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 第1页 [悬疑惊悚] 《特案组》作者：毛小光927【完结】 简介： 刚从警校毕业的我，因一起“人皮尸案”进入了特案k组，接下来一系列特案接踵而至。 “会吃人的房子”、“先辈的诅咒”、“杀死自己的眼睛”…… 最匪夷所思的特案，牵连着一桩几千年的秘密!!! 第一章 一张新的人皮 大家是否还记得几年前的一起“人皮尸案”，兇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人皮分离手术，并完美的销毁了自己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证据。当时，有不少网友在网上发帖说，中国的开膛手杰克出现了。这件案子至少要悬百八十年，甚至更久。其实，广大网友只是胡乱臆测罢了。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事实的真相是特案k组至今仍在追查，而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不久前我也加入了特案k组。 我叫杨思琦，不久前刚从南方某警校毕业。毕业后，被分配去了本市的派出所工作。那晚，我刚好值班。到了午夜，整个人已经发困，就在眼皮子要合拢的那一瞬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接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报警电话。说来也巧，当晚整个所里只有我一人。所以，也就只能我一人出警了。 报警的是一个女人，她说自己在运河边发现一具死尸。可是，当我驱车赶到之时，并未发现她所说的死尸，也没见到那报案的女人。鑑于此，我将这起报警定性为恶作剧。不过，出于防范，我还是绕着运河走了一圈。而就当我走到下流河岸之时，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长发女子正向河水深处走去。此时，河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际。我怕闹出人命，就赶紧跳下去阻止。但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却转过身来，伸手勐掐我的脖子。结果，我昏厥了。 当我恢復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员，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所长见我醒了，便说了一句：“小杨，你跟我来一下。” 我起身跟着所长上了警车，关上车门后，所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小杨，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我道。 “昨晚……”我组织了些片段，然后断断续续的告诉了他。 “就这些?”所长听后，略感怀疑。 “嗯!”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怎么连您都出动了?” “欸……”所长皱着眉毛，嘆了口气，说道：“出大案子了，2个小时前接到群众报案，运河下流发生了命案。死者被人扒了皮，简直惨不忍睹。” “扒皮?”我忽然一怔，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人皮尸案”。这件案子一直悬着，我们上警校的时候经常听人议论纷纷。 “另外，那张人皮上有你的指纹。等特案k组的专家到了，要给你录一个笔录。”所长说着，打开了车门。 “难道你们怀疑我是兇手?”我一把拉住了他，惊慌的问道。 “没有。”所长回答的很干脆，“你也别担心，只是例行公事。” 所长下车后，我在车上想了老半天。昨晚上的事情确实有些古怪，我有种预感，是有人故意布了局，要引我往下跳。可是，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要设计害我。如果是几年前消失的那个兇手，可我又不在特案k组，跟他没有任何过节呀。 特案k组的专家是在晚上六点来到我们所里的，一行仅有两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大伙叫他们老葛和老王。半小时后，老葛和老王在所长的陪同下对我录口供。我照实说了，并且反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老葛微微一笑，告诉我道：“小杨，你多心了。兇手能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完成人皮分离手术，并且销毁现场所有的证据，你认为自己办得到吗?” 我摇了摇头，只听老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会怀疑你是兇手。兇手只可能是他!” “难道是……”我心里一惊，整个人站了起来。 “对，他回来了。销声匿迹了几年，终于再一次出现了。”老葛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皱着眉头说道：“这一次我们特案k组一定要将这兇徒绳之于法!” “会不会是那个长发女人?”我开始了自己的推断，因为昨晚在运河周围，就我和那个要自杀的女人。更值得怀疑的是，她攻击了我。 “是她吗?”老王往桌上扔了一张照片，问我道。 我仔细瞧了瞧，肯定的说道：“是她，就是她!当时，她用手死掐我的鼻子，我们俩贴得很近。她的脸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可她就是那名死者啊。”老王嘆道：“法医从人皮上提取到了dna，然后还原了死者的容貌。” 从老王的描述来分析，兇手是在我昏厥后才出现的。于是，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名报案者身上。只要找到那女人，就能发现线索。 接下来，我们查找了昨晚那个报案电话，发现号码的来源是来自本市一所精神病医院。事不宜迟，老葛和老王要求立即前往调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允许我同行，参与这个本该由特案k组接手的悬案。 第2页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这家精神病医院。经过一系列调查，找到了那部电话机，并且还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叫王霞，恰巧是这家精神病医院的病患。我们找到院长，说明了情况，请院长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院长告诉我们，医院就一个出入口，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只要看完录像就一目了然了。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老葛和所长坐在电脑前，看监控录像。我和老王则是去盘查昨晚用过那部电话机的人。电话机按在护士值班台，在我们的要求下。护士长还原了昨晚值班的人，我有个特长能闻声辨人。我分别和那几名护士聊了一会，却发现这几人的声音都不是昨晚打报警电话的女子。这下老王就愁了，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小杨，你这一套到底灵不灵?” 我自信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的耳朵是天生灵敏，绝对不会错的。” “那就见鬼了。”老王握紧拳头，略有所思的说道：“这部电话只有当值护士可以接触，如果不是她们其中一人报的警，那会是谁呢?” “警察同志，我们好端端报什么警啊?”这时，护士长打趣地问了我一句：“会不会是你们的人听错了?” 听错?绝对不可能!更何况，还有通电记录。 “或许……或许真的是见鬼呢?”另一名护士微微颤颤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老王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们别忘了这个月是鬼七月，我听老人们说，当年修运河死了不少人。所以每当鬼七月，运河边都会闹点鬼。没准……没准……” “呵呵……”老王听了她的话，冷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没准我们这位小杨同志真的见鬼了。” 老王和护士的这番话听起来还真有点邪乎，我一时间感到毛骨悚然。 “哦!对了，你们能带我们去看一下王霞的病房吗?”老王怔了片刻后，突然又对护士长说道。 护士长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带路。她告诉我们说，王霞是三年前被家人送入医院的，她之所以会患精神病那是因为她的儿子。整件事情说起来，完全是一起悲剧。三年前，王霞刚满月的孩子因病夭折了。但当家里人把孩子送入殡仪馆火化之时，在尸体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那孩子竟响起了一声啼哭。 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可一切都已来不及。王霞身为母亲就在那一刻崩溃了，她恨不得跟随孩子一同进入火化炉，最终是被家里人拦了下来。从此以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见了动物就咬，过起了茹毛饮血的野兽生活。有一次家里的宠物犬，甚至被她活生生给吃了。等人发现的时候，就剩下一堆狗毛了。 “她得的是什么病?”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王霞的病都是由谢医生治疗的。”护士长接着往下说道：“她家里人把她送来的时候，她已经咬下了自己丈夫的一根手指，嘴里还不停的念道着孩子是心头肉，孩子没了，我的心头肉掉了……” “所以，她要吃肉来弥补?”我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王霞住院的305号病房。护士长打开房门，又对我们说道：“早上来查房，就发现她不见了，没想到的是……” 她说着嘆了口气，对王霞的死而到一阵默哀。 老王进屋后，就仔细搜查了起来，这是我们干刑警的职业病。尤其是那些专家级的人物，那都有一双火眼金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过，老王有个坏习惯。那就是当他取证的时候，不允许外人插手。于是，我只能和护士长等人退到了门外。 第二章 405病房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老王仍旧没有结束。我看着烦了，便在楼道里走动起来。我心里想着案情，不由得就走到了墙角。咚的一声，额头就撞在了白墙上。 “哇呀!”我痛叫了一声，当即一个侧身，却在这时眼睛瞥到405号房。出于好奇，就冲着门窗看了进去。 怎么没人?不会和王霞一样吧? 我不敢多想，当下喊来了护士长。护士长也被王霞的事情给吓怕了，听我说房间里没人，便急着取钥匙开门。要说这病房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失踪一人，那么她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我和护士长几乎是同时进入了这405号房，不出所料，这间屋子里空无一人。 “不好!”我大叫一声，推了护士长一把：“你快去通知王警官，这里又有病人失踪了。” 护士长点点头，惊慌地跑了出去，情急之下竟还带上了房门。碰的一声，愣是把我吓得心惊肉跳。 “这些病人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呢?”我随即陷入了沉思，按理说她们出入病房都会被当值的护士所发现，难道真的是撞鬼了吗? “还有那扒人皮的兇手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精神病人下手呢?”许多问题想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将我的脑瓜子给堵住了。我感到发胀，于是随手拍了拍。可就在这时，手上似乎触摸到了什么，挺柔顺的感觉像是女人的头髮。 “头髮?女人……等等，这屋子怎么还会有其他人?”一瞬间的变故，让我陷入了恐吓。我感到嵴梁骨发凉，唿吸顿时变得不顺畅。难道是……我不敢多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眼睛望天花板望去。 第3页 “我的妈呀!” 只见天花板上吸附着一身着白衣的长髮女子，你很难想像她竟然能想壁虎一样附着在光秃秃的天花板上。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壮着胆子问道。 “哈哈哈……”那女人听了，颠笑起来。她的笑声是如此的悽厉，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器直插入人的心窝子。 “我是警察，来这里办案，你别装神弄鬼了!快点下来!”我又喝了一声。 “你还我孩子的命来!”她语气更加毒辣了。 “你的孩子?”我听完，完全煳涂了。 可就在这时，护士长和老王推门而入了。护士长见了那女人，当即狠狠跺了一下脚，埋怨道：“你看我都给急煳涂了!要说着胡晶怎么可能会失踪吗?” “护士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赶紧问道。 “这间病房的病人她叫胡晶，今年四十岁了，入院都快十年了。”护士长解释道：“说起她可是个狠绝色，不但杀害了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把自己刚出生的婴儿也给杀了。你们说残忍不残忍?要不是检测出她这里有问题啊，早就枪毙了!” “什么?”我和老王听完，都是惊愕万分：“你是说，她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对啊，当时还上过报纸头条呢!”护士长说着，吩咐手下人：“你们去把东西取来，顺便领一支镇定剂来。” “她呀一犯病就会往天花板上蹿，只能用布娃娃才能把她引下来。”护士长嘆了口气，又对我们说道。 不到片刻的功夫，护士便把布娃娃取来了。她们操作习惯了，举起布娃娃就对胡晶哄骗道：“胡晶，你的孩子饿了，快下来餵他吧!” 说着，另一护士就学起婴儿啼哭来。胡晶听了，大吼一声，紧接着像野兽一般从天花板上勐扑下来。那护士眼疾手快，随手将布娃娃扔到了角落。胡晶又吼了一声，像猎犬见到骨头似的去抢那布娃娃。她拿到布娃娃后，就一把揉到怀里，接着便哭哭啼啼：“小科，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这时，我们看到的是一位慈爱的人母，全然不是可怕的精神病患者。然而，虽知道片刻后，画面突变。胡晶陡然变得兇悍起啦，她站起身来，指着我们大喝道：“你们别过来!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 护士长瞧了，给其他护士使了使眼色，说道：“准备吧。” 她话音刚落，只见胡晶变得癫狂起来，身子微微颤颤，双手则死掐在布娃娃的脖子上。 “动手!”护士长见时机成熟，便大喝了一声。护士们一拥而上，将胡晶抱住，然后注射了镇定剂。片刻后，胡晶陷入了呆滞。 “你们别介意啊。”护士长唿了一口气，对我们解释道：“这胡晶犯病就是这样，我们相处久了就习惯了。” 精神病医院就是精神病医院，什么样的怪事都会发生。原本，我以为做警察的已经够辛酸了，可今天来了这里才明白，这里的护士们远比我们来得发恼。 胡晶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她与本案无关。所以，老王也没有过多在意。走出房间后，我们便去和老葛他们汇合，将收集到的证据汇总一下，看看能不能推敲出有用的线索来。 这时，老葛和所长已经看完了昨晚的录像。但他们的结论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进出医院，要说有也仅院长和谢医生两人。 “这就奇怪了。”老葛续上了手里的香菸，说道：“这个王霞总不能自个插上翅膀飞出去吧?” “或许，真有那回事呢?”老王微微一笑，打趣道。 “老王，你这话什么意思?”老葛掐掉了刚点燃的香菸，神色严峻的问道。 “对了，院长，我想了解一下这个谢医生的情况。”老王没有回答，反倒是问起了院长。 “谢医生啊，他可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主治医生呢。”院长哈了一声，说着叫人去取来了谢医生的档案。 谢医生全名谢晖，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医学系的博士生，主修精神科。早在他还在读研的时候，就发表了《精神病解放治疗》这篇高水准的论文，而轰动业界，被誉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们医院能够聘请到谢医生那真是三生有幸啊!”院长介绍起谢晖来，简直像是在介绍一块宝贝。 “谢医生现在人在哪里?”老王看完资料后，又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王霞是他的病人吧?” “是的。”院长点点头，“昨晚谢医生就飞往北京参加学术研讨会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赶回来了，大致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对于医院的调查，我们只能算浅显的获得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对于本案的帮助几乎作用不大。我们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拨打了那个报警电话，还有王霞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病房逃出来的?为什么医院的监控没有拍到她呢?还有她为什么要会去运河?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困扰着我们每一个人。回到所里，气氛就更加凝重了。老葛提议我们再把知道的线索汇总一下，说不定能揣摩出个端倪来。 第4页 我做了笔录，老葛和所长一直在看监控，发现昨晚进出医院的只有院长和谢医生两人。所以，原则上说这两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那谢晖，因为他是王霞的主治医生，长年和王霞接触，有充分的下手时间。老王检查了王霞的病房，却发现了一堆卫生巾。 当我记录到这条线索的时候，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哪是什么线索啊?” 老王瞪了我一眼，斥责道：“不许笑，这可是重要线索。以后，你会知道的。” 至于我，只是误进了胡晶的病房，差点被她吓了个半死。 “胡晶怕是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吧?”我整理完线索，问了一声。 “难说。”老葛说道：“你忽视了一点，这胡晶的主治医生也是谢晖。” “谢晖是院里最好的医生，他主治的病人多着呢。”所长听了呵呵一笑。 “不对!”老王立即否决，“出来的时候，我看过记录了。这几年里，谢晖总共只有四个病人。一个病发自杀了，一个被治癒了，剩下的就是胡晶和王霞。” “这么说谢晖的可疑是最大了。”所长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呢?”我提出了异议：“兇手能在短时间内完美的分离人皮，这样高超的外科手术谢晖怕是不具备吧?”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这谢晖虽然是出了名的精神科医生，但总不可能兼备外科医生的本事吧? “小杨分析得很对。”老王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我们对比了这两起人皮尸案，发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兇手的手法更加成熟了。你们要知道，对于外科手术如果没有长期的临床实践是很难有提升的。可这些年下来，兇手一直销声匿迹，直到昨晚案发总共也就两起。那么他的手术水平是怎么提升的呢?” “会不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受害者存在?”我立马又问道。 “不会。”老葛摇了摇头，“这几年我们特案k组的成员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缉，只要他有新动作，以我们的能力立刻就能知晓了。” “这就怪了。”所长听完，滋了一声，说道：“照常理来说，兇手杀了人以后就会想尽办法逃逸。这人皮尸案的兇手都逃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呢?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再次犯案呢?” “这也正是我们头疼的事情。”老王握拳捶了一下桌子，抖擞着精神说道：“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动机，我们都要将这恶魔绳之于法。” “对了，小杨你身边有什么可疑的朋友没?”老葛接下来又把疑点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这也难怪，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我接到那个报警电话开始的嘛! 第三章 新的线索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我才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这里没多久。要说朋友，只能算所里的人。但处了协警之外，都是编制人员，他们的政审可都是合格的，谈不上可疑。然而，说到协警他们犯不着陷害我这个新人。所以，要从我这里获得线索几乎是不可能。 “好了，天都快亮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等明天谢晖到了再说罢。”老葛打了哈欠，说道。 要说累，那是真累。但要说休息，可是合不上眼。发生那么大的案子，换谁都睡不着。于是，我们就在办公室干坐了两三个小时，大概到了早上七点左右，早到的协警给我们几个带了豆浆和肉包。我们刚吃了几口，医院那边就来电话了：谢晖谢医生回来。 谢晖是我们眼下最重要的线索之一，老王和老葛尤为重视。他们搁下电话，就匆匆忙忙出门了。没有办法，他们是省城下来的专家，我们地方只能尽量配合。我胡乱吐了一个包子，就随着这两人出门了。 火速赶到医院，见到了传说中的谢晖。只见他是一个身材瘦长的秃顶男子，长相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要略显苍老一些。或许，正如老话说的那般：聪明绝顶吧。 谢晖交代了他那晚在医院的经过，以及进出医院的时间，我们核对了之后，发现和医院其他人的口供并无出入，还有监控也能为他提供证明。这么说来，谢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谢医生，我很好奇你的解放自疗法?这真的对精神病人有疗效吗?”这时，老王突然问道。 “哦，疗效是有的。”谢晖点了点头，告诉我们道：“在我的四个病患中，有一人就被这种方法所治癒。” “那另一个自杀的病人又该怎么说?”老王的问题十分尖锐，天亮后他像是似乎掌握了什么证明。 “这个……”谢晖听了，犹豫了一会后，才告诉我们道：“在我的治疗下他已经有了起色，他的自杀完全是意外。” “意外?”老葛不解，皱起了眉头。 “有些精神病人一旦恢復正常就会为自己病前犯下的错误而感到悔恨不已，最终导致……”谢晖嘆了口气，他不说我们也明白了。 “那你治疗王霞时，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老王顿了顿，接着问道。 “触及到内心深处的时候，会有些躁动。她始终不肯承认现实，而我所需要做的是让她认清现实。”谢晖说着，忽然起身转向了自己身后的资料柜。他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盒贴着305数字的标籤，然后交到我们手里，并且说道：“对于王霞的治疗，我有录像，你们想知道的都在里面，拿回去看吧。接下来，我要去看看另一个病患，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们了。” 第5页 他口中的另一个病患指的是胡晶，说起胡晶我仍有一个不解的疑惑：她又不是壁虎，是什么本事促使她能够吸附在天花板的呢? 于是，我当即提出要和谢晖一块儿去。老葛默许了我的举动，并且告知我下午两点半在所里碰头。言下之意，他和老王另有要事要办。领导们的事我不敢多问，就只好点点头。 再次来到405号房，我仍对胡晶有所忌惮，此时她蜷缩在墙角沉寂得就像一具死尸。谢晖见状，立刻给我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轻说道：“杨警官，胡晶可能睡着了，你看能不能等她醒来后再例行公事?”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其实，胡晶能够安然睡着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实在的，她发起疯来的时候，反倒会使我手足无措。 “谢医生，胡晶为什么能吸附在天花板上?”我又问道。 谢晖听了，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告诉我道：“杨警官，你要的答案就在上面。”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发现天花板上有十个手指般大小的洞孔。哈!原来是这样：胡晶只要把双手伸进那十个洞孔，然后身体呈弯曲之状，再用两脚受力，这样就能牢牢地吸附在天花板上了。 只不过要做到这一步的前提是，她首先得爬上天花板。可室内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以藉助的媒介。 而当我刚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胡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惊醒了。她用自己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怒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唰唰的爬上了墙壁，最终吸附在了天花板上。 “没事，她只是又犯病了。”谢晖见了，轻描淡写的告诉我道。 由于，我先前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所以这会儿也没有过多的大惊小怪。要说唯一吃惊的就是，她一个中年妇女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在光秃秃的墙壁上爬行呢? 我本想再次询问，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谢晖要治疗胡晶，已经没有心情招唿我了。而凭我一个人也不能发现什么，所以只好回所里待命。 出了医院，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回到派出所正好是饭点。在食堂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在办公室趴着打了个盹。大概在两点半左右，所长过来叫醒了我。他说老王和老葛都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位女同志。 我们所是出了名的光棍集中营，一听有女同志来了，那还不乐翻天。当我跟着所长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走廊上路过的同事都是议论纷纷。他们说，那位戚警官长得真漂亮，查德一看还以为是全智贤呢! 听他们一鼓吹，我心里面也好一阵躁动。要知道全智贤可是我心仪多年的女神，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精华都浪费在她的照片上。 这么一来，我脸上的倦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嘿嘿的笑了一声。所长见了我的猥琐样，立马赏了一记大栗子，大喷盐汽水道：“你小子可要摆正态度了，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哪能啊!所长……”我挺直腰板为自己叫屈道。 来到会议室，三位专家已经端坐在位置上。我终于见到了美女戚警官，果然不是吹嘘的，像极了全智贤。 “这位是戚琪戚警官，可是我们特案k组的警花哦。”老王起身为我们引荐。 戚琪在特案k组负责资料的收集和整理，这一次她为我们带来了有关人皮尸案兇手的最新线索。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收集的资料都是关于谢晖的。原来，谢晖有一个哥哥叫做谢刚，是一名外科医生。十多年前，谢刚娶了胡晶当老婆。 “这么说，当年被胡晶杀害的人就是谢晖的哥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就中途打断了戚美女的话。 “没有错，只是当年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胡晶身上。至于他丈夫的身份就没有过多提及了，只是在当地公安局备了案。”戚美人说道。 “那当时的谢晖又在干什么呢?”老王接着问。 “还在日本上学，不过一年后他就回国了。”戚美人说着，打开了多媒体，在大屏幕上为我们展现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起人皮尸案发生在谢刚和胡晶结婚后的第二年，且案发地点就在附近的乡镇。当初特案k组就已把兇手定性为一个拥有高超外科手术水平的狂热分子，就凭这一点谢刚的身份值得怀疑。 谢刚死于那一年年底，胡晶被送进了监狱。她后来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病，刚好是谢晖回国的那一段时间。 “整件事情有着不自然的巧合性，但不能说明问题。”老葛看完，点上手里的中南海，对我们说道。 “老葛说得对，这件事情和人皮尸案似乎扯不上关系。”老王点头表示贊同，他沉吟了一番又接着说道：“死者是王霞，她和谢晖没有仇怨。谈不上犯罪动机，况且最重要的是谢晖还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 老王分析得对，谢刚已经死了好多年，不可能是兇手。谢晖那晚去了北京，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除非是能分身杀人。再说了，他如果真要杀人，杀得也该是胡晶才对。 戚美女带来的线索又给堵上了，我们几人沉寂一会儿，便将话题引入到谢晖的那盘录像上。录像的时间大概是30个小时，据谢晖说，在治疗王霞期间，他每天以2个小时为限，也就是说这盘录像是王霞半个月里的治疗记录。 第6页 从录像画面来看，王霞最初犯病的时候，会扑上去咬谢晖。但当时谢晖没有採取任何防御措施，在王霞咬住他手臂的时候，他只是不停地唿喊着：“妈妈!妈妈!” 大约有五六个小时，都重复了类似的画面。我们看到谢晖的两只手臂都已被王霞撕咬得血肉模煳，但换来的成果却是王霞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了。 这时候，天也黑了。我们几人一直盯着录像，眼睛也发酸了。所长起身松了松筋骨，然后建议大伙出去吃个饭，一来缓解一下工作压力，二来为特案k组的三位专家接风洗尘。 第四章 饭桌前的头脑风暴 派出所附近也没什么特色的餐饮，高档酒店更是不敢去，所长左思右想之下选择了一家以本帮菜为主的小餐馆。我们五人进了一个包厢，叫了一些小菜。期间虽然没有上酒，但吃着吃着气氛就开始融洽起来。尤其是所长，拿出了自己侃谈的本事。先是以茶代酒尽了尽地主之谊，然后就把特案k组的这三人勐夸了一顿，硬是听得我胃里反酸。 相对所长的热情，我倒是显得沉默了许多。一来我的职位比较低，在这些领导面前也说不上话，二来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戚琪所吸引。这个长得像全智贤的女人，让我感到心潮澎湃。 或许是我太过痴迷了，目光一直停留在人家的身上，导致她显得有些尴尬。这时，她突然起身对我们说道：“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哦……”我随即应了一声，在场也只有我出声。所长听了，瞪了我一眼，竟说不上话来。等戚琪走后，老王和老葛终于忍不住格格大笑起来。 老葛点了根烟，然后调侃我道：“小杨，怎么?被我们组里的警花迷倒了?” “哪里……哪里……”老葛的话让我万分难堪，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一时间还真找不出辩解的理由。 “老葛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哦。”老王微微一笑，说道：“你千万不要想着狡辩。” 我听了心里更加慌乱，虽然只是盯着人家美女发呆，但却像是犯了什么大罪一样，顿时手足无措。 “两位专家就别开小杨玩笑了。”这时，好在所长站出来替我解围：“这小子八成是想案子入迷了，新来的警察总想着破一两起大案子的。” “对!对!对!”所长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我立即点头应和。 “呵呵，小杨如果你真破了这起人皮尸案，那么从此以后就能在警界扬名立万了。”老葛吐着烟圈，说道。 “那我能加入特案k组吗?”我接上去问道。 “想得美!”所长听完，毫不客气地给我吃了一记栗子，“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警察想加入特案k组?他们可都是比你小子优秀好几倍的精英，但是真正能通过考核的却是寥寥无几。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说着勐嘆了一口气，铁定是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考入特案k组。 “想要考入我们特案组确实不容易，你除了要有超人一等的技能之外，还要破获一起特殊的案子。”老王放下手中的筷子，专注的望着我说道：“不过，小杨你如果真的破获了这起案子，我会向上级申报你的请求。” “谢谢王警官。”我听完，心中好一阵激动，险些就将身前的碗筷给掀翻了。 “哦，对了。”老王神色一凛，突然又问道：“你今天跟着谢晖去看胡晶，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三人听了都感到大吃一惊，老葛掐灭了手中的菸头，说道：“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手法总是在情理之中的。” “的确在情理之中。”老王接着嘆了口气，韵味深长的说道。他显然话中有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戚琪从厕所回来了，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去抽菸了。一个会抽菸的美女警花，确实能让人大跌眼镜。这一刻，她在我心中那完美的形象大大打了折扣。 “各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戚琪人还没坐下，就忙着说道。 “什么问题?”我几人同时问道。 “王霞会不会一开始就不在病房?”戚琪说道。 “可是，那晚上值班护士查过房啊。王霞的确是在305病的。”我听完很认真的反驳道。 “不对!”老王手握拳头，轻轻敲了敲饭桌，严肃的说道：“她有条件可以不出现在305病房。” “老王，你这话怎么讲?”老葛听懵了，手里一用劲竟将香菸夹断了，“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快点说出来听听。” “整件事情之所以扑朔迷离，完全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了。”老王接着说道：“我们的注意力太集中在那晚的监控录像上了，以为只要王霞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就想当然的以为她没有离开医院。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王霞压根就不在305病房内。她很有可能一早就被兇手囚禁在了某个地方。” “那305病房的人又会是谁呢?”老王的分析有几分道理，但我也发现了漏洞。如果王霞一早就不在医院了，305病房该是空无一人才对的呀。 第7页 “胡晶!”老葛重新掏了一支烟，很严肃的说道。 “胡晶?”我和所长惊得险些跳了起来，她不是在405房吗?怎么会一下子突然就出现在305房呢? “两位专家，我们都被你们说煳涂了。”所长顿了顿之后，问道：“如果胡晶出现在305房，那么405房就会没人了啊。” 所长说得很在理，不管怎么样移花接木，房间内始终会少一个人。到护士查房的时候就会露馅了。 “如果是医院里的护士查房，那就完全有可能忽略405病房内的胡晶。”老王告诉我们道：“你们想胡晶住进这家医院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她的生活习惯早就被这里的护士熟悉了。只要不是新人，大概都知道胡晶喜欢吸附在天花板上。而到了晚上，护士们查房大多又是走过场，只要透过门窗往里看到有人，就不会细緻的确认了。” “哦……”我听完大有恍然醒悟的感觉，“因此，当她们看到胡晶不在病房内的时候，都以为她吸附在天花板上呢。” “再说胡晶和王霞都是披髮盖面的装扮，身上也都穿着白衣服，在晚上如果不细看，还真的很难区分开来。”所长也明白过来，激动的叫了一声：“好一招李代桃僵!” “你们的分析虽然有些道理，但干我们这行的最注重证据，老王你有确凿的证据吗?”老葛深吸了一口烟，很冷静的问道。 “有!”老王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王霞的病房我仔仔细细都检查过，当时汇集线索的时候，有一点我忘了说，不过那会我也不敢确定这条线索有没有，直到小杨弄明白胡晶为什么会像壁虎那样吸附在天花板上的时候，我才忽然间明白过来。” 在老王的手机相册里，我们看到王霞病房的天花板上也有十个和胡晶病房一样的洞孔。这足已说明一个问题，胡晶确实在305病房待过，而且时间还很久，以至于她把自己特殊的生活习惯带到了这个病房。 “老王，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到现在才说。”对于老王隐瞒线索的事情，老葛感到生气，他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手里的香菸，陷入了沉思。 “好了，我敬爱的葛大队长。”老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下认错道：“这回是我不对，下不为例。” “还敢有下次?”老葛瞅了他一眼，开玩笑的说道：“再有下次，你在特案组的位置就由小杨接替吧。” “好了，你们俩就别怄气了。”作为两人多年的同事，戚琪早就习惯了二人的作风，他们是喜欢斗嘴，但斗着斗着就会斗出灵感来。 “既然口子已经开了，你们就谈谈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吧。”戚琪摆正态度说道。 “接下来我们首要任务就是得弄清楚，王霞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带出医院的。”老葛告诉我们道。 “另外，谢晖还得彻查。”老王续道：“谢晖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整件事情似乎都和他有关系。” 老王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王霞一早就不在医院的话，作为主治医生的谢晖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但为什么他要隐瞒不报呢?还有那胡晶，她为什么要配合谢晖演戏呢? “回所里吧，我想已经知道王霞失踪的具体时日了。”老王沉吟了一番话，又对我们所有人说道。 于是，所长结了帐，带着我们匆匆忙忙回到了所里。这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干我们这行的早就习惯了。进入会议室，所长叫值班的协警给我们每个人都充了一杯咖啡。在浓浓的香气中，我们的精神再次亢奋起来。 “要推断出王霞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医院，就得从她房里的卫生巾下手。”老王抿了一口咖啡，对我们说道。 卫生巾能说明什么呢?我们所有人带着疑问，不说一句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老王。 老王微微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以王霞的年纪来看，还不至于到了绝经的地步。她虽然患有精神疾病，但每个月都会和正常女性一样来生理假期。关于这一点，我当时询问过护士长，护士长可以肯定她的例假确实存在。” “可是胡晶虽然比王霞年长许多，但也没到绝经的年龄呀?”老葛听完，当下反驳了一句。 “不对，她在十年前就已经停经了。”说起这话茬，戚琪想起了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料。她在到来之前，就在胡晶和谢刚身上做足了功课。这些年来，特案k组之所以屡破奇案，可没少了她的功劳。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向大伙提供最全面的资料。 第五章 启示 戚琪搜集的资料上说，当年警方为胡晶做检时，查处她有过量服用巴比绥的迹象。巴比绥属于安眠药，女性若服用过量，就会导致不孕不育。胡晶就因为这类药物，导致了过早的停经。这份档案一直储放在十年前办理胡晶案的派出所内，现在被戚琪调了出来。 “这么说来，胡晶服食安眠药是在生完小孩之后。”老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的说道：“那么，倒是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要去服食安眠药呢?” “会不会是产后恐惧症导致的呢?”我试着推测道。 “极有可能。”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要深入调查才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一趟胡晶的老家，相信她周围的邻居会知道些事情。” 第8页 “老王这个提议不错。”老葛表示贊同：“明天，就由你带队去一趟吧。” 这三人组中以老葛为组长，既然老葛批准了，老王就没有什么好顾忌了。他沉吟了一番，便开始选派人手。在三人组中，他选了戚琪当帮手，然后又向所长讨要了两名精干的警员。在我们所说到精干，我自认能排上位置。可是，我们所长似乎没把我放在心上。他报给老王的名单上，压根没有提及我的名字。 这使坐在当场的我好不着急，先不说能不能跟组去立功，单单是为了戚女神，我怎么也要走上一趟。 “王警官，能不能带上我啊?”我自知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来了一招“毛遂自荐”。 “小杨，你参加工作不久，还不具备去异地办案的能力。”所长听了，立马扑来一盆冷水，“明天你就在所里待命吧，所里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忙呢。” “就是因为我缺乏工作经验，这才想要和王警官一起出去学习学习。”我为自己辩解道。 对于人员安排老王也不能完全拿主意，于是便看了老葛一眼。老葛眯着眼微微一笑，说道：“对于新人，我们总要多给点机会的嘛。” 他说着又为自己点了根烟，看得出来这是一桿老烟枪，时常烟不离手。 “对了，老王你该说说王霞的事情了。”老葛勐抽了几口后，又将话题带回到王霞失踪的时间点上。 “那日我在检查305病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大堆卫生巾，当时还以为是护士偷懒，没有处理好病房的为生。但找人询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王霞会藏匿任何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包括这些污秽的经血。”老王告诉我们道。 “天底下竟还有这种怪癖?”同样身为女性的戚琪在听了老王的描述之后，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戚警官，王霞是因为自己孩子的事情才患上这种毛病的。”我接着便把王霞得病前的经过和她大致讲诉了一番。 戚琪听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没有生育过小孩，可能还不能体会孩子在母亲心中的份量。要知道一位母亲在失去孩子之后，整个人生都会变得灰暗。 “为了不刺激到王霞，护士们都不敢清理掉这些杂物，任由她自己捣鼓。可能就连她们也想不到，王霞竟会把这些东西当作宝物般收集起来。每一次生理期，王霞都会将用过的卫生巾储放在一个塑胶袋中并记上日期。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根据袋子上的日期来推断王霞到底是从时候开始失踪的。”老王说完，望了戚琪一眼，又说道：“戚警官，这事情还要拜託你了。我们男人对于女人的生理期不是很了解，所以……” 戚琪是女人，她知道女人每一次生理期的时长以及间隔，有了她的计算，我们就能推算出王霞失踪的日子。 戚琪听完二话不说，伸手问老王要摄有塑胶袋的照片。老王则吩咐我去档案柜取来那一部分线索，我取来后亲手交到了戚琪的手中。戚琪认真看了起来，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便有了结果。她对我们说道：“王霞的经期很正准时，根据照片上的塑胶袋来计算，王霞失踪的时间应该是上个月20号之前。” “我记得谢晖给我们的录像带所记录的时间也是上个月的，这样一计算王霞失踪的确切时间该是15号之后20号之前才对。”老葛弹了弹菸灰，分析道。 “所以在这5天的时间里，是有人将王霞带离了医院。”我的思路也开始清晰起来。 “那这人会是谁呢?”所长皱着眉头问道。 “可以去调看医院的监控。”我告诉他道：“只要翻出上个月15号之后的录像，我们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将王霞带出医院了。” “不错，不错。小杨的脑瓜子还是转得挺快的嘛。”老葛听了，微微一笑，夸了我一句。 可他这一夸，就让所长感到万分的难堪了。试问一个领导怎么能容忍下属抢走自己的风头呢?我偷偷瞄了所长一脸，见他脸色阴沉，顿时暗暗叫苦。你说万一我没进特案k组，不还得归他管制，可那时非得被他老人家穿小鞋不可。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们所长教得好。”我呵呵一笑，机智的将功劳推到了所长的身上。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马屁拍得好，那业绩就是顶哌哌啊。 案情终于有了一些线索，我们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接下来，我们又相互交换了一些看法，在会议室一直做到天亮。老葛抽完了一整包中南海，要起身去买烟时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他顺手看了看手錶，嘆了一声：“诶呀!都七点半了!” 我们所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但有些同事会提早赶来。和往常一样，那些个爱拍马屁的协警已经为我们熬夜值班的人带来了早饭。当老葛刚刚打开会议室的大门，金胖和丁猴子就提着一大袋肉包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各位领导辛苦了，快吃点东西吧。” 金胖在所里干了5年的协警，虽然不是正式编制，但却是我们所长的心腹大将。所长早就想提拔他了，可无奈他的文凭不高，没什么文化素质，压根扶不起来。但眼下恰好有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所长怎么的也要抬他一手。 第9页 “金军军，你过来。”所长朝金胖招了招手，然后又对老葛说道：“葛警官，这位金军军同志虽然是协警，但办事能力极强，这一趟就让他和小杨一起协助你们办案吧。” 老葛点了点头，搭了搭金胖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小金。” “不辛苦，不辛苦。能跟着特案组的专家一起办案，那是我金军军的福分。”金胖乐开了花。 他知道靠自己的能力这辈子都不可能考进正规编制，但是如果能在这起重大案子中立下点功劳，那么极有可能被上级破格转正的。 吃过早点，我和老王等人换上了便装，就开上一辆五菱牌面包车上路了。胡晶的老家在s村，位于邻市的西北角，相当的偏僻。我们大概花了5个小时的车程才抵达目的地，下车后金胖急着要请我们吃午饭。 我们确实也饿了，就没有推脱。但这是个偏僻的村落，几乎见不到一间像样的餐馆。我们熘达了半圈，才找到了一家沙县。 在此不得不佩服沙县的覆盖面，难怪同事们要给它按上“大酒店”的招牌了。进了沙县大酒店，我们尽情品尝了一顿香辣滷味。 吃饱肚子后，我们开始深入调查。戚琪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胡晶住过的屋子。这是一间两层楼的木屋，看起来有些陈旧，想来这屋子距今有些年月了。大门是紧闭的，但没有上锁，门面上还封条残留下来的印迹。 “走，我们进去看看。”老王凝视了一会，便向我们提议道。 “我来打头阵!”金胖时刻不忘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他说着抢先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死胖子，敢和小爷抢活，看爷待会怎么整你!”我怨恨金胖抢了风头，就在心里面埋怨道。 金胖长得人高马大，没几步就来到了大门前，可就当他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快住手!这屋子进不得!” 声音是从我们背后传来的，愣是将人吓了一跳。我们立即转身，只见身后突然间站着一个驼背老汉。 “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警察在办案吗?”金胖怒斥了一声，摆出一份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胖子还真是个蠢货，我们穿便装过来，就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可他倒好，当场就露馅了。 “老汉听人说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原来是警察同志啊。”驼背老汉说着，朝我们缓步走了过来，“老汉是本村的村长，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就尽管吩咐吧。” “老村长，你好。我们是z市来的，来这里就是为了了解一下胡晶过去的事情。”既然金胖将身份道破了，那么老王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胡晶?”老村长听了，身子微微怔了怔，然后却反问道：“这个疯婆娘还没被枪毙吗?” “她是精神病人，法律上说，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犯法的。”金胖回答道“小金，不许胡说。”老王瞪了他一眼，阴沉着脸说道。 第六章 老村长的恐吓 精神病患者能否在法律面前从宽处理，一直是司法界的难题。许多专家和学者争论了许久都无法得出统一的结果，而我们警方最重要的责任是在于破获刑事案件，抓捕触犯法律的犯人。金胖子文化水平低，虽然在所里工作数年，但还是个半吊子。他被老王斥责了一句，当即缩了回去，靠在一边不讲话。 “村长，为什么这间屋子不能进?”老王接下去问村长道。 “几位同志跟我到村支部坐坐吧，这里讲话不太方便。”老村长说着，带头指路，将我们领到村支部。 村支部是以一所搬迁的小学改造，看起来虽然破旧了些，但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该建筑共上下两层，我扫了一眼，约莫有七八个教室。村长的办公室位于二楼的最东边，那里原本是校长室。 “前些年村里的小学和镇上合併了，这里的一百多名学生都搬到镇上去读书了。”村长说着用钥匙开了门，瞬间一股烟味朝我们扑了过来。 “咳咳……”戚琪当即被这浓浓的烟味给呛到了，用埋怨的口吻说道：“这烟味能抵上十个老葛了。” 老葛是队里出了名的烟枪，几乎是烟不离手，全身上下都散漫着烟味。戚琪说办公室的味道能抵上十个老葛，可见村长的烟杆子要比老葛粗许多了。 走进办公室，最显眼的要属一张电动麻将桌。金胖在我们所里是出了名的麻将手，他见了麻将就手痒，这会不自觉地过去摸了摸。老村长呵呵笑了笑，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软壳中华，然后将烟分到我们手里：“农村娱乐活动少，老哥几个闲着了就会过来摸两把。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没赌钱。” 我和老王都不抽菸，手一推婉拒了他的大中华。只要金胖笑纳了，金胖是协警，干协警的两样东西不离手，那便是烟和牌。 村长分完烟，又殷勤地为我们泡起茶来。我们几人捡了空位置坐下，我运气偏好，椅子旁边搁着一只纸箱子，纸箱子没有盖，一眼望去里面装的都是保险套。 “在我们农村计划生育管得严，防御措施得做起来。我这个村长也不懂得管理，将这些难为情的东西随便放了，让警察同志你见笑了。”村长为我递来了茶水，笑嘻嘻的说道。 第10页 我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多的理会这件事情。老王喝了几口茶，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他接着对村长说道：“村长，现在可以说说事情了吧?” 村长为自己点了一根大中华，深深吸了一口，说道：“这间屋子闹鬼?它是会吃人的!” “操!”金胖听了，一下子爆了粗口，“老子活了那么大还从来没听过会吃人的屋子，村长你不会是吓唬人的吧!” “小金，注意形象，不许爆粗口!”老王双眉一皱，瞪了金胖一眼。 金胖也就那么点素质，平日里让他出勤，哪个摊贩没被他骂过?真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也有勇气和我竞争?要不是村长护着他，这货早就被赶去夜防队了。 “老汉哪敢骗你们几位啊!”村长吐了一口浓烟，说道：“这间屋子是凶宅，胡晶死去的丈夫和孩子的冤魂久久没有离去，现在估摸着已经化成厉鬼了。” “村长，你这话未免也太过迷信了。”我跟着说道。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鬼怪存在的，除非眼见为实。 “你们一定以为我们农村人都迷信，可老汉读过几年书，是先进分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哪里敢到处乱说。”老村长情绪稍加激动了点，他掐掉了手里的烟屁股，然后勐喝了几口茶，嚼着茶叶根说道：“老张家的娃子淘气，瞒着大人跑进了那屋子，从此就没出来过。” “那老张就没进屋去找过?”老王感到很好奇。 “老张就那么一个娃子，能不着急吗?”老村长说道：“他当然去找过，可是却找到了一堆白骨。” “白骨!”戚琪忽然站了起来，惊讶的叫一声。 “确切的说是一堆血淋淋的白骨。”村长说着，自个的身子颤了颤，或许也是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吧，“这屋子空了好多年，连一头畜生都没有，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堆血淋淋的白骨呢?” 其实老村长的问题很好解释，那堆白骨就是老张的娃子。如果事情属实，那么屋子中有厉鬼一说就多了几分可信度。可是，村子里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会没人报警呢?我和戚大美人同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并问了老村长。老村长说，大家都被厉鬼吓住了。厉鬼会吃人，谁敢得罪这玩意。所以，这事也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那老张呢?他没被厉鬼吃掉吧?”老王接着问道。 “老张倒是没事，但出来后人就被吓病了，到现在还瘫在床上呢。”老村长嘆了口气，告诉我们道：“他也不容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吃这份苦。” “带我们去看看老张吧。”老王听完，沉吟了一番，最后提议道。 鑑于我们是警察，村长的配合度很高。他二话不说，便领着我们向老张家走去。老张是留守老人，儿子儿媳妇都去外地打工，平时就和娃子相依为命。现在娃子没了，家里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老张住的是老房子，阴冷潮湿，我们推门进去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们看到一张木板上躺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目光呆滞，意识全无，对于外人闯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老张，老张，老哥哥来看你了。”村长走近床头喊了几声。 这会儿，老张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的嘴角微微颤动，似乎是认出了村长。 “还好他还认得老汉。”老村长见了，欣慰的一笑，又对我们说道：“平日里我们哥俩走得近，现在他瘫了，也没人照顾，我和家里的老婆子每天都会过来一趟。”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老张屁股下面的床单，不由得眉头一皱，又说道：“啊哟，都疴出屎了。这档子事麻烦，我一个大老粗干不了，得回家叫老婆子来。” “村长，别这么麻烦了。这活我们的人能干。”听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个坏主意，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捉弄一下金胖子呢。 “那……那就麻烦警察同志了。”村长微微一笑，也就不推辞了。想来这种事情叫人干做了，即便是自己的老婆子也会嫌烦的。眼下正好有人帮忙，捡个便宜也是好的。 “小金，还不赶快过去帮忙!”我跟着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我?”金胖听了，顿时大怒：“妈……我哪里会啊?” 他差点又爆了粗口，因为老王在场，就将到口的粗话吞了回去。 “别谦虚了，你会的，上次丁猴子喝醉酒也疴屎了，不就是你给换的嘛。”我搭了搭他的肩旁，给出了一个极具有说服力的事实。 “这个……”金胖确实为丁猴子换过裤子，不过那时是所长吩咐的，他推脱不掉。但眼下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公信力也就没那么大了。他不乐意干，自然是正常不过了。 “小金，既然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就不要推辞了。”这时，老王发话了：“早点干完活，我们还有做其他事情呢。” 老王是特案k组的专家，用我们所长的话来说，是上头来的人。他的话可比是很有份量的，金胖一心盼着能够转正，当然不敢拂逆了老王。 “好……好的，王警官。我保证完成任务。”他说完，捏着鼻子向老张走去。 第11页 “小金，老张年纪大了，你动手可要轻着点。”我见了，心里已经笑翻，但嘴上仍然一本正经的说着风凉话。 “我知道……”金胖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声，双手已经在解老张的裤子。 老张穿的是大叉裤，裤子的面料很单薄，所以屎尿沾了就很容易渗透。这金胖也是个大老粗，他哪里有护理方面的经验，一顿乱忙乎，裤子是脱下来了，但手里却沾上了脏东西。那可把他急得扔下裤子，就往外跑。 捉弄金胖帮老张换裤子，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恶作剧。我们来到老张屋子并未得到实际的线索，以老张的身体状况一时间也不可能叫他开口说话了。 但老王还是确定了一点，他坚信屋子里不存在厉鬼。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如果是厉鬼害人，为什么会放过老张?送到嘴边的食物，岂有不啃的道理? “万一那玩意是想留着老张吓唬其他人呢?”我说了另一种可能作为反驳的依据。 “既然都化身厉鬼了，它还用得着去吓唬人吗?”戚琪冷笑了一声，“扮鬼吓人的通常都是人为，等会我们直接进去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戚琪的提议很大胆，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我们办案子，讲的就是证据，而证据则是要在亲力亲为中获得的。 第七章 阁楼死尸 老村长听我们说要去那间闹鬼的屋子冒险，不由得又劝了一番，但我们打定了主意，就算屋子里真的有厉鬼，只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了，那么即便是死了也值得。老村长见劝阻已经无用，便又嘆了口气说道：“几位真的非去不可，那就去我家拿点佛经吧。” 他家里的老伴是个念佛老太太，平日子念诵了不少能够驱邪保平安的佛经。我觉得有必要，圣人孔子大叔都说过，不以怪力乱鬼神。世上有些东西就要敬而畏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王听了却一笑置之，他拍了怕我的肩旁，说道：“我们戚警官可是跆拳道冠军，有她在你就放心吧。” 如果真有鬼，跆拳道能管用吗?我听完脸色一沉，心里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说话间，我们又回到了那地方。站在大门外，我不禁瑟瑟发抖，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还没进去就已经充满了恐惧感。 “不等等小金吗?”我看老王急着要进去，便拿金胖子来拖延。这货也不知道爬去哪了，真叫人有些担心。 “也好，你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快点赶到这里和我们汇合。”老王听完，点了点头。 于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金胖子的号码。原来，这货跑到人家屋子里洗手去了。他这双手估计得擦完一整节香皂，然后用热水泡上一天才能彻底驱除恶臭。 金胖接到我的电话，自然不敢怠慢，仅用了三四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老王不等他把气喘匀，就伸手朝前一指，说道：“出发，进屋!” 金胖由于之前在老王面前表现欠佳，这回势必要赢回好感。所以，他一马当先，自告奋勇的为我们开路。推开屋子的大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戚琪皱了皱眉，当即用手捂住了口鼻。 屋子内的光线很充足，我们粗略扫了一圈，发现楼下只是厨房和客厅。这两处地方都铺上了瓷砖，前面也贴上了墙纸，装饰的风格趋向于欧式。 厨房内装有煤气灶和排风机，这些设备在现在看来已算不上显摆。但要知道十年前的农村，还有很多人是用柴火煮饭烧水的。而胡晶家却已按上了这些东西，可见那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用当时较为流行的话来说：已经过上小康生活。 客厅的陈设很古朴，但我敢保证这些东西放到十年前却都是值钱的物件。金胖指着一台24寸的电视机，说道：“这货我熟悉啊，tcl王牌电视机，想当年可不便宜呢。” “当初这胡晶也是个土豪啊!”我感嘆了一句，心里却想：“如果胡晶没有精神疾病，那么现在他们一家子的生活应该会是幸福美满的。” “不是胡晶有钱。”戚大美人听了我的话，反驳了一句：“据我收集的资料来看，胡晶娘家务农出身，月收入还不到1000元，在当时也算得上贫困户了。” “那就是她嫁了一个好老公。”金胖自作聪明的说道。 “你说对了。”老王微微一笑，接下去说道：“她的丈夫谢刚当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以他的收入来计算，完全能过上小康生活。” “这就奇怪了……”金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说道：“以谢刚当时的条件，完全可以娶一个千金大小姐嘛。干嘛非要娶个精神病啊?你们说这胡晶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不知道金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机灵起来了，他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准。要知道我们中国人结婚，讲得是门当户对。谢刚在当时可以算得上是响噹噹的人物，为什么会娶一个家里穷而且还患有精神疾病的农家女胡晶呢? “小杨，你有什么看法吗?”老王将问题抛给了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没有看法。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对于整件案子还是有些眉目的。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就被这间闹鬼的屋子给搞煳涂了。我们要查的是人皮尸案，这件案子和胡晶一家真的有关系吗? 第12页 “小杨才来所里不久，正经案子没办过一件，他能有什么看法。”这时，到让金胖说起了风凉话。他一定是想报復我来着，谁叫我刚刚把他捉弄惨了呢。 “好了，小金。你留守在一楼，我们三人去二楼看看。”老王似乎是向着我的，他对金胖的态度有些冷淡。 金胖自讨没趣，便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回答道：“好的。” 我们三人小心谨慎的走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主卧，另一间是书房。我们首先查看的是主卧，主卧没什么特殊的情况，该知道的线索都已被戚琪收集在案。她告诉我们说，这主卧就是当年兇案发生的第一现场。大概是凌晨三点的时候，胡晶突然精神失常，狂性大发，伸手掐死了自己的丈夫谢刚以及孩子。 走出主卧，我们前往书房。书房位于一处小阁楼上，乍一看还有些隐蔽。当我伸手去转门把时，却被老王叫住了：“小杨，你等一下。” “怎么了?”我回头，好奇地望着他。 “门把上有指纹，你别去碰!”戚琪冷冷的说道。 “哦!”我听完不禁渗出了冷汗，心想：果然是特案k组的专家，眼神果然犀利。 接下来，戚琪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门把上的指纹。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两副白手套分别递到我和老王手里。 “这指纹可能是老张或者他那个娃子的。”我一边带手套，一边猜测道。 “小杨，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先入为主。”老王听完，则提醒了我一句。 他的话让我产生了警觉，之前老村长说的话可能有误导性。既然，我们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事情，那么不能胡乱臆测。干刑警这一行，讲的就是证据。 我带上手套后，就去开门，这时却惊讶的发现，书房的门竟然是上了锁的。霎时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门上锁了，怎么办?”我当即望向了老王。 “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们特案k组的。”老王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了自己左手的小母指。他的这根手指很特别，指甲细长像一根针。难不成他要上演指甲开锁的绝活? 果然如我心中所料，老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书房的门给打开了。在进门前，我忍不住夸了他一句：“王警官，好本事啊!”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老王淡淡的笑了笑，跟着率先推门而入。 可是，当他将门完全推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般，完全愣在了原地。紧跟着，我也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书桌前的座椅上仰躺着一名男子，蓬乱的头髮散乱一地，额头已被一把尖利的水果刀刺穿，眼珠翻白，嘴巴更是长得老大老大的。整具尸体散发着腐烂的味道，腐虫和蟑螂时不时地从他的鼻孔和嘴巴里爬蹿出来。 这人会是谁?我们三人相互干瞪了一眼，似乎是在问彼此。 “戚琪，打电话给当地警方，唿叫支援。”老王当机立断，然后又叫楼下的金胖跑去找村长。 眼下的一切无不暗示着我们，接待我们的那位老村长极有可能说了谎话。 “小杨，你去帮小金。”老王怕金胖会遇到什么危险，便也让我跟着去。 我虽然讨厌金胖，但他毕竟是所里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叫他一个人去冒险吧。何况，我的预感和老王一样：村长是个关键人物，他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我和金胖不敢怠慢，以最快难道速度跑向村长的家里。然后，就当我刚刚跑出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便立即停下脚步，对着金胖命令道：“小金，我们得兵分两路。你去照顾那个老张，我去村长家。” “小杨警官，领导只叫我们去村长家里就好了。”金胖不肯听我的话，拉下脸说道。 “我叫你去你就去，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我可能也是急了，对金胖凶了起来。 我这一凶倒是把金胖唬住了，毕竟他只是协警，而我是正规编制。虽然，我是初来乍到，但他不得不给面子。 “好好好，老子去老张家。”金胖咽下了这口噁心，撅着嘴对我说道：“待会要是领导追究下来，你可要替老子顶住。” “你快去，一切责任由我来背。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把老张看牢了。”我说着又拔腿跑了起来。 老张家和村长家刚好是东西两方向，所以我往东，他往西。不到片刻功夫，我就跑到了村长家。这时，他正和自己的老婆子一起看浙江卫视。 “警官，你怎么来了?”村长见了我，有些吃惊，当即站起来打招唿。 “那间屋子出了命案，你跟我来一趟。”我喘着粗气和他说道。 “什么?!”村长瞬间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紧接着点燃一根香菸，勐地抽了一口，又说道：“一定他回来索命了!” 第八章 恐怖的回忆 “谁回来索命了?”我喝问了一声，心中微微一颤。 “是胡晶的那个娃子。”村长嘆了一声，然后伸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都怪老汉那时鬼迷心窍，干出猪狗不如的事情。” “老头子，你胡说些什么!”他的老伴听了，勐的推了他一把，然后朝我陪了个笑脸又说道：“警察同志，我家老头子年纪大了，说话老犯浑。你可别放在心上。” 第13页 “死老婆子，这里没你的事!”村长陡然间勃然大怒，斥了老伴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对我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点了点头，当即迈开步子，率先走出了屋子。村长随后就跟了出来，我们两并肩行走，大概走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村长又回头望了望，视线已看不到自己的屋子。这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面对着我伸出双手。 “警察同志，你把老汉铐起来吧。”他神情没落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吃惊的问道。警察不能随便抓人，得讲真凭实据。 “胡晶的那个娃子是老张杀的，而老汉我是帮凶。”村长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说话间两行老泪已夺眶而出。 我也被他出人意料的坦白给蒙住了，这起发生在十年前的案子也太悬乎了吧?如果，杀人兇手是老张。那么这十年对胡晶而言，简直太残忍了。 “村长，你慢慢说，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我很快使自己平静下来，并打开了手机录音，接下来村长讲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村长跟着又抽了一根烟，这时候也只有大量摄入尼古丁才能使他几乎近于崩溃的心情缓缓平復下来。他抽完烟后，又沉思了一会，方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谢刚和胡晶的婚事正是他撮合的。不过，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有着高收入的谢刚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相貌平平的农家女子。当时，他还担心这两人的婚姻长久不了，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谢刚这个城里来的大医生，迟早会厌倦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农家妻子。 可是，任凭村里所有人都想不到，谢刚不但辞去了城里的工作，而且选择和胡晶住在了农村。这身份相差悬殊的两口子，竟然过起了甜蜜恩爱的日子。并且在一年半之后，有了爱情的结晶。然而，就在孩子出生后，之前甜蜜的日子却忽然变样了。 自从那时起，谢刚和胡晶整天大吵大闹，有时候闹得凶了，谢刚还会出手毒打胡晶。全然不顾及一个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村里人都说，谢刚中邪了，要不然不会性情突变。 两口子这种吵闹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仍旧得不到缓解。最终，酿制了胡晶亲手杀害丈夫和儿子的人间惨案。 “你刚才不是说胡晶的儿子是老张杀害的吗?”听到村长说胡晶杀害儿子的桥段时，我不禁有些纳闷了。这人讲话怎么前后不搭呢? “胡晶确实杀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只不过那时候没杀死罢了。”村长嘆了口气，告诉我道。 “不可能，如果她没杀死那孩子，当时法医早就检测出来了。”我严肃的说道。法医是很严谨的，不可能把一个活人的死讯写进尸检报告。 “真的，老汉没有骗你。”村长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生怕我不相信他，“那时，谢刚和那孩子的后事是由胡家一房远亲料理的。他们把这两人的尸体葬在了据村子十里外的公墓地，而老张当年刚好在那片公墓地工作。” 村长说着咽了咽口水，又准备接着往下讲的时候，却被我叫停了。因为，金胖忽然打电话来了。 “真该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来!”我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接起电话：“喂，小金啊……” “小杨警官，老张死了!”电话那头，金胖着急的说道。 “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头顶仿若被打了一个晴天霹雳，许多都没喘过气来。 “喂喂餵……小杨警官，你有听到吗?”任由金胖在那里着急，“我该怎么办啊?” 我愣了一阵子，方才缓过神来，匆匆忙忙告诉他道：“小金，你守在房里别乱动。我这就通知王警官他们，立马来支援你。” “好的，小杨警官。”金胖的声音有些发颤，或许是因为害怕，就在我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又听到他说：“不过，你得叫他们快一点，我怕……” 挂掉金胖的电话，我立即拨打了老王的手机，并将金胖那边的情况告诉了他。老王回答说，他会叫戚琪和当地的同事赶过去支援。这样一来，我就放下心来了。紧接着，再次开启录音，对老村长说道：“村长，你接着往下说吧。” 村长点了点头，重新酝酿了一会，便往下说道：“在谢刚夫子下葬后的一个礼拜，老张突然从公墓地回来了。他来找了我，当时我就感到很吃惊。因为，老张通常是到了年底才会回村子里来的。” 他说着干咳了几声，想来是菸瘾犯了，当即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大中华，唿唿吸了好几口，吐着浓烟继续说道：“老张告诉我说，他找到了一个发财的好办法，想带着我一起干。当时，我们农村人人都穷，谁不想发财致富。于是，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可是，谁会知道这老不死的竟然带我去掘谢刚父子的墓。要知道那是损阴德的事情，闹不好会祸及后世子孙的。” “掘人坟墓那是违反的行为!”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斥了一声。 “老汉也知道啊，可当初早已财迷心窍，顾不上什么法律法规了。”村长自责了一通，又说道：“老张说他亲眼看到为谢刚父子下葬的陪葬品很丰盛，如果我们两人盗出来的话准能发一笔横财。就这样，老汉便被他说动了。第二天晚上，我们两人拿起傢伙就去了公墓地。原本是冲着发财去的，可哪里知道当我们打开棺材的时候，那娃子的眼睛突然就打开了。吓得我和老张没了半条命。” 第14页 他说着咕咚咕咚咽了几口唾沫，显然是回忆起那天事情来仍旧有些后怕。 “当时多亏了老张胆子大，毕竟在公墓地里工作的人。”村长又为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接着说道：“只听他大喝一声，立即盖上了棺材板，然后不停往上翻土。说是这娃子还不成气候，只要埋上土，再烧点佛经就万事大吉了。那会，我早就没了主意，什么都听他的。佛经是隔一天后，我从家里取来的，满满一箱子全部交给了老张。” “你们还真把那孩子当成鬼了?”我听得出奇，慌忙问了一声。 “可不是吗?”村长嘆了口气，告诉我道：“那晚和老张烧了佛经后，就一直关注着谢刚父子的墓地。大概到了晚上一点半的时候，从夜空中突然掉下几只长着翅膀的怪物，他们挖开了谢刚父子的坟墓，然后将那孩子提了出来。” “张翅膀的怪物?”我越发被这怪异的事情所吸引，急促的追问了一句：“你们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了吗?” “当时，我们很害怕，躲得远远的。再加上是大半夜，哪里看得清。”村长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老张说那种东西叫修罗。是来自阴曹地府的怪物，他们一定是要把胡晶那娃子带到地狱去。” “呵呵，这话说得有些悬乎了。”我冷笑了一声，作为刑警出身的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也不相信，这世间会存在修罗。 “老汉说的都是真的。”村长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显得有些激动：“不过，后来回头想想，当初我们刚掘开谢刚父子那处坟墓的时候，我意识到那娃子是喘着气的。你想想要真成了鬼，它怎么会喘气呢?” “不管是人是鬼，喘着气就代表还有生命迹象。”我回答道。 “但老张那老不死的东西却把棺材盖合上了，那娃子被蒙了一天一夜，八成是没命了。”村长说着，有些哀伤起来。 “所以，你才说杀死胡晶儿子的是老张?”