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银行》 第1页 [悬疑惊悚] 《血溅银行》作者:迪迪【完结】 血溅银行.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的银行 (1) 毕业以后,我进了宁波的一家国有银行,每天按部就班,早出晚归。 我所在的营业网点在宁波的郊区,离市中心约有七八公里,那里以前是完完全全的农村,只是近几年 城市化建设,又说市中心要东扩,所以这里也被改造成了居民小区,当然在这个地方周围,也有很多乡镇 企业,我们网点就是靠这里的小区居民和周围的乡镇企业生存着。 那天是周末,我却和往常一样上班,由于前天晚上和朋友一块喝酒去了,所以早上脑袋还是有点疼, 但上班总归是要上的,我穿上衬衫,打好领带,坐在柜檯前开始营业。 周末人比较少,这个时候就会闲的发闷,旁边的同事已经聊的不要再聊了,所以,我一个人托着下巴 发呆,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客户,戴着一顶棒球帽,帽子很破,脸看的不是很清,一般除了要核对身份证, 我们会注意观察客户外,基本都不会怎么在意客户的长相,所以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当我站起来办理业务 的时候,发现他比我高许多,约莫也有185左右。 "先生您好,请问办理什么业务。"我开始了我程式化的开头语。 "取钱。"他扔给我一个红色存摺。 我拿过存摺,看了看上面的余额,只有10块钱,职业经验告诉我,他可能要取工资,因为从他口音 就可以发现他来自外地,我们这里的外地人很多,大多都是打工的,这帮打工仔也是我们主要的客户对象, 因为周围的乡镇企业发工资找的都是我们,发了工资,然后就会有一大帮打工仔过来取钱。 "先生,您取多少?" "存摺不要了,都取了。" "好的。"我也没有多问,很简单的一笔结清业务。 几分钟之后,我将他存摺结清,拿出了892.4块钱,反正连本代息都在了,我将东西给他,跟他再见, 他也没有太多逗留,很快走出了我们网点。 9点过后,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也忙碌了起来,我很喜欢这种忙碌,至少可以让我的时间打发地更快, 不知道哪笔业务,一般的取钱,客户取完钱,我把存摺给他,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有种异样的感觉 笼罩着我的周围,送走这位客户,恰好没人,我赶紧拿过旁边那块"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翻看已经做过 的业务传票,翻了一下,都是存取款凭条,却没有那个已经结清的存摺,一阵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行里规定,结清的帐户存摺要回收,绝对不能发出去,如果发出去就将扣网点考核分和员工奖金,事 实证明,我可能将结清的存摺发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由于是新人,我特别害怕出错,而且这个错误将会通报行里领导,如果这样的话,对我的影响将是相 当的大,我将情况告诉了后台覆核的李老师,李老师让我去看回放录像。 我们平时办业务的时候,后面有好几个摄像头,而且有专门对准我的一个摄像头,上头用这个来监督 我们平时的服务,当然,如果有什么事故,也可以通过录像来看出些什么东西,我平时特别讨厌它,尤其 是对我这样学法律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侵犯了我的隐私,但这个时候,我感谢上天有了他,说不定可以通 过录像知道这个男人的具体长相,去了哪个方向。 上午办的业务不多,我还记得那个男人办业务的大概时间,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时间点,我还 特意掐了前后大概十五分钟的录像,谁知道,看完之后,又是一阵冷汗。 传票显示那个人办业务的时间是8点40分左右,我从8点半看到9点,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人,我怕 看错通道,但很显然这个摄像头是对准我的,我看了我在这半个小时里的所有动作,中间还翘了几次腿, 擦了一次鼻子,但就是没有见到一个客户,我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哆哆嗦嗦地走出了录像间,对着李老 师说: "李......老师,这......这里面没有人。" (2) "什么没有人,录像间本来就没有人!"李老师不耐烦地回到,显然他对我地表很不满意,那个存摺一 发又将给网点带来一笔差错。 "不是,我看了半个小时,传票上的这个时间,窗口就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啊,不是吧,你不要吓我,小周。"这下,她抬头看了看我,但眼神中依旧存在着些许不相信。 "是啊,小周,大白天不要吓人好不好,找不回来就算了,大不了行长签字嘛!"其他的同事听我刚才 那么一说,也以为我在开玩笑。 "不是,李老师,不信你来看看。" 李老师不情愿地站起身,跟着我来到录像间,我们直接找到这个时间点,也就是8点40左右,我们 又看了将近3遍,前后都看了,仍然没有人,我分明感到李老师在旁边唿吸的急促,她不断念叨着:"不是 吧,不是吧,没错啊,是这个时间啊,你看,这次你擦鼻子,我恰好还看见了,还提醒你注意形象,说完 第2页 就来了一个人,怎么录像没人了?" 我也惊恐地看着李老师,期待她能给我一个解决的方法。 "去看看资料",李老师显然和我一样,从录像里看不出任何东西,除了不解和惊讶,她叫我去电脑查 查资料,一般用户开户都会留下基本资料。 我赶紧走到前柜,划卡、输入交易码,一串资料显示出来: 姓名:陈天祥, 状态:闭户, 住址:无, 身份证号:21020319661014****, 电话:无, ........................ "我靠,不会那么倒霉吧,就一个身份证号码,怎么查啊?"我自言自语到。 这个时候,李老师也跟了上来,跟我一个看资料,同样很失望。 "怎么开户日期是1996年?"李老师突然爆出这么一句。 我仔细一看,果然,在最下面这行,有个开户日期,显示1996年3月24日,"这也太早了吧,我又 随口说了一句",我办业务这几个月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早的客户,要是有,也早改变存摺,或者变日期了, 十年前的很多东西可是很不一样的。 "李老师,你看到过那么早的存摺没有?" "有倒是有,但早已淘汰了,而且有一段时间,我们统一给客户换了新摺子。"李老师回答道。 一时间,空气有点凝固,我们都在想些什么,但思绪极度混乱,却理不出一点头绪,此时以近中午, 还是没有多少人,十月份宁波的天气还比较炎热,而且又在室内,由于钢化玻璃挡着,里屋显得尤为闷热, 烦躁的情绪夹杂着闷热的空气,我显然有点透不过气,李老师示意我先工作,这个事等会就说。 我坐了下来,移开"暂停营业"的牌子,准备继续营业,这个时候,来了一个老客户刘女士,她是我们 这里的常客,由于做外贸生意,经常到我们这里来结外汇,她象往常一样直接到我的窗口,我起身迎声, 谁知她第一句话却是: "小周,外面怎么有滩血?" "啊,哪里,不是动物的血吧?" "不知道啊,喏,就那里,好像是几滴吧,太噁心了,不知道谁留下的?"刘女士的眉头皱了一下,边 说边拿出存摺让我办业务。 刚刚还在为存摺的事情烦躁,这下又有血迹,真他妈不是吉兆,我心里暗骂道,但业务还要办,我很 快给刘女士结汇完毕,将钱递给她,她走的时候,说道:"小周,快把那弄干净吧,蛮怕人的。" "哦,好,谢谢,再见,刘女士。" 我挂上了暂停牌,锁上箱子,拿了一把拖布去大厅,因为有心事,走的也很慢,中午时刻没什么人, 大厅很空旷,保安看到我拿着拖布出来,要帮我拖,被我拒绝了,我走到那滩血附近,却看到一个奇怪的 图形,这血滴的很有规律,中间一大团,周围六点,象极了一朵雪花外形,又像六只脚的小猫脚印。 "王师傅,你看,这血怎么那么奇怪?"我跟旁边的保安王师傅说道。 "是啊,我刚才怎么没看见,怪我失职。"王师傅没理我那茬,自顾自埋怨自己起来,他是个老实人, 平时对客户也很好,工作很尽力,大厅的卫生不归他管,他也要每天早上和阿姨一起打扫,这血的出现使 得他也很郁闷。 "不是,你看,像不像雪花?" "恩,是有点。"他盯着那滩血,低着头,似乎也在想些什么。 当然,我很快就把血擦掉了,然后回去,差不多也快吃饭了,我索性走进离间,边吃饭边想着这些里 奇的事情。 "等会吃完饭,给派出所打个电话,查查那个身份证!"李老师吩咐到。 "好的。"我应到。 吃饭很快,我拿起外面的电话,给当地的派出所挂了过去。 我跟接电话的那位警察说明了情况,请求她的帮忙,但由于派出所需要保密,她死活不帮我查,最后 经不住我的磨几,她将电话转到了户籍科。 接电话的也是个女警察,我同样说明了情况,她表示需要我本人带着介绍信过去,但我也跟她讲明我 离不开网点,再次请求她的帮忙,也许是我的真诚吧,她答应帮我这一次,毕竟银行和派出所需要合作的 事情还蛮多的。 我报给他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只听噼沥帕拉一阵键盘声音,估计那边查到了,但电话里却静止了十几 秒,好久,里面说道: "你确定叫陈天祥?身份证号码是21020319661014****?" "恩对,怎么了?" "这个人早死了,你不会在耍我吧。"电话那头好像有点生气。 "啊,死了???"我大声地回復了一遍,当我说完,网点所有人都回头看我,表情极其惊讶和恐怖, 李老师更是睁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地长得很大,手里的笔也突然掉了下来! (3) "哦,对......