三月七闭上眼睛，又忍不住朝着藿藿问，“你们越狱怎么还悲伤了呢？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藿藿：…… 藿藿低头看着刚刚程澈塞给自己的小零食，想了想才解释道：“因为程先生觉得自己没有将军聪明，有点受打击。” 三月七咬着吸管，含糊道：“他又被将军坑了？” 一个挨坑，一个挨咒，你来我往的多热闹啊。 “那倒是没有。”藿藿摊手，似乎很是困扰的模样，“程先生说，将军下棋第一步看第十步，他只能做到第一步看第三步。” 三月七：…… 有病啊！ 她这个连棋都不会下的人说什么了吗？！ 咔哒一声轻响，灰发少女站在门口探头，困惑的看着屋内，“程澈的房间又变成咱们的聚会地点了吗？” 三月七眼睛都懒得转一下，“谁让他宅……” 一群朋友在一起玩，当然是去最宅的那个人家里聚会了。 星摸了摸后脑勺，走到三月七身旁探头看看，这才伸出手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面轻轻揉捏，“很痛吗？要不要去找白露推拿？” “不要。”三月七闭上眼睛，“我好累，除非你背我去，或者让程澈和丹恒背我去。” 星想了想，“那我等会儿努力一下。” 房间之中不知何时聚集了晚餐成员，连同神策府的将军都没有落下。 怀炎照旧抱着一个小小的饭盒打算偷饭，旁边还有一个飞霄眼巴巴的看着坐在窗前的青年，身旁的粉毛狐狸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程澈沉默很久，终于还是在晚餐开始前从兜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巾，捏着笔在上面划线，顺便用别人不是很能看懂的字体标注着什么重点信息。 他看着最后被自己圈出来的犯人名字，想了想后又揉了纸丢进垃圾桶中。 虚无害人，他的潜意识都不动弹了，还需要自己主动的去做些什么才能想到些什么。 “点餐。”程澈说了一句，转头看着景元，“你今天不许点餐。” 景元：…… 区别对待？ 景元垂眸轻笑，怀中抱着狸奴慢慢抚摸着，“现在猜到哪一步了？” “猜完了。”程澈起身，抱着垃圾桶走到餐桌旁边，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围过来，就像是饲养场开饭…… 算了，这个比喻有点奇怪。 他伸出手慢慢揉着三月七的胳膊和肩膀，方便对方暂时有力气拿起筷子，“猜到哪儿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今天不能点菜。” “说来听听？错了我就点杯奶茶。”景元挪到餐桌旁边，侧头看着巡查组被美食和乌鸦收买，不由得轻笑。 “阮·梅？”程澈说了个熟悉的名字，坐下来双手捧着三月七的脑袋抬起来，“还能吃饭吗？吃不了就算了吧，我可以找个医生给你输营养液。” 三月七眨眨眼睛，“能继续揉揉胳膊吗？不过为什么是阮·梅？她也来仙舟了吗？能做猫猫糕吗？” 程澈：…… “随便说着玩的。”程澈平静开口，一把扯过星继续按摩，自己坐在了一旁抱着垃圾桶，“快想想吃什么吧，我饿了，吃完饭我还要健身，还要揍阿咕，还要去幽囚狱溜达，再去探望一下犯人。” 说到这里，程澈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你说我把这个放给呼雷听会怎么样？” 景元眼皮一跳，指腹在程澈手机屏幕上按下播放键。 “照彻万川！！！” 景元：…… 景元面无表情的退出播放，目光幽深的看着程澈，“你还准备了什么？” 这是猜到了吗？ 这明明是猜到了之后还打算在他挖的坑里面继续挖坑，顺便把他也拽下去打滚儿！ 程澈幽幽的看着景元，从兜里摸出一张光锥，“还能有什么。” 景元看着光锥之上女人的白发和猩红色的眼眸，“哦。” 他平静回望，“希望你把这张光锥面对呼雷的牢狱洞天，循环播放。” “那怎么行？那你的棋子不都失效了吗？”程澈看着景元，指尖捏着光锥晃来晃去，“我把这张光锥丢进他的牢房，难道不是给你的计划加上一点催化剂吗？” 噩梦放在门口那叫做堵门，放在里面……叫做绝地求生啊。 景元按住程澈的手，“咱俩的私仇放在一边，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录像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程澈如今是见不到镜流的。 而程澈被镜流乱七八糟狂砍一通学习剑术的时候，他还尚未学会如何捏造光锥！ 程澈冷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在景元的衣兜里扒拉着，找出一张画着小锚点的贴纸，“你觉得呢？” 景元：…… 笑容消失。 元帅，这里有犯人越狱偷犯人守大门啊！ 第883章 这绝对是报复。 “我结束了。” 程澈吃完了两碗米饭外加各种肉食和蔬菜，最后抱着一个水果碗补充维生素，甚至喝了一罐酸奶用来增加肠道的有益菌。 他抱着自己的水杯站起身来，低头看看裤子鞋子之后才开口，“我出去散步了。” 一旁，三月七双眼失神，呆滞的转身盯着程澈，机械化的吐槽，“那么大的碗！两碗！你吃完了还能走得动？” 说着，三月七想要举起自己的手比划一下，但还是放弃，只能转头左右看看，最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量词，“彦卿脑袋那么大的碗。” 程澈面无表情，“我才刚二十岁，还长身体呢，吃两碗饭怎么了？” 三月七眨眨眼睛，“你说的有道理。” 说着，三月七又靠了回去，闭着眼睛叹气，“好累啊……” 程澈在保温杯里面加满水，这才换上运动鞋往外走，整个人显得消极却又积极。 吃完饭竟然散步，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忙。 但吃完饭散步诶，却又显得有点稍稍注重身体健康。 察觉到动静，吃的自己都要眯起眼睛袒露肚皮的椒丘终于抬起头来。 他看着程澈的背影，思索片刻后和飞霄对视一眼，刚想起身身上却被按住了手。 白发将军阻拦椒丘之后平静的站起身来，先弯腰将身旁打瞌睡的小徒弟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盖上毯子，顺手将狸奴塞到彦卿怀里，这才整理着衣衫向外走去，显然是打算先行一步和程澈聊聊。 椒丘眉心蹙起一点弧度，思索片刻后叹气。 他转身去看星穹列车的朋友们，忍不住询问道：“澈澈如此健康的作息，晚上几点钟睡觉呢？他的睡前健身一般会持续到几点钟呢？” 如果时间还多，那他娇娇就要占据程澈的房间等程澈回来聊天了。 感情都是聊出来的，聊天聊地说不定自己就能知道有关魔阴身治疗的细节了。 虽然现在知道了途径，但是还需要详细研究，毕竟这种症状是长生种都会出现的病症，而非只有几个将军。 闻言，星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啊，他有时候怎么都睡不着有时候倒头就睡，完全随机。” 说着，星侧过头，眨眨眼睛，“要不然你抓阄试试。” 椒丘：…… 他看明白了。 整个星穹列车这么多人就是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旁边彦卿蜷缩在沙发上熟睡，一只带着一点灰调的狸奴低头舔舔爪子挠挠耳朵，蜷缩在彦卿脖颈间闭上了眼睛。 呼吸声从旁边传来，椒丘侧过头去看了看，然后伸出手，将彦卿微微张开的嘴捏在了一起。 星探头，“欺负小孩啊？” “睡着的时候用嘴巴呼吸不太好……”椒丘抿起嘴唇，低声开口，“抱歉，职业习惯。” 星狐疑的看了椒丘一眼，“好吧，你说是就是。” 反正她不懂。 客栈之外，程澈将保温杯放在台阶上面，低头重新绑了一遍鞋带，这才看到吃饱喝足满脸餍足的神策将军慢悠悠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他看了景元一眼，转过身顺着路边慢慢走，“跟我干什么？我难道还能不小心摔沟里去不成？” 景元：…… 景元眯起眼睛，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那你觉得这句话出来之后你今天还有一个不摔沟里的选项吗？” 程澈停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那我就站在这里不行吗？我也不睡了。” “对自己这张嘴有点自知之明吧。”景元拍拍程澈的肩膀，“既然已经注定了要摔沟里，那么好歹选择一下自己到底摔哪条沟啊。” 话都说出来了，那就一定要摔，但是怎么摔…… 景元退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澈，“你别锻炼了，你再锻炼下去我都不一定能把摔沟里的你扛回去。” 程澈：…… 他感受到了一股质疑！ 甚至还有某个白毛猫暗戳戳的挑衅和讽刺！ 程澈拎着水杯，站在原地看着景元。 在景元稍显疑惑和玩味的眼神之中，程澈张开手，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的身躯重重地朝着景元倾倒而去。 景元：…… 景元被一乌鸦砸了个踉跄，忍不住抬手扶住程澈的肩膀避免两个人同时摔倒，“你这是在干什么？碰瓷我然后让我把你抬回去避免摔跤吗？” “摔完了。”程澈借力站直身体，玩味戏谑的目光在景元胸口转了一圈，“摔沟里，摔完了啊。” 说着，程澈已经转身，缓步顺着路朝着前方走去。 景元：…… 他被一只乌鸦流氓了的话，算工伤吗？ 景元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甚至还有点怀疑人生。 他快步跟上程澈的脚步，嘴角抽搐还是没有忍住，“我看调戏将军也要写进仙舟联盟的法规之中了。” “我调戏你了吗？”程澈很是诧异的抬头，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藏在镜片之后显得很是诚恳认真。 景元看着程澈一如往常的清澈眼眸，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像是防备流氓一样，“难道没有吗？你那是怎么摔的？” “胸有沟壑这个词你没听过吗？”程澈轻嗤一声，似乎不太能理解景元的脑回路，“我说的是你心里弯弯绕绕想要坑我，我摔一下也算摔沟里，你说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程澈抬起手拍拍景元的胸，似乎是在帮忙将对方铠甲上的灰尘掸掉，“你自己想的脏可不怪我，不过也是，千八百岁的人了，确实比我这个二十岁的小孩子懂得多。” 景元：…… 景元叹了口气，“就算我挖坑给你，你也不是跳不出来，就不用这么记仇了吧？” 报复。 这绝对是报复。 “我什么时候记仇了？” 程澈放缓脚步走着，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摊贩，凑在跟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之后，程澈转头，“带钱没？” 景元眼皮跳了跳，看着程澈手中捏着的一个白玉镯子，心中渐渐升起浓重的警惕。 这个场面，有点眼熟啊。 不等景元掏出钱包或者手机，程澈朝着老板抬了抬下巴，平静开口，“付钱，付完钱告诉你我又怎么灵光一闪了。” 第884章 好气。 在摊贩诡异目光的注视之中，景元似乎有点不舍的拿出钱包，用自己的俸禄为程澈挑好的小礼物付钱，然后走在程澈的身边，提高警惕准备聆听对方的灵光一闪。 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兜，想了想后还是将那枚像是脂肪一样奶白奶白却带着通透色彩的镯子挂在了手腕之上。 他将水杯拎在手里，晃晃悠悠地进行饭后消食的活动，“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从头说。”景元平静开口，背着手走在程澈的身边，脸上的无奈消失，只变成了平静，“我已经不指望我的哪一步棋子能够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了。” 倒不是聪不聪明的事情。 有些人看一眼题目就能知道答案，有些人又在脑子里面放了草稿纸可以用，而有些人在纸上写两个数字就能算出来，但也有人需要一步步往下推导，删除每一个错误的答案。 程澈懒的时候能瞒过去，但是谁能想到程澈从匹诺康尼出来突然沾了点儿虚无。 沾上虚无也不认命，努力动脑子动身体对抗摆烂的冲动。 天克他景元啊！ “你说要在罗浮办典礼，我觉得你可能是想阅个兵震慑一下，你邀请我们来，我寻思你要坑我顺便让星打打工。”程澈面无表情，慢悠悠朝着前方走，眼神平静得没有半点儿波动，“你半夜跃迁，我想着这要么是外敌要么是内乱，闹起事情来阵仗很大很有可能会波及到匹诺康尼。”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下，平静道：“我本来想着用菲尼克斯的身份被彦卿抓进去，让桑博伪装我乱跑一顿，这样就能把你和星核猎手的牵扯洗干净，顺便也能把你当初故意放走刃的问题掩盖下来，后来吧……” “后来？”景元微微挑起眉头，眼底带着一抹思量之色，“进了一趟幽囚狱猜到了什么？” “不是幽囚狱的问题，是曜青仙舟的这几个使节。”程澈晃动水杯，听着里面冰块撞击的清脆声音，“椒丘一直跟着我，倒也不全是想要把我抓到的原因，也不全是要找到你的把柄的原因，而是……这个丰饶的身份。” 程澈转过头盯着景元，“你应该不会在告知仙舟的正式文书之中提及你的魔阴身困扰消散的具体情况，椒丘盯上我只能是因为这一身丰饶血脉的原因，后来看到飞霄，就能肯定他是想要通过一定手段来控制飞霄的病症，这个治疗手段或许并没有很清晰，但足以肯定和丰饶血脉有关，呼雷也沾一点。” “然后？”景元一双金色眼眸在夜色之中如同荧灯一般璀璨。 “外忧内患，你选中了呼雷这个棋子。”程澈双手揣兜，冷淡至极，“其实对虎视眈眈的步离人来说，呼雷和建木都能够成为鱼饵，你选了呼雷，是不是也打算推椒丘一把？顺手推舟，用一个重犯来换罗浮安定和一位将军的未来？” 说到这里，程澈又停顿下来。 他站在路边回视景元，“按照你的性格与心计，在有我的情况下，你不会冒险，我的身份特殊又有幻胧在侧甚至还有阿咕跟着我，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我跟着幻胧，令她伪装成呼雷的模样，毕竟呼雷并不可控总有意外，但你还是打算利用呼雷，我并不觉得你对飞霄的病和椒丘一无所知。” 景元：…… 景元抬眸，“但是我了解你，你不会对飞霄坐视不理，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将呼雷送去椒丘的药鼎之中呢？” 程澈摊手，“治一个人简单，但仙舟联盟有万万千千数不胜数的长生种，两颗解药放在这里，一枚给病危的犯人，另一枚用来研究，很合理。” 景元轻叹一声，“如果说我并未想到这里呢？” “我管你狡辩还是解释，反正我想到了且说出来了，你就得办啊。”程澈指了指景元，“你知道你有一颗泪痣吗？” 闻言，景元诧异抬眸。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话题的跳跃幅度，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下面一点的位置，“有何不对？难道是要说算命的那老一套，什么有泪痣的人喜欢哭？” “不。”程澈摇摇头，一脸平静，“这颗泪痣在你身上叫做坏水痣。” 说着，程澈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肚子的位置，然后慢慢往上挪，挪到喉咙，再挪到眼睛，“一肚子坏水都冒出来了。” 景元抿唇，“你诬陷我。” “呵，谁敢诬陷你。” 程澈嘟囔了一声，继续抬脚往前走着散步，“难道你要把我再一次抓进幽囚狱吗？” 景元差点儿都要气笑了，但还是抬手拦住程澈，“你干什么去？” “散步啊。”程澈惊讶回头。 景元挑眉，“都把我的计划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还生气？”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你该不会以为我出门散步时因为我在生气吧？我明明是吃撑了出来溜达消食的。” 那可是两大碗米饭，还不带配菜的！ 还有他吃饭时候喝的水和最后吃的果盘以及酸奶！ 这种饭量，谁能不撑啊！ 景元嘴角抿起，“行……行吧……” 好气。 景元叹气，走在程澈身旁，“虚无的影响何时能够消散？” “谁知道呢，慢慢来呗，还挺有趣的。”程澈低声说着，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刚刚说的那一大段话都没有证据，我乱猜乱说的，诈你一下。” 景元深吸一口气，“我看你现在是想让我气成河豚。” “那说点有趣的吧，我今天去幽囚狱溜达了一会儿，下面总是嗷呜嗷呜的叫，那些判官很警惕的样子，我问不出来。”程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所以到底是谁在叫？” 景元回忆着幽囚狱之中关押的犯人，疑惑道：“平时不会乱叫，我先问问你在幽囚狱之中说什么了？” 程澈想了又想，“我在幽囚狱里面听这段时间的录音啊，当时在匹诺康尼那么乱，我都积累了好久好久的日常录音没有听了。” 景元眼皮一跳，“你的录音之中……什么内容？” 程澈思索片刻，“从绥园开始，岁阳叫嚣着挑战腾骁，你的煌煌威灵，镜流的照彻万川……反正乱七八糟的好多，而且幽囚狱有点大，总是有回声。” 景元：…… 景元欲言又止，“你好像踩着每一个囚犯的痛点跳了一曲舞。” 第885章 我没有选择。 仙舟联盟治军最久的将军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微微弯着腰，双手兜在身后缓慢的在街道上行走，像是行将就木却遭受打击的老人一样叹气且迷茫。 他停下了脚步，双手微微用力，身体下蹲又快速直起来，将挂在身后的青年往背上掂了掂，然后继续朝着记忆之中，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个青年被白发男人背了起来，手臂环着腿弯避免掉下去，但是吧…… 程澈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自己崭新的运动鞋，“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景元难得露出迷茫的表情，双眸失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摔一跤扭了一只脚竟然在上岸的一瞬间又摔了下去扭了另一只脚。” 他，景元，原本还站在旁边开心的看乐子，打算笑完十分钟就好心的扶程澈回去，但…… 坏了，两只脚都坏了。 景元背着浑身乱糟糟的程澈，穿越了大半个长乐天终于走回了客栈，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景元甚至感受到了屋内几个闲人投过来的带着一点好奇与质问的眼神，情绪扑面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程澈坑得恼羞成怒所以套麻袋揍了程澈一顿呢！ “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星探头，好奇的看着景元，“你怎么打脚踝啊，是因为程澈浑身上下只有脚踝的肉最少最痛吗？” 景元：…… 景元沉重的叹了口气，将某个不幸被自己的乌鸦嘴波及的无名客放在了沙发上面，自己往旁边一瘫，“我打了胜仗回来都没有被人用这种奇怪的眼神包围过……” 一个个的，都在怀疑自己这个景元将军到底是不是恼羞成怒。 “崴脚了？”打着哈欠还不忘等待救命良药的椒丘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已经脱掉鞋子的程澈。 他揉了揉眼睛，又顺手扒拉了一下耳朵，起身拎起自己的小药箱，蹲在沙发旁边伸出手。 “干什么？” 程澈原本略显迟缓的动作在一瞬间变得灵活起来，坐在沙发上双腿举起来让开地方，“你干什么？” 椒丘：？？？ 他没有睡醒吗？ 椒丘困惑的抬头看着程澈，很是疑惑地开口，“不需要处理一下吗？看起来骨头没问题但是也要检查一下吧？” 万一出什么事情了呢？ 脚踝这种地方可是会影响每一个动作的，哪怕是翻个身也会用到吧？ 程澈愣了愣，看着椒丘的眼睛。 因为困倦的原因眯起来，但是却没有那股笑眯眯的感觉，只是声音却依旧温柔，露出的一点金色眼眸同样温柔。 程澈挪开自己的脚，平静开口，“你起来，你蹲我旁边动我脚感觉有点诡异。” 好奇怪…… 看医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明明是好看的狐狸精医生，蹲在自己身边……好诡异啊！ 椒丘：…… 他是个医士！ 椒丘翘起来的嘴角微微放平，“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不，我只是太了解我的想象力。”程澈熟练地翻出酒精湿巾将脚踝和脚上的灰尘擦掉，然后从包里找出药剂喷雾晃动着，“这种姿势除了医生检查伤口还会出现在王子给灰姑娘穿鞋的时候，我拒绝这个画面在我的脑海之中反复播放。” 椒丘：…… 好奇怪的想象力。 椒丘差点儿都要笑出声来了，他随手将一盒膏药递给程澈，语气之中都带着笑，“以长生种的身体强度来看，你的扭伤明天早上就会好转的，不必担心。” “没事，我也可以拄着拐帮景元守门的。”程澈嘟囔了一声，看了景元一眼后收回目光，将膏药贴在自己的脚踝上面，“你们还打算在我的房间之中进行宵夜活动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程澈顿了顿，继续道：“我都负伤了还要帮你们捡垃圾吗？” 一旁，星晃晃脑袋，“没有这个打算，我陪椒丘在这里等你啊，这不你回来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椒丘身上，“你先等会儿，我收拾好和你聊。” 他侧过头去，目光落在景元身上，“不至于吧？我虽然健身但是也不夸张，不至于背我走了一公里就累成这样子吧？” 景元叹了口气，“我倒不是累，就是觉得自己千八百年的生活里从未如此丢人过。” 哪怕是当初好友离散，他都没有这么难过。 景元抬手揉了揉脑袋，目光扫过周围后才开口，“我徒弟呢？不是睡着了吗？我把他背回神策府就行了。” 这一天，劳心劳力，还要背着乌鸦招摇过市…… 现在背着徒弟再走一圈，大家就会知道他只是单纯的爱背人，而不是给人家套麻袋揍了一顿。 “被砂金扛去他的房间了。”星摊手，很是平静的开口，“只要彦卿陪卡卡瓦夏睡觉，砂金就能偷偷溜出来找程澈喝酒了，哦对了，砂金还买了一堆生活用品送去了神策府，说是什么……生活费。” 景元：…… 好样的，又养一孩子。 景元抬手揉了揉额头，“行吧，那我可以占据程澈的卧室吗？反正等会儿也有砂金来找程澈喝酒。” 说着，景元不等回答，转身朝着套间内的卧室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身上的铠甲已经摘下来拎在了手中。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元打开卧室的门往床上一靠，脚尖勾着门一关，“不管是我的卧室还是我的客房还是我的酒店房间，最终的结局就是被别人占着吗？” 说着，程澈侧头看向了星，“要不你把你的卧室让给我吧？” 星摸着后脑勺思索着，“可是我没有房间啊，我把我的房间退了换钱，我和三月七睡在一起啊。” 一旁，椒丘耳朵抖了抖。 他突然灵机一动，用带着玩味笑容的目光注视着程澈，“或许你可以选择占据我的房间？罗浮安排给我的房间很舒适，而且……” “打住。”程澈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我还有一个选择。” 不等程澈说出自己的选择，门板稍稍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颗蓝色的脑袋伸进来，一双绿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可怜巴巴的神情，“程澈，我捡到了一个人……” 程澈转头看着桑博的脸，面无表情，“我没有选择。” 第886章 求你～～～ 房间之中一片安静，只有一个大机器人和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坐在沙发上面略显局促，浑身都带着一种放不开的尴尬感觉。 桑博垂着脑袋坐在另一边，语气之中都是哀怨，“我本来在罗浮围观伪装人类的小游戏，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人一个机器用一种犹豫又跃跃欲试的眼神看着垃圾桶，我就问了一下……” 然后就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史瓦罗这个下层区的一霸都恨不得哭出来啊！ 这还了得？！ 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眉心蹙起一点奇怪的弧度看着卢卡，“就……我寻思罗浮应该也不会活生生看着参赛选手饿死吧？” 闻言，卢卡摸了摸后脑勺，机械的手臂在昏黄的灯光之中稍显温暖，“地衡司说邀请函过期了，但是可以参加比赛已经很不错了，我们……” 说到这里，卢卡顿了顿，脑袋都垂了下去，“将军之前来贝洛伯格游玩，回去之后让人送了很多书籍过来，还有罗浮多余的物资也送到了雅利洛六号来，我……太麻烦了也不好……” 程澈：…… 确实不能太麻烦，但是也不能睡大街都不麻烦吧？ 程澈看着卢卡，“就……要不然给我或者星发个消息呢？” 卢卡更不好意思了，“布洛妮娅大人说你给雅利洛六号送了好多钱，星在匹诺康尼遇到学者都记得帮我们询问如何改造星球环境，也不太好意思……” 程澈叹了口气，整个人疲惫的靠在一旁，“好吧，那你们睡在这里也行，我等会儿出去自己找地方睡觉。” 卢卡瞪大眼睛，“这怎么行！” “听我的吧，我还能去睡幽囚狱呢。”程澈顿了顿，目光在屋内转了转，最后落在了椒丘脸上，“娇娇，你愿意背我去幽囚狱吗？” 椒丘：…… 椒丘眼皮跳了跳，深深的看了程澈一眼，“我不介意，但是请你不要在我背着你走的时候随意摸我的尾巴或者耳朵。” 要不然就不仅仅是两只脚崴了的问题了，到时候他们一乌鸦一狐狸都得摔沟里。 不过…… 椒丘抿起嘴唇，似乎有点难以理解，“虽然如今罗浮游客众多，但我们几个人凑一凑也能空余出来不少的房间吧，为什么一定要去幽囚狱呢？” 而且景元将军应该也有私宅可以住吧？ 程澈如今的身份，只要接了任命书，罗浮绝对会帮忙买房子的。 “哦，主要是幽囚狱有好玩的啊。”程澈低声说了一句，用绷带将自己的脚踝缠绕起来，想了想后下单了一双能够护住脚踝的小靴子防止痊愈之后二次扭伤，“虽然猜到了景元的计划，但是那种要被坑的直觉好像还在，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我忽略了的，所以打算……” “打算去问问犯人开发一下脑洞吗？”椒丘挑起眉头。 “去看犯人发癫，舒缓一下心情。”程澈平静开口，却突然被按住了手腕。 桑博那双绿色的眼睛之中带着一点光芒，脸上总是委屈巴巴的表情却在此时显得有点温和，“卢卡和史瓦罗的衣食住行交给我吧，好歹大家都是雅利洛六号的，老桑博怎么好意思看着他们流落街头呢？” 说着，桑博从兜里摸出几枚可怜的巡镝，“哎，罗浮的人啊反诈意识太高了，我老桑博也很久没有开张了，再这样下去……” “抢劫？” 卢卡皱眉，很是严肃的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但是桑博，哪怕是奸商出门在外也不能丢雅利洛六号的脸。” 桑博：…… 他是那种人吗？ 桑博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笑容玩世不恭，“怎么会呢？我老桑博出门在外也是交到了几个朋友的！” 说着，桑博站在门边，打开门之后敲敲对面的房门，声音放轻音调拉长，“云璃小姐，给点钱花呗，老桑博都可怜的要流落街头了，这不是丢咱们酒馆的脸吗？啊不，花火姐姐~求你~~~” 砰得一声，花火顶着云璃的伪装推开门，双手环胸努力保持云璃的人设，“哼！” “求你。”桑博半蹲着，双手抓着对方衣服的一角慢慢晃动，“求你啦，老桑博可以不要脸，但是老家可得要脸啊！” 嗐！ 雅利洛和酒馆都是老家嘛！ 花火鼓着腮帮子，愤愤开口，“我也没有钱！” “那你的钱呢？”桑博歪头，“你最近也没有乐子怎么还把钱花光了呢？” “星核猎手给的导演费还回去换幻境碎片的坐标了。”花火低头，掰着指头，“匹诺康尼分给酒馆的股份打赏给唱歌好听的小鸟了，至于存款……咱们乐子人还有存款？” 桑博：…… 桑博站起身来，手掌按在花火头顶，“看来我指望错人了。” 说着，桑博转身，沿着走廊朝前走，顺手敲敲旁边的门，“砂金哥哥，求你，求你了。” 花火：…… 有点太不要脸了，多大年纪了管人家小孔雀叫哥哥？ 花火探头看了一眼屋内齐刷刷看着自己的众人，沉默片刻后转过身，朝着另一边的门走去，“爷爷！给零花钱！” 卢卡摸了摸后脑勺，“其实雅利洛六号现在也没有那么穷……” 程澈收回了视线，看着卢卡和史瓦罗，“就……住宿的地方有，吃饭有垃圾桶，换洗的衣服也有垃圾桶，我们为什么非要乞讨金钱来购买呢？” 话音落地，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一只套上了白色外壳的红色小土豆在走廊之中冲刺，一个跳跃扑到了桑博身上，伸出罪恶的双手努力去抓桑博的头发，“好你个老桑博！骗我！看我乐子！趁着我刚掉完头发智商还没回来就看我乐子！” 程澈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沙发扶手慢慢往外挪动，“我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明知道我最近虚无上身还要拉我看乐子，我明明还要思考景元又坑了我点儿什么呢……” 一旁，椒丘起身扶住程澈的胳膊，轻笑一声，“澈澈，我有个问题。” “你说。”程澈应了一声，没有半点儿见外的将自己的大半重量挪到椒丘身上，语气平静，“你直说就行。” 椒丘垂眸轻笑，粉色的狐狸耳朵在脑袋上轻轻摆动，“晚餐过后你好像就不在我面前伪装了，难道是……我已经变成了可信任的朋友了吗？” 幽囚狱，星核猎手，假面愚者…… 程澈默默转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没有证据呢？” 第887章 我是拐杖。 去往鳞渊境的星槎停在了码头边缘，长着粉色耳朵的狐人背着一个残疾的乌鸦，平静的登上星槎，将对方放在了星槎内部的座位上，然后盘腿坐在另一边，撑着下巴脸上都露不出一点笑容，“哎……”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总感觉还有一点温热的触感落在上面。 但好在戴了手套，自己的耳朵还没有开始掉毛。 “真的去幽囚狱吗？”椒丘嘴角抿起一点弧度，似乎有点怀疑人生，“我没有证据，我的同伴们也抓不到证据，那么……为什么还要去幽囚狱呢？” 不是在演戏吗？ 难道是打算彻底坐实？ “去幽囚狱又不仅仅只是因为要消灭证据……”程澈低声说着，抬手撩开星槎窗口的小帘子，下巴压在窗口平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其实对于景元来说，怀疑与调查真的不重要，他想要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消灭不是因为想要清白的名声，而是清白的名声和将军的位置能让他做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是很在意名声，你们想要质疑我调查我通缉我……这些我都不看重，我只是帮帮景元的忙而已。” 说到这里，程澈侧过头看着椒丘，语气平静，“当然，我和你与飞霄的结识也在他的安排之中，虽然有一种被拿捏着性格帮忙治病的利用感，但是如果一个人活得都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不就太惨了？” 椒丘眼皮颤了颤，那双金色的眼睛从眼皮下露出一点光芒来。 他勾着一抹很是僵硬的笑容，语气平静，“你也有拒绝的权利。” “但我不想拒绝，反倒很开心。”程澈的目光透过星槎的窗棂去看外面的景色，绥园炸裂开的烟花在天边热烈起来，“我很开心在这里找到我存在的价值。” 椒丘垂下眼眸，抱着自己掉毛的尾巴坐着，指尖在尾巴上的毛发之中轻轻滑动，“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沉重就好。”程澈果断伸出手，以飞快的速度摘下手套将手指按在了椒丘的粉红色耳朵上面搓了搓，“很高兴你觉得这个话题沉重，瞧瞧，都来不及反抗了。” 椒丘：…… 椒丘茫然抬头，“啊？” 声东击西也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椒丘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这就是你谈论这个话题的目的吗？” “嗯。”程澈点点头，顺手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找出几颗糖递给椒丘，“隔着手套摸毛茸茸不是很过瘾。” 吸猫这种行为吧，就是得贴着皮肤去感受温暖柔软的毛发，捏一捏爪垫儿挠一挠下巴揉一揉额头。 椒丘叹了口气，抬起手接住落下的粉色毛发，“你该庆幸自己不是一个狐人。” 虽然狐人的耳朵和尾巴确实引人注目，但是仙舟联盟狐人数量不少，经常见着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程澈没有再说话，直到星槎停下椒丘搀扶着自己慢吞吞往下挪动的时候才再一次低声说道：“如果我是一个狐人，一定会把自己的尾巴打理得毛茸茸的，每天晚上蜷缩在角落里面，盖着被子抱着尾巴睡觉，我就不用抱玩偶了。” 椒丘：…… 说的也是。 不等椒丘再说些什么，程澈又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之中的好奇却很是浓重。 程澈将自己的大半重量挪到椒丘身上，努力不让自己的脚踝受力，“你每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都要很认真的把你的大尾巴从衣服后面的那个小小的孔里面穿出来吗？” 说着，程澈比划了一下，“那么大一个尾巴，但是衣服上那么小一个孔，多艰难啊。” 椒丘：…… 椒丘面无表情，笑都笑不出来，“不能是一个很大的孔洞吗？或者多来几个扣子呢？” “裤子上那么大一个洞容易走光吧？”程澈想象了一下，又摇摇头，“感觉应该是在上衣和裤子的交界处，如果是从裤子里面穿尾巴那上厕所好麻烦啊，要么来来回回的把尾巴塞进衣服洞里，要么……” 椒丘莫名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眼皮轻轻跳动，“要么？” “穿开档的，方便。”程澈默默转头看着椒丘，语气平静，“或者两条袜子你懂吗？穿的时候左右绑起来，尾巴不受影响也不影响上厕所。” 说着，程澈低头，似乎很是好奇狐人衣服的构造。 椒丘莫名感觉自己的衣服要被扒光了，“你好奇你去服装店看啊！看我干什么！” “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愿意陪我一起去逛吗？我一个人类去逛服装店研究狐人的衣服感觉有点变态。”程澈嘟囔一声，走下星槎后左右看看，疑惑道：“藿藿呢？她不是安排给我的幽囚狱向导吗？” 椒丘有气无力的叹气，目光落在不远处垃圾桶上冒出来了一个小白旗帜上，“可能是夜晚的鳞渊境有些可怕，所以……” 躲起来了？ 耷拉着的浅绿色狐狸耳朵从垃圾桶中冒出来，旋即就是那一双亮晶晶又可怜巴巴的眼睛。 藿藿晃动着自己的小旗子，可怜巴巴的开口，“程……程先生……我……我来带路。” 说着，藿藿站起身来，默默从垃圾桶中爬了出来。 发着幽绿色光芒的尾巴在空中划过，藿藿走到程澈身边，怯生生开口，“咱们走吧，不过……你的脚不要紧吗？” 说着，藿藿低头，好奇的眼神落在程澈的脚上。 运动裤的裤腿挽起来露出贴着膏药的脚踝，白皙的皮肤肿起来一点点弧度，甚至带着一点红色，看一眼就觉得温度有点高的那种。 而脚上没有穿运动鞋或皮鞋，只是穿着一双拖鞋，甚至都能够看到仔细修剪过的弧度圆润的脚指甲。 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没关系，我带拐杖了。” 藿藿仰头，“啊？哪儿呢？” 程澈一条胳膊挂在椒丘肩膀上，语气平静，“这儿呢？” “是我。”椒丘的眯眯眼都变得有点无语，轻叹一声后还是认命般开口解释，“我是拐杖。” 藿藿眨巴眨巴眼睛，默默点头，“哦，挺好的，这个拐杖还挺高的。” 第888章 你还猜不到吗? 幽囚狱。 程澈站在幽囚狱的大门前，好奇的左顾右盼就是不肯走进去。 藿藿停下了脚步，歪着头看着程澈，“程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吗？嗯……其实你可以自由出入的，将军已经告知十王司了……” “不。”程澈摇摇头，疑惑的目光扫过周围，迷茫道：“我的快递呢？我昨晚下单的时候明明说好的今天下午就能配送到了，为什么我没有找到？” 藿藿：？？？ 藿藿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垂在脑袋上的狐狸耳朵都忍不住抖了抖，“快……快递？” 快递没错，但是这是幽囚狱啊！ 谁家好人去幽囚狱配送？ 椒丘感觉自己的当拐杖生涯遭受了挑战，生无可恋道：“幽囚狱的入口本就是不确定的，哪怕是云骑也有不少不知道位置的人，你觉得……机巧鸟认路吗？” 程澈：…… 说的有点道理。 程澈找出手机联系寒鸦，“我说了让寒鸦帮我代收的，不应该啊……” 藿藿眨眨眼睛，“那我们先进去问问寒鸦大人，说不定她已经拿进幽囚狱放在你的卧室了，不过……” 说到这里，藿藿双手握着小旗子挡住自己的下巴，疑惑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如果不着急的话……” “也不算很重要，就是数量有点多，我买了九百九十九个小喇叭，刷了砂金的折扣卡，最后只付了两万信用点。” 程澈低声说着，任由椒丘扶着自己朝着幽囚狱的大门走去，但还不忘低声吐槽，“以后还是要管住嘴，我现在移动都不方便还怎么调戏呼雷啊……” 椒丘：？ 椒丘眼皮颤抖嘴角抽搐，“你刚刚说，调戏谁？” 调戏谁他都能理解，但是呼雷？ 他听错了吗？ 哪怕是调戏元帅也比调戏呼雷和谐多了吧！ “呼雷。”程澈慢吞吞移动着，感觉双脚受伤确实对生活的影响有点大，“虽然打算坑我的是景元，但是呼雷就是景元准备好的坑，我怎么不得出口气？”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转头看着椒丘，“陪我一起去？说不定我一个开心就给你心里的小计划偷偷添点儿料呢。” 闻言，椒丘侧头，和程澈对视 他看着那双像是幼童一般清澈见底的眼睛，却无端发现了一抹玩味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狂感，椒丘发出一声轻笑，“计划？我的计划已经落实在你的身上，何来计划？” “没关系，不承认也行。”程澈说着，看着藿藿带领自己慢吞吞走上了巨大的钥匙上方。 藿藿探头看看原本的指挥室现在的乌鸦牢房，在角落之中看到了一个快递箱，“是这个吗？” 说着，藿藿迟疑地往里面挪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程澈，“我能进去吗？” 程澈：…… 说的好像这个临时牢房是他家一样。 程澈往房间里面挪了挪，看了一眼快递单上的信息后点头，“是这个。” 他顺手将箱子拎起来，又转身朝着外面走，“走吧，我们的幽囚狱探险之旅现在开始。” 藿藿愣了愣，指尖捏着一个小纸人摆弄着，似乎很是迟疑的模样，“探……探险？” “当然了，我打算去最下面看看。”程澈随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用椒丘的肩膀当做桌面压上去，捏着一支笔在纸上面写了两个字吗，然后拍照发给景元，这才继续往前走，“好了，这下有去最深处的权限了。” 椒丘眯起眼睛，“你写了什么？” “任命书？”程澈想了想，晃了晃手中的笔，“但是只有两天的时间，这笔褪色，两天之后签字的任命书就不作数了。” 褪色笔多好用啊。 椒丘不动声色的深呼吸，感觉仙舟联盟的规矩在程澈这里全部破除。 他认命的扶着程澈在藿藿的带领下登上电梯，感受着电梯下行传来的失重感，椒丘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提示，“可是你拍照发给景元将军了。” “哦，图片也是有时效性的，他不能保存不能转发只能截图。”程澈靠在椒丘身上，语气平静没有半点儿波动，“你看，我要将军的权限还要当两天将军，多遵纪守法啊。” “纵使你不签字，景元将军应当也不会拒绝你进入幽囚狱深处。”椒丘感觉自己都笑累了，只想面无表情的摆烂。 “我知道。”程澈重复一遍，还是低声道：“但是如果有人追究，那就是景元违规了，我走了这一边程序，虽然取巧，但景元也可以把所有事情推在我身上，对吧？” 椒丘：…… 突然有点好奇。 他等待着电梯的运行结束，“你和景元将军……生死之交？” “不，债主。”程澈叹气，走出电梯门跟着藿藿继续绕路往下走，一只手环着椒丘的肩膀借力，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硕大的快递箱子，“娇娇叔叔，理解一下，这年头欠债的都是爷，我也很无奈啊。” 欠了那么多了，就是找不到机会还上，他这个等着收债的人也很无奈啊。 毕竟……衣食住行没有需要景元搭把手的，平时坑来坑去靠脑子就行了也不需要景元帮忙，那就只能…… 继续欠着呗。 “大侄子，你先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椒丘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深邃的通道眸光闪烁。 高耸的阶梯一个接着一个，像是在深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水泥灰色的砖石看起来坚固至极，其上还镌刻着一道又一道的符文阵法。 他现在甚至怀疑程澈打算把自己骗进去然后关起来！ “嗯？”程澈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他举起了另一只手里面拎着的快递箱，“九百九十九个小喇叭，我，监狱，呼雷，你还猜不到吗？” 椒丘骤然抬眸，盯着程澈，“你是打算气死呼雷替我们狐人报仇吗？” “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那么好心的人？” 程澈慢吞吞往下挪动，走到深处的大房间之后往前走了两步，探头看着面前奇怪的牢房门。 思索片刻，程澈打开了快递箱，翻出一个喇叭打开开关，快速丢进牢房之中，“我明明是自己不痛快也不想让别人痛快。” 椒丘眼皮轻跳，“那你就这样放过了景元？” “怎么可能？”程澈席地而坐，抱着一箱子小喇叭一个接一个的录音人然后往里面丢，语气平静至极，“他现在不抱猫睡不着，而我今早换的四件套是用猫薄荷洗的，谁让他占我床呢……” 【乞讨~球球~】 第889章 你好欠啊。 “嗷~~~” “嗷呜~~~~~” 凄厉的叫声从幽囚狱最深处传来，声波在空气之中传播，甚至让所有听众都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杀气。 椒丘手中握着扇子，扇子上的羽毛抵在鼻尖，“我都要闻到步离人身上的味道了。” 他的眉头蹙起一点弧度，似乎很是反感这里并不流通的空气以及这里阴森的气氛。 “是吗？” 程澈揉了揉鼻尖，听着牢狱之中呼雷疯狂的嚎叫心里乐开了花，甚至都不嫌弃这里的环境了。 他低头继续打开小喇叭，确认里面的照彻万川能够正常播放之后一扬手丢进牢房之中，又往椒丘身边凑了凑，“狐人的嗅觉灵敏，要不你们俩拿我的衣服捂着鼻子，我衣服都被我的香薰腌入味了。” 椒丘看了一眼程澈，上下打量着程澈身上的衣服，半晌后抬起手，“把你外面这件脱下来。” 对方穿了一件看起来就很温暖柔软的卫衣，领口露出衬衫的衣领，显然是一天天闲的没事干给自己搭配来搭配去。 “好。”程澈点点头，将手里的小喇叭丢进面前的牢门之中，这才一耸肩将外面穿着的卫衣脱下来丢给椒丘，“你俩一人一半捂着吧。” 椒丘平静的将一个袖子分给旁边瑟瑟发抖的藿藿，自己拿着衣服一角捂着鼻尖，“你打算丢到什么时候？” 原本装着几百个小喇叭的纸箱空了大半，只听呼雷发出的疯狂吼叫就知道对方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虽然呼雷作孽多端，但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狐人和步离人的仇恨，椒丘心中竟然也产生了一种折磨罪犯的愧疚。 椒丘默默将愧疚压下去，轻叹一声。 折磨就折磨，没见过这么折磨的。 “丢完啊。”程澈低声说着，手里动作不停，戳一个听一下丢一个，“我花了两万信用点呢，那可是我给砂金发颜表情才换来的钱，不能浪费，而且……” 程澈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我打算等他喊累了进去瞅瞅他呢，万一他还精神着那我不是危险了？” 椒丘：……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程澈到底是个傻子还是天才。 椒丘欲言又止，“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是在激怒他吗？” “那也得有个累的时候吧？”程澈似乎是不太确定，看了一眼正在高频抖动的藿藿，还是忍不住提醒，“藿藿判官，你要是害怕这个声音你可以上去等我，我探望结束之后去参观一下隔壁的牢房就回去了。” 藿藿的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努力平复心情开口，“我……我也不知道……我又害怕又激动又难过……” 害怕呼雷的喊叫，但是身为狐人又很激动呼雷被折磨的，但是又很难过呼雷这下真的要被折磨坏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在藿藿身上停顿片刻，“行吧，那你听着，多听一会儿说不定就脱敏了。” 程澈继续往里面丢小喇叭，一声又一声的‘照彻万川’和‘借一抹月华’接连响起，伴随着呼雷的嚎叫竟然让人心中产生一点隐秘的快感。 程澈默默将那点儿疯狂的凌虐冲动压下，丢完最后一个小喇叭后摆摆手，“让我休息一下，等他叫累了我进去看看。” 说着，程澈往前挪动，侧坐在牢狱门口歪着头看着。 观察片刻，在呼雷的怒吼声消失之后程澈悄悄将自己的脑袋往牢房之中伸进去。 “嗖——” 程澈又收回了脑袋，抬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散落的额发。 一旁， 椒丘压着震惊和笑，“怎么了？” “他刨我脑袋。”程澈嘟囔一声，从包里翻出水杯喝了一口压惊，“要不是我躲得快他现在就要吃自助了。” 椒丘：…… 所以呢？ 在椒丘迷茫的目光之中，程澈再一次翻包，从包里翻出一柄带着银色光芒的长剑，伸进去对着牢狱之中的黑暗一阵乱捅。 程澈快速收回剑，看着剑上面沾着的一点血液拿出了小吸管。 他将血槽之中残留的血液收集到小罐子里面递给椒丘，好奇歪头，“还要什么？这点儿够你进行初步研究吗？” 椒丘：…… 椒丘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愿望被满足的欢愉，但是却又觉得有点贪心。 椒丘看了看手中小小的罐子，沉默片刻后还是压低声音开口，“我更愿意你把他砍死了交给我，又或者……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活体研究我也并不介意。” 程澈：…… 这贾诩的味儿真的是越来越重了。 程澈看着椒丘，一言难尽，“你怎么不说他马上出来躺在这里被你研究呢？” 椒丘弯了弯眼睛，“我并不介意你打晕他哦，不过放心，我会留一条命用来配合你与景元将军的计划的。” 程澈垂下眼眸，摆弄着手里的长剑，“你想得美——”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了过来戳戳程澈的肩膀。 程澈转头，对上藿藿满是惊恐的眼睛，“怎么了？害怕？这不是不叫了吗？” 藿藿眨巴着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惊惧，却还是握紧了自己的小旗子，“就……你没有感受到头顶上传来一股……气流吗？” 程澈：？ 程澈微微抬起头，对上一张狰狞至极的狼脸。 金属在阴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颜色，长长的獠牙垂下来带着反光，鼻孔之中喷出的气体都像是这数百年来的愤怒凝结而成。 程澈面无表情的和出现在自己脑袋上的怪物对视，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平静。 “嗬嗬——” 呼雷沉重的喘息着，身上的肌肉舒张，骨骼发出像是鞭炮一样的暴响。 他伸出手来，巨大的狼爪朝着程澈的脖颈抓去，“是你！就是你！你和那个女人——” 话音未落，程澈抬起脚，一脚踹在呼雷胸口，“鬼啊。” 呼雷威猛的身躯一顿，然后向着后方倒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程澈慢吞吞站起身来，双手揣兜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呼雷的身边，低头观察着闭着眼睛的巨狼。 呼吸沉重像是火山喷发时的声音，身上带着仇恨与腐朽的味道。 他用剑尖戳戳呼雷的毛发，“还挺大的，都把我的脚踹疼了。” 说着，程澈蹲了下来，将自己因为踹狼差点儿歪到脚后跟的拖鞋掰正。 尾巴不知何时飘了出来，幽幽开口，“缺德。” 第890章 还不如死了呢。 幽囚狱中，椒丘坐在地面之上，视线落在了一只脚上面。 原本摔到沟里扭伤的脚踝又因为攻击呼雷这一行为再度加重，此时脚踝高高肿胀起来，皮肤都泛着一种高温下的红色。 椒丘轻叹一声，茫然的摸了摸身上，“没带药，要不你……”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本来想着可以换一下鞋子，方便鞋帮给脚踝做出一点支撑防止再一次的扭伤，但是吧…… 这是靴子诶，程澈肿成馒头的脚可能有点塞不进去。 “没事。”程澈摸了摸自己的脚踝，熟练的从包里找出一枚圆滚滚的东西，用绷带缠了两圈后贴着脚踝固定住，“我明天可以征用景元成为我的拐杖。” 啧，就是感觉明天的景元会很困的样子，谁让景元想不开依旧要占据自己的卧室？ 抱着猫打算入睡，但是却发现猫猫闻到了猫薄荷陷入了癫狂状态，一夜无眠啊…… “但现在你的拐杖是我。”椒丘沉重的叹气，蹙眉看着程澈，“需要冰敷镇痛，你这是什么东西？” 程澈想了想，还是选择坦诚，“星核。” 椒丘：…… 椒丘茫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哦，星核。” 耳朵好像自从来到罗浮就坏掉了。 话音未落，椒丘猛地抬头，“星核啊？你摆摊的时候不是说没有星核和丰饶的东西吗？” “说着玩玩，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罗浮卖这些东西吧？”程澈随口说了一句，走到旁边观察着晕倒在地上的呼雷。 椒丘嘴角抽了抽，目光挪到了旁边眼巴巴看着程澈努力压着恐惧去看呼雷的藿藿身上。 藿藿察觉到了视线，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椒丘，“椒大夫……你……怎么了吗？” “没事。”椒丘深呼吸，压低声音，“他经常这么拿着星核玩吗？” 程澈的身体情况，不像是受到星核影响的样子啊。 “啊？是啊。”藿藿一脸无辜，似乎是在诉说什么寻常的事情，“热的当火炉凉的当冰块，其他的有用的留下来，作用不明显的就吃掉，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椒丘：…… 没什么不对，是他不了解乌鸦这种生物了。 椒丘叹气，侧过头去看着程澈。 程澈不知从哪儿搬来了一个小箱子，自己坐在上面摊开双脚避免受力，然后用手中的长剑扒拉着呼雷身上的衣服和毛发以及手腕上的锁链。 “多稀奇啊，小狗竟然会说人话诶。” 许久之后，程澈发出一声感慨，擦擦剑刃之后套上剑鞘然后塞进包里，眼神显得有点迷惑。 椒丘忍不住重复，“那是狼。” “和小狗也没有区别嘛……”程澈嘟囔着，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可以进行我的药物研究了吗？这个机会很好。”椒丘终于想到了正事，努力将自己跑偏的脑回路抓回来，“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一枚羽毛，贴在小喇叭上面。” 程澈语气平静至极，双手揣在兜里一本正经的分析，“他的双手被吊起来了，又被饿了好多年，有人往里面丢东西肯定是要咬碎吞下去的，而且他除了面对镜流都很自信，甚至自负，绝对会吃掉我第一个小喇叭。” 椒丘：…… 所以就死了？ 椒丘起身，走到呼雷旁边翻动着，没有半点儿犹豫就拿过程澈包里的保温杯倒空，然后一刀下去割肉放血。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椒丘，“那是我新买的保温杯，我买了同款不同色的七个配色，这是其中之一，还使用了星际和平公司的最新涂层材料，不会留味道，保温效果也很好。” 知不知道全家桶缺了一个就不好看了！ “我再给你买一套。”椒丘弯着眼睛，看着呼雷的眼神头一次带上些许痴迷，“呼雷接受过很多研究，但是可惜，他们都没有我大胆，有了这些东西，或许……” 椒丘顿了顿，转头看着程澈，“要不你也给我放点儿血？” 突然觉得自己捅程澈的那一刀有点浪费，当时怎么没找个盆接着呢？ “我并不介意，但是我这会儿有一个重要的问题。”程澈晃着腿，好奇的目光看着椒丘。 椒丘眼皮跳了跳，“你说。” “训狼和训狗是一样的吗？”程澈照旧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之中的神色却很是认真，“你知道那种驯化小奴隶的游戏吗？我很好奇，但是平时遇到的都是人，感觉有点不太尊重，这……” 椒丘：…… 椒丘条件反射的捂住了旁边尚显年幼的狐人小姑娘的耳朵，自己都变成了面瘫，“这是一个凶残暴虐的步离人，并不是一条真正的狗，而且……” 椒丘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眼睛睁开露出金色的眼眸，里面写满了无语，“身为长生种，你尚未成年，能不能把脑子弄得健康一点？” “哦，行吧……”程澈低声说着，又看着椒丘手中的刀，“你既然想要他的血肉，那你为什么不给他一刀呢？反正他现在已经这样了。” 椒丘垂下眼眸，看着血液从伤口之中涌出如同涓涓溪流，“我不能杀他，这是仙舟联盟的规矩，但你可以。” “哦，你还想让我当刀。”程澈瞥了一眼椒丘，看着椒丘收集完血液之后用绷带在呼雷手上胡乱缠了两圈，然后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抓着呼雷脑袋上的毛发朝着牢狱之中拖行而去。 椒丘眼皮一跳，嘴角抽搐，“需要通知十王司的判官过来重新关押吧？” 而且……一瘸一拐还这么有力气？ 椒丘狐疑的目光落在程澈的身上，目光之中满是深思。 “判官不就在你身边吗？”程澈低声说着，将呼雷拖进牢狱之中，然后抓着固定在墙壁地面上的锁链一圈圈往呼雷身上套，甚至还把自己当时在绥园冒险剩下来的符箓一个个贴上去，“而且我有一个绝佳的封印。” 在椒丘疑惑的视线之中，藿藿捏着自己的小纸人战战兢兢地加固阵法，旁边的程澈找出了一个手机支架，将一枚光锥正对牢门口放上去。 忆质凝结而成的光锥封存了时光与记忆，此时完全展现自己的力量，仿佛有一个白发女人站在门口，手握长剑蓄势待发。 椒丘眯起眼睛，低声呢喃，“这还不如死了呢。” 第891章 你不要乱说…… 自认结束了一切防备措施之后，程澈这才用湿纸巾将手掌擦拭干净，然后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一旁的牢房走去。 椒丘眼皮一跳，“你干什么去？” 这是打算在幽囚狱安家吗？ 知不知道这地方关押的都是凶狠至极的犯人——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程澈推开了旁边的一道门，平静的目光打量着牢房之中的每一个细节。 椒丘弯曲的眉眼在此时舒展，手掌握着羽毛扇子不自觉的摩挲起来。 “这是……这是……饮月君的牢房。”藿藿站在椒丘旁边，双手握着旗帜怯生生的开口，“就是程先生的那位同伴，曾经住在这里。” 椒丘：…… 哦，这样啊。 椒丘微微侧头，站在不远处用深邃的眼神盯着程澈的背影，脑海之中却在猜测程澈现在想些什么。 是在感慨自己的伙伴的经历，还是痛惜，又或者是一点点怜惜？ 半晌之后，程澈后退一步，扶着墙往旁边挪开，“这牢房没有我的好，一点水都没有，干冷干冷的。” 椒丘：…… 攀比心要用在这里？ 怎么不说自己的牢房在这个牢房的上面呢？ 椒丘轻叹一声，只觉得这次罗浮之行实在是有点考验自己的心理素质，“饮月君驭水之力难以想象，没有水源的存在或许也是为了防止越狱。” “哦。”程澈应了一声，靠在墙上双眼放空，“那多可怜啊，好好一条小水龙，没有水都干巴了。” 跟做鱼干一样，给人家关这里断水断粮…… 算了，他还是回去给小水龙捡两瓶可乐喝吧。 程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接下来该干点儿什么呢？呼雷都死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好无聊。” 他的目光在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狐人身上来回巡视，似乎是打算找点儿乐子来对抗自己隐约的摆烂冲动。 椒丘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深夜了，你不打算休息吗？” 说着，椒丘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程澈困倦的眼睛上面。 那双总是明亮清澈平静的眼睛在此时显得有点黯淡，眼皮垂下来挡住一半瞳仁，眼底带着困倦与疲惫，但还是顽强的不肯阖上，一点隐约的疤痕落在眼皮上面，带着一点与那张脸不太符合的戾气。 “我不，我要坚持。”程澈挪到小箱子上面坐着，平静的垂着眼眸拿出手机摆弄着，“没有人能控制我，神也不行。” 椒丘：…… 椒丘站在程澈身旁，好奇询问，“是……虚无的力量？” “嗯。”程澈应了一声，似乎有点烦躁的模样，“最近总是很懒，这种情况不太正常。” 椒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还是伸出手按住了程澈的脑袋。 在程澈困惑的眼神之中，椒丘露出一个温柔惑人的笑容，“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的困倦是因为真的困了呢？从你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程澈：…… 说的有道理。 程澈站起身来，将包背好，然后扶着椒丘的肩膀将装满血液的保温杯和小箱子拎起来，这才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楼上走去，“行吧，那我就回牢房睡觉了，我的牢房还有一张床可以借给你，不过你要自己换四件套，我今天受伤了。” 椒丘一言难尽的目光扫过程澈的脚踝，“我觉得你今天需要去丹鼎司治疗一下你的脚，伤上加伤，你的这只脚已经不仅仅是扭伤的问题了。” 哪怕是长生种恐怖的身体机能，也不能这么来来回回的造啊。 闻言，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又侧头看着椒丘，“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愿意走进垃圾桶吗？我可以让星去丹鼎司给我贴坐标。” 椒丘迷茫低头看了一眼几次从垃圾桶中爬出来的可怜巴巴小狐人，又想起了那个装过很多人甚至飞霄的垃圾桶，“我……我并不介意。” “好的。”程澈应了一声，刚想转身去找垃圾桶就看到了一抹青光从藿藿的尾巴上飘了出来。 尾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程澈，半晌才开口，“你这个缺德的小子！藿藿呢！藿藿不带走吗？知不知道现在她的腿跟快板一样！” 咔哒咔哒的！ 飞速抖动！ 走都走不了了！ 程澈和椒丘不约而同低头去看地上的影子，果然看到了两条纤细的腿像是帕金森患者手中的筷子一样咔哒咔哒的抖动。 程澈沉默片刻目光挪到了椒丘身上，“我倒是能同时把你俩扛起来，但是如果分两个垃圾桶的话我抱得会很艰难，要不你俩一起塞垃圾桶里面？” 椒丘弯了弯眼眸，“请注意措辞，垃圾桶只是一个交通工具，用塞这个字……” 感觉自己好像小垃圾啊。 “那用藏，藏起来的小垃圾就是宝贝。”程澈随意说着，在角落之中翻出一个罗浮统一安排的垃圾桶，打开盖子看着椒丘，“请。” 椒丘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下了心中那点儿忐忑钻进了垃圾桶之中。 程澈拎着藿藿放在椒丘的怀中，一脸平静的盖上盖子。 不等他将垃圾桶抱起来，一转头又对上一双满是感慨的眼睛。 那双眼睛被莹莹绿光包围起来，其中蕴含的情绪却很是诡异。 “怎么了？”程澈有些疑惑的看着尾巴，迷茫道：“你也想进垃圾桶？要不我给你贴两张符把你塞兜里？” 闻言，尾巴晃了晃头。 他绕着程澈飘了一圈，最后语气沉重的下了结论，“缺德！” 尾巴说完这句话，又凑到程澈耳边，低声嘟囔，“你们在匹诺康尼玩找了那么多人怎么不找藿藿？你们去雅利洛六号泡温泉开音乐会怎么不找藿藿？知不知道没有尾巴的小狐狸委委屈屈又不敢问有多可怜！” 程澈：…… 这一长串的反问竟然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渣男，渣了小姑娘被人家亲爹亲哥找上门来了。 怪…… 怪星！ 垃圾桶的小盖子抖了抖，微微打开一条缝隙，藿藿耷拉着耳朵露出一双眼睛，细声细气的反驳，“尾巴大爷，我……我也没有那么想和开拓者一起玩，你……你不要乱说……” 第892章 你有什么头绪吗? “哟，不想和我一起玩？” 灰发少女坐在丹鼎司的治疗床边上，双手托腮用屑屑的目光注视着坐在对面忐忑不安的藿藿，“那我好伤心，我还打算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匹诺康尼找宝箱呢！到时候尾巴大爷飘起来，就可以在半空中带我走出迷宫找到宝箱了！” 闻言，藿藿抬眸，语气弱弱的，“你想带尾巴大爷……可是……尾巴大爷不能离开我……” 那自己也得带过去！ 一起玩！ “对啊，如果藿藿不想和我一起的话，我只能付出我的胳膊去找一只小乌鸦了……”星沉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困扰的样子，“我熬夜来贴坐标，结果藿藿还不是很想和我一起玩。” 在星的茶言茶语和藿藿的努力反驳以及尾巴大爷上天的白眼之中，程澈一脸平静的看着白露给脚踝消毒，然后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冲着红肿的脚踝一顿乱拧，最后再糊上一层厚厚的膏药。 小紫龙擦擦手，脸上写满了自信，“结束了！明天上午就能消肿止疼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 闻言，程澈应了一声。 他松开抓着床单的手，翻出绷带给自己的脚踝缠上，“好，我知道了。” 白露仰起头看看程澈的脸，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 说着，白露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大机器人，“你看清楚了吗？这个治疗过程有问题吗？” 闻言，大机器人沉默片刻，还是诚实的摇头，“没有。” 机械的声音带着些许空洞的回声，但是却总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白露沉重的叹了口气，“我就说仙舟的治疗手段你学不会的，就算记下来也不适合贝洛伯格的普通人。” 程澈狐疑的目光绕了一圈，迷惑道：“史瓦罗为什么会出现在丹鼎司？还和你关系这么好？” “哦，上次去你来偷我去贝洛伯格玩的时候认识了克拉拉，她给我发消息了。”白露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举到程澈面前，“你看，她拜托我带着史瓦罗围观罗浮的治疗过程，可能是打算回去教给医生吧，可是……” 罗浮不一样啊，罗浮来来往往的也有很多人类，但狐人持明长生种才是主流，治病救人的手段本来就离奇。 “那去黑塔空间站学呗？”程澈想了想，低声安排着，“还可以去拜托拉帝奥教授，他肯定不介意去教习这些知识的，甚至还会很开心。” 感觉雅利洛六号现在像是一块缺水的海绵，疯狂的吸水，不管好还是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要拿回家试一试看一看的。 程澈打开手机写了两行备忘录，转过头对上史瓦罗没有情绪却能看出可怜巴巴的期待眼睛。 他想了想，“等我把罗浮的事情解决了再帮你约医生和别的人才哦，实在不行我去博识学会抢劫书籍也不是不行。” 史瓦罗：…… 抢劫的话倒也不至于。 程澈自认已经进行了雅利洛六号的开拓售后服务，转头看向了椒丘，“拐杖，醒醒，咱们要回客栈休息了。” 这会儿睡觉还能睡四个小时，足够了。 星从藿藿与尾巴的你来我往骂骂咧咧委屈巴巴之中回过神来，看着程澈，“你要睡我和三月的房间吗？那个房间有一个超级厚的地毯，比沙发舒服。” “怪诡异的，我不睡。”程澈起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星，“我睡你和三月七的房间还不如去睡幽囚狱，至少我那张床还挺软和的。” 星：…… 说的也是。 不过正常人怎么能够在监狱之中拥有舒适的卧室适合补觉呢？ 程澈起身，将胳膊搭在椒丘的肩膀上，朝着垃圾桶抬抬下巴，“快进去。” “等等！” 不等椒丘开口，星举起了手。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声音都要劈叉了，“你自己睡监狱你还要带上椒丘？娇娇！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说到这里，星愣了愣，“算了，不睁眼睛的人眨什么眼睛，那你抖抖耳朵，我救你出幽囚狱。” 椒丘：…… 想看他抖耳朵其实不用这么委婉，眯眯眼招谁惹谁了？！ 椒丘轻叹一声，还是开口解释，“我等明天上午景元将军来换我当拐杖的班，而且……我也很想和澈澈彻夜畅谈，说不定还能够给我家将军的钱包省点儿钱呢。” 星摸了摸后脑勺，“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藿藿归我了？” 星一把将藿藿抱在怀里，一双眼睛发亮，“我们今天晚上也要彻夜畅谈！” 藿藿努力从星的怀中伸出手中的小旗子，“可是三月小姐明天早上起来还要修习剑术……” 星眨眨眼睛，一双金色眼眸之中似乎有屑屑凝结成实质正在流淌。 在遇到大事上的靠谱稳重此时消失不见，只有一点隐约的欢愉展现出来。 “那……”星犹豫了一下，转头看着白露，“你愿意被我偷走吗？” 白露仰着头揉着眼睛，迷茫道：“偷我干什么？吃宵夜的话有点晚了诶……而且……那个叫云璃的小姑娘总是摸我的尾巴，还想给我的尾巴打结！我不去！” 星听到云璃的名字后愣了愣，蹲在白露面前轻声哄骗，“那是个乐子人，咱不管他，我带你回去给三月七来一点罗浮的治疗，她今天练剑结束之后都是我背回来的。” 白露歪着头思索着，半晌后点头，“说的有点道理。” 不等星双眼发光的抢劫藿藿和白露回到客栈，她的手机发出了一声轻响。 接通视频通话，对面是三月七生无可恋的脸。 三月七躺在柔软的床上，举着手机满脸都写着疲惫，“救命，我好像幻听了，总是能听到喵喵喵的声音，你快回来救我！记得偷一只白露。” 星…… 星沉默良久，转过头看着程澈，“我和三月的房间隔壁总是传来喵喵喵的声音，程澈你有什么头绪吗？” “不知道，谁知道景元是不是在我房间发癫，理解一下，有些人就是会对着猫猫喵喵叫的。”程澈面不改色，推着椒丘塞进垃圾桶后转身离开。 第893章 气的眼睛都睁开了! “起床啦！” 女孩带着困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那一点期待微不可察，只剩下浓浓的无奈与怀疑。 程澈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粉蓝色交织的眼眸，眸光闪烁间显得天真且清澈。 程澈眨眨眼睛，又阖上眼皮，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褥之中。 温暖的琥珀香在鼻尖萦绕，原本消散的睡意渐渐凝固重聚，什么声音都没办法在闹钟铃声响起之前打扰到他的睡眠。 三月七看着程澈熟练的动作忍不住一愣，茫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小伙伴，“等等，练剑的难道是他吗？” 为什么还比她三月七能赖床啊！ 天理何存？ “或者你挠挠他的手呢？”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坐在牢房中央伸出手去戳程澈的肋骨，“起床了，你难道不想陪三月七练剑吗？你难道不怕她哇一声哭出来把列车淹了吗？你难道不觉得懒觉是在浪费人生吗？” 程澈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像是和自己无关的道德拧成麻绳将自己的脖颈牢牢禁锢。 他睁开眼睛，将自己的脑袋从被褥之中扒拉出来，看向床边站着的两个女孩，“朋友，凌晨五点钟真的要开始练习剑术了吗？镜流教我的时候明明都没有让我早起。” “那是因为你不早起，咱可是个好学生。”三月七趴在床边，将下巴压在程澈胳膊上，眼巴巴的询问道：“起床吧，陪我一起去，丹恒也陪我去，我知道你的脚不方便，所以特地准备了一个……” 说到这里，三月七顿了顿，抿唇，“一个星槎。” 在罗浮行动，小推车可能不太方便，还是星槎好，到处乱飞，说不定还能飞起来给她拍照呢！ 程澈面无表情，“飞行士是谁？景元的话……那还是算了。” 三月七摸摸脑袋，“是驭空大人的女儿啊。” “那还是景元吧。”程澈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用掌心捂着眼睛，声音之中依旧残留着尚未消退的睡意，“至少景元不会把星槎开到集装箱里面出不去。” 三月七：…… 说的也是。 三月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程澈，很是天真的询问道：“你晚上睡觉不穿衣服吗？” 程澈：…… 是个好问题。 程澈用被子默默捂住了胸口，指了指牢房门口，“昨晚没来得及捡睡衣，你可以出去等我，我要换衣服了。” 三月七撇撇嘴，“这会儿知道遮了？我刚才被藿藿带过来的时候，你们一只乌鸦精一只狐狸精，躺在两张小床上面四仰八叉的，谁还没见过啊……” 粉色头发的女孩哼了哼，背着手转身离开，顺便带走了站在牢房门口歪着脑袋一脸怯怯的小小狐人。 “诶？”星发出诧异的声音，屑屑的目光跟随三月七的背影，“原来开拓的过程之中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可能是她没见过世面。 程澈坐在床上缓了十分钟这才把那点儿断断续续的睡意熬过去，随手拿起旁边的袋子拆开，翻出衣服往身上套，“我的剑术修行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早起陪别人练剑，那我当初学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起学？难道是没有触发任务吗？” 椒丘体会了一次在幽囚狱入眠的奇妙经历，随意将外套套上，感觉自己甚至都有点笑不出来，嘴角累得要命，“所以你学的怎么样了？” “打不过镜流打不过刃，更打不过彦卿云璃，唯一的收获就是以后被人劫持之后自刀的速度飞快，几乎没有人能拦得住我。”程澈语气平静至极，面无表情的盯着椒丘开口说道：“后来被镜流和刃捅烦了，我选择在他们下手之前先给自己来一刀。” 这样身上满是血迹，两个逃犯竟然还不忍心下手。 椒丘：…… 好吧，彻底笑不出来了。 椒丘打开牢门，平静地走出房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神策将军陷入了沉思。 他眼睛睁开，看着景元呆愣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等在一旁的三月七和星，“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星槎驾驶员吗？”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对啊，驭空大人的女儿本来要过来帮忙开星槎的，但是程澈不是觉得人家会把星槎开到集装箱里面吗？那就……景元将军？” 反正程澈会加班帮景元处理公务的，而且这次来和景元作对的调查员都被程澈拉上了贼船，景元这不就休息了？ 椒丘眼皮跳了跳。 他往旁边让开一步，转过身伸出手放在景元下巴下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刚刚换好衣服从牢房之中走出来的程澈，“澈澈，你看看景元将军的眼睛，像是被人锤了两拳头然后往眼睛里面滴色素，外黑里红，这样真的不算疲劳驾驶吗？” 程澈：…… 程澈看着景元的脸色，半晌后点点头，“那我来开，我昨天的睡前读物是星槎驾驶注意事项。” 闻言，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无证驾驶和疲劳驾驶，总得选一个吧？我宁可自己把星槎开上天也不愿意支持你无证驾驶违反罗浮的规矩。” 程澈冷漠至极，“疲劳驾驶也算违规。” “那也比无证驾驶还要飙星槎的好。”景元平静以对。 一来一回之中，椒丘拧着眉头举起手，“就……没有一个人考虑过我吗？” 众多视线平静的挪到了椒丘身上，仔细盯着椒丘上下打量片刻后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继续陷入了对峙之中。 椒丘：？？？ 椒丘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质疑，气的眼睛都睁开了！ 他弯弯的眉眼在此时变得有点愤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 那也比无证驾驶和疲劳驾驶好得多吧！ “你真的想要知道原因吗？”星双手环胸，嘴角微微上提露出一个屑屑的笑容，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椒丘身上。 椒丘手中扇子挡在胸前，微微颔首，“当然。” “哦。”星应了一声，很是平静的解释，“疲劳驾驶和无证驾驶还能睁开眼睛，但是你眯眯眼啊，而且很容易吸引一个来自瓦尔特先生的黑洞。” 第894章 你不懂! 星槎悬停在半空之中，上面垂下来一双双各不相同的脚，齐刷刷的大码数，一看就是某些不要脸的成年男人吃瓜看戏的模样。 下方的小花园之中，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手里面握着两柄长剑，正保持扎马步的姿势，任由旁边的金发少年往胳膊上肩膀上放上装满水的碗，甚至还在手腕下方挂了两瓶水。 程澈将手里的瓜子捏破，挑出瓜子仁放进一个小杯子之中，坐在星槎上面晃着脚围观三月七的锻炼过程，甚至想要约银狼玩一局游戏方便自己刺激三月七愤愤不平的心理状态。 旁边一只狐狸手和一只猫猫手很有节奏的伸出手，你拿一颗瓜子仁我拿一颗瓜子仁，磕了半个小时杯子之中还是空空荡荡的模样。 “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三月七胳膊都在颤抖，但还是认认真真的保持状态进行力量训练，委屈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坐在星槎上面垂着脚晃晃悠悠的几个人，“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程澈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杯，拧出吸管后微微俯身，将吸管递到三月七的嘴边，“新杯子，特意给你准备的电解质水，喝点儿。” 三月七眨巴眨巴眼睛，咬着吸管依旧选择用眼神谴责程澈。 程澈沉默片刻，在三月七喝完水之后才开口，“我们难道不是来陪你修习剑术的吗？” 三月七更不开心了，“可是星也是陪我修习剑术的，她还会指点我呢！” “我选择投喂你。”程澈一脸平静，“朋友，你也可以把我理解成你的专属啦啦队，送水送饭送毛巾还帮你喊加油。” “哦。”三月七撇撇嘴，很是不开心的说道：“那你加油我看看。” 闻言，程澈一脸平静的低头翻包，眼底带着自信。 在三月七迷茫的眼神之中，程澈从包里翻出一个青蛙模样的口哨咬住，双手握着两个喷射小彩带。 嗖的一声，伴随着嘹亮的声音，青蛙吐出长长的舌头，彩带也在此时捏爆，亮闪闪的彩纸碎片从星槎上落下，划着欢快的轨迹自三月七面前落下。 三月七：…… 这是加油吗？ 明明拥有专属啦啦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在此时她却感觉到了一点丢人呢？ 三月七垂下脑袋，“我就不该指望你能给我什么惊喜。” 程澈伸出手，接住三月七脑袋上掉下来的碗，默默抬起三月七的下巴将碗继续放在头顶上，“来自我的惊喜还是别要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孤寡的命，我可不想你炸了。” 三月七：…… 三月七眯起眼睛看着程澈，眼神之中满是谴责，“咱们一起开拓的小伙伴之间也可以有惊喜的嘛！” “你说得对，那丹恒给你准备过惊喜吗？”程澈反问。 三月七沉默的垂下脑袋，头顶上装满水的碗摇摇晃晃再一次掉下来被接住。 程澈熟练地给碗里倒满水，继续抬起三月七的脑袋将碗放上去。 三月七更不开心了，“丹恒只会在我给他准备惊喜的时候说资料室不是聊天的地方。” 当然了，对无名客来说，靠谱远比惊喜更重要。 “好吧，那我回去给你准备一下。”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用来储存瓜子仁的杯子，沉默片刻后选择捏碎瓜子壳后直接将果仁塞进嘴里，“我努力回忆一下我曾经围观过的惊喜场面。” 三月七叹着气点点头，又忍不住提示，“你可以用牙齿咬开瓜子壳，方便。” “那样的话磕多了瓜子牙齿会有一个豁口的。”程澈为无名客的粗糙叹气，从包里翻出干果匣子和小钳子，慢慢剥开一个核桃，将果仁塞进三月七的嘴里，“三月，你得多吃点核桃，补脑。” 三月七被自己酸痛的腿和手臂牵引了全部的心神，随意点点头后继续生无可恋。 一旁，景元悄悄放下了抓着瓜子的手，同样选择用手剥果仁。 椒丘愣了愣，目光扫过景元的脸，最后看着程澈，“你真乌鸦嘴啊？” 程澈侧头，“不信你试试？” 不等椒丘说话，小花园的入口处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呔！” 金发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双手叉腰气势很足的模样，“小灰毛！小粉毛！我斯科特又回来了！” 众人默默转头，看着斯科特的脸像是在看什么逆大天的人一样。 “啊？”星终于从助教的工作之中回过神来，站起身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斯科特，“你出狱了？” 不是被送进幽囚狱之中了吗？ “当然！” 斯科特气势全开，双手叉腰看着星，“我斯科特现在可是有领导撑腰的男人！知不知道我领导是谁！小心我说出来吓死你！” 星：…… 谁啊？ 钻石来了她都不慌好不好？！ 星同样双手叉腰，一脸屑屑，“谁啊！你说！” 闻言，斯科特高高抬起头，“是托帕总监！知不知道托帕总监来到了罗浮！” 星：…… 星叉着腰的手臂垂下来，在斯科特莫名蔑视的视线之中转过头看着程澈，“你来，你把你和托帕的交易拉出来给斯科特瞧瞧。” 不等程澈应下，斯科特挡在了星的面前，“你叫他干什么？！我今天是来找你的茬的！我要把我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星眨眨眼睛，“那要不我把我和托帕的聊天记录找出来给你瞧瞧？说真的，要不咱就打道回府吧，这么头铁干什么？” “你不懂，这是属于孤狼家族的荣耀！”斯科特莫名惆怅一瞬，旋即轻叹，“我，斯科特，在罗浮的街头学狗叫，吐出一地的石头，这是我的耻辱！” 说到这里，斯科特沉重叹息，转而坚定了自己的斗志，“在哪里失去的就要在哪里找回来！我，斯科特，今天就要像你这个小灰毛和旁边那个小粉毛宣战！” 星：…… 三月七：…… 星转头看了一眼三月七天真无辜的眼神，迷茫的摸着脑袋，“啊？那你找程澈啊！关我们什么事！” “你不懂！”斯科特露出高深的胸有成竹的表情，眯起眼睛一脸自信，“柿子要捡软的捏。” 第895章 今晚香菜火锅。 “什么？”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一下子激动起来，身上挂着的水瓶和脑袋上顶着的水碗瑶瑶雨水，气的呆毛都要竖起来了，“软柿子？！你竟然说本姑娘是软柿子！” 一旁，星思索了一下，在拉架和拉偏架之间左右摇摆，最后选择了火上浇油，“是哦，他竟然说咱们星穹列车的宇宙第一美少女是软柿子。” “太过分了！” 三月七气的眼睛都要变红了，瞪着斯科特半晌之后终于想到了旁边还坐了一个克星。 她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转过头，用愤怒的眼神注视着坐在星槎上面晃着光秃秃但是很肿的脚丫子的程澈，“程澈！你管管啊！” 程澈：…… 这话说得，好像是在说什么老公你看他…… 程澈抬眸看了一眼三月七，安抚性的伸出手将一个核桃仁放在三月七的嘴边，“可是他暂时性跳槽了，现在归公司。” 公司的人当然是公司来管，但是仔细想想公司的德行，还不如使用一点原始的手段。 三月七茫然的低头吃掉核桃仁，嚼一嚼咽下去之后才盯着程澈，“那你咒他啊。” “他都已经狗叫了，难道还猪叫狐狸叫吗？”程澈摊手，一脸平静的继续剥开核桃果壳，将里面薄薄的一层果皮撕掉，“嘤嘤嘤？”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下，“或许还可以说一句‘大楚兴陈胜王’？” 有点奇怪，那再想想。 程澈低着头继续剥果仁，从星槎上垂下来的脚踝高高的肿着，皮肤被风吹得发凉，“你不如和他约架，然后继续打赌，打赌一次叫一次，什么狼叫鬼叫狐狸叫，说不定学学阿咕，甚至还可以老鼠叫。” 三月七：…… 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三月七将脑袋上的碗拿下来放在地上，身上的水瓶也都取下来，站在程澈身边将程澈刚刚剥出来的核桃仁抢走吃掉，这才转身双手叉腰打算对着斯科特展现自己的开拓素质。 但—— 三月七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很是认真的看着程澈，“所以狐狸真的是嘤嘤嘤的叫吗？” 程澈仔细思索，摇摇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比如停云小狐狸的叫声就是……” 程澈停顿片刻，放慢语速尾音上扬，“恩公~~~” 三月七搓搓胳膊，“哦，还有呢？” 好诡异，虽然这样子说停云不太好，但是他们认识的停云好像只是幻胧。 “藿藿小狐狸的叫声是……呜呜呜我什么都不会。”程澈回忆着几个狐人小伙伴的语气，满脸都写着平静，“最近认识的霄霄小狐狸就是大捷大捷！至于这个粉毛狐狸……” 程澈默默转头盯着眯眯眼的椒丘，努力总结，“他好像也没有太多口头禅，但是我可以根据他的性格发挥一下。” “比如？”星凑了过来，旁边还有一个斯科特偷偷摸摸的伸出脑袋，试图偷听。 “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可是很温柔的医士……”程澈半闭着眼睛，努力回忆，“啊？我是多么善良的人啊，乖孩子，这可是好东西，啊，难道你也想要吃一点苦涩的药吗？哦，香菜，什么？香菜！！！” 语气婉转多情，似乎唇齿间都流淌着玫瑰花香的蜜糖，但是最后一句却带着对邪教的愤愤不平。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空白的看着程澈。 椒丘睡了一觉看了会儿乐子终于找出来的传统眯眯眼笑容在此时变得有点迷茫，他盯着程澈，“我真的是这样说话的吗？” “不然呢？”程澈似乎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椒丘，用指腹偷偷摸着椒丘手腕上佩戴的像是珠串一样的配置，暗自思量着材质和能不能抢，“难道你不是这么叫的？” 椒丘笑容变得轻微，“当然不是。” “那你叫一个我听听，让我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程澈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儿反驳的想法，瞬间就想好了怎么让椒丘哑口无言。 椒丘：…… 椒丘努力扬起嘴角，“我们粉毛狐狸可是……澈澈~这样子叫的。” 谁怕谁啊！ 他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狐狸还玩不过一个二十年年纪的长生种！ 程澈沉默一瞬，指尖捏着椒丘手腕上的珠串往怀里拽，似乎是打算强抢，“娇娇，我们乌鸦的叫声你听吗？” 椒丘微笑，“当然。” “今晚香菜火锅。”程澈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快速伸手在椒丘的阻拦下摘下对方手上的手串塞进兜里，“归我了。” 椒丘：…… 椒丘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质问香菜火锅还是质问自己的配饰。 沉默片刻后，椒丘决定一个个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为什么是香菜火锅？” “不重要，重点在于我乌鸦嘴，哪怕你去吃别的也会变成香菜火锅。”程澈语气平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大发善心，“不过你要是愿意陪我去服装店围观一下狐人衣服的构造，晚上可以给你加一锅爆麻爆辣的火锅，毛肚涮一涮就会变得很脆的那种。” “成交。”椒丘果断应下，又忍不住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去看程澈的兜，“我的手链……” “看来娇娇真的很不了解乌鸦，我们乌鸦吃饱了就喜欢找一些毛发蓬松的大型生物薅点儿毛回家装点鸟窝的。”程澈平静开口，指了指周围众人，“每一个都被我薅过。” 斯科特弱弱举起手，“我没有被薅过，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因为没把我当自己人？” 正在迷惑狐狸叫的三月七猛地回神，瞬间转头盯着斯科特。 她皱眉看着斯科特，义愤填膺，“你还有脸说！你现在就是公司的员工你和谁自己人呢！信不信本姑娘一剑把你戳成琼实鸟串！” “呵！就你！” 吵吵闹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程澈叹了口气，挪一挪位置让景元和椒丘并肩坐着挺直腰背，自己换到星槎的另一边靠上去，将景元和椒丘当做靠枕靠着，闭着眼睛晒起了太阳。 嗐，看来核桃是补不了脑子了，那…… 自己还是晒晒太阳吧，还能长两公分的身高呢。 第896章 果然是年纪大了。 “彦卿师傅。” 三月七在经历了冲突和放大话一系列事情之后彻底抛弃了看乐子嘎嘎笑的花火版云璃，转头凑到了彦卿身边，“你能打过公司的机甲吗？” 彦卿：…… 彦卿脸上露出你为什么要侮辱我的神色，嘴角抽搐的看着三月七，“能。” 能打好几个。 虽然科技武器确实强悍，但是他们仙舟武学也不差好吧！ 他怎么可能在公司的机甲面前丢了将军的面子！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她转过头看着花火，压低声音，“花火小姐，那你能问问云璃吗？” 闻言，花火戳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高昂起头，“公司的机甲我能打十个！” 三月七：…… 只是问问而已，这种时候倒也不用演起来贴合人设了。 三月七若有所思的点头，坐在台阶上将下巴压在星的肩膀上，用手掌垫着星好看但靠起来有点硌下巴的锁骨，“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可能哦，我学几天的剑术，发现我是个练剑天才，一日万里，嗖一声就打败了斯科特的机甲战队……” 说着，三月七眨巴着自己明亮的眼睛，和星对视，努力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期待。 星：…… 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想要看看自己睁眼说瞎话会不会良心不安。 思索片刻后，星还是摇头，“绝无此种可能。” 三月七眼皮耷拉下来，很是不快的开口，“这种时候你应该鼓励我嘛！” 说着，三月七转头，“程澈！鼓励我！” 程澈的晒太阳长身高的行动被打断，睁开眼睛从白毛猫和粉毛狐狸的中间挤过去一个脑袋，一脸平静语气认真，“咱们三月七有这个天赋呢，练着试试说不定就能一剑拍飞斯科特让他躺在地上学猪叫学狐狸叫学鬼叫。” 梦想还是要有的。 能不能实现梦想靠努力…… 算了，努力这种东西太不可控，还不如靠乌鸦嘴。 三月七弯起眼睛，戳戳星，“听听！学习一下程澈该怎么哄我好不好！” “那为什么不是你哄我？”星似乎有点迷茫，疑惑地看着三月七，“我……我也需要哄。” “哄你就给你一个垃圾桶？”三月七很是认真，“或者给你发红包，或者介绍委托，或者找到野生的藏宝箱。” 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好朋友，还是你了解我。” 说着，星转过头看向了彦卿，“所以有什么办法能够打败斯科特吗？” 彦卿：…… 要不还是靠乌鸦嘴吧，突然感觉自己营造的教习剑术的氛围碎掉了。 彦卿果断寻求帮助，“将军……” 自己的剑术是将军教的，那将军再教三月小姐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景元身为拐杖与司机的工作好不容易结束，撑着下巴打盹儿，顺便接了一个靠枕的活。 闻言，他似乎从睡梦之中被惊醒，下巴从手掌上划下，重重一点。 景元睁开迷蒙的眼睛，“啊？” 彦卿：…… 算了，将军昨晚上没睡好，那还是补觉吧，自己可以再找一个人。 彦卿再一次转头，一张稚嫩的脸颊上面写满了认真，“小师叔！” 程澈再一次从晒太阳的悠闲状态之中回神，“我啊，刃和镜流当初教我剑术我废了那么多衣服，你真的想试试吗？” 说到这里，程澈转头，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三月七，“朋友，我劝你冷静。” 三月七眨眨眼睛，“我倒也没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彦卿师傅和花火……哦，云璃师傅两个人教我就行了。” 衣服废了没关系，但是人也废了啊！ 她可不是仙舟的长生种！ 三月七收回目光，一手挽着星一手挽着彦卿，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调整学习计划。 椒丘笑眯眯的围观着几个孩子的打闹，不过眨眼的时间心中已经闪过了好多好多个冒着坏水的小主意赢了赌约，但…… 椒丘动了动肩膀，“你为什么要靠在我身上晒太阳？” 他和景元面朝小花园围观修习剑术的几个人，程澈调转方向坐在背后，毫不犹豫的将他和景元当成了沙发靠枕。 还是自发热的毛茸茸靠枕。 椒丘晃了晃尾巴，果然发现尾巴尖儿上落着一只手。 “难道我要把云璃和彦卿两个小孩子拎过来当枕头吗？”程澈不为所动，晒着太阳半闭着眼睛，手掌下是粉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沉默很久之后，程澈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迟疑的目光落在椒丘身上，“你介意我给你喷点香水吗？” 椒丘：…… 这年头靠枕的人生也不容易啊。 不仅要暖和柔软毛茸茸，还要带香味的吗？ 椒丘弯着眼睛，微微后仰身体凑到程澈手边闻了闻，“很温柔的香气，这种香味足以让你放松下来顺利入睡吗？” “或许吧。”程澈低声说着，对着椒丘的肩膀浅浅的喷了两下，然后将香水瓶收进背包之中，语气平静，“我从小就是我哥带大的，他身上喷这个香水，看着我写作业拍着我睡觉赚的钱都给我花。” 程澈说完，又一次靠了上去，闭着眼睛继续晒太阳，还是低声补充，“他总是穿和你尾巴颜色一样的衬衫，松松垮垮的，和你一样在手腕上戴珠链，和你一样眯眯眼喜欢打趣别人，和你一样会关注自己的伙伴晚上吃些什么吃什么食材合适，也一样一肚子坏水。” 椒丘：…… 有点迷茫。 椒丘抬手揉了揉额头，半晌后轻声询问，“那……我……变成替身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生气还是感慨，又或者抓住机会报复程澈。 他沉默片刻，垂下眼眸，“如果这样的行为能够让你不计代价的治疗飞霄甚至更多的人，我也同样愿意成为你记忆之中的那个人。” 话音落地，程澈睁开了眼睛，旁边的景元牌抱枕也睁开了眼睛。 景元金色的眼眸之中睡意全无，自己平静且快速的跳下星槎，“哎……” 他头发都白了，怎么就没人行行好饶过他呢？ 果然是年纪大了。 程澈难以置信的转过身看着椒丘，眼神之中的疑惑几乎要冲出来变成巨大的问号。 程澈抬手摸了摸耳朵，迷茫道：“我只是想晒着太阳睡个午觉，怎么就……替身文学？” 他寻思他也没有玩这么花啊。 第897章 祂的墙角! 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星看了一眼负伤的程澈，默不作声的背起了三月七，摇摇晃晃的带着自己的开拓小伙伴在罗浮闲逛散心，打算拯救一下三月七又累又气的脆弱心灵。 程澈浑浑噩噩的坐在星槎上面，看着景元熟练的操纵星槎，默不作声的抓紧了景元的衣服。 在面对飙星槎的白毛将军的时候，抓安全带不一定有用，但是抓着景元就不会出事，毕竟旁边还有一个御剑飞行的彦卿时时刻刻准备救援。 在星槎停在客栈门口的时候，程澈终于忍不住发问，“我看起来像是会找替身的人吗？” 替身确实很有意思，但是有点不太对劲吧？ 