我听完，似乎有些明白了。 “可能是那娃子死不瞑目，怨念太重才招来了阴曹地府的修罗吧。”村长抓了抓自己那一头花白的捲髮，沉默了片刻后，才又继续说道：“原本，我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哪里知道，五年前胡晶的老房子突然间闹鬼了。许多人都说曾经看到那屋子里有小孩出没的踪迹，八成是胡晶家那惨死的儿子阴魂不散吧。” “那你和老张有没有看到过?”我问道。 “有，当然有。老张还说半夜常看到有一个小孩站在自己家的窗户外面，朝他伴着各种鬼脸。可当他追出去看的时候，只有一阵阴风吹过，却不见人影。”村长回忆道：“后来，他还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睡在身边的娃子突然间就不见了。急着他找了一夜，天亮后发现娃子竟然睡在胡晶家门外。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九章 死刑犯 “这倒是一件怪事。”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当时老张家的娃子有几岁了?” 村长搬弄了几下手指，啧啧几声，回答我说：“应该是四岁吧。” 四岁的孩子哪来的胆子会在大半夜一个人跑出去呢?我越发感到奇怪，心里推敲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可能性：一定有人在暗中引诱。 “老张当时就问了娃子，大半夜到底跑去哪了?”只听村长接着往下说道：“娃子说，去和大哥哥玩了。村里比他家娃子大的就那么几个，可他们从来不会在半夜偷熘出来。于是，老张心里面就留意了。到了晚上，他干脆不睡觉了，就盯着娃子。说来也奇怪，从那晚起窗户外面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孩的人影了。而自己的娃子也开始安稳睡觉了，再也没有大半夜跑出去过。” “那一定是老张的举动引起了人家的主意。”我听完推测了一句。 “或许吧。”村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来，他家的娃子经常做梦，喊着大哥哥不要走，陪我一起玩。老张知道后，又问他和大哥哥到底玩了什么。看娃子年纪小小的，嘴巴倒是硬得很，怎么也不肯说。老张拗不过他，日子一长也就不再纠结了。” 对于那位大哥哥的身份，我的内心充满了好奇，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极有可能是胡晶那没有死的儿子。如果，我的直觉准确。那么，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连串令人费解的问题。首先，胡晶的儿子为什么会死而復生?难道真的是法医尸检时出了纰漏? 其次，到底是谁将这孩子从墓地里救了出来?莫非真的就像村长口中所说的那样，是来自阴曹地府的修罗所为?另外，他们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第三，五年后那孩子为什么回来了呢?应该不会只是吓唬吓唬老张以及村里人那么简单吧?还有，他在这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这几天的时间里又是怎么生存的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是近段时间，那屋子里又有动静了。看到的人说，是一个身子单薄的少年。” 村长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当即“哦”了一声，问他道：“是不是那个孩子又回来了?” “我想是的。”村长惊了一下，颤抖着身子说道：“那会，我和老张也说过这件事。可这老不死的，越老就越不怕死。他给我打了个哈哈，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没事。然而，结果真的出事了。他那淘气的娃子，又失踪了。不过，好在那时有人正好看到他跑进了胡晶的屋子。回头告诉了老张，老张一听可不是急坏了吗。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老命似的往那屋子跑。” 第15页 老村长说到这里，突然间就嘎然而止了。我便急着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老汉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了。他家的娃子没了，他自己也吓瘫了。”村长嘆了口气，蹲在了地上，坦白的交代完事情，他就像是释放了所有的压力，两只肩膀一瞬间弛缓下来。 这时，老王正好打来了电话。我赶忙接起，只听他关切的问我道：“小杨，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啊!”我回了一句。 “那好，你赶紧过来。”老王长话短说，随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手机录音已长达四十多分钟。这就怪不得老王会着急了，他一定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 “村长，我们走吧。”我再也不敢拖延，拍了拍村长的后背，示意他该动身了。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那间屋子。此时，整间屋子已经被警方封锁。十几名警员正忙着搜证，戚琪拿着单眼相机拍摄着角角落落。老王倒是安逸许多，他一个人坐在楼梯口，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 他一见到我，就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小杨，你来得正好。我拿份资料给你看。” 他说着抬头喊了几声：“小金!小金!” 片刻后，金胖蹬蹬蹬跑下楼来，问道：“领导，你有什么吩咐?” 老王说道：“你去戚琪那儿把死者的资料拿过来。” 金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又蹬蹬蹬跑上楼去。大概两三分钟后，他又再次跑下楼来，双手将资料递到老王跟前。 老王接过手，瞄了一眼，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份。小杨，你拿去看看吧。” 他说着随手一抛，就抛给了我。我拿到手翻了翻，忽然间大吃了一惊：这名死者竟然是一个死囚，因为贩卖人体器官，残害了多名儿童，被当地法院判了死刑，下个月月初就要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了。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不禁心生疑问，死刑犯想要越狱很正常，但监狱对于死刑犯的监控也是非常严格的。如果没有非常手段，他几乎不可能越狱成功。 “我也很想知道。”老王呵呵一笑，告诉我道：“一名即将被执行枪决的死刑犯，是怎么无声无息从监狱逃出来的。” 老王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如果有死刑犯越狱，那么上头一定会下达文件让各单位注意。可是，我们从来没收到过有关类似文件。 “这案子怎么越来越复杂了。”我嘆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现在心里已经乱得跟稻草似的。 “不复杂能叫特案吗?”老王起身搭了搭我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小伙子，不要气馁。你如果想要加入我们特案k组，你必须跨过这道门槛。” “嗯，我知道了。”老王的话让我重拾信心，加入特案k组是我的原动力。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咬牙破获这间特案。 我们在这间屋子一直忙乎到晚上九点半，期间老王询问了村长一些情况，村长大致上将对我说过的话和他重复了一遍。老王听完后，略有所思，似乎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戚琪一直忙于收集证据，在结束的时候，我看到她手里拿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由于时间过于仓促，我也没有具体过问。因为，老王在和老葛通了电话后，决定要连夜返回所里。 他告诉我们说，老葛和所长那边也有了最新进展。他们已经查出到底是谁在那晚打来报警电话的，还有关于王霞失踪的一些谜团。 这对于整个案子来说，是利好的事情。那晚的报警电话以及王霞是整个案子的起源，只要弄明白这两件事情，那么这个千丝万缕的特案就被我们抓到线头了。 在和当地警方交接完一些事情后，我们四人便开车离开了。驾驶面包车的还是金胖，这一天也是把他给累坏了。开车的途中，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香菸，就怕自己会睡着。当然，我们也没闲着。老王和我说道了老张的事情，老张是死在金胖眼皮底下的。据金胖描述，他死后不久整个尸身竟然会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像是被一层光雾所包围。难怪，当时金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会表现得那么的害怕。 原来，他见到了不可思议的尸变。我听完问老王，这个老张的尸身上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奇异的现象?老王摇了摇头，说他已经打电话通知特案组的同事了。法医人员会立刻下来，接受这具尸体。另外，其他同事也会着手调查那名拐卖儿童贩卖人体器官的死刑犯为何会突然越狱。 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后所有的线索都会汇总到戚琪那里。回到所里，已经是深夜。这一路上，我把所有的案情都抛置于脑后，唯独对于老张的尸体感兴趣。在警校读书那会，我在学业之余，也喜欢看一些灵异的书籍或是电影。以金胖的表述来推断，老张似乎是尸变了。 我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对于人死后发生尸变这个问题上还是存在某些保留的。早些年前，渖阳曾出现过猫脸老太太事件。老太太借猫还魂一说，至今仍让我耿耿于怀。 走进所里，所长为我们准备了夜宵，一大盆小龙虾。小龙虾的很鲜美，只可惜没有酒喝。吃完小龙虾，我们又在浓浓的咖啡香中进入了会议模式。 第16页 老王首先将我们得到的线索和大伙说了一遍，他不愧是特案组的专家，如此复杂的案情从他口中讲出来竟是那么的井井有条。 老王讲完之后，戚琪便将自己整理的线索交给了老葛。老葛仔细看了一番后，便顺势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菸。 “老葛，说说你的推断吧。”老王见他只顾埋头抽菸，不禁有些着急了。 “对啊，老葛。”戚琪跟了一句：“你在拖一会，又该天亮了。” 可是，老葛听了之后，仍旧无动于衷。他三四口就将香菸抽完了，紧接着马上续上一根。 “老葛，你到底怎么了?”老王又问了一声，语气十分关切。他知道老葛是最珍惜时间的，如果自己没有想好，是绝对不会集合大家开会的。 “错了，错了。全部错了……”老葛摇了摇头，紧紧皱起眉头来。 第十章 帮凶? “什么错了?”我们一屋子的人几乎同时问道。大家都不明白老葛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从他苦恼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想要测底推翻自己以往的推断。 老葛长嘆了一口气，伸手去掏烟，却发现烟盒里已经没有香菸了。我们都知道他是个老烟枪，关键时刻如果没有香菸的刺激，他的脑子会突然间生锈。 这时候，多亏了金胖机灵。他眼疾手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南海，然后递到老葛面前，殷勤的说道：“领导，请抽菸。” 中南海是老葛最喜欢的烟，他见了微微一笑，说道：“小金，这烟算我借你的。回头我买包新的给你。” “不用，不用。”金胖摇了摇手，以为自己拍对了马屁，瞬间显得一脸得意。可他万万没想到，送烟这一举动竟然热闹了自家的所长大人。所长顿时阴沉了脸，冷冷的说了一句：“小金，我们这里讨论案情，你就不必参与了。今晚，值班室还缺人，你就到那里帮忙去吧。” 金胖就这样被撵走了，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岗位。等他走后，老葛连抽了几根烟，才开始往下说道案情：“先从王霞说起吧。相信大家都已经把她当成是受害者了吧?” 我们点了点头，心想这王霞都被兇手扒皮了，不是受害者还会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错误的地方。”老葛接着说道：“其实，王霞在这个案子中的扮演的身份是一名帮凶。” 帮凶?老葛语出惊人，令我们都不敢相信。王霞怎么会是帮凶?如果她是帮凶，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会促使她豁出性命来做这个帮凶? “我们去医院调出了近三个月的监控，全部看完后才发现带王霞离开的正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老葛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很缓慢，似乎是为了给我们滞留缓冲的时间。 确实，整件案子的反差太大，大得已经让我们几人无法接受了。我甚至已经怀疑，这几天我们调查的案子是不是属于同一个案子。 “不错，关于这一点那个院长也招认了。”所长点了点头，告诉我们道：“他现在正被我们关押在所里，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给他录好了口供。” “那他有没有说，自己把王霞带到了哪里?”老王立马问道，都急得没有耐心看口供了。 “他的家里，并且还承认了自己就是兇手。”所长回答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老王捶了捶桌子，情绪激动的说道：“他怎么可能是兇手?他一个精神科的医生哪里有这么高超的外科手术?” “他当然不是兇手，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名帮凶而已。”老葛淡淡的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小白板面前只见他用黑色签字笔缓缓写下四个人的名字：谢晖、谢刚、胡晶、王霞。接着他梳理了这四人之间的关系，谢晖和谢刚之间是两兄弟，谢刚和胡晶是夫妻，胡晶和王霞则是谢晖的病人。其实，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我们早就弄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各自在案中扮演了什么关系。而老葛最终给出的答案却都是帮凶。 “在我们去医院之前，谢晖已经带着胡晶离开了。”老葛搁下签字笔，面对着我们说道。 “狐狸尾巴是露出来了。”所长跟了一句，“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派出所有的警员前去追捕这两人了。料他们也逃不了多久。” “你是怎么料定王霞是帮凶的呢?她很有可能也是被兇手胁迫的呢?”戚琪感到不解，她从头到尾都是皱着眉头的。 “这里是院长的口供。”老葛说着，点击了媒体播放器，“你们可以听一下。” 旋即，大屏幕上出现了审讯室的画面。院长在被审讯时，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韪。他说王霞的确是自己带走的，但在后面还强调了一句是自愿行为。老葛便问他，王霞为什么会自愿跟着你走? 院长笑了笑，然后流露出一副很自豪的神情，告诉老葛说，一切为了自我的救赎。 他明显话中有话，但接下来当老葛追问他为什么要救赎时，他却闭口不谈了。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老葛才妥协，暂且搁下了这个疑问，要求他继续交待把王霞带离医院后的那些事情。 院长又说，他把王霞带到了自己的家中。然后，让王霞开始绝食。绝食的目的，是让王霞消耗掉大量的脂肪。其实，关于这点很好理解。既然要分离人皮，那么选着一个皮包骨头的人下手，在技术方面会显得容易许多。 第17页 院长还交代，王霞在死前录下了一段音频，正是用来报警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引诱到运河边。另外，那个报警电话是他打的。护士台那部电话机，他安装了移动分机。所以，拨出来的号码会是同一个。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给王霞进行了全身麻醉，然后实施了人皮分离手术。接下来，就是用那个报警电话将我骗到运河边，而我当时在运河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实际上是院长装扮的。他掐晕了我，然后将王霞的人皮盖在我的身上。 这一切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我们都对此抱有疑问。从院长的语气来分析，他交代案情时显得很从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紧张，确实有着强大的心里素质。然而，他的职业技术却成了他最大的漏洞。 他们所设的局既然牵涉到了我，可是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对于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警员，他们犯不着那么煞费苦心吧? 其实，关于这一点，就连老葛也想不通。他只说，抓到谢晖和胡晶后也许能问出个答案来。 等老葛分析完他们的线索后，就轮到老王进一步分析我们这边得到的线索了。接下去，我们探讨最多的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出现在胡晶家中的那个少年。他会不是胡晶那个死而復生的儿子呢?另一件，则是那名死在胡晶家里的死刑犯。他和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们手中的这部分线索，可要比老葛掌握的线索复杂许多。因为，这些线索都是游离在人皮尸案之外的。我也曾换已过兇手是胡晶那个儿子，但是他就算活着也只有十岁左右，试问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哪来那个本事。 我们为此做了各种大胆的设想，但都被彼此给推翻了。不知不觉间，天又亮了。连续好几天的奋斗，让大伙的体力超负荷运转。尤其是所长，他自打上任以来从未那么劳累过，这会刚起身便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所幸的是，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而已。 老葛见状，决定让我们几人先回去休息一天。到晚上七点再来所里集合。对于我们而言，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宝贵之极。我回到住地，设置好闹铃之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可能是我出生以来睡得最死的一觉，以至于闹钟反覆响了几十遍，我都没有甦醒过来。后来，还是室友回来了，听到我房间里的闹铃响个不停，才进屋叫醒了我。 我的室友叫王政，从中文系毕业，现在从事杂志编辑工作。王政叫醒我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我见状，大叫一声：不好! 老葛定的时间是七点，而我现在却整整迟到了一个半小时。要知道警队是最讲究纪律的，这下子我一定会吃处分了，甚至还会影响到我能不能加入特案k组。 王政见我心急，便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我。我连忙道了声谢谢，便匆匆下楼驾驶着他那辆比亚迪去了所里。 进到会议室，却只见到特案三人组，我们的所长大人竟然也迟到了，这时我倒有了一丝侥倖的心理。所长毕竟是领导，既然领导都犯错误了，那就不能责怪下属了。 这个锅该他背走了。然而，老葛却不怎么买帐。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说道：“小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葛警官，我……我不是有意迟到的。”我胀红着脸解释道。 “老葛，小杨毕竟还年轻，你也常说年轻人就要多给机会的嘛。”这时，老王替我说了个情。在这三人组中，就他对我最热情。 “小杨，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想加入我们特案k组，就必须对自己严格。”老葛始终还卖老王面子的，对我的态度缓和下来，“既然，老王给你说情了。那么，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回去整理一份有关欧稀范的资料，明天早上回来交给我，记住一定要全面。如果不能做到我满意，那么从今往后你就不用跟进这个案子了。” “多谢葛警官。”我说着向他敬了一个礼，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欧稀范是谁?难道他才是那个人皮尸案的真兇吗?我带着疑问回到了家中，将车钥匙还给了王政。这个点他还在赶稿，说是这个月杂志的稿件不足，要编辑自己来充数。 第十一章 欧稀范五脏 我将车钥匙还给王政，道了声谢谢后准备离去。就在这时，他突然放下笔叫了我一声：“思琦，你等一下。” “嗯?”我收住脚步，转过身望着他，“怎么了?” “能帮我看一下文章吗?”王政问道。 “我那水准不行的了。”我摇摇头，推脱到。我是从警校毕业的，文学水平哪里比得上他这个中文系的科班生。让我看他的文章，无疑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孔夫子庙前卖论语。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这文章还真得你来看。”王政微微一笑，将笔记本电脑捧到了我面前，“这是一篇古代背景的刑侦小说，以你警察最专业的角度帮我瞧瞧，逻辑方面到底合不合理。” 我接过了笔记本，算是被赶鸭子上架吧。他这篇小说的名字叫作“秀才的心脏”，初看没什么特别，叙述很平淡，如果我是杂志主编一定会将他毙了。可是，大概到三千字左右的时候，我看到了“欧希范五脏图”这几个字，突然间整个人就僵硬了。 第18页 欧希范不正是我今晚要做的课题吗?王政既然把他写在小说里，那么他一定是对这个人有所了解才是。我不妨可以问问，说不定能得到些想要的东西。 “怎么了?”这时，王政见我神色严峻，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漏洞，便着急的问道：“是不是哪里写得不对啊?” “哦……没有。”我回过神来，对他淡淡一笑，“王政，我问你个事。你文中提到的欧希范是谁呀?” “欧希范?”王政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一笑，道：“我的杨警官我还以为你们做警察的知识面都很广呢!” “警察又不是百度，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嘛。”我吐了口气，然后将电脑放回了桌子上。 “《欧希范五脏图》由宋代官吏吴简编着，他解剖了近50具尸体，并对这些尸体的喉部、胸腹腔脏腑进行了详细观察比较，最后绘成图谱。被解剖的对象都是反抗北宋统治阶级而被捕的叛军，欧希范则是其中的首领。”王政告诉我道。 “如此说来这本《欧希范五脏图》是我国最早的解剖学典籍了?”我点了点头，然后喃喃自语了一番：“这就奇怪了?老葛为什么要我收集这方面的资料?关于解剖学的歷史，法医们比可比我了解多了。他直接去问法医不就得了吗?” “怎么?思琦，你们领导要用这本书啊?”王政听了我的话，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没有。”我慌忙应了一声，警队有规矩，不能对外人泄漏正在跟进的案情。 “你要用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了。”王政说着，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薄薄的本子，交到我手里，“这本《欧希范五脏图》是我从当当网淘的，现在送给你吧。” “这书还有得买?”我有些吃惊。 “那当然了，只不过现在的版本是后人编撰的，原作早就毁了。”王政说着，嘆了口气，不觉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这么伟大的一部书竟然没有保留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也跟着嘆了口气，这部书中毕竟倾注了先人无数的智慧，若能原本保留下来，那么对于我们后世的研究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可不是嘛!”王政听完，挥了一下拳头，激动的说道：“据说，这本书的后几页记载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手术。这个手术堪称外科手术界的巅峰，就算是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也不可能达到那个水平。” “什么手术?”我忽然间好奇心大盛，又随口问了一声：“是不是人皮分离手术?” “人皮分离算个蛋蛋!”王政越说越来劲，他们读中文系的就喜欢瞎掰点奇谈怪闻，“这个手术的精髓在于能够随意改造人体器官，从而使器官一直保持新鲜的活力。” “也就是器官不会老化对吗?”我用更简单的语言解释了一遍。 “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王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人就能拥有长久的生命力。” “呵呵，想法是好，然而并没什么卵用。”我笑了笑，告诉他道。 “为什么呀?”王政瞪大了眼睛问道。作为文科出生的他，似乎没怎么上过生物课。那就由我来给他开导开导吧。 “因为细胞会衰老凋亡，从而影响器官的正常机能。这都属于正常的新陈代谢，任何人都不可能避免。如果将年轻的器官移植过去，那么势必会产生基因排斥现象，从而导致人体的死亡。” 我说完，又想了想，接着补上了一句：“除非是克隆，以本人身上的基因克隆细胞，从而分裂成所需要的器官。” “那么说《欧希范五脏图》最后几页记载的那个手术是克隆手术了?”王政兴奋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拍了怕他的肩膀，又说道：“不过你可以把这段子写进小说中去，比方说那个被挖心的秀才，通过这个手术被人按上了新鲜的心脏，又再次復活了。最后完成了復仇大计。” 王政听完我的建议后，不由得脑洞大开，他兴奋的大喊了一声：“太棒了!”紧接着便坐回椅子上，立即投入到小说创作中去。 我拿着王政给的书，轻手轻脚的回到房中。打开电脑，用百度收索资料。然而百度上记载的内容，大致上和王政说的一样。可光凭这些内容，是不足以让老葛满意的。这下我就头疼了，明天我该怎么交差呢? 进不了特案k组对我来说不会有过大的损失，我依旧能够待在所里干警察，平时处理处理小偷小摸的案件。但是，我毕竟还年轻。年轻人就该有点追求，眼下加入特案k组就是我的追求。 “怎么办?”我抓了抓头髮，几乎陷入了崩溃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打电话给老王?” 从老王对我的态度来看，他还是有心要栽培我的。眼下这个时候，或许也只有他能帮助我了。 打定主意后，我开始了默默的等待。一来是想想措词，总不能冒冒失失的去问老王吧。二来，老王可能还和老葛他们在开会，我打电话过去会造成不方便。 大概等了两个半小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这时，我再也耐不住了。倦意像海水一般涌上来，如果我手头上再不干点事情，就会睡过去了。于是，我打了个哈欠，放肆的伸了伸懒腰，拨通了老王的号码。 第19页 铃声响了三下，老王接了起来：“小杨，找我有事吗?” 我听他的语气十分朦胧，似乎是刚从睡意中甦醒过来似的。当下便觉得十分尴尬：“不好意思啊，王警官。我不知道你已经睡了。” “没事，我也才刚睡下。”老王回答道：“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老王的话真是让人感动，这个深夜我的眼眶湿润了，一时间哽咽的说不上话来。 “你一定是在为欧希范这个人范畴吧?”老王见我迟迟不语，便自行推测道。 “是的。”我简单回答了一句，心想：即便他不告诉我，我也心满意足了。 “欧希范只是一个切入点，你真正着眼关注的应该是吴简才对。”老王接着对我说道：“吴简是《欧希范五脏图》的作者，如果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人算得是一名杰出的外科医生。” “难道说人皮尸案的兇手和吴简有关?”我灵机一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呵呵。”老王笑了笑，又继续说道：“目前线索还不齐全，不过你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设想。另外，我再提醒你一点，胡晶是跟她母亲姓的，而父亲她的父亲……” “不会姓吴吧。”我听着兴奋，不由得抢答了一句。 接下来老王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已经默认了。胡晶……吴晶……我反覆念道了几遍，竟将手里的电话给遗忘了。 “小杨，别想得太晚了。记得明天上班别迟到。”老王依旧是好脾气，等了片刻后，默默挂断了电话。 这时，我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一个画面：胡晶改姓成吴晶，精神病便成了杀人魔。 老王的提示，让我认定了胡晶就是那个人皮尸案的真兇。我甚至开始怀疑，十年前她杀害丈夫和儿子的事件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我根据自己的推测，开始敲打键盘，一行行文字出现在了word文档上。一直到了五点，我才圆满的挂上句号。 一万五千个字，逻辑严谨，这足以让老葛满意吧?我微笑的合上了笔记本，然后挤了挤酸胀的眼睛。 这会儿精神头过去了，疲劳再次袭来。可是，我明白自己不能再睡去，要不然铁定错过上班时间。 为了打发疲劳，我决定出去跑步，绕着公园跑上几圈，然后去吃小杨生煎。公园离我住的屋子很近，出门大概只有一千米的路程，我拐过一条街就能到了。 由于时间还早，公园路几乎很少有人活动。我扫视了一下，大概只有五六个人。可是，这时我却惊讶的发现，戚琪也在其中，而且她身边多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二人又说有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第十二章 情敌出现 不管怎么样，只要戚琪身边出现男人，我总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于是，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试着造成偶遇。我在警校读书时，是有名的长跑能人。也许是天赋异禀吧，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极强。想当初学校拉练，负重10公斤连跑30公里。我不但第一个到底终点，而且还打破了保持十年之久的记录。所以，当我追上戚琪他们时，显得面部红气不喘。 “早啊，戚警官。”我主动打了招唿。 “哦，原来是杨警官。”戚琪对我招了招手，回应道：“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家就住在附近。”我微微一笑，然后眼睛瞟向她一旁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你好，我叫章哲南。是琪琪的同事。”不等戚琪介绍，那男人主动向我招唿道。 琪琪……他竟然叫得这么暧昧，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顿时变得心乱如麻，像是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杨警官，怎么?不欢迎我吗?”我一时事态，竟然让章哲南抓住了把柄。他的眼神之毒辣，丝毫不亚于老葛或是老王。不愧都是从特案k组走出来的刑事专家。 “没……没有。”我假借擦汗，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然后友好的回应道：“欢迎你的到来。” “哲男刚从省厅赶过来，他手头上有些线索正好能帮助到我们。”戚琪补充了一句。 戚琪的话已经充分说明了情况，章哲南一到本市都顾不及休息便来陪她跑步，足见两人的关系十分密切，胜似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章警官，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线索啊?”为了不让自己吃醋，我马上岔开了话题。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特案k组内部的机密，不方便和你透露。”章哲难听了之后，竟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哦!”我吐了口气，好不失落。这时虽然心里感到很不爽，但自己的身份和章哲南相差悬殊。他是特案k组的专家，而我只是刚入队不久的小警员。作为新人遭到歧视，也只能低着头吃暗亏。 “不好意思啊，杨警官。”戚琪觉察到我和章哲南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些紧张，便立即出面缓和：“哲南，刚来不久。他还不明白情况，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她说着又勾了勾章哲南的手指，继续说道：“哲南，杨警官是当地协助我们调查的同事。”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刚才真是失礼了。”章哲南听了之后，朝戚琪吐了吐舌头，这龟孙子显然是在卖萌。 第20页 “真是可恶!”我见了他这张噁心的嘴脸，心里大骂了一声。但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淡然大方的模样，摇了摇手告诉他道：“没事，没事。我也锻鍊的差不多了，先回去洗个热水澡。那就待会在所里见了。” 两人你情我愿的秀恩爱，对于我这单身狗来说，那是成吨的伤害。所以，我明智的选择了离开。 怀着失落的心情，我一口气从公园跑到了街角的小杨生煎馆。这是我经常光顾的早餐店，所以和老闆很熟。老闆见我一脸郁闷，便笑着端来了一晚豆腐脑，“吃碗豆腐脑，消消气。” 可我实在没有进食的欲望，胡乱吃了几口，就走了出去。回到家里，连沖澡都没心情，从电脑上拷贝了资料便急着去单位了。 今天，是金胖值班。他来个大早，这货也不知是哪根筋错乱了，竟穿着协警服在大门外站军姿，见了人还行军礼。丫的整一个就是二狗子，跟人家汪伪军似的。 “小金，你在干嘛呢?”我打趣了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 金胖听了，只是干瞪了我两眼，并不出声，就连行军礼都给免了。或许，这憨货还在为那件事记恨着我吧。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微微一笑，然后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反正，你以后也看不到我了。” “怎么?”金胖听到我要走，顿时来了好奇心：“你被领导开了?”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跟着得意洋洋的说道：“这起人皮尸案差不多被我破了，我想也该被调去特案k组了。” “真的吗?”金胖听到破案的消息，整个身体都抖动了一下，迫不及待的问道：“兇手是谁呢?” “这是警队的机密，不能告诉你。”我学起了章哲南的一套，早些时候在章哲南身上遭受到的侮辱，现在却在金胖地方补回来了。 “我也是警队的人，怎么就不能说了?”金胖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怪我把他当外人看。 “可你把我当队里的人了吗?”我反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责问。 金胖很快理解其中的意思，他鸡贼的凑了过来，附着我的耳朵说道：“我听所长说了，今天省里会有一名专家下来。我这不是再给我们所增添颜面吗?” “就你还增添颜面?胖的跟头猪似的。”我暗暗嘲讽了一句。 省里下来的专家不就是章哲南吗?我对这小子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当金胖提起来的时候，一股怒火就从脚底下窜了上来。 “其实，他就是兇手。”我跟金胖开了个玩笑。 “真的吗?”金胖大吃了一惊。 “我像是骗人的样子吗?”我很严肃的望着金胖，接着又说道：“戚警官已经用美人计稳住了他，待会就会带着他来到所里。” “小杨警官，玩笑可不能乱开的。”金胖毕竟也不是傻子，虽然我说话时装得一本正经，但他仍有对此感到怀疑。 “你爱信不信，我没空和你瞎扯。王警官他们还在所里等我呢，我们要一起商量待会的抓捕计划。”我啐了一声，接着大步流星朝所里走去。 “小杨警官，你等等啊!”金胖只犹豫了半秒钟，便追了上来，他喘了口气问我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站军姿啊!”我手指了指他方才站军姿的地方说道。 “可不敢啊!”金胖慌了神，“你说万一那杀人犯看破了玄机，那该怎么办?”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见到开始上当了，便把戏接着演下去：“你没有专业素质只怕会有危险，要知道对付手里有枪。” “有枪?”金胖顿时被吓了一跳，当即说道：“那……我得回去拿电棍。” “小金，你急什么呀!”我忽然觉得玩笑开大了，如果金胖当真，他还真敢拿电棍和章哲南干起来。 “这种事能不急吗?”金胖咽了口唾沫，对我说道：“我还得回去叫弟兄们也有防备。在所里抓人，可不单单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干协警的也该义不容辞啊!” 在我眼中金胖绝非是那种大义凛然的人，他之所以表现得那么积极，无非是因为这是一次能够让他升迁的大好机会。人皮尸案悬了十多年都没有破获，如果眼下这个兇手被他拿到了。那么，他将成为警界的一个传说。 到时候，别说是转正成为编内人员，就算要加入特案k组那也妥妥的事情。 “嘘!”这时，该轮到我心慌了。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对这憨货说这个谎言，现在好了人家当真了。 “不要声张，你在这里盯着。我进去请示一下老葛他们，给你安排个任务，怎么样?”我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如果让金胖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他非得联合那帮协警给我穿小鞋不可。所以，我只好将玩笑进行到底。 “那就谢谢小杨警官了。”金胖听了，那是可开了花，当场给我行了个队礼。 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心虚的走进了大厅。我边走边想，得找个什么理由将金胖支走呢?不然，他一直守在门外，过一会章哲南来了那该怎么办啊?以金胖的德行，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贪功，就和姓章的干起来。那时候，作为怂恿者的我非得吃处分不可。 第21页 “小杨，早上好啊!”就在这时，我在走廊上遇见了老王，他正微笑的望着我：“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资料还没准备好吗?” “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我慌忙回了一句，用以掩饰我内心的小九九。 “那就好，放轻松点。”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往会议室走去：“既然来了，就跟我去会议室吧。再过一会，介绍位新同事和你认识。” “哦，好的。”我听完，却走向了厕所，“我先上个厕所先。” 走进厕所，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到七点半了。我估摸着戚琪和那章哲南也该来所里了，于是想也不想拨通了金胖的电话：“小金，你快点离开，老王说抓捕行动暂时取消。” “什么?”电话那头，金胖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服从命令。”我说得很有底气，接着挂断电话，走向了会议室。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该到的人都到齐了。所长见桌上没有准备茶水，不由得勃然大怒，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值班室的人呢?还不快点泡茶过来。” 值班室由金胖负责，他很快端来了茶水，按顺序将茶杯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然而，当他经过章哲南面前的时候，章哲南却一把抓住了他，然后喝问道：“这位同志，请你留一下。” 第十三章 奇怪的日记(1) “干……干什么?”金胖被吓得面如土色，一身膘肉抖了三抖。他心里一定有鬼，说不定在茶水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我估摸着，已经被章哲南发觉了。可这傢伙也太厉害了，水平直逼fbi的特工有没有。 “别紧张，我只是请你过来一下。”章哲南微笑着向金胖招了招手。 “有话就直接说，千万别乱动啊!”金胖说着向门口退了三四步，手里已握紧腰间的电棍。 所长见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冲着金胖大喝：“小金，你这是什么态度?” “所长，我恐怕已经露馅了。你们快点行动吧!”金胖紧张的说道。 “什么行动?”这时，老葛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望着金胖。 “抓……抓兇手啊!”金胖说着，抡起电棍就向章哲南撸了过去。别看他身材肥胖，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一个大步上前，虎虎生风。转眼间，电棍已经撸到章哲南的身前。 “哲南，当心啊!”金胖突然袭击，可把戚琪惊出一声冷汗。这位大美人瞬间花容失色，扑的一声站了起来。 但她话音刚落，章哲南便以一招擒拿手将金胖按到在了地上。他出手十分灵活，快得像一道闪电。金胖倒地后，疼得哇哇直叫，“快救我啊!” “章警官，这位小金是我们所里的人。请你先放手吧。”所长毕竟还是向着金胖的，他当即出面说情。 “起来吧，小金同志。”章哲南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金胖争扎着起来，然后躲到所长旁边，一脸委屈的哭诉道：“这……这都是小杨捣的鬼。” 他不是傻子，见到所长他们都不动手，就立马明白章哲南的身份不是那个人皮尸案的兇手了。 “小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长向我投来严厉的目光，看来他老人家这回是要动真格了。 “我……”我吓得脸色惨白，陡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如果照实说，处分一定逃不过。倘若，这章哲南咬着不放。那么，我的警员生涯有可能就此结束了。 “好了!既然是误会，那么就先把这件事情搁一下吧。”这时，老王又站了出来。他再次为我解围。 “老王说得对，时间宝贵，我们还是抓紧研究案情吧。”章哲南倒也大度，顺着老王的意思说道。 他们两人都属于特案组的专家，在檯面上说话有些份量，可最终结果还是要由老葛来决定。老葛抽了几口烟，最终没有过多的纠结此事，只是说了句：“小杨和小金，你们回去写份检讨。要写得深刻，这事就算过了。” 幸亏是虚惊一场，要不然我就得被自己玩死了。金胖可能是最冤的一个人，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气。紧跟着，又哈到了章哲南的身旁：“领导，你刚刚叫我有什么吩咐?” “吩咐是没有?”章哲南微微一笑，告诉他道：“只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尽管说就是了。”金胖很热情的回应道。 “嗯……”章哲南听完，沉吟了一会，接着说道：“劳烦你先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金胖先是愣了愣，但看到章哲南点头之后，也就不再纠结，刷刷刷几下就将上身脱了个精光。 “噗哧!”我和所长见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傢伙，这一身膘肉既肥又白，看得忒有喜感了。 “哲南，你叫小金脱衣服干吗?”老葛不明所以，当即问了一句。 “你们瞧好吧。”章哲南说着，从手包内取出了一扎银针。 “怎么?你要对他施针?”老葛紧张起来。 第22页 原来，章哲南在特案k组的身份是法医。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医术高手。不但精通西医，而且还继承了国医的精粹。往常特案k组遇到拒不开口的犯人时，就会藉助章哲南的银针使其开口。 “放心，我不是要审问他。”章哲南说着，一只手已经在金胖身上寻找穴位。 “那……那你要干什么?”金胖吓得浑身发抖，说话都结结巴巴。 “为了保护你啊。”章哲南手上的银针已经扎了下去。他的手段确实高明，银针扎入金胖肉内，金胖非但没有疼得大喊大叫，反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施完针后，他又逃出一粒药丸，并叫金胖吞服下去。这下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他刚才留下金胖，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了呀。 金胖吞服下药丸后，被安排在一旁静坐。章哲南对我们说，这种药丸最快要在一个小时候后才能起效果。 到底是效果我们都很好奇，老葛直接就问道：“小章，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章哲南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接到老王的电话后，就立即赶去检查那具尸体了。” 他指的尸体正是老张，老张死得奇怪，尤其是尸体绽放光芒的异象，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如果像章哲南这等水准的法医都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们只好认定这是一起尸变。 “我相信你们最大的疑惑就在于这具尸体为什么会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吧?”章哲南问道。 我们全都点了点头，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我解剖了尸体，然后提取了残留在他胃里的物质。经过化验后，发现残渣中有甲卡西酮的成份。这类药物被我们叫做‘丧尸药’，过量服用会导致人发疯而死。”只听章哲南继续说道：“这类药物也可使得人体神经亢奋，然后产生幻觉。” “难怪老张会说在屋子里看到了自己娃子的尸骨。”老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进入胡晶屋子后没发现那娃子的原因。一切都是因为老张出现了幻觉，这可能就是兇手想要看到的结果。老张把话传出去后，会让村子里的人更加恐惧，从而相信屋子里真的有厉鬼存在。 “甲卡西酮遇热便会分解成气体，你们之所以看到老张尸体会绽放奇异的光芒，正是这种气体营造的效果。”章哲南的思路没有因为老王而打断，他又说了下去：“不过，死者体内还有其他物质，这些物质都十分特别，我一时间还不能确认。” “连你都不能确认?”老葛勐抽了一口烟，吐了一堆浓雾，“看来，用药的人很不简单呢。” “老葛，你觉得老张在这起案件中扮演着什么身份呢?”老王跟着问道。 “兇手只想利用老张来吓唬村子里的人，其真正的用途是不让人进那间屋子。”老葛分析道。 “那屋子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长试着分析道。 “不错，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因为这几本日子。”老葛说着，将基本薄薄本子摊在会议桌上。 我认得出来，那几本东西正是戚琪从屋子里带出来的。老葛说这里面记的是日记，那么有可能是谢刚生前写下的，也有可能是胡晶写下的。 “本子里的日记我都看过了，全部是由谢刚写的。”老葛继续说下去：“不过，在说日记内容前。我们还得先请小杨来说道说道有关于欧稀范的事迹。”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努力了一晚上的内容投放到大幕上。大家花了一刻种的时间，才将所有的内容全部看完。 “小杨，你说胡晶就是人皮尸案的兇手，那么证据在哪里呢?”所长看完，第一个提出了疑问：“我们之前一直在强调兇手拥有超高的外科手术，可这一点并不能在胡晶身上体现啊。” 胡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没上过大学，更不懂什么医术。从明面上来看，她自然不具备超高的外科手术。然而，她的父亲姓吴，极有可能是吴简的后人。吴简编着了《欧稀范五脏图》，是个手术水平十分高超的医生。因此，胡晶的外科手术完全可以秉承家学。这就是我所有推测的根据。 “胡晶即便有杀人的水平，但也没杀人的动机啊。”章哲南又说出了一个漏洞。 “她有精神病……”我回答道，但底气已经不是很足。 “小杨的分析有那么几分道理。”这时，老葛掐掉菸头，开始了自己的综述：“只不过，思路走岔了。胡晶确实是吴简的后人，但却不是人皮尸案的兇手。” 他说着打开了一本日记本，接着说道：“这本日记是谢刚还在城里当医生时写的，前面大部分记录了他日常手术的心得。但到了后面几页，却写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诸如，终于接到了尸老的任务，让人感到兴奋;老祖宗的身体越发康健，真是叫人高兴。大祭快到了，我都还准备祭品，该怎么办?” “尸老是谁?”、“老祖宗是谁?”听着老葛读诵谢刚的日记，我们越发对那些奇怪的称唿感到奇怪。 “这傢伙该不会参加什么邪教了吧?”就这时，金胖突然间插了一句。 金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们，这种奇怪的称唿大多数出现在邪教组织中。这么说来，人皮尸案背后还藏着一个神秘的邪教组织? 第23页 第十四章 奇怪的日记(2) “哇哇哇!”就当我们所有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金胖突然间大叫了起来。我算了算时间，从他吞药起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会儿，大概是药物在他体内起作用了。 “小杨，你这个王八蛋!”金胖指着我大骂，“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上次你让我去擦屎，这次又骗我说章领导是兇手。你想害死老子啊!” “我……”我胀红着脸，竟说不出话来。所长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告诉我：过会再找你算帐。 他紧接着走到金胖身旁，顺手给了这死胖子几个耳刮子，大声说道：“好了，小金。你给我醒醒。”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金胖非但没有清醒，而且还一把将他推了开去。所长虽然也是警校毕业，但自从他当上领导之后，就成了太师爷。长年不运动，导致其身体素质下降。经不起金胖的这一推搡，咯噔一下摔了个大后翻。 “诶呦!”所长惨叫了一声，嚷道：“造反了，造反了!” “所长，你没事吧?”我见机立马抢了上去，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快去把小金搞醒，不要在让他胡闹了。”所长命令道。 “是。”我心中一乐，这胖子刚刚那么不留情面的骂我，我还不找这个机会给他吃点苦头。待会就把我在警校学到的功夫统统用上，保证叫这头肥猪嗷嗷惨叫。 然而，就当我刚刚准备出手的时候，却被章哲南给拦住了。他说道：“小杨，你等一下。” “这个……”我犹豫的看了所长一眼，所长则点了点头，告诉我道：“一切都听特案组专家的。” 于是，我又退了回去。金胖仍旧站在原地摇晃，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看起来就像一个羞答答的胖姑娘。过了不多时，他又开始打嗝。貌似胃里有一股恶气正往上涌来，经他嘴巴排出，令人闻到了一股臭味。 “老葛，借你火机一用。”这时，章哲南又对老葛说道。 老葛听完，愣了愣，接着拿出了自己的zippo手机，抛到章哲南手中。 “可别用坏了，这可限量版，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他特意提醒道。 老葛喜欢抽菸，也喜欢收藏zippo火机。 “放心吧，领导。”章哲南敷衍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挡在金胖的嘴巴面前。这样一来，金胖唿出的臭气就全部接触到了他的手心上。 “哲南，你这是干嘛?”老王不解，忙问道。 可这会章哲南已经没空回答了，因为金胖被他的举动恼怒了，狂吼了一声就像疯子一样朝他扑了过去。 毕竟是丧尸咬，吃了后不咬人也说不过去。 “小杨，你现在可以动手了!”章哲南似乎无意和金胖动手，不然以他敏捷的身手三两下就能制服这头死肥猪。 “哦!”我见状，不敢怠慢，一个箭步抢上，抡出一拳击在了金胖的下颚。我的拳份量很重，毕竟在警校练过的。这一拳足以把金胖ko。 咣当!金胖不堪打击，摇晃了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真是难为小金同志了。”章哲南见了，很难为情的说道。 “小杨，你去叫人来，快把小金送医院。”所长急道。 “不用了，等他醒来就会没事了。”章哲南又说道：“我给他吃的药是减轻了份量的，况且我又用银针守住了他几个关键穴位。所以，他体内的毒素不会滞留。” “这我就放心了。”所长抹了一把冷汗，然后坐回到了椅子上。 接下来，我们看到章哲南用zippo火机点燃了附着在手心上的臭气。臭气燃烧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恰好解释了老张为什么会“尸变”。 可是，事后老葛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他说，被稀释后的药物在小金体内只不过潜伏了一个小时左右。如果没有银针放毒，甚至还有可能致命。为什么老张却能捱过十几天的时间呢?要知道老张服下的药物浓度远远高于小金，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如正值青壮年的小金。 “老张服下的是混合药物，有可能在其他药物的作用下，才使他体内药性的潜伏期有所加长。”章哲南推测道。 随着老张尸身上的谜团被逐一解开，我们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谢刚的日记上。老葛让我们接着往下看第二本日记，这第二本日记写的是谢刚本人的读书心得。谢刚虽然是个外科医生，但他对中国的古籍抱有非常浓厚的兴趣。我们看到，他尤其喜欢研究野史，以及阅读一些民间的奇异怪谈。第二本日记的前部分，大多数是他收入的古籍名目。我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这些书籍中宋明两朝的占据了绝大部分。 读到后半部，我们方才看到了《欧稀范五脏图》的内容，以及对于吴简一家的研究。据谢刚的文字记载，《欧稀范五脏图》在后世失传了，可吴简的子孙却一直延绵至今。 “很高兴尸老手中有失传的《欧稀范五脏图》，这样老祖宗就能康復了。”老葛把自己最关注的一句话读了出来。 “这么说那个神秘的邪教组织拿到了《欧稀范五脏图》?”我大吃了一惊，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王政对我说的话，《欧稀范五脏图》最后的内容是一门可以逆天的手术。 第24页 “从字面上来看，应该如此。”老葛点了点头，接着为自己点了一根中南海。今天，他为自己准备了三包中南海。这是做好了持久奋斗的准备啊，保不准我们又将熬过一个通宵。 “但是那个组织拿图的目的是什么呢?”老王又问道。 “或许是为了救组织中的老大，也就是那个老祖宗吧?”我推测道。 “小杨，分析的很有道理。”老葛抽菸呛了一口，却不忘夸我一句。 我嘿嘿一笑，然后接下去说道：“据说这《欧稀范五脏图》的最后几页记载了一个逆天的手术，这手术类似我们现代的克隆技术，保不齐能够让人永生……” “克隆?”屋子里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章哲南嘆了口气，又说道：“这个吴简的医术太叫人不可思议了。他在宋代竟然就能研究出现代的高科技技术?” “这也只是个传闻罢了。”戚琪说道：“如果吴简在宋代就能掌握这门技术，那么宋朝就不会灭亡了。” 戚琪说得也对，一旦拥有了这门技术，那么当时的宋王朝就能源源不断的补给兵力。忽必烈的蒙古骑兵就算在勇勐，可也抵挡不住人海战术啊。 “找不到吴家的后人，我很难过，最近老祖宗的身体又虚弱了。”老葛顿了顿之后，接着往下读谢刚的日记。 “尸老说，他找到了吴家的后人，只可惜那人是女性。” “我该怎么办呢?尸老把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可我却毫无办法……” “没有时间了，大祭日前必须完成任务，看来我只能赌博一次了。” 这是第二本日记最后的几句话，从文字上来看，我们得知了以下几个消息：第一，尸老是组织的联络人，是他把任务下达到谢刚手里。 第二，组织的老大被称唿为“老祖宗”，而且这位老祖宗得了重病，必须藉助吴简那个逆天的手术方能获救。 第三，组织手中虽然有原本的《欧稀范五脏图》，但貌似没有人能够胜任那个逆天的手术。所以，他们急于寻找吴简的后人。 第四，吴简虽然还有后人存活至今，但却不是男丁。尸老告诉谢刚找到了那个后人，但却是一名女性。指的就是胡晶。 第五，谢刚接受了寻找吴家后人为老祖宗治病的任务，然后组织要求找的是男丁，他显得很无能为力。但他貌似有了什么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很冒险。所以，他才会在结尾称之为“赌博”。 “你们说谢刚的办法会是什么呢?”所长听完，好奇的问了一声。 “读完接下来的日记，你就会明白了。”老葛说着，翻阅起了第三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谢刚在和胡晶结婚后写下的，日记中记载了为什么他要和自己身份不匹配的胡晶结婚。 “我相信基因遗传，但愿胡晶能够生下一个男孩。” “太好了，感谢老天。胡晶为我生了一个男孩。” “这男孩必定能够继承吴家的基因，成功救治老祖宗。” 老葛挑重要的几句读了出来，我们听得很仔细，大脑也在飞快的运转。原来，谢刚之所以放弃良好的前途，跑去农村和胡晶结婚，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为了让胡晶生下男孩。这男孩或许可以继承吴家的基因，从而领悟那个逆天的手术。 “孩子有心脏有先天缺陷，只怕活不过五岁。我必须让胡晶再次怀孕。”老葛喝了几口茶，接着往下读道：“胡晶那个臭婆娘竟然不配合，难道为老祖宗做事情，令她感到不开心吗?” “她不忠于老祖宗，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扒了她的皮!” “这几天看到她的身子，就像几年前看到那个女人一样，手里痒得很，也不知道我的技术有没有倒退。” 第十五章 集体出警 “感谢尸老这些年的栽培，让我拥有了窥探人体的能力。” “十年前，我完成了神圣的洗礼。将一具骯脏的人皮外衣扒了去，在看到火红火红的肉体时。我的内心是激情而又澎湃的。” 老葛声情并茂的朗诵着谢刚亲手写的日记，他仿佛已经融入到那时谢刚的内心世界。在此刻，我们能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压迫，全身上下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么说第一起人皮尸案的兇手就是谢刚?”老王嘆了口气，缓缓说道。 “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光凭这些文字仍不足以支持起整个案子的证据。”老葛手上把玩着zippo手机，摇着头说道。 这起案子时隔太长，当时又不能掌握有利证据，即便是现在找到点蛛丝马迹也很难定性。还有更麻烦的是，这一起人皮尸案的兇手依旧逍遥法外，如果不尽早抓到他。指不定又会重蹈十几年前的覆辙，再一次成为无头悬案。 特案k组作为警队精英的标杆，倘若再一次失手，那么所有人都会颜面尽失。这是老葛和他的成员最不想看到的。 “但至少我们搞明白了一点，这两起人皮尸案都和那个神秘的邪教组织有关。”章哲南目光闪了闪，然后专注到我的身上。 “这货要干嘛?”我不敢与他直视，匆匆避了开去。 第25页 “这么说，我们眼下要和一个邪教组织对抗?”所长听完，兀自吓了一跳。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然后对老葛说道：“葛组长，就凭我们这点警力恐怕不够吧?要不你和上头申请调动反恐部队吧?” “这个神秘组织还没被定性，我们也只是在推测阶段，盲目的申请反恐只怕上头不会批准。”老王答覆道。 “做事都要找源头，如果我们真要对付这个组织，那么首先得找到切入口。”章哲南接着说道，可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被他盯着难受，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受不了男人眼光的审视。我默默低下头去，然后暗暗骂了一句：娘的!这货不会是基佬吧? “怎么找切入点?”所长急切的问道。比起人皮尸案，他更担心恐怖袭击。倘若谢刚日记中写道的那个尸老出现在本市，并蛊惑一众教徒做出自杀性袭击的话。那么，他这个所长就再也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闹不好，还会从位置上被人拉下马来。 “这个就得从小杨身上着手了。”章哲南微微一笑，告诉所有人道。 “我?”我听完立即惶恐万分，捶了一下桌子，喝道：“你瞎说些什么?” “小杨，请你冷静。”这时，老王安抚了一下我的情绪。跟着他又问章哲南道：“哲南，你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 “对啊，哲南。小杨怎么和那个组织扯上关系了?”就连戚琪也为我开脱了。 “小杨的政审是绝对没问题的。”所长更是强调了一句。我毕竟是他的人，彼此同在一个屋檐下做事。他当然要想方设法的帮我了。 “我当然不是说小杨和那个组织有联繫，只不过想说人家组织对小杨有兴趣嘛!”章哲南嘆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你们忘了，这起人皮尸案的兇手找过小杨。” 他指的是那晚用报警的手段引诱我去运河边的事情。可是，这个疑团已经解开了呀。打电话报警的声源来自王霞生前的录音，在运河假扮王霞的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院长，还有掐晕我并将人皮盖在我身上的也是他。然而，他并非兇手。 所以，严肃的说我并未接触到兇手。 “哲南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老葛叠了叠桌上的烟盒，淡淡的说道：“兇手既然要用人皮尸案来牵连小杨，那我们就让他如愿以偿。” “把小杨监禁起来?”所长摸了摸油腻的头髮，问道。 “当然不是了。”老葛冷笑了一声，接着对我说道：“小杨，接下来几天你就回家好好修养。一旦发现什么可以情况，立即和我们联繫。” 老葛的意思是让我假装闲赋在家，留出空隙好让兇手找上门来。兇手费了那么大的劲不单单只是为了盖一张人皮在我身上吧?他一定会有后续的内容，只要看到我身边有机可乘。 “好……好吧。”我点了点头，回应道。 “要我看得给小杨保个险。”老王见我面色慌张，知道我这是心里发憷，便向老葛提了一个建议：“小杨毕竟是新人，让他一个人面对残暴的兇手恐怕有些为难。我们得派一个人蹲在他的家中，这样即便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老王说得也对，那么到底派谁去好呢?”老葛摸出一个香菸，叼在嘴里，喃喃说道。 如果这个人让我来选，我第一选择就是戚琪，但这种想法只能当作是镜中花水中月。退而求其次，当然是老王。在特案k组这些人中，唯有他与我最合拍，也对我最关照。 “那就由老王你来执行吧。”老葛点燃了烟，见大伙还是默然，便自己点起了名字。 “好的。”老王点了点头，跟着对我微微一笑，“小杨，那接下来几天可就要麻烦你了。” “客气了，王警官。”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一声：“我家里别的没有，就泡面多。” 我喜欢吃泡面完全是拜tvb警匪片的所赐，自打读高中起，本人就喜欢看tvb。诸如鑑证实录、法政先锋、神枪狙击之类的电视剧，无一不是看了三四遍的。正因为香港警察在办案时喜欢吃泡面，我在潜移默化中也就爱上了泡面。 “你还别说，老王是个泡面狂人，他吃泡面不要命还非得加上两根香肠不可。”戚琪说完，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好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老葛熄了菸头，有板起脸来。他面前的菸灰缸已经塞满了菸头，不知不觉间，一包中南海给抽没了。 会议已经开了几个小时，大伙的茶杯也空了。所长吩咐我去倒点热水来，顺便叫值班协警去买点盒饭回来。 我快去快回，拿热水壶给大伙倒满了茶。紧接着，老葛又组织讨论下一个疑团：一个被判死刑的囚犯为什么会轻易从监狱中逃脱? 所长仔细想了想，说：“我们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接到过上面的红头文件。” 老王啧啧了几声，也说道：“这事情我们特案k组也没听说过。” 要说死刑犯越狱，免不了会遭到通缉。届时，各地警所都会拿到上头下发的通缉文件。然而，这事情并未发生。 另外更叫人奇怪的是，这个死刑犯为什么会死在胡晶的宅子中。难道他和这起人皮尸案或是那个神秘的组织也有着牵连? 第26页 “这名死刑犯的线索可能还要再等上一天。”戚琪向老葛汇报导：“我们调查此事的同事还没有回馈信息。” “都两天了，他们的行动效率怎么那么低下!”老葛听完，双眉紧皱，对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的同事表达了不满意。 “可能他们遇到了一些险阻。”老王推测了一句。 “什么险阻?”老葛听完，竟然紧张起来。刚拿起的烟，滞留在了嘴边。 “我有种预感，这是一张黏人的蜘蛛网。”老王嘆了口气，接着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们都可能是蜘蛛的猎物。” 作为一名刑事专家，他除了有老道的经验之外，还该具有超敏感的直觉。这种直觉看似虚无缥缈，但在危险时刻总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老王的话再次把我们所有人带入了恐慌，一个人皮尸案的兇手已经够让人操碎心力的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神秘组织，并且这个组织的势力十分庞大。也许他们已经渗透到了我们内部，否则绝不可能让一个死刑犯如空气一般消失在监狱中。 正当大伙的心头被阴影笼罩之时，所长接到了前方同事的电话。他们已经锁定了谢晖和胡晶的下落，但迫于不利的形势，需要特案k组的同事赶往现场指挥。 发生这种情况，往往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兇手携带了大杀伤性武器，不利于我们拘捕不。第二种，兇手挟持了人质，需要开启谈判。 老葛听到这个消息后，果断取消了会议。他命令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员，行动起来如风般迅捷，绝不拖泥带水。 三辆警车一起出动，疾驰西郊的公墓地。这个谢晖的脑瓜子也算机灵，不枉费他做医生的才能。现在的监控系统别提有多发达，只要我们全力追捕，他和胡晶是决计逃不远的。所以，他才想着和胡晶一起躲进死人堆里。这样一来，我们就会疏忽了。 可是，老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躲进西郊的公墓地不久，就被守墓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我们赶到西郊公墓，大概只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八点。夜幕之下，只有五颜六色的警笛在闪耀。 所有的警员荷枪实弹对着一处三十平米的墓地。 第十六章 怪物突袭 老葛不愧是特案k组的领导，初到现场就掌控了局势。据现场的同事汇报，谢晖和胡晶就藏匿在这处墓地的下面。最早发现这两人的是守墓的朱师傅，朱师傅说那晚他睡前巡逻，看到一个人影打着灯笼从墓区中央走过。 “这人个子不高，大概就那么点。”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并自行推测道：“我估计应该是个初中生吧。” 一个初中生就敢在大晚上独闯公墓地，那胆子也忒大了一点。我当即怀疑这孩子不是别人，有很大可能就是胡晶那未死的孩子。那么他来这里干什么呢?难道和胡晶相会?或者说另有目的呢? “当时，我叫了他一声，可他没有应我，只管自己走路。”朱师傅接着往下说：“我就好奇了，更担心这人会不会来捣乱的。” 于是，他就跟了上去。那人的脚步很迅捷，无论朱师傅怎么加快脚步追赶。两人之间总隔着那么一小段距离，大概追逐了六七分钟，到了富人的大墓区。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朱师傅见了也就跟着停下来喘喘气。可就在他喘气那会儿，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等到朱师傅缓过神来，那人竟然突然间不见了。 说得严格一点，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值得注意的是，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他如果不是长着翅膀的怪物，那就是飘荡在野外的小鬼。”朱师傅回忆起此事来，仍旧有些后怕。 其实，这事换了谁都有些恐惧。试想一下，大晚上的公墓地，一个提着大红灯笼的怪人突然间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了。这种遭遇是多么让人触目惊心啊! “后来呢?”所长急着问道，因为老葛已经在部署下墓的方案了。 “后来的事情就更诡异了。”朱师傅点上了一根烟给自己压压惊，但身体仍旧止不住颤抖：“不一会儿工夫，我就听到有人和我说，胡晶在底下。我当时就纳闷了胡晶是谁?于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胡晶是什么人啊?那声音又回我说，她是警察的通缉犯，是杀害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兇手。你赶快去报警，要不然就迟了。” 他说着顿了顿，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说道：“我一听是杀人犯，那还了得!想也不想就报了警。没想到警察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来。而且接下来是越来越多，我估计这杀人犯不简单，该把一个所里的全部警员都吸引过来了。” 朱师傅交代的就这些，末了我还多问了一句：“你人的声音是不是很稚嫩!” “没有错，听着像小孩子。但又有点大人的口吻。”朱师傅回忆道。 这时，老葛已经部署完毕。鑑于墓地下藏匿着不明的凶物，一度咬伤了不少同事。他决定採取烟燻的办法，通过灌输浓烟迫使谢晖和胡晶跑上来，然后再进行抓捕。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墓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浓烟下去的也越来越多。这个墓穴估计挖得很深，要不然浓烟在短时间内早就灌满了。 第27页 它的主任该是个有钱人，三十平米的墓地在这片墓区来说可称得上是“豪宅”。 谢晖和胡晶极具有忍耐力，我数着时间，都过了十分钟了，他们两人却依旧没有反应。所长见了，有些着急了：“该不会熏死在地下了吧?” 可他话音刚落，墓穴下就有动静了。随着一声粗暴的吼叫袭来，穴口突然间窜出来一只怪物。这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断了就近同事的脖子。导致那人立即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所有人都感到惊慌，在没有徵求老葛同意的情况下。有人率先开了枪，也不知道是谁，他的枪法极准，一枪就打中了怪物身体。怪物痛得嘶叫起来，同时也变得更加疯狂。 它上蹿下跳，见人就狂咬。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有五六名同事因来不及躲闪，或手上，或脸部，或颈部，都被这玩意啃下了一口大肉。 砰砰砰! 在这最危险的关头，还是戚琪出手连开了三枪。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美艷如花的大美人竟然有着如此高超的枪法。她三枪连发，却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那怪物的三个要害。怪物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沉吟了几声，再也动弹不了。 我们打了灯，才看清怪物的模样。这东西身形和狼犬一般大小，全身上下披满绒毛，四肢异常矫健，估摸着和非洲猎豹有得一拼。然而，以上的特徵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它长了一张人脸，一张稚嫩的人脸。 “这……这不会是个孩子吧?”戚琪见了，不禁发憷，带着微微哭腔说道。 如果，真是个孩子。那么，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错误。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前刚加入警队的时候，曾因自己的失误间接害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它哪里是个孩子，分明是个怪物!”所长脸色惨白，手指着地上大喊。 “琪琪，你不要多想了。”与此同时，章哲南上前，拍了拍戚琪的肩膀安慰道：“所长说得对，这东西就是个怪物。” 在男友的安抚下，戚琪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专注到墓穴口。 这时，老葛已经下令停止往地下灌输浓烟。他嘴里叼着烟，思考了片刻，然后很严肃的对老王说道：“老王，你跟我下去。” 老王点了点头，紧接着叫人取来一对防毒口罩和两只手电筒。他和老葛武装了一番，随即准备下去。可所长还是不放心，当下阻止道：“两位是专家，你们负责指挥就好。这种冒险的活就交给我们吧。” 他说着大声喊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下了命令：“你们下去，务必把谢晖和胡晶抓捕上来。” 所长是头儿，干我们这行的和部队一样，也需要一切命令听指挥。所长一声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义无反顾。 “几位同志，还是由我们来吧。”但是老葛他们下定了决心，两人赶在了那几人的前头走下了墓穴。墓穴口的直径不足三十公分，所以仅能容纳一名成年男子。老葛是先下的，老王随即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不愧是特案组的人，行动迅捷丝毫不亚于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 “放心吧，老葛和老王都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从墓地下抓两个人，难不倒他们。”章哲南微微一笑，对自己的两位同事充满了信心。 “对对对!”所长听了，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继续说道：“特案k组的专家出马，什么险境都能化解。” 他这话不像是拍马屁，倒是有种自我安慰的感觉。其实，说到底他还是对老葛和老王没有信心。要是下面还有一只类似的怪物，那么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两人必然成了活生生的肉靶子。 一旦当他们的身形施展不开来，那么怪物扑上来，就无计可施了。 就这样，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干等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底下仍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下不但是所长急了，就连章哲南和戚琪也耐不住了。 “要不我下去瞧瞧。”章哲南对我们说道。 “我也跟着你下去。”戚琪毫不示弱。 老王他们或许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对我不薄，处处维护者我。出于这份恩情，我也得下去救他。于是，我也向主动请缨道：“加上我，我也下去。” “不行!”所长在关键的时候，果断否决了我们的行动。 他皱着眉毛，有模有样的说道：“这是在墓地下，活动空间狭窄，你们这么多人下去是于事无补的。如果，下面还有怪物。去了就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 所长毕竟是老江湖，他的顾虑十分有道理。 “另外，禁止开枪。以免伤害到两位专家。”他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 眼下是我从警以来所遇到最为棘手的情况，眼看着同事在下面遇险，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绝逼是一种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就当我们准备採取非常手段的时候，老王率先爬了出来。我瞧见了，情绪为之一振，抢着跑上前去扶他。 “王警官，你终于出来了。”我眼中噙着泪水，说道：“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第28页 “是啊，老王。”章哲南也围了上来，“你在迟片刻，我们就要把这座墓给挖平了。” 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挖人墓的事情自然是不道德的。所以，我们将这个办法称之为非常手段。 老王爬出来后，紧接着是胡晶。她似乎已经在下面饿得快虚脱了，爬到腰际的时候忽然间就没了气力。我见状，立即帮扶了一把。可当我接触到她双手的一剎那，瞬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你们猜她手上长了什么?全都是老茧!粗糙得能够磨烂你的皮肤。 跟在胡晶后面的谢晖，谢晖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行动如同机械一般僵硬。 最后爬出来的是老葛，老葛上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抽一支中南海。 “留下几名同志处理现场，其余的人收队!”老葛几大口就把烟抽完了，接着下达了命令。 第十七章 老葛的推断(1) 风尘僕僕的回到所里，已经是午夜，值班室灯火通明。我们看到身体虚弱的金胖，仍旧坚守在岗位上。他之所以这么坚韧，无非想趁机获得入编的资格。然而眼下却是多事之秋，领导们眼中只有复杂的案情。他们都忙成狗了，哪来的心情来看你作秀啊。 谢晖和胡晶被关押在拘留室，由章哲南负责看管。