对不起,可能我们弄错了,真不好意思哈!"我挂下了电话,也许我们真的弄错了,我不 第3页 想多说,挂下电话,我又去电脑边查询,可怎么看都没有错,这下我又懵了。 "会不会这个人开户的时候假造了一个身份证,那就不奇怪了!"另外一个柜员小熊忽然说道。 "是啊,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此时的我,已经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平日里连贯的思维此刻已经被大乱 得一塌煳涂,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上午那个人不是陈天祥,他拿了一个死人的存摺来结清,我又想到 另外一种可能。 "怎么办,李老师?"我又再次询问李老师,由于刚来,有些业务不是太熟悉,所以也习惯了有什么工 作上的问题,就请教她。 李老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她可能又在想些什么,迟疑了好久,她抬头对我说:"你先工作吧,存摺 要不就算了,扣分就扣分吧!"她好像又有点在安慰我。 "好吧!"我打开电脑,开锁拿章,进入了下午的工作状态。 当然,我的心一直不定,恍恍惚惚的,我是个很要强,又是个很较真的人,出现这种事情第一觉得很 窝囊,第二又死活想不通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录像没人,血滴,死人办业务,怎么想都是有点恐怖。 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我们做好帐准备下班,我的情绪很低落,心里还想着找回存摺,当然也想 知道上午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想去找他!"我突然说道。 "别傻了,怎么找,就凭一个身份证?"李老师回答道。 "是啊,别找了,算了,别在意,谁都有出错的时候,吸取教训吧。"小熊也安慰我。 "恩,好吧,我再想想。"确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就这样吧,算我他妈倒霉,我心里当然很不乐意, 但也没有办法。 到了大门口,大家各自分散的时候,我回头跟大家再见,却发现毛哥低着头,神色也不好,好像有什 么心事,是啊,今天我发生那么多事,毛哥居然一句话没讲,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毛哥平时人不错,他 比我大八年,是个老柜员了,也算是个业务高手,平时我有业务不懂的地方,只要问他,他能给你讲的明 明白白,可今天怎么不说话呀,奇怪。 "毛哥,再见!"我跟他打个招唿,开动我的电瓶车准备出发。 "哦,再见,小周!"他好像被我惊了一下,但并未抬头,只是低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远去,真奇怪,我 又嘟囔了一句,也自顾自地回家去了。 晚上上网聊天,碰到了一个朋友小于妹妹,她跟我一样今年毕业,在银行上班,而且在同一个支行, 只是我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网点,平时见面不多,但网上经常一起聊天,对于刚刚毕业的我们,也只有这 样来寻找校园的某点迹象,因为所处的大学文化差不多,现在的情况又基本相似,所以谈的蛮投机的,大 家关系也不错。 因为郁闷,我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小于,她一边听着我发牢骚,一边劝我,说着说着又说道银行过于 严格的制度,觉得很压抑,虽然我们知道不能改变什么,但有牢骚总要发发,否则那得把人憋死。 有个qq消息发过去,好几分钟没回,正奇怪着,电脑右下方的qq图标跳动了起来,我点开,是小 于发过来的。 "我们分理处附近着火了,我得过去,88。" "啊,你们邱隘吗?" "是的,旁边一个商场着火,可能会危及我们分理处,主任来电话,让我们马上过去。" "哦,好的,88,路上小心。"我说完这句话,小于的头像也变成了灰色,估计她下线了。 邱隘离我家比较远,但也是属于我们支行的,那里的网点是我们支行效益最好的一家,邱隘而且是个 比较大的镇,那里着火,这事估计够大的,但愿那个网点不要有事,否则就麻烦大了,我祈祷着。 十一点多的时候,我躺到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正在做着梦,手机响了起来,迷迷煳煳接了电 话,也没看是谁打来的。 "喂,哪位?" "周迪,我回来了。" "啊,小于啊,怎么样,没事吧?" "网点没事,我们一直等着消防员把附近商场的火给扑灭,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啊?" "雪花状的火苗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变得异常清醒。 (4) "雪花形状的,一串火从中间出来,周围有六团,你不是才跟我讲过什么雪花形状的血滴吗,所以我 看到现场,就立刻联想到了。" ...... "喂,你不是睡着了吧?" "哦,在在,我被你吓死了,不要什么都联想好不好,今天已经惊魂未定了,刚刚睡着,被你吵醒, 又跟我说什么雪花,靠,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抱怨道,说得还是比较轻松,但内心又一阵恐惧,今天真他 娘的邪乎了。 我们又互相安慰了一下,多是那些放心啊,不会有事的,大家都想的多了这样的话语,也就挂电话了, 第4页 半夜三更的,本来就很累,很快我也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因为休息,所以难得可以有个懒觉,睡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人生一 大乐事,洗漱完毕,准备去买几本杂志,昨天的事情也不愿多想,丢了也就丢了,再郁闷那是跟自己过不 去。 正要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屏幕,一个陌生的当地电话号: "喂,你好,哪位?" "我,小于,我在邱隘呢,我,我......。" "你怎么了,怎么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啊?"我很奇怪,我们一般坐柜檯,很少离开位置的,更别说打 电话了。 "上午有个人来结清帐户,我也鬼使神差地把存摺发出去了。" "啊,你不是吧,有没有看录像?" "有啊,跟你一样,录像没有人啊,我怕死了,怎么办啊,周迪,都怪你,跟我说什么鬼故事,怎么 办啊?"小于显然有点哽咽,这事我都怕了半天,何况一个女孩子。 "别急,这肯定不是巧合,你查帐户信息没有?"我安慰道。 "有啊,名字跟你那个不一样,叫张南南,身份证号码我看了一下,好像是四川那里的。"小于大学在 四川那里,所以对四川的身份证号码很敏感。 "快,快打电话问派出所,查查身份证号码,看看暂住证信息。"我催促道,虽然昨晚跟小于聊了好多, 但我没有把陈天祥是死人告诉她,所以,还是要问问,说不定这个人身上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哦,好的,我先挂了啊。"小于嘆了口气,沉重地挂下了电话。 挂下电话,我的心再次慌了起来,这到底是谁啊,那么无聊,专找我们这些穷柜员的喳,我们好不容 易有了工作,难道要这么害我们,他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录像里为什么没有他,昨天和今天的 存摺名字还不一样,对,名字不一样,人长得是不是一样啊?我的内心又有了一个疑问?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周迪,那个身份证是个死人,人家说早死了,周迪,我吓死了,呜呜......"小于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靠,真他妈扯,不瞒你说,我那个陈天祥也是个死人。"我只能实话实说。 "啊,呜呜呜.................."小于的哭声明显大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电话里头其他柜员劝慰、唠叨、埋 怨的声音,估计那里也乱的一塌煳涂。 "我马上过来,等我。"多说无意,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我让小于别害怕,我这就过去。 虽然有段距离,但宁波地方其实不是很大,所以我打了一个的,很快也就到了邱隘,到了我们银行在 那的一个网点。 一走进大门,正要和同事们打招唿,我明显就看到地上有滩血,是的,此时我已经不奇怪了,那么多 情景撞在一起,这血要不是雪花状,我还真他娘不信了,我蹲了下去,仔细看那滩血,基本和我们网点那 滩差不多,中间一大点,周围六小点,呈暗红色,我又一次出神地看了起来,估计小于知道我来了,也从 二道门里走了出来,到我的身边,看着我出神的看着血,她突然失声喊了一句:"雪花!" "是啊,跟我们网点那个一样,是不是跟你昨晚看到旁边着火的地方也差不多?" "恩,就是这样的,怎么办,怎么办?"小于拉住了我的衣服,使劲地拽着,我看了看她,清秀的面庞 上由于哭过,两只眼睛很红,说着说着似乎又要哭了出来。 