他再怎么替身也不至于把一个真狐狸精当成自家人类兄长的替身吧？ 闻言，景元轻笑。 他松开了星核的操控台，侧过头看看程澈又看看椒丘，最后还是无奈笑着走下星槎，“小孩子不就总是喜欢一个玩具，拿走了就会哭泣吗？” 找替身，也不稀奇。 “那你想多了。”程澈嘟囔一声，用一种诡异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椒丘，这才转过身来慢吞吞走下星槎，感觉自己的脚踝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小孩子才不会随意换玩具，拿到新的替代品也不是很开心，毕竟新玩具没有旧玩具的气味和小细节。” 说着，程澈已经扶着墙慢吞吞挪进客栈之中。 景元微微一愣，摸了摸怀中补觉的猫咪这才跟上程澈的脚步，“但我看你的卧室可都是新玩具。” 床头摆着的玩偶，床上的抱枕和靠垫，那可都是新的。 而且一个洁癖患者，怎么能忍受一个很久都不清洗的玩具呢？ “因为我长大了，再抱小时候的娃娃有点丢人。”程澈面无表情，一脸冷淡的爬楼梯往房间走，“而且我的安抚玩具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玩偶，是我父亲或者兄长的衣服。” 说到这里，程澈莫名看了景元一眼，“你这个百岁老人怎么能理解我这个小孩子的心理？” 他都二十岁了睡觉还需要安抚玩偶，这话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就算他需要，那也不能这么光天化日的说出来！ 景元：…… 好像被人身攻击了，不确定，啊不，确定了。 景元嘴角翘起的弧度放缓，语气莫名，“我也是有过童年时期的，你不能因为我是个活了千八百岁的长生种就觉得我一直都是千八百岁的长生种。” “那谁知道呢。”程澈低声说着，手掌按在墙上挪动，挪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推开门，“我才变长生种多久啊，怎么能知道你有没有小时候……” 景元弯着眼睛注视着程澈的背影，保持沉默走进房间之中，思索良久之后才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了程澈面前，“你看，我也有小时候，但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晚上睡觉可不用抱着家人的衣服……” 程澈探头看看，“但是你抱毛茸茸啊，比我还幼稚。” 说着，程澈伸出手，用指腹戳戳照片上的景元，“你小时候长得还挺圆润的，瞅瞅，这脸上的婴儿肥比彦卿还饱满。” 还挺可爱。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景元，摇摇头后叹了口气，自己挪到沙发上坐下。 景元：？？？ 小孩子都有婴儿肥啊，谁和程澈一样吃得太好到现在都显得脸颊稚嫩？ 而且！ 摇头！叹气！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现在长残了吗？！ 是觉得他老了？ 景元微微上挑的眼尾都垂下来，似乎带着一点控诉看着程澈。 “小时候长得多好骗啊，现在呢……一天天骗别人，从列车出发前往匹诺康尼后失联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暗戳戳挖坑打算埋我了。”程澈缩在沙发之中，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脚搭在小凳子上面，“你该不会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我可是都记着呢。” 时不时想起来了，一个大债分成好多个小债，稍稍还回去一点看看乐子，至于那满胳膊的债务…… 等自己什么时候真的虚无上身生无可恋了再拿来找点儿大乐子刺激一下吧。 “记着吧，看你到老了能不能用你记账的本子搭建一个图书馆。”景元靠在一侧坐着，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笑容，手指在狸奴的毛发之中来回抚摸，很是惬意。 不等景元再说些什么，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景元还没有来得及关闭的相册拍了一张。 程澈靠在沙发上面，将照片放大再放大，半闭着眼睛看了很久，终于还是侧头看了一眼景元，“你小时候这颗痣看起来还挺纯洁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肚子坏水？” 景元弯了弯眼睛，没有半点儿被人当面蛐蛐的恼怒，“可能我小时候也有一肚子坏水？” “说的有道理，被镜流追着打，被刃嫌弃的丢出冶炼室，被丹枫驭水挡着不让偷喝酒，说不定还有一只白珩在开星槎的时候吐槽你捣乱。”程澈将照片挪到收藏夹之中，又忍不住抢过景元的手机给自己发高清原照片，“景元哥哥，你以前也是弟弟啊……” 景元：…… 景元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你偷看我记忆？记忆令使的身份也不是这么用的！” “猜的，我小时候就这么欠，感觉你应该也挺欠的。”程澈说了一句，又反驳道：“我可不是记忆的令使，你别诬赖我，我这次来罗浮跳你挖出来的坑特意留下了巡猎的身份，别的我可都没带。” 阿咕从兜里探头，“咕咕！” 祂的墙角！ “带了带了，就带了欢愉和巡猎的。”程澈摸摸阿咕的脑袋，毫不走心的安抚，然后又忍不住询问景元，“你的副将开多少工资啊？够我花的吗？不够的话能不能从你的工资里给我挪点儿出来？” 景元睁开眼睛，感觉自己也有点笑不出来了，“你是彦卿吗？还要我养你？” “也不是不行，都长生种，都年纪小，被镜流和刃还有你教过剑术，喜欢买买买。”程澈眼神涣散一瞬，“反正我不介意多一个师傅。” 景元：…… 很好。 景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弯着眼睛看着程澈，“我于彦卿，如师如父，这个父，你听清了吗？” 程澈侧头，“说真的，你该不会以为我脸皮薄到叫不出一声爹吧？” 第898章 你生气了吗? “他怎么了？” 椒丘走在队伍最末端，给三月七贡献了一瓶用来按摩的药膏之后熟练地推开了程澈房间的门。 他站在门口摇着扇子，困惑的注视着某个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白发将军。 白发将军不一定指景元，高马尾的白发将军也不一定指景元，但是抱着猫将脸埋进猫咪怀中的白发将军看起来好像只有景元一个人。 闻言，程澈从手机游戏之中回神。 他快速给银狼的角色套了一个治疗技能，这才抬起头回道：“咱们神策将军玩的可花了，想让我叫他爹，我刚打算叫呢他自己害羞了，这可不怪我。” 椒丘：？？？ 椒丘瞬间沉默下来，感觉自己的温柔笑容在此时遭受了挑战。 许久之后，来自曜青仙舟的天击将军御用医士回过神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他一只手摇着羽毛扇子，另一只手将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揽到了腿上抱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有些人在生活中确实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的，我懂，这也并不是病，没有必要如此害羞吧？” 话音落地，景元生无可恋的抬头，一张脸上写满了无语，“我只是说着玩玩，我没有这个癖好。” 这话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啊。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神策将军，文治武功样样不差。 “哦。”椒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 在程澈警惕疑惑的眼神之中，椒丘微微一笑，“但你的问题就大了。”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指着自己，“你说我？我问题大了？” 这话……好像在家长检查作业本的时候听过。 “嗯。”椒丘温柔微笑，“没有耻辱感，不在乎尊严，在某些方面严苛得仿佛机械，却在最应该收敛的方面刻意放纵。” 说到这里，椒丘微微颔首，语气更加柔和，“澈澈，你的问题很大啊。”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椒丘，“你怎么和拉帝奥一样就喜欢给我下诊断啊……” 说完这句话，程澈瘫在沙发上晃了晃脚，“我本来就是病人啊，我是一个被人从精神病院抢出来的精神病人，直到我来到列车也没有拿到医生的痊愈证明。” “不，我说的不是病症。”椒丘温柔一笑，微微侧身朝着程澈晃动扇子，冷风垂在程澈高高肿起的脚踝上，“我说你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程澈更无语了，“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叭叭你。” 椒丘：！！！ 椒丘瞬间坐直了身体，不等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花火顶着云璃的伪装趴在沙发靠背上，一脸认真，“喂！曜青来的粉毛狐狸！有没有外伤药，我的脚踩到玻璃片了。” 说着，花火抬起腿，将脚压在程澈的腿上，朝着椒丘展示血淋淋的伤口，脸上流露出委屈痛苦难过的表情，声音却带着上扬的笑，“虽然这点小伤对花火大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好可怜呐，花火大人还要伪装云璃，傲娇的小公主虽然也不在意伤势，但是看到可信任的人总是会嘤嘤嘤的哭出来寻求安慰叭！” 椒丘：…… 所以真的不能撕开伪装吗？ 假面愚者真的要敬业到伪装的时候连个鞋子都不穿吗？ 椒丘叹气，眯着眼睛观察花火脚掌上的伤口，思索着接下来的消毒上药工作。 “嘿，粉毛狐狸？”被星背回来打算吃饭的三月七发出嗤嗤的笑声，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的模样，“粉毛狐狸！” “笑什么！”椒丘嘴角拉平，眼睛的弧度都变得和缓，“你也是粉毛！” 三月七眨眨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粉毛狐狸好凶哦，程澈叫你你就不反驳。” “他又不是粉毛。”椒丘说了一句，左右看看后找到客栈在客房之中准备的药箱，翻出棉签和消毒的药剂，“下次还是穿个鞋吧。” 花火避开椒丘的手，朝着一旁抬抬下巴，“我要程澈给我上药！” “我给你上刑吧。”程澈嘟囔一声，看了一眼椒丘手里小小的棉签后翻出来一个垃圾袋。 什么消毒的药水清理伤口的药水全都倒进去。 他将垃圾袋套在花火的脚上，任由对方半条小腿都浸泡在药水之中，拍拍花火，“行了，自己待着去吧。” 花火迷茫低头，看着自己被套起来的脚丫子露出一点笑，“这是泡脚！” “这明明是在卤蹄子……”程澈往旁边挪了挪，给花火让出一点位置，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扶手上面。 他挪了挪位置，最后还是选择了另一边，将下巴压在花火脑袋上继续懒着，“厨子给咱们想想晚上吃什么吧？这里好几个受伤的，好像没办法吃刺激性的爆辣火锅，那……鸳鸯锅？” 椒丘闭了闭眼睛，垂眸看着自己掌心握着的一个小小香料。 八角通体呈现一种树皮般的褐色，其中散发出的味道在火锅之中能够很好的和花椒辣椒融合起来。 他沉默片刻，抬手将手里的八角塞进程澈嘴里，“我拒绝鸳鸯锅，那是在侮辱火锅，而且……我不是厨子，我是飞霄将军的医士兼幕僚。” “医士和幕僚……两个职位在一个人身上？那你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鸳鸯锅吗？一半煮药材一半煮心眼儿。”程澈咬着八角咔嚓一声，又嫌弃般将嘴里的渣吐在纸巾中，“哦不，也有可能是三分锅，还得放一个煮火锅。” 椒丘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微微侧过头去，“算了，你就当我是厨子吧，不过厨子要做饭，今晚还是爆辣火锅，我会加一点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材进去的。” 说着，椒丘冷傲转身，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显然是打算将这个厨子的称谓做实。 一转头，椒丘对上了一双冷漠但稍显呆滞隐约又带着一点戏谑的眼睛。 飞霄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椒丘眨眨眼睛，“娇娇，你生气了吗？” 椒丘彻底笑不出来了，“你就当我是娇娇吧！” 第899章 你是公司派来的卧底吗?! 红色的汤汁在锅中沸腾，八角与香叶起伏着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程澈占据了一个小小的位置，捏着筷子迷茫的看着桌子中央的大锅。 真的很大，足以支撑十好几个人一起吃饭。 怀炎将军并没有参与今天的饭局，拎着两份色香味俱全的外卖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之中，试图和自己的大徒弟谈谈心。 “吃够了。”程澈放下筷子，看着碗中还没有搅和到一起的蘸料放空思绪，“我或许可以等会儿去鳞渊境点一丛篝火，用小锅煮一碗面条来吃。” 天天火锅烤肉谁受得了！ 他真的不能吃点儿清淡的解解腻吗？ “稍稍吃一点吧，加了一些有益于身体的药材在里面。”椒丘温柔笑着，声线像是含着令人沉醉的玫瑰味蜜糖一般温柔惑人，仿佛是一个香喷喷暖呼呼的狐狸精正对着耳朵窃窃私语，“我可以扶你去鳞渊境煮面条吃，反正你的饭量很大对吧？” “腻，我吃了很久很久的火锅了……”程澈澈低声说着，垂着脑袋半闭着眼睛，“虽然知道很好吃，但是我不想天天吃。” 今天想吃一碗白水煮面，放一点盐就可以了，然后再来一大盆蔬菜沙拉，不放沙拉酱的那种。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碗递给旁边举着空碗试图调料碗的三月七，“你用我的吧，我还没动。” 三月七顺手接过来，低头看看后点头，用筷子将所有蘸料搅在一起，“你今晚还是要睡幽囚狱吗？真的不能在谁的房间打地铺吗？我明天早上起来还得先去趟幽囚狱叫你，好麻烦啊……” 说着，三月七转过头看着程澈，“你就陪陪我嘛，要不然我输了可是会丢列车的脸的。” 程澈：…… 列车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脸面。 欢愉和开拓，瞅瞅那两个星神的德性，像是要脸的吗？ “哦，那我吃完面回来打地铺。”程澈迷茫的目光扫过周围，不由得疑惑道：“可是现在才下午，我们吃的是午饭和晚饭的结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考虑晚上睡哪儿？” 而且他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卢卡和史瓦罗，自己也可以去占据景元的房子啊，神策将军的私宅之中又不是只有一个卧室。 况且他还可以回列车睡觉，睡醒了再回来嘛！ 闻言，三月七用筷子夹上一片青菜放进碗里，一脸认真，“不早点说好你就不见了，我明天早上起来又得到处找你，你就体谅一下我经过锻炼之后酸痛的腿好不好嘛！” “好好好。”程澈应下，稍稍往后挪了点儿空间方便椒丘和三月七夹菜。 一旁，星后仰身体，从三月七的身后捏着一块点心递过来，“吃吗？好吃的。” 程澈瞥了一眼，“不吃藕盒，外面那层皮油大。” “是点心，不是藕合。”星的眼底闪着光，似乎是在期待什么的模样，“是卢卡下午出去逛的时候买回来的，特意让我分享给你。” 程澈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别人吃饭的卢卡，一言难尽道：“鸣藕糕？我虽然不吃罗浮奇奇怪怪的食物但是我也是看过食谱的好不好？” 吃完了哈哈笑，吃上一碟鸣藕糕晚上就笑出了腹肌？ “尝尝。”星不肯放弃，干干净净的指尖捏着一块糕点凑在程澈的嘴边，一脸期待，“大家真的很想看你大笑。” 说到这里，星一脸认真，“我给丹恒喂了。” “那他笑了吗？”程澈疑惑。 “笑得跟个文档一样，面无表情的朗读哈哈哈哈哈。”星摊摊手，又盯着程澈，“所以我想围观一下你的笑容。” “那我也得朗读文本。”程澈说了一句，顺手将旁边的酒瓶拿过来抱在怀里，“不如指望我晚上稍稍喝醉一点笑得自然一点。” 说着，程澈顺手拍开旁边偷偷摸摸伸过来的手，“不许偷喝酒，再喝醉揪我头发我就把你的耳朵揉成垂耳兔子！” 飞霄收回手，转过头沉默吃饭，一点都不想理会乌鸦对自己的诬赖。 她什么时候喝醉了揪程澈头发了？ 那难道不是他们两个醉鬼之间的友好交流吗？ 但掉毛的垂耳兔子确实有点和她天击将军的名声不符。 程澈拧开酒瓶，在往杯子里倒和直接喝之间选择了星星期待的目光，他举起瓶子喝着，一双清澈通透的浅琥珀色眼眸由原本的平静渐渐染上一抹微醺的酒意。 一旁，三月七低声抱怨着公司的机甲和斯科特左右横跳的立场，还有一个椒丘暗戳戳的出着馊主意。 椒丘晃着手里的小瓶子，温柔的看着三月七，“要不要试试我的办法呢？我这里什么药都有哦。” “有没有那种一夜之间让我变成大侠的药？”三月七夹着一只刚刚煮熟的虾，看了一眼上面的壳后果断丢在程澈面前的小碗之中，“剥了！我现在可是咱们星穹列车的牌面！” 程澈叹气，扯过一双手套套上，慢吞吞的剥皮，“是，牌面。” 椒丘摇摇头，“没有这种药，但是有泻药，有迷药，有鬼哭狼嚎药。” 椒丘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像是什么迷惑人心的狐狸成精一样带着蛊惑的意味。 三月七歪歪头，凑到程澈手边啃掉一个虾仁，含糊道：“那你手中是什么？” 这真的是个医士吗？ 难道不是什么街头摆摊卖违禁品的奸商？ “颠踬散，剧毒。”椒丘的笑容更加温柔，像是看着恋人一样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药瓶上，“放在这个锅里，我们这些人可都要死了。” 三月七瞬间后仰身体，“下毒？！你是公司派来的卧底吗？！” 闻言，椒丘脸上浮现一抹不赞同的神色。 他嗔怪的看了一眼三月七，这才继续温柔道：“是毒药还是良药，都是医士说了算。” 三月七一双眼睛像是灯泡一样闪烁着。 她盯着椒丘，半晌才迟疑道：“你这个粉毛狐狸怎么能骗我呢！都快被喝光了怎么还没死？” “你也是粉毛！”椒丘再次重复一句，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装着颠踬散的瓶子不知何时被打开，其中插着一支吸管，吸管的另一头咬在某个青年的牙齿间，他几乎都能听到液体被喝光之后吸管发出的空荡荡的回音。 椒丘沉默着抬头看着程澈，眼神之中都带着一抹惊恐，“你……你喜欢什么样的骨灰盒？” 趁着还有口气快点说吧，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第900章 但是我不能输啊…… “吐出来！” 粉色毛发的男狐狸精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扯着程澈的衣领摇晃着，甚至一脚踢开了程澈屁股下面的椅子，试图将程澈压在地面上进行催吐行动，“快吐出来，来不及了。” 程澈：…… 程澈躲开椒丘试图抠自己嗓子眼的手，叹了口气还是开口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 “激动？我已经很冷静了！”椒丘的眼睛都睁开了，眉心皱在一起似乎很是痛苦的模样，“虽然颠踬散也算一味药，但你直接喝了！喝了！” “对啊，我喝了。”程澈坐在地上，抬手将椒丘激动的手腕并在一起抓住，这才看着椒丘的眼睛露出一点笑，“没事的，我只感觉这个药的味道不太好，你回去给它加点儿糖。” 椒丘：…… 椒丘一愣，浅金色的眼眸盯着程澈的眼睛。 一张带着些许少年气的面孔，总是冷着脸显得格外冷漠平静，此时露出一点笑来，虎牙在唇瓣之间闪着光芒，似乎突然之间就变得活泼起来。 椒丘挣脱程澈手掌的束缚，用指腹按住了程澈的手腕，感受着皮肤下脉搏有力的跳动。 半晌，椒丘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失力一般坐在了地上，疲惫的垂着头，耳朵都不抖了。 还好。 还好没有出事。 许久之后，椒丘被程澈从地上扯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用一种严肃的目光看着程澈，“你自恃身体情况特殊所以肆无忌惮，但那是毒药，下一次你吃进嘴里的又是什么？这一次不行下一次呢？总有一天会出现一种毒药伤害到你，好奇会害死你的！” 话音坚定，语气严肃且认真，带着些许医生特有的训斥劝解意味。 程澈起身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面，抱着抱枕摸着阿咕，又从正在吃饭的景元肩头取下一只狸奴抱着，低头检查耳朵和爪子，“你觉得我是因为好奇？” 他看着椒丘坐在了一旁彻底没有吃饭的想法，自觉地在晚上的白水煮面名单之中加上椒丘的名字，“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毒死我，虽然我不主动找死，但是我也不介意体验一下死亡迎面走来却擦肩而过的感觉。” 活着就继续找点乐子调节心情跟着小伙伴们到处逛，死了也没事，反正人总是要死的。 当然了，自然衰老迎来的死亡是命运，但别的人别的事带来的死亡可不是他想要的，怎么不得自己选啊。 椒丘：…… 找死是吧？ 程澈需要一个心理医生，而不是一个治疗身体疾病的医生。 椒丘眼皮颤动，许久之后叹了口气，“珍惜生命，这句话我原本以为不会对你说出来的。” “好，记下了。”程澈应了一声，低头看看猫咪的毛发，转过头去找小梳子梳毛却—— 程澈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睛，自己眨眨眼睛对方也眨眨眼睛，“你干什么呢？” 闻言，星摸了摸后脑勺，“你笑一个？” 程澈：……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卖笑的。 程澈伸出手，“这是另外的价钱。” 星摸摸兜，摸出来一枚巡镝放在程澈掌心，重复道：“你笑一个？” 程澈扬起嘴角，眉目都舒展开来，眼底带着戏谑，“这样？” 闻言，灰发少女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面，面无表情的点头，“确认了，喝醉了。” 说着，星又看看程澈放在桌上的酒瓶，拿起来递给程澈，“算了，你继续喝吧，今天没有第二个酒鬼招惹你。” 程澈接了过来，翻出客栈赠送的小梳子帮狸奴梳毛，顺便用小剪刀修剪爪垫之间的毛发。 椒丘似乎还沉浸在颠踬散无用的痛击之中回不过神来，他听着星的定论，迷茫呆滞的伸出手揪住了那一头小卷发向上拎起，对上程澈震惊疑惑甚至愤怒的眼神，“你喝醉了？” “你放开我的头发。”程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椒丘松手，收回手之前还不忘一脸呆滞的帮程澈将乱糟糟的小卷毛整理整齐，“那你怎么不耍酒疯？我差点儿以为我现在要抱着火锅的锅跑路了。” 这客栈还能有好？ 程澈撒酒疯的时候也没有比飞霄差到哪里去吧？ 啊不对，飞霄至少不会乌鸦嘴。 “你不懂，一个人喝醉了才不会撒酒疯，都是乖巧睡觉的。”程澈将狸奴爪垫的毛发修剪成一个圆滚滚的馒头形状，顺手用指腹揉揉狸奴软乎乎的耳朵，“只有两个三个醉鬼凑在一起才会越玩越开心，当然，我说的并不全面，只是对我而言。” 闻言，椒丘默默转头，目光落在了埋头吃饭却用眼睛去看景元手中酒杯的狐人女子身上。 看了片刻，椒丘点头，“确实不全面。” 程澈将狸奴塞进景元怀里，站起身来，“我要去鳞渊境吃饭了，顺便摆摆摊骗骗游客。” 说着，程澈侧头看着椒丘，“你还吃吗？你不吃的话就一起去，我可以煮一碗面给你填肚子，哦对了，我还得带把刀去切我的蔬菜沙拉。” 话音落地，一只手举了起来。 卢卡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尴尬笑容，似乎面对火锅只能看不能吃的行为已经耗费了很多的精力，“蔬菜沙拉能带我一个吗？我还需要一点没有盐分和糖分的高蛋白食物。” 说着，卢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浮现一抹懊恼，“罗浮好吃的太多了，我再不认真控制摄入体脂率又要变化了。” 程澈：…… 啊？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卢卡的胳膊，又看看卢卡被衣服掩盖的肌肉线条。 他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询问般的目光看向了椒丘，“你说我是不是有点不太自律了？” 椒丘平静起身，再一次恢复温柔模样，“你不是最近有点虚无附体吗？” “对，是挺懒的。”程澈点点头，背好包揉揉脸，踩着拖鞋朝着卢卡招招手，然后慢吞吞往外挪。 卢卡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跟上去，顺手将自己的机械臂递到程澈面前充当拐杖。 程澈侧着脸偷偷看了一眼卢卡另一条胳膊，沉重叹气，“但是我不能输啊……” 第901章 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伴随着鳞渊境接连不断的浪潮声，两道身影坐在了沙滩上面抱着一个巨大的铁盆，面前燃起的篝火上面放了个架子，正咕咕的煮着面条。 粉毛狐狸坐在一旁，捏着一柄匕首将怀中盆里的食材切成合适的大小，然后一分为二塞进两个对身材有着严苛要求的男人碗中。 他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只需要高蛋白和蔬菜吗？主食呢？” “等会儿吃。”程澈将鸡蛋用勺子压碎，让干噎的蛋黄混着一点调味料裹在蔬菜外面，嘴角向下撇着，似乎对自己的晚餐很不满意的模样，“等会儿再煎一个鸡蛋塞进面条里面，再放两片培根，糖分蛋白质维生素纤维素一样不缺，今天这顿饭算是吃完了。” 闻言，椒丘微微侧头去看放在一旁的锅，迷茫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接受如此简陋晚餐的人。” 一个人哪怕脸上并没有写着骄矜，但从小到大接受的所有培养与教育都会呈现在身体的方方面面。 程澈身高优越，身材不仅仅是健身得来的优越线条，带给人更多的感受还是健康，皮肤白身材好，是花了不少心思又或者花了不少钱才能长成这样的。 “这已经是很丰盛的晚餐了好吧？”程澈说了一句，往盆里撒了点儿盐后举着勺子面无表情的吃蔬菜沙拉，“人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吃点苦呢？况且这也不算苦。” 说着，程澈拿出手机对着篝火上的小锅拍了张照片， 椒丘眼皮一跳，“这是日常记录？” “这叫告状撒娇素材。”程澈纠正椒丘的说法，平静的收起手机，又顺手将一颗鸡蛋塞进卢卡的碗里，“我总觉得我会有回家的一天，等回去了就把照片给家里人看，到时候可以争取让亲情多留几天。” 椒丘：…… 很合理。 椒丘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中的刀刃，再一次抱起了一筐水果，打算慢慢削皮慢慢投喂。 毕竟马上要挨刀了，吃点儿好的也是应该的。 脚边放了一溜的餐盒，水果切下来分类塞进去，吃不完的还可以拿回去分享给其他的同伴，方便快捷。 “你家将军什么时候来刀我？”程澈一边啃着草，一边在小锅之中煮面条，旁边放着的另一个小锅里面煎着鸡蛋和肉片。 透明的蛋液在落在锅上的一瞬间变白，边缘在油脂的作用下发出滋滋的声音，眨眼间就出现一层焦糖般颜色的边。 “她可能还有点犹豫，在战场上果断的人也不是一直果断的。”椒丘失笑，语气之中都带着无奈，“就像是你家门口出现了一只流浪狗，每天给你捡回来干净的鱼和果子蔬菜，但你迫不得已要伤害它，那你也会犹豫的。”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椒丘，“你骂我是狗？” “哦，啊不，乌鸦。”椒丘轻笑，随手将匕首收起来，靠在椅子上轻轻晃动，感受着湿咸的海风拂面，“一个有能力且大方的朋友，被伤害也不会抱怨，那么不管这次伤害是救自己还是救别人都会犹豫。” 说到这里，椒丘微微侧头，双腿交叠坐在摇椅上面，浅笑着看着程澈，“景元将军当初也对你下手过吧？” “嗯，但你下次可以不用下手这个词，怪诡异的。”程澈点点头，询问般的目光看向双眼清澈迷茫的卢卡，“你要吃一碗面条吗？感觉你好像也没有吃多少肉。” 闻言，卢卡摇摇头。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已经吃的够多了，我在下层区打拳的时候都吃不了这么多……” 程澈戳戳卢卡的胳膊，又将自己碗里的一块肉塞进卢卡碗里，“多吃点吧。” 说着，程澈又侧过头去看椒丘，“你现在是在评估我的身体能不能给飞霄一个良好的治疗体验吗？” “怎么会？”椒丘笑着摇头，转而收敛了笑容，带着一点认真看着程澈，“你会痛恨景元为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对你动手吗？” “不会。”程澈低头吃饭，平静回答，“虽然我也很意外我的身体出现了这种算是药材的特质，但是我并不介意他们用一点特殊的手段来利用我治疗自己，哪怕这种治疗手段在别人看来是很痛苦的。” 说到这里，程澈放下碗，将锅里的面条分成两份，再将鸡蛋和肉也同样分成两份，“按照艾利欧的说法，命运将我带来这里，就是要让我做出一些足以改变命运的事情的，虽然我懒得做，但不妨碍我的潜意识会促成这种改变。” 他将其中一个碗递给椒丘，轻声道：“我曾经对景元说过的，被需要是我心之所向，这是我存在的意义，同样，这句话对任何人都适用，哦对了，我讨厌的人除外。” 椒丘：…… 椒丘眸光闪烁，半晌之后才温柔一笑接过了碗。 他刚想低头吃饭掩饰自己的一点感动，却突然看到了自己碗里的食物。 椒丘沉默的观察着碗里的面条和鸡蛋，还有两片焦脆的火腿，不由得迷茫抬头，“你真的不能给我的碗里加一点辣椒酱吗？” 这真的好清淡，飞霄受伤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没有给飞霄开这么清淡的病号餐。 “不能。”程澈平静回答，抱着自己的碗继续吃饭，“这是对你不信任我的报复，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不信任就是不信——” 程澈的话音卡顿在喉咙之中。 他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一双眼睛瞬间放空，“鬼……？” 说着，程澈猛地回头。 一双像是彩灯发出的光环一般的眼睛出现在视线之内，浅金色的头发压在眉梢之上，眼眸之中满是戏谑的笑意。 砂金用刚刚在海水里泡的冰凉的手掌吓唬程澈，手套摘下来拿在另一只手上，弯着眼睛戏谑笑着，“朋友，在陪我庆祝升职之前，你怎么偷偷喝酒了呢？”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纸袋，其中装着两瓶刚刚从拍卖会送过来的美酒，笑容之下却带着无奈与纵容，“我好不容易才将卡卡瓦夏丢给景元将军帮忙照顾，一回头你人都没了。” 程澈面无表情的抬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下次别装鬼了，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第902章 你也缺德! 经过一夜温暖的被窝柔软到了极致，程澈翻了个身，将脸颊藏进被褥和玩偶的缝隙之中，掌心摊开贴在被子上面，感受着布料柔软的的触感和暖和的温度，但旋即，他的睡意快速消散。 玩偶好像变大了，和他自己一样大。 啊？ 程澈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带着好奇与疑惑的眼睛。 身旁放着一个玩偶服做成的巨大抱枕，上面趴着一个满眼好奇的三月七。 睡意瞬间消散，像是刚刚睡醒就喝了一大口马上就能结冰的冷水。 程澈嗖一声爬起来，抱着被子捂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三月七，“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清白还在吗？ 在的话那没事，不在了……好像也不可能不在。 “我来叫你起床啊。”三月七叹了口气，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面，双臂交叠压着玩偶，显然是已经趴在玩偶上面围观程澈睡觉很久了，“你是不知道，昨晚上卢卡叫史瓦罗一起，把你和砂金一起扛回来，旁边还有一个眯眯眼使坏的椒丘，我和星拖了好久才把你拖到床上好不好啊。” 说到这里，三月七再一次叹气，很是哀怨的样子，“星拿你的零花钱买了床垫，我和星都睡在地上。” 程澈：…… 啊？ 抢两个小姑娘的床？ 这话说出去他是要挨打的！ 程澈抬手摸了摸自己皱巴巴的裤子和衣服，疑惑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丢在地毯上？” “因为咱还是有点人道精神的，让醉鬼睡地毯多不好啊。”三月七站起身来，突然双手叉腰，“起床！起床陪我练剑！” 程澈感觉自己要聋了。 程澈叹气，盘腿坐在床上揉脸，“这两天起床的场景太相似了，总觉得自己没有睡觉……” 话音未落，脚踩着拖鞋在地上懒散走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砂金揉着眼睛一脸困倦，满头金发乱糟糟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豪华客房难道没有人在意吗？” 一觉醒来，自己躺在宽大的沙发上面，不远处一个灰发女孩坐在床垫上面，吓得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出门谈生意被敲了一榔头，怎么还有幻觉了呢？ “因为你们两个人喝醉了。”三月七摊手，半闭着眼睛很是不赞同的开口说道：“史瓦罗把你俩扛回来，卢卡拎着垃圾袋，里面塞了七个酒瓶！七个！” 说着，三月七比划着，声音都带着不满，“听说还是砂金特意呼叫斯科特帮忙送的酒，知不知道斯科特现在跟我是敌对关系啊！” “好好好，给三月小姐赔礼了。”砂金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揉着额头看着三月七，“三月小姐今天有什么计划吗？不如我陪你逛街当做赔礼，放心，记在我的账上。” 三月七：…… 还怪不好意思的嘞。 三月七摸摸脑袋，“别了，我今天要练剑，然后找时间观察斯科特，寻找致胜的方法。” 说着，三月七伸出手拍拍程澈，“星去偷藿藿了，咱们一起去，你记得帮我拿干净的毛巾和水杯哦，水里面再加一片柠檬。” “好。” 程澈应了一声，起身去换衣服洗漱，“但我觉得我昨晚应该不会喝醉的，我从没有这种喝醉了失去意识的感觉。” 挺奇怪的，虽然酒量不好，但是也不至于醉到让卢卡摇人过来扛吧？ 一旁，砂金点点头，同样认真，“我也没有喝醉到失去意识过。” 三月七：…… 三月七低下脑袋，“有没有一种可能……旁边还有一个曜青来的粉毛狐狸暗戳戳下药呢？” 既然知道了程澈毒不死，那么试一试程澈的承受能力也是理所应当，至于砂金…… 无辜受牵连罢了。 但椒丘显然有分寸，下药就下药，绝对不下毒药。 砂金脸上的表情一僵，笑容都显得有点僵硬，“粉毛狐狸？哪儿呢？” 他可是刚刚升职的公司高层！ 石心十人的一员！ 在酒里面下药？！ “可能还没有睡醒吧，我昨晚好像也忽悠他多喝了几杯酒。”程澈低声说着，走进洗手间的一瞬间转身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朝着隔壁自己的房间而去，背影都带着迷茫。 “你干什么去？”三月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说好了要陪我练剑的！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一点都没有集体荣誉感！ 她三月七现在可是列车组的学剑独苗苗，说不定还要在擂台上打败好多参赛选手呢！ “你昨天洗的衣服没有收起来。”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在卢卡吃草吃绿眼的委屈眼神之中走进了卫生间之中洗澡换衣服。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我昨晚洗的衣服？我昨晚洗衣服……” 三月七垂下了脑袋，脸颊通红，“洗了。” “咳咳。”砂金忍着笑，转身朝着隔壁房间走去，“我也去隔壁洗漱了，不过三月小姐，今天的练剑行动能带上我吗？卡卡瓦夏留在景元将军身边我才有时间出门啊……” 看着砂金离开的背影，三月七冲进洗手间将自己的衣服取下来塞进行李箱中，这才转过头瞪着门口的位置。 “怎么了？”星从门外探头，好奇的看着三月七，“我把藿藿偷来了，咱们等会儿训练结束去找斯科特，说不定能用尾巴大爷吓得他求饶呢！” 话音落地，三月七还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星举起手在三月七眼前晃了晃，好奇道：“你在看什么？他们人呢？” 三月七：…… 三月七摸着后脑勺，“去隔壁洗漱了，可是藿藿呢？” 闻言，星拍拍垃圾桶，“这儿呢！” 三月七看着与自己的客房格格不入的垃圾桶，嘴角都抽搐起来，“这是什么抹茶蛋糕的专用小碟子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拿垃圾桶装藿藿！ “缺德！” 尾巴大爷飘了出来，身上带着一层青光晃晃悠悠，飘荡在半空之中冲着星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缺德！” 在尾巴大爷的身后，藿藿推开垃圾桶的盖子，站在垃圾桶中朝着三月七晃旗子，“三月小姐……你……你想去幽囚狱参观吗？今天的幽囚狱……鬼哭狼嚎的比绥园还热闹呢！” 尾巴翻了个白眼，“闭嘴，你也缺德！” 第903章 看什么乐子? “低一点。” 女孩脸上带着整整一天练习剑术冒出的点滴汗水，却兴致勃勃的抬手拍拍面前伙伴的肩膀，鬼鬼祟祟道：“低一点我们才好观察，你这么站起来把我的视线都挡住了！” 说着，三月七猛地蹦起来，接着跳跃的高度扑在青年身上，手掌在对方脑袋上往下按，“低一点！”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巨大货箱，半晌后叹了口气，原地蹲下，“早知道我就不治脚了，要不然我也不用和你一起跟踪斯科特……” 这有什么好跟踪的，反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斯科特再怎么逆天也扛不住星的一球棍，就算比起屑屑，那也比不过星吧？ 而且…… 星的身旁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椒丘砂金景元花火桑博，这几个人凑到一个桌上，不把斯科特做成片儿汤就算好的了。 “这不是正好吗？你的脚好了，但是我的腿还是很痛啊，你背着我走嘛。”三月七很是自然的将程澈当做自己的人力车背着自己乱跑，身旁还有一个一脸平静的丹恒手中举着水杯，将吸管递到三月七的旁边。 程澈瞥了一眼，“你现在可真是咱们的大宝贝啊，一车人伺候你一个，你不给我那个魁首回来我就捶你。” 他算是看明白了，假团宠是星星，真团宠是三月七。 谁会忍心苛责一个粉色头发没有脑袋的可爱三月七呢？ 程澈看着不远处的斯科特，语气平静，“要不你还是听椒丘的给他下药吧。” 一颗药下去，斯科特不抱头鼠窜就算椒丘失手。 闻言，三月七不满的拍拍程澈的脑袋，将下巴压在程澈头顶，“景元说把喝醉的飞霄将军放出去对战斯科特，椒丘说只需要他的一颗药，你说直接别打了让砂金走后门，砂金又说可是找他比赛抽卡，托帕说让账账去打，星说直接一球棍……我肯定要一个一个试过来啊！” “那现在试的是谁的办法？谁的对战斯科特计划之中有我背着你跟踪偷窥这一条？”程澈诧异反问，默默将自己面前挡住的箱子挪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观察着正双手叉腰和公司员工交谈的斯科特，“不过斯科特好像没有说错，他确实还挺好看的。” 金色头发真的很难搭，好看的叫金发王子，不好看的叫黄毛，眉眼间肯定要深邃浓烈一点才能压得住金色。 斯科特…… 一个很有趣的人，只是衣服的细节不够多，再精致一点也是能进卡池的。 但不管斯科特好不好看，这也不是三月七把他程澈当坐骑的理由！ “现在是三月七自己想办法的时间！”三月七说了一句，又忍不住用手指搓搓程澈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都是香的，比我的洗发水还香。” 程澈：…… 知道就算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不行吗？”程澈想要抬起头看三月七却发现这样自己像是在翻白眼，不由得叹气，“你想到的办法最好不是半夜去偷我的洗发水。” “嘿，我已经偷了！”三月七嘟囔一声，趴在程澈背上朝着一旁伸出脑袋，“丹恒！吃琼实鸟串！” 丹恒一脸平静，五官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半点儿区别，却无端透露出一股生无可恋的绝望感，像是被人拉着逛了五个小时的街还没买一件衣服的哀怨与烦躁。 他举起另一只手，将红彤彤的果子递到三月七的嘴边，“这次出行该结束了，你已经借着我的手喝了两杯仙人快乐茶吃了五串琼实鸟串了。” 三月七眨眨眼，“可是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对付斯科特的办法，你刚刚听到了吧！斯科特要调用最强的机甲来揍我，你忍心看我被揍得很惨吗？” 丹恒：…… 忍心还是不忍心？ 虽然他觉得三月七也不一定会输。 “那个……” 不等三月七对丹恒眼底的冷漠神色发出恐惧，一只小白旗举了起来。 藿藿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几人，抱着尾巴怯生生开口，“我有个主意……” 闻言，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蹲下，藏在货箱后面压低声音，主打一个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三月七从程澈背上跳下来，蹲在藿藿面前好奇道：“什么办法？难道你也要学习景元他们给我出一个虽然有点馊但是很好用的点子？先说好，不能玩坏哦，还要留着给程澈赚钱呢！” 藿藿：…… 不能……玩坏？ 这个形容放在斯科特身上真的好奇怪哦…… 藿藿蹲在列车四人组中间，身后还有一个笑眯眯的砂金先生等着看戏。 藿藿摸了摸耳朵，低声道：“其实……尾巴大爷很热心的，就像是我们之前抓岁阳的时候一样，偷偷溜进去……” 说着，藿藿补充道：“或者……太卜大人不在，我们还可以去穷观阵，我听说之前三月小姐就在那里找过自己的记忆，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看看斯科特的痛点。” 说到这里，藿藿抬起手。 抹茶色的小狐人脸上挂着胆怯的表情，手心朝上摆着，然后举起另一只手，在掌心狠狠碾压。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藿藿的动作，半晌后转头看向星，“你给人藿藿传染屑病毒了？” 怎么突然一下子有点黑乎乎的气质？ 还是说所有狐人都有黑化基因？ “怎么可能？” 星诧异的看着程澈，“我还想问你是不是给藿藿传染了屑病毒呢！明明你屑的时候不比我差到哪里去。” 说着，星往藿藿身旁挪了挪，顺手去戳藿藿发光的尾巴，“尾巴大爷，你帮忙吗？你不帮忙的话我们就去穷观阵了？其实大家真的很想一起看乐子的。” 尾巴：…… 他真的不是人类圈养的奇珍异兽！ 不等尾巴说些什么，一道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看什么乐子？” 带着墨镜的金发男人歪着头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半晌后伸出手抵着墨镜，露出一点眼睛，“该不会是看我的乐子吧？” 第904章 人还挺多 “砰——” “啊~~~” “嘎！”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三月七迷茫的看着举着球棍的星和已经倒在地上的斯科特，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疑惑。 半晌，三月七还是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壳，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一下子就晕了？ “跟踪被发现了最快的解决办法难道不是解决目击者吗？”星挥了挥手中的球棍，脸上写满了正经，“瞧，这不就没人看到我们跟踪偷窥了吗？列车的名声还保得住！” 三月七：……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 “跟踪被发现难道不是跑路吗？”三月七好奇反问，又忍不住看看躺在面前的斯科特，“都被你敲晕了……那我……那我还怎么和他比？” 说好的机甲呢？ 说好的要疯狂练习才能打得过呢？ 就这么结束了？ “正常比！”星很是肯定的点头，脸上满是凝重，“我刚刚敲他脑袋听到了金属的声音，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星认真的脸，虽然不知道对方在高深什么但还是被唬到了。 她往星身旁凑了凑，“代表什么？” “他，斯科特。”星伸出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可怜金发男人，嘴角再一次勾起屑屑的笑，“他头铁！” 三月七：…… 是这么用的吗？ 三月七低头看着可怜的被一棍敲晕的斯科特，迷茫道：“该不会我学了好几天的剑还不如星的一球棍吧？” 这话说出去她都要觉得自己傻了吧唧了！ 三月七晃晃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盯着程澈，“不许对我这句话发表评价！也不许重复！我才不要学好几天的剑还比不过星星的球棍！” 程澈点头，指了指斯科特，“那这个怎么处理啊？丢回去等他自己醒过来到处找凶手吗？但是我觉得他就算没有看到星敲他脑壳的模样也看到了我们几个人蹲在这里窃窃私语……”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突然举起手，一双眼睛几乎要散发出带着屑味儿的光芒，“既然已经晕了，我们就……” “就？”藿藿探头，脸上写满了好奇，“让尾巴大爷去逗他！” “就？”星微微抬起下巴，一双眼睛是一模一样的屑，“趁机给他脸上画鬼脸！” “就……”程澈思索片刻，“直接杀人分尸冲进下水道，你不战而胜！” “怎么能这样！”三月七瞬间恶寒的摸了摸胳膊，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等看完罗浮的演武你还是去找拉帝奥先生好好学习吧，怎么每天都想着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三月七左右看了看，最后伸出手将藿藿从垃圾桶中拔了出来，然后拎着斯科特的腿往里面塞，还不忘催促，“你们帮帮忙啊！我决定采用藿藿的办法，带斯科特去穷观阵，到时候整个太卜司都能围观斯科特的社死场面！” 说到这里，三月七还不忘转头看着程澈，“你记得把我嚣张的笑可斯科特的生无可恋一起拍下来哦，我以后见到他就要拿出这张照片的。” 程澈：…… 有道理，他晚上回去就把手机里储存的社死照片全都打印一遍，以后开拓就拿着照片开道了。 程澈弯腰抱起斯科特，平静的往垃圾桶里塞，“好，我等会儿架个摄像头，再给你捏个光锥……” 一旁，丹恒无力扶额。 姬子和瓦尔特什么时候回来，这种带小孩还是熊孩子的日子他丹恒真的受够了，明明他也不大！ …… 太卜司。 列车组一行人加上藿藿砂金不约而同出现在了青雀的身旁，用一种诡异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背对众人正在往箱子里塞什么东西的青雀，脑门上都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许久之后，青雀终于将自己的东西塞进了箱子之中，一转头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不堪重负摇摇欲坠的箱子上，“你们……你们要进攻太卜司？”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可以选择马上投降躺在地上摆烂，等待太卜大人赶回来主持大局。 在太卜大人到达之前，她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翻身也不！ “你在干什么？”星幽幽的发出声音，目光扫过周围的场景后落在青雀身上，“你把太卜司输出去了所以打算跑路吗？” 看看那个行李箱好不好！都快要吐出来了！ 上面印着的太卜司多少多少年纪念的字都被撑得胖了三圈，四个轮子都不能同时接触地面了！ “怎么可能！”青雀站起身来，想了想才开口，“太卜大人去出差了，我也要出差的好吧？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来找我是打算在我出发之前陪我玩一局帝垣琼玉送行吗？” 人还挺多，成分也复杂。 不仅有列车的还有十王司的，还有一个公司的。 这种组合……不进攻太卜司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去哪里出差？”星摸了摸后脑勺，“我们是打算请你帮帮忙的。” “帮忙，哦。”青雀应了一声，转而又解释道：“去匹诺康尼出差啊，前两天我都站在星槎上面打算去匹诺康尼了，都要摸到酒店大门了，仙舟一个神龙甩尾，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匹诺康尼了！” 星：…… 那……怪景元？ 星摸了摸后脑勺，“你真的是出差吗？出差为什么要带一副帝垣琼玉？我刚刚看到你把一副牌塞进你的行李箱之中了。” 说着，星的脚尖动了动，将滚到脚边的一张牌往前碰了碰，“你看，这里还落下一颗。” 青雀：…… 看破不说破的职场默契一点都没有！ 青雀微微侧过头去，“我……我去度假！” “哦哦，那你等演武结束啊，到时候给你塞进垃圾桶，一眨眼就到匹诺康尼了，还能省去你在路上坐飞行器的时间，够你打好几圈牌了。”星发动了自己的小脑瓜，站在青雀旁边怂恿，“怎么样？” “挺好的，但感觉有坑。”青雀不为所动，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星，“先说说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星摸了摸后脑勺，腼腆的笑容中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我们想借用一下穷观阵，就是符玄大人上次给三月用的那个阵法。” 青雀回忆了一下符玄大人离开之前的嘱咐，微微侧头指着程澈，“他进去吗？” “进去。”星点点头。 闻言，青雀想了想，“那行啊，太卜说了，程澈弄坏了程澈自己赔，多弄坏几次说不定穷观阵就能更新迭代到足以预测星神打架了，进吧。” 说着，青雀让开路，指着不远处的穷观阵，“太卜大人说，多用用，最好多坏几次。” 第905章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穷观阵。 被太卜大人珍惜无比的穷观阵在此时开放，一个金发男人被塞进垃圾桶之中放在阵法中心，显然是打算将自己的过往变成穷观阵之中任人观看的乐子。 在他的旁边，一张小桌摆的很是潦草，上面随意码放着方方正正的牌。 程澈一条胳膊被三月七揪着，歪着半个身体将牌打出去，“等等，马上就要赢了，我还差一张牌。” 在程澈的对面，砂金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玩牌，一枚方方正正的牌捏在指间转动，眼底带着的笑容比穷观阵散发出的玄奥光芒还要耀眼，“帝垣琼玉也是赌博，我怎么会输在这种地方呢？” “你们一个靠运气一个靠直觉，还有一个靠屑屑？”青雀摸了摸脑袋，难以置信，“就我一个靠脑子的吗？” “我也靠脑子。”砂金抬手，随意摸出一张牌将原本的牌替换下来，笑容温柔和煦，“一点点的运气，加一点点的脑子，这还要怎么输——” 话音未落，程澈推到面前的牌，“我赢了，给钱。” 说着，程澈拿出手机，找出收款码放在桌子中央，“快给钱，清了账我就要进穷观阵去玩了，你们找别人给你们当牌搭子吧。” “就是就是。”三月七发出催促的声音，一手挽着程澈的胳膊一手挽着星的胳膊，试图将两个小伙伴拉去穷观阵，“穷观阵升级了，可以好多人一起进去玩的！这次咱们看斯科特，下次咱们看程澈。” 程澈：？？？ 程澈疑惑，“为什么要看我？我的记忆里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时刻。” 学习，撒娇，耍赖，调皮，挨揍，抄书。 对，就这么多。 三月七摸了摸脑袋，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又开口，“咱得认识认识你的家里人嘛，这样方便帮你找，万一有一天开拓的时候遇上了呢？” “遇上了就一榔头敲晕，塞进麻袋背回来交给我。”程澈起身，看着自己的牌搭子转账结束之后才收起手机，站在穷观阵的阵法中心一脸平静，“要是敲不晕就撒娇叫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他们可喜欢嘴甜的小姑娘了。” 三月七：…… 有点问题。 三月七迷茫的看着程澈，“我就不能说一句我知道程澈的下落我带你们去找他吗？” 程澈：…… 说的也是，但是感觉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控制对方，那么三月七就会被对方骗得苦茶子都不剩。 程澈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三月七，半晌后点点头，“你说的对，不管能不能遇到，但我先希望你不要被骗吧。” 就他家里那一堆心眼子成精的人，放在公司说不定马上就让他变富二代。 程澈手掌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仔细打量周围的阵基，这才顺手抓过砂金，“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们公司的人才到底有怎样的弱点。” 砂金：…… 砂金沉默片刻，将手中的牌放在桌上，这才疑惑道：“我也要去看看吗？这件事情和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是星穹列车和斯科特之间的矛盾，甚至连矛盾都算不上，就是小打小闹开个玩笑逗逗趣，还要他参与？ 斯科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当场吓得抱大腿哦。 “找点乐子呗？”程澈抓着砂金的胳膊，任由三月七走在阵法最前方开路，语气平静至极，“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也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是一种和黑天鹅看我记忆差不多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回忆。” 砂金微微挑眉，“听说人在死亡前会出现走马灯哦。” 程澈看了砂金一眼，收回目光后走入阵法。 伴随着快速闪动的光芒，程澈将手掌揣进兜里，语气平静，“我昨晚上梦到我在妈妈的房间门口说晚安爱你，我爹过来给我一脚说爱你自己老婆去别爱他老婆，然后一门板差点儿把我的鼻梁拍平。” 砂金从阵法运转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陡然听到如此有爱的家庭描述还有点怪诡异的。 他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注视着程澈，“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三月七晃醒了。”程澈摊摊手，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一双眼睛也显得很是空荡清澈，“然后我就闭着眼睛想要续上梦去叭叭我爹，结果好不容易有点儿睡意又梦到我爹打开门，拎着我丢回了自己的房间，拍拍我的脑袋告诉我别伤心我没老婆。” 砂金：…… 砂金一言难尽，“这种梦说真的没有续上的必要。” “对，今晚再续一下。”程澈一脸平静，跟着三月七的脚步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耳边隐约传来什么争吵的声音，似乎是斯科特记忆之中的东西，“我今晚要梦到我给爷爷奶奶告状，看着我爹被我爷爷用小棍儿抽。” 不等砂金发表什么震惊的感言，尾巴从身后飘过，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缺德！” 程澈：…… 缺德怎么了？ 缺德快乐啊！ 程澈果断抬手，将一枚符箓贴在手上，然后狠狠的给尾巴来了一个脑瓜崩，“我看你现在是飘了，还敢骂我缺德！” “缺了大德！”尾巴重复一句，整团青色火焰在半空之中飘荡着，“来，跟着我，我带你们去找斯科特。” 星握着球棍拉着藿藿，看着三月七和尾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慢慢往前走，不由得叹气。 哎，都歪了啊。 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多的梗呢？ 她屑屑的星感觉自己都吐槽不过来了！ 不过片刻，尾巴和三月七停在了正在交谈的一大一小面前。 大人双手叉腰很是气愤的模样，声音震耳欲聋但内容却令人迷惑，“斯科特！” “你赶紧给我滚过来！滚！过！来！” 声音空荡荡的带着回音，尾巴身上飘荡的火焰都在此时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尾巴晃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点头，“这就是人类常说的那句……人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吗？” 说着，尾巴侧头看看程澈，在心中下了决心。 他就要比较一下到底是谁家的孝心更缺德一点！ 尾巴叹了口气，“看来谁都没办法摆脱这种悲惨的往事啊。” 程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尾巴，身体一歪靠在砂金身上。 砂金：…… 砂金抖了抖肩膀，“朋友，我也是在用一生治愈童年，你看我如此瘦弱就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你这么大一只把我当拐杖真的忍心吗？” “忍心。”程澈面无表情，“我怜惜一个公司高层谁来可怜我啊。” 砂金叹气，只能抬眸注视着前方的两道身影。 在众人的围观之中，稚嫩的小不点斯科特晃了晃脑袋，幼年的声音也没有如今那么逆天，“爸！叫什么啊……我还要睡懒觉呢……” 说着，斯科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 程澈侧头，“哎。” “怎么了？”砂金挑眉，“又不受控制的想起记忆之中的画面了？” “嗯。”程澈应了一声，再一次叹气，“想起了因为没洗手揉眼睛被揍的那些年。” 说着，程澈抬起手，在砂金面前晃了晃，“看见了吗？就这么大的巴掌，照着脸打。” 尾巴的视线再一次转过来，“呵，缺德。” 照这么看，斯科特的家庭好像也不至于太缺德。 “懒鬼！还睡懒觉！” 斯科特的父亲爆发出怒吼，恨铁不成钢的大声呼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信用点会睡懒觉吗？！自由市场会睡懒觉吗？！” “看不见的手会睡懒觉吗？！” “你的对手会睡懒觉吗？” “在你睡懒觉的这些时候，有多少信用点被别人赚走了啊！” “你竟然还睡得着！” 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话音落地，众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用一种迷茫的目光注视着前方一大一小两个记忆缩影。 尾巴在半空之中晃动身体，“缺德！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第906章 那谁知道呢 旁观了一场惊天动地的pua的众人始终保持沉默，手掌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 许久之后，砂金终于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原来这就是公司的企业文化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差错，但是企业文化放在家庭之中是不是有点迷惑？ 砂金并没有一个教科书一样的家庭环境，只能茫然转头看着跟随众人进入穷观阵吃瓜的青雀小姐，声音温柔的询问，“青雀小姐，您的家庭氛围……” “哦，我家里也有一套固定的说辞。”青雀双手环胸满脸都写着打工人带着淡淡疯感的平静，“考入太卜司，端上铁饭碗就能松口气了，哦对了，我小时候还说长大了就能松口气了，上学了就能松口气了，学完了就能松口气了，感觉这口气一直在松一直没松。” 闻言，砂金沉默。 感觉这个家庭有点正常有点常见但是同时也透露出一股不太健康的感觉。 砂金仔细打量了一下青雀，回忆了一下刚刚在穷观阵之外见到的上班摸鱼下班打牌的青雀本人，收回视线后看向星，“你的家庭……” 不等砂金问完，星一脸屑屑的举起手，“我之前的家里是卡芙卡银狼萨姆和刃，现在的家里是三月丹恒程澈。” 话音落地，砂金果断转头，语气之中不乏埋怨，“我就多余问你。” 星：？？？ 怎么啦？！ 不能因为她的家庭是宇宙知名通缉犯和宇宙知名街溜子就歧视她吧？！ 砂金在围观众人之中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健康的藿藿，“你的家里这样吗？” “不。”藿藿挥舞着小白旗，仰着头怯生生的开口，语气细弱却没有多少悲伤，“他们说我是怪物。” 砂金：…… 他就不该问。 砂金沉重叹息，“我看明白了，在座就没有一个正常家庭出来的正常人。” 青雀抬头，“我家里还算正常吧，就是有点太正常了显得有点无趣而已。” “确实，有点太正常了。”砂金轻叹一声，似乎对家庭这个话题有着很大的好奇心。 他看着程澈，“那你呢？给我说说，我学习一下还要用在卡卡瓦夏身上呢。” 程澈：…… 这种话题才能想起他对吧？ 程澈将冰凉的手掌揣进兜里，仔细回忆了片刻后才开口解释，“我家也不这样，我平时虽然总是吐槽，但是我家里教育手段可正常得很，没有人pua我，只会对我夸夸夸，作业写完了夸作业，写不完就夸我今天吃的真多，再不济夸夸我今天真可爱，谁家养孩子天天pua啊。” 砂金若有所思，“懂了，我回去报名一下拉帝奥教授的语言艺术课程。”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不太确定的重复，“拉帝奥？语言艺术？” 这两个词有关系吗？ 拉帝奥说不定真有这门学科的学位，但是不代表拉帝奥真的能教人怎么夸夸夸。 “有什么不对吗？”砂金抬头，一双好看的眼睛之中满是求知欲，“我倒是会夸人，但是感觉社交场合上的夸奖技巧好像不适合用在孩子身上。” 程澈抿唇，欲言又止，“去学习一下……零分？负分？给我滚？” 砂金：…… 算了，那不学了。 砂金抱着手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程澈的身上。 固然程澈不算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是程澈确实身体健康，处事从容自信，哪怕跳脱了一点变态了一点也不妨碍对方的自信与从容。 养孩子好像就应该身体健康看得开且自信。 在砂金思索着教育方案的同时，不远处的记忆缩影在此时爆发出巨大的声音。 男人双手叉腰一脸谴责的看着面前的孩子版斯科特，大声质问，“刚才佩法那的父母来家里了~~~” 话音拖长，语气之中莫名透露出一股夹着嗓子的阴阳怪气，似乎是在对着自己的儿子冷嘲热讽，“佩法那在打飞棍球时撞断了腿，听说还是你背他去的医院~~~” “一定要来拜访一下儿子挚友的父亲~~~~” 话音落地，众人再一次后退，围着面前的两个记忆缩影陷入了讨论之中。 “他这是在嘲讽斯科特的乐于助人？” “打压孩子热心帮助他人的积极性？” “有这种爹我以后也不帮人了。” “谁知道呢……” “看不出来，斯科特小时候竟然这么善良。” “那更不知道了……” 讨论结束，记忆缩影再一次开口。 金发男人似乎很是抓狂的模样，弯着腰双手在半空之中来回晃动，似乎想要砸碎什么东西，“你这个混账！” 在众人震惊颤抖的目光注视之中，斯科特的父亲彻底疯狂，嗓子都要嚎破了，“你和佩法那不是在争夺飞棍球队队长吗？竞争关系！我说了多少次了！竞争关系就是你死我活！” “你和自己的竞争对手玩什么朋友游戏？还背着他去医院！” “你挺会关心人的啊？” 不等小孩版斯科特辩驳，也不等围观记忆的众人发表评价，斯科特的父亲再一次拖长了声音，语气铿锵有力，“照我说！你就应该给他一脚！懂吗？伤上加伤！趁此机会将队长一职收入囊中！这才是我们斯科特家族的作风！”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挪到了砂金的身上，眼神闪烁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砂金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摆摆手后开口道：“我们公司也不全是这样的吧……” “那谁知道呢。”星重复一遍，戳戳程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程澈双手揣兜，一脸平静，“根据我这么多年被资本家教育的耳濡目染，砂金应该会笑眯眯的哄骗对方，转过身的时候给对方来一刀，等对方快咽气了将对方的财产踹走，走的时候还得飞个wink或者飞吻。” 应该不会像斯科特他爹一样这么明显的趁他病要他命，好歹演一演呢？ 砂金：…… 砂金嘴角抽搐，眼皮跳动，“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干的？” “啊？”程澈诧异。 星撸起袖子，“告诉我是谁！你干嘛奖励他啊！” 第907章 一定是这样! 被砂金眨着眼睛抛了个飞吻闹得满脸通红的星抓着三月七的手臂低着头，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当渣女的潜质。 砂金弯着眼睛笑着，笑容玩味却又温柔，“不是觉得这是奖励吗？我怎么觉得像是酷刑呢。” 瞧瞧，都给列车组的星核小姐吓成这种模样了。 “你可轻点儿烧，我叭叭过桑博的，太烧了会出问题的。”程澈哼了一声，抬手拍拍砂金的腰，“你应该听过的，烧断……” 不等程澈说完，砂金收敛了笑容，“你快别说了吧，我这次假期结束还有别的业务要跑呢。” 断腰断腿什么的，和他这个公司高层不太符合。 他这么好看这么有钱，坐轮椅好看吗？ 看着程澈闭上了嘴巴，砂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而轻叹，“星的脑回路啊……” 真的屑，也是真的没有半点儿防御力。 随便撩拨一下就脸红脖子红，硬着头皮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还是单纯，好骗。 但这样的性格也能说明曾经在卡芙卡那几个星核猎手身边的生活也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不必为了生存担忧。 砂金垂下眼眸，刚想叹气却被塞了一颗糖。 程澈面无表情从兜里翻出糖塞进砂金嘴里，语气平静，“我说过的，悲伤一会儿可以，总是悲伤我就要叭叭你了。” 砂金：…… 管得真宽！ 程澈顺手将胳膊压在砂金肩膀上，歪着脑袋看着前方的记忆缩影，“我还真的挺好奇斯科特的家族文化的，感觉……比我的童年刺激多了。” 一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像是养蛊一样纵容孩子去厮杀用尽一切手段与力气。 闻言，砂金抬眸，糖果藏在脸颊软肉和牙齿之间慢慢融化，溢出一抹甘甜。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林登·斯科特！” “我们斯科特家族的家徽是什么？家训是什么？” “孤狼！” “没有敌人、没有朋友、只有猎物！” “你会背着你的猎物去医院吗？！” 震耳欲聋的质问声之中，三月七噔噔噔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突然之间竟然有点可怜斯科特。” “确实。”尾巴感慨，语气之中带着一点惋惜，“明明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竟然被这种父亲摧残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说着，尾巴叹气，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人心不古，世事无常啊！” 程澈：？？？ 程澈狐疑的看着尾巴，“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注意一点，他不是斯科特的爹，而且现在的斯科特暂时跳槽，也不是他的员工！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就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看他？！ 闻言，尾巴绕着斯科特的父亲晃了一圈，语气之中满是感慨，“瞧瞧，一个缺德，一个缺大德，还挺像的。” 程澈：…… 他缺德缺大德他都认了，但是他才不会pua别人…… 不等一个念头转完，三月七挥挥手将尾巴大爷挪开，一脸认真，“你错了，程澈虽然缺德但是不会这么对小孩子的，先不说他没有儿子的事情，就是这种教育方式，程澈对卡卡瓦夏很好的，对彦卿也很有耐心好不好。” 尾巴甩甩身上的火光，“我说的是缺德的氛围！” 三月七眨眨眼睛，“那确实挺像的。” 程澈想要反驳，还没有张开嘴就听到旁边从传来一道少年老成之中带着无奈与感慨甚至有点嫌弃的声音。 小孩版斯科特双手环胸，用一种无奈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有点嫌弃对方的手段幼稚，“可是爸爸，他的腿就是我撞断的，我要是不送他去医院，大家就该怀疑我了……”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孩童身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幻灭了。 “啊~~~” 老斯科特发出一声舒畅的笑声，瞬间收敛怒气变成和蔼的笑脸，“原来是这样啊~~~~斯科特~~你做得对~爸爸竟然会怀疑你的良心，爸爸向你道歉~~~” 斯科特弯了弯眼睛，笑得很是幸福，“没关系的，爸爸我最喜欢你了~~~~” …… …… …… 漫长的沉默。 星穹列车几个人站在记忆缩影的不远处，看着面前父慈子孝的画面陷入了沉默之中。 真·父慈子孝。 青雀忍不住摸着脑袋，努力让自己摸鱼的脑子在此时上线分析一下情况。 而砂金摸着下巴，竟然在此时思考自己要不要把斯科特这头孤狼从程澈手里买回来。 这种没有底线不要脸面的人才，就应该是他砂金的手下啊。 不过还是得先观察观察，毕竟他觉得斯科特好像总是在星穹列车面前摔一个大马趴。 “逆天。” 尾巴大爷哼哧哼哧喘了半天，这才粗声粗气的发表评价，“逆天！” 话音打断了沉默，星转过头寻找程澈的安慰，“你别告诉我你小时候也会故意撞断别人的腿只会为了一个队长职位。” “没有，我没有很强的领导欲。”程澈面无表情，感觉自己已经被怀疑得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想反驳质问星对自己的刻板印象，“我根本不会加入球队，只会坐在旁边看着别人带领球队犯傻当乐子。” 星：…… 怎么感觉好像更恶劣了？ 斯科特好歹把人家当对手当猎物，程澈把别人当乐子？ “走吧。”程澈的手掌按在砂金肩膀上，另一只贴着符箓的手在尾巴身上拍了拍，“带路，我们去看下一个。” 闻言，尾巴晃了晃，“这么逆天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劳资今天非要找到他的痛点不行！” 说着，尾巴带着浑身青色的火光朝着前方而去，三月七蹦蹦跳跳跟在尾巴身后，手里还欠着一个藿藿。 星和青雀走在一起，身旁是面无表情但嘴角抽搐同样觉得有点逆天的丹恒。 砂金双手环胸走在队伍最后面，在队伍停下脚步时看向程澈。 不等说话，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公司的风纪检查人员手握武器一脸认真，“斯科特，你涉嫌收受巨额贿赂，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等记忆缩影再次说话，尾巴在空中欢快的绕了一圈，“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他尾巴大爷终于找到了！ 一定是斯科特目睹父亲被带走，沉浸在悲伤之中，原本就逆天的变态心理越发变态，终于变成了现在这种逆大天的状态！ 一定是这样！ 第908章 这绝对是刻板印象! “原本就不健康的心理遭受重击之后更加变态？” 三月七站在斯科特的一旁，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人，“哦，听过的！之前拉帝奥给咱上课的时候就说过心理疾病会因为外来的刺激加重或者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那么斯科特现在就是这样了吗？” 说着，三月七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青色火光，语气之中满是好奇，“尾巴，你说对吧？” 女孩声音之中带着询问，但是那种隐藏的吃瓜的兴致勃勃却难以掩饰。 听到三月七的问话，尾巴点点头，“虽然已经很逆天了，但是这个说法很合理，让老子再来看看——” 话音未落，老斯科特再一次开口。 穷观阵的阵法之中模糊了时间与空间，因为利用了忆质与来自智识的零件重新组装，由机械的算法来追溯记忆。 男人站在众人中央，佝偻着腰头发花白，声音之中都带上苍老的意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长官。” 不等老斯科特发问，尾巴若有所思，“难道是痛哭跪地后悔的一条龙？” “和你说了少看点儿三余书肆的小侦探破案小说。”程澈莫名觉得耳熟，抬手敲敲尾巴，“那玩意儿看多了容易看见谁都是三选一四选一。” “嘿，你这个小子！”尾巴瞬间转头，盯着程澈愤愤不平，“你这不是也看了吗？还有脸说我？” 那可是风靡仙舟的小说，谁不看啊！ 就是藿藿总是猜错凶手罢了，虽然他尾巴也总是猜错。 “看了，但不想继续看了，再看下去我说不定会忍不住成为同人小说作者。”程澈双手揣兜，目光落在老斯科特身上，又看看站在老斯科特对面的斯科特，莫名感觉有点奇怪，“后悔不太可能，倒是有可能被气死？” “气死？”尾巴发出疑惑的声音迷茫转头。 老斯科特眯起眼睛，凑到风纪人员面前，声音平静且认真，“我的问题是，谁出卖了我？” 他可是孤狼？！ 怎么能被无关人员随随便便打败呢？ 一片安静之中，老斯科特喃喃自语，似乎是在思索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片刻之后，斯科特一甩头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骄傲的双手环胸下巴高抬，“爸爸！是我做的！是我出卖了你！” 老斯科特回头，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注视着斯科特。 吃瓜群众的视线也集中在斯科特的身上，其中满是感慨迷惑以及怀疑人生。 尾巴：…… 尾巴大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很了解人类，用岁阳的火焰挠了挠自己的脑瓜，“喂喂喂——” 他皱起眉头，语气之中说不出是看戏的戏谑还是吃瓜的感慨，“啧啧啧，真是父慈子孝啊……” 尾巴长叹一声，左右看看后往程澈贴着符箓的手上一团，显然是不打算靠自己飘着吃瓜，“哎，好感动的父子情，老子都要看哭了。” 三月七满脸迷茫的摸着脑袋，半晌后嘴角抿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确实，咱也要哭出来了。” 多令人感动的父子情啊，父慈子孝。 三月七看了一眼呆滞的星，疑惑道：“你不感动吗？” 虽然不知道哪里值得感动，但是以斯科特的视角……以老斯科特的视角…… 算了，感动不了一点点。 星摇摇头，“这和我举报卡芙卡赚公司的通缉赏金有什么区别吗？” 三月七：…… 三月七歪着头注视着自己的伙伴，“区别就是你现在还没有赚卡芙卡的赏金但是斯科特确确实实举报了老斯科特。” “哦。”星点点头，表现出一种呆呆愣愣没有脑袋的屑屑，“看来我还是不够孝顺。” 三月七放弃了询问星，转过头盯着程澈，“你想发表什么看法吗？” “看法没有，但是我有一个问题。”程澈将尾巴抓在掌心之中微微晃动，疑惑地目光落在三月七的身上，“你为什么遇见什么逆大天的事情都想要采访我呢？” 还是那句话，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刻板印象！ 这绝对是刻板印象！ “可能是你表现得也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样子吧。”三月七嘿嘿笑着摆手，目光又落在砂金的身上。 不仅仅是三月七，回过神来的藿藿青雀以及星也同样转移视线，不约而同的盯着砂金。 浅金色头发的青年站在一片黑暗的背景之中，一双颜色瑰丽的眼眸之中盛满了戏谑的笑意。 他弯着眼睛快速眨动两下眼睛，手中把玩着一枚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牌，“怎么？想采访我？” 他发出轻飘飘的问句，转而忍不住笑出声来，“星际和平公司的竞争确实激烈，但是倒也没有到这种孝顺的地步，虽然每天都有很多人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但至少他们还不敢动手。” 说到这里，砂金无奈摊手，笑容玩味，“家族传承，和公司文化没有关系哦。” 三月七呆呆愣愣的眨眼，半晌后看向星，“朋友，我怀疑砂金在迷惑我。” 那双像是灯环一样的眼睛散发出的颜色真的太能迷惑人了，像是旋涡一样深邃却又像彩虹一样好看。 “别怀疑，他就是。”星感慨般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沉重叹气。 程澈侧头观察着砂金的笑容，半晌后收回视线，在心中暗自嘟囔。 真是肆意散发魅力，不过砂金的眼睛总是会让人觉得那是一个小桃心。 “原来是你！斯科特！你竟然举报我！” 老斯科特背着手佝偻着腰，声音掷地有声，却在一瞬间变换语气，像是难以抑制的惊喜与兴奋冲破身体的阻碍，晃动着跳跃在空气之中。 老斯科特眯着眼睛看着斯科特，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骄傲你懂吗？！” 尾巴大爷眼睛一瞪，哈哈的笑了两声后陡然沉默。 他观察着老斯科特脸上不似作伪的激动与笑容甚至还有一点欣慰，又看看斯科特脸上的笑容。 沉默片刻后，尾巴张张嘴，“……老子服了。” 第909章 你们太过分了! “踩着我爬到更高的地方吧！” “斯科特！” “你是斯科特家的骄傲！是一匹合格的孤狼！” “爸爸以你为傲！” 老人的话音铿锵有力，其中的情感饱满到几乎要溢出来，闻着落泪…… 啊不，不落泪，但是绝不怀疑老斯科特确确实实说出了发自内心的话语。 一片安静之中，众人面面相觑。 不等说些什么，尚还年轻的斯科特发出一声悲鸣，声音之中带着颤抖的哭腔，“父亲！谨遵您的教诲！” 话音落地，风纪人员带着老斯科特离开，斯科特垂着脑袋站在原地，背影很是悲伤的模样。 程澈的手掌揣在兜里，歪着身体看了很久之后感觉脚踝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随手抓过来一个人影看了看，推开后再抓下一个。 藿藿，有点矮了。 他将星挪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头颅微微往前，将下巴搭在了星的头顶，“好了，这样就舒坦了。” 星：…… 星抬手胡乱摸了摸程澈的脸，“你也不用懒成这样吧？你不是要对抗虚无带来的惰性吗？” 说惰性都有点太瞧得起虚无了，虚无那可真是彻彻底底的虚无，连惰性这种东西放在虚无之中都显得格外奋发向上。 “可是我们在穷观阵里面啊。”程澈抬手推了推眼镜，顺手将星脑袋上的呆毛按下去避免挡住视线，“这还是忆质空间，懒惰或者勤快没什么区别，我还是出去了再奋发向上吧。” 星点点头，又看向了斯科特的方向，“他好像很悲伤的样子，虽然举报了自己的父亲但是也是难过吧？” “说不定这叫做大义灭亲呢？”三月七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仔细分析，“因为收受贿赂的事实确实存在，斯科特大义灭亲举报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得到了父亲的职位但还是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心魔日益严重，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三月七说完这段话之后，场面再一次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砂金眉心微微蹙起，看向三月七的目光不知道是在怀疑自己还是怀疑三月七又或者是怀疑世界。 在一片安静之中，站在角落之中的藿藿鼓起勇气，“就……斯科特真的还有良心吗？” 三月七一愣，一双眼睛像是闪烁的灯泡一样眨动着。 许久之后，三月七垂下脑袋，“说得对，我好像真的没有发现良心的灰烬。” “好逆天，斯科特的童年真的没救了。”尾巴发出一声悠长的感慨，又忍不住撺掇藿藿，“你学着点儿啊！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藿藿委屈的抬起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饿肚子的小狗，“我……我真的要学斯科特吗？” “那不然呢！”尾巴恨铁不成钢，声音之中满是愤愤，“这么多不正经的一肚子坏水的人！程澈星椒丘砂金斯科特景元桑博花火！这么多人！你哪怕学一学青雀那小丫头摸鱼的技巧都好啊！” 青雀：？？？ 这怎么还带扫射她的？ 她摸鱼怎么了？ 不摸鱼的工作还有什么乐趣！ 不等青雀反驳，藿藿委屈的耷拉着眉眼，一双抹茶色的耳朵顺着头发的弧度垂下去，耳朵尖儿上细软的绒毛都在微微颤抖，“可是现在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就是做不到嘛，虽然总是看着别人一肚子坏水算计来算计去，但是她就是用不出来嘛！ “嗐，行吧。”尾巴大爷彻底放弃让藿藿黑化的想法，一甩尾巴继续朝着前方走，“哼，我倒要看看这个斯科特还能怎么逆天！” 三月七叹着气跟上尾巴的步伐，手中牵着藿藿的手掌，声音之中都带着甜腻的安慰，“开心就很好了嘛！大人的世界有那么多的心眼子也不是很快乐。” 闻言，藿藿抬起头，“那三月小姐你快乐吗？” “快乐啊！当然快乐！”三月七很是肯定。 藿藿：…… 大人的世界不快乐，但是三月七很快乐，那么三月七算大人还是小孩？ 又或者三月七是快乐的大人？ 那不就是说三月小姐傻了吧唧没有脑袋吗？ 在藿藿的疑惑之中，砂金总算叹了口气。 他走在程澈的身边，垂下眼眸盯着脚下的道路，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抹怅然，“其实仔细想想，虽然往事总是有诸多遗憾，但我也算快乐，至少我还有快乐的回忆。” 程澈：？？？ 程澈茫然转头看着砂金，“咱在斯科特的记忆之中怎么还勾起你的愁绪了？你要这么玩我就得带你体验一下童年了。” 这不是在看斯科特的乐子吗？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惆怅起来了？ 这比他在匹诺康尼的状态还奇怪好吧？ “倒也不是愁绪，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我还算幸福。”砂金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将所有戾气散去，整个人变得平和又温柔，“我的不幸在童年已经用完，幸运却还留在我的手中，虽然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姐姐，但好歹我的记忆之中他们不会像斯科特的父亲一样说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 说着，砂金微微挑起眉头看着程澈，“对吗？人生总多别离，只是我的别离来自他人催动，而非命运使然。” 程澈：…… 程澈直视砂金的眼睛，半晌之后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让你体验一下完整的童年。” 砂金轻笑着跟随程澈的脚步，饶有兴味的开口，“比如？” “比如我打算去找拉帝奥给你在真理大学报名，顺便等会儿去趟绥园找一根柔韧度很足的竹子出来带你体会竹笋炒肉。”程澈手掌按在砂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怎么还难过起来了呢？在这里谁还不算个孤儿了。” 说着，程澈指指星，再指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前方的藿藿和三月七，“往好里想，至少你还有钱。” 砂金：…… 砂金回忆了一下程澈流浪乞讨的日常和星翻垃圾桶的日常，再想想自己曾经听过的藿藿家庭的不快以及三月七失忆的事情，突然笑出声来，“说得对，至少我还有钱。” 说着，砂金将那枚还没有放下的牌在掌心转动两圈，语气温柔，“这么一想我开心多了。” 星：…… 星默默的挣脱程澈的束缚，摆脱拐杖的使命，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和砂金，“你们太过分了！现在我一点都不开心了！！！” 第910章 还是别学了 “好好好！是我！就是我！” 灰发少女脸上的愤怒不似作假，愤愤不平的盯着程澈和砂金两个人，声音之中满是哀怨，“是我！我是孤儿！我没有钱！你们两个人不要人身攻击啊喂！” “哎呀哎呀别生气，谁还不是呢，我最近也没有钱了。”三月七低声嘟囔着，伸出手揽住愤愤的星，转而叹气，“最近都不太好意思找杨叔和姬子要零花钱，不过丹恒之前支援了我一点零花钱，你要吗？我可以分你一半。” 闻言，星脸上本来就是假装出来的愤怒在此时消融。 她迷茫的看着三月七，很是困惑的模样，“丹恒偷偷赚钱？” 大家都是列车上的流浪汉，怎么还有人偷偷接私活呢？ 闻言，三月七摊手，“咱们无名客的生活虽然开销少但也是要花钱的啊，谁都会趁着开拓的时候多接几个委托赚点儿生活费吧？你不也是吗？而且……丹恒帮雅利洛六号收集资料指点重建又帮景元处理工作，都是有钱的啊。” 星：……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见钱眼开呢。 星皱了皱眉头，盯着三月七，“那你都接了什么委托？” 她怎么不知道？！ “还没接，嘿嘿。”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开拓存下来的还有一点点，偶尔姬子和杨叔也会给我零花钱，丹恒也会，程澈也给。” 星：…… 好好好，只有她一个人没人疼没人爱…… 算了，自己好像也收到了来自列车成员的红包。 星勉强劝好了自己，低头一看正对上藿藿的眼睛。 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中，藿藿举起手，迟疑的劝解，“开拓者，看开点，你……至少你的屑是独一份的。” 星：…… 怎么听起来更生气了呢？ 星抿起嘴角，手机握在掌心之中举起来，话音掷地有声，“我要告状！我要告诉卡芙卡你们都攻击我！” “谁攻击你了，大家都是一模一样孤独可怜惹人嫌的流浪汉，攻击你不也是攻击我自己？”程澈似乎很难理解星的脑回路，瞥了一眼星的手机，“还告状呢，卡芙卡的联系方式你都找不到一个稳定的。” 星皱眉，“我拿你手机告状。” “不给，你上次拿我手机给卡芙卡发妈妈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程澈缓步朝着下一个记忆场景走去，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一点吐槽的欲望，“我一打开手机，满屏幕的妈妈妈妈妈妈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手机中病毒了……” “可是银狼也没有黑进你的手机帮你清除病毒。”星显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喝了杯金人巷的特色茶水然后发癫嘛！ 人总得有过一两次喝醉了发癫的经历吧？！ “银狼之所以没有黑我的手机，可能是因为你以前也这么给卡芙卡发过满屏幕的妈，大家都知道你的德行。”程澈嘟囔了一声，看到斯科特的身影再一次出现时加快了脚步，目光落在斯科特的身上，似乎是在打量些什么。 星摸了摸脑袋，“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可以去怀炎将军的房间之中偷刃的手机用来联系卡芙卡。” 说着，星狐疑的看了一眼程澈，“刃的手机没有在你包里吧？” 程澈摸了摸裤兜，“没在包里，在兜里。” 星：…… 太过分了！ 她被开除出星核猎手的名单，但是人家招新了！ “喂喂！” 始终跟着众人吃瓜看乐子的青雀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才是太卜司摸鱼圣体吧？这话题都从斯科特跑到了卡芙卡身上，这要是考进太卜司，太卜大人每天光是骂人就得喝八杯水！” 闻言，星很是坦然，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放心，我们根本就考不进太卜司。” 青雀：…… 很有道理。 青雀叹气，一巴掌拍在斯科特的记忆缩影之上，“说话！” 快点说！ 说完了多余出来的时间她还要抓着这几个人继续打牌呢！ 休息日令人沉迷打牌，但是自己的牌搭子没有休息就令人难过。 斯科特的缩影眨动着眼睛，目光却落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身影上。 “嗐，打错了。”青雀撇撇嘴，反手一巴掌拍在另一个记忆缩影之上，“说话！” 记忆缩影一颤，转而耷拉下眉眼，似乎带着一股无奈的绝望感看着斯科特，“斯科特，我最好的朋友，我要被调职到塔塔里昂了，下班后一起喝杯酒吧。” 不等对话继续进行，轰的一声，吃瓜群众不约而同后退一步，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云骑开拔。 几人似乎也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后围成一圈站着，窃窃私语。 “他还有朋友？” “最好的朋友？” “捅你一刀的那种吗？” “说不定是真的朋友呢？” “难道是朋友在公司残酷的竞争之中失败，斯科特变态的心理更加变态？” “三月小姐，斯科特小时候的心理已经变态到不能再变态了，到达最高点无法增加了。” “咱就是说万一……万一……万一加法用完了用乘法呢？” “……可是……你真的觉得他还有朋友吗？”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三月七的身上，三月讪讪一笑，摸摸后脑勺，“咱继续，继续看！” 她还是不够了解斯科特啊，没关系，继续看就了解了，下一次她一定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斯科特的行为！ “啊？” 斯科特很是诧异的开口，声音之中的疑惑与茫然不似作假，“塔塔里昂？那可是边境要塞！你最近也没有出错吧？” 闻言，原本带着无奈与认命的朋友叹了口气。 他站在斯科特的对面，双手环胸一脸平静，语气之中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的笑，“哈哈哈哈哈，就是你从中作梗让我被调职的吧？” 尾巴嘴角抽搐，“笑死，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说着，尾巴戳戳藿藿，“学着点儿！” 斯科特一脸悲伤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眼中常含泪水，嘴角却勾起，很是惋惜的开口，“没办法……哎……” 斯科特叹了口气，转而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没办法哈哈哈哈哈，谁让你的职位让人垂涎呢！” 尾巴：…… 尾巴翻了个白眼，“还是别学了，跟精分一样。” 第911章 你咒我?!!! “不光是职位吧？” 在斯科特变态的笑声之中，‘最好的朋友’缓缓开口，语气说不出的惆怅，“还有拉克什米……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和你争抢了。” 