老葛说，这两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需要章哲南扎扎针。等过了今晚，再对二人进行审问。一些受伤的同事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入了医院抢救。至于那怪物，我们叫人转运到了某大学的研究室。 等不到休息片刻，老葛便急着召集大家进入会议室。在抓捕到谢晖和胡晶后，我们离案件的真相越来越近。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件棘手的案件就能真相大白。可是，我们看到老葛非但没有露出喜悦的神色，反而是更加忧心忡忡。就连老王也是如此，他们两人的脸上同时蒙上了一层灰。 反倒是我们的所长大人，眉开眼笑的说道：“太好了，抓到谢晖和胡晶，这起人皮尸案马上就可以告破了。” “没那么简单，我有种感觉，我们从头到尾都被兇手玩弄于鼓掌之中。”老葛握紧拳头，眉宇间横生怒意。 “葛组长，你这话说得让我有些不明白。”所长吃惊的望了老葛一眼，脸上喜悦的神情顿时消逝。 “我和老葛干了十几年的刑警，可从来没遇到这么令人费解的案子。”老王啧啧了几声，向我们诉说道：“你们说这个兇手他到底想干嘛?想向我们特案组挑衅吗?” 听老王的话，他们似乎已经锁定了兇手。难不成墓穴下有指证兇手的确凿证据?我沉默了许久，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两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兇手的身份?” 老王摇了摇头，一脸惆怅。老葛勐的抽了几口烟，方才开口说道：“在墓穴下大概足有40平米的空间，且被人为装饰过。底下没有任何摆设，除了一樽长达2米的棺椁。而我和老王就在这樽棺椁里找到了谢晖和胡晶。” “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我们两人抓捕他们的时候，也没遭到抵抗。只有胡晶轻声哀求了一句，放过我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罪孽。”老王接过老葛的话茬，继续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所长捋了捋自己的头髮，接着问道。 “其一，谢晖和胡晶相爱了。其二，小杨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胡晶的孩子确实还存活在世上，并且已经和胡晶有过接触。”戚琪分析道。 “不错。”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追加了自己的想法：“当晚守墓人朱师傅在公墓地见到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胡晶的孩子。还有这孩子一直隐匿在农村老家，并且和老张家的娃子有着密切的联繫。” 我很认同老王的推测，村长告诉过我们，老张家的娃子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哥，肯定就是胡晶的儿子了。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母亲呢?难道是为了报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恨着胡晶吗? “那孩子就算活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他能干出点什么事情来?总不可能是人皮尸案的兇手吧?”所长捋了捋思路，又说道。 通常十一二岁的孩子当然不可能是人皮尸案的兇手，但他身上有着吴家人的基因。谢刚在日记中也曾提到过，他和胡晶结婚用意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能够继承吴家基因的孩子。或许，这孩子真的有吴家的医学基因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大胆的说了出来，所长听完当即冷冷一笑，说道：“小杨，你的推测看似合情合理。但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假设这孩子基因中遗传了吴家人的医学天赋。可也仅仅是天赋，更何况他至多也只能遗传到一半。如果没有专人在旁边教导，他的天赋是不可能转化为实际动手能力的。” 所长的分析也有道理，常人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也必须走过漫长的道路。首先他要从医科大学毕业，然后进入医院实习，积累更多的临床经验。最后考取医师资格证，方才能真正上手。 我手上没有更多的证据，也就说服不了大家。因此，只好再一次陷入沉默。 “如果，他接受了组织的培养呢?”这时，老葛突然接过话茬，目光闪闪的看着我们。 第29页 “哪个组织?”所长又问道。 “还有哪个组织?”戚琪告诉他：“谢刚在日记中提到过的那个神秘组织呗。” “我来说说我的推断吧。”老葛重新点上一根香菸，继续说道：“如果我在推断过程中有不妥的地方，你可以出声纠正。首先，我假设谢刚就是十年前那起人皮尸案的兇手。从他的日记可以得知他得到了组织的栽培，组织让他获得了分离人皮的手术技巧。而他杀人扒皮，可看作是学生的毕业设计。至于为什么当初我们特案组搜不到一点线索，只能说他身后的组织太过庞大，已经帮他把屁股清理干净了。” 老葛的第一个假设，大致上得到了我们的认同。谢刚手写的日记，已隐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但要立案定罪，恐怕还欠缺了一些有力的证据。至于组织势力的庞大，更无需强调。他们能够让一名死刑犯像空气一样从监狱里消失，我们还能多说什么呢? “然而，谢刚开始潜逃。”老葛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与其说他潜逃，到不如说是去执行任务。他完成毕业设计后，得到了组织的认同。正如他日记中说道的，尸老把一个重要的任务交到了自己手里。那这个任务是什么呢?培养吴家的后人。我敢肯定组织高层想得到的是吴家的男丁，只可惜吴家到了胡晶那一代只养育了一个女娃。于是，胡晶堂而皇之的就成为了猎头的目标。” “谢刚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取得胡晶的欢喜，然后和她结婚生子。这种法子是赌博性的，万一胡晶生下的女孩或是生了儿子之后没有遗传上代人的基因。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老王趁着老葛喝茶的空隙，中间穿插了一句。 “没错。”老葛在清了清嗓子之后，又继续说道：“但是，事情的发现没有让他失望。他和胡晶生了个儿子。他也通过某种手段，证实了这个儿子遗传到了先祖的基因。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先天有病，活不过五岁。也就是说在他还不具备有学习能力的时候，就会死去。那样，组织交代的任务仍旧会失败。” “也正是因为这样，谢刚和胡晶之间的矛盾开始尖锐起来。”老王的思路和老葛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上，他频频打岔，但说道却是同一件事。 “请问谢刚和胡晶的矛盾指的是什么?”戚琪听到这里，忽然举手问道。 看到戚大美人认真的样子，我不由心神陶醉。她比平日子里更多了几分英姿。 “有两种可能。”老葛竖起两根手指，告诉她道：“第一，谢刚由于未能如愿的完成任务，恼怒之下把怨气撒在了胡晶身上。第二，是胡晶看透了谢刚的目的，从而对他产生了怨念。” “女人的怨念往往是最可怕的。”老王淡淡一笑，说道：“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彻底失望以至于记恨在心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极度冷酷的，有时候甚至可以毒辣的像黑寡妇一般。” 老王这话也未免说得有些过，虽然老话说最毒妇人心，但也未必真能到蛇蝎心肠的境地。我看他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变得十分深邃，就连两边脸颊也有些微微触动。或许，他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史品尝过女人所带来的折磨。 “我们就假设胡晶因为怨念太深杀害了丈夫谢刚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然后就被警方逮捕，再由谢晖医检认定为患有精神病，最后被送入了那个医院。从此，胡晶的事情就暂时告了一断落。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死。而是被组织的人解救了出来。”老葛接下去说道。 “那么当初老张和村长在墓地看到的诡异场景，指的就是组织的人在营救胡晶的儿子咯?”这时，沉默了好一会的我，开口问道。 “嗯。”老葛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从此以后，组织便开始培养那个孩子。并且想办法让他活到了十一二岁。由于，这孩子身上遗传了吴家先祖的基因，他的学习能力异于常人，即便只有十一二岁却已经能够完成人皮分离这项高难度的手术了。” “那么，第二起人皮尸案可不可以看作是这孩子的毕业设计呢?”戚琪皱起修眉，不置可否的说道。 “根据之前的思路，我认为可以。”老葛告诉他道：“我想或许只有通过人皮分离的考核，才能够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那孩子的任务会是什么呢?”所长忍不住好奇，急着问了一句。 第十八章 审讯 “我们回顾谢刚所写的日记，组织需要吴家后人掌握《欧稀范五脏图》最后一章中所记载的逆天手术。”老葛点上了最后一根烟，然后继续说道。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抽完了整整三包中南海。以至于他说话时，口腔中吐出来的都是难闻的烟味。 “去医治老祖宗。”所长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但还是把关键说了出来。 “应该如此。”老葛点了点头，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但愿我们的推断是准确的。” 在老葛的推断下，我们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破案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这时候我们每个人心中都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给堵上了。人皮尸案的背后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我们虽然还没有正式接触到这个组织。但是，从这个组织筹划的事情来看，他们的势力极其庞大，甚至已经渗透到我们公安系统。 第30页 作为警员我们必须要和一切不法分子做斗阵，在破获人皮尸案后与这个组织进行正面对抗也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免不了会有恶战，甚至还会有战友牺牲。 “好了。”这时，老王伸了伸懒腰，然后看了看手錶，又接着对我们说道：“还有点时间，我就来说说这个案件中还存在的疑点吧。” 老王说的疑点有三处。第一，胡晶的儿子为什么会去引诱老张家里的娃子。一个比他还小的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第二，那名死刑犯和这件案子或是说与背后的神秘组织有着什么关联?另外，到底是谁杀了他?第三，这起人皮尸案为什么会把我牵扯进来。难道组织想在我身上谋求点什么? 所长听了之后，一个劲的摇头，他用手挤了挤眼睛，接着嘆气道：“这三个疑点一个比一个悬乎，我这脑瓜子里的细胞可都快死绝了。” 死脑细胞的何止是他一个人，我敢说这几天下来，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最起码老了好几岁。比方说我，才二十齣出头的人，脑额间的皱纹已经深得想一条条深邃的沟壑。 “要解析这三个疑点倒也不是难事。”老葛终于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他站起身来，随意走了几步，然后接着说道：“刚才我们所有的推断要成立，首先得抓到胡晶的儿子。而只要这小子，那么老王提出的三个疑点都能引刃而解。” “这小子背后有组织撑腰，行动神出鬼没的，要抓他可没那么容易。”所长没了底气，或许是因为守墓人朱师傅所说的那番话的原因吧。在朱师傅口中，胡晶的儿子被描述成拥有鬼魅一般的能力。他能从你的眼皮底下瞬间消失，宛如夜空中的清风抓不到边际。 “这就得靠小杨了。”老葛走到了门口，回头望着我说道。 这个神秘的组织既然盯上了我，那么势必得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老葛说着就走出了会议室，不用说也知道，他是要去看谢刚和胡晶。此时，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我们又熬了一个通宵，虽然身子早已经疲惫不堪，但仍旧没有休息的时间。所长打了个哈欠，又对我们说道：“大伙去食堂吃个早饭吧。” 食堂的师傅们知道我们这几天很辛苦，所以特意为我们熬了核桃粥，用来补一补快被案子榨干的大脑。核桃粥配上油条和生煎包，也是非常美味的。尽管身体累到连抓筷子的力气也没有了，但这顿早饭还是令我吃得非常满足。 吃完早饭，老葛招唿我们说，他要开始审问谢晖和胡晶了。审讯室只进去了两人，另一个是老王。而我们只能通过监控观望。 在审讯开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当时，金胖急匆匆的走进来向所长请示，是不是需要他来做笔录。 老葛听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所长一眼，然后问他道，你们这里做笔录都由协警来完成的吗?他身在特案k组，当然不能理解我们小地方的作风。殊不知，平时一些案子的笔录都是由值班室的协警代劳的。 所长听了好不尴尬，冲着金胖发脾气：“去去去，这件案子由特案组专家负责，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 金胖出于热心，但热脸贴了冷屁股，被侃了一顿后，只好灰熘熘的走了出去。 金胖出门后，审讯便立即开始了。老葛把十年前胡晶杀人的案子又翻了出来，他要胡晶重新交代。胡晶起初怎么也不肯说，直到谢晖安慰她，说出来或许是种解脱。她才最终卸下了心里防备：“我父亲姓吴，在村里当赤脚医生。他的医术很高明，以前镇上的医院也来请过他，可他不肯去，当时我年纪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我母亲偷偷告诉我说，父亲不能见血，他一见血就犯病……” “是晕血吗?”老王听到欲言又止，就跟上问了一句。 “不是。”胡晶摇了摇头，嘆了口气又说道：“他见了血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我年纪稍大一点后，不止一次看到父亲把别人家的猫狗活活打死，然后残忍的扒下皮来。记得有一年，我刚好来了初潮。因为没有新浪准备，脏东西全部流到裤子里。那时，母亲不在家。我更不懂事，便着急慌忙的去问父亲……” “这种事应该问母亲才对。”我在外听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 章哲南和戚琪当即用异样的眼光望了我一眼，而所长则更粗暴了一点，他起手就给了我一记栗子：“臭小子，你瞎说些什么?你当自己是生理老师啊!” 我为自己的言行而感到尴尬，两侧脸颊立马绯红。为了逃过窘境，我立马用手指了指监控示意：里头还在审讯呢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我们观看审讯。 只听胡晶接着说道：“虽知道父亲看到我的裤子后，突然间狂性大发。我看得出来，他想杀我。但最后还是极力控制了。从那时起，我们妇女之间就产生了隔阂。又过了不久，父亲就去世了。而我也跟着母亲姓了。母亲说，我是女人，按照老吴家的规矩女人是不能学医的。所以，她把父亲遗留下来的医术都烧了。家里没有了男丁，日子就过得苦难起来。我又没读过什么书，更不敢离开村子。” 第31页 她说道这里或许是回忆起往昔那段令人痛苦的日子，不禁哽咽起来。谢晖见了当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别难过了。” 胡晶听话，点了点头，她似乎很听从这个弟弟的话。 “原本，母亲计划着等我过了十六岁就可以嫁出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嫁给谁，家里有了男人后就能分担起事务来。或许是老天眷顾我吧，在我那个年纪竟然遇到了一位懂得怜惜我的成熟男人。” 她值得是谢刚。 “我永远不会原谅我的哥哥。”谢晖听到这里，竟然恨得咬牙切齿。 “那男人就是谢刚，他用尽花言巧语来讨得我的欢心。起初，我虽然有些动心，但当村长上门说媒的时候还是拒绝了。母亲说，这男人这么优秀，凭什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子呢?我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可后来谢刚的态度很坚决，他一定要娶我，甚至还放弃看来自己优异的工作环境，下到村子里来陪我过活。” 她说着说着，眼神毒辣起来，怨气开始上窜。 “这时我终于接受了。我们结了婚后不久，母亲也去世了。从此家里的一切都由这个男人来做主了。一年后，我跟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可把给乐坏了。但哪里晓得快乐是那么短暂的，我们的儿子有先天疾病。医生说，这孩子活不过五岁。从那时起，谢刚开始变样了。最初，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才导致心情很差。可当我有一天看到他新手写的日记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一个圈套。” 她说到这里浑身颤抖起来，谢晖见状，大叫不好。 “怎么了?”老葛忽的站了起来。 “她的毛病要犯了。”谢晖话还没说完，胡晶便怒吼了一声，跟着唰唰的跑上了墙壁。然而，我们审讯室的天花板上并没有十个小孔。所以，她不可能像在医院病房一样吸附在天花板上。 她最终摔了下来，好在谢晖抱住了她，才使一齣悲剧没有上演。 谢晖有办法让胡晶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的心理辅导很管用，大概只用了一刻钟，审讯又恢復了正常。 “后来谢刚决定再次和我要小孩，可我既然知道了内幕，那么坚决不会同意的。于是，我吃了药，那药是父亲留下来的，他活着的时候就打算让我不能生育，是母亲阻止了他那疯狂的行进。由于我每天吞服大量的药丸，不久后就停经了。这样一来，谢刚的阴谋就再也无法得逞了。”她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只能用悽惨来形容。 第十九章 计划启动 这一场审讯耗时长达6个多小时，老葛和老王轮流上阵，总算是把潜藏在谢晖和胡晶身上的秘密全部挖掘了出来。 胡晶因为内心情感的崩塌，导致人性完全被仇恨取代。所以在那个晚上，她假意顺从了谢刚，并一直等到谢刚睡去后才选择动手。仇恨使她充满了力量，她用双手判定了谢刚的死刑。但在谢刚死后，儿子的一声啼哭让她惊醒过来。她望着儿子放声大哭，觉得这世上最可怜的就是眼前的娃儿。当初他们夫妻给娃儿起名叫谢乐，就是希望娃儿能一直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乐乐，阿娘杀了你阿爸后也活不长了，留你一个人在世上就是受罪……”胡晶在回忆自己动手杀害亲身儿子时，不禁泣不成声。她的身子不停颤抖，似乎又要病发。 谢晖害怕自己震慑不住病，便请求我们将胡晶带离审讯室，并为她注射镇定剂。老葛和老王商量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胡晶是由我负责送入拘留室，在注射完镇定剂后她逐渐睡去。当我再次回到大伙身边，老葛他们已经开始审讯谢晖。谢晖坦白，最初接触胡晶，是有过为哥哥谢刚报仇的心理。但随着自己与胡晶接触日久，他逐渐发现了这女人悽惨的身世。因此由怜生爱，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好好守护胡晶。 胡晶在谢晖的爱护下，慢慢走出了阴影，身体益发康健起来。为此，谢晖还憧憬着某天等她彻底痊癒了，便把她接到家中过像样的日子。 “可是，这一切都被尸老毁了!”谢晖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怨恨起来。 “尸老?”老葛听到这个人，霍的一下坐直了身板，问道：“怎么?你也见过尸老?” “没有。”谢晖摇了摇头，告诉老葛道：“是院长传达了尸老的旨意，他告诉胡晶说，她的儿子还活着。如果，想再见到儿子的话，就得配合行动。” “什么行动?”老王又问道。 “帮助王霞离开医院。”谢晖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想必这件事情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吧?” 老葛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监控伸出一对手指。他的意思很明白，需要抽菸。原则上在审讯犯人时，我们是不能抽菸的。但老葛的情况特殊，香菸对他来说就是办案的动力。因此，所长吩咐我出去买烟。 案情越发清晰，我哪里肯捨得走开?于是，跑到值班室，把任务交给了金胖。金胖正愁没机会讨好领导，让他去买烟可好比中了大奖似的。这人是个憨货，竟一口气买了一整条中南海。以至于他把烟送到审讯室的时候，老葛的脸上出现了莫名的尴尬。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那孩子的?”老葛点了烟后，继续问道。 第32页 “我们逃离医院并不因为害怕你们的抓捕，而是为了阿晶的儿子。当时，院长告诉我们说，这孩子快活不久了。如果再不去相见，恐怕就要晚了。阿晶听了很着急，我为了不让她悔恨终身，只好带着她逃出医院。”谢晖说完，沉吟了一番，又补充了一句：“哦……我们见面的地址就在那个墓地。” “那孩子快死了?”老葛不敢相信，手上的香菸掉了下来。 “我们见到那孩子后，确实发现他有了病态。当时，他躺在棺材里，吸允着另一名男孩的鲜血。”谢晖说着身子颤了颤，或许是那时的场景让他感到有些发憷。 “当时还有另一名男孩?”老王接着问道。我猜他和我一样联想到了老张家的娃子。 “没有错，我看得真真切切。”谢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男孩的年纪应该还不到十岁，但已经是皮包骨头的模样。他的颈部有一根细小的吸管，乐乐正是通过这根吸管来吸食鲜血的。” 谢晖的描述让我们感到触目惊心，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竟然过起了吸血鬼般的生活，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啊。 “这个组织太令人恐怖了!”戚琪面色苍白，薄薄的嘴唇颤了颤。 她说的没错，谢乐就算再令人感到恐惧，那也是组织调教的结果。 “原本我以为阿晶和谢乐相认会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然而谢乐的心里却充满了仇恨。他恨阿晶杀害了自己的父亲，恨她没有给自己应有的母爱。”谢晖哀嘆了一声，接着往下说道：“阿晶为此悔恨不已，她想用尽自己的一切来弥补这个孩子。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只要能够获得这孩子的原谅。然而，谢乐早已变得铁石心肠。他除了对身边的那个男孩还有一点点人性之外，对这世界所有人都是冷血的。” 他说道理不由得哽咽了一下，缓缓了情绪后，方才接着说道：“这孩子竟然当面说出要扒了我们的人皮，作为献祭老祖宗的贡品。” “他有说老祖宗是谁吗?”老葛听到老祖宗三个字，不由得站了起来，这是我认识他以来见他最紧张的一次。 “阿晶当时就问过他老祖宗是谁。”谢晖继续说道：“可这孩子瞬间变脸，他出手就打了阿晶一个耳刮子。并且恶狠狠的骂道，就你这污秽的女人也配问老祖宗?” 从谢乐的话语中，我们不难发现老祖宗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异常神圣的。他是整个组织的信仰，是邪恶的来源。 “如果不是阿晶阻止，我当时就要给谢乐点颜色看看。”谢晖愤怒的敲了一下桌子。 老王见他情绪波动很大，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一下。他干刑侦多年，知道让这种暴躁的情绪在谢晖身上蔓延下去，必然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审讯。 老葛则示意我们给谢晖送一杯热水过来，我照着吩咐办了。谢晖咕咚咕咚喝完大半杯热水后，整个人又冷静下来。 “紧接着，谢乐又威胁我们必须待在这个墓穴中。他还留下了一只长着人头的恶狗看守，我们没办法只好被迫顺从。如此一待就是三天三夜，期间没有进过任何食物，要不是彼此以尿液解渴。恐怕，不等你们前来。我和阿晶都早就已经死了。”谢晖缓缓说道。 他该交待的都已交待完毕，老葛叫人把他待回拘留室。胡晶杀死了谢刚，是在精神正常的时候。所以不管其中有什么内情，都属于蓄意谋杀。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胡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而谢晖早在十年前就做了为证，现在又协助院长犯罪，两项罪证加起来也会被判刑。 我们会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归档，再交由人民法院。最终二人该如何审判，那都是法院的事情。 结束长达6个多小时的审讯后，我们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疲惫到了极点。尤其是老葛，这几天来他几乎没有怎么睡过觉，他的黑眼圈可以和国宝大熊猫一较高低了。每个人都是由极限的，眼下就是他的极限了，他走出审讯室后正准备点菸来缓解疲劳。然而，当他刚打着zippo伙计之后，突然间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你还别说，老葛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他倒下了，我们就失去了能够掌控大局的大脑。 “哲南!”老王急着大喊章哲南的名字。 章哲南就在身旁，立即搭了搭老葛脉搏，然后翻了翻他的眼皮子。 “怎么样?老葛没事吧?”戚琪也急着问道。 “小杨，你快点叫救火车!”所长缓冲过来后，想到了叫救护车。 “哦……”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章哲南粗略给老葛做了检查，他告诉我们，老葛只是太过劳累了，出现昏厥现象。叫来救护车，送往医院吊上几瓶葡萄糖，然后休息一晚上就会缓过劲来。 就在案件最关键的时候，老葛被送入了医院。随着老葛的离去，指挥大局的任务就交到了老王的手里。 老王在特案k组中一直扮演着二哥的角色，他和老葛是毕业于同一所警校的同学，毕业后两人又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人是竞争对手，往往要在“业绩”上争个高下。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二人越发磨合成熟，就渐渐转变为相互欣赏。老葛具有领导的能力，老王的执行力更强。所以，这二人组合在一起才有了令罪犯胆寒的特案k组。 第33页 “老王，接下来该怎么办?”章哲南和戚琪请示道。 “你们留守在这里，配合所长随时做好出警的准备。”老王沉思了一会，下命令道：“我和小杨去引诱谢乐现身，只要抓到谢乐，这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王警官，你别看谢乐年纪小，这傢伙可是危险分子啊!”所长对于引诱计划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提出：“我看还是让一些同事潜伏在你们身边会更妥当一点。” “不行，人多了就会引起谢乐的警觉。”老王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相信我和小杨，我们一定会把谢乐抓捕归案的。” 第二十章 谢乐 虽然老王和我一起回了家，但此时的我心情却是非常凝重的。这家已不是我日常所熟悉的家，而是成了都可能带来危险的战场。 王政因为公司的事情，正好出了趟差。他给我留下了便签，说是自己大概要过三四天的样子才能回来。他不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不用分心去保护他。 “都累了一天一夜了，你可以躺在床上睡一会。”老王建议道。 我确实感到疲累，可眼下我哪里睡得着啊?于是，我还了他一个微笑：“没事，我还挺得住。” “我看你是紧张了吧?”老王呵呵一笑，过来拍了怕我的肩膀说道：“如果你觉得紧张，可以上上网或者看看电视。” 上网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4点，正好可以踢几局实况。足球是我最爱的运动，想当年在警校的时候，我还是最佳射手呢。 老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在一旁默默的看我踢球。他也是个爱球的人，看他我踢出精妙的配合时，忍不住会大声喝彩。 我见他的兴致也上来了，便提议：“要不我们踢一场。” 老王没有拒绝，他选择了巴萨来对抗我的切尔西。老王边玩边和我说，他最喜欢巴萨，因为巴萨能传递出世上最精妙的配合。其实，他的思维就跟巴萨体系一样严密。虽然只是一局游戏，可是这支巴萨在他手里竟然是那么的不可战胜。即便我用鸟叔的真传--摆出11人大巴阵，可都被他无懈可击的传递给击垮了。 我和他玩了几局后，眼皮子变得越发沉重。过了不久，便再也无法抵抗睡意进入了梦乡。佛洛依德说，梦是你的潜意识所构成的世界。潜意识又是人们“已经发生但并未达到意识状态的心理活动过程”。 我接下来做的这个梦有点惊悚，只见自己双膝曲地跪倒在一座木质的亭子前，这亭子的构造十分诡异，在其顶端矗立着一头兇恶的猎犬，猎犬张舞着锋利的爪牙，爪牙之下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虽然只是一塑雕像，但雕刻者的手艺惊为天人。我查德看去要比活物还要来得真实。 支架亭子的四根大立柱都用被染成了鲜红色，我能从中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或许这里的红色就是用鲜血染上去的。每根柱子上都刻着浮雕，浮雕的图案都是令人发憷的凶神恶煞。 但最令我感到害怕的是亭子的正中央竟然安放着一尊金黄色的棺椁。是的，我没有看错。这樽棺椁确实是用一块块金砖拼接而成的。 这时，我已感到万分的惊奇。我想站起来去探个究竟，这棺椁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可是，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无论自己耗费多少的气力，一双膝盖仿佛就和地面黏合了一样。 又过了一会，天际忽然响起了一阵哀乐。在声声哀乐中，那棺椁竟然轰的一声爆裂开来。金砖飞溅一地，激扬起漫天的尘土。 待尘土散去，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草蓆，这张草蓆已经泛黄。我眨了眨眼睛，继续把视线对焦在草蓆之时。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见到了一具血肉模煳的尸骨。这具尸骨的模样已经辨不清，胸腔开了很大一个口子。作为刑警的我，具有良好的视力。我看到这尸骨的心脏仍旧在跳动，而且频率还十分迅速。 “好大一颗心脏!”我惊嘆了一声。因为，我眼前看到的心脏是我平生见过最为硕大的一颗。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诡异了，不知道是何原因，我自己的心跳频率竟然跟着它去了。我与那具尸骨之间产生了共鸣，我仿佛能听到他苍老的声音：把心脏给我!把心脏给我! “你胡说些什么!”我吓得大喝了一声，而这一声也正好终止了自己的梦境。我勐然坐起，黄豆般的汗珠已经从额头两侧径直流下。 “还好只是个梦……”我喘平了粗气，自我安慰道。 “你醒了?”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问了过来。 我兀自被吓了一跳，刚刚平復下来的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 “谁?谁在房间里面?”我大喝了一声，一来为自己壮胆，二来震慑那人。 这屋子除了我和老王没别人，而老王的声音我很熟。很明显刚刚那声音绝不是老王的，这就意味着房间里进来了陌生人。 当时那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谢乐。 “我啊……”那声音用带着小孩顽皮的腔调回復道。 可我自从听到声音后，就立即扫视了整个房间，却始终没有见到这名闯入者。而且更要紧的是，老王不见了。 第34页 “谢乐，你是谢乐?”我试哲猜测道。 “哈哈……”那人听了陡然格格大笑起来，随着这阵笑声，他本人突然从我的床底下钻了出来。 由于他的身子瘦小，又是披头散髮的打扮，在他钻出来的一剎那，我还真以为自己撞鬼了呢。 “你躲在我的床底下干什么?”我紧接着问道，但话音刚落，我随即又感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是非常愚蠢的。他来我的房间目标只会是一个--那就是我本人。 “好朋友，背靠背!”谢乐听了，装神弄鬼的跳跃了几下，然后一屁股坐到我的身边：“让我来感受一下你的心脏!” 我没有任何防备，只是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其实，等我冷静下来后，我一点都不怕他。毕竟，他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且身上看上去还是病怏怏的。我在警校可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 “啊哟，啊哟!”谢乐鼓了几次手掌，又用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杨警官，你真是拥有一副好皮囊啊!要不是尸老出面阻止，那晚上我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一个孩子，就能有扒人皮的本事?”我冷笑了一声，表示不屑一顾，目的就为了激将谢乐说出实情。 谢乐或许拥有超凡的手术能力，但他的心智毕竟还是小孩。小孩是最不能激将的，你一激他就来脾气。 “你不信?”谢乐的眼珠子瞪起来，恶狠狠的对我说道：“那晚盖在你身上的人皮就是我扒的!” 他指的正是王霞，口头上恰好证实了我们之前的推想。 “是你杀了她?”我仍旧假装不信。 谢乐听了，冷哼了一声，嚯的一声跳下地。 “我不但杀了她，还替她摘除了污秽的器官。” 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球中泛起了血丝。我从中看到的是冷酷和残暴。 “在我动手扒她人皮的时候，她肉体不住的流血。我知道那些都是污秽之物，必须得让流干净。”谢乐说着说着又开始惆怅起来，他面容惨澹无光，“女人为什么要生小孩?难道她们生下小孩来仅仅是为了让孩子遭受人世间的折磨吗?” “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最伟大的。”我告诉他道。 “哈哈……伟大?”谢乐冷笑着反问了我一句：“难道你能从我身上看到母爱的伟大吗?” 他的遭遇确实可怜，也值得我的同情。但这不足以质疑母爱的伟大。他之所以会有如今的极端偏见，正是因为缺少了母爱的缘故。 “你知道我在摘除那女人的生育器官后，心情是该有多么的畅快?”他疯了，完全沉寂在了自己臆想世界中：“这种感觉我很想再来一次，那就是对着我母亲动手。我敢保证，当我连她的人皮一起扒去的时候，上苍一定会感动的。” 我越听越感到胆寒，为什么一个十一二岁孩子的内心竟然能扭曲到这种地步。他要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还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他还要扒皮，享受那一刻带来的快感。 “你给我住口!”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内心燃烧起一股愤怒的火焰。我要逮捕他，要把他绑上死刑架。 “你愤怒了?你真的愤怒了?”谢乐看到我生气的样子，竟然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畜生!”我顿时破口大骂，骤然间一拳打了出去。 这是我忍无可忍时打出的拳头，劲头之大可见一斑。 “哇!”谢乐被我打趴在了地上，同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嘿嘿……”他又笑了起来，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我就喜欢你这颗有活力的心脏。” 说完又指了指我心脏的部位。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得发现在这处位置正好被他做了一个十字架的标记。 慌得我立即用手贴了上去，不偏不倚正好心跳的位置。 难道，刚才在我熟睡之际，他想要来挖我的心脏? “你已经被逮捕了，跟我回警所吧。”我也不想和他纠缠了，既然案犯已经落网，就该收工了。 “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自己的同事?”就在我动手的时候，谢乐突然威胁了我一句。 同事?对了，是老王!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我紧张起来，抓起他的头髮就问道。 第二十一章 催眠术 “别紧张，我对特案组的人毫无兴趣。”谢乐淡淡一笑，说道：“十年前，他们没有抓到我的父亲。那么，十年后同样抓不到我。” “可你现在已经落在我手里了。”我说着，手一用力，便将提了起来。他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体重还不到百斤，这点份量对于我一个警校出身的人来说几乎没有任何负担。 “如果不是我送上门来，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真的抓得住我吗?”谢乐不屑一顾的说道。 “随便你怎么说。”我平静的说道，作为刑警要时刻保持理智，这样才能斗得过狡猾的罪犯。 “等会我就把你交给特案k组，你没你父亲那么幸运。” 我说完拨通了所里的电话，告诉他们谢乐已经落网，现在需要人手支援。不到片刻功夫，所长亲自带队来到了我家。谢乐被押上了警车，并由所长亲自押运我和戚琪他们上了同一辆车，戚琪很关心的问了我一句，小杨你没受伤吧?我听完用力摇了摇头，内心更是汹涌澎湃：她关心我了，她终于关心我了。 第35页 章哲南自从上车后一直心事重重，等到车子启动后，他才想起了老王：小杨，老王没和你在一起吗? “老王，被谢乐的人带走了。”我告诉他道。 “什么?”章哲南听了，吓得从车座椅上窜了起来。 “你是说老王落入了那个组织的手里?”他继而变得紧张起来。 是哦!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谢乐身后的人只可能是那组织的人，如果老王落到他们手里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都怪我，我被谢乐这小子给迷惑了。”我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巴掌，然后紧张的说道：“得让谢乐赶紧说出老王的下落。” 谢乐对老王不敢兴趣，可不代表他背后的组织对老王不敢兴趣。这个组织势力庞大，老葛说过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渗透到我们公安系统。那么，他们一定十分了解特案k组的底细。只要有这支精英队伍存在，迟早会对这个组织造成威胁。所以，他们很可能无声无息的杀了老王。 老王命悬一线，章哲南决定採取非常手段。他拨通了老葛的电话，请示说要使用催眠术。催眠是一种心理暗示行为，想必许多人都听说过，也曾尝试过。但这门技艺的门槛却是十分高的，能够真正操控催眠术的人一定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 比如说我眼前的章哲南，他在加入特案k组之前曾去美国麻神理工大学进修过。花了大概三年的时间，才步入了催眠术的门槛。 由于催眠术存在两面性，是一柄双刃剑，所以特案k组规定使用前必须经过组长的批准。为了老王的安危，老葛当即就批准了。 这是章哲南第二次使用催眠术。 谢乐刚下警车，就被押送到了禁闭室。禁闭室很幽静，是实行催眠术最好的场所。章哲南叫我们把谢乐烤在床上，就像被实行药物注射死亡的犯人一样。接下来，他把我们都请了出去。这一点很好理解，催眠需要安逸的环境。 我们回到监控室，静静的看着他实施催眠术。除了早已见识过的戚琪之外，所有人都感到很兴奋。所长说，要我们跟特案组的专家好好学学。以后，遇到那些嘴巴硬的案犯，就用催眠术来对付他们。 他让我们学习催眠术没有错，但我们小地方的案犯大多是小偷小摸，用催眠术这种高达上档次的手段，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时，只见章哲南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只注射器，然后注入一管浑浊的试剂。紧接着，用究竟棉花在谢乐手臂上擦拭了一番。 “他这是干什么?”我看得好奇，不由得脱口问道。 我虽然不懂催眠术，但也没听说过实施催眠术是要进行注射的。 “哲南给他注射吐真药呢。”戚琪向我解释道。 “吐真药?”我更加疑惑，如果真有这种药，那还用催眠术干什么? “不错。”戚琪接着说道：“谢乐这孩子内心封闭了多年，如果不藉助药物，催眠术对他未必有用。” “你们所理解的催眠术不过都是影视剧里经过艺术加工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吐真药的主要成分是硫喷妥钠，这种药物具有麻醉作用，美国一些州用它来执行注射死刑。但少量的硫喷妥钠则可以削弱一部分大脑的活性，消除其抑制作用，使人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 说话间，章哲南已经完成了注射。谢乐始终很平静，他似乎早对自己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谢乐体内的药物发生了作用。他的眼神开始呆滞起来，期间他曾试图抵制，但吐真药的作用最终还是压过了他的意志力。 “乐乐，乐乐……”这时候，章哲南开始不断的唿唤谢乐的小名。他的语气充满了慈爱，口吻像是父亲在唿唤儿子一样。 “爸爸，爸爸……”谢乐扭动着身子，有了激烈的回应。 “好孩子，别紧张，爸爸就在你的身边。”章哲南说着，伸手摸了摸谢乐那张惶恐的脸蛋。 在他的安抚下，谢乐的情绪逐渐平復起来。他有着一张稚嫩的脸，就像普通小朋友一样。 “要是这孩子没有走上歧途该有多好啊!”戚琪嘆了口气，为他感到深深的委屈。 “爸爸，我没让你失望，我学会了那个手术，我能救老祖宗了。”谢乐接着说道，他的语气很自豪，似乎在祈求章哲南的夸耀。 “老祖宗在哪里?”章哲南很干脆的问道。 “我不知道。”谢乐扭了扭脑袋，一脸迷茫的说道：“尸老告诉我，到了适当的时间，他会带我去见老祖宗的。” “尸老是谁?”章哲南接着问道。 “尸老不是一个人。”谢乐说着，眉头紧皱起来。他的脸再次陷入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对药物产生了抗体。 章哲南经验老道，他知道催眠术成功的关键在于心理暗示。老祖宗或是尸老对谢乐而言冲击力太过强大，过度的刺激反而会使他产生反抗心理。 “你把特案组的人藏在了什么地方?”章哲南话锋一变。 “我把他交给小娃子了。”谢乐憨笑了一声。 “小娃子?” “小娃子就是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玩伴，那时候每个晚上我都会去找他玩。”谢乐说道。 第36页 小娃子就是老张家的娃子，几年前谢乐把他诱骗出了村子。 “那个小娃子对你很重要吗?”章哲南继续问道。 “当然了，没有他我活不到现在。”谢乐嘆了口气，又说道：“我们两人换了一个心脏。” 换心手术不算难题，只要基因匹配，以现在的医术完全可以实现。但是，这门手术也存在局限性。那就是移植后的那个人很难活过十年。 “可是，这颗心脏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果然，谢乐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变得沮丧起来，“只怕我活不过几天了，我死了到不要紧，老祖宗的身体该怎么办?” 他连自己的死都不关心，却偏偏惦记着老祖宗。可见，老祖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除了你，就没有别人能够救老祖宗了吗?”章哲南假装很关切的问道。 “只有吴家的那门手术才能救老祖宗，而要学会那么手术的关键是遗传，只有吴家男人才有可能得到这个遗传。”谢乐往下说道：“我死后吴家就断后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一怔：这么说来，这个老祖宗是治不好了。他是组织的灵魂和信仰，如果他死了，那么组织会不会展开疯狂的报復呢?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警员骗到运河去?”章哲南看了看时间，不由得紧张起来，大概是药效快要结束了。 “他是尸老要的人，原本在那晚在运河，我就准备把他心脏挖出来，然后将他扒皮交给那些愚蠢的特案组。”谢乐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当时我正在兴头上，可是尸老突然出现，他吩咐我千万不能杀害那个姓杨的小警员。因为，这是老祖宗的意思。没人可以违背老祖宗，所以我只好作罢。” “那么，小娃子现在在哪里?”章哲南最后问道。 然而，这个时后谢乐突然摆脱了药效。他逐渐从催眠中醒来，尽管局势仍在章哲南的掌控中，但催眠术的功效已经大打折扣了。 因此，章哲南决定不再继续。他走出了禁闭室。 “太可惜了，就差一步就能问到娃子的下落。”我嘆了口气。 只要知道小娃子的下落，那么我们就能找到老王了。 “去运河找找。”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葛组长?你怎么出院了?”所长反应最快，转身看到了老葛。 原来，我们刚才太专注于章哲南的催眠术，竟然连有人进来了也不知晓。 “老葛，你身体好些了吗?”戚琪跟着问道。 “我没事。”老葛习惯性的点起了香菸，“你和小杨随我去运河看看吧。” 第二十二章 下孔 谢乐最早引诱我前往的地方就是运河，所以老葛的推断是他在运河一定藏有秘密据点。这条运河位于老城区，全长约1500米，是京杭大运的一段分支。老城区自拆迁后，已经繁华不在，只有几处明清的古蹟还能吸引人流。 其实，案犯当天我们已经出动了相当多的警力对这片区域进行盘查，但却一无所获。运河两岸都是绿色带，除了防风树和一堆堆杂草外，并无其他建筑。排除谢乐挖地道等手段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藏匿的地点。 “会不会是在水里?”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推测道。 “绝无可能!”老葛对我说道：“运河底下有大量淤泥，其环境不利于唿吸。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也待不住半天。” 淤泥里沉淀着大量的腐烂生物，这些生物会释放出毒气，影响到潜水者的唿吸。老葛分析的很对，他们不可能把据点安置在运河底下。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在运河底下，那又会在哪里呢?附近能够想到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搜查过了呀。 “老葛，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戚琪问道，她思路发散很快，不愿在一棵树上吊死。 老葛沉默了一会，期间一口气抽完了三根烟。大量的气体摄入，导致他接连咳嗽。 “咳咳咳……”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接着说道：“我的直觉很强烈，老王就在附近。” 我曾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也需要有点天赋，比如说要有敏锐的直觉。老葛的直觉或许没有错，那么我们到底疏漏了哪一个环节呢? “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地毯式搜查吧?”我想了想，建议道。 人多毕竟力量大，老城区也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把我们所里的人都聚集起来，用不了一晚上就能把这片区域找个底朝天。 “没那个必要。”老葛听了摇头否决，他说道：“之前你们做的搜查已经够仔细了，再做一次只会是浪费时间。” “那要怎么办?”戚琪紧锁双眉，有些失去耐心了。 老王失踪已经数个小时，在这数个小时内，我们几乎没有接到任何要挟的信息。这说明他们挟持老王并没有打算和我们交换条件，换句话说老王的生存空间已经十分恶劣。他随时面临撕票的可能。也怪不得戚琪会着急。 大该又过了一刻钟，老葛一直站在运河案，他除了思考，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我和戚琪时不时的相互望一眼，我们彼此的眼中除了焦虑还是焦虑。 第37页 “老葛，我觉得还得从谢乐下手。”戚琪忍不住，又对老葛建议道。 “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法律上是不允许的。”老葛嘆了口气，告诉她道：“哲南这次已经是越轨了，我会去会向上级检讨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老王走向死亡?”戚琪或许真是急了，她对老葛的态度变得有些暴躁。 “谁说老王会死的?”老葛瞪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我和老王一起处了十几年，这老小子命贱，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你要知道那可是一个邪恶的组织，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戚琪提醒了一句。 “是呀!”我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谢乐活不了，他们的老祖宗也就没人医治了。老祖宗是组织的信仰，一旦这个信仰崩塌，组织里的人都会变得丧心病狂。” “小杨说得对，我们无法想像他们的报復会进行到何种程度。”戚琪又说道。 我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都是不利的形势。这些话无形之中不知给老葛增添了多少压力。老葛长长嘆了口气，点燃最后一根香菸，然后将香菸盒揉捏成一团用力扔进了运河。因为我们站在河的上流，香菸盒一到水里便顺流而下，一转眼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小杨，小杨，这河岸的下流通往哪里?”这时候，老葛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叫道。 “嗯……”我顿了顿后，立即告诉他道：“下流是一片待开发的废地。” 这条河是从京杭大运河的主干道分流过来的，以前是为了灌溉农田，但随着淤泥沉沙的堆积，已经逐渐失去作用了。几年前，老城区拆迁，下流的那片农田也被人填了。现在，已是某开放商的项目地。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出现一幢幢高楼大厦。 “我们去下流看看。”老葛说着，率先开跑。 下流河道狭窄，且土质松动，说起来是一处危地。当时，我们地毯式搜查的时候也到过那片项目地，但那里还没动工，只是一片荒地就一眼带过了。 现在，老葛提起来，到真觉得有些疏忽。 “小杨，你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戚琪紧跟着老葛，见我一直站在原地发呆，便随手招唿了一声。 “哦!”我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来到下流，趟过一摊厚积的淤泥，便来到了那块项目地。这里原先是农田，土质肥沃，即便现在被填了，但仍然长出了大量的杂草。 老葛到了之后，绕着这块地巡视了一周，然后又问我道：“小杨，这块地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这事情归城建管，一般情况下我这个小警员是不会知道的。但事情来得巧，我工作后就准备要买房，当时很同事介绍我说运河下流的项目地马上就要动工了，你可以找所长拖个关系，先预先订一套房子。 “大概下个月中旬吧。”我想了想，告诉他道：“我最早打算在这里买房的。” “下个月中旬就要动工的话……”老葛摸了摸下巴，计算着什么，“也就是说打桩前的工作就该完成了。” 打桩前会进行打桩试验，试验的目的是检验打桩设备及工艺是否符合要求，了解桩的贯入度、持力层强度及桩的承载力，以确定打桩方案。 “你是说这地下有桩孔?”戚琪反应很快，马上明白过来。 “不错，我们顺着桩孔找说不定会有发现。”老葛说完，蹲在地上画起了草图。 他花草图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我们几个试验桩孔有可能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们找起来就会有目标性。不然，自己瞎找把动静闹大了，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老葛不愧是特案组的组长，他的学识十分渊博，刚刚只是绕着地的边缘走了一圈，就已经掌握了整个构造，能像老工程师一样画出草图来，并且标记出预埋的桩孔。 我们三人各自锁定两个位置，然后压低脚步慢慢逼近。我率先找到了那两个桩位，正如老葛标记的一样。但是，这两个桩孔已经被填实了。这种桩也叫做基础桩，是用来维护桩孔的。 戚琪和我一样，也发现了两个桩位。但那两个桩位同样被打了基础桩。 唯独老葛找到了一个由人工挖掘的桩孔，他用手示意我们，这桩孔被挖得很深，需要有人下去瞧瞧。 戚琪是女人，自然不能让她冒险。老葛是领导，让他冒险说不过去。于是，我便只好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暗示他：我下去。 老葛见了，又指了指自己，仿佛告诉我说：我和你一道下去。 我见了，默默点了点头，多个人毕竟多一份照应。人工挖孔桩一般直径较粗，最细的也在800毫米以上，桩孔的周围还会插入钢筋。因此，我和老葛可以抓着钢筋同时往下爬。 我们大概爬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双脚才见了底。我估摸这深度少说也有2米。底下一片漆黑，老葛立即打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zippo火机。 啪! 一小窜火焰照亮的直径范围仅有2厘米，我们视线的可见度微乎其微。我和老葛背贴背，屏住了唿吸。 吱! 第38页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声怪叫响了起来。紧接着，我们在微弱的火光下看到一张惨白的怪脸。 “老葛，小心!”跟随其后的是老王的叫声：“这东西的嘴巴有剧毒!” 老王话音未落，那张怪脸就张开了嘴巴，勐的向老葛咬来。亏得老葛反应即时，一个侧身避了开去。 咣当! 匆忙之下，他丢掉了火机。我们连最后的光线也没有了，已成了黑暗中带斩的羔羊。 “老葛，你身上烟味太浓，这东西会专捡着你咬的!”老王又提醒道。 他说得很对，老葛一天到晚抽菸，身上除了烟味就没别的味道。而这时恰恰是这烟味暴露了老葛在黑暗中的目标。 “老王，你继续说话，要不然我找不到你所处的方向。”老葛回应了一句。 吱! 就在这时，那东西又发动了攻击。我只觉得一阵阴风迎面而过。说时迟那时快，在那一剎那我陡然间出手。 “老葛，我抓住他的脚了!”我兴奋的大喊了一身。 “乖乖!”老葛喘了一声，“亏你速度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东西似乎很轻，我抓着他就是一顿勐摔，直摔到他喘不过气来。 “好了，小杨。”这时候，老王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也不过是个娃子，你这么摔法，会把他摔死的!” “什么?娃子!”我听完大吃一惊，当下松了手。 第二十三章 失踪 “老张家的那个娃子啊!”老王嘆了一声。 他这一嘆让我幡然醒悟，接着后背更是渗出一大堆冷汗。我这么用力摔一个小孩子，他还能活命吗? 目前，他只是嫌疑犯，刚才的行为最多也只不过是袭警。当然，袭警是香港警匪片的说法。在我们大陆法律中可没这词，我们把这种行为叫做“妨碍公务”。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就算被定为防碍公务罪，至多也是拘役、管制或者罚金。可我却当场杀害了他…… “小杨，你先上去，通知所里的同事来清扫现场。”就在我发愣之际，老葛又吩咐道。 由于桩孔打得很深，底下没有信号，要报警只能返回地面。我“哦“了一声，就顺着周围的钢筋往上爬。或许是因为误杀张娃子的事情，我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导致爬行过程中被钢筋刮伤了手臂和前额。 在地上焦急等待的戚琪见了，顿时大惊失色：“小杨，你受伤了啊?严不严重?” “没事，没事。”我当即摇了摇头，告诉她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底下的钢筋给刮伤了。” “那老葛他们呢?”戚琪接着追问道。 “他们也没事，让我先上来打电话。”我说着拨通了所里的电话。 不到半小时，所长亲自带队赶到。老葛和老王也从桩孔下爬了上来，老王安然无恙，只是脸色稍微憔悴了些。老葛和所长交代了几句，大致上是叫他让人清理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他和所长交代完，便拉着我和老王上了一辆警车。我们上车后，他就把车门关严实了。就像当初刚发现人皮时，所长把我叫上车一样。 “怎么了?老葛，你又发现了什么?”老王一上车就问。他是我们当中最了解老葛的。 “老王，你是怎么被绑架的?”老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 “果然逃不过你这双眼睛。”老王听了，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是我自己送上门去的，我想看看谢乐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姜果然是老的辣，老王知道要抓到那个神秘组织的尾巴，就得以身犯险。起初，我还以为他来陪我只是纯粹的想保护我。可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老葛紧跟着问道。 “没有。”老王摇摇头，嘆了口气：“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谢乐，我在桩孔下待了那么长时间，始终只见到了张娃子一人。” “他们放弃了谢乐?”老葛皱起了眉毛，觉得不太可能，他的理由很简单，但也很有说服力：组织花了将近十多年的心血，才把谢乐培养出来，怎么可能就此轻易放弃呢? 我说，谢乐快死了。他体内的心脏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老葛又说，那个组织的势力庞大的让人难以想像。要再找一颗适合谢乐的心脏不是不可能。 听了老葛的分析，我和老王都觉得有几分道理。谢乐身上繫着老祖宗的性命，而老祖宗又是组织的信仰，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保全他的性命。 “你的意思是?”老王顿了顿，又问道。 “小杨，你下去帮我要根烟过来。”老葛对我说了一句，这个时候他正需要尼古丁的刺激。 我点了点头，随即下车向吸菸的同事要烟。那同事听到是老葛要烟，想也不想就把整包贡献了出来。我拿过烟，说了声谢谢，就回到了车上。 “给，不过不是中南海。”我把烟递到老葛手里说道。 老葛笑了笑，没说任何话，拿出烟来就点上。唿唿，他大口大口吸食着。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人忽然间看到了香喷喷的食物，恨不得能够一口气吞下去。 第39页 “小杨，这你就不知道了。”老王笑了一声，又说道：“所有的菸鬼都一样，只要菸瘾犯了，什么烟都是好的。” 说话间，老葛已经利索的抽完了一根，他接着点上了第二根，然后才开始说话：“组织的人也一定想得到如果他们不出手，就凭谢乐和张娃子是不可能制服你和小杨的。” “不错。”我和老王同时点头，就算谢乐手上有武器，他也未必拿得下我们两人。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派谢乐来自投罗网呢?”老葛反问了一句。 “难道说……”老王反应很快，突然就想到了什么，霍的一下坐直了身板。 “很有可能是他们的计中计。”老葛掐掉了菸头，打开了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流通一下空气。他在狭窄的空间里，接连抽了两根香菸，致使我和老王都被熏得晕头转向。 “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老王的计划，然后将计就计把老王诱骗过来?”唿吸到新鲜空气后，我忽然间也明白了。 可是，他们也没对老王下手啊。这就让我想不明白了，难道他们只是觉得好玩吗? “当然不只是把老王骗过来而已。”老葛望着车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们是想把特案k组的人全部都调出来。”老王顺着老葛的思路说下去：“而真正的目标却是所里。” “他们去所里干什么?”我感到不解。 即便是特案k组的人都出来了，可所长他们还在呀，加上协警那也得有几十号人。除非是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不然他们绝对讨不到便宜。 “目标不会是谢乐，也不会是胡晶，更不可能是谢晖……”老葛一个一个做起了排除法。 “对了，是哲南!”没想到老王率先得出了结论：“组织一定很了解我们特案k组，知道像谢乐这种情况的案犯，必须交给哲南看管。所以，他这次是没有时间随你们一起出警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找章警官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我还是感到疑惑。 “你别忘了哲南也是个具有天赋的医生。”老葛提醒道，他随手关上了车窗，然后望着我和老王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说谢乐快死了吗?如果组织想找个替代者，那么哲南的条件很符合。”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推测，我和老王听了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如果，老葛的推测是真确的，那么先在最危险的人就应该是章哲南了。 不用怀疑，为了老祖宗，组织可是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惊得我们勐然抬头：原来是所长。 老葛点了点头，放下了车窗，只听所长着急的说道：“所里出事了。” “什么事?”老葛颤了颤，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谢乐死了。”所长说道：“章警官他……” “他怎么了?”老葛听了，急着把头都探了出去。 我和老王也都直勾勾的望着所长，只见所长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挣扎了好久才说道：“章警官不见了。” “不见了?”老葛一屁股坐回到车椅上，我从未看到他如此惊慌失神过。看来，他的推测是正确的。组织最终的目标是章哲南，他是谢乐的代替者。 可是，不论是谢刚还是谢乐，他们都说过能救老祖宗的那个逆天手术，只有吴简的后人才能领悟。然而章哲南和吴简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啊，难道他们又寻找到了另外的方法? 对于这个问题，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回去的途中一直疯狂的抓着后脑勺的头髮。 “好了，小杨。想不通的问题就先放一边吧。”老王瞧见了，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 他和老葛毕竟是老江湖，已经从千百个事件中磨练出了临危不惧的心态。 车子是老葛驾驶的，他的驾驶技术很好，一路油门踩下来，转眼间就把我们带回了所里。我下车后回头一看，发现我们已经把所长他们甩在了后面。 老葛下车后就直冲关押谢乐的囚室，这时候已经有几个留守的同事协同金胖一干协警封锁了现场。 “快让让，领导来了!”把守在门外的金胖眼尖，见到老葛飞奔而来，当即对里面的同事喊道。 里面的人听了，立刻涌到了室外，留出一个相对空旷的空间来给老葛勘察现场。 我和老王随后赶到，老王示意我不要进屋，然后自己走了进去。我知道这起案子非常特殊，牵扯到了他们特案k组的人，我们当地警方是不不便介入的。 “小金。”我顿了顿，把小金叫到了一旁，然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金胖一脸迷惑的告诉我道：“据说是章警官杀了人潜逃了。” “不会吧!”我听完，惊得险些大喊了出来。 “是谁告诉你的?”我继而又问道。 “这小子的尸体是小李警官发现的，你去问问他吧。”金胖指着小李，又说道。 小李听到了金胖的话，就向我走了过来，“不错，当时我正好去巡房，发现谢乐死在了房中。” 第40页 “那章警官呢?”我紧接着追问道。 “我哪里知道啊!”小李嘆了一声，也显得很茫然。 第二十四章 谁是内鬼 所长是第三个进入囚室的人，不过他待了没一会就出来了。他走出囚室时，神情凝重，脸色变得铁青。 我们都知道他的脾气，所以谁也不敢招惹他。大伙都低着头，做出明哲保身的姿态。 戚琪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章哲南的联繫电话，可是对方始终无人接听。章哲南是她的男朋友，她当然不会相信他是杀人后潜逃的。此刻，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章哲南是否还活着。 “哲南，哲南……你到底在哪啊?”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她终于伤心落泪。 她伤心我就难过，我犹豫了一阵，最终鼓起勇气上前安慰她。 “放心吧，章警官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戚琪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我。 “当然，他可是特案k组的人。”我微微一笑，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你要相信他，我们都要相信他。” “对，我应该相信他。”经我一说，戚琪瞬间振作起来。她抹了抹眼睛，喜极而泣的说道。 这时，老葛和老王终于出来了。老王见到所长，便笑着迎了上去，“所长，刚才老葛的态度有些过激，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所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是我鲁莽打扰了葛组长才是。” 原来，他刚才匆匆忙忙进去，又匆匆忙忙出来，却是被老葛给撵出来的啊。怪不得，那会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老葛，你也给所长陪个不是啊。”老王说着又向老葛使了个眼色。 老葛能当上特案k组的头，自然有着良好的交际能力。如果不是因为章哲南的事情确实把他惹急了，他是不会冲着所长发脾气的。 现在冷静下来了，心里可别提有多懊悔了。 “所长，刚刚是我的不对。我向你检讨。”老葛说着立马向所长赔了一个不是。 “哪里，哪里。”所长摇了摇手，反倒向老葛做起了检讨：“要做检讨的是我，是我大意了，没看管好人犯，还让章警官发生了意外。” 谢乐死在了我们所里，按道理所长是该负担一部分责任。但是，最令我们想不通的是对方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们单位怎么说也是公家重地，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是不可能进入囚室的。 难道说我们所里出了内奸?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漏洞，之前老葛他们就推测过组织的势力或许已经进入公安系统。那么，在我们所里安插一个眼线也不是不可能。 “所长，麻烦你把今天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老葛接着开始安排工作。 所长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金胖大喊：“小金，你去调录像。” 金胖是值班室的头，监控录像都按在值班室。这件事让他去办，再合适不过了。 “老王，你和小杨去录口供。”老葛又说道：“记住，所有人的口供都要。” “我呢?”戚琪见自己没有被点到名，就急着问道。 “你去和特案组的技术部联繫，叫他们追踪哲南的电话。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老葛想了想，对她说道。 “我早就该那么做了。”戚琪听了，跺了跺脚，她早点通知技术部追踪章哲南的电话，或许这会儿人就已经定位了。 老葛安排后任务后，大伙便各自行动。所有人中就我和老王的活最为繁琐，要知道我们所里正式编制加上协警，那可是有百来号人。这一个个问过来，那得要多少时间啊! 然而，时间再久也得问，这可是关系着我们警方的威严。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事情搞清楚。警队不是菜市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瞎逛进来的。 前半夜，我们问的都是正式编制的警察。而这部分人要分成两队来看待，其中一队是和所长一起出警的，在他们出警之前谢乐还是好好的，章哲南也尚在所里。因此，这部分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另一队人，他们是留守的。但是，他们的口供却非常一致，那就是没有外人进来过。 到了后半夜，我们问完了当日值班的协警。他们的口供和留守的警员一致。这么说来，是外人进到所里行兇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换句话说，所里存在内奸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 我和老王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火花。这时候的我们是心灵相通的，我们都怀疑有内奸存在。 天亮后，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但老王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有些协警是在家休息的。他们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匆忙叫回了所里。 “走吧，我们去老葛那儿看看。“老王说着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接着就走了出去。 “小杨警官，那我们怎么办?“一些还等着问话的协警顿时没了方向。 “你们在这里候着，说不定领导待会还有事情。“我说着就追了出去。 我和老王的关系，让我面对他们时带有一定的优越感。他们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人，见我和特案k组的领导走得近乎，就对我有了敬畏感。 第41页 一进到老葛的房间，就被浓浓的烟味包围。 咳咳……我和老王不自觉的呛了起来。心想这一晚上，他到底抽了多少包香菸啊。 所长已经累得在一旁打瞌睡，是我们的动静把他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煳里煳涂的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啊。” 老王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老葛道：“怎么样?发现什么情况了没有?” 老葛摇了摇头，梳理了一番自己的头髮，接着说道：“监控我都仔细查看过了，确实没有外人进入。” 他说着在电脑键盘上敲打了几下，然后拉出了一个特写画面。这个画面是有关谢乐囚室的。当时，章哲南正陪在他的身边。我们瞪大眼睛往下看，过了三四分钟只见画面上出现了谢乐狰狞的笑脸。他是冲着章哲南笑的，章哲南起初还是安稳坐在椅子上的。但没过了多久，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只见他手指着谢乐，冷冷说了一声：“你死了，我才放心。” 谢乐听了他这话，立即停止了笑声，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章哲南身前，然后用虔诚的语气叫了一声：“尸老。” 紧接着，章哲南就离去了。 “尸老?”我和老王都为之一惊，他为什么叫章哲南尸老? “你们再看这个画面。”老葛跟着又拉出了一个画面，这画面很段，就三十秒钟左右。我们看到章哲南坐上了一辆警车，然后飞驰着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角落。 “这辆警车是我们所里的?”我疑问的望向了所长。 “你干了大半年，连所里有几辆警车都不知道吗?”所长反问了我一句。 “事情一多，我就给忘了。”我胡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大半年，我除了去社区检查过安保工作外，很少出过警，自然也记不得有多少辆警车了。 “这辆车当然是我们所里的，一般安排给协警巡街用的。”所长接着说道。 警车都有报备，章哲南驾驶着警车是走不远的。我立即介意让交警同志帮忙，四处留意这辆车。 老葛说他早叫交警查了，但是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这辆车的记录就全部被人删除了。我们系统的档案里没有这辆车的备案，也就是说这辆车除了固有的牌照之外，就没有别的特徵了。 “他一定会把牌照摘除的。”我嘆了口气，想到了章哲南的应对之策。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我们的技术部了。”老王默然说道。 说来也巧，他话音刚落，戚琪就跑了进来。 “手机追踪到了，在南高速路口。”她喘着大气对我们说道。 “好，我这就去备车。”所长说着跑了出去，老葛紧随其后。 我们也毫不犹豫，跟着两位领导跑。 第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南高速路口距离我们警所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可是章哲南驾车的时间已经超过八个小时了。以特案k组技术部的能力怎么到现在才追踪到，难不成他之前是处于关机状态下的? “没有，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哲南的电话一直是处于开机状态的。”当老葛问起来的时候，戚琪很肯定的说道。 “那么，这一段时间内我们的技术部为什么追踪不到信号呢?”老葛不解。 “也许那个组织干扰到了设备信号也说不定。”我试着解释道。 “我们的设备都通过卫星传达的，如果组织的人真有这个本事，那么他们的势力也太庞大了。庞大到能够对抗整个公安系统了。”老王对我说道。 “这就奇怪了，连卫星都追踪不到的信号会是什么呢?”所长沉吟了一会，最后弱弱的吐出了几个字：“会不会是鬼啊?” “怎么可能是鬼!”我反驳了一句。 “你小子知道什么?”所长被我顶撞，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当即反问一声：“没听谢乐的说尸老不是人吗?” 谢乐确实有说过那个尸老不是人，但不是人也并不代表是鬼啊。 如果这个组织真的有鬼，那么我们都不要玩了。你说人怎么斗得过鬼呢? “呵呵……”老王听了，大笑了一声，说道：“就算真是鬼，遇到我们特案k组也得缴械投降。” “哦?”所长很好奇，马上又问道：“难道特案组有专人会捉鬼?” “当然。”老王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只不过是抓内鬼。” “内鬼?”所长听了，大吃了一惊，整张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谁……谁是内鬼?”他颤抖着声线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王说着，目视远方，陷入了沉思。 “葛组长，你知道吗?”所长继而问老葛。 老葛没有说话，神色严峻得如同一座大山。他的目光和老王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远方。或许是看得远，才能想得周全吧。 “我们所里应该没有内鬼。”所长见两位专家都没有反应，便自己推测起来，“要说有内鬼，只能是章警官……” “胡说!”戚琪听了，可就急了。她也顾不得所长的身份，给他来了一记当头棒喝：“哲南怎么可能是内鬼?我们特案k组的人底子都是清清白白的。” 第42页 “对对对，你说的对。”所长脸色一沉，他不敢顶撞老葛和老王，但换了戚琪这个女人，可就来气了：“我不该怀疑你们特案k组，你们是警界的精英。哪里是我们地方小警员能够怀疑的。” “所长，她也是一时心急。你莫要生气了。”关键时刻，还是老王出来做和事老。 所长当然买他的面子，自行抽了根烟，缓了缓情绪。 “哲南确实值得怀疑。”老葛闻到烟味，好似来了神。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我会拿出切实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 章哲南毕竟是特案k组的人，他和老葛共事也有些年来。老葛向来把同事当做兄弟一般看待，现在让他怀疑章哲南是内奸，在情感上自然说不过去。 “到了。”说话间，开车的同事停下了车。 我们下了车，发现几名交警正围着路边的一辆警车拍照。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所长一眼便认了出来，这辆车正是我们所里的。 “哲南呢?他在不在车上?”戚琪更关心章哲南，她急着跑了过去。 然而，她随即又跑了出来，并且捧着肚子，忍不住低头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怎么了?”我更关心她，上去帮扶。 “哲南……他……”戚琪话说到一半，竟然晕了过去。 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难道说是章哲南这小子不走运，让人给挂了? 我一边寻思，一边将她抱回了警车上。紧接着，对驾驶座上的同事关照了一句：“麻烦你叫一下救护车。” 老王和老葛已经凑了过去，他们目睹现场后的反应竟然和戚琪是一样的。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十分僵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小李，小于，你们带队出警，快来南高速路口。”所长立即往所里打了电话。 照这情形来说，那辆警车上一定发生了命案。或许，真的是我乌鸦嘴说中了：章哲南死了。 我忍不住好奇，跑过去看了一眼：妈呀!竟然是一只大脑，以形状大小来看应该是属于人脑。 该不会是章哲南的大脑吧? “拿回去化验。”老葛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能做任何推测，因为在没有证据前，任何推测都会使案情先入为主。 然而，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恰恰是一名刑警的大忌。 老王也没有闲着，他向几名交警询问了一些情况，并记录了下来。 趁着同事和法医没有赶到，所长把我叫到了一边。