我一时间也没有了头绪,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不会其他几个网点也会出现这个情况吧,我得挨 个去问问,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小于,她显然也没什么办法,就说有情况马上告诉她,我答应了她,走出 了大厅,准备今天将剩余的我们支行的几个网点都跑遍,都去问问,即使没有,那也可以提个醒。 没有代步工具,反正豁出去了,都打的吧,几个网点跑下来也就一二百块钱,一看钱包,只剩下几十 块人民币,马上到旁边的atm取款,拿出卡,塞进取款机,输了密码和金额,只听吱吱几声,没了动静。 "不是吧,连atm也捉弄我,不会吞卡吧,我的可是员工卡。"我自言自语道,"真是活见鬼。" 我下意识地敲了敲机器,这一敲不要紧,atm里的字幕突然消失,蓝色的屏幕也变得一片黑白,突 然,屏幕一闪,一朵雪白雪白的雪花充斥了整个屏幕。 (5) 我被触了电一番往后退了好几步,傻站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被一种莫名的东 西缠上了,也许跟存摺有关,跟雪花有关,或者还有跟死人有关,因为看过一些恐怖的故事或者说是小说, 所以,还是有点承受能力,我一直认为我的命很硬,不会碰到这种东西就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我还是 比较乐观,总想着某天可以解决这个事,但一切的一切,没有一点头绪,或者说,对这个事,我一无所知, 第5页 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tvb的编剧,破解谜团对我来说困难极大,而现在,atm吞了我的卡,出现一朵 雪花,不知道又在告诉我什么? 由于吞了卡,我再次回到营业厅,跟一个同事说了这事,同事出来打开了atm,拉开一个可以移动 的那个小盒子,帮我取出了银行卡,我也不想再去atm取款,就在里面柜檯让同事帮我取了500,继续我 刚才的想法,去各个网点走一遍。 一直到傍晚,我总算跑遍了我们支行下属的几个网点,钟公庙、高桥、姜山、石碶等,当我把事情跟 他们讲的时候,他们都不太相信,以为我着了魔,因为谁也不会认为电视上或者小说里出现的情节会发生 在我们身边,但我也估计他们都留心了,防着点总是好的,还有一点也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我们和邱隘, 其他地方还没出现类似事件,一方面应该觉得庆幸,一方面我也有私心,就是就凭我们两个网点的信息, 还不足以推出什么结果,不知道明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路想着回到了家。\r 回家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挽起袖子,准备在网络上消耗一个晚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手臂上有红 色小点,定睛一看,该死的雪花状居然出现在了我的手上,我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想让流水沖走, 或者洗净手臂上的红色小点,可于事无补,更加难受的是,水越沖手臂越痒,我不得不擦干擦干手臂,用 力挠它,但痒这东西越挠也是越痒,抓破了皮,反而增加了疼痛,看到橱里还有一瓶六神,我像找到救命 稻草似的打开瓶子,抹了上去,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过后,稍微有些好转,但手臂上的雪花状红点依旧存在, 不像是笔或者墨水涂上去的,也不像纹身,像是皮肤被刺破后渗出的血滴凝结而成,但就是去不掉。 我知道,我只有往前走,找出这个事情的真相,才能解开这些谜团,虽然不在行,但没吃过猪肉,总 见过猪跑,回忆一下这两次出错事件的经过,看看到底能否有进一步发现,至少不要缠上我。 上了会网我就睡觉了,一个晚上,我在疼痛和搔痒中度过,基本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去行里,将邱 隘的事跟同事们讲了,他们估计也都知道了,我也就没说什么,只要没有摊上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有过于 恐惧的感觉,反正我是经歷而且意识到了,但又有谁来管我? 上午办了一会业务,我就坚持不下去了,主要还是那手臂上太痒了,我不得不向领导请假,他表示十 分为难,因为一共就两个柜檯,不可能一个空着,而且这尾箱管理是十分严格的,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 头皮继续顶着,但领导也答应我明后天都给我放假,确切说是换班,拿我治好后的休息日子来换,这会也 只有这样了。 办着业务,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心里还想着其他事情,有个预感告诉我,其他网点肯定会发生, 这个存摺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只是不知道发生在哪里而已,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的预感应验了,钟公 庙出现了问题,涉及到的柜员是阿范,昨天我去的时候,他恰好休息,估计其他人自己是提了个醒,但今 天阿范上班,也没有人跟他说,怪事降临在他的头上。 他们自然而然想到了我,给我来了电话,我问了情况,一摸一样,录像没人,大厅有血,大概的长相 也差不多,身份证号码一查是个死人,只是名字不一样叫赵进城,我适当安慰了一下,心里琢磨着三个名 字有啥联繫,可阿范显然是个急性子。 "周迪,你和小于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我想去找人!" "对,找人。"我怎么没想到过去查查他们以前住的地方,或者说死后埋葬的地方。 "恩,阿范,还是你提醒了我,我也觉得我们可以去找找。" "什么时候啊,我请假了,明天休息,明天就去。"阿范迫不及待。 "好,对了,我的手臂出现了血色红点,你也注意点,看看有没有?"我嘱咐了一句,顺便讲了一下我 的症状 "哦,好的,现在没有,你也小心一点,晚上再联繫。"阿范挂下了电话。 下班以后,我也约出了小于,我们三个一起来到市中心天一广场那的365度茶馆,我要他们来的时候 把帐户资料都带齐,一起来研究一下,然后明天去派出所查查。 我们坐在了里面一个包间,该死的商家包间费还要每小时十块钱,但这已经顾不着了,我们拿出了各 自的帐户资料,互相比对,陈天祥、张南南、赵进城,对,身份证好号可以查出都来自哪个地方,好在包 厢里有个破电脑还可以上网,我查了一下,一个是辽宁的,一个是四川的,一个是湖南的,都是外来人员, 我们还互相问了体貌特徵,棒球帽、高个男人,声音很低沉,看来来办业务是一个人。 坐了一个多小时,互相说着自己的猜测,阿范说有可能是监视器坏了,都是以前的内容,小于认为肯 第6页 定有人故意捣鬼,或者跟我们有什么仇恨,我倒是觉得是个灵异事件,或者说有一种戾气缠上了我们。 正当我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着的时候,我想到了手臂,我立马抓住小于的手,她被我吓了一跳,我也不 管她,撩起她的袖子,一看,果然,一朵雪花状红点出现在她的手臂上。 (6) 小于已经没了表情,一动不动傻在那里,我立马也撩起袖子给她看,一比对,基本差不多,中间的点 比较大,四周散开六条血印,当然我的手臂周围已经有挠开过的痕迹,小于暂时还没有。 我们两个抬头看阿范,阿范也知道估计自己也逃离不了,最晚明天也会如此。 "大不了就是个死,我还真不相信了。"阿范说话极有他的风格。 "恩,这个倒是其次,痒也算不了什么,关键还是得找线索。"我慢慢分析道。 "我已经感觉有点痒了,不会让我一直长袖了吧。"报纸说过几天气温有回升,这对本来就不是太凉爽 的宁波来说,基本就是宣告又是一个夏季,夏季穿长袖,的确有点乖乖的,所以小于很是担心。 我们三个集体沉默,开始各自想自己的事情,我想了一会,觉得这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就是不 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哪家。 "你们两个明天也休息是不是",在获得肯定之后,我继续说,"明天,小于你去高桥,阿范去姜山, 我去石碶,我们就蹲在监视器前面一天,然后交待坐在前面的同事,有人来结清帐户,告诉一声,怎么样。"\r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还是有点害怕。"小于有的犹豫。 "别害怕啊,你在里面,没事的,周围还有其他同事呢。"阿范显得很有信心。 "行,就这么定了,明天各自行动,有情况电话联繫。"我说道。 决定好以后,我们也没心思继续坐下去,离开了365茶馆,天一今晚恰好有音乐喷泉,水柱在《梁祝》 的音乐声中忽高忽低,周围围满了群众,大家都在观赏宁波的标志性设施,我们在前面也停留了一会,经 歷了这两天,我都有些敏感了,生怕什么都会出现雪花,或者血,还是存摺,死人什么的,刚才坐在茶馆 里,我还四处找着类似的东西,但也没有发现什么。 "周迪,你看,雪花状又出现了。"阿范轻声说了一句,看来,大家已经不在一惊一咋了,反正豁出去 了,你要在什么地方出现,我们也管不着,刚才只见音乐放到"十八相送"那段,水柱从水池中以飞快的速 度冲上天空,两个池子的两道水柱在中间汇合,正在中间汇合之际,两股水柱的碰撞溅出六股小水柱,像 极了雪花,也像极了我和小于手臂上的样子,这样重复了三四次,我们不愿再看,还是看明天大家调查的 结果吧。 