闻言，斯科特眼底也闪过一丝光芒，“啊……” 伴随着一道叹息，尾巴再一次激动了起来，浑身的火焰都在此时跳跃的更加旺盛，“拉克什米？！找到了！这就是隐藏在斯科特心中的爱人！用尽手段最终得到但是又失去，然后就变态到脸都不要了！” “找到了！” 在尾巴激动的声音之中，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尾巴。 他们注视着尾巴激动的表情，半晌后再一次看向了斯科特。 星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还是没有找到，已经被诓了一次两次三四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说到这里，星闷闷转头，询问般看着三月七，“你难道觉得斯科特会在心里藏着一个人爱而不得吗？” 闻言，三月七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她微微蹙起眉头，原本圆圆的大眼睛在此时显得有点无语的耷拉着眼皮，“让咱想想……我觉得不会啊，就像是……” 三月七有些疑惑，目光在周围左右看了一圈，最终找到了很好的例子，“你们能想象星的心中有什么爱而不得的人吗？” 尾巴皱眉，粗声粗气道：“怎么可能！她满心都写着屑！” 绝对不可能！ “对啊，星都不可能，更别说斯科特了。”三月七似乎学会了类比法，一本正经的比划着，“那你能想象程澈在心里藏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吗？” 尾巴：？？？ 谁？ 谁爱而不得？ 尾巴猛地转身盯着程澈，和程澈对视半晌之后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呵，不可能！他只会把爱而不得的人关在自己的地下室！”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说我？我把人关地下室？我就这么没有魅力让对方也爱上我吗？” 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 他盯着尾巴，无比认真，“首先，我根本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其次，什么叫做关在地下室？不喜欢我那就去死好了！” 尾巴瞬间跳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程澈，“看看看！暴露真实想法了吧？！人家只是藏起来关起来锁起来，到你这里就是藏在坟墓里关在棺材里缩在焚化炉！暴露了吧？！你比斯科特还变态！” “呵，就你会脑补，脑补没快乐！”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尾巴，似乎感觉面前这只岁阳有点缺揍，“不喜欢我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和我无关的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社会关系之中，那他们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不在意，我也根本就不会喜欢一个对我没有好感的人！” 世界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一棵树，那他还是可以照样流浪照样潇洒啊，跳河撞墙不行吗非要吊死？ 再说了…… 人家都不喜欢自己了，那贴上去多不好玩，跟个舔狗一样，他才不。 程澈冷飕飕的瞥了一眼尾巴大爷，“就你会脑补。” 尾巴：！ “嘿，你这个小子！”尾巴甚至想要给自己找个丰饶血脉构建身体撸起袖子和程澈比划比划，“老子今天就——” “别了。”星抓着程澈的胳膊抬起来，阻止了尾巴气冲冲的动作，“青雀脸都黑了，理解一下，端着铁饭碗的太卜司职员理解摸鱼但是不能理解因为摸鱼让自己的正常下班变成加班，所以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好吗？” 青雀沉重叹气，“那些文绉绉满是废话的文书都没有你们跑题跑的偏，人家最多问问太不大人今天吃饭没，你们倒好，一脚油门跑出去百八十光年，拉都拉不回来。” 说到这里，青雀抬手摸了摸额头，“快快快，我的牌瘾犯了，我要在半小时之内摸到帝垣琼玉赢个百八十圈！” 话音落地，藿藿悄悄从砂金手中拿过那枚眼熟的牌，塞进了青雀手中，“青雀小姐……你……你再坚持一下……” 青雀：…… 好吧，那再坚持一下。 ‘最好的朋友’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同时也放下了自己高姿态，唇齿蠕动之间像是在品尝什么东西，饱满的果实之中其中满是失败者的心酸与苦涩酿造的汁水。 他看着斯科特，眉眼低垂，“请向我保证，你会好好对她。” 闻言，斯科特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他擦了擦因为大笑眼角溢出的水光，同样认真的看着对方，“当然了，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拉克什米的。” 话音落地，又是一片安静。 尾巴用火光幻化的手掌挠了挠火光的脑袋，“是老子想的太多吗？是老子在三余书肆看的话本太多了？老子怎么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不舒服的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星抱着手臂，一只手摸着下巴，微微侧着头困惑无比，“我也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好奇怪啊。” “加一。”三月七举起手，“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程澈疑惑的看着面前几张迷茫的面孔，嘴角抽搐似乎想要吐槽但还是忍住，他瞥了一眼斯科特的记忆缩影，“大哥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大嫂的？”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片刻，手掌揣进兜里一脸无辜，“又或者说……舔狗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你喜欢的人的。” 三月七茫然回头，“你怎么这么熟悉？你背着我偷偷看话本了？” “脑洞大一点的都知道？”程澈不太确定，转而又低声评价，“三个人的爱情果然太拥挤了，但好像不是爱情，说不定是提携之情。” 踩着两个人自己爬上去，怎么不算提携呢？ 啊不，是提鞋。 “呵。”尾巴大爷发出一声冷笑，很是狂傲的看着程澈，“这明明就是他的爱人嘛！你怎么总是以恶意揣测人心？等老子找到斯科特的弱点你可不要气哭了！” 程澈面无表情，“我看气哭的是你。” 尾巴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你咒我？！！！你自己猜错了你还要咒我？！！” 第912章 加油哦。 忆质经由阵法的加持凝结为特殊的空间，追溯往昔，遥望未来。 一片黑暗之中，一团青色的火光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很是气愤的模样，愤怒的声音从中传出，带着些许气急败坏的意味。 “你这个小子！” “自己输了就咒我！”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你也不看看尾巴大爷活了多少年了，老子说的还能有错！”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 愤怒的声音在一瞬间中止，程澈伸出贴着符箓的手掌，捂住了尾巴大爷用来说话的嘴巴，“闭嘴，你怎么知道我输了？你还玩不玩了？我等会儿还要去找白露抽血呢。” 闻言，尾巴翻了个白眼，很是傲娇的朝着一旁飘去，“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个小子还不信邪？走，尾巴大爷这就带你去看看到底是谁输了！” 说着，青色火苗朝着一侧飘去，火光若隐若现像是黑暗之中指引方向的明灯。 藿藿犹豫的看了一眼程澈的脸色，沉默片刻后还是跟上了尾巴的脚步。 生气了吗？ 好像没有生气，甚至有一点对吵架的跃跃欲试和意犹未尽。 藿藿不明白，藿藿选择沉默。 “哎……”星微微叹了口气，握着球棍在半空之中晃来晃去，“斯科特踩着好朋友上位，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在匹诺康尼打拼的日子。” 闻言，藿藿放慢了脚步，好奇的目光看向了星。 “打拼？讲来听听？”青雀眯起眼睛，似乎对结束之后的牌局很是期待的样子，“让我给你出点儿在开拓途中摸鱼的小主意。” 星叹了口气，很是沉痛的开口，“当时的我，刚刚入住酒店还没有多久，结果我的房间闯入了一个很漂亮但很坏的男人。” 话音落地，青雀脸上浮现了一抹迷惑，身后懒散跟着的砂金也不由得低下头摸了摸鼻尖。 什么叫做很漂亮但很坏？ 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闯入？房间？”青雀难以置信，“一个男的闯进你的房间？酒店房间？你就应该当场拿出手机呼叫云骑军把他送进幽囚狱好不好！” “哎……”星再一次叹气，深邃的目光扫过砂金的身影，轻叹道：“他当时哄我，要和我合作，我想了想还是信了，但是吧……” “但是？”青雀迷惑，“这个人有点坏但又有点不够坏的样子，闯进一个小姑娘的房间之中竟然只是为了聊天谈合作？他是害怕你的球棍吗？” 砂金脚下一个踉跄，手掌按在程澈的手臂上借力这才站稳，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越说越不对劲了。 明明他是去威逼利诱加恐吓的，还遇到了很多人闯入了很热闹的场景，被星四舍五入一番，说出来就不对味儿了。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砂金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从包里翻出墨镜戴在砂金脸上，语气之中带着一点悲悯，“没事的，丢人丢习惯了就好了，不过我觉得星很有一种做假账的气质，你觉得呢？” 砂金：…… 那确实是。 砂金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眯起眼睛，“我不喜欢这种纯黑色的墨镜，挡着我的眼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的眼睛了。” 程澈：…… 事情还挺多？ 一个遮羞用的墨镜还挑什么款式？ “我喜欢纯黑色的。”程澈面无表情，似乎是觉得砂金正在质疑自己的审美，“这样我偷偷看别人吃瓜就不会被瓜主发现了，还显得很深沉，很酷。” 砂金：…… 砂金微微侧头再抬头，注视着程澈认真的眼睛，“你真的不能少臭美一点吗？” “这句话谁都能说，你不能说。”程澈转回去，跟着前方几人继续往前走，“你臭美起来比我还过分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砂金轻叹一声，还没有找出什么反驳的话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一声。 “气死我了！” 灰发少女愤愤不平，挥舞着球棍很是烦躁的模样，“这个闯入我房间寻求合作还吓唬我的男人最后把我当傻子玩！你懂吗？！我以为我好歹是个人，结果发现我就是个筹码！筹码！他们公司的人都是要拿朋友当筹码的！斯科特也是一样，他更过分了！” 砂金：…… 好像被骂了。 砂金抬手蹭了蹭鼻尖，声音低微，“我好像也没……玩傻子吧？” 前方吃瓜的几人停下了脚步。 青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星脸上的表情，思索着对方话语之中的‘公司’二字。 沉默片刻后，青雀转头盯着砂金，“你骗的啊？” 砂金抬手，很是无奈的耸肩，“怎么还诬陷我呢？我明明只是一个温柔爱笑还大方的合作者啊。” 星深深的看了一眼砂金，哼了哼后转头跟上尾巴的背影。 藿藿歪头，喃喃自语，“这也要学吗？” 那得学成啥样啊！ 难道学成出师之后她每天蹲在幽囚狱里面玩犯人吗？ 那幽囚狱会不会变成继绥园之后的又一景点？ 在藿藿的疑惑之中，尾巴终于停下了到处飞。 他看着前方出现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转过身大声召唤程澈，“找到了！快来！这就是老子碾压你的现场！” 程澈慢慢走了过来，一把推开尾巴之后歪着头仔细观察站在面前的斯科特和站在斯科特对面的……拉克什米。 半晌之后，程澈莫名开口，“是智械啊……” 有一种五官发光的美。 观察片刻，程澈侧头低声询问砂金，“你说她这脑袋是纯金的吗？那得多贵啊……他们怎么繁衍？还是说从树上长出来？从金属里挖出来？他们会掉头发吗？会掉皮吗？收集起来能融化成黄金卖出去吗？” 砂金：…… 砂金面无表情的抬眸，一双眼睛藏在墨镜之后但却莫名透过漆黑的镜片表达出无语二字，“我怎么知道！” 去问拉帝奥啊！ 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司高层罢了，怎么还问他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呢？ “哦。”程澈似乎很是失落的叹了口气，安慰般拍拍砂金的肩膀，“忘了你没上过学了，但没关系，拉帝奥刚刚回消息给我说已经帮你报名了四十六门课程。” “加油哦。” 第913章 直球! “你们不仅对我有误解，对公司……” 砂金脸上挂着些许疲惫，似乎已经不想辩解，但还是挣扎着开口，“算了，对公司没什么误解，但是我明明是个好人！” 闻言，星回头看了一眼砂金，点点头，“确实，会给人转账发红包的好人。” 砂金：…… 除此之外呢？ 不能再发表一点好人的看法了吗？ “长得帅脸好看眼睛漂亮身材好还大方，有颜有钱有乐子的帅哥。”程澈面无表情的夸夸夸，像是早已习惯这种夸奖的日常，“够吗？不够我给你背诵一下夸人小词典，够了咱们能继续吗？我还挺想看斯科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呢。” 说着，程澈侧头看了一眼尾巴，表情平静但眼底犹自带着一抹不服。 斯科特根本就不可能爱上拉克什米。 要是爱上了…… 真要是爱上了，斯科特怎么可能还到处乱跑来仙舟找罪受？ 而且他的嘴替小店也没有出现一个员工家属啊，谁家小别胜新婚这么胜的？ “你好敷衍啊。”砂金轻叹一声，抬脚踹踹面前的斯科特的记忆缩影，“快说，说完了我要出去揍本尊了。” 都怪斯科特。 要不是斯科特逆大天，自己也不会被翻来倒去的控诉曾经在匹诺康尼犯下的种种罪行…… 啊不，也不算罪行，最多就是一些工作上的迫不得已外加找点乐子。 斯科特的记忆缩影一个激灵，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 程澈手掌揣在兜里，平静的说道：“晚上想吃红烧肉，要把肥肉剔掉。” 砂金：…… 这是看他乐子呢吧？ “那肥肉给谁吃？”砂金微微蹙眉，似乎有点疑惑，“你好像也很挑食的样子？” 健身吃草的时候苦大仇深，平时正常吃饭就挑剔。 程澈想了想，“丢掉浪费，所以一般情况下给家里人吃，他们不嫌弃我，到这里……给景元吃，给彦卿吃，给桑博吃，给杰帕德吃，反正我都是用干净筷子分开的，哦，星也吃。” 砂金：…… 真矫情啊。 砂金面无表情，“不能直接吃纯瘦的吗？” “纯瘦的肉吃下去一口能把脖子噎出去二里地，不好吃。”程澈很是认真，绝不亏待自己的胃，“我都吃放纵餐了，不挑剔一点不如不吃。” 砂金叹气，“那你还看不看了！不看了你现在就滚出去取外卖吧！” 不等程澈点头，青雀举手，“等会儿从穷观阵走出去，先处理斯科特的事情，然后打牌，让星去偷龙女回来抽血，玩到晚上吃饭带我一个。” “好。”程澈点头，抬手敲敲斯科特的脑袋，“继续。” 缩影斯科特：…… 不想继续！ 他是什么很贱的录音机吗？ 说暂停就暂停，说播放就播放？！ “诶等等~”砂金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道：“你这么挑剔的人是怎么忍受天天吃外卖的？” 缩影斯科特面无表情的保持暂停状态，但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令人悲伤的气氛来。 “你难道没有发现外卖的袋子和餐具都是一样的吗？”程澈将手揣进卫衣前面的兜里，两只手穿越兜兜握在一起，很是坦诚的开口，“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给我送饭就是用这种袋子这种餐具，所以咱们吃的所有外卖都来自我家的厨房。” 简而言之，健康！ 说到这里，程澈又想起了什么，低头翻出手机打开，给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回话的账号发送消息。 【你真的死了吗？】 砂金探头看看，想要知道程澈这是打算给谁当舔狗，但…… 砂金眯起眼睛蹙起眉头，眉宇之间写着迷惑二字。 手机屏幕没有任何防窥的措施，很是坦然的任由众人围观，连尾巴都忍不住挤过来偷偷看。 屏幕之上，一个对话框只有单方面的发送没有回复，最上面的备注写着【臭傻啵不抗咒短命系统】。 砂金的目光下滑，又忍不住伸出手指拉动屏幕画面，围观着每一条消息。 【诈尸！！！】 【你死你的，把我的后宫还回来。】 【算了，指望不上你。】 【臭傻啵。】 【找到你锤死你个@%￥#@￥@！*&……%￥%#￥……】 砂金：…… 看出来了，程澈所有的戾气和脏话都发送给这个账号了。 不是当舔狗，是把对方当树洞。 砂金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 不等砂金发表什么意见，被无端按下暂停的记忆缩影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走走停停不上不下的状态，声音都变大了不少。 “斯科特，我们认识多久了？” “原来已经七八年了，我们认识这么久，竟然才发现家里离得那么近，哈哈。” “这些年，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对你说。” 话音落地，众人的注意力从程澈超级脏的手机屏幕上转移到斯科特爱情组的身上。 众人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眼巴巴的看着斯科特和站在斯科特对面的女孩。 “嘿嘿！”星发出屑屑的吃瓜的声音。 “嘿！”三月七双眼放光，恨不得按头。 藿藿眨巴着眼睛，手中挥舞旗帜，似乎是打算加油。 尾巴想了想，“纯情的人渣？看不出来啊……” “啊不。”尾巴顿了顿，侧头盯着程澈，莫名感觉自己和程澈今天的气场不和，总是想要嘴欠，“也挺常见的，这里不就是吗？” 程澈：？？？ 扫射也不是盯着一个人扫的吧？！ 程澈瞥了一眼尾巴，目光再一次回到了斯科特的身上。 金棕色的发丝在黑暗之中呈现一种深沉的棕褐色，两片圆圆的镜片带来一点玩味与跳脱戴在脸上。 斯科特站在女孩的对面，嘴角勾出一抹有点俊俏的笑容，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你喜欢我，对吗？” “对！”星的手掌握在一起挥了挥，“直球！” “好棒！”三月七同样激动。 尾巴的声音都飘了起来，“直球！老子很欣赏你！” 青色的火光在半空之中划过欢快的弧度，声音之中满是猖狂，“哈哈哈哈哈哈哈！斯科特！老子终于找到了你的软肋——” 笑声还没有完全散去，斯科特突然双手捧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让我抓住了你的软肋！！！” 第914章 你也逆天。 “哈哈哈哈哈！终于让我抓到了你的软肋！” 斯科特激动的笑声在忆质空间之中来回晃动，上扬的声线都在此时散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与刺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斯科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场景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场景，一个女孩暗恋多年终于表白，向着自己喜欢的人发出了成为恋人的邀请。 谁料对方竟然也知道自己的暗恋，刚刚要惊喜于两心相许，谁承想…… 软肋？ 拉克什米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斯科特，声音之中都带着疑惑，“斯科特……啊？” 疑惑，甚至想要思考一下自己今天是不是没睡醒又或者还在梦里，怎么会有人面对表白表现出这样的行径呢？ “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音了！” 斯科特终于从激动的笑之中回过神来，惊喜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拉克什米，眼神温柔几乎要像是求婚一样痴迷，“录音你懂吗？！全部！全部！” “咱们部门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只要我将这段录音发出去，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我竞争专员的职位了！” “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再一次响起的笑声，尾巴嘴角抽搐，几乎像是发癫一样抽搐着自己的火焰，口中憋出两个难以言喻的字，语气也同样一言难尽，“逆天。” 逆天都是他忍了又忍的结果了，要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委屈巴巴的藿藿，他尾巴大爷高低得在这里骂出程澈的聊天记录。 太气人了！ 虽然事业心好过恋爱脑，但是也不至于事业心这么强啊！ 有一种斯科特智商够情商足，但是没把情商用在该用的地方的感觉。 尾巴闭了闭眼睛，糟心死了。 一片安静之中，拉克什米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一双掩盖在黑色天鹅绒手套下的手掌捂住了心口。 细腻顺滑的布料贴在白色的衬衫上面，令人感觉几乎要落下泪水来。 尾巴做出深呼吸的模样，在心中暗自思量。 多糟心啊，暗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表白，结果还遇上了一个逆大天的傻缺，这下希望落空自己还要被威胁，甚至发现对方拿自己也当做升职的垫脚石…… 这得多悲伤啊。 不等尾巴叹气，拉克什米低着头难以置信的晃动脑袋，“不……这……斯科特……” 尾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还没有发表感慨就听到了又一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拉克什米像是斯科特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细细的腰肢弯下来像是笑得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原本捂着心口悲伤的双手此时并在一起放在胸前，像是演唱会台下激动的粉丝一样，声音之中透露出一股不输于斯科特的痴狂，“斯科特！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 话音落地，吃瓜群众发出喂喂喂的震惊感慨，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鞋底踩着地面发出走正步一样的脚步声。 声音没有打断拉克什米的感情流露，她的声音激动到了颤抖，像是心愿得偿又像是彻底癫狂。 “你满眼权利地位的样子真的是太迷人了！” “我就是喜欢这样残酷的你！” “成为你的垫脚石我也很快乐！” “但是我不会放弃！等我学习你战胜你的时候，请你接受我的心意！” 余音绕梁，啊不，可能是魔音绕耳。 拉克什米激动的声音颤抖着传出去老远，甚至能感觉到穷观阵都被着稀碎的三观震得颤抖起来。 众人再一次后退一步，用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眼神注视着前方两个人。 藿藿的眼睛快速眨动着，许久之后才清了清自己干涩的嗓子，低声开口，“天……天作之合啊……” “不。”青雀高深的摇摇头，“这叫做狼狈为奸。” “也有可能是天造地设。”三月七的嘴唇抿起，似乎很是无语的模样。 星摸了摸后脑勺，“天生一对？” “蛇鼠一窝？”程澈的手掌揣在兜里，似乎也很是震惊的样子，“我想到了斯科特不按套路出牌，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暗恋者更不按套路出牌。” 果然，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相互吸引力的。 “哎。”尾巴沉重叹气，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拉克什米身上，“你也逆天。” 真的好想骂人啊，能不能来个人把藿藿的耳朵捂住，然后让他尾巴大爷表演一番新学到的仙舟粗口。 哦对了，捂耳朵的人谁都行，程澈除外。 许久之后，众人终于从逆大天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再一次将目光挪到了砂金身上。 砂金后退一步，向来将紧张的手掌藏在身后的赌徒在此时表现出一种迟疑，“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砂金和斯科特虽然是一个公司的，但是那也不是一个等级的嘛！ “你们公司……真的禁止办公室恋情吗？”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点迟疑的开口，“那你是不是没办法在公司找恋人？” 砂金：…… 关注点在这个上吗？ 砂金眼皮跳了跳，似乎有点无奈，“这种规则对我这个刚刚升职的高层似乎不适用吧？” “确实。”程澈随手从包里翻出糖分给小伙伴们，低声说着，“对这种等级的高级干部来说，禁止恋情有什么用？于他们而言，恋情，友情，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哪一个都是卖命的理由吧？” 说着，程澈停顿下来。 他看向了尾巴的方向，视线在尾巴幻化出的五官上转了转。 尾巴一个激灵，“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还要咒我？！” “没。”程澈抬手摸了摸眉心，牙齿咬着一颗硬糖缓慢用力，将其碾压成一片糖粉，渐渐融化在唇齿之间。 他看着尾巴，视线显得有点疑惑，“我这次来仙舟，你好像一直都在针对我？戾气很足啊。” 尾巴一怔。 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但是……” 尾巴顿了顿，皱眉，“老子这次看你不顺眼！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气场不和！人的气场会变化，岁阳也会！” 他怎么知道！ 第915章 这就是他的本事! 伴随着尾巴‘你也逆天的’评价过去了很久，程澈依旧盯着尾巴不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许久之后，在尾巴几乎要以为程澈忍无可忍让他也炸成烟花的时候，程澈终于转过头又看了砂金一眼。 “怎么了？”砂金不明所以，很是疑惑的询问。 程澈摇摇头，但还是低声询问，“你来罗浮只是为了度假？” “不然呢？”砂金似乎很是诧异，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程澈，似乎在说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我，“你是不知道公司有多残忍，我好不容易养好伤，结果他们还控诉我砸碎了基石要开除我，大家都在投票表决好不好。” 说着，砂金比划了一下，“就那么大一个小天平，他们往上丢基石，要么开除我要么保留我，一点升职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呢？”三月七好奇追问，“那你现在也是升职了啊，怎么升职的？” “我没等投票结束就找出了我收到的小礼物。”砂金一脸平静，比划出一个小小的框，“里面全是基石，澄澈通透没有被个人意志雕琢，刚刚捡回来的，令使的力量就封存在里面，我就拿着小石头一个又一个的往天平上面砸，把天平砸倒了，他们说不开除我，还给我升职。” 三月七：…… 确实很有一种砂金的风格。 三月七仔细想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下定决心，“好，咱等会儿看完程澈的内心世界就去看你的内心世界，我想围观，我觉得你肯定一边砸一边笑眯眯的阴阳怪气。” 砂金弯了弯眼睛，“这不好吧？我这么温柔友善怎么会阴阳怪气呢？” 说到这里，砂金侧头看向程澈，轻声叹息后无奈道：“你在怀疑什么？我对罗浮可没有什么想法，公司也不会对罗浮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好吧？” 仙舟联盟可不是好惹的，公司虽然对这片巨大的市场垂涎三尺，但是也没必要赌上自己的命吧？ 公司扯着存护的名头，但是巡猎星神真要一箭戳死公司的话，存护星神可能还在砌墙。 “感觉不太对劲。”程澈垂下眼眸，低声说着，“我之前和景元猜来猜去的，从演武猜到幽囚狱再猜到飞霄和椒丘，包括步离人和药王秘传，但是好像忽略了一点更深的东西。” 程澈手掌揣在兜里，细细摩挲阿咕的翅膀，眼神罕见的出现些许迷茫的空洞，“我还是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砂金：…… 砂金摊手，“那也不至于怀疑我吧？朋友，我就算想要坑你，也绝对不会在仙舟的地盘上坑你的，我虽然总是赌来赌去的，但是必输的赌局叫做送死。” “那我再想想，我感觉花火也在算计我。”程澈仔细回想着自己从匹诺康尼出发一直到仙舟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有点困惑，“花火，你，景元，桑博，甚至丹恒……我感觉你们正在扯一片网打算把我抓起来，但我还不知道目的和原因，也没有半点儿证据。” 砂金：…… 砂金欲言又止的看着程澈，“脑补会失去快乐的，瞧瞧你这几天都不是很开心甚至很悲观消极，整天想多了吧？” 程澈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砂金，“你说是就是吧。” 他的目光看向尾巴，“走吧，继续。” 刚刚还在嘟囔斯科特油盐不进的尾巴愣了愣，转头朝着一旁走去，“这边这边，让老子看看斯科特还能怎么逆大天！老子怎么觉得除了藿藿之外全都是人才呢……” 啊不，藿藿也是个人才。 举白旗的本领无人能及，甚至还能让自己剪出来的小纸人跟着一起投降。 众人在黑暗之中慢慢前进，星放开了三月七的手，脚下步伐放缓走在最后，目光看着正在和程澈交谈的砂金。 她的眼神之中带上些许怀疑与疑惑，看了砂金片刻之后又看向程澈，似乎是在仔细思考。 好奇怪的感觉。 程澈在怀疑砂金忽悠自己，砂金似乎也在怀疑程澈忽悠自己。 而程澈在砂金的周围挖了一圈坑，砂金好像也在程澈的周围挖了一圈的坑。 可是程澈的同盟是谁，砂金的同盟又是谁？ 原因是什么？手段又是什么？目的呢？ 星低下头，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之后拿出手机给程澈发消息。 【星：你在忽悠砂金什么啊？】 她选择直接问。 程澈的消息不过片刻已经回复，熟悉的文字却让星忍不住摸了摸脑袋。 【程澈：我怎么那么欠天天忽悠人？我明明是在配合拉帝奥给砂金规划的教学计划！】 星：…… 不懂，但还是可以直接问。 【星：你在忽悠程澈什么啊？】 砂金的背影一顿，摸出手机来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倾斜屏幕避免程澈看到。 【砂金：哦？星核小姐对我的误会真大啊，我只是配合拉帝奥教授给程澈制定的教学计划罢了。】 星：…… 更迷惑了。 拉帝奥当老师怎么还赚两家钱呢？ 这好像也没问题，但是拉帝奥知道自己的两份不同的教学计划正在同时实施吗？ 星摸了摸脑袋，跟上众人的脚步。 不等星看清前方的场景，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尾巴飘荡在半空之中，中气十足正气盎然的发出了灵魂的质问，“你真的快乐吗？！” “你牺牲了亲情！友情！爱情！只为了虚无缥缈的信用点！” “你真的快乐吗？！”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快乐吗？”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星悄悄凑了过去，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众人包围之中的一头巨狼。 巨狼垂着脑袋，狼牙在嘴边闪烁着冰冷锋利的光芒，在巨狼身后，欲望凝结扭曲成奇怪的王冠，冰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 斯科特化身的巨狼垂下脑袋，迷茫自问，“快乐？我真的快乐吗？” 尾巴仰头，“看吧！就说老子才能解决这件事情！瞧瞧！被这发自内心的质问打击到了吧？！” 这就是他的本事！ 不等尾巴再说出些什么，巨狼扬起头颅发出快乐的嚎叫。 “啊↑→～～” “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太↓快↓乐↓了↘↓！！！” “我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第916章 阴暗爬行? “我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吃瓜群众都不免愕然，视线盯着那头巨狼似乎被对方的想法震慑。 一片安静之中，巨狼首先亮出了獠牙，尾巴一甩屁股，身旁的星已经举起了球棍。 “砰——” 一声巨响，忆质空间寸寸崩裂，巨狼消失的无影无踪，尾巴趁乱将那枚像是欲望凝结而成的王冠吞下。 星陷入了沉思。 光线在一瞬间袭来，让人的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星垂着眼眸注视着自己的球棍，看着在自己的球棍之下出现裂缝的一个大箱子，心中已经开始思考这次要打多少天的工才能赔得起了。 “啧啧。”青雀探头看看，“你在穷观阵营造出的特殊空间之中使用了物理攻击，你可真是……” 青雀想了想，还是伸出了大拇指，“了不起。” 星：…… 现在是了不起的时间吗？ 星眨巴着眼睛，指着碎裂的箱子分析之中透出的金属色光泽很是迟疑的开口，“贵吗？把我卖了能赔得起吗？” 青雀微微伸长胳膊仔细看着，点头，“挺贵的，卖了你……卖好几遍应该买得起吧。” “什么东西？”砂金从斯科特的逆天发言之中回过神来，好奇的观察一眼后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掏钱，多少？” 说着，砂金拿出手机，左右环顾一圈后很是平静的问，“损坏赔偿窗口在哪里。” 星的眼中迸发出了光芒，但青雀却是一脸平静。 青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昂贵衣服喷着昂贵香水的精致男人，语气平静至极，“星神造物，无价。” 砂金：…… 砂金的眼睛失去了光芒。 他随意看了一眼自己一眼过去看不到数字尽头的信用点余额，再看看没有额度限制的信用卡，平静的收起了手机。 砂金侧过头注视着星，爱莫能助，“我可能赔不了了，我刚赔完公司的基石，这好像也不是存护的造物……” 星：…… 星的眼睛也同样失去了光芒。 这怪谁？ 怪穷观阵的特效太逼真，一不小心就在精神世界使用了物理攻击，这一下子…… 星垂着脑袋想了想，顺手从程澈兜里摸出手机，给卡芙卡发消息。 【程澈：妈妈妈妈妈妈！我打碎了别人的工作工具，要赔钱！但我赔不起，我能让他们找家长赔吗？】 【卡芙卡：疯了？】 【卡芙卡：是你啊，多少钱？如果太多的话我把给阿刃阿澈的购物清单取消几行。】 【程澈：一块来自智识星神的小零件，不大，也就一个最大号行李箱那么大。】 【卡芙卡：……我是星核猎手，不是小垃圾猎手，找程澈去。】 星不肯低头，找出自己的手机给姬子发消息。 【星（闯祸版）：姬子姐姐，帮阮·梅捡尸的时候能帮我捡点儿小垃圾吗？】 【姬子：哦？要什么？古兽的牙齿项链？羽毛衣服？鳞片胸针？】 【星（闯祸版）：智识的小垃圾。】 【姬子：……找程澈去。】 星收起了手机，猛地转头看向一旁靠在垃圾桶上面眼神玩味似乎是在等待的程澈。 思索片刻，星还是选择走到了程澈身边，“算……算我借你……算了，算我抢你的吧。” “怎么还一下子腼腆了呢？”程澈似乎很是困惑的样子，低头看看星的脸，“你都这么屑屑了，应该大喊一声给我赔！” 星眨眨眼睛，“那你给我赔！” 声音带着一点底气，但好像若隐若现。 倒也不是心虚，也不是不够屑，主要是程澈最近捡外卖都带着一股半死不活的劲儿，连啃零食都半死不活的，谁知道程澈有没有垃圾储备呢。 “赔，等会儿就打包给太卜司送来。”程澈叹气，从垃圾桶上起身，露出了被自己当成靠垫加坐垫的斯科特。 斯科特已经睁开了眼睛，后脑勺还传来球棍带来的闷痛感。 但现在显然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 斯科特抬手按着脑门，一双眼睛之中闪过一丝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怅然之色。 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乱糟糟的。 曾经逆大天缺大德的记忆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乱闪，害的他都感觉自己要嘎了。 斯科特转过头 盯着程澈，墨镜从鼻梁上划下，露出带着委屈与遗憾的眼睛。 他抓住了程澈的手腕。 程澈：？！ 程澈差点儿吓了一跳，感觉手腕冰冰凉凉的。 思索片刻，程澈还是从包里翻出了一块零食撕开放在斯科特的嘴边，语气之中莫名透露出一股看别人乐子但是又为别人社死的快乐与担忧交织的感觉，“张嘴，巧克力，你可别低……” 斯科特像是诈尸一样捂住了程澈的嘴，还不等义正词严的阻止对方的乌鸦嘴就再一次瘫软。 走马灯啊。 ‘老大，我要死了，我已经开始走马灯了。’ “嗷呜——嗷嗷嗷——呜——” 斯科特：？？？ 什么玩意儿从自己嘴里冒出来了？！ 斯科特狠狠咬了一口巧克力，转而再一次嘱咐。 ‘在我短暂的人生之中，我经历过太过快乐的时刻，踩下我的同学踩下我的父亲踩下我的朋友和我的同事，甚至还想踩一踩自己。’ “嗷呜呜呜呜呜——” 斯科特眨眨眼睛，不太确定的再一次发出声音，“啊嗷嗷呜——” 斯科特：…… 斯科特仰起头看着程澈，很是诚恳但困惑的发出声音，“嗷嗷嗷呜——” 程澈：…… 程澈沉默一瞬，不动声色的挣脱斯科特的手掌退开两步，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斯科特。 斯科特继续嗷嗷呜呜鬼哭狼嚎。 “斯科特专员！” “专员你怎么了？！” “你已经叫十分钟了！你清醒一点啊！” “啊？！你咬我！” “啊啊啊！斯科特发狂咬人了！” 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叫声，斯科特四肢着地，飞快挪动着自己的四肢追着同事爬行，一口接着一口，嗷呜接着嗷呜。 程澈摸出湿纸巾擦了擦手腕，目光感慨且震惊，“阴暗爬行？” 第917章 虐待保护动物! “所以尾巴刚刚趁乱对斯科特做了什么？” 三月七嘴角紧紧抿起，露出一个无语且震撼的表情，但还是不忘好奇询问，“他怎么变成了这种……到处乱爬的样子？” 说着，三月七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 闻言，飘在众人身边的青色火光微微一晃，似乎很是不耐烦的样子，“这不是收拾了吗？还问什么？你是好奇宝宝吗？” 话音落地，三月七猛地转头，一双粉蓝色混杂看起来就很贵的眼睛盯着尾巴。 尾巴：…… 尾巴稍稍后退一点距离，“你这么盯着老子干什么？” 先说好，他尾巴大爷可不会哄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奇宝宝？”三月七脸上的好奇几乎要化为实质，“拉帝奥也这么说我。” 程澈将视线从乱爬的斯科特身上挪到了满头问号的三月七身上，诧异开口询问，“所以拉帝奥为什么叫你好奇宝宝？你怎么他了？” 三月七皱了皱眉头，背着手站着，“我也没怎么啊，我就是经常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程澈：…… 看出来了，确实挺好奇的。 人好奇的东西一旦很多，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的脑袋像是一张白纸，随便写个句号都要好奇一句为什么。 尾巴瞥了一眼‘好奇宝宝’三月七，转过头又对上‘好奇宝宝’藿藿。 他不耐烦的撇撇嘴，“也没干什么，就是拿走了他内心深处扭曲的欲望，没有了欲望趋势，那他当下的欲望就是变成真正的孤狼。” 瞧，这不是挺孤狼的吗？ 都四肢着地到处乱跑咬人了！ 三月七似乎有点感慨，但还是点头，“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以为尾巴大爷说的帮我是帮我在幻境之中反复打败斯科特，给他造成心理挫伤的同时给我积累经验，然后回到现实，嗖的一剑。” 在三月七无奈的目光之中，尾巴大爷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我不是那么暴力的岁阳！诬赖！” 不等三月七开口，藿藿的小白旗再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抹茶色的小小狐人膝盖微微弯曲颤抖，双手看似紧张的握紧了旗杆，侧着脑袋似乎不是很想直视现实。 她晃了晃自己的小旗子，小纸人在胳膊上下跪求饶，“可是……可是……尾巴大爷……你……绥园的时候，人家说你……说你是最好站的……岁阳碎片……” 话音落地，尾巴气的眉头倒竖，“嘿你这个小藿藿！搞不清楚谁才是你队友了对吧？！老子……老子今天就要……” “就要？”好奇宝宝三月七歪头，期待的看着尾巴，“撕开封印！摆脱藿藿！狼狈逃窜！然后再一次被十王司……” “成语！”尾巴盯着三月七，看了片刻后皱眉，“算了，还不够多，什么时候咬到舌头让你饭都吃不了。” 尾巴哼了哼，“还说我针对程澈，戾气大，现在一看你们都针对阳。” 看破不说破的江湖道义真的没人做得到吗？ 他好战怎么了？ 好战的岁阳现在不也是龟缩于一个小小狐人身上给人家当尾巴？ 谁家的尾巴还好战啊！ 他是马蜂吗？！ “嗷呜——” “嗷嗷——” “呜——” 乱七八糟的狼嚎声再一次传来，斯科特手脚并用，追着自己的同事们张大了嘴巴，发出凄厉的嚎叫，似乎还想要上去咬一口。 程澈仔细的观察绕着穷观阵进行跑步活动的斯科特和公司员工，看了许久之后提出灵魂的质问，“被狼咬了要打狂犬疫苗吗？” 星猛地转头，“不然呢？有狂狼疫苗吗？” “好像没有。”程澈低声说着，戳戳站在身旁一脸无语甚至感觉这个瓜吃的自己生无可恋的丹恒，“朋友，你说被斯科特咬一口需要打狂犬疫苗还是破伤风疫苗？还是说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疫苗？” 丹恒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双手环胸平静转头。 啊！ 丹恒瞳孔紧缩，面瘫的脸在此时出现一丝裂缝，似乎是已经破防。 他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近在咫尺的斯科特的涕泪横流的脸，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滞下来。 斯科特像是犬科动物一样双手抬起压在丹恒肩膀上，一张脸凑在丹恒面前，像是想要咬人又像是想要控诉更像是求救的模样，“嗷呜嗷呜——” 丹恒：…… 击云长枪不知何时出现，被丹恒平静的拿在手中，那双青灰色的眼眸在此时陡然迸出一抹青光，像是鳞渊境海水深处礁石与鳞片反射出的幽光。 斯科特：…… 斯科特嗷了两声，将自己的视线转向程澈，“嗷嗷——” 程澈从包里翻了翻，翻出今天的维生素摄入。 他将密封袋之中清洗干净还带着水珠的苹果拿出来，面无表情的塞进了斯科特张大嘴嗷呜的嘴巴之中，“好了，这下听不见了。” 斯科特：？？？ 救命！ 这是叫不叫的事情吗？！ 这是社死救命的事情！ 知不知道社死到一定地步是会真死的！ 程澈平静的抓住想要转身继续嗷呜的斯科特，随意绑了绑塞进垃圾桶之中，盖上盖子之前还不忘嘱咐，“你瞧，这样装起来等会儿就不会继续丢脸了。” 斯科特生无可恋，绝望至极。 说的没错，但他已经没有脸了，已经丢完了。 垃圾桶的盖子合上，程澈这才困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坏了，我好像幻听了，我好像记忆都错乱了，我总觉得这几天我好像总是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样。” 说着，程澈还歪着头拍拍耳朵，像是想要把脑袋里萦绕的声音拍出来一样。 藿藿将自己的小白旗举到程澈面前晃了晃，一脸胆怯的提醒，“程……程澈先生，你……你这几天还去幽囚狱听狼嚎了。” 程澈：…… 哦，他说忘了什么呢，原来是忘了呼雷啊。 程澈想了想，“还活着呐？还嚎呢啊？” 藿藿点头，“嗯，休息一会儿嚎一会儿，从愤怒变成悲愤变成疯狂最后变成了认命之中带着一点不甘。” 不等程澈再询问一下乌鸦受害者的症状，星双手环胸一脸屑屑，“程澈！你！虐待保护动物！” “谁？”程澈诧异，程澈震惊，程澈难以置信。 他遵纪守法！ “呼雷，动物，幽囚狱……勉强算保护。”星挑了挑眉头，很是屑屑的模样。 程澈沉默片刻，拍拍装着斯科特的垃圾桶，“那他呢？” 闻言，星思索片刻，手指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还是流浪去吧。” 第918章 绝对是友谊! “抽血的时候不要乱动哦！” 矮小的紫色小龙人站在椅子旁边，用指腹按压着青年胳膊上明显的血管，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认真，“你介意我多抽一点吗？” 闻言，程澈放下了手中的牌，默默侧头看着白露，幽幽道：“我是什么很贱的实验体吗？” “怎么会呢……”白露嘟囔一声，抬头看了程澈一眼后认真道：“娇娇给我买了仙人快乐茶，拜托我问你一下，要是你同意我就多抽一点分他，要是不同意……” 说到这里，白露低下了头。 “要是我不同意呢？”程澈疑惑，一张牌在手里转了半天也没有打出去。 白露想了想，“不同意的话那我就拿出我的小金库买杯仙人快乐茶还给他了。” 程澈：…… 还挺听话的。 “抽吧，我身体好，扛得住。”程澈侧头打了个哈欠，又忍不住敲敲桌子，“青雀！你现在怎么出牌的速度慢下来了，知不知道快点出牌我们就能在晚餐前多打两圈。” 闻言，青雀摆摆手，手掌握着手机哒哒哒的快速敲击，“你先等等，我觉得太卜大人出差一趟生病了，这可不行，有能干的领导才有我们这些摸鱼小工的好日子过啊，我都不敢想象没有太卜大人的太卜司会让我忙成什么样！” 程澈：…… 程澈平静的注视着青雀快要点出残影的手掌，忍不住好奇道：“她干什么了？” “我说 穷观阵坏了一点，她好像一只饿了好多天的鸡，啄米的动作都没有她发哈哈哈的速度快。”青雀微微前倾身体，将自己的手机摆在了牌桌中央。 坐在牌桌周围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俯身注视着面前的手机，看着上面满屏的哈哈哈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刷屏，青雀敲进去的字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程澈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青雀好奇侧头，但还是及时举手，“不许叭叭，我今天想要打牌不想挨咒。” 程澈思索片刻，“有一种你们开了废品回收站结果从我丢掉的垃圾之中捡到金子的感觉。” 青雀：…… 好像没有什么毛病，甚至很是贴切。 “所以天降横财就是会让人开心的！比摸鱼还开心！摸鱼是一种持之以恒的快乐，但天降横财会让人更快乐。”青雀叹了口气，将太卜大人的账号暂时拖进了黑名单之中，“好了，打牌，不过说起天降横财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青雀低头认真看着自己的牌，将角落里一张牌丢在桌上，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开口，“那天太卜大人早上起床之后卜算，说自己要天降横财然后血光之灾，结果就被你送来的信用点砸了个头晕眼花，差点儿把她的法眼砸歪。” 程澈思索片刻，压低声音，“钻石和奥斯瓦尔多的金库欸，还有好多金库我都没有摸到地点，到时候偷了再送过来，等你想摸鱼的时候我送，到时候符玄就没有心思抓你摸鱼了。” “有道理。”青雀一本正经的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砂金打出了什么牌就看到砂金再一次拿起了手机。 青雀眯起眼睛，“朋友，虽然我们罗浮讲究一个来者是客，但是你在打牌的时候玩手机这种行为是要被我控诉的！” “你先等等。”砂金抬起手比划了一下，一脸平静，“我先把金库的地点发给程澈，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改天我再去问问翡翠女士知不知道别的，到时候再给你拿过来。” 程澈：…… 虽然抢劫确实有点快乐，但怎么感觉这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份工作呢？ “我一点都不快乐了。”程澈叹气，低声道：“他们金库里的钱怎么不会自己往我的手里飞呢？” 砂金打出一张牌，又好奇的看着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丢掉的牌，“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程澈说着，瞥了一眼星的牌后又看着青雀丢掉的牌。 他将那张牌拿过来，“我碰了。” 星皱眉，“我也要碰！你放下！” “我怎么放？青雀打了一张，砂金打了一张，我手里两张，你碰个锤子你碰。”程澈反驳，“你真碰我就要骂你出老千了！” “你去自首。”看着程澈已经出完牌，砂金这才笑吟吟的开口，“奥斯瓦尔多有一个超级大的金库，安保措施很是严密，你多越狱几次多自首几次，说不定我们能说动奥斯瓦尔多把你塞进那个金库，到时候你直接拿了就跑。” 程澈：…… 程澈看着正在摸牌的砂金，“你还挺恨的？” “怎么能是恨呢？这明明是我们公司员工之间深厚的友谊啊。”砂金眯起眼睛，一双好看的眼睛被眼皮遮住小半，像是在眼睛之中安装了一个彩灯桃心一样魅惑，“就说干不干吧。” 友谊！ 绝对是友谊！ “我觉得这个计划还不够。”程澈平静的围观着一张牌接一张牌，努力换着自己想要的牌，“我身边有好多个通缉犯，星核猎手啊巡海游侠啊，我可以组建一个互相举报赚赏金且帮助越狱的小队伍，让星星当这个举报人，到时候不仅可以将奥斯瓦尔多的金库洗劫一空，还能赚几份公司的赏金，这叫做一个都不放过。” 星抬头，从算牌的忙碌之中回过神来，“你说我啊？你让我举报的话……我一天能给你们都举报了，甚至还可以联系斯科特组成举报抓捕打包快递一条龙服务，到时候给我俩分点钱，我和斯科特里应外合，绝对赚的盆满钵满。” “喂喂！” 青雀举手，不等星展望未来就愤愤开口，“我是太卜司的公务员！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违法的事情啊！” 星猛地转头盯着青雀，“说的好像罗浮和公司关系很好一样。” 青雀撇撇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闭眼。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红色后转过头顺着血珠飙出的方向望向手忙脚乱一时之间没有按住针口的白露。 沉默半晌，青雀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注视着程澈，“朋友，你飙血了，血压真的没问题吗？” 第919章 因为够烧。 “很健康。” 程澈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线，再看看空中画出一道轨迹的血液，终于还是接过了手忙脚乱的白露手中的棉球，按在了出血的部位。 他注视着程澈，一脸平静，“朋友，你真的学过医吗？” “啊？”白露歪头，龙角在阳光下传递出一种像是玉石的颜色。 “学过。”一旁，正坐在椅子上平静看着手机里的资料的丹恒说了一句，将白露拉过来，再将腿上放着的小药箱整理好，“要不你去量个血压。” 飙这么远，感觉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血压得爆表吧？ 难道是说帝垣琼玉会让人血压升高？ 丹恒看了一眼程澈手边的筹码，平静的挪开视线。 赢了这么多还血压高？ 不可能！ “我的血压一直都低于正常水平的。”程澈低声说着，用绷带将棉球缠在胳膊上施加压力方便愈合，“不知道原因，也不算病，就是有一点稍稍的多。” “那为什么会飙出来？”青雀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染血的脸，语气沉重，“朋友，飙我脸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程澈一刀呢！ “飙血也不一定是血压的问题吧？”程澈低头看看自己今天刚换上的新衣服，眉心忍不住出现些许抽搐。 从垃圾桶捡出来的全新套装，运动裤加卫衣，有一个很大的兜，版型也是自己喜欢的，不会显得整个人很臃肿也不会太过修身凸显曲线，捡回去之后还特意洗干净了烘干了熨烫了甚至还喷了点香水腌了一会儿。 程澈沉默片刻，用指甲按了按衣服上的血点，“我觉得我每一套特别满意的衣服都会出现什么意外导致它变成一次性的。” 青雀思索片刻，伸出手指着砂金，“他今天省了个穷观阵的赔款，你找他给你买。” “我不，谁知道这个宇宙怎么了，我让椒丘陪我去服装店研究狐人的衣服，那个店主竟然给我推荐奇奇怪怪的衣服，什么腰上省布料的什么肩膀省布料的，甚至还有胯骨省布料的。”程澈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吐槽欲，很是嫌弃的开口，“还有很多件省布料的衣服拼起来变成一件很凉快的衣服，我要是买了我就是怨种，谁会每天花两个小时去思考这块布料应该放在身上的哪个地方啊。” 说着，程澈的目光动了动，在周围晃动一下，似乎是打算举个例子。 程澈仔细看了看青雀的衣服，摇摇头，“算了，不太礼貌，不说了。” “低声说。”青雀压低声音。 程澈想了想，“那你说符玄每天身上那么多零部件安装顺序是怎么样的呢？她后背还有绑着的绳子，每天要绑绳子，要盘头发，要穿胳膊的袖带，还要穿手腕上的护腕，还有脖子上的装饰。” 闻言，青雀陷入了沉思之中。 思索片刻，青雀晃了晃脑袋，“万一是那种假两件呢？做成一体的，只是看起来层层叠叠很复杂。” “那多不高冷？尊贵的太卜司掌权者太卜大人符玄，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往后追溯旧日往前预测吉凶。”程澈伸出手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推倒自己面前的牌，“你说这么厉害的太卜大人穿假两件？你觉得这还有格调吗？这还有档次吗？这匹配她的身份吗？” 好看是好看，骚也是真的骚。 但是吧……好难穿啊。 每天起床就很困难了，还要在起床之后研究一小时衣服，再穿一小时衣服，顺便考验一下四肢的柔韧度和身体的平衡性，说不定能来一个四肢打结气急败坏。 这谁受得了？！ 砂金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你对我的衣服没有意见吧？” “没有太多意见。”程澈接过星不舍递出的筹码塞进自己兜里，平静道：“但是你的衣服让我总是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冷还是热，穿着毛茸茸却在胸口开了个大窗户，难道是你的胸腔之中跳动着一颗热烈的心脏？钢铁的意志融化成铁水在胸口跳跃？” 砂金：…… 只是单纯的贵且好看而已。 砂金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因为够烧。” “好的。”程澈很能理解这个理由，转而又思考着，“但感觉都和本人很搭的样子，拉帝奥的衣服我无法理解，但是却透露出一股……文艺复兴的美？有一种思想启蒙的美感。” 砂金撇撇嘴，“你说的是那个戴着石膏头念叨着零分负分给我滚的人？” “是他，他昨晚还让我滚。”程澈继续打牌，很是无语的模样，“我都及格了他还让我滚，不就是刚刚好六十分吗？” “可能是因为……”青雀低头比较着两张牌，“考一次六十分是运气，次次六十分就是你自己故意的，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明明有脑子但是不肯多动一下，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哎……” 程澈叹气，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打牌，思索着晚上回去能不能把身上的血渍洗掉，“可是他叫我滚——” 话音未落，程澈的目光却突然捕捉到一个很烧气的背影。 他微微侧头，眯起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不远处的人。 星等了半天，抬头看看程澈后转头，浅金色的眼底浮现一抹错愕。 不远处的快递箱堆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个紫红色的苹果，圆润饱满，高高的撅起来。 “啪——” 程澈低头翻翻包，没翻到什么东西，只能拿起手边的筹码瞄准了丢过去。 圆滚滚的筹码落在紫色苹果上面，星甚至能够看到苹果出现了一点凹陷变形，然后被快速弹开。 一声轻响，紫红色的苹果瞬间跳起来，变成了一个乐子人的形象，捂着屁股左顾右盼，“谁？谁敢占老桑博的便宜！” 突然，老桑博停下了动作。 他的眉眼向下耷拉着，总是呈现出一种委屈哀怨又很作的表情。 片刻之后，正在打牌的四个吃瓜群众还有旁边和白露讨论持明秘法的丹恒一起起身，齐刷刷的蹲在了乐子人的身边。 星用手肘戳戳桑博，“看什么乐子呢？给我分享分享。” 桑博更加悲伤，一双浅绿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哀求，“好姐姐~你的声音可低一点，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说着，桑博伸出手指着栏杆下方的几个人，“看见了吗？我正在围观伪装人类的小游戏。” 星探头，“这不就是人吗？最多还有个狐人。” “啧。”桑博嫌弃的看了一眼星，似乎对对方捕捉乐子的敏锐度感到惋惜，“怎么瞎了呢？什么狐狸，这明明是嗷嗷叫的狼！” 第920章 有没有素质! “你仔细看啊。” 深蓝色头发的男人蹲在栏杆前方，对着远处的几道身影指指点点，“你认识这么多狐人，你就该知道狐人性格会稍稍温顺一点，带着一点魅力很足的烧气，就算不烧也会温柔且自信。” 闻言，星皱起眉头，“怎么可能？藿藿就一点都不自信。” “欸，好姐姐你真不会举一反三啊。”桑博故作沉重的叹气，用带着惋惜的怜悯视线看着星，“藿藿虽然不自信，但是也有一种暗戳戳的坏好吧？狐人善于贸易经商，哪怕是遇到什么挫折变了性子，那种骨子里的聪明劲儿是不会变的，你懂吗？” 星眨巴着眼睛，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三月七，“不懂。” “……” 桑博陷入沉默，闭了闭眼睛之后才耐着性子再一次开口解释，“就是……狐人的攻击性会委婉一点，狼的攻击性更加直接阴暗，要不姐姐你去看看动物世界？” 星思索了一瞬，“那你是怎么看出那不是狐人的？” “这还要看吗？”桑博很是自信，底气十足，“我们这种戴着面具到处找乐子的人才是伪装大师，他们这算什么啊，满地都是破绽好不好！” 说着，桑博弯了弯眼睛，“你想想花火伪装桑博的时候和花火伪装砂金的时候再想想花火伪装云璃的时候，你是不是很久之后才发现了一点点她故意露出来的破绽？甚至看到破绽也在怀疑自己看错了而不是直接怀疑这个人就是花火伪装的？” “说的有道理。”星撇撇嘴，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几道身影。 那几个人正站在一个货箱旁边，看起来言笑晏晏的说着什么，只是眸光流转间总是带出一股野兽般的戾气，似乎是打算撕碎一切的暴虐与冲动。 回忆起和狼有关的智慧生物，星不太确定的开口，“步离人？” “应该吧，我那天跟着他们到处找乐子，结果就撞上了咱们的卢卡和史瓦罗，老桑博找了很久才重新遇到呢。”桑博玩世不恭的笑着，甚至找出自己的弯刀从程澈包里翻出一个苹果慢慢削皮，晃着脚很是快乐的样子，“花火在找大乐子，可怜的桑博我啊，就要找这种小乐子了。” 星：…… 这乐子还小吗？ 步离人潜入罗浮，那么被他们顶替身份的人还活着吗？ 潜入的目的是什么？是被程澈折磨到马上要疯了的呼雷还是前不久在程澈光锥呈现之中再一次复苏的建木？ 又或者是为了这次的演武？ 罗浮可不仅仅有长生种，还有寿命不比长生种的狐人，更有来来往往参加典礼的普通游客和商人。 要是罗浮真的乱起来，景元哪怕殚精竭虑也无法保证每一个平常人免受危害！ 星皱起眉头，“我去抓他们！” “别呀。”桑博削下一块苹果塞进星的嘴里，伸出手戳着对方鼓起来的腮帮子帮助咀嚼，“你要是把他们抓走了我还怎么看乐子啊。” 星眯起眼睛，“乐子有人命重要啊？” “那确实是没有，但是对老桑博这么一个乐子人来说，性命也不过是乐子的一环罢了。”桑博眨眨眼睛，总是耷拉着的眉眼之中迸发出一股欢愉的美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世界之中对外界灾难充耳不闻。 他看着星沉下来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姐姐，别担心了，你瞧瞧，咱们程澈澈小朋友还在这里坐着呢，能有什么大事儿？” 星默默转头，探究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 “问我啊？我不也是个乐子人吗？”程澈伸了个懒腰，从桑博手里接过切成小块的苹果咬着，“死完了关我屁事，我才不管。” 星：！！！ 疯了？ 终于疯了？！！！ 在星震惊的眼神之中，程澈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打算现在就回到客栈去清洗自己衣服上的血渍，“不过死不死的另说，我好像发现了一点有人要坑我的苗头。” 他站在众人身边，垂下眼眸盯着桑博，然后脚尖微微抬起悬浮地面，弯曲膝盖再伸直，鞋尖踢在了桑博的屁股上，“就是你，就是你这个乐子人不讲武德联合了花火来给我下套！” 桑博难以置信的抬头，一张好看的脸上满是委屈，“好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我们可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和家人——” 程澈从包里摸出还没有敲开的核桃，果断伸出手捏住桑博的嘴巴，将两枚核桃塞进了桑博的嘴巴之中制止对方的辩解。 他看着桑博合不上的嘴巴，很是好心的找出创可贴将对方几乎要流口水的嘴唇粘在一起，面无表情的说道：“让我猜猜还有谁？” “景元？砂金？” 程澈微微侧头，目光扫过一旁无辜至极的砂金，这才转回来盯着桑博，“黑天鹅？拉帝奥？哦对了。” 说到这里，程澈戳戳正在吃瓜顾不上打牌的青雀，“还有那个已经跑路躲灾的太卜大人。” 话音落地，不等桑博委屈的哭出来，星瞪大了眼睛，“这几个人凑在一起真的让人密集恐惧症要犯了！遍地都是心眼子，数都数不清！” 说着，星拍拍桑博鼓起来的脸颊，“朋友，你们这阵容不说算计星神了，算计一个令使妥妥的没问题，甚至可以同时坑好几个令使，你告诉我你们是打算把程澈分尸每人一块带走卖掉吗？” 桑博：！！！！ 呜呜呜呜！ 他的嘴！ 把他嘴里的核桃拿出来！ 问什么问！ 他都不能说话了！ 星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拎着白露朝着客栈走去的程澈，想了又想，终于伸出了手掌。 她的手捧着桑博的脸颊，掌心贴着对方的腮帮子，然后左手右手同时用力。 “咔嚓——” 一声轻响，两枚核桃在桑博的嘴巴里碎裂开来，露出变成渣渣的果仁。 桑博撕开创可贴呸呸呸了很久，终于沉重叹气，“被乌鸦嘴制裁了这么久，老桑博还不能组建一个乌鸦嘴受害协会反抗一下了？” 闻言，星点头，“那你先交代一下你混进深蓝骗局受害协会把人家受害者联盟反反复复忽悠了十次八次的问题吧。” 话音未落，一道暴喝响起。 瓜主本人大步走了过来，明明是人类温柔的眼睛却突然露出一抹属于狼类的凶狠，瞳孔都要变成竖瞳，“喂！你们几个往我脑袋上吐口水！有没有素质！” 第921章 到底是为什么! “砰——” “砰砰砰——”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球棍与后脑勺亲密接触，然后就是几个人倒在了地面之上，看起来像是什么通缉犯袭击现场。 星收起球棍，一脸正经，“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打晕算了，等他们醒过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幽囚狱之中。”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一道道视线集中在了星的脸上，似乎很是困惑的模样。 灰发少女一怔，然后快速摸了摸脑袋，“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有什么不对的吗？ 反正都是潜入的步离人，抓起来就好啦！ 还能免去纠缠与麻烦。 桑博眼皮跳动，嘴角抽搐，半晌后拿出手机摇人，只觉得单凭自己可能没有办法解决现在这种情况。 是洗脑受害者呢还是自己伪装呢？ 又或者直接掀桌？！ 在星困惑的眼神之中，藿藿晃了晃旗子，看着星的目光似乎有点迟疑，“开……开拓者……他们……就……” 藿藿结巴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后干咽一下，这才低声说道：“程澈说有人坑他，就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人……不，这些狼也是坑的一部分呢？” 星：？？？ 拿步离人坑人？ 这是什么玩火自焚的坑？ 星转头去看呆滞的三月七，“怎么办？” “不知道啊。”三月七无辜摊手，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我还挺好奇为什么你们要坑程澈呢，报复也不至于拿演武这么严肃的事情来报复吧？” 话音未落，星瞳孔一缩。 她猛地转头盯着桑博，沉默片刻后抢过对方的手机，“我现在怀疑你这个老桑博是步离人伪装的！” 星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现一个群聊。 星看着聊天对话之中熟悉的头像，沉默片刻后点开群成员列表。 半晌，星抬起头，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迷惑，“你说……程澈是怎么点名的呢？” 说着，桑博的手机震动一下。 星低头观察，看到了一个新进入的人。 程澈顶着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在群聊之中发送消息。 【程澈：@卡芙卡】 【程澈：别以为银狼帮你做手脚我就发现不了你，我都记住了！】 两条消息一闪而过，整个群聊陷入寂静之中。 星看着程澈再一次退出‘乌鸦受害者协会’，沉默片刻后缓缓敲出了一个问号。 还有卡芙卡的事儿啊？ 这么些人凑在一起，这是打算直接联合起来进攻毁灭吗？ “别看了，都是我们的小秘密！”桑博抢过手机，瞥了一眼星后收起手机，“咳咳，其实没有小秘密，只是简单的受害者交流经验罢了。” 说着，桑博摆摆手，将几个人塞进垃圾桶之中后拉着垃圾桶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 客栈之中，白发将军撑着下巴闭着眼睛，脑袋有一点点随着呼吸节奏的起伏。 一片安静之中，星忍不住伸出手戳戳景元，“怎么办啊？我们都把人打晕带回来了，要不你还是取消你的计划吧，你再找找机会坑回去。” 景元猛地点头，在额头撞上桌面之前快速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目光扫过周围，这才侧头打了个哈欠，“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没办法，实在是公务繁忙啊！ 景元在心中安慰着总是加班的自己，撑着下巴看着星，“你是说你把潜入仙舟的步离人打晕了？” “嗯嗯。”星乖巧点头，脸上露出一点试探性的笑，“我做的好吧？我在罗浮发现了潜入的步离人，从而扼杀了一场动乱，有奖金吗？” 景元：…… 景元掀起眼皮看着满脸诚恳却藏着一抹心虚的星，抿唇思索了半晌后还是摇头，“没有。” “那有什么？”星歪歪脑袋。 “有……一个脑瓜崩！” 景元微微前倾身体，拍拍坐在一旁研究菜单的彦卿，“去，给她一个脑瓜崩。” 彦卿抬头，左边看看自己的老师右边看看认识不久的开拓者老师。 他站起身来，对着星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然后伸出手低头看看，在手指上哈了口气，然后敲在了星的脑门之上。 星：…… 星闷闷的坐下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啊，这样我才能配合嘛！” “不做什么。”景元弯着眼眸微笑着，抿起的嘴角线条像是狸奴的嘴巴一样带着上翘的弧度。 他指使彦卿将星带出房间，这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劫狱的人没了，那谁劫狱呢？” 这些偷偷跑进来的步离人可不仅仅是和呼雷有关，他还打算拿这些步离人套路程澈呢。 景元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面，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之中浮现些许茫然。 他从未想过，在程澈掀桌之外，还有一个屑屑的星学会了偷偷锯桌子腿儿。 “我这样能行吗？相似吗？” 一旁的浴室之中，桑博探出一个脑袋，脑袋上深蓝色的的毛茸茸耳朵之中透露出一点苍白色的毛发，一双浅绿色的眼眸在此时变得格外精明，“怎么样？能糊弄过去吗？” 景元的目光挪了过去，在看到对方甩来甩去的大尾巴之后陷入了沉思。 景元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但你不知道和他们接头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安排。” 算无遗计不是开玩笑，但是只需要掌控重要的棋子和棋局的走向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关注于一兵一卒。 “啊？你不知道吗？” 闻言，桑博诧异抬头，很是疑惑的看着景元，“你不知道你早说啊，我知道啊。” 景元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乐子人打入仙舟了？！ 那还了得！ “我都说我跟踪他们看乐子好几天了，别说接头人了我现在连他们小时候的小名和小时候几岁尿床都知道。”桑博很是自信的一甩头发，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而且我还有后援啊。” “后援就是砂金和斯科特。” 程澈推着垃圾桶从屋外走来，平静的从垃圾桶中找出晚餐，语气冷漠，“公司的运输船有砂金盯着，特意派遣和斯科特相熟的员工，这样他们肯定会求助于斯科特，那些人借着袭击商船停靠罗浮的机会潜入仙舟，斯科特作为商船的接应者肯定会摸清那些步离人的动向的，这个雁过拔毛的孤狼说不定手里还有一份潜入名单可以用来点名。” 说到这里，程澈抬起头来，冷酷无情的目光挨个看过景元和桑博，“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们这么多人一起针对我干什么啊！” 第922章 全部都能叭叭! 白色长发的狐人将军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餐时候，这才甩了甩耳朵放弃了自己的逛街计划，懒懒散散的走进了客栈之中，熟门熟路的朝着聚餐的房间而去。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好好地一个套间，外面的客厅被当做聚会的地点，卧室却放着雅利洛六号参赛选手的行李。 飞霄走进屋子之中，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客厅之中保持沉默的众人。 平时过来的时候虽然算不上太热闹到扰民，但是总是有点说笑声的，怎么现在…… 哑巴了？ 飞霄摸了摸耳朵，好奇的看着周围几人，“你们怎么了？不说话？” 闻言，管饭的厨子冷漠的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扒着手里的零食，冷着脸保持沉默。 飞霄一怔，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行军在外，惹谁都不能惹厨子的理念竟然都不知道吗？ 那她吃什么！ 飞霄轻叹一声，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顺手用手肘戳戳景元，“怎么着了？” 景元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嗯？你是来问我的狸奴的吗？” 说着，景元抬起手臂，将趴在手臂上用爪子踩奶的狸奴展示出来，“叫做寅奴，总是叫它小老虎，还是个长生种呢，每天晚上都陪着我睡觉，我处理公务的时候就趴在我的桌子上用尾巴尖儿勾我的手腕。” 说到这里，景元很是无奈的叹息，“你是不知道，可粘人了。” 飞霄：…… 飞霄看着景元脸上明显不代表无奈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眯起眼睛，“谁问你了！” “没问吗？”景元诧异，“那你在问什么？” “谁得罪咱厨子了？”飞霄侧侧头，“你治军多年，怎么连不得罪厨子的规矩都忘了？” 景元瞥了一眼程澈，很是无辜的摊手，“身为乌鸦嘴受害者的我，被误会了！” “怎么误会的？”飞霄有些困惑，直觉自己应该抓一个粉毛狐狸的幕僚放在身边帮忙参谋。 虽然自己也不笨，也知道一些战术策略，但是吧…… 景元他不讲武德啊，阴谋诡计的手段多如牛毛。 和景元同僚多年，她飞霄一点都不怀疑对方的良心，要是有用，景元甚至能派出一堆童子军去给敌人的大锅饭里面撒尿。 “哎……”景元长叹一声，斜着眼睛越过飞霄去看坐在另一边慢吞吞剥零食投喂彦卿和三月七的程澈，拉长了声调，“明明只是受害者之间的友好交流，有人误会我联合了受害者要报仇呢！” 飞霄：…… 飞霄沉默片刻，微微蹙眉，“说真的，不报仇不是你的风格，景元，说句实话，你打算怎么报仇？” 景元玩了玩眼睛，语气却更加痛心，“你我共事多年，我如何脾性你知之甚深，如何能这样冤枉——” 飞霄伸出手抢过程澈手中的零食，低头看看后塞进景元嘴里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辩解，“是啊，知之甚深，你竟然还觉得我在冤枉你。” 景元眼皮一跳，咬着嘴里的小零食半晌后叹了口气。 人聪明是好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聪明，那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坑人的时候都不好狡辩啊。 景元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飞霄已经转过头去。 飞霄坐在程澈身边，加入了被投喂的行列之中，还不忘询问，“你怎么不吃？” “嗯？”程澈平静的将果实外面的一层外壳去掉，将果肉放在飞霄手中，低着头继续扒皮。 手指上面粘着一层黏糊糊的焦糖色，糖炒栗子在碗里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带着些许炙热的温度。 他一脸冷漠的扒皮投喂，语气平静，“很想吃，但是热量高，我最近在减脂。” 飞霄：…… 飞霄眨了眨眼睛，“热量有多高？会不会我一觉睡醒腹肌没了？” “那倒不会，但是……”程澈摇摇头，将一枚栗子丢进彦卿的嘴里，“算了，本来想要摸摸腹肌，但是仔细一想我也有。” 说着，程澈用湿纸巾擦擦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好了，结束，开始吃饭吧。” 彦卿眼巴巴的看着程澈，忍不住打了个嗝，“程澈哥哥……” 吃饱了。 在程澈和将军冷战的这半个小时之中，程澈已经扒了一大盆栗子给他们吃了。 “那等等吃。”程澈又一次开始翻包，从自己万能的大背包之中翻出了山楂丸，一人一颗塞进嘴里，这才抬手将彦卿圆滚滚的脸颊戳了戳，“这会儿吃不下就不吃，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带点儿宵夜，晚上饿了吃。” 彦卿点点头，趴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卢卡选手要和我一起去锻炼吗？我晚上还要陪三月老师练习剑术的。” 话音未落，一只机械手举了起来，上面还拿着一个叉子。 卢卡脸颊塞得鼓鼓的，努力咽下去一口菜之后才开口，“等等，去！我先吃完今天的晚餐。” 说着，卢卡低头，快速将自己的晚饭吃完。 碗里放着一堆绿油油的蔬菜，切成小块只撒了一点调味料，鸡蛋和肉也同样用白水煮熟切碎，看起来就是很没有食欲的样子。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伸出脚踹踹旁边的景元和另一边的桑博，“去吃饭吧，我今天也要吃草。” 飞霄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脾气？生气了连饭都不吃？你是什么小孩子吗？！” 多大的人了！ 彦卿这个年纪都不会用不吃饭威胁景元了！ “谁？” 一颗粉色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满脸冷漠的貊泽。 椒丘弯着眼睛不怀好意，语气都带着一抹戏谑，“谁生气了不吃饭？这可不行，需要我哄一哄吗？” 程澈：…… 程澈又一次伸出脚踹踹景元和桑博，面无表情的抱着自己装满草的盆转身，“娇娇，劝你一句，火锅吃多了上火，跟我一样多吃草就健康多了。” 没关系哒！ 被坑又怎么了呢？！ 全部都能叭叭！ 说着，程澈平静的从椒丘身旁路过，抱着碗朝着隔壁房间而去。 椒丘认识了乌鸦嘴但没有完全认识，不以为意的后仰身体，好奇询问，“你干什么去？” “孝敬老人，陪怀炎将军吃饭。”程澈停下脚步，平静敲门。 椒丘：…… 怀炎将军看着程澈那张冷脸不心梗就不错了，还能吃得下？ 第923章 怎么会呢? 细微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虚无一片的睡意正在悄然散去。 没有听到碗碟和筷子碰撞的声音，但是却闻到了一点饭菜的香味。 男人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从窗帘之中透过来的一点光线。 饭菜的味道更明显了。 他翻身起来，微微侧头后又是一怔。 熟悉的面孔，但是这样的组合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怀炎，程澈。 一老一少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面，不约而同的抱着一个大碗，正面无表情的吃饭，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祖孙呢。 刃抬手按了按额头，勉强从沉重的睡眠之中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平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吃饭的两个人，“你怎么过来了？” “那边太烦人了，我总觉得每一个人的眼神都落在我身上想要给我一脚踹坑里，过来安静一下。”程澈的语气平静至极，面无表情的吃下一大团绿油油的草，这才将一旁的饭碗推到刃的面前，“洗漱，吃饭，今天给你点了茄子烧豆角和米饭，里面还有好几块红烧肉，我还给你加了一份蔬菜汤。” 刃：…… 刃看着面前的饭盆，沉默片刻后去隔壁洗漱，还不忘趁着走路的时候活动一下胳膊和腿，顺便拍拍自己的后背。 程澈瞥了一眼刃的背影，平静的目光挪到了怀炎身上。 怀炎将军正在吃自己的晚餐，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他陡然对上程澈的视线，平静的喝了口水才好奇询问，“这么看老朽干什么？” “你好像没有给刃翻身。”程澈将一块蛋清吃掉，“他死了一会儿感觉都要把自己身上睡出尸斑了。” 尸斑的形成原因是血液停止流动，聚集在血管之中因为重力原因渐渐下沉，在皮肤上表现出血液凝结的斑块。 死后不翻身就这样，也会有人通过改变尸斑的表现而模糊警察的判断的。 但是吧…… 活人也有褥疮啊，卧床或者坐着，长时间不改变体位也会因为皮肤长期受到重力压迫出现压疮。 程澈平静的看着怀炎，一本正经的嘱咐，“每天要定时定点给死去的刃翻动身体，顺便用热毛巾擦擦手和脚防止体温过低，头发也要梳整齐避免睡太沉把头发压住，还可以擦擦汗擦擦脸，保证对方的死亡感受。” 怀炎：…… 这是哪个管控监狱跑出来的杀人犯吧？ 死都死了他没给刃一顿锤就算了，还要帮忙翻身？ 怀炎忍不住轻咳一声，“我还要管这些？” “那不然呢？”程澈很是坦然，“魔阴身都长花花草草，勉强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植物人，那照顾他难道不是亲属的职责吗？” 怀炎闭了闭眼，“我是个老人。” “那没辙，谁让自己命不好遇上了不省心的孩子呢？”程澈很是坦然，勉强将自己碗里的一颗蛋黄塞进怀炎的碗里当做安慰，“吃吧，吃完了就好好翻身。” 怀炎的语气平静得甚至有点生无可恋恨不得一头撞死，“你拿回去，我也不喜欢吃蛋黄。” “那我不，我更不喜欢吃了，有点噎。”程澈抱着碗往旁边挪动，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碗里的蛋黄悄悄捡出来丢在刃的饭里，“不过我也没说错啊，遇到不省心的孩子你还能怎么办呢？不过我看也不算什么，您老身体硬朗着呢。” 怀炎沉重叹气，闷闷的吃着自己的饭。 照这么玩下去，自己就要趁着景元坑人计划没开始之前偷偷添油加醋一点点了。 他拿刃的名声发誓，绝对是一点点。 浴室的水声渐渐消失，刃用毛巾随意擦了把脸就走出来，冷着脸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 平静的抱起碗。 还没有吃一口，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 筷子调转方向，用干净的那一头悄悄夹住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微微用力，瘦肉拿走，肥肉留下。 刃平静抬眸，“挑食是病。” “我就是不喜欢吃！”程澈语气之中透露出一点理直气壮，“我就不改。” 刃闭了闭眼睛，低头继续吃饭。 算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和一个不讲理的疯批小孩子理论什么。 “那你别看我。”刃一边吃饭一遍将自己碗里的菜给师父分出一点，又顺手给怀炎倒上茶水，这才不忘开口提醒，“也不怕吃到鼻子里去。” “你这张脸还挺下饭的，而且我想看看你最近是不是也打算加入受害者协会坑我一把。”程澈的语气平静得甚至带上一抹安详，像是已经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自己要被坑的事实。 闻言，刃头也不抬，“被害妄想也是病，自己去治病。” “可是我好像有一点点证据诶。”程澈微微前倾身体，将碗放在桌上平静的吃着，一双眼睛却看着刃，“卡芙卡逛街都要用言灵术控制别人帮她拎包了，竟然还没有让我把你送回去，你说她是让你盯着我呢？还是说她觉得你在我这里更能免除魔阴身？” 说到这里，程澈再一次发现了自己碗里带着一点点油边的牛排，果断伸出筷子将牛排夹到刃的碗里，继续说话，“都是用言灵术，她宁可给那些不相干的人用很多遍用来拎包，都不愿意用在你身上让你心甘情愿的拎包诶。” 让别人拎包，需要花费魅力和精力。 让刃拎包，需要花费精力，但是同时能收获一个静静听自己吐槽的树洞，偶尔还能一起叭叭两句。 选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 刃将一筷子饭送进嘴里，咀嚼之后咽下去，这才抬眸看着程澈，“这就是你突然来看我的原因？” “嗯。”程澈点头，“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刃冷笑一声，刚想哈哈哈的魔阴身发作笑出来吓死程澈却突然想到程澈不怕。 他瞥了一眼老神在在吃饭的老师，收回目光之后继续低头吃饭，“这不算证据。” “怎么会呢？” 程澈在刃诡异的目光之中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醉酒笑容，“星核猎手怎么会做无用功呢？让我猜猜你们这么多人突然算计我是因为什么？” 程澈再一次将一块带着脂肪的肉丢进刃的碗里，压低声音，“是在自救？还是在救我？” 第924章 你说的有道理。 “是在自救，还是在救我？” 青年坐在沙发上面，抱着一个碗认认真真的吃草，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还是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他咽下一口草，习惯性的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冲去嘴巴里残留的草味儿，这才继续道：“当时景元邀请我们来参加演武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景元半夜跃迁诶，就算后来知道了呼雷这一颗棋子我也觉得好像逻辑不太通顺的样子。”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垂着脑袋继续盘算，“仔细想想，我们在匹诺康尼见过的稍稍有点儿实力的人现在基本都被演武吸引了，在这个空空荡荡的空间之中演武搞事情和在匹诺康尼隔壁搞事情没什么区别，甚至在匹诺康尼搞事情还有梦境托底。” 刃平静的将一块肉分成两个小块，仔细看看后将瘦的一块丢在程澈碗里，“你想的太多了，仙舟联盟跟随帝弓司命的脚步，不会和什么势力牵扯过深，留在匹诺康尼又要和公司以及家族扯上关系。”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景元已经打下了匹诺康尼。”程澈满脸都写着平静，一本正经吃草，“而且他如果借用匹诺康尼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不会欠公司人情，只会欠我人情，而在某种意义上，我和仙舟联盟本就利益与共。” 刃：…… 人太聪明了也不是很好，瞅瞅，都疯了吧？ 刃轻叹一声，平静的看着程澈从自己碗里挑出不喜欢的食物丢进自己碗里，语气变得很是无奈，“景元身为仙舟联盟的将军，行事不仅需要考虑得失，还需要考虑仙舟联盟的规矩与暗中的规则。”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我啊，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只需要推在我的身上他就是干干净净的神策将军。”程澈再一次重复，“说的好像仙舟联盟能派出好几个将军把我锤死一样，他们拿我没办法，又期待我带来的东西，同时忌惮我的力量，那就只能和我保持面子上过得去的关系，偶尔再拉近距离避免我反水，怎么可能不给我背锅的机会？” 刃深吸一口气，微微侧头看向怀炎，“将军不是在这儿呢？” 怀炎老神在在的吃饭，“别理我，老朽已经反水了。” 本来不想反水的，但是来罗浮走走看看，好像反水似乎也无关大局，景元的品性…… 算了，不能高瞧对方的素质，但是能相信景元这个人。 尤其是摆脱了魔阴身困扰的景元。 “你看看，平时我拿你头发编辫子你都不反驳，能瞪我一眼就算你勤快，但是你现在竟然在这里一句话接一句话的解释。”程澈摊摊手，吃掉最后一口草，“还说你们不想着坑我，真的是……睁眼说瞎话。” 程澈将自己的碗筷塞进袋子里面，靠在沙发上消食，总有一种吃饱了但是又没有得到满足，“我本来是打算在罗浮陪着卡卡瓦夏上学的，毕竟卡卡瓦夏是砂金人生的切片，他成长的越强大越幸福，同样也会反馈到砂金的身上，让他的生活更有底气和自信，但是现在想一想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你自己去想，别和我说。”刃更加平静了，表现出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我不，我就要和你说。”程澈语气没有半点儿波澜，却抬腿挡住了刃旁边的通道，“我刚刚走进这间房间之前还在想是不是我最近太虚无了你们打算拉我一把，但是我这个意外闯入的人死了的话，艾利欧的计划回归正常也不需要每一次都看着我防止我捣乱破坏他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刃微微蹙眉，“你死了还算百利而无一害？” “嗯。”程澈点头，靠在沙发上晃脚，“所以我觉得虚无的因素不是正确答案，再仔细想想，记忆才是正确答案。” 刃抬眸，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程澈。 “从我和小伙伴们去黑塔空间站处理科员失踪的时候开始，艾利欧的预言是不是已经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损坏？”程澈微微歪头，盯着刃的眼睛，“在那里我第一次接触了记忆的星神，得到了超大一块忆质结晶，吃了太多掌控了光锥呈现的能力。” 刃面无表情，“脑补会失去快乐。” “但我现在很快乐，有一种猜字谜的成就感。”程澈弯了弯眼睛，声音之中都带着戏谑的笑，“从空间站回来，三月七要去穷观阵寻找记忆，然后就是去匹诺康尼被困在了记忆空间之中，好不容易走出来又来了罗浮发现自己被算计。” 程澈撑着下巴，感觉这么靠着不太舒服。 他左右看看，只看到了一个正在低头吃饭的小老头。 沉默片刻，程澈又把靠枕扯了过来，“这么多人一起算计我，那么就只能是当时就和我一起玩的人才能做得到的，拉帝奥和景元，还有一个远程提供预言支持的艾利欧。” “你说的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刃沉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很难理解的样子，“去医院看看吧，这是病。” “又忽悠我。”程澈叹气，“我也有点证据的好吧，我当时被困在匹诺康尼的那个忆质空间难道不是证据吗？同谐算什么困住我的真凶，那么逼真的梦境那么完美的符合人设的伙伴们的缩影，那么一遍又一遍的轮回，又能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翻阅我的记忆，令使做不到，同谐的星神做不到，只有浮黎，同谐只是添油加醋瞧乐子。”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前倾身体，从怀炎的茶壶里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认真且肯定的点头，“而且我之前和尾巴一起在绥园玩过，他虽然暴躁但是也没有这种无缘无故针对我的戾气，岁阳对情绪的感知太敏锐，且能够穿越空间的限制，他应该是在我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自由的气息。” “你也说了是应该。”刃不为所动，纵然所有小心思都被拆了个底儿掉，纵然整个计划连内裤都摇摇欲坠，但还是不能认输。 “你说的更有道理了，但我觉得正确答案在我手里。”程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背好自己的包袱，“浮黎在电梯里面发现了一个完美的全自动取景p图照相机，但是自己给出去的胶片太多了，不仅卡住了机器还把电梯堵住了，甚至越塞越满。” 他顺手拍拍刃的肩膀，语重心长，“这可怎么办呢？” 第925章 你说的有道理 “砰砰砰——” 巨大的声音突然响起，转而就是一股灰尘飘散在半空之中，让人忍不住捂着鼻子咳嗽起来，甚至连建筑都在此时震了震。 正在进行晚餐行动的众人不约而同一怔，留在屋内的心眼子成精的景元和砂金对视一眼，带着眼底莫名的光端着饭碗出门。 不知何时，似乎已经习惯了每个人抱一个大盘子吃饭，上面放着自己这一餐需要的食物，像是在食堂打饭一样。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桌子太小，偶尔人多坐不下只能这么吃。 