他偷偷问我道：“小杨，你和王警官走得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我愣了愣，反问道。 “你别装傻啊!”所长皱起了眉，跟着提醒了一句：“内鬼啊!到底谁是内鬼。” 他也干了十多年的刑侦，不会不明白要在警所杀一个人，外人是很难做到的。所以，除了内鬼之外，其他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没有。”我摇了摇头，告诉他道。 “真的?”所长听了，表示怀疑。 “当然，如果知道谁是内鬼。他们早在警所就动手了。”我解释道。 “你说的也对。”所长点了点头，“当时大家都在，如果知道了内鬼，那么正是抓他的时机。” 当时，我们都集中在所里，而内鬼势力单薄，完全可以当场点破。 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光是为了这只大脑我们就折腾了一上午。大概到了下午2点钟的时候，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法医在报告上说，这只大脑不是人脑，而是属于猴脑。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至于那辆车上，他们都检测到了章哲南的指纹。这说明章哲南的确驾驶过这辆车，至于他的下落，到底是死还是活，我们依旧无法判断。 老葛本来打算再次开个会议，大家汇集一下线索。然而，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上头就打来了电话：叫他赶紧回去。 其实，这种事情也很好理解。人皮尸案的疑犯死在了警所，杀人嫌疑犯竟然还是特案k组的同事。上头知道消息后，能不找老葛听一下解释吗? 老葛权衡了一下，发现这次上头是动真格的，他也拗不过，只好搁下手头的事情急忙赶回省城。 老王也跟着走了，特案k组的人只留下了戚琪。戚琪还躺在医院，估计是章哲南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她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两位专家说走就走，我们也没来得及交接工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我们措手不及。 所长也没有主意，他只好向局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局长的回覆是，特案k组机构特殊，他们的案件我们最好不要处理。只要保护好证据和相关案犯，等着他们的消息即可。 这样我们的命令就变成了“原地待命”。由于出了谢乐的事件，我们对谢晖和胡晶的监管就更加严格了。 正式编制的警员被分成两队，每队各带20个协警，轮流看管这两人。所长是下了死命令的，人犯在哪一队手上出了差池。那么，这一队所有人都得背负全部责任。 说实在的，这个责任我们谁都背不起。 第二十六章 人皮尸案后续 第43页 这种提心弔胆的日子大概过了有一个礼拜，是随着老王的归来才结束的。老王去而復返，目的是来交接工作的。他带来了上头的指示：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 但我和所长都觉得这件案子远没有结束，虽然人皮尸案的兇手有了结果。但谢乐背后的组织却仍旧是一个迷，他们才是最大的威胁。既然，我们确定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我们公安系统。那么，为什么就不能一查到底呢?难道真的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才去亡羊补牢吗?这种事情越往后拖就越被动。 还有，所里的内奸是谁?章哲南是谁?他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尸体会在哪呢?杀他的兇手又是谁呢?如果没死，那他会去哪里呢? 一系列的疑团摆在眼前，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件人皮尸案的背后还隐藏着重大的秘密。我原本以为老葛和他的特案k组会循着那辆已经被我们找回的警车继续追查下去。或许，不久就会有新的线索。然而，一切都在几天后戛然而止。 期间，我偷偷问了老王，为什么不接着查下去了? 老王说，章哲南的事情给我们造成了过大的舆论压力。很多媒体开始怀疑我们特案k组的公信度。上头领导不得不採取必要措施，暂时停止了我们特案组的一切行动。 我又说，章哲南只不过失踪，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指正他是杀人兇手啊? 老王接着说，话虽如此，但这件事情在媒体的大肆渲染下，已经造成了不良的影响。我们特案k组是一个特殊的组织机构，他既然享有特权，就必须存在更多的责任。盯着我们的眼睛实在太多了，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他们特案k组自打成立以来，不知道办了多少起悬案。其中，也有涉及到很多有钱有势的人物。那些利益被损害的群体，正是在这个机会整垮特案k组。 老王顿了顿，又说：“可令人后怕的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我感到疑惑，皱着眉问道：“这话又从而说起?” 老王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在我们还没把这件案子的详细上报给领导之前，领导就已经知道了我们在办案时所做的不合法行为。” “比方说?”我跟着问，心里没个底，这起案子我算是全程参与的。上头如果要追究下来，我也逃脱不了责任。 “比方说，哲南对谢乐动用药物催眠。还有你在桩孔下失手打死张娃子的事情……”老王一件一件向我举例了出来。 他又说，老葛原本要把这些细节给抹去的。反正案子也办了，权当是保护身边的人了。可是，谁知道有人早他一步就把这些细节上报给领导了。 “那领导的意思是?”我紧张的问道。 “放心，老葛一个人都扛了下来。他做了检讨，并且接受上头的调查。”老王嘆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他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你保下来。” “我?”我有些受宠若惊：老葛为什么要帮我? “对。”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虽然，我们在这件案子中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但毕竟还是把案子给破了，包括十年前的那一起人皮尸案也当作结了。领导也不是不明是非的，有功就得奖赏。你在这次办案过程中展现出了杰出的能力，所以上头决定要把你调到省城学校学习。” “真……真的吗?”我因祸得福，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当然，不久红头文件就会下来。”老王微微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杨，你可要好好表现哦。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特案k组就会復工的。届时，你就有机会加入了。” “恩。”我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虽然，只是去省城学习。但是，这已经离我的梦想更加近了。我明白只要自己获得优异的成绩，那么就一定有机会加入特案k组的。 老王在我们所里待了三天，处理完了和本案有关的所有事情。他把记录案情的卷宗密封成册，全部带了回去。在他走之前，我特意请他吃了一顿小龙虾。不知怎么的，看到他离开，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或许，这些天的办案经歷，已经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拉近乎了。 老王见了，特意敬了我一杯酒，微笑着说道：“小杨，别沮丧。你来省城后，我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恩。”我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完，说道：“到时候，再请你们一起喝酒。” “作为刑警可不能经常把酒挂在嘴边。”老王放下酒杯，又笑了笑。 “那就改为喝茶。”我苦笑了一下，跟着摸出了一包中南海。 “怎么?”老王见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你也学会抽菸了?” “这不是崇拜老葛吗。”我呵呵一笑，点燃了香菸。 我本来不抽菸，是因为看管谢晖和胡晶这几天压力实在太大，才抽上了香菸。 由于老葛一直抽中南海，出于模仿，我也就喜欢上了这类香菸。 老王走后，戚琪也走了。我送她上了车，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或许是因为还没从章哲南的事情中走出来吧。 当天，省城又来了人。他们是来押送谢晖和胡晶的，并且连带谢乐的尸体也一併託运回去了。 第44页 事情貌似终于告一段落了，但我的心中仍感到十分压抑。所长特批我们放了三天假，在难得的休息天里，我闭门不出。期间，王政由于工作调动，搬出了我们合租的房子。我一个人有些没落，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我把整件案子又仔仔细细理了一遍，更把当中疑惑的细节罗列了出来：一、十年前人皮尸案的兇手是谢刚，十年后人皮尸案的兇手是谢乐。他们杀人的动机都一样，杀人扒皮是为了通过组织的考核，确定是否具备医治老祖宗的能力。现在，谢刚和谢乐都死了，我们假设取而代之的是章哲南。那么，会不会再出现第三起人皮尸案呢? 二、谢乐说在运河时就想杀了我，可是被尸老阻止了。因为，老祖宗想留着我的性命。那么，我对他而言的重要性在哪里呢?我总感觉，我个人在这件案子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可是，每当关键时刻，总会被突如其来的事情边缘化。难道这是组织的人刻意为之的吗?他们到底是想保护我?还是给我下更深的套? 三、尸老是谁?谢乐说，他不是一个人。可是，在监控中我们看到当他见到章哲南的时候，竟然跪倒在地，叫了声：尸老。尸老和章哲南之间到底有关系吗? 四、老祖宗到底得了什么病?《欧稀范五脏图》中记载的那个逆天的手术到底存不存在?我们只是听说，但并没有亲眼所见。或许，这一切只是个障眼法。那么，障眼法背后的真实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五、所里一定有内奸，内奸会是谁呢?我以直觉怀疑是所长。 六、章哲南去了哪里?他是否还活着?为什么之前我们追踪不到他的信号?难不成，真像所长说的有鬼?还有，被他开走的警车为什么要停在南高速口?车上的猴脑又代表了什么? 我写下了以上六点，不由得感到心塞。当下掏出一根中南海，慢悠悠的抽了起来。紧接着，我把自己写下的东西给销毁了。因为，我又勐然想起老王说的那句话：有人一直盯着我们。 三天后，我去单位上班。所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拿出了上级的红头文件，笑着说道：“小杨，恭喜了。” 我接过红头文件，心中一阵欢喜。工作还不满一年，就有这么好的机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杨，出去后可不能自满。“所长又对我说道，他这属于老生常谈：”要向省城的同事多多学习，还有千万不要忘记你永远是我们所里出去的人。““是，领导。“我给他行了个礼，拿出了官场上的客套话：”我杨思琦永远不会忘记老领导的栽培。““那就好。“所长听了眉开眼笑，”有空了记得回来看看，这里毕竟是你的娘家。“所长这话倒让我伤感起来，我总归还是一个怀旧的人。 晚上，所长叫了大伙为我践行。饭局就设在自家食堂，期间大家都很高兴，纷纷向我道贺。唯独金胖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在这件案子所做出的努力也是值得肯定，然而获得机会的却只有我一人。这种遭遇换做是谁，都会不开心。 “小金，怎么?我要走了，你还捨不得啊?“我走到他跟前，打趣的说了一句。 “没有。“金胖拉着脸，冷冷的说道。 “可我捨不得。”我接着哽咽了一句。 “你……”金胖看了我一眼，略有些难为情。 我说得是真话，这半年我没少捉弄他，但也积累了深厚的感情。是他让我在工作中充满了乐趣。 第二十七章 恐怖电影(1) 我到了省城后不久，便进入了陈博士的进修班。陈博士全名叫陈谨，曾是刑侦队的大队长，从事刑侦工作已经有了三十年。在他任职期间，带出了许多优秀的刑警。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葛伟江和王成楷。也就是特案k组的老葛和老王。 陈谨退休后，又去美国进修了刑侦学理论。他是局里为数不多的将中西方刑侦理念结合在一起的专家，所以即便是退休了，还是被领导返聘过来担任顾问一职。他也很乐意将自己的余热全部奉献给一生所钟爱的刑侦事业。他目前的职责是尽量培养出像老葛和老王一样的优秀人才，为未来的刑侦事业输送可用之才。 陈博士是我们这行的权威，早在读警校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过他的大名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进入到他的进修班，并且得到他的教诲。幸福实在来得太突然，我连做梦也不敢想像。 所以，我倍加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每天日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把时间花费在了学习上。陈博士教学的内容很简单但也很实用，每一个礼拜会给我们讲解一个真实的案例。这些案例大多是难以破获的悬案，是他从世界各地刑侦事录中搜集过来的。 除此之外，他还非常重视灵异案件。并且鼓励我们学习《易经》，参详风水之术。他说，中国有很多悬案都是基于灵异犯罪的。作为新时代的刑警必须掌握多样的破案能力。 我以前都不愿相信风水一说，但在遇到陈博士后，不觉眼尖大为开阔，顿时改变了固有的想法。风水不是迷信，也是属于科学的合理范畴。风水学中存在着许多值得我们探讨的知识点，而许多罪犯就是合理的应用了这方面的知识点制造了令我们头疼的悬案。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忽然间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在陈博士细心的教导下，我的专业能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第45页 这一天，陈博士把我们所有学员带到了一个多媒体教室。他很严肃的告诉我们道：“为期一个月的进修班就要结束了，今天是你们的毕业考核。” 我们听完顿时一片譁然：他的考核也来得太突然了，我们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呢! 陈博士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接着说道：“你们都是从各支队调上来学习的，我也知道你们的终极目标是进入特案k组。然而，能加入特案k组的警员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我将从这场考试中选拔三人进入特案k组实习。” 从他的话里我不难得出，在人皮尸案后被勒令调查的特案k组已经再次復工了。要不然，我考核结束后去哪里实习? 这是一场决定我们命运的考核，我能不能加入特案k组就看今天的了。 陈博士做简短的陈述后，就进入了正题。他考核的内容是一部恐怖电影，据说这部片子只在刑警队内部放映。而我们要考核的题目都在电影里了，因此我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观看。 以下，是我描述整部电影的文字： 车子一直向山的深处驶去，森林越来越茂密，已完全看不到人烟迹象。车上坐着四个大学生，两男两女正好配成对。他们都是北方某大学艺术系的学生，主修的是摄影。下个月初，就是该校一年一度的摄影大赛，获胜者就可以前往艺术圣地法国进修半年。这对于每一个爱好摄影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超级大的诱惑。 摄影作品要获得优胜，除了要有先进的设备--摄像机之外，还需要完美的素材。这座山的深处，有一处遗蹟，那是关东军当年的驻地。据说那里埋葬了成千上百的尸体，因此怨气颇重，常有鬼魂出没。然而这四人所定的主题正是“恐怖屋”，如果能以这处原生态的鬼屋作为背景，那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了。 “胖虎，你确定这条路线是正确的?”坐在副驾驶室的女生问道，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焦虑来。毕竟这车子从早上看到旁晚，已经走了好多路，但始终不能看到他们要去的目的地--鬼屋。 胖虎是正在聚精会神开着车的男生，因为他平时做人很横，人又长的健硕，这跟日本动画《小叮噹》中胖虎很类似。所以，大伙都叫他“胖虎”。胖虎眉头微皱，吐了口气，回答道：“地图上是这么画的。” “这地图你哪买的?不会被骗吧……”女友娜娜虽然做在副驾驶室，但眼睛一直没有看过前方。她翘起二郎腿，默默的低下头，一边捣鼓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一边担忧的说着。 “你就放心吧，我这地图是从学校图书馆借过来的。”为了让女友安心，胖虎故意提高了音量。学校的图书馆中保存着许多有关当地理风貌、歷史文化的书籍，而这张指路的地图正是他从一本《地理志》中发现的，绝对不是从火车站旁那些小摊位中买来的。 “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后座的女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她叫阿丽，是整个系的系花，拥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 “阿丽，你怕了?”同为女生的娜娜嘲笑道。 “其实这一路上，我都在心慌，总觉得会出事。”阿丽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有阿俊保护着你，怕什么。”胖虎插了一句。这话让坐在阿丽身旁的阿俊听了，顿时感到羞涩难当，脸红的跟个“红富士”一样。阿俊是全系最有天赋的学生，他的偶像是法国的摄影大师布列松，并希盼着有朝一日能去到法国深造。在学校以阿俊出色的条件，并不缺乏追求者，但他心里唯一钟意的是系花阿丽。所以，当阿丽说也要去鬼屋的时候，他就跟着来了。 “胖虎专心开你的车!”阿俊轻轻的喝了一声，他的用意不在转移话题，而是真的提醒。只见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窄，远处视线能目及到的范围内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胖虎的车技是可以信赖的，座驾是一辆性能还不错的越野车，也应该没有问题。所以纵然道路变窄，车子也没有停下，只是放慢了时速缓缓的前进。 “听!这是什么声音?”娜娜的耳朵很灵，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警觉。 “娜娜小姐，你可别一惊一乍的，要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胖虎停下了车，长吁了一口气，对着娜娜说道。 “谁吓人了!本小姐就是有听到嘛。”娜娜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但是，四周静的可怕，跟本没有任何响动。难道真的是娜娜出现了幻听? “我想你一定是累了。”阿丽用温柔的声音安抚道。 “也许吧……”娜娜嘆了口气，自我安慰道。 “轰，轰……”胖虎接着发动汽车，但发动机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几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只是抖了几下便熄火了。 这就奇怪了，车子昨晚才做过检查，怎么说坏就坏了呢?胖虎怒骂了一声，重重的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气沖沖的跳下了车。他打开车盖，大手大脚检查了一遍，但跟本查不出原因。 “打电话报警吧。”胖虎回到车上对娜娜说道。 “真有那么严重?”娜娜一边从包里掏手机，一边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第46页 “八成是发动机的问题，车子是走不动了，不报警我们怎么回去?”胖虎点着头告诉娜娜。 “回去?”娜娜心有不甘的样子，“我们走了那么久，难道就因为这样半途而废了吗?” “娜娜，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多危险，我看还是回去吧。”阿丽望着车窗外说道。 此时，天色已黑，前方道路模煳不清，他们四人仿佛已经迷失在这荒山野岭中，彼时的场景正如所有恐怖电影所描绘的一样。孤零零的身影，终会被黑暗吞噬。 “气死老娘了，手机竟然没信号。”娜娜在拨了几通电话后，发现根本没有移动信号，心中的火气就直窜上来了。 其实在这种野外，移动信号没有覆盖也是正常的事。果不出意外，其他三人的手机也都无一有信号。 “那该怎么办呢?”阿丽胆子最小，开始起荒。 “下车往前找找吧，或许有人家。”阿俊说道。 “别傻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家?”娜娜一口否决了。 此后，四人陷入一片沉寂，夜更深了。 “看，那有火!”第一个打破沉寂的是胖虎，他指着前方喊道。 “火?真的是火诶。”娜娜也看到了，兴奋的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有火就有人家，看来真被阿俊说对了。四人下了车，打起手电，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火光走去。胖虎作为队伍中最强壮的男人，自然走在了最前列。两名女生则走在对中，而阿俊殿后。这是最合理的队列。 前方是一杂草丛，因为长年没有人清理的缘故，这草都长过人的腰际了。又因为走的是上坡路，所以根本看不清草丛的后面到底有什么。这坡不是一般的陡，毕竟是东北的大山，不像南方那样秀气。四人为了能接上气，因此都不讲话。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引领着他们前进。 胖虎脚力足，走的快，是第一个上坡的人。只见他穿过草丛，挺直腰板站在了坡上。 “胖虎，你看到了什么?”娜娜见他爬上坡之后，竟是在傻愣愣的发呆，终于忍不住问道。 从她的角度望去，胖虎只是露出半个身影，下半身则是被杂草遮盖。胖虎没有反应，他看起来就像黑夜中的一尊雕像。 “胖虎，你在搞什么鬼?”娜娜得不到男朋友的回应，又惊又急，提足向上奔去。 “啊……”娜娜的一声惊叫，划过夜空，几乎要把那几颗鲜有的星星给震下来。 第二十八章 恐怖电影(2) 电影讲诉到这里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可以说基本都是大家常见的老套路，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尾，更何况我们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呢。我很自然就联想到接下来的情节：四人会在那里遇到一系列的恐怖袭击，然后就凭藉着自身的主角光环，化身打不死的小强，一路逃出生天。最关键的还是结局，原来整个局都是人为的。而设计这个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四人中的一人。 我推测了一下，很有可能就是阿俊。原因很简单，阿俊有理想，并且和女主阿丽的关系暧昧不清，还有他沉默寡言的性格，都很符合兇手的形象。 陈博士似乎有意在这个时候停下了放映，他喝了几口茶，跟着对我们说道：“看到这里你们一定都已觉得乏味了吧?” 我们听了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在内心里已经是默认了。 “这部片子是我们内部组织拍摄的，没有大明星，也没有精良的后期制作。也怪不得你们会觉得乏味。”陈博士自嘲了一声，接着又说道：“不过，你们要清楚，我们刑警队不会无缘无故拍一部恐怖片的。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要把这部片子当作纪实来看待。” 他说着又继续将电影播放了下去： 坡的另一边，是一个乱坟岗，横七竖八的都是墓碑。四人所见到的火其实是“鬼火”，现在走近了方才看到那火的颜色是淡蓝色的。阿丽吓的一头钻进阿俊怀里，不敢再看。阿俊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便紧紧的抱住阿丽，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胖虎起初也是给吓着了，但他毕竟是个胆子大的男生，看了一会儿就适应过来了。 “太好了，我想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可这里只是坟地，哪来的屋子?”娜娜环顾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鬼屋”。 “下去找一找，一定在这附近的。”胖虎满怀希望的说道。此刻强烈的刺激感已经取代了先前的恐惧感。 “要去你去，老娘才……”娜娜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她隐约看到左手边有一闪一闪的东西，难道是萤火虫? “听!又是那声音。”娜娜似乎又听到了什么，身子打了个冷颤。 “好像在我的左手边。”这一次，胖虎也听到了。他壮着胆子，提起手电，往左手边走去。 没走几步，但觉有看到一闪一闪的东西，正要靠近，忽然那东西就飞了出来，翅膀唿唿带着风声，最后停在了他的头顶上。胖虎大惊之下，立马拿手去赶。那玩意咕咕几声，飞向了坟地的方向。 “那是什么东西?”胖虎问道。 第47页 “是一只猫头鹰。”阿俊告诉他。 “哈，原来是那玩意，我道是什么呢。”胖虎不以为然的一笑。 “你别小看了这东西，这傢伙可邪门着呢!”娜娜说道。她小时候住农村的时候，就听老人们提起过，猫头鹰是阎王的催命信使，只要有它的出现，必定要死人。 娜娜把自己的听闻告诉了胖虎，本以为他会吓个半死。可谁知胖虎竟哈哈大笑，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胖虎说：“你那是迷信，猫头鹰是吃腐尸的动物。当然会在这样的坟地附近出没了。” “讨厌，人家就想看你哭的样子!”娜娜听完，嘟着嘴说道。胖虎的科普让她显得很无知，作为一个大学生竟会去相信农村的迷信。为了掩饰此刻的尴尬，她只好拿出撒娇的本领。 “呜呜，我好怕，我怕死了。”胖虎倒是很配合，扮起哭腔起来。 在胖虎的怂恿下，大家还是决定下去找找。 这是一片没人管理的坟地，墓碑东倒西歪，尸骨随处可见。四人还未走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难道这里来过盗墓贼?”胖虎看到一片狼藉的环境，兀自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野兽。”阿俊补充了一种可能。 “不管是盗墓贼，还是野兽。我看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阿丽还是坚持要走。 “要走也等拍了照再走。”娜娜拿出相机，说道。 “娜娜说的对。”胖虎表示很贊同。 他们参赛的主题是“恐怖屋”，眼下这片坟地不正是能突出“恐怖”这一元素吗? 娜娜把相机交到胖虎的手里，然后自己跑到一处墓碑斜倾的坟地面前，四肢伏地装成一只正在向外爬的女鬼。 “我这样像女鬼吗?”娜娜问道。 “头髮再乱点就完美了。”已经摆好摄影姿势的胖虎建议道。 “啪啪啪”胖虎按下快门，接连拍了几张。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阿丽尖叫了起来。难道娜娜扮鬼太像，吓着她了? “娜娜快逃!”阿俊大声喊道。 娜娜勐然间也感到身后有异样，正要起身逃跑，不料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脚踝。紧挨着她感到大脑充血，两眼发胀，竟然是被人倒提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娜娜拼命挣扎，两手乱抓简直跟个疯子一般。 “你是谁?”一个公鸭嗓的声音问道。 “我们迷路了才进到这里的。”胖虎代替娜娜回答道。 “迷路?这可是条死路。”那人奸笑道，他声音极细，听起来就像以前宫廷里的太监。 “请问你是这里的守墓人吗?”问话的是阿俊。 在手电的照射下，看以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他皮肤皱巴巴的，就像一块抹布。两眼无神，瞳孔很深。鼻子尖尖的，是西方的鹰钩鼻。头髮散乱，一看就知道已经好久没有打理了。个子不高，还佝偻着背，但似乎气力很大，因为一只手能提起娜娜。 “我在这里几十年了。”那人告诉阿俊道，然后放下了娜娜。 娜娜哭喊着跑回队伍中，一头扑倒胖虎的怀里。此刻，她需要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胖虎用手摸着她的头，温柔的安慰道：“不哭了，没事的，有我在呢。” “这个相机是你们的?”那人接下来又问道。 “是的，我们是学摄影的。”阿俊告诉他。 “你们拍了什么?”那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有着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一样。 “我们没有拍什么。”这个问题胖虎最有发言权。 “那就好，夜很深了，你们不要到处乱走。”那人放心了许多。 “穿过这片坟地，往前三里地有一间屋子，你们可以去住上一晚。”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话音未落，人就消失了。或许已经隐藏在坟地的某个角落中。 要不要去就成为四人接下来讨论的话题。胖虎说可以去，那应该是他住的屋子。阿俊也贊同，有屋子睡总好过夜宿在这片坟地。而此时，两位女生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没了主意。所以最后的主意都是由两位男生来拿。 去，这是最后的决定。 屋子是一间木屋，虽然破旧了些，但还算是完整，遮风挡雨应该不成问题。从清洁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长期有人住的。咯吱一声，胖虎推开了木门。但迎头而来的却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满屋子亮起了蜡烛。蜡烛清一色都是白蜡，像是祭奠死人用的。 “这是怎么回事?”胖虎强作镇定，问了自己一声。 “这屋子那么邪门，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娜娜建议道。她已经和阿丽站在同一条船上了。 “既然都来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阿俊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第一个走了进去。 屋内除了一张方桌和一张木板床之外，并没有其他陈设。白蜡都是点在地上的，屋子两边各一排，很是整齐。阿俊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方桌上。 “看，有一部相机。”他兴奋的叫了起来。 拿起相机一看，那货应该有些年头了。阿俊对照相机的喜爱程度不会低于他对阿丽的喜爱程度。以他对相机的了解，可以断定这部相机是日本生产的，年限应该在二战的时候。 第48页 “阿俊不要碰他。”阿丽担心会出什么事，提醒了一句。 “这部古董机难得一见。”阿俊爱不释手，完全听不进阿丽的劝告。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部照相机?”胖虎心里更加疑惑重重。 但阿俊接下来马上就解释了：“这部古董机应该是关东军遗留下的，那时日本本土都用这种相机。” “这么说我们已经找到那间鬼屋了?”娜娜插了一句。 “我想是的。”阿俊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相机上。 “那么说我们刚才进过的坟地是关东军埋尸体的地方?”胖虎顺着思路往下说：“可那守墓的人又是谁呢?” 娜娜刚要说“他不会是鬼吧”却被“咔嚓”一声给打了回去，只见阿俊拿相机正朝她拍着照。 “你干什么?”娜娜很生气的问道。 “我试试这玩意的性能，看看还能不能用。”阿俊很淡定的解释道，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相机。 但当他话音刚落，出可思议的事情又出现了。古董机中竟然吐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娜娜本人。 “你确定这相机是二战时期的?”娜娜拿过自己的照片边看边问道。 “不应该的，这型号一定是二战时期的，在我的电脑上还有这款相机的资料呢。”阿俊皱着眉头，继续捣鼓着相机。 “这相机像素不错，拍的挺清晰的。”娜娜貌似对自己的照片非常美丽。 咔嚓，咔嚓。 阿俊为了确认这架相机到底具备怎么样的功能，就又分别为胖虎和阿丽拍了一张。但结果仍旧一样，从相机里吐出了胖虎和阿丽的照片。 “阿俊，一定是你看错了。”胖虎笑着说道，他只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会的，我不会看错的。”但是阿俊死不承认，他是一个倔强的人。 “好了，别在理这个相机了，我们还是安排一下住宿吧。”娜娜打了哈欠之后，说道。显然经过一天的路途，她已经累了。 “只有一张木板床，可能睡不下我们这么多人。”阿丽很担忧的说道。 “床就让给你们女生了，我和阿俊就睡在地上得了。”胖虎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娜娜说完，就迫不及待朝那张床走去。她实在是累坏了，恨不得马上就躺下睡觉。 “等等……”但胖虎显然还有话要说。 “你干嘛?”娜娜不情愿的回头望着胖虎，像一个怨妇。 “我们得先把正事办了。”胖虎说道。 拍摄恐怖屋，是他们的正事。 第二十九章 试题 “照片上的人在哭，照片上的人在哭……”阿丽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 “哪有呀?阿丽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娜娜赶忙抢过她手中照片，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无异常。照片上的阿丽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不要，不要……”这时的阿丽说话越来越离谱，她竟然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做出一副用力往外扳的样子。 “阿丽，你怎么了?”娜娜开始紧张起来，地上的两位男生也站起身来。 “阿丽，你没事吧?”阿俊一个箭步沖了过去。 “我好难受，放开我，放开我……”阿丽已经感到唿气困难，似乎有什么东西死死的掐住了她的喉咙。但是在场三个伙伴看来，唯一掐住她喉咙的只有她自己的一双手。 阿丽的脸涨得通红，眼角处两行泪水兀自流了下来，正如她所说的照片中的那个自己在哭泣。 “阿丽，阿丽……”眼看着阿丽要断气，阿俊拼命去扳开她的双手，却显得无能为力。他急的快要疯了。 “胖虎，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娜娜对着胖虎喊道。 但是胖虎表情木然，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他目光同样对焦在自己手中的照片上，这张照片也是阿俊的“杰作”。 “不会的，不会的……”过不了一会，胖虎竟然颤抖起来。难道他的照片也出现了状况? 娜娜见了胖虎一副惊恐的样子，马上跳下床，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了?照片上有什么问题?”她关切的问道。 “我的身体开始萎缩了，我的身体开始萎缩了……”胖虎愈发恐惧，整个身子摇摇慌慌，开始站不住脚。 “胖虎，你的脚……”娜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胖虎粗壮的双腿开始迅速萎缩，并且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阿俊，快来，胖虎要不行了!”娜娜尖叫道，眼下只有阿俊能帮得上忙了。 这时的阿俊是两头为难，阿丽快要被勒死了，而胖虎则快要变成一具干瘪的木乃伊。到底该怎么办?他心头已经乱了。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地上的白蜡烛全部灭了。紧接着一个悽厉的笑声兀自响起，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中带着怨恨。 “啊……”娜娜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发了疯似的朝屋外奔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第49页 …… 恐怖电影播放到这里突然间就结束了，可以说给了我们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也可以说留下了一个烂尾的结局。我们从理性上分析都觉得这部片子没有讲完。首先，我们不知道兇手是谁?其次为什么被那部相机拍摄下来的人都会死? 我记得在电影才放映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陈博士特意强调过，这部片子类似纪实。什么是纪实?它得以真人真事为基础，也可以有一定的虚构性，但对虚构必须一定的限制。换句话说，这部由刑侦队拍摄的恐怖片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真实内容的。 那么，问题就复杂了。凭藉一部照相机就能平白无故的置人于死地，这事情说出去也太不可思议了。比起不久前的人皮尸案来，这起案件显得更加让人感到胆寒。 “好了，各位学员。”陈博士关闭多媒体后，又对我们发话了：“电影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我相信这个时候各位的心里一定都充满了疑惑。所以，在我出试题之前，允许你们率先提出三个疑问。而我会逐一解答。” 这三个问题好比是观世音给孙猴子的三根毫毛，每一根都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千万不能随便乱用的。所以，我们得仔细琢磨这三个问题，要把问题问到关键点上，最好是能问出和考试相关的内容。 一时间，整个多媒体教室都陷入了寂静。大傢伙都在沉思，谁也没有把握能问出最优质的问题，且谁也不敢第一个提问。万一有人随随便便浪费了一次机会，那么一定会遭到底下其他学员的强烈谴责。 “如果没有人要问的，那么我就开始出题了。”陈博士等待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催促起来。 他的催促使得我们又发出一片譁然之声，大家交头接耳，显得十分着急，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提问。 “我!我有问题!”就在这时，我高高举起了手臂，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好，小杨。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陈博士见了，沖我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顿了顿，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问道：“请问这部片子中真实的素材有多少?” “我说过你们要把这部片子当作纪实来看，所以当中的素材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实的。”陈博士告诉我道：“影片中的阿俊现在正在省城第一医院接受治疗，是他以口述的方式告诉了我们整件事情的经过。” “既然有当事人存在，那么这个叫阿俊的学生有没有说到底是谁杀了人。”自我开了先河后，另有学员立马接上问道。 其实，如果接下来还是没有人提问。那么，我会继续问第二个问题。而我的第二个问题的内容基本上和他是一致的。因为，我也不相信光是一部相机就能杀人了。毕竟，纪实不是纯粹的恐怖电影。 “问得很好。”陈博士听后，先是夸赞了那人一句，然后很严肃的告诉我们道：“那个叫阿俊的学生说，杀人兇手就是他，而兇器正是那部邪门的照相机。” “哦，对了。这部相机现在已经落在特案k组的人手里了。”他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他的杀人动机呢?”我紧接着又抢了第三个问题。 “没有杀人动机。”陈博士摇了摇头，说道：“他说自己事先也不知道这部相机能够杀人，因此从表面上看，他的行为属于意外杀人。” 三个问题都问完了，但我们始终觉得自己所得知的仍然是冰山一角。我恨不得现在立马和特案k组汇合，听听老葛他们对于这个案件的综述，然后再去医院询问一次阿俊。这样才有可能把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完全了解清楚。 “好了，三个问题你们也问完了。”陈博士咳了几声，又说道：“接下来我就要出试题了。” 他说着转过身，拿起粉笔在大黑板上写下了试题的内容：请你们写出本案的三个疑点。 说实在话本案的疑点太多了，何止只有五个。然而，陈博士确确实实只要求我们写出三个。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三个疑点是破获本案的关键。我应该把疑点的范围缩小，将最重要的部分写上去。 陈博士给我们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正好是整部电影的时长。好在这部片子的情节比较单一，剧中出现的人物也比较少，这使我们复述起来容易了许多。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必须具备出众的眼力和超凡的记忆力。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之前的电影画面。此时，我像个剪辑师，正在将电影中最重要的情节拣选出来。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陡然间睁开了眼。一丝灵感从我脑海中闪了过去，我想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于是，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本案最大的疑点是以下三条： 第一，阿俊称那部相机是二战时期的产品，也就是说它生产的年代应该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然而，他在为同伙拍摄相片的时候，这部相机却能立即吐出照片。这种“拍立得”相机可是八十年代的产物。两者之间跨度了几十年，显然是矛盾重重。 第二，从电影内容来看，除了四个学生之外，还有一个守墓的老头。他的身份很可疑。要知道那是一片荒废的坟地，民政局不会派专人看守的。 第50页 第三，电影结尾时候，只交代了阿丽和胖虎的死讯，而娜娜却跑了出去。那么，她去哪里了呢?目前是死了呢?还是活着?她和守墓的老头，可以看作是本案的关键人物。 第三十章 特案k组 考试成绩于第二天公布，我很幸运被录取了。也就是说，未来三个月我可以待在特案k组实习。如果表现抢眼，那么就能成为其中一员。 来接我们前去报导的是老王，他一见到我便叙起旧来：“小杨，我果然没看错你。” 我笑了笑，然后调侃了一句：“领导，怎么接人的活也让你来干啊?” 他在特案组好歹也是老资格，照道理这种马夫干的活不应该交给他。 老王听了，也笑了笑，对我说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们特案k组向来一视同仁，没有阶级之分。” 在去往特案k组的途中，我和其他两个学员分别做了介绍。他们都来自东北，一人叫沈放，是个特别豪爽的女同志。另一人叫丁壮壮，长得高大威勐，据说还拿过省级摔跤冠军。这两人虽说是我的竞争对手，但我和他们却是一见如故，了得非常欢快。 当天下午两点，我们抵达了位于省局三楼的特案k组。沈放一下车，就问老王：“领导，有下午茶喝吗?” 我听了不觉一呆，心里冷笑道：“大姐，你港片看多了吧。” 老王苦笑了一声，然后反问她道：“你们刑侦队有下午茶喝吗?” 沈放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我们大队不喝下午茶，晚上倒是可以喝点老白干。” 他们东北晚上天气冷，值班的同事喝点老白干，是为了驱寒暖身。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们特案k组不兴那一套，除了请加班。如果，你们有人受不了，可以提早退出。”老王板着脸，很严肃的对我们说道。 其实，凡是想加入特案k组的人，都该明白这里不是来享福的。只有艰苦奋斗，你才能享受荣誉。 我曾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所以早有了心理准备。出了电梯，我们首先去了老葛的办公室。他是组长，也是这里的负责人。老葛正在研究案情，他只是向我们点了点头，并嘱咐老王带我们到处转转，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到了旁晚四点再到他办公室开会。老葛冷淡的态度，让沈放和丁壮壮两人感到不适。他们私自交换了意见，都觉得这回碰上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上司。 而我早就领教过老葛的专注，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老王边走边向我们介绍，他说特案k组共分为五个部门，刑侦部、档案部、法医部、技术部以及特战部。刑侦部主要负责案情的侦破工作，档案部是搜集和存放各类案件的文档，我所认识的戚琪就在这个部门任职。然而，当我进入该部门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她本人。这不免让我有些感到失望。 老王似乎看出了点名堂，就笑了笑对我说道：“小戚最近身体不好，请了几天假。”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不禁替他担心，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怎么还没从章哲南的事件中走出来呢? “不过，由于最近接手了一件棘手的案子，组里人手不够。老葛已经取消了她的假期，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明天就会回来工作了。”老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法医部没有什么特别，我们只是走马观花了一圈，便直接去了技术部。技术部都由高科技人才组成，他们的年纪大概都在三十到四十岁上下，一眼望去脸上只写了“严谨”两个字。 特战部是由特种兵组成的部门，他们严格意义上不归特案k组管辖，老王说要动用这个部门，必须由老葛向上级申请。 绕完一圈，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然后，我们就来带了老王的办公司。整个特案k组只有老葛和老王是享受单人办公室的待遇。 老王为我们泡了茶，接着就和我们聊起天来。他说，前不久特案k组进行了重组，人员大通过了精选，缩编了不少。就拿刑侦部来说，由最早的三十人缩减到现在的十人。刑侦部是特案k组最重要的部门，所以像老葛和老王这样领导级别的人物都被分配在这个部门当中。 目前，该部门的其他八个同事去其他地方办案了。也就是说，整个刑侦部只剩下老葛和老王这两位boss。而我们三人实习到这个部门，率先要接手的就是阿俊那一件案子。 老王和我们一直聊到了三点四十五分。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然后和我们说道：“走吧，去老葛那儿。” 老葛是个讲究时间和态度的人，我算是领教过一会。所以，和他公事你宁愿早到一刻钟，也不要迟到半分钟。 我们在老葛办公室等了一刻钟，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就和我们开会了。首先，他客套了一番，无非就是说一些欢迎我们来到特案k组之类的俗话。接着就直截了当，和我们谈起了这个案件。 他说，他已经看过我们三个写的疑点，表述的都很有道理。其中，尤其点名表扬了我。因为，我写的那三个疑点最为关键。就连他们的老师，特案k组的特聘顾问陈博士都表示：小杨同学对于这个案情还是很有见解的。 因此，老葛也就首先询问了我的看法：“小杨，对于这个案件，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该从哪里找突破口。” 第51页 我想了想后，却反问了他一句：“刑侦队为什么要拍摄这么一部恐怖电影。” 老葛回答说：“这是陈博士的先进理念，他认为我们不能拘泥于老一套的刑侦手法，并提出了案情代入法的理论。你们所看到的恐怖电影，是我们根据当事人的描述以及现场搜证后，结合科学的逻辑再进行拍摄的一部纪实电影。当然，其中也参杂了一些艺术的手法。” “你们看了电影后，是不是对于整个案件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老王接着问了一句。 其实，光对于电影本身来说，我们是没有任何好感的。问题主要出现在特技不行，演员演技也不够到位。但是，拿它当作纪实来看，到还是十分震撼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得出了三点结论：第一，特案k组手头上已经搜集到了大量的证据，要不然就不会拍出这部恐怖电影来。第二，电影里叙述的相机恐怖杀人事件确实是存在的。第三，上头一定很重视这件案子，并且进行了秘密处理。要不然接受调查的特案k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重新復工，还有各大媒体也不会这么沉默。 “我觉得我们首先还得从那部相机着手。”我接着说道：“既然已经拿到了杀人兇器，我们不妨可以试一试，看看它是否真的如当事人阿俊说得那么邪乎。” “怎么试?”老葛当即问道。 “找人拍一下不就行了。”沈放跟着说道。 “找谁试?”老葛听了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板起脸来的样子还真叫人敬畏：“万一，这相机真的能杀人，那我们不就成杀人兇手了吗?” 他说得极有道理，沈放竟然说不上话来，羞愧的低下头去。 “我!拿我来试吧!”这时候，丁壮壮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有着东北老爷们一贯的豪迈。 “呵呵……”老王笑了笑，然后把他按回到座椅上，接着又说道：“不要激动，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其实，在你们来之前，老葛已经拿自己试验过好几次了。” “那……那你没事吧?”丁壮壮听了，很吃惊的看着老葛。 “废话!他要是有事，还能坐在这里和我们说话?”我听了心里不禁偷笑。 “这么说来，是那个叫阿俊的同学在撒谎了?”还是沈放粗中有细，她立即看出了端倪。 “我们应该再去问问阿俊。”我接着说道。 但是，我们能想到的问题老葛和老王都已经想到了。他们在发现相机并不能杀人后，就立马去医院审讯了阿俊。可阿俊坚持说是相机杀人，并且拿出了胖虎和阿丽的照片作为证据。紧接着，老葛就拿出了这两张照片给我们看。 “照片上的人是胖虎和阿丽没有错。”老葛说着点起了中南海：“他们的死因和上面拍摄的影像一样，阿丽是被人掐死的，而胖虎则死于肌肉瞬间萎缩。” “那也就是说，这部相机拍摄的内容是当初兇手杀人时的片段了。”我也学老葛点燃了香菸。 “不错。”老葛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说道：“可当时拿相机拍摄的人是阿俊，而他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兇手。” “那么，会不会是他想逃避刑责，才故意编出相机杀人的谎言来呢?”丁壮壮问道。 “我认为不会。”老王回答他道：“你看阿丽的照片，从她挣扎的表情来看明显是有人在死掐她的脖子。” “是谁?”我们三人同时问道，因为在照片上我们只看到阿丽自己的双手，而并未看到第三只手。 难道这是一只无形的手?站在阿丽身后的是鬼? “她总不可能是自杀吧?”老王笑了笑，又说道：“一个人要自己把自己掐死，几乎是做不到的。” “确实如此。”我点了点头，我只听说过上吊自尽的，却从未听说过自己被自己勒死的。 “也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阿俊先让他们拍照，然后再动手杀了他们。”这个叫沈放的东北姑娘果然有一手，她很快又想到了其他可能。此人才思之迅捷，恐怕要在我之上。 第三十一章 挖眼 “但是凭他一个人能杀得了这么多人吗?”我后知后觉，忽然间问沈放道。 沈放沉吟了一会，又告诉我道：“可能他身上携带武器也说不定。” 陈博士放映的恐怖电影很打程度上还原了案情，在演员方面也是根据当事人真实的身形来挑选的。阿俊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标准的艺术系出身，要说他杀了比自己更弱小的阿丽，那倒也说得过去。但要说他杀得了强壮威武的胖虎，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就算他身带武器，除非是枪械，不然不可能拿得下胖虎。 “两名死者身上并没有机械造成的伤痕。”老葛抽出两根烟，将其中一根抛到了我的手上，接着说道：“法医已经检查得很清楚了，死者阿丽是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亡。至于死者胖虎确实死于肌肉神经性萎缩。” “所以我们猜测嫌疑犯在行兇的时候并没有使用到任何器械，不然两名死者的身上一定会留下对应的伤痕才是。”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打开了老葛办公室的门窗。 第52页 现在又多了一桿烟枪，我和老葛唿出的二手菸足以让整个办公室乌烟瘴气。 “老葛，你什么时候能把烟给戒了啊?”老王回到座椅上后，皱着眉毛问了老葛一声。 老葛听完微微一笑，看着我说道：“抽菸没什么不好的呀，你看小杨他现在不也抽上了吗?而且我们两人还抽同一款烟。” “人家小杨是被你连累的。”老王冷冷说了一声。 “是这样吗?”老葛问了我一声。 我大抽了一口烟，然后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不是，不是。” “干我们这行的，平时总要多动点脑子，所以抽点菸没有关系。”老葛说着，还举了一个例子：“大侦探福尔摩斯不就是烟不离手的吗?” “原来，这里能抽菸啊。”丁壮壮瞧见了老葛的态度，不由得也摸出一把烟来。 他抽得是长白山，跟着分别递给了我和老葛。可他不知道老葛在有中南海抽的时候，都是婉拒其他烟种的。所以，接下来的尴尬可想而知。 一段小插曲后，我们又回归了案情。 “当时，那个废墟不是有五个人吗?”我接下去说道：“那个守墓老头和娜娜怎么样了?” 正如我在考题上写的那样，我一直怀疑那个古怪的守墓老头才是本案的关键。还有娜娜，如果她是倖存者，那么在她身上一定会发现点线索。 “那守墓人死了，就死在那废墟的墓地。不过，他的死状很奇怪。”老王嘆了口气，告诉我道。 “怎么个奇怪法?”沈放当即问道。 她表现得很积极，或许是力争留在特案k组的缘故吧。 “剖腹死的。”老葛熄灭了菸头，告诉他道：“而且还进行了介错。” “难道他是日本人吗?”丁壮壮冷笑了一声，他们北方人对于日本还是存在一些芥蒂的。从他冷淡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种轻蔑。 “这个不得而知。”老葛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查过他的档案了，发现那是一个黑户口。” 如果连特案组的人都找不到那人的资料，这说明那人根本没在任何地方留下过有关自己身份的资料。 “他就想是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所有的资料都被註销了。如果，不是那四名学生闯进去，相信没有人会发现那废墟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老王补充道。 “但也不是没人认识他。”我点燃了手里的那根长白山，吐着烟圈说道。 北方的烟要比南方的来得呛，由于我只抽过比较淡的中南海，所以突然间吸入浓烟的时候，不由得就呛了起来。这好比一直喝啤酒的人，忽然间让他懵了一口二锅头。 “咳咳……” 沈放瞧见了，立即用手轻轻敲打了几下我的背部，然后吐槽了一句：“不会抽菸，就不要抽了。” “对了，小杨。你刚才这话有什么依据吗?”见我缓过神来，老王又问了一声。 “有人帮他介错啊!”我灭掉了还有大半支的烟，说道：“介错必须有人帮忙的，这说明当时在他身边还有别人。” 我在警校的时候看过一整套的德川家康，知道一点日本武士的礼节。在日本切腹仪式中，为了让切腹者更快死亡，免除痛苦折磨，通常会安排一个人手持长刀为其介错。 “小杨说得很对。”老葛听了，对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那名介错人。” “怎么找?”沈放和丁壮壮一起问道。 “去现场。”老葛淡淡一笑，对我们说道：“那守墓的老者不会无缘无故待在那片废墟的，我想我们还得回去看看。你们要记住，兇案现场不可能看一遍就能完全掌握线索的。在我们特案k组有个规矩，那就是现场你至少得去三遍。” “没错。”老王站起身来，活动了几步，又接着说道：“前不久我们破获那起人皮尸案的时候，可是回到了十年前的兇案现场。” “并且找到了很关键的线索。”我说着，也站了起来。由于自己跟随他们参与了那起案件，所以现在我完全有理由在沈放和丁壮壮面前炫耀。 “怎么?杨警官你也参与了那起案件吗?”沈放看出了些什么，好奇的问我道。 “是的，很荣幸得到了特案组两位专家的指导。”我点了点头。 “原来是师兄啊。”沈放听完，讨了一个好，“那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我被她说得有些难为情，便不由得低下头去，只是憨笑了几声。 “老葛，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老王接下去问道。 案件发生在北方，我们必须要长途奔波，所以提早确定好时间，才能去订机票。 “明天晚上吧，等戚琪回来。”老葛沉吟了一番，说道：“她状态不是很好，得让她干些活。人忙起来，就没有精力胡思乱想了。” 让戚大美女一起同行，正合我心意。所以，不等老王有反应，我就率先表态了：“对对，要带上戚警官。” “小杨，你好像很关心戚琪吗?”老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老王则是在一旁偷笑。 第53页 我为我自己的失态而感到尴尬，正当没有理由开脱的时候。老葛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叮铃叮铃敲打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脏。 “喂，你好。这里是特案k组。”老葛按下了免提。 “是……是葛警官吗?”电话那头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遇到了什么紧张的事情。 “是我，请问?”老葛回了一声。 “我是省城医院的医生，我姓杨。”那人又说道：“那……阿俊同学出事了……” “什么?!”老葛听了，陡然间站了起来，身子就像触了电一样。 “你们还是快过来一趟吧……”姓杨的医生还没把话说完，老葛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火急火燎的走出了办公室，老王向我们打了个手势，告诉我们道：“快跟上!” 我们五个人坐了上了同一辆警车，警笛长鸣，像踩了风火轮一般，一转眼来到了省城第一医院。我们乘坐医用电梯，一路赶到了十二楼的监护病房。那姓杨的医生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他瞧见我们一行人，激动得快要哭了出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他向老葛打了个招唿。 然而老葛并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冲进了病房。 善后的事情总是由老王来做的，老王和他打了个招唿，然后说道：“杨医生，你好。不要紧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午我来训房的时候，看到阿俊用双手捂着脸，而且还不停得喘着气。”杨医生说道：“当时我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呢。可当我拿下他的手时，谁知道这人的一双眼睛竟然被挖了出来。血……血还在哗哗的往外流呢。” 他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 “谁挖的?”老王跟上问了一句，情绪也激动起来了。 “他……他自己。”杨医生颤颤说道。 “不可能，我们公安局的同志一刻不停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会让他自己把自己的眼睛给挖了。”老王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相信。 由于阿俊是自首的，虽然在医院接受治疗，但作为嫌疑犯，我们按照规定是会派专人24小时轮流看管的。 不用怀疑我们的素质，只要有公安局同志在，他是不可能得逞的。更何况，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挖自己的眼睛? 想像一下这种极端残忍的事情，是常人做得出来的吗?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作为摄影系的艺术生更懂得珍惜和爱护自己的眼睛。 “那两位警察同志也挖了自己的眼睛，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呢。”杨医生接着说道。 “什么?!”这下，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我们的同志怎么也挖了眼睛?难道他们中邪了吗?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大步走进了病房。 第三十二章 杀人的眼睛 阿俊靠在床背上，他的双眼已经被绷带缠了起来。尽管绷带有好几层，但嫣红的鲜血还是从中渗了出来。他的鲜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身子微微打着颤，或许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吧。 老葛坐在他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阿俊。他也不说话，甚至连唿吸也停止了。老王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知道这会儿老葛需要缓冲时间。因为，这件事情太过突然，太过匪夷所思了。 “老王，你带两人去看看受伤的同志。”过了好一会儿，老葛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很快的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视了一番，接着说道：“小沈和小丁跟我一块去吧。” 他把我留了下来，这或许是出于一种对熟人的照顾吧。阿俊是本案的关键，老葛一定会询问很多东西。而我在老葛身边，就能了解到更多的线索。 沈放和丁壮壮是新人，只得听从老王的吩咐。即便机灵的沈放很想留下来，但也无可奈何。 老王他们走后，老葛便开始询问阿俊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 阿俊那惨白无力的脸颊紧了紧，很吃力的说道：“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老葛皱起眉毛，紧接着问道。 “我的眼睛会杀人，可我不想再杀人了……”阿俊说着，双手死死的抓紧了床单。 他这一用力，眼睛处的鲜血就一股脑的往外涌了。我看着都发憷，便提醒了老葛一声：“要不要让他先接受治疗。” 我怕的是，阿俊受了这么大的创伤，如果再不止血的话，恐怕他会虚脱而死的。 “你为什么不接受医生的治疗?”然而，老葛只看了我一眼，接着又把目光对焦在了阿俊的身上。 对哦，我忽然间明白过了。阿俊如果肯接受治疗，早就该和那两名公安同事一起进行救治了。可他现在只是经过了一些简单的处理，选择躺在病房，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的罪孽太重了，死亡对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阿俊冷冷的告诉我们道。 “是指杀了阿丽和胖虎吗?”老葛跟着问道。 “还有，那两名警察同志。”阿俊补充道。 “这么说是你指使他们挖掉自己眼睛的?”老葛说着，往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香菸。 第54页 但当他准备点燃的时候，发现这里是医院病房，规定禁止吸菸的。所以，又强忍着放了回去。 “不错，都是我这双杀人眼睛造成的。”阿俊用悔恨的语气告诉老葛道：“所以，等我死后请你们务必毁坏那双眼睛。” “那好，我再问你，你这双眼睛是怎么杀人的?”老葛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事情要从那次手术讲起……”阿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对我们缓缓道来。 原来，阿俊曾经做过一次眼角膜移植手术。他之所以能够重见光明，完全是得益于他人捐赠的眼角膜。然而，自从他恢復光明后，眼睛里总能看到血光。只要这一抹血光出现，被他看到的人都会死。 “这不说不久之前，你的眼中又出现了血光?”老葛听完，冷冷的问道。 “不错，我真不该去看那两位警察同志。”阿俊嘆了口气。 “除此之外，你的眼睛还杀过那些人?”老葛说着，站了起来。 “在我们出发去那处废墟前，我的眼睛也出看到过一次血光。”阿俊接着回答道：“我后悔当时没有跟胖虎他们明说。” “这么说，胖虎和阿丽是你用眼睛杀的?而那不是那部相机?”老葛走了几步，又问道。 “不，他们确实是被相机杀害的。”阿俊耸动了一下身子，喘了口气，说道：“被我眼睛看的人必死无疑，但至于是怎么个死法，我不能保证。” 他很肯定那部相机就是杀人兇器，并在末了补充了一句：“而我确实不知道那部相机能够杀人。”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老葛嘆了口气，然后按下了唿叫铃。不一会功夫，护士和医生都赶了进来。 老葛又吩咐他们道，把阿俊带下去治疗。可是，当护士们去挪动阿俊的时候，阿俊产生了剧烈的反抗。他哭喊着，让我死，让我解脱吧。 “你该不该死，得由法律说了算。”老葛听了，冷冷的说了一声：“如果我们找到确实证据，就会将你移送法庭。届时法官会判定你有没有罪，该不该处于死刑。” 阿俊听了老葛的话，或许是吓到了，他的情绪瞬间稳定了下来。紧接着，身子不停得颤抖。又没过多久，就昏倒在了病床上。 “不好，病人休克了。”懂行的医生惊叫了一句，“立即抬往手术室进行抢救。” 阿俊被抬出去后，老葛终于忍不住抽起了香菸。他的后背靠在墙上，表情十分凝重。我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杀人相机的事情还没弄明白，现在又多出了一双杀人眼睛来。整件案子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比起前不久的人皮尸案，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沉思了许久，也理不到任何头绪。心里焦躁起来，就跟着老王一起抽起烟来。我们一根接着一根，抽了个天昏地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名护士小姐走了进来。她先是被我们浓浓的烟味给呛到了，退出门外咳个不停。 咳咳咳…… 老葛听到她剧烈的咳嗽声顿时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瞪了我一眼说道：“小杨，快把烟掐了。” 我点了点头，慌忙把烟踩在了脚下。 “不好意思啊，工作需要……”老葛出去向那名护士小姐解释了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护士被老葛的客套吓到了，红着脸回应道。 “对了，你找我们有事吗?”老葛接下去问道：“是不是那个病人不行了?” “有点麻烦，他的血型是a型，我们血库正好少这一类型的，医生让我来问问两位警官，你们当中有a型血的吗?”护士小姐吸了一口气，告诉我们道。 或许是因为她面对我们时过于紧张了，说以说话的语速非常快。我和老葛听完，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老葛说自己是o型血能够通用。而我恰好是a型。护士听了瞬间眉开眼笑，她对我说道：“有a型那是最好的了，这位警官麻烦你和我下去一趟吧。” 等我献完血出来，老葛和老王他们已经站在了一起。我见老王神色凝重，便赶紧问了一声：“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王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一句：“回去再说吧。” 然后，他看着老葛徵求了意见。 老葛想了片刻，又说道：“医院这边需要人照顾，老王还是要辛苦一下你。我先回警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向上头交代一下。” “明白。”老王拍了拍老葛的肩膀说道：“你说话时委婉点，语气不要那么沖，要知道我们特案k组已经不住第二次打击了。” “知道的。”老葛微微一笑，跟着吩咐丁壮壮和沈放道：“你们两人先和我回去到了晚上再来换班。” 他和老王有种默契，那就是有意无意的想帮我一把。此刻，他很明白我很想从老王口里得知点情况，便让我和老王单独留下来了。 等他们三人走后，我和老王坐在急救室的外的长椅上。老王用手抹了抹脸颊，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杨，看来我们这次又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他说话时有些沮丧。 第55页 “如果不棘手，怎么会交到我们特案k组手上呢?”我微微一笑，权当安慰他。 “不错，你说的对。”老王抬起头来，精神振奋了许多：“没有这个案子，我们特案k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復工。” “只要有特案k组在，天底下就没有破不了的悬案。”我接着鼓励了一声。 “好了，我们说说案子吧。”老王把话题切了回来，“我仔细问过那两名同事了，他们都说是自己挖了双眼的。” “为什么?”我听完大吃了一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挖自己的眼睛?” 警察虽然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但毕竟是公务员，说出去还算体面，薪水也不低。如果，没有不正常的心理，是不会自裁的。 “他们说自己只是看了阿俊一眼，然后听到了阿俊说，把眼睛挖了。”老王说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结果，就动手把眼睛挖了。” “难道阿俊的眼睛果真有那么神奇?”我听完，身子不禁软榻下来。 “这话怎么说?”老王不解，望着我问道。 于是，我把阿俊的话和他说了一遍。老王听完，苦笑了一声，觉得整件事太不可思议了。阿俊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说谎，可是他的举动却在告诉我们，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看阿俊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我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为什么?”老王紧接着问道。 “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圆谎的话，那么这种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他有过剧烈反抗医生治疗的举动，不像是害怕死亡。”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假设，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杀人的罪行，那么他应该是一个珍惜生命的人才对。然而，他表现出来的事实却是相反的。” 第三十三章 阿俊死了 过了午夜，医院陷入了死寂。我和老王靠在一起，不自觉得打起了瞌睡。然而，没过多久。急救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我们听到了咯吱一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老王率先站了起来，他看到了杨医生。 “王警官，病人醒了。”杨医生带着一脸的疲态说道，显然为了救治阿俊耗了他不少精力。 “辛苦了。”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就走了进去。 阿俊虽然恢復了清醒，但身子仍旧很虚弱。老王站在床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也不说话。 “为什么不让我死?”阿俊意识到了老王的存在，用虚弱的语气问了一句。 “你的梦想不是去法国进修吗?”老王反问了一句：“既然有梦想为什么要去死?” 阿俊怔了好久，突然难过得大哭起来。眼泪混着血水，渗透了白色的绑带。一旁的护士小姐见了，温柔的提醒了一句：“病人现在的情况是受不了刺激的。” “阿俊同学你可别再想着去死了。”我跟着说道：“不然，我可没那么多血救你。” “你?”阿俊听出了我的声音，忽然间问了一句：“你叫杨思琦?” 我点了点头，但随即意识到他已经没有眼睛了，所以马上回答道：“不错，我叫杨思琦。” “你把血液给我了?”阿俊听了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慌张起来。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让人感觉情绪快要失控了。 “怎么了?”我和老王有点惊慌，一起望着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脸色一沉，摇了摇头，冲到门外喊了一声：“杨医生，请你进来一趟。” 杨医生正在门外抽菸，他听到护士的叫喊，随即掐了烟屁股，跑了进来。 这时的阿俊已经陷入癫狂，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我，反覆喝问：“你……你为什么要给输血?” 从他过激的举动来看，似乎很嫌弃我的血，好像我给他输血就等于害了他一样。 我听完觉得十分气愤，要不是我鲜血给你，你小子现在还能活命? “我的血怎么了?”我忍了一口气，冷静的问他道。 “我……我怎么配享受你的血呢?”阿俊紧接着又狂笑起来，这一系列古怪的举动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病人刚从昏迷中甦醒，难免会有思绪混乱的现象。”杨医生观察了一会后，告诉我们道。 “要不要给他打一针镇定剂?”老王急着问道，因为如果让阿俊再闹腾下去，恐怕他又会昏迷过去。 “病人身子虚弱，打镇定剂不利于他的病情。”杨医生摇了摇头，“目前，我们只能以语言来稳定他的情绪。我建议你们今天不要再询问他有关案情的内容了。” “小杨，那我们出去吧。”老王採纳了杨医生的建议，然后向我招了招手。 我慢慢悠悠走出急救室，心里一直琢磨着阿俊刚才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他不配享用我的血液?我的血液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老王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便笑着安慰了一句：“小杨，别多想了。杨医生说得对，阿俊刚从昏迷中甦醒，神志还不是很清楚。” “王警官，你说万一我的血液害死了阿俊，该怎么办?”我随即问了他一声。 第56页 “你胡说些什么?”老王听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这时，杨医生也从房中走出来了。他见到我们，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病人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的护士会照看好他的，明天再看看情况。如果没有发烧的现象，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杨医生的话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阿俊对于本案的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他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 “杨医生，我问你个事。”我顿了顿，向杨医生递出一根香菸。 杨医生接过香菸，但没有点燃，他一脸和善的望着我。 “我的血液没问题吧?”我紧接着问道。 “没问题啊。”杨医生很干脆的回答道：“在给病人输血之前，你的血液我们都检测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我拍了拍胸脯，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杨医生走后，我和老王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沈放和丁壮壮终于来了，但没见到老葛。沈放见了我们就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接下来可就要交给你们了。”老王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们是来接替我和老王的。这两人虽然是刚进入特案k组实习，但是干刑警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值班对他们来说基本不成什么问题。 老王又嘱託了几句，就和我一起离开了。省城的夜景很美，我出去后望着无边夜色连抽了几根烟。老王瞧了，便问了一句，饿不饿? 经他一提醒，我才意识到今晚压根没吃东西。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去吃点东西吧，我请。” 老王掏出车钥匙，抛到到我手里，说道：“我是地主，这顿饭自然要我来请。不过，我不能开车，要劳驾你了。” 和老王相识也有些日子了，却从未见他开过车。他不是不会开车，只是不愿意开车。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倒没听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我来省城不久，对于省城的交通不是很熟。因此，上车后必须由老王充当导航。我们开过看一条街，来到了位于市区附近的夜宵一条街。 老王说，这里有加川菜味道特别正。干我们这行的人经常要熬夜加班，光靠香菸提神也不是个办法，有时候吃点川菜是不错的选择。 我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不是很喜欢吃辣。可是，老王做东盛情难却。点了几个小菜后，我另外加了一个爆炒猪肝。因为，我今天献了血，得吃点补血的东西。我看过余华的小说《许三观卖血记》，他们就是用猪肝来补血的。 然而，今晚註定不是一个安稳的夜晚，谁想到连菜都还没上齐，老葛来电话了，他催的很急：“老王，快回医院。阿俊死了!” “阿俊死了?”老王接完电话，瞬间有种石化的感觉。 阿俊是我们破案的关键，他这么一死，无异于把我们逼到悬崖边上。 