又是一个白天,我出门去了石碶,跟那里的主任说明了原因,也将事情经过跟其他同事讲了一下,他 们被我吓得够呛,一个个脸色都有点不对劲,我告诉他们没事,只是有人要来结清的时候告诉我一下,然 后走到了里面的录像间,拿了一把椅子坐下,观看监视器里各种情况。\r 坐了一个上午根本没有什么情况,我昏昏欲睡,但还强忍着,白老师喊我吃饭,我都不愿离开,万一 就是这个时候呢? "白痴啊你,你吃饭好了,有人结清来了,会告诉你的,你再去看录像不就行了吗,结清少说也电二 三分钟吧。"白老师苦笑着骂我。 也是,这样呆做着,一点用处也没有,反正有人会通知的嘛,而此时,阿范和小于那边也没啥消息, 估计他们也跟我一样。 正要拿起碗吃饭,阿范来了电话。 "周迪,你那天跑网点,支行专柜去了没有?" "哎呀,没去,忘了,就想着各个网点了,倒把中心支行的专柜忘了。"我深怕此时专柜那边出现什么 问题。 "你个鸟人,那边出事了,跟我们一样,皮皮办的,人家可是四星级柜员,6年了,没有出现一笔差 错,现在摊到身上肯定有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专柜果然也出了事情,怪我粗心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去专柜说,你怎么那么快知道他们那里出错了?"我有点疑惑。 "事情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刚才姜山的客户经理王老师回来说的,他今天恰好去支行,然后就知道 了,我刚才听后就一阵冷汗,真是邪乎的事情天天有啊。" "哦,那是不是今天在网点就不会发生了,我们一起去支行吧。" "恩,我告诉小于,半个小时以后支行见!" "好的,再见。"我匆匆挂了电话,顾不上吃饭,谢过主任和白老师,也提醒了一下其他柜员,出门去 了支行。 到了支行以后,阿范和小于已经在那了,从他们口中也知道了大概的信息,这个死者叫马继别,其他 情况都类似,在支行大厅取排队号码那个机器下面有一摊血水,只是中间那个点明显比我们三个网点大了 第7页 许多,我早上出门留下带了数位相机,也就在清楚血迹前拍了一张照片。 在里屋的皮皮显然也是精神未定,她更加懊恼自己的失误,对于一个年年优秀的员工,这种事情简直 就是耻辱,我告诉她肯定有什么隐含的灵异事件,我们要找出真相,类似事情才不会发生,她这才稳定了 一点,我建议她明天也休息,加入到我们的队伍来,她似信非信地答应了我们。 因为多了一个人,事情更加好办了,我们三个明天仍旧去今天去的地方,而皮皮去五乡,我们支行下 属的网点还有洞桥,这个路太远,我们暂时不做考虑,要是明天真出现在那,也算是天意了,要是那样, 倒还可以有个同事可以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我们再次安慰了一下皮皮,打算各自回家,按照规律,怪人每天出现一次,今天应该不会出现了,我 们互相说着话,正要走出支行大门,小于好像想起什么,也没跟我们说话,居然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厅。 我们莫明其妙,也就跟着她继续回答大厅,没等我们站稳,只见小于抬头看起了支行大厅的天花板, 我们两个也跟着向上看,在顶部居然也是一朵雪花,很白很白,我们三个抬着头看着,谁也不愿离开视线, 至少我一边看一边在确认一个事情。 "啊,怎么有东西滴下来。"小于叫了一声,然后顺手去摸脸,而我俩已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滴下来 的不是什么水珠,而是血红的鲜血,不偏不倚滴在小于的右脸上。 (7) 小于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一滴血,这几天怪事出现在我们身上,不能说麻木,至少 也是有点习惯了,小于倒也坚强,没怎么叫,但还是有点发抖,她赶紧拿出餐巾纸将血迹擦掉,迅速闪开, 离开那朵雪花正中的位置,突然,又是一滴血掉了下来,滴到大厅中央,血滴到地上的一剎那,立刻向四 周溅开,恰好是六叉,又是一朵雪花,我蹲了下来,想看个仔细,阿范却在旁边催促: "快点,快点,不用看了,又是雪花嘛,反正就是有关系,快走吧,想想其他办法。" "不对,你们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这六条叉,有一条特别长,好像指向某个地方,会不会指的是某个地方?" "你有病啊,水滴下来,肯定会有长有短的,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阿范还是很着急。 "阿范,别急嘛,我觉得周迪说的有点道理,病急也可以乱投医,狗急了也可以跳墙,还真说不定, 我们可以试试。"小于站到了我这边。 "怎么又有红色的水了,这几天贼嘎奇怪。"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我们一回头,是支行大厅 的保安师傅。 "啊,这,这前几天也有吗?"我像找到了救星,赶紧问道。 "是啊,从前几天开始。"保安回答。 "师傅,详细点,到底哪天啊?" "这是第四天了,四天前,那是14号吧。" "啊!!!"我们三个似乎都想到了,对阿,今天是第四个存摺,四天,14号是我发出去的第一天, 没错,肯定没错,这滴血,肯定预示了什么。 阿范也不反对我了,他自顾自地蹲了下来,仔细看那滴血。 我和小于也一起看着那滴血,想从里面发现什么,或者就是我刚才想的,这六叉就指了六个地方。 正想着,阿范起身,去专柜那边拿了一支记号笔,又蹲到地上画了起来,他在大理石地上先画了一个 圆圈代表支行,然后在六个叉处按照方向从东边按照顺时针分别註明了邱隘、下应、姜山、钟公庙、石碶 和高桥,而五乡和洞桥离的太远,被我们忽略了,我们也觉得,既然他要给我们来点规律,就不该找五乡 和洞桥,五乡和邱隘几乎一个方向,而洞桥则在另外一个外围,但画出来以后又跟掉下来的血滴不一样, 阿范有点怀疑他的地理水平。\r "阿范,你试试,以鄞州中心区为圆点,然后再试试。"我觉得阿范画的没错,会不会因为我们支行马 上要搬到中心区去,而以那会基本点。 很快,阿范以中心区为基本点,画了这六个地方,和刚才那滴血一比,几乎一摸一样,我们三个为这 个发现兴奋不已,尽管这几日连续阴霾,尽管我们还未找到最后的答案,但有了这样的突破,的确让人兴 奋不已。 我们仔细看了那滴血,比较长那个叉指向的地方是石碶,直觉告诉我,明天石碶\就会发生类似事件, 按照《武林外传》郭芙蓉的说法就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们过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皮皮,皮皮这时也没了主意,反正基本都是听我们的,然后我和小于三个 还撩起袖子给她看,告诉她,这样的红点肯定会出现,希望她做好准备,而按照规律,阿范的红点应该在 今晚出现。 事情发生的第五天,我们本打算去石碶,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分了工,小于、阿范去了其他没发生 第8页 过存摺丢失事件的其他网点,皮皮本来是要去五乡的,但五乡已经被我们排除了,没有什么原因,反正也 有一种直觉,那个地图给的直觉,我们就让皮皮留在支行,看事件发生后血滴的情况。\r 一切安排妥当,在去石碶的路上,我有一点点兴奋和紧张,感觉去见什么似的,或许也是这种发现带 来的吧,反而没有了害怕,我真想找到那个"棒球帽",问个清楚。其实我们本来还想去查查这几个户头名 字的死亡情况的,但既然现在有了发现,这个计划也暂时搁置一边。\r 很快,我到了石碶分理处,简单地将事情告诉了主任,他们基本也都听说了此事,也个个绷紧了脑神 经,几个同事告诉我,只要有人来结清帐户,绝对拖住他,不让他走。\r 一上午,倒是来了几个客户做结清交易,同事们都叫我过来看,然后比往常慢了几倍做这项业务,但 都没有什么问题,存摺也都留下了,而且客户也都和我见的那个不一样,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两点,我都有 点昏昏欲睡了,心里琢磨着,这警察办案顿守啥的也不容易啊,我这还是在室内,都已经累得不行,何况 他们,至于什么娱乐狗仔队,那真是不得了,想当初,那帮人为了拍王菲生孩子,在人家门口可是按家似 的抓拍啊。 真想着,来了一个客户,我从录像间走到了前面,因为这个客户就是戴了那顶帽子,虽然脸没怎么看 清,但整体感觉和四天前我见得那个几乎一样。 "先生你好,请问办理什么业务。"给他办理业务的同事军山问到。 "我想把这个存摺销了。"那人回答。 "好的,请稍等。"军山慢条斯理地说。 军山拿存摺让我看了一下,名字叫陈洞艷,显然不是他的,存摺第一页写着日期是1996年1月25 日,没错,是这个人,今天我一定要堵住他。 很快,军山给他办完了业务,数好钱给他,正要将存摺剪角作废收上,那人说: "麻烦你再把存摺给我看看,我看看这个月工资多少。" "好的。"军山给了他,并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在我们眼皮底下,难道还会让他把存摺拿走,不可能。 那人看了一会,期间接了一个电话,我们也一直看着他,打完电话,他将存摺还给了我们,军山拿到 存摺以后,马上剪角,一起夹到夹子里,这一刻,我们才舒了一口气,终于没有让这个存摺流出去,与此 同时,我打开防盗门,沖了出去,去问那个人我们那几个存摺的事情。 在分理处门口处,我截住了他。 "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四天前,你来下应,也是结清帐户,你把我存摺拿走了,麻烦你还给我好吗?" "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啊。"那人很镇定地说。 "没错,就是你,四天前你来下应,三天前你去邱隘,前天去了钟公庙,昨天去了我们鄞州支行专柜, 你都把我们存摺拿走了,你都快害死我们了。"