一行人来到屋外，看着已经露天的房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房间的门已经消失不见，墙壁也消失不见，只能够看到屋外昏黄的天色和纠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景元眼皮剧烈跳动，沉默片刻后往前走了两步，捂着饭盒蹲在一个石头旁边，“怀炎将军，这是怎么了？” 闻言，石头动了动。 怀炎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袋上身上的灰尘晃掉，这才露出了空空如也的碗和碗里的一枚蛋黄。 他平静的接过景元手中的筷子，将那枚蛋黄塞进景元碗里，这才缓慢开口，“没事，大徒弟和大孙子打起来了。” 景元：？？？ 大徒弟他理解，但是大孙子？ 景元蹙眉，“您的孙子……不是云璃吗？” 云璃和刃打起来了？ 不应该啊，云璃这会儿还在幻境之中和一个假彦卿斗嘴呢！ “哦，我说的程澈。”怀炎平静的起身，将因为打斗掉在身上的土块和灰尘抖掉，语气之中带着感慨，“程澈这孩子啊，挺适合当孙子的。” 景元：？？？ 这话大声说啊！ 让程澈现在就冲进来给怀炎一脑瓜崩！ “不要拿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揣摩老朽的话语。”怀炎双手揣兜，一副老实模样，“确实很适合当孙子，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个子高还长得结实，胃口好爱撒娇让干活也不矫情，虽然偶尔啃老但是总是陪着不烦躁，闯祸但是不闯大祸，这种孩子啊，当孙子真的是太好了……” 就算离家了，也会天天拨电话回来撒撒娇。 而对于老人而言，有些时候要点儿零花钱啃啃小老也是被需要的一种，也算代表自己这个老人没有和年轻人脱节吧。 怀炎沉重叹气，“应星就没有程澈适合当孙子。” 虽然自己很宠爱云璃，但是仔细想想，程澈才是一个合格的小孩子。 应星就算了，离家出走的孩子就是让人忍不住操心。 景元眼角颤了颤，似乎很难理解，“这就是您老眼睁睁看着一个将军和一个星核猎手打起来而不阻止的理由吗？” “不，是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顾着保护这颗蛋黄了。”怀炎站在景元面前，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询问，“你蹲着干什么？” “那我站起来。”景元轻笑，平静的起身。 怀炎从直视变成了仰视，收回目光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长得高高壮壮的孙子他喜欢，但是长得高高壮壮的同僚就忍不住让人想要跳起来捶他脑袋。 景元嘴角勾着一点笑吃饭，还不忘往前走了两步围观打架现场。 不等景元咽下嘴里的食物发表评价，身后飞霄抱着一个大盆跟了上来。 三位将军并肩而立，站在无辜遭殃的客栈墙壁破洞前方围观。 飞霄眨了眨眼睛，腮帮子鼓动着咽下去，这才迷茫道：“一个大徒弟一个大孙子，怀炎将军您这是……父子相残？” 话音落地，怀炎和景元不约而同将目光聚集到了飞霄的脸上，似乎很是困惑对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结论。 “还是别说了吧。”三月七探头，皱着眉似乎很是困扰的模样，“等会儿程澈听见会让飞霄将军后悔说出这句话的。” 星点点头，“确实，程澈的脸皮……可以认爹，但不会被迫认爹。” 飞霄打了个嗝，低头继续吃，含糊道：“他要是知道我说的话就说明咱们里面出了个叛徒！” 许久之后，三月七终于忍不住，朝着楼下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大声呼喊，“回来！赔钱！” 话音未落，星举起手，“赔款到了，卡芙卡给我打钱了，两人份的。” 景元：…… 说好的让程澈隐瞒一下自己的身份呢？ 虽然在座众人心中都有猜测，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不说明白就可以当做不知道啊，说出来可就不好处理了啊！ 星对上景元莫名的目光，擦擦嘴后理直气壮的叉腰，“卡芙卡替自己同僚的可怜弟弟赔点钱怎么啦？！” 景元闭了闭眼，“你说的有道理。” 他拍拍彦卿的脑袋，无奈道：“彦卿，去把你两个师叔带回来。” 彦卿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伸出手指着自己满是无辜的脸，“我吗？” 真的不是去送菜？ “我去吧。”飞霄将碗里的食物快速扒拉进嘴里，碗筷塞进双手空空的怀炎手中，伸了个懒腰后才懒散笑着，“饭后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不等一句话说完，一柄剑嗖一声飞了过来。 再探头去看，屋外已经失去了两个打架的人的身影。 沉闷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程澈绕到正门从楼梯上楼，双手揣兜站在房间门口，“饭后运动也不是让你打架的。” 景元回头看了看，目光在程澈和刃的身上扫了一圈，半晌才发出一声轻笑，“彦卿，将这两位在罗浮闹事的星核猎手拿下，押送幽囚狱看押。” 彦卿眨眨眼睛，思索片刻后低头看看，最后悄悄走到刃和程澈的身边，“两位……师叔，咱走吧？彦卿给你们带路。” 刃平静的转身，一双眼眸之中写满了要死不死的摆烂感。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我又有灵光一闪，你听吗？” 景元上翘的嘴角耷拉下来，“你来当这个智将吧？” “那倒也不必，等我越狱了再给你闪一闪。”程澈转身跟上彦卿，又忍不住顿了顿，无比疑惑的看着刃，“朋友，你为什么要举着手？好像也没有手铐吧？” 刃：…… 刃平静的放下握拳举在身前的手，“坐牢习惯了。” 程澈抿唇，“那看来你确实挺习惯的。” 不拷一下有点不给面子了。 程澈摸了摸兜，最后还是把自己卫衣帽子上的绳子拆下来绑住刃的手腕，牵在手里朝前走，“那我肯定要满足你这个愿望了。” 第926章 世道变了啊! 幽囚狱。 长发男人坐在床垫之上，靠着墙壁注视着自己对面的墙。 原本用来给幽囚狱之中的工作人员管理犯人的巨大屏幕被挪开，露出了光秃秃的墙壁。 而在隔壁床上，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捏着一张又一张便签纸，平静的贴在墙上的不同部位，甚至用彩色的线将每一个小钉子连接起来。 许久之中，刃终于无法忍受，“你在监狱之中做案情分析？” 这种场面似乎只有自己闯入警察局才能看到吧？ 上次看到这场面好像上面被绕了红线的照片是自己的和卡芙卡的。 “怎么会？我只是简单思考一下。”程澈捏着一沓便签纸，平静的在纸上写着什么，“第一层，景元需要演武来安内攘外，星穹列车和其他的朋友们受邀来到这里，三月七学习剑术，其他仙舟派人观礼参赛。” 在刃平静的目光之中，程澈用更深颜色的线将另一些人和事连接起来，“第二层，某些犯人想要越狱，而两位将军想要试探景元，景元让我们成为证人，顺便成为棋子压在棋盘之上。” “第三层，椒丘在寻找一味良药。” “第四层，越狱的犯人身后应该另有凶手，有人在和景元对弈。” “第五层，我虚无上身。” “第六，其实我是记忆上身，自己的记忆不受控的跑出来，其中的情绪不仅仅影响我自己还影响周围，如果不能解决或许会把我周围的一切变成一个特别大的光锥，你们联合起来要坑我，也算自救。” 说到这里，程澈叹气，“所以总结一下，帮助呼雷越狱的人，帮助那些步离人潜入的人，站在景元对面同时操控棋子你来我往表现出争斗却又默契的相互配合的人是……” 程澈的目光挪到了刃的脸上，“拉帝奥，对吧？” 景元身处仙舟联盟，调配一方棋子，将一层又一层的目的套娃一样压在棋盘之上，甚至算计着棋局之外的围观者。 而与其对弈的拉帝奥，不知道藏在哪里，手里握着对仙舟不利的棋子，一枚又一枚和景元对垒，互相配合推进目的。 不过…… 程澈往后一靠，“拉帝奥手中还有幻胧这枚棋子对吧？尾巴都觉得我身边让他不舒服了，幻胧也是岁阳，她也要自救对吗？” 刃：…… 刃面无表情，“你去跟景元说这些。” “别这么冷漠啊，我还没猜完呢。” 程澈低声说着，往床上一躺，把自己塞进被子之中，“让我想想，我好像还忽略了什么东西，哦，对了，还有人情债。” 程澈侧躺着盯着刃，“这一局棋太大了，拉帝奥身为老师和医生没有所求，乐子人添油加醋看乐子就行了，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自己人，但是我要欠景元一个大人情，当然，我和他的账可以不用管，但是我得欠飞霄和怀炎一个大人情，这样飞霄就能心安理得的给我来一刀了，怀炎的话……感觉他的人情要用在你的身上。” 刃满脸冷漠，“我要休息了。” “你先别休息，咱俩聊半个小时然后越狱吧。” 程澈看着刃，一本正经的提出建议，“我们等会儿去里面的牢房看看行吗？我想去看看呼雷还有没有口气留着搞事情。” 刃掀起眼皮，“怕他死了残了不能搞事，你怎么前几天不想想。” “那不行，我怕他死了不能搞事，但我也不能看着他痛快活着啊。”程澈眨了眨眼睛，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满是游戏般的兴趣，“哦，我还忘说了，这段时间星期日好像不见了，应该也是正在和拉帝奥商量着下棋吧？” 刃闭了闭眼睛，选择对问题避而不谈，开始说另一个话题，“你和呼雷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必如此。” 现在的小孩真的好难忽悠，自己依稀还能记得当时忽悠景元的时候。 对方一句一个哥哥，纵然少年天才心思灵敏也不免要被像长兄长姐一样的人忽悠来忽悠去。 哎，世道变了啊！ “确实没有仇恨，但是……”程澈脸上因为酒醉和兴奋冒出来的笑容消失，将脸埋进了枕头之中，“我心里有一股暴虐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总是想要破坏一点什么，但是又不能对小伙伴动手。” 刃：…… 所以选择对自己动手，然后双双进入幽囚狱？ 刃轻叹一声，起身后拍拍程澈的被子包，“去底层看看吧，不过听你说起镜流，你把她从仙舟联盟偷出来藏在哪里了？” 至于怎么偷的，根本不重要。 程澈这个随手给张小贴纸当礼物的习惯不仅仅是在给自己留退路更是在给别人留退路，顺便留点儿看乐子的余地。 一头扎进仙舟联盟的监狱之中背上镜流就是一个冲刺，别说环境了，连牢房都不一定看清楚。 “丹恒以前住过的牢房啊。”程澈起身，双手揣兜朝着牢房外面走去，“上次去底层探视呼雷的时候顺手往里面塞了一张小贴纸，晚上偷偷把镜流塞进来了。” 刃点了点头，转而继续询问，“那之前镜流藏在哪里？” “藏在神策府。”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刃，眼神之中似乎带着你好笨的谴责，“你猜我刚到罗浮那天景元为什么要霸占我的卧室？你再猜猜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不去霸占景元的卧室非要住幽囚狱？” 顺便带走了心眼子最多的椒丘。 闻言，刃轻叹一声，“那你自己下去吧，我们两个人遇到可能幽囚狱都得乱起来。” 到时候一个照澈万川，别说呼雷疯了，他马上就得魔阴身暴走。 “不会的，我和镜流商量好了。” 程澈推着刃的肩膀，站在路口后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电梯，思索着上次去往幽囚狱底层应该怎么操控电梯。 刃双手环胸，冷漠的看着程澈，“你还记得路吗？记得操纵机关的手法吗？” “不重要。”程澈低头翻找着周围的垃圾桶，语气平静，“我有一个从垃圾桶中长出来的抹茶小蛋糕当引路人。” 第927章 呵是什么意思? “嗷——” “镜流——” “是你……” 嘶哑的声音隔着牢房的门从中传出，带着悲怆与愤怒，又带着一点钦佩与不甘。 程澈坐在门口，一脸平静的低头剥瓜子，“嗓子都哑了还叫呢，这嗓子比我用指甲划铁皮都难听。” 像是劈叉了声音，听一耳朵就觉得这嗓子要冒烟。 在他的身旁，白发女人静静坐着，黑纱覆眼一脸冷淡。 另一边，刃抱着支离剑靠在墙壁之上，习惯性的从程澈手里面抢已经剥好的瓜子仁吃。 片刻之后，镜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当年是我心慈手软留他一命。”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的望着镜流，“你说呼雷？” “嗯。”镜流垂眸，平静的伸出手端起酒杯，清冷的声音如同月华凝霜，“这么多年，他禁食禁水竟然还能有力气呼喊，我下手太轻。” 程澈眨了眨眼睛，“现在听见你声音就破防，这也算下手太轻吗？” 他叭叭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人听见了他的声音就破大防当场发癫吧？ “能喘气就算我下手太轻。”镜流平静的守着牢房门，声音冷的没有半点儿起伏，“不过也好，在我驻守期间，他不会有机会走出牢房。” 程澈：…… 要不还是走出一下呢？ 程澈顺手将一把瓜子仁塞进刃的手里，凑近镜流后压低声音，“要不还是放放水？外面还有人等着他搞事自找死路研究他呢。” 镜流蹙眉，冷冽的声音之中陡然浮现一抹杀气，“谁要再次造就饮月之乱？呼雷虽非丰饶令使，但却拥有丰饶血脉，他不能走出幽囚狱。” 无论是活着还是死着，都不行！ “哦，这比不了。”程澈又看了一眼被人当面蛐蛐都满脸要死不活的刃，低声解释，“是因为狐人的原因，那位飞霄将军身患重症，我虽然能治但是其余狐人也有相似病症，需要研究研究呼雷。” 镜流微微放松，“哦，如此也可，但还是不能走出幽囚狱。” 她沉默片刻， 从自己碎片似的记忆之中勉强想起了什么，“如有必要，我会将呼雷分尸打包送出幽囚狱。” 所谓规则不过是为了禁锢大部分人的。 她如此痛恨造就饮月之乱的祸首哪里是因为他们想要复活死去的战友呢？ 总会有很多的人想要故去的人重现人间，不过是……太过自信却没有善后的手段甚至没有预料到自己造就的后果，那一场动乱，让他们失去了更多的战友。 故去的人没有救回来，又失去了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伙伴。 程澈：…… 这都成通缉犯了还有剑首的自觉呢？ “那不行，他得出去。”程澈平静的看着镜流，“他不出去景元的戏没办法演，而且……仙舟联盟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不能杀呼雷吗？只有他越狱搞事被大庭广众斩首才行。” 镜流面无表情，“囚犯互相残杀不小心杀了他又怎么了？” 别以为她不会钻空子，她也是有脑子的剑首好吧？！ “可你不是幽囚狱的犯人，你是越狱的犯人。”程澈一脸平静。 镜流依旧冷漠，“你与刃的剑术由我教导，剑锋相似。” 程澈：…… 不是说魔阴身犯了脑子不好使吗？ 这怎么还死了一会儿加班一会儿突然变聪明了呢？ 程澈戳戳镜流，“姐姐，帮帮忙呗，你总不能让我伪装呼雷跑出去配合景元的计划吧？我寻思野狼还得吃肉喝血的，我真下不去那个口。” 镜流：…… 什么鬼理由！ 景元的计划就那么重要？！ 镜流抬手将酒杯之中的酒液喝完，浅红色的水滴顺着嘴角留下，沿着下巴划到锁骨的位置，“那你叫我来守门岂非无用之功？” “有用。”程澈迟疑一瞬，从兜里摸出纸巾替镜流擦着嘴巴和下巴，“景元想钓鱼……啊不，钓狼，我想放羊……放狼。” 总之一句话，景元计划的结局不会变化，但是其中发生什么意外就不是景元说了算了。 他怎么能不体会一下放羊的乐趣！ 镜流的目光落在程澈的脸上，细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只是如此？” “还有一点点小心思。”程澈用纸巾尖儿戳戳镜流的锁骨，将那滴酒擦干净，“好久没找乐子了，再不找点儿乐子我要无聊死了。” 镜流侧头，“呵。” 程澈：…… 呵是什么意思？ 在程澈迷惑的视线之中，镜流转身走入隔壁的牢房之中，从中搬出了几张床垫丢在牢房门口，语气平静至极，“若呼雷并非如此青面獠牙，我想你也绝不介意伪装他的形象找点乐子。” 镜流站在门口，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动于衷的冷漠，“若呼雷放肆杀戮，我并不介意再一次将他斩于剑下，什么阴谋什么计策，与我无关。” 说着，镜流已经躺在了床垫之上，像是一个尸体一样睡得直溜溜的。 程澈莫名感觉有点奇怪，凑到镜流身边，“那你睡这里干什么？” “比起景元的钓鱼和你的放羊，我现在突然有点兴趣训狗。”镜流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抬手解下眼上覆盖的黑纱，微微起身看向呼雷的牢房，“在他走出幽囚狱之前，来一场前任剑首的特训。” 程澈：…… 很好，给景元添堵的人又多了一个。 虽然景元最后能笑着，但是苦笑也是笑啊。 “你能告诉我罗刹棺材里面是什么吗？他给仙舟联盟的筹码是什么？”程澈坐在床垫上，一本正经的剥瓜子，然后将瓜子仁塞进镜流手中当做贿赂。 闻言，镜流眼皮一颤，微微抬起下巴用猩红色的眼眸盯着程澈，“是用来与星神对弈的底气。” 程澈若有所思点点头，又戳戳镜流，“那你看看我呗，再看看星，你要是看开心了咱商量一下。” 镜流微微挑起眉头，“商量什么？” “背刺罗刹？”程澈迟疑着说出这个答案，压低声音，“虽然孤注一掷很有勇气，但是也不妨碍第二选择和第三选择，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罗刹就有一种后背发凉四肢发凉想去摸摸瓦尔特摸摸手杖的感觉。” 第928章 你怎么又来了! 在盯着镜流和刃发誓不会在幽囚狱之中打起来之后，程澈这才从垃圾桶之中找出了舒适的被褥和床单被套丢给两人，然后背着包再一次越狱，顺便带走了藏在垃圾桶之中偷偷带路的藿藿。 客栈之中，程澈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门前，疑惑地看着里面坐着的几个人，“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换房间了？ 不是说这段时间因为演武的事情游客太多所以没房间吗？ 闻言，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星抬起头来。 她眨巴着一双赤金色的眼眸，平静道：“哦，卢卡要参赛，需要保证正常作息，史瓦罗带了很多的书籍回来正在整理数据，所以我们就换出来了。” 说着，星拍拍身旁狐人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点浅笑，“当然了，娇娇贡献了自己的房间给我们聚会。” 程澈的目光落在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粉毛狐狸身上，看了片刻后点点头，“行吧，我今晚可以蹭娇娇房间的沙发睡。” 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这才疑惑道：“那你们找我干什么？” 他忙着坐牢呢！ 越狱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越狱结束了还要把藿藿送去金人巷买零食，超级辛苦！ “三月刚刚收到了一封……威胁信。”星迟疑了一下，退出游戏界面看着程澈，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威胁信来自斯科特，他让咱们在客栈等着，他要打上门来。” 程澈：…… 这么嚣张吗？ 是打量着自己现在跳槽到公司了，有砂金和托帕撑腰而且这两个上司还不会管小弟的事情吗？ 程澈叹了口气，举着水杯慢慢喝水，许久之后才憋出来一句，“那他还挺给你面子的，竟然还发通知函。” 谁家打上门之前先约时间啊，这是生怕对方不会在家里准备热武器对吧？ “什么面子！”三月七很是生气，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快，“这面子我不要！他怎么能这样！白天刚刚狼叫完这会儿又要挑衅我！他等会儿猪叫怎么办？客栈的其他客人得投诉我扰民了！” 说着，三月七晃了晃脑袋，“本姑娘每天练剑也是很累的，凭什么要等他！” 程澈沉默片刻，侧头看向椒丘，“出个主意解决一下？” 闻言，椒丘温柔一笑。 他晃着自己手里的扇子，笑意盈盈道：“我可是很无害的厨子……啊不，医士，怎么会害人呢？” 说到这里，椒丘停顿一下，压低声音，“不过澈澈你不是被抓进幽囚狱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哦，和刃打架的是菲尼克斯，关我程澈什么事？”程澈瞥了一眼椒丘，纵然满地都是破绽但一点证据都不能留，“难道说你也想要进去玩玩？” 椒丘轻笑，“这倒也不必，不过你怎么穿起衬衫了，听说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修身的衣服。” 不方便随时随地没有形象的坐在台阶上靠在别人身上，也不方便当场躺在地上。 “因为我喜欢的运动衣容易脏，所以我就找了件衬衫穿。”程澈无奈，扯了扯衣服，“你看，这件衬衫还挺宽松的，我打算今晚买两件宽敞的衬衫外套，这样就不会脏了。” 椒丘：…… 看出来了，是一只挺臭美的鸟。 “砰——” 一声巨响，心脏都随着声音发出点点颤动。 椒丘迷茫的转头，看到了一个抬起脚保持踹门姿势的斯科特。 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斯科特专员终于从满地乱爬乱嚎的尴尬状况之中挣脱，迫不及待换了身衣服继续寻找自己丢在仙舟罗浮的面子。 椒丘眯了眯眼睛，眸光扫过自己房间被踹开的门。 枣红色的门板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模样，还带着仙舟古朴的气息，此时一个鞋印盖在上面，陡然添上一点烦躁。 很好，他椒椒记下了。 椒丘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靠在沙发上双腿椒丘坐着，一只手缓慢晃动手中的羽毛扇子，另一只手将粉色的尾巴揽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尾巴上的毛发。 星猛地抬头，“你怎么又来了！” 三月七皱起眉头，甚至拍了拍坐在旁边的丹恒的肩膀，“咱不怕你！小心放水淹死你！” “哼！”斯科特一甩头发，下巴高高的抬起来，“心魔！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心魔！我必须要打败你们夺回我的自信！” 说着，斯科特脸上甚至浮现一抹惆怅，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感慨般抬起来，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些许奇怪的强调，“那一天，我自信满满的来到了罗浮处理金人巷商会的事情，但是却不幸的遇到了你们这群人！” 斯科特的手掌一翻，指着面前不讲武德的星穹列车开拓小队，“你们！就是你们！” 三月七摸摸脑袋，“看我干什么啊！我当时又没有咒你，星也没有揍你好吧！你自己嘴欠被咒了怎么还能捡软柿子捏呢？” 说到这里，三月七皱眉，“呸呸呸，我和星才不是软柿子！” “哼！”斯科特不为所动，又是一抬头，“我不管！我就是要把我失去的尊严找回来！我！斯科特！绝对不接受这样的挫折！哪怕是挫折也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 “不要再讲什么大道理，大道理就是我手中的信用点！我现在就要挑战你！我要调用公司的机甲揍你！” 一旁，程澈戳戳椒丘，“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感觉斯科特还是挺励志的，你觉得呢？” 虽然是变态家里长出来的一个小变态，但是没办法否认对方的执行力是真的强啊。 从小就确定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断情绝爱不为外物所扰，无论什么手段都会去尝试，并且已经成功了不少次。 至少说明斯科特的信念坚定且脑袋好用，执行力也强，演技更好。 斯科特不成功谁成功？ 虽然有些手段确实不太道德，但无法否认斯科特是真的很强啊，面子都不要了。 不过也是，这年头面子好像也没什么大用。 “嗯。”椒丘温柔一笑，抬手从桌上取过一瓶水丢在斯科特的怀里，温柔一笑，“说累了吧，喝点水润润嘴，然后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第929章 我们先说好 “嗝~” “噗！” “嗝~” “噗！” 隔着一道门板，奇怪的声音从中传出，甚至还带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程澈飞速躲到了屋外翻出了口罩戴上，还不忘找出手帕捂住鼻尖，闷声闷气的开口，“这就是你的办法！你还记得这是你自己的房间吗？” 话音落地，刚刚忙不迭跑出门外的几个人不约而同一怔。 星和三月七捂着鼻子抬起头看着椒丘，眼神之中萦绕着可怜与心疼。 可怜的娇娇，生气起来是真的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啊。 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在程澈的房间聚餐习惯了所以以为现在待着的还是程澈的房间吗？ 这是报复斯科特还是报复程澈！ 椒丘的眯眯眼弧度似乎有着变缓的趋势，笑容也有点僵硬，“那……” 他茫然的转头注视着程澈，“去……坐牢？” 幽囚狱里面好像还有床垫子可以睡，还挺舒服的。 闻言，程澈看了一眼椒丘，表达自己的拒绝，“幽囚狱今晚有人了，床垫子借给菲尼克斯和刃了，你要去和星核猎手抢床铺吗？” 椒丘：…… 都这种时候了还演戏呢？ 真的不能稍稍坦诚一点吗？ 椒丘轻叹一声，手中的羽毛扇抬起来一点挡着鼻尖，“那我们两个人今晚只能流浪了，到时候去睡大马路。” 程澈似乎很是认真的思索椒丘给出的答案，半晌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睡。” 一旁，史瓦罗从隔壁房间探头，“这个房间——” 话音未落，程澈反手将史瓦罗塞进房间关上门，“整理你的资料和数据去，别打扰我流浪。” 史瓦罗被迫带着自己打地铺的选项消失在门缝之中，闷闷的回到了沙发上面继续开始扫描书籍记录资料。 门外，程澈摸了摸衣服没有摸到可以揣手的兜，只能平静的抱着胳膊，“那我们就去流浪吧。” 说着，程澈侧头看着三月七和星，“早点休息？” 星瞥了一眼还在发出奇怪声音的房间，还是忍不住询问，“如果斯科特离开这个房间，你们是不是就不用流浪了？” “你是打算把斯科特连同马桶一起端走吗？”程澈难以置信，“而且……这个房间已经脏了！你知不知道脏了是什么意思！” 斯科特现在根本就不能离开马桶好不好！ 而且……正常上厕所和被下药拉肚子还是有一种心理上的不同意义的。 星皱了皱眉头，“那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给公司写投诉信，至少把房钱要回来啊，这房间就送给斯科特了。” 程澈点点头，为星的抠抠搜搜表示赞赏。 他转身顺着走廊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脚步。 思索片刻，程澈在星疑惑的眼神之中走到客栈走廊的自动售货机旁边，从兜里摸出钱包找出几枚巡镝，买了好几瓶水和纸巾放在了卫生间门口。 “朋友，纸巾和水在门外，你自己拿。”程澈自认自己很是贴心，防止了斯科特卫生纸不够用和拉脱水的情况出现，平静的敲敲门嘱咐一句，这才快步下楼，还不忘嘱咐星和三月七，“睡觉的时候门记得反锁，武器放在床边。” 目送两个男人离开，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听着隔壁传来的噗噗咯咯声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希望人没事。 客栈之外，程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因为自己和刃一言不合打起来拆掉的墙壁和临时贴了个塑料布防风的房间，打量片刻后询问道：“所以怀炎将军住在了哪里？” “景元将军调用了一间备用房间。”椒丘弯着眼眸，“毕竟原本的房间已经不能住人了啊。” 翻个身都能掉下楼，多可怕啊。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头，提出了一个很是严肃的问题，“那景元为什么不给我调用一间房间？” 椒丘：？ 椒丘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耳朵都在此时颤了颤，耳朵尖儿上的毛发在空气之中微微颤栗，划出细小的弧度。 他有些迟疑的低声解释，“或许是因为你是自己人？” 又或者…… 程澈会自己找监舍的。 “好了，决定了。”程澈低声嘟囔一声，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呼吸新鲜空气。 椒丘狐疑的看了一眼程澈，语气不乏询问，“决定和我一起去流浪了？那我们先说好，今晚睡大街我的尾巴要用来给我自己取暖。” “去骚扰景元好了。”程澈说出自己的决定，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占了景元家里的一间房，“我觉得这个点儿他已经睡着了，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如果没有运气呢？”椒丘微微挑眉，眼角眉梢之中满是欢快描出的弧度。 “没有运气就晃醒他霸占他的床啊。”程澈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儿心虚，“工作那么多，没做完是怎么睡得着的！” 说着，程澈已经拿出了手机预约星槎，带着椒丘朝着长乐天的码头方向走去，“你应该操心的是你自己，我还能回列车睡觉，甚至可以去雅利洛六号让布洛妮娅公费给我订房间，你可不行。” 椒丘的嘴角耷拉下来，“我是客人。” 这年头给客人安排衣食住行难道不是礼节吗？！ 他要投诉！ 他要见将军！ 他要见元帅！ “是啊客人。”程澈平静的走上星槎，语气冷淡却让人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客人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给别人下泻药，啧，不敢想。” 虽然这种行为不仅缺德还有乐子，但是再怎么有乐子也得先把人拎出自己的房间啊！ 瞅瞅，这不是无家可归要流浪了吗？ 星槎渐渐驶离码头，在空中穿越一个又一个洞天的入口，最终停在了一个很是静谧的地方。 椒丘跟着程澈走下星槎，像是不请自来去别人家做客的小孩子一样略显局促。 此次罗浮之行真是超出想象啊。 程澈熟练的在巷道之中绕来绕去，绕到一个宅院前方后熟练的翻墙。 椒丘微微抬起头，看着在月光下蹲在墙上伸出手的青年，迷茫道：“你……我们先说好，我是被迫翻墙入室。” 第930章 哪儿有同伙? 日光和煦，男人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 细软的毛发在掌心蹭来蹭去，白发男人哪怕是闭着眼睛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顺手将自己的狸奴捞了过来放在手臂之上，眼皮掀开一条缝隙笑吟吟的看着狸奴，带着晨起沙哑的嗓音在此时显得像是窗外的阳光一样温暖柔和，“小老虎，饿了吗？等会儿给你找罐头吃好吗？” 说着，景元摸了摸狸奴的耳朵，弯着眼睛用下巴蹭了蹭狸奴头顶的毛发，“真可爱——” 景元的声音瞬间中止，迷茫的看着自己卧室打开的门。 他，神策将军，难道是一个晚上睡觉忘记关门的人吗？ 景元沉默片刻，平静的将狸奴放在枕头上面，微微起身，手掌去摸放在床侧的武器。 还没有找到武器，景元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床边的地毯上面不知何时铺上了更松软的被褥，被子鼓起来两个大包，各占一边，只能够看出一颗粉色毛茸茸的脑袋和一颗黑色卷毛脑袋。 沉默良久，景元调转方向，趴在床边伸出手抓起小卷毛，“强行入室，我可以叫我的亲兵抓你。” 程澈反手一巴掌拍在景元手背上，“将军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怎么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去睡马路吗？” 景元：…… 这是睡不睡马路的问题吗？ 问题是这两个人闯入自己的卧室大摇大摆像是回家了一样好不好！ 就差把自己一脚从床上踹下来了！ “入室之前给我下迷药？”景元感觉自己没有听到动静醒过来才是不可思议，嘴角抽搐着询问。 “你还好意思说，你睡得跟刃一样，我在你耳朵边敲盆你都翻个身继续睡。”程澈似乎很是不满的模样，从自己的地铺上爬起来，身上还套着一件睡衣，“我本来要去睡客房的，但是你先问问你的徒弟这段时间又买了多少的剑？自己房间不够放现在放在了我的房间！我刚一进门就看到我的客房之中铺天盖地的剑，我都怕躺那地方睡一觉醒不过来了。”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房间里面摆满了就吊在房顶上，躺床上一看就能够预想到自己万剑穿心的场面了。 景元眼皮跳了跳，抬手摸了摸鼻尖，“这段时间匹诺康尼的分红有点多，给彦卿的零花钱就多了一点。” 自己的徒弟当然要自己照顾啊，虽然云骑军的酬劳不低，将军侍卫的酬劳也不低，但是谁让彦卿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孩子不上天入地的闯祸，只是喜欢买几柄剑又怎么了呢？ “哎。”程澈叹了口气，拍拍地毯另一边已经滚到了桌子下面睡觉的椒丘，“醒醒。” 椒丘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劳心劳力，可不得多睡一会儿。 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盘着腿半闭着眼睛看着程澈，“昨天星抓了几个人。” “先等等！”程澈抬手阻止了景元说话，扯过一旁的外套从兜里找出一对耳塞，凑到椒丘身旁在对方困倦且困惑的视线之中翻开那双粉红色的毛茸茸的耳朵，一本正经的用耳塞塞了个严严实实。 他看着粉毛狐狸的眼睛之中困倦与迷茫交织，思索片刻后抬手拍拍被子包，“大人说话，小动物不能插嘴。” 说着，程澈又挪到床边，抬眸看着景元，“你说，咱的小秘密得防备一下外来狐狸。” 景元：…… 都这样了还防备呢？ 程澈就差在他们的计划书上面写一句程澈到此一游顺便拆了个底儿掉了！ 景元轻叹一声，顺手扯过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抱着狸奴赤着脚朝着屋外走去，“你这防备得还不如直接说呢，你是真的不知道狐人的听觉和嗅觉都要更敏锐一点吗？” 景元绕出屏风，随意洗漱一番后靠在了外面窗户下的软榻之上，撑着下巴继续昏昏欲睡。 程澈随手将一根黑色羽毛塞进椒丘手里，面无表情的跟上景元的脚步，“没关系，我选择让他死一会儿。” 景元：…… 景元眯起眼睛看着程澈，“星昨天抓了两只狼，是我刻意放入罗浮的棋子。” “哦。”程澈应了一声，靠在一个小抱枕上面思考着早餐，“吃虾饺吗？烧麦？蒸饺？灌汤包？” “各来一份。”景元习惯性的点餐，转而又询问道：“演员在上舞台之前掉链子了，我可如何是好啊……” “替补。”程澈低头捂脸，盘着腿坐着，双手捧着脸颊，手肘撑在大腿上，“大早上……大中午的别找我动脑子，没有咖啡的脑袋像是浆糊一样转不起来。” 还差四十分钟才到八小时睡眠，这种时候他就需要一杯提神醒脑的冰咖啡，没有咖啡的话一杯冰水也可以。 不等景元再说些什么，程澈抬起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在睡梦的水潭之中清洗浸泡，显得格外通透空灵。 他注视着景元，半晌后嘴角抽搐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眼眸之中的疑惑几乎要冲出来将景元暴揍一顿，“？” 景元微笑。 景元点头。 景元伸出手隔空点了点程澈。 程澈看着景元，“我现在去打死星还来得及吗？” “过时不候啊。”景元轻叹一声，手臂屈起撑着脑袋，用带着戏谑玩味的眼神看着程澈，“你不知道，星昨日与我狡辩了很久，说什么本来只是在瞧乐子，但是那群小狗很不听话，嘴里说着什么羁绊啊友情啊就冲上来了。” 说到这里，景元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星屑屑的语气，虽然无理但气壮，“这可不怪我！” 程澈双手托腮，眼神放空盯着面前虚无的空气，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两个选择，你去找你的同伙黑天鹅，给那群狗洗洗脑子催眠一下，然后放回来继续搞事。” 景元微笑，“第二个选择呢？” 哪儿有同伙？ 他神策将军哪儿有同伙！ “狗关着，领头的狗也关着。”程澈平静开口，语气却显得格外跃跃欲试，“让一群比狗还狗的乐子人替身当演员。” 说着，程澈侧头看着景元，眼神之中暗藏一抹挑衅与戏谑，“没同伙的景元将军？选哪个？” 【占坑】 【番外】 “进狱系的小朋友，睡在这里可以吗？” 程澈穿着一身舒服的家居服，罩着意见薄毛衣后打开客房的灯，指腹在开关上面蹭了蹭，“应该是刚刚打扫的，床单被套枕头被子都是新的，你住这里？” 说着，程澈回头，询问般的眼神看向了星，“可以吗？” 灰发少女眨巴着眼睛一副局促的模样，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但是我真的不能在你的卧室打地铺吗？你知道的，我这个星核精头一次来这里……” 还挺不安的呢。 要是去别的星球旅行可以，开拓可以，但是这可是程澈的家里！ “没事，他们平时很忙，家里除了阿姨没有别人的。”程澈将空调打开，窗帘关上，靠在床边的小沙发上面，“我放假家里就是我和来照顾我的爷爷奶奶或者哥哥姐姐，我上学这地方就没人来。” 星眼神闪了闪，“那你现在是在假期吗？上学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黑户进不了警校，但好在我这个假期很长很长。”程澈叹息，抱着抱枕看着星，“在这里不能拿出你的球棍，也不许捡别人的球棍，也不能翻垃圾桶。” 星：？？？ 这么严格？ 垃圾桶可是她的命根子！ “翻垃圾桶犯法？”星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震惊，似乎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抓去坐牢？” 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星，“这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捡垃圾有点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家养尊处优的小儿子突然瞎了领回来一个流浪汉。” 他可以自己选择捡垃圾，也可以自己选择不要脸，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衣食父母丢脸，零花钱的命脉还留在人家手里呢。 星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往床上一趴，欲哭无泪，“我怎么就来你家了呢，虽然很自由虽然很富有，但是咱们几个人都不能在这里开拓了！” 要是人多一点，可以让程澈导游，然后大家一起去开拓，虽然…… 虽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星核带来的灾难，但是人毕竟是要休息的嘛，就当度假了！ “你好像很嫌弃我家的样子。”程澈狐疑的眼神落在星的身上，似乎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往家里面带过人呢，尤其是小姑娘。” 星瞬间来了精神，好奇的抬起头看着程澈，“从来没有？你该不会没有人喜欢吧？” 程澈：…… 叉出去！ “也不能是个人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回去然后带回家吧？”程澈叹了口气，摸了摸衣服上的兜，找到手机来翻自己的存款，“明天想去哪里玩吗？我让我哥带咱们去吃大餐，然后逛一逛给你买两件衣服？哦，这得找我姐。” 说着程澈起身看了看衣柜，从里面扯出一个又一个防尘罩打开看看，“看起来像是我姐刚刚出门前给你拿过来的，吊牌还在呢，你自己挑着穿吧，凑活一晚上就行。” 说着，程澈随意将一个手机放在床头，转身往外走，“存了我的电话，有事给我发消息，不要在房间里面喊我，听不见的。” 星看着程澈的背影，伸出手抓住程澈的衣袖。 程澈：…… 不可以打地铺！ 星仰起头看着程澈，一脸认真，“真的不能翻垃圾桶吗？” 异世界的垃圾桶，不翻一翻是不是有点可惜？！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朋友，你是想让左邻右舍的叔叔阿姨们去旁敲侧击的问我爸妈到底有没有破产吗？” “节省是一种美德。”星不肯放弃。 程澈更不想放弃，“你能想象可可利亚翻垃圾桶吗？” 星：…… 如果是布洛妮娅倒是有可能，但是可可利亚的话…… 星沉重的叹了口气，“我可以捂着脸去，然后绕一大圈再回来，保证不被人看到。” “是啊，这个小区就这么几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合作伙伴，谁还能不知道呢？”程澈冷笑了一声，思索片刻后还是摸出手机给星转账，“零花钱分你一半，不许去捡垃圾桶。” “澈澈~~~~” 一听就觉得要带上波浪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颗白色脑袋出现们门口的位置。 瘦削的少年身上披着厚实的毛衣外套，踩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出现在了门口，一双蓝灰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明亮，“玩游戏吗？能帮我打周本吗？” 说着，少年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笑眯眯的很是期待的模样，“再帮我打稻妻的那条狗。” 程澈面无表情，“你还有脸来。” 生死之仇啊！ 自己的米虫生活就是被这个人祸害成了捡垃圾的流浪日常！ “冷静！” 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嗖一声跳起来扯住程澈的胳膊，瞪大眼睛，“你说的！在这里扇别人一巴掌都犯法，你不能哦！” 程澈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绪，“也……也行吧……” 先记着，等会儿叭叭。 “我为什么没脸来？你昨儿还给我一大袋榛子呢。” 说着，少年抬手，露出手里的一个小袋子，“都给你扒好了，你又生什么气？说出来，我偷偷给他水里尿尿！” 话音落地，星当当当后退三步，瞪大眼睛看着程澈和出现在面前的少年，“你……你们……程澈澈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多大人了还说这种话……”程澈低声抱怨了一句，坐在地毯上拿出手机，“来玩吧，反正我今晚睡不着。” 少年眼中一亮，凑过来坐在地毯上，又好奇的看着一旁的灰发少女，“你好，我是银子，你要一起玩吗？” 星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后果断将床头程澈放着的新手机拿过来，“玩。” 反正她也睡不着。 三个人坐在地毯上面披着外套，不约而同低着头研究游戏，像是每一个平常的周末。 “星星，你先跟着派蒙走。” “你怎么不跳？这游戏有膝盖，你记得用。” “我摔死了！” “哦，忘了你没有风之翼……” 一阵窃窃私语之中，刚刚结束了视屏会议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内的几个小孩。 片刻之后，他将手中的果盘放在床头，又找过来一个装着零食的小推车放在几人身边，这才打着哈欠转身上楼。 真闹腾啊。 第931章 真记仇! 【←】 “你选哪个？” 星站在三月七的前方，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选项，仔细看了看之后才抬眸看向三月七，“两个盲盒，你选一个。” 三月七皱起眉头，“选不选还有必要吗？什么罗浮美男子的卡片，说什么隐藏款是将军，我是见不到将军吗？” 天天跟着他们列车吃饭呢！ 想要什么样的卡片不能直接拍？ 闻言，星摸了摸后脑勺，“你说的对，但是这是藿藿给咱们的，这是礼物。” “好吧……”三月七嘟囔一声，随意选了一盒拆开，看着里面的照片露出了无语的表情，“我好像只有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景元的脸。” 一旁，星探头看看，又拆开了自己手里的卡片，“嚯！” 一声惊呼，三月七都不由得一愣。 她前倾身体，低着头去看星手里的照片。 片刻之后，三月七也发出一声惊呼，“哈！” 丹恒平静的将三月七的双剑擦拭干净放在一旁，眼神冷漠的看着这两个说是准备练剑但是已经半个时辰都没有结束训练前谈话工作的伙伴，“有病就去丹鼎司。” 话音未落，星举起了手。 丹恒：…… 丹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星手中的卡片，半晌之后从嘴巴里憋出来一句，“啊？” 照片之上是糊成一团几乎没办法分辨五官的色块，眯起眼睛之后才能勉强认出上面是个黑头发的男人，似乎头发还有点卷儿。 半晌，丹恒收回了目光，忍不住抬手按了按想要抽筋的嘴角，“也……将军的照片……没有跑题。” 闻言，三月七平静的呵了一声，“是啊，没跑出去八百里，但至少跑了三百里。” 将军这话倒是也没错，但问题是程澈自己不承认啊。 一天到晚操心吃什么喝什么找点儿什么乐子，谁还能想起来上班啊。 什么任命书，好像还在程澈房间的一堆小团子上面盖着遮灰尘呢！ 星沉重的叹了口气，将两张卡片塞进衣服兜里，然后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你给咱拍点儿高清的，让桂乃芬卖出去。” “有道理。”三月七认真点头，思索着自己的相册之中有没有什么照片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还练剑吗？”丹恒垂下眼眸，语气平静得像是结冰。“没有斯科特挑衅你就不练剑了？” “怎么可能！” 三月七瞬间反驳，又揉了揉胳膊，“可是今天的胳膊还好疼。” “今天不用胳膊。”彦卿不知何时结束了教学会议，侧头看了一眼花火版云璃之后这才认真开口，“今天练习速度和身法。” 不等三月七眼中露出什么惊喜的神色，彦卿的手指往旁边一指，“从一个，跳到另一个。” 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小花园之中的几个木头桩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这……就够我半只脚的吧？” 用来落脚的地方看起来倒是不小，但是自己的脚是长的，木头是圆的啊！ “很难吗？”彦卿困惑的摸头，旋即摇头，“不难的，看仔细一点就好了，主要是考验平衡能力和手脚之间的配合，三月老师，加油。” 三月七半月眼，“彦卿小师傅，对你简单不代表对我简单啊。” 虽然平时也要跟着列车到处跑来跑去偶尔动手打架，但是这可是跨行诶！ 知不知道弓箭和剑也是不一样的。 “等会儿练？”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澈拎着一个纸袋看着面前的伙伴们，“早上睡迟了忘了给你们准备早餐，你们吃过饭了吗？” 三月七眨巴着眼睛，“我不介意多吃一点。” “带了蒸饺和小包子。”程澈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不过你少吃一点，运动前吃太多不舒服。” 三月七点点头，凑过来低头找食物。 星往程澈身旁靠了靠，“你知道我早上几点醒的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又没有趴你床底下……”程澈抱怨一声，将袋子里面的咖啡递给丹恒一杯，“给你提提神。” 丹恒握着杯子，“你回列车找姬子泡的？” 报仇？ “我才没有和你一样一肚子坏水，我明明是自己回列车泡的。”程澈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丹恒，似乎对自己遭受到的怀疑感到了痛心，“糖和奶在袋子里，没有加。” 丹恒点了点头，脸上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儿冤枉人的心虚，“多谢。” “我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星满脸写着生无可恋，“你知道斯科特几点才安静下来吗？” “几点？”程澈好奇转头，“他拉肚子还不安分啊？” 这么凶残？ 一边嗝嗝嗝一边噗噗噗，顺便还能制造噪音报复星？ 有这份毅力，干什么不成啊…… “他虚脱了，趴在地上阴暗爬行了半个小时穿越了楼道，来到了我和三月的房间。”星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愤怒这种情绪，用一种绝望到安详的眼神看着程澈，“敲门，请求我帮他拨打急救电话，后来……” 丹鼎司的医士那是捂着鼻子抬走了啊，早上给白露发消息的时候听说斯科特脸都白了，一夜瘦了十来斤。 程澈：…… 风格古朴的客栈，大半夜，楼道，阴暗爬行，有气无力的呼喊着救命…… 程澈忍不住搓了搓自己发凉的胳膊，“那你找椒丘赔你啊，昨天晚上那是他下的药又不是我，你找我抱怨干什么？” 话音落地，星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 她呆滞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啊？我一直觉得这么缺德的事情是你能干出来的，所以忘了椒丘……” 哦，想起来了，确实是椒丘下药的。 星回头往程澈的身后看去，好奇道：“他人呢？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流浪了吗？” “在路边吐呢。”程澈似乎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靠在一旁的栏杆上面平静开口，“早上给他泡咖啡耳朵时候往里面丢了一片薄荷。” “薄荷过敏？”星皱起眉头。 程澈面无表情，“其实是昨晚吃剩的一片香菜叶子。” 星眉头皱得更深，“那你怎么放进去了？” “嗐，顺手的事。”程澈摆摆手。 星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捂着腰慢吞吞挪过来一脸悲痛的椒丘，“那你怎么不看清楚就喝下去了呢？” 椒丘勉强勾了勾嘴角，“没喝下去，但是只要一想到我的嘴唇触碰过沾了香菜的咖啡……” 糟心，好糟心啊。 不就是戴着手套薅了程澈一把羽毛嘛！ 真记仇！ 第932章 你这个色狼! 午后的风带着一股暖洋洋的温度，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摇摇晃晃的站在木桩之上，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战战兢兢的。 程澈继续坐在星槎上面晒太阳，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脑袋里的思绪放空，享受着悠闲的午后时光。 “砰 ——” 一声轻响，程澈睁开眼睛，习惯性的看向木桩，寻找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的三月七。 但可惜，没有粉毛，没有摔跤。 程澈的视线挪动，看到了一脚踹在小木人身上的斯科特。 沉默良久，程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疑惑询问，“你出院了？” 斯科特：…… 嘤嘤嘤，想哭。 但可惜，自己丢掉的面子还是没有找回来。 那就继续找！ 他还不信了他没办法收拾粉毛和灰毛！ 岂有此理！ “当然！我斯科特怎么会轻易认输！” 说着，斯科特上前一步，仰起头眯起眼睛注视着站在木桩之上的三月七，然后伸出手指，“你！给我下来！” 三月七：…… 三月七很迷茫。 当初金人巷搞事情看乐子的时候，自己只是吃瓜群众好不好？ 明明是星接了委托找事情然后程澈火上浇油好不好？ 不找程澈就算了，那去找星啊！ 三月七皱起眉头，“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斯科特思索片刻，“你笑得最大声，我都要看到你的扁桃体了。” 三月七：…… 那一点都不冤枉。 她侧着脸注视着星和程澈，半晌后认命般叹了口气。 两个小伙伴既屑又涩还一肚子坏水，所以就来找她这个单纯善良可爱没有脑袋的三月七。 三月七跳下木桩，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斯科特，“你太过分了！这一次我要用的我的剑打败你！” “哦，我有机甲。” 斯科特没有半点儿犹豫，很是认真的点头，然后转过身招招手，“来，给他们展示一下我们公司的武器！” 沉重的声音陡然出现，闪烁着冰冷光芒的高大机械出现在了小花园之中，和周围富有生机的场景格格不入。 三月七眼皮颤了颤，沉默片刻后戳戳旁边的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星：？？？ 星的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皱着眉头迷茫开口，“你一个在空间站对着末日兽大喊你出来啊的无名客，竟然会怕公司的机甲？” 三月七很是认真的解释，“可是我要是用弓箭那不就不公平了嘛，当时说好的要用剑！” 说着，三月七晃了晃手中的两柄剑。 剑身修长且镌刻着红色的花纹，像是桃花一样娇嫩却带着伤人的锋利。 星看了看三月七手中的剑，思索片刻后开口，“要不你再晃晃，说不定斯科特不懂剑术马上就投降了。” “真的？”三月七歪头，一双眼眸之中写着清澈与困惑。 星压下自己躁动的良心，“试试呗，试试又不亏。” 三月七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说着，女孩站直了身体，一双手中紧紧握着长剑，朝着公司的机甲努力晃动，脑海之中回忆着彦卿和云璃用剑的场景，照猫画虎。 一旁，丹恒不忍直视般扶额，很是痛苦的模样。 椒丘眼皮也颤了颤，扇子都有点扇不动了。 这也忒好忽悠了吧？ 就这样的，他椒丘两句话能忽悠十个——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椒丘停下了扇扇子的动作，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双剑在少女手中挥动，原本和来自公司的机械隔着三五米的距离，连斯科特都在此时露出了迷茫震惊看傻子的表情。 但…… 椒丘沉默的注视着那双长剑之上冒出来的光，半晌之后才颤抖着声音询问，“光剑？” 一下子从罗浮的传统武学变成了科技？ 科学呢？！ 斯科特震惊的看着三月七手中长剑散发出的光芒，半晌之后突然动了动鼻尖，“什么味道？谁在司辰宫的小花园烧烤？岂有此理——” “砰——” “咔——” “哗——” 一股灰尘顿时激扬，迷茫在空气之中几乎要遮挡视线，连同旁边小池塘之中的水都在此时飞溅。 斯科特沉默着抹了一把脸，然后呸呸两声吐掉嘴里的灰，迷茫转头。 伴随着激光长剑的挥舞，身旁的机甲已经在此时变成了废铁一堆，切割的地方传出丝丝缕缕焦糊的味道，电线裸露出来发出噼啪的火花。 斯科特眼皮颤了颤，“这个机甲多少钱来着？专员外出损坏了能报销吗？” 但没有人回答斯科特，只有火花闪过，带着金钱流失的味道。 斯科特刚想寻求自家老板的帮助提出跳槽申请，一抬头却发现只有程澈和粉毛狐狸坐在星槎之上晃着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几个小姑娘纷纷转头，连同彦卿和丹恒都在此时垂下了眼帘，似乎是不忍直视的模样。 啊不，也有例外。 那个乐子人伪装的云璃还笑吟吟的围观。 “你们干什么！”斯科特双手叉腰，瞪大眼睛呼喊，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侮辱，“输了就输了！我斯科特是输不起的人吗？！你们为什么——” 一句话还没还没有说完，斯科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神迷茫，墨镜都掉了下来。 下一瞬，斯科特一手捂着裆一手捂着屁股，彻底崩溃，“啊啊啊我衣服呢？！我衣服呢？！我那么好看的衣服呢？！” 说着，斯科特左右看看，突然之间跳进了旁边的水池之中。 他靠在水池角落之中，努力用衣服碎片遮住重要部位，脸上写满了哀怨，“我的衣服！我的脸面！我的尊严！” 星听到声音，捂着眼睛摩挲着蹲在了水池边缘，低声采访，“你为什么选择自己跳水呢？” 斯科特：？？？ 斯科特皱起眉头，难以置信，“我都走光了！光溜溜的比我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都干净！不跳水我难道在罗浮裸奔吗？！” 说到这里，斯科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手捂胸一手捂裆，难以置信的质问，“你这个色狼！救命！” 第933章 我是医士! “采访你一下。” 程澈蹲在了水池边缘，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将身体浸在水中的斯科特，似乎很是疑惑的模样，“你为什么头这么铁？你在公司升职在我这里摸鱼，难道是生活不太愉快？” 闻言，斯科特皱起眉头，“难道摸鱼就能令人满足吗？在摸鱼的同时赚到更多的信用点摸到更多的鱼才是人生的意义！” 话音掷地有声，甚至带着些许的正气。 程澈不由得一怔，回想自己摆烂啃老的短短二十年人生，“升职快乐吗？” “难道不快乐吗？”斯科特蹙眉，难以置信的反问，“难道你看着一个处处不如你的人压在你的头上就舒服了？这不得想办法自己坐上去？” 有能力者才能登上更高的位置！ 就算能力差不多，但是一肚子坏水也算能力！ “是吗？”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我还没有体验过，我这辈子还没上过班呢。” 斯科特翻了个白眼，“和你这个富二代说不了一句话！” “哎……”程澈叹了口气，从星槎上面找出自己的包翻出一条床单，“上岸吧，等会儿给你捡两件衣服穿着。” 斯科特抬起头看着程澈，哼了哼之后才低声道：“所以她的剑为什么会发光？” 那可是公司最新的机甲！ 怎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坏掉了！ 他还要赔钱呢！ 虽然赔得起，但是那也不能轻而易举就赔了吧！ “不知道。”程澈坦诚的摇摇头，抖着床单面前替斯科特遮住，这才暗自嘟囔，“皮肤还挺白的。” 斯科特的脸上露出了愤愤的表情，“你竟然偷看！” “谁偷看了？你刚刚在那里站了那么久，还用我偷看？”程澈将床单裹在斯科特的身上，自己转身再一次坐在了星槎上面，打算继续围观三月七的训练计划，“行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喝碗热汤缓缓吧。” 斯科特抹了一把脸，侧着脸哼了哼，“我的面子就送给你们了！” 令使来了都得在星穹列车面前趴着呢，他丢点面子算什么？ 他的战场明明是数不清的信用点以及公司那么多的岗位！ 斯科特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斯科特，半晌之后才转过头委屈的看着程澈，“我怎么突然感觉斯科特有点可怜呢？咱们晚上能给他送份外卖吗？” 程澈坐在星槎上面晃着腿，垂下眼眸注视着三月七，“你可怜他啊……你卡里的余额还没他零头多呢。” 星际和平公司行事作风都有一种只认钱的感觉，但是勉强能找到的好处就是只认钱。 生存压力大，规则残酷，手段冷漠无情，但是那是真的给钱啊，不说砂金，斯科特每个月赚的也不少，要不然怎么能三天两头的过来找茬？ 闻言，三月七皱了皱眉头，“那不送了，让他自己来买。” 说到这里，三月七仰起头看着程澈，“咱晚上吃啥？” 程澈：…… 他记得三月七好像没有吃货的属性吧？ 就算有一点，应该也不会太多？ 程澈垂着眼眸思索着，想了想之后才开口，“吃饺子？咱们这么多人呢，自己包？” 外卖的饺子总是没有自己亲眼看着煮出来的好吃，哪怕他现在捡的饺子也和以前家里吃的没有区别。 程澈的指尖压在腿上轻轻敲着，“晚上吃饺子吧，我想吃白菜和肉的饺子。” “好诶！”三月七发出一声笑，旋即精神饱满的转身往木桩上面爬，甚至带着些许兴奋。 一旁，椒丘同样坐在星槎上面，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三月七的动作，“你不好奇这个小姑娘的剑为什么会发光吗？” “那你就没有发现我们的星核小姐已经消失了吗？”程澈的目光扫过小花园，无辜摊手，“能让屑屑的星偷偷跑掉的事情，除了星核猎手那几个还能有谁？” 椒丘抿唇，“虽然我现在找不到证据，虽然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但这不是你每天拿星核猎手的身份挑衅我的原因。” 好过分！ 不让他抓证据就算了还要冲着他做鬼脸嘲讽他抓不到证据！ “没事，习惯就好，你看景元现在都没脾气了。”程澈很是坦然的开口，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晚上要点什么食材包饺子，至于直接去罗浮买…… 那还是算了吧。 他真的不是很想吃奇奇怪怪的食材做成的饺子。 程澈戳了戳椒丘，语气平静，“你需要香菜馅儿的饺子吗？我可以把香菜榨汁然后揉进面团里面给你包饺子。” 椒丘：…… 椒丘生无可恋，“你可饶了我吧，那是邪教……” 不过……如果他真的能够研究出医治月狂的办法，他是不是能让狐人族去给他拔香菜？ “行吧，那我吃白菜的，再弄点儿其他的。”程澈应了一声，又一本正经的盘算着晚饭，“晚上还可以叫一份酸萝卜的外卖。” 椒丘探头，低声道：“好吃？” “好吃，我家吃饺子的时候就不做热菜了，弄一点凉菜咸菜什么的……”程澈低声说着，“咱点我姥姥腌的咸菜，她退休之后天天弄这个，挺好吃的。” “能点？”椒丘挑眉，“真能从垃圾桶找出来？” “能啊，咱们之前吃的外卖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哥从小带我，也不回他家里，我上学的时候他就让自己拎着饭盒去学校等我，饭都是他安排好的。”程澈低声说着，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每一餐饭都要吃碳水吃蛋白质吃蔬菜水果，还要一份养胃的汤，我不喜欢吃肥的肉他就每天给我带一包坚果补充脂肪，所以今天吃饺子，配凉菜和咸菜，吃晚饭之后再吃一份水果。” 椒丘嘴角抽了抽，语气之中满是一言难尽，“我是厨子他是厨子啊。” “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程澈诧异的看着椒丘，转而想起了什么一样安慰般拍拍椒丘的肩膀，“朋友，这个厨子的共同点是你找出来的，你可不要诬赖我找替身，我不接受这种很渣的行为发生在我的身上。” 椒丘嘴角都变得平平的，“我是医士！” 第934章 仇人见面? “哟？” 程澈站在栏杆前方，整个人懒散的靠着栏杆，用一种半死不活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影，“终于想起来找我了？是因为好不容易把银狼从游戏房拽到购物街结果人家还跑了吧？” 在他的对面，女人抬手挽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怎么？因为我很久不来找你所以生气了吗？” 说着，她撑着栏杆靠着，身上的皮衣和白色的衬衫将身材曲线勾勒出来，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芒，似乎连腿上的丝袜都带着金粉一样。 卡芙卡弯着眼睛笑着，眼眸之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一样，“我可是替你赔了你打碎的客栈墙壁呢。” 知不知道她这个通缉犯赔付客栈到底意味着什么啊！ “别赖我，明明还有刃打碎的一半。”程澈靠着栏杆，很是无趣的开口，“我还没有抱怨你这段时间和别人联合起来哄我玩呢。” “啊？”卡芙卡发出疑惑的声音，旋即笑出声来。 她笑吟吟的看着程澈，微微蹙眉，“怎么怨气这么大呢？我可是让银狼去见星，而我偷偷来见你了呢，真不体贴……”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偷偷见过姬子商议了一个坑我的计划。”程澈的目光扫过卡芙卡，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点的无趣，“都瞒着我，迟早给你们脑袋都揉了。” 卡芙卡：…… 真残忍。 她每天一边掉头发一边去杀人放火合适吗？ “阿刃呢？”卡芙卡轻叹，转而又笑道：“突然有点羡慕阿刃了，躺在床上一睡不醒，有人翻身有人擦脸，饭都管着。” “没事，你也可以往床上一躺，我可以每天打热水给你泡脚。”程澈无所谓的开口，“反正又不是没有端过洗脚水。” 什么面子不面子尊严不尊严，只看自己想不想干了。 开心了别说泡脚，搓脚都行，不开心了一脚踹翻。 “给阿刃端过？”卡芙卡挑眉。 “给我家里人端过。”程澈随意说了一句，又没忍住看着卡芙卡，“我能给他擦脸擦手翻身就算我同僚情谊深厚了，你还指望我跟伺候我爹一样伺候他？啊不，我爹都不会让我伺候。” 卡芙卡弯着眼睛笑着，“等我闲下来就去列车做客，记得欢迎我哦。” “那你忙着干什么呢？”程澈侧头看着卡芙卡，想了想后才疑惑开口，“逛街？购物？日光浴？泡澡？” 卡芙卡微笑，“刷卡哦。” 天天付钱。 程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平静状态，“你给星星买衣服了吗？” 闻言，卡芙卡瞬间转头，困惑道：“她没有衣服穿吗？” 程澈：…… 看出来了，母爱有一点，但不多。 程澈探头看了看栏杆下方，指了指角落之中的一个灰色垃圾桶，“遗弃孩子的时候好歹塞点儿日常用品给点钱啊，都给孩子可怜得翻垃圾桶去了。” 说着，程澈还指着那个弯腰低头一脸兴奋的女孩，平静吐槽，“你瞅瞅，你就没有发现她没有换过别的衣服吗？” 卡芙卡摸着下巴，“换过两件很暖和的衣服吧？” 好像换过哦。 她的记忆里面有星穿着其他衣服的模样。 “那是我的！”程澈叹气，看向星的眼神莫名带着些许怜悯，“一天鬼鬼祟祟的翻我的衣柜，打量着我的衣服宽松且男女都能穿所以偷偷带走。” 卡芙卡抿唇，“好的，记下了，明天逛街的时候帮她挑两件。” 自己好像确实忘掉了星，但没关系，明天就去买，反正接下来的时间很自由，天天逛街都可以。 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栏杆下方的灰发女孩一脸惊喜的拎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垃圾袋，哼着歌蹦蹦跳跳的离开，看方向是打算去往下一个垃圾桶。 卡芙卡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又想，“很特别。” 程澈：…… 确实，确实挺特别的。 他在马路上遇到好看的石头想抠下来还得偷偷去呢。 程澈转过身去，靠在栏杆上低声询问，“你们打算——”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姐姐姐姐——” 熟悉的银色，但是似乎有一个夹子夹在了声带上面，带着些许的矫揉造作。 程澈无端打了个冷战，将脑袋伸出栏杆看着下方的场景，甚至连自己的眉头都在此时抽搐着皱了起来。 下方的平台上面，三月七带着两个剑术老师，鬼鬼祟祟的躲在了角落之中，似乎是在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 “姐姐姐姐——” 奇怪的声音从金发少年的喉咙之中传出，肉眼可见，花火和三月七都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一脸恶寒的注视着发出奇怪声音的彦卿。 太可怕了！ 程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难以置信的瞪着下面的几个人。 在几人不远处，云骑军和狐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打量犹豫的目光落在三月七一行人的身上。 程澈看着那群人，戳戳旁边的卡芙卡，“你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三个孩子出门没有家长跟着，要吃亏哦。”卡芙卡弯着眼眸，“还看到了——” 卡芙卡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长着蓝色毛发的狐人上前一步，头颅微微扬起，蓝色的发丝飘荡在半空之中，身后深蓝色的尾巴也在此时甩来甩去。 卡芙卡不由得一怔，迷惑道：“有这种颜色的狐人吗？” 蓝色毛发的狐人微微侧着头注视着面前的粉毛金毛白毛三人组，半晌之后一撩头发，“我好看吗？” 三月七：…… 彦卿：…… 花火：…… 花火的眼中闪烁着微光，半晌之后扑上去双手卡住蓝发狐人的脖颈，努力摇晃，“就是你！就是你上次抢了我的琼实鸟串！赔！” 三月七：？？？ 仇人见面？ 三月七迷茫转头，左顾右盼，“先等等，我寻找一下我的外置大脑，我好像有点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彦卿眨巴着眼睛，思索着云璃的行事风格和花火的行事风格。 许久之后，彦卿上前两步，拍拍花火的肩膀，“花……云璃小姐，冷静一点。” 他明明是在夹子演戏，这怎么还抢戏呢？！ 第935章 看来是失败了。 “只是路过？” “姐弟？” “应该是吧？” “要不还是……” “不可。” 窃窃私语从一旁传来，哪怕是三月七也察觉到了些许奇怪的气氛。 她后退一步，一只手握着花火一只手抓着彦卿，悄无声息的将两个小孩挡在了身后，看向不远处聚集的几个人的目光之中满是凝重与疑惑。 纵然她可可爱爱没有脑袋，但是这么久的开拓总会带来一点警惕。 三月七当着两个小孩子，突然想起了身旁有个假小孩。 她伸出手，抓着花火的手腕将花火版云璃挡在了面前，歪着头注视着不远处似乎正在交谈气氛凝重的几人。 对方穿着云骑军的铠甲，看起来很是威严严肃的模样，身旁的狐人微微侧着头说着什么，但是那饱和度太高的毛发总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 片刻之后，深蓝色毛发的狐人侧过头来，嘴角拉平，疑惑询问，“只是出来玩？” “对啊！”彦卿打断三月七想要开口回答的冲动，一双眼睛努力睁大变得圆溜溜的，浅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孩童的天真，“姐姐！陪我去那边玩吧！我想吃琼实鸟串！” 三月七：…… 三月七满心警惕瞬间被彦卿很是‘童真’的声音打断。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彦卿，半晌后抽搐着嘴角压下心里的吐槽点头，“好哦，姐姐这就去给你买。” 说着，三月七转头看向云璃，像是一个疼爱弟弟妹妹的姐姐一样温柔开口，“妹妹要吃吗？” 妹妹·花火：…… 就没有人想要道歉吗？ 遇事不决先把乐子人挡在前面的行为是这个宇宙最恶劣的行为！ 真的没有人想要对她花火大人说一句抱歉嘛？！ 难道说乐子人祭天接下来就会万事顺遂吗？！ 这是什么乌鸦道理！ 花火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三月七，在对方眨动眼睛的时候愤愤吐出一口气，“哼！吃两串！” 说着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深蓝色狐人，皱了皱眉毛，“下次看到我记得赔我的琼实鸟串！” 花火转身，大步朝着一侧的小路走去。 三月七抓着彦卿的手腕，快速跟上花火的步伐，彻底远离纷争。 蓝色狐人眯起眼睛，打量的目光落在几人背影上，声音微不可察，“希望一切顺利。” “要我说，直接灭口就是。”一旁，穿着盔甲的男人哼了一声，脸上的头盔挡住大半张脸，声音之中都带着冰冷的杀意，“谁都不能破坏我们的计划。” “当然。”狐人呢喃一声，警惕的目光扫过四周堆叠的货箱，抬脚朝着前方走去，“这一次一定能救出我们的首领。” 满是杀气与警惕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角落之中，几颗脑袋又一次冒了出来。 三月七歪着头看着几人的背影，拍拍彦卿，“不对劲？” “不对劲。”彦卿点头，眉宇之间微微蹙起一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跟上他们。” 说着，彦卿已经快步朝着前方走去，同时不忘放轻脚步隐藏身形。 三月七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彦卿的脚步。 花火停留在原地，摸着下巴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前方鬼鬼祟祟东躲西藏的两人，半晌之后抬起头来，看向上方栏杆处露出的一点黑色卷发。 等三月七和彦卿走远，花火这才询问，“神策将军的徒弟就……这么单纯？” 不太像啊！ 栏杆上方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中指，然后就是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花火叹了口气，蹦蹦跳跳往前走，“哎……花火大人的导演生涯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呢？” 栏杆上方，程澈背着包在集装箱上面跳跃，朝着长乐天的方向而去，卡芙卡的投影跟随在身侧，女人温柔含笑的声音之中都带着一点打趣，“如何？这一幕戏之中，每个人都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包括你。”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程澈似乎很是诧异，用带着情绪的眼睛注视着卡芙卡，蹲在货箱上方将自己的鞋带绑紧，“难道不是你们这群有点乐子人属性的闲人一脚接着一脚给我踹到这里的吗？你怎么还能诬陷我呢？” 明明他只是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正在思考原因并且寻找一点乐子改善。 但是身边的乐子人太多了，聪明人也太多了，一点一点就把自己踹到了坑里。 事已至此，他除了配合还能怎么样呢？ 程澈站起身来，找出湿纸巾擦拭手掌，最后再涂上护手霜，“好吧，知道你们在帮我，那晚上的饺子给你送一份？” 卡芙卡温柔一笑，“好哦，不过你是时候回客栈取快递了，我寄出的快递已经到了。” 程澈猛地转头，“你寄了什么？” 是那种奇奇怪怪的衣服吗？ 是那种露胳膊露腿露胸露腰的衣服吗？ 他拒绝收货！ “一点来自其他星球的特产，还有你和阿刃的衣服，星星的衣服明天再寄过来，哦对了。” 卡芙卡顿了顿，旋即轻笑，“有一包很棒的咖啡豆送给你，不过记得不要让姬子碰到哦。” 说着，卡芙卡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转身离开。 伴随着高高的鞋跟在地面轻敲的声音，女人泛着蓝色光芒的投影在此时消散。 程澈眉心跳了跳，垂下眼眸将手揣进兜里。 这几天的天气还挺冷的呢，手指头都要变冰凉了。 “哦，我们的凤黯将军竟然在回星港私会星核猎手哦。” 带着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椒丘弯着自己的眼眸，手中的扇子在此时轻轻摇晃，“不打算想一想要怎么封口吗？”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椒丘，收回目光，“我还以为你跑去办正事了。” “正事也不是很紧急，尚可以闲逛一会儿。” 椒丘轻笑，手中的羽毛扇子轻轻摇晃，只是扇子上面似乎多出了一根黑色的翎羽，在阳光下泛着的一点色彩斑斓的微光，“刚刚听到彦卿公子说自己每天练习剑术的日常，罗浮的孩子好辛苦，当然，朱明的孩子也苦，那小姑娘苦得都懒得穿鞋了。” 说到这里，椒丘走近程澈，好奇般询问，“澈澈，你的童年在干什么？” “感谢你的关心，娇娇。”程澈面无表情的跳下货箱，站在椒丘的面前，“在上学，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素质的人。” “哦，看来乌鸦幼崽的生活也很苦。”椒丘一本正经的点头，语气之中不乏感慨，“看来是失败了。” 素质？ 一点点都没看出来。 第936章 我就说能用得上 “辛苦的澈澈。” 椒丘差点儿再一次被揉脑袋揉到掉毛，连忙开口提起正事，“刚刚陪三月小姐练习剑术不小心睡着了，错过了和貊泽相约的时间，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快速回到幽囚狱？” 坐在星槎上面摇摇晃晃的，还晒着太阳，偶尔还能够听到微风吹过树叶和鸟啼的声音，不睡着就太对不起这个午后舒适的氛围了。 闻言，程澈看了一眼椒丘，“你刚刚还说时间还早，还够你过来叭叭我顺便被叭叭。” 椒丘：…… 椒丘微笑，“没错，如果通过你的手段去往幽囚狱，我还可以多出来二十分钟参观幽囚狱。” “哦，二十分钟啊。”程澈摊手，面无表情，“你现在选择狂奔的话应该只会迟到一分钟。” 说到这里，程澈摆摆手，“再见娇娇，我今天还有正事要办，晚上做香菜饺子给你赔礼。” 话音落地，青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落叶在空中划过，晃晃悠悠的落在地面之上。 寂寥，孤单，悲伤。 椒丘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用扇子抵着下巴，笑容却没有一点儿改变，“既然迟到了，那我为什么要狂奔呢？” 说着，椒丘缓慢转身，在货箱之中绕来绕去，朝着码头而去。 都迟到了还要狂奔？ 那这个迟到岂不是没有意义？ …… 幽囚狱之中，貊泽在椒丘迟到的第一分钟已经选择了放弃等待，转过头就跟着前来接应的雪衣进入了幽囚狱之中，在对方的带领下前往幽囚狱深处。 至于粉毛狐狸…… 呵，自己玩去吧。 但好在，这几天藿藿判官接到了接应程澈里应外合的小任务，总是乖巧的待在垃圾桶里面和尾巴大爷聊天，顺便等待程澈的呼唤。 看到熟悉的粉毛狐狸，藿藿一本正经的从垃圾桶中爬出来，一边诉说刚刚貊泽过来时说的话一边带着椒丘抄近道追上貊泽的脚步。 幽囚狱底层，细微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牢房之中回荡。 貊泽停在了牢房门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对面的巨门。 沉默良久，貊泽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着雪衣，“这是什么声音？” 说着，貊泽还举起了手，但是却不知道该指向何方，只能尴尬的再一次收回手。 闻言，雪衣面无表情，“前几日凤黯将军提审呼雷，故而出现此等状况，阁下放心，一切正常。” 貊泽：…… 认真的吗？ “嗷——” “照澈万川！” “你%……￥%#%@步离人脏话！” “照澈万川！” “哎……” “照澈万川！” 奇奇怪怪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之中，被众多高耸墙壁包围起来形成一遍又一遍的回音，始终萦绕且无法抹除。 貊泽抿起嘴唇，“这声音来自那位……逃犯镜流？” 闻言，雪衣微微颔首，“正是。” 听着雪衣平静但理直气壮的回答，貊泽一时失语。 啊不，谁说的呼雷对镜流过敏啊！ 不是说不能提起来吗？ 这循环播放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等我？”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貊泽回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粉色身影，“你迟到了。” “就十分钟。”椒丘似乎很是无奈，只能叹息，“十分钟而已。” “你的十分钟是四舍五入？”貊泽再一次转头，目光盯着牢门，“呼雷就在这里。” “我知道啊。”椒丘弯着眼睛笑着，目光扫过身后出现的几道身影，眼中一抹光芒闪过。 他睁开了眼睛，浅金色的眼眸在光线阴暗的幽囚狱之中呈现一抹深沉的色彩，“一味良药，一剂偏方，我已经做出了最优的选择——” 话音未落，细微的金铁碰撞的声音传来。 椒丘耳朵微微抖动，捏着扇子转过身来。 蓝色毛发的狐人莫名出现在了幽囚狱之中，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等人。 雪衣后退一步，快速联系同僚增援但却没有任何回答，显然此时的幽囚狱恍若孤岛，没有外援内部也不甚安稳。 狼嚎声从身后的巨门之中传出，原本有气无力生无可恋的嚎叫在此时显得更加精神，隐约能够听到锁链碰撞的声音。 “就不自我介绍了，在下和这位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蓝发的狐人弯着眼睛笑得很是浪荡的模样，目光却落在椒丘身上，“阁下，让开道路，让我们救出首领。” 椒丘：…… 啊？ 椒丘沉默的看着对方，眸光闪烁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嗷——” “啊——” 牢房之中，呼雷粗重的喘息声更加急促，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压榨出身体之中所有生机，声音之中都带着浓浓的戾气，不像是被折磨了好几天的样子。 “砰——” 一声巨响在此时响起，锁链终于断裂。 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步离人首领在此时挣脱了自己的束缚，平静的踩着一个又一个小喇叭将自己的所有噩梦终结，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沉重的脚掌落在地面之上，甚至连墙壁都出现了些许震动，上方垂下来的锁链和符箓在紧张的气氛之中快速颤抖，似乎在承受什么巨大的压力。 椒丘猛地转头，看到了一只狼爪伸出来，旋即就是狰狞的头颅和杂乱却带着血腥气的毛发。 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出现，椒丘往后退了两步，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一怔。 身旁没有一个熟悉的小卷毛能够将呼雷踹回去，那这一次…… 外忧内患，里应外合，是否是神策将军计划之中的一环？ 程澈又是否在这里准备了阻止呼雷的手段？ “砰——” 又是一声巨响，在椒丘和貊泽震惊的目光之中，隔壁的牢房陡然溢出一抹寒气。 空气之中的水分因为温度的快速下降凝结成了冰霜，顺着地面墙壁寸寸生长，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呼雷手腕上断裂的铁链都覆盖上一抹冷色调的白霜。 呼雷被折磨得通红的眼睛微微一动，不等看清状况就再一次目睹噩梦降临。 “照澈万川！” “彼岸葬送！”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剑芒带着杀气落在呼雷身上。 “砰——” 呼雷再一次被揍进了牢房之中。 抹茶色的狐人从垃圾桶中爬出来，抱着一堆符箓对着牢门一顿猛贴，“好可怕……我就说能用得上……尾巴大爷，你能帮我剪纸人吗？” 第937章 不然呢! “这就……” 粉色毛发的狐人站在幽囚狱底层的空间之中，捏着扇子花微微蹙起眉头，笑容都在此时变得格外僵硬，“这就结束了？” 他都已经做好呼雷越狱的打算了，这还能结束？ 呼雷被关押在幽囚狱之中受刑，狐人恨不得让呼雷死了，但是呼雷还有价值，而且简简单单的死亡于呼雷犯下的罪行来说太过渺小。 但如今看来…… 自己想拿呼雷入药，但呼雷不跑的话，自己又要找什么理由来杀了呼雷入药呢？ 跑不跑自己好像都有点难办，他娇娇现在真的很想找一只乌鸦来帮自己的忙，但…… 椒丘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没忍住看向了一旁的雪衣，“这位判官，请问这两位……” 通缉犯啊。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帮忙把呼雷打回去了？ 闻言，雪衣抬眸瞥了一眼椒丘，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却似乎在吐槽椒丘大惊小怪。 她站在牢房前方，一脸平静，“凤黯将军将星核猎手刃与逃犯镜流抓捕归案，提审后关押在幽囚狱底层。” 椒丘：…… 这年头罗浮是个人都能睁眼说瞎话了？ 谁家关押在监狱的犯人还能穿着睡衣一脸困倦甚至头发上还带着高档洗发水的香味？！ 这是坐牢还是度假！ 椒丘努力让自己看不见听不见，但还是有点忍不住继续询问的欲望，“那这牢门……” 就这么开着啊？ 门口还有一个小桌子用来接收外卖？ 瞅瞅旁边换下来的鞋，谁家犯人坐牢的时候进牢房还要换拖鞋啊！ 那毛茸茸的比他的尾巴看起来都暖和！ “特殊的关押手法。”雪衣面色不改，睁眼说瞎话，“椒丘先生也应当知道，犯人们在幽囚狱之中也需要干活。” 要是不干活，幽囚狱和管吃管住的养老圣地有什么区别？ 知不知道上面那么多的犯人都在给罗浮打工啊！ 闻言，椒丘抿唇，僵硬点头。 也行吧，能糊弄过去就行，不然他椒丘也不好禀告飞霄啊。 规则就放在那里，总有人在规则之下做一些手脚，只要说的过去，也就那样了。 椒丘点了点头，在心里想好了要怎么替飞霄向仙舟联盟报告事情。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几位来到幽囚狱的不速之客，“各位好像是来劫狱的吧？” 蓝色毛发的狐人站在不远处，正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脸上写满了戏谑，“是哦，终于想起我了？” 一旁，刃和镜流用平静冷淡的目光注视着来人，看了片刻之后不约而同转身。 椒丘忍不住挡住两个犯人，很是好心的询问，“二位，这劫狱的？” 他倒是也有一点武力傍身，但是这劫狱的可有点看不出深浅啊。 镜流目不斜视走入牢房之中，刃却停下脚步，冷漠开口，“阻止呼雷。” 只有这个任务啊，别的…… 别的没有！ 呼雷自己跑出去他和镜流要挡住，但是别人劫呼雷，那可不关他们俩的事情。 知不知道牢房里面还有一小袋羽毛等着他们摸一摸呢？！ 椒丘：…… 椒丘用一种奇怪的视线注视着两人进入牢房之中，一人一张床躺的跟个尸体一样。 他轻叹一声，还是转过身和劫狱的重任交涉。 没办法，貊泽那一看就是个孤僻的，身旁这位叫做雪衣的判官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说会道的。 哎，又是曜青狐狸给罗浮打工的一天啊。 “几位的劫狱计划或许要夭折了。”椒丘微笑，一双眼睛眯起来挡住自己的视线，也同样让对方没办法看清自己的神色猜测自己的情绪。 他缓慢的晃动着扇子，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里面捏着一枚八角，香料的味道在幽囚狱的底层稍显突兀。 闻言，蓝毛狐狸笑了笑，“好像还没有夭折呢。” 椒丘眼皮一跳，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呼雷在关押期间不会死亡，也同样要受够酷刑不能死亡，那自己就没办法光明正大解剖呼雷，那么…… 如果呼雷出去了，自己是不是能给呼雷一刀？ “砰——” 又是一声巨响，铁链碰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之中带着杀意与暴躁，数百年不见天日的步离人在此时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挣脱束缚，身上披着一层白霜似乎代表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幻梦。 椒丘猛地转身，紧缩的瞳孔之中倒映着呼雷狰狞的面孔以及朝着自己伸过来的那一只狼爪。 余光之中刀剑出窍，还没有来得及将锋芒对准呼雷，椒丘已经察觉到了身体传来的巨大力量。 巨狼被接二连三的噩梦折磨的身心俱疲彻底暴走，举着粉毛狐狸凑到面前，然后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椒丘：…… 啊？ 那两个逃犯还不醒过来吗？！ 程澈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搞死在幽囚狱里面！ “砰——” 又是一声巨响，呼雷的身体在瞬间僵硬，怔愣片刻后像是巨山一样轰然倒塌。 身体承受的力量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粉色的狐人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刚刚好躲开了呼雷沉重的身躯。 程澈抽出自己的剑，低头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朝着一旁招招手，“还看着？快来，绑起来咱们越狱了！” 话音落地，劫狱的匪徒一拥而上，说说笑笑的拿出自己的包袱，带着满脸兴奋的笑容将呼雷的手脚抬起来绑在一个巨大的担架之上，甚至有人从监狱之中找到了星际和平公司被扣押的装甲现场改造，几个装甲抬着呼雷兴奋的朝着上层跑去。 说说笑笑甚至哼着歌，像极了抬着长生不老药回山洞的小妖怪。 椒丘：…… 椒丘感觉今天受伤的只有自己和呼雷，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用平静冷淡的目光注视着程澈，“这……这就是呼雷的越狱？” 被乐子人抬着走出监狱也算越狱？ 程澈探头看看隔壁牢房之中死过去的镜流和刃，偷偷将一张小贴纸塞进刃的枕头下面，这才转身出来，“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椒丘睁开了眼睛。 程澈诧异的看着椒丘，“你怎么这么瞧得起他，越狱的明明是星核猎手菲尼克斯，呼雷只是一个监狱土特产罢了！” 第938章 都癫了? 乐子人抬着呼雷欢天喜地的越狱了，遇到来阻拦自己的狱卒还轻轻的抬起手打晕，给对方身上贴个小蝴蝶结后再离开。 遇到了想要趁乱越狱的犯人那就掏出自己的麻绳，绕着对方缠成不可说的样子吊起来。 伴随着欢快的声音，程澈凑到了椒丘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怎么？”椒丘没好气的抬眸看了程澈一眼，似乎很是糟心的样子，“要越狱就越狱，反正我打不过你，我会和十王司的人一起联系神策府说呼雷越狱了的。” 对，犯人在刑满释放之前走出监狱都算越狱。 没毛病！ 一旁，貊泽的脑袋里好几个想法转来转去，片刻后收回目光，静静的站在角落之中。 人都是有自己擅长的事情的，他倒是有脑子，但是现在显然不到自己动脑子的时候。 椒丘怎么都不可能把飞霄和他卖掉的。 “刚刚呼雷要咬你，我感觉他想顺手把你带着当储备食材。”程澈拍拍椒丘的肩膀，递出手里的麻绳，“走吧战利品，我把他打败了，那你这个储备粮就是我的了。” 椒丘：？？？ 椒丘气的耳朵都抖了抖，“你还打算让我和你一起越狱？我都没有坐牢！” “你怎么会这么想？明明是被我绑架了。”程澈瞥了一眼椒丘，抖了抖麻绳迟疑着往椒丘手上套，又没忍住掀开椒丘的袖子看了看。 皮肤白皙细腻，青筋血管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点。 或许是医士这个职业的原因，总觉得挺干净的。 椒丘嘴角耷拉下来，“让你失望了，狐人并不是全身都毛茸茸。” 呵。 这只鸟就是他椒丘的克星！ 一切长点脑子有点坏水的都得被程澈晃来晃去搞得不敢出馊主意！ 闻言，程澈并没有反驳。 他用一种奇怪的打量视线盯着椒丘的小臂，半晌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椒丘的脖颈。 脖颈被衣服遮住一点，又被垂下来的粉色头发遮住一点，看不出什么。 椒丘眼底闪过一抹谨慎，“你在想什么？” 这种眼神，很像是他看食材思考能不能涮火锅的时候。 “刚刚呼雷要咬你诶，他们狼是不是都是啃猎物大动脉的？”程澈思索了片刻，一脸平静，“在战场上解决了敌人，那么敌人的粮食俘虏武器就都是我的了，那我现在也算继承了呼雷那欠着的一口对吧？” 椒丘：？？？ 椒丘浑身粉色的毛发都忍不住抖了抖，猛地后退一步从程澈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捂着脖颈，“你要咬我？” 救命！ 这里有鸟cosy狼啊！ 物种不说一样，这是直接差了百八十里路啊！ 程澈的目光显得格外认真，一脸平静的分析，“好久没咬过了，当时我哥第一次交朋友被我看见了，我生气吃醋悲伤难过人愤怒给他咬了一口肿了半个月，被罚抄了十天的书，之后就再也没有咬过人了。” 椒丘：…… 有前科！ 椒丘眼中的警惕更加浓重，微微蹙眉看着程澈就像是防备什么越狱的犯人一样。 程澈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诚恳，“你看，我都帮你搞呼雷了，还顺便答应给飞霄当药，还让你扯了我一大把羽毛，你真的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椒丘：…… 更沉默了。 这种见鬼的愿望还需要被满足？ 嘴馋了去找点儿磨牙棒啃一啃好不好？ 椒丘更加警惕的看着程澈，迟疑着提醒，“你是鸟，是人，唯独不能成为狼或者狼人，更不能成为狗，清醒一点。” 程澈点点头，将麻绳套在椒丘手腕上，拽在手里朝着楼梯走去，“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一点冲动吗？就是那种狠狠一口咬下去的冲动，皮肤越白越软越想咬，也不仅仅的是人，比如可爱的猫猫狗狗什么的……” 反正就是突然一下子想咬，脖子或者手臂或者肩膀，狠狠一口不留情的那种。 但很可惜，没有这种机会，只能忍着。 椒丘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程澈，“你的破坏欲似乎已经从物体迁移到了人类身上。” 