飞奔到医院后，老葛早已经站在病房外，他的神情很抑郁，一个劲的抽着香菸，脚底下已经有了一大堆菸头。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戚琪。她比之前有清瘦了不少，但仍然不减美女风韵。我率先和戚琪打了个招唿，但她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老王急忙问老葛道。 “欸……”老葛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咬舌自尽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咬舌自尽?”老王感到不解。 “都怪我们没有看好嫌疑人。”沈放和丁壮壮感到自责。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舌头长在阿俊身上，他想咬舌谁也阻止不了。就连守候在病房内的护士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到哇呀一声，发现阿俊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葛死劲踩了踩脚下的菸头，恨恨的说道。 他也实在想不出阿俊为什么要想着法自杀?他自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葛警官，我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这时，我想起了阿俊早前的说过他的话，他说自己不配享用我的血液。而且从他过激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很介意输了我的血液。 老葛听了之后，不由得怔了怔，然后望着我说道：“小杨，你之前有献过血吗?” 我回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有过三四回吧，不过都是在读警校的时候。” 但是，我的血液很正常，从未出现过任何不良的状况。 显然，阿俊的死并不因为我的血液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某个不为认知的原因。他既然说自己不配享用我的血液，那么其中肯定存在一个配享用我血液的人。 那么，这人到底是谁呢?跟本案会有着什么关系呢? 之后我们在医院有做了一些调查，录了些口供。紧接着把阿俊的尸体移交到法医手上，做更更详细的解剖。 所有人一直忙碌到了凌晨，才返回到特案k组。但仍然得不到休息，老葛立即召集我们开会商讨案情。 只能说，人皮尸案时的工作状态又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陈博士的两种推测 按照往常的惯例，老王罗列出了整个案子的疑点，然后我们再进行讨论。 第57页 第一个疑点是那部杀人的相机。老葛已经亲身试验过，得出的结论是这只是一部普通的相机，根本不存在阿俊所说的魔性。特案k组的技术部也反覆进行了验证，它不存在任何机关或者是什么特殊装置。不过，他们却给到我们一个重要的信息：这部机子的确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产品。 “这个世纪三十年代怎么可能会出现‘拍立得’这种科技的相机?”我听完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特案k组技术部是严谨的，他们绝对不会搞错。 “其实，也不会很奇怪。”戚琪告诉我道：“你们知道达文西的手记吗?十几年前，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先生花了3000万美金收藏了这部手稿。我们知道达文西的手稿中记载了他许许多多未被世人知晓的科学研究成果，其中就包括飞机的设计，这可比莱特兄弟早了三百多年啊。” 戚琪说的话很好明白，她举达文西的例子试图告诉我们，世界上不缺乏天才，只是他们埋没了没有被我们发现而已。或许，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确实有人提早发明了拍立得这种相机。 我想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要不然总不能说是穿越吧?这得让死去的爱因斯坦大叔来解释，才可能会被法庭接受。 第二个疑点就是，阿俊那双会杀人的眼睛。就在昨天，他直接导致我们两名同事主动挖掉了眼睛。这样的邪乎根本不能用常理也解释。 “阿俊说他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对吧?”老葛想了想，似乎有了点头绪。 “不错。”老王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阿俊亲口说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再者，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的话，法医在尸检的时候也会发现。 “那么，我们可以查查捐献给他眼角膜的人。”老葛继而说道。 他的理由是，自己的老师陈谨博士曾讲过一个案子，英国有个病人在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后，经常会看到杀人的场景。后来，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这不是心里问题，而是和眼角膜原先的主人有了神经冲撞，刺激到脑膜后形成的特殊状况。原来，这对眼角膜之前的主人是一个杀人犯，在被判死刑后，才捐献出了眼角膜。 老葛的意思是，发生在阿俊身上的情况有可能和英国的这起案例很相似。或许，他的眼角膜也有可能来自一个兇杀犯。 “给我一天时间。”戚琪听完，点了点头。 她是档案部的负责人，收集线索和资料的工作是由她来完成的。特案k组档案部的办事能力，那我可是见过的。所以，要在一天之内找到那副眼角膜的主人，应该不是问题。 第三个疑点是我的血液到底存在什么问题。根据以往的经歷和血检报告，我身上的血液很健康，不存在任何病原。而且吗，我和阿俊的血型是吻合的。也就是说，那晚我给他输血后，他的身体不会出现不适。 那么，他咬舌自尽一定另有其他原因。于是，我们就从他那句“我不配拥有你的血液”这句歇斯底里的话语中开始发散。 “阿俊的家人呢?”沈放提问道。 从阿俊自首后，我们都还没见到他的家里人。要知道，在中国如果自己的孩子出了点状况，家中的大人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这一点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老葛回答道：“阿俊的家境很不错，父母都是生意人。就在三个月前去了趟非洲，预计要到年底才回来。” “我们已经联繫上他的父母了。”老王补充了一句，估计这几天就能到达。 “这么说来，阿俊这个人成长环境很孤僻了。”沈放又接着说道。 “我看是的。”我听后表达了和她一致的看法。因为，早前陈博士给我们看的电影中，阿俊的形象就是沉默寡言的。 沈放又接着往下说，孤僻的环境导致阿俊内心的畸形不是不可能，他或许信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也有可能加入了什么组织协会。 不得不说，沈放是一个对于案情很敏感的人。换句话说，她天生适合干刑警。我承认这女人的天赋要比我来得高。 她的分析不禁让我们联想到了人皮尸案中的那个恐怖组织。 我更是控制不住情绪，脱口叫了一声：“尸老!” “尸老?”沈放和丁壮壮感到不解，两人齐刷刷的看着我问道：“这人是谁啊?” 我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老葛曾嘱咐过我们关于这个组织在没有明确的线索前，千万不要向外人提起。 “这个……”我一时间想不到搪塞的话来。 “他说的是上海话。”这时，亏得戚琪站出来给我解围：“上海有句骂人的话，叫做赤佬。” “对对对。”我听了连连点头，“是赤佬，不是尸老。你们听错了。” 沈放和丁壮壮点了点头，这事情算是圆了过去。 但是，我们几个心里却已经开始沸腾了。沈放的推测很有道理，阿俊指不定认识尸老，而且很有可能接受了尸老的任务。这样一来，整个案件所有人的怪异都说得过去了。会杀人的相机在那个神秘组织的手里，不是没有可能实现。胖虎和阿丽也许都是牺牲品，阿俊则是棋子。他的死或许正是在掩饰组织的秘密。 第58页 阿俊说自己不配享用我的血液，那么整个组织中谁最有资格享用呢?我想来想去只有组织的信仰--老祖宗。 难道说章哲南顶替谢乐之后，已经找到了治癒老祖宗的方法? “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切入调查。”戚琪紧接着又说道。 她或许知道接触组织，就可以获得章哲南的音讯，所以一下子变得积极起来。 “我们可以进入阿俊所在的校园。”沈放建议道。 “好，我们准备一下，下午就飞往事发地。”老葛想了片刻，同意的说道。 订票的任务交给了老王，老王买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机票。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准备。结束会议后，老葛就让我们回去各自打点。 然而，就当我们刚刚散场的时候。陈博士突然出现了，他不请自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葛和老王见了自己的老师，那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尤其是老葛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着迎了出去：“陈老师，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陈博士笑了笑。 “哪能啊!”老王接着说道：“你能来看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急呢。” “是啊!”老葛把陈博士请到自己的座椅上，然后咧着嘴吧说道：“学生正好有事情要请教老师呢。” “请教不敢当!”陈博士摇了摇手，说道：“你们两现在可都是专家了，在警队有谁没听说过特案k组的老葛和老王啊。” 陈博士虽然有些说笑，但事情大致上是如此的。老葛和老王的名声的确很响亮，在他们领导下特案k组屡破奇案，就连北京都赞赏有加。 “那都是老师教的好。”老葛难得会恭维人，他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老师，其实学生有个疑惑一直向请教你。” “你是想问我兇手行兇的动机吧?”陈博士顿了顿，反问老葛道。 兇手的动机对于破案十分重要，如果我们能够准确掌握他的动机，那么再搜集线索和推理逻辑方面都有很大的帮助。 “不错。”老葛点了点头，习惯性的点燃了香菸：“如果我们暂定兇手真的是阿俊，那么他的动机就显得很模煳。” 阿俊的动机确实很模煳，但是如果联繫到神秘组织，那么就能说得通了。从人皮尸案我们完全可以相信，组织的人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然而，老葛作为一名有经验的刑警，他在考虑事物的时候总是多方位的。这件案子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总不能一棍子打死。想不出逻辑来，就直接推给神秘组织吧? “难道你们忘了吗?”陈博士用手轻轻击打着桌面，用教授的口吻说道：“在入学前我就说过刑警办案绝不能先入为主，这起案子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兇手一上来就自首。而我们所知道兇杀案都是通过他的嘴得知的。” “不错。”老葛点点头，吐了口烟圈，“但经过我们的证实，阿俊本人似乎并没有说谎。” “疑点就出现在这里。”陈博士呵呵一笑，接着问道：“难道你们不觉得阿俊说得太详细了吗?所有现场都像是根据事先安排好的情节走下去的。” “对哦……”老葛听完恍然大悟，连连嘆道：“一切都来得太巧合了，就违背了客观的事实。” “什么意思啊?”丁壮壮心直口快，忍不住问道。 “也就是说这起兇杀案可能不是兇手案。”老王微微一袭，绕口令般的告诉他道：“阿俊和死者之间不存在谋杀关系。” “不是谋杀难道是自杀?”沈放感到疑惑，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是自杀，那就更让人想不开了。自杀不是恶作剧，他们几个学生应该不会吃了饭没事干闲的蛋疼。 这不得不让我们再次联想到神秘组织。 “但是……”陈博士顿了顿，又说道：“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你们别望了这个兇案现场还有一个看守荒墓的老者。” “但是他死了。”我告诉他道。 “我当然知道。”陈博士咧着嘴笑了笑，道：“你们该查的是他的死因。” 陈博士提出的切入点和老葛之前分析的大体一致，或许我们找到那个介错人，就能发现点情况。 第三十五章 还原现场 由于天气原因，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我们于晚上七点钟抵达了阿俊就读的城市。当地警方很重视我们特案k组，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我们一下飞机，就被入了一辆金杯面包车内。车内的同志说，为我们准备好了接风的饭局。 在他们盛情邀请之下，我们推辞不掉。饭局就安排在警局的食堂内，一桌子小菜都是北方特色风味。席间，我们和当地的同事沟通了一下案情。他们说，知道特案组的专家还会再来，所以至今没有动过现场的一草一木。另外，那名叫娜娜的同学仍在努力搜索之中。 这个案子虽然由特案k组负责侦破，但是地方上的同事们也出了不少的力。正是由于他们的极力配合，才使得特案组能够获得第一手资料。为此，老葛很感动。他极少喝酒，但这一次却主动敬了东道主一大碗老白干。 第59页 丁壮壮和沈放也是北方人，他们一见到酒心中的那股子豪气就涌上来了。老葛敬完酒之后，他们两人就跟着凑热闹。可没想到的是，换来了老葛的一顿批评。老葛说，待会还要讨论案情，不允许组员在工作期间喝酒。 “可是……领导你不喝酒了吗?”丁壮壮感到委屈，喃喃了一句。 老葛竟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好拉沉着脸。没办法，谁叫丁壮壮有理呢。 “老葛，你这事情做得不对。”亏得老王会使眼色，他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站起来说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你可不能做。” 他说着又对在坐各位招唿了一声：“来!我们大家都举起碗来喝一杯，预祝本案能够顺利告破。” 一碗酒下肚，我们的热情都被点燃了。在饭后随即进入了工作状态，根据老葛的安排，我们被分成了两组人。老王带着沈放和丁壮壮去阿俊所在的艺术大学了解情况，争取把和阿俊有关的人都找出来。他们的口供或许对于整个案件有所帮助。 我和老葛以及当地的几名同事一同前往案发现场，这是一片位于山区的荒地，最近才被政府接手，原本是要计划着把它改造成垃圾场。从警局到那里需要4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我们到达之后已经是午夜。 案发现场由警察和协警混合看守，24小时从不间断。由于，这里位于山区，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大山。所以，他们只能把封锁的边界缩小。根据上级指示，他们监控的区域仅限于那一片荒坟和鬼屋。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出动了大量的警力。这些天下来，现场同事们早已疲惫不堪。大傢伙都指望着老葛和特案k组能够尽管破案，好让他们告别这个苦差事。 老葛一下车便向两个监控点的负责人了解情况，我跟班做笔录，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据他们反应，没有发现任何嫌疑人出没。这似乎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了解完情况，我们回到鬼屋。鬼屋有灯光，我的记性还不错，扫视了一眼后不觉发现，电影中的场景和这里一模一样。老葛说，那是自然的。陈博士做事情一向严谨，所以拍摄影像时是实地取景的。 我听完又说，陈博士的方法很新颖。不如，我们也在现场试一试? 老葛想了想后，点头同意道：“这个法子好，或许我们可以发现新的线索。” 他在这行这么多年，最为崇拜的就是陈博士。正所谓爱屋及乌，陈博士用过的方法对于他来说，可以充当教科书。 于是，我们根据电影中的情节，再次还原了案犯的经过。这一次，由我来充当阿俊。可当我刚迈进这间屋子的时候，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扮演局外人的老葛，走过来向我问道。 “蜡烛没有亮。”我告诉他道：“阿俊说过，他们一走进这间屋子，地上的白色蜡烛就瞬间亮了起来。” “杨警官，你不会在说笑吧?”扮演胖虎的同事看着我说道：“蜡烛又不是智能电灯，没人点燃的话，当然不会自个亮了。” “问题就出现这个截点上。”老葛也意识到了情况，他说着习惯性的点燃了香菸，“你们说蜡烛是怎么亮起来的呢?” 电影中可以利用后期技术来实现，可回到现实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无论，我们做了多少次尝试，始终不能完成这个情节。 “阿俊看到的蜡烛会不会和我们使用的不一样?”最后，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当阿俊报案，当地警方赶到，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7个多小时，现场的蜡烛早已燃烧殆尽。因此，我们搜取不到这项证物。或许，这蜡烛被人做了手脚，在某种情况下会自动点燃也说不定。 “也许吧。”老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检查现场的时候也没找到任何有关蜡烛的痕迹。” 这是很不正常的，根据日常的经验来判断，即便蜡烛燃烧完了，也会在地上留下点残留物质。可是，这一次实在太干净了。做刑警的直觉告诉我们，往往太干净的东西就是有问题的。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其中必然有猫腻。 “会不会是人蜡?”有同事接上话说道。 “什么是人蜡?”老葛感到疑惑，他手里的香菸灰掉了一大截。 “人蜡就是点给鬼用的。”那人顿了顿后，很轻声的说道：“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听老一辈的人说鬼走路也怕黑，所以他们会带人蜡。” 他说着又朝荒坟地指了指，颤颤的说道：“你们看这里有那么多坟墓，到了忌日也没个人打理烧点纸钱什么的。指不定就闹鬼了呢。” 没想到这人当了警察还如此迷信，可我偏偏不信鬼。当初人皮尸案的时候，也有人说我在运河是被鬼掐晕的。但到了后来还不是人为导致的。 “照你的说法，当时蜡烛忽然间自动点燃了，是由于鬼的原因?”老葛听完，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声。 “也……也许吧。”那人也不敢确定，慌张的低下头去。 “小杨，你怎么看?”老葛继而问我道。 你大爷的，当我是元芳啊!每当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有少许反感。 第60页 “人蜡确实存在，但不是所谓的鬼用品。”我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菸，接着说道：“在我国古代点人蜡是一种极为残忍的酷刑，你可以去读读三国，当初董胖子死后就是被人点人蜡的。” “小杨，你的歷史读得真好。”老葛听了，微微一笑。之后，他又来回徘徊了几步，跟着说道：“不过，人类脂肪的燃点一般在200摄氏度左右，这么高的温度恐怕已现场的情况是达不到的。” 老葛用最简单的科学知识打破了迷信，人蜡的讨论就此结束。到最后，我们得出最有可能的结论是阿俊在说谎。他故意渲染恐怖的气氛，目的可能是在掩饰什么。 我们花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把案发经过演示完毕。期间，发现了许多猫腻。包括阿丽和胖虎的死亡。 凭着老葛对现场的直觉，他认为不单单是阿俊，就连死去的阿丽和胖虎都有可能说谎。 最后，我们还模拟了娜娜逃跑的路线。这里虽然四周都是大山，但逃跑的路线只有两条。要么进入山野，要么通过荒坟地跑到公路上。 而我们通过分析，更倾向于第二条路线。 因此，老葛决定在天亮之后，进行大规模的搜索坟地。在这个决定后，他还向当地有关部门申请了几台挖掘机。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像把这片荒坟给掘了? 虽然是荒坟，但毕竟底下埋着人。这么做是很不道德的，中国人常说死者为大。我虽然不是迷信主义者，但始终不贊同老葛这种过激的做法。 于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声：“组长，你要挖掘机干嘛?该不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葛眯着眼睛，笑了笑。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便抓紧时间，眯了一会眼睛。自从人皮尸案后，我已经锻鍊出超级强大的生物钟。随时能入睡同样随时能够甦醒过来。 第三十六章 尸变 轰隆!轰隆! 三辆挖掘机开进了现场，停在了荒坟地中。所有人都不理解，老葛为什么要申请挖掘机。老葛抽着香菸，一直沉默寡言。这时候，也只有我和他说得上话，毕竟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 我和他抽着一样的香菸，摆出了一样的姿势。老葛见不惯，首先开口道：“怎么?你要参加百变大咖秀吗?” 我微微笑了笑，告诉他道：“我真要参加那档节目，也不会模仿你啊。” “那你要模仿谁?”老葛忽然很好奇，盯着我问道。 “陈博士，我一定会模仿陈博士的。”我告诉他道。 “陈老师自然是比我优秀了。”老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组长。你不会真的想把这片坟地掘了吧?”我和他聊开后，紧接着进入了重要的话题。 “对啊，不然我申请挖掘机干嘛?”老葛承认道。 “可是……”我欲言又止。 我本想说掘人坟地是一种损阴德的事情，会遭到报应的。可是，又怕他会怪我迷信。更何况，以他的性格也未必会听我劝告。所以，到嘴边的话干脆又咽了回去。 “放心吧。”老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会有事情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就是了。” 紧接着，他掐灭了香菸，走过去指挥那三辆挖掘机。挖掘的线路是他事先就已经规划好的，老葛在工程方面很有天赋，这一点在寻找桩孔的时候我就已经领教过了。老葛要求三部挖掘机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进行挖掘，面积覆盖了整片荒坟地。 他的意图很明确，认定这底下藏着什么。其实，在模拟完现场后，我也考虑过这个层面。阿俊他们营造出诡异的气氛，无非就是向掩盖什么。可是那间鬼屋很简陋，纯粹就是一个暂居休息的场所。我们仔细检查过，其中不存在什么机关和暗格。可以断定的是这间屋子藏不下什么秘密。那么，秘密最大可能就是藏在坟地里。 可我没有老葛那么有魄力，我仅仅只是想到，而他却能付之于实际行动。随着挖掘机的深入，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具具白骨，那都是些死去好久的人。大傢伙闻着一阵阵腐烂的恶臭，心里面都不很不是滋味的。尤其是北方的同事，他们旧观念比较足，认为让尸骨暴露在荒野是一种禁忌。处理不当，可是会倒霉运的。 为此我也替老葛捏了一把汗，我倒不是因为迷信的说法，而是怕老葛过激的做法被媒体曝光后，又会惹来舆论压力。那些敌视特案k组的人，肯定会藉此机会大做文章的。届时，特案k组又将陷入漩涡之中。 出于善意，我不得不提醒老葛一句。老葛听完，却笑了笑，告诉我道：“难道你忘了，这里原先就被计划着要改造成垃圾场的。” 现在的垃圾场都是经过科学处理的，所以到时候也免不了要对这片荒地进行挖掘改造。难怪老葛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出来。 挖掘工程一直进行到了傍晚，但遗憾的是除了一具具白骨和一些废铜烂铁之外，我们压根没发现其他可以的东西。 “组长，这一天你算是白忙乎了。”我递了一根香菸到老葛手上，准备请示晚上的行动。 “那也未必。”老葛接过香菸，然后将手里的一个生了锈的铁盒子交给了我。 第61页 这是什么?我好生怀疑，不由得瞪大眼睛仔细研究起来。这个铁盒子体积不大，估计一下也就iphone6plus那点规格。材质是用钢铁打造的，但一看就知道锻造手艺不纯，要不然也不会生锈到这个份上。可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个铁盒盖面上竟然还有着一行字。 “会是什么字呢?”我用徵求的眼神望了老葛一眼。 老葛抖了抖手里的菸灰，耸了耸街，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把字拓下来看看。” 由于字是往里嵌刻的，所以只要往当中灌点墨水，就能够在纸上拓下来了。现场只有纸，墨水只能用柴油充当了。 等我把字完全拓下来后，发现上面刻的是：さんぱちしきほへいじゅう日文?老葛皱起了眉头，然后询问了众人一声：“有人会日文的吗?”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显然都不会。干我们这行的最多也就是要求英语四级过关，没事谁会读日文啊。 不过，好在我刚好又那个兴趣。我在学校进修过二外。当时，读的正好是日语。我的水平是能够读完原版的《海边的卡夫卡》，所以这一行字对我来说不成什么问题。 “三八式歩兵铳。”我紧接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出来。 老葛听了先是愣了愣，然后又叫我重复一遍：“小杨，你在读来听听。” “三八式歩兵铳。”这一次我加大了音量。 “你确定?”老葛最后确认道。 “当然，我敢拿自己的职业来担保。”我单手举天，做了一个发誓的姿态。 “三八大盖!这里怎么会有三八大盖?”老葛陷入了沉思。 三八式步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法西斯陆、海军最主要、最基本的武器，一直使用到二战结束，用了整整40年。三八式步枪在中国一向被俗称为三八大盖，很多以抗日为题材的电视剧中都有提到过。 这里出现了三八大盖，那么底下埋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年侵华的日本士兵。 “我想起来了，电影中阿俊曾说过，这里曾经是关东军的驻地。”我忽然又对老葛说道。 老葛听完又问了当地的同事，可很多人都不敢确定，说是要打电话给歷史博物馆的专家推敲一下。 不过即便如此，在我们心里已经有了倾向。主要是结合那守墓老头的死法，他是剖腹而死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日本武士会选择这种痛苦的死法。 到了晚上，我和老葛又进入到了那间鬼屋。鬼屋俨然成为了我们两人的吸菸室，我们不停地吸着烟，思路在飞快的运转。 “小杨，我有种预感。”老葛沉闷了好久，终于又开口说话了：“这件案子的背后一定隐藏着重大秘密。” “是关于关东军的吗?”我紧跟着问道。 “不知道，暂时还说出清楚。”老葛嘆了口气，然后又叫我说说看法。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除非阿俊他们是关东军的后人，不然他们没有理由来掩盖这里的秘密。” “我让戚琪去查他们的家庭了。”老葛告诉我道：“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可是……”我陡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可是什么?”老葛愣了一下。 “可是，关东军会留下什么秘密呢?”我终于组织了出来。 如果说我们的推断属实，那么阿俊他们拼了命要保护的秘密一定很吓人。我甚至联想到了威力惊人的核武器，或是什么生物研究。 “葛组长，不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执勤的同事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老葛随即起身。 “荒坟地里出现尸变了。”那人吓得直打哆嗦。 尸变?!!我和老葛都感到震惊，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突然尸变了呢? 我们二话不说，立刻冲到了现场。查德一看，果然如那人所说，荒坟地中出现了5具丧尸。更值得留意的是，他们还都穿着日本帝国主义的军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领导，说了你不要生气。”其中一名协警打扮的同事对老葛说道：“你白天挖了他们的坟地，已经把他们惹恼了。现在到了晚上，阴气比阳气重了，他们就出来报復了。” “迷信!”老葛说着扔掉了手上的香菸，然后大喝了一声朝着那5具尸体就沖了过去。 “危险啊!”我见了立即大喝了一声，也跟着跑了上去。 其他人由于没带枪械，所以敢靠近。机灵点的就拿起手机唿叫总部，请求实弹支援。 我们靠近了之后，那5具尸体突然变得活跃起来。一定是闻到了我们的唿吸，他们的喉咙里发出咔咔的怪声，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小杨，当心点。”这时，老葛提醒了我一句：“他们身上都是病菌，你千万别被抓了。” “放心吧。”我对他眨了眨眼，“我能应付得过来。” 尸体缓缓向我们围拢，眼下的处境大有行尸走肉的既视感。老葛原本是想制服他们，可是当你靠近了才知道这些傢伙都碰不到。他们身上有各种病菌，还有不知名的腐虫。你只要被这些东西咬到一小口，性命就会立即不保。 第62页 “小杨，我现在明白了。”老葛在这种危急时刻，竟然还有闲暇的时间来点菸。他勐抽了几口又对我说道：“这就是秘密。” “5具丧尸?”我不是很明白，疑惑的望了老葛一眼，“他们意味着什么?” “生物犯罪!”老葛严肃的说道。 他本来还想解释更多，可是丧尸们已经靠近到了身前。 “跑!”说时迟那时快，老葛大喊了一声后，将手里的打火机扔了出去。 我立即领会也学着他的动作，将手里的打火机扔了出去。火机碰触到其中一具丧尸，将它的衣服点燃了。其余的尸体害怕火焰，一时间就散了开去。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去，紧接着老葛又吩咐所有人点燃火把，以免丧尸再次发动攻击。大约在三个小时候，支援终于到了。荷枪实弹的武警对丧尸发起了一顿勐射，终于把他们消灭了。 事后，老葛指挥清扫现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在确认底下不存在其他丧尸后，才下令收队。 第三十七章 背景 回到警局，我们休息了大半天。到了下午两点左右，老葛才把人聚集到一起。这时，老王他们也从学校回来了，而且是颇有收穫。老王一早就听说我们昨晚遭遇了丧尸的袭击，便急着询问起情况来。老葛说法丧尸已经交给法医部，要等法医部研究的结果出来才能再下定论。他更关心的是学校里的情况。 老王他们经过了两天的调查，已经把和阿俊关系密切的同学问了个遍。据那些同学说，阿俊在学校里只关心和摄影有关的东西。他个性孤僻，几乎不参加团体活动，就连住在一起的室友生日想邀请他去ktv，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拒绝。然而，每一个月的15日，他却都会和胖虎、阿丽、娜娜三人来到河边点放孔明灯。 “在学校里，点放孔明灯很正常啊!”丁壮壮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可是每个月15号都放孔明灯，那就显得不正常了。”沈放想事情总会更加深远一点。 学生点放孔明灯无非是为了祈福，看来每个月15号对于阿俊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要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那么坚持的。 “阿俊和胖虎他们应该不是一个班的吧?”老葛一边点菸，一边问道。 “胖虎和娜娜是同班同学，阿丽则要比他们三人都小一届，不过也是属于同一个系的。”老王告诉他道。 “另外，这四人都在学校认识的。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四个城市。”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照此说来，阿俊等四人明面上能够攀得上关系的只是同一系的学生而已。而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繫也只是在每月的15号去河边放一次孔明灯。 “假设他们几人是在祈福，那么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呢?”我感到不解，顺手点起了香菸。香菸这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戒除。现在，我总算能够体会老葛犯菸瘾时的感受了。 “也有可能是为了某个人。”沈放跟着补充了一句。 “15号会不会是他们的爱情纪念日呢?”丁壮壮推断道。他说自己在读书的时候，也会和初恋女友一起去点放孔明灯，为的就是纪念他们相恋的一天。 实在没想到像他这样粗狂的男人竟也有浪漫的过去。我听了之后不由得感到心酸，因为自己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总不能那么巧吧?”沈放表示不认同，她摇了摇头说道：“阿俊和阿丽之间似乎只是暧昧关系，两人并未正式确立男女朋友的身份。” “小沈说得对。”老葛听了沈放的观点之后，兀自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难道其他同学就没有向他们打听过此事?” 学校是一个生产八卦的地方，一些好事的同学难免会去挖掘阿俊等人的秘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俊等人就算把事情藏得再深，也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 “好奇心重的同学也是有的。”老王接下去说道：“可是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打听到阿俊等人的真实意图。对于此事，这四人一直保护得很严密。每当有人问起的时候，他们的嘴巴就像封了蜡一样。” “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古怪。”我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大腿，“这四人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但再严实的墙也有透风的时候。”沈放微微一笑，告诉我道：“每当15号的深夜胖虎总会说梦话，起初大家还没怎么在意，可是日子久了，也就引起了大伙的关注……” “他都说些什么呀?”我耐不住性子，急着问道。 沈放或许在责怪我为什么突然打断她，便向我嘟了嘟嘴，直到我向她点头表示歉意后，才肯接着往下说：“释先生，老祖宗还好吗?” “释先生?”老葛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这人又是谁?” 他在听人讲案情的时候，极少会出声打断。除非听到了令自己吃惊的线索，很显然这个释先生的出现是令他猝不及防的。 “老祖宗?”我则更关心后一句话，因为自从人皮尸案后，老祖宗三个字对于我而言已经属于敏感词彙。 第63页 所以，我不自觉的看了老王一眼。老王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但老葛有话在先，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要向外人保密。沈放和丁壮壮目前只是实习，他们在特案k组还不能立足。因此，这个机密是绝对不能向这二人透露的。 “也不知道戚琪那边怎么样?”老葛藉故打岔了一句，显然是我和老王的眼神引起了沈放的注意。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如果不是我得益于人皮尸案打下的人脉关系，只怕会被他挤出特案k组。 说来也巧，老葛刚提到戚琪，她就咯吱一声推门而入了。 “戚警官，你回来了。”我率先站了起来，每当我见到她总会不自觉的感到紧张。或许，我个人对她太重视了吧。 戚琪见了，只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老王身边。 “小戚，你搜集到了哪些线索?”老葛也不等她把屁股坐热，就急着问了起来。 戚琪的任务是查清楚阿俊等人四人的家庭背景，她顿了顿之后，便开始向我们娓娓道来。原来，这四户人家都是生意人，而且都是拥有上亿资产的大户。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读得起艺术。 阿俊家主要经营服装业，客户都是非洲商人，所以父母每半年都要去一趟非洲大陆。阿丽家卖的是养生产品，客户都集中在澳洲和东亚。娜娜家是开的是科技公司，在日本东京设有研发部。因此，他的父母常年不在国内。胖虎家最有实力，他们是房产开发商，近几年更是渗透了欧洲的电力产业，大有向外扩张资产的雄心。 这四户人家分别经营着不同行业，看起来互不交集，但他们却同时投资了一家证券公司。这家证券公司的底细很难探底，八成幕后有大靠山存在。 “看不出来这四人还都是有实力的富二代。”丁壮壮听完，忍不住挖苦了一句：“这世道就他们富二代会惹事。” “说起来也是奇怪了，他们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别提有多宝贵了。”沈放接着说道：“可是为什么当他们出事后，他们的父母一点儿都不急呢?”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眼下这社会独生子女就是家里的宝，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父母的神经，可是，这四户人家倒好，事发都一个多月，竟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即便身处国外，那么多日子下来也该回来了吧。 难道说，他们更关心自己的生意? “目前，只有阿俊的父母从非洲赶回来。”戚琪告诉我们道：“明后天估计就能到省城机场了。” “接待阿俊父母的事情就交给老王和小沈吧。”老葛听完，望着老王说道：“你们接到他双亲后，带到局里录个口供。” “好的，没问题。”老王点了点头。 “那我呢?”丁壮壮见之前一直是和沈放合作的，现在老葛把他和沈放分开了，便不由得着急起来。 “你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继续寻找娜娜的下落。”老葛想了想，告诉他道。 特案k组往往要多线办案，老葛必须事先调度好人手。 “好啊，好啊!”丁壮壮听完，瞬间乐了起来。老葛是组长，跟着组长办案那自然是灾好不过了。 老葛分配完任务后，又把我单独留了下来。他首先示意我把办公室大门关严了，然后又向我递了一根烟。 “说吧!” “说……说什么?”我突然感到疑惑，手上一松，烟就掉在了地上。 “刚刚你想说的事情。”老葛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哦……”我想起来了，弯腰捡起香菸后，又说道：“就是那个老祖宗，你说会不会就是神秘组织里的老祖宗?” 第三十八章 吴教授的研究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啊?”老葛为自己点燃了香菸，然后将手里的zippo火机抛给了我。 我用一种极为炫酷的姿势打着了火机，一边点着香菸，一边告诉他道：“敏感说不上吧?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和那个组织有关。” “那你说来听听。”老葛忽然板起了脸，我知道他已经开始认真了。 我将火机还给他，紧接着开始缓缓说道：“从人皮尸案我们就已经得知老祖宗的身体出了问题，急需要治疗，对吧?” 老葛点了点头，并不打扰我。 我接着说道：“如果我假设阿俊等人每月15号点放孔明灯是为了给某人祈福，那么会不会就是;老祖宗呢?” “证据呢?”老葛点燃第二根烟，并用火机敲了敲桌面。 “胖虎在说梦话的时候不是有提到过吗?”我又往下说道：“释先生，老祖宗还好吗?这句话很有猫腻，首先胖虎家只有三口人，他怎么会问老祖宗的情况呢?其次，胖虎和我们一样是南方人。南方人讲话不怎么区分翘舌音还是平舌音，所以他的室友可能把话给听岔了。这个释先生极有可能是尸先生。” “尸先生?”老葛听到这里不由得身子颤了颤。 “尸先生或许就是尸老。”我很认真的说道：“尸老是组织的联络人，他或许见过胖虎等人，甚至……” “甚至什么?”老葛见我欲言又止，忽然间就急了起来。 第64页 我很少看到他这样，或许是我的推断引起了他的兴趣吧。 “甚至给他们下达了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保护那片坟地里的秘密。”我顿了顿后，大胆的说了出来。 老葛听完陷入了沉思，他沉思的时候只会一个劲的抽菸。我见他烟盒里的烟已经见底了，便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中南海摆在了他的桌前。 老葛一想就是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不停地吞云吐雾，就像一根大烟囱。有时候，我真担心他的肺，会不会就这样烂掉啊! 我实在受不了二手菸的袭击，便决定起身去开窗户。然后，正当我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老葛突然间喝了一声：“别动!” “干……干吗?”我硬是被他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的问道。 “你快跟我去法医部。”老葛说着，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自从那晚我们发现丧尸后，他就通知法医部的同事连夜赶了过来。到目前为止，他们研究那几具尸体也该有十几个小时了。或许有点眉目了。 我和老葛驾车前往当地的一所211大学，法医部正藉助学校里的科研设备。从警局到大学，大概有10几公里的路。老葛专心开着汽车，而我不禁想起了一件事情。从上车后一直忍了好久，才开口问他道：“领导，王警官为什么不愿意开车啊?” 老葛听了不由得怔了怔，脚下顿时失去了分寸，油门踩急了险些造成了追尾。 “这事情不应该是你知道的，你以后也不要问。”他回过神来，只是冷冷的对我说了一句。 “哦……”我点了点头，感动了一场虚惊。老葛不要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这背后的事情会勾起老王的伤心往事。老葛这么做也是出于对自己同事的一种保护吧，就像他不让组员在戚琪面前提起章哲南一样。 其实，我都明白。老葛是一个很在乎朋友感情的人，章哲南出事之后，他的着急和担忧一点儿也没比戚琪来得少。 来到大学，我们径直来到了研究室。老葛向吴教授问起了情况，吴教授是法医部的负责人，也是章哲南的上司。他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是国内着名的生物学家，撰写的论文曾多次刊登于国内外一些刊物。 吴教授说他们已经解剖了那几具尸体，并且提取了部分组织进行了化验，发现组织内部的细胞核已被某种不知名的病毒感染。至于到底是什么病毒，目前尚不能确定。 老葛又问，是不是这种病毒才导致这些尸体发生病变的? 吴教授指着手里的x光片和我们说道：“你们看这种病毒的细胞内竟然有用独立的细胞核，这在生物学上是很少见的。于是，我谘询了一下我的大学导师，并把相关数据传了过去。他是早稻田大学最着名的生物学教授，一定能够发现问题的。” “那他老人家回你了没有?”我跟着问道。 吴教授看了看手錶，告诉我道：“再等一个半小时，就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了。” 有目的等待是能加速时间运转的，一个半小时转眼即可，然而我和老葛不知不觉间已经抽完了一大包中南海。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们两人完全可以冲动这款香菸的代言人。 日本的教授很准时，一个半小时候，他果真回了吴教授的信息。吴教授捧着手提电脑走出了实验室，他知道老葛在思考案情的时候有抽菸的习惯，走出来是为了将就。 “教授，有发现吗?”老葛当即问道。 “有!”吴教授点了点头，然后指点我们看电脑上的彩图，“你们看这是我的导师通过高等显微镜拍下来的彩图，他发现这类病毒细胞内存在的并不是细胞核，而是一类极小的寄生虫。这种寄生虫体内有大量的糖原物质，能够源源不断的为宿体功能。”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尸体才復活的吗?”我听了好奇的问道。 “这些关东军身前被注射了某种能够大量裂变的物质，这种物质类似于癌细胞，但所需求的能量远远要小于癌细胞。”吴教授接着说道。 我们都是生物学上的门外汉，如果吴教授讲得太过专业的话，我们几乎听不明白。这时，只好大眼瞪小眼，一起眼巴巴的望着他。 “说得简单点，这类物质能够使人体内的细胞不断繁殖，而且它所需求的能量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因此，即便当人死了，它也不会停止生长。”吴教授吐了一口气，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我们道：“所以，当带有寄生虫的病毒侵入到他们体内后，寄生虫自身携带的糖原就能够激活这些细胞，细胞有了能量后使得这些尸体有动了起来。只不过，那是暂时的。我们根据分子式计算，他们的活动时间不超过24小时。” “这么说来，在我们去到那里之前是有人将这种病毒注入了那些尸体中?”我根据尸体活动时间推测道：“可当时现场都是我们的人，难道说是我们内部的人所为?” “不许瞎说!”老葛瞪了我一眼，然后又问吴教授：“这类病毒会不会有潜伏期呢?” 老葛毕竟比我想得深入，他无师自通，竟然能够想到病毒也是具有潜伏期的。 吴教授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在手提电脑上打开了由他的导师，早稻田大学的生物学教授所推算的数据分析表。据表上数据现实，这类病毒最多能在死人的体内潜伏一个半月。 第65页 “一个半月?”老葛见了大吃一惊，他貌似想到了什么。 沉吟了片刻后，又对我说道：“小杨，我们回办公室。” 我知道疯狂的推理又要开始了，这个夜晚又将是不眠之夜。然而，无论如何听老葛推理都是充满乐趣的。我总能为此感到兴奋。 “葛组长，请你留步。”可是，当我们转身离去的时候。吴教授又把我们叫住了。 “还有事吗?”老葛转过身，微笑着看着吴教授。 “上次人皮尸案时，你们抓回来的怪物我们已经有结果了。”吴教授说道。 “真的吗?”老葛突然兴奋起来，朝吴教授竖着大拇指道：“不愧为是我们特案k组的法医部，着实叫人钦佩。” “说起来真是惭愧，竟然用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吴教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告诉我们结果道：“这类怪物都是动过技术杂交才生产出来的品种。这种技术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们竟然打破了物种隔离的禁忌，能让人和犬类动物杂交，从而孕育后代。” “你的意思是，这类怪物是犬类和人类的杂交?”我听了不禁颤了颤，这该有多么的恐怖啊。 “不错，但并非是完美的杂交。”吴教授在手提电脑上打开了另一份资料，然后接着往下说道：“他们的技术虽然打破了物种隔离，可是并未做到尽善尽美，两个不同物种之间结合后，所孕育出来的后代只继承了百分之三十的基因。也就是说，这怪物只有人类百分三十的思维意识，和犬类百分之三十的体质能力。” “但是……这百分之三十的继承也已经很厉害了。”我想起那天的事情，还是有些害怕。那怪物动作迅勐，电光火石之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够研究出这么厉害的科技?”而吴教授更关心他的同行。 我看得出来他一定很想见识见识那人。 “放心吧，我们迟早会和他见面的。”老葛微微一笑，说道。 我听得出来，他是话中有话。 第三十九章 我的推理 回到警局，老葛突然间问我肚子饿不饿?我这才意识到今天仅仅只吃了一顿午饭，而且主食还是2个馒头。说实话，每当跟着特案k组办案，那就成了一种歷练。睡觉和饮食几乎是没有规律的，很难想像这种日子和苦行僧比有什么区别。可是，这就是刑警该过的日子。 我苦笑了一声，告诉老葛这一天肚子里除了烟味就没其他的了。老葛摸了摸肚子，又说那我们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由于局长的关照，在我们特案k组办案期间，食堂是供应夜宵的。我和老葛各自点了一份猪肉炖粉条，那是一顿勐吃。我比他年轻，食量要比他大得多。吃完一大碗粉条，还觉得不够，于是又叫了一个馒头。北方的馒头是实打实的，直把我吃得打饱嗝。 吃完东西后，我们两个人又锁在了办公室里。我和他之间算是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总要先点上一根烟。老葛还喜欢玩弄他的zippo火机，时而敲打一下桌面，时而在手里摇晃几下。这样子看起来漫不经心，熟悉的人都能看出来，彼时他的思路正向跑车一样疾驰。 “小杨，你先来整理一下案情。”他继而吩咐了一声，这活原本是该由老王来做的。 “是的，领导。”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香菸掐灭了。这起案子错综复杂，可以说已经超越起初的人皮尸案。不过，我已经比之前成熟许多。跟着老王学习一段时间后，已经能够胜任。 “那我就先从阿俊自首说起吧。”我接着开始缓缓说道。 正是由于他的自首，我们才接手了整个案件。然后，陈博士利用先进的刑侦理念，根据阿俊的描述以及现场的证据，拍下了一部纪实风格的恐怖电影。在此过程中，看起来似乎没有可疑的地方。因为，阿俊陈述的内容没有虚假，几乎和现场一模一样。杀人相机的说法有两名死者佐证，可谓是板上钉钉的。我们虽然不相信真有这种事情存在，可也找不到揭穿它的理由。 然而，问题就出现这里。只因为这起案子太过巧合了，兇手和被害人之间配合的太过默契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起案子并非是一起意外杀人事件，而是人为筹谋已久的局。 后来，我们再次去了杀人现场，挖掘出了丧尸。经过法医部吴教授的研究，这些丧尸被注入了一种新型的病毒。他是长年奋斗在生物学界的权威专家，都说不出这类病毒的名字。可见，这种病毒是最近才被人研究出来的，就连研制者本人都不知道它真实的威力到底如何。因此，需要试验品。于是，我怀疑那一片荒坟地就是试验场所。 接着，把老王他们在学校得到的线索添加进去。根据同学们的描述，阿俊等人会在每月15号定期在河边点放孔明灯，作为一种祈福。尔后又从胖虎说梦话时吐露的心声，释先生，老祖宗还好吗?我又怀疑，他们释先生就是尸老。他们很有可能是组织的人，并且被尸老赋予了任务。所以，他们四人才会一起出发前往那片坟地。 通过人皮尸案，我们已经见识到那个神秘组织的厉害。他们办事情很有套路，为了达到目的总能不择手段。所以，阿俊等人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一定是筹划了好久。因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起诡异的案件是这四人外加组织的部分力量所制造的。 第66页 其实，整个案件应该倒过来看。首先有尸老的任务，然后才有这起案子，而四人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掩盖这片墓地已作为试验场的事实。 我一口气分析完案情，老葛已经抽了不下十根烟。他的肺部似乎已到了饱和的状态，陡然间勐烈咳嗽了起来。我看着他胀红的脸，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领导，抽菸可以，但请不要抽得太多了。”我关心了一句。 “没事的，老王说我是一桿大烟囱，你哪里看到过大烟囱被烟燻死的道理。”老葛笑了笑，露出一排发黄的烟牙，“烟囱堵住了只要捅一捅就好了。” “还得洗一洗。”我跟着打趣了一声。 “怎么洗?”老葛好奇的问道，刚拿起的香菸又给放了回去。 “洗牙啊!”我嘿嘿一笑，露出了自己的牙齿。不过，我的牙齿也没他好到哪里去。他见了调侃了一番后，便把话题领回到了案情上。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要我凭现有的线索来整理案情，可能也会和的内容相差无几。看来，你在陈博士那里学习的成效很明显啊!” 我听完笑了笑，并不打扰他接下去的话。 他说：“可是，这起案子还是存在几处不解的地方。第一，是那个守墓老者是谁?他在整个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会不会是组织的人呢?第二，娜娜为什么会活着逃出来。既然我们推断整起案子是经过人为事先筹划的，那么娜娜并非是无缘无故活下去的。她身上一定肩负着什么，或者说任务最后是要由她来完成的。阿俊、胖虎、阿丽三人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配合她。第三，就是他们制造病毒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组织到底在图谋着什么?” “还有那个介错人。”我听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甚至都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他会不会是组织在暗中的力量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老葛点了点头，然后放肆的伸了一个懒腰，“时间也不早了，距离天亮也就2、3个小时，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的事情只怕会比今天更多。” 其实，老葛不说，我也会提出要休息一会的。刚刚分析完案情，已经把我最后一点精力用完了。 “好的，领导。请你也早点休息。”我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然而，当我才迈出一步。老葛的手机铃声响了，他随即叫住了我：“等等，是吴教授的电话。” 我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 他与吴教授的通话时间很短，大概也不会超过十句话。但老葛听完电话后，整个人就完全僵住了。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连他也感到害怕了。 “怎么了?吴教授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忙问道。 “吴教授说，对于尸体病毒的研究他们有了最新结果。”老葛吐了一口冷气，脸色几近苍白，“要培养这类病毒需要的宿体不是死人而是活人。” “什么?”我听完也被吓出一身冷汗，“也就是说这类病毒必须寄生在活人体内?” “不错。”老葛捏紧了拳头，严肃的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尽最快速度找到娜娜。” 原来，吴教授在电话中告诉他，这类病毒需要活体作为培养皿。老葛逻辑紧密，思维迅捷，他很快就能联想到阿俊等人前往坟地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掩饰那么简单。准确的说，他们四人中存在培养病毒的活体。 我后知后觉，才推断出活体是娜娜。因为，其他三人都已经死了。这就是她为什么可以活下来的原因，培养病毒的活体是不能够死的。至少在病毒真实的威力还没被制造者确认前，她是不能出任何差池的。 “可是，如果娜娜已经被组织的人接手了。我们是很难找到她的。”我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不会，组织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接手她的。”老葛目光如炬，望着我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娜娜把病毒扩散开去。” “那……那可不得了。”我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场生化危机。 “走!我们还得去吴教授那儿!”老葛说着，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办公室。 第四十章 戚琪走了 吴教授已经接连工作了将近20个小时，身子早已疲惫不堪，但这时候他绝不能休息。好在待在特案k组的日子已经让他习惯了透支，长久以来他也琢磨出来了一套养精蓄锐的好办法。那就是欣赏中国的古字画。 我在进特案k组之前也打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其中就有关于吴教授的。据说他本人十分喜爱古字画的收藏，尤其是喜欢张巡的狂草。这不我们赶到大学后，他正一个人对着电脑发呆，看得正是张巡的名作。 “吴教授，你一定累坏了吧?”老葛轻声问了一句。 “比起你葛组长来，我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吴教授微微一笑，接着合上了手提电脑。 他欣赏完字画后，整个人又恢復了精神。就像我和老葛抽完烟后一样，只不过他是通过艺术的薰陶，而我们是借用了尼古丁，两者之间存在境界的落差。 “葛组长，你这么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一定是想问我病毒的具体情况吧?”吴教授继而又说道：“这也怪我，有些事情电话里是讲不清楚的。” 第67页 “是的，吴教授。”老葛点了点头，告诉他道：“我想知道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以及最终的危害。” 知道传播途径后能够有助于我们控防，这一点老葛想得很周全，想必作为生物学专家的吴教授也一定能够意识到。 “据我们研究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很单一，只有通过血液传播，所以很好控制。至于到底有多大的危害嘛……我暂时还不敢断言。”吴教授说着摇了摇头，重新走进了实验室。对于病毒的研究还要继续，他和他的团队没有时间懈怠。 老葛和上级打了个电话，为了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抓捕到娜娜，只好通过颁发通缉令了。上级明白这件事情的后果，便果断採纳了老葛的建议。他知道要对付组织的力量，光靠一个特案k组是不够的，必须联合各地警队。 通过这次的病毒事件，我看得出来老葛已经把那个神秘组织锁定了起来。不久的将来，特案k组势必要和组织正面交锋。 天亮了，我和老葛又熬过了一个通宵。不过，当我困意涌上来的时候却见到了戚琪。戚琪听说我们在学校就立马赶了过来。她来得那么急，显然是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小戚，你不会也熬了一个晚上吧?”老葛见她面色惨澹，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案子还没有破，我哪有时间休息啊。”戚琪嘟囔了一句。 紧接着，她把自己熬了一夜所搜集到的线索告诉了我们。 她和她的部门一直盯着阿俊等人的父母，虽然那家证券公司查不到什么，但是她们还是从这几人的行踪上发现了一些猫腻。就最近一次而言，是在去年的年底，那时东京正好有一场大型的拍卖会。巧的是这四人的父母都参加了，更巧的是但凡他们起价，接下来就不会有人叫价。 戚琪有位朋友正好在那个拍卖行工作，据她朋友反应，那时参加拍卖会的不乏亿万富翁，出手阔绰的名流，甚至还有日本的皇室。可是，这些人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四人以最低价将稀有的藏品拍走。其中，最令人心疼的是一副有关于张巡的字画。那可是稀世珍宝啊，有钱也不一定卖得到。 “这四人虽然是生意人，家财过亿，可是也不见得有那么大的势力啊。”我感嘆了一声，他们在我们眼里算得上富豪，可是在世界富豪眼里那只是浮云。如果当晚真有日本皇室的人在场，怎么可能任由他们把张巡的字画拍走呢? 因此，我对整件事情的真实度表示怀疑。只是碍于戚琪的面，才不敢开口。可是，老葛不一样。他是领导，有了怀疑就会直接说出来：“小戚，你的线索可靠吗?” “当然。”戚琪点了点头，很严肃的告诉我们道：“我知道娜娜家在东京做生意，就拜託了东京的朋友查了查，他们也是警界的人，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照这么说来，他们四户人家的背景还真不简单，竟然能够左右整个拍卖会。”老葛的眉毛又皱了起来。这几天下来，他仿佛又老了好多。幸好，已经结婚了。要不然，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他呢? “这条线索能告诉我们什么呢?”我沉吟道：“父母有显赫的背景，子女又是组织的一员，这几户人家还真是复杂哈。” “你们说他们几家人会不会都是组织的成员呢?”戚琪推测道。 “或许有这个可能。”我当即附和道：“而且他们的父母很有可能还是组织里的要员。” “你们总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和那个神秘组织联繫在一块吧?”老葛笑了笑，习惯性的点燃了香菸。他跟着向我晃了晃zippo火机，示意我要不要抽菸。 我早有菸瘾，可是这会儿戚琪在，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和老葛一样是个有着不良习惯的人。于是，只是忍一忍拒绝了老葛的好意。 “不管怎么样，我想亲自去东京一趟。”戚琪接着又说道。 但她这个决定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老葛险些连烟都架不住，他愣了好久，方才说道：“你……你决定了?” “是的，我一定要一查到底。”戚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她已经把此案和神秘组织联繫上了，为了男友章哲南，任何有关组织的事情她都会放在心上。我刚来特案k组，好不容易能够和她共事，当然不希望她就这么走了。 “可是，我们这里还需要你呀。”我找了一个最简单又最实用的理由。 “档案部又不止我戚琪一人。”戚琪听了，微微一笑，“特案k组的人都是精英，请相信我们档案部。” “好吧!”老葛嘆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拦你。不过，到了那边后万事都要小心。” 他和戚琪共事也有几年了，自然很了解这个冰美人的性格。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的。再说了，其实老葛本人也很想找到章哲南。他知道戚琪这此去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章哲南，所以就同意了。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发，也好早去早回。”戚琪说着，要向我们告别。 我没想到她竟然走得那么匆忙，心里总感到有些凄凉。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在这里除了章哲南之外还有我杨思琦在乎她。可是，感情的事情总是强求不来的。在她心里依然还留恋着章哲南，所以即便我做再多，换来的可能也只是一句谢谢。 第68页 “戚警官，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可是，我始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快一点一个礼拜，如果案情复杂的话兴许是半年。”戚琪头也不回的告诉我道。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神情很没落。 “好了，小杨。”这时，老葛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她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是已经在我们特案组了嘛，记住一句话来日方长啊。” 以前是老王安慰我，现在换了老葛，看来这两位领导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换句话说，我能够在特案组中继续待下去了。 “走吧，老王也该回来了。”老葛说着，递来了香菸。 老王去省城处理完阿俊父母的事情后，一定会赶回来和我们汇合。老葛掐的时间很准，我们刚走下楼梯，老王就来电话了说是午饭前一定能够赶到。 “我们警局的食堂定一桌菜，老王飞来飞去也辛苦，今天我们边吃饭边聊案子。”老葛突发奇想，笑着对我们说道。 这样的好事我当然不会错过了，于是着急着上了车。可是，当老葛打开驾驶座车门的时候忽然又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我当他是反悔了呢。 “你刚刚有没有听清楚戚琪说东京拍卖会的时候有一幅张巡的字画?”老葛又问我道。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有，戚警官确实说过这话。” “他们为什么要拍张巡的字画呢?”老葛更加疑惑，手里不停地摸着车钥匙。 “张巡是唐代着名书法家，他的字画当然有收藏价值了。”我漫不经心的告诉他道，也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不对，不对。”老葛接连摇了摇头，他是个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刚才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触动了他内心的疑点。 “怎么不对了?”我跟着又问。 “哦……”老葛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发动了汽车，“或许是我多疑了。” 比起老葛的敏锐，我总要显得后知后觉，一路上我们沉默寡言，但心中思考的事情却是同一件的。直到了警局门口，我才忽然间意识到，原来他是在怀疑吴教授。因为，吴教授恰巧喜爱张巡的字画。但话说回来，这种巧合似乎不应该存在。怎么呢?吴教授不仅是特案k组的成员，而且还生物界颇具权威的专家，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他。更何况，他长年待在实验室里，和外界的接触很少，要不是由于这起案子，只怕和那些人都没什么交际。 不过，我们当中存在内奸这是肯定的。在人皮尸案的时候，我就推测过。但那时他没有直接参与，也没到过我们所里，因此这个内奸他可以排除在外。 还有老王曾说过，无形之中一直有人盯着我们的举动。那么，这个人有可能是他吗? 我知道老葛已经起了疑心，接下来他会採取一系列的措施。果然，回到警局，他只和老王单独详谈了一个小时。出来后，两人虽然都装得如无其事，但沉闷的脚步声是骗不了人的。这一点连沈放也看出来了，她的敏锐确实叫人惊嘆。 在开饭前，她偷偷问了我一句：“组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我用一种很自然的姿态告诉她道。 “哦，那就好。”她笑了笑，也装作没有事情发生。 这顿饭只吃了半个小时，原本老葛计划中间要聊案子的，但最终没有实现。吃完饭后，他又把丁壮壮单独叫了去。他们详谈的时间，都超过了老王。丁壮壮出来后，神色略微有些慌张。他是个不善于隐藏内心世界的人，我知道老葛一定把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第四十一章 杀人魔瞳的背后 果然，丁壮壮没有参加接下来的会议。老王告诉我们说，从阿俊父母身上得到的线索很有限。对于爱子的亡故，他们感到悲痛万分，纷纷自责因为生意太忙，没有时间好好照顾这个孩子。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求带走阿俊的尸身。但是，由于本案尚未告破，警局并没有允许。 “档案部呢?他们有线索了吗?”老葛接着问道，他似乎对于老王带来的消息感到不是很满意。 “档案部……戚琪呢?她怎么没来?”这时，老王想起了戚琪。或许是由于戚琪走得太过仓促，都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唿。 “戚警官去东京了。”我沮丧的说道。 “她去东京干嘛?”老王一脸疑惑，“不会是调查娜娜的父母了吧?” “先不要管戚琪，我问你档案部那边有线索了吗?”老葛沉哼了一声，冒起眼睛来。也许是吴教授的事情让他太过于烦恼了，所以说话时带了少许火药味。 “他们已经查到那对眼角膜的主人了。”老王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最能理解老葛，因此不会和他怄气。 这条线索对于本案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阿俊的这对“杀人魔瞳”直接导致两名警察丧失理智，并残忍的挖去了自己的双眼。既然，我们推断出这起案子背后牵涉到了神秘组织，那么不得不考虑他们是不是要再次对特案k组下手。正好像在人皮尸案时，发生在章哲南身上的事情一样，差点就让特案k组被解散了。 第69页 根据档案部门同事的全力调查，我们得知阿俊的眼角膜是由一名身体健康的中年男性所捐助。可一般来说，捐献眼角膜都是在自己死后通过遗嘱来进行的，鲜有人会在生前直接捐献出眼角膜。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他本人将会失去光明。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名捐赠者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全家人都靠他在屠宰场的工作过活。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眼角膜捐给阿俊。 “除非阿俊的父母给了他很大一笔钱，这笔钱完全足够支撑起他家庭日后的生活。”沈放听完，分析了起来。 “以阿俊家的财力，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点了点头，很认同沈放的观点。 “你们先不要胡乱猜测。”老葛瞪了我们一眼，示意我们老王还没有把话完全说话。 他不说我还真是忘了，老王叙述案情的时候总喜欢拖沓。 老王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一回你们都推断错了，阿俊家并没有给那人一分钱，甚至事前都没有和这人接触过。据为阿俊手术的医院说，那人是自愿上门为阿俊捐献眼角膜的。这事情就连医院都感到很奇怪，因为当时能够匹配阿俊的眼角膜有很多。院方也没有求助社会的打算。” 他说到这里，忽然间扯了扯嗓子，看来是渴了。我使了个机灵，立即为他倒来了一杯热水。他喝了几口热水后，又继续说道：“当时，医生也建议他不要捐献眼角膜。可他却说这幅眼角膜能够救人的命。小杨，你倒是猜猜看他到底要救谁的命?” 根据老王口述的线索，我只能猜到那人要救的是阿俊。可是，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老王就不会故意来问我了。 “难道不是阿俊?”我猜不出来，只好装傻充愣。 “阿俊的病不至于危害到他的性命。”沈放接过话茬，往下说道：“更何况医院当时有匹配阿俊的眼角膜，也不需要那人捐助。所以，他要救的人肯定不是阿俊。我想一定是他的家人，要不然他不会以牺牲自己的光明为代价。” 沈放的推断很快得到了老葛和老王的赞许，尤其是老王除了口头上的赞扬之外，还用双手鼓起了掌。 两位领导对于沈放的态度，让我感到坐立不安。虽然我和他们之间认识早，但特案k组毕竟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我承认自己的刑侦水平比不上沈放，她留下来的机会会比我大得多。 “那人救的是他弟弟，而且还是我们的熟人。”老王说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又接着说道：“小杨，他的弟弟我和你都见过的。” “是谁啊?”我惊得突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不停地摩擦衣角，可始终没有特别的映像。 “我来给你提个醒。”老王卖起了关子，“还记得胡晶家里吗?” “你……你是说那个人……”这一回我被吓得噗通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终于想起来了，想到了那名拐卖儿童器官的死刑犯。可这事情来得也太巧合了吧? “谁啊?”沈放又问道。她没参与人皮尸案，当然不知道其中涉及到的一些人和事了。更何况，特案k组在结案的时候，并没有将那名死刑犯的事情写上去。因为，这人牵涉的事情太多，在没有明确的结果之前，需要秘密调查。 因此，关于这名死刑犯仍然是特案k组秘密调查中的悬案。 “怎么会是他?”老葛也很吃惊，他将手里的zippo火机晃来晃去，沉吟了好久，方才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有了这点线索。那么，接下来就探讨一下吧。老王你把之前的案情跟小沈说道说道。” 老葛开始接受沈放了，这完全得益于沈放本人优异的表现。老王用最简洁明了的称述，把人皮尸案的经过告诉了沈放。而我也趁此机会重新温习了一下。 “小沈，你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吧。”老葛点了香菸，对沈放说道。 他的用意很明确，沈放是新人，对于案子一定有着不同的理解。 “我就说三点吧。第一，谢乐杀那名死刑犯的原因可能很简单。就因为他是个贩卖小孩器官的恶徒……”沈放想了想，开始说道。 “可这世界上贩卖小孩器官的不法分子多了去了，为什么谢乐偏偏要杀这个人呢?”我顿时打破了的推测，算是一种合理的反击吧。 “因为那个张娃子。”沈放看着我说道：“张娃子最初可能不是沈乐诱拐走的，而是被他……” “对哦，当时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老葛听了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烟火都散落在了头髮上。 “谢乐要拐走张娃子的话在他第一次回到村子时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要等几年以后呢。”老王也意识到了。 “接下来的故事可能是这样的，那人拐走了张娃子，可没多久就落网了，由于证据确凿就被判了死刑。张娃子被解救出来后，通过某种关系，最终被送到了组织的手上。因为，这娃子是延续谢乐生命的关键。而又因为谢乐和张娃子的关系很好，他想为张娃子报仇，所以和组织提出要亲手杀了那人。”沈放接下去说道。 “组织考虑到谢乐的重要性，所以答应出面把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从牢里面带了出来。”我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讲：“那人落网后，他的家里一定很着急，尤其是知道被判死刑后。于是，他哥哥就和组织做起交易来。只要能让他活命，他就愿意捐献眼角膜给阿俊。” 第70页 “不对，应该是组织主动找上门去的才是。”沈放摇了摇头，“他哥哥又不是组织的人，怎么知道组织能救他弟弟性命呢?” 她说得对，连特案k组都不能找到有关于组织的一点踪迹，那么就凭一个屠宰场的工人又有什么能力能够联繫上组织呢? “那么，组织为什么要找他呢?医院也说过了，能匹配阿俊的眼角膜有很多。”我跟着问道。 组织虽然有庞大的势力，但从牢里面带出一个死刑犯毕竟还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他们犯不着为一对可有可无的眼角膜去铤而走险吧? “我想原因可能有两点。”这时，老葛告诉我道：“首先，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把人从牢里带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安抚谢乐。其次，他们或许从那人身上查到了他哥哥的职业是一名屠户。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计划。你们仔细想想，阿俊说他完成手术后，眼里经常会看到一抹血光。正是因为屠户天天见血的缘故。” 如果老葛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组织的计划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为阿俊移植上屠户的眼角膜，为的就是日后能营造出眼睛杀人的骗局，继而为本次案子做铺垫。我想想就感到害怕，不由得抖索了一下。 “这个组织果然厉害，竟然能把细节计算得如此周密。”沈放嘆了一声。 “我看未必。”老王微微一笑，告诉我们道：“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未卜先知的能力。依我看组织的人正好是撞上了这件事，才有着手谋划了整个局。阿俊的杀人眼睛即便不用在本次案件上，也会利用在接下来需要用到的场合。” “老王说得对。”老葛站了起来，背身望着窗户发了会呆，接着又说道：“不过，这个组织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以后，我们可得小心了。” 第四十二章 意外之外 我们一直讨论到了大晚上，可是始终无法推断出阿俊到底是如何用眼睛控制那两名当值的警察的。最后，老葛只能放弃，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告诉我们只能去请教陈博士了。陈博士是特案k组特聘的专家顾问，或许只有他能解开阿俊这双杀人魔瞳的秘密。 当我们四人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遇到局长匆匆忙忙从楼梯口跑山来。他是来找老葛的，显然遇到了一件很着急的事情。 “葛组长，不……不好了!”他顾不上喘气，结结巴巴的对老葛说道。 “怎么了?”老葛愣了愣，问道。 “小丁出事了。”局长咽了口唾沫，说道：“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我只知道老葛派他出去办点事情，可没想到会招来杀身大祸。老王下意识望了老葛一眼，问道：“老葛，你叫小丁去做什么了?” 老葛听了，不由得脸色一沉，说道：“这事待会再说，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小丁。” 局长说小丁在第一医院，几分钟前才被送入急救室。医院方面刚来电话，他就过来通知我们了。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第一医院。我和沈放在急救室门外等候，老葛和老王去院长办公室了解情况。 手术一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过了午夜，主刀医生才出来。沈放见了，立即上前问道：“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嘆了口气，告诉我们道：“病人的脑部受到了重创，淤血和碎骨头都已经取出来了，性命总算是能够保住，但是……” “但是什么?”我见他只把话说到了一半，好不着急，“医生你照实说吧，我们都能接受。” “但是，他甦醒的概率几乎为0。”医生挤了挤自己的眼睛，告诉了我们实情。 也就是说，丁壮壮可能成为永久的植物人。一想到他还这么年轻，我的内心就悲痛起来。沈放一时间没有忍住，放声哭了出来。她和丁壮壮的感情远甚于我，毕竟两人同是北方过来的刑警。 老葛和老王了解完情况后，告诉我和沈放说，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古玩街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忽然间倒塌了，路过的行人猝不及防，有好一些被压在了下面。不过，好在尚未有人死亡。 “小丁怎么会去古玩街呢?”沈放感到疑惑，他看了看老葛。 老葛问我要了一根香菸，然后说道：“我没有叫小丁去古玩街，我只是派他去文联走了一趟。” “你叫他文联干嘛?”老王听了，也感动不解。 “我听吴教授说起过当地文联有一位收藏界的大家，所以我请小丁过去问问是不是有张巡的字画传世。”老葛勐抽了一口烟，语气中带了点懊悔：“可谁知道这人竟然去了古玩市场呢!” “所以，小丁也跟着去了古玩市场，紧接着就发生了这起意外?”沈放嘆了口气，然后又问道：“可你们相信这是一起意外吗?” “我不相信。”我摇了摇头，“这老房子早不倒晚不倒，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倒呢?” 在我们刑警眼里，事情发生得太巧合，那就不是偶然事件了。 “我相信。”