我很激动地说道。 "小兄弟,你肯定认错了,我真的没有,不信你可以找你们录像嘛,看看是不是我,是的话,我就还 给你,我有那个作废的存摺也没用啊。"他显然很无辜。 难道我看错了,存摺是96年的,他的样子和几天前我见得也是一样,应该不会错啊,但我也实在拿 不出证据出来,我难道就这样放他走吗? "先生,我能知道你的电话吗?"要不就留下电话,有问题再去找他,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怀疑自己 了。 "好的,给你我的手机。"他很爽快地将手机号给了我,我为了确定一下,还用我手机拨了一下,确定 他的手机响了我才放他走。 我望着他的背影,也觉得很是奇怪,第一他要存摺真的没用,应该不会骗我,第二他的存摺今天还是 留在我们地方的,第三我始终忽略一个问题,有人要拿存摺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警察破案,最后找到疑 凶,都会问一个动机,我们是不是也得想想这个? 想着想着,我走回了大厅,然后要走进网点里面,一个不经意地低头,却发现相似的血滴赫然出现在 地上,预感不对,我冲进里面,大声喊道: "军山,看看刚才那个存摺。" (8) 军山被我这么一叫,连手上的业务都不办了,马上翻开刚才那个结清的存摺,我也立刻走到了他的身 边,打开一看,空空如也,除了几条粗制滥造的线条,什么都没有,我们被骗了,刚才被掉包了,我们下 了一致的结论,估计也是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 这下,我想到去看录像,我亲眼看到这笔业务,难道录像里又没有? 可事实告诉我,的确如此,和前几次如出一辙,什么都没有,这次,是石碶的几个同事陪我一起看的, 因为大家都很关注这笔业务,但看过之后,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r "怎么会这样,太蹊跷了。"一个同事说。 "呜呜,周迪,怎么办啊。"另外一个已经有了哭腔。 第9页 ...... 所有人都和我们之前几天一般惊讶和恐惧,我自然理解他们的感受。 "算了,不要怕,没事的,他缠上的是我们,还有今天的军山,跟你们没有关系,放心好了,我们已 经找到了他行动的规律,否则我也不会那么确定他今天来石碶。"我安慰到。\r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皮皮从支行打来的。 "周迪,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皮皮迫不及待地问道。 "恩,对,我们被他骗了,存摺眼睁睁被他骗走了。"我有点沮丧。 "是啊,我一看到支行大厅中间又滴下一滴血,我就知道了,也就是这次没有抓住他?"皮皮又问道。 "靠,我还出去问了他一下,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你那滴血有没有发现?" "有,照你们的吩咐,我看了,的确有一叉长了一点,看阿范画的地图,下一个应该是高桥。" "行,我知道了,唉,真扫兴,郁闷死了,发现了被人跑了,现在又是一无所获,那我们再联繫。"我 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告诉军山,他需要加入到我们的队伍来了,军山性格很豪爽,自然答应加入,并要求跟我们一起找 答案,石碶的刘主任很快也就同意了军山请几天假的要求,而且支持我们的行动,因为这次他亲眼见识了 说出去谁也不信的事件。\r 我给小于和阿范挂了电话,告诉他们石碶发生的事情,而且证实了我们的判断的是正确的,我让小于 告诉高桥那边一声,我们明天去高桥,我不相信我们几个人还逮不住。\r 各自联繫好,通知完毕,我回家了,弄了一个本子,做了一个表格,这次又增加了一个,如果按照判 断,雪花状的血滴,中间一点代表支行,六叉代表六个网点,那么应该会出现七次这样的事件,还有高桥 和姜山,说不定还有其他网点,这些还不知道,但可以明确的是,明天是高桥,但这名字又有什么区别, 五个身份证号码代表的地方又有什么联繫,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透,还有就是那个动机,对,不是还有那个 人电话吗? 我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靠,就是这种事,留电话就是那么不可靠, 我试着又拨了过去,"嘟......"电话通了。 我兴奋异常,难道这次可以找到了? "喂,嗦宁拉(啥人啊)。"一句地道的宁波话,略微带了一点郊区口音。 "你好,请问......。"对了,我上午忘记问他名字了,真是疏忽。 "呃,那个您是不是上午来我们银行石碶分理处结清帐户的那位?"我忐忑地问道。\r "西西了(什么了),侬讲西西拉(你讲什么了),米哦(没的)。"那人很暴躁。 对阿,电话那头的声音和上午那个男人根本不一样,那是谁啊。 "请问,这个手机主人是......或者说这个手机上午有没有被人用过?"我再次问道。 "达侬讲米哦(跟你讲没的),侬嗦宁拉(你是谁啊)"那人反问道。 我就把上午的事情给他大概讲了一下,他也被我弄得愣愣的,半晌没回过神。 "不要来烦我了,我每天在墓园都已经汗飕飕的了,你还吓我。"他抱怨道。 "墓园,你说你是墓园的???"我又是一口冷气,墓园的手机,难道上午那个是,是......是...... "先生,请问您那里是哪?"我急迫地问道。 "天童,我是这里管事情的。"那人也很坦白地回答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打扰了。"我匆匆挂了电话,再次陷入沉思中。 莫非真的撞鬼了,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鬼,墓园,对,难道那个墓园和这个人有联繫?莫非?我不 敢再想下去,我已经陷的很深,一开始是因为好奇,因为我的自尊,因为我不甘心,而现在,我能不能退 出,我不想玩了,丢了存摺就丢了,我想老老实实上班去了。 手机又想了起来,一看,这次是支行人力部门的老师打来的。 "周迪,你们怎么回事,你几天没上班了。"老师似乎很生气。 我一听苗头不对,赶紧道歉,简单说明了一些事情经过,请求原谅。 "我不管你,你们几个人明天全部来我这里,丢了存摺,犯了差错,还找藉口,明天都给我说清楚。" 我这一解释,她显得更为恼怒。 "我,老师,您听我讲啊,我这是真的,您可以问这些网点的老师......" "明天9点,全部来我这里,你给我一个个都通知到,不许迟到,后果自负。"很快,电话里已经是嘟 嘟的声音,老师已经挂下了电话,看来,我这次惹麻烦惹大了。 领导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关系到我的前途,我通知了小于、阿范、军山、皮皮,告诉他们明天早上 去开会,他们好像也很害怕,都怕这事影响自己未来的发展,在行里工作,每前进一步,每给领导一次好 印象是多么不容易,但一旦出问题,可能马上就会退回原点,甚至退的更远。 第10页 通电话的时候,除了今天刚刚惹上身的军山,大家都有的坚持不住了,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却始终 没有发现,而且请假一天又一天,如今又要挨批,他们好像跟我有了同样的想法。倒是军山很是兴奋,今 天的存摺发错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怀心情,这小子居然说可以因此推理破案,很是痛快,他倒是想继续下去, 被他的兴奋带动,我放弃的念头被我暂时搁在了一边。 知道第二天上午要去支行,我们只得打电话给高桥,让那边注意今天的结清用户,而且告诉了我们的 事件,那边满口答应,我们也有了一点放心,高桥有个大胡,极为敏感和细心的一个人,有他在,应该没 有问题。 次日,我们一拨人来到了人力那位老师那,一字坐开,老师脸色铁青,发了一通火之后,问我们怎么 办,我们每个人都说了发生的奇异事件,阿范更是夸张,将他描述的像个福尔摩斯的案件,我们也听得入 了神,老师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你们不骗我?"老师有点怀疑。 "哎呀,老师,我们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去问我们网点的领导,真的拉。"我坚定地回答。 "恩,白老师倒是跟我也说起过,但我总觉得很可疑,怎么可能呢......"老师还是不信。 "你看。"小于撩起了袖子,露出红点。 她这一撩,我们都挽起袖子给老师看,军山的红点应该是今天晚上才有,所以,伸出来的只有我们四 个手臂,红色血点在透过窗户斑驳的阳光底下显得很是明显,老师被我们的手臂也是吓了一跳,她仔细地 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老师,说实话,我现在很想安定地上班,我已经受够了这几天的日子,提心弔胆,郁闷之极,我只 想结束,但,我又无路可退。" 我这一说,打开了各位的话匣子,各位叽叽喳喳大倒苦水,抒发连日的抑郁,嚮往平静的生活,也有 人说起要退出,要不干,要回去的意思,但也有军山那样坚定的,一时间,观点各异,吵了个没完,老师 被我们这么一闹,反而没了主意,我们也不像撒谎,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终于在她位置上坐了下来。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习惯性地伸进裤兜,拿出手机,准备关机,这种时候,不应该开手机,我真 实疏忽,一看,居然是高桥打来的,我也管不着老师了,使了一个眼色,接通了电话。 "周迪,我被他跑了。"大胡一副十分恼怒的样子。 "啊,你也被他跑了,怎么回事,真是的,唉......"我更加愤怒,这都提醒了多少遍,就不能他妈把他 抓住? "哎呀,我现在也很郁闷,上午来了一个人,跟你描述的一样,我一看存摺基本就确定了,然后我结 清了帐户,留下了存摺,他要看,我索性把内页撕给他,我们只要有封皮,也不算差错,谁他妈知道中了 什么协,我撕开内页以后,居然将内页自己留下,将封皮给了他,他一拿到手就飞快离开了,我叫保安去 追,保安倒是追着了,谁知又是掉包记,保安拿回来的是个伪造的存摺封皮,他就这样熘了。" "我靠,录像什么我不用问了吧,估计和我们一样,我们现在在支行老师这呢,你是我们第六个成员 了,得了,看看下一个是谁吧。"我挂了电话。 挂下电话的时候,才知道所有人都看着我,老师也是惊讶,我朝大家摆摆手,耸了一下肩膀,一副无 可奈何的样子。 "周迪,你是说,高桥现在也跟你们一样了,这次是大胡?"老师问道。 "恩!"我泄气地回答。 "那你们打算下步怎么办?"老师这次倒是有了兴趣。 我沉默,我没想好,我他妈哪里知道怎么办,还有几天,那个人还要来几次,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真他妈想知道。 "老师,你跟我们下去看看吧,估计你更信了。"阿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们都意识到楼下支行大厅 估计又有血滴了。 我们五个人都站起了身,老师像被我们压迫或者强迫着也站了起来,跟我们一起走到了大厅。 果然,大厅中央,血滴依旧。 "这是什么?"老师问。 "下个是姜山。"阿范没有搭理,自顾自说道。 "这是这几天每天都出现的血滴,根据阿范所猜测,血滴的样子预示了下一个出事的网点。"小于简略 地回答了老师。 "是吗?下个是姜山?"老师继续问。 "应该是,如果没有判断错。"阿范回答说。 "行,我再放一天假给你们,你们明天去姜山,给我逮住那个人,要回存摺,支行这次就不扣你们的 分。"老师终于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这话听了倒是心里暖洋洋的。 "好的。"我们异口同声。 这下,我们也不再泄气了,都要找到那个怪人,要回我们的存摺,现在,没有比不扣分更加高兴的事 第11页 情了,扣分不仅意味着丢脸,更加意味着钱和前途,对此,皮皮更加有感触,她如果今年没有出错,明年 就可以升级为特级,这是柜员里最高的荣耀了。 我们聚在一起分了工,谁看录像,谁看业务,谁在大厅,谁盯存摺等等,我们把明天姜山行做了周密 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讨论完毕,我本打算回家,但想到好久没去我们网点了,就乘车到了下应,看到同事们还在忙碌,由 于规定办理业务期间不准聊天,所以,也没什么人跟我交流,倒是李老师看到我回来了,一阵寒暄,问长 问短,当我把这几天的事告诉她时,她的神色有点凝重,也像被什么吓着了。 "小周,别追查了。"突然,一个声音跟了过来,居然是毛哥。 "啊,为什么?"我很是不解。 "别查就是别查,听我的话,否则后果及其严重,别不信。"毛哥不像开玩笑。 "如果你想溅血的话"突然他又跟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回头看毛哥。 "没什么意思,让你别查了,哥哥这是为你好!"毛哥看起来十分正经。 "但,毛哥,你不知道,我已经陷进去了,而且,我是个很好奇的人。"我嘟囔着。 "好奇心随时会害死你,看过《好奇害死猫》不,回去看看吧。"毛哥再次劝到。 "恩,我想想,但,你说,溅血?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小周,我现在告诉你,你要继续查下去,最后的结果只有,只有,你自己去想吧。"此时,有个客户 过来,毛哥不再和我说话。 我一个人呆在一边,看着毛哥,越想越觉得奇怪,总感觉毛哥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而且,记得第 一天的时候,毛哥始终没有言语,反正总是很奇怪。 我等着毛哥办完业务再问他,可他不再说话,只是重复着劝我,我看从他口里也套不出什么话,就回 去了,回家以后,我又仔细想了一遍明天的安排,突然有了一种兴奋,感觉那人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就我们这样,他还能逃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居然挂着微笑,看来我真的是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心情好像小时候要 去春游似的,激动、兴奋,期盼着发生些什么,然后就此拥有一种超乎异常的满足感。 事情的第七天,皮皮继续在支行本部守大本营,而我们五个则在姜山支行(它属于二级支行,隶属鄞 州支行--笔者注)开门之前集合,天气很好,说不定还预示着我们今天的成功。我和保安聊天,简明说 明了事情经过,让他也协助帮忙军山,军山和大胡被安排在大厅守候,小于守在录像间看录像,我和阿范 呆在前台,观察来往的每一个人。 一个上午几个小时过去,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但我们一致确定那人会来,每个人都不敢懈怠, 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大概十二点半左右,一个戴着棒球帽,身材高大的人走了进来,军山和大胡在窗外向里面的我们使了 一个颜色,我们自然心灵神会。那人走到了二号柜檯,靠在方子旁边,拿出了一个存摺,阿范立刻跑到录 像间去找小于,我则看着方子办业务,小范离开不久,只见他又跑了出来,又跑了进去,第二次跑进去的 时候,我分明听到了他"啊"的一声,我不明白为什么,但又似乎明白,直到阿范第三次跑了出来,走到我 旁边,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周迪,录像真的没有人。" "不会吧,我去看看,你在这里。"我叮嘱阿范。 这次是活生生看着人在窗外面,怎么会没有人,我走进了录像间,小于正在盯着眼睛看,看到我来, 她也说了一句:"真没有人,你看。" 我转过头去看被分割成了九画面的屏幕,只见二号通道,方子站着,阿范站在旁边,而前面压根没有 任何人,我又走出录像间,"棒球帽"还在,此时的我,当然心惊胆战,活见鬼成了事实,但我还是不信, 我走到边上,让外面的大胡过来。 "大胡,你走到方子那个窗口边,站在那人后面,你拍拍他的肩膀试试。"我吩咐道。 "行。"说完,他走了过去,而我也再次走进录像间。 画面有点昏暗,我看到大胡一步步走到那人身边,靠近窗户,我和小于的唿吸瞬时静止,突然,大胡 伸出了他的右手,但画面里只有大胡一个人,大胡将手上抬,大概就是那个男人肩膀的高度,大胡准备拍 了,正当他往下拍,突然画面出现了无数雪花点,伴随着吱吱的声音,"我靠"我骂了一句,不会这个时候 断线吧,同时准备去外面,"周迪,别走,你看。"小于紧紧抓住了我,抓我的手有点哆嗦。 我回到画面前,画面没了电视机里常见的雪花点,而是化成一朵大雪花,和我在邱隘atm机子上见 的雪花一模一样,但这多雪花的各个夹缝中居然渗出了点点红色状的东西,一点一点将画面染红。 第12页 (11) 旁边的小于的手越抓越近,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不怕鬼,不怕鬼,现在如此 灵异的东西发生在面前,我甚至怀疑是做梦,但现实告诉我不是。 我继续看着画面,只见红色状的东西将雪花慢慢渗透,一会掩盖了整个画面,突然,我意识到外面可 能办好业务,那人要走,我知道小于一个人是死活不会留着的,我带着小于走出了里间,走到外面,幸好 那人还在。 "阿范,你去里面继续观察。"我喊道。 "好,怎么了。"看到我们两个神色凝重和慌张,阿范不解。 "你去了就知道,看了以后一句话不要说,我来解决。"我跟阿范说。 阿范虽然不解,但还是走了进去,我走到方子旁边,方子正在做最后的钞票清点,准备发给那个人。 我看到存摺已经结清,上面显示余额为零,我又看了封页,名字叫曹苑华,不说伪造的,没错,这次 我牢牢抓紧了这个存摺。 "你好,那个能不能给我看看那个存摺。"那人抬头看我,一愣,我们有个照面,他认出了我。 "对不起,存摺已经结清了,你要可以,我把里页撕给你,封皮和封底我要留下。"我斩钉截铁。 "哎呀,封面也给我看看,我不会走的,放心好了。"那人央求道。 "不行,先生,别告诉我那六个存摺你没拿走,实话说吧,我今天就是要讨回那六个存摺的。"这回不 是录像间,看到前面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不怎么害怕了,身板也硬了起来,管他是人是鬼,我就是要讨 回。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拿你存摺了......"边说他边唠叨起来,突然,他的手伸进了防弹玻璃里 面,因为我虽然拽紧了存摺,却一直停留在出钱口那个位置,他一夺,我一惊,手突然松开,被他夺了过 去。 "不妙",我立刻赶到防盗门那,打开门沖了出去。 那人拿到存摺就立刻往外面走,军山和大胡此时已经截住了他,再次跟他纠缠在一起,我到外面的时 候,加上保安,现在我们是四对一,我们围住了他,逼着他拿出存摺。 "老兄,别玩了,你再这么快玩死我们了。"我苦苦哀求。 "是啊,存摺结清了,没钱了,你要存摺什么用啊?"大胡也跟着说。 "你再不拿出来,小心我报警,这样都可以抓你的。" "哈,哈,哈。"他跟着笑了起来,但他的笑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几声过后,他的眼球瞪得直直的,好 像要弹出来,我被他突然的狰狞面目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得往后挪了一步。 