这是病！ 得治！ “你看起来很抗拒的样子，但是这是你欠我的，我先记着。”程澈抓着椒丘手上绑着的绳子慢慢往前走，还不忘嘱咐雪衣，“记得告诉他们呼雷越狱了哦，至于怎么越的不重要，要是实在要和我扯上关系的话，记得把我的赏金提高一点，我想拿通缉令骗点钱花。”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貊泽，“那个……我先绑架走了哦，等会儿还给你们曜青。” 在貊泽迷茫的视线之中，一鸟一狐消失在了幽囚狱底层，甚至还有一点带着回音的闲聊声传来。 “嚯嚯嚯我们终于能找仙舟的乐子了！” “演武仪典可是很多星球期待的盛世！” “有乐子！” “乐子神在上，我要出名了！” “乐子神在上，这可真有乐子！”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就是椒丘努力辩解和程澈不肯放弃的交谈声。 “我什么时候欠你的？那是呼雷欠你的！你去找他！你咬死他我绝对不阻止！” “他毛那么厚，咬一嘴毛怎么办？” “那你就能咬我了？我没欠你！” “欠了啊。”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你的！” “你才是体育老师教的，等量代换都不会。” “怎么等量代换都是我被咬？” “那不然呢？呼雷咬你，我打败了呼雷，那么你就得被我咬了。” “反正我怎么都得被咬？”椒丘的崩溃声音越来越远，只剩下些许回音。 貊泽侧头打量了一番幽囚狱，面无表情，“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一群乐子人在幽囚狱上蹿下跳的玩，开心的不得了，他们这些原本的人应该怎么样？ 闻言，雪衣转过身注视着面前这位被抛下的来自曜青的使节。 一旁，保持沉默眼巴巴围观事态发展的藿藿突然上前一步，她努力摸兜，从兜里摸出来了一个保温杯。 在貊泽疑惑的视线之中，藿藿伸出手拧开保温杯，露出里面满满一瓶血液，然后伸出手沾着血液在貊泽身上擦了擦，甚至往脸上甩了一点。 将一整瓶血液涂完之后，藿藿耷拉着耳朵往地上一躺，一双眼睛注视着尾巴，“尾巴大爷……你……你快去叫救兵！” 貊泽：…… 有点无语。 不等貊泽对自己脏乎乎满是血迹的衣服发表评价，站在一旁的判官面无表情的举着手。 在貊泽迷茫震惊惊恐的目光之中，雪衣高举双手，手掌捧着自己的头颅，面无表情的往旁边一拧，还不忘嘱咐，“把我的腿和胳膊扔远一点。” 貊泽：…… 貊泽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脑袋揉了揉，似乎难以置信。 都癫了？ 第939章 没出错吧? “好安静啊。” 灰色头发的女孩子站在幽囚狱深不见底的台阶前方，好奇的眼神注视着下方的黑暗，声音之中似乎都带上一抹凝重，“这里好安静，而且总觉得有点冷。” 闻言，一旁的丹恒瞥了一眼，收回视线后静静站在一旁。 有什么好看的。 自己以前就住这里，后来为了躲人也曾经霸占过程澈的牢房，还有什么可好奇的。 在两人身旁，寒鸦静静等待着星从震惊之中回神，这才继续带路，“幽囚狱之中关押的都是仙舟重犯，两位还请小心行事，避免触发防越狱阵法。” 闻言，星点了点头，走在程澈身旁，“我之前和程澈过来吃瓜看戏的时候好像没有见到很多的牢房。” “幽囚狱的出口入口很多，当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丹恒平静诉说，跟着寒鸦的脚步在幽囚狱奇怪的道路之中穿行。 转过一道弯，奇怪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哈！” “好有乐子！” “越狱！” “呼雷越狱了！” 话音落地，寒鸦停下了脚步。 身旁的星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球棍，警惕的目光扫过四周，“越狱？呼雷还能越狱的？景元不是说已经安装了百八十层的阵法吗？” 话音落地，一道黑影出现，遮盖了正在用凝重目光打量周围的三人。 丹恒眸光一冷，抓着星和寒鸦的手腕往旁边一躲，名为击云的长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 阴影落下发出砰砰的声音，金铁相撞的声音接连不绝。 奇怪的步离人尸体掉落在几人面前，还有幽囚狱之中的狱卒，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面之上。 丹恒看了一眼，上前摸了摸尸体，“只是金人，不过这些步离人……” 不等星再说些什么，寒鸦面色一变。 她看着身旁的两位外来者，努力压住出戏的冲动沉重开口，“方才两位曜青的使节去往了呼雷的牢房，此时……” 话音未落，星已经抓着球棍低头往下看，“椒丘和貊泽吗？我们刚刚见过飞霄将军，那他们现在是不是有危险？还有程澈呢？我能呼叫程澈的支援吗？” “没办法联系了。”丹恒已经检查了自己的所有通信设备，一脸凝重的望着深不见底的幽囚狱，“看来我们现在需要再幽囚狱之中寻找呼雷的踪迹。” 寒鸦：…… 入戏好快啊，真的没有一个人怀疑自己的同伴吗？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好快乐！” “越狱！越狱！” 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星脸上的警惕都在此时呆滞了一瞬。 她默默转头看着丹恒，好奇询问，“还没越狱成功就这么开心吗？” “问我干什么？”丹恒诧异的看了一眼星，快步朝着记忆之中的道路走去，“这边的路应该能够快一点到达牢房。” “你坐过牢啊，你以前那么厉害，肯定关押更严格，要么和呼雷一起，要么就是比呼雷还严格。”星认真的说着，跟上丹恒的脚步朝着下方跑去。 脚步声接二连三的传来，乱糟糟的在幽囚狱之中都带来些许回音。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幽囚狱的最底层已经呈现在了星的面前。 灰发少女瞳孔紧缩，一手握着球棍，另一只手却捂着心口，很是痛苦的模样。 一只岁阳火光微弱被困在牢房之中正用尽全力冲击着牢房之上的阵法，抹茶色的狐人小女孩倒在地面之上，浑身满是血迹，连耳朵上的毛发都被血液粘连成一片一片的。 而在另一边，熟悉的判官肢体破碎，七零八落的丢在牢房角落之中。 星手中的球棍掉在地上，一双眼睛之中突然溢出了一抹泪光。 “没死。”丹恒想要上前检查藿藿的身体却被寒鸦抢先一步。 寒鸦按压着藿藿的胸口，微微蹲下来将藿藿颤抖的手指和嘴角的笑意挡住，低声询问，“呼雷呢？” 藿藿眨巴着大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寒鸦捂住了眼睛。 她想起自己重要的戏份，咳嗽两声，“咳咳……跑了，呼雷……走了，寒……寒鸦大人，他们抓走了椒丘先生……咳咳……快去……快去救人！” 话音落地，寒鸦的嘴角又抽搐起来。 她背对丹恒和星，将一枚药丸塞进藿藿嘴巴里让对方昏睡过去，然后这才起身，“还能救回来，我已经喂她吃下保命的丹药，但当务之急是呼雷。” 没出错吧？ 这一场戏真的没有出错吧？ 一旁，丹恒已经将阵法研究清楚，从牢房之中放出了尾巴，低声询问对方情况。 尾巴浑身都火光都暗淡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跑了！都跑了！抢走了粉毛狐狸当储备粮食，那一群不速之客抢了呼雷就跑了！快……快去追，不要……不要让他们走出幽囚狱！” 他尾巴大爷可没有说谎哦！ 抢了粉毛狐狸当储备粮要咬，没错！ 不速之客又没说步离人，没错！ 不能走出幽囚狱，更没错！ 那群乐子人放出去罗浮还能好嘛！ 丹恒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朝着周围看去。 熟悉的牢房就坐落在一旁，石门紧闭，上面镌刻的阵法都被关闭，只能够听到些许回荡的水声像是自己曾经来过的证据。 丹恒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变得怅然却又迷惑。 “各位，我们要去追捕呼雷了，如今的幽囚狱在援兵到来之前，只有我们几个了。”寒鸦不动声色的挡住丹恒的视线，将尾巴放在藿藿身旁，然后提起了正事，“不能让呼雷走出幽囚狱。” 看什么看，知不知道旁边牢房里面还有两个逃犯正睡死过去了，这要是看见了那不就露馅了吗？ 虽然迟早都得被发现，但是迟一点好歹演的逼真嘛！ 星捡起自己的球棍，凑到藿藿身旁仔细试探呼吸，这才放下心来，“好，咱们这就去，但是……” 她皱起眉头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囚牢，语气之中满是叹息，“要是能联系程澈就好了，程澈的小贴纸可以到处跑的。” 好难过哦，早知道抓一只乌鸦来了。 第940章 难道不算吗? “真的不能给我咬一口吗？” 程澈牵着一根绳子走在幽囚狱的楼梯之上，朝着上方的出口走去，声音之中满是不肯放弃的执着，“就一下，我也不咬你脖子，咬手也行。” “不能。”粉毛狐狸发出拒绝，毫不迟疑的拒绝了绑匪的要求，“请时刻记得自己是个人，就算是个鸟也不能咬人。” “行吧，那我等会儿再问你。” 程澈放慢速度方便后面追击的星跟上来，耳边都是乐子人哈哈哈的笑声，“说真的，我刚开始认识景元的时候就想给他咬一口，尤其是他的头发总是吹下来遮着脖子，身上还穿着铠甲，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什么？”椒丘平静的询问，感觉自己这次被绑架的经历绝对值得铭记。 谁家继承俘虏的时候连咬一口都继承啊。 程澈真的没有什么异食癖吗？ “我当时就在想他皮肤那么白还穿着硬硬的铠甲，好像一只螃蟹。”程澈叹息，缓慢爬楼，“螃蟹那么好吃但是有剥壳有点麻烦，我当时就想景元咬起来口感一定很好，但是我忍住了，毕竟他头一次见我就打算拿他的阵刀揍我。” 椒丘：…… 螃蟹？ 椒丘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脑海之中回忆着自己学过的医学知识，“你是不是总是会将人当做什么动物或者什么物体？” “会吧？”程澈想了想，点头，“星是个垃圾桶，丹恒是个小水龙，刃是一个癫狂爱睡觉的猫，三月七是一个粉色的摇摇乐，就是那种带弹簧戳一戳不会倒下去的，瓦尔特是个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姬子像是一朵染了金粉的玫瑰花。” 椒丘平静转头，“这是病，得治。” 在程澈疑惑的目光之中， 椒丘平静的挣脱手腕上绑缚的麻绳，缓步走在幽囚狱之中，一点点分析，“你将和你一样的人类在脑海之中比喻成物品，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是一样，你从没有将自己和伙伴放在同等的地位，也同样对同伴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因为你自己知道，人是不能被占有的，而物品可以，哪怕是动物你也可以认为那是独属于自己的宠物。” 说到这里，椒丘脸上的笑容都要消失了，“但你的物化似乎没有表现出蔑视感，反倒有一种舔狗的倒贴，你好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努力改正却很难和冲动对抗。”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椒丘，“你才是舔狗！” “说错了。”椒丘哼笑一声，转而又一本正经的开口诉说，“你的生物本能在蔑视同伴物化朋友，但你似乎刻意的对抗本能，让自己努力迁就朋友的想法。” 椒丘停顿片刻，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程澈，诚恳的提出建议，“这是病，得治。” “治过，治不好。”程澈摊手，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之后坐在了幽囚狱的大门口，一脸平静的看着身旁被人抬过来的呼雷，“但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从本能与理智的对抗之中找到了一点乐趣。” 说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很是惆怅的样子，“舔狗也有舔狗的乐趣嘛，你怎么知道舔狗没有一点当艾慕的兴趣呢？” 椒丘：…… 一时之间不知道程澈是在自嘲还是在感慨。 反正不管哪一种，都能感觉到程澈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说崩溃倒也不至于，像是天空一样高大汹涌的海浪被一层保鲜膜兜住，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坚固至极，永远不会出现崩塌的危险，但是却总让旁观者心惊胆战。 程澈用湿纸巾将呼雷的毛发擦拭干净，又调整了呼雷在担架上的睡姿，这才看看已经出现人影的通道，转身打开了幽囚狱的大门。 海风伴着阳光在瞬间撒入，却挤入了狭长的通道变得激烈。 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阳光冲淡了激烈海风带来的潮湿与阴冷，显得格外的温暖。 怪不得出狱的人都要站在监狱门口仰头看天。 “站住！” 呼喊声从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与喘息声接连响起，似乎还有球棍在空中挥出散发出的破空声。 程澈转头，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星和丹恒。 在看到程澈的一瞬间，丹恒脸色一沉，瞬间停住了脚步，击云握在掌心之中用力捏紧，似乎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声带想要发出一点仙舟粗口。 他们听到劫狱的消息跑的那么快那么急，却在大门口发现这是自己的小伙伴？ 这和运动会听到枪声跑完了三千米结果发现比赛取消别人都没跑有什么区别！ 丹恒喘着气，用阴恻恻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寒鸦。 很好，整个幽囚狱都陪着一起演戏，欢愉入侵仙舟怎么没人发个通知呢？！ “你们好慢。” 程澈说了一句，又没忍住从自己包里找出巧克力和水放在一旁，“吃点儿喝点儿然后去报信吧，记得说清楚呼雷越狱了，还带走了椒丘当做人质。” 灰发少女一手扶墙一手拎着球棍抬起来指着程澈，瞪大眼睛，“这……这就是越狱？！” “当然了，走出幽囚狱就算越狱啊。”程澈很是坦然，招呼着众多乐子人抬起呼雷，“难道不算吗？” 星瞪着眼睛，“谁家这么越狱的！” “我家啊，瞧瞧，这多欢愉啊。”程澈看了星一眼，忍不住低声抱怨，“要不是你一球棍把潜入仙舟的步离人敲晕了带回神策府，我还用招呼乐子人帮忙越狱？你知道你一球棍敲碎了景元的剧本吗？” 星：…… 这么说还是自己的错了？ 星皱起眉头，“那貊泽呢？进入幽囚狱的是椒丘和貊泽。” 闻言，程澈思索了片刻，“可能是觉得追着跑很累，所以去某个小角落里面演尸体了，你等会儿仔细找找，我先走了哦，记得报信。” 说着，程澈摆摆手，推着不太听话的人质椒丘出门，顺手关上了幽囚狱的大门。 星：？？？ 自己被骗了还要帮骗子善后？！ 星怒视着门缝之中程澈的背影，突然回过神来抢过丹恒手中的长枪，瞄准了朝着门缝丢过去。 丹恒：…… 丹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星，“那是我的武器。” 星和丹恒对视，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对啊，那我要是丢球棍我不就没有武器了吗？” 第941章 你知道人质是什么意思吗?! “瞧瞧，怎么样？” 蓝色毛发的狐人走进小院之中，很是自得的模样，“这可是我前几天观察狼人伪装狐人小游戏的时候发现的秘密基地，他们那么多狼就在这里聚会，暂时就是咱乐子人的据点，怎么样？” 说到这里，蓝色狐人瞬间转身，一双浅绿色的眼眸笑吟吟的看着程澈，“好哥哥，我老桑博可是从来有求必应的。” 说着，对方还不忘用肩膀撞了撞程澈。 程澈推着椒丘像是对待人质一样塞进小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叹息，“下次一定 要把星绑起来，她那一棍子下去我整个人都要忙起来了。” 本来瞧瞧乐子就挺好玩的，顺便再配合一下别人坑自己的小计划，平时找点小乐子调剂生活，但是星一球棍敲得棋子碎掉了，那他这个替补就得补上来了。 不补能不能行？ 那当然不能行，罗浮内部还有药王秘传的人偷偷作乱，外部还有步离人死性不改，更甚者还有仙舟联盟对景元立场的质疑，综合在一起，利用呼雷将一切解决是最省事的途径。 而且…… 大庭广众之下呼雷被斩杀了，没有人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杀掉呼雷，顺便还能让椒丘顺理成章的研究一下。 程澈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场景，半晌之后才开口询问，“那些被步离人顶替的人呢？还活着没？” 大人物落子的时候总会压住很多普通人，景元运筹帷幄没错，但是在这局棋之中注定要牺牲一部分人。 闻言，桑博摆摆手，“脖子都切了啊！吓死老桑博了，我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了个全尸打算入土为安，结果人家都活了！” 说着，桑博比划着，“脑袋都掉下来了，我往上一放，那肌肉是肉眼可见的生长，那个吓死人不偿命的云骑还说奇怪的话。” “什么话？”程澈好奇的看着桑博。 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和刃捅的那几个云骑当场就倒下来了，虽然还活着但是自己好像也没有仔细观察过对方养伤的场景。 桑博一脸胆寒，双手捧着腮帮子，“就是这样，他说上次接脑袋接歪了终于有人砍了这次接正一点，还有一个云骑趁着自己的脖子没长好把脑袋拎起来了一点，说能长个子，” 这群长生种简直太逆天了。 他老桑博都不敢想自己要是有这本事他能找到多少乐子！ 闻言，程澈嘴角抽了抽。 认真的吗？ 那他之前赔偿受害者给出去的那么多巡镝算什么？ 算怨种吗？ 他以为给对方一刀戳了个重伤不治，现在变成了皮外伤？ 断肢再生都搞出来了？ 程澈深吸一口气，又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椒丘，“长生种都这么可怕吗？” 闻言，‘人质’椒丘抬眸，眼眸弯弯，“这下你知道为什么魔阴身那么可怕，但还是有人总是追寻丰饶之力了吧？” 丰饶血脉，可是连幻胧那样的毁灭令使都很垂涎的东西啊。 闻言，程澈点点头，“要是这样的长生我还能理解一下，但是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说着，程澈坐在了椒丘身边。 椒丘微微点头，“请讲，我定知无不言。” 生气归生气，气过了还是得哄着，不为别的，就为飞霄那条命。 他可以和一个将军生气，但是绝对不能和一剂救命的药生气。 程澈侧头看着椒丘，比划着，“一个长生种，从中间劈开，能长成两个人吗？” 椒丘：…… 椒丘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你觉得能吗？” 要不还是生气吧，他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带小孩，一个好奇心旺盛想象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小孩子！ “不能吗？”程澈很是疑惑，“可是长生种的再生能力好强的，就算我这个半路出家的长生种修复速度都很快，就是疤痕消失的稍稍慢一点。” 椒丘闭了闭眼睛，“普通人类也拥有自愈，只是长生种的自愈能力稍稍强一点。” “那是一点吗？”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椒丘，“脑袋掉了都能接上诶，知不知道我们普通人类有斩首这个死刑方式？” 那真的是稍稍强一点点吗？ 椒丘叹息，“你不能把长生种当成永远再生的蚯蚓，劈成两半真的不能长出两个人。” “好吧。”程澈很是惋惜的叹息，坐在小院子之中剥开自己的坚果，试图补充一点优质脂肪。 他顺手将一把果仁塞进椒丘手里，平静嘱咐，“吃一点，毛会长得很亮的。” 椒丘：…… 他只是狐人，不是狐狸。 不等椒丘说些什么，身旁传来咔哒一声动静。 他快速转头，看到了一个屁股墩儿摔在地上的蓝毛狐狸，以及那双浅绿色的带着浓浓惊恐的眼睛。 “好哥哥哥哥哥哥~~~~”桑博发出哀嚎声，旁边还有很多乐子人哈哈哈的笑，“咬疼了！这是我长出来的耳朵你懂吗？！我让咱秃毛鸟给我长出来的耳朵，不是假的耳朵套！咬疼了！” 说着，桑博努力伸出手，从程澈的牙齿间解救了自己的耳朵，忍不住躲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你才是狼吧！你根本就不是个好鸟！你连鸟都不是，人家鸟那是叨叨叨你这是咔嚓咔嚓！” 太过分了！ 他老桑博可是友情出演的演员，怎么能够虐待帮忙的演员呢！ “你的耳朵总是抖……”程澈努力解释，“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并不能控制自己的破坏欲。” 桑博：？？？ 桑博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谁家好鸟需要逗猫棒！你干脆当猫去吧！” 程澈又伸出手，拽着桑博毛茸茸的蓝色尾巴往自己身边拖了拖，“你先别动，给我摸摸尾巴，之前不好意思摸驭空的。” “那你找他啊！” 桑博崩溃，一把扯过懵逼的椒丘努力晃动，“人质！你知道人质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为所欲为！你薅他尾巴啊！你薅秃了都没有人管你！” “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的绑架犯！” 说着，桑博一拍大腿，“你这样还怎么找乐子！” 第942章 有错吗? “我上场？” “我守擂？” “我？你说的是我吗？”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一双眼睛之中盛满了震惊，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你说的是我？” 在女孩对面，金发少年一脸认真的点头，语气之中都满是凝重，“呼雷越狱，我身为将军护卫应当守在将军身边，身为云骑更应该在战场冲杀，演武……三月老师替我守擂吧。” 说着，彦卿手中长剑挽了一道剑花，冰霜凝结成雪花落下，“拜托了。” 三月七：…… 三月七直起身体，歪着头看着彦卿，又忍不住看看旁边的云璃，“云璃……啊不，花火，花火要不你去？” 闻言，不等花火开口，彦卿已然阻止，“云璃小姐来自朱明仙舟，花火老师伪装云璃那也代表着朱明仙舟，我想要三月老师代替彦卿成为罗浮的守擂剑士。” 三月七勉强算自己的徒弟，四舍五入就是将军的徒孙，可以代表罗浮守擂。 但是云璃就不一样了，云璃是朱明的，哪怕是花火的伪装也带着朱明的标签，不行！ 闻言，三月七后退一步。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在剑术上面的进展，沉默片刻后摸出手机。 彦卿好奇探头，“怎么了？三月老师不想去吗？可是现在罗浮的情况紧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你先等等哦，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学剑比我学的好的小伙伴，能代表罗浮的那种。”三月七摸出手机，一脸认真的开口，“我就不能找程澈当救兵吗？” 三月七似乎觉得自己很聪明的样子，一边给程澈发消息一边认真分析，“你看，程澈比我多学几天，还比我刻苦，老师是镜流，师兄弟是景元将军和星核猎手，还是你的师叔，没有参加过演武拥有上台资格，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存在吗？” 说到这里，三月七抬起头看着彦卿，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期待，“对吧对吧？他来守这一次的擂台，下一次你来守，这不就行了？” 彦卿：…… 说的好像有一点道理哦。 彦卿站在三月七的身边，想了想才开口，“那我先去找将军，三月老师你记得联系程澈哥哥哦，啊不，这会儿应该叫师叔。” 说着，少年快速跑远，甚至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长剑开始了御剑飞行。 三月七看着彦卿的背影，又看看程澈还没有回复的消息，果断选择了拨通程澈的视频通话。 一旁，听着手机之中传出的铃声，花火翻了个白眼。 呵，她这个大导演都下场当演员了，程澈那个乐子人还能闲着？ 这是有多瞧不起她的剧本？ 花火瞥了一眼三月七，一仰头转身朝着一旁的小巷道走去，“那你找人吧，我去金人巷买一捧琼实鸟串，今天要给糖浆里面加辣椒粉！” 就看谁是有缘人了！ “你在干什么？” 一旁的墙头，一颗脑袋冒了出来。 程澈坐在墙上看着三月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难道没有听到电话铃声和你就隔了一堵墙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月七迅速抬头，一双眼睛之中迸发出光芒，“你在这里啊！那你听见了吗？快快快！” 说着，三月七凑到墙角，努力踮脚去抓程澈的腿，“快走，咱帮彦卿守擂去！” 程澈：……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开拓之旅有点忙碌的样子。 得偷偷找时间帮助还睡在幽囚狱里面的镜流和刃越狱，得管饭，得准备好被飞霄来一刀，得帮忙当演员带着呼雷越狱，得帮景元演戏解释那些违规的地方，得防备着呼雷真的失控危害仙舟，得补全景元的计划，得找乐子，还得帮忙守擂？ 程澈抬腿，“我不去。” “你怎么这么冷漠！”三月七双手叉腰，义正词严的模样，“你不去谁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镜流都教你剑术了，你这个徒弟不得帮忙守擂啊……” “镜流是逃犯啊，谁家叛逃的犯人还要负责维护仙舟的名声啊。”程澈平静的说着，看着三月七像是一个跳跳蛙一样往上蹦，“我才不守擂，我忙着呢。” 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了。 知不知道他现在还有点虚无后遗症很想摆烂啊。 “你忙什么呢？”三月七停下了动作，眼神浮现一丝茫然，“不对，我好像没有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程澈确实有点忙碌的样子，这段时间除了吃饭都看不到人。 程澈坐在墙上，指了指院子里面，“忙着躲掉毛的狐狸啊。” 一院子的乐子人变了狐狸，还有一只真狐人，都被他揉掉毛了，这可是他花了半小时和心眼子精斗智斗勇的成果诶！ 三月七眼神茫然一瞬，“那你坐墙上就能躲起来了吗？” “可能吧，反正现在没有一个人长出了膝盖打算抓我。”程澈从墙上跳下来，顺便将门锁住，然后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不过我是真的很忙，守擂得你自己去了，要相信自己。” 三月七：…… 三月七皱眉，“我要是相信自己难道还会找你吗？” “那你努力相信一下。”程澈叹息，扯着三月七坐下，“不过距离演武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用着急。” 三月七点点头，接过程澈递过来的坚果咬着，含糊道：“那你在忙什么？帮将军处理公务吗？” 程澈想了想，指了指身后的牢门，“带着乐子人和呼雷越狱，等会儿带呼雷去会场溜达一圈。” 三月七：…… 三月七沉默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 思索片刻，三月七眨眨眼睛，“那彦卿是不是可以自己守擂了。” “演逼真一点啊，演都不演怎么让别人相信呼雷是真的要搞事情呢？”程澈拍拍三月七，很是无奈的嘱咐，“你上去守擂，实在不行你把弓箭拿出来呗，演武好像没有规定武器必须使用长剑。” 三月七叹息，双手托腮双目失神，“可是我们偷听的时候那几个步离人说要解救首领啊。” “步离人，解救首领。”程澈指了指门板，一脸平静的掏出一只秃毛乌鸦，“乐子人，解救首领。” 有错吗？ 第943章 哦，被坑了。 “你去守擂，我这会儿去搞事情。” 程澈拍板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一脸平静的注视着三月七的面孔，“等会儿几个将军就要动起来了，我得保证呼雷顺利登台，顺便找找机会看点儿乐子。” 三月七眨巴着眼睛，“都这样了你还不忘记看乐子？” “那不然呢？”程澈诧异，指了指身后的门板，我一个无业游民都帮忙加班了，我不找点乐子看看那我不是白加班了吗？” 三月七：…… 说的有点道理啊。 三月七叹了口气，脑袋一歪靠在程澈肩膀上，哀怨道：“可是我觉得我打不过嘛，我才学了几天的剑术啊，或者我可以跟着乐子人去玩，你帮我守擂，怎么样？” 说到这里，三月七原本黯淡的双眸再一次迸发出光芒，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程澈，“怎么样？我也认识桑博的，虽然他这个人吧……算了，咱关系还是很好的，况且还有椒丘在，就像他之前说的，我也是粉毛！” 程澈：…… 脑子有了，但是没有用对地方。 “不去。”程澈平静的拒绝了三月七的提议，“你能打得过呼雷吗？” 三月七：？？？ 还要打呼雷的吗？ 三月七摸了摸后脑勺，呆滞开口，“真打啊？” “好歹得防止呼雷反抗吧？那群乐子人你还是别指望了，说不定会看着你被暴揍而哈哈大笑，别高瞧他们的良心了。” 程澈叹息，拍拍三月七的肩膀，“你去守擂多好玩，演武有云璃参赛，还有卢卡，说不定还能看到别的熟人，就当去玩了。” “好吧……”三月七叹息，还没有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澈站起身来，“你干什么去？回去接受乐子人和狐人的谴责吗？” 不是说都在掉毛吗？ 她甚至怀疑呼雷最后会因为呼吸道堵塞憋死！ “让他们先看着，我去找一趟景元，该吃午饭了诶。”程澈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灰尘，朝着三月七伸出手，“走吧，咱们吃完饭再去，不急。” 三月七：…… 真的不急吗？ 不急的话……那刚刚很快很快就跑掉了的彦卿算什么呢？ 三月七愣愣的起身，跟在程澈身后打算去坐星槎但是却被塞进了垃圾桶之中。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程澈已经站在了神策府的大厅之中，顺便将三月七从垃圾桶中解救出来。 彦卿站在一旁，目光呆滞的看着出现的两个人，“三月老师……不是去守擂了吗？” 认真的吗？ 不守擂来这里玩？ 要是有这个时间，那他为什么要让三月七帮自己守擂台呢？ “先不去，不急。”程澈摆摆手，目光落在了一旁站着的景元身上。 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要做点儿正事，景元此时背手而立，身姿颀长。 阳光自男人背后洒落，白色的发丝上落着浅浅一层金色，微微抬起下巴露出金色的眼睛，眼尾的痣似乎都被光斑晃动着看不太清楚，而景元嘴角的笑容却和平常一模一样。 程澈顿了顿，很是平静的开口说道：“都在呢啊，这么巧，那吃点儿？” 说着，程澈拎起了垃圾桶晃了晃。 话音落地，飞霄和怀炎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站在台阶之上一脸气定神闲的景元。 景元微微垂眸，“这样啊，不过我们的午饭要延期了。” “你先别说话！” 飞霄抬手，打断了景元的话语。 她转过头看着台阶下方站着的云骑将士，“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云骑：…… 年纪不大怎么耳朵还不好使了呢？ “我们刚刚接到了传讯，幽囚狱之中犯人暴动呼雷不知去向，幽囚狱断绝了与我们的联系，进入其中的曜青使者与两位无名客不知所踪。” 云骑将士微微颔首，声音之中都带着沉重二字。 飞霄摆摆手挥退将士，目光看向了程澈，“程先生，如此紧急时刻请暂时延后午餐，并且……” 飞霄垂眸，思索片刻后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书，“这是来自仙舟联盟的任命书，无论是哪一位将军，都很欢迎您的加入，而你如今的援手，于我们至关重要。” 三位将军确实能稳定局面，但是谁嫌人多呢？ 普通人打群架都得比对面多一个，他们找一个将军来压阵怎么了？ 很合理对吧？ 况且……程澈身上浓重的丰饶气息不容忽视，至少要保证在这种时候程澈不会倒向丰饶一方。 程澈瞬间后退一步，“爱吃不吃，还打算让我上班，想得美。” 他就不！ “诶，这是在说什么呢？” 一旁，白发将军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抬起手挡住了飞霄的动作，弯着眼眸看着飞霄，“当务之急，可不是程澈。” 飞霄眼底闪过一抹不赞同的神色，“景元，你知道……” “我知道啊。”景元微笑，从一旁的文书堆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瞧瞧，任命书不是已经签字了吗？” 说着，景元将皱皱巴巴的纸张展开，笑眯眯的感慨，“前几天就签好了，只是事忙，我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飞霄：…… 飞霄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签名。” “是真的。”怀炎发出肯定的声音，却还是警惕的凑近仔细观察，“这笔不会掉色吧？我们工匠有些时候画图纸就会使用褪色的笔。” 程澈又往后退了一步，“会吧——” 不等程澈说完，景元微笑着摇头，“那怀炎将军也应当知道，云骑在查案的时候会使用一些特殊的固色手段。” 闻言，怀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和飞霄对视一眼后看向了程澈。 程澈：…… 哦，被坑了。 但不重要。 程澈看了一眼景元，半晌之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行吧，那你们就忙吧。” 说到这里，程澈摸出一缕粉红色的毛发塞进了飞霄手中，很是诚恳的开口说道：“我只是签了任职书而已，可没有规定工作范围和工作时间，入职新公司之前得休息一段时间的对吧？” 他又看了一眼景元，“那就还债吧，那么多人情债呢，你现在身兼两职，等你神策将军退休了就来当我的副将吧，我可才二十岁，年轻着呢，且有千八百年的退休返聘等着你呢，景元元。” 说完这句话，程澈背起自己的包，去看三月七，“走吧，咱们去演武现场吃午餐，顺便帮你守擂怎么样？” 第944章 不客气。 三月七眼神茫然至极，被推着往外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刚刚程澈说的带着呼雷遛弯，又看看刚刚正在讨论呼雷失踪的三位将军，莫名感觉大家接收到的信息好像不对等。 但可以肯定，程澈不会简简单单就被坑掉的。 三月七点点头，“那走吧 ——” 话音未落，三月七感觉自己的脑袋传来一股细微的力量。 她抬起头，对上飞霄认真的眼睛，“将军……你这是……” 干嘛呢？ 抓她头发干嘛？！ “稍等，我比对一下，你和椒丘都是粉毛。”飞霄无比认真的将收到的一缕粉色毛发和三月七的头发进行对比，最终确认毛发确实来自椒丘并且还是刚刚拔下来的那种。 飞霄敏锐的目光看向了程澈，“你从哪里得来的？你是不是偶遇了呼雷？椒丘现状如何？” 程澈摊手，“捡的啊，哦对了。” 程澈停顿一下，上前两步站在了景元身旁，好奇询问，“将军是不是待遇挺好的？好歹是仙舟顶级公务员呢……” 景元依旧沉浸在程澈那句‘返聘千八百年’的打击之中无法回神，闻言茫然转头看着程澈，“待遇……是挺不错的。” 不至于吧！ 他只是预判了程澈的坏点子做出应对罢了！ 将军这名头说出去很好听的好吧！ “哦。”程澈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掰手指，“那待遇不能低于我来这里之前，分房配车给保镖，打扫卫生的阿姨和做饭的阿姨也要配备好，司机两个管家一个，还需要两个生活助理两个工作助理，再给我来一个整合工作与生活的总助，还需要专人看护我养的宠物，形象管理师饮食管理师……” 说到这里，程澈抬手按住景元的肩膀，“全部到位我再上班，没问题吧？不过我怎么想……演武结束之前是上不了班了。” 景元：？？？ 不演戏了啊？ 景元一把抓住程澈的手腕，深吸一口气，“要不提前上班呢？” “上不了一点点，你知道的，有时候工作空窗期也需要放松心情调整状态。”程澈微微叹息，很是惋惜的模样，“哦对了，咱们单位给分配对象吗？有联谊会吗？有没有热心的前辈给我介绍对象？” “这个没有。”景元抿唇。 谁敢啊！ 联谊会也不是谋杀现场吧？ “这都没有算什么公务员？”程澈嫌弃般瞥了一眼景元，摆摆手，“只是任职书又不是劳动合同，谁还当场上班啊，等着吧。” 上什么班？！ 上班的日子还不如家里过得好，那他是有什么没苦硬吃的大病吗？ 景元：…… 景元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注视着程澈朝着门口走去，只觉得程澈实在是不讲武德。 这年头上班不上班的还有今天上班明天不上班这一说吗？ 任命书签了就是签了，这个将军的身份怎么样都跑不了了。 虽然知道程澈签任命书是在帮自己洗清一点违规的举动，但是吧…… 这么跑了真的没有武德啊！ “等等！” 飞霄快步上前，却被怀炎抓住了衣摆。 飞霄转头，眉心蹙起一点弧度，“怀炎将军，程澈或许曾经在哪里和椒丘遇到过，而椒丘很早就去幽囚狱了如今下落不明，我……” “你先等等。”怀炎应了一声，又指了指景元，“你看他像是着急呼雷杀人的样子吗？” 闻言，飞霄侧头，盯着景元不发一言。 “很着急啊，但是有程澈在我们就可以等待结果了。”景元面不改色，虽然有人乱猜但他就是不承认，“开拓者和丹恒也在幽囚狱之中，至少幽囚狱不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如今的当务之急。” 景元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 程澈不演了可不行，当然了，在不知道计划的几个人心中，程澈不帮忙也不行。 他景元可没有说谎呢。 “这样？”飞霄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景元半晌，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一肚子坏水的幕僚不在身边的痛苦，“那……我去带领云骑追捕呼雷，炎老居神策府策应，幽囚狱交给景元。” 说着，飞霄转头看向程澈离开的背影，“嗯……只要他不帮助那些潜藏的危险就可以了。” 剩下的都是小场面，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呼雷伤及无辜。 “砰——” 一声巨响陡然响起，一道黑影像是炮弹一样从神策府外疾驰而至，撞在柱子上又弹到桌子上，带着一片狼藉滚在了地面之上。 程澈往旁边躲了躲，躲开了冲进来的炮弹，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注视着某个挣扎着被发射进来的人影。 貊泽从地面上爬起来，身上满是血迹与尘土，嘴角都挂着一抹红色，整个人狼狈不堪。 在一屋子人震惊的目光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穿着西服的人影浑身都冒着不祥的火光，此时背着光朝着屋内微微颔首，手掌压在衣襟之上，头顶的角狰狞无比。 “永火官邸，冥火大公。” 对方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空荡荡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焦灼的气息，似乎是打算连同空气一起点燃，“这个小卒子就还给各位吧，战术已经送到，各位自便。” 说着，来人转身，火焰从脚底升起，转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策府议事大厅之中一片安静，静悄悄的看着门口。 光线从大门内射入，几乎带着刺眼的光芒。 飞霄快速检查貊泽的状况，确认没有性命危险之后才焦急询问，“椒丘呢？” 闻言，貊泽抬眸，目不斜视，“与呼雷在一起，他……是人质。” 没错，就是人质，也同样和呼雷一块儿。 飞霄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手掌紧握成拳。 怀炎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程澈又飞速观察景元的脸色，半晌才皱起眉头，打算从这一连串的事情之中造出一点乐子属性证明这只是一个小计策。 而另一边，景元缓步朝着门外走去，显然是打算按照计划去幽囚狱看看状况。 路过程澈的时候，景元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手掌背在身后微微握紧。 冥火大公？ 这一步棋，他没有安排。 拉帝奥有幻胧在侧，怎么会用冥火大公？ 程澈与景元对视，半晌后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小礼物，不客气。” 第945章 肯定被咬了。 神策府之中，原本有点焦急的飞霄被怀炎将军安抚下来，几人围坐在桌旁仔细分析局势。 貊泽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泛着浅绿色的茶水在瓷杯之中晃动，倒映出他挺直的鼻梁与带着光芒却沉着坚毅的双眸。 停顿片刻，貊泽继续说道：“我和椒丘在幽囚狱之中亲眼目睹了有人闯入幽囚狱帮助呼雷越狱，对方挟持了椒丘作为人质，藿藿与雪衣身受重伤，藿藿判官共生的那位岁阳被阻拦在阵法之中无法报信，两位无名客与我以及寒鸦判官一同追击呼雷，最后……” 说到这里，貊泽抿唇，似乎有点艰难的开口，“没有阻止他离开幽囚狱，落后太多了。” 话音落地，三位将军陷入了沉默之中。 飞霄眉头紧蹙，“然后呢？” “星与丹恒稳定了幽囚狱的局势并赶来报信，此时正在路上，我因为擅长追踪所以一直跟着呼雷，但是却在靠近的时候被冥火大公袭击送到此处。”貊泽面无表情，努力让自己不要出戏，一本正经的说出准备好的台词，“冥火大公正帮助呼雷，而我也因为冥火大公穿梭空间的能力赶在了星和丹恒的前面来到此处。” 说着，貊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转头。 砰得一声，灰发少女推开了议事厅的门，身旁还跟着一个满脸冷色的丹恒。 星上前两步，扶着柱子气喘吁吁，“呼呼……好累……呼雷……呼雷越狱了……椒丘——”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星眨眨眼睛，对上了貊泽平静的眼神。 她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早知道你跑得这么快我就不急了，刚刚遇到花火我想抢她的琼实鸟串都没有来得及抢。” 错过了白嫖的食物，难过。 一时之间，神策府议事大厅之中一片安静，似乎被按下了静音键。 丹恒深深地看了一眼星，这才上前两步，“接下来的计划呢？无名客不会对罗浮的困境坐视不理。” “我去找呼雷？”飞霄也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脑子都不太好用了，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拜托你们二人与貊泽一起寻找椒丘吧，我们要随时做好呼雷对椒丘下手的准备。” 闻言，丹恒愣了愣，脑海之中浮现一个粉毛狐狸的形象。 他侧过头去看着星，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询问般的疑惑。 星看着丹恒，手指抬起来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 半晌，星在飞霄狐疑的眼神之中点头，“椒丘啊……过去这么久了……” 她停顿片刻，看了一眼时间之后继续认真点头，“这么久了，被咬了。” 话音落地，飞霄瞬间站了起来，“啊？！被咬了？！！！” 女人的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惊讶，猛地转头看向了貊泽，脑后的马尾都在此时骤然晃动，“你刚刚说了什么？” 貊泽：…… 和他有什么关系？ 椒丘现在玩得开心的要命好吧？ 貊泽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平静道：“被咬的人会被变成同类。” 对的，没任何问题。 程澈咬了桑博，两个人嘀嘀咕咕研究怎么咬椒丘的耳朵。 咬了椒丘的耳朵之后三个人凑在一起研究怎么咬乐子人的耳朵。 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群乐子人这会儿可能正在讨论怎么能够咬飞霄的耳朵吧？ 想到这里，貊泽抬眸看了一眼飞霄脑袋上那抖来抖去的白色狐狸耳朵，沉默片刻后点头，“对，会被变成同类。” 他没有说谎。 闻言，飞霄猛地站起身来，一张俏脸上写满了严肃，“变成同类，呼雷竟然能够将狐人变成步离人……太可怕了，那么椒丘……” 她难以想象一个粉红色的狼人嗷呜嗷呜的叫。 有点心疼，有点焦急，还有点……想笑…… 想笑这种情绪出现的太过诡异，飞霄暂且将其归结于景元的影响，认真的看着星，“你们……看到他被咬了\/” “没看到，但是听到了。”星摊摊手，一脸认真的屑屑，“他们跑出幽囚狱的时候好像还听到问能不能咬了，但是我感觉椒丘越抗拒就越容易被咬，你知道的，有些时候不让他做什么他就非要做什么。” 飞霄：…… 悲伤。 她的医士，她的幕僚，她的娇娇……啊不，椒椒。 飞霄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丹恒，似乎是在期待对方的反驳。 丹恒双手环胸，满脸都写着平静，“按照我对他的了解，肯定被咬了。” 说着，星和丹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笃定。 他们不了解椒丘还不了解程澈吗？ 程澈那个性格，手欠嘴欠，看起来沉稳可靠实际上就是一个到处溜达的乌鸦，乌鸦看到毛茸茸和亮晶晶那就和前几天在景元床上打滚儿不睡觉的猫一样兴奋。 飞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甚至其中出现了一抹悲伤。 她茫然的看着星和丹恒，又将迟疑的目光看向了貊泽，和那双熟悉的但平静的眼眸对视。 怎么会这样呢？ 她只是带着自己的伙伴来罗浮参加一个典礼，顺便问问景元，怎么就失去了一个狐人伙伴呢？ 飞霄深呼吸，努力将自己身为将军征战多年的本能捡起来。 她按着桌面，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我追击呼雷，貊泽与两位无名客联手寻找椒丘的下落，无论生死都要找到，景元将军与怀炎将军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 说到这里，飞霄起身，目光在大厅之中左右看看，迷茫道：“程澈呢？三月七呢？他们两个人去哪里了？” “去竟锋舰了。”彦卿努力提高自己的存在感，看着飞霄很是为难迟疑的开口说道：“我要守卫将军寻找呼雷，所以拜托了三月老师替我守擂，程澈哥哥也跟去了。” 飞霄闭了闭眼睛，“你也去吧，我会控制云骑军缩小范围捕杀步离人，逼他进入竟锋舰，若有万一，等我来。” 彦卿：…… 彦卿摸了摸后脑勺，“那……那……那将军呢？将军还要去幽囚狱吗？” 说着，他看向了景元，犹豫道：“我刚刚联系太卜大人和十王司的大人联手打开了幽囚狱的一百三十八层阵法，避免幽囚狱因为呼雷越狱出现动乱，如今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闻言，丹恒点头，“我与星离开幽囚狱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判官恢复过来控制局面了。” 不控制也不行，一堆犯人被乐子人绑起来吊在天花板上，一眼看过去一片马赛克，谁能受得了啊。 监狱怎么能和这种场面联系在一起呢？ “哦。”景元挑眉，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一点，避免被人发现这场大戏。 他起身，背着手在大厅之中缓慢踱步，“那我先去竟锋舰吧，若事态不可控制，身为将军，景元定当身先士卒。” 不去不行，程澈在竟锋舰呢，还打算搞点事情报自己坑鸦之仇，他得去看看。 能抓背锅的就抓，抓不了的话……多拉几个人一起下水吧。 这里三个将军呢，要被乌鸦坑那就一起坑，怎么都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坑。 至于呼雷幻胧什么药王秘传之类的正事…… 正事在现在也不过是演出来一场戏，给民众看，给联盟看，目的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解决呼雷一事，再解决飞霄的病情，解决自己那些违规举动，解决一下程澈身上充盈的忆质问题避免整个宇宙变成凝固的忆质结晶。 一旁，飞霄抬眸看着景元，“可不要抢了我的对手。” 景元弯了弯眼睛，“怎么会呢，一只狼一只鸟，景元还是还是分得清的。” 话音落地，一道叹息响起。 来自朱明仙舟的小老头揣着手坐在软垫之上，一张脸上写满了惆怅，“别人都有对手，老朽……老朽有儿孙债啊……” 惆怅。 【占坑】 【番外】 房屋之中静悄悄的，走廊之中昏黄的光线从角落之中散发出来。 灰色长发的女孩子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赤着脚慢吞吞朝着楼上走。 不太清楚这个家里的构造，但是根据自己的观察，老人的房间在楼下，客房在二楼，三楼是程澈的卧室和父母的卧室，再往上就是程澈的姐姐占据了顶楼的小阁楼和小花园小阳台。 星扶着墙慢吞吞朝着前方走去，按照记忆之中的位置悄无声息的推开了程澈的门。 玩到了凌晨的小孩子们刚刚回到卧室准备入睡，手机都丢在了一遍。 她站在窗边，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注视着躺在床上的青年。 对方闭着眼睛，躺在床铺的一遍盖着被子，手掌按在额头的位置。 几次呼吸之间，程澈睁开眼睛，浅琥珀色的眼眸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反射出一点带着金色的光芒。 程澈沉默很久，终于坐起身来，迷茫道：“你不睡觉找我干什么？这会儿四点钟，可以睡到十二点起来吃午饭的。” 话音落地，星好像解除了暂停键，将自己的枕头和被子丢在床上，然后扑上去，“我独在异乡，你真的不能陪我吗？” 她可以去陌生的星系旅行，可以一个人去捡垃圾，可以到处开拓没有半点儿害怕。 但是这里不一样，能独自出门闯荡并不代表能够从容自然的去朋友家里做客，毕竟还有长辈在呢。 程澈呼吸都暂停了一瞬，无语的侧头看着已经占据自己床铺另一边的女孩子。 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枕头丢在窗边的地毯，抱着被子滚下去，“行吧，我睡地毯。” 回家了都没有床睡，真难过啊。 星往旁边挪了挪，趴在床边看着程澈，“这床大！” “这不是大不大的问题，这是我的道德感在作祟。”程澈躺在地毯上面，倒是没有觉得硬或者冷，被子盖在胸口的位置，手臂垫在脑袋下面，盯着天花板平静开口，“你来我家里是做客的，我不能和你睡一块儿，别说咱俩这难兄难弟的关系，就是我嫂子在没有结婚之前也不能和我哥哥躺一起。” 星：…… 迷茫。 “你都说了咱俩是难兄难弟。”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神显得格外清澈好奇愚蠢。 程澈的眼睛转了转，盯着星，“你怎么一点都不通人性啊……” 星讪讪一笑，摸着脑袋躺回去，“可能是我……刚刚化形不久？” 星核精要什么人性？ 想到这里，星摸了摸胸口，迷茫道：“你家这里没有星核吧？需要我帮忙吗？我身体中的星核不会影响这边吧？” 程澈：……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程澈起身从床头拿起手机，侧躺着翻看未读消息，顺便逛逛购物网站，“你少操点心吧，还星核呢……最大的危险就在隔壁卧室，小心被骗了卖出去还要帮忙数钱。” 星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双手压在肚子上，迷茫道：“真的危险吗？你哥哥笑起来还挺好看的，给人一种……给人一种……没有歪心思的粉毛狐狸精的感觉。” 程澈：…… 好大的误解啊。 程澈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手机丢在一边散发出一点蓝光，“其实想想还挺无趣的，哪个哥哥都不能跟我上列车，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和你一块捡垃圾，我连吃什么穿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等着啃老就行了。 闻言，星又趴在了床边。 她好奇的看着程澈，“真的吗？那和砂金比起来呢？” “他没砂金有钱，毕竟公司架构就很大很大。”程澈似乎很是认真的分析，转而肯定道：“但是他们肯定不会亏待我，会努力赚钱养我的，就算养不起也不要紧，我可以偷偷捡垃圾养他们，倒也不是非要啃老的。” 星：…… 星抿起嘴唇，“你好自信哦，万一人家不要你了呢？” 说着，星闭上眼睛，嘴角勾着一抹屑屑的笑，“就像卡芙卡那样，一顿听我说就忘掉了以前的事情，然后把你丢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一睁眼就是失忆的你和捡到你的人。”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星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了两声之后睁开了眼睛。 一个紧握的拳头近在咫尺，某个小心眼的乌鸦蹲在床边举起了手掌，笑容消失。 星默默扯起被子捂住了脸，讷讷道：“不能揍客人的。” “叭叭我的不算客人！是仇人！”程澈平静的说着，手掌顿了顿后用手指猛弹星的脑壳，“你现在越来越屑了！比我还能叭叭！” 第946章 你是不是对家派来黑我的! 【←】 竞锋舰。 飞行在太空之中的巨大舰船上一片热闹，游客与工作人员低声交谈，气氛像是一个大型运动会一样锣鼓喧天。 程澈任由三月七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袖，找到花火版云璃之后乘坐星槎登上竞锋舰。 程澈好奇的看着花火，忍不住询问，“那云璃在幻境之中到底有什么用呢？” 闻言，花火一愣。 她转过头盯着程澈，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就不允许导演客串吗？” 她可是花火导演诶！ 藏在幕后指指点点多无聊啊，她难道就不能挑一个喜欢的形象李代桃僵演一演吗？！ 这难道不欢愉吗？ 听到花火的解释，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花火狐疑的目光之中，程澈抬起手掌，看了一眼手掌上套着的手套之后才平静的敲了敲花火的脑袋，“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这个人偶尔有点被害妄想症，我不信。” 说着，程澈扯着三月七朝着选手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低声嘱咐，“你上台就是哐哐哐一顿乱打就行了，不用担心能不能赢，咱们又不是真的来守擂台的。” 三月七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点忐忑，“我还是很紧张嘛，咱无名客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场面。” “你都见过星期日搞事情的场面了你还怕这个？”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拉着在休息室看了一圈，顺手将一个垃圾桶藏进休息室，这才再一次带着三月七出门，“走吧，去瞧瞧你的对手，不要慌张。” 三月七晃着程澈的袖子，“你就没有很紧张的时候吗？” “没有，紧张不紧张的也就那样，紧张了还容易让我发挥失常。”程澈手掌按在三月七的肩膀上，推着对方往前走，“不慌，你可是彦卿和云璃的小徒弟，四舍五入就是朱明和罗浮两个仙舟的小徒弟，全村的希望啊……” 这个村未免有点大。 闻言，三月七叹息，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你为什么要藏垃圾桶？” “藏一个干净点儿的，方便等会儿捡垃圾。”程澈很是自然的说出自己的计划，“等会儿把卢卡也叫到这个休息室里面来，我给你们准备赛间的加餐，开始比赛就不能吃外面的饭了，不能太饱也不能饿，水也不能喝太多，如果你需要赛间放松休息的按摩服务的话我也可以去偷一趟白露。” 三月七：…… 三月七眨巴着眼睛看着程澈，“你什么都准备好了，真的不能自己上台比赛吗？” 程澈垂眸，和三月七对视，果断拒绝，“不能。” 三月七不肯放弃，“景元将军也守过擂的，你身为新将军……” “不守，不是，回去就辞职。”程澈面无表情，“我可以接受被困在虚职之中当吉祥物，但是我不接受当吉祥物的同时还有一个想要甩开工作自己摸鱼的同僚。” “那你还帮景元的忙，你难道不应该躺在列车的房间之中动都不动一下吗？”三月七耷拉着脑袋，很是无奈的模样，“我好紧张……” “帮忙和工作是不一样的诶……”程澈低声说着，盯着地板缝隙笔直的朝前走，“等会儿记得帮我点单一个小毯子，我这几天感觉晚上看书的时候腿有点冷。” “好哦。”三月七应了一声，闷头往前走却被身旁的花火抓住。 花火顶着云璃的伪装，努力学习一下身为小师傅的谆谆教诲，“你不和其他的选手聊聊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三月七转头看着花火，“要不你还是让云璃出来吧，你还是哈哈笑着看乐子捣乱比较顺眼一点。” 花火：…… 她可是导演！ 景元将军和拉帝奥给她好多钱才请来的导演！ 知不知道银狼也偷偷给她打钱让她帮忙导演这一场大戏了诶！ “就不！”花火咬牙，“你爱听不听！” 三月七深吸一口气，目光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一个面朝众人正在沉思的人，缓步上前后探头看看，好奇询问，“你是参加演武的选手吗？” 问吧问吧，什么事情想不清楚那就听话，这样才不会捣乱诶！ 三月七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手掌却紧紧的抓着程澈的手腕不肯放开，目光在对方身上悄悄打量着。 闻言，站在一旁的人微微低头，目光在面前这组合奇怪的一行人身上看了看，“程澈先生，云璃小姐，三月七小姐，我并非参赛选手，只是负责竞锋舰安保的云骑将士。” 三月七一愣，“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谁都认识吧？”将士有点不太确定的看着三月七，狐疑道：“难道不是？” 还能有人不认识这几个人？ 云璃刚落地就和彦卿小将打了一架，还差点儿被抓进幽囚狱。 三月小姐身为无名客在建木之灾之中帮了很多，至于程澈…… 谁还能不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乌鸦精呢？ 就算不认识，身上的铠甲手中的武器可都是仰仗对方提供的材料好吧？ 闻言，三月七叹了口气，“好吧，那你知道选手在哪里吗？我有点紧张诶……” 闻言，将士想了想，指了指三月七身后，“都是啊。” 三月七猛地转头，看着通道之中三三两两聚集聊天的人群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多啊？ “三月小姐？” 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举着麦克风的女人快速凑到了三月七的面前，脸上带着一点微笑，“你就是代替彦卿骁卫守擂的三月七小姐吧！” 女人扯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很不习惯这身装束。 闻言，三月七愣了愣，点头，“对啊，我是三月七。” “我是负责赛事转播的记者，能采访三月七几个问题吗？”女人自顾自的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窗口，“请您站在这里，这里的光线角度很好，拍出来会很好看的。” 三月七狐疑的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光线真的很好吗？这难道不是背光吗？拍出来我就是黑乎乎的一团……” 说到这里，三月七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对家派来黑我的！” 岂有此理！ 第947章 都涮火锅! “彦卿为什么不来？当然是因为他有事情啊。” “哦，我是来替他守擂的嘛！” “什么？能不能打得过？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星核猎手的艾利欧……” “哦，程澈……？你找程澈干什么？” 三月七对着镜头一顿叭叭，茫然的转头看向程澈，“程澈，这个记者叫你。” 程澈站在一旁等着，闻言抬眸看了三月七一眼。 他从长椅上起身，不等记者开口就开始说，“人很好没受伤是来围观的不打算参赛不抢神策将军的活干看完戏就跟着走别叫将军我也不干活。” 说完，他抓着三月七的手腕转身就走，没有半点儿停留。 三月七脸上保持着愣愣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记者和摄影之后回过头来看着程澈，“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有听清，太快了。 “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要问我什么事情，但我可不是今天的主角。”程澈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竞锋舰地图，带着三月七往观众席走，“走吧，我们到处逛一逛陪你散散心然后就回去准备比赛了。” 说着，程澈回头看了一眼花火，“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伪装任务要去办？” 闻言，花火点点头，眯起眼睛似乎很是不欢愉的样子，“我现在是云璃啊，还要听那个老头的四处检查嘛，虽然也不知道查个什么劲儿……” 但可惜，她花火导演还是有职业素养的，当演员就要认认真真嘛！ 她晃了晃手里举着的还没有吃的琼实鸟串，一脸笑容，“我还要去找个幸运儿送琼实鸟串呢！” 说着，花火摆摆手，蹦蹦跳跳的朝着一旁的通道走去。 三月七歪着脑袋看着花火的背影，仔细看了很久之后才抬头看着程澈，“现在只有你陪我了，也不知道星和丹恒在干什么。” “在那边。”程澈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其中一个图标，露出技巧鸟的拍摄现场，“我特意找银狼帮我黑的监控画面，瞅瞅？” 三月七左右看看，拉着程澈坐在了一旁的观众席上，认真的低着头观看。 说不定看看就能转移注意力顺便解除赛前紧张了呢！ 手机画面之上，星穿梭在长乐天的街道之中，球棍握在掌心之中蓄势待发，瞄准了一个又一个的狐人或者狼人。 伪装太过真实，狼与狐都有点分不太清。 绕了好几圈，星停下了脚步，茫然的看着身旁慢悠悠走着没有半点儿焦急的丹恒，“我是不是又被哄了？那些步离人明明都被我敲晕了，罗浮怎么可能还有步离人？” 步离人的袭击，先是被飞船上的云璃暴打了一顿，好不容易混进罗浮了还被桑博跟踪了，最后还被自己敲晕了。 难道步离人还能倾巢而出全部混入罗浮吗？ 要是有那个本事，直接进攻不行吗还非要潜入？ 丹恒平静的视线落在星的脸上，“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哦。”星闷闷点头，还没有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灰发少女转过头去，看到了从一旁巷道之中跑出的驭空大人，手持长弓，脑袋上的耳朵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驭空姐姐！” 飞霄也从一旁冲了出来，一双眼眸之中蕴藏着没有抓到步离人的愤怒，“借你弓箭一用！” 话音落地，驭空手中的长弓已经丢了出去。 飞霄脚掌在地面狠狠踩动，整个人借力跃起，落在高耸的檐角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她愣了愣，在身上摸了半晌终于摸出来一个能够勉强当做箭矢的东西。 她即将一枚黑色的羽毛当做箭矢，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在周围巡视着步离人的下落。 半晌之后，黑色羽毛激射而出，落在了一个拥挤的巷道之中。 能量被急速压缩然后爆炸，冲击波带动灰尘与空气一同扩散。 星的头发都忍不住飞扬起来糊了满脸。 星将脸上的头发扒拉整齐，茫然抬头看着站在高处的呆滞的飞霄，疑惑道：“飞霄将军怎么了？打错人了？” 不等星再说些什么，丹恒瞳孔骤然一缩。 余光之中闯入些许五彩缤纷的东西，来不及多看就觉得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像是海浪一般疾驰着翻涌着在街道之上蔓延开来。 丹恒抓住星的手腕，刚想用力将伙伴甩出危险之中却突然感觉脚下一软。 奇奇怪怪的力量从周身传来，丹恒瞬间失重，视线之中五颜六色的东西闯入却又再次消失，整个人像是在水中一样 起伏着被带动着四处乱晃。 丹恒：…… 丹恒平静的看着周围出现的透明小球，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个接一个的透明小球之中包裹着五颜六色的毛发，看起来像是从某些狐人身上掉下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吹满气从箭矢落下的地方涌出，眨眼之间就将街道占据的满满当当。 星从彩色的海浪之中冒出一个脑袋，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这就是……巡猎令使对上乐子人？” 这没有乐子人搞事她不信！ 而在高处，飞霄手持长弓，沉默的看着脚下五颜六色的海洋，半晌才从海洋之中找到了一个被小球海洋推着到处晃的驭空。 她拉着驭空勉强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迷茫开口，“步离人呢？” 闻言，驭空深吸一口气，“不知道。” 话音落地，一阵大笑响起。 原本被下令待在家中躲避步离人袭击的狐人们纷纷走了出来，在彩色小气球组成的海洋之中撒泼打滚儿。 “还以为有人袭击我们呢！结果是惊喜啊！” “看来这次演武下血本了！” “太好了！” “日子也是变好了！将军万岁！” 铺天盖地的笑声在此时传来，飞霄沉默着从小球海洋之中抓出貊泽，面无表情，“这就是你说的……会传染？会被变成同类？” 貊泽甩开黏在身上的几个小球，同样面无表情，“乐子人难道不会传染吗？” 飞霄：…… 飞霄深吸一口气，“我迟早要把椒丘涮火锅！” 说到这里，飞霄转头，马尾在空中甩出圆润的弧形，她盯着貊泽，“还有你！还有景元！都涮火锅！” 第948章 噩梦啊噩梦! “下面好热闹啊。”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趴在栏杆之上，用一个望远镜围观着下方汹涌的彩色浪潮，看着几个眼熟的小伙伴在彩色海洋之中晃来晃去，不由得叹息，“可惜我要替彦卿守擂，没办法下去玩。” 一脑袋扎进去感觉很舒服的样子诶。 “结束了也可以去玩，这么多小气球他们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完的。”程澈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表达安慰，平静道：“你这会儿还紧张吗？” “不紧张。”三月七摇头，抱着自己的双剑一脸认真，“我现在只是想要下去玩，早点结束我就能早点去玩了。” 程澈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三月七，“别看了，等你结束比赛咱们回去给你做蛋糕吃。” “抹茶红豆！”三月七突然露出笑容，兴致勃勃的开口，“能在庆功会上找加拉赫给我调杯酒吗？”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三月七，“你没成年吧？能喝酒吗？” “我为什么没有成年？我要是没有成年那咱们列车不就是拐带小孩了吗？”三月七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又忍不住低声嘟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成年呢……” 反正她也没有记忆嘛！ 列车上四个小孩，两个失忆，一个记起来的太多，还有一个程澈精神不太正常。 仔细想想，没有一个正经人！ 程澈嘴角紧紧抿起，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询问，“那星星成年了吗？” “那你去问卡芙卡？”三月七歪着脑袋，“不过我觉得好像是成年了，她有几次在金人巷喝茶喝得醉醺醺的。” 程澈：…… 也有道理。 要是没有成年的话，星接得那么多委托不算雇佣童工吗？ 程澈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三月七，“行吧，这个问题就不考虑了，咱们去找卢卡吧，我还要等着看乐子呢。” 三月七点点头，没忍住看了一眼下方热闹的长乐天，“大家都玩起来的话，不会有危险吗？” 比如呼雷趁乱跑了？ 比如幻胧趁乱跑了？ 比如步离人趁乱闹起来了？ “不会，砂金答应我的歼星舰到货了，正在仙舟外面瞄准呢，跑一个揍一个。”程澈应了一声，一脸平静的模样，“就是我现在怀疑看我乐子的人正在歼星舰上开会，占据了我的地盘当做大本营打算坑我。” “啊？” 三月七猛地抬头，“这么不道德？！” …… 与此同时，仙舟罗浮之外。 巨轮在星海之中缓慢航行，追逐着帝弓司命的脚步。 装备齐全的顶配歼星舰绕着罗浮缓慢飞行，若非没有过激举动恐怕其余仙舟都要赶来支援了。 其中一艘歼星舰上，一头巨狼被绑缚在冰冷的金属床之上，浑身的毛发上都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崭新的东西总是带着一股刚刚从工厂出来的化学制品的味道，冰冷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呼雷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眼眸之中倒映出刺眼的白光以及各种各样电子仪器发出的光芒。 他沉重的呼吸着，混沌的脑海之中渐渐浮现出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 数百年的刑罚加身，他心中的暴虐没有半点儿减少反倒与日俱增，逃离幽囚狱带领步离人重回狼群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执念，但是…… 希望破灭。 那个白发女人再一次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月华为剑，却胜过许多神兵利器。 而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越狱的时候，机会消失了，像是临终前的幻梦一样消失了。 噩梦啊噩梦！ 呼雷深呼吸，闭着眼睛沉默着，半晌之后才睁开了眼眸，冰冷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一切。 “醒了？” 平静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与之纠缠的是鞋跟敲打地面的沉稳声音，那声音像是坠了秤砣一样一直下沉，带着一种无端的悲悯。 呼雷的目光挪过去，视线触及了一位微微侧着头用一种打量的视线看过来的男人。 对方一头蓝色头发带着些许卷翘的弧度，微微抬起下巴看着自己，头发上的月桂叶饰品散发出金属的光泽，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智慧气息。 “你是谁？” 呼雷喘息片刻，发出疑问。 “维里塔斯·拉帝奥，你也可以叫我真理医生。”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籍，一手背在身后缓步走来，微微弯腰观察着面前的狼人，“步离人的血脉确实值得研究，不过可惜，这并不是我的课题。” 说完这句话，男人直起身体，转身朝着一旁走去。 不远处光线聚集处棋盘的模样，黑白二色的棋子对垒，似乎正在进行紧张的角逐。 拉帝奥停下脚步，手指捏着其中一枚棋子往前挪动一步，“来自毁灭的令使，带他走吧。” 呼雷不解其意，勉强将各种信息囫囵塞进脑袋，试图缓慢思考其中深意。 “拉帝奥教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女人含笑的声音陡然出现，浅淡的青黄色火焰飘散在空间之中，带着一种灰烬的颓败却又带着禾苗生长的嫩绿色。 火焰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幻胧的身影出现在拉帝奥的身后。 她微微前倾身体，从拉帝奥的肩膀一侧伸手，将拉帝奥刚刚挪动的棋子再往前一步，“记好了，我在这里。” 拉帝奥：…… 拉帝奥微微侧头看着幻胧的脸颊，语气平静得没有半点儿波澜，“看来你打算挑出我安排的剧本？” “不如说从开始我就不在剧本之中？”幻胧柔声笑着，转身走向了呼雷，眼底满是戏谑的笑容，“无论你是医生还是老师，都无法为我划定目标。” 话音落地，幻胧纤细的手指落在呼雷的胸膛。 她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打量呼雷，半晌后发出笑声，“再见了，拉帝奥。” 闻言，拉帝奥转过身来，只能够看到青色火光瞬间暴涨，接下来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幻胧和呼雷。 拉帝奥收回视线，继续将棋子挪回原位，“失控与否，你我说了不算。” 第949章 咕咕? 乐子人闹出来的乱子有飞霄帮忙收拾，罗浮的大门有怀炎帮忙守着，外面的门还有拉帝奥守着，幽囚狱又有那群装死的判官管教着。 景元好不容易用一局棋解决了乱子又把工作推了出去，嘴角带着一抹笑就登上了竞锋舰。 “将军！” 彦卿等在码头，旁边还蹲着一个低头研究地板的乐子人版本云璃。 花火抬头看了一眼，“总算来了，我都要咽不下去了，那个三月七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不给就不给吧，旁边还有个程澈添油加醋不留面子。 哎。 乐子神怎么想的呢，给自己家找一个把所有人面子撕下来玩的乌鸦当令使？ 乐子神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受虐癖吧？ 想到这里，花火嘿嘿笑了两声，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这可太有乐子了！ “如何？”景元轻笑，抬手摸了摸彦卿的脑袋，“竞锋舰的情况如何？” 闻言，彦卿摸了摸脑袋，一板一眼的回答，“刚刚和花……和云璃小姐一起检查了竞锋舰，目标已经进入了适宜的位置。” “哦。”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背着手悠闲的朝着将军的位置而去，“驱虎吞狼是火中取栗，可吃饱的虎……” 家养的，不担心。 景元脸上挂着一抹笑容，拐过一道弯之后看到了疑惑的景象。 他上前两步，伸出手敲敲坐在路边长椅上的人的脑袋，“怎么在这里？三月小姐呢？” 程澈抬眸懒散的看了景元一眼，往前面抬抬下巴，“看见了吗？正在研究椅子，好像还在和椅子说话环节紧张，害的我都差点儿以为星附身了。” 景元：…… 景元微微眯起眼睛，狐疑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粉色头发女孩身上。 三月七蹲在一个长椅面前，认认真真的说着些什么，那副从容自然的模样让人几乎要以为自己幻视了，这明明就是那个屑屑的星核精。 “呵，真有趣。”景元失笑，转而再一次抬手敲敲程澈的脑壳，“走吧将军，陪我去观众席看看这一场大戏吧。” 程澈仰头，目光落在景元身上。 白发男人背光负手而立，柔和的日光从身后泼洒在身上，穿透那一头白发晕染出金辉一样的光芒。 程澈看了片刻，又低下头，“我才不去，你最好也别想让我去，我说过的，我要是当将军罗浮就得飞了，你可别拿整个仙舟来赌我会不会乌鸦嘴。” 去干什么？ 开运动会的时候主席台虽然能够看乐子，但是乐子也不够多啊！ 谁家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能哈哈大笑不顾形象的看乐子？ “可是……”景元嘴角笑意更深，声音之中都带着一种看乐子的深意，“仙舟本就在宇宙之中飞行不是吗？若是你说目的地……我等追随帝弓司命的脚步，本就是朝着寿瘟祸祖飞行，若是能够加快速度……景元自当为帝弓司命发送坐标，请求降下神矢。” 程澈：…… 最近的自己好像很容易无语。 程澈抬眸看着景元，“你把我当bug啊？” “走吧。”景元没有回答，拍拍程澈的肩膀，“这一场大戏还不到落幕的时刻，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程澈起身，双手揣在兜里呼喊三月七，“朋友，走了，我们去看戏了。” 三月七猛地回头，“不找卢卡了啊？” “他不来。”程澈摊手，脸上写满了平静，“我前几天出去遛弯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选手，但是今天都没有在竞锋舰上看到他们，你刚刚看过的那些选手可能都是云骑吧。” 说着，程澈戳戳景元，“你下降的智商好像又回来了？” “怎么能这样说我？”景元挑眉，笑容之中都透露出一股游刃有余的镇定，“智商太高也不是很好，下降一半都不至于变成弱智。” 程澈面无表情，“是啊，一肚子坏水的人倒一半出来那也算有半肚子坏水。” 程澈将胳膊伸出去，任由紧张的三月七再一次抓住褶皱的袖子，慢吞吞朝着观众席上方走去，“你就好好算计我吧，我都给你记着，等你退休了我就拉你过来干活。” “这意思是打算接受仙舟联盟的任职了？”景元嘴角噙着笑容，没有半点儿紧张。 “哪儿能啊，我等你快退休了出去找一找能大捷的地方刷刷功绩，在你退休的那一天成为真正的将军。”程澈面无表情的讲述自己的报复计划，一脸认真，“你这边签完退休文书，我这边就能让你马上返聘，然后我继续跟着列车玩，你继续在神策府干活，无缝衔接，多好啊。” 景元：…… 有病啊！ 他已经工作千八百年了，还要继续工作啊！ 景元轻叹一声，“我年纪已经不小了，不提魔阴身的事情……” 不能不提，仙舟长生种寿命的限制除了魔阴身和战死之外也好像没有别的了。 “没事的，反正话我已经说出口了。”程澈似乎感到了一抹满足，一双眼睛之中都带着安详的意味，“等你退休之后，我活多久你活多久直到我该退休了你才能真的退休，不过应该也不太可能，我觉得我是挺能活的，说不定我退休之后还能返聘，到时候我再返聘你，无穷无尽，多棒。” 景元：…… 看出来了，自己这辈子连退休都变成奢望了。 啊不，连死都成奢望了。 说话间，几人走上了观众席的高处，站在最上方的席位注视着下方空荡荡的演武会场。 “砰——” 一声巨响，一道庞大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激起一片灰尘。 景元看着在灰尘之中挣扎的呼雷，手掌按在栏杆之上微微挑眉。 步离人的身躯庞大，而呼雷较之其余步离人更显得雄壮。 狰狞的獠牙在灰尘之中展现，毛发抖动间带出一片嗜杀疯狂的气息。 景元的手掌渐渐收紧，嘴角的笑容也在此时收敛些许，“他……” 气息太盛，不像是被乐子人玩了一圈的呼雷。 “哎……”景元深呼吸，手掌抬起接过彦卿递来的阵刀，“这样的呼雷，等不及飞霄过来了。” 说着，景元回头，看着稍稍落后自己两步的程澈。 “怎么？”程澈狐疑的看着景元，眼底却带着疯狂的笑，“你还打算抢飞霄的礼物？” 景元：？？？ 景元微微蹙眉，握着刀柄注视着程澈。 许久之后，景元失笑，抬手将刀刃横在程澈脖颈间，“愚者，你不是他。” ‘程澈’歪歪头，“咕咕？” 第950章 好样的。 一片安静之中，只有暴躁的狼嚎声响彻云霄。 景元眯起眼睛注视着面前熟悉却又显得格外陌生的脸，挑眉，“程澈呢？” 呼雷捣乱什么的其实不是很重要，这里三位将军守着罗浮，总不至于让罗浮被一个呼雷破坏。 但是程澈要是放出去，他怀疑罗浮真的得上天了。 闻言，‘程澈’微笑，转过身扶着栏杆，笑吟吟的看着下方正在感受力量与阳光的呼雷，“去给你准备小礼物了，不客气。” 景元：…… 这年头，星神都要下场跟着小弟到处玩耍吗？ 放在别的星神上有点奇怪，但是放在阿哈和阿基维利身上刚刚好。 景元垂眸，手掌握着阵刀注视着下方的呼雷，“既然顶着程澈的外表，那就留在这里替我压阵吧，呼雷如今实力处于全盛状态，只能我拦着他了。” ‘程澈’侧头看看景元，一双眼眸之中陡然带上一点细碎的斑斓的光点，“啊，景元，对吗？” 景元：…… 难道还是假的吗？ 景元回头，和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对视。 身为人的外表，那是他的副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这副熟悉的躯壳之内的陌生灵魂，好像也挺熟的，自己还薅过人家阿咕的羽毛呢。 景元嘴角紧紧抿起，没有半点儿见到星神的震惊与凝重。 并非正式的被星神接见，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投影，但是却还是给人一种隐晦的危机感。 一种完全不能预料结局如何的危机感。 ‘程澈’看着景元片刻，突然笑了笑，“你难道没有意识到我正在注视你吗？” 带着些许少年气的脸颊上没有了平时那种把五官焊死的僵硬感，很是从容自然的笑着，从唇间冒出来的虎牙都带着一种欢愉的刺眼光芒。 景元愣了一瞬，旋即轻笑，“通过别人的皮囊投来的注视？” 这要是年轻的时候他还能笑一笑，但是他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了，行行好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不好吗？ “好苗子，可惜了。” 男人忍不住咕咕笑了两声，趴在栏杆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擂台，“岚那个一根筋的傻愣子，抢人好难哦。” 但是有乐子！ 等会儿就去扒拉扒拉岚的小垃圾撬墙角！ 景元：…… 真要撬墙角啊？ 那可不行，他景元怎么说也是帝弓司命的追随者好不好？ 不等景元再说些什么，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金发少年迎风而立，手握长剑站在呼雷对面，面对狰狞的獠牙没有半分退却，稚嫩的面孔上都写着认真与严肃。 在擂台的另一边，三月七跳下栏杆，抱着自己的两柄剑就冲了过去。 “哎……” 一声叹息陡然想起，景元和阿咕不约而同回头，看到了一个蹲在角落里面抱着琼实鸟串闷闷不乐的云璃。 啊不，是花火。 “跑那么快干什么嘛！演员也是要休息的好不好？！” 花火站起身来，很是无奈的拍拍自己的衣服，然后随手将手里的琼实鸟串塞进阿咕手里，赤着脚翻出栏杆，“哼！我要找那个白胡子老头给我加演员费和保镖费！” 说着，花火已经落在了擂台之上。 景元：…… 景元垂着眼眸盯着擂台上的身影，沉默良久还是没忍住发出疑问，“就……没有一个人想着回家找大人当救兵吗？” 他这个将军还在这里呢！ 这几个小孩子是要干什么！ 他景元只是年纪大了，并不是提不动刀了！ “咕咕，大人？”阿咕侧头看看景元，突然咧嘴一笑，“咕咕，老人！” 景元瞬间转头，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在景元带着些许记仇的眼神之中，阿咕歪歪脑袋，咬着琼实鸟串鼓动着腮帮子，虽然还是熟悉的面孔但是神情却截然不同。 下一瞬，阿咕脸色一黑，含糊道：“玛德这个小土豆竟然往琼实鸟串里面加辣椒！” 骂完这一句，阿咕继续低头，抖动着肩膀，“咕咕，这可真有乐子！” 景元：…… 这是欢愉？ 这是精神病院病情最严重的病人头子吧！ 跟疯了一样…… 景元沉重的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吐槽一下却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一点疾风。 景元猛地侧身，一道流光擦着鬓边白发闪过。 白发狐人站在身后，脸上表情变幻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无奈又或者有点想笑。 她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抬手指了指，“你们两个，好样的。” 飞霄瞥了一眼下方不算紧张的战况，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我家椒椒呢？” 景元无辜摊手，一双眼眸之中盛满了戏谑的笑，“我怎么知道？” 闻言，飞霄将目光看向了景元身侧的‘程澈’，“椒椒呢？” 泽泽找到了，但是椒椒又丢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模样，但是椒丘混在乐子人里面…… 算了，如鱼得水。 “我怎么知道？”阿咕发出疑惑的声音，又转过头去看下面的打斗场景，目光虚虚的落不到地上，似乎是感觉没有什么乐子。 “你不知道？”飞霄的声音都飘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看模样马上就要跳起来扑过去拍打程澈了，“我的椒椒！我的幕僚！我的医士！我家曜青的粉毛狐狸！你不知道！” “诶诶诶！”景元一惊，连忙挡住飞霄挥舞的手脚，“这不能打，真的不能打。” “怎么不能打？！说得好像我能打得过他一样！”飞霄感觉自己的耐心和脾气都要被乐子人折磨没了，整个人都要癫狂得像是魔阴身到处乱爬了，“我！我全力给他一刀，寿瘟祸祖马上就跟哄小孩一样抱起来给他治好了！我能打得过他？！” “别别别，这个真的不能打！”景元拦着飞霄，感觉自己现在就和金人巷吵架劝架的云骑一样无奈，“真的不能打，这就不是程澈，你这不是冤枉人嘛！” 飞霄的动作一僵，目光在‘程澈’身上来回看了看，许久后看向景元，“那是谁？乐子人伪装的？” 那也不算冤枉！ 景元抿唇，“我敢说你也不敢信啊……” 第951章 太过分了! “我可能出现了幻觉。” “又或者是景元你们罗浮还没有走出阿斯德纳星系。” “我怎么幻听了呢？” 白发狐人站在高台边缘，手掌紧紧的握着栏杆，一双眼眸之中满是迷茫与疑惑。 她提出了很多没有逻辑的问题，但是却始终没有得到解答。 片刻之后，景元轻叹一声，勉强找出一点同僚之情来安慰飞霄，“习惯就好。” 闻言，飞霄愣愣转头，“我要怎么习惯？” 哪怕现在放个毁灭令使什么的在她面前她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甚至还能激起自己的战意，但是这…… 反抗倒是没什么必要，对方也不是非要搞死仙舟。 但正是因为那飘忽不定的乐子属性才更让人担忧啊，遇上丰饶就打架遇上毁灭就打架但是遇上欢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逃命的可能变得很大，但就是有可能社死。 飞霄深吸一口气，茫然的目光看向景元，“这对于你来说，真的是可以习惯的事情吗？” 闻言，景元一愣。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习不习惯，很久之后才摇摇头，“不太能习惯，但是确实见过很多次了。” 别人觐见星神，在程澈这里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堆神追着程澈到处浪。 欢愉已经不算什么了，程澈那一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丰饶血脉才是最大的偏爱。 飞霄默默点头，低声呢喃，“现在算是真的明白为什么要抢鸟了。” 说到这里，飞霄又想起了什么，好奇追问，“我记得当初你的通报公文上说……星核猎手帮忙将星穹列车引到了罗浮？” 景元抿唇点头，“是。” “那你要不谢谢星核猎手？”飞霄迟疑着提出建议，“驭空姐姐说星与程澈都很重要，而他们和仙舟的交集是星核猎手带来的。” 景元：…… 是不是先想一想星核猎手的名声呢？ 景元垂下眼眸，“那我再给他们几个加点儿通缉赏金吧。” 飞霄抬眸，“加赏金算感谢？” 那不是更刺激别人去抓人了嘛！ 恩将仇报？ “你不懂，这些人心里会觉得赏金的数字算荣誉。”景元轻叹，很是了解这群犯罪分子，“程澈……那个不要脸的孪生哥哥，为了涨点儿赏金就盯着公司高层的金库了，一顿乱抢。” “然后呢？”飞霄似乎听故事入迷了，想要借助和景元聊天将脑子里的那个乐子神丢出去。 “然后？”景元诧异的看了一眼飞霄，平静道：“然后就把抢来的钱丢给程澈，程澈花销又很小，没事干就给罗浮捐点儿钱。” 飞霄：…… 失策了，早知道自己应该截胡的。 身为将军不仅仅要统帅云骑，更要调节仙舟各方势力，到处都要用钱啊。 就算不穷，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咕咕？” 阿咕探头，盯着程澈的皮囊没有半点儿收敛，“驭空姐姐？” “嗯？”飞霄疑惑回头，“怎么了？” “叫哥哥！”阿咕皱眉，努力让程澈的脸表现出一种年轻人的灵动，“程澈哥哥！咕咕哥哥！” 飞霄：…… 有病啊！ 有病就去治好不好！ “你们……” 不等飞霄努力克制自己暴起伤人的冲动，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飞霄回头，看到了此时应该守着玉界门的怀炎将军。 “炎老。”景元笑笑，手掌背在身后看着面前的老人，另一只手中握着阵刀似乎是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出手。 怀炎佝偻着腰，缓步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安详且绝望的慈祥笑容，“不用守门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 他守着玉界门思考景元的计策到底有什么地方的疏漏。 后来发现疏漏没有但是乐子一堆。 原本打算出门看看有没有人趁人之危围攻罗浮，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好几艘崭新的歼星舰正在给罗浮护航，气得他转身就回来了。 守什么门！ 这有什么好守的！ 守着大门不要让乐子人那些彩色的气球飘出去吗？！ 景元脸色一僵，“是景元疏忽了。” 总觉得程澈要送出手的礼物得让自己惊掉下巴，顾不上思考别的了。 又或者是……觉得老人多动一动对身体好？ 怀炎应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位同僚，似乎很是诚恳的模样，“这都是小事，但是大事……” “大事？”飞霄歪歪脑袋。 怀炎慈祥一笑，“那几个孩子要被呼雷打死了！知不知道打死了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人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忘了自己家孩子了是吧？！ 飞霄没带小孩忘了就算了，景元呢？！ 下面那个被呼雷甩飞的金毛小子不是景元的亲徒弟吗？！ 太过分了！ 在怀炎满是无语的目光之中，飞霄猛地转头，盯着下方的擂台。 擂台之上，‘云璃’赤着脚左边躲躲右边藏藏，偶尔对着呼雷猛踹一脚。 彦卿御剑主打一个别沾边但是我得给你一下的潇洒风格，至于三月七好像是在趁乱偷空对着自己的剑叭叭些什么，像是什么神神叨叨的附魔仪式。 飞霄深吸一口气，抬脚踩上栏杆，“哎，被惊讶坏了，差点儿就忘了下面还有一个呼雷等着我收拾呢。” 她侧头看着景元，耸耸肩，“这个就留给我吧，毕竟……尊老爱幼？” 说着，白发狐人跃下高台，像是一阵疾风一般朝着呼雷冲了过去。 景元忍不住轻笑一声，坐在了一旁准备的椅子上面平静的给自己倒茶，“退休后我还得上千八百年的班呢，那我怎么不算幼呢？” 怀炎将军治军起起落落，偶尔退休偶尔再任职，来来回回的。 但是他景元治军已有数百年，却是一直掌权，算是最久的那个。 如果程澈真的脑子一抽，他可能会成为整个寰宇打工最久的牛马。 “是吗？”怀炎轻笑，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面揣着手等着景元给自己倒茶，压低声音，“既然你还能干个千八百年的，那咱们新将军我就带走了啊，你也知道，我年事已高，身处将军一职可能无法坚持太久啊……” 说到这里，怀炎还叹了口气，尽显可怜。 他都这么可怜了，怎么不就不能让他撬撬墙角呢？ 撬墙角也是要尊老爱幼的吧？ 景元微笑，浅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炎老，此事暂且不提，你难道不好奇刚刚飞霄被什么事情惊讶到了吗？” 第952章 乐子人能不能滚开啊! 来自将军的支援终于在此时到达战场。 伴随着一声令擂台都出现震动的巨响，白发狐人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她抬手将自己高高的马尾甩开，微微抬起手中的武器，一双眼眸冰冷的望向了呼雷。 另一只手中，飞霄揽着刚刚不慎被打飞的三月七，“没事吧？” “没……没有……”三月七愣了愣，然后摇头，“没事，但是彦卿……” 说着，三月七回过头去，突然呆滞。 