可老葛却给出了相反的结论，他掐灭了烟屁股，继续说道：“那幢老房子本来是要拆迁的，可是后来被列为二级文物了，只能修缮保护。文联的那名专家去古玩市场，正是为了考察老房子的结构。” 第71页 “还有今天的风力也大了些，我们应该能够感觉得到。”老王补充道：“这种根基不稳的老房子最怕的就是颳风下雨了。” 他们说得没错，时间、地点、人物都能人为安排，但是天气却不能。或许，这真是一场意外。老葛说他自己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小丁去。我和沈放见他如此难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干瞪着眼。老王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就不要自责了。” 这一晚上，我们四人是在医院度过的。我们默默的陪了丁壮壮一个晚上，只希望奇蹟能够诞生，在不久的未来他能够甦醒过来。 第二天，老葛又振作起精神来。他是头儿，要掌控全局。如今案子还没破，身体内携带病毒的娜娜还没找到，他怎能倒下呢。 老葛招唿我们回警局，配合局里的同事一起寻找娜娜的下落。通缉令发布也有几天了，可始终没有娜娜的下落。局长和不少同事怀疑，她根本没有逃出本市，有可能逃入了山野。那片荒坟地四周可都是大山。 然而，要进行搜山光凭局里的这点警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局长和老葛商量，是不是要驻防的部队配合。要军方配合需要走很多程序，但老葛身份特殊，只要他出面就能够节省很多时间。老葛权衡了一番后，最终同意了局长的意见。 这时候的娜娜是一颗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引爆，又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危害。所以，上级很快就批准了。派了200人的武警官兵配合我们搜山。 我们兵分三路，分别从三个不同的位置进行搜索，同时还出动了大量的军犬。军犬训练有素，在山野间寻找猎物称得上是一把利器。 在接下来七天的时间里，我们几乎很少休息，足迹遍布了山野。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人感到失望和心寒。 娜娜仍旧毫无踪迹可寻，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王说，这片山区说大也不大，出动了那么多人力，用七天的功夫也该翻遍了。既然还是找不到娜娜的行踪，可见她真的没有逃进山区。 老葛也同意这个观点，只好撤销搜山的行动。返回警局，我们休息了一个晚上。在一个礼拜的搜山过程中，大家几乎耗尽了所有体力，哪怕再多动一下可能就会猝死。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了中午。最后，还是老王把叫起来的。老王说，又有新情况了。我边穿衣服，边问：“是不是娜娜找到了?” “是的。”老王点了点头，告诉我道：“你先别急着问，赶紧去局里，晚了老葛又要生气了。” 他说得没错，老葛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我在人皮尸案的时候已经被他斥责过了，现在绝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更何况，还有一个竞争对手呢。 我和老王以最快速度赶到局里，老葛已经和局长在商量审讯娜娜的事宜了。沈放拿着纸和笔，站在两人身旁做着记录。看来她早到了一步，重要的活已经被她抢走了。由于娜娜身上携带着病毒，所以她一早就被送进了第一医院的隔离室。 审讯是在一个小时候，才正式开始的，走进隔离室的只有三人，分别是老葛、老王和局长。 他们三人全副武装，做好了周全的隔离准备。这符合特案k组一贯的办案风格。我们其他人只能在监控室观望。 从监控画面上看去，娜娜头髮杂乱，眼睛深邃，神情憔悴，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很艰难。据知道点实情的同事说，她是在大学里被发现的。我和沈放听了，都感到吃惊。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大学躲上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不被其他人发现呢?这显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释是学校里一定有神秘组织的据点或者是成员。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葛能从娜娜身上问出什么来。 “任务完成了?”老葛一上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呵呵……”娜娜冷笑了几声，说道：“那是当然，是不是令你感到很失望?” “失望?”老葛也笑了笑，用手指摸了摸嘴巴，我知道他此刻很想抽菸，但由于戴着口罩的缘故，只好强忍着。 “我们特案k组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尸老的。”他继而严肃的说道。 “就凭你们也想抓到尸老?”娜娜不屑扫了老葛一眼，“我告诉你，尸老不是凡人，你们永远无法触摸到他。” “不是凡人难道还是鬼不成?”老葛讥笑了一声，他的目的是在激怒娜娜，好让她失控说出尸老的真实身份。 然而，娜娜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要成熟很多。她毕竟是大学生，而不是像谢乐那样的十二岁儿童。 “你们不要着急，时候到了尸老自然会找上门来。”娜娜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组织早已经盯上你们了。” 她说完手朝着摄像头的方向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然后又冷冷的说了一声：“杨警官，你还好吗?” 对于她的问候，我竟被吓得脸色苍白。从人皮尸案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是组织的目标。可他们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你们认识?”机警的沈放听了之后，不由得盯着我看。 第72页 “不……不认识。”我略有些慌张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 娜娜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感觉就像做贼心虚一样。可我确实不认识组织的人，至少我对他们是没有任何印象的。沈放不是一般人，以她敏锐的直觉，接下来一定会加倍留意我的。 “你们好像很在意杨警官?”这时候，老王突然间帮着我问了一句。 “这好像和本案无关吧?”娜娜冷笑了一声，然后告诉他道：“尸老吩咐过我，和本案有关的事情全部能够告诉你们，但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能说。” “你以为这里是自己家吗?”局长听了，不由得大怒，重重拍了一下跟前的桌子，“我们问你什么就得说什么!跟警方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呵呵……”娜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在老葛身上，“葛组长，你应该明白。我不是谢乐，没小孩子毛病。如果你们要逼我的话，结果恐怕会失望的。” 这话老葛明白，加入了组织的人都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娜娜除了听从尸老的吩咐外，绝对不会遭到任何人的胁迫。 “我懂。”老葛说着拍了拍局长的肩膀，示意他要冷静。局长干了这么多年刑警，什么样的罪犯没接触过，自然控制得了情绪。他当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我去抽支烟。” 局长出来后，老葛又对娜娜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要我说什么?”娜娜有些明知故问。 “把这起案件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老王嘆了口气，将手轻轻拍在桌上，“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事情要从两个多月前说起，那天正好是15号，我们四人照惯例要去河边放孔明灯。老祖宗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真让人揪心……”娜娜说到这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气，情绪十分低落。 “放完孔明灯后，我们见到了尸老，他给我们带了任务。”她接着说道，但这时神色忽然间开朗起来，语气略带激动：“你们知道吗?这是我们加入组织后，第一次接到任务，当时的感觉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我们四人高兴坏了，阿丽还大哭了一场，终于等到为老祖宗效命的机会了。” 尸老命令这四人前往那片荒坟地，任务有2个，一是将娜娜体内的病毒带进荒坟地试验，二是将那个守墓的老人处决了。在利索的办完了这两件事情后，他们四人就合谋营造出了相机杀人的恐怖事件。阿丽是被娜娜勒死的，胖虎吃下了能够让肌肉瞬间萎缩的药物。而阿俊负责拍摄，然后去报案，作为任务的善后者。娜娜在尸老的帮助下，躲进了自己就读的大学。直到今天被人发现为止。我们凭藉着线索，基本上已经推理出了一大半的事实。唯一想不到的是，那守墓老人竟然也是目标。 “是你帮他介错的吗?”老葛听完，问了一声。 “他怎么说也是一名合格的武士，我理当给他这个荣耀。”娜娜告诉老葛道。 从她的话中我们可以确认那守墓人的身份，他是日本人，八九不离十是关东军的旧部。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老王接着问道。 那人既然在战争中活了下来，本可以随部队返回日本，但他却选择留下来，理由绝对不会是要替战友守灵那么简单。他之所以放弃回家的机会，最大的可能是身上肩负了重大的任务。 “我们也是受僱于人，这一点请恕我无可奉告。”娜娜冷冷的看着老王，回答道。 “可你们杀了他，弄清兇杀案的现实是我们的职责。”老王的语音加大了一点。 “这人早已被撤销国籍和身份，他就想孤魂野鬼，他的死你们管不着。”娜娜理直气壮的告诉着老王：“所以，王警官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你……”一向好脾气的老王似乎也被惹恼了。 “那就说说你身上的病毒吧。”老葛是最冷静的，他用手指弹打着桌子，这时候只有我能理解，他的菸瘾犯了。 “病毒的威力想必你们已经见识过了吧?”娜娜说着，哈哈笑了起来，“可是我告诉你们这病毒已经研究失败了，所以你们也别白费心机了。” “哦，对了。尸老还对我说你们特案k组听了我的话后一定不会满意的。他猜你们一定会追查到底，所以让我带话给你，如果真的想把事情弄明白，可以去湘西边界走一趟。”末了，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是尸老安排你出现的?”老葛听完，皱起了眉毛。 “如果不是，你们以为能够找得到我吗?”娜娜很不屑的回答道。 她似乎已经把我们特案k组看扁了，不过也是，这两起案件虽然都被我们侦破了。但是，很多线索都是组织刻意提供给我们的。记得，当初我抓住谢乐的时候，他也说是尸老让他来自首的。 不得不说，我们和组织间接交锋了两次，也落败了两次。可是，他们的用意何在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戏弄我们特案k组，向我们警队示威，告诉我们他们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你见过尸老，难道尸老在大学里?”老王跟着又问道。 第73页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尸老不是凡人，他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娜娜说道尸老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其实，我也很佩服这个人。我明明有种预感，他就在我们身边，可他每一次出现总是那么神出鬼没，连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老王，你接着问。我出去一下。”老葛说着走出了隔离室，他是憋坏了，要出来抽根烟。老葛出去后，局长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监控画面。 老王顺势看了看局长，似乎在示意他有什么要问的吗?局长嘆了口气，摇头说道：“这案子是你们特案k组负责的，我们只是从旁协助。” 他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我们特案k组觉得能够结案了就好。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娜娜道：“阿俊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娜娜愣了愣，反问道：“怎么了?” “他说自己的眼睛能杀人!”老王严肃的告诉她道。 “哈哈……”娜娜听了，又大笑了起来：“你们还真天真，他说能杀人，你们就信了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就是他的这双眼睛导致了我们两名同志失去了双眼。”老王接着说着，按在桌子上的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或许是想到那两名失明的同志，心里感到难过了。 “这你们得问阿俊。”娜娜摇了摇头，很平静的说道：“他身上的事情我可能还没你们知道的多呢。” 看娜娜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所以我们再怎么深究，恐怕都无法挖掘出更多的东西来。 过了不久，医生过来提议，娜娜身上有病毒，他们得採取隔离治疗，时间拖久了只怕恶化开来。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能挽回的自然得挽回。老葛和局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终止审讯。在返回局里之前，局长留下了3名同事来值班。老葛则吩咐沈放一起留下来，这样我们特案k组也算是出力了。第一医院里还躺着丁壮壮，沈放本人也很想留下来陪陪他。所以，很开心的接受了任务。 出了医院，我和老葛、老王坐同一辆车。车子开了一会，老葛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说先不回局里。 老王很快意识到，要去学校看看吗? 老葛点了点头，然后叫我导航前往娜娜就读的艺术大学。我知道他要去学校寻找尸老和组织的踪迹。可是，尸老既然叫娜娜带话，他肯定有所防备。但愿我们此行不要去晚了。 车子停在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这时候，正是学校里最热闹的时候。我们步行进入学校，老葛建议首先去娜娜的寝室楼看看。因为，最初发现娜娜的时候，就是在她的寝室楼。她貌似回来拿东西，接着被宿管阿姨发现了。 发现娜娜的经过很简单，简单的让人不敢相信。所以，我们必须严查。前往女生寝室楼，就必须经过篮球场。这大晚上，自然没有多少人打篮球。场地都被轮滑社的同学们占了去。老王已经来过一次，他对我们说，这里到了晚上就会成为轮滑社的活动地点。 同学踩着滑轮从我们中间飞跃而过，我不由得嘲笑了一声：“当自己是追风少年啊!” 老葛笑了笑，说道：“谁都有年轻的时候。” 然而，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一位同学唆的一下滑到了我们跟前。他冒冒失失的拿给我们一只大型号的塑胶袋，说道：“给，有人叫我交给你们的。” “给我们的?”我拿过塑胶袋，感到很惊呀。 这学校里我们又没熟人，怎么会有人送东西给我们呢? “小杨，快打开看看。”老葛催促了一声。 我伸手从塑胶袋中取出了东西，原来是一轴画卷，规格约莫是3平尺。 画卷?老葛怔了怔，急着让我打开来。 灯光很昏暗，但我们还是看清了画卷上的落笔--张字巡。 第四十四章 组织的第一声问候 “张字巡是谁?”我不明白，立即问道。 “小杨，你快去抓住那个人。”老葛答非所问，他手指了指刚才给我们送画的那人。 “哦!”我应了一声，赶忙向那人扑了上去。他给我们送完东西后，又回到了人群中。我用了擒拿的手法，一把将他按在地上。他受到了惊吓，大声叫喊着，唿唤身边的同伴前来帮忙。那些个同伴也不是吃醋的，毕竟大家都是轮滑社的。他们一拥而上，接下来反倒是把我制服了。 “干什么?”我在人群中大喝了一句：“我是警察。” 但竟然没有人相信，他们用叠罗汉的方式把我压在地上。若不是老王赶着过来，我这一回可算是栽了。 “我告诉你，你刚才的举动可是袭警哦!”我被解救出来后，指着那傢伙说道。 “我……不是……我刚刚真不知道你是警察啊。”他既感到委屈，也感到惶恐。 “老实点!”我心里有气，恨不得全部发泄在这小子的身上。 “这位同学，我们就问你一点事情。”老王笑了笑，把我推到了一旁。 “哦，你们尽管问吧。”那同学弱弱的说道。 “这东西是谁叫你送来的?”老葛指着手里的塑胶袋，问道。 第74页 那同学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叫我把东西拿给你们。” “男的女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又抢着问道。 “男的，大概在半个小时以前。那会儿我们社团活动刚刚开始，他就在这个篮球场内把东西叫给了我。”那同学说着，往自己的裤袋里掏了掏，跟着拿出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到老葛手上，然后又说：“那人说把东西交给这个警官。” 照片上的人是我，那是我刚从警校毕业时拍的，样貌要比现在英俊得多。勉勉强强也可以叫得上小鲜肉。 “那人张什么样你还记得吗?”老葛接着又问道。 “长得很普通，具体什么模样我还真有点说不上来。”那同学说完嘿嘿笑了笑，用手摸着后脑勺，“不怕你们笑我，其实我是个脸盲。” “是这样啊。”老葛听完，笑了笑，然后面向我说道：“小杨，你跟这位同学道个歉。” “道歉?”我吃了一惊，“为什么?” “对不起啊，这位同学。”老王毫不犹豫替我把事情办了，他接着和那人握了握手，又说道：“谢谢你，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看来，这一趟我们来对了。”我望着那同学远去的背影，对老葛他们说道。 “走吧，该回去了。”老葛点了香菸，转身便走。 我不理解刚刚发现了线索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于是着急着追问了一声：“组长，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了。这学校一定有问题。” “这学校没问题。”老葛边走边告诉我道：“是我们身边的人有问题。” “什么意思?”我突然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这时候，老王追了上来。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局里吧。” 回到局里，又快到半夜了。不过，反正我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新出现的线索能够让我兴奋。食堂为我们三人准备了饺子，那是三大碗鲜肉饺子，汁多味美，吃下去可真叫人享受。 吃完饺子，我和老葛各自抽了一根烟。因为带来的中南海已经抽完了，所以这几天我们改抽长白山。 “两位领导，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抱怨了一声。 刚刚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点线索，为什么就突然终止调查了呢?难不成还害怕组织的人在学校设有埋伏不成? “在那个学校待下去只会浪费时间。”老葛笑了笑，吐着浓浓的烟雾，“组织既然能够算准我们什么时候到学校，难道你以为他们还会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吗?” “百密一疏的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心里有气，说话略微放肆了一点：“他们就算把线索都清理，可总会留下疏漏的。只要我们认真找，肯定能够发现猫腻的。” “你说得没错。”老王对我笑了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里是学校。如果我们闹出太大的动静，可是会引起恐慌的。到那时候，就真的中了奸计了。” 关于神秘组织的事情，尚未在警局立案。目前还存在我们特案k组秘密调查的范围，如果我们为了这件事情，把学校里闹得人心惶惶，结果还没拿到什么有力的证据。那么，一些针对特案k组的势力又该藉机打压了。 我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老王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更何况，最重要的线索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老葛说着，把画卷摊到了桌子上。 他告诉我们说，张字巡便是张巡，但这幅字画是不是出自张巡之手还要找专人鑑别。看来，明天还得去一趟当地的文联找那位专家。 这时候，我又回想起老葛说，我们身份有问题，就跟上问了一声：“你是不是发现内部有奸细?” 老葛点了点头，说道：“从人皮尸案起，我就开始怀疑了。只不过，到现在也不知道内奸是谁?” “有可能是我们特案k组的人吗?”我试着问了一句。 “不可能!”老葛瞪了我一眼，有些严厉的说道：“就算是哲南我也不相信他会是内奸。” 或许真是我多疑了，今晚只有我们三人，可以相互作证，谁都不可能是内奸。至于沈放，她留在了医院，也有当地的警察作证。 “那吴教授呢?”老王又问道。 “是我搞错了。”老葛嘆了口气，点燃了第二根烟，“张巡的字画落在了我们手上，他可以排除怀疑。其实，我一早就不该怀疑他。这样，小丁也不会发生意外。” “但不管怎么样，我相信这内奸是我们系统内部的人员。”他勐吸了几口烟，接着又说道：“到了今天我总算是领教到组织的实力了。” “可他们为什么要把字画送到我们手上呢?”我和老王都感到不解。 “或许是一种问候吧。”老葛沉吟了一番，说出了一句古怪的话。 可我觉得问候还不贴切，应该是挑衅。他们在挑衅我们警队的能力。无论从谢乐还是娜娜身上，无不宣示着他们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警察和犯人都可以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 第75页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老葛说着，挤了挤眼睛。看到他一脸倦意，我们的困意也袭了上来。 我们商量完毕，明天八点到局里报导，然后出发去文联找人。回到宾馆，我沖了个热水澡很快就睡过去了。 今晚，我又做梦了，而且竟然是梦到了章哲南。只见他被囚禁在一个铁笼子里，身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跪着向我哀求：“小杨，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你在哪里?我要怎么救你?”我赶紧问。 “我在龙尸寨……”章哲南说话间，我的视线开始模煳了。 就在这时候，我也从梦中惊醒了。后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坐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又看了看时间，发现才四点左右。 “反正睡不着了，看看电视吧。”我喃喃了一句，打开卫星电视，正好赶上欧冠回放。看完球赛，时间也到了早上。我洗漱完，吃了点东西便出发去了警局。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老葛和老王也到了。老葛和局长交待了几句，便驱车前往文联。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位专家。他姓叶，我们干脆就叫他叶老。 叶老是不但是收藏大家，而且写了一手好书法。在草书界，他可是叫得上名号的。老葛道明了来意并且奉上了昨晚拿到那副字画。 叶老一听是张巡的字画，瞬间开心的不得了。他说，张巡的作品在市面上还没见到过。也没听圈里的人提起过，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他说着来回擦拭着自己的老花镜，然后开始慢慢鑑定起这幅字画来。他这一鑑定，比我便秘时上厕所的时间还要久。我们一等就是一个上午，老葛把盒子里的香菸都抽完了。 大概到了12点左右，叶老才舒了一口气，告诉我们道：“由于张字巡的作品尚未在市面上出现过，所以我也不好确定，需要到北京找更多的专家一起来鑑定。不过，以我个人对书法的理解，这画卷上的题字，意境非凡，堪称大家之作。” “这几行字写了什么呀?”我多嘴，问了他一句。因为是草书，以我的眼力压根看不出来。 “这是一首绝笔诗。”叶老告诉我道：“当时的张巡镇守的睢阳城正好要被安禄山大军攻破了，他决意死战，这首诗是做给自己家人的。” “那这幅画呢?”老葛跟着问道。 “画上的人应该是她的妻子。”叶老皱起了眉毛，嘟着嘴巴说道：“当时的睢阳城已经没有粮食，张巡为了守城，不但杀死了战马，而且还把他的妻儿都杀了。” “难不成他还吃了自己的妻儿?”我耸了耸肩。 “你说对了。”老王点了点头，说道：“有空可以去翻一翻歷史书。” “这个……”我竟然无言以对，视线立刻从画上收了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画卷上突然多了一行小字。这行小字是用宋体写的，我看得懂。 “你们好，这画绝对是真迹。是当年老祖宗从睢阳城中带出来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们，算是打声招唿吧。” 第四十五章 关于老祖宗身份的推测 我们三人瞬间石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叶老他一个劲的嘀咕：这是谁干的?这么不像话，好好的一幅字画就这么给糟蹋了。 午饭是在文联解决的，期间我们和叶老聊起了有关张巡的故事。叶老的歷史知识很丰富，说起安史之乱和张巡守睢阳的故事来，简直跟说评书的单田方有的一比。虽然文联的伙食一般般，但我们吃到了一顿精神粮食。 这幅字画还是被老葛带走了，因为老葛要对字画上的小子进行化验。叶老当然依依不捨，他说还没带去给北京方面的专家鑑定呢。即使不用鑑定了，这么好的字画也该留给他欣赏欣赏。 最后，还是老王应变得当。他告诉叶老做个化验很快，明天就会把字画送到文联。这样一来，叶老才勉强罢手不再纠结。不过，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老人家还是忍不住关照了几句：字画不能沾水，最好也别用化学药剂，如果这真是张巡的作品，那么是一件无价的宝贝。有必要捐给国家博物馆收藏的。 老王听了，笑了笑，向他保证：叶老，您就放心吧。破坏文物的罪名我们可扛不起。 离开文联，我们去了吴教授那里。吴教授还在为病毒的事情烦恼，他看起来比前几天衰老了很多。他一见到老葛，就跟没了魂似的。 “我的葛大组长，你怎么又来了?”吴教授嘆了一口气，似乎很情愿看到老葛。 “怎么?我不能来吗?”老葛微微一笑。 “你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吧。”吴教授抱怨了一句：“娜娜昨天才落网，就算我们不吃不喝彻夜不眠，也不可能这么快研究出东西来啊!” 原来，他把老葛当成了催命鬼。还以为这位大组长又来问他研究的成果了。 “哈哈……”老王打了个哈哈，说道：“吴教授，你误会了。我们知道你们研究病毒很辛苦，怎么会那么不通清理呢。” “我来啊，是给你带样宝贝。”老葛说着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点了点头，将张巡的字画摊开在吴教授的面前。 第76页 吴教授冒起眼睛来仔细看了一番，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张字巡……这是张巡的字画?” “你认为呢?”老葛反问了一句。 “不可能，不可能。”吴教授连连摇头，不敢相信，“张巡的字画不曾传世，业界根本没有说法啊。” “但是，去年东京拍卖会上曾出现过张巡的字画。”老葛接着说道。 “这事我也有关注过，不过业内的专家普遍认为这幅字画是假的，难不成就是这幅?”吴教授啧啧了几声，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桌上的字画。 他是草书爱好者，张巡的狂草是出了名的，而画卷上的题字就连叶老都说好，他怎么可能不被吸引。 “这个我也不敢确定，我们来就是想请你鑑定一下这幅画。”老王又说道。 “恩……”吴教授沉吟了一番，精神忽然抖擞起来，“从题字上来看，笔锋老辣确实有大家的风范，但要确定是不是张巡的手笔，恐怕以我的水平是做不到的。” 他顿了顿，用手摸着下巴，继续说道：“当地文联有位叶老，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可以去谘询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 “我们刚从叶老那里过来。”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老人家和你的看法是一样的，说要去北京找更多的专家鑑定。” “应该的，应该的。”吴教授听了，点了点头，“北京专家多，一定能够鑑别真伪的。” 他说完貌似也注意到了那一行不起眼的小子，突然间脸色大变：“这字是谁写的?” “那就得请你吴教授化验了。”老葛说道。 吴教授二话不说将字画拿进了实验室，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又走了出来。 “怎么样?”老葛掐灭手中的菸头，连忙问道。 “这字是用特殊的化学药剂写上去的，写字的人经过了精准的计算，你看这药剂本身是无色无味的，但会被空气氧化，氧化后就会出现颜色。”吴教授说道：“幸亏这种药剂没有危害，我可以用反氧化物把它祛除。” “那就麻烦你了，吴教授。”老葛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又说道：“等吴教授把这行小字祛除了，你就把字画给叶老送去，免得他老人家挂念。” “哦。”我嘟了嘟嘴巴，很不情愿当这个快递员。 “要紧，要紧。”吴教授说着，又跑回了实验室。他也很希望叶老赶紧拿着字画去北京，好快点鑑别它的真伪。 我把送到文联，亲手交到叶老手里后，立马返回了警局。我知道，老葛和老王一定要讨论有关老祖宗的事情。 这么精彩的会议，我绝对不能错过。 回到警局，我马上赶到了老葛的办公室，但室内只坐着沈放。沈放看了我一眼，连忙问道：“小杨，你去哪了?” “去了趟文联。”我如实告诉她，然后又问了一句：“老葛他们呢?” “老葛?”沈放怔了怔，跟着偷笑了起来，“葛组长确实长得有些着急，以后私下里我也叫他老葛了。” 我这才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怎么能在竞争对手面前直接称唿领导的大名呢，不过好在她也没放在心上。 “老葛他们去局长办公室了。”沈放接着告诉我道：“这个案子快结了，他们在商量交接问题呢。” “这么快?”我愣了愣，记得人皮尸案也是草草了解的，期间留下了许多疑点还没解决。 “也不快了。”沈放笑了笑，“这案子从发生到现在快两个多月了，再过几天就中秋了。破案回家，正好和家里人团聚。” 她说的也没错，为了这个案子我们消耗不少的精力，眼看中秋佳节要到了，正好放假回家。其实，这案子总体上是被我们侦破了的。阿俊、胖虎、阿丽都是自杀，有娜娜的证词，我们是可以结案的。另外，那守墓的孤寡老人。他没有身份，根本不在司法体制内，所以管不了。 接下来，我又和沈放说到了丁壮壮。我们两人都难过，只希望他能醒过来。听她说，老葛会向上级申请安排小丁去北京治疗。北京医疗条件好，专家也多，指不定就让小丁甦醒了。 正当我和沈放聊得过瘾的时候，老葛他们回来了。老葛随身带着烟味，不是我吹牛，百米开外我都能闻得到。老王随手关了门，然后我们四人坐了下来。 两位领导首先告诉我们，三天后就要返回省城了。明天可以放一天假，让我们在当地好好逛逛。 说来也是，我第一次来，都忙着破案，没有好好走走。所以，很高兴他能给出这一天的闲工夫。只可惜，大美女戚琪不在，要不然正好约她。 老王似乎很能看破我的心思，他对我笑了笑，说道：“小杨，逛街要女同志陪着才好玩。小戚不在，你可以约小沈一起走走。” “她?”我犹豫了一下，在我眼中沈放除了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之外，跟男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我怎么了?”沈放眉头一皱，反问我道：“难道我不像女人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摇手。 第77页 “好了，你们什么时候约会，等下班了再说。”老葛用手上的zippo手机强打着桌面，说道：“接下来，我们捉紧时间讨论下老祖宗吧。” 他说完又咳嗽了一声，强调了一句：“关于神秘组织和老祖宗，目前警队还没立案。所以，我们任何调查都要保密。” “是。”我和沈放点了点头。 关于老祖宗的身份，到目前为止我们只了解两点。第一，是从人皮尸案起就已经知晓的。那就是他得了病，迫切需要治疗。这才有了谢刚的任务，和谢乐的登场。而到了现在，他的身体仍然没有好转。阿俊四人在祈福的时候，有说过老祖宗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第二，是字画上的一行小字。那行小字应该是组织的人所写，他们透露给我们的信息是：老祖宗活了上千年。张巡是中唐时期的人物，就算不能精确计算睢阳城是什么时候被安禄山攻破的，但从中唐至今也该有1300多年了。 “老祖宗能活1300多年?”沈放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如果真能活那么久，干脆别叫老祖宗了，直接叫老妖怪得了。”我也不相信。 很显然是组织的人在故弄玄虚，老祖宗是他们的头儿，他们的信仰，这些人当然要把他捧得高高的。但这个世界上虚虚实实的事情多了去，老祖宗这个称唿听起来吓人，可说定是个小孩子或者是年轻人。 “你们别忘了陈博士的教导。”老葛吐着烟圈，对我们说道：“对于案情不能先入为主，万一老祖宗真的活了1300多年呢?” “老葛说得没错。”老王接了上去，“我们先假设老祖宗真的活了一千年多年，那么他在当时的身份会是谁呢?” 第四十六章 新的案子 当时的睢阳城，正遭受着战争。张巡带表唐军，死守着城池。而安禄山是叛军，围攻着城池。老祖宗的身份最有可能是唐军或者是叛军中的一员。以目前我们手头上的经验来推断也只能到这个层面。毕竟发生在唐朝的事情太过遥远了。 开完会，正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因为侦破了这个奇案，局长打算摆个庆功宴，地点还是在食堂。我们所有人欢聚一趟，相互吹捧了一番。 吃完饭，我和老王直接回到宾馆。老王说，晚上有欧冠直播，可以一起看球。欧冠开球要在2点以后，他决定先去小睡片刻。让我记得到时间了去叫醒他。 我在饭桌上没有喝酒，头脑很清醒。根据个人惯例，每当一个案子结束我都会整理部分可能存在的疑点。这一起案子遗留下来的疑点不比人皮尸案来得少。我先是听了一会歌，然后沖了个热水澡，让身子完全防松了。最后，才躺倒酥软的大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进行整理。 这一个案子说到底只存在一起谋杀，那就是守墓老人之死。根据娜娜的口供，他们四人进入坟地除了试验病毒之外，就是要杀害那老人。然而，这人已经被消除了身份。对于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我们警队是无法立案调查的。即便要查也不存在更多的资料。我怀疑的是这人可能和组织有联繫，或许他掌握了组织某些秘密，所以遭到了灭口。 可是，这其中也存在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组织早不杀晚不杀为什么偏偏要到这个时候去杀他呢?又比如说，这人好歹在部队里待过，专业素质是可以肯定的。组织就派几个大学生去，难道就这么肯定能够杀掉他吗? 更奇怪的是，介错人还是娜娜。换句话说，那人是在娜娜面前剖腹自尽的。那他为什么没有抵抗呢?难道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吗? “他所掌握的秘密又是什么呢?”我喃喃问了自己一句，想了想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迟疑了片刻后，我又接着整理第二个疑点。记得老葛他们问过娜娜章哲南在哪里，娜娜说可以去湘西边界找他。而我在昨晚上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章哲南的求救。他说自己在龙尸寨，龙尸寨会不会就在湘西边界呢? 戚琪去了东京，都好几天了，也不报个平安。这令我感到很不安，不过回头想想她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干嘛要给我报平安呢?人家说不定已经和我们的葛大组长通过了信息了呢? “待会，我得问问老王。”想到这里，我又嘀咕了一声。 这个神秘组织似乎跟日本东京有着密切的联繫，或许是个跨国犯罪组织。但他们对我们的文化又很熟悉，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另外，他们制造病毒的动机也没找到。娜娜只是说了研究失败，其他的都不肯吐一个字。 根据我个人的看法，要接近组织，必须先抓到联络人尸老。因为，他出现的频率是最多的。而且，我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似乎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最后，还是老问题，内奸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总能如影随形，而我们却不能发现端倪。这人的手段未免也太高了些吧? 一想到内奸，我的脑海中兀自闪过了几个人的画面。老葛、老王、局长、陈博士、沈放……但最后都被我一一否决了。老葛和老王是特案k组的领导，他们多年来一直从事刑侦事业，兢兢业业，绝对不可能是内奸。局长，我们只是在这个案子上认识，而且他知道的内幕很少，作为内奸好像是不可能。至于沈放，她或许是最有嫌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不愿意怀疑她。 第78页 整理完所有的疑点，我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然后靠在床背上。静静的沉思着，忽然间想到两个案子中都有相同的关键点，那就是我本人。 组织的人似乎很看重我，那么我的利用价值在哪里呢?这些傢伙也不主动联繫我，想起来真是叫人既感到生气又感到胆寒。 我被这件事情折磨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顺其自然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嘆了一声，然后关了灯休息。 大概到了2点左右，我去老王房间，把他叫了起来。今晚欧冠，巴黎对战皇马。我和老王都喜欢皇马，而最终的结果也是皇马赢了，淘汰了巴黎进入了下一轮。 看完球赛又到了第二天的凌晨，老王怂恿我约沈放吃早饭，然后一起逛街。我当然不愿意，一来沈放是我的竞争对手，二来她确实长得不怎么样。我个人是天秤座，看的是颜直。但是，今天的老王似乎是吃错药了。他非得让我把沈放约出来，我拗不过他，也不敢得罪他，人家毕竟是领导。因此，只好委曲求全，约沈放这个男人婆一起逛街。 说实话，和她度过一天简直能用煎熬来形容。她和我一起逛街，那是走到哪吃到哪，不管是甜的酸的辣的，只要看到自己没吃过的东西，她都要吃。还好，我出门时钱包塞得满要不然可就要出洋相了。 这一天下来，沈放似乎对我改变了看法。 “小杨，没想到你们南方男人也挺大方的。”她对我笑了笑。 “呵呵……”我笑了笑，心想：你都吃了我将近1000元，还好意思说我不大方吗?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戚警官啊?”她紧接着又问道。 “这个……那个……”我一时间被她说得好尴尬，红着脸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也是女人，我早看出来了。”她又笑了笑，然后用手搭着我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还流行姐弟恋哈!” 戚琪的年纪确实比我大了几岁，可这并不代表了什么。 “啊哟!”为了脱身，我假装被她这一下给打痛了，“好疼，好疼!” 紧跟着，飞快跑上了楼，躲进了房间。 …… 两天后，我们动身返回了省城。本案唯一的证人，娜娜因为病毒扩散不治而亡。好在她的口供足以让我们结案，期间老葛和吴教授交谈了好久，但至于这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包括老王在内。 又过了几天，老葛把我和沈放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我知道这是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候，谁去谁留就在这一刻。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皆大欢喜的。经过考核，上级被我们两人都感到很满意，所以批准了我们两人一起留队。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我转正为特案k组正式的组员。为此，我还发了自拍图给金胖，目的嘛就是要气气他。 谁想到金胖竟然回了一张自己穿着所长衣服的照片，并留言说，小杨啊，别闹了，老金我已经当上所长了。有空就回来看看，炸金花还缺你一个位置呢! 我知道他是在恶搞，于是又在他的照片上p上了英国首相卡梅伦。至于为什么?嘿嘿，搜索百度就知道了。 又上了十天的班，一切还算比较空，终于到了中秋佳节。我坐车回到了家里，可只待上了一天，便收到戚琪的邮件。 她寄邮件给我?我热血沸腾，立即打开来游览：小杨，我拜託你一件事，请你立即动身前往张家界，我在荷花机场等你。这次的行踪要绝对保密，不能告诉老葛他们。 我知道戚琪一定发现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关于章哲南的。初始，我还有些犹豫。但最终拗不过我对她的喜欢，于是下定了决心。 然而，古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正当我要动身前往机场的时候，老葛突然打来电话：“喂，小杨。赶紧回来，有案子发生了。” 能惊动特案k组的一定都是大案子，我刚刚转正根本没有资格请假。于是，只好把戚琪的事情搁在一边，火急火燎的赶往省城。 到了队里，我才知道这是一起尸体咬人的奇案。就在前一天，有三名死囚被执行枪决，而在尸体被运往医院的途中却突然发生了尸变。他们咬死了押运的工作人员，并且逃得无影无踪。好在其中开车的司机存活了下来，他的颈部虽然遭到了撕咬，但却没有伤到血管。经过医院的检查，确定只是腐菌感染，注射抗生素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尸体咬人一事经过媒体报导，已经造成舆论恐慌。好在我们应对及时，将这股危机暂时压了下去。但是，上级下了死命令：必须在十天之内破案。 这是一件无头无脑的案子，要十天内破案谈何容易。老葛的脑袋又该炸了，他一根又一根的抽着香菸，最后撂下一句话：“老王，把老师请来。这件案子必须要他帮忙。” “小杨，你去机场接一下吴教授。”他吩咐完老王，便又对我说道：“这个时候，他也该赶回来了。” “小沈，你去医院照顾一下病人。”最后，连沈放也没放过。 或许，是前两个案子让他有了警觉，他怕那名倖存的司机在医院会有危险。 第四十七章 吴教授失踪 老葛给了我他的私人座驾，我开着雪佛兰科鲁兹全力向机场驰去。我知道老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叫我去接机的，唯一的可能是吴教授会有危险。从警局出发到省城机场至少要开1个小时，而我却只用了45分钟，也不知道几天后会收到多少张罚单。 第79页 吴教授坐的航班将于下午3点抵挡机场，我看了看时间自己早到了一刻钟。我将车停在路旁，然后下车抽了根香菸。这时候，我的思绪是沸腾的。或许，是我被上两个案子干扰了，一直觉得这起尸体咬人事件很有可能就是组织干的。 “他们接连作案到底想干什么?”我在心里反覆问着自己，恨不得立刻就能解开一切疑惑。 然而，就在这时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可把我吓了一跳，还好是个壮小伙，要不然铁定会惊出一管子尿来。 “娘的!”我破口大骂了一声，紧接着拿出手机来，发现是沈放打过来的。她不是去医院了吗?这时候打我手机干什么? “难道是医院方面……”我不敢犹豫，立马接起了电话。 “喂，小杨。你这边怎么样?”沈放在那头问我道。 “哦……我还在等吴教授呢。”我顿了顿，告诉他道：“这不是还没到三点吗?” “接到吴教授直接过来医院吧。”她跟着又对我说道。 我就知道这女人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给我。 “怎么?医院出事了?”我急着问了一声。 “呸呸呸!”沈放听了，连忙聒噪起来。我能想像她当时的样子，一定是唾沫横飞，一副气急败坏的姿态。 “你就不会说点好的啊!”只听她又说道：“医院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办事你可以放心了。只是刚刚头儿打电话通知我说，让你接到吴教授后直接去医院。” 回过头来我想明白，老葛是叫吴教授直接去医院看那司机的伤口。并且可以取血清样本带回实验室研究，这样一来就能省下很多时间，毕竟眼下我们只有十天的破案时间。 “好的，好的。”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时间快到了，叫吴教授等就不好了。” 我说着挂断了电话，然后走进了机场。 时间掐的很准，不多不少正好是3点钟。机场的广播语音已经在播报飞机进站的消息，过了不一会儿，旅客们都从通道口走了出来。 我见了把眼睛瞪得老大的，生怕看不见吴教授。其实，我心里就在担心这件事情。或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吧，自从跟老葛一起办事后，香菸抽同一款，就连直觉也差不多。每当胸口闷得慌时，就会发生什么事情。起初，我一直以为是医院，可听到沈放报平安后，就转变了想法。也许…… 也许是真的，我等了足足半小时都不见吴教授出来。这一下，可把自己急坏了。原地打了n个圈圈后，我才意识到拨打老葛的电话。老葛接到电话后，也被急坏了，他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多钟头后，他也赶到了机场。他冲进来就说：“小杨，吴教授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道：“我刚刚问过机场的人了，也查过这趟航班的登记表，发现吴教授并没有上机。” “现在，他电话也打不通。”老葛紧皱着眉毛说道：“5个小时前，我还和他通过电话。他告诉我说，就坐这趟航班回来。” “当时他人就在机场吗?”我赶紧问道。 “是的。”老葛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他是在机场遭遇不测的。” “那……那该怎么办?”我慌了神，双手紧紧抱着头，恨不得能够立即挤出一点办法来。 “看来，我得亲自跑一趟了。”老葛说着走向了售票窗口，我紧跟在他身后，唠叨了一句：“组长，你走了，这个案子怎么办?” 老葛一边掏着口袋，这是在拿身份证，一边对我说道：“这不是还有老王吗?放心，我最多两天就能赶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听从老王的指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怕他一个人会有什么差池，毕竟这一次对方是动真格的。要知道吴教授是特案k组的人，如果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哪一个敢打他的主意。 “你去干什么?”老葛笑了笑，回头看着我说道：“再说了这里缺人手，你走不开的。” 他说得也没错，特案k组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更何况还要在十天内破获一起诡异的奇案。 我这一走，势必会耽误侦破工作。然而，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老葛。他这么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没个什么准备，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那该怎么办呢? “我到了那里后，会和当地的同事打招唿的。”老葛见我还是不放心，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由于时间紧迫，我顾不上送他上机了，等他买好机票便随即返回和老王汇合。 到了警局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老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老王倒是对老葛的能力充满了信任，他听完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别担心，老葛会搞定的。” 陈博士也在他的身边，他沉吟了一声：“但这小子的臭脾气也该改改了，每次都先斩后奏，怎么能顾全大局呢?” “这不还有老师你嘛。”老王微微一笑，为老葛开脱。 “我?”陈博士哼了一声，摇摇手说道：“我老了，指望不上了。” 第80页 “老师，看你这话说的。”老王被自己的恩师奚落，陡然间觉得很尴尬。 “陈博士说得对，葛组长不在，这里就该由你负责。”我看他又拖沓了，一想到只有十天的破案时间，便着急了“时间不等人，你就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你小子!”老王用手指了指，说道：“这么火急火燎能办案吗?” 他也不是在责备我，只是觉得我着急的样子很好笑。 “走，我们去医院看看。”这时，陈博士发话了。他奚落归奚落，但心里还是向着这两位爱徒的。 其实，他也明白。如果不是十分棘手的案子，老葛和老王是不会去惊动他老人家的。 我们三人赶到医院，和沈放碰了头。沈放说为了怕司机出事，自己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病房，哪怕是内急。 司机或许是被她这种极端的方式给惹恼了，见了我们就开始抱怨：“警察同志，我怎么也是民政局的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吗?难道怀疑我是帮凶?” “不不不，不是这样子的。”老王连连道歉，表达了歉意，“我们是怕你遇到危险?” “危险?”那司机脸色一沉，随即又皱起了眉毛：“你们说那三具尸体会来医院?” “真是尸体就好办了。”我忽然感嘆了一句。 司机听了，还以为是我在怀疑他，便不由得大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吗?我告诉你，真的是尸变，尸变你知道吗?” 他说着把脖子伸了出来，我看到他的颈部有一排深深的牙印，颜色是深紫色的，还有些浮肿。 “看到没有?”司机又用手指了指，反问道：“这伤口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咬的吧?” “我……我又没说什么?”我也有些被他激怒了，情绪上来了，“你干嘛那么激动。” “我激动?”他听完更是暴躁起来，用力拍着床单，“我怎么说也是民政局的人，正规编制的，你如果要调查我也该走走程序吧。” “好了，好了。”毕竟还是老王老道，他把我支到了一旁，然后微笑着对那人说道：“我们没有调查你，这不就过来问点情况嘛。大家都是有公务的人，相互之间帮帮忙嘛。” “还是你们领导说话中听。”司机情绪被安抚了下去，他身子靠在床背上，然后嘆了口气说道：“也不是我迷信，不过我真的建议你们，这件事情得请个道行高深的法师过来。” “我会点阴阳术，请你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讲一遍吧。”老王笑了笑，接着说道。 司机听了，不由得楞了一下，不多时便开始娓娓道来。 他是民政局的科员，是这次刑车的司机。死囚被执行枪决后，首先会去医院做一些处理，然后再被送入火葬场火化，最后才会将骨灰交到家属手里。当时的刑车上，除了三名死囚以外，还有四名执行枪决的法警。刑场位于西郊，那里是一片僻静的林子，说起来倒也不是秘密的地方了。但总体上还是鲜有人会踏足的。 “枪决执行的很成功，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开车了，尸体上被搬上车后，就直接出发去医院。”司机说着，顿了顿，咽了几口唾沫，“可谁知道车子还没开出郊区，意外就发生了。当时我感到车子下面很不安分，似乎有什么在躁动。作为多年的老司机，我意识到可能是发生故障了，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停下来检查。但当我跳下车的时候，却发现发出声响的是藏尸仓。我在火葬场工作了那么多年，处理尸体一向很小心。那会儿，我就建议法警同志打开藏尸仓看看。他们只是笑了笑，还以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可是，当我打开底下车仓的时候，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紧接着，还没等人缓过气来，横躺在仓里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小张的尸检报告 他说到这里身子不禁颤了颤，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难看出接下来遇到的事情一定十分恐怖。以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免有些后怕。 “当时，我慌了神，立即跑得远远的。”司机说着又长嘆了一声，用近乎自责的语气说道：“也怪我没有马上提醒那几名法警，他们见我慌里慌张的，还不知道车仓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人就弯下腰去看，就在这时一具尸体突然咬住了他的脖子……” “别紧张，事情都过去了。”老王看他越发颤慄，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能……能给我一根烟吗?”他突然抬头看哲老王问道。 老王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时候让受惊的司机抽根烟，未必是一件坏事情。 老王不抽菸，所以身上不带烟。我眼疾手快，掏出了自己的中南海。司机接过中南海，先是犹豫了一下，可能嫌弃我的香菸不够好吧。他在火葬场工作，别的不说，光是香菸方面的外快至少是大中华。 “不好意思啊。”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身上没带好烟。” “不错了，不错了。”司机敷衍了几句，跟着又问我借了一个火。他刚刚抽了几口，护士就进来了。 “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菸。”护士提醒道。 第81页 沈放听了，立即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拥哲她走向了室外。 司机抽完了一整根烟，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他用手抹了抹嘴巴，又继续说道：“我是火葬场工作的，比他们懂，这几具尸体应该是尸变了。他们把从车仓里钻了出来，见人就咬。可怜那几个法警同志没有准备，竟然被活生生的咬死了。” “那你怎么活了下来?”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听了瞪了我一眼，反问道：“你这么问还像话吗?” “对……对不起。”我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可这也是心急造成的。 或许是我给他烟抽的缘故，他也没过多的纠结，跟着往下说道：“这还多亏了我丈母娘给我的护身符。” 他说着又从枕头底下掏了掏，拿出一只发黄的锦囊。 “这里袋子里装了大悲咒，那些玩意儿就怕这个。” “就这么简单?”我简直不敢相信，认为其中太过迷信了。 “你们别以为我说的都是迷信。”司机很认真的告诉我们道：“当时，就是这个护身符救了我。你们瞧瞧，只是被咬了一口。” 据他交代那三具尸体是因为害怕他身上装有大悲咒的护身符，就跑进了一旁的林子。紧接着他就报了警。 了解完情况后，我们从医院出来。陈博士说，先回特案k组，这会儿法医部的尸检报告也该出来。我们在车上一说起法医部，便想到了吴教授。 吴教授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肯定和这件案子有关。 “到底是谁绑架了吴教授呢?”我嘆了一声。 “你怎么认定是绑架呢?”陈博士随即反问了一句。 “不是绑架还会有什么?”我感到不解，方向盘转了90度，过了一个急弯，将车停在红绿灯口。 “我说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刑警在办案时，绝对不能先入为主。”陈博士的语气硬朗起来，他坐直了身子，“等伟江回来再讨论吧。” “老师说的对。”老王最了解陈博士的脾气，他赶紧岔开了话题，“小杨，你说司机有没有可能在说谎?” “这个……”我突然间被他问懵了，一时说不上来。 “依我看来，他不像是在说谎。”这时，沈放接上去说道：“首先，他脖子上的伤口可以作为强有力的证明。医生鑑定过了，伤口上有腐菌，而这种菌类确实是出自死人的口腔。我相信应该和法医鑑定的结果是一致的。其次，根据现场搜证的结果可以确定当时没有其他生人经过。凭藉这两点，应该足以证明他的证词了吧?” “现场的足迹是可以销毁的……”我提出了异议，虽然很勉强，但总不能让她在陈博士面前抢了风头吧。 “这一点可以排除。”可没想到我弄巧成拙，陈博士竟然亲自否决我道：“那路段周围是一片林子，林子中长满了杂草，要在这么大面积的环境中完全消除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还真是尸变了?”我打了个哈哈，看到了信号灯转绿，便启动了车子。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陈博士接着说道：“人死了不代表某些器官会立即停止运动，尸变自然是存在的，我们能够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出来。” “老师的意思是这三名死囚在行刑前被人做了手脚，或者是服下了什么药物?”老王意识到了。 “很有可能。”沈放更加敏感，“难道你们忘了娜娜身上的病毒吗?” 她的话把矛头直接指向了组织，我听了之后也深表认同，这么诡异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那个神秘组织才有能力办得到了。 “最好是他们!我倒是想会会这个尸老。”陈博士突然变得严峻起来，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脸是紧绷的。 关于组织的一切虽然都是保密的，但老葛很信任陈博士，他把两个案子中涉及到尸老和组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陈博士，以你分析这个尸老会是什么身份?”我又打过了弯，不禁好奇的问道。 “呵呵……”陈博士听了，冷笑了一声，告诉我道：“我又不是神仙，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怎么能知道尸老的身份。” 说话间，我已经将车开到警局门口。过了门禁，我将车停在特案k组办公楼下的停车位。那个位置专属老葛，旁边空出来一个，这原本是留给老王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碰车子了。 我们上了楼，直接来到法医部。法医部虽然没有吴教授坐镇，但还是出色的完成了鑑定任务。小张拿着尸检报告和我们说道：“这四名法警都被尸体咬断了颈部的大动脉，伤口处发现了大量的腐菌。另外，解剖之后发现体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以确定的是，致命伤口只有一处。” “恩，其他的证物呢?鑑定完毕了吗?”陈博士看着尸检报告，沉吟了一番后，又问道。 “法警携带的面具和枪械我们也都检查过了，除了他们自己的指纹外，确实存在其他人的指纹。不过，我们拿去和三名死囚犯生前留下的指纹做过比对，几乎一致。”小张说着又叫同事取来了证物鑑定图，他用手指了指，接着说道：“你们看，这一处，还有这一处都是尸体留下的。” 第82页 在公安机关工作的人都知道法警执行枪决的时候，都是带面具的。因为一来他们和死囚之间并无个人恩怨，也就不需要相互撞面，二来更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为了保护法警的心理。 我们从鑑定图上看到，四只面具，三只是沾满鲜血的，而另一只却是凹进去的。陈博士认真盯了一会，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我们都鑑定过了，面具上的鲜血都是死者本人的。”小张看到陈博士双眉紧皱，便有些紧张。也不知道陈博士发现了什么，而正好是他们没有鑑定的。 “成楷，你说为什么这一只面具会跟其他三只不同呢?”陈博士看了看老王，问道。 老王全名叫王成楷，作为他的老师陈博士习惯了成楷这个称唿。他称唿老葛时也一样，老葛叫葛伟江，所以他一直叫伟江。 “是哦……”老王亦发现疑点，他不停摸着小巴，说道：“照道理说，颈部大动脉破裂后，鲜血会溅到脸上才是。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具没有呢?” “小张，你知道吗?”陈博士又问向了小张。 “这个我也不清楚。”小张摸了摸自己的头髮，说道：“我只能确定这四人的死因。” 陈博士听了又看了看我和沈放，我们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也都傻了，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师，你是怎么看的。”老王跟着问了一句。 “事情有违常理，必然存在蹊跷。”陈博士沉吟道：“记住，这里可以作为查案的切入点。” “汗!!”我听了他这话，心里不禁感嘆了一声：“您老说的不是废话吗?” 确实，陈博士的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其中有疑点，难道我们不知道吗?想来，这位老专家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随便搪塞了一句。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去派守所看看?”沈放轻声提了一句。 死囚一般关押在看守所，死缓的在监狱。沈放的意思很明白，那三名死囚有问题，也该在看守所留下点蛛丝马迹才对。 “你说的很好!”陈博士用嘉奖的语气对沈放说道：“查案的关键是要追本溯源，看守所就是源头。” 第四十九章 死囚的24小时 大晚上进看守所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铜墙铁壁的环境，森严的戒备，无一不是令人感到压抑。在老王和陈博士的带领下，我们直接找到了看守所的钱所长。钱所长说，他知道特案k组的同事会过来查案，所以早就叫人保护现场了。 他所谓的现场也就是三名死囚待过的牢房。出于对死囚的保密，我们将这三人分别称唿为死囚a、b、c。三人分别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据钱所长提供的资料来看，他们入狱前也是互不相识的。死囚a于2年前被捕，因蓄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死囚b是个贩毒份子，因携带大量病毒于一年前被判处死刑。死囚c被捕入狱要更早一些，大概是在3年前，罪名是强姦未成年少女。三人唯一的巧合是，都在同一个城市落网，且在同一天被执行枪决。 “能看出些什么来吗?”陈博士问了老王一声，就像老师考问学生一样。 老王沉吟了一会，却摇了摇头，嘆了口气说道：“光看这几份档案，查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同一个城市落网，同一天被执行枪决，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沈放又问道。 “省城那么大，同一天被拘捕归案的犯罪分子多的去了。”我笑了笑，告诉他道：“更何况，这三人落网的时间地点都存在前后差异，如果真是精心设计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果是组织的人呢?”沈放两眼放光，她打心底里已经把这起案子看作是神秘组织的“杰作”了。 “如果我是组织的人就不会选择这三人来执行任务。”陈博士沉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站起来随意走动了几步。他的思维就像他的步子一样沉重，而额头的皱纹深似一条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为什么?”沈放追着问道。 “理由很简单。”陈博士对他笑了笑，回答道：“从上两起案子来看，神秘组织安排的人都是具有一定素养的群体，谢刚是个出名的外科医生，第二起案子则是由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来完成的。由此可以得出，他们对于内部人员的把控十分严格。你试想一下，这三人不是杀人犯就是贩毒分子，并不具备出众的素质。” 陈博士的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借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尸老，我也不会让这三个既没有高等素质又没有严明纪律的人去完成任务，先不说能不能出色的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光是他们在执行的时候所留下的马脚就够组织喝上一壶的了。 如此看来，陈博士和老葛一样，已经开始留意这个神秘组织了。 “如果他们没问题，那就是法警有问题了。”我想了想后又说道。 “小杨说得对。”沈放点了点头，难得她会同意我的推断。 “也不能这么说。”老王嘆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我的跟前说道：“犯人在被执行死刑前是会接触到很多人的，这些人都可能存在嫌疑，我们不可不查。” 第83页 老王的话提醒了我们，犯人在被执行死刑前的一天会走很多程序，最后还能见见家人，吃上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为了了解这三名死囚在押赴刑场前24小时所接触到的人和事，我跟沈放分别行动和看守所各部门的同事对接。由于钱所长提早打好了招唿，我们办起事来十分顺畅，可谓是事半功倍。大概两个小时后，就汇总到了老王手上。而老王则已经将那四名法警的档案拿到手了，并和陈博士仔细研究过。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四名法警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死者的身份和电子档案没有出入。 我分别问了看管死囚a和死囚b的两位民警，他们说犯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生怕他们会在夜里想不开，一般情况下，所里会安排民警贴身照顾。期间，死囚a的情绪很激动，他在夜里嚎啕大哭，并忏悔自己不该走上这条绝路，只希望来生能够做个好人。死囚b相对平静一些，但在夜里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 走出看守所前，负责做菜的同志为他们烧了三个小菜，那都是他们平时最爱吃的。可是，他们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至于这两人的家人都没有过来送别，因为是光杆司令一个。 沈放了解的是死囚c，她说死囚c显得特别安静，在最后的24小时里，他和室友打牌斗地主，还特意要求看了一场球赛，最后更是向照顾自己的民警同志说了一声：辛苦了! “欸!”老王听完，不由得嘆了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确，这三人生前都犯下了罪恶，但临时的时候却都回归了善良。看守所的民警告诉我们，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到了要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性情都会360度大翻转。有的抑制不住死亡的恐惧，情绪会在那一刻崩溃。有的会忏悔，只求来生能够投好胎。更有的妄图装疯卖傻来躲避死亡的惩罚。 他们见惯了以上种种，说得是轻描淡写。而在我们听来，那都是沉重的一笔。我们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死亡，但现在大致上也能感受到。 从看守所出来，除了压抑并无其他。令人失望的是，我们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沈放有些恼怒，他抱怨了一声：这起案子的手脚也做得太干净了吧? 而我则是有些着急，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嘆了口气：“过了今天，就只剩下八天了。” “八天怎么了?”老王听了，冷冷一笑，反问我道：“难道我们八天之内还破不了案吗?” “怎么破?”我接着问道：“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真的要像司机说得那样去请个神棍来吗?” “小杨，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王听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反常，便觉得有些好奇：“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变得那么急躁，或许是因为戚琪的事情吧。本来已经答应她去张家界了，可就是因为这起突然冒出来的案子破坏了我的计划。 “哦……没有。”我摇了摇头，一想到戚琪神情就没落了。 “我看小杨是想戚警官了。”沈放鬼机灵，笑了我一声。 “我看也是，以往有小戚在的时候，你的表现总是很出色的。”老王也跟着和她唱和起来。 我被这两人说得羞愧难当，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不由得脚下酥软，只好将车子停在路旁。 “小杨，你这是干什么?警局还没到呢?”陈博士质问了一声，他赶着回警局分析案情。 “我太累了，属于疲劳驾驶，得换人来开车。”我说着，打开了车门，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紧接着，打开了老王一侧的车门，并对他说道：“王警官，麻烦你来看吧……” “你……”老王听到这话，身子就像触电了一样。他惊恐的望着我，额头两侧青筋暴涨，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小杨。警局也快到了，你就再辛苦一下。”陈博士见状，立马岔了开去。 这时，我也感到后悔，心里强烈自责：我怎么能那么煳涂呢?明明知道这是老王的禁忌，为什么偏偏要撞枪口上呢? “还是我来开吧。”沈放反应很快，说着跳下了车子，小跑几步坐上驾驶座。她见我还是愣在原地，便又催促了一声：“小杨，别傻站着了，赶紧上车。” “哦……”我回过神来，慌里慌张的坐到了副驾驶座。 车子再次启动，尴尬仍在继续。老王的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涌动，可他始终不肯吐一个字。老葛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幸亏这时，刚好手机铃声响了，暂时化解了我尴尬的处境。我接起手机发现竟然是戚琪打来的，于是放低了音量：“餵……” “小杨，你到了没有?”戚琪却大声问道。 “是戚琪?”老王听到戚琪的声音，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伸手问我要过了手机，然后对戚琪说道：“小戚，你回国了?” “是的，老王。”戚琪回答道：“昨天刚回来。” 她接下来的声音很轻，但老王把手机调成了免提。 “回来就好，组里有接受一起命案，你赶紧回来帮忙。”老王接着说道。 第84页 “对不住，老王。我身上有要事，可能赶不回来。”戚琪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个小戚怎么越来越没纪律了。”陈博士听到这里，感到有些愤怒。他沉哼了一声，又隔空批评起老葛来：“有什么样子的领导，就有什么样子的下属。等伟江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训导一番。” 老王听了之后，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老师说得对。紧接着，他又重播了戚琪的电话。然而，这一次戚琪已经关机了。 “关机?”这下，就连老王也有些动气了。他将手机还给我，然后问道：“戚琪约你去哪里?” “具体我也不知道，她只叫我去张家界的荷花机场碰面。”我只好如实告知。 第五十章 老王背后的故事 “先不管那么多了，查案子要紧。”当我把车停到警局车位时，陈博士催促了一声：“成楷，上去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不准备睡觉了。大家开个会，分析分析案情。” 原来，老葛通宵开会的习惯是跟他老师陈博士学的。老王听了，点点头，跳下车来直接跑上楼去。我熄掉发动机，跟着点了一根烟。说来奇怪，老葛不在的日子里，我抽的烟也少了。往常最起码一天2包，可今天连小半包都没有过。 “小沈，麻烦你去买几份盒饭回来。”只听陈博士又吩咐沈放道：“总不能饿着肚子开会吧。” 警局边上有好些餐饮店，沈放知道哪一家的东西好吃。所以，挑食的我也没怎么嘱咐。等沈放走远后，陈博士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其实，我也能预料到。他把老王和沈放支开，无非是想和我说道些什么。我可能还是有些紧张，不敢单独面对这位老前辈，因此又点了一根烟。 陈博士看着我勐抽中南海，不禁莞尔，他指了指车窗示意我把窗户关严了。我不敢犹豫，顿时掐灭菸头，并且按下了车窗的开关。 “这个坏毛病是跟伟江学的?”他看着问道。 “也……也不是。”我摇了摇头，搪塞道：“我自己平时就爱抽点菸。” 陈博士听了，呵呵一笑，他的这个笑容颇有意味。我感到畏惧便默默低下头去。 “你似乎很在意老王的事情?”这时，他又问我道。 很可能是我刚才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应该知道老王身上的秘密，但和老葛一样选择掩盖和保护。或许，旧事重提会对老王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有……有吗?”我打了个哈哈。 “你很聪明，但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陈博士的目光更加锐利，我只是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就感到不寒而慄。 “我……我只是觉得奇怪，王警官为什么不愿意开车，而且……”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而且反应还那么剧烈是吗?”陈博士替我把话说全了，他见我点了点头，便又说道：“也罢了，为了不影响你的工作，我今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吧。不过，你得保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成楷。” “我绝对保密，拿我人格保证。”我听了之后，心头不由得热了起来，刷的一下抬起头来。 “成楷刚入警队的时候，是拜我做老师的。”陈博士沉吟了一番，开始娓娓道来。 在老葛和老王刚进入省城警局的时候，陈博士还奋斗在刑警队队长的岗位上。当时，离退休还有几年的他提出了创建特案k组的建议。由于思想前卫，理论创新。这个建议很快引起了警界的重视，经过上级的几次开会论证。最终是批了下来，从各地警局选拔抽调了二三十名精英上来。 老葛和老王很幸运也别安排在其中学习，就像现在的我和沈放。特案k组自打创立后，就一直受到各界的关注。上头也把各地的难以案件都交给了这一个小组，所幸的是在陈博士的带领下，特案k组每次都能出色的侦破各类疑难案件。 就这样，直到陈博士退休的那年，特案k组达到了荣誉的顶峰。他飞往美国之前，把组长的位置留给了老葛。确实，老葛在这几年的表现得到了众人的肯定。但也有人不满意的，那就是老王。那时的老王还年轻，他一心要跟老葛竞争到底。 说起来他的功劳和能力一点也不比老葛差到那里去，所以眼看着老葛当上了组长就感到很不福气。他总想在一件大案子上，好好证明自己，并且把老葛的风头压过去。而这个机会在不久后，就让他等到了。 那年的冬天，省城发生了一件特大绑架案。一位亿万富商的儿子遭到了劫匪的绑架，经过特案k组的调查，已经锁定了绑匪的潜藏地。而老葛和老王就谁带队出击的事情上，发生了剧烈的争执。按规矩来说，老葛是头，由他带队合情合理。 但当时的案件动用了特警队，而特警队又刚好是老王负责指挥的。因此，老王才咬着不放。要知道解救出一位亿万富翁的儿子，这代表着什么? “第二天电视和新闻的焦点都会是他。”我忍不住打岔了一句。 “不错。”陈博士点了点头，嘆了口气说道：“年轻的时候，谁不是为了名和利呢?我在他们年纪也没有逃过这种牵绊。” 第85页 他继续说了下去，最后老葛还被老王压制住了。他只能在坐镇控制中心，而现场的指挥全部交给了老王。当然，老王也没有辱没使命。他带队出发，成功救出了人质。可就在那一晚，不幸也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老王的妻子早产了，他接到妻子的求救电话，二话不说驱车赶回家里。然而，当他把车开到离家最近的红绿灯口时，忽然间看到一个人横穿马路而过。亏在这时，他剎车够快，不至于造成车祸。可是，那人还是因为惊吓摔倒了。 老王当然也被吓了一跳，立即下车检查。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他那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妻子因为过度惊吓摔倒在地时羊水破裂。 老王来不及悲伤，毫不犹豫把妻子抱上车并以最快的车速送医院。然而，车速再快始终都晚了一步。非但小孩没保住，连他的妻子也过世了。 从此，车子便成了老王的禁忌。他发誓自己有生之年是绝对不会再碰方向盘了。俗话说，经一事长一智。从那时起，老王争强好胜的个性彻底变了。他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也荡然全无，只留下了拖沓的毛病。 “欸!”我听完长长嘆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怪不得了，原来王警官身上还背着这么一件伤心往事啊。”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博士也感嘆了一句：“人到中年的他都还不能放下。” “换了是我也放不下啊。”我跟着说道：“这件事情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说来听听。”陈博士的目光放得闪亮闪亮的。 “王警官接到妻子电话时说的是早产，既然是早产那么他的妻子又怎么会出现在红绿灯口呢?”我把心中的疑点说了出来。 “没错。”陈博士点了点头，然后压低了音量：“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没调查出个结果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捏紧了拳头，严肃的说道：“在悬的案子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说到这里，沈放买盒饭回来了。她轻轻敲打了几下车窗，当我放下窗户时，便问道：“你们怎么还坐着呢?