他伸进口袋,拿出已经藏进去的存摺,一把甩在地上,存摺到地上的一剎那,我的手臂痒了起来,同 一时刻,军山也跟着有了反映,按照规律,大胡应该从今晚开始,而大胡的反应和我们一样,我们的手臂 从痒变痛,进而变得酥麻。 那人扔下存摺之后,就大步往外面走,我们想跟着他,军山试着用手去抓他,手臂却死活抬不起来, 军山换了一只手,却被他轻易逃脱,我们三个走到门外,抬起三只没有酸麻的手臂,想一起擒住他,但他 用一只手就甩开了我们,然后迅速朝东北方向跑去。 我们也想跟着追,但此时酥麻已经牵扯到大腿,我们倒在了地上,那人在跑了几步之后,回头看了我 们一眼,这时的他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正常,而是变得蜡黄蜡黄,眼球仍旧凸着。 "小心你们的血,小心你们飞溅的血,哈哈哈哈~~~"说完,他回过头,再次飞奔起来,然后渐渐消 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12) 约莫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的手臂和大腿才渐渐好转,此时阿范和小于也走了出来搀扶我们,他们 告诉我们,他们刚才同样痛痒得要命,然后同样变得酥麻,我能够自由活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谴责那个 保安,他他妈的又没被诅咒,不痛不痒的,为什么不来抓人? 走到大厅,我见到那个保安,对他发了一通牢骚,只见他一愣一愣的。 "你说什么啊,刚才不是你们自己在吵架吗?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啊!!!"五张嘴出现了同样一个词彙。 说完之后,我们面面相觑,突然间没有话说,我们此刻完全意识到了,我们被诅咒了,对了,还有方 子,我突然又想到,刚才出现那么多事情,其他柜员居然没有反映,他们难道也没看见???命运给了我 们这样的安排,他似乎就是要让我们解决这件事情,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不解决会有什么后果,现 在看起来唯一的后果就是手臂痛痒,有红点,还有,那个人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见血,什么叫飞 溅,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 铃声响起,皮皮来了电话,接电话之前,我很想知道那边到底会变成什么。 "喂,皮皮,有没有血,怎么样?"我着急问道。 "这次周围的叉很均匀。"皮皮有点哆嗦。 第13页 "没有其他?"我继续问。 "没有了,但是,我刚才又仔细看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皮皮稍微平静 了一些。 "什么啊,你快说啊。"我在听电话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几个同事都紧张地看着我,希望从我和皮皮的 对话还有我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你发没发现,雪花的图案像个字?"这次皮皮反问我。 "字?什么字?我没想过啊。"我越发不明白。 "木,木头的木,中间一点,周围六叉,是不是?" "啊?木头的木?"我忽然停在了话头。 (13) "怎么了?"大伙在旁边着急地问。 我没理他们,想了一会,跟电话那头的皮皮继续说: "皮皮,你等着,我们马上过来。"说完,我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我转向大伙,说道: "皮皮说,支行大厅的血滴又出现了,只是这次周围六滴没有长短,很均匀,而且,她还发现一个事, 他说,雪花的样子像一个字。" "什么啊?"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 "木,木头的木。"我回答道。 "有道理啊。"阿范首先反应道。 这么一说,大家叽叽喳喳地又说了起来,都在猜测这个字的意思,像军山这样的,还在就着这个思路, 想其他的字,还想有什么发现。 我看,大家在一个银行门口,几里哌拉讨论也没什么结果,而且,我都跟皮皮说好,我们马上过去, 所以,我建议大家到支行集中,然后再商量对策,而且,一天的休息时间也就要过去了,抓紧点时间比较 好,大伙听我这么一说,都表示同意,然后,我们坐车回到了支行。 去之前,我们先跟姜山的几位同事打了声招唿,方子由于要办业务,没有跟我们一起,但我也告诉他, 他需要加入到我们中间,这劫数估计是躲不过了,他战战兢兢地同意了,而其他同事看我们这么一闹,也 蛮慌的,但还好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至少没有像我们这样紧张,而姜山的领导,也挺理解我们,给了我 们很多方便,并且愿意像支行那位老师请求,让我们继续解开谜团,其实那个时候,没有比这种理解,更 加让我们欣慰的了。 路上,我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她听我们又是一无所获,原本放下的心又怀 疑起来,我说我们马上来支行,见面再说,她才没有在电话里多讲,等着我们过去。 很快,我们五个来到了支行,见到了皮皮,六个人聚齐,我们在大厅找了几个位置,地上的那滩血已 经有点凝固,的确如皮皮所说,很均匀,造型又像一个"木"字,大家都没啥主意,一起看着我,等着我给 大家一点建议,或者说,我那个时候已经成了中心,在慌乱的心绪下,我都想找个人给我主意,大家自然 也如此,因为我最早发现,而且,都是我在安排,显然,大家都愿意听我的意见。 我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呃,现在事情发生了七天,一共七个单位,那个人始终没有被我们抓住,但我觉得现在有几个线索, 或许可以帮到我们,第一,我们去派出所找这几个人的资料,看他们的死因或者死亡情况;第二,皮皮说 这是一个木字,大家看看有什么发现,第三,就是这个雪花状血滴,还有我们手臂上的红点,第四,有个 情况我一直没跟大家说,昨天在高桥,我不是和那个人有对话嘛,我其实留下了他的电话,后来我打过去 了,你们知道吗,接电话的人居然说不是他,他告诉我是墓园的,在天童......" "等等,你说什么,墓园,你说你挂电话过去的人在墓园?"大胡好像有所发现。 "恩,是的,但我留那个人电话时明明当场拨通过,而且电话打过去,口音也不一样。"我回答大胡。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可能,这个人就是墓地跑出来的?"大胡继续问。 "墓地,木,木,啊,这个血滴的意思就是墓!"不说话的皮皮突然大叫道。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的眼光都瞅向了她,木,墓,难道真是? (14) 皮皮这一解释让我的思路顿时开阔不少,怪人留给我们的是个雪状图案,然后跟血有关,估计是个血 案,然后是个雪花状,今天出现没有长短,也就是说明天应该没有网点会出现如此状况,而今天的形状排 成了一个"木"字,我的电话曾经拨过去是个墓园,木和墓同音,没错,应该是这样,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应 该去找这个墓园?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的时候,人力那位老师突然出现在我们前面。 "周迪,你们又在研究什么?说好今天肯定可以抓到,我也就相信你们,但现在呢,一无所获,我看, 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吧,我工作了几十年,如此连续丢失存摺事件,还真没看到过,现在连行长都 知道了,你看你们怎么办?"她有点生气,但好像也知道有什么特殊情况,口气里又透着关心。 第14页 我把今天姜山发生的事又跟她讲了一遍,她越听越紧张: "如果真是这样,我真要报警了,虽然抢的不是钱,但也是重要凭证啊。" "老师,我学法律的,那这事得靠证据的,警察来了又怎么样,看录像,然后什么都没有,他们估计 也不会相信,就像您一开始不相信我们似的,现在你信我们了,我们已经很开心了。"我解释道。 "我们现在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您能不能帮我们,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自己解决,我知道,我 们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任,再给我们两天时间,让我们再试试,就算最后没有结果,最后怎么处罚我 们,我们都认。这事现在跟外人去讲,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估计也没人相信,求求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派出所我们本来也是要去,我们就要去查这些人的资料......"我越解释越激动,将这几天心里想的跟她说了 一个明白,在我的带动之下,大伙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他们一方面被我的决心所打动,眼神中更多了一 份坚定,一方面也跟我一样,开始哀求老师,请她通融。 