金发少年昂首站在擂台之上，手中的剑刃已经在连番打斗之中出现了些许黯淡。 他没有半分退缩，站在擂台上抬起手中的长剑，一点点冰霜在剑刃之上凝结，雪花的纹路都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 寒风骤起，飞霄扶稳了三月七，握着武器刚要上去给呼雷一锤却突然看到某个金发少年眼中迸发出一股刺眼的寒光，手中的剑刃也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落在了呼雷身上。 飞霄：…… 飞霄沉默的看着被冻了个结结实实只剩下最后半口气的呼雷，沉默良久之后茫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高台。 她在大声呼喊之前谨慎的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之后无语的询问，“怀炎将军，这就是你说的被打死了？” 怀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是啊，刚刚快被打死了，现在呼雷快被打死了，这难道不是要打死了吗？” 飞霄：…… 飞霄沉默的挂断了电话，侧头看向飞速奔向彦卿扶住少年身体的三月七。 她上前两步，仔细打量，“这次倒是我来迟了。” 没有步离人拖住自己的脚步，但是有乐子人先把自己拖住了，然后再过来……景元和自己聊的有点上头。 “没事。”彦卿努力站直身体，手中长剑立在身边，手掌捂着另一边的肩膀，“我可能受伤了，但好在经过这件事情演武会稍稍推迟两天，我还能养伤结束之后再来守擂。” 说到这里，彦卿微微弯腰低头，向飞霄表达感谢，然后转头看向三月七，“三月老师，多谢你了。” “嗐，没什么，咱可是无名客！”三月七摆摆手，低头翻找着自己的衣兜。 在彦卿困惑的目光之中，三月七从兜里摸出一包五颜六色的创可贴，分给花火一半后就认真的站在彦卿身旁，将对方擦出血迹的伤口一点点贴满，“你先别动哦，我等会儿找程澈去偷白露过来给你治疗伤口。” 彦卿眨了眨眼睛，“首先，我是个长生种，其次，为什么要贴这么多的创可贴？” 一个接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好像在自己的伤口上面贴出了一道彩虹。 三月七愣了愣，“那也得治疗啊。” “对，但是好像很快就愈合了……”彦卿沉默了一瞬，偷偷掀开创可贴的一角，将已经愈合的伤口展示给三月七，“你看。”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真的。”彦卿抿唇点头。 一旁，花火歪着脑袋围观着两个傻乎乎的人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提示，“就创可贴为什么要和订书针一样排列在伤口之上呢？这种伤势直接撕衣服绑起来难道不是更有效吗？” 闻言，三月七皱起眉头，想了想后才开口，“那程澈塞进我兜里的创可贴不是没处用了吗？” 花火沉默着看着三月七，“那就非要今天用完吗？” 算了，她不能指望这两个小孩子。 花火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转头看向了飞霄，“飞霄将军，你来的好慢。” 飞霄轻叹一声，顺手揉了揉彦卿的脑袋，“我也以为我来得迟了，但是现在看来……歹竹出好笋，别和你老师学那一肚子坏水。” 说着，飞霄拍拍彦卿，“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彦卿后退了一步，刚想转身爬上观众席去找将军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些许声响。 呼雷将束缚自己行动的冰晶打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他努力将自己的脊背挺直，目光落在了飞霄身上。 在飞霄警惕的目光之中，步离人的战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手腕脚腕上缀着的半截锁链在此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带着战意与悲愤的狼嚎声渐渐落下，呼雷的目光深深的看过彦卿，最后看向了飞霄，“我这一生，征战，厮杀，入狱，最后……” 玛德，他这辈子就和白头发女人犯冲！ 哦对，还有旁边那个学谁不好学镜流的小子！ 呼雷深吸一口气，“终于到了这里，自我落入仙舟人的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行一切都不能自由，但是幸好，我还有一点机会。” 从自己在牢房之中察觉到有人来探望自己的时候，就真的开始了万般不由人的生活。 被偷了，被带走了，又被带回来了，还给自己治伤了，结果最后是让自己洗干净点方便死。 虽然挺侮辱狼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至少他现在看到了飞霄，还能留下一点希望。 飞霄微微拧起眉头，警惕至极，“你没有机会了，幽囚狱就是你后半生的归宿。” 呼雷突然笑了一声，抬起自己被锁链束缚数百年的手掌，“不会。” 尖锐的指甲没入胸膛之中，步离人的血液从身体之中涌出，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飞霄猛地后退躲开喷射而出的血液，眉头紧缩。 呼雷垂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逼出自己最后一点生机一样将自己胸膛之中跳动的心脏握紧，然后往外狠狠一拽。 赤红色的光芒陡然出现，连同飞霄的眼睛都在此时被映照得通红，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凝重之色。 “干嘛呢？” 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出，黑色短发的青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擂台之上，微微侧着头观察着呼雷和飞霄。 呼雷：！！！ 乐子人能不能滚开啊！ 破坏越狱计划和劫狱计划就算了，现在还要干什么？！ 在呼雷和飞霄疑惑的声音之中，程澈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很是好奇的观察着呼雷手掌之中的心脏。 血液低落，血腥气伴随着疯狂的气息在这片空间之中发出疯狂的嘶吼。 程澈伸出套着一层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掌，隔着皮革戳了戳呼雷手中那颗看起来生机勃勃却带着疯狂的心脏，“捏起来还挺解压。” 第953章 抢戏啊! “像是一个会发光的红色小灯泡。” 观察片刻，程澈肯定点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还不忘将自己手指上的血液涂在了呼雷的毛发之上。 步离人的毛发要比狐人粗硬很多，摸起来有点粗糙，没有狐人的尾巴和耳朵那么毛茸茸。 想到这里，程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飞霄的耳朵，眸光闪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飞霄一愣，目光顺着程澈的头顶渐渐上移，捕捉到了发狂的呼雷。 步离人的身体果然强悍，心脏都掏出来了还能喘气呢。 “好吵。”程澈叹息，勉强将摸耳朵的冲动压下，转过身面对呼雷，“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呼雷嗤嗤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都要被怒火憋得通红。 心脏还在掌心之中往下滴落着血液，但是面前这个乐子人连一点希望都不想给他，还打算让他当乐子！ 岂有此理！ 不等呼雷再发出什么声音，程澈抬手按住那枚心脏，平静的将那颗红彤彤的东西塞进了呼雷的胸膛之中，“自己的心都不拿好了，多难看啊，鲜血淋漓的。” 呼雷：？？？ 呼雷感受着胸膛之中再一次 旺盛起来的生机，似乎有着丰饶的力量在渐渐修复自己的身体，力量从心脏泵出，流向四肢。 “好了。”程澈抬手拍拍呼雷的鼻尖，平静的招招手，“活了就好，方便再杀一次。” 话音落地，程澈握着飞霄的武器往前伸出，捅进呼雷的身体之中，青色火焰瞬间席卷，包裹着呼雷的身躯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 狼嚎之中夹杂着痛苦与衰败，刚刚被修复的身躯又一次在烈焰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飞霄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我……杀了他？” 虽然确实应该杀了呼雷，但是为什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她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哦，对，她刚刚是打算把呼雷的那颗心脏吞下去避免影响罗浮来着，但是怎么就……烧光了？ 飞霄迟疑着上前两步，想要和程澈好好聊聊。 不等飞霄抬脚，一道身影挡在了飞霄身前。 金发少年身负重伤面色惨白，却还是不肯后退挡住了飞霄前进的脚步，看向程澈的目光之中满是警惕，“别过去！”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程澈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彦卿。 “怎么了？”飞霄微微蹙眉，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 “这是……菲尼克斯。”彦卿很是警惕的模样，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剑刃，“看清楚了！程澈哥哥可没有这么……这么……这么浪荡！” 飞霄：？？？ 飞霄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目光再一次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青年。 对方喘着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件黑色的裤子，一双长腿笔直修长，不过白色衬衫上还绑着绑带，将胸肌腹肌甚至胳膊和腰上的线条都勾勒出来。 宽肩窄腰，练的挺好啊。 飞霄心中发出一声感慨，却还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双熟悉的带着清澈与明亮的眼眸在此时显得灰扑扑的，像是琥珀一样的瞳孔都在此时变成了灰色。 飞霄拧起眉头，上前一步挡住身后的几个小孩，“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 一旁，三月七歪了歪脑袋，好奇的看着面前的星核猎手，“你不是被杨叔丢进黑洞了吗？” 程澈：…… 问题是这个吗？ “爬出来了。”程澈勉强露出一个笑，拍拍手，“好了，我结束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程澈转身，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朝着出口走去。 呼雷没了就行。 呼雷需要大庭广众之下死亡，这不是已经死了吗？ 至于他偷偷把呼雷带去哪里……带去歼星舰吧，答应要给椒丘带过去的。 “等等——” 飞霄发出一声呼喊，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一脚踹在了肩膀之上。 飞霄的身体往后倒退许多，忍不住弯下腰用武器插入地面借力刹车，抬眸的一瞬间战意都没有来得及浮现就瞬间转变为愕然。 她站直了身体，注视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飞霄倒是知道这场演武原本的围猎变成了找乐子，但是星核猎手的出现和面前这位毁灭令使的出现却让人猝不及防。 星核猎手菲尼克斯杀了呼雷就跑了，但是幻胧为什么会出现？ 难道程澈放走了幻胧？ 飞霄拧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刚刚没有犹豫就离开的星核猎手突然转了回来，小跑着凑到飞霄面前，抢过彦卿的剑塞进了飞霄手中。 “干什么？！”飞霄瞪大眼睛，一双眼眸之中写满了愤怒，“你——” 星核猎手！ 大敌当前，她不找星核猎手的麻烦那是因为自己忙不过来，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差点儿忘了！”程澈拍拍飞霄，捏着飞霄的手掌握紧剑刃，比划了一下之后对准自己的胸口用力，“啊！飞霄！你杀了我！” 一道平静的像是说今天吃什么的声音响起，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令人糟心。 幻胧低头看着演戏的程澈，沉默片刻后伸出手接住程澈的手。 程澈再一次眨巴着眼睛发出平静的悲鸣，“啊，幻胧，你吃了我！” 飞霄沉默的看着倒在‘自己’剑下的菲尼克斯，心中的困惑几乎要冲到了帝弓司命脸上。 啊？ 跑都跑了，还要转回来让自己杀一次？ 火光席卷，青年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见。 飞霄看着光秃秃的地面，迷茫道：“杀了两个，两个尸体都没了？” “真麻烦啊。”花火终于发出一声叹息，歪头看看飞霄之后屁股一撅，撞得飞霄一个踉跄离开了擂台，“你的戏份结束了怎么还不知道下台呢？抢戏啊！” 飞霄终于抬眸，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凝重，“菲尼克斯……啊不，程澈带走了呼雷？” “没关系，反正你病治好了，呼雷的‘死亡’也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花火挡住了飞霄前进的脚步，一抬脚将彦卿和三月七踹到了自己的身后，“好了，下台的演员也要成为观众了。” 擂台之上，幻胧微笑着抬起手掌，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重新构建的身躯，终于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微微抬眸，目光直视高台，“神策将军，收下属于你的那一份礼物吧。” 景元背手而立，垂下的金色眼眸之中带上一抹困惑。 “怎么了？”阿咕不知何时消失，刚刚被戳死又被烧死的程澈捂着胸口出现在景元身后。 他抬手按住景元的肩膀，微微用力将景元推下去，“收好了，你的礼物是毁灭令使的死亡和她继承的那份丰饶之力的消亡，没人能够怀疑你，甚至还有一条坦途。” 公司、列车、忆者、愚者、还有众多云骑和两位将军，都会成为景元的证人。 第954章 反正我也不要脸。 以诡谲心计闻名的巡猎天将终于睁开了他那双总是半闭着的眼睛，金色的眼眸之中盛满了浅笑。 白发男人在下坠的途中展开了双臂，握着阵刀在空中辗转挪腾，金色的巨影在身后显现。 伴随着兵器相接的声音和骤然出现的晴天雷霆，来自毁灭的令使在战斗之中落了下风。 程澈霸占了景元的椅子，挪到栏杆旁边坐下，双臂交叠压在栏杆上托着下巴，一双眼睛追随着战场之上闪烁的人影。 许久之后，白色毛发的狐人终于爬上了高台。 她站在栏杆边缘，平静发问，“你将呼雷带去了哪里？” 冥火大公拥有短暂穿梭空间的能力，她可不觉得自己简单一刀就能杀了呼雷。 “别诬陷我啊。”程澈含着一颗糖，坚硬的果糖在腮帮子上鼓出一个小小的包，“我怎么知道呢？我刚刚明明一直都在这里的。” 飞霄眸光闪烁，站在程澈身边，“刚刚在这里的难道不是……那一位？” “哪一位？”程澈反问，趴在栏杆上看着景元像是困倦的雄狮睁开眼睛露出锋芒一样和幻胧过招，“我为什么感觉景元还是没有出全力呢？” “那位来自欢愉的星神。”飞霄的语气平静，仿佛是所有的冲动都被接二连三的乐子磨平，变得格外的无语，好像只能接受现实，“战场冲杀的经历景元并不缺，只是相比较他的才智，战斗力稍逊一筹，不过……巡猎的天将，自然有过人之处。” 太聪明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景元的计策之上，反倒让人忽略了景元的实力，毕竟聪明人能当策士却不一定能当将军。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觉得一位星神亲临只是为了陪我玩吗？”程澈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清澈明亮，“霄霄，你敢想我不敢信呐。” 飞霄：…… 呵，她确实不如景元聪明，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将军，肯定不笨好吧？ 都到现在了谁还不知道程澈演这一场戏的用意呢？ “你的伤怎么样了？”程澈将视线从战斗之中收回来，侧头看着飞霄的脸色，“哦，应该是你的病，还有后遗症吗？” 闻言，飞霄无奈一笑，旋即摇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 说到这里，飞霄顿了顿。 她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程澈的身边，很是好奇的八卦，“你就不怕我把我的直觉与猜测通报仙舟联盟吗？”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他看看旁边安详的围观战斗的怀炎，又和飞霄对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呢？” 说完这句话，程澈停顿一下，认真给飞霄解释，“列车不会因为我是个罪犯就将我赶下去，仙舟联盟的规则严格也并不代表没有人做一些面子上过得去的事情，我哪怕是逃亡流浪卡芙卡也会管我的，我没有可以怕的事情。” “哦。”飞霄若有所思的点头，话锋一转，“那万一你的朋友因此误会你呢？我觉得你应该会怕失去一个又一个的伙伴。” “能因为这种事情失去的朋友不叫朋友吧？”程澈似乎有点疑惑，忍不住反问，“而且我觉得观念不同导致的分歧只能让朋友分道扬镳而不能直接否定这份友情，况且……就算分道扬镳了我也能给小伙伴套麻袋啊。” 还是那句话，能处就处，处不了就再见。 他可不是舔狗！ 闻言，飞霄轻笑一声，“你这是承认了吗？” 她抬眸，对上那双像是孩童一般清澈见底的眼眸。 “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的。”程澈微微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将手伸进兜里揉捏着阿咕的翅膀，语气平静，“谁让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呢？怀炎将军行事圆滑，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就不会对我或景元不满，飞霄将军你的幕僚还在我手里，小心我偷粉毛狐狸回列车哦，至于景元……” 他的目光透过栏杆的缝隙看着高高举起阵刀一脸平静的神策将军，突然一笑，“我现在当景元的副将，等他退休了我当将军他当副将，我俩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 飞霄：…… 飞霄深吸一口气，“或许还有一种叫做鱼死网破的选择，你应该明白，我不会背叛仙舟联盟，更不会背叛帝弓司命。” “嗐，你说了也得有人信啊。”程澈摊摊手，很是无奈的模样，“这里这么多证人，众目睽睽之下景元斩杀幻胧，更是将那份继承自菲尼克斯的丰饶力量一同消除，谁会怀疑他呢？至于我……更简单了，谁会怀疑一个总是觐见帝弓司命的令使先生呢？” 程澈拍拍飞霄的肩膀，借着酒意笑得人畜无害，“霄霄，接受现实吧。” 飞霄侧头看着程澈，瞬间失笑，“你这条贼船上有多少人了？” “挺多的呢，我觉得列车总要经过其他仙舟的，到时候再拉几个人下水呗。”程澈很是认真的模样，揣着兜很是乖巧的模样，看不出一点蔫坏的气息，“我对丰饶巡猎的战争没有兴趣，对毁灭的行径没有兴趣，但是不可否认，如今我拥有左右形式的能力，到底帮谁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看心情了。” 飞霄轻叹，微微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通道。 刚刚结束战斗的神策将军缓步走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他走到椅子旁边站着，抬脚踹踹凳子，“让让，刚打完架累着呢。” 程澈抬眸看着景元，“我，幼，怀炎将军，老，飞霄将军，伤，你打算让谁让？” 景元：…… 景元和程澈对视，“你啊，反正我也不要脸。” 程澈：…… 程澈平静起身，顺手扯过景元的胳膊，速度飞快的解开对方的护腕撸起袖子，咬着记号笔的笔帽就开始往那条还没有黑的胳膊上涂，“我送你礼物你请我吃饭很合理对吧？但是我不打算吃仙舟的特色菜，那这次就是你买我的外卖请我吃饭，我先记账了，咱慢慢还。” 说到这里，程澈拍拍景元的肩膀，“朋友，恭喜你退休延后五天。” 第955章 真的确定吗? “那个……” 始终保持沉默的怀炎将军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歪着身体绕开沉默且悲伤的景元，目光看向了靠着栏杆站着看手机的程澈，“我孙女呢？” 玩都玩完了，那是不是能把他的孙女还回来？ 虽然花火有些时候确实很有童趣，但是乐子人就是乐子人，那股子屑劲儿哟，实在是有点挑战他这个老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你去问景元，或者你去问花火，云璃的下落我知道但是真不是我干的。”程澈坦诚，认真道：“我只是在剧本上进行一点小小的修改，又不是真的编剧……” 说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左右看看后扯过来一个垫子坐在地上，靠着栏杆半闭着眼睛，“别打扰我，我在思考晚上吃什么。” 不管是再厉害的人，都得面临晚饭吃什么的困难问题。 无论是大名鼎鼎的景元还是威名赫赫的元帅，又或者是屑屑的乐子人和屑屑的无名客。 程澈想来想去，还没有说什么就被按住了肩膀。 他睁开眼睛，目光看向了飞霄，眼神疑惑，“？” 怎么？ 有人想要主动点菜解决吃什么的问题吗？ 现在的他有一种什么都不想吃但是好像也不嫌弃什么食物随便给点儿就能喂饱的疲惫感。 闻言，飞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椒椒呢？” 差点儿忘了自己的幕僚还丢了呢。 云璃丢了和程澈无关，但是椒丘丢了这可是和程澈有着扯不开的关系啊！ “啊？娇娇？”程澈愣了愣，一个掉毛的粉毛狐狸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平静的看着飞霄，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问乐子人啊，跟着一起去玩了，我哪儿知道。” 他很忙的好不好，最近这段时间尤其的忙，一个个的都要他上蹿下跳帮忙客串！ 飞霄陷入沉默之中，想了想之后才说，“那我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椒椒？” “我不知道，他玩完了还要去研究一下某些病的解药呢。”程澈低声嘟囔一句，感觉椒丘也要变得忙碌起来了，“你真的很关心他吗？” 闻言，飞霄点了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解释，“椒丘性子里还是有点执拗的，他随身还带着很烈性的毒药，玩疯了……” 程澈眼神闪了闪，似乎有点不太确定，“你说的毒药是……颠踬散？” “对。”飞霄肯定点头，一脸严肃，“颠踬散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治病的良药，但是药性凶猛，他要是玩疯了或者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说不定会把这些东西用在什么人身上，甚至是自己身上。” 说到这里，飞霄顿了顿，“你也说过的，这种粉毛狐狸肚子里都有点坏水的。” 程澈：…… 程澈平静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瓶子，“都在这里了，我把他身上的药搜刮干净了。” 飞霄一愣，拿起一个瓶子晃了晃，没有听到瓶子之中传出声音之后才惊恐的看向程澈，“药呢？谁喝了？乐子人喝了也得死啊！” “我喝了。”程澈看着自己怀里的众多小瓶子，“我前几天提出了让他改良口味的建议，他改了好多的，其中一份加了草莓牛奶，味道很棒。” 飞霄：…… 飞霄垂着脑袋，抬头按着自己跳动的太阳穴，“行……行吧……” 看出来了，这是仗着自己得丰饶偏爱所以肆无忌惮的浪。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灰发少女在拐角探头，好奇的看着坐在高台之上似乎是在谈天说地的几个人。 星的目光看看蹲在角落之中玩着手机思考去哪里找乐子的花火，又看看正在好奇彦卿伤口的三月七，再看看凑在一起聊天的几个大人，迷茫道：“已经结束了吗？我都跑这么快了也没有赶上热乎的对吧？” 为什么她总是和呼雷擦肩而过？ 她明明也很想见识一下呼雷的力量的。 “对，你太慢了。”程澈应了一声，揣着兜一脸平静，“咱晚上吃什么？” 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闻言，星摆摆手，“等会儿再说，我先问问刚刚那是什么动静，我好像看到了景元的神什么君。” “没事，只是……斩了个毁灭令使。”景元又想起自己不得不战斗的事情，很是无语的模样，“哎……” 跑的那叫一个快，打了半天最后直接跑，临走之前还是叭叭一句景元杀了幻胧。 多可怕啊，这演戏都不好好演的吗？ “啊？”星发出疑惑的声音，往前走了两步之后才叹息，“行吧，大场面我一个都没赶上，就顾着在彩虹小球里面玩了，顺便还要到处飘着找一找椒丘。” 话音落地，刚刚还耷拉着脑袋沉浸在迷茫之中的飞霄瞬间抬头，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都随着动作抖了抖，“椒丘？” 她期待的目光看向星，忐忑询问，“椒丘呢？” 自己病治好了，椒丘要是玩的一个开心跟着乐子人跑了怎么办？ 出门玩被乌鸦偷偷敲黑棍套麻袋了怎么办？ 椒丘那是一个普通的医士吗？ 那是她身兼数职，能文能武能治病能下厨还能给她出歪点子的左膀右臂啊！ 闻言，星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稍稍后退一点距离，双手环胸注视着飞霄，“找到了，但是你真的要见吗？” 真的确定吗？ “不然呢？”飞霄难以置信，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难道是你把他陆陆续续的带来了？零零散散的搬来了？” 乐子人没有这么残忍吧？ 星：…… 星皱着眉头，嘴角紧紧抿起，似乎很是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那倒也没有这样，不过……你最好做好准备，远离危险地方，不要喝水不要吃东西，也不要在手里拿着食物饮品或者武器这种东西。” 话音落地，靠在景元膝上昏昏欲睡的彦卿都睁开了眼睛。 星稍稍让开一点距离，探头看看拐角，“丹恒，你走快点。” 随着星的声音落下，一个巨大的泡泡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晃来晃去。 粉毛狐狸被乐子人塞进了超大号的气球之中，伴随着掉毛整个人都好像是要被粉色包围起来了。 星讪讪摸着脑袋，“打不破，摔不烂，挂了个锁我没找到钥匙。” 飞霄：…… 飞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气球之中生无可恋变成乐子的椒丘，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了片刻，突然低头，疯狂捶腿。 “哈哈哈哈哈——” 第956章 能者多劳。 “砰——” “砰——” “砰——”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装着粉毛狐狸的气球在几人之间来回传递，其中坐着的椒丘面无表情， 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要笑不出来了。 明明只是在和乐子人们聊一点乐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塞进了气球之中，还让他在大街上到处飘。 罗浮那些狐人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演武开幕式的表演嘉宾呢！ 伴随着气球拍动，椒丘脑袋上的耳朵和屁股后面的尾巴都随着震动一下一下的掉落着粉色的毛发，整个狐都显得格外失落迷茫。 许久之后，椒丘终于回过神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双手环胸站在一旁观看的飞霄和貊泽，闷闷道：“还不救命？再不救我这么玩下去晚上我不用剁就能包饺子了！” 岂有此理！ 明明他们三个人是一伙的好吧？ 就这么围观他变成乐子真的好吗？ 闻言，飞霄从乐子之中回过神来，努力将自己的嘴角拉平，要笑不笑的看着气球之中的椒丘，“嗯……辛苦你了。” 这群乐子人还是挺有分寸的，瞅瞅，气球上开个洞防止窒息都要量一下尺寸避免椒丘自己钻出来呢！ 她在椒丘无语的目光之中转过头去，戳戳坐在身旁静悄悄玩手机的程澈，“钥匙应该在你这里吧？” 程澈：？？？ 他和椒丘分开的时候椒丘还没有被塞进气球里面呢，钥匙怎么可能在他这里？ 程澈指着自己，用一种认真的目光注视着飞霄，语气之中都带上迷茫，“这种坏事你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你猜景元啊，他最先找的乐子好吧？” 明明整个演武就是景元先出手挖坑看乐子的，他只不过是一只火上浇油添油加醋的乌鸦罢了。 闻言，飞霄的目光挪到景元身上，和景元平静的对视。 白发男人屈起一条腿坐着，手肘撑在弯曲的腿上撑着下巴，弯着眼眸笑得温和，只是却显得有点困倦的模样，似乎还忍不住侧头打了个哈欠。 片刻后，飞霄再一次看向程澈，“那他就更没有时间了，要么是你，要么是……” 飞霄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盯着坐在怀炎身边从对方袖子里面掏零花钱的花火，“花火小姐？” 话音落地，花火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疑惑。 “钥匙？”飞霄指着旁边装着粉毛狐狸的气球，比划了一个开锁的动作，“钥匙。” 花火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垂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才肯定点头，“我给程澈了啊！” “你什么时候给我了？”程澈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身上一沉，好像是多了一口黑锅的模样，“你不要乱说啊。” 花火歪歪脑袋，“我就给你了，塞进那个琼实鸟串里面了。” 说到这里，花火的眼眸之中迸发出一抹璀璨的光芒，扑过来大笑着摇晃程澈的肩膀，“哈哈哈！给你了呀！我还亲眼看着你吃下去了！嘿嘿，辣椒粉！” 就是给程澈了没错啊！ 她只是一个有点小小乐子的乐子人，怎么能知道那张脸下面到底藏着什么呢？ 程澈一愣，沉默半晌后摸了摸衣服兜，从兜里摸出来一只长了薄薄一层羽毛的乌鸦。 他坐在地上，将乌鸦翻成肚皮朝上的状态，然后伸出手戳戳乌鸦肚子，“你吃了啊。” 阿咕歪着脑袋，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 程澈仔细摸了摸阿咕的肚皮，无比歉意的看向飞霄，“这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给他来个开膛手术也行。” 飞霄：…… 抱歉，她介意。 虽然她知道欢愉家的老大总是无厘头的乐，自己要是动手对方说不定还能哈哈大笑，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芥蒂的对一个星神分身变化成的鸟出手。 飞霄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椒丘，“你先忍忍，等会儿我去工造司借点儿工具。” 椒丘：…… 虽然那只鸟是程澈的宠物，开膛破肚确实有点不太道德有点残忍，但是吧…… 椒丘疑惑歪头，难以置信，“你就不能给它喂一口泻药吗？！” 飞霄：？？？ 不等飞霄开口，椒丘已经熟练的摸起了自己的衣兜，滚着气球凑近程澈，从洞口伸出一条胳膊抢过程澈的保温杯，泻药塞进去晃一晃，倒出来一杯递给程澈，怂恿道：“喂啊！” 动作娴熟，没有半点儿犹豫，显然是下药下熟练了的。 “我以后要离你远一点。” 程澈捧着那杯泡了泻药的茶水，面无表情的看着椒丘，“你现在下泻药以后就敢下毒药，虽然我不介意毒药，但是谁知道你这个歪心眼的粉毛狐狸会不会下一点奇奇怪怪的药。” 椒丘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之间灵光一闪，用嫌弃的表情打量程澈，“你在想什么鬼东西？我为什么要把给动物配种的药用在你身上？用了也不会生小猪啊！” 程澈：？？？ 什么虎狼之词！ 程澈和椒丘对视，半晌才憋出一句，“没看出来你兼职挺多啊，你们曜青这么缺人吗？给小动物配种都得你这个将军的御用医士去？” 椒丘：？ 椒丘弯了弯眼睛，“能者多劳。” “说的有道理啊……”程澈感慨一声，将杯盖里面带着泻药的茶水倒进保温杯，拧紧了塞进椒丘的气球之中，又把阿咕塞进椒丘手里，然后抬脚。 程澈用脚尖踢着气球晃了一圈，看着椒丘簌簌掉毛，在对方平静下来后才露出一个微笑，“朋友，能者多劳，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所以呢？”椒丘挑眉，“你这是不反对我给你的宠物下药了？” 这么残忍的吗？ 啊不，这好像也不怎么残忍，他下药的时候分量把握的很准确的！ 闻言，程澈摇摇头，走到气球面前拍拍气球，然后往里面丢了一包湿纸巾，“是啊，你喂完泻药自己洗钥匙吧，只要一想想你等会儿要亲手从泻药导致的惨痛场面之中找到钥匙捡起来然后清洗干净……” “噫~” 程澈打了个激灵，连连摆手，“走了走了，不能看了。” 第957章 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和你拼了！” “我是个医士！什么场面没见过！” “我还给伤员捡过肠子呢！” “你这么一说我以后还怎么治病！” “你太过分了！” 满是粉色毛发的气球晃来晃去吗，似乎是打算撞死旁边站着的青年，却被对方伸出一只手抵住。 程澈平静的伸出手抵着晃动的气球，似乎很是好奇的样子，“你捡肠子？那你捡的时候有没有想到火锅里面可以涮肥肠？虽然我不吃内脏。” 椒丘疯狂，“你明明前几天还吃肝脏了！” “那是因为吃肝脏对眼睛好我才吃啊。”程澈很是坦然的承认，“补充微量元素嘛，况且我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一口。” 椒丘更疯了，“你还吃毛肚了！你还嫌弃我涮的毛肚老！” 别以为他不记得！ “哦，毛肚在我这里不算内脏，我总是把它和内脏分开。”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又伸出手拍拍面前的气球，“所以你当时捡伤员的肠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涮肥肠？” 椒丘：…… 那倒是没有，当时炮火连天的，他甚至都想拿出订书针缝伤口了，谁还记得涮肥肠？ 椒丘闭了闭眼睛，“你给我把钥匙拿出来！” “我不拿。”程澈满脸都写着拒绝，“鸟给你了，泻药你有，刀具你也有，甚至湿纸巾我都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程澈又流露出一种奇怪嫌弃的眼神，“幼儿园老师没有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吗？” 椒丘：…… 算了吧，他说不过程澈。 椒丘靠在气球里面晃来晃去，生无可恋，“霄霄，泽泽，把我抬到工造司可以吗？我觉得工造司的匠人应该——” 话音未落，椒丘的声音顿时停顿下来。 他微微直起身体，目光看向坐在景元身边老神在在揣着手的老将军。 飞霄的目光同时挪了过去，眼神几乎要放光。 椒丘可是她的医士、幕僚、厨子…… 关起来多不方便啊！ 难道以后打仗的时候要给椒丘栓个绳当气球一样牵着吗？ 那多引人注目啊，敌人的炮灰不都对准了椒丘吗？ 怀炎微微一愣，眼神之中带着迷惑，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 “炎老……”飞霄走过去坐在怀炎身边，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期待，“帮帮忙。” 找匠人不如找怀炎啊，怀炎难道不是最好的匠人吗？ 怀炎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只试试。” 不保证能不能行哦，不能行的话那他就回去叫醒自己的好大徒来试试了。 “怎么这么麻烦啊……”三月七沉重的叹气，朝着程澈招招手，“你让程澈叫老婆啊！马上就炸了，绝对的！” “我不。”程澈果断拒绝，走过去之后低头看看睡在景元腿上浑身贴着五颜六色创可贴的彦卿。 思索片刻之后，程澈伸手将彦卿抱起来，顺势披上一件外套，“我还有事呢，我要送彦卿去丹鼎司。” “等等！”椒丘不肯放弃，滚动着巨大的气球朝着程澈追去。 景元微微一愣，似乎很是疑惑，“彦卿难道不是我徒弟吗？” 程澈这么快就抢过了送徒弟去丹鼎司治伤的任务难道是想逃离对着气球叫老婆？ “这是重点吗？！”椒丘瞪着程澈的背影，难以置信的掉毛，“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我是个医士吗？去什么丹鼎司？把我放出来难道不是当场就能治病治伤了吗？！” 岂有此理！ 不能因为他做饭太多就忽略他医士的身份啊！ 椒丘不信邪的朝着程澈离开的方向滚过去，却被一道水柱挡住了去路。 丹恒一脸平静的驭水将椒丘推到了飞霄身旁，古井无波的目光扫过景元，这才低声道：“正好让程澈陪我去一趟鳞渊境，景元将军，你也一起来吧。” 闻言，景元垂眸浅笑，微微点头。 几人没有半点儿留恋的转身离开，只留下几个来自其他仙舟的客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打开面前的气球解救一只粉色的掉毛狐狸。 星摸了摸后脑勺，仔细观察半晌，终于发现这里似乎用不上自己。 她朝着花火摆摆手，然后悄悄跟上了程澈和丹恒的步伐，打算用一场丹鼎司鳞渊境半日游来结束惊心动魄的一天。 接引的星槎停泊在竞锋舰一侧，等待着众人登船。 程澈将彦卿抱进星槎里面，然后后退一步站在了甲板边缘。 在景元疑惑的视线之中，程澈握着包带，从里面翻出了又一个保温杯，“我要回列车睡一觉，你们去吧。” 丹恒：？？？ 拿去丹鼎司当借口速度飞快，这会儿要去了临阵逃脱还是一样的快？ 丹恒微微蹙眉，很不赞同的看着程澈，“你要回列车睡觉？姬子和瓦尔特先生正在打捞古兽残骸，你真的不是过去捣乱吗？” 比如说一句绳子这么细为什么不断？ 比如再说一句古兽为什么不复活？ 又或者来一句有没有人截胡？ 真要是说出口了，瓦尔特能手搓一个黑洞给程澈先塞进去。 “那我去景元家里睡觉吧，彦卿看起来得住丹鼎司，我要霸占他的卧室。” 程澈一脸平静，“今天跑来跑去看乐子好累，我想休息了。” 闻言，丹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还是敏锐的抓住了程澈的手腕防止逃跑，“顺路吧，正好解决完所有的事情我们送你回去，不用担心走到半路睡着。”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可是我现在就很累，我想回去锻炼一会儿然后吃饭然后洗澡然后睡觉。” 丹恒不肯松手，“一起去，我不追究你在幽囚狱看我乐子。” 程澈歪头，“说的好像你想追究就能追究一样。” 他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另一个没有泻药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然后表情平静的拧上了杯盖塞进包里，眼神说不出的疑惑和嫌弃。 “走了走了。”三月七等的有点急，推着程澈登上星槎，又忍不住好奇，“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程澈的目光在周围转了转，眼神格外困惑，“我的蛋白粉好像被换成了奶茶粉，我刚刚喝到了……没化开的奶茶粉结块。” 话音落地，灰发少女瞬间原地蹲下，双手抱头，“不是我给花火带路的！” 绝对不是故意的！ 第958章 绝对不是程澈咒的! “就这样。” 程澈将彦卿放在了病床之上，顺手拍拍旁边的灰色脑袋，“彦卿就留在这里养伤了，拜托白露小姐照顾了。” 闻言，白露抬起头来，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看程澈又看看彦卿，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迷茫，“那……”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追问，“那晚上我能让彦卿带我去蹭饭吗？三月小姐说你晚上要烤小蛋糕给她庆祝胜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胜利，但是小蛋糕怎么能错过呢？ “可以。”程澈平静点头，继续拍打着身边的灰色脑袋，面无表情。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努力举手，保持着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诈尸的动作，“可是我明明没有多少伤势啊！” 他确确实实是受伤了，但是还没有伤到必须要住在丹鼎司治疗的程度！ 虽然呼雷很强，但是他彦卿可是跟着将军镜流刃学习过的，旁边还有一个笑呵呵看乐子游刃有余的乐子人，怎么可能身受重伤啊！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封印在病床之上？ “那不行，我还没体验过给病人送营养餐呢。”程澈嘟囔一声，揉了揉彦卿的脸颊，“没事的，你好好养着。” 彦卿：…… 彦卿沉默的看着程澈没有半点儿留恋的抓着掉毛的无名客离开，半晌之后举起手，看着掌心的一道擦伤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彦卿转过头看着坐在床边的白露，迷茫道：“难道我伤得很重？” 白露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站在自己的药柜前面翻出一根长长的针，对着灯光眯起眼睛观察着。 彦卿：？？？ 难道真的病的很重？ 彦卿难以置信的看着白露，却察觉到对方似乎又翻出了一卷用来缝合伤口的线。 思考很久，彦卿还是皱眉，“我可以确定我的身上没有任何需要缝合的伤。” 谁家擦伤用缝合啊？ “你在说什么？”白露狐疑的看了一眼彦卿，抱着自己的小药箱往旁边的房间走，“我要去给一个云骑缝胳膊了，都冰镇两小时了，再不缝上伤口都要愈合了。” 看着白露的背影，彦卿蹙眉。 人家胳膊掉了缝上转身就走，自己一道小小的擦伤就得住丹鼎司？ 丹鼎司外，程澈双手抬起来，在一颗灰色脑袋上来回搓动，“就是你！就是你给我的蛋白粉里面加奶茶粉！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上称都胖了两斤！两斤！你知道减两斤下去我要运动多少时间吗？！” 星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屑不起来了。“可是我昨晚上才偷偷换的，昨天没喝今天早上没喝，就刚刚喝了一口胖了两斤？你要是有这么好的增肥药你干脆去做饲料啊……” 那得增加多少食物产出？ 刚出生的小猪吃一口转头就能出栏了，哗哗哗的。 “这是理由吗？”程澈捧着星的脸颊抬起来，手指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掐住星的脸颊，“重点是我胖了两斤！你知道我原本的体重保持在正常范围耗费了多大力气吗？” “难道你是喝口水就会胖的体质？”星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脸颊被捏的变形但还是不忘屑屑，伸出手拍拍程澈胸口，“看起来不像。” “因为是个整数！”程澈大声说着，然后松开星的手，“你懂不懂站上体重秤看到一个整数的快乐？” 星：…… 不是很懂。 就算有零有整的，那真的不能稍稍调节一下体重秤的压力显示吗？ 做个假就能解决的事儿，搞得多艰难啊。 星叹了口气，还没有说些什么就突然顿住。 她抽了抽鼻尖，眼底闪过疑惑与茫然。 陌生的香气，好像…… 星在程澈疑惑的视线之中微微前倾身体，将脑袋抵到程澈胸口，鼻尖贴近柔软的布料抽了抽，“好香啊，你换香水了？” 程澈：…… 好像是一个电车痴汉啊。 程澈伸出手，掐着星的后脖颈将星拎得后退一步，面无表情，“你得亏是个女孩。” 这要是个男孩，天天因为骚扰帅哥美女被抓进幽囚狱关着去！ “嘿。”星露出一个屑屑的笑，却被程澈掐着脖子转身，“在你后面呢，那味道不是我身上的。” 星懵懂的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迷茫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灵砂。 沉默片刻后，星再一次前倾身体，将脑袋凑到灵砂脖颈边缘，鼻尖贴着灵砂耳畔细碎的发丝抽动着。 沉默很久之后，星站直了身体，用一种诚恳的眼神注视着灵砂，“你好香啊。” 灵砂：…… 好像遇到了女流氓？ 灵砂忍不住一声轻笑，弯着眼眸注视着面前不通人性的小姑娘，“喜欢这个味道吗？” “喜欢。”星眨巴着眼睛，又忍不住戳戳程澈，“你闻闻，真的很香，比你用的香要……温柔一点？缠绵一点？” 程澈看着星，“这年头孩子像妈妈，卡芙卡以前该不会是和你一样屑一样涩一样不通人性吧？” 闻言，灰发少女摸着后脑勺，“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会和卡芙卡一样？” 程澈：…… 星核缺能量也不能吃人家脑子啊！ 程澈深吸一口气，转身，“行吧，我走了，我还要陪丹恒去鳞渊境呢，不和你在这里叭叭了，我怕我忍不住叭叭你。” 星一个激灵，抓着程澈的手腕看向灵砂，“一起去吗？” 灵砂温柔一笑，“当然，我此次也需要去鳞渊境处理一些……琐事？” 她缓步走在星的身旁，和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低声交谈着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灵砂突然侧头看向程澈，“程先生，你知道……鳞渊境为什么会有很多奇怪的蛋吗？” 程澈愣了一下，“怎么奇怪了？丹恒都不让我煮龙蛋吃我可没有祸害。” 灵砂 ：…… 以后自己转世得注意一点。 灵砂轻笑，却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尖，“有些龙蛋内部出现了……看起来臭臭的液体，就是一种形容，里面黑乎乎的，看起来就很臭，但是没有人愿意打开。” “谁知道呢！”星摆摆手，熟练地推卸责任，“绝对不是程澈咒的！” 第959章 那不是应该的嘛! 鳞渊境。 海水汹涌，浪潮声连绵不绝，脚下的白沙细软，饮月君的雕像屹立于水天之间。 程澈仰着头观察面前的雕像，沉默片刻后侧头询问身旁站着的星，“我也想要这么大的雕像。” 闻言，星看了一眼程澈，想了想才开口，“死人才有雕像。” “丹恒有。” “那是世世代代的饮月君都长一个样。” “钟表小子也有。” “匹诺康尼全是梦啊，而且别人也看不到钟表小子。” “但我想要。” “你有啊，砂金不是说拿基石雕刻出的乌鸦雕像被公司供起来了吗？” “还真供啊？” “那可不，每天都有人给你上香，按照咱罗浮的说法，你这辈子活到头了下去都能继续当富豪，先烧为敬。” 程澈：…… 程澈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女，沉默良久之后才再一次开口，“可是菲尼克斯凉了，我今晚也不能抢奥斯瓦尔多的金库了。” “没事，你可以多找几个名字去抢。”星完全没觉得抢点儿小钱算什么大事，很有犯罪分子的自觉，“实在不行你拿卡芙卡和刃的名头去抢，他们肯定开心。” 这算什么大事？ 况且死了还能诈尸呢，怎么不能继续抢了？ 她拍拍程澈的肩膀，“你记住了，菲尼克斯想抢就抢了，没人敢来问你，毕竟那么多人都看到菲尼克斯凉了，难道公司要以一己之力质疑自己内战吗？难道公司还要对仙舟联盟和流光忆庭开战吗？” 说到这里，星很是深沉，“放心，没人管你。” 程澈：…… 程澈抿起嘴角，“算了吧，要是诈尸了就会有人怀疑飞霄和景元放水了，我还是晚上翻一翻字典再找个名头……算了，我和波提欧一起去，波提欧会很开心被我借用他的名声的。”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瞬。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疑惑的视线看向了灵砂，“朋友，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人的，可是人呢？你没有约好时间吗？” 闻言，灵砂抬手按了按已经抽搐到僵硬的嘴角，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扫过星和程澈，最后看向了一旁。 黑色短发的前代龙尊正静静地站着，双手环胸一脸平静，只是总觉得对方眼中写着一点半死不活的冷漠感觉，“约好了，对方迟到了。” 灵砂：…… 突然感觉整个罗浮都有些颠颠的。 灵砂轻叹一声，微微蹙起眉头扫视着不远处的海水，“即将要被逮捕的犯人也会迟到吗？这样的话只能通知云骑军了，不过……这是鳞渊境，对持明族出手或许不行。” “或许真是迟到了吧？”星有些迟疑，不太确定的开口，“我们要去找一找吗？鳞渊境这么大，不过给我一个桑博，我俩合伙一定能把鳞渊境翻个底朝天。” 程澈瞥了一眼星，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慢慢用刀划开口子，一分好几瓣，挨个塞给小伙伴，多余的一瓣递给站在身后沉迷吸猫完全不聊天的景元，“吃完就走，谁还等他啊，给他脸了。” 一片安静之中，几人围成一圈站在沙滩之上，平静的从自己分到的一瓣石榴之中剥出红彤彤的果实塞进嘴里。 “喂喂喂！”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好像是从 几人面前传来。 几人抬眸，不约而同看到了小伙伴们的眼睛。 沉默片刻之后，几人挪开一点地方，弯腰低头，注视着几人中央围出来的小圈儿。 小小的男孩双手叉腰气鼓鼓的仰着头，似乎很是愤怒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要忽视我！这是挑衅我吗？这是瞧不起我吗？” “哎呦——”星的眼睛瞬间发出一点光芒，猛地蹲下来伸出手掐住小孩肉嘟嘟的腮帮子，“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生来就是要被姨姨吃掉——” 话音未落，星收敛了自己变态的声音。 她掐着小孩的腮帮子，沉默很久之后才开口，“你怎么有角？丹恒偷偷背着我们生小孩了？孩子他妈呢？” 说着，星还不忘伸出手摸摸小孩额头上单独长出来的一个龙角，再摸摸对方眉心中间的一点青色。 “你这是侮辱我！”小孩子更生气了，“看不到我还说我迟到！你们太过分了！还骂我是丹恒的孩子！持明怎么生小孩！你是龙师我是龙师！” 但凡持明能生小孩，他还能搞出这么一堆事情来吗？！ 话音落地，星瞬间起身，哐哐哐后退几步，迷茫的看看地上的小孩又抬头看看自己的小伙伴，难以置信，“你们的意思是……这个还没有我小腿高的小屁孩就是被策反之后里应外合穿针引线吃里扒外的龙师？” 虽然持明这种寿命稍长的种族不能以常人的视角对待，但是这已经不是外貌稚嫩的原因了，这小孩就是刚刚转世嘛！ 她屑屑的星核精看不出来还闻不出来嘛！ 酸臭酸臭的，和那些被叭叭转身的龙师一模一样！ 程澈离得远远的，顺手给星丢过去一张消毒湿巾，这才看向了地上的小不点，“你都转世了还记着呢啊？这算违规吗？我这就去叭叭那些让你保存记忆的龙师，全都流放。” “哼！”小不点冷哼一声，“无名客，持明族人，前代龙尊，神策将军，你们几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抓我吗？抓走啊！破坏仙舟和持明的盟誓，你们都得陪我一起死！” 说到这里，小不点手掌一挥，“给我带上来！” 小孩稚嫩的声音在此时发出一点破音的迹象，转而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一堆小不点押着另一个小不点走了上来。 稚嫩的龙师们护送着刚刚还见过的龙女走了过来，白露眼中都带着一丝茫然，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好像被一群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绑架了。 打得过，但……容易打死啊。 打伤了还要自己帮忙治病，那不是耽搁自己去客栈蹭外卖吗？ 脑袋上长着一个独角的龙师涛然更猖狂了，“这是鳞渊境！难道你们要对持明族出手？” 丹恒面无表情，“可我并不归属于仙舟，我只是无名客。” 说着，丹恒拿起了自己的击云长枪。 沉默一瞬后，丹恒又一次收起了长枪。 自己的长枪挺凶残的，打成年人还行，打小孩……怪丢人的。 “哈哈！不敢了——” 涛然稚嫩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个小球一样滚出去老远。 白露收回脚，拍拍自己的脚丫子，一脸天真，“小孩子打架可不能去联盟告状哦，而且……” 白露背着手晃了晃自己的尾巴，一本正经，“龙尊管教小龙，那不是应该的嘛！” 第960章 要不你打字呢? 鳞渊境。 丹恒一脚接着一脚把几个搞事情的小龙师像是踢皮球一样踢出了鳞渊境，丢在了小船之上交接给前来接人的云骑，然后满脸平静的往回走。 是啊，龙尊管教小龙没有问题。 他这个路过的无名客突然脑子抽了想踢龙刚刚好踢出鳞渊境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 丹恒平静的回到了沙滩上，面无表情的凑到一个由人组成的大圆圈旁边，然后蹲在了地上，刚刚好补足了圆圈的最后一点。 前来寻找幕后黑手的景元和灵砂，陪同的程澈和星还有丹恒，以及被绑架的白露。 几人围成一圈蹲在沙滩上面，面无表情但目光茫然的盯着面前的沙子，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沉重的事情。 许久之后，星将重心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上，发出星核精灵魂的质问，“我们在这儿看什么呢？” 蚂蚁搬家？ 鳞渊境这地方的沙滩上还能有蚂蚁的吗？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抬起自己空空荡荡暂时放空的脑袋，用茫然的目光左顾右盼，最后集中在了程澈身上。 好像…… 好像刚刚就是程澈踢完龙球之后突然蹲下来沉思的。 星察觉到几人的视线，戳戳程澈，“你蹲这儿干嘛呢？” “在思考晚上吃什么。”程澈的语气很是平静的样子，一脸认真，“我要把长出来的两斤肉减掉再一次让体重恢复整数，所以得吃草，但是你们陪我一起吃草未免有点太霸道了，我一个人吃草看你们吃大餐对我的心灵伤害又太大了，我在思考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到底吃什么呢？ 这一餐也勉强算是大事解决后的狂欢了，不丰盛一点说不过去，但是他还要减掉两斤肉诶。 好难。 星：…… 星看着程澈眼中不似作假的为难，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建议，“你只想着减下去没有想过增加到整数吗？与其减掉两斤，不如大吃大喝长胖八斤，多简单！” 说到这里，星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建议很是合理，一拍程澈的肩膀，“吃！吃大餐！实在不行让丹恒去水里涮涮呢！唰唰唰的长胖了！” 突然感觉花火看乐子的时候也有点笨笨的。 换什么奶茶粉啊，直接换水，全换成鳞渊冰泉！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你知道八斤是多大一块肉吗？我再增肌增重直接别和加拉赫比较了，我直接去cos存护星神吧！” 虽然他对身材有一点稍稍苛刻的要求，但是也不能太夸张吧？ 只需要保持一个看起来好看但是不夸张且自己又有力气的程度就好了，为什么要因为八斤肉破坏自己长久以来的健身成果？ 星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块肉，但是你匀一匀啊，匀到全身就看不见了。” 程澈：…… 说的好像那八斤肉会平白无故消失一样…… 程澈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脚下的沙土。 “努力一下，把那八斤变成肌肉，重量上来了体积变小了。”景元不嫌事大的出着馊主意，语气之中甚至带上一点跃跃欲试与怂恿。 程澈再一次生无可恋的转头，“是吗？八斤的纯肌肉也挺大一块呢，要不你先胖八斤让我看看有没有双下巴。” 景元平静的和程澈对视半晌，呵了一声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将控制体重记在备忘录中然后截图，直接设置为壁纸。 这小子说出来，自己长胖八斤那就一定会出现双下巴。 那可不行。 他好不容易因为自己病重的传言让罗浮上下一心变成听话宝宝，自己长出双下巴那还是病重吗？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旁边伸出来一只手。 白露往前挪了挪，凑到程澈身边伸手握住程澈的手腕，仔细思考片刻后还是抬头看着程澈，“多吃点吧，我回去给你揉两个药丸子养一养身体，然后你一边吃饭一边运动一边吃药，绝对能瘦，还很健康。” 程澈不太确定，“真的？” 还有这办法呢？ “真的。”白露认真点头，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个小大人一般，“况且才两斤，你晚上喝点水第二天起来上厕所说不定就没了。” 程澈：…… 小女孩模样的医生说这种话总是让人感觉好违和啊。 程澈微微叹了口气，顺手给白露塞了颗糖，然后继续低头。 “不是有办法了吗？”星很是疑惑，“要不我陪你一起锻炼？” “有办法了，但还是不知道晚上吃——”程澈叹气，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啊啊啊~~~~” “慢~~~点——” “次~~~次火锅~~~” “黄~~~果~~~~~” 连绵不绝像是海浪起伏一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甚至带上些许回音，其中还夹杂着满是哀怨与怒火的惊呼。 “啊~~~” “小心~~~有四头~~~~” “惹开~~~~” 一连串的声音传来，听了半天只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口音，还很严重的样子。 鳞渊境沙滩上进行行为艺术的一个大圈唰唰唰的转头，却在一瞬间伸出手掌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愕然。 柔软的沙滩之上，白发狐人慢悠悠的走着，偶尔加速追上前方滚动着的气球，在气球降速的时候伸出自己欠嗖嗖的脚丫子来一脚。 然后气球继续加速，狐人散步走着，然后再一次提速，再来一脚。 气球之中粉色毛发飞舞，像极了洗衣机之中塞进破洞洋娃娃进行甩干的模样。 伴随着粉毛狐狸愤怒的声音，气球终于滚到了眼前。 程澈平静的伸出手抵住气球，然后再把手伸进气球上开着的透气窗，胡乱摸了摸之后摸到一个脑袋，往上一提。 他凝视着椒丘通红的脸颊，眼神都带上些许怜悯，“娇娇，你怎么咬舌头了？是刚刚下台阶的时候滚太快了吗？” 娇娇：…… 娇娇嗤嗤的喘着气，整个人像是被揍了一顿一样衣衫凌乱头发凌乱，毛发都乱糟糟的，甚至连睫毛上都落了一层耳朵毛。 “我说把他放天上我牵着走，他生气。”飞霄走了过来，语气平静的不得了，“然后我借了个垃圾桶推着过来，气球太大掉毛太多挡住了我的视线。” 说到这里，飞霄更加平静，甚至还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一路滚，你看，我刚刚都没有追上。” 身后，三月七也跟在飞霄身后过来了，隐约还能看到后方还有几艘小船，怀炎推着一个垃圾桶颤颤巍巍的下船，甚至还有云骑军抬着因为手掌擦伤需要卧床静养的彦卿，显然是一支干饭大队。 “是啊。”三月七沉重的叹了口气，只是嘴角却抽动着，似乎是在竭力对抗本能的嘴角上翘，“然后娇娇就一连串文绉绉的成语骂人，这不就咬舌头了？” 不过也是，这么一路滚着过来，谁还能分得清到底是滚得咬舌头了还是说成语咬舌头了？ 三月七歪着头看了看旁边愤怒的椒丘，又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好我没有被塞进气球里，要不然……” 说到这里，三月七顿了顿，“那我肯定要上天，到时候让星牵着我！” 星嘿嘿笑了笑，牵着程澈的手放在三月七的脑袋上，“咱关系这么好了，一起掉毛呗。” 三月七：？？？ 在两个女孩子震惊对视的时候，程澈已经将椒丘的脑袋从气球之中挖了出来。 他双手捧着椒丘的脸颊，指腹不动声色的在对方的粉色长发上蹭了蹭，给掉发续费，“朋友，吃火锅，这叫做赔偿，等会儿让霄霄喂你。” 椒丘：…… 椒丘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四啊，等会次开sin了一杯揪下去，单场发癫端起黄果骄进气球里面现场给我退毛毛，侧底duang绝到毛噩梦四吗？” 程澈：…… 程澈诚恳的看着椒丘，提出建议，“要不你打字呢？” 【占坑】 第961章 怎么还无理取闹呢…… 细软的白沙被刨出一个坑，刚刚好将装着粉毛狐狸的气球塞进一点当做支撑点避免乱滚。 椒丘将透气窗口挪到自己脸颊前方，盘腿坐在气球之中，任由旁边伸过来的手给自己的碗里塞进一点蔬菜和食物。 太过分了。 像是一个身患传染病的人穿着隔离服都不忘出门蹭饭吃。 不道德啊！ 啊不，是程澈和这群人就没有一个道德的！ “毛肚！毛肚老了！”椒丘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翻涌的锅，震惊大叫，手里还捧着从透气窗里面塞进来的碗筷，“老了！” “知道了知道了。”程澈平静的应了一声，伸出筷子哗一下夹走了两片毛肚塞进椒丘碗中，又换了双筷子继续低头吃饭，“就你事多，照顾你还不乐意了。” 椒丘：…… 呵。 要不是因为程澈和那一群乐子人，他现在需要被人照顾吗？ 他明明就是一个拥有自理能力可以凑在火锅前方抢毛肚的正常人！ 椒丘微微叹了口气，瞥了一眼碗里的食物后侧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白毛狐狸，平静的呼喊，“涩头肉疼，改锅边开。” 闻言，飞霄迷茫转头，脑袋身上白色耳朵都忍不住抖了抖，似乎是在努力辨认对方说出的话语。 抖了半天，飞霄还是一脸茫然。 她平静的从旁边的保温杯之中捏起一块冰块塞进椒丘口里，好奇道：“你刚刚说什么了？你现在再重复一遍。” 椒丘舌尖抵着冰凉的冰块，一双金色眼眸已经弯不成眯眯眼了，带着些许杀气看着飞霄。 飞霄沉默对视，半晌后点点头，“哦，不想说话是吧？没事，你含着冰块消肿就能说了，再肿了记得叫我啊。” 说到这里，飞霄停顿一下，又忍不住叹气，“你说说你何必呢，舌头都咬破了还吃爆辣火锅，正常人都得嘶嘶嘶得像是蛇窝一样，何况是你呢。” 吃一口，舌头肿了，吃一块冰，舌头消肿，然后继续吃火锅，来来回回的…… 这年头怎么还有狐狸喜欢给自己上刑呢？ 难道艾慕就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飞霄看着椒丘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椒丘：…… 椒丘面无表情的看着飞霄，舌尖抵着冰块推到腮帮子旁边，然后才含糊说道：“我是为了谁？” 飞霄：？？？ 难不成还是为了她吗？ 椒丘确确实实是在给她想办法治病，但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八块爆辣火锅底料塞进清汤锅里面的行为难道也是为了她？ 看看周围这些人红肿得反光的嘴唇，椒丘是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来的？！ 在飞霄质疑的目光之中，椒丘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开口，语气却显得格外理直气壮，“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回来罗浮？我怎么会见到程澈？我怎么会被景元将军算进去？我怎么会被程澈坑？我怎么会被乐子人坑？我怎么会被你滚来滚去咬到舌头？！” 飞霄的耳朵再一次抖了抖，抿起嘴角难以置信的反驳，“来罗浮为了我是没错，但是被坑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粉毛狐狸玩不过人家吗？” 下棋输了的原因难道是今天带自己来下棋的人不够幸运？ 椒丘面无表情，“就怪你。” 飞霄：…… 确认了，她家粉毛狐狸遭受打击疯了。 但凡椒丘有一点理智，都说不出这种像是穿开裆裤的小孩子互喷时候会说的话！ 飞霄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表情似乎像是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 她用筷子夹起锅里的食物，塞进椒丘碗里，勉强安抚道：“怪我怪我，过几天给你送几包香叶桂皮八角花椒可以吗？辣椒也行，给你扛两麻袋。” 椒丘脸上似乎已经写上了一个淡淡的死，“你给我夹了什么菜？” “菜？”飞霄低头，凑到气球旁边隔着一层透明材质的气球观察着椒丘的碗。 半晌之后，飞霄伸出手，接过椒丘手中的碗，又把旁边摞起来的空碗拿了一个，快速调配好酱汁递进去，“换一个，按照你的口味调的。” 说着，飞霄把那个不小心塞进去一根香菜的碗偷偷藏到一旁的外卖袋之中，试图毁尸灭迹。 外卖袋中，十七个塞进香菜且料碗一模一样的碗摞在一起，似乎是在诉说椒丘心中的悲痛。 椒丘突然冷笑了一声，“是啊，我只吃料汁。” 飞霄：…… 飞霄只觉得自己今天诸事不顺。 她抬眸看了看已经被抢的干干净净准备再煮一锅的火锅，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你先等等，下一锅煮出来了我给你抢一般。” 椒丘阴阳怪气，“是，我的胃是无底洞。” “怎么还无理取闹呢……”程澈低声叹息，从腿上拿起一个碗直接扣在椒丘碗上，然后抖了抖拿起碗，“吃吧，我已经猜到这一幕了，提前给你抢的。” 椒丘低头看看，“抹响拆把？” 程澈平静的将一块冰块塞进椒丘嘴里，很是熟练的又递过去一杯冰水，“没有，空碗，刚出锅就抢了，毛肚不老，牛肉很嫩，土豆片都是脆生生的。” 椒丘点点头，低头吃着饭。 他刚想转过头对飞霄抱怨一句‘看看人家’却突然看到了椒丘低头疯狂吃饭，顺便还不忘伸出一只手偷偷去偷程澈的酒杯，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倾斜的像是开拓者的信念。 那是没看出来一点正气。 椒丘闭了闭眼睛，缓慢挪动身体将窗口对准程澈，放弃了指望自己家的将军，“测测，窝饭线咯，换四泥薅。” 程澈坑人，但是人家有售后啊！ 程澈沉默了片刻，微微蹙眉，“你等等再说，我好像没有听懂。” 椒丘心中酸软，好似有一股感动正在带着炙热的温度流淌。 他平静了片刻，在自己的舌头消肿之后感动开口，“还是你好，你从来不会给我的碗里夹香菜，也不会忘记给我换冰水，更不会忘记给我留菜。” 程澈：…… 程澈微微掀起眼皮看着椒丘，手掌藏在兜里动了动，指腹摩挲着兜里那枚小小的钥匙，眼神之中颇有一种看傻子的心虚。 第962章 唰唰唰! “以后这玩意儿多给点。” 椒丘坐在自己临时的小房子里面，隔着气球看着程澈，手中摩挲着一个用密封袋抱起来的羽毛，语气之中都带着生无可恋，“你是不知道，她有一天半夜喝酒，喝大了去厨房抢我的料酒，我看完病人一回家，饭也吃不了卧室还没了……” 那叫一个惨。 不过也还好，没有卧室睡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闻言，程澈的目光挪了过来，带着一点好奇看着椒丘，“你们住一起吗？” “啊？”椒丘似乎也没有想到话题一下子就偏了，愣了愣之后才开口，“幕僚这种职业，难道不是就成为大人物的家臣吗？管吃管住自己出主意不就行吗？虽然我还兼职医士，但她也不能少了我的吧？” 幕僚本身就是养在自己家里自己军营之中的吧？ “哦。”程澈应了一声，点点头后继续咬住吸管，放空心神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椒丘仔细观察着程澈的眼睛，突然皱了皱眉头，发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程澈的眼睛似乎有点红，还有点水光？ 被他八包爆辣火锅底料辣哭了？ 椒丘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才迟疑开口，“你在想什么？” “在看烟花。”程澈平静开口，眼下带着一抹违和的红。 椒丘顺着程澈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地在夜色之中都显得格外明亮的白沙。 烟花？ 哪儿呢？ 椒丘突然感觉程澈好像是疯得出现了幻觉，压低声音，“看什么烟花？” “脑子里。”程澈的语气平静得和平时没有什么模样，“你应该知道神经细胞的样子吧？就是一个细胞长得奇形怪状的，树冠一样的凸起。” 椒丘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又忍不住怀疑这是彻底疯了，“你难道能看到神经细胞？” 什么牌子的显微镜？ “不，我只是在根据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想象神经细胞乱七八糟跳舞但是连不到一块的场景，跟放烟花一样。”程澈继续说着，牙齿间咬着一个吸管，声音显得有点含糊。 椒丘沉默一瞬，“那你在想什么呢？” “景元坑我，阿咕有病，下次咒你，等会儿就摸飞霄的尾巴，海水好吵跟个小黄鸭一样，我的歼星舰上是不是还有坑，明天去给歼星舰漆成烧烧的银灰色贴满钻石，好像抢穷观阵，想滚一会儿，去咬娇娇的耳朵，吃凉拌木耳，让丹恒给我洗手，给霄霄拔火罐，摸瓦尔特脑袋，踹阮梅的古兽，给尾巴一逼兜。” 椒丘：…… 他的耳朵得罪程澈了吗？ 椒丘凑近气球，隔着一层透明的阻碍眯起眼睛观察程澈，半晌后确定了自己的结论，“哦，喝醉了。” 整个鸟都处于一种思维活跃但是没有逻辑的状态之中。 又或者说，程澈正常的时候也是思维活跃但没有逻辑，但不喝酒就不会刺激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椒丘沉重的叹了口气，脑子里刚刚升起一个伙同景元敲晕程澈的想法就被打断。 在椒丘狐疑的注视之中，程澈从旁边的外卖袋里面翻出了几个没用上的玻璃杯，仔细观察形状确认气密性之后凑到了飞霄的身旁。 白发狐人经历过好几天的劳累和酒精的冲击，此时早就已经被羽毛放倒，靠在气球上睡得安稳。 从椒丘的视线看过去，还能看到飞霄被气球压出红痕的鼻尖。 他注视着程澈晃醒靠在丹恒身上消失的白露，一鸦一龙凑在一起抱着一堆玻璃杯似乎是在商量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有没有喝醉的人加入了这场鬼鬼祟祟的秘密会议试图欺负一个喝醉了的狐狸。 “这里？” 程澈比划出一个位置，“第一个放这里，这样就能多压几个杯子，她的衣服后面这块镂空的中央就能出现最完美的圆形。” “为什么一定要是圆形？”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拔罐的工具出现折角可能会弄破皮肤，那多不好。” “那没有折角的图形也很多嘛。” “椭圆？” “圆滚滚的小心心？” “为什么不是小星星？” “也不是不行。” 一堆窃窃私语之中，椒丘闭了闭眼睛。 沉默片刻后，椒丘坐在气球之中瞧瞧气球。 唰唰唰！ 一道道沾着吃饱喝足后打算做坏事的兴奋感的眼睛不约而同投射过来，像是黑暗之中猛地转头的猫头鹰一样，一双双眼睛之中都散发出饿狼一样的光芒。 椒丘：…… 这几个人还是步离人伪装的吧？ 呼雷坐在这里都要过去扇一大嘴巴子质问你们为什么要抢步离人的专利！ 椒丘深吸一口气，和气球外狼一样的眼睛对视，“挪旁边小桌上拔火罐去，我也想看。” 几人不约而同歪了歪脑袋，狼一样的眼神之中浮现些许困惑，然后变成了了然，最后兴冲冲将几个用来放蔬菜的小桌清理干净拼在一起，甚至贴心的脱下外套给飞霄垫着，然后将飞霄丢在了桌板之上，露出了脊背。 “素质挺高。” 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椒丘侧过头，疑惑的看着貊泽，“素质高吗？” 都趁着飞霄死过去给拔火罐了还高素质呢？ 这群人就没有素质！ 闻言，貊泽摇摇头，“寰宇之中罪恶太多，但你看，飞霄醉成这样他们竟然只想着拔火罐。” 椒丘：…… 他感觉危险的可能是貊泽。 椒丘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貊泽，“你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事情上？” 闻言，貊泽沉默片刻，“被你智商传染了，变笨了。” 椒丘：？？？ 椒丘脑门上冒出几个巨大的问号，“我笨？” “不然呢？你以为毛发的生长不耗费能量吗？”貊泽一脸平静，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比雅利洛六号都要冰冷，“但你既没有增加进食量也没有降体重，那么那些能量是从哪儿来的呢？” 椒丘陷入了沉默之中。 “啵~~~” 奇怪的声音传来，椒丘好奇转头，看到了白露在众多好事之人的指点下从飞霄的肩胛骨位置上拔下了一个玻璃杯。 红彤彤的痕迹出现在飞霄的后背之上，甚至带着些许诡异的……美感？ 啊不，这得是欢愉美学。 第963章 就一把锁吗? 阳光穿过薄薄一层布料撒入帐篷之中，沉浸在死亡般安详的睡眠之中的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掀开一条缝隙感受了一下光线，然后翻身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 数了三十秒之后，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那点儿残存的睡意与惰性在此时消失不见。 飞霄平静的起身，揉揉脸颊拍拍耳朵，然后才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自己身旁睡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小灰毛，缩在睡袋之中就差把脑袋藏起来了，整个人都睡得歪七扭八的模样。 她伸出手掀开对方的头发，仔细辨认着对方的身份，片刻之后才拍拍小灰毛。 开拓者啊。 不过自己昨晚上怎么了来着？ 好像是抢了程澈一杯酒然后就没了？ 飞霄继续拍拍小灰毛，一伸胳膊却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肩膀和脊背上传来一种隐约的胀痛和酸痛感，倒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痛苦，反而在疼痛之后带来一点肌肉和骨骼的放松，让人恨不得多痛一会儿。 简而言之，一种可以忍受的疼痛感，像是去找医士按摩肌肉的感觉，令人上瘾。 飞霄沉默很久，终于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脑袋都朝着一边歪着。 难道是昨晚上喝醉了被白露当成什么练习按摩的实验者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椒丘…… 椒丘这会儿应该还在气球里面睡觉，那可是一个天然的赏景帐篷。 “你在干嘛呢？” 缩在睡袋之中将下巴都藏起来的星睁开了眼睛，揉揉眼角之后才好奇的询问，“你落枕了吗？” 飞霄猛地抬头，看到星的脸颊后才松了口气，一言难尽，“我是不是要庆幸这句话不是程澈说出来的？” 来到罗浮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好像已经被培养出了防备乌鸦嘴的条件反射，甚至想要拿出自己在战场上砍敌人的警惕来防备。 闻言，星脸上的表情更困惑，“如果是程澈躺在这里，你难道不觉得更可怕吗？” 她们车上的小乌鸦虽然又屑又涩还乌鸦嘴，但是好端端爬别人帐篷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人家虽然没有道德但是好歹还存在一点点底线。 飞霄微微叹了口气，手臂抬起来弯曲努力去摸自己的脊背，整个人的姿势都显得格外的别扭，“我怎么总觉得我后背的皮肤凸起来了，等会儿得找个镜子看一看。” 星：…… 星瞬间想起了昨晚上睡前进行的消食活动，陷入了沉思之中，但脸上还是一模一样的平静屑屑没有半点儿心虚。 拔了好几个火罐呢，能不凸起来吗？ “昨晚上抱你进来的是我，我当时喝了点酒走路不稳，可能是蹭到哪里了。”星面不改色的说着瞎话，一本正经的忽悠飞霄，“你不疼吧？我等会儿找白露给你检查检查。” 飞霄点点头，将自己后背的那点儿异常丢在脑后，全然不见半点儿在战场上的警惕。 警惕什么警惕，又不是在打架。 现在的鳞渊境光是令使就不知道有几个，还能有人在趁着她喝醉了偷偷揍她吗？ 飞霄伸了个懒腰，打开帐篷的拉链探头看看外面，又好奇道：“怎么没回客栈睡呢？” 星：…… 星眨巴着眼睛，“大家都吃太饱喝了酒……” 其实就是不想走路，所以直接就地躺下，毕竟飞霄睡死了，剩下那群人一个比一个懒。 “这样啊。” 飞霄爬出帐篷，站直了身体舒展关节肌肉，骨骼摩擦舒展带来的细微声音被海浪的声音遮掩。 她勉强活动了片刻，终于还是发现了一点不对。 飞霄注视着沙滩上一分两半的巨大气球，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从帐篷拉链处冒出一个头的星，“椒丘出来了？” 她家粉毛狐狸自由了？ 她今天不能放气球了？ “出来了啊，昨天晚上我们深刻觉得椒丘被关起来太可怜了，万一睡着了到处滚怎么办？”星更不觉得心虚，从帐篷里走出来拍拍自己的衣服套上外套，带着一点屑屑的脸上满是正经，“所以我们大家就趁着他睡着把气球锯开了。” 飞霄：…… 如果能锯开的话，她在竞锋舰上就锯开了，完全不用等到现在，而且…… 飞霄抬手摸了摸那两半气球的裂口，在看看脚下打开的锁，用无语的目光注视着星。 星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其实我们是给那只秃毛鸟下泻药了。” 飞霄更沉默了。 说得好像泻药对那只鸟真的有作用一样。 别说泻药了，他们这里这么强的战力，加一块儿乘上一千一万一亿都不够人家一手指头的呢。 星似乎也察觉了自己说话有漏洞，不动声色的挪过去，欲盖弥彰一般踢了踢那个锁，然后当着飞霄的面捡起来然后藏进兜里，面无表情，“是这样的，我们无名客之所以叫做无名客就是因为我们会趁着别人睡觉偷偷做好事不留名。” 飞霄：…… 飞霄面无表情的看着星，“阿基维利都要气醒了。” “醒了那不是正好吗？”星完全不心虚，一本正经的点头，似乎已经在期待阿基维利突然出现之后的场面，“开拓星神诶，那怎么能不跟着列车走呢？到时候我们还开拓什么开拓，咱有星神坐镇，我都不用到处鬼鬼祟祟找线索了！” 飞霄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她绕着变成两半的气球走了一圈，半晌之后突然愣了愣，“你把那锁给我看看。” 星很是怀疑的样子，带着一点防备看着飞霄，“你不会要抢锁给椒丘告状吧？” 椒丘这会儿还死着呢，他们昨晚看乐子的时候让程澈塞了一大把羽毛，这会儿肯定醒不过来，但是等会儿就不一定了。 而且……死完之后脑子很清明，对椒丘来说肯定更聪明了。 “不会。”飞霄摇摇头，仔细思索片刻后才开口，“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也不能丢掉，得想办法造假才能糊弄椒丘啊。” 星：…… 好家伙，曜青这是什么主公和幕僚互坑的风气？ 昨天飞霄踹气球看椒丘乐子，晚上吃完就被椒丘看拔火罐的乐子，这会儿飞霄还不知道自己被拔火罐呢就已经想着帮他们掩盖犯罪证据看椒丘乐子了？ 星似乎有点不舍的将锁头递过去，还不忘嘱咐道：“别拿走啊，我觉得这东西还挺有收藏价值的，我打算把它带回列车放在程澈房间里。” 飞霄有点不太确定，“为什么是程澈的房间？” “他房间放了一面墙，被我命名为乌鸦嘴受害者纪念墙。”星很是正经，认真分析，“到时候把锁放在椒丘展柜里面。” 飞霄：…… 飞霄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低头看着掌心之中的锁，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询问，“就一把锁吗？” “对啊。”星点点头，“就一个，难道还要好几个吗？” 飞霄：…… 飞霄深呼吸，弯腰将那个困住椒丘一天的气球扶起来，然后把锁挂上去锁上，“是这样的？” 星又一次点头，“是啊。” 飞霄更沉默了。 飞霄看着由两个半球拼起来的球体，又看了看唯一一个固定的锁，保持沉默走到了球体的后面，双手用力。 两个半球被一个锁固定着，像是贝壳一样打开。 星脑袋上似乎出现了一串省略号，一个接一个的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令人沉默。 星抬眸看着飞霄，一张屑屑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你知道的，有丹恒问丹恒有程澈问程澈实在不行问瓦尔特和姬子，我动脑子的机会很少的。” 飞霄的嘴角紧紧抿起，表情很是沉重的模样。 她摆了摆手，“不是你，我在思考椒丘的脑子是不是被呼雷吃了。” 【占坑】 【为防背刺，等剧情。】 第964章 睡什么睡! “所以……我是怎么出来的？” 粉色毛发的狐人坐在沙滩之上，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目光注视着星，“我只记得……吃累了吃困了然后就死过去了。” 死过去也没有死得很开心，甚至梦到了呼雷一口给自己咬成了半个，面目狰狞鲜血淋漓，貊泽都快给自己铲不起来了。 闻言，星仔细打量着椒丘的表情，半晌之后才解释道：“我们昨天都没有发现关键你懂吗？装你的小气球就跟一个贝壳一样，我们只关注了锁，没有关注贝壳本来就是可以打开的。” 说着，星指了指旁边的巨大气球，一本正经，“你懂吗？” 椒丘：6 椒丘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所以只要我在气球里面站起来伸直手脚就可以推开的意思吗？” 星：…… 好像是的。 星沉重的叹息，带着感慨拍拍椒丘的肩膀，不走心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就当自己掉头发智商下降了吧，反正你现在出来了不是吗？” 椒丘咬牙，“可我本来昨天就能够出来的。” 推迟了一天，被当做乐子看了一天。 何必呢？ 星眨巴着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椒丘的目光平移，挪到了飞霄身上。 飞霄此时正蹲在一个小小的火炉旁边，用小小的锡纸锅给自己煎鸡蛋当早餐，长发扎成马尾垂下来，却挡不住脊背上那一片红色。 一个又一个的圆形，圆滚滚的甚至凸出来带着些许立体效果，圆形中央呈现些许浅红，周围越来越深，到了边缘有一种血液凝固沉淀的血红色。 看起来很痛但好像感觉飞霄有点感受不到。 椒丘眼中莫名浮现一抹同病相怜，忍不住开口关心，“霄霄，你在干什么呢？” 闻言，蹲在火炉旁边的白发狐人转过头来，用一种茫然清澈的目光看着椒丘，对上视线之后才回过神来，“吃早饭啊，今天起得早，刚刚出去跑了两圈儿，吃完就可以洗个澡去神策府准备正式的演武相关事项了。” 椒丘：…… 椒丘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询问，“筹备演武不是罗浮的事情吗？” 他们是来做客的吧？ 闻言，飞霄抿起嘴角，语气之中都带着无奈，“此次罗浮之行于我算是一份大礼，总得帮上一点什么。” 其实是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程澈往垃圾桶里面塞景元，背起来就是一个跑路，顺手还把公务托付给她了。 人都跑了，她要是不干，那不就没人干活了吗？ 椒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飞霄两人用一种同样诡异的眼神对视。 片刻之后，椒丘挪开目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左顾右盼，好奇询问，“程澈呢？今天好像没有看到他？” “哦，程澈啊。”星顿了顿，一脸平静的解释道：“程澈说鳞渊境的水是海水不能洗澡，所以回去健身洗澡吃饭顺便补觉了。” 椒丘嘴角的弧度耷拉下来，“我信吗？” “你可以信。”星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很是清澈，无辜至极，“要不你回去堵他？” 椒丘起身，拍拍身上沾着的细沙，“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堵他。” …… 仙舟罗浮外，歼星舰。 飞行器从罗浮港口升空，将客人接引至舰船之上。 密封性良好的门悄悄打开，穿着一身长衫的男人走了下来，好奇的目光扫过周围之后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入舰船之中，朝着约定的舱室走去。 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的自动门开了又合，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灰黑色之中，幽蓝的光芒从墙壁缝隙之中散发而出。 他停在门口，用一种评估打量的目光注视着房间之中的场景。 巨大的空间之中，幽蓝色的光芒从上至下打出，形成一种牢笼般的模样，其中禁锢着身材巨大的步离人，毛发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有伤口崩裂留下的一点血迹。 椒丘微微侧头观察着呼雷，半晌后垂眸轻笑，“我说今天怎么有博识学会的邀请函，原来是本该死去的呼雷被人偷梁换柱了啊。” 房间之中，坐在桌旁静静翻看资料的男人微微抬眸，冷淡的目光扫过椒丘之后再一次收回来，“我没有看押死囚的兴趣，既然来了就交给你，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说着，拉帝奥平静起身，没有半点儿留恋的转身。 他还要去和景元下棋呢，才不要在这里看别人研究步离人！ 闻言，椒丘微微一愣。 那么正式冷静理智的邀请函发在他的手机上，颇有一种你不来我就搞死你的意味，结果就是为了甩锅？ 把呼雷就这么丢给他了？ 在椒丘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拉帝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带着无语的目光看着椒丘。 一只手按在椒丘肩膀之上，程澈拍拍椒丘，好奇探头看着里面，语气之中暗含抱怨，“明明是我的歼星舰，你们一个个的在我的大本营开会？有点过分了啊？” 拉帝奥无语至极，“你跟踪他？” 他好像只给椒丘送过去门禁信息？ 程澈是怎么到处乱跑的？ “没有，只是偷偷贴了一张小贴纸。”程澈抬手从椒丘后背取下一张便签塞进兜里，很是坦诚，“难道你们小时候没有往同学身后贴过写着笨蛋的小纸条吗？” 椒丘：…… 拉帝奥：…… 椒丘感觉自己来了罗浮之后就有一种心累且笑不出来的痛苦，无语的看着程澈，“你的童年这么充实吗？” 而且！ 程澈跟踪！ 他这只狐人好像也开始乌鸦嘴了！ “呵。”拉帝奥满脸平静的将自己面前的资料整理整齐抱在手中，微微侧着头抬起下巴，看着程澈冷笑一声，“一个人的童年时期是培养习惯的黄金时段，保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想做的事情上而不是被嬉笑玩闹牵引。” 程澈面无表情，“对啊，所以我都是把自己的草稿纸贴在小伙伴身后的，因为我的座位离垃圾桶有点远，不想动。” 拉帝奥：…… 能把这些聪明才智用在正经事情上吗？ 在拉帝奥无语的目光之中，程澈上前两步，抬手拍拍呼雷，“睡什么睡，起来重睡！” 第965章 他招了吗? “嗷——” 满是愤怒的狼嚎再一次响起，在崭新的舰船内部甚至出现了些许回声。 程澈眼皮一跳，眼疾手快的拿起旁边放着的一卷垃圾袋塞进了呼雷口中，又很是贴心的拍拍对方的脑袋，“别叫了，再叫给你一锤。” 呼雷目眦欲裂，一双眼睛之中几乎要被气出血色。 什么人啊！ 在他筹备越狱的时候给他来了一场镜流折磨，然后一脚踹翻他，然后继续折磨，又在他准备越狱的时候阻拦他的计划，伙同一群乐子人带着他到处找乐子，最后还把他洗洗干净送上了擂台，被锤了一圈之后又被偷走。 罗浮不是总说自己是什么法治社会讲道理的地方吗？ 讲什么道理？ 法治呢？ 被镜流吃了？！ 呼雷嗤嗤的喘着粗气，整个狼都显得有点要气炸了的模样，就像是吹得濒临爆炸的气球，稍稍再气一下或者用针扎一下就会炸掉的那种。 “你说说你，老这么生气干什么呢？”程澈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卷麻绳，平静的从呼雷被堵住的嘴巴中勒过去，绕了两圈之后在后脑勺打结，“你可别等会儿给我高呼一句兽人永不为奴。” 呼雷的眼睛更红了，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气炸了。 难道不对吗？ 他们步离人要是甘愿当奴隶还打什么狐人啊！ 那些狐人才是他们的奴隶！ 在呼雷哼哧哼哧喘气的时候，程澈终于将呼雷的喊叫声阻挡在对方的喉咙之中，双手揣兜后退一步，站在椒丘身旁打量着呼雷。 看了片刻，程澈用手肘碰碰旁边的椒丘，“真的永不为奴啊？那包吃包住呢？” 椒丘：…… 有病啊，那是包吃包住的事情吗？ 椒丘侧头瞥了一眼程澈，收回目光之后看向呼雷，“怎么研究？” 程澈：…… 程澈眼底浮现一抹困惑，抬手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啊？” 他好像也不是学医的吧？ 他和医学的最大相关就是他有时候生病会去医院看病，剩下的……他哪里知道？ 程澈用一种为难的目光看着椒丘，“你难道让我现在跟着拉帝奥学医然后帮你一起研究吗？你不是个医士吗？你要不找白露呢？” 椒丘呵了一声，“白露站起来都够不到操作台。” 程澈抿唇，“朋友，我劝你一句，世界上的医生医士那么多，没必要找我，实在不行你去找两个跳大神的巫医神婆，他们说不定都比我专业。”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压低声音很是为难的解释，“毕竟我也不能保证我什么时候灵光一闪会不会给病人的大动脉抽出来绑个蝴蝶结。” 椒丘：…… 椒丘脸上挂着微笑，平静的看着程澈，“我不是想让你帮忙，我只是单纯觉得你的课程不够多。” 学习去吧，别来找乐子了。 能拥有找乐子的时间就说明作业还不够多还不够忙，多学学也能少一点看他乐子的时间。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程澈面无表情的和椒丘对视，语气之中都带着冷淡，“这句真乌鸦嘴。” 椒丘微笑，“没事，我多扛几个避雷针，或者我以后走哪儿牵着你，倒霉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倒霉。” 自己都变成这么大的乐子了，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雷劈一下，问题不大。 “我拒绝这个选项。”程澈平静的侧头，找了个高脚椅坐着，一双腿屈起来与踩在椅子下方的横杆上面乱晃，“拉帝奥安排给我的课程已经很过分了，我不接受更过分的东西，建议你别想，要不然我就把你扣下来关在罗浮帮景元打工，反正幕僚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椒丘：…… 他是曜青仙舟送给罗浮的质子吗？ 知不知道现在不讲究人质这种生物了？ 椒丘轻叹一声，伸腿勾了个椅子过来坐着，用一种迷惑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呼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把他当做唯一的救命良药，后来发现只是一个拥有副作用的备选，现在……” 不研究吧，有点浪费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筹算，而且有些病症也确实需要一份药。 研究吧，程澈就在旁边呢，他蹲在地上捡程澈翅膀上掉的毛都比研究呼雷来的快。 想到这里，椒丘沉重的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把我押罗浮吧，感觉我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好说，等会儿回去就把那个小不点龙师送曜青交换人质。”