赶紧上去吧，王警官肯定等急了。” “小沈啊，让我看看，你今晚买了什么。”陈博士经验老道，立即岔开了话题。 沈放将手中的外卖盒子提了提，笑着说道：“咖喱牛肉炒饭，这是王警官最爱吃的。还有小杨的肉末茄子盖浇饭，我要了几个饺子。至于陈博士嘛……”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跟着葛组长的口味来了。” 老葛爱吃蟹黄炒年糕，现在这个季节正好是青蟹上市，鲜美无比。 “好好好，我喜欢。”陈博士笑了笑，跟着跳下了汽车。 我们走进老王的办公室，首先解决了外卖。然后，才开始分析案情。老王把所有的资料整理了一边，所能得出的切入点也只有三处。 第一，回归上一起案子。把作案人锁定为神秘组织，或许他们研究的病毒并没有失败。娜娜对我们说了慌。 第二，继续从唯一的倖存者身上找线索。这名在民政局工作的司机也很有可能在撒谎。 第三，就是那一个有悖常理的面具。为什么没有和其他三只面具一样沾到血迹，反而是凹进去的呢? “我建议从第一个切入点下手。”沈放听完，率先表态。她始终相信这个案子和神秘组织有关。 “不妥。”但随即被陈博士否决了，只听他说道：“尸体咬人本来已经造成了过多的舆论压力，如果我们再神秘组织抬出来的话，局面将更加混乱。到时候，上级也很难掌控了。即便要查，也不能明着查。” “我建议从司机身上下手。”我跟着说道：“这老小子神神叨叨的，一定没说实话。” “我也同意。”老王附和道。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好的切入点。”陈博士听了之后，摇了摇头。 “请老师指点。”老王虚心求教道。 “其实，我不贊同沈放查神秘组织。但也不否认这件案子和该组织没有关系。”陈博士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明面上不能查，我们就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他语出惊人，该组织何等神秘怎么会自己找上门来? “等尸老的消息吗?”我淡淡一笑。 “对，这件事还要你小杨帮忙。”陈博士盯着我，很严肃的说道。 第五十一章 无间道 “我?”当陈博士的话音刚落，我整个人瞬间石化了。这一刻，老王和沈放两双似利剑一般的眼睛都盯在了我的身上。 “我……我听不明白。”等透过气来，我又赶紧解释了一句。 “你先不要紧张。”陈博士微微一笑，接着指了指我放在桌子上的香菸，他要我抽根烟缓解一下情绪。可这时候，我又怎么能抽得下呢?我迫切的想知道他心中所想。 “依我对前两桩案情的分析，这个神秘组织很可能是想拉你入伙。”陈博士语出惊人，他的话里带着一根尖刺，能扎的你心惊肉跳。 “可我并没有接触过组织啊，我连尸老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我必须力证自己是清白的，不然老王和沈放都会起疑心，正所谓疑心起暗鬼，到时候我在特案k组就不存在信任感了。 第86页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见过尸老，要不然也不会留你在特案k组了。”陈博士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尸老不一定专指某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个代号或者说根本不存在。” 他对于尸老的研究很深入，然而沈放听了之后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丫头不亏是来自北方的女汉子，敢在老前辈面前卖弄学问。 只听她说道：“我倒是认为尸老是一个人。” “哦?”陈博士眉尖一挑有些吃惊的看着沈放：“说说你的依据。” “首先我们能确定这个组织的势力很庞大，我相信拥有如此庞大势力的群体一会具备复杂的解构。而尸老又是传达任务的关键人物，如果说这个职位不是由专人来担当的话，会不会引起内部结构混乱呢?”沈放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本人很认同她的说法，想想以前特殊时期的特务机构，上下传达的要员都是由专人来担当的。如果尸老不是同一张面孔，组织底下的人在接受任务时又怎么会信服呢? “嗯，你说得有几分道理。”陈博士点了点头，向沈放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然后又说道：“即便尸老是同一个人，但他位居高职，而组织的结构又是那么复杂。我可以断定底下一定有很多成员是没见过这张面孔的。” “老师的意思……”这时，老王好像明白了什么。两人毕竟是师徒关系，在关键点上总能心灵相通。 “我的意思是让小杨假装接触过尸老，然而以成员的身份再去找司机问话。”陈博士告诉我们道。 这不失为一个一箭双鵰的好办法，首先能够试探出司机到底是不是组织的人，其次还能从他口中套出有关本案的线索来。但办法再好也存在风险，风险就是万一司机是见过尸老的。那么我的计划就会告吹，甚至还会打草惊蛇。 “怎么样?”陈博士见我犹豫不决，便又询问了一声：“小杨，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我点燃桌上的香菸，勐抽了几口，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是名刑警，打击犯罪份子是我的职责。只要能够抓到神秘组织的尾巴，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杨思琦都甘愿闯一闯。” “好!说的好!”老王听了，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他目光湿润，看我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敬佩。 司机还没出院，仍然躺在省城第一医院的病床上。眼下已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住院区都很宁静。当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原来是杨警官啊!都快把我吓死了……”司机看清楚我样貌后，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怎么?不愿意见到我?”我微微一笑，向他掏出了一根大中华。他没有接，摇了摇手，示意现在不方便抽菸。 他住的是专用病房，室内的设备很完善，不但有电视机、洗衣机等生活必备点起，还有一个敏感的烟雾报警装置。只要一点燃香菸，值班的护士就会发觉。 “杨警官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司机用疑惑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事情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故弄玄虚的回了一句。 “是关于案子吗?”司机愣了愣，然后又说道：“可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他说完，情绪又上来了。动不动又添加了一句，我好歹也是民政局正规编制的员工，你如果要设私刑，恐怕不合规矩吧? “不不不，我不是来设私刑的。”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我赶忙解释道。 “那你来做什么?”司机接着追问道，丝毫不给我留缓冲的余地。 “尸……老……”我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把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楚。 “什么?!”司机颤了颤，极力掩饰着此刻的慌张。但他神色上突然的变化是逃不过我这双法眼的，眼力对于刑警而言可是一门必须课程。 “尸……先……生!”我跟着换了一种称唿，或许尸老在每个组织成员口中的称唿存在着差异。 “尸先生!你怎么认识尸先生的!”司机再也矜持不住了，他惊恐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刚刚看到我的时候。 “我也是组织的人啊!”我见机行事，将自己伪装成组织的成员。毫不夸张的说，当时我的演技达到了升华，如果改行去演影视剧完全有实力竞争影帝。 “什么组织?”然而，司机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感到异常的震惊。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组织。” “可你认识尸先生对吧?”我连忙反问道，生怕自己出了纰漏。 “不错!”司机点点头，疑惑的看着我，“难道尸先生也是组织的人?特案k组的成员?” 他的话让我陷入了迷茫，越发觉得自己像是演了一出无间道。 “他真是特案k组的人，我也不怕。反正这件事情，他也有参与。”司机见我沉默不语，便又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们特案k组是个青天衙门呢?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我终于冷静了下来，从司机这几句话中得知，他的确接触过尸老，而且收了尸老的好处。但是，尸老并没有把过多的实情告诉他。所以，他不知道神秘组织的存在，甚至还把尸老当作是我们特案k组的人。 第87页 “你误会了。”我淡淡一笑，接着把戏演下去，“尸老并不是特案k组的人，他只是叫我过来提醒你一下，特案k组的人已经有所怀疑了，你可要把证据藏好了，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证据?”他听了陡然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这案子还有证据吗?”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道，目前没有，要不然他们找抓你了。 “小杨啊!不是老哥我不提醒你，那个尸老恐怕是在试探你呢。”他或许已经相信我所说的一切，所以一下子放松了警惕，就连对我的称唿也改了。 “我不明白，请老哥你把话说得透一点。”我开始套近乎。 “你是特案k组的人，放在过去那是衙门里的捕快，他如果不先试探试探你，能放心和你交易吗?”司机狡猾的抖了抖眉毛，以为自己很有城府。 “对对对。”我连连点头，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我冒着危险找你来报信，这就代表我过关了。” “是的，看来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司机接着问道：“说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我一时间愣住了，关于这一细节还真没事先考虑好。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喃喃细语了一句。 “就说你小家子气了吧?”司机用手指了指，继续说道：“老哥我先卖个诚意，那位尸先生答应我让我去内科当个科长，怎么样?够诱惑人的吧?” 民政局分内设机构和外设机构，他现在工作的殡仪馆就是外设机构，虽然同样可以拿到编制，但总体上是比不了那些内设机构的成员。 “他真有这个本事?”我怀疑了一句，可随即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又改口：“他答应我让我当上特案k组的组长呢。” “放心吧。”司机坏笑了起来，“那位尸先的本事可大着呢，一个月后我就要去社救科任职了。” “恭喜恭喜啊。”我抱拳祝贺，然后又试探了一句：“不过以你的能力只做一个科长未免有些可惜了，你替他办的那些事情就连特案k组都不能发现什么。” “欸!”他听了兀自嘆了一声，润了润嗓子后，接着说道：“这事情倒也没什么难处的，我只是照他吩咐往车子底下尸仓内多放了一具尸体而已。” 第五十二章 兵分两路 多放了一具尸体?我感到很震惊，整个人颤了颤，连忙问道：“那尸变又是怎么回事?” “尸变是真的。”他嘆了口气说道：“我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他拜託我的事情就是往尸仓内多放了一具尸体，可谁知道后来竟然会引起尸变呢。如果不是我身上带着护身符，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从司机意外的表情来看，他不像是在说谎。此刻，我能断定他身上的线索都已被挖掘完了。于是我准备撤局，将知道的东西带回局里。 “好了，我待得够久了。”我看了看时间，告诉他道：“回去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放心吧。”司机给使了一个眼色，奸笑道：“我们哥俩以后就属同一战线的，要相互提携才是。” 走出医院，我直接驾车回到局里。老王和沈放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见我推门而入，两人霍的一下站起来，同时问道：“情况怎么样?” 我指了指桌上的水杯，示意先让自己喝口水再说。人在紧张过度的时候，很容易口渴。沈放见了，连忙给我倒了一杯矿泉水。我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哇了一声，打了个饱嗝。 “收穫很大，收穫很大啊!”我将水杯放回到桌子上后，再也按耐不住此时的激动。我为自己出色完成任务感到骄傲。 “什么收穫?你倒是快说啊!”沈放急着跺了跺脚，终于展露了一点女人该有的天性。 于是，我便把和司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我讲得很仔细，几乎是一字不差，就连司机当时的表情也形容到了。三人听完之后，都陷入了沉寂。他们各有各的想法，一旦把思路理清后，就会完整的表达出来。 “成楷，还是由你先来说说想法吧。”陈博士率先开口，但他想听到老王的分析。 老王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阵，方才开口说道：“我大致上能得出三点结论。第一，司机确实见过尸老，为了自己的利益和他达成了交易。第二，尸老是个有身份的人，他有能力调动司机的职位。第三，这起案子的关键在于多出来的那一具尸体。” 老王的推断大致上和我是一致的，所以我默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样，陈博士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沈放的身上。 “小沈，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我倒是觉得司机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尸老。”沈放每一次都有过人的见解，她说道：“司机又不是组织的人，尸老是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他真实身份的。” “不错。”陈博士点了点头，“从先前两个案子来看，这个尸老每一次出现，都是与组织内部的人会面。司机只不过是个外人，事情办完后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组织既然能让他接着活下去，这说明尸老的身份并没有透露。” 第88页 “那他口中的尸先生又会是谁呢?”我感到好奇，当即问道。 “可能这个人姓施。”陈博士解释道，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放缓了说。“尸”和“施”同音，如果不是特别强调，一般人很难分辨的清楚。 “尸先生是施先生。”老王恍然大悟，忘我的拍了一下手掌，“只要找到那位施先生，就能问出有关尸老的线索。” 司机是局外人，但和他交易的施先生就不一样了。我们相信他一定是组织内部的人，见过真正的尸老。 “可是，这件事情我们插不了手。”陈博士接下去说道：“我们特案k组说到底也属于刑警队，只能调查刑事案件。” 我们都懂他的意思，所以只能转变思路，去调查那一具多出来的尸体。这条线索是本案的关键，能不能在余下八天内破案，我们只好赌上一把了。 “这具尸体要怎么找?”沈放又问道。 “去殡仪馆看看吧。”老王嘆了口气，看了看手錶后又说道：“都去洗把脸吧，天亮后就出发去殡仪馆。” 每一具尸体的火化记录都会在殡仪馆登记，只要我们去查一查记录都就清楚了。 在特案k组工作，会让人忘记黑夜和白天之分。这才熬了第一夜，我身体内的能量还很充足。洗了一把冷水脸后，人立马就精神起来。 沈放叫我一起出去买早餐，我们在警局附近的早餐店买回来了一大袋生煎包和四碗豆腐花。吃完早饭后，天色完全亮了。可当老王招唿着出门的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我们所有人皱起了眉头。 “喂，是老葛吗?”老王接了电话，原来是老葛打来的。他习惯性的按下了免提。 “是我，老王。”老葛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你和小杨他们快赶到龙尸寨来。” “龙尸寨在哪?”老王赶紧问。 “我在张家界荷花机场等你，今天中午前必须赶到。”他说着挂断了电话。 老王都来不及问，我们都走了，那这里的案子交给谁呢? “老葛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老王嘟嘴抱怨了一声。 “伟江一定遇到了什么急事。”陈博士最了解这位高徒的秉性，“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你们都叫过去的。” “那案子怎么办?”老王认为这里的事情同样重要，十天内破案可是上级领导下达的命令。眼下只有七天了，如果不及时完成任务，整个特案k组是要吃处分的。 “这不是还有我吗?”陈博士微微一笑，说道：“难道你信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吗?” 他的话让老王感到好一阵尴尬，陡然间低下了头去。 “事不宜迟，依我看你和小杨立即出发去和伟江汇合。小沈你就留下来帮我，我们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去殡仪馆走走。”陈博士果然老辣，遇到突发的急事，竟能应变不惊，处理得头头是道。 “也好。”老王权衡了一下，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陈博士原本就是特案k组的元老，现在又是特聘顾问，由他来调度整个大队，恐怕没人会有异议。至于沈放，虽然入组没多久，但她的能力是大伙有目共睹的。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老王飞奔省城机场，买了最早的一趟航班，可以直飞荷花机场。在候机起飞的那段时间里，老王又和老葛通了一个电话。老葛说，事情很复杂，光是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们得赶快飞过来，要不然小戚可能会有危险。 老王听了，又问戚琪去哪里了?怎么会有危险? 老葛接下去只说了一个地名龙尸寨，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这时，我们隐约能够觉察到，他似乎被人盯上了。要不然，不会那么小心谨慎的。 说起龙尸寨，我逐渐有了眉目。记得当初审讯娜娜的时候，她说过要找章先生，就去龙尸寨。而几天前，戚琪给我的电子邮件中也提到过她会飞抵荷花机场。这绝对不是巧合，我相信她在东京一定查到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神秘组织的据点。那么，我们此去会不会就是一场决战呢? “龙尸寨!龙尸寨!龙尸……”上机之前，我一直反覆念叨着，以此来压制我内心的紧张。 “不要紧张。”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们都会没事的。” 他似乎也预感到了此行存在的风险，如果龙尸寨真的是神秘组织的据点，那么光凭我们这几人可以肯定的说是有去无回的结果。 从省城机场起飞，大概只用了2个左右的时间就降落在荷花机场。老王看了看手錶，才过了10点。下了飞机后，他立即给老葛打了电话。老葛说，你们出机场后右转走1公里路，就会看到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我们照着他指引的路线疾走，十分钟后，果然看到了那辆灰色的面包车。上车后，也看到了老葛。这几天，他憔悴了不少，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老王刚刚坐定，就问了起来。 “边走边说吧。”老葛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下去，“可能到了龙尸寨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答案。” 第89页 第五十三章 探索龙尸寨 车子飞驰在公路上，我无意间瞄了一眼里程表，时速已经达到100公里。看来这次真的是把老葛给急坏了，好在这条路上的车况还算畅通，不然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意外。这辆面包车虽然是二手货，但车身配置很好，经受得住老葛死劲地往下踩油门。 我本来有一肚子疑惑想问老葛来着，可都被老王阻止了。可能他是不想让我打扰老葛开车吧。车子一直向偏远的地区驰去，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拐入了山道。就在这个时候，老葛放慢了车速，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杨，点根烟给我。” 我遵照他的吩咐，将一根点燃的中南海递了过去。老葛勐抽了几口后，将烟夹在手上，山路崎岖，上坡下坡之间变更很频繁，他得不断的更换档位。 “有疑惑就赶紧问吧，别憋着了!”老葛接着说道。 “好嘞……”我霍的一下坐起身来，双手不停地在两条大腿上来回摩擦。说来也奇怪，刚刚有很多东西想问，可憋到这会儿却一句都问不出口了。 “龙尸寨是怎么回事?”老王摇了摇头，接过了话茬。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吴教授和戚琪都去了那里。”老葛说着，将菸头扔出了车窗外。 山间的风很凉，吹得我身子微微发抖。 “你是怎么发现吴教授行踪的?”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髮，紧接着问道。 老葛嘆了口气，告诉我道：“我在他失联的机场查了登机表，发现他买了一张前往荷花机场的票。当时，我还纳闷他去张家界干什么。但过了不久之后，戚琪打电话给我说，她也到了荷花机场，正准备去龙尸寨。” “所以，你就怀疑吴教授最终的目的地也会是龙尸寨?”我点燃了一根香菸，然后顺手递给他。 他点了点头，神色忽然间凝重起来。我不知道他心中又在怀疑什么，但可以肯定的和吴教授脱不了干系。 “吴教授是被人请到龙尸寨的?”老王跟着又问道。 “或许吧!”老葛嘆了口气，吐出一缕松散的烟雾。 这时候，我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导航地图，在搜索栏输入了“龙尸寨”三个字。结果，系统显示查无地址。 老葛或许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我的举动，跟着就笑了笑，告诉我道：“小杨，你别费气力了。如果能在地图上搜到，那就不叫龙尸寨了。” 其实，我也早就知道这地方隐蔽之极，导航地图上一定没有标註。此举也不过是习惯性动作而已。而且，我还知道老葛一定有前往龙尸寨的路标。 这路标不是吴教授留下的就是戚琪留下的。 “接着!”当我刚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老葛恰好将他的手机抛了过来。我赶紧用双手接住，只听到他又说道：“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把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上。只见，老葛已经追踪到戚琪的方位。 “戚警官的位置怎么一直没有动啊?”我看了好久，不由得发现了端倪。 “哦，或许她早到了吧，站在某个位置等我们呢。”老葛散漫的回了一句，说话间脚下又重重踩了一记油门。 虽然前方的山路越来越难行，但老葛还是能将车速保持在70公里的时速。他接连驾驶了6个小时，终于出现了疲劳，并将车停在了一旁。我知道自己该顶上了，二话不说跳下了车。我的驾驶技术没有老葛那般优秀，又加之我开的是夜路，所以车速一下子就缓了下来。 老葛和老王趁机在座椅上打起瞌睡来，他们两人也算是人才，没多久就睡熟了。更要命的是老葛还打起了唿噜，他的唿噜声和发动机一唱一和，简直是致命二重奏。 我看两人睡得熟，就好意思打扰，强忍着精神一直开到天亮。大概到了七点钟左右，终于按耐不住便意，扭头冲着老葛喊道：“葛组长，葛组长，快起来!” 片刻后，老葛缓缓醒来，抹了抹脸蛋，惺忪的说道：“换我来吧。” 就这样，我和老葛交替开车，昼夜分明。直至两天后方才抵达戚琪的位置，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茫茫大山。 “戚警官呢?”我急着四处打转。 “在这呢!”老王找了一会，发现了一只手机。 这手机就安放在一块大石头下，还用数据线连着充电宝。老王检查了一番，点头说道：“是小戚的没有错。” “手机在这里……那她人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了?”我更加着急，双手不停地拉扯着自己的头髮。 “好了，小杨!”老葛见状，朝我喝了一声：“稳住情绪!” “别担心，小戚可能已经进山了。”老王接着说道：“她之所以把手机留下来就是为了给我们指路。” “快看看备忘录。”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戚琪的一个小习惯，就急着沖老王大喊。 老王打开备忘录，果然发现了戚琪的留言：老葛，进山后一直往东走，请留意我的线索。 “从手机的电亮来看，戚琪已经进山有2天了。”老葛沉吟了一番，将手头上的香菸踩灭了，然后毅然说道：“走，我们也快点进山吧!” 第90页 眼前的山虽然不是很陡峭，但树林茂密，极难让人辨认方向感。亏得我们三人都是刑警出身，对于方向感的把握要优于常人。老葛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带路。他的步子放得很慢，主要是为了留意戚琪沿路布置的线索。 我们一直朝东行进，爬的山坡一个接着一个，戚琪在树枝或者山石上留下了一个“k”字，指引我们寻找龙尸寨的真正方位。 不知不觉间，天色又黑了下来。老葛吩咐我点上火把，这样不但能用于照明，而且还能驱赶野兽。 “我们到底在哪里?”一口气爬上了一个陡坡，我歇下了脚。 “据我估计我们已经进入了苗族自治区。”老葛将火把转交给老王，自己默默点上了一根烟。 我们三人来得着急，进山前根本没有像样的准备。这会儿又饿有渴，如果明天还找不到龙尸寨，真的很难想像会不会暴毙在这大山之中。 我也跟着掏出香菸来，顺带看了一眼手机，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连信号都没有了。” 老王说他事先已经把手机留在进山口了，并把位置发送给了陈博士。但此举却被老葛讥笑了一声，他用夹着菸头的手指了指老王，说道：“老王啊，老王。亏你还是老同志，竟然还没小戚想得周到。”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老王不解，皱着眉毛问道。 “凭你手机的电亮能支撑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礼拜?”老葛笑着说道。 “对啊!”老王恍然大悟，恨恨的说道：“我该向小戚那样准备一个充电宝才对!”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老葛又把老王手中的火把拿了过来，他歇息够了，又准备要动身了。 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看到了一线生机。只见，远间飘来了一缕炊烟。有炊烟代表着有人际，看来我们离龙尸寨不远了。 龙尸寨很有可能是神秘组织的据点，所以这个时候我的神情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老王亦是如此，他两处脸颊紧绷，就像被刀子削过一样。 “我说两位，犯不着这么紧张的。”老葛倒是淡定，笑着对我们说道：“我们是来做客的，显得大方点，不要让主人家看笑话了。” “做客?”我和老王听完，大吃了一惊。 “对，做客。”老葛说着，迈着轻松的步子朝炊烟的方向走去。 “老葛，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老王追上去问。 “你该去问问吴教授，他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才对?”老葛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和吴教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路小跑，抢在了老葛的前面。 我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将他拦了下来，越往前走就离龙尸寨越近，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进入危险圈。 “小杨，难道你走了这么久还没想到吗?”老葛朝我嗤笑了一声，他一定认为我的举动很幼稚。 “我想不明白。”我听了摇了摇头，脑子里真的是一头雾水。 “老王，你呢?”老葛继而把视线转移到老王的身上。 “我肚子饿了，没力气想!”老王的回答更加人性，叫人哭笑不得。 “那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老葛嘆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戚琪之所以发现龙尸寨，一定是从东京发现了什么线索。因此，她不值得可疑。但吴教授呢?他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龙尸寨的?” “他很可能是被组织绑走的。”我回答道。 “不会。”这时候，老王终于明白了，他缓缓说道：“如果吴教授是被组织绑走的，那么这次组织处理的也太过大意了。让老葛这么轻易就发现了登机表上存在猫腻，你想想这还是组织平时行事风格吗?” 我摇了摇头，从两起案子来看，组织做事都很严谨，绝对不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让我们轻而易举找到龙尸寨。 第五十四章 午夜尸咒 我们循着炊烟，大概又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来到了所谓的龙尸寨。出人意外的是，站在寨门外迎接的人竟是吴教授。吴教授身着一袭苗棉，乍一看去多了几分异域风格。他见了我们微微一笑，用寨中的礼节欢迎我们道：“远道而来，一定饿坏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各位请随我来吧。” 这还是我认识的吴教授吗?对于他异样的举动，我感到很不适应。但老葛却处理得很坦然，他只是微微向对方点了点头，便迈着大步子走了进去。 我和老王随即跟上，龙尸寨占地并不大，我目测了一下大概就100来户人家。进寨的道路一条铺砌平整，宽达5、6米的大街，大街两旁栽种着奇异的果树。果树上正好结了沉甸甸的果实，我扫了一眼，不由发现果子的颜色光鲜亮丽。山风没有频率的吹过，带来了一股刺鼻的果香。 走了大半条街，我忽然感到了有些心悸，眼睛里似乎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烟雾。 “怎么了?”老王发现我身上出现异样，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这里地处湘、川、贵三省交界，是苗人生活的山区，空气稀薄了些，恐怕小杨有些高山反应了吧?”吴教授呵呵一笑。 我从警校毕业，接受过严格的体质训练，即便是到了西藏高原也能适应过来。所以，身子出现不适定有其他原因。 第91页 “对了，吴教授。街道两旁种的都是些什么果子啊?”老葛也留意到了两旁的果树，不由得问了起来。 “哦，这些是千层柏，种了都有300多年了。”吴教授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当它结果的时候，这寨子里的人就会用来泡酒，那味道可是清爽无比啊。” “不对吧?”老葛听了，忽然间停下了脚步。他侧身对着吴教授直视，口中又说道：“千层柏果实的颜色应该呈青绿色才对，可这些果实的颜色也未免太妖娆了吧?” “葛组长果然见多识广，但你有所不知的是，此地的土质含有多种稀有矿物质。在这些矿物质的作用下，才培育出了与众不同的果实。”吴教授微微一笑，对我们解释道。 他越是试图解释，就说明其中越是存在问题。 “千层柏的果实虽然没毒，但过量实用会引起神经中枢的麻痹，从而出现幻觉。”老王的见识一点都不比老葛短浅，他紧接着说道：“用这种果子泡的酒，只怕喝不得。” “谁说喝不得的?”然而，就这时街道尽头突然走出了一名老者。这老者面如刀霜，看起来是从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 “哦，是李族长啊。”吴教授见了，向那人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道：“我请的客人到了。” “就是他们?”李族长神情严肃，看起来很不待见我们三人。 “不错，这三位就是特案k组的专家。”吴教授说着，把我们一一引荐给了李族长。 大家相互认识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龙尸寨虽然地处苗族山区，但却是由汉人搭建的寨子。寨子中的人多姓李和吴，据李族长介绍，他们的祖辈名叫李如柏，为明末时武将，曾官拜辽东总兵。后来因兵败努尔哈赤，而逃回中原。史书上说，他自裁于府邸，但实际却带着红颜知己以及一众亲兵隐世到了这片山域。 而我们所见到的是千层柏正是后人为了纪念先祖所栽，刚刚老王的话不免冲撞到了李氏先人，所以才会惹来李族长的不悦。 吴教授母亲16岁的时候从寨子里逃了出来，在外闯荡了几年后便认识了他的父亲。对于吴教授的身世，老葛他们只知道他成人后的那部分。当年吴教授考入早稻田大学时，父亲已经过世，不久后他又改姓成娘家人。到了今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身上还有如此复杂的一段过往。 随着寨子中的吴姓男子越发稀少，李族长逐渐改变了对吴教授的偏见。他不但原谅了吴教授的母亲，还扶正了吴教授的身份。 正如吴教授本人所说，他现在是吴氏一姓的长辈。 “本义，你说这些人能够破解午夜尸咒?”李族长把我们三人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好奇的问道。 吴教授的全名叫做吴本义，出于对他的尊敬，我们才统称为吴教授。李族长是他的长辈，所以就用“本义”来称唿了。 “是的，这个世上也只有特案k组的人才能破解午夜尸咒。”吴教授点了点头，认真的告诉李族长道。 “那好，由你招待他们就餐吧。”李族长嘆了口气，紧接着转身向寨子的右手边走去。我估摸着他的家就在那个方向。 “午夜尸咒?”我们三人疑惑的目光，瞬间都放在了吴教授的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边走边说吧。”吴教授说着上前给我们带路。 就餐的地点位于寨子的左手边，那里有一间约200多平的礼堂。礼堂内摆着十来张桌子，另外还有戏台子，看来是寨子里的人平时聚餐的场所。 我们的饭桌被安排在戏台的正下方，吴教授说李氏先祖李如柏的夫人曾是北京城有名的歌姬，他们隐居于此后就常以谱曲奏乐为乐。时间久了，后人也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祖宗忌日，全寨的人都会来此摆宴，并由妇女们唱上一段曲子。 在前来礼堂的路上，吴教授和我们说起了午夜尸咒的事情。原来，李氏先祖去世前立下过规矩。后世子孙继承族长之位时，必须在子时进入祠堂接受审判，如果该人心地不纯，或者曾经做过对不起李氏家族的事情，那么旋即会遭到祖宗的严惩。 这个规矩虽然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但从未有人触犯过。直至李族长的儿子李本明这一辈，在他的身上应验了。李本明不久前从父亲手中接过了族长之外，可到了子时他进入祠堂后不久，忽然间就暴毙了。 “尸体我检查过了，外表七窍流血，内脏却完好无损。”吴教授招唿我们坐到椅子上，然后说道：“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受创伤的痕迹，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被叫做‘午夜尸咒’?”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据寨子里的人说，本明兄长死后还起尸了，那是隔天的午夜，他在灵堂里蹦蹦跳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停歇。”吴教授接着说道：“因为这件事，他的媳妇和母亲相继过世了。所以，才有了午夜尸咒的传闻。大家都说，李本明做了亏心事，遭到了祖先的惩罚。可他心里气不过，回魂来復仇了。在害死了妻子和母亲后，接下来就会是儿子和父亲。” “这么说你突然回山寨就是为了调查午夜尸咒的内幕?”老王似信非信的望着吴教授问道。 第92页 “不错，本明是我的兄长，他过世了我应该来祭奠他，更何况我怎么说也是寨子里的人。现如今，寨子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吴教授嘆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悲伤，他用手挤了挤眼角，跟着说道：“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本事根本解不开谜团，所以只好假装失踪把你们骗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说明白?”老葛冷冷一笑，又问道。 “特案k组刚刚接手了一件诡异的奇案，如果我明着说，以你葛组长的性子会赶过来吗?”吴教授反问道。 他事先想得很明白，如果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老葛。老葛肯定不会赶过来，因为手上还拿着一个限期十天的奇案。但他突然失踪就要另当别论了，老葛会以为跟案子有关，凭他的聪明才智，只要稍微留下一点线索就能找到目的地。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没原则了?”老王听了，十分愤怒，他重重拍了一下饭桌说道：“你知不知道，省城发生的案子上级要求我们十天内破案。你把我们都诱骗到这里，那案子怎么办?我们特案k组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小沈和陈博士吗?”吴教授微微一笑，给老王倒上了一杯酒水，“我知道老葛一定会请陈博士出马，还会留下小沈做帮手。小沈的能力我是了解的……” “难道你就不怕我留下的是小杨?”老葛听到这里，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小……小杨，同样很优秀啊。”吴教授楞了楞，手上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 “对了，吴教授。戚警官呢?她比我们早到的才是，怎么没见到她人呢?”进寨后，我最关心的还是戚琪。 “你说小戚啊。”吴教授顿了顿，告诉我道：“她比我晚来了一天，但由于初进深山，身体过敏了，一直高烧不退，现在正躺在阿沁嫂子家里呢。” “什么?”我们三人听了，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生病了?严不严重?” “快带我去看看。”我紧接着一把拉住吴教授的手，急着要去见戚琪。 第五十五章 寡妇吴婶子 戚琪就住在吴婶子家，吴婶子和吴教授往细了算能扯上点亲戚关系。吴教授的年纪比她小了几岁，所以管她叫阿姊。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吴教授才把戚琪安排在她的家中。 从礼堂出发到吴婶子的家中需要步行一刻钟，我们是一路小跑过去的。因此，仅用了7、8分钟便赶到了。她是个独处的寡妇，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丈夫。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她的屋子外就显得分外冷清了。 我由于着急戚琪的病情，头脑一发热，就蛮横的沖了进去。也不事先敲门，显得毫无礼貌。老葛见了，就在背后斥责了一声：“小杨，你也太不懂规矩了。” 倒是老王能够理解人，他为我辩解了一句：“人家小杨，也是关心小戚的病情嘛!” 就在我冲进院子的时候，吴婶子正好端着一脸盆的果子出来，我们两人险些就撞了个正着。 “你……你谁啊?”她惊恐的望着我，问道。 “我……我……”我急着说不上来，喘平了一口气后，叫嚷道：“让我见见戚警官。” “你是她的什么人?”吴婶子见我一进来就打听戚琪的下落，不由得警觉起来。一定是吴教授事先关照过她，要好好照顾戚琪，她这才会显得小心翼翼。 这时，吴教授和老葛他们也走了进来。只见吴教授向她招了招手，说道：“阿姊，我带几个朋友过来坐坐。不会打扰你吧?” “本义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吴婶子欢笑着迎了出去，她将手里的果子搁放在一旁，然后热情的招唿我们进了屋。 这是一间平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是会客厅，里间则是居室。想来戚琪就躺在里间，我恨不得立刻走进去，但却被老王阻止了。他在我耳边轻声关照了一句：“小杨，我们毕竟是客人。千万不要急躁。” 我深唿了一口气后，总算冷静了一点。等我们几人坐下，吴婶子便奉上了热茶。 “山寨偏僻，没什么好招待。这是自家种的茶叶，你们将就着喝一些。” “吴婶子，你客气了。”老葛抿了一口，夸赞道：“这茶苦中带甜，饮下之后还有一股清香回味，实在是难得一品的好茶啊。” “你们爱喝就好。”吴婶子莞尔一笑，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她微笑时的样子十分娇美，虽然说也是四十出头的女人了，但看上去跟二十多岁的姑娘家没什么两样。 我见她好看，就不由得就多盯了一会。还是老王用咳嗽声给提了个醒，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手中的茶水上。或许是出于心慌，我整张脸都涨红了。吴婶子是经过人事的女人，哪能不注意到这个细节。为了掩饰此时的尴尬，她只好淡淡笑了笑，借着去照顾戚警官的缘由，急匆匆走进了里屋。 “小杨，我们是在做客。你该把疑神疑鬼的臭毛病给收起来了，看把人家吴婶子尴尬的。”这时，老葛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充愣，竟把我刚才的贪色当作了刑警的职业病。 第93页 “不打紧，不打紧。”吴教授放下茶辈，呵呵一笑，说道：“这也怪我没跟阿姊提前打个招唿，她一个人住习惯了，家里突然来了那么多客人，难免会有点不适应的。”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方便坐的太久，进去看完小戚，就赶紧离开吧。”老葛说着，霍的一下站起身来。 我们跟在他的脚步后面，一起进了里屋。此时，吴婶子正用冷水毛巾擦拭着戚琪的额头。她告诉我们道，戚琪刚病倒的时候，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现在服下了寨子里特制的草药已经好些了。但她的身子仍然虚弱，这几天恐怕都下不了床。 “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我见戚琪脸色苍白，一直昏迷不醒，心里还是放不下。 “明天应该就会转醒的。”吴婶子告诉我道：“这些草药带了点麻醉的效果，等药性过了就好了。” “吴婶子，草药方便给我看看吗?”老王紧跟着问道。 “这个恐怕要去问李族长了。”吴婶子听完，面露难色，她顿了顿又说道：“山里的草药都是李族长一手管制的，我们生病了就会问他拿，他也会大放的给。所以……” “没事的，吴婶子。我们也是随便问问。”老葛说着暗暗给老王使了一个眼色。老王发挥默契，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是的，请你不要见怪。” “好了，既然小戚有吴婶子你照顾，我们也就是放心了。”老葛说着，起身要走。吴婶子本来要多留我们坐一会儿，但听到吴教授说，待会还要去李族长家。她也只好作罢了，一路把我们送至门口。 出了吴婶子的家门，老葛突然又对吴教授提出说，给我们三人安排个歇脚的地方。说来也是，我们赶了几天的路，长途跋涉的别提有多劳累了。吴教授听了，笑着说：“早就安排好了，快跟我来吧。” 我们的住宿被安排在一幢新房子里，这幢新房共两层且一色的中式装扮，可以称得上是寨子里少有的豪宅。吴教授介绍说，这房子本来是留给李族长的孙子李正一结婚时用的。而如今家里出了事情，也就耽搁下来了。 我们一来就占用了别人家的婚房自然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是李族长刻意安排的，想必是推也推不掉。所以，就只好领情了。 吴教授把我们陪上楼后，为了不打扰我们休息，就自行离开了。他临走前说，晚上六点再来叫我们，然后一起去李族长家吃晚饭。 我一直躲在楼角，直到确定吴教授走远后，才去到老葛的房间。老葛见了我，很惊讶：“小杨，你不回自己房间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真能睡得着?”我反问了一句。 “当然，难道清闲，不睡觉干什么?”老葛微微一笑，将枕头垫得高高的。 “好了，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这时，老王也进来了。他是最了解老葛的，一早就看出了老葛藏在肚子里的小九九。 “老王啊，老王。你说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老葛嘲讽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南海。烟还未拆封过，看来是他事先准备下的。 老葛给自己点了一根后，也不问我要不要抽，就开始往下说道：“很明显，这是人家给我们布的局。既然我们已经钻进来了，那就得老实点。要不然，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你既然知道是局，为什么还把戚琪留在吴婶子那里。难道你就不怕她有危险吗?”老王听了，不免有些生气。 “小戚比我们早到几天，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我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要不然对付也就不会对她下重手了。”老葛勐抽了一口烟，又说道：“可我们不能看破这其中的端倪，只能当作她是因为不适应山里的生活而得了病，这样一来才不会引起对付的怀疑。换而言之，小戚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还可以这么认为，他们现在留着小戚是为了以后要挟我们?”老王则是看破了另一个层面。 这两人看得很明白，吴教授在紧要关头把我们引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龙尸寨，绝对不是调查午夜尸咒那么简单。午夜尸咒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幌子，而他真正的目的却无人知晓。我甚至怀疑，这个李族长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神秘组织内的要员。 尸老?亦或是老祖宗? “你们说这个寨子和组织有关系吗?”但我还不确定，所以很想听听老葛和老王的意见。 “目前我还确定不了。”老葛嘆了一声，他抽完第一根香菸后，才意识没有分烟给我。于是，立即递了我一根。我自然毫不客气的接纳了，房间内多了一个人吞云吐雾，空气瞬间变得浑浊起来。老王连呛了几声，又接着问道：“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顺着对付设的局走，既然他让我们调查午夜尸咒，那么我们就把它调查得一清二楚，我倒是很想看看在它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老葛淡定的说道，从他从容的外面来看，似乎早已谋划好一切。 “这么说来，我们要在这里耽搁些日子了。”我嘆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忧虑，毕竟我们人手少，时间久了总会照应不过来。 第94页 “可是，省城的案子……”老王还是会案子担心，现在我们与世隔绝，和陈博士他们也联繫不上。 “放心吧，案子交给老师，难道你还不放心吗?”老葛掐掉了菸头后，放肆的伸了一个懒腰。 第五十六章 夜访嫌疑人 到了晚上六点我们准时前往李族长的家中赴宴，李族长尽现地主之谊，虽说家里还处在丧期，但还是摆满了一桌好菜。山里的野味，对于长久生活在城里的我们来说是难得吃到的。因此，口感极佳。可唯一让我们感到为难的却是那一壶果酒。 老王说过千层柏的果子虽然没毒，但食用多了会麻痹人的中枢神经。所以，由这种果子泡制成的酒是喝不得的。然而，李族长的热情又是我们推脱不掉的。望着碗里的果酒，我身子不禁颤了颤。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眼尖的李族长发现了，他笑着说道：“酒都没喝，杨警官怎么就先醉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好尴尬的赔笑了一声。他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干脆自己先喝干了一大碗。 “怎么样?现在能放心喝了吧?”当他把酒碗放平的时候，语气变得冷淡了许多。我知道他一定怪我疑心太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热情。 “李族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了之后旋即觉得很尴尬，整张脸都给涨红了。在我低下头的瞬间，给老王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想法子帮我解围。 “老葛，你倒是说句话，要不然小杨可不敢喝酒。”老王或许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便顺手抛给了老葛。 老葛只好背锅，他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小杨，这里不是警队，你可以喝点酒，我不会怪你的。” 还是他反应快，能想到拿警队的纪律来当挡箭牌。 “报告组长，我还是不能喝。”我听了之后，忽的站了起来给他行个队礼。这时，老王轻轻给了我一脚，貌似在暗示我说：别太入戏了，能圆场就得了。 “你这是干什么?”老葛被我气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他好不容易帮我下了台，没想到我却给脸不要脸，不知道见好就收。 “有案子在手，就是不能喝酒。”我兀自提高了音量，希望全屋子的人都能听到。 “什么案子?”老葛听了之后，略微有些惊讶。 “午夜尸咒啊!”我嘆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吴教授，“既然我们答应了要帮吴教授调查此案，那么就得拿出和警队一样的纪律来。” “对对对，小杨说得没错。”这时，吴教授也发话了：“这事得怪我，是我把特案k组的纪律给忘了。” 他说着收起了自己的酒杯，然后又跟李族长解释了几句，并笑称自己也是特案k组的人，同样不能违纪。 一场喝酒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了，接下来我们把话题转移到了午夜尸咒上。李族长说自己的儿子李本明从小就听话，而且十分孝顺，肯定不会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来。所以，他对儿子的死充满了疑惑。 他的意思很明确，儿子李本明死于他杀。既然是他杀，我们就得找出最有可能作案的嫌疑人。于是，老葛就问，整个寨子里的人谁最有可能对李本明下手，动机又是什么。 李族长想了想，把矛头指向了本家侄子李本通的身上。李本通是他二弟的儿子，根据族规如果他没有子嗣，那么就可以在近亲中寻找一位男丁来继承族长的位置。李本明死后，最获益的也就是李本通了。 从李族长表面的叙述来看，我们认为李本通的嫌疑是最大的。因此，老葛建议由李族长本人出面，把侄子李本通叫过来问话。 李族长听了后又说，族里有规矩凡是涉及到家族内部的事情都须在祠堂当着祖宗的面解决。也就是说，我们得把办公地搬到李家祠堂。 我们吃完饭就直接去了祠堂，同时李族长叫孙子李正一去叫李本通前来问话。说来奇怪，祠堂是李氏家族最庄严的存在，但它的建造规格却显得平淡无奇。只是一间60平米左右的平瓦小屋。更让人奇怪的是，祠堂内只供奉了三尊牌位。一尊刻着李如柏的名字，另一尊刻着吴秀珠的名字，而第三尊却是一无名氏。吴秀珠不难推测，一定是李如柏的夫人，至于那尊无名氏的牌位就让人很费解了。按理说，能供奉在祠堂的人一定很受后人尊崇，但为什么会没有刻下名讳呢?这可是对先人的大不敬啊。 老葛在这尊无名氏的牌位前打量了许久，不由问了李族长一句：“这位是……” 李族长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件事本来是我们李家的秘密，但既然是葛警官发问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说完当即跪下向先祖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起身说道：“先祖李如柏当年逃离京城的时候，曾携带了一位红颜知己。这位红颜知己名叫孙雨露，是京城响噹噹的歌姬。当时，朝中很多权贵都对他青睐有加。可她偏偏对我先祖一往情深，他们躲避到此处后，更是恩爱不减，没多少时日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原配夫人，吴秀珠的嫉妒。因为她16岁嫁入李家，过了10多年都不曾有过孕育……” 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难以让人接受，李族长说到这里忽然间就停顿了。他兀自嘆了口气，对老葛说了一声--见谅。 第95页 其实，他不说我们也明白。吴秀珠因为嫉妒就做了一些对不起孙雨露的事情，不是把她害死了就是把她驱逐出山了。可是，李家的后人毕竟是孙雨露所生，他绝对忘不了生母。所以，必须把母亲的牌位供奉在祠堂。至于为什么没有刻名字，我想应该是孙雨露还没进李家的门吧。古时候，家族内的规矩可都定得死死的。 说话间，孙子李正一灰不熘秋的跑了进来。他站在我们面前，也不说话，只管一个劲的喘气。 “正一，你叔子呢?”李族长见不到李本通，便不由得问了一声：“他人怎么没来?” 李正一挠了挠头髮，吞吞吐吐的说道：“本通哥他说自己没犯事，这么晚了不愿意来祠堂。” “本通哥?”老王听了，忍不住多看了李正一一眼。 这孩子虽然有些稚嫩，但毕竟也是到了懂事理的年纪了。李本通和他的父亲李本明同辈，他怎么敢称唿叔子为哥呢?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正一，不许胡叫!”李族长听后，当即斥责了孙子一句，然后笑着向我们解释道：“本通也是个年轻人，刚结婚不久，平日子里和正一厮混惯了，两人就胡乱叫上了。” “既然，他不肯来。那么，就由我们去请他。”老葛说着吩咐了老王一声：“老王，你和小杨一起去把他带过来。” “好的。”老王点了点头，然后又叫李正一上前带路。 李本通的家离祠堂本就不远，我们大概走了7、8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李正一替我们敲了门，谁知道屋里灯亮起的时候，竟然传来妇人的辱骂声：“好你个小杂种，今天非要闹到底了是不是?” 辱骂声刚落，一个彪悍的妇人手里抡着棍子就打了出来。这时，亏得老王反应过快，一把将李正一推开，这才让他避免了当头一棒。 “你干什么?”我随即上前阻止，口中喊了一句：“警察，不要动!” “什么警察，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警察都管不着!”可她依旧蛮横，说着向我抡了一棍。我可不是李正一，那是接受过正规格斗训练的。说时迟那时快，一手接住棍子，一手反转擒拿，三两下就将这悍妇给制服了。 “啊哟!”她的手被我钳制了，痛得大喊大叫起来。 这杀猪般的喊叫声也把屋里的李本通给逼了出来，李本通举着蜡烛，一路小跑过来，急忙说道：“请你住手，不要伤了我家的婆娘!” “小杨，松手。”这时，老王也吩咐了我一声。他怕我太用力，万一把人家的胳膊拧断了就不好了。 “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再有袭警的举动，我一定抓你进派出所!”我呵斥了一声，就松了手。 李本通倒还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一边向我们道歉，一边把我们请到了屋子里。 但他家里的婆娘却一直怒气未消，所以当他要求给客人倒茶的时候，那婆娘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倒什么茶?警察不是好东西，这么晚上门一定没什么好事。” “这么说，你见过很多警察了?”我反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我见过的警察多了去了。”她听了，嘴巴一撇，不以为然的说道。 她的话很让人生疑，这寨子地处偏僻，几乎与世隔绝，她哪里能见到许多警察? “别听她瞎说，我们家都很尊敬警察同志的。”李本通嘿嘿笑了笑，当即把尴尬掩盖了过去。 “不瞒两位，我们这么晚来找你们，确实是有事情……”老王接着把话挑明了，可李本通家里的那悍妇等不及就又给打岔了，她双手插着水桶腰，大喊道：“什么事情?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李本明的死吗?我告诉你他死有余辜，和我们家本通没什么干系。”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呢?”老王也不见怪，耐着性子问道。 “他和寡妇吴婶子通姦，所以被老祖宗惩罚了。”李本通的老婆随即回答道。 第五十七章 悍妇口中的线索 李本明是有家室的男人，他在外头和吴婶子私通，于道德上是说不过去的。作为堂弟的李本通或许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他起手就给了自己的老婆一个耳刮子。啪的一声，打得很干脆。他的老婆是个悍妇。估计平时里河东狮吼惯了，哪里肯吃亏。挨了这一记巴掌后，瞬间闹腾起来。 “好啊，你敢动手打老娘!”她撩起衣袖，就跟丈夫李本明打了起来，“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 “小杨，快把他们拉开。”老王见了，赶紧叫我控制局面。 我本人早就对李本通家里的这位悍妇很不满了，当下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再次用一招简单有效的擒拿术将她制服。 这悍妇或许已经对我有了畏惧之心，在我面前不敢多闹，只是放声哭了起来。我随即松了手。要不然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在欺负她不成。等我松手后，她直接进了里屋。 “疯婆子!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李本通手指着里屋大喝了一声，然后笑着向我们赔罪道：“两位警官实在不好意思，家里的婆娘一向爱胡说，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啊。” “不会。”老王听了，微微一笑，然后反问他一句：“李本通先生，你现在方便跟我们去祠堂吗?” 第96页 “方便，方便。”李本通哈了哈腰，回答道：“要全力配合警察办事，这个我懂。” “那好，请你跟我来吧。”老王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但刚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看着我吩咐说：“小杨，你留下来。” “我……我留下来干嘛?”我有些惊讶，难道让我陪这个疯婆子胡闹不成? “你去安抚一下这位大姐的情绪，大晚上的别让她想不开了。”老王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显然话里有话。 “用不着的，这婆子才不会自杀呢!”李本通嗤笑了一声。 “哦……好的。”我嘆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已经明白老王的用意了。刚才当着丈夫李本通的面，这婆娘没有把事情说全，老王叫我留下来，正是为了让我单独找她谈谈。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李本明和寡妇吴婶子通姦背后的内幕。 所以，等老王他们走后。我又把那婆子从里屋叫唤了出来。她在里屋冷静了一会，情绪算是稳定了下来。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看来是因为怕我的原因。 “怎么?你怕我?”我试着和她扯开话题，“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你是警察，警察比老虎更可怕。”她巍巍颤颤的说道：“我刚刚和你动手了，听人家说，打警察是要被拉去枪毙的。”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 “不久前，我们寨子里来过一位警察。”她惶恐的说道：“好多人被他带去问话，后来就再也没出来过。” “不久前?”我惊得站了起来，赶忙追问道：“那警察长什么样?现在还在寨子里吗?” “他……他比你长得好看点。”她颤抖着身子告诉我道：“不过，你也长得不差。” “他人呢?”我重复了一遍，和这婆子讲话可真是累人，说话总没个重点。 “走了吧。”她悄悄瞄了我一眼，弱弱的问道：“难道你们警察杀人就不犯法吗?”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严厉的告诉她道：“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特案k组的警员是不会干出违法违纪的事情。” “那……那看来，这人不是你们特案k组的警察。”她接着说道：“我告诉你哦，我看到那位警察杀人了。那些被他叫去问话的人，都死得很惨，连肚皮都被剖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更加好奇，为了问话方便，干脆就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婆子也是个人来疯，她和我聊着聊着，忽然间就不紧张。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又接着把警察杀人的事情说了下去。 原来，三个多月前寨子里来确实来了一位警察，那人进山时是穿着警服的。所以，一眼就让人认出了身份。据说，这警察是李族长的客人，李族长招待他很热情。他到了寨子里，也没做其他事情，就是把李氏家族的年轻子弟接二连三的叫去问话。李本通的婆娘是个爱八卦的包打听，寨子里的事情很少是她所不知道的。她发现那些年轻人被叫去后，就跟着那警察一起失踪了。 “李族长说他们一起去附近城里办事了，但我是知道这些人都被那警察给杀害了。”她说完吐了一口气，然后往窗子外面张望了一番，“我还知道尸体都被埋在祠堂后面的土坡下了。” “真的?”对于她的叙说，我听着不免有些生疑，这女人一下说看到吴婶子和李本明通姦，一下又说看到警察杀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嚼舌根。 农村妇女搬弄是非的能力我可是见识过的。 “不信你可以挖开祠堂后面的土坡看看呀?”她的情绪激动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被我冤枉了。 “嘘!”我赶紧把手压在嘴边，示意她说话轻声点，如果情况属实，外人听了去，那还不毁尸灭迹才怪。到时候，我们去哪里找线索? “这件事情我们会追查到底的。”我紧接着又说道：“那么，吴婶子和李本明的之间有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呀?”她听了不由得格格一笑，然后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尽了，又告诉我道：“你是寨子外的人，不清楚事情也很正常。这个吴婶子年轻时就仗着有几分姿色爱卖弄风骚勾引男人，这婆子的骚劲只怕没几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了……” 说到这来，她对比了一下自己，显然是有些嫉妒的味道。我看她紧咬着牙关，醋意很浓，便试着安抚了一下：“再有姿色的女人也是会老的嘛。”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婆子即使老了，也贼心不改。”她说着，给我倒上了一杯茶，“我也是女人，知道守活寡的痛苦，可你说她谁不好勾引，偏偏去勾引李族长家的儿子。李本明大哥可是族长继承人，可惜了，最后还是被这骚婆娘给毁了。” “我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你有证据吗?”我听她一口一个勾引，再听下去也会感到腻烦，就想让她拿出证据来。 “我亲眼看到的，还用得着证据吗?”她冷冷一笑，很不屑的看着我，“你真要证据，我也是拿得出的。你们白天一定去过吴婶子家了吧?” 第97页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家的茶好喝吧?我告诉你这种茶本来只在李族长家才喝得着，要不是李本明给她带去的，她怎么可能会有呢?” 我听完立即喝了一口她家里的茶，然后回味了一番，果然发现味道没有像吴婶子家那般好。于是，又赶紧追问了一句：“这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茶的品种是李氏祖先从高丽国带来的，你说能不特别吗?”她说着醋意就更浓了，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我们家本通好歹也是李家的近亲，却也喝不到这种茶。” 古时的高丽也就是现在的朝鲜，朝鲜毗邻我国东北，地处寒冷。所以这种茶叶也只能在苦寒之地才能培育，这个龙尸寨的环境想来是达不到的。李氏后人既然能把这种茶叶延续下来，歷经几百年而没有绝种，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因此，除了族长一家之外的人喝不上茶，也很正常。 “李本通死了，你家男人不就有机会当上族长了吗?”在临走之前，我又试探着敲打了一下她的心声。 这女人看起来彪悍，但当你和她走近了，你会发现她实际上很直爽，你问什么她就会说什么。这样的人是我们警察最喜欢的一类，要是天底下的罪犯都像她一样，我们不知道能省下多少精力。 “我也很希望本通能够当上族长啊，但是由于我的存在，他最终还是会被人撂下来的。” “他当族长关你什么事?”我越听越有趣，不由得笑了笑。 “因为我不能生孩子。”她说着，神情开始暗淡下来，毕竟女人都有一颗当母亲的心，“李氏家规，族长必须在而立之年生育一个男丁。我们家本通都28了，看来是赶不上了。” “这个规矩倒是奇怪。”我笑了笑，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就起身离开了。和李本通家的婆娘聊了之后，我确实有了意外的收穫。但这么多杂乱的线索挤在脑袋里，也叫人思维混乱。但愿，老葛和老王能够看出些事情来吧。 我只身回到祠堂，里面很安静，似乎老葛的问话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不说话，表情也十分凝重。只见，李本通双膝跪倒在祖宗灵位前，他是在祷告?还是在忏悔? 我走近老王身前，悄悄问了一句：“怎么了?” 老王回答说：“等到12点吧。”低每匠血。 第五十八章 老葛的局(1) 晚上12点就是子时，到了子时李氏先祖李如柏就会开眼，这是李家几百年下来的传闻。所以，后世子孙遇到有什么难事裁决不了的时候，就会来到祠堂跪倒在祖宗灵位前。请求祖宗的审判。 老葛询问过李本通，李本通也说了实情，案发当晚他和自己家的婆娘在一起，并没有来到过祠堂。另外，他也说出了自己不可能当上族长的理由--他老婆是不能生育的。按照族规，李氏后人在30岁那年还没有子嗣的，就会失去继承族长的资格。 也就是说，李本通既有不在场的证明，也不存在杀人动机。根据老葛多年办案的经验，认为李本通的嫌疑可以洗脱。然而，李族长却一口要定自己的亲侄儿是杀人兇手。他说既然警察查不出来。那就只好请先祖审判了。 就是这样，李本通一直跪倒了12点。我和老王也一直注视着时间，很想看看到了12点祠堂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异样。 如果。李本通真的杀害了李本明，那么午夜尸咒会再次降临吗? 然而，时间一直持续到了1点整，祠堂里却仍旧风平浪静。或许，这足以证明祖先开眼，午夜尸咒都只是无稽之谈。 “请起来吧。”老葛终于给足了耐心，他对李本通说了一句。李本通由于长跪了2个多小时，膝盖早已麻木不堪。在我的搀扶下，才缓缓站起身来。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老葛又对李族长说了一句。 李族长虽然很不甘心就此罢手，但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更何况这回连先祖大人也没有动静了。所以，只好沉哼了一声，说道：“那有劳葛警官了。请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出了祠堂，我主动要求送李本通回家。看他这一瘸一拐的样子，行动起来确实不方便，老葛和老王也就同意了。 大概半小时后，我回到了住所。并自觉的走进了老葛的房间。我知道这时候，他和老王两人一定在等我讨论案情。 我也不墨迹，和老葛一起点上烟后，就把李本通老婆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老王听了有些云里雾里，他笑着说，自己办了那么多年的疑难案件，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么复杂的事情。 然而，老葛却依旧淡定自若。他弹了弹手中的菸灰说道：“吴婶子到底有没有和李本明私通，我们管不着。也不在我们刑警的职责之内。但是警察杀人的事情，就必须调查清楚。” “怎么调查?”老王皱着眉问道。 “我们可以去那个埋尸的土坡寻找线索啊!”我抢着回答道。 “你看看，这回小杨就比你机灵了吧。”老葛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时间，又说道：“3点出发，我和小杨一起去。” “那我呢?”老王惊讶了一声。很难相信，老葛竟然会撇下自己这个黄金搭档。 第98页 “你现在去找吴教授，今晚就和他住在一起吧。”老葛续上根烟，说道。 “明白了。”老王点了点头，起身走的很干脆。 老王离开后，老葛就陷入了沉寂，而我却感到坐立不安。我就算再木讷，也看得出来，这两人间一定发生过摩擦。要不然，老葛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最信任的搭档给支开的。 可眼下我们身处危地，内部绝对不能产生一丝矛盾，要不然绝无生机可言。所以，我才会倍感忧虑。低每见扛。 “葛组长，你和王警官之间是不是发生矛盾了?”我憋了一会后，终于忍耐不住。 “笑话，我和老王之间会有什么矛盾?”老葛笑了笑，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支开?”我紧追不捨。 “难道你认为吴教授不重要吗?”老葛听了，却反问了一句。 “他当然可疑。”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该不该派老王去监视呢?”老葛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想要抽菸。 他的烟早已抽完了，而我也只剩下小半包。 “省着点抽吧。”我将烟递了过去，附带着问了一句：“但你只让王警官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呢?” “至少他比你安全。”老葛点了烟，边抽边告诉我道：“老王和吴教授认识多年，知道该怎么应付的。” 接下来，我们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一直坐到了3点钟。 凌晨3点，是一个人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老葛选择出击的时机很恰当。我们一路静走，将脚步的声音压倒最低，最终绕过李族长的家，来到了那个土坡。 因为没有工具，我们只好用双手进行挖掘。这里的土质很生硬，我们只挖了一会，手便已经落残。不过，好在李本通的老婆没有开玩笑。大概半小时后，老葛挖到了半截尸体。这时候，他示意我不要继续深挖了，不然现场很难復原。到了明天就该被李族长等人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合力将尸体拖出后，就着手掩埋土坑。我们是都是刑警出身，还原现场是看家本领。 埋好土坑，我们抬着半截尸体回到了住所。在微弱的烛光下，开始检查尸体。尸体已经腐烂，面貌全非，我们只能通过肋骨来辨认性别。老葛虽然不是法医出身，但他的专业性毋庸置疑。他在尸体身上抽丝剥茧，捣鼓了大半个小时后，突然间大叫了一声：“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愣是被他吓了一跳。 然而，他并没有理我，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并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到底是谁啊?”我越看越急，不知道他究竟从这半截尸体上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间会情绪失控。 老葛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接连抽了三四根烟才逐渐平稳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吩咐我道：“小杨，你去把尸体藏好。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他的吩咐，我照做。我将这半截尸体藏在了自己的被子下，想来一时半刻是没有人会发现的。回到老葛房间，却见到他的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组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中年男人，只好投其所好，将身上最后一根烟奉献了出去。 “接下来，你听我说话，尽量不要插嘴。”老葛抹了抹眼睛，将烟搁置在一旁。 “章哲南的确到过龙尸寨。”他接着说道：“我和他共事多年，很了解他处理尸体的手法，截肢的时候总会选择从45度角下手。这种手法是很费气力的，一般法医都不会使用。所以，我刚刚看到那半具尸体的截肢口时，就已经肯定了。” “这么说，他真是组织的人?”他叫我不要随意插嘴，可我还是忍耐不了心中的惊讶。 “到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他点了点头，显得很无奈。 要知道他一直把章哲南当做是兄弟，在所有线索都指控章哲南背叛特案k组的时候，他还是极力反对，并一直坚持不懈的寻找章哲南的下落。可谁知道，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透顶的结果。 我知道，被朋友背叛的滋味不好受，所有能体谅他刚才为什么会失控。 “另外，小戚没有去东京。那天她离开我们后，就直返回了省城。”老葛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让她藏身在老师那里，并嘱咐她暗中留意警队每一个人的行动。目的是为了找出内奸。” “那发现内奸了没有?”我更加好奇，中途又插了一句。 “当初锁定了三个目标，分别是老王、吴教授还有你。”老葛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又说道：“所以，接下来我和陈老师一起制定了一个局。一个引诱内奸出动的局。” 第五十九章 老王是内奸? 老葛制定的局大体上是这样子的： 他让戚琪假装已经从东京回来了，并且还知道了有关组织据点的事情。然后再让她把据点的名字分别告诉我们三人，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中秋假期间突然收到那封邮件的原因。当然，那时的老葛并不能百分百确定龙尸寨就是组织的据点。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引蛇出洞，一旦当内奸得知龙尸寨已经暴露的消息。他就会立即通知尸老。而尸老知道消息后，会立即採取措施。他要么将龙尸寨转移，要么就是在戚琪和警队同事接触前，将她杀人灭口。 第99页 所以，他只要在暗中关注我们三人的动作即可。 我听完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告诉他道：“葛组长，亏你还是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没想到竟然会制定出这种漏洞百出的计划来?” “我的计划漏洞百出?”老葛不以为然，顺手点起了最后一根香菸。 “当然。”我点头说道：“首先，戚琪是我们的同事。我们在收到她邮件时，一定会去和他汇合。这是很自然的反应。其次。龙尸寨是娜娜有意暴露给我们的。这就说明，它对于组织而言根本是无足轻重。最后，尸老神出鬼没。他和内奸之间的联繫。你未必能够发现。” “很好。”老葛听完，立马夸了我一句，接着又说道：“既然龙尸寨无关紧要，那么内奸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去和尸老联繫。相反不是内奸的人，却会感到着急。比如说你和吴教授，你们一定以为戚琪发现了什么，就会急着和她汇合。” “难道王警官他没有和你提过这件事?”我吃了一惊，老葛已经把矛头指着老王了。 “没有，他只字未提。”老葛嘆了口气。 “会不会是因为省城这起案子太过突然，导致他给忘了。”我试着为老王解释道。整个特案k组就我和他的关系最好，如果他是内奸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接受不了。 “我认识老王那么多年了，他的性格我还会不清楚吗?”老葛冷冷一笑。告诉我道：“如果他真把这事放心上，早在接到小戚邮件的那一刻就给我打电话了。” “可我和吴教授不也是没有立即联繫你吗?”我还是想尽可能的为老王开脱。 “但吴教授依照约定去了荷花机场，而你在我面前表现出了着急的神态。”老葛解释道：“这足以说明，你们两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你已经认定老王是内奸了，那么这个局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引到龙尸寨中。”我很怀疑。他为什么要假戏真做。 老葛掐掉了菸头，往菸灰缸里吐了一口浓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因为吴教授到了荷花机场后并没有和戚琪汇合，他选择直接去了龙尸寨。因此，我又对他的身份开始产生怀疑。所以，叫戚琪跟了过去。当然，之后我也得过去。一来，我是放心不下戚琪的安危。二来，我想去龙尸寨找一找章哲南的下落。” “结果还真让你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我嘆了口气。跟着又问道：“可你真的不担心省城的案子吗?” “有老师和小沈，难道我还不放心吗?”老葛笑了笑，将靠枕挪动了一下，换了一个舒适的身位，接着继续说道：“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吴教授的真实目的，原来是为了李氏家族的案子。所以，他的嫌疑又洗清了。那么，剩下的只有老王。可老王又不是傻瓜，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他会想尽法子来弥补。” “把嫌疑全部推到吴教授的身上?”我想了想，问道。 “不错，所以我才让他们两人相处一室。”老葛点了点头，并用手指了指窗外说道：“天亮后，说不定就有结果了。”低刚叨划。 原来，他让老王去陪吴教授，并不是监视，而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同事也给了他一个下手的时机。 “也不知道天亮后，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望着渐渐发白的天色，不由得担心起来。 “至少老王不会把他杀了。”老葛半开玩笑的说道。 一个小时候，天终于亮了。