老师最终同意了我们这帮年轻人的请求,答应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她其实也很无奈,因为一个支行出 现这样的事情,她的脸上也挂不住,她苦笑着答应,然后转身离开,顺手拿了一份在旁边报纸架的一份报 纸,就在她离开的一剎那,我看到了她手里那张报纸的两个大字"天童"。 天童就是那天我打电话过去,那个墓园的所在地,报纸上登的是天童国家森林公园的旅游gg,我知 道,我们现在就要去天童,去寻找那个墓园,然后继续发现了。 在去之前,我特别想做的就是去查找这七个人的身份资料,预感告诉我,似乎这七个人葬的地方就是 天童。 有个朋友在派出所工作,我联繫好之后,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向那出发,此刻已经是下午三点,如果要 去墓园估计也得明天了。 我们来到了派出所,朋友给我们找了一个户籍科的警察同志接待我们,我们拿出了这七个人的资料, 陈天祥、张南南、赵进城、马继别、陈洞艷、王玉娇、曹苑华,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却又在这几天如此熟 悉,警察同志一个个输入电脑,脸色也一次次变得凝重,重复着一个词彙"死亡"。 "同志,能否知道这些人的死亡地点和时间,或者死亡原因?"我问道。 "都是自然死亡,都是外地人,时间都是1996年,好奇怪啊,你们怎么突然问他们啊,十年前我都没 工作呢。"那个警察回答我们。 "哦,我知道了,谢谢您,我们就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件,所以来问问。"我笑着回答。 "好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这是我手机,小马跟我关系不错,他交待过得,我自然要帮忙。" "行,那就再见了,再聊。"我跟他握了下手,然后走出了大门,其他几个也都跟了出来,走出大门那 会,我突然感觉有点胸闷,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走了几步却再也走不动,倚在一棵树旁,我想吐, 我用手抠自己的嗓子,却什么也没有,我的脸色已经惨白惨白,旁边的同事想扶着我上医院,我却一动也 不想动,我在树边蹲了一会,胃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气体从胃部冒了出来,我连忙张开嘴,往外一吐, 只见吐在地上的是一口鲜血,血被我喷到地上,又像四周溅了开去。 "溅血,飞溅。"军山脱口而出。 我吐过之后,好受了一点,只是刚才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难受,似乎到了死的边缘,如果这样的情 景再来几次,我想我宁愿去死。听军山刚才那么一说,我知道那个怪人最后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他让我们 等着,难道这就是诅咒的第一个徵兆。 我知道人多了,想法并非一样,我打算去墓园,去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七个人,但我也想问问他们的意 见。 "各位,你们现在有谁想退出没有问题,反正我想继续找下去,我不想那么窝囊,而且我不知道如果 我们不找,会不会还会有诅咒,你们说呢?" "我听你的。"阿范第一个回答。 "我也去,那个地方我熟,每年我扫墓都去那。"小于跟着说。 "是男人都去。"军山接了一句。 "军山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说,哈哈!"大胡显得很轻松。 "那个字是我发现的,我估计也没的退了。"皮皮羞涩地说。 "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一路同行吧,就现在,向天童出发!"我坚持站了起来,伸出了我的手,大 伙心领神会,将手一个个拍了上去,我们好像在搞一次集体活动,临行前的吶喊助威,出发时的英雄壮胆, 我似乎很享受这时候的感觉,我感觉有一帮朋友在我身边,真的非常好,毕业虽然很郁闷,但现在,我又 找到了新的空间,我很开心,尽管,我们遇到的是一桩里奇的事件。 第15页 我们在汽车东站搭上了去往天童的班车,此时已经是傍晚四点半,天色微微泛黄。 (16) 搭车的时候,我怕时间太晚,到那里怎么都得五点多了,而十月份的宁波,这个点基本已是晚上,天 色昏暗闯墓园,我们真是有病。 但我怕不再揭开谜底,类似我刚才那样的吐血事件还会发生,我不想让我的伙伴们都遭受这样的痛苦, 当然,他们自己也不愿意。 如果说不揭开,就能免除这些痛苦的话,我们宁愿不干,但,显然现在我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红点, 而且根本没有消退的迹象,在过去的几天,每天半夜,手臂的搔痒让我们无法入睡,所以,我们必须找出 答案,必须给自己一个轻松的交代,也给行里一个交代。 此时的我们并未受到多大的理解,偶有的假期也是苦苦哀求获得,很多人把我们当成傻子,甚至劝诫 我们,例如毛哥,对,毛哥,他肯定知道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劝我,尤其他那天的话,让我感觉意味深长。 车上,我又给毛哥挂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出发去墓园了,我们要揭开,谜底,找出答案, 这次,他听我这么一说之后,不再劝我,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气。 "唉,小周啊,你还是要走这一步,想试就试试吧,唉,你可让我怎么说?" "啊,毛哥,这个时候,就不要瞒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又煳涂了。 "好吧,我告诉你......"毛哥又长长嘆了一口气。 车程将近一个小时,在车上,我的手机从冰凉到火热,整整半个小时,毛哥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大概十年前,毛哥也是和我们一样遇到了类似事件,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非要找到这个人,于是, 他寻遍各处,通过各种线索去找,当然,他的手臂也变红,也搔痒,也疼痛,在寻找过程中,和我一样有 了吐血事件,而且遇到了许多莫明其妙的雪花状物体,但线索有限,而且和我们不同的是,奋战的只有他 一个人。 他找了好久,最终没能找到这个人,却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正常工作,而且给当时的领导留下很不好的 印象,这也是他十年来还在做柜员的原因,他曾经想到过辞职,却最终没能实现,毕竟这里还是比较稳定, 而他是个喜欢安逸的人,没有太多的勇气去尝试新的东西。 至于原因,他说他不知道,只是事情发生以后很是诧异,不明白为什么,而且,最严重的是,每个月, 他都有吐血的情况,说道这里,我突然想到我进行以后,有的时候,毛哥办业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会脸 色发白,然后对顾客说抱歉,去厕所,有一次,毛哥走出厕所,我也恰好去方便,到厕所,却发现地上有 血丝,本以为毛哥出什么事情,但也一直没好意思问,这下他这么一说,我全部明白了。 "小周,你好自为之吧!但愿你们不要和我一样,我这辈子算是被这个人害了。"毛哥最后说了这么一 句,没等我继续问,他挂了电话。 毛哥曾经也试图去寻找,但最终一无所获,还好我们还有略微一点线索,我也希望我们不要和毛哥一 样,他的故事让我很震撼,原来这个人早就出现过,他肯定有什么故事,或者有什么秘密,毛哥这么一说, 其实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挂完电话,我把故事跟大伙说了,许久都没说话,倒是皮皮来了一句: "还好我们还有那么多人,有你们,我现在反而不怕了。" 是啊,还好我们有那么多人,有朋友的感觉真好,我不住感嘆道,大家团结一心,还有什么不能解决, 我突然找到了大学时候做社团的感觉,许多人齐心一致做一件事情,享受活动举办成功后的成就感,虽然 这次的事情匪夷所思,但感觉是一样的,我很知足。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天童,之前跟方子有过联繫,方子说也会到,果然,他已经在车站等我 们,这样,我们七个人就聚齐了,天童与其说是个地方,不如说是个寺庙,天童禅寺有着悠久的歷史,每 日香客不绝,很是热闹,后来政府在寺庙旁边开发了森林公园,也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只可惜我对树木 不感兴趣,所以,来过寺庙好多次,却一次也没去过森林公园。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天童的墓园在哪里,我又给那个人挂了电话,只是停机的讯息,估计我们只得自己 找了,找了几个人,都说天童压根没有墓园,没有墓园,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又走错了方向? (17) 没有墓园,对阿,这里只有森林公园和寺庙,哪来什么墓园,我们七个人一下子就傻在那,看着香客 们一个个从寺庙里出来,走向车站,我们感觉有点慌,寺庙门口卖饰物、小吃的一个个都准备收摊回家了, 怎么办,难道我们再回去吗?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到了寺庙门口,寺庙的西边就是森林公园,森林公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