程澈摆摆手，很是平静的模样，“你的人在我手里，我的人在你手里，大家关系友好得不得了。” 椒丘：…… 不想送就别送，也没人非要罗浮送人质，送那个小不点龙师是什么意思？丢垃圾吗？！ 椒丘暗戳戳瞪了一眼程澈，坐在一旁看着呼雷发呆，似乎是在惆怅接下来的时间安排。 另一边，拉帝奥平静的看着两只小动物斗嘴，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敲敲桌面，冷漠开口询问，“作业做完了？安排给你的参考书看完了？真理大学的那几节课学完了？” 程澈莫名感受了一股被知识支配仿佛逃课被老师揪住后脖的窒息感，忍不住抽搐着嘴角看着拉帝奥，“五本厚重的参考书，两本的作者死了两个琥珀纪，一本的作者死了八百年，还有最薄但是最难懂的两本书出自你的手，我这么几天能看完？” 说到这里，程澈似乎有了一点和老师对峙的底气，坐在高脚椅上理直气壮的质问拉帝奥，“还有真理大学的课程，一个学期十八门课程，你给我报名两个学期的，我不睡觉也看不完啊！” 闻言，拉帝奥平静点头，“是，所以你选择三倍速看一遍两倍速再看一遍，偶尔暂停抄笔记，顺便在吃饭发呆闲逛的时候听书，对吗？” 程澈：…… 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班主任贴在窗户上偷看的惊悚感。 程澈侧着头看着拉帝奥，“你偷看我，你该不会表面上是医生是老师，实际上是偷偷跟踪人家偷窥人家的小变态吧？” 话音落地，拉帝奥已经平静的找出一截粉笔头，瞄准了程澈的额头。 “咔哒——” 一声轻响，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金主出现在了门口。 他愕然的看着躲避粉笔头的程澈和正在攻击的拉帝奥，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看着拉帝奥。 砂金：…… “他招了吗？” 这是什么课堂酷刑吗？ 第966章 两个白痴。 “我一进门就看到你们在这儿一个打一个躲的，还以为是什么新型逼供现场呢……” 金发男人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之上，一双眼睛弯起来显得很是放松闲适的模样。 他的目光在屋内绕了一圈，许久之后还是没忍住询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 粉毛狐狸还在隔壁思考怎么对呼雷下手，而旁边逼供的两个人…… 程澈坐在桌子后面趴在桌面之上，闭着眼睛看不出是困了还是已经睡着了。 而拉帝奥正坐在另一边，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问题。 只有他。 只有他这个来自于星际和平公司的砂金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排外，有一种大家都不想聊天的感觉。 那怎么行？ 谁还不知道他们茨冈尼亚人口蜜腹剑，最擅长用嘴巴说着甜蜜蜜的话语来得到想要的东西呢？ 闻言，程澈即将眼皮掀开一条缝隙，看了砂金一眼后才开口，“在想等会儿去捡两个柿子吃，要到冬天了，得吃柿子。” 圆滚滚的，还甜，颜色也喜庆。 砂金微微一愣，疑惑道：“冬天？” 冬天在哪里呢？ 仙舟罗浮航行于星海之中，气候温度都是统一控制的，最多受到一点来自于路过的恒星或者其他星系的影响，倒也不会一夜之间变成雅利洛六号的模样吧？ 季节这种东西，只是相对于一个星球的不同地区来确定的。 “按照我的算法啊。”程澈有气无力的举起手机晃了晃，声音之中都带着感慨，“我都数好了，改冬天了，晚上咱们还可以去客栈包饺子吃。” 说到这里，程澈又一次叹了口气。 要不还是在垃圾桶里面捡饺子吃吧，好歹也是自己吃习惯的。 程澈趴在桌上想来想去，还没有想出一个办法就被一本书打断。 拉帝奥平静的将抄写成绩的纸丢在程澈面前，一张脸上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无语，甚至还有一点无奈，“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挑一点喜欢的题目写了勉强拿个及格分？这样算下来你都不一定能够顺利结束课程。” “没关系，我会算好的。”程澈懒散的应了一声，仔细想了想之后才好奇询问，“我捡回来的小抱枕呢？我这几天怎么没有见到他？” 闻言，砂金抬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疑惑，“你什么时候捡抱枕了？” 程澈不说话，只伸出手指了指砂金。 砂金：…… 建一个小号砂金就是为了当抱枕吗？ 那自己前些天的感动是喂了狗？ 砂金深呼吸，勉强将质问压下，这才看着程澈，咬牙开口，“在神策将军的私宅，据说正在进行学前教育。”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头，拍拍旁边的拉帝奥，“那行，以后让他上拉帝奥的课，一学期的课程等毕业就百八十岁了。” 砂金眼皮一跳，“教授这么可怕吗？” 听说过，但还没有见识过，毕竟他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苦吃的人。 “多谢你给我延长两年寿命。”拉帝奥冷哼一声，脸色没有半点儿改变，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程澈，“既然课程已经看完了，那就再多加几个吧，反正你总能挤出时间来学习，不学习也会挤出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说到这里，拉帝奥敲敲桌面，“你喜欢什么样的课程？我可以用教师账户帮你选课。” 程澈：…… 程澈万万没想到穿越了还要上学，面无表情的盯着拉帝奥，半晌之后才开口，“我马上就要看完两个学期的课程了，没有假期的吗？” 他高考之前还要放十几天的寒假意思意思呢！ 怎么能够这样！ 他就完全不是个做学问的料子好不好！ “看你太闲了，忙一点也好过找我的乐子。”拉帝奥很是平静的叙述事实，目光在程澈身上绕了一圈后才开口，“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地方你问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眼底带着不赞同看着拉帝奥，“这是我的歼星舰你懂吗？” 不过想想还挺爽的，还没买车呢先买上歼星舰了，多棒啊。 在拉帝奥询问的目光之中，程澈勉强从桌上爬起来，双手托腮放空目光，“我打算过来溜达溜达看看你挖空心思坑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顺便巡视一下我的歼星舰。” 拉帝奥：…… 他看程澈也得去休息一下语言的艺术。 拉帝奥微微侧头，“让你失望了，我暂时还没有到殚精竭虑的那一步。” 说到这里，拉帝奥停顿一下，这才补充道：“有些计谋只是为了遮住愚人的眼睛，就算出现些许疏漏，他们也会自己脑补的。” 程澈好奇，“你不是一直想要用笔杆子给人家眼睛治病吗？” 思想上的引领和启蒙，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转变思想的？ 闻言，拉帝奥摇摇头，“在性命攸关的地步，我的理想也可以暂时放下。” 不搞不行，程澈现在就像是一个自己泡发的胶球躺在泳池之中，如果放任不管，胶球溶解得越来越多，周围的水都会被同化成粘稠的液体，在经过时间催化后变成一个巨大的胶块。 他想要医治愚钝，那也得先是个活人啊，都死了还治什么？ “哦。”程澈应了一声，双手托腮目光茫然，“星际和平公司能给歼星舰贴膜吗？” 话音落地，拉帝奥和砂金的目光都挪到了程澈的脸上。 砂金蹙起眉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程澈，“你……在我下单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种东西出厂的时候可以直接定制的。” 贴膜？ 倒是有，但是歼星舰这种东西贴膜的意义不大，谁会在一个炸弹上面贴贴纸……算了，乐子人真的会贴。 “我又没买过歼星舰我哪儿知道还有定制服务……这又不是和定制车子颜色一样简单……”程澈低声说着，看着砂金平静的提出要求，“我想贴膜，银灰带闪光的那种，就跟银灰色的小钻石闪闪闪的那种，上面再写几个字。” 砂金面无表情，“什么字。” 说着，砂金拿出了手机。 和程澈交流总是让人觉得嘴角累。 程澈面瘫没办法笑，自己想笑笑不出来只能变成愤怒和哭泣，谁让对方看乐子呢？ “我名字，再加一个乌鸦脑袋。”程澈仔细思索，面无表情的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中文，到时候路过老家肯定认得出，可别以为我是什么外星人上来给我一核弹。” 砂金：…… 拉帝奥：…… 一片沉默之中，砂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虽然我不懂武器制造，但是你说的核弹应该只能给这个歼星舰挠痒痒。” 闻言，程澈好奇的目光看向了拉帝奥，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呵。”拉帝奥冷哼一声，语气平静，“你是真的不懂武器，更不懂物理，核弹还没有靠近就会被拦截，根本不会拥有挠痒痒的机会。” 他站起身来，朝着一旁的阅读室走去，“两个白痴。” 程澈：…… 程澈的目光挪到砂金脸上，似乎有点埋怨，“你害得我被骂了。” 砂金眼皮一跳，一言难尽，“难道不是你害我被骂了？我又不是他学生，他骂我白痴本来就不占理吧？” “算了，那你能早点贴膜吗？我还打算在宇宙当街溜子努力让我迷路找回家去呢。”程澈又一次叹息，捧着下巴很是迷茫的模样，“也不知道我哥结婚没，结婚了那我也没钱送礼物。” “给你买个新的吧，方便简单。”砂金唰唰唰发完消息，又一次抬头看着程澈，“那……祝你兄长早生贵子？” 话音未落，程澈嗖一声站了起来，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胳膊，“你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 【占】 第967章 马失前蹄啊…… 歼星舰上。 刚刚又用自己的存款零头下单歼星舰的青年靠在沙发上面，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姿势不是很舒适，扯过一个抱枕往沙发扶手上一靠，整个人贴上去，手中举着一个手机，很是无奈的询问，“就这么几天时间你是怎么攒到这么多可以抽卡的东西的？” 自己这还不如去当代抽呢，虽然赚的少，但是开心啊。 “到处搜刮一下？”程澈耳朵里面塞着一只耳机，手中捏着一支笔在本子上乱画，面前还有一道幽蓝色的投影，正坐在桌子的对面轻声讲解着什么课程的样子，在程澈说话或者记笔记的时候还会自动停下来，“从建立账号的时候，除非必须要打开的战利品剩下的我都不会拿，等我缺资源了再按照顺序去搜刮一遍，这样就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也不会让自己浪费时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自己面前的课本上看了一圈，这才继续听着投影慢吞吞讲课。 砂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行动力就不能放在你的生活之中吗？你跟着列车到处开拓做委托的时候可是走了很多弯路呢。” “已经尽量避免了。”程澈应了一声，将一个很长的公式抄了下来，语气平静，“我努力节省下来的时间就是为了去做一些浪费时间的无意义事情的。” 砂金微微叹了口气，很是熟练的点着抽卡的按钮，“是啊，所以你现在选择自己偷偷躲在旁边学习，让我这个没上过学的暴发户在这里帮你玩游戏。” 这是觉得好朋友太有钱所以打算用游戏让对方变穷吗？ “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学。”程澈低声嘟囔着，瞥了一眼是剩下的课程时间还是没忍住点开了三倍速，看着面前的投影手忙脚乱的叭叭着各种课程重点，还不忘低声朝着砂金解释，“我不是想要学习，我只是想把我的时间填满，要不然天天无所事事会放大惰性，整个人会废掉的。” 砂金：…… 倒也不用如此认真的解释，他确实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小伙伴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学习。 砂金叹息，靠在沙发一侧眯起眼睛继续帮忙抽卡。 片刻之后，砂金抬脚踹了踹程澈的腿，“有人给你打电话。” “我都跑这里了还有人找我啊？”程澈摆摆手，等面前忙碌的投影讲完之后彻底消失这才侧头看向砂金，“谁？如果景元的电话你直接挂掉，他肯定是打算坑我。” 砂金眨眨眼睛，一字一顿的朗读道：“仙舟联盟，杠，朱明，杠，将军，杠，怀炎，括号工匠反括号，括号欠三柄剑反括号。” 程澈拿过手机，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砂金，“你倒也不用这么朗读……” “哎……”砂金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撑着下巴靠在抱枕上面，“这种备注格式我已经很少见了，毕竟我现在这个等级，也没几个人值得让我记住对方的身份了。” 程澈：…… 好像被瞧不起了？ 他是因为记性不好吗？ 明明是整整齐齐的通讯录看起来好看好不好？！ 程澈瞪了一眼砂金，接通电话。 白发白须的老人出现在手机屏幕之上，对方似乎是坐在神策府的窗边办公工位之上，脸上都写满了工作的安详，“程先生啊……” “在呢。”程澈应了一声，顺手将自己的小本子整理整齐，笔帽也找回来套上，“有事直说，虽然我也不一定会办。” 怀炎：…… 怀炎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儿没撅过去，只能深呼吸，“老朽想要问问我那不争气的孙女的下落……” 说到这里，怀炎停顿一下，似乎很是感慨的开口继续说道：“罗浮乱事已经落下帷幕，如今演武召开在即，我那孙女说不定也要上台参赛的，而你的那个同伴花火小姐……性格实在是跳脱，她上台的话……” 怀炎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将那几句话说出来。 花火那性格，上台打开心了能当场揪他胡子，说不定还要给他报名比赛，更有可能玩开心了直接举手投降。 当然了，参加演武只是一个借口，实在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云璃了，被关在幻境空间之中每天和一堆假人玩来玩去的，那多不好啊。 闻言，程澈沉默下来。 他看着屏幕上怀炎慈祥年迈的面容，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询问，“你问景元，云璃的事情是他和乐子人商量的，这件事情不是我办的。” 慈祥，年迈，宠溺。 熟悉的感觉但却并非熟悉的人，那…… 自己都没有爷爷奶奶跟在自己身后笑呵呵，云璃也别想有！ 等会儿就给花火发消息让云璃多玩两天！ 到时候自己偷偷去幻境里面逗云璃，欠嗖嗖的说一句‘你爷爷不要你咯’。 程澈在心中设定一个逗弄熊小孩的计划，脸上却还是一模一样的面瘫表情看着怀炎，没有半点儿改变，“况且我都给你送了一个大徒弟了，你怎么还问我要小孙女？薅羊毛也不是这么薅的啊……” 怀炎：…… 怀炎沉默的隔着手机和程澈对视，半晌之后才垂下眼眸，轻叹一声，“那不是景元还躲着老朽嘛。” 说着，怀炎将镜头调转，对准了面前巨大的办公桌和办公桌对面的白发狐人，“你看看，景元那个惫懒的小子，自己跑的不见影了，这么多有关演武的事情都留在这里让我和飞霄忙了。” 程澈看着屏幕之中毛发都显得乱糟糟的飞霄，再看看飞霄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最后看看那堆积如山的公文，“那……加油？” 还能怎么办呢？ 他总不能因为尊老爱幼跑过去代替怀炎和飞霄吧？ 况且他是幼！ 怀炎脸色一僵，感觉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 马失前蹄啊…… 他认真的看着程澈，很是诚恳的询问，“我可以把我的大徒弟带来帮我的忙吗？你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被我装在垃圾桶里面工作而当场魔阴身乱爬吧？” 程澈沉默一瞬，“你该考虑的应该是飞霄会不会因为看到一个通缉犯帮忙上班而当场疯狂。” 第968章 小说都这么写的! 挂断电话之后，程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靠在沙发上面，手里捏着一支笔转来转去，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不远处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身上。 拉帝奥正低头看着书，脊背放松的靠在椅背之上，垂着眼帘快速的扫过纸张上的文字，压在书籍边角的手掌防止阅读将书页卷起，也能够快速翻页不影响阅读速度。 一旁，砂金抽完卡之后将手机再一次递过来，诧异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又忍不住顺着程澈的视线看了一眼。 思索片刻，砂金还是忍不住询问，“你在想什么呢？觉得自己抓爷爷辈的人打工有点不好意思吗？” “什么爷爷辈，他那年纪放到我这里高低得磕一个……”程澈快速反驳，又用困惑的视线看着拉帝奥，“所以花火手中的幻境困着云璃到底是为什么？” 说着，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从衣服褶皱之中翻出一截粉笔头，丢在了对面的办公桌上。 拉帝奥极限闪躲，抱着书躲过粉笔头，然后快速检查有没有弄脏书籍，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程澈，“问我？” “不然呢？”程澈摊手，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沙发的拐角之中，抱着抱枕很是无聊的模样，“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这种低级的问题还需要询问老师？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结业了。”拉帝奥的语气无比平静，声音之中都带着一股冷冽。 程澈沉默片刻，指尖捏着笔晃来晃去，“或许是因为那个幻境本来就出自我手，和我的气息同出一处，可以让你们很好的将我浑身上下浓缩的忆质转移到幻境之中，云璃……云璃擅长用剑，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很容易能够击碎凝固的忆质结晶？幻境也不会影响现实对吧？” 拉帝奥点点头，“的确如此，这不是猜到了吗？” “哦。”程澈应了一声，闭上眼睛，“那还有我没有猜到的事情吗？” “当然。”拉帝奥表情平静，声音都没有半点儿起伏，“多想想，动一动你那快要生锈的脑子。” 程澈：…… 生锈？ 都快锈掉渣了还动呢，马上就要咔咔咔碎成一地渣了。 程澈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想了又想，终于在心中哄好了自己克服懒惰，慢吞吞从沙发上起来，收拾好自己的包和笔，背好包之后双手再一次揣进兜里。 他站在原地仔细看看拉帝奥又看看砂金，平静道：“晚上我要吃饺子，你们俩来吗？哦，自己包的那种。” 砂金抬眸看着程澈，想了想后才迟疑询问，“掌厨应该不是隔壁那个粉毛狐狸吧？我可不想体会一下嘴唇被辣肿了的痛苦。” 上一次一起吃火锅，吃完之后不仅大舌头还有腊肠嘴，晚上回家睡觉都在迷茫晚上翻身会不会让自己的嘴唇蹭破。 像是刚刚在整容医院之中给嘴巴来了两针。 “谁家饺子馅儿是火锅底料啊……”程澈忍不住用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砂金，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我这是正经外卖，才不是什么想当幕僚的医士又想做饭的野厨子……” 说完，程澈转身朝着外面走，打算去找个飞行器把自己送回罗浮，顺便可以去神策府蹲在怀炎将军身边嗑瓜子当监工。 砂金目送程澈离开，询问般的目光看向了拉帝奥，“我们真的还有后续计划吗？目的只是为了解决程澈身上的忆质问题吧？” “没有。”拉帝奥平静起身，走到一旁从果盘之中选了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用小刀削皮，“糊弄他的，免得太清闲到处闯祸看乐子。” 砂金：…… 浓眉大眼多正经一老师，现在怎么也变成到处糊弄人的样子了？ 砂金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整个人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面，很是无趣的看着天花板开口，“你要是觉得他懒得学，你干脆给他安排一出戏呗，找一个人演一演什么相识相知然后生离死别的戏码，他难道还能不学习不变强？” 闻言，拉帝奥抬眸看着砂金，冷漠的启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蠢货。” 砂金：？？？ 他出个主意怎么就蠢货了？ 砂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拉帝奥，语气之中满是不赞同，“小说都这么写的！死一个重要人物主角马上就奋发向上了！难道不是吗？” 他砂金也是吃苦吃够了所以才会抓住一切向上爬的机会的！ “所以说你是蠢货，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拉帝奥继续给手里的苹果削皮，红彤彤的苹果皮变成细细一条垂下来，“别说死一个，列车组在他面前死了个干净他也会开着列车转身继续流浪的，绝对不会奋发向上报仇的。” “这友情是不是有点单薄了？”砂金难以置信。 “呵，伙伴的死亡时间和敌人的死亡时间超过十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突然变成哑巴。”拉帝奥举起手中完全褪皮的苹果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这才张嘴咬了一口，嚼一嚼咽下去之后才开口，“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砂金深深的看了一眼拉帝奥，伸长手拿起一个没有削皮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呵，一点都不会吃东西，苹果的营养难道不在皮上吗？” 就拉帝奥事多！ “苹果皮之中的抗氧化成分和膳食纤维确实高于果肉，但是同样拥有较高的化学药物残留，能洗干净就吃。”拉帝奥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砂金，似乎有点嫌弃这个伙伴呆呆傻傻的模样，“但那些营养成分在其他水果之中同样含量很高，我为什么非要通过苹果皮来补充营养？” 砂金：…… 砂金无奈的笑着，“教授，就没有人说过和你聊天很无趣吗？你这样是找不到朋友的。” “哦。”拉帝奥语气平静至极，啃着苹果走到书桌旁边，双腿交叠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微微抬起下巴注视着砂金，声音冷淡，“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砂金：…… 好像承认了自己是朋友，但是好像又在嫌弃自己笨。 砂金呵了一声，起身朝着外面走，声音之中满是戏谑，“当然是围观你没有朋友啊。” 第969章 报警! 仙舟罗浮，客栈。 演武仪典受邀嘉宾下榻的客栈之中，人挤着人似乎都没有一点空隙，但是仔细看去似乎也没有多少外人。 白色的面粉加入温水揉成光滑的面团，沾着面粉被揪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块，然后交给旁边的史瓦罗快速擀成面皮，再传递给旁边一堆等着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各种馅料的饺子圆滚滚的落在了盘子之中，只等着下锅煮熟。 程澈坐在角落之中，一脸认真的研究着手里的面团，正在试图将绿色的面团包裹在白色面团外面，然后包出像是白菜一样的饺子。 在他的身旁，明明只是手掌擦伤的少年举着自己被包成重伤的手掌，另一只手勾着旁边老人的衣摆，低声重复，“将军，剑，欠债。” 话音落地，少年身旁的老人发出一声长叹，一双年迈却不失锐利的眼眸在此时变得格外悲伤。 怀炎沉重的叹息一声，闭了闭眼睛缓解被迫工作的艰辛，这才沉重开口，“孩子，爷爷老了，也不能催爷爷每天不停地工作吧？” 罗浮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毒素吗？ 自从自己来了罗浮，孙女丢了，大徒弟倒是鬼混回来了，但是自己同时要劳心劳力，被吓了一大跳，又被迫看了一场令人无语的乐子，现在还要被景元师徒两个折磨。 景元抓着自己这个老人不撒手让他工作，景元的徒弟还追在自己身上要宝剑。 他倒是想去铸造，但是神策府已经被公务堆满了啊。 想到这里，怀炎沉重的叹气，转头看向景元，无比诚恳的发出疑问，“你罗浮真的这么忙吗？” 他怎么觉得在自己几次任职将军的经历之中，从来没有这种看不完公文的体验呢？ 闻言，景元眨了眨眼睛。 他抬手将脸上被彦卿甩上来的一点面粉擦掉，这才笑着开口，“很忙啊，毕竟景元还要管理一下从匹诺康尼得到的利益，而且太卜近日出差，罗浮本就人手不够。” 干活的出差了，那要忙的事情不就多了起来吗？ 虽然神策府有很多策士，但是身为将军，许多事情都需要亲自去处理，甩手不干那是不行的。 景元用一双浅金色的眼眸看着怀炎，无奈道：“炎老，他们总说我是什么闭目将军，但是人每天能睡的时间也就那么多，我天天困得打哈欠不是因为没睡醒，而是因为数百年来都没有睡够啊。” 怀炎一怔，眯着眼睛和景元对视，片刻之后才冷笑一声，“哦，炫耀，卖惨。” 景元：…… 倒也不用如此敏锐。 大家都是同僚，装装傻不行吗？ 景元抬手摸了摸鼻尖，没注意到自己再一次将自己的鼻尖蹭上面粉，继续低头捏手里的面团。 小小一块面团，在他的手中变换姿态，但是却怎么都捏不成自己想要的那个形状。 片刻之后，景元茫然的看着手里长了四只爪子的一条蛆虫，迷茫的目光看向了程澈，“朋友。” 发挥一下戳小团子的功力不行吗？ “给你。”程澈应了一声，将手里面一个小团子放在景元面前，然后揪下一块面团继续捏来捏去。 景元垂眸，看到了一只金色眼睛的白猫盘成了圆滚滚的模样，尾巴上还带着一绺红，“这是？” “神策将军小手办。”程澈一脸平静的捏出一个圆滚滚的形状，正在捏着细小的笔往上面添加颜色，“里面塞了奶黄馅儿，给你明天当早餐。” 说着，程澈又将一堆小圆球放在神策将军小手办的旁边，一个又一个的团雀绕着白色猫咪滚了一圈，还有一只很大的团雀正在叨小猫怀里的钱袋子。 景元：…… 倒也不用将食物做的如此逼真。 他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大团雀，“这是什么馅儿的？” “你瞅瞅你徒弟还有什么馅儿？那就是个白面团子，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里头的气孔只能算我手滑。”程澈低声嘟囔着，拍拍手后往后推了推，微微后仰身体让椅子的两条腿支着地面，自己坐在上面晃来晃去，“好了，你们玩吧，我就等着吃饭了。” 话音落地，怀炎将军又往程澈身边挪动了一点距离，压低声音，“程先生，云璃的下落真的不能告诉老朽吗？” 倒是知道在哪儿，但是如果要找出幻境入口却不太容易。 总不能借着罗浮的地盘对假面愚者开战吧？ 理不直气不壮的另说，主要是也没必要。 谁闲得无聊想要和假面愚者结仇啊。 “我真不知道。”程澈诚恳的看着怀炎，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表达认真的态度，“或许你可以问问花火和景元。” 闻言，怀炎的眼神闪了闪，“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委婉的请求你帮我问问他们两个人？” 说的好像他问了就能问出答案一样。 景元装聋作哑比他还拿手，花火就算了，天天傻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程澈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你直说不行吗？你这样说……” “听不懂？”怀炎的眼底浮现了些许怀疑，似乎是在质疑程澈这句话的真实性。 到处玩得开开心心到处坑人闯祸还能听不懂？ 说真的，傻子能当乐子人，但是绝对不会成为乐子令使。 “听得懂，但是你说的太委婉了，我就会想如果我猜错了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程澈低声说着，伸出手拍拍景元，“云璃呢？云璃呢？云璃呢？你不给人家给孙女，人家也不给你徒弟锻造宝剑啊。” 说到这里，程澈愣了愣。 云璃管怀炎叫爷爷，彦卿管景元叫师傅，怀炎和景元是同等职位的将军，那么云璃得管彦卿叫什么？ 这辈分怎么还变大了呢？ 景元侧头看了一眼程澈，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面粉蹭我衣服上了。” 说着，景元抬手拍了拍肩膀，似乎很是珍惜自己衣服的模样。 “明明在我脑袋上，我刚摸头了。”程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元，突然伸出手指着景元向怀炎开口，“报警！这里有不要脸的老男人拐带小孩！” 第970章 怎么又丢了?! “报警？” 白发男人坐在凳子上面，抬起手指着自己，一双金色眼眸之中写满了震惊，“我？拐带小孩？我只见过这一个乐子人伪装的云璃好不好？” 他堂堂神策将军，拐带隔壁仙舟的小孩？ 合适吗？ 说出去好听吗？ “谁知道呢。”程澈低声说着，撑着下巴等待最后一波饺子包完，平静道：“说不定就是你绑架人质呢。” 说到这里，程澈戳戳怀炎，偷偷给怀炎出馊主意，“你就报警说你孙女丢了让神策府帮你找，他们不抓花火你就举报，他们抓了你就围观乐子人和罗浮对上，反正怎么都有乐子瞧，不找出你的孙女你就带上自己的各种奖章和任命书坐在神策府的大门口，明白吗？” 怀炎：…… 明白个锤锤！ 他要是这么做，那景元能伙同假面愚者一起蹲在他的旁边看热闹！ 至于举报……从建木之灾到现在，景元种种功绩再加上前几天那一场大戏，仙舟联盟怀疑元帅都不会怀疑景元，他举报有什么用啊！ 自己的孙女回不来，但是同时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不在自己身边总让人挂心。 怀炎轻轻叹了口气，拍拍程澈的胳膊，“你这可真是一个只能看乐子的主意啊。” “谁知道呢……”程澈应了一声，想了又想之后还是指着景元，“你还是找景元吧，景元虽然有点乐子属性但还是有人性的，至于花火你别指望了，小心花火一脚给你踹进幻境里面和云璃一起玩。” 怀炎：？？？ 怀炎突然感觉自己找回了年轻时候的暴脾气，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猛捶乌鸦脑袋，“乌鸦嘴啊你！” 注意一点好不好！ “哦哦。”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怀炎，又抬高视线对上花火突然之中绽放出光芒的眼睛，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视线，平静的侧头，“嚯！你这是什么造型？！” 灰发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捏面团的行动，顶着一张满是面粉稍显可爱但更显蠢笨的脸凑了过来。 星看着程澈突然转过来的脑袋，沉默片刻后偷偷攥紧了程澈的衣角，抿起嘴唇悄无声息的靠近程澈，目的地正是程澈刚刚换上的一件黑色t恤。 黑色的t恤只有胸前有几个印上去的字母，剩下的简简单单，没有特别的设计但是却让人显得很放松舒适。 星盯着程澈的衣服，试图将自己脸上面粉做的面具完完整整的印在程澈身上。 “打住！”程澈快速伸出手，抵住星的额头，另一只手在桌上摸来摸去寻找湿纸巾，“我这衣服布料可舒服了，我打算穿到它上面的花纹褪色了就用来当睡衣的！” 星：？？？ 星瞬间停止了自己前进的动作，抬头时却发现程澈依旧抵着自己的脑门。 思索片刻，星后退一步，抬起头后将下巴压在程澈的手掌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程澈，“咱倒也没有贫穷到一件t恤都需要穿成传家宝吧？” “不能浪费。”程澈随口说了一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可是自然穿旧的t恤确实比新睡衣更舒服啊。” 星：…… 也行吧。 星点点头，猛地低头，一个闪过将脸抵在程澈的肚子上用力，然后再站直身体，用一种骄傲且自豪的目光注视着黑色布料上出现的白色人脸，“你看，我帮你做旧！” 程澈低头看看，又抬头看着摸着下巴一脸得意的星。 他顺手摸过来一碗面粉在手里掂了掂，还是放了下来，“要不是因为不能浪费粮食，我今天高低给你做成面粉雕像。” 星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没事，我认错，等会儿罚我少吃一个饺子意思意思。” 说着，星转过身，大步朝着三月七走去，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奸计得逞的笑。 一股巨力从身后传来，星不受控的后仰身体，顺着力道回头看着抓住自己衣领的程澈，“你要揍我？先说好，咱们星穹列车一家人，你这算家暴！我要报警！” “不等你报警我先把你捶成饺子馅儿。”程澈忍不住叹气一声，总觉得星的屑屑有一种不顾次元壁死活的美感。 他抽出一张湿纸巾，像是小时候被大人帮助洗脸一样胡乱在星的脸上揉了揉，“脏兮兮的，我三岁的时候就不这么玩了！” “你@#￥￥%” “怎%￥%#……” “啊……%&*” 程澈面无表情的松开星，随后将湿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你骂我。” “我才没有！”星理直气壮，下巴抬得很高。 “你就有。” …… 一阵乱七八糟的你来我往之中，景元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彦卿的脑袋，“彦卿啊，别学他们小孩吵架行吗？” 彦卿讪讪点头，却还是略显心虚的摸了摸后脑勺。 “是啊，也不知道前几天和云璃在大街上小孩吵架的是谁。”怀炎老神在在，一脸慈祥的捅刀。 景元沉默一瞬，还是选择站起身来抱起很大一盘的饺子，“我还是去煮饺子吧，要不然我们都得在这里饿死。” 一个接着一个，怎么都乐子人了呢？ 怀炎颤颤巍巍的起来，亦步亦趋的跟着景元，重复询问，“我孙女，景元，我孙女啊……” 彦卿摸摸后脑勺，看看旁边眼珠子乱转找乐子的花火，想了想后还是跟在了怀炎身后，“将军！我的剑……宝剑……” 一连串人马一个接着一个走远，只留下屋内一群人面面相觑。 列车组两个新人正在吵架，丹恒和三月七抱着白露对着星与程澈指指点点似乎很是嫌弃。 史瓦罗正在用小刷子清理手掌缝隙之中的面粉，旁边的卢卡抱着一个小本子计算自己吃饺子会不会热量过高。 花火正在找乐子，貊泽刚刚包完饺子一脸平静等着吃饭。 许久之后，批公文包饺子几乎要搞出狐人腱鞘炎的飞霄终于想起了什么，迷茫抬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震惊，“我娇娇呢？！怎么又丢了？！” 第971章 谁也别说谁了。 “景元，我孙女。” 怀炎将军跟着景元将军。 “将军，我的剑。” 云骑骁卫跟着怀炎将军。 “程澈，我家娇娇！” 程澈停下了脚步，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食盒转头盯着飞霄，“你再不松开我的裤腰带等会儿娇娇就饿死了。” 飞霄：…… 飞霄伸出一只手扯着程澈身上运动裤的绑带不肯松开，脸上的表情很是坚定，“但是我家娇娇丢了！” 那是她的医士，不打仗就给她调理身体，打仗就给她治伤。 那也是她的厨师，努力让她的每一餐都营养均衡且色香味俱全。 那还是她的外置大脑，在她只能想到正直的战术的时候添油加醋努力让战术变成奸计。 椒丘真的不能丢啊！ 程澈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裤子，面无表情，“谁丢了都不能扒我裤子啊，谁教你这么挡我的啊。” 还挺眼熟？ 闻言，飞霄叹气，另一只手指向一旁正在认真往自己的饺子碟里面塞糖粉的女孩。 “哦，那不奇怪了。”程澈的目光在花火身上绕了一圈又转回来，诚恳开口，“真的，我要去给娇娇送饭，再不去他要饿死了。” 飞霄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带我一起。” “那不行。”程澈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拒绝飞霄的请求，伸出手努力掰开飞霄的手指，“那是反派大本营。” “可我已经知道反派到底干了什么事，说到底咱们都是一伙的。” 飞霄不肯放弃，据理力争。 演都演完了，还有避嫌的必要吗？ “好歹专业一点呢？”程澈拍拍飞霄的手背，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轻响。 他低头看着飞霄抓住的裤腰带，又看看自己被裤腰带缠住的手指，再看看另一只手里抱着的巨大食盒。 沉默片刻之后，程澈终于还是向天击将军提出了请求，“能帮我接下电话吗？” 飞霄：…… 飞霄保持安静听了一会儿的铃声，迟疑道：“这个用说唱说法唱‘滚滚滚滚出去，零零零零分下一个’的人是你的哪个联系人？” 还挺鬼畜的，把这音乐放在工造司能瞬间提升一半的生产力。 “我改的，我拿拉帝奥教授的录音剪成片段拼起来的。”程澈认真解释，催促道：“快帮我接一下。” 飞霄点点头，一只手抓住程澈的裤腰带不撒手，另一只手从程澈兜里摸出手机按下接通，然后调转手机屏幕面朝程澈。 “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镜头有些许晃动，似乎是拉帝奥正拿着手机走动，光听语气就能够听出那种冷静睿智的感觉，“刚刚生物实验室报警，我过来一瞧，实验体还好好的，但是我们的研究员似乎死过去了。” 说着，拉帝奥调转镜头，将画面对准了躺在地下的粉毛狐狸，还不忘补充道：“简单检测了身体状况，血糖太低引发的晕厥，补充葡萄糖之后也没有醒过来，简而言之……饿的，没救了。” 程澈：…… 程澈抬眸，视线微微抬高越过手机看向飞霄，沉默三秒钟后果断甩锅，“不怪我哦。” 他明明就要去送饭了，是飞霄拦住了他的送饭行动，所以…… 四舍五入一下！ 程澈盯着飞霄的眼睛，语气之中满是肯定，“怪你。” 飞霄：…… 飞霄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松开了手，“那你去吧。” 程澈低头看看自己变形的裤腰带，从飞霄手里拿过手机塞进兜里，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捂着腰，快速离开了这个令人悲伤的地方。 太过分了，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扯着裤子不让走的呢？！ 扯裤子就算了，他也不是非要那个脸，大不了就穿着内裤跑吗！ 又不是没有底气！ 但扯裤腰就过分了啊！ 扯着裤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要被勒的腰疼！ “告诉娇娇，我和泽泽在罗浮等他。”飞霄站在门边，对着程澈的背影呼喊道：“让他不要忘记我们，这里有自闭的泽泽和捣乱的霄霄！” 话音落地，程澈的背影嗖得一声消失不见。 飞霄脸上的表情消失，伸了个懒腰之后平静转身，“吃饭吃饭，饺子刚煮出来怎么能错过呢！” 貊泽坐在餐桌边缘，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飞霄，“你疯了？被传染了？” 椒丘本来就有一点儿蔫坏，现在变得更坏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相信。 但是霄霄……啊不，飞霄。 飞霄还是挺正经挺可靠的，怎么现在还偷偷学会变脸了呢？ “哪儿有？”飞霄看了貊泽一眼，冷笑，“我是没有拔过火罐吗？我怎么会感受不到我后背上有规律的皮肤凸起？就算没有镜子我还没有手机可以拍照吗？” 貊泽：…… 哦，这样啊。 “除了拔火罐之外，后背还会有什么原因出现一模一样大小的玻璃杯那么大的圆形斑点？”飞霄继续冷笑，“他趁我喝醉了看我乐子！一个个的都是帮凶！” 貊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程澈趁着椒丘死过去的时候打开气球，第二天你不是帮忙毁尸灭迹了吗？” 说到这里，貊泽抬头，一双眼睛平静的注视着飞霄，“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了。” 飞霄一愣，微微退后一步抬手摸着下巴，警惕的目光在貊泽身上绕了一圈。 在貊泽疑惑的视线之中，飞霄咬牙，“照你这个说法，你不仅围观我被拔火罐无动于衷，并且围观椒丘被逗趣也无动于衷？” 貊泽平静转头，端起自己的碗举起筷子，“或许是因为我的伪装好。” “你仗着你存在感低就偷偷看我乐子！”飞霄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这才走到一旁坐下开始吃饭。 桌上没有出现任何带着酒精的饮品，只有各种各样的无酒精饮料或者茶水放在一侧。 怀炎叹息着往自己的饭盒里面塞各种口味的饺子，还不忘挑圆圆滚滚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饺子，“哎，老朽算是知道程澈身上那些丰饶之力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闻言，景元侧头，好奇询问，“什么作用？” “一个个的好几百岁了，马上就变成三岁小孩。”怀炎慈祥至极，呵呵笑着，“返老还童也算丰饶嘛。”、 第972章 开锚点啊! “这是怎么了？” 外卖送餐小乌鸦终于抱着巨大的饭盒抵达了歼星舰。 他坐在一个小椅子上面，歪着头打量身旁椅子上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儿气息的粉毛狐狸，迷茫道：“真死了啊？” 这要是死了的话，他拿什么赔飞霄啊。 到时候飞霄会不会举着武器对他大喊一声大捷？ “生命体征微弱但有，补充了糖分之后没有醒来，应该是你咒的。”拉帝奥语气平静的说出椒丘的状况，然后打开食盒，从中拿出一个又一个保温餐盒打开，顺便将餐具分配好。 在他的身旁，砂金抱着一个金发小孩放在高脚椅子上，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打算将小孩脑袋上竖起来的呆毛压下去。 一下接着一下，浅金色的头发却还是锲而不舍的竖起来，没有半点儿趴下去的想法。 砂金身旁，桑博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椒丘，打算等会儿吃完饭就去隔壁的歼星舰上告诉乐子人同伙这里饿死了一只狐狸。 “好吧。”程澈伸出手拍拍椒丘的脸颊，察觉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收回手。 他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擦擦手指，用指尖拎起一个三鲜饺子凑到椒丘鼻尖晃了晃，“我刚刚说我不送饭就饿死了，现在……送来了应该能醒吧？” 话音落地，粉毛狐狸的鼻尖动了动，整个人都往程澈的方向靠近。 程澈：…… 跟小狗小猫一样，鼻子还挺灵敏的。 程澈将饺子再往旁边挪了挪，盯着椒丘在晕厥之中都不忘寻找食物偷偷靠近的动作。 他看着椒丘的脸再一次靠过来，又挪动饺子。 椒丘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眼眸之中写满了无语，“咒都咒了，现在售后服务也得找个乐子是吧？” “那不是应该的吗？咒的时候看一次乐子，售后服务再看一次乐子，双倍快乐。”程澈没有半点儿心虚，将饺子挪到椒丘嘴边，“快吃，刚刚碰你嘴了，这个饺子就只能是你的了。” 椒丘：…… 感受到了一股嫌弃，但好像又不像是嫌弃。 椒丘压下自己一口要掉乌鸦爪子的冲动，将那枚三鲜饺子吞进嘴里嚼一嚼咽下去，这才有力气坐直身体，探头去看桌上的所有食物，“你需要哑药吗？我觉得把你毒哑巴这件事情势在必行。” “我反弹。”程澈低声嘟囔着，将筷子和小碟子给椒丘挪过来，又转过头去看正在给卡卡瓦夏碗中倒料汁的砂金。 沉默片刻，程澈还是开口补充，“你给他戴小围巾了吗？那样不会弄脏衣服，也能够少洗两件。” 砂金一愣，“我是买不起新的吗？” 他歼星舰都买了，还差那两件衣服。 “新衣服得洗了之后才能上身，他穿的薄，衣服都是贴身的，你洗？”程澈补充，用筷子将饺子夹成两半放在碟子里推到卡卡瓦夏面前，“这样不会烫，吃带馅儿的食物要小心外面凉了里面还是烫的。” 卡卡瓦夏歪歪脑袋，朝着程澈点点头。 砂金叹息，“我就不该让开拓者把卡卡瓦夏送过来，否则这些事情完全不用我操心。” 景元操心啊，景元养过一个彦卿，对于怎么养小孩绝对有经验。 “开拓者？”程澈手中动作一顿，迷茫的视线看向了砂金，“她怎么过来的？” “我让飞行器去接的。”砂金摊手，左右看看后没找到围兜，从衬衫口袋之中掏出一张昂贵的丝绸手帕压在卡卡瓦夏胸前，嘱咐道：“慢慢吃，食物太远了就告诉我。” 闻言，卡卡瓦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砂金笑着摸了摸卡卡瓦夏的脑袋，刚想进行自己的进餐行动却被打断。 程澈举着筷子坐在椅子上面，迷茫道：“星乘坐飞行器来我的歼星舰，那是不是代表……她把我地盘的锚点开了？” 他是没玩过星穹铁道，但是他玩过别的游戏啊！ 游戏主角去陌生地图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开锚点啊！ “你说的是开拓的命途力量可以使用的界域定锚吗？”砂金有些疑惑，指了指旁边，“在门外就有一个，她刚刚还嫌弃你的歼星舰穷得要死，一个装着信用点的战利品箱子都没有。” 程澈叹了口气，慢吞吞往嘴巴里塞饺子，咽下去之后才说道：“我突然有一种别的小狗来我地盘撒尿占地盘的感觉。” 砂金一脸嫌弃，“吃饭呢！别说了。” “哦。”程澈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指了指外面，“我刚刚看到一个没见过的好看的歼星舰，你们公司的贴膜服务这么快的吗？” “新买的到货了，按照你的要求选了银灰色的钻石外观，上面写了你的名字。”砂金很是平静的说着，又忍不住嘱咐，“记得给好评，这玩意儿销量还算低，上一个好评是黑塔空间站的艾丝妲小姐。” “你账号下单的你给好评。”程澈将任务推开，拒绝了好评选项，一边吃饭一边拿起手机浏览购物软件。 叮叮叮~~~ 一连串消息声响起。 砂金帮卡卡瓦夏夹了一小碟的饺子，又将用来佐饭的凉菜拨出来一点放在小碗里面，这才有时间看手机。 他看着自己手机上面一连串的扣款信息陷入了沉思之中。 旁边，桑博好奇的看了一眼砂金，等了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反应这才凑近。 桑博低头一看，眉心蹙起。 他从僵硬的砂金手中取下手机，将那看不到尽头的付款消息拉到最上面，这才认真朗读，“地毯二十四块？” 程澈平静解释，“给歼星舰买的，我等会儿上去溜达一圈占个最大的房间当卧室，半个月换一次，一年不重复。” 桑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活页日程本牛皮纸版本米黄色，二十四本？” “套餐，便宜，半个月用一本，一年的量。”程澈面无表情，“别问我用来干什么，用来记仇。” 桑博：…… 说的有道理。 “床上四件套总计六十套？”桑博往下翻动，声音之中都满是难以置信，“书籍商城七千两百三十八本，家具商城，电子商城……” 桑博念了一大串，终于停下来喝了口水。 旁边，砂金用一种看地主家的傻大儿的目光看着程澈，语气都带着悲伤，“你知道用两万信用点抢好几百个小喇叭折磨呼雷，你就不知道歼星舰可以自选赠品吗？” 他倒不是因为这点小钱，他就是觉得程澈这会儿很好骗的样子，忽悠两句马上就能签公司的卖身契！ 第973章 我不是舔狗。 身材高大的青年穿着背心和短裤，正跪在地面之上观察自己的房间，顺便将地毯铺好。 房间门口，灰发女孩蹲在地上，脑袋靠着门框，用一种好奇的眼神左顾右盼。 许久之后，星终于开口询问，“你在干什么？” 她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个系统时了，程澈已经给自己的桌上铺了一张皮革垫子，又将各种电子设备摆好，连充电线都拉到了床边，甚至将到货的书籍一个个拆开按照分类摆在了巨大的书架之上。 “我在收拾我的房间啊。”程澈在地毯背面贴上一个小小的防滑粒，将地毯压平铺在床边，这才一翻身坐在地毯上，目光扫过房间。 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能够看到璀璨的星河，房间之中书桌书架都准备好了，旁边的隐形门内是衣帽间，卫生间在另一边。 他看着熟悉的布局和熟悉的配色，终于心满意足，“除了这面面朝星辰大海的窗户，剩下的都和我从小住着的卧室没有区别。” 星：…… 想家了可以直说嘛！ 不过列车的房间确实没有办法布置成这种模样，再怎么豪华也只是列车。 星低头看看干净的地板，换上拖鞋后才走过来坐在程澈身边，“那你以前窗户外面是什么？” “窗户外面？”程澈思考片刻，这才轻声道：“爷爷种的树奶奶种的花，还有远远的一扇窗户，里面有个小跟班，天天跟我上房揭瓦。” 星：…… 是她狭隘了。 星拍拍程澈的肩膀，“那你想好歼星舰放哪儿了吗？这么大的东西可没有办法揣进兜里带走。” “想好了啊，咱们列车还差一个护卫队。”程澈很是肯定，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到时候给雅利洛六号留一艘，剩下的跟着列车走，咱们开拓的时候就把炮筒子对准落脚地，一言不合就开炮，也免得帕姆开车创人之后哭唧唧了。” 星眨巴着眼睛，“我能拥有一个存放小垃圾的房间吗？”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星，甚至伸出手扯了扯星的脸颊，声音之中都带着浓郁的疑惑，“真的？没被掉包？你以前也没和我这么见外啊。” 平时在车上睡醒之后揉着眼睛就转身去翻他的衣柜找能穿的衣服，这会儿还见外了？ 突然通人性了？ 程澈拍拍星的脸颊，“朋友，你不适合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本性早就暴露了，谁还信啊。 “这不是问问嘛！”星往后一靠，整个人躺在地毯上面盯着天花板，“我就是突然感觉好孤单，你看，我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卡芙卡把我丢了也不和我聊天，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个人。” 程澈坐在旁边，闻言侧头看了一眼。 灰发女孩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苔藓绿的长毛地毯像是一片草地一样将那张脸修得瘦削，锁骨都凸显出一种形销骨立的脆弱。 程澈想了想，也躺下去盯着天花板，“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个人，你操心什么？你好歹知道自己属于这片银河，我是明知道一切但是也有可能做不到。” 星眨眨眼睛，片刻之后才开口询问，“澈澈啊，你说句实话。” 程澈将手举到面前，习惯性的检查今天需不需要剪指甲修死皮，不走心的开口，“实话。” “不是这个……”星叹了口气，眉心微微皱起来，“我有时候感觉你好有乐子的，但是有时候又不确定，你……你到底偏向假面愚者还是……悲悼伶人？” 程澈：？ 程澈感觉自己的脑袋上面好像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晃来晃去，几乎要冲破歼星舰的天花板展现在银河之中。 他侧着头看着星，目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鬼？” “就是感觉不太对劲？你懂吗？总觉得有点违和感，就像是你在记忆中一样。”星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的发现，一本正经的分析道：“看着你到处玩我很快乐，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你很快乐，哦对了，桑博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们两个人像是花火那样彻彻底底的享受当下大笑出声。” 说着，星转过头直视程澈，“你不能因为我不动脑子所以就觉得我没脑子糊弄我，你甚至没有像我一样开心。” 程澈：…… 程澈抬手按了按眉心，“真的吗？我感觉还挺快乐的。” 怎么还能有人怀疑他乐子人的属性呢？ “你还没有砂金开心，至少砂金赢了赌局之后是真的在享受那种刺激感。”星拍拍程澈的肩膀，躺在地毯上晃动双手，“你看，就是这样！” 十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半空之中晃来晃去，灵活的开花。 程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顺手扯过书桌下放着各种小工具的小推车，从里面翻出护手霜和指甲刀丢给星，“卡芙卡没有教会你怎么照顾自己吗？” 星坐起来，认真的给自己涂好护手霜之后慢吞吞修剪指甲，“我不记得啊！” 她停顿片刻，又像说八卦一样压低声音，“不过假面愚者好可怜哦，阿哈都懒得看他们。” 程澈：…… 话题转移得好像有点快？ 程澈顺手从旁边扯过自己看到一半的书，侧躺在地毯上面慢慢翻动着，“所以你看看，连星神都不要舔狗。” 星猛地转头，“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呢？泯灭帮？假面愚者？”程澈枕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翻动书页，“谁家好人看得上一只舔狗啊。” 星抿起嘴唇，莫名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星用纸巾将自己的指甲包起来丢进垃圾桶，又用消毒湿巾擦擦指甲刀，这才再一次躺在地毯上，“好吧，先说好，我不是舔狗。” “嗯，你不是。” 程澈应了一声，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后探头去看，果然看到了一抹粉色和一个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丹恒。 三月七站在门口探头看看躺在地毯上一个发呆一个看书的小伙伴，摸着后脑勺思考片刻后拉着丹恒走进房间，然后自己也往地毯上一躺，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你们在团建吗？” 说着，三月七朝着丹恒招招手，“这还有位置！咱们团建！” 第974章 小小乌鸦，拿捏! 星光柔和的洒进屋内，智能控制系统将光线调节到温暖的日光，原本的落地窗像是一面屏幕一样展现出绿色的树林还有树梢洒落的阳光。 阳光伴着细雨落下，彩虹挂在梢头，藏在房间墙壁之中的加湿器也在此时开始运行，努力将房间之中的氛围营造成一种清新的草木味道。 苔藓绿的柔软地毯上面，来自星穹列车的四个小孩头挨着头睡了一圈儿，闭着眼睛抱着抱枕，身上盖着衣服或者薄薄的毛毯。 “叮~” 一声轻响，几人不约而同的转身，将脑袋藏进了毛毯之中，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粉色头发的女孩听着自己的铃声胡乱摸了摸周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短短的午睡让人觉得浑身发烫，脑子都变得格外懒惰，像是脑袋和心脏都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 三月七眯着眼睛看看屏幕，然后按下屏幕上那个绿油油的按键。 红发女人温柔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之上，背景是熟悉的观景车厢，对方似乎是坐在车厢的沙发上面进行下午茶的行动，身旁隐约能够看到瓦尔特先生的衣服。 三月七愣了愣，举着手迷茫的看着屏幕，“姬子姐姐。” 通话之中的姬子似乎也是一愣，没有说话却将屏幕倾斜，屏幕之中还能看到瓦尔特的下巴。 “你们这是在午睡吗？”姬子愣了愣，看着屏幕之上三月七满是睡意的脸，还有三月七脑袋上面能够看到的几个熟悉的脑袋。 只能看到一点头顶，脸却都藏了起来。 一个灰色脑袋，两个黑色脑袋，其中一个黑色脑袋还带着卷翘的弧度。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刚刚团建发呆，呆着呆着就睡着了。” 说着，三月七抬头看看周围的小伙伴，肯定点头，“对，就是这样，刚刚丹恒和程澈还说看书呢，结果还不是呼呼大睡！” 姬子：…… 谁家团建是躺在地毯上面午睡啊！ “看来不用担心这几个孩子吃不好睡不好了。”瓦尔特发出一声感慨，像是看着孩子长大了的老父亲一样。 他端着咖啡杯低头细细品味，声音低沉，“至少现在看起来小三月吃的很饱，脸颊都圆了。” 闻言，姬子忍笑，在三月七跳起来震惊自己变胖之前快速结束了通话。 她坐在桌旁的沙发上面，手臂支在桌面托着下巴，视线看向窗外的景色，“孩子们的生活总是不会无聊的。” “嗯。”瓦尔特应了一声，目光看着蹲在沙发旁边认真观察地面上是不是有划痕的帕姆，“但没有他们几个闹腾，帕姆看起来有点无聊了。” “才没有帕！”帕姆晃了晃脑袋，耳朵垂下来晃动着，“帕姆才没有想念那几个闹腾的无名客帕！” …… 歼星舰。 一通电话打断了集体午睡。 程澈将脸埋进抱枕之中，双手压着抱枕用力，死活都不想醒过来。 在他的身旁，已经起床的列车三小只不约而同盘腿坐着，双手环胸围观乌鸦赖床现场。 片刻之中，程澈平静的坐了起来，虽然整个人还是面瘫的模样，但是仔细去看嘴角似乎往下耷拉了一点点距离。 他盘腿坐着，双手撑着脑袋，指腹按压着眼睛，“吃下午茶吗？我想吃甜的。” “长肉。”星平静的反驳程澈的建议，又拍拍程澈的肩膀，“没事的，不就是赖床嘛，倒也不用拿下午茶转移话题。” “呵。”程澈低着头发出一声冷笑，刚刚醒过来的声带都带着一股沙哑，“赖床？你们两个女孩一条龙，知道什么赖床……”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丹恒，起身去浴室洗脸，一双眼睛之中似乎带着深意。 星和三月七很有默契的转头目送程澈进入浴室，又默契的将目光挪回来看着丹恒，异口同声，“什么叫我们两个女孩和一条龙不懂赖床？难道我们三个和他不是同一个分类吗？” 丹恒：…… 丹恒抬眸对上两个女孩天真且认真的眼睛，沉默片刻后摇摇头，“不知道。” 那是不懂赖床吗？ 那明明是程澈自己不懂自制力！ 丹恒探身找出一本书，平静的翻开书籍低头看着，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委托要做吗？” 听到丹恒的问题，三月七一怔，旋即转头看向了星，“你有委托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有，卢卡让我当他教练，我打算薅程澈一起去。”星仔细想了想，又举起手臂握拳，努力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你看，我和程澈到底谁像是教练不用说了吧？” 三月七伸出手戳戳星手臂上鼓起来的薄薄一层肌肉，完全想象不到对方抡球棍的力气从哪里来。 她又看了一眼关着的浴室门，忍不住提醒道：“可是程澈是要坐评委席的吧？就算不是评委席那也得是吉祥物专属座位，他给卢卡当教练，到时候大家都说卢卡走后门。” 星失落的放下了胳膊，“那我能怎么办呢？我早上陪卢卡去竞锋舰熟悉环境，卡美丽一脑袋创碎了休息室的门，我有点担心我会被卡美丽创碎星核。” 说着，星举起手机，展示出一张合照，“你看，就是这个长着相机脑袋的智械伙伴，她还说自己的镜头都碎了，明明是休息室要变危房了。” 三月七探头看看，仔细想了想，“所以你看上了程澈的铁头翘臀给你当盾牌。” 随着三月七的解释，星的嘴角悄悄上翘，一双眼睛也在此时弯了起来，露出标志性的屑屑笑容，“嘿。” “这话说的我更不想去了。”程澈从浴室走出来，坐在地毯上用毛巾捂着湿漉漉的脑袋，“你拿我当工具人，先说好，我可不是有求必应的舔狗。” 星歪着脑袋和程澈对视，在对方再一次拒绝之前拿出了手机。 星捂住程澈想要拒绝的嘴巴，另一只手快速找到一张照片放在程澈面前，“你看，演武主持人，叽米，毛茸茸的小鸟脑袋，你难道不想摸吗？” 灰发女孩朝着三月七眨眨眼睛，“嘿，小小乌鸦，拿捏！” 第975章 你和我是一样的。 “一天天的就会把我当鱼钓，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很闲的人一样。” 程澈将打扰他看书学习的星和三月打包丢出歼星舰，塞进飞行器之后就是一个锁门发射冲向罗浮，丹恒留在了藏书室帮忙整理书籍，顺便瞅瞅有没有自己没看过的书。 程澈低声抱怨着什么，顺着道路四处走动巡视，最后找到了一个和自己卧室离得很近的小厨房，从冰箱里面翻出水果之后洗一洗切成块塞进碗里。 水流冲刷着水果的外皮，然后被锋利的刀去掉果皮切成合适的大小放在不同的碗里。 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两根手指捏着一枚去掉叶子的草莓离开。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之后继续切水果，“你不去和花火他们玩吗？听说花火正在筹备占据隔壁歼星舰的大客厅开酒馆分店。” 闻言，桑博挑眉，靠在料理台看着程澈，“难道在你心中我老桑博就是和花火一样的人来疯？我以为你知道我和花火有点不对头呢。” 算不上不对头，但是总有一点小小的理念不合。 “哦。”程澈应了一声，星说的话语在脑海里面转了一圈，最后转回来继续切水果，“懂了，你是悲悼伶人。” “啊？”桑博瞪大眼睛，一张本来就可怜巴巴的奸商脸在此时显得更加悲伤，“你在说什么乐子啊！咱可是酒馆的人！” “哦，懂了，卧底在假面愚者阵营的悲悼伶人。” 程澈补充了一句，将果核果皮丢进垃圾桶里，这才将其中一个碗递给桑博，顺便递过去一个小小的水果叉。 他扯过一个高脚椅坐在旁边，满脸平静的看着桑博，“对吗？” “不对。”桑博很是诚恳，认真反驳，“我有面具的！” “阿哈看了一眼悲悼伶人但是没看假面愚者，悲悼伶人本来就是有面具的。”程澈慢吞吞吃着水果补充维生素，继续给桑博甩锅。 桑博皱眉，“可乔瓦尼和花火都有面具！” “是啊，他们有，你的呢？”程澈上下看了看桑博，认真分析，“你身上没面具啊，没见过。” 桑博：…… 怎么还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呢？ 桑博坐在程澈的对面，据理力争，“我的面具就不能放在酒馆吗？你也不是每天出门都要背着自己的行李的吧？” “是这样啊。”在桑博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点了点头，继续分析，“懂了，你是被假面愚者抢走面具的悲悼伶人！” 桑博：？？？ 什么玩意儿？！ “或许可以寄存？”桑博迟疑的提出建议，“寄存在酒馆。” 程澈点点头，语气平静，“那你怎么拿出来呢？酒馆的入场券是面具，你蹲在酒馆外面告诉保安你的面具在酒馆里面吗？然后保安拦住你检查面具，你告诉他在里面，保安还是不放？” 桑博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家人，你好像把我绕坑里了。” “随便想想，反正我对抓你的小把柄没有兴趣。”程澈拍拍桑博的肩膀，从对方碗里插走一块草莓，“差点儿忘了你刚吃了我一颗草莓，现在还回来就好了。” 桑博皱眉看着程澈，一双绿色眼眸显得可怜巴巴的，“可是你也有面具啊，还是阿咕给的，按照你的逻辑你也是悲悼伶人了。” “凡事总有例外，我就是那个例外。”程澈补充道，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手机。 “那我不能是例外？”桑博挑眉，“老桑博就这么不值得一个例外？” 闻言，程澈放下了手机。 他侧过头看着坐在身旁的桑博，仔细想了想后才开口，“你这么奸商赚的钱去哪儿了？” 桑博一愣，“查账啊？” 这么说着，桑博还是不忘补充道：“花掉了啊，吃吃喝喝都要花钱，衣食住行什么的……” “你的收入和开销不符，没有强烈的欲望也没有极度渴望快乐。”程澈努力让自己的逻辑贴合星的逻辑，平静道：“看起来是个奸商，其实是一个过着苦日子的小可怜，你甚至没有拿赚到的钱买一瓶好酒喝得烂醉然后笑嘻嘻。” 桑博：…… 怎么还越说越可怜了呢？ 桑博眉心蹙起一点弧度，茫然的用叉子扒拉着碗里的水果块，“那照你这么说，我和你不是一样的吗？你四处乞讨四处吃软饭，赚的钱都用来发善心给别人花了，你甚至没有花大价钱给自己买一身昂贵的衣服，也没有拿金钱去追一个喜欢的小姑娘，更没有去纸醉金迷一掷万金。” 说到这里，桑博总算找到了反驳的理由，看着程澈微微挑眉，“你和我是一样的，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程澈：…… 程澈莫名被说服了，解锁手机给星发去一个中指。 桑博观察着程澈的动作，戏谑道：“怎么？确认我的身份了吗？” “确认了星星是个小傻子。”程澈叹了口气，将一整碗水果吃完才开口询问，“怎么办，我越来越虚无了，我跟着星的逻辑重复了一遍她提出的问题，但是完全没有顺着思路继续想下去补足逻辑的动力，我只想发呆。” 桑博嘴角抽搐，声音之中都带着苦涩，“我还以为我在逻辑这件事情上赢过你了呢。” 白高兴一场。 搞逻辑赢不过，搞撒泼打滚那更是赢不过。 “是吗？等我调整好状态之后再和你辩论这件事情。”程澈低声说着，又拍拍桑博，“我现在有一个问题。” 桑博挑眉，“什么？” 有乐子吗？ 有乐子他可以凑凑热闹！ “怎么没人偷我面具呢？” 程澈认真的提出自己的问题，从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面掏出一叠面具，拆开之后摆在桌面之上，双手托腮很是严肃的注视着，“这么多诶，怎么就没人偷呢？我还打算抓一个乐子人过来玩玩呢。” 好可惜，小偷都遇不上一个。 桑博：…… 桑博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澈，沉默良久之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扯了扯程澈的袖子，指着对方的手腕认真询问，“这是什么？” 第976章 没人性的畜生! 蓝发男人趴在简易的餐桌上面，下巴压在桌面上，伸出一根手指扒拉着身旁青年手腕上突然出现的装饰物，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迷茫与疑惑。 桑博的指尖勾着那条陌生的手链晃了晃，“这是什么东西？” 白皙的服务，手腕处腕骨凸起的弧度都能看到，显然是一个穿着衣服匀称脱了衣服很结实的身材，但是手腕上突然出现一条手链，就会让人忍不住去怀疑程澈的感情状况是不是出现了些许变化。 黑色的细绳办绑着一个又一个黄豆大小的面具，面具和面具之间搭配着琥珀或者水晶作为装饰，偶尔垂下一片嫩绿的叶片，而链条闭合的地方是一枚小小的箭矢当做开关，将一个链条变成一个圈。 程澈低头看了看，“我的小垃圾啊，感觉缩小一下当饰品还挺好看的。” 桑博：…… 桑博难以置信，“谁给你缩小的？” 星神的垃圾也是可以缩小的吗？ 这是公司的新产品？ “阿咕啊。”程澈摊手，晃了晃手腕上面的链子，“不好看吗？我还打算晚上回去用浮黎的小水晶给三月七串一条链子呢，切割成多面体的水晶，用银色的链条串起来，穿一条露后背的裙子，把链条挂在脊背上，多好看？” 桑博眨了眨眼睛，“你就没想过送我什么东西吗？” 程澈：？ 程澈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桑博一眼，迟疑道：“给你送个面具？你不是手里没面具吗？给你一个，你混进酒馆去偷自己的面具吧悲悼伶人。” 桑博：？？？ 桑博一巴掌拍在桌上，“那你也是悲悼伶人！” 这个话题是不能结束吗？ 他老桑博现在就要去找屑屑的开拓者打一架，知道程澈最近脑子不正常还要给程澈灌输一点不正常的逻辑，瞅瞅，疯了吧？ “送你送你……”程澈起身，将吃干净的碗丢进洗碗机之中，从冰箱里面挑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装进兜里，这才转神餐耗着门外走，“桌上两个面具都送你了，我还有事，走了。” 闻言，桑博伸出手，快速抓住了程澈卫衣后面的帽子。 程澈顺着力道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桑博指了指程澈身上的套头卫衣，又指指程澈腿上的宽松短裤，再指指程澈脚上的人字拖，“你干嘛去？” 看乐子的话请一定要带上他老桑博。 “演武开幕式啊。”程澈晃了晃手机，“我去坐台上当吉祥物啊，看看哪个仙舟逗我开心我就砸点儿小礼物。” 说着，程澈从衣服前方的兜里摸出一把缩小的箭矢，“你看，我让阿咕给我缩小的一堆箭，可以变大变小，等会儿我去刷一刷实体火箭。” 桑博：…… 桑博松开手，推开一步，不确定的开口，“你就穿这个去参加演武？荣誉校长穿着睡衣参加几个学校的联合运动会？” 认真的吗？ 乐子人都不会这么穿，因为乐子人穿的更夸张。 程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后点头，“行，那你等等我，我换件衣服咱们一起去刷火箭。” 说着，程澈转身，快步朝着房间走去。 十分钟后，桑博站在歼星舰科技感十足的走廊之上，看着把卫衣换成衬衣拖鞋换成运动鞋的程澈陷入了沉思之中。 宽松的衬衫，宽松的短裤，运动鞋。 桑博闭了闭眼睛，“你该不会觉得衬衫算正式吧？” “我能参加就算正式了。”程澈手里拎了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小垃圾挂在手腕上，双手揣着兜就往飞行器发射舱室的位置走，“走吧，我今天不想背垃圾桶，咱们坐飞行器过去。” 桑博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程澈身边，“家人，演武有没有禁止倒买倒卖？” “不知道。” “允许骗选手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刷火箭。” …… 竞锋舰。 经历过程澈多番摧残的桑博终于赶在演武开幕式正式开始之前登上了竞锋舰。 他搬着小凳子坐在高台之上的长桌后面，努力不让记者发现乐子人混进主席台的尴尬事情，“朋友，总共四个位置，一个打瞌睡一个小榔头敲坚果一个挑选果仁，还有一个正在吃，你有什么看法？” 程澈的腮帮子动了动，将一枚果仁嚼一嚼咽下去，“挺幸福的。” 这不是还没开始嘛，主席台上坐着的人也是普通人，眯一会儿玩一会儿吃一会儿又不是什么大事。 “没人性的畜生！” 桑博低声嘟囔了一句，委屈巴巴的坐在小凳子上拿出手机，开始筹备自己的在演武仪典上暴富的小计划，“你晚上想不想参与咱们乐子人的庆功宴？” 程澈咬着一枚开心果，闻言愣了愣。 他微微低头看向已经开始席地而坐拿桌布当计划本的桑博，疑惑道：“庆功宴？庆祝在罗浮找乐子的行动大获全胜吗？” “当然，老桑博可是邀请了你旁边那个睡不醒的白毛将军还有某个喜欢花钱的小帅哥。”桑博朝着程澈发射一个wink，语气颇有一种暗示与戏谑，“帅哥与靓女，美酒与钞票，独属于欢愉的彻夜狂欢。” 说到这里，桑博叹息，“我还偶遇了一位纯美骑士和一位巡海游侠，顺手就邀请了，要来吗？” 程澈想了想，很是诚恳的开口说道：“你会玩开心了跳舞吗？你要是跳舞我就去。” 桑博：？？？ 桑博高高的挑起眉头，浅绿色的眼睛之中满是震惊，“你看谁的乐子不好你要看我的乐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我的好哥哥！哥哥怎么能坑弟弟？！” “懂了，没同伙，不跳。”程澈若有所思的点头，低头在手机上面发消息，“你等等，我找波提欧给你当舞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烧得过一个机器人。” 在桑博震惊迷茫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身旁。 少年的身材小鸟的脑袋，来人微微颔首，声音雄厚有力，“早上中午晚上好！我是你最爱的主持人叽米！” 第977章 你好穷啊。 “这就是……” 黑色小卷发的青年坐在高台之上，微微侧着头看着身旁出现的主持人，疑惑道：“传说中的……主持人叽米？” 在青年对面，一个长着小鸟脑袋的少年静静站着，看起来很是自信的模样。 和想象之中星期日或知更鸟的形象不同，面前这个主持人确确实实是一副长着小鸟脑袋的人的模样。 在一瞬间，程澈竟然罕见地有点思念自己曾经摸过脑袋的星期日和知更鸟。 沉默片刻，程澈伸出了手，“你好，叽米先生。” “你好，程澈先生。”叽米的声音是一种和少年体型不符的沉稳声音，气息雄厚让人莫名想起尾巴大爷。 叽米抓着程澈的手晃了晃，一本正经的提出邀请，“不知道今天晚间能不能请程澈先生参加一个采访？要知道，寰宇之间可是有很多人期待与您的正式会面呢，也给他们一个了解您的机会。” 程澈：…… 算了吧，他拒绝这个提议。 “抱歉，晚上约了几位朋友去唱歌喝酒庆功宴。”程澈面无表情但语气之中满是错过采访的惋惜，平静的和叽米聊天。 他的目光扫过叽米的小鸟脑袋，还是补充道：“等演武结束之后可以吗？到时候一定和叽米先生畅谈。” 叽米连连点头，在身后工作人员反复提醒之后才约定了见面时间这才准备去主持演武的开幕式。 程澈微微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之上，“采访啊……” “这不是你的特长吗？”景元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睁开眼睛，脸上带着放松惬意的笑容，“虽然有些时候管不住嘴，但是偶尔也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吧？” “但我拒绝。”程澈应了一声，整个人趴在桌面上不肯起来，“我上一次接受采访还是校园报的记者采访我是怎么给学校报纸拉来投资的，我告诉他是因为我缺两个学分，为了少选一门课程所以选择了回家找哥哥投资买分。” 景元：…… 他和这些富二代拼…… 算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和富二代沾点儿边，好歹是个地衡司的世家公子。 景元轻叹一声，换了个手撑脑袋，“你家长能允许你买分还真是不容易。” “不是什么正式课程，要不然我会挨打的。”程澈叹息着吃着坚果，看到不完整的就扯过景元的手放在对方手心，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把景元当小猫投喂还是当垃圾桶解决自己不想吃的东西，“晚上一起去玩吗？桑博说庆功宴很有趣的。” 闻言，景元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些天乐子人们在罗浮采购的物资。 他想了想那些清单上面的酒水食物还有闪烁的灯球，沉默片刻后还是侧头看着程澈，认真提醒，“你知道他们的庆功宴是一个……纸醉金迷的蹦迪宴会吗？买了不少的礼花炮筒和起泡酒，还有一堆玻璃杯，应该是用来搭建香槟塔的，听说还从匹诺康尼抢了好几个调酒师。” 程澈：…… 程澈平静转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注视着景元，“你为什么觉得我不知道？” “啊？”景元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努力分析自己的心态，“可能是因为你太孩子气？所以想要提醒你那是一个觥筹交错的场景，不太适合你这个天天晚上回卧室认真学习的孩子。” 程澈：…… 程澈更沉默了。 自己到底是有多爱学习竟然能让景元提醒自己小孩子不能去酒吧？ “朋友，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被保护成小树苗的好孩子吧？”程澈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歪着头看着景元，脸颊下面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双眼睛之中都带着戏谑，“你这个乖宝宝前段时间不也和我一起去匹诺康尼泡吧吗？” 景元一怔，“或许是你这段时间学习太频繁了，给人一种你是个好学生的错觉。” 说到这里，景元抬手按了按额头，强调道：“我总是看到你佩戴耳机，凑近一听就是那些深奥复杂的课程。” “没事，很快就结束了。”程澈应了一声，努力坐直身体抬起头，看着竞锋舰上泛着金属光泽的炮筒缓慢移动，然后对准天空。 许久之后，程澈拍拍景元的手臂，低声提出要求，“你能送我一艘竞锋舰吗？” 景元：？？？ 隔壁匹诺康尼送空中飞艇，到他这里就是竞锋舰？ 景元平静的注视着前方的天空，脸上带着微笑方便周围的媒体捕捉镜头，不动声色的开口，“朋友，我不是你那个随便买十来艘歼星舰的富豪朋友，我们仙舟联盟的公务员也没有多少工资的。” 他是将军，但将军也不能贪污啊！ 景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努力给自己身旁这个脑袋空空的乌鸦无名客科普仙舟联盟的各种规则，“我任职将军数百年之久，神策府是我办公的地方，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住在神策府，你知道的那处宅子是我的私宅，用工资攒下来买的，平日里的工资要留着给自己买食物，养徒弟，养彦卿，还要和同僚们往来，也不是很富有的。” 程澈点了点头，又低声询问，“那我的工资呢？我都签任职书了什么时候发工资？” 景元想了想，“应该很快了吧，不过没有我多，但也不算太少。” “好的，你好穷啊。”程澈平静的扯过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那等发了工资我再辞职，这好歹是我第一份工作第一次工资，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周围的镜头对准了竞锋舰上每一个角落，景元微笑着面对各处投来的视线，压低声音，“你打算存起来吗？” “打算大吃大喝纪念一下。”程澈语气平静，双手揣兜一本正经，“然后再去买几个小礼物，写上小卡片等着送给爸爸妈妈。” 景元若有所思的点头，却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发工资就辞职？” “对啊。”程澈坦诚点头。 景元面无表情的转头，顾不上周围各种摄像机，“你把我仙舟联盟当什么？” 程澈沉默片刻，迟疑道：“当钱包？” 第978章 是乌鸦嘴。 【震惊！仙舟联盟天将不合！】 【两位将军公然冷脸，到底是新人有恃无恐还是老人打压后起之秀？！】 【惊！演武开幕式竟然全被他们抢去了风头！】 休息室之中，灰发少女平静的翻看着新闻报道，许久之后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身旁的记者朋友，“卡美丽，为什么没有一行字报道卢卡第一场比赛大获全胜呢？难道卢卡不算是热门选手吗？” 虽然武力值不明，身份也不显赫，但是贫瘠的星球上突然来了一个选手，怎么都很励志好吧？！ 闻言，坐在星身旁的女孩点了点头，沉重的相机脑袋都随着动作晃了晃，看得人胆战心惊，生怕砸出什么二十一亿的真实伤害，“可能是因为神策将军和凤黯将军实在是夺人眼球，而且……” 卡美丽顿了顿，低声补充道：“在动乱之中把持大局的怀炎将军，战胜呼雷的飞霄将军，击杀星核猎手菲尼克斯和毁灭令使幻胧的景元将军，还有新任凤黯将军，都算是热门。” 卢卡选手话题度不低，但是谁还不想吃更大的瓜呢？ 高台之上坐着四个将军，刚开始形成了一套剥坚果的流水线，熟练至极坦然至极。 然后转变成了景元将军和程澈的交锋，你来我往的分不清是在吵架还是在辩论，听说已经有人去请唇语专家来解读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解读出来什么惊天消息，说不定就是罗浮接下来的动向呢！ 闻言，星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向面朝墙壁努力活动关节的卢卡，声音之中都带着悲伤，“卢卡，你的风头被程澈抢了。” 星可以不相信媒体，但是绝对相信程澈！ 别说是几个将军坐那儿了，就算是仙舟联盟元帅露面，她都不觉得新闻报道会这样八卦这样离谱！ 只有程澈拥有带歪所有人脑回路的能力！ 闻言，卢卡诧异回头。 他抬起自己的机械手臂摸了摸后脑勺，一张脸上露出些许茫然，“啊？抢风头吗？我倒是没有觉得……” 说到这里，卢卡似乎不太好意思，低声道：“其实我有点紧张，但是看到程澈和景元将军坐在上面一下子就觉得好像回到了搏击俱乐部，我记得前段时间他们就坐在搏击俱乐部的观众席上看着我打拳，还压我赢了。” 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甚至还有一种回到家乡的自来熟的感觉，超级自信。 闻言，星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 她抬手拍拍卢卡的肩膀，“很好，保持状态，明天我还叫程澈和景元来看你比赛，这样你就真的不紧张了。” 说到这里，星仿佛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说你出现了幻觉？要不要去丹鼎司检查一下？” 卢卡摸了摸脑袋，“也好，我都以为裂界怪物都能参加演武了呢，当时差点儿就大叫景元将军的名字让彦卿小哥抓捕对方了。” 星：…… 其实有些时候太熟悉了也不太好，瞅瞅，卢卡都变得有点自来熟了。 星沉重的叹息，推着卢卡往外走，“我们先去丹鼎司，然后再去码头接玲可，刚刚杰帕德给我发消息说玲可快到了。” 卢卡点点头，跟着星朝着外面走去。 拐过一道弯，星的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她的眼睛猛地一亮，“程澈！你去干什么！” 不远处，熟悉的伙伴穿着衬衫和短裤，运动鞋都擦得干干净净，正凑在公示栏前面看着什么。 闻言，程澈转过头看着星，“我……我等景元啊，他去休息室换衣服了，我等会儿带他回歼星舰上聚会。” 星仰着头看着程澈，“聚会你不叫我啊！” “给你发消息了，你还没回复我。”程澈晃了晃手机，目光挪到卢卡脸上，“我就暂时不邀请你了，比赛期间可不能泄气，至少要等到结束比赛才可以玩。” 卢卡点点，脸上的笑容甚至带着一点憨憨傻傻。 “哦对了。”星满意的翻看着手机上收到的邀请信息，这才低声询问，“卢卡在比赛的时候出现了幻觉，你有什么头绪吗？” “看到什么了？”程澈好奇。 星想了想，“裂界的怪物？”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的看着卢卡，“还有这好事？！” 在打比赛的时候出现幻觉，自己的对手被幻视为敌人，这难道不是加了一个好战buff吗？！ 星猛地转头盯着卢卡，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她突然觉得卢卡现在需要的可能不是医生，而是心理医生。 看到怪物好像更能激发求生欲和战斗力，但就是对卢卡不太好，容易压力过载。 “没事——” 程澈刚刚找到自己的良心打算安慰一番，却突然被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扶住卢卡的肩膀才得以稳定身形。 他猛地回头，刚想叭叭一番却看到了慌乱的人群。 选手和观众甚至还有些许记者挤挤攘攘，步伐踉跄这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嘴里面都在骂骂咧咧甚至带上些许仙舟粗口甚至是别的星球的脏话。 “哎呦我的肚子！” “卫生间！卫生间在哪里！” “我怎么这么倒霉！从匹诺康尼拉肚子到罗浮！” “谁还不是呢！” “我刚就喝了一瓶苏乐达？” “巧了，我也是！” “额都是苏乐达的锅！” 乱七八糟的声音之中，星和程澈不约而同站在卢卡前方免得让参赛选手被撞到，来不及交流些什么就察觉到肩膀上出现一只手。 星和程澈很有默契的转头，目光看向卢卡却看到了对方突然之间变得惨白的脸颊。 卢卡一双蓝色眼眸之中满是慌乱，红色的头发都在此时表达出了惊恐，“苏乐达……我也喝了苏乐达……这是食品安全问题吗？” 星：…… 程澈：…… 两人对视一眼，又挪开目光，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卢卡。 星沉默片刻，还是低声道：“是乌鸦嘴。” 这范围好像从梦里延伸到了现实，从匹诺康尼传染到了罗浮，现在…… 星沉默很久，拿出手机盯着景元的对话框，“你说我要不要提醒景元呢？我怎么感觉演武刚刚开幕就要延期了？” 第979章 她才一岁! “对对对，都怪我。” 男人走在狭长的通道之中，墙壁泛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色，只有蓝调的灯光随着步伐渐渐亮起，只让人感觉空调的温度有些太低。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手机晃动着，明明是认错的话语却完全没有听到歉疚与心虚，尾音稍稍拉长表达无奈，“我不该在太一梦境之中说苏乐达变质让所有人拉肚子醒过来，我不该说话，我不该乌鸦嘴，我也不该在竞锋舰见到苏乐达的时候没有响起曾经的乌鸦嘴，都是我的错。” 程澈晃晃悠悠朝前走着，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在此时显得格外深沉，很不开心的样子，“都怪我，那你跟着我干什么？你还不去解决苏乐达的问题？” “都变质了我还怎么解决？” 灰发女孩跟在程澈身后，另一边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加班的景元打算一起前往聚会。 星背着手走着，理直气壮，“这段时间我没看新闻都不知道苏乐达出现了变质危机，人家都快倒闭了，就指望着罗浮的演武挽回名声呢，结果也凉了。” 说到这里，星侧过头用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沉重眼神看着景元，“将军，几次三番延期举办演武，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悲伤与愤怒吗？” “啊？”景元扬起眉梢，嘴角笑容没有半点儿改变，依旧是一贯的柔和戏谑，“难道悲伤愤怒就能够改变事实吗？” 闻言，星摇了摇头，满脸都写着慎重，压低了声音表现自己的深沉，“但是你可以选择和我联手暴揍程澈一顿，这样虽然没有改变事实但是可以让程澈一岁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而我们两个人也能避免被气死。” 景元：…… 因为背后说坏话长痘所以现在选择当面蛐蛐程澈？ 不会再一次挨咒吗？ 景元轻笑，缓步朝着目的地走去，总是带着笑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平和，“倒也不必，多番延期只能说明太卜司的卜算出错选错了日子罢了。” 星：？？？ 这怎么还怪上玄学了呢？ “你们仙舟人都这么自己骗自己吗？”星快步跟上景元，眉头紧锁，“第一次延期是呼雷搞事，这都解决了还延期，难道你这会儿不应该说什么防控不到位这种官话吗？” 景元挑眉，饶有兴趣的询问，“在你的眼中我就应该说官话？” 不怪玄学怪什么？ 那要是真的选出来一个吉日，呼雷想要搞事也会自己把自己摔死的，苏乐达变质也会卖不出去货的。 出问题了……怪日子没选好也好过怪自己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星拍拍脑门，突然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应该商量的是要不要暴揍程澈出口气，去哪里暴揍，你准备麻袋还是我准备球棍，又或者我们可以多联合几个人，我觉得开派对的乐子人就很——” “啊啊啊——” “嚯嚯嚯————” “咚咚锵锵咚咚咚——————” 激烈的音乐声在一瞬间闯入耳中，心脏都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烈跳动两下。 星脸上屑屑的带着怂恿的表情瞬间消失，在一秒钟切换成了空白与茫然。 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身旁还有一个同样呆滞的白毛猫猫。 走廊尽头举行庆功排队的房门被打开，挤挤攘攘的音乐迫不及待的从中钻出来，敲动鼓膜带动心脏，血液都在一瞬间热烈起来。 房间之中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烁着，人群跳跃着晃动着，高举的酒杯之中酒液都洒了出来，亮闪闪的彩色碎纸从空中飘下，戴着面具的人身上都沾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只让人感觉这一场狂欢之中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只想沉浸在一瞬的欢愉之中。 两分钟后，星首先回过神来。 她瞬间取出球棍挡在身前，一脸警惕，“群……群魔乱舞？” 这是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吗？ 她才一岁！ 知不知道一岁的小宝宝需要健康积极向上的生活环境！ “这个……” 景元的呼吸似乎也暂停了一瞬，似乎感受到了纸醉金迷四个字对一个罗浮世家公子的冲击力。 几百岁的人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当场躺下等入土的退休冲动。 景元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之后才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侧过头看着满脸平静的程澈，“这就是你们的庆功宴？” 乐子人的庆功宴就这么简单粗暴？ 就没有一点有乐子的行动吗？ 哪怕是出门继续找乐子团建呢？ “可能吧，或许是因为最近乐子找够了，需要稍稍发泄一下？”程澈思索片刻，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平静，“早知道这么闹腾我也不来了。” 他以为是什么和缓的音乐，有人跳舞有人唱歌有人喝酒。 但是这跳舞跳的，密度有点高，看一眼就觉得自己身上沾满了酒和汗。 程澈眼底带着些许嫌弃，“都站沙发上蹦跶了！就该给他们都丢进鳞渊境冷静冷静。” 说着，程澈转身，显然打算放弃这次庆功宴回去看书学习睡觉或者吃点宵夜。 “怎么不进去！” 一只胳膊突然出现，搭着程澈的肩膀就来了一个锁喉。 桑博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伸出来勾着程澈的脖子往里带，“走走走，多热闹啊，多有乐子啊，怎么还走了呢。” 说着，桑博抬腿，用膝盖抵着星的后背将对方推进房间之中，又用后背撞着景元推进去。 关门反锁一条龙，然后继续拉着程澈走，还努力把自己手中的酒杯往程澈嘴边靠，“从匹诺康尼回来就一直乱糟糟的，你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喝个烂醉睡到自然醒，然后脑袋清明的学习怎么样？” 程澈：？？？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乐子在哪儿呢？” 倒也不是反感这种丢了脑子的场景，但是！ 这么多人凑在一个房间里面，到处都是酒和纸屑，人群挤挤攘攘的，乱糟糟的，还脏兮兮的！ 他，有洁癖！ “这儿呢！”桑博拍拍程澈的肩膀，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洁癖难道不是乐子吗？！” 话音落地，桑博手掌一歪，杯子之中琥珀色的酒液倒在程澈脸颊侧边，顺着下巴滴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桑博，“你完了。” 第980章 你的呼吸声吵到我了。 “这是……怎么了？” 沉迷于研究呼雷的椒丘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得无法继续，只能顺着指引登上了隔壁的歼星舰，一过来就看到舱室门口排排坐着的几个人。 他微微弯腰，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观察面前的几人，半晌之后才开口询问，“喝醉了？” 一个虽然有点乐子属性但是很正经的神策将军白发散乱，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都沾着各种颜色的酒液，头发里面还藏着亮闪闪的彩纸碎片，此时坐在长椅上后仰头颅，后脑勺抵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身旁，黑色卷发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水润，但冷着脸眼神闪烁，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脑子里面想象神经元烟花， 而在程澈的身旁，金发富豪微微弯腰，手肘撑着腿，手掌撑着脑袋，整个人的眼神茫然空洞的盯着地面，身上同样带着酒气和各种彩色的纸，兜里还露出半个筹码的模样。 闻言，星沉重的叹息，“对，你没看错，他们三个喝醉了。” 