老葛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去看看老王的杰作。” “我……我能不能不去啊。”我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待会该怎么面对老王。我对他的感情超过了一般人。 “你不敢面对?”老葛嗤笑了一声。 “是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沮丧的告诉他道。 “我又何尝不是呢?”老葛听了，不禁黯然伤神，用手挤了挤微微泛红的眼睛说道：“我和老王认识那么多年，这份感情不会比你生疏的。但既然是事实，我们就必须面对。或许，还能及早的挽救老王，不至于让他越陷越深。” 老葛说得很对，如果我们不揭穿老王，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到时候恐怕就难以回头了。 “对，我们应该去拉老王一把。”经过老葛的一番开导，我终于想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来传来了吴教授急促的声音：“葛组长，快开门。出大事了!” 我开了门，见了吴教授便问：“吴教授，出什么大事了?” “老王失踪了。”吴教授一边喘气，一边告诉我道。 “老王失踪了?”我重复了一遍，但没有任何惊讶。 “他该不会选了最差的方案吧?”老葛皱着眉毛，喃喃自语的说道。 所谓最差的方案就是逃跑，因为老王在被识破内奸身份后，只能做出两种选择。要么继续伪装，要么立即逃跑。 “什么意思?”吴教授听不明白，老葛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哦，没事。老王的事情我以后再向你解释吧。”老葛旋即淡淡一笑，又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小戚吧。这会儿，她也应该醒来了。” 第100页 “原来，老王是故意失踪的啊。”吴教授听后，感觉自己只是虚惊了一场。 我们三人出了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了吴婶子的家中。进屋后，发现戚琪已经能够站起来了。 但她的身子仍旧很虚弱，还是不能下床。 “老王呢?”戚琪扫视了一圈，发现我们当中没有老王。 “走了。”老葛淡淡的回答道。 “欸!”戚琪嘆了一声，感觉很无奈。老葛的回答，已经从侧面告诉他老王的身份就是内奸。 “好了，先不提老王了。”为了不引起吴教授的怀疑，老葛旋即转变了话题，“你是怎么生病的?” 她虽然是女子，但毕竟也是从警校毕业的，就算山里的环境再恶劣，也不至于病的那么严重吧。 戚琪顿了顿之后，开始向我们说道经过。原来，她进山的时候迷路了。如果不是李正一带路，恐怕还没找到龙尸寨之前，就已经没命了。当时李正一不但为她指路，而且还给他喝了水。但问题就出在那一口水上，戚琪喝下水后，只过了片刻就感到头晕，接着就不醒人事了。 “吴教授，这件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老葛起了疑心，旋即望了吴教授一眼。 吴教授愣了愣，忙解释道：“当时正一确实来找过我，但他只是说有个女人晕倒了，他一个人抬不动，来找我帮忙而已。” 这么说，戚琪是被吴教授救回寨子里的。 “那个李正一很可疑，得好好审审。”我接着说道。 这人伤害了戚琪，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他一个孩子有什么可疑的。”吴教授笑了笑，然后又说道：“有可能他让小戚喝了山里的生水罢了。” 吴教授的解释是，山里的生水没有足够的光照，充满了病菌。即便是一头水牛喝了也会生病，何况是个人呢。李正一年纪轻，不懂事也是说得过去的。 “我倒是觉得小杨的话在理。”老葛听了，很贊同我的建议。他说既然生水喝了会得病，那么寨子里的长辈们应该都事先警告过自己的孩子。所以，李正一的行为纯碎恶意。 “那好，我这就去把这小子押过来。”我得到了老葛的认同后，就急着要省李正一。 “你别莽撞!”老葛随即呵斥了一声，“有李族长在，你能随随便便带走他的宝贝孙子吗?” “还是一起去祠堂吧。”末了，他补充了一句。 第六十章 推想 老葛明白要提审李正一，就必须尊重李家的族规。李族长没有拒绝，他只是强调了一点，正一还是个孩子，请我们在提审孩子时要注意分寸。关于这一点。我们当然是明白的。所以，当老葛面对李正一时，他的语气显得很温和。老葛是个结过婚生过子的男人，他知道该怎么对付孩子。李正一的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左右，说起来和老葛家的那位相仿。所以，在老葛循循善诱之下，他很快就招供了。 那天他拿给戚琪喝的水正是山里的生水，这种生水充满了细菌，人只要喝下去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肝脏和肠道都会感染，继而发烧昏厥。 “为什么?”老葛听了之后。笑着问道：“戚姐姐那么漂亮，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漂亮的女人有什么好?”李正一听了，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她们只会勾引男人。” “臭小子，你胡说些什么?”我一听到她侮辱戚琪，怒火就烧了起来。 戚琪对于我而言，是女神般的存在，我见不得她身上有任何污点，也不允许她被任何人抹黑。 “正一，这里是祠堂，你不能乱说话，要不然先祖为责怪的。”李族长轻声斥责了一声，然后又向我和老葛配了一个不是：“正一年幼无知，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不碍事的，每一个孩子都有调皮捣蛋的时候。”老葛微微一笑，然后向他还了一个礼，“不过。有时候也得好好管教一下才行。” 以老葛的态度看，他是要息事宁人了。可我绝不会善罢干休，李正一此举怎么能用调皮捣蛋来形容呢?人证物证俱在，他分明是蓄意谋杀。 于是，在走出祠堂后。我就跟老葛抱怨起来：“老葛，李正一虽然是个孩子，但他蓄意谋杀的证据确凿，怎么说也该追究一下刑事责任吧?” “老葛?”老葛听了，似乎很不习惯我对他的称唿，瞪着大眼看着我。 “哦……葛组长。”我随即意识到自己口误了。 “别紧张，你以后也叫我老葛吧。老葛这个称唿听起来亲切。”老葛微微一笑，又说道：“有李族长在，你以为我们奈何得了李正一吗?” 他说的也是。李正一是家里唯一的一点血脉。李族长就算拼了老命也会保全他的。 接下来，我们回到了住所。我首先去自己房中看了那半具尸体，尸体还在，只是越发的腐臭，还生出了许多虫子，不管是闻着看着都叫人怪噁心的。我不愿意多看一眼，当即锁了门走到了老葛的房间里。 老葛正在往菸灰缸里找抽下的菸头，看来他的菸瘾发作了，实在是煎熬不下去了。低刚宏才。 “既然没有烟抽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不由打趣了一句，但打趣归打趣，离开龙尸寨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待了一天，我越发觉得其实龙尸寨只是一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无非是想把我们引诱过来，继而拖延时间。而组织真正在意的是省城那起悬案。 第101页 “走?午夜尸咒还没解开，章哲南和老王的下落还没探明。神秘组织的线索还没找到，你竟然要走?”老葛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皱着眉说道。 “可你不觉得，待在这里是浪费时间吗?”我嘆了口气，并回答道：“我们很可能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特案k组人人都是虎，而且是兇勐的饿虎。”老葛笑了笑，又说道：“就算他们调离了一两只，那也无关紧要。” “那好，我再来问你。午夜尸咒会不会是组织故意设下的骗局呢?”我接着问道。 “依我看不会。”老葛接着着手找菸头，过了一下会，拿出了一截还有三分之一的烟屁股，咬在嘴里说道：“章哲南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个龙尸寨确实是组织的一个据点。但从他们毫不关心的态势来分析，这只是一个分据点。而且，也不存在什么机要的信息。所以，他们才放心让我们过来。” 他说着，点燃了烟，勐抽了一口，神情稍微舒缓了一些，“还有，整个寨子里只有李族长一人认识章哲南，这说明可能只有他一人是和组织有联繫的。” 我听了之后，点点头，然后说道：“他是族长，从身份上来看的确是最适合做联繫人的。” 老葛连抽了两口烟，烟屁股见底了，只好再次塞回菸灰缸。他舔了舔舌头，又继续说道：“眼下组织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拯救老祖宗。而李本明的死对老祖宗的健康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我敢确定午夜尸咒和组织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李家内部的事情。” “李家内部的事情?”我有些惊讶，又问道：“他们内部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有可能就是争夺族长的位置。”老葛沉吟了一番后，告诉我道：“我有个推想，说出来你帮着推敲推敲。” 我点了点头，竖起耳朵来倾听。老葛说，整件事情的起因很可能源于李家内部的争斗。李本明本来是族长的不二人选，但正是因为他和吴婶子有染，做出了有损李家形象的事情。根据族规，他已经丧失了继承族长的资格。所以，有人就像把他拉下来。 而这个人首先得具备继承族长的资格，换句话说得是李族长一家的近亲。从情况来看，好像只有李本通一家。但李本通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能生育，似乎从一开始就没了当族长的念头。所以，他不会冒着危险去杀害李本明。再说要把李本明从族长继承人位置上拉下来，也不一定要用到杀人的手法。 “对，他只要对外揭露李本明和吴婶子有染就行了。”我点了点头，说道。 老葛接着说，既然这么简单就能取缔李本明族长继承人的资格，那么为什么非要把他杀了呢?杀人是要偿命的，李本通不会那么傻。 “可是，除了李本通之外，又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取代李本明继承族长的位置。”我想了想，忽然又觉得李本明之死并非是因为有人想取代他坐上族长的位置。 我接着问道：“那接下来谁的嫌疑最大呢?他的动机又会是什么呢?” “李族长本人。”可没想到的是，老葛突然矛头一转，直指李族长。 “不……不会吧?”我瞬间被老葛大胆的推测给吓到了，“李本明是他的儿子，他应该最没有嫌疑的才对。” “原因很简单，李本明想要当接着继承族长之位，但李族长为了遵守族规，只好忍痛割爱。”老葛解释道：“我想他们父子之间一定争吵过，李族长在被逼无奈之下才设计了午夜尸咒这个迷局，杀害李本明是为了维护李家的族规。” 李族长因循守旧，我是看得出来的。老葛的推断或许有些道理，李族长知道儿子行为不检点之后，就打算取消他的继承资格。但李本明自己却不乐意，他执意要坐上族长的位置。而李族长为了维护族规，只好忍痛将他杀了。 “我想李族长一口咬定李本通是杀人兇手，也无非是为要维护家族的颜面吧。”老葛接下去说道：“只要认定李本通是兇手，那么李本明被祖宗惩罚的事情就可以澄清了。这样，既掩盖了丑闻，也维护了族规。” “实在是高明。”我听了不由嘆了一声，“只可怜了李本通，差点就成了牺牲品。” “不错，如果吴教授不把我们引诱到寨子中来。李族长也会找其他方法，来证明李本通就是兇手。”老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然，让警察指证兇手，大家会更信服一些。” “可他想不到我们特案k组的人不是那么好煳弄的。”我笑了笑，又问道：“你说这件事情，吴教授知不知情?” “他或许知道吧。”老葛说得很茫茫然。 第六十一章 吴婶子有隐情 我和老葛一直分析到大中午，肚子已经饿得哌哌乱叫。老葛用手摸了摸两边的脸颊，给自己提了提神。 “小杨，你身上还有烟吗?”他可以不吃东西，但绝对不能不抽菸。 “没了。早就抽完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这会儿自己也有些菸瘾了。 “诶!”老葛听了之后感到很沮丧，他从床上挑了起来，又对我说道：“走吧，去找点吃的。” 第102页 “那去吴教授家吧。”我本能的想到了吴教授，因为整个寨子里也只和他熟识。 “不，我们去吴婶子家。”老葛微微一笑。 我感觉他的目的不是很纯粹，如果只是为了吃饭绝对不会去打扰吴婶子的，更何况人家是个寡妇。我们两个大男人进进出出的，难免会遭到非议。尤其是让李本通家里的那婆娘瞧见了，以她的大嘴巴还把事情宣扬开去。她一定会添油加醋的说。你们看啊这两警察也被吴婶子那不要脸的骚婆娘给勾引了。 “我们两去只怕不合适吧?”我总觉得要找个理由。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说去探望小戚。”老葛瞪了我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 “对啊，这个理由不错。”我顿时开窍，不自觉的笑了笑。 我们两一前一后走下楼，老葛刚探头，却见到吴教授已经站在大门外了。 “吴教授，你这是?”老葛感到疑惑。 “我家阿姊吩咐我来叫你们吃饭。”吴教授笑着回答道。 我看他神色有些疲倦，看起来似乎已经等了好久。便问了一句：“吴教授，你干嘛不上来啊?” “我就怕你们两人在讨论案情，我听了不合适。”吴教授解释道。 “都是特案k组的同事，有什么方便的。”老葛摇了摇头。跟着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见外了。” “我这不是还在怀疑期吗?”吴教授喃喃说道。 “什么?”老葛略微有些惊讶，反问道：“谁怀疑你了?” 吴教授听完，苦笑了一身，说道：“葛组长，我们共事也有几年了。你的做事风格我还不了解吗?” 他噎了一口唾沫，接着说下说：“昨晚你叫老王来陪我，名义上是保护。可实际上是监视，对吧?” 老葛点了点头，但并不解释什么。 看到老葛默认了，吴教授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黯然。他是在伤感。没想到自己在特案k组工作了那么多年，竟然还得不到该有的信任。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老葛。谁叫他的行为值得怀疑呢?低斤向技。 “那我能问问你到底怀疑我什么吗?”吴教授眼睛盯着老葛不放，嘴上的语气更像一柄带着寒光的利刃。 “身份?”老葛见对方把已经把话挑明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希望我是什么身份?”吴教授倒也有趣，非但不直视问题，反倒还问起老葛来。 我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是在迴避。 “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吴教授，那个受人尊敬的专家学者。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吧?”老葛的目光与吴教授直视，眼神试探也是我们刑警的必修课。 “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了。”吴教授与他对视三四秒后，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好了，你们也饿了，快去吃饭吧。不然，我阿姊也会等急的。” 他是在刻意迴避吧?我在心里说道，因为只有心虚的人才接受不了老葛那如烈火般灼烧的目光。 我们跟着他来到吴婶子家中，吴婶子早已备下了一桌子的好菜。不过，山里人吃东西口味都很重，吴婶子做的菜虽然可口，但放的辣椒太多。我是南方人，怎么也有点不习惯。 更何况戚琪大病初癒，应该要吃点清谈的东西。于是，我便开口向吴婶子要喝粥。老葛听了，顿时瞪了我一眼，斥责道：“小杨，你可别犯浑啊!你不嫌麻烦，人家吴婶子还嫌麻烦呢。” “不麻烦，不麻烦。”吴婶子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杨警官哪里是自己要喝，分明是给戚警官要的。” “我?”坐在我对角的戚琪，稍稍紧张了一下。 “还是小杨考虑周到。”吴教授也笑了笑，用他专家的口吻为我申辩道：“你大病初癒，当然得吃点清谈的东西了。” “哦，是这样啊。”戚琪嘆了口气，然后阻止了正要去煮粥的吴婶子，“吴婶子，我不饿，没事的。不用麻烦你了。” 吴婶子听了之后还是执意要去，但最终被我和老葛合力劝了下来。我们吃完饭，帮忙收拾完碗筷。老葛就进入了正题，他开始询问吴婶子有关李本明的情况。吴婶子一听到李本明先是有些紧张，继而竟然变得愤怒起来。 “你们一定是听那个恶婆娘说的吧?”她指的恶婆娘自然是李本通家里的那位，我们没有回答，但也不否认。只有戚琪还有点煳涂，她多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杨，你快告诉我。” “李本通的老婆说吴婶子和李……”通常情况下，只要戚琪问我话，我都会如实作答，可这回事关吴婶子的清誉，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全啊!”戚琪急了，她很感恩吴婶子这几天的细心照顾，因此吴婶子的事情就特别挂在心上。 “那婆子一定会说我和李本明私通了。”我还在犹豫，可没想到的是吴婶子自己竟然说了出来。 “怎……怎么可能?”戚琪不相信。 “她说她亲眼所见。”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老葛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他接着补充了一句。 第103页 “笑话。”吴婶子听了，冷冷一笑，反问道：“难不成我们两人被她捉姦在床了不成?” 她的话把我们几人都搪塞了。 “老话说，捉贼拿赃，捉姦在床。她从来没进过我家，怎么就知道李本明和我私通了呢?”吴婶子缓了缓情绪，又说道：“总得拿出点证据来是吧?警察同志?” “不错。”老葛点了点头。 其实，吴婶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李本通的老婆可能只看到李本明进了屋子而已，至于进了屋子后到底做了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说通姦仅仅可能是她的臆测罢了。 “你们别听人家胡说，吴婶子根本不是那种人。”戚琪很愤慨的说道。 “那你能告诉我们，李本明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吗?”老葛又问道。 同样，吴婶子需要其他理由来证明自己没有和李本明通姦。可这时，她却犹豫了起来，一脸纠结的神情。 “阿姊，你就别犹豫了。只要葛组长证明了你的青白，那婆子以后就不会再说了。”吴教授看着着急，不禁规劝了一声。 “是啊，吴婶子。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你瞒着不说，我们没办法帮你洗刷啊。”戚琪也帮着劝说的。 “本明他人虽然死了，可名声还是得要的。”吴婶子嘆了一声，接着说道：“为了他的名声，我宁愿背负通姦的罪名。” “私通的罪名不洗刷，他的名声照样会变臭的。”我提醒了一声。 “私通就私通吧。”吴婶子苦笑了一声，为了守护李本明的秘密。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节。 “吴婶子，你不会不知道女人的名节大于天。”戚琪进一步劝道：“就算你不在乎，但也要为自己死去的丈夫考虑考虑啊。” “小戚说得没错。”吴教授又跟着说道：“我阿哥活着的时候没亏待你吧?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他啊。” “可……可我说出来会毁了本明一家的。”吴婶子似乎有些动容，但仍然不肯吐露心声。 “你一口一个本明，叫得那么暧昧。该不会真有事情吧?”吴教授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别人不信阿姊，难道你也不信吗?”吴婶子听了感到很伤心，哭丧着脸说道。 “小杨，你去把门关上。”老葛吩咐了我一声。 等我把门关上之后，他又对吴婶子说道：“吴婶子，你不用怕。你今天说的话，我保证不会带出这个屋子。” 吴婶子听了还是有些犹豫，她站起身来，兀自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话说出来了，所以这时候我们得保持安静，给他足够多的耐心。 第六十二章 真相背后 时间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吴婶子已经在屋子里打转了几百圈。我看得眼睛都疼了，心烦意乱的时候真想来支烟。老葛手里把玩着zippo手机，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时候，他最想要的就是中南海。 “阿姊。你倒是想好了没有?”吴教授是率先打破沉寂的人。 吴婶子停下脚步，愣了愣，最终坐回了椅子上。她长长嘆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愿意把事情说出来。” 我们磨了这么久时间，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所以，不由得打起精神来。 吴婶子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对我们娓娓道来。 原来，她守寡的这几年，日子过得十分清苦。这是可以想像的，家里没了男人。就没有了主心骨。更何况是在以农业为主导的龙尸寨，男人就是最主要的劳动力。可是，寨子里的人谁都没有伸出援手。唯独李本明一人，他时常会给吴婶子送点吃喝过去。吴婶子见了，自然很感激。但这世上有一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用于男女之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终于有一天，李本明暴露了其真实目的。 “难道他把你……”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一句。 “小杨。你这个随意插嘴的毛病得改改。”戚琪看了我一眼，努了努嘴巴。 “当然不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吴婶子接着说道。 她这句话太石破天惊了，我们在做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瞬间石化了。 “他是个太监?”我一听到无能。就想到了太监。 “不是的。”吴婶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原来，李本明是个同性恋。这事情放在都市里，似乎还能显得正常一点。但在与世隔绝的龙尸寨，守着森严的李家族规，就不能被容忍了。 “可他是结了婚的人啊。”我更加惊讶，只要结了婚是不是同性恋他的枕边人马上就能发现的。 “不但结了婚。还有了小孩呢。”老葛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他可能会问李正一到底是怎么来的。而吴婶子却提前说了出来。她告诉我们，李本明是同性恋的事情在结婚当晚就被他的妻子发现了。第二天，事情就闹到了李族长的耳朵里。李族长为了维护本家的颜面。勒令二人得保密，不能让外人知晓。 “但李族长一心想要把族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后人，所以他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吴婶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后，又接着说道：“这事情深深的刺伤了李本明的内心，从那时起他就对整个家失去了亲情。” 第104页 “难不成李族长强制性要求李本明和他老婆圆房?”我试着问了一句，如果事情属实，那么这个李本明也太可怜了。 “当然不是。”吴婶子摇了摇头，然后押抵了声音，“李族长自己和儿媳妇圆房了。” 吴婶子的话真是一句比一句震撼。我们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刺激感一波接一波。公公钻进了儿媳妇的被窝，这是乱伦的事情。我们南方人把这种事情叫做“扒灰”。 “这个李族长也真是太疯狂了。”这时，老葛也难免笑了笑。 “确切的说应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才对。”戚琪很反感，她手里握拳，轻轻的敲在桌子上。 乱伦不但是违背道德，更是对生命的一种不尊重。吴教授作为生物学专家，他最明白乱伦会给新生儿带来遗传病，导致生理缺陷。 “李族长是个很守旧的人。”吴婶子嘆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想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本家的利益吧。” “为了一个族长的位置，就能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出来?”我们都想不通。即便让李本通当了族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吧。他身体内怎么说也是流着李氏本家的血脉。 “你们可能不知道，李家族长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吴婶子继续说了下去，“它不仅仅是我们龙尸寨的统治者，更是亿万财富的继承人。” “亿万财富?”我们听了都不敢相信，这里地处偏僻，除了自耕自足的农业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经济收入。除非底下是个矿区或者埋了什么黄金。 “阿姊，我怎么就没听母亲提起过，我们龙尸寨藏着那么多的财富?”吴教授忍不住问了一声。 “龙尸寨当然没有，可外面有啊。”吴婶子接着说道：“你母亲没告诉过你吗我们的寨名为什么要叫‘龙尸’。” 吴教授摇了摇头，解释说母亲从寨子里逃出去的那一刻起，就决意要淡忘所有关于寨子的事情，包括这个寨名。 我们也很想知道，总觉得龙尸这个名字怪怪的。低斤坑才。 “龙尸是一个组织，一个无所不能的组织。”吴婶子继续说道：“但凡是我们龙尸寨出生的人都该知道，我们这里是被龙尸组织庇佑的。外人只要进了这里，得到了族长的认同，那么不管你在外界做了什么，杀人也好，放火也好，任凭谁都奈何不了他。因为，龙尸组织的人都会帮他把事情了结了。” 她说完又怕我们不信，便随意举了一个例子：“我记得几年前，寨子里来过一个小孩，听说在外边杀过好多人，甚至还把人皮给扒了下来……” “那人是不是叫谢乐?”我和老葛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会扒人皮的小孩只可能是谢乐，原来组织把他救走后，就让他待在这个寨子里啊。 “李族长好像是称唿他为小乐来着。”吴婶子回忆了一下，但记忆已经很模煳了。 她紧接着又告诉我们说，龙尸组织为寨子存放了一笔亿万元的巨额金钱，以备不时之需。而这笔钱只有李氏族长才能够调动。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富，李族长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到了今天，我们总算对神秘组织有了一点点了解。原来，它的名字叫龙尸。 “好了，我把话扯远了。”吴婶子顿了顿，跟着又说道：“李本明到我这里来，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不都已经有儿子了吗?谁还会怀疑他呢?”说道他儿子时，我不禁坏笑了一下。 “是不是李正一有了疑心?”老葛突然问道。 “不错。”吴婶子听了，略微有些惊讶，她惊讶的是老葛为什么能够未卜先知。 “纸始终是包不火的。”她嘆了口气，又开始往下说。 李正一和李本通的关系很要好，他经常去李本通的家里串门。但是，李本通是个结了婚的男人，而且又是那么年轻，难免会有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等不及到了晚上，大白天就跟婆娘办起那事情来。很不巧的是，竟然被李正一撞见了。 李正一还是个孩子，他看了好奇就要发问，如果，你不告诉他，他就会一直胡搅蛮缠下去。但这种事情又怎么好意思向一个孩子解释呢?换做其他家长，可能会以打架为由胡乱搪塞过去了。可是，李本通的那婆娘是个八婆。她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干脆就完完整整的把男女之事对李正一解释了一遍。 常言道，男欢女爱是人之天性。李正一虽然小，但只要有人肯教，很快就能明白了。他偏偏还是爱调皮捣蛋的人，他知道叔叔和婶婶会干那事情，他的父母也同样会。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暗中窥视父母的举动。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 于是，他又跑着去问李本通的妻子。李本通的妻子听了之后，就开始借题发挥，她说你阿爸不行，生不了你的。你有可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不，就是这句话让李正一生气了。他到家后，那是一顿胡闹，嚷着喊着问李本明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小孩。如果不是李族长好说歹说安慰他，这件事情很可能就穿帮了。 那件事情就给李族长提了个醒，他本能的以为有人已经开始怀疑了。于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要求李本明出去“偷腥”，从而掩盖不能和女性圆房的事实。 第105页 李本明迫于父亲的威势，只好胁从，他物色遍了寨子里所有人家，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吴婶子身上。因为，吴婶子是寡妇，家里没男人。还有，寡妇门前是非多。只要有男人多站一会，往里多看一眼，都会引起别人异样的眼光。 第六十三章 行动 我们从吴婶子口中得知了李族长家的秘密，逐渐解开了午夜尸咒之迷。其实，所谓的午夜尸咒纯粹子虚乌有。在我们刑警眼里，任何人为制造的诡异手法，都能用科学的方法解开。 从吴婶子家出来。时间又来到了傍晚，天色渐黑。整座龙尸寨又陷入了宁静，但我知道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我们在揭穿午夜尸咒之迷后，将面临和组织间的一场恶斗。 返回住所，老葛把我们几人召集在一起。老葛说，这个案子的隐情虽然已经知晓。但我们手上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光凭吴婶子的一份口供，是不足以让李族长认罪的。所以，必须寻找一个切入口。而他决定，将从李正一身上突破。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他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能知道多少事情。更何况。那一次在祠堂提审他后，李族长对他的保护更胜往昔。我们几乎没有单独接触他的机会。所以，我认为老葛找的切入口有欠妥当。低他华扛。 “因为李正一已经知道了内幕。”老葛告诉我们道：“我有种预感，这起杀人案他也有参与。” “不会吧?”我们听了，都感到惊讶。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是毁灭性的打击。李族长就算有意让李正一做继承人，也会等到他成年之后再把秘密说出来。 “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对李本通的称唿?”老葛反问了一句。 “本通哥……对，是叫本通哥!”我回忆了一下。最后肯定的说道。 “你们想像一下，李族长是个因循守旧的人，他一直把持着森严的族规，怎么会允许李正一乱了辈分呢?”老葛说出了自己判定的依据。“所以，我猜想李正一早就知道了内幕，而且也接受了事实。他在李族长面前的身份已经从孙子变成了儿子。因此，李族长也没有刻意纠正。” “如果你的推测没有错，那么李正一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切入口。”戚琪点了点头，她知道从未成年的孩子身上打开缺口远比一个成年人要来得容易。所以，她接下来又问道：“老葛。说说你的计划吧。” 老葛沉吟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他计划的第一步，是要让李正一喝下由千层柏果实泡制的果酒，执行这一步骤的人是李本通。在寨子中李本通和李正一的关系最要好。所以也只有他能够给李正一灌酒。 “可李本通未必会听我们的。”我马上找到了一个最大的漏洞。 “他要为自己洗簌嫌疑，就必须听我们的安排。”老葛很肯定的说道，接着往下讲第二个计划。 这一步需要戚琪来完成，她的任务是将李正一引诱进祠堂。李正一讨厌戚琪，只要戚琪激怒他，他一定会穷追不捨。 最后一步是由我来执行的，我需要事先潜入祠堂，然后等李正一到后，开始装神弄鬼。 “那我呢?”吴教授看到我和戚琪都有任务，不免有些着急。 “我需要你帮小杨，制作一件道具。”老葛微微一笑，接着叫我去自己房里把那半截尸体取来。 我取来那半截尸体后，吴教授只看了一眼，便发现了异常。同是法医部的工作，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章哲南的手法。他险些把疑惑说了出来，所幸老葛及时使了个眼色将他的话给按了回去。章哲南的事情还不能让戚琪知道，不然她的情绪会失去控制。 老葛让吴教授把尸体头颅切下，然后再将内脏掏空，只身下半具空骨架子。我只当他要做标本，带回特案k组，还担心没有福马林。可谁知道老葛真实的用意是要我套上这半截空架子。 “老葛，你不会疯了吧?”这半截尸体早已腐化，即便现在被掏的只剩下一副空骨架。可恶臭仍然没有减退，这叫我如何接受。 我一个劲的摇头拒绝，但老葛却始终坚持。他说如果没有这半截尸体作掩护，你今晚的任务绝对完成不了。我知道，他是相让我以这种扮相去吓李正一。但我觉得我可以化妆，没必要动真格的。 “这里谁能替你化妆呢?”老葛微微一笑，反问我道。 我看了戚琪，漂亮女人的化妆技术一定不错，所以我可以让她动手。然而戚琪却摇了摇头，告诉我道：“我不是好莱坞的化妆师，没有那种水平。” “小杨，为了给你制作这副道具，我可是忙乎了2个多小时呢。”吴教授也跟着劝了一句，他倒是劳苦功高，但做的事情简直是损人不利己。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表情僵硬，实在不愿意接受这副货真价实的道具。 老葛他们三人一起摇了摇头，看来是铁了心的。为了任务，我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将那东西往身上一套。 这人身前一定很魁梧，所以骨架极大，内腔能够容纳我整个上半身。从镜子上来看，我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老葛把行动时间定在子时，也就是晚上12点。我大概是在晚上11点30分的时候，混进了祠堂。祠堂门是不上锁的，这便于寨子中的人能够随时随地进去向先祖李如柏朝拜。寨子里没有多余的夜生活，所以一般到了9、10点钟，大傢伙都已入睡了。我在夜色的掩护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第106页 其实，即便被人发现了也没关系。因为，我此刻的扮相就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大晚上谁见了这东西，会不害怕的?我估计那人可能连喊话的功夫也没有，瞬间就被吓晕了。 祠堂的空间不大，也没有过多的摆设。唯一能够让我躲藏的地方，也就是那顶樑柱的后面。这根顶樑柱有十包之围，足以掩饰我的身躯。 大致在20多分钟后，祠堂外面有了响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只过了片刻，我看到了一个婀娜的身影。不用说，那人一定是戚琪。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飘了进来。 “贱人，你往哪里逃!” 不久后，李正一也跑了进来。我听到他骂戚琪贱人，脚底下的怒气就沖了上来，若果不是老葛让我到了12点整再出击，我恐怕就连一秒钟也等不了。 “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来啊。”戚琪朝他招了招手，姿势显得有些抚媚。 我从未看到过他妖艷的一面，不由得怦然心动。 “你放心我小李爷从来不会怜惜下贱的女人，等我抓到你后一定会把你的脸画花，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李正一说着，凶相毕露，他恶狠狠的向戚琪扑了过去。好在他还是个孩子，戚琪虽然刚刚大病初癒，但也能够应付得过来。 “你有本事抓到我再说吧。”戚琪边闪边问，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 李正一的步子有些摇摇晃晃，看来是被李本通灌了不少的酒。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到12点了，便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记了一遍。 “李正一，你这个不肖子孙!”我对准时间，陡然间从顶樑柱后面跳了出来。 “你……你是谁?”李正一看到我的“尊容”后，登时颤了颤。 “我是谁?”我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一具无头判官吗?” “无头判官?”李正一抹了抹眼睛，只觉得视线迷离。他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血脉膨胀，血液流通更快，这样一来千层柏果实的药效就发挥得更加激烈了。 不到片刻，他的身子开始左右摇晃，并且越来越激烈。 我知道这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出现了迷煳。于是，看准这个时机，登时大喝了一声：“李正一，你可认识李如柏大人?” “那是我的先祖!”李正一回答道。 “我是你先祖李如柏大人坐下的无头判官，专替他审判不肖子孙。你可知自己已经犯了死罪，下场将和你哥哥李本明一样。”我的语声变得更加严厉。 “我哥哥李本明?”他听了整个人瞬间被吓瘫在地上，颤颤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午夜子时，先祖开眼。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冷笑了一声，又说道：“李如柏大人早就将你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老人家命令我，将你严惩不殆!” 我说着，迈开步子，朝他跨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李正一吓得连哭带求，“这些都是阿爸，不……爷爷做的!” “你休要狡辩!”我怒斥了一声。 “我没有狡辩，说得都是真的!”李正一说着，连忙磕了几个响头，“请您相信我。” “那好，你把事情从实招来。”我接下去利诱道：“如果情况属实，可免你一死!” “谢谢判官大人，谢谢判官大人。”李正一连谢了几声，跟着说道：“其实话说到底，我爷爷也是怕您的。他常说，虽然李家歷代子孙都没见过先祖看眼，但先祖奶奶到底还是活着的。她老人家如今已是龙尸的首领，被大伙尊称为老祖宗。如果，我们后人破坏了李家的族规，即便先祖无力惩罚，她老人家最后也会出手的。” “先祖奶奶还活着?”我听了，反倒被这小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她不是陪同李如柏大人一同仙去了吗?” 第六十四章 抽丝剥茧 李正一说，和先祖李如柏同去的是原配夫人吴氏，也就是灵位上有名字的那位。而他口中所说的先祖奶奶则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歌姬孙雨露。他还说孙雨露就是龙尸的老祖宗。而我听了这些话后，先是有些震惊，但随即起了怀疑。孙雨露如果真的还活着。那她的年纪应该有几百岁了吧。一个人怎么可能活到这个岁数，这有违自然规律。 虽然，明朝信奉道教，世人多有吞服金丹的习惯。但当今科学足以证明，金丹内的化学物质，大部分是硫磺、水银等重金属物质。人服食了之后，只会加剧死亡，绝对不可能有长生不老的效果。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那个孙雨露能够从明朝一直活到现在。 “你确定孙雨露就是先祖奶奶，而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而已。”我跟着追问了一声。 “孙雨露就是先祖奶奶。这是爷爷告诉我的，爷爷的话应该不会错。”李正一回答道：“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 他说完，顿了顿，又向我讨饶：“判官大人，我都实话实说了，请你放了我吧。” 这时，戚琪又向我使了个眼色，她的嘴唇微微挪动了一下。我看得仔细。能够对上了唇语。她是想我继续问出午夜尸咒的手法。 第107页 “放了你也可以，但你要交代，你们是怎么杀了李本明的。还有你的母亲。”我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几声，接着又问道。 “阿……阿爸不是我杀的。那都是爷爷杀的。”李正一在叫阿爸时有些生疏，很显然他平日里是没有叫惯的。 他告诉我说，李族长之所以不敢违背族规，一来是因为因循守旧，二来是因为先祖奶奶孙雨露还活着。他怕得到惩罚。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有龙阳之癖的李本明当上族长。然而，有关李本明的内幕。别人是不知道的。寨子里的其他人，只知道李本明老实本分，且有了子嗣。他的资格完全可以继承李家族长之位。 而李族长已经上了年纪，也不知道哪天就会两眼一闭驾鹤西去。所以。根据族规在他有生之年应该提早选好族长继承人。这样一来，即便他去世了，也有人能够主持大局，继续执掌龙尸寨。 因此，如果李族长迟迟不让李本明上位，那么在别人眼里反而是他的不对了。可他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废除李本明的资格，更不能解释其中的缘由。要不然，他和媳妇私通的事情迟早会曝光，到时候他们家就彻底失去威望了。 所以，只好让李本明犯错，借午夜尸咒让他离奇的死去。这也就为什么，他会威逼李本明去吴婶子那里，而且会让李本通的老婆看到。 一切都是个局，一个足以杀李本明的局。只要李本明死的合理，他不但能够保住本家的威望，而且还能向族规有一个交代了。 李本明死后，他可以嫁祸给亲侄子李本通，也就是他拜託吴教授把我们“请”过来的原因。我们不但是外人，而且还警察，更确切的说是特案k组的人。他知道自己如果指证李本通的话，李本通必然要求依照族规请求先祖开眼，还他一个清白。就像当初在祠堂，老葛问不出结果时那样。先祖开眼毕竟是个迷信，李如柏绝对不会还魂指证李本通的。只怕，整个龙尸寨的人都明白。先祖开眼可能仅仅是个传说，不然这么多年下来怎么每一次出现过。低他冬圾。 要说每个族长都不会犯任何一点小错误，估计没人信。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就算是圣贤也是会犯错的。 他们害怕的是族规，因为有李族长维护着族规。而李族长之所以一丝不苟的维护族规，那是因为在族规之上还活着先祖奶奶。 正是如此，他们必须要设计让我们来指证李本通是兇手。这样，寨子里的人也会信服。可是，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李本通的老婆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而李本通为此早早断绝了继承族长的念头。 在他行兇杀人的那一晚，用千层柏果子泡制的酒灌了李本明一通，就像我们今天对付李正一那样。然后，李本明跪在祠堂，名义上要他接受先祖的审判，然后好确定他为继承人。实际上，却是要用假借午夜尸咒杀了他。 至于李本明为什么会七窍流血，而且身体上没有任何一点伤痕，并且死后还能起尸。李正一说，多亏了章教授带来的病毒。 只怕这种病毒就是我们遇到过的新型病毒。当初娜娜说，组织研究失败了，可能仅仅是用来搪塞我们的。 李族长做这些事情，本不该让李正一知道的。毕竟，李正一未来要被扶植成为继承人的。他的内心能简单点，就简单点。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说李正一从小就有偷窥的习惯，所以这件事始终是被他发现了。既然让他知道了，与其找编故事隐瞒，倒不如讲个明白。 李正一所知道也就这些，而且都是从李族长口中得知的。因此，他并没有直接参与杀人计划。 “我都说完了，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李正一看着我说道。 他的眼睛更加迷离，看来酒的作用更加明显了。 “你走吧，我会向李如柏大人求情的。”我点了点头，反正目的也达成了，就不为难这个孩子了。 可当他刚站起来的那一刻，戚琪却喊了一声：“等等!” 只怕她刚刚听到章教授的字样，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会联想到章哲南身上。 “干嘛?”辛苦这时，李正一因为酒劲太大，扑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戚警官，我们快走吧。”我催促了一声，怕的是李族长会赶过来。 “小杨，你告诉我哲南是不是在这里?”她激动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稍稍迟疑了一下，告诉他道。 “琪琪，你快出来!”然而，就在这时候。祠堂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我还记得，是章哲南没有错。他的一声琪琪，我终身难忘。 戚琪身子颤了颤，随即转身沖了出去。而我见了，也随即跟了出去。而就当我们两人正好跨出祠堂的那一刻，只听得身后一阵剧烈的轰鸣。紧接着，一阵强大的冲击波携带着罡风将我和戚琪弹了开去。 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终重重砸在了地上。所幸，并无大碍，只是有点轻微脑震盪。等我明白过来，我才知道原来刚刚是祠堂爆炸了。 “戚警官!你没事吧!”我起身后想到了戚琪，急着大喊。 但我扫视了一圈后，发现章哲南已经抱住戚琪。我见了赶紧跑过去看情况，发现戚琪已经晕倒了。 第108页 “她没事吧?”我问了一句。 “没事。”章哲南轻轻回了一句，然后将她抱给了我，“琪琪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你要去拿里?”我接过戚琪，当即将他喝住。 “我去哪里用不着你管。”章哲南冷冷说了一句，紧接着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老葛的声音：“站住!” 他喝住了章哲南，章哲南的身子微微一颤，迈开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老葛不愧是老葛，这么复杂的事情也能够调查得清楚。”章哲南见到老葛后，就不打算走了。他顿了顿之后，转过身来，朝我们走来。 李族长见到他之后，慌忙问道：“你……你怎么不炸死他们?” “屋里有琪琪，我下不去手。”章哲南嘆了一声。 原来，李族长知道我们特案k组不是好煳弄的，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引狼入室。但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知道我们只要待下去，迟早是查到点东西的。于是，他提前做了准备。如果我们发现了情况，他就会选择让章哲南炸毁祠堂，让我们粉身碎骨。到时候，就可以跟寨子里的人解释说。我们几个外地警察对先祖不敬，所以先祖大怒，做出了雷霆般的惩罚。 至于被炸毁的祠堂，以后还是能够重新搭建的。 可当章哲南看到戚琪也在的时候，出于当初的男女情分，他就不忍心下手了。所以，在炸毁之前，他好心提醒了一句。 “难道你就忍心让李正一也被炸死吗?”我冷冷问了一声。 “哼!”他听了沉哼了一声，笑着说道：“李家的颜面和几百年下来的族规大于一切。人没了，只要我还在，就还能再造出一个李正一来。我相信到时候，先祖奶奶会明白的。” “不，你错了。李族长。”章哲南听了之后，说道：“老祖宗早就对你的举动失望透顶了，你以为你做的一切能够逃过李家的族规吗?即便你不把他们请来，老祖宗也会有办法把这些人请过来的。” “是通过娜娜之口吗?”老葛接着问道。 “不错。”章哲南点了点头，说道：“当初尸老跟她说过，她被捕后，一定要说出龙尸寨的名字。以便把你们引过来。” 原来，娜娜供出龙尸寨，也是老祖宗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来对付李族长。而我们一开始就被人设局了。 “既然老祖宗那么厉害，为什么自己不动手，而要假借外人呢?”老葛又问。 “老祖宗和李氏先祖有过夫妻之情，她总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后代吧?但她多年来一直替李氏维持着族规，又不能不执行，所以只好藉助你们的手了。”章哲南说道。 老葛和特案k组最擅长侦破疑难案件。所以，我们必然成为第一人选。 第六十五章 章哲南最后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先祖奶奶是绝对不会抛弃我的，我可是她的后人啊!”章哲南的话，无异于给看李族长毁灭性的打击。他的情绪瞬间失控，陷入了癫狂状态。他紧接着狂笑了几声。便向身后狂奔而去，片刻后消失在黑夜中。 吴教授喊了一声：“李族长，你去哪?”他要追赶上去，却被老葛一把拉住。老葛说，由他去吧，现在该处理一下我们特案k组内部的事情。内部的事情当然是指章哲南，既然他人已经现身了，我们就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问清楚。 “哲南，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老葛问道。他见到章哲南之后，情绪趋于稳定。或许是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事实了吧。 “我知道我不说出来，你这辈子都不会罢休的。”章哲南微微一笑。然后指着那一堆废墟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吧。” “去哪里?”出于防范，我问了一声。 可章哲南没有理我，他走近废墟，着手在残垣断壁之中清理爆炸物。接连搬开几根大木桩后，我们看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原来，祠堂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个秘密的地下室。 我们跟着章哲南下了地下室，却发现这个地下室是寨子里唯一通电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几台大功率的发电机，以及一整套先进的医学仪器。章哲南说，这是一个手术室，设备都是从美国购来的。虽然都是几年前的东西，但仍然可以继续使用。当初。建造这个手术室的目的，只是为了培训谢乐的外科手术水平。 组织为什么愿意保护外界那些不法之徒，而且是来者不拒。其真实的意图是为了给谢乐提供人体标本，因为外科手术的精髓就在不断实践。这里有着难以抹去的血腥味，我们能想像当初谢乐活剥了多少张人皮，一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一端是通向李族长家中的，入口就在他的床底下。”章哲南往另一个通道口指了指，然后笑着招唿我们道：“这里简陋了些，你们随便坐吧。” 我将戚琪安放在一张软床上，然后和老葛、吴教授并排坐到了一起。这时。只听章哲南嘆了一声，喃喃说道：“恩……该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人皮尸案说起吧。”老葛提了一个醒，“谢乐是你杀的?” 第109页 “算是我杀的吧。”章哲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只是传达了尸老的命令，他想让谢乐死。” “为什么?”老葛又问道：“据我所知只有他才能救你们的老祖宗，杀了他老祖宗怎么办?” “谢乐毕竟是谢刚生的，他并没有完完全全继承吴家人的基因。因此，他根本领会不了《欧稀范五脏图》最后一卷的手术内容。组织已经对他失去耐性了，虽然他本身来没有几日好活了，但多留他几日，对组织就多几分危险。我们是知道葛大组长你能力的，一定能从谢乐身上问出点东西来。”章哲南回答道。 “既然你们已经对他失去耐性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或是把他囚禁起来等他自己死亡?”老葛感到不明白，他想了解组织让谢乐犯下这起人皮尸案的目的在哪里?低亚每技。 章哲南听了，把目光对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我慌了一下。急忙问道：“组织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章哲南摇了摇头，告诉我说，尸老没有说，他只知道尸老很看重我，并且想拉我入伙。人皮尸案最大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能够顺利的进入特案k组。尸老希望我能在特案k组得到磨练，至少把能力提升到老葛的水平。 “可我不会加入你们的，相反我还会亲手消灭你们。”我严肃的说道。 “话可别说的那么满。”章哲南笑了笑，又对我说道：“当你真正了解组织后，相信你是无法拒绝组织的。” “组织到底给了你什么?”吴教授气愤的问道，在法医部，他最重看重的就是章哲南，可章哲南却寒了他的心。 “你知道吗?以你的天资假以时日一定能够超越我，成为我的接班人。” “我……我只能和你说声对不起了，吴教授。”章哲南感到惭愧，不由底下了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说道：“我加入组织并不是组织给了我什么，而是因为我要保护老祖宗。” “这么一个老妖怪，你保护他做什么?”吴教授听了，更加气愤，他干脆站起来，把手指到了章哲南的鼻子前，“你是特案k组的人，你的职责是打击一切罪恶。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助纣为虐!助纣为虐啊!” “你可以说我，但请你对老祖宗尊重一点。”章哲南听到吴教授对老祖宗有不敬之词后，突然间动了怒火。他一把将吴教授的手指移开，然后厉声说道：“我告诉你，这世上谁都可以死，就是老祖宗不能死。不单单是我们组织内部的人，就连你们也有义务保护老祖宗。” “老祖宗是谁?”老葛的声音盖过了章哲南，“为什么连老王也愿意为他效命?” “老王并不认识老祖宗，他也没有加入组织。”章哲南笑了笑，告诉老葛道：“老王只不过是恨你罢了。全都是因为你，害他没了家庭，毁了他的前程。你以为他这些年是心甘情愿做你的助手的吗?” “可我没害过他!”老葛的情绪激动起来，要知道这些年来他是真心实意对待老王的。 “但没有你，老王早就是特案k组的组长了。”章哲南嗤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争强好胜，每次都要和他斗，他也不会全身心的忙在工作上。或许，那起意外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老葛突然间怔住了，他无话可说，章哲南说得对，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和老王斗得太激烈了。如果，当时他能够体谅一下老王，或许老王家里的悲剧就不会上演了。 “但是，这也不能成为老王做错事的理由。”我听了忍不住替老葛说话，“他是一名刑警，作为刑警的首要任务是打击一切罪犯，维护社会稳定，而不是着眼于个人荣誉。” “呵呵……”章哲南讥笑了一声，冷冷说道：“说的轻巧，这天底下有几个人可以把自身荣誉置身事外呢?老王做不到的，你问问这位葛组长做到了吗?” “但不管怎么样，我与老王之间的竞争始终是公平的，而且我也从未想过用阴谋手段来陷害他。”老葛嘆了口气，沉声道：“你快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跑了。”章哲南干脆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真的?”我表示怀疑。 “老王没有加入组织，他所知道的一切也只是表面。他的死活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你说我有必要骗你吗?”章哲南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我恨他这个眼神，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瞧不起我。更可恶的是，戚琪竟然把感情给了这种作奸犯科的人。于是，我在心里咒骂了声：“都落网了还这么神气，看老子不咒死你!” 可没想打，我这声咒骂竟然还挺灵验的。我的话音刚落，他便“呜啊”的一声，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上，然后疼的蜷缩起来。 “哲南，你怎么了?”吴教授抢上一步，紧张的问道。 “我身上的病毒开始扩散了。”章哲南的面部表情已经趋于扭曲的状态。 “什么病毒?”老葛赶紧问道，他知道章哲南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第110页 “吴……吴教授，那张床底下有古柯硷，劳烦你取来，给……给我打一针。”章哲南没有回答老葛的问题，他用剧烈颤抖的双手指了指戚琪躺着的那一张软床说道。 吴教授毫不犹豫，从床底的药箱里，取来了一支古柯硷，跟着给章哲南注射了进去。在古柯硷的作用下，章哲南的痛楚缓解了不少。他喘着粗气，又坐了起来。 “没想到病毒扩散的那么快。这一针古柯硷维持不了多久，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抓紧时间吧。““病毒叫什么?” “老祖宗是谁?” 我和老葛同时出声，但我们问的却不是同一个问题。老葛关心的是病毒，因为这种新型病毒的存在可能会危及到社会。而我更关心老祖宗，因为我不相信孙雨露真的能够活几百岁。 “小杨，你别出声。让老葛问。”吴教授瞪了我一眼，作为生物学家的他自然更关心病毒。 “这种病毒是组织耗费了几十年的功夫才研制成功的，它的作用只怕你们也看到过。李本明的尸变，正是得益于此。”章哲南回答道：“细胞的母体位于日本东京，而在国内只有两个两个活体携带者，那就是我和娜娜。” “组织打算用来做什么?”老葛又问道。 “我不知道。”章哲南摇了摇头，说道：“我在组织内部算不上高层，很多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那你见过老祖宗吗?”老葛也不纠结他有没有说谎，只管接下去问道。 第六十六章 夜路 “见过。”章哲南顿了顿，点头告诉我们道。 “那你快说他是谁?”我听了可不就来劲了吗，顿时兴奋的问道。 “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章哲南一脸平静，无情的决绝了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秘密带到棺材里了。低亚叉技。 我对此感到很愤怒，要不是老葛拦着。恐怕早就对他动粗了。看他现在病怏怏的样子，在我手上绝对讨不了好。 “他一定是个很伟大的人吧?”老葛开始试着诱导，但这种拙劣的手段对普通人或许好有点效果，可眼前的章哲南是从特案k组出去的人，他早已熟识了各种审讯手段，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呢? 我以为老葛最终只是白费心机，自讨其辱罢了。可谁知这章哲南还真上当，也不晓得是不是刻意为之的。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和老祖宗相提并论。”章哲南用膜拜的口吻告诉我们道：“他拥有无上的智慧，能够执掌日月干坤，主宰天地无极。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他，并且为他效命。” “真的假的?”我听了他这番话。不由得感到反胃。这傢伙的脑子是不是被病毒毒坏了?怎么把玄幻小说里的桥段给搬了出来。这比让我相信孙雨露是老祖宗还要困难。 “可他活不久了?”老葛接着试探道。 “老祖宗的身子确实出现了一些状况，但是我相信只要龙尸组织上下一心，听从尸老的指挥，一定能够让老祖宗恢復健康的。”章哲南目光炯炯，心中没有丝毫的担心。 “能告诉我他到底活了多久吗?”这时，吴教授从中插了一句。 “他一直活着。”章哲南很干脆的回答道。 “哲南，你和我都是学医的。”吴教授摇了摇头，嘆道：“应该知道，人类的寿命是有极限的。而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长生不老之术。” “没错，这世上确实不存在长生不老之术。但我可以告诉你，老祖宗并没有违背自然规律。他确实一直活着，是科学的活着。”章哲南说到这里。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 看来古柯硷的效果要过去了，他的生命也即将终止。他极力克制了一下，然后看着老葛说道：“葛组长，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和……” “你要和我说什么?你能和我说什么!”他话未说完，便被戚琪打断了。戚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跳下床来，一步步走到章哲南的身前。 “你失踪了，我担心的要命。不管别人怎么怀疑你，可我始终坚信你是清白的。你不会背叛特案k组。可是……”戚琪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章哲南背叛的事实。给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我想这时候，她宁愿接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具尸体，一具被组织杀害的尸体。 “对不起，琪琪。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爱过你的。”章哲南的眼中也落下了眼泪，不过他的泪水中混带着血水，看着让人发憷。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吧，我们大家都能帮你的。”戚琪毕竟还是被章哲南的感情所打动了，她愿意听章哲南解释，也希望章哲南能够解释。 然而，章哲南的回答却是让她失望透顶的。这傢伙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不，我为老祖宗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没人逼我。真的，真……”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病毒完全扩散了。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气。只见他七窍流血，死状极其恐怖。 “哲南!”戚琪见了，难过得想扑上去。但被我及时组织了，我一把将她抱住，劝道：“不要啊，你会被感染的。” 第111页 “你走开!”戚琪用一肘，正好击中我的鼻樑骨。她是警队毕业的，气力本来就比其他女人来得大，更何况在这种异常悲愤的时候。我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顿时感到头昏眼花。 “不!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感染的!”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用过人的毅力挺了过来。始终死死的抱着她不放。 “你走开啊!”戚琪说着又给了我了一肘。 这一下，我真的挨不过了。只觉得头脑中嗡嗡的响个不停，最后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而等我甦醒过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颠簸在山路上了。老葛和吴教授一前一后，用床板弹着我前行。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上被他们他们绑了布条。 “老葛、吴教授，你们这事干什么?”我感到惊慌。 “你小子不要随意乱动!”老葛斥责了一声，“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抬着你走路很累的吗?” “那你们放我下来吧。”我嘆了一声。 “你现在不方便行走。”回答我的却是戚琪。 “为什么?”我循着声音，扭头看去，这时突然间感到一阵剧痛，“啊哟!” “你的鼻骨被我打断了。”戚琪很抱歉的说道：“这下山的路不好走，只怕会影响到他的伤情。小杨，我实在对不起你。” 若放在平时，鼻樑骨断了到没什么，可是现在身处在大山上，不是爬坡就是下破，任何高度落差都会影响到我的伤情。 “汗!没事的。”我笑了笑，并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只不过我以后可能没那么帅了，不会有女孩子喜欢我了。戚警官，你要对我负责哦!” “小杨，你小子倒是会占便宜的。”老葛听了，嘿嘿笑了几声，又说道：“我们小戚那长得可别人家全智贤还要漂亮，就你小子也配得上?” “老葛，你胡说些什么?”戚琪听了有些含羞，她唿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拿小杨当弟弟看，她的事情我当然要负责了。恩……我看怎么组里的小沈倒是不错，人长得机灵，身手也不错!” “对对对!”吴教授也开始搀和进来了，他贊同道：“小沈是个好姑娘，依我看挺适合小杨的。” “好了!好了!”我听着，不由心里来气，我杨思琦再不济，也不至于看上那个男人婆吧?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好意思拿我开玩笑?”而令我真正难过的是，戚琪那一句我一直拿小杨当成弟弟看，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没了章哲南，她也不会和我有男女之情。 “我们这么辛苦的抬你，难道连说几句玩笑话也不行?”老葛抱怨了一声。 “好了，老葛。”这时，我尴尬，戚琪她也尴尬，她当即把话题岔了开去：“你们有这闲工夫吵闹，还不如讨论一下省城的案情。” “还是戚警说的对。”我跟着帮腔，“也不知道，陈博士他们怎么样了?” 我接着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离上头定的破案期限只有三天了。而我们从这里赶到省城最快也要两天，如果陈博士他们没有破案，那么即便我们回去也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想起来，可真叫人担心。 “我们手头上没有更多的线索，现在分析案情也没多大的意义。”老葛嘆了一声，跟着说道：“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要赶快回到特案k组，助老师一臂之力。” “你们应该相信陈博士的能力。”吴教授听了，哈哈一笑，他的心态很乐观，“说不定，我们赶到后，他老人家已经把案子解决了。” “但愿如此吧。”我嘆了口气，然后又问道：“对了，我昏迷后又发生了哪些事情?寨子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听我把话说完，说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直至接连爬过了两个山坡，老葛才缓缓和我说道。 其实，整件案子说白了是一个局中局。简单的说，我们分别被李族长和龙尸组织给利用了。不过好在，我们有惊无险的侦破了午夜尸咒。可我不明白的是，组织既然觉得要放弃龙尸寨了，为什么还要派章哲南过来呢?他好歹也是个医用人才，留着他待在老祖宗身边，或许还是有点用的。 老葛的分析是，组织可能是真的是想制造出午夜尸咒的假象，用来维护族规。所以，得用到病毒，而事先我们已经了解，这种病毒只能靠活体孕育。所以，就把章哲南牺牲了。反正，他自己也说了，在组织里的地位不是很高。 “那么，你相信老祖宗就是那个孙雨露了?”我跟着问。 “当然不是。”老葛告诉我说：“我和你一样，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的事情。她若真的从明朝活到现在，那只能叫老妖婆了。还有，你别忘了那幅画，它也曾告诉过我们老祖宗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不过，我们至少可以肯定，孙雨露和这个组织脱不了干系。”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知道也没有用，我们怎么查?”我苦笑了一声，心想我们总不能穿越到明朝吧? “李家能把后人一直延续至今，那么孙雨露未必不可能。”老葛接着说道。他的意思，孙雨露可能早就死了，而她的后人却延续了下来。这个组织可能是由他的后人组建起来的，只不过是打了她的名号而已。 第112页 第六十七章 吴教授的看法 即便事情如老葛所言，龙尸组织是有孙雨露及其后人所组建的。但他们的初衷是什么呢?几百年前的孙雨露最多不过是北京城一个出名的歌姬，以现在的目光来衡量也只是出名的歌星而已。她真有那么大的能力吗? 戚琪说，李如柏的原配吴氏曾迫害过她，她或许是出于报復。要知道。女人的报復心是很强的。尤其是一个全身心付出而得不到回报的女人。想当初她肯放下京城舒适的生活，和李如柏一起躲到与世隔绝的山寨生活，就能看出她的牺牲和付出有多么大了。而这也正是造成她疯狂报復的原因。 可我总觉得我们所知道只是冰山一角，根本没有触及关键所在。我们大可从章哲南对于组织的态度来分析，他为了组织可以说是奉献了自己的一切，而且无怨无悔、甚至死了都不求回报。如果仅仅只是靠金钱或是权势这样的利益手段，是完全不可能培养出那么纯粹的死士。除非有一个能够将人彻底洗脑的信仰，方才能支撑起一批死士，忠心耿耿的追随组织，为组织效命。但这种信仰绝对不是一个歌姬可以赋予的，换而言之。孙雨露的身份不是老祖宗。她也不可能是创建者，或许只是其中一员，只不过是位居高层罢了。 所以，我最终的结论是，孙雨露或者她后人极有可能只是老祖宗的一个替身。 “小杨的推测很有道理。”老葛听了，点了点头，肯定道：“我也怀疑过替身，一个庞大的恐怖组织，除了有像蜘蛛网一般分散的窝点之外，更会培植一大批替身来掩护首脑和机要。” “我能说说我的看法吗?”这时候，吴教授突然问道。平时，他只提供法医方面的论证。很少参与对案情正面的推断分析。所以，他话音刚落，让我们都感到一愣。 过了片刻后，老葛才回答道“当然可以了，我们特案k组都是一家人，所有部门的成员都可以参与案情的讨论。” “那我就从哲南提供的线索找切入口吧。”吴教授顿了顿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章哲南其实在临死前向他提供了一条很隐晦的线索，那就是--“老祖宗一直活着，一直科学的活着。”当时，章哲南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严谨的。而且特意强调了科学两字。这说明什么?说明老祖宗的长寿，完全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而且章哲南本人已经知晓这种科学方法。 “吴教授，以你的学识来分析，什么样的科学方法能够让人保持如此长寿的岁数呢?”老葛听完，饶有兴趣的问道。 “简单的说，人来机体每天都进行着新陈代谢，而新陈代谢又是一个氧化的过程。因此，每个器官都会慢慢的氧化，置身完全衰老。所以，有很多科学家研究过新陈代谢缓慢的人，能比常人活得长寿。但这种人最多也就多活几年，绝对不会长达数百年之久。”吴教授说着说着。进入了专家的角色，不由得放慢了步伐。由于，老葛没有提前准备。两人前后动作不一致，险些就把我床板上磕了出去。 “不……不好意思。”吴教授慌忙向我道歉。 “没事，没事。吴教授，你继续吧。”我虽然心有余悸，但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打断吴教授的思路。 这时候，戚琪提出自己可以替代吴教授。让一个女人干苦力，本来不是我的风格，但是为了能够让吴教授的思维不受限制，只好委屈一下戚大美人了。 吴教授和戚琪交换了位置之后，又接着说了下去：“我记得前苏联和德国曾冰冻过活人，这种手段确实能够抑制人体的器官的消耗，延长寿命。但是，他们发现二三十年后，当冰冻人解封后，那些人的衰老会加剧，一天之内有可能是老十岁，或者更多。” “这么说，冰冻人只是在特定环境下的长寿，一旦解封很快就会死去?”老葛沉吟了一声。 “不错。”吴教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种方法只是表面，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生命问题，而且还会造成人与社会的脱轨。所以，我们可以排除这一种办法。那么，他们能够运用的方法，可能只有两种了。” “哪两种?”我们三人一起问道。 吴教授首先是个学者，最为学者在讲话时总爱丢书包，卖弄学问。所以，他的话很拖沓。刚才那番论断换了是我，我就会直接得结论，就说那两种方法。 “第一，是克隆技术。第二，是记忆培植技术。”吴教授的思路并没有被我们打断，他按部就班，继续往下说道：“照道理说克隆技术是最有可能的，而且目前的科学技术是足以支撑的。但是，对于这个组织而言可能性却非常小。” “为什么?”这下仅有我一个出声。 “如果我们之前得到的线索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组织至少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老葛告诉我道：“试想一下，距今一千多年的唐朝怎么可能会拥有克隆这种技术呢?即便我国古代的能人异士奇多，但他们的脑洞也不可能开阔到这种程度吧?” “不错。”我点了点头，然后反问了一句：“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不用啊?” “呵呵……”老葛听了冷冷一笑，又说道：“你小子也不会多动动脑筋，如果小沈在这里，恐怕早就想到了。” 第113页 “她……她能想到什么?”我不屑的说了一句。 “呵?”老葛听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脚步，亏得戚琪反应过快，要不然我又要遭罪了。 “还敢嘴硬!”他了口气，接着缓缓说道：“如果，组织没有自己独特的办法，他们能让老祖宗延续至今吗?” 对哦!经老葛的提醒，我忽然间明白过来了。千年前没有什么克隆技术，但老祖宗还是活了下来。这就说明，组织本身掌握了长寿的技术。而这门技术能够一直沿用至今，足以证明其实用性。 如果谨慎的思路来分析，组织为了求稳，绝对不会突然更改技术，只会在原有的技术上革新，不断弥补漏洞。即便克隆技术真的优于原先技术，但再启用前也会找人试试，而这个试用期绝对不是几十年可以结束的。 “所以，我的推断是第二种方法，也就是记忆培植技术。”吴教授又说道。 他说所谓的记忆培植，就是创造特定的外部环境，然后通过不断心理暗示，让后者以外自己就是前者。 “我可以理解为洗脑吗?”我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吴教授跟着嘆了一声，“但是这种方法存在很高的风险性，因为人的某些记忆会潜藏在潜意识里，一旦他受到刺激，让潜意识甦醒了，那么之前被洗去的记忆也会回来，那时候，他又会变为自己。” “对，一个人绝对不会甘心做其他人。”这时候，老葛又往前走了起来。 “但当他知道自己成为一个组织的首脑人物了，能拥有大量的财富和权力，他又何尝不愿意继续做下去呢?”戚琪问道。 “但每个人的思想不一样，这个组织之所以能够延绵至今，这说明他们内部的信条始终是一致的。如果老祖宗是由人轮换担当的，你能保证他能坚持最早的信仰和宗旨吗?”老葛解释道。 这显然不可能，因为每个人都有私心，有野心，有看待事物的不同角度。 “如此说来，这种方法也不可取了?”我听完，突然感到沮丧。我们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口水，讨论来讨论去，始终没有个结果。 “那倒也不是，既然有了猜想，我们就该用实验来证明。”吴教授否认了我的观点，他继而对老葛申请道：“回去后，我请求进行记忆实验。” 老葛听完，思考了足足有一公里的路，直到天际发白了，才应允道：“我同意，你回去后把方案写出来，我会递交给上级批准的。不过，你得调配好人手。我们特案k组时常会接手各种疑难案件，所以法医部绝对不能空出来。” “等等……”老葛话音刚落，我随即有了不同的看法，我挪了挪身子，问道：“你们准备拿谁做实验。”低以尽号。 让一个人的接受另一个人的记忆，无疑是一种残酷的做法。所以，又有哪个人愿意充当这个小白鼠的角色呢? “你!”就在这时，吴教授和老葛同时把目标对准在了我的身上。 “我?”这一瞬间，我惊吓得从床板上霍的一声坐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组织不止一次向我们表明，他们要拉你入伙。”老葛告诉我道。 他的意思是，组织想让我去继承老祖宗的位置。这个推测太疯狂了，疯狂到让我难以承受。就连戚琪也有些不知所云了，她用颤抖的声线说道：“不……不可能吧?” “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推测，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了让小杨来做个试验。”老葛果敢的说道。 “我拒绝!”但我反对的也很坚决。 “放心，除了你之外，还有我。”老葛紧接着又说道：“让我们两人的记忆对换。” “没问题吧?吴教授。”他继而侧身看着吴教授问道。 “我尽力吧。”吴教授回答道。 第六十八章 我的独角戏 吴教授的实验计划，叫我们所有人陷入了沉寂，我们的内心是忐忑的。以至于默默的走下了山。下山后，已经是快到正午了。戚琪在原先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而老葛也找到了老王的手机。我们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还在。这说明老王走的不是原路。 “你们说，老王会不会还在寨子里?”我起了疑心。 老葛听了之后，兀自摇了摇头，说老王不是组织的人，他不可能躲藏在由组织掌控的地方。这里的山区那么大，老王大可选择其他的道路。我想也是，老王既然选择了背叛，那么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上车后，老葛检查了一下油量，估计还能跑八九十公里左右。可从此处到最近的城镇至少有一百三十多公里，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徒步行走三十多公里。即多出一天的行程。 “但愿，半路能够遇到过往的车辆吧。”老葛嘆了一声，便启动了发动机。由于我鼻樑骨受了伤，车子便由吴教授和戚琪轮流交替驾驶。大概到了傍晚，已经走上了公路线，而油量也耗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一天註定是幸运的，不久后我们遇到了一辆前往张家界的旅游巴士。老葛将巴士拦了下来，并且亮明了警察身份。我们得到了帮助，搭乘着顺风车在晚上九点左右赶到了张家界荷花机场。 第114页 买了最早的航班，飞行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在前半夜抵达了省城机场。一下飞机。老葛叫我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其余人则直奔警局大楼。 我独自在医院做了鼻樑骨矫正手术，主治医生说伤势虽然不重，但建议这些天最好在家休息，不要做过于激烈的运动。可我心里记挂着那起案子，怎么能静得下心来休息。正所谓轻伤不下火线，我随即出了医院，打了一辆车直奔警局。 刚进警局大门，正好撞见了沈放，便打趣的问了一声：“小沈，你又出去买夜宵啊?” “是啊!”沈放冷冷的回答道：“陈博士和葛组长还在讨论行动方案。八成又要熬到天亮了。” “这么说案子有眉目了?”我跟着问道。 “你自己上去问陈博士吧。”沈放说着，径直向门外走去，她边走边说：“我得抓紧时间去买夜宵，陈博士他们还饿着肚子呢。” “记得帮我买一份炒河粉。”我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进食了。 跑上楼却发现老葛的办公室房门紧闭，戚琪告诉我说，老葛回来后就和陈博士一起锁在屋里了。他们在商讨最终的行动方案，这时候不允许其他人进去打扰的“到底是什么行动啊?”我又问道。 戚琪把我叫到了他们档案部，这时候档案部空无一人，其他同事早已经下班了。她给自己沖了一杯速溶咖啡，给我则倒了一杯白开水。 “陈博士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三具尸体，现在正在制定诱捕方案。”戚琪喝了几口咖啡后，告诉我道。 “在哪里找的?”我接着问。 “在城北开发区。一幢烂尾楼里。”戚琪说道：“我只比你早到了一个小时，知道的也不多，等小沈回来。你直接问她吧。” 我喝完水，和她一起静坐了会，大概半小时后，沈放推门进来了。她面无表情的将夜宵递到我面前，我打开一看竟然不是河