说着，星又转过身指了指旁边靠着墙站着的老桑博，“这个没喝醉，但是他是罪魁祸首。” 没喝醉，但也喝了不少。 椒丘：…… 那叫他干什么呢？ 他是医士，不是过滤血液的机器，他还能让面前这几个酒鬼瞬间醒酒不成？ 要是有那本事，他也不至于几次三番被飞霄拆家啊！ 椒丘抿起嘴角，指腹摩挲着羽毛扇的扇柄，疑惑的视线落在星的身上，“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喝了这么多的？” 闻言，星想了想，“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从头说起。”椒丘扯过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坐下之后又给星扯了个凳子。 门内群魔乱舞，门外醉鬼复盘。 星很是拘谨的坐在走廊之中，掰着手指头细数，“桑博泼了程澈一杯酒，然后乐子人都开始泼酒，程澈像是穿着衣服洗了个澡，就开始灌桑博的酒，莫名其妙的乐子人又开始灌程澈的酒，你来我往的，景元和砂金看程澈乐子，还没笑出声来就被程澈要求还人情债。” 说到这里，星指了指景元和砂金的胳膊，手指比划出一点点的距离，“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的债务，给他们两个喝晕了。” 椒丘：…… 债务就这么沉重吗？ 不过喝醉了脑子确实挺沉重的。 椒丘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找个板车拉去休息室吧，我也没有强效的解酒药啊。” “你有。”星一双眼睛闪着光盯着椒丘，眼底带着跃跃欲试，“你绝对有。” 椒丘：？？？ 不等椒丘询问，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手臂。 程澈满脸平静的伸出手抱着椒丘屁股下面的凳子，连人带凳子端起来。 桑博快速站直身体推开了噪音制造间的门让开了道路，身后喝醉了的景元和砂金也同样起身，一个给星的手里塞筹码一个负责关门，配合默契，速度飞快。 星抱着筹码嘿嘿一笑，“我赢了！桑博输了！” 星混进群魔乱舞的房间之中，占据了一个视野良好的沙发，双眼放光的看着不远处的桌子。 桑博脸上带着欢愉的笑容，踩着桌面举起一瓶酒，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晃动酒瓶打开瓶塞，朝着四周发射酒液，“一个都别想跑！”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身旁。 星转头看了一眼揉着脸颊随意坐在身旁的程澈，好奇道：“你不去玩吗？你刚刚玩得还挺开心的，甚至开了瓶酒给自己洗脸。” 令人难以置信！ 看来她对程澈的了解是真的不够多。 “喝醉了。”程澈认真解释，将腿缩在沙发上面，双手抱着膝盖坐着，目光看向桑博，“我看完桑博跳舞就要醉过去了。” 星：？？？ 星皱起眉头，“你还有喝醉的界限吗？喝酒的时候数着？” “我再怎么能喝酒也不代表我能够瞬间蒸发酒精啊……”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星，眼皮耷拉着，“而且这种热闹的场景会让身体循环加快，酒精循环更快了。” 星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星猛地回头，看到了桑博在舞池之中热舞，身体像是波浪一样来回扭着，周围的乐子人似乎也高兴的开始跳舞。 程澈叹了口气，“你看，我就说桑博跳舞很好看的。” 发梢沾着酒液随着动作甩出去，水滴折射的光芒仿佛都是偏爱一样，敞开的领口露出湿漉漉的锁骨，衣服贴在皮肤上面看起来更加性感。 程澈看了片刻，脑袋往旁边一靠，“我要睡觉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星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忍不住侧头看着程澈。 头发半干，衣服半干，整个人缩在沙发上面疲惫的闭着眼睛。 星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脸颊，“回去睡啊，你也不至于玩一会儿就困得要死过去了吧？当时咱们在雅利洛六号的时候好几天都没有充足的睡眠你还是很精神。” “心累。”程澈沉重的叹了口气，用两根手指拎着星的衣服捏出一个竖起来的角度挡住自己眼睛周围的光线，“我每一次玩够了就感觉心累，身体里面的兴奋好像都用完了。” 星用手掌按着程澈的眼睛挡光，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所以苏乐达怎么解决啊，我还想赚厂长的委托费。” 好大一笔。 程澈嗯了一声，“改名改包装，同音且相似的字。” 星：…… 星默默转头，“你到底是醉了没有？不是要睡觉吗？” “你的呼吸声吵到我了。”程澈平静的坐直身体，沉重叹气，“但还是有点醉，我的神经元末梢炸烟花有点太快了。” “我的呼吸吵到你了？！” 星难以置信，快速伸出手抓着程澈的衣领来回摇晃，“是我吵到你了？难道不是这群乐子人吵到你了吗？！我的呼吸！我堂堂星核精！” 程澈浑身失力一样被星晃来晃去，一双眼睛之中写满了生无可恋，“我才是今晚的乐子对吗？” 第981章 就你可爱! “砰！” “砰砰砰——” “哐哐哐——” 刚刚遭受过乐子人袭击的仙舟罗浮入夜之后显得格外安静，灰发女孩手中拉着一个巨大的板车，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回星港用来转移货物的板车被暂时借用，星核精拉着板车，板车后面有一个长出手和脚的垃圾桶正沉默的推着车。 车上并排躺着一溜人，看样子都很眼熟。 一个烂醉的神策将军，一个烂醉的石心十人之一，一个烂醉的奸商桑博，一个烂醉的粉毛狐狸，还有一个盘腿坐在最前方醉醺醺挥舞着手指出前进方向的花火。 许久之后，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熟练地将自己衣服上的一根飘带拿起来，转头塞进了同伴的手中，认真嘱咐，“抓紧了哦，要是掉了你今晚就只能在回星港睡觉了。” 闻言，青年默默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黄色飘带，半晌之后松开手，平静道：“掉了。” 星：…… 不想说话。 星深吸一口气，不厌其烦的将衣角塞进对方手中，“不许故意松手。” 青年没有说话。 星伸出手拍拍面前伙伴的脸颊，再一次重复道：“不许松手。” “哦。”又是一声平静的回答，对方捏着黄色的飘带在自己手腕上打了个结，然后用清澈的目光看着星，“这就不松手了。” 星：…… 星抿起嘴角，点点头，转身时还不忘拍拍对方的脑袋，“乖。” “吱嘎吱嘎——” “哐哐哐——” 又是板车负重前行的声音在寂静的回星港响起，灰发少女感觉自己的脚步从未如此沉重过，只能勉强拉着板车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呼吸之中都带着沉重。 也没人说过在一群酒鬼的聚会上选择不喝醉的后果就是要负责送酒鬼回家啊…… 想到这里，星再一次叹息。 她可以想象桑博和花火喝的醉醺醺的模样，毕竟假面愚者的大本营就是酒馆。 但是她无法想象砂金椒丘景元程澈不约而同的喝的烂醉。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怕被人下药就算了，还不怕丢人的吗？！ “这边！” 花火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诡谲的色彩，坐在板车最前方挥舞着手臂，“这边这边！星核精！前进！” “好。”星任劳任怨的像是个老黄牛，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自己孤单无比。 喝醉就喝醉吧，全部喝醉她也勉强做一做搬运工的活儿，但是这有几个喝的烂醉，还有醒着撒酒疯的，真的好痛苦。 也就是程澈喝醉了之后稍稍有点理智没有和花火一样疯，要不然她现在就应该在回星港和花火程澈玩捉迷藏了。 “哎——” 星的叹息还没有落下，旁边传来脚步声。 星诧异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捕捉到路边蹲坐着的两道身影，“你们怎么在这里？” “嗯？”男人抬眸，露出一双和发色反差极大的绿色眼睛。 红色长发的男人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星的身边，这才轻声道：“三月小姐联系我和波提欧先生，说你们去聚会或许会回来的很晚，拜托我们出来接你。” 说着，银枝左右看看，迷茫道：“都喝醉了？” 都喝醉还不算，还要让人家小姑娘给一大群醉鬼送回去？ “嗯。”星松开了拉着板车的绳子，耷拉着脑袋叹气，“没把我当女孩，也没把我当人，我就算是个星核精也搞不定这么多醉鬼啊。” “走。” 牵着衣角走在星身旁的青年抬起头来，清澈的眼底透露出一股执拗，“走。” 星：…… 星沉默着拍拍程澈的手，“我把小乌鸦挂件放在我肩膀上了，你明天早上醒来最好不要杀人灭口。” 程澈用平静的目光看了星片刻，然后转身坐在了花火身边，收起脚盘着腿，脑袋往花火脑袋上一靠，“回家，睡觉。” 星：…… 星拍了拍胸口，转头看着银枝，“咱们轮流拉货？弄回客栈就行，我再去薅一下刃和丹恒，他们俩死的时候都是程澈照顾他们的，现在该还债了。” 银枝微微颔首，认真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堆醉鬼，之后才感慨叹息，“我竟然从未发现醉酒之后的人也自带一种颓废的美感。” 星：…… 三月七好像找错人了？ 星歪着脑袋看着银枝脸上的感慨之色，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骂骂咧咧的小可爱。 “这群欠喵的小可爱，聚会都不带上我？现在还要麻烦我帮忙搬运？”波提欧一脸烦躁，推开星和银枝，抓着板车就朝着长乐天的方向走去，“明天早上睡醒一枪爱死他们！都爱死！” 星沉默的抿起嘴角，快步跟上波提欧的脚步，身旁银枝还不忘弯腰捡起几人拖在地上的衣服，顺便对着成精的垃圾桶夸奖一番对方的肌肉线条。 半个系统时之后，客栈之中，醉鬼们排排坐在地毯上面，不约而同抱着一碗醒酒的汤。 星很是认真的回忆程澈照顾死人的步骤，用温热的水淘洗了毛巾，蹲在程澈面前举起手，“擦擦脸睡觉了。”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星，半晌之后脑袋一歪，很是嫌弃，“我不，谁知道你是不是图谋不轨，我哥呢，我要我哥给我擦脸擦手。” 星：…… 她上哪儿给程澈找哥哥去？ 翡翠因为当初和程澈闲聊的那两句典贷都快找遍寰宇了！ 星叹了口气，目光左右看看后扯过波提欧，“你给他擦脸。” “嘿！你也是个小可爱！”波提欧一脸烦躁，却还是骂骂咧咧的接过毛巾，“我来罗浮还要伺候人？！他可真欠喵啊！” 说着，波提欧举起手，另一只手抓着程澈的头发往上拎，“别人都擦过脸了！就你可爱！” 程澈更面无表情了，再一次转头，“我不，你没我哥温柔。” 波提欧：…… 也就是自己的联觉信标有大病，要不然他今天要把程澈骂去投胎！ 波提欧转头寻找银枝，“你来！” 银枝温柔一笑，蹲在程澈面前，温声细语，“程先生……” 话音落地，程澈再一次转头，“你没我哥烧。” 银枝顺手抓过烧烧的醉醺醺但勉强恢复理智的桑博。 程澈转头更快，“你没我哥有钱。” 第982章 我还要反省?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灰发女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自己的房间之中走出来，熟练地凑到了程澈的房间。 卢卡选手占据了一整个卧室，其余人都在客厅打地铺，因为星核精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么多人送回房间了。 程澈刚刚洗完澡，脑袋上还挂着一个毛巾防止水滴滴在沙发上面。 他靠着沙发坐着，宿醉的颓废完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消解。 程澈瞥了一眼星，语气平静，“记得啊。” “啊？”星挑起眉头，暗戳戳询问，“记得什么？不记得的话我替你回忆一下，但先说好，不能灭口。” 程澈回忆了一下，闭着眼睛往星的肩膀上一靠，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沉重，“你对我图谋不轨，还想给我擦脸，谁知道你擦着擦着会不会占我便宜。” 星：…… 确实还记得，但是这种时候真的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矫情吗？ 星叹了口气，“你一点都不社死吗？” “我为什么要社死？谁还没有个喝醉的时候呢。”程澈用毛巾压着头发，手指按压着眼皮消肿，“你现在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为什么不能伪装成我哥哥照顾我，你勾起了我想念哥哥的愁绪，你难道不觉得难过吗？” 星：？？？ 怎么还怪上她了？！ 星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澈，“你说的那是人类吗？温柔！有钱！又烧又浪，还会照顾人！大晚上的我上哪儿给你找这样的人？！而且还得好看！我去找纯美女神来照顾你吗？” 银枝都被拒绝了！ 程澈的要求也太高了！ “那看起来你听没有见过世面的，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个人漂亮温柔有钱还惯着我不让我受委屈，还有一个人宁可自己吃苦也会给我按时发生活费每周接我放学指点我的作业。”程澈轻飘飘看了一眼星，收回目光，“你找不到还说我做梦，怎么可能，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星：…… 星面无表情，“温柔，好看，有钱，还烧还浪，我都把砂金晃醒了给你擦脸，你知道你嫌弃砂金什么吗？” “嫌弃他还不够浪，嫌弃他没有数不尽的情人，嫌弃他头发是金色的。”程澈平静起身，站在沙发前舒展身体，垂着眼眸平静的看着星，“没见过世面就承认自己的不足，怎么还能说我挑剔？” 说到这里，程澈哼笑一声，“也是，被妈妈抛弃的星核精怎么能懂我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感觉呢？” 谁还不是个少爷呢。 星：？？？ 星猛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谴责，“你人身攻击！” 程澈垂眸看着星的眼睛，片刻后伸出手环住星的肩膀，微微俯身在星的后背拍了拍，“不过还是多谢你昨晚带我回来，虽然你好像没有想到歼星舰上有数不尽可以休息的房间，根本不需要大晚上奔波好久。” 星叹气，“你这样说好像我的脑子被三月七吃掉了。” 程澈：…… 看出来了，一点友情都没有。 程澈平静的松手，伸了个懒腰之后才打着哈欠拍拍星，“我需要咖啡提神，宿醉之后不来一杯咖啡我脑袋会痛的。” 说着，程澈转身，找了个小椅子坐着，趴在小桌上平静的发呆。 星叹息着翻出菜单，挨个询问早餐内容进行点餐服务。 金发青年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了程澈的身边，用一种同样颓废的姿势趴在了桌上。 砂金的眼神很是平静，视线空荡荡的看着窗外热闹的罗浮街市，“我还是头一次被嫌弃呢，你昨晚说我身高不够，还不够温柔，情人不够多，这些话等我变成灰我都记得。” 程澈：…… 喝醉了那不就是更管不住嘴了吗？ 程澈趴在桌面上，歪着头枕着手臂盯着砂金，“我说的不对吗？” “哦，我才成年不久，身高还有的长。” 砂金轻笑一声，眉眼之间也带着宿醉后的疲惫与懒散，“不过我在石心十人之中也算手段温柔了，至于情人……我怕生病。” 程澈面无表情的看着砂金，半晌之后才开口，“你想的真脏，情人也只是陪着避免孤单的伙伴，一起吃饭一起闲聊。” 说到这里，程澈垂下眼眸，“你看看，你现在又在勾起我的思念与愁绪，你和星一起去反省反省吧，一天天的就会扎心。” 砂金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震惊开口，“我还要反省？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说起哥哥让我想起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呢！” 到底是谁应该悲伤！ “你好歹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程澈垂着脑袋，目光茫然至极，“你好好反省反省，到时候分你一半。” 砂金鼓着腮帮子，莫名感觉自己要被程澈气成卡卡瓦夏。 程澈又一次叹了口气，趴在桌上不肯起来，“我就不该信桑博的话，什么玩痛快了好好学习，我现在只想睡觉，但是现在睡觉晚上就睡不着了。” 砂金同样叹息，“我也不想赚钱了，我想睡觉。” 话音落地，身后响起一片叹息，显然是一堆人都在懊悔昨天的放纵。 “砰——” 一声轻响，星面无表情的将咖啡杯放在了程澈面前，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深褐色的液体，冰块顺着水波晃动，“快喝！喝完去竞锋舰！没有喝苏乐达的选手提前了比赛，你还要去刷火箭呢！” 程澈歪了歪头，“不刷，到时候都给彦卿。” 星闭了闭眼睛，莫名感觉自己离开卡芙卡之后就变成了带小孩的大人。 她深沉的叹了口气，旋即点头，“也行，我刚刚看到彦卿和云璃搬了一个巨大的展台去竞锋舰，听说是什么许愿乌鸦的专座，其他仙舟委托怀炎将军和飞霄将军当中间人，帮忙拜一拜许个愿，说不定就能掉落什么珍贵材料。” 程澈：…… 程澈摸了摸后脑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星，“你别告诉我你接了这个赛博财神的代理许愿委托。” 星举起手机，“不多不少，每个仙舟。” 第983章 滚一边去。 “哎……” 青年坐在很是宽敞的观众席上，面前放着一个大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仙舟罗浮的各种小吃，甚至还有写着密码的信用点存储卡。 许久之后，程澈终于叹了口气，随手拿起面前各种东西翻看着，语气之中都带着无奈，“真的不能把我挪开吗？我以为拜一拜许愿乌鸦这种事情有个雕像就行了，现在怎么还真的拜上了？你们这难道不是对帝弓司命的背叛吗？” “背叛？” 一旁，白发男人挑起眉头，平静的从供品之中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你是帝弓司命认可的人，那不还是表达了大家对帝弓司命的崇拜与追随吗？” 程澈：…… 程澈平静转头看着景元，“这就是一个不想在这里坐着的理由，你听不出来吗？” “听出来了，但我选择回避。”景元微笑，平静的将手中一支笔放在程澈手中，“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不让人烦你的好主意。” “如果你说的是让我帮你工作表示我很忙别来打扰的这个主意的话，你可以闭嘴了。”程澈放下笔，整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面，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但还是努力表现出一股烦躁与无奈，“我真的不能回到歼星舰好好睡一觉吗？我真的要在宿醉醒来之后洗个澡吃个饭就来当这个吉祥物了吗？要是我真的这么重要，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景元似乎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坐在这里干什么？ 思索片刻，景元摸了摸下巴，“或许是因为你不肯在符玄挑大梁之前接班，所以我还坐在将军的位置上。” 说到这里，景元侧过头看着程澈，很是认真，“你现在接我的班，我下一秒就能登上列车成为一个无名客兼职巡海游侠，正好还可以和波提欧交流一下心得。” 程澈更疲惫了，“是啊，我帮你干活我帮你打仗我帮你管大大小小的事情，然后我就从一个自由的无名客变成了一个打工的牛马，景元元，你怎么那么敢想呢。” 这年头，星际和平公司那群没人性的奸商都不敢这么赚钱。 程澈在桌上扒拉了很久，终于找到自己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零食，平静的打开慢慢吃，“你有想办法坑我的这些时间，不如去想点儿歪点子锻炼一下符玄。” 景元探头看看程澈手里的零食，迷茫道：“你……看比赛的时候竟然吃蔬菜沙拉？”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各种小吃吗？ “不然呢？” 程澈疑惑的看着景元，将手里的饭盒往前递了递，“来点儿？绿色食物，吃得慢，健康，还不长肉，就是有点难吃罢了。” 正好所有心思都被比赛牵动，根本不会去注意食物的味道，多棒！ 景元闭了闭眼睛，用小叉子叉程澈饭盒里面的小番茄吃，“符玄比彦卿成熟很多，但还是不够，偶尔还是会冲动，偶尔还是看不清别人挖出来的坑。” “那我就能看出来了？”程澈一边啃沙拉一边将面前收到的上供零食塞进袋子里面去，打算等会儿回去路过云骑军宿舍的时候丢进去加餐，“你不能对我的年龄有一个正确认知吗？我现在才二十岁，别说是放在长生种里，放在短生种里面我这个年纪都没有从学校毕业，你不能拿看待天才的标准去估量我的智商，我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二十岁，大学都没毕业。 指望一个眼神清澈愚蠢还在挣扎要不要上早八的大学生管理一个国家？ 啊不，罗浮的体量比普通星球都大，这已经不算任务艰巨了，这是打算让刚出生的奶娃娃去手搓一个歼星舰！ 闻言，景元轻笑，“要不要这么轻视自己？年纪小不代表一切，彦卿如今不过总角之年却已经能够成为守擂剑士，不知比过了多少修行百年的人，更遑论你呢？” 说到这里，景元又从程澈碗里抢了一个小番茄，“你虽然疯，但你的好处也是疯。” 他靠计谋让敌人手忙脚乱，但是疯子没有逻辑的落子同样令人手忙脚乱。 至于棋盘的规则，在程澈这里并不存在。 “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感觉你在骂我。”程澈低声嘟囔着，撑着下巴看着下面正在比赛的人群，和委托星星上供不约而同贡献零食和信物的观众，平静道：“你不提工作的事情我们两个人现在可以下一下棋打发时间，你要是又暗戳戳让我上班我现在就回列车帮姬子姐姐捞尸体去。” 景元挑眉，“五子棋？那你不如去捞尸体。” “别的也行，我学一局试一局就行。”程澈看着景元。 景元微微后仰身体，低声嘱咐彦卿去搬个棋盘过来，这才转过头和程澈八卦，“昨晚喝成那样，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报仇？有我能玩的吗？” 数百年来为数不多的宿醉，要么还债要么被灌，这个仇他景元也记下了。 “先不报仇，等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在他们看乐子的路上挖一个大坑，让他们变成乐子。”程澈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很是认真的诉说，“不过我最近打算趁着演武这段时间进行一点比较高深的学术研究。” “比如？”景元挑眉，接过棋盘摆在两人中间，似乎很有兴趣的询问，“如果有了研究成果，记得在发表之前带上仙舟罗浮的名称。” 程澈瞥了一眼棋盘，在手机上搜索棋局规则，平静道：“我打算研究一堵看不见的墙，它横在我回家的路上，星神里面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触碰它，就算能够触碰，想要打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景元沉默一瞬，“你这是又疯了？实在不行我借用一下飞霄和怀炎将军的印鉴帮你发一个乌鸦回家的通告？” “不。”程澈仔细看着规则，平静落子，“跨越那堵墙之后只有毁灭，一切都会变成二进制的代码，我要做的不是去，是让人来。” 话音落地，程澈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像是点穴一样瞬间怔愣，一双眼睛都变得茫然。 天空与棋局在此时消失不见，冰冷的机械在星海之中睁开了双眼，猩红色的光芒冰冷无情，金属反射出星轨与真相。 星神的威压跨越遥远的空间与高耸的等阶，祂投下了视线并送出了邀请。 程澈：…… 程澈收敛心神，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棋子挪到合适的位置，“玛德让你看的时候你不看，你现在看了我才不要对视，滚一边去。” 第984章 你去看标本啊。 “你还是有幻觉吗？” 选手休息室之中，程澈彻底忘记了自己前几天签过的任命书，在比赛间隙跑到了卢卡选手的休息室之中关心对方的身体，坐在椅子上盯着卢卡，“你难道没有催眠一下自己吗？” 闻言，红色短发的男孩摸了摸后脑勺，很是苦恼的模样，“可是总会把比赛选手幻视成怪物，吓一大跳，我每一次都要忍着叫彦卿小哥抓人的冲动打架，还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打得太死，毕竟按照程先生你的说法，那都是怪物。” 一想到裂解怪物对贝洛伯格的侵袭，再想想前几天彦卿小哥说的那些长树枝的人对仙舟的祸害，他真的像是打了药一样把对方往死里揍啊。 虽然自己的武力在寰宇之中不算太强，但是这么一刺激，前期的几场比赛还是没问题的。 不仅没问题，还得把对手揍成重伤才行。 闻言，程澈按了按眉头。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卢卡，半晌才开口，“可是演武不限制武器，彦卿用剑你用拳头，别的人也有自己的武器，这种没有太多规则的赛场之上……” 说到这里，程澈嘴角抽了抽，“难道不是要签生死契才能上台比赛吗？都签生死契了，你收手干什么？” 打呗。 人家要送命你还能拦着不行？ 就算稍稍有点道德，算了，反正他没有道德，这个想法不存在。 程澈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脊背靠在休息室存放衣服的柜门上，“星不是教练吗？你随便打，让教练去偷一只龙女过来，看着要死了就大喊卢卡住手，这样对方有口气，你也能赢。” 听到此话，卢卡抿起嘴唇。 他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讷讷道：“我有些时候会幻视他要揍死我，条件反射……” 就像是别人挥舞着武器冲过来的样子，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在出现幻觉的时候停下动手的想法。 想赢，但是不想自己这一路比赛都踩着对手的尸体赢。 程澈点点头，平静的转头告状，“星，他不相信你！” 卢卡猛地抬头，连连摆手，“我没有！我就是控制不住……”、 “身在幻觉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绝对不会动摇信任的伙伴。”程澈起身，平静的拍拍卢卡的肩膀，“就像怕鬼的我去绥园闯荡，抓到一个认识的人并确定对方不是鬼之后，就抓着不撒手了。” 闻言，卢卡摸摸后脑勺，眨巴着眼睛看着程澈，“你怕鬼啊？” “怕鬼难道是什么很小众的精神疾病吗？”程澈似乎很是坦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他伸手抓着星按在椅子上坐下，又扯过了旁边围观的摄像机脑袋智械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找了个小凳子挪过来，平静的开口嘱咐，“既然比赛开始了，那我就给你们传授一点赛场之外见不得人的攻击方法。” 闻言，卢卡一脸呆滞，“还有这种攻击手法？外面的世界玩的这么脏吗？” 他们拳场可开心了，不服就上台打，下台一起喝一杯，然后快快乐乐！ “卢卡不要单独出门，出门一定要有卡美丽这个记者和星星教练的陪同，卡美丽要随时打开录像录音的设备，将所有文件储存在不同人的手中。”程澈坐在小凳子上面，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细数，“不要私下与选手单独见面，带着自己的记者教练甚至带上一名维持秩序的云骑军，” 星摸了摸后脑勺，“啊？” “离开视线的食物和饮品不要入嘴，哪怕浪费也绝对不能再吃。”程澈思索着，认真嘱咐，“除了要上场之外尽量不要离开休息室，而在你们离开之后一定要注意找人盯着休息室不要被人闯进来放一点什么违规的东西，走路的时候让工作人员挡着你，不要被撞或者被碰瓷。”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大概就是这样吧，反正长点儿心吧，哦对了，如果是陌生的工作人员通知要去做什么，一定要反复确认，别被骗了。” 星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盯着程澈，难以置信，“你以前还遇到过这种事情啊？” 比赛谁更乌鸦嘴吗？ “没碰上过，但是听过，哪怕误会了再去道歉都行，先保证比赛不会出问题才是正事。”程澈摊手，又补充道：“我刚刚来的时候都是看没人才跑进来的，避免被人说卢卡走后门，所以你们注意一点，什么公司什么仙舟什么匹诺康尼，有点沾边的干脆一个都别见，闷头比赛就行了。” 卢卡的眼神也很是恍惚，迷茫的看看程澈，又看看卡美丽，“真的有这种事情吗？” “有吧。”卡美丽点点头，但脑袋还没有低下去就被星伸出手拖住。 她突然想起自己被禁止点头，只能认真道：“这种事情在什么地方都很常见的，所以咱们一定要小心，我会随时录音录像的。” 说到这里，卡美丽补充道：“要不咱们再去请一个可信的男性教练？卢卡选手去卫生间或者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又不能跟着。” 闻言，星习惯性的转头，发出了呼唤，“程澈……呢？” 她看着空空荡荡的休息室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拿出手机，浏览着通讯录寻找一个可以贴身保护卢卡的特邀教练。 片刻之后，卢卡终于回神，“就……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吧？” “以防万一嘛！”星觉得程澈的提醒很有必要，认真寻找教练，“不慌。” 另一边，程澈使用小贴纸回到了歼星舰的卧室之中，快速找出自己的换洗衣服冲进了浴室之中，打算洗个澡之后就睡一觉，睡醒了再去想一想怎么看乐子人的乐子。 水声响起还不到两分钟，程澈默默转头，透过玻璃注视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沉默片刻，程澈迷茫道：“你找我也不用找到浴室来吧？我都被你看光了。” “下面的玻璃是磨砂的，看不见。” 女孩发出冷淡的声音，带着蓝光的投影坐在洗手台上，双手环胸一脸冷淡，“就算是看光了又能怎么样？我的空间站之中难道没有人体标本吗？” 程澈面无表情，“那你找我干什么？你去看标本啊。” 闻言，黑塔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开个会讨论一下你那个被星神注视的新课题新发明。” 程澈冷着一张脸，沉默的看着自己拥挤的浴室，“这就是你拉着阮·梅和螺丝咕姆在我浴室投影围观我洗澡的原因吗？！” 第985章 抓变态啊! 淋浴间的水声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 三道带着蓝色幽光的投影围成一圈垂着眼眸盯着自己面前稍矮一点的地方，几人眼中恶斗带着困惑与迷茫。 而在三位天才的包围之中，青年一头卷发湿淋淋的滴着水，腰腹处围着一块浴巾，整个人都垂着脑袋坐在了马桶盖上。 他伸出手撑着脑袋，眼睛闭着似乎是不想要面对现实。 片刻之后，黑塔开口打碎了沉默。 她抬起手，用光影构成的投影在程澈面前晃晃，提醒道：“你便秘啊？肠胃不好？” 说着，黑塔平静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终于被博识尊认真投下视线的新任天才。 看不出天才在哪里，但是黑塔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 不过身材确实挺天才的，身上只有一件浴巾，露在空气之中的皮肤紧实细腻，水珠在上面因为重力慢慢滚落，肌肉不算夸张但明显有着锻炼的痕迹。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睫毛都没有擦干，“你是不是瞎了？我连马桶盖都没有掀开？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在三个人的围观下可以蹲马桶的人？” 他再怎么变态都不至于这样吧？！ 闻言，黑塔脸色一僵，旋即轻声道：“那你现在算是回魂了吗？能告诉我们你……你到底发现了是什么样的课题吗？” 程澈呵了一声，“不能。” 他低头将自己腰上的浴巾又绑紧，平静道：“你去问博识尊呗，我才不说，好像我很期待祂的注视一样，说的我好像很期待成为天才一样。” 他站起身来，绕开面前的投影走到洗手池旁边，对着镜子认认真真的整理自己的头发，顺便将冒出一点点的胡须清理干净，然后涂上面霜揉一揉，最后再清理耳朵指甲，坦然得仿佛浴室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实在是不想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在三个人的围观下洗完澡的。 头发都湿了，洗吧，不合适，不洗吧，强迫症不允许自己沾湿头发结束洗澡行动。 想到这里，程澈叹了口气，手掌撑在镜子上垂着脑袋闭上眼睛，终于还是说出那句自己憋了很久的质问，“你们真的这么急吗？十分钟都等不了？” “当然。”黑塔面无表情，平静开口，“你或许不明白你这次被注视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 说到这里，黑塔顿了顿，“至少不比一位令使的重量轻。” 程澈脸上更没有表情了。 他任由三位天才的投影在自己身后发出炙热的视线，平静的打开小抽屉找出身体乳，在小腿和手肘的地方涂了一点，这才转过身靠在洗手池上看着面前的人影，“关我什么事？” 黑塔一愣，“祂看你不关你的事吗？” “我并非是为了加入天才俱乐部才想到那些东西的，也不是为了得到名望得到金钱得到力量。”程澈面无表情的盯着黑塔，余光之中阮·梅摸着下巴，螺丝咕姆一手放在胸前平静观察。 程澈看了片刻，低声道：“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脑洞而已，你们不用这么重视的，更不用重视到需要堵在我的浴室。” 黑塔：…… 黑塔微微侧过头，似乎是在心里暗骂。 片刻后，黑塔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所以你在意的并不是被星神注视，也不是什么研究成果和天才的名头，你在意的只是我们围观你洗澡？” “不然呢？”程澈理直气壮的反问，声音都带上无法忽视的冰冷与质问，“你们三个人！男男女女人类智械，看我洗澡干什么啊！” 黑塔总觉得自己的人偶胸口憋着一口气，人偶的腮帮子都忍不住鼓了起来。 她仿佛已经把自己身为天才的高冷与修养气炸了，皱眉盯着程澈，“看了怎么了？我们谁还没有解剖过两个人？你身上难道多点儿什么少点儿什么不能被人看吗？你怎么这么小气！” “你管我小不小气！”程澈难以置信的瞪着黑塔，面瘫的脸都忍不住要露出皱眉的表情，“你那么喜欢看你自己找我看啊，我现在马上就能重新洗一遍，但是你带了人啊！你这么多人一起看！我都怕你偷偷录像给我放到小网站上去！” 黑塔冷漠开口，“你好自信！” “我当然自信，我等会儿睡着了我还要去找博识尊把祂的眼睛强行闭上呢。”程澈快速反驳，语速堪比仙舟粗口，“让祂看祂不看，不让祂看祂偏看，你家神和你们一样都是犟种，我就不让看，等会儿就去把祂眼睛关上，这么爱看以后都别看了！” 说到这里程澈又看了一眼黑塔，“不被允许的视线叫做偷窥，懂不懂？谁允许祂看我了？” 黑塔：…… 这年头还有人嫌弃上星神了。 黑塔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沉重叹息，“我们的话题难道不是你的脑洞到底是什么吗？为什么会转变成看不看的事情？” “你先提起来的。”程澈恢复冷静，打开浴室的门，“况且你找我真的找错了，我就不是做研究的那个料——” 话音戛然而止，程澈沉默的看着在自己浴室门口保持偷听姿势的屑屑的星，冷漠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灰发女孩讪讪站直了身体，放下捂着耳朵偷听的手掌，垂着眼眸不肯和程澈对上视线，“我……我约好了杰帕德过来盯着卢卡嘛，想着你的小贴纸超级快，所以……” 一来就听到程澈的浴室之中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她还以为程澈洗澡的时候放电影呢，结果一听才发现人有点多。 星的目光扫过程澈和程澈身后的几道投影，迷茫道：“所以空间站之中那么多面对面的马桶就是因为在这种地方更有助于激发自己的智商吗？” 说着，星狐疑的目光还在三位天才的脸上扫来扫去，视线之中暗含深意。 “谁知道他们这群天才脑子里在想什么。”程澈抬手按住星的肩膀，语气平静，“去找云骑军，我这个一岁的宝宝洗澡被偷看了，抓变态啊！” 第986章 他伤害了我! 歼星舰。 程澈彻底放弃了洗个澡好好睡觉的想法，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盘腿坐在地毯上面，靠着沙发拿出了平板电脑，面前的终端光幕上面播放着真理大学的教学视频，笔捏在手里没有半点儿写字的痕迹，视频的配音也因为两倍速听得让人耳朵痛。 沉默很久，视频的播放到了尾声，三角形的终止符号在此时又一次跳了出来。 程澈平静的垂眸，点开个人设置用科技将老头教授的声音和形象修改成拉帝奥，然后再一次点下重播。 “停。”星抬手阻挡着程澈动作，很是认真的询问，“你真的不想看一看新闻吗？你火了。” “不想看。”程澈懒散的收回手，整个人靠在沙发边缘懒得起身，脊背都耷拉着不想挺直，“我火了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我为什么要去围观？我难道没有镜子可以自己看看吗？” 星：…… 星眼皮微微一跳，皱着眉头询问，“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不太对劲？你以前总是一针见血的反驳反问，但是最近你好像一直在使用连续的问句反驳。” “故意的。”程澈抬手撑着脑袋，眼皮耷拉着，“太懒了，通过怼人提高一下我的兴奋程度。” 星：…… 哦，懂了，支棱不起来了。 星拍拍程澈的肩膀，坐在一旁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我刚刚看了，可以给你念一念。” 说到这里，星清了清嗓子，“惊，巡猎令使竟被智识星神瞥视，这到底是令使的脚滑还是智识的垂涎。” 程澈抿起嘴角，“哦，猜我是自己出轨还是博识尊挖墙脚。” “对，就是这样。”星摸了摸后脑勺，转而叹息，“下一个热点词条是三位天才闯入小孩浴室所为何事，细扒天才们不为人知的变态爱好。” “哦，我报警找来的云骑嘴不严还拍照。”程澈更面无表情了，“啊不对，应该说我就不该找素裳这个人走后门报警，她顺手就拉了一个正在直播的桂乃芬过来。” 啧，难以置信。 程澈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很是惆怅，“我这就被整个宇宙看光了，好亏啊。” 星眨眨眼睛，“那倒也没有全部看光，腰以下膝盖以上的清白还在呢。” 程澈更难过了。 他抬手捋了捋脑袋上半干的头发，平静道：“所以你坐在我身边八卦我的新闻是因为什么？我这会儿想好好学习一下。” 学一学，有点什么脑洞了就去挨个踹天才的浴室门，到时候看看那几个天才还来不来乱投影了。 “别学了，我问过拉帝奥了，你现在虚无上身懒得要死，与其浑浑噩噩的学不如好好放松，等过了这股劲儿再学。”星收起了手机，又好奇询问，“你的头发是不是又变长了？需要找银枝剪一剪吗？” “演武结束吧，懒得出门。”程澈应了一声，目光在面前的空间迷茫的转了两圈，又疑惑道：“卢卡怎么了？幻觉严重到需要我再乱说一会儿吗？” 闻言，卢卡摇摇头，“为了让我放松，开拓者和卡美丽小姐带我去罗浮转了转，我……遭受了一股文化冲击。” 他只是雅利洛六号下层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年轻，因为喜欢打拳有点名气，在星穹列车抵达雅利洛六号之前他甚至没有见过阳光，上层区还没有逛遍就来到了仙舟罗浮。 那么多和自己不同的人，天上飞的技巧鸟，地上跑着的谛听，会冲过来对着他的肚子发动头槌攻击的机巧蛤蟆。 令人难以想象，同样也难以接受。 程澈瞥了一眼卢卡，“那有什么，谁刚刚进城的时候都是又傻又土又自闭的，多看看就行了。” 卢卡歪歪脑袋，“可是你们没办法理解我的想法，我觉得……我好弱。” 程澈：…… 自卑啊。 不过也是，傻小子进城不仅会为自己感受到自卑，更会为自己的家乡感受到自卑。 程澈靠着沙发边缘坐在地毯上，目光落在卢卡身上，“你比我好点儿，我在家的时候自信得要死，有钱有颜有家室，一屁股掉在列车上之后就觉得我只是一只小蚂蚁，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多看看就行了。” 卢卡一怔，“有点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他可以在上层区自信，但是根本没办法在仙舟罗浮自信。 想到这里，卢卡叹息，趴在小桌子上用一种很空泛的目光注视着程澈，“我在雅利洛见过景元将军和彦卿小哥，也见过白露小姐，但是直到我来到罗浮，我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差距太大，我有一种无论如何挥拳都无法挣脱渺小命运的无能为力。” 程澈叹了口气，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是啊，差距那么大的大人物也坐在下层区拳场的观众席上面看你打拳，也和你一样被我摸过脑袋，也一样因为没有冬城盾下注所以找你借钱。” 卢卡：…… 是这样吗？ 卢卡讪讪的摸着后脑勺，趴在桌上迷茫，“这么简单吗？”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程澈顺手将终端屏幕关上，目光直视卢卡，“这世界上一切罪恶都能够为犯罪者带来快乐与利益，但是唯独情绪错误不会，嫉妒、自卑、纠结，这些不合适的情绪除了让你停下脚步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丢掉就好了。” “然后呢？”卢卡歪着头，“我就会变得自信？我就会赢下来？” “谁知道，反正不会更糟。”程澈平静的安慰卢卡，又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两道身影，“你看看，一个大主播，一个云骑新秀，还不是坐在你的身边吃垃圾桶的外卖？” 卢卡默默转头，视线之中出现桂乃芬和素裳的面孔。 素裳一双眼睛好像已经变成了蚊香盘，正茫然的往自己嘴里塞零食，另一只手拍打着桂乃芬的肩膀，发出满是哀怨的声音，“我都成云骑了！为什么还要听到上课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桂乃芬眨巴着眼睛，欲言又止，“大枕头你是吃……吃醉了吗？” “没有！”素裳狠狠一掌拍在桌上，一口咬下一块小蛋糕，含糊道：“程澈刚刚面无表情的听课，我以为他也没听懂，刚想分享一下学渣的快乐，结果他说太简单了！他伤害了我！” 卢卡：…… 卢卡往后挪了挪，眼神狐疑。 下一场的对手，那……欺负小傻子是不是也不太道德？ 第987章 你不懂。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那你说的就对了？” “一开始根本不能这样！” 混在一起的辩解声之中，一个人不让另一个人，两个人都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砂金打着哈欠走进吵闹的房间，整个人还没有从昨晚的宿醉之中回过神来。 中午醒了，在床上躺到下午，饿的受不了了才从房间之中出来，一路找过来就看到了这种场景。 砂金站在门口，用一种迟疑的眼神注视着客厅之中交流的众人，迷茫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程澈和丹恒坐在茶几的一头，面前各种电子设备上面都是奇奇怪怪一看就困的各种文献，在两人的对面，拉帝奥眉心蹙起一点弧度，似乎正在据理力争。 而茶几的另一边，是保持沉默不敢开口的素裳桂乃芬直播乐子二人组，以及卢卡杰帕德这两个来见世面的小土狗二人组，旁边还有一组傻子无名客。 砂金感觉自己好像幻视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身上穿着的睡衣都显得有点皱皱巴巴的，“有什么值得吵得？” “你不懂，坐这。”星拉过砂金按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顺手将大沙发上的毯子揪过来一条丢给砂金，动作娴熟的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找出还温热着的食物，“快吃，你吃饭，我给你讲解。” 砂金：…… 星穹列车的氛围这么好吗？ 还给他留早饭诶！ 砂金弯着眼睛笑得温柔，轻轻点头后打开餐盒，用勺子舀着浓稠的米粥喝着。 旁边，星一脸平静的坐在地毯上面，指着对面的几个人，“真理大学牵头星际和平公司投资，有一个边远星系的教育援助活动，拉帝奥把雅利洛六号加进去了，他们这会儿正在讨论要给雅利洛六号增加什么课程支援什么教学用具，是否需要引入银河先进的技术。” 砂金：…… 砂金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囫囵吞下一口粥之后才开口询问，“有什么需要争论的事情吗？” “全部都是可以争论的。”星抿起嘴角，很是无语的开口，“这会儿已经在争论到底是买电容笔还是直接送粉笔了，刚刚在讨论要不要开设语言课程或者直接送联觉信标。” 砂金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难以置信，“这还要争论？我们星际和平公司都投资了，肯定是用我们自己的产品啊。” 话音落地，旁边争论三人组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砂金，这才收回视线。 程澈不肯退步，“不能给联觉信标，他们的科技现在是断档的，进步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自己一步步摸索的，授人以渔懂不懂！” “浪费时间。”拉帝奥平静的转头，“已经断档了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那些小事情上，需要抓紧时间跟上宇宙的脚步。” “你懂发展还是我懂发展？完全依靠别人施舍的科技只会被锁喉，人家不给了那不就走不动？至少自己得学着爬学着走最后再跑起来吧？”程澈眉头都要皱起来了，“还送电容笔，给的那么容易他们就不知道珍惜，坏了谁修？直接给粉笔头，量大便宜，足够他们用粉笔算出飞行器的数据！” “时间是最大的资源。”拉帝奥面无表情，“有我在这个项目组，星际和平公司不会有机会限制雅利洛六号的发展，等我不在这个项目组了，雅利洛六号已经学会飞翔了，根本不需要在地上爬。” “但是基础不坚实，修楼也不是一步到位直接空中花园的！” “你懂教育还是我懂教育？” “你懂发展还是我懂发展！” “你二十岁你懂个什么？” “我被博识尊看了！” “你……滚出去。” 乱七八糟的声音之中，砂金莫名听出了不服输和酸溜溜。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难以置信，“就这么点儿事情需要吵成这样？我就不能都送吗？就没有一个人考虑到我也在这个项目组里面吗？我这个黑心奸商好不容易做点儿好事多花点钱怎么了？” “哎。”星沉重的叹了口气，抬手拍拍砂金的手臂，“你还是吃饭吧，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事情。” 砂金挑眉，“那是什么？教育的事情？发展的事情？” “不。”星沉重摇头，语气都显得格外深沉，“这是拉帝奥想不通程澈为什么被博识尊看和程澈根本不想被看的矛盾，他们两个人好像都有点气。” 一个想不通为什么看别人不看自己，这件事情已经想不通很多年了。 另一个人想不通为什么让看的时候不看，不让看的时候偏看，甚至被整个宇宙看到了自己锻炼的成果。 想到这里，星沉重叹息，侧着头看着砂金，“你不懂。” 砂金：…… 他确实不懂。 他没上过学，也不追求肌肉发达的身材和星神的注视，确实不懂。 但他明白金钱的力量。 砂金平静的吞下一口粥，擦擦嘴巴之后才开口，“别吵了，再吵我不给钱了。” 说到这里，砂金顿了顿，“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等级，我可以拍板叫停这个边缘星球教育支援项目。”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 程澈垂着眼眸在键盘上啪啪啪的敲击，勉强将雅利洛六号的情况想起来写进策划书之中。 另一边拉帝奥平静的整理书籍表格和教育计划，顺手从自己那些好久都没有结课的学生之中挑选几个不那么招骂的加入项目组。 丹恒叹了口气，代替程澈和拉帝奥将整个策划书整合起来，顺便发消息询问布洛妮娅还需要什么东西。 看到这和谐的安静的一幕，星一双浅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半晌之后才感慨般看着砂金，“我看明白了，金钱才是唯一的真理。” 砂金：？？？ 砂金眉峰挑起一点弧度，顺手从旁边的果盘里面找出一盒蓝莓慢慢吃着，闻言才笑出声来，“别学我，金钱不是真理，在这个世界流通的金钱与权利都不算真理，你手中的武器和脑子里的知识才是。” 星抿起嘴角，“那我也一样没有啊！” 第988章 太卜大人让你们闭嘴! “大家早上中午2晚上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叽米！欢迎各位来到演武仪典叩关赛现场！” “本次比赛的双方分别是，来自罗浮云骑军的桂宝应援会，以及来自贝洛伯格代表队的铁臂卢卡！” 长着小鸟脑袋的主持人站在最高处，大声呼喊道：“在比赛开始之前，请让我们将摄像头对准观众席上特殊的位置，在那里，我们将会见到意想不到的朋友。” 话音落地，镜头唰唰唰的转移，对准了高台之上视野最优的位置。 一张长桌，几道身影坐在舒适的圈椅之上，撑脑袋的撑脑袋，趴桌子的趴桌子。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几人似乎有点手忙脚乱的的将面前的几张纸收起来。 机巧鸟很有狗仔的风格，嗖一声飞过来，将摄像头对准了桌上的纸张。 镜头切换，演武仪典的现场陷入了沉默之中，赛事转播所到之处也陷入了沉思。 四位将军坐在桌后，手里不约而同捏着一支笔，看模样刚刚似乎是在挨个给一份重要的文件签字，但现在看来。 纸张之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涂鸦，看起来像是临时画出来的，还有几道笔迹不同的文字印在上面。 【好无聊，嘎嘎。】 【比赛还不开始？猫猫你家比赛前话这么多吗？】 【你家也一样小狐狸。】 【我家不一样，我家从来没有演武这种事情。】 【是啊，但小铁匠家的比赛话也很多，我参加过的。】 【下棋吗？咱们五子棋？】 【悄悄的，动静大的不要。】 【鸦鸦，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啊小猫猫。】 【不过我能摸小狐狸的耳朵吗？白的，看起来很软。】 一只机巧鸟，一个镜头，将四个不干正经事的将军的脸面撕得零零碎碎。 机巧鸟晃了一圈，终于还是稍稍拉远了距离，将尴尬留在了观众席上。 “咳咳，看来我们仙舟联盟的天将也同样平易近人呢！”叽米尴尬的轻咳两声，继续流程，“那我们就开始比赛，选手准备——” 话音未落，桌面上摆上了两个小小的箱子，上面写着两个选手的名称。 程澈眼皮一跳，压低声音不动声色的询问，“这是什么？谁输谁赢还要投票啊？那还打什么？” 闻言，景元脸上的微笑都没有半点儿改变，平静道：“这叫做打赏箱，曜青有战力，朱明有神兵利器，你有小垃圾，看谁喜欢就往里面丢东西，最后会拜托星穹列车将打赏收集起来送往选手的家乡。” 说到这里，景元停顿片刻，“也算是……帮助吧。”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是罗浮与匹诺康尼，更多的还是雅利洛六号这种缺乏资源缺乏科技的地方。 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景元，“那你赏点儿什么？” 景元想了想，“有钱啊，前段时间刚从匹诺康尼赚了点钱回来，这会儿不花什么时候花？” 程澈：…… 为什么非要花钱，就不能去忽悠一下公司吃大户吗？ 程澈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低声询问，“你和雅利洛六号很熟啊？我之前挖罗浮墙角支援雅利洛六号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阻止我，感觉不正常。” 景元眼皮一跳，“我花点儿钱就不正常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景元很小气一样。 “个人和集体还是不一样的，花零花钱去支援别人倒没什么，但是你现在打赏的可不是你的钱，是罗浮的钱。”程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箭矢，又将一块小琥珀掏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这才将箭矢丢进贝洛伯格的箱子之中，琥珀丢进罗浮云骑的箱子里面，“你看，像我这样，把他们需要的资源交换，这样他们就会在之后偷偷还回来，一来一回，交流有了，交易有了，慢慢就好了。” 景元轻笑，随手将两个标上数字代表资金的巡镝丢进箱子之中，轻声道：“或许是我对雅利洛六号有好感吧，曾经……算了，不过澈澈，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程澈侧头。 景元微笑，捧着一堆写上数字的巡镝放在面前的桌上，“匹诺康尼赚取的利益，不是罗浮的，是我的，是我一意孤行信任你接应你赚来的，没有人能置喙我的决定，我拥有对这笔钱用处的最大决定权。” 程澈面无表情，“那我还得谢谢你反驳那些阻止你找我玩的人了？” “谢礼我收到了。”景元晃晃手中的巡镝，撑着下巴懒散的斜靠在圈椅之中，“你看，一来一回，我去撑场子，你返利给我，这也算交流。” 程澈收回了视线，转头正对上一只机巧鸟闪着光的摄像头。 他扯了扯景元的袖子，咬牙切齿，“这会儿元帅都知道罗浮是你的一言堂了。” 景元回头，挑眉笑笑。 他朝着机巧鸟的镜头扬了扬手，“元帅，饶景元这一次，分你一点。” “没发现你也有点烧，下次喝醉找你给我擦脸，不过你一点都不会贿赂。”程澈推开景元，用写满悄悄话的纸叠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上面标注着仙舟联盟。 他往纸盒子里面丢了两个小箭矢，又转过头看着机巧鸟下面的摄像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嘘。” 景元：…… 景元嘴角抽了抽，“现在整个宇宙都知道你贿赂元帅了。” “怎么会？”程澈诧异的看了一眼景元，理直气壮，“我这叫做给仙舟联盟做出贡献，谁会拒绝我这么一个捡垃圾养联盟的小令使呢。” 景元失笑，刚想说些什么肩膀上就传来一股巨力。 太卜司想要出差休假顺便摸鱼的青雀被人从牌桌上叫了出来，拿着太卜大人的令牌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来到了擂台的观众席上。 她啪一声将令牌丢在桌上，一手一个按住罗浮的两个将军，大声道：“太卜大人让你们闭嘴！你们都把罗浮的脸丢遍寰宇了！黄钟系统里面都是元帅在喊飞霄将军和怀炎将军把你俩嘴缝上！” 景元轻咳两声，恢复了一贯从容的模样。 程澈晃了晃肩膀，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小盒子里面丢箭矢，“那我给咱元帅刷个大火箭，别叨叨我了，反正我也听不见。” 第989章 谁还不手欠呢。 “赚翻了啊。” 白发男人靠在软榻之上，笑眯眯的将一个纸盒子拆开分成六份，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收下其中一份，剩下的给飞霄一部分再给怀炎一部分，最后一点儿打包塞进快递箱里面，笑眯眯道：“剩下的我让飞霄将军捎过去啊，反正他们曜青仙舟到处征战，可比我跑的快多了。” 景元丢在一旁的手机之中传出冷冷一个哼声，“你让星穹列车带来吧，在这件事情上我不相信飞霄和怀炎这两个与你同流合污的同僚。” 景元：…… 至于嘛！ 不就是他们罗浮先一步富有起来了吗？ 景元故作悲伤的一叹，“你这么说我就有点难过了，不过建议你也不要相信星穹列车，星穹列车的下一站可不是其他的仙舟，甚至都不打算去曜青仙舟溜达一次。” 闻言，正在通话之中的人怔愣片刻，这才轻声道：“据我所知，罗浮的太卜大人正在玉阙仙舟，让咱们的新将军跑一趟吧，把东西给我捎带过来。” 景元眨了眨眼睛，“你说这话是打算坑我对吗？我们同僚这么久，怎么一点战友情谊都没有。” “战场上可以有点情谊，但是现在没有。”通话之中是一个像是女孩子声线的声音，带着些许调皮的意味，“我又不是个瞎子，怎么还能不知道咱们的新同僚拥有视时空于无物的手段呢？” 景元轻叹，“你知道归你知道，但是你倒是自己去说啊，我去找他让他跑一趟，明天你就能在新闻上看到我重病不治被星穹列车劫走的新闻了。” 对方沉默片刻，“倒也不是不行，你现在不是也勉强有个接班人了吗？” 景元：…… 很好，为了帝弓司命那点儿箭矢不惜让队友祭天，这就是他的好同僚！ 景元撑着下巴，盘腿坐在软榻之上，伸手戳戳坐在对面的人，“你说呢，去玉阙仙舟跑一趟？” “我是快递员吗？”程澈平静开口，在终端上面统计今天的打赏，“况且演武仪典还没结束，我今天跑一趟明天再跑一趟？” 景元顿了顿，朝着拨通电话的手机轻声开口，“那你等等吧，等演武结束全都弄好了我努力让他去送，要是不放心可以先扣下符玄。” 话音落地，通话对面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出来了，这同僚情谊确实摇摇欲坠。 “别想了，自己过来拿，要不就让飞霄送，符玄没有我的小贴纸，我跑不过去。”程澈拒绝了这个选项，靠在一个抱枕上看着廊下树影斑驳，“哦对了，来的时候带点儿钱带点儿人顺便和雅利洛六号换一换，他们手里也有箭的。” 对面彻底不说话了，半晌后才憋出一句，“咱新将军……挺有个性啊。” “不然呢，要是脾气稍稍好点儿，我与飞霄怀炎两位将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什么地步？” “数钱的地步。” “砰——” 一声轻响，旋即通话中断，但景元已经能想到仙舟联盟高层骂骂咧咧的样子了。 他弯着眼睛露出一点笑容，继续低头分钱，“现在也没人记得你们两个人来罗浮的原因是打算质问我了。” 小小一张软榻，看起来像是一个床上面放了一张桌子，四个人围在桌子四边坐在床上，正一板一眼的分赃。 闻言，怀炎叹了口气，“确实没有人记得了，但是景元……我真的不能让我那个逆徒上台比赛吗？” 感觉他们朱明带来的人有点少啊，上台数量不够。 要是多一点，获得打赏的机会也高，没有质量那就数量取胜也可以嘛！ “那就该是我和飞霄将军去朱明仙舟问责你了，啊不，可能我们都得被问责。”景元知道怀炎在说那个每天除了死就是死的星核猎手，只能无奈道：“这可是我罗浮的主场，等比赛结束我还可以让彦卿去找程澈撒娇耍赖要零花钱，多好。” 一旁，飞霄眼神闪了闪，指尖按在一柄断箭之上用力，“这是素裳那孩子上场的时候打赏的，素裳可是我们曜青仙舟的人。” “但她在罗浮云骑效力。”景元不为所动，抢过飞霄手中的箭矢，“不要这么小气，咱们的新将军大方着呢。” “嗯嗯嗯嗯，我就听着你当面叭叭我。”程澈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将表格发在群聊之中，“你们看着分吧，反正我现在也是当上榜一大哥了，建议你们说话小心点，好好哄着我。” 闻言，景元的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难以置信，“我要哄你什么？把我的脑袋塞进你手里当你晚上睡觉前的安抚玩偶吗？” 程澈看了景元一眼，目光从景元蓬松的白色长发划到飞霄的毛茸茸耳朵，最后再收回来，垂着眼帘不动声色道：“我不介意。” 谁还不手欠呢。 景元的发量和飞霄的耳朵难道还有人不喜欢吗？ 啊，狐狸毛过敏的就算了。 他用湿纸巾擦拭手指上面沾着的笔迹，沉默片刻后才转过头看向了怀炎，目光炯炯有神。 怀炎心头一跳，慈祥的眼神都不由得带上些许警惕，“先说好，我的胡须可没有很好的手感。” 程澈：…… 他揪胡子可以去找匹诺康尼的小老头的，倒也不用非要折磨怀炎。 程澈往怀炎的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们怀炎那些选手穿着的衣服是工造司专属吗？还是说都那么穿。” 闻言，怀炎一愣，“都那么穿啊。” “你们朱明天气很热吗？”程澈再次试探。 怀炎想了想，“还算热吧，毕竟朱明以锻造闻名，而且朱明还负责封印燧皇，很多人都觉得朱明是个大火炉。” 程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那能给我两套你们的特色服饰吗？就像是那几个选手穿的那样，我要男款的。” 怀炎的眼神更奇怪了，“你还有这癖好啊？就是年轻人喜欢的那什么考斯普雷？” “给刃穿。”程澈眼底带着一点为难，又带着一点跃跃欲试，“我仔细观察了，那衣服露了个大胯骨，我……” 在怀炎一言难尽的视线之中，程澈再一次压低了声音，“我感觉你们朱明露大胯的男人要么丁字裤要么真空，我想研究一下。” 怀炎：？？？ 怀炎一拍桌面，“污蔑！这是污蔑啊！” 第990章 未雨绸缪不是这样用的吧? “终于来到了第二天的比赛。” 竞锋舰上，程澈趴在栏杆上面，平静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场地中央，偶尔看一看热闹的观众席，半晌才吐出一句感慨，“我怎么感觉一个演武仪典像是过去了半辈子那么长呢。” 可能这就是长生种活的太久带来的问题吧，反正时间多，所以随便玩。 在他的身边，一道身影静静的站着，披着斗篷遮着脸的人微微抬起头，露出白皙精致的下巴，“或许吧，我没有意识到这个仪式有多久远，毕竟匹诺康尼当初的谐乐大典也在梦境之中延续了很久很久。” 闻言，程澈侧过头去看着身旁的人，“你好感慨啊，羽毛都长出来了还在这儿跟我装深沉呢。” 说着，程澈伸出手，掀开斗篷一角，“别说脑袋上的小翅膀了，腰上的小翅膀都长好了，还要叹气。” 闻言，对方冷冷的看了程澈一眼，收回视线后继续围观着热闹的人群，“我和你或许是气场不合，你看不惯我伪装的优雅与潜藏的控制欲，我也看不惯你这种懒散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程澈：…… 程澈面无表情，“你一个通缉犯还会说得很，别忘了是谁把你捡回来的，我要是不捡你你现在就被家族关起来这样那样的折磨了。” 星期日：…… 星期日抿起嘴角，用一种嫌弃的目光透过斗篷的缝隙盯着程澈，“你想的好脏，家族就算关押我那也只是关押而已，不会用刑。” “你想的好天真，12+的游戏里面并不是只有阳光的，更多的内容只是不对玩家开放而已。”程澈手指敲着栏杆，平静的分析，“寰宇之大难以丈量，一个高高在上如同神父一样的优雅温柔妙龄青年，在他跌落后承受的恶意只是你没有经历罢了，并不是完全不存在。”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请讲。”星期日往栏杆边缘凑了凑，让开身后的通道方便行人通行，低声说道：“我应当为你解答疑惑。” “知更鸟真的那么天真善良吗？”程澈转过身来，背靠栏杆看着星期日，“双生子诶，一样的生活环境一样的生活经历，你的理想你的行为是在保护她的天真，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顺着你的意愿生存让你开心？我总觉得她好像在暗戳戳的拉着列车组来挽救她走错路的哥哥，也不是白团子。” 星期日：…… 星期日面无表情，眼神却显得格外坚定，“知更鸟就是天真善良的！” 程澈嘴角抿了抿，“行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他哥哥出门也会说程澈弟弟是最好的。 程澈结束了这个话题，完全不打算和妹控讨论，等着什么时候去找知更鸟探讨一下，“走吧，今天卢卡还有比赛呢，我去坐上面继续当榜一大哥，你——” 话音未落，程澈又一次对上一个亮闪闪的摄像机。 举着话筒的男人一脸温和微笑，“程先生！将军！请问您今天没有和景元将军结伴观礼吗？！” “请问您对天将不合传闻有什么看法呢？” “请问你不笑是因为不喜欢同僚吗？” “请问您身边这位……” “停！” 程澈伸出手，隔着一张手帕捏住了记者朋友的上下嘴唇，面无表情，“我的人际关系超级棒，景元还没睡醒等会儿来，飞霄喝醉了还没醒等会儿来，怀炎昨晚加班锻造刚刚睡着，我不笑是因为我不会笑，身边这位是我的保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们将军也是很忙的好吗？” 话音落地，程澈一把抓住星期日的手腕，快步离开，留下一个好不容易抓到大新闻但是没有完全抓住的记者。 对方举着手机，茫然摸头，“赖床，宿醉，熬夜，很忙？！” 走出没有两步，程澈迎面遇上了一个很是眼熟的白发女人。 程澈再一次伸出手，一脸平静的对着对方开口，“托帕总监，我不是很想出现在一个仙舟与公司勾结走后门的新闻上。” 托帕嘴角一抽，难以置信，“不劳你费心，开拓者已经告诉我所有的注意事项，为防止有人造谣传谣，我打开了直播。” “那就好。”程澈放下心来，顺手给托帕塞糖，“晚上一起吃饭吗？省的你天天给我发消息骚扰我。” “还不是你们一个个聚会都忘记了我？”托帕笑笑，顺手拍拍程澈的肩膀，“刚好，前几天和艾丝妲出去玩的时候买了瓶好酒，晚上带着一起品尝一下。” 说着，托帕摆摆手，转身离开。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托帕的背影，惋惜的收回了想要揉一揉账账的手。 可惜了，还没摸到人就走了，那晚上再揉。 “后面有人偷拍，似乎是直播。”星期日平静的站在一旁，目光透过斗篷贪恋一般看着匹诺康尼之外的世界。 虽然还是不太自由，但是好在已经不用被束缚在家族话事人优雅的皮囊之下，也不用必须倾听所有人的抱怨与不满。 程澈的目光左右看看，片刻后走到拐角处，揪出了一只手机和一个橘粉色的脑袋。 他看着熟悉的桂乃芬，顺手递过去一颗糖，“借用一下你的直播间。” 桂乃芬一愣，“你要砸我场子啊？可别可别，我不是故意偷拍的，我刚刚是跟着素裳打算去找彦卿小哥玩的，结果就遇上你了！” “没事。”程澈摆摆手，调转摄像头对准自己，冷漠平静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将一个名为【星穹列车所到之处嗷嗷待哺】的蹭饭群聊展示在镜头之中，“别造谣我勾结什么出卖什么脚踩两只船什么，我们星穹列车明明是脚踩n条船，大家都是一张桌子上抢饭吃的人。” 说到这里，程澈顺势对桂乃芬提出邀请，“晚上一起聚餐，拿上你的直播小手机。” 桂乃芬嘴角抽搐，“未雨绸缪不是这样用的吧？” 人家造谣的都还没有动笔呢，这一会儿就把灵感稿子话术都扒没了。 整个演武仪典，前所未有的平静，公正透明。 “哎。”程澈摇头叹息，“你不懂，我只是怕我看到谣言忍不住叭叭到时候死俩人就不好了。” 第991章 这么离谱?! “家人们，这就是星穹列车聚餐现场！” “啊？当然什么人都有，不过不在列车上，这次列车上的家长好像有事出去忙了，只有小孩子来罗浮玩。” “哦哦，我给家人们拍！当然得到允许了。” “身边的这位呢是咱们的老朋友大枕头，也是我最好最好的卖艺系小伙伴。” 女孩有着一头橘粉色的头发，梳成罗浮风格的发髻，后脑勺垂下来一缕侧着的头发，像是一个偏马尾一样甩来甩去。 她一手举着自拍杆，另一只手搂着身旁的素裳，素裳的整个身体都倾斜着，忍不住抬手拍拍桂乃芬，“你别突然抓我啊，知不知道我现在要去抢那边的熏鱼！好吃的！” 说着，素裳伸长了手，快速从一个打包盒里面抓出两块剔除鱼刺的浅褐色鱼块。 素裳咬着一块，另一块习惯性的塞进了桂乃芬的嘴里，含糊道：“快吃快吃，吃完咱们再抢，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吃不饱的危机感吗？” 一个超级大号的桌子，原本是歼星舰上用来开会的房间，铺上一张大大的桌布就变成了聚餐现场。 各种各样的椅子挤着放在一起，统统被熟悉的身影占据，食物惹人垂涎，当然其中还有那么一两个对身材有要求的小伙子正抱着碗挑选一点热量低的食物。 “嗯？你说什么？”桂乃芬顺手推开素裳的脑袋，咬着鱼块眯起眼睛去看屏幕上飞速闪过的弹幕，“哦哦，这个饭啊，这个是……” 桂乃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左右看看后猛地凑到了灰发开拓者的身边，伸出手戳戳，“家人，解释一下饭的来源。” “哦。”星应了一声，低声解释的同时还不忘从面前的餐碟之中挑出一条巴掌大的烤鱼，“程澈有一个媲美纯美女神的哥哥，长得好看还温柔还有钱，为了养好自己的弟弟特意建了超级棒的厨房，一日三餐想吃什么点什么，然后通过……” 星顿了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桂乃芬的手机，唰一声抱起了一旁的垃圾桶，“通过乌鸦牌传输器从厨房转移到这里，就是这玩意儿。” 说着，星还不忘拍拍怀里的垃圾桶，补充道：“不仅有垃圾食品的美味，还不用担心食材不健康制作不卫生，主要的是不要钱，很棒！” 闻言，桂乃芬都不由得愣了愣，迷茫道：“纯美女神？旁边那个红头发的纯美骑士同意了吗？” 这话都敢说？ “没同意，但是银枝已经承认程澈家的基因自带纯美特质。”星大手一挥，撕下一块鱼腹的肉塞进桂乃芬的嘴巴里面，“而且衣食父母自带滤镜，就像我现在吃着饭也觉得程澈帅的不得了。” 桂乃芬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她肩负着澄清聚会阻止谣言的重任，又绕到了另一边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几个人身旁，一板一眼的发出采访，“托帕小姐，请问您参加这种聚会就没有一种被围殴的感觉吗？” 托帕：…… 她承认星际和平公司确实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是也不至于被围殴吧？ 托帕举着一个高脚杯，沉默半晌后用杯子轻轻磕碰手机摄像头，“没有，众所周知，没有人能在开拓的地盘上搞事，也没有人会在开拓的地盘上注重身份注重派系，星穹列车欢迎不会捣乱的任何人。” 桂乃芬天真的眨巴着眼睛，“可是咱们现在不是在程澈的歼星舰上吗？” “程澈不是无名客吗？”托帕反问，脸上笑容带上一丝调皮，“这几艘歼星舰可是星穹列车的护卫队呢。” “哦哦。”桂乃芬点点头，又往前面挪了两步，“砂金先生，你有开代抽直播的想法吗？我能排队吗？” “没有，最近抽卡的冲动被程澈治好了。”砂金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散的晃着酒杯和托帕碰杯，又挪到另一边和程澈碰杯，脸上的笑容都很疲惫，“两眼一睁就是抽卡，短时间之内不抽了。” 桂乃芬点点头，再往前挪动，努力让每一个人都出镜，努力避免出现被人误解的谣言，“程澈……你干嘛呢？” 卷发青年将碎头发拢在头顶，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个酒杯，低头注视着里面深红色的酒液。 闻言，程澈转过头来，“这酒有点涩，我怀疑托帕被人骗了。” 桂乃芬：…… 桂乃芬眨巴着眼睛，指了指程澈面前桌子上放着的手机，“我说的是这个，这个手机为什么屏幕碎了？而且……这好像不是你常用的手机。” “买歼星舰的赠品，刚刚想刷新闻，但是预感自己越想越气，就拿赠品看。”程澈似乎有点生无可恋的模样，脊背无力的靠在椅背之上，声音都显得有点有气无力，“我想着中午澄清了那么一点，这会儿又让你过来直播澄清，应该没有人造谣了，但是吧……” 程澈眼中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双手捧着酒杯惆怅的喝着，“怎么会有人造谣阿基维利是蛊神啊，说什么这种聚餐出现就佐证了这一点，星穹列车到处开拓到处下蛊，所以人缘很好，因为都被控制了。” 桂乃芬一愣，“这么离谱？！” “不然呢？”程澈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盯着桂乃芬，“这会儿还有人猜我是不是哪个公司高层家里不争气的小儿子，专门派出来跟着列车祸害其他的对手，结果太不争气了，连自己家都祸害了。” 桂乃芬：…… 桂乃芬一言难尽的看着程澈，“没事，我开直播呢，你现在可以澄清了。” 程澈更无语了，“我在意的是谣言吗？” “那你在意什么？”桂乃芬挠了挠后脑勺，一本正经的将摄像头对准程澈，“你仔细说说。” “我在意的是我吃了谣言的苦还没有享受到谣言的好。”程澈呵了一声，双目失神，“阿基维利也没出来让我看看祂是不是蛊神啊，更何况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公司高层愿意出来当我儿子。” 桂乃芬茫然一瞬，“不是当你爹吗？” 闻言，程澈轻飘飘看了桂乃芬一眼，夹了一块排骨塞进桂乃芬的嘴里，“怎么？当我儿子很亏？” 第992章 这会儿想起他了? “当儿子亏不亏老朽不知道。” 白发老头背着手缓步走出聚餐场所，背在身后的手中拎着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两个金属饭盒，是他在冶炼室忙碌的时候顾不上吃饭用过的，里面装满了食物，“但是当老朽的徒弟可真是有福气啊。” 他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缓步朝着旁边挪动，打算回到卧室投喂自家徒弟。 自从程澈的歼星舰送货上门之后，聚会大本营就挪到了歼星舰上。 毕竟地方大，也不用在意吵不吵闹不闹。 “怀炎将军！” 身后传来女孩子带着些许尊敬与和气的声音，怀炎不由得回头，眯起眼睛看到举着手机到处拍摄的女孩。 看起来很活泼，是每个老人都喜欢的孙女的开心模样。 “怎么啦？”怀炎发出疑惑的声音，脸上却带着慈祥的笑容。 闻言，桂乃芬走过来，半蹲在怀炎将军面前，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将军，大家都在问你，你刚刚挑了好多食物装进饭盒里，现在又走了，大家担心你年纪大太节省不舍得吃饭饿肚子。” 怀炎：…… 他倒也没有老到舍不得吃饭的地步。 他可是长生种，还能活啊。 怀炎摸了摸手里拎着的保温袋，慈祥一笑，“倒也没有，年纪大了，喜欢安静一点，所以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吃饭。” 任谁也想不到他堂堂怀炎将军在卧室私藏通缉犯，顺手还要偷饭投喂。 桂乃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知道了，将军要是不够吃记得叫我们，大家都能过去给你送饭的。” 闻言，怀炎笑眯眯的点头。 巨大的桌子旁边，程澈侧头看了一眼怀炎离开的背影，想了想后拿过两个还没有吃的外卖拎在手里，慢悠悠跟上了怀炎的脚步。 人也是要偶尔关心关心同事的嘛！ 不哄开心了他还怎么看刃穿着朱明的特色服装陪他溜达啊。 青年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短裤垂在膝盖上方，脚上踩着拖鞋显然是一副舒适自然的模样。 没有喝酒且有很多观众提醒的桂乃芬敏锐的捕捉到了程澈的背影，她眼中一亮，快步跟上去，“你去干什么？” 程澈再一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桂乃芬期待的眼睛。 想了又想，程澈抿起嘴角，“怀炎将军很像我长辈，温和慈祥还宠小孩，我陪他吃饭。” “哦哦。”桂乃芬点点头，眼底却突然迸发出一股怜惜与为难。 她目送程澈离开，转过头再一次回到了聚餐的大桌子旁边。 面对直播间飞速闪过的询问的弹幕，桂乃芬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解释，“程澈是个走失儿童，出门玩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我不能继续跟上他和他玩了。” 弹幕唰唰唰的闪过，桂乃芬将手机架在一旁，正式开始了今日份的吃播。 楼上的房间之中，怀炎带着追上来的程澈推开了房间的门，露出黑漆漆的房间。 程澈顺手打开小夜灯，探头看了看里面。 简简单单的房间，简简单单的床，熟悉的长发男人躺在床榻之上，用一种尸体般乖巧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闭着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程澈上前两步，还没有伸出手抖抖被子叫醒刃，就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刃冷漠的眼神在程澈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呼出一口气，翻身坐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这几天把他丢在师父这里，每天就是一个小老头和一个疯徒弟发呆沉默，偶尔喝点儿茶，偶尔挨训挨打。 这会儿想起他了？ “来探望你。”程澈将手里的食物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看看怀炎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这才低头坐在地毯上面，又将刚刚顺手拿过来的纸袋丢在床上，“给你拿了两身换洗衣服，瞧瞧你，都回自己家了还穿着出门打架的衣服，迟早让卡芙卡给你买百八十套背心裤衩换着穿。” 刃被程澈这一连串的话说的一愣，疑惑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声音嘶哑低沉，“你话好多。” “你第一天知道我话多啊。”程澈嘟囔了一声，指了指浴室的位置，“赶紧洗漱吃饭吧，你家老头刚刚为了给你偷菜差点儿被好几十万人抓了个正着。” 刃：…… 刃默默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之中满脸慈祥笑意的小老头，沉默一瞬后还是转身去了浴室，顺手拿走了程澈带来的换洗衣服。 程澈瞥了一眼刃的背影，凑近怀炎，“将军，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怀炎不解。 “刃啊。”程澈指了指，探究的眼神看着怀炎，“徒弟和联盟的规矩，怎么选啊？” 怀炎：…… 怀炎叹了口气，老神在在的接过程澈递来的热茶抱在手里，这才反问，“你想让我怎么选？又或者，你想选谁？” “我不知道。”程澈坦诚摇头，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盘着腿，一双眼睛清澈至极，“律法和人情从来都很难选的，我不知道选什么是因为我知道不能选人情但我又很想选人情，我自私的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小伙伴，但是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 “也不会阻止？”怀炎轻笑。 “那你想多了，我就不能成为狱卒吗？”程澈平静的用茶壶给自己倒茶，平淡的语气之中满是理直气壮，“既然没办法眼睁睁看他坐牢，那我自己开监狱不就行了？” 怀炎：…… 怀炎失笑，侧着头轻叹一声，这才继续开口回答，“我也是一样，徒弟做错了事情是我没有教育好，那么他坐牢我同样要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怀炎顿了顿，目光扫过已经刷牙洗脸带着满脸水珠走出来的刃，“他坐牢，我引咎辞职，给他送饭，就像现在这样。” 刃脚下步伐一顿，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面前一老一少，嘴角抽搐。 半晌，他终于无力的按了按额头，“我还没有坐牢呢，我的通缉犯生涯快结束的时候你们再谈论这些可以吗？”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通缉犯本人啊！ 第993章 快去抢钱! “还回来吗？” 在程澈和刃走出房间的时候，朱明仙舟的老爷爷颤颤巍巍的跟了出来，扶着门框看着两道高大的身影，眼神慈祥像是看着好大儿和好大孙，“你们……” 其实好像也没有差什么。 应星是他的徒弟，算是儿子。 程澈这个年纪，当他重孙子都嫌小。 闻言，程澈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在怀炎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刃，“问你呢。” 刃：…… 难道他现在还是出门要报备时间的小孩子吗？ 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过去蹲在师父面前，一张冷峻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温暖的表情但还是显得格外认真，“回来，要给我留门。” 闻言，怀炎一怔，然后露出笑容来。 白发苍苍的老人抬起带着皱纹的手掌，放在刃的头顶拍了拍，然后低声嘱咐，“出门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回来。” “好。”刃应了一声，看着怀炎进屋关上门这才走到程澈身边，声音低沉得像是吞了个音箱一样，“去哪儿？” “散散心？”程澈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刃一眼，手掌揣进兜里朝着一旁的小路拐过去，“这边，我刚刚在这里藏了一个垃圾桶。” 刃脚下步伐一顿，垂在耳边的耳坠都随着动作晃了晃。 除了人有五名之外刃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执念，遇不上丹恒那就绝对是个沉默寡言凶狠残忍的冷漠通缉犯。 他看着程澈的背影，莫名看出了一点雀跃的情绪，“散心？” “当然了，你都睡了很久了，关在房间里自闭也很久了，出门逛逛有益于身心健康。”程澈从角落之中找到垃圾桶，看看里面是干净的这才看向了刃的方向，“走吧，我打算趁着比赛间隙回匹诺康尼故地重游一下，卡芙卡还等着咱俩拎包呢。” 刃的眉峰挑起了一点细微的弧度，抱着剑缓步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低声道：“你……很喜欢逛街？” 程澈：…… 这么明显吗？ “不喜欢。”程澈诚实的摇头，片刻后又点头，“但是我最近缺一点简单的衬衫搭配衣服，所以很珍惜这次和卡芙卡逛街的机会，顺便还得帮星买点儿衣服，她似乎对卡芙卡不给她寄衣服这件事情很心酸。” 刃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在进入垃圾桶之前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程澈，“你是小孩吗？出门偷吃糖还不忘咬下一半分给自己的朋友？” 话音未落，程澈抬手按着刃的脑袋塞进垃圾桶中，哐一声盖上盖子，“就你话多。” …… 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现实。 女人靠在浴缸之中，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热水的流动。 白茫茫的热气腾起，手中拿着的酒杯之中盛着通红的酒液，旁边的蜡烛燃烧发出噼啪的细微声音，还不等听清就被留声机之中传出的悠扬乐声压下。 浴室之外传来细碎的声音，像是金属物品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还有男人低沉的抱怨声和某个小孩骂骂咧咧话多的抱怨声。 卡芙卡轻轻叹了口气，仰头喝完酒杯之中的酒液，然后带着满身水汽起身，赤着脚迈出浴缸，紫红色的浴袍披在身上。 她将浴室的门打开，靠在门框上，嘴角又戴上笑容，“阿刃，澈澈，你们这种打打闹闹真是让我觉得我像个保育院的老师啊，难道我现在还要使用言灵术吗？” 刃靠在沙发之上头也不抬，显然很了解同事的行事作风，“打打闹闹？” 程澈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瞬间转头，目光盯着坐在对面的刃，口中却朝着卡芙卡抱怨，“又没有催你，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再出浴室吗？穿浴衣就算了，你还不擦水珠，衣服都湿了。” 说着，程澈将挂在一旁的外套甩给卡芙卡，眉心都有点皱起来的弧度，“感冒了怎么办？” 卡芙卡：…… 很好，这絮絮叨叨的模样比她还像保育院的老师。 卡芙卡接过外套随意套在身上，拢着衣襟拎着没喝完的半瓶酒走出来，翘着腿坐在了沙发上面，声音温柔语气戏谑，“真关心我，害的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你当时不听话乱跑的样子了呢。” 程澈又扯过一条毛巾盖在卡芙卡的脑袋上，“我什么时候乱跑了，我明明是乱说。” 说到这里，程澈往后一靠，整个人陷在了沙发之中，努力思索今天的计划，“四个小时，给星买几身衣服，给我买不奇怪的衣服，然后给你买衣服，我和刃拎包。” “好。”卡芙卡笑着点头，懒散的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刃，“阿刃看起来心情不错？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嗯。”刃平静点头，垂着眼眸很是懒散放松的模样，“体验了一下坐牢有人送饭的感受，不过……” 刃的声音停顿片刻，眉心蹙起一点弧度，“你在等谁。” 说着，刃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小桌上。 三个酒杯，四个小碟子放着切成块的蛋糕，叉子都配了四个。 闻言，卡芙卡轻笑，“快来了。” 说着，卡芙卡回头，目光看向酒店房间的门。 不过片刻，一颗带着些许灰色调的脑袋出现在门缝之中。 女孩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笑容，“当然是等我，又见面了。” 程澈的瞳孔颤了颤，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屏幕之上，屑屑的星核精乐此不疲的发着消息，完全不在意程澈会不会看，像是一个网络话痨一样。 【星：有人造谣卢卡！说卢卡走后门！】 【星：他的那个对手，我都不想说！】 【星：竟然还挑衅卢卡！还买水军！】 【星：快去抢钱！我也要买回去！】 【星：！！！】 程澈看着星发过来的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似乎想要敲击些什么字符，却还是有点犹豫。 买水军这种事情倒是也没什么，但是让他抢钱买水军……不太道德啊。 “啊，她真可爱。” 女孩温柔的声音响起，程澈抬起眼眸，用一种疑惑的视线看着面前的女孩，“你……说什么？” 流萤眨眨眼睛，“不可爱吗？竟然能想到抢钱买水军这种事情。” 第994章 吃吗? “哟，终于回来了？” 竞锋舰，选手休息室之中。 程澈刚刚推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进门就听到了星核精发出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的星，莫名产生了一种渣男被质问的诡异错觉。 程澈将垃圾桶推进房间之中，狐疑道：“你又怎么了？抽什么风？” 星皱起眉头，“你失踪了一夜，谁知道你是不是甩下我偷偷出去鬼混了。” 闻言，程澈脑门上都忍不住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拉着垃圾桶看着星，嘴角都在抽搐，“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你这话说得我都感觉你快炸了！这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孩正在质问鬼混的男朋——” 后半句话噎在喉咙之中，程澈抬手取下强行塞进嘴里的一颗橘子，面无表情冷漠至极，“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吃橘子。” 星拍拍凶手，“我要是不塞橘子我马上就炸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澈，眼神之中怀疑更重，“你去哪里鬼混了，卢卡马上都要比赛了。” “我去匹诺康尼溜达一圈，顺便给你带了点儿特产回来。” 程澈叹息，坐在一旁拿着一个橙子，盯着上面的牙印看了片刻，又找出湿纸巾将橙子皮上的口水擦干净。 不想吃，那就揣进兜里等会儿遇到好朋友分享一下。 “什么特产？” 星发出疑惑的声音，打开垃圾桶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瞬间呆滞。 垃圾桶之中，一个灰色长发的女孩子坐在各种各样的购物袋之间，发尾泛着一股青色，仰着头用带着温暖笑容的眼神看着星，“你好啊。” 星：…… 好像确实是匹诺康尼的特产，但又不完全是匹诺康尼的特产。 星沉默的和流萤对视，片刻后伸出手盖住垃圾桶的盖子，迷茫的看向程澈，“她……她不是生病了吗？” 流萤生病了，所以使用了机甲，所以在梦境之中忙里抽闲陪她到处玩，甚至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令人心疼的病弱感。 程澈看了一眼星，“流萤能在梦境之中带着你玩，那么她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没有说明一些什么事情吗？” 星：？？？ 星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我以为你让流萤死了两天痊愈了，结果你告诉我这是梦境？” 灰发女孩脸上写满了无语，皱着眉头看着程澈，“可是我现在和在梦里不是一样的感觉啊。” “景元带着罗浮连夜跑路冲出了匹诺康尼啊。”程澈靠着墙壁，平静道：“为什么呢？” 星眉心蹙起一点弧度，“为了不让猎狼影响匹诺康尼，也为了不让阿斯德纳星系的忆质影响罗浮这次的行动。” “有道理。” 程澈点点头，站起身来，揣着手看着星，“那云璃为什么一直被藏在幻境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击碎忆质伪装的敌人？” “在救你，云璃的剑法特殊，又有黑天鹅的帮忙和拉帝奥的算计，能够更快的将你周围的忆质打散。”星眉头皱得更紧，“你之前就说过这个事情。” “哦。”程澈又点了点头，指了指周围，“那你现在听我分析一下。” “你说。”星皱着眉头，手掌垂在垃圾桶里面揉着流萤的脑袋。 “云璃不在幻境之中，我们也不在幻境之中。”程澈平静开口，指尖在垃圾桶上敲来敲去，“罗浮走出了阿斯德纳，甩脱了原本的忆质影响，但我跟了上来，带着浮黎交给我的忆质将罗浮变成琥珀之中包裹的虫子，而你们这些和我接触很多的人也同样来到罗浮，成为了被封存的虫子，云璃不是在幻境之中击破忆质，是在罗浮之外击碎忆质挖人。” 说到这里，程澈摊摊手，“飞霄和怀炎必须要进入罗浮，是因为景元不仅身负怀疑也同样正在孤军奋战，云璃是被刻意留给花火的武器和希望，而花火不伪装云璃也不行，因为她在匹诺康尼和我接触太多已经被忆质影响了，包括砂金，托帕，拉帝奥……换而言之，拉帝奥和景元的棋局之中不仅仅有呼雷和飞霄，连怀炎的小孙女都没有逃过。” 星眉头紧锁，“就靠云璃一个人？” “那多了去了，刃里应外合，卡芙卡和银狼动手帮忙。”程澈眼神恍惚一瞬，平静道：“你瞧，流萤都来里应外合了。” 星沉默片刻，打开垃圾桶看了一眼，迷茫道：“我怎么有一种从山的两头同时打隧道节省时间的感觉呢？” 流萤沉默着点头，“就是这样，别人在外面动手，我和阿刃在里面动手，咱们……配合一下？” 星茫然的转头看着程澈，蹙眉，“那卢卡他们这些选手呢……” “嘉宾，人质。”程澈揣手，一脸平静，“如果计划失败，那么罗浮扣着这些人就能让参赛选手的家乡动手，动手救自己家的人可不算是帮忙，罗浮还能不欠人情。” 星：…… 星垂着脑袋，脑海之中浮现景元那总是笑着打趣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紧紧抿起，“这年头，白猫也有个黑心。” 星沉重的叹息，又仰起头看着程澈，“那你是不是不能乱跑避免再影响别人？” “那不能。”程澈叹息，很是惆怅的样子，“要让胶水凝固的速度变慢，得一直搅啊，我跑来跑去的搅。” 星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程澈，将某个不太文雅的词咽下，又拍拍垃圾桶，“那你给我带来的土特产就是咱们之中的内鬼吗？” “啊不，土特产是旁边那些购物袋，卡芙卡买的，我帮她送来。”程澈低声说着，又将手里的几个袋子递给坐在角落之中目瞪口呆想不明白的卢卡，“这个是给你的，你的衣服都因为打架破了。” 卢卡愣愣的接过小伙伴的礼物，看着程澈抛下一个炸弹后潇洒的转身离开，完全不打算照顾星沉重的心情。 他登上观众席的高处，看了一眼趴在栏杆上惆怅望着擂台的景元，将那个自己不想吃的橘子递过去，“吃吗？擦干净了。” 景元：…… 景元低头看了一眼，疑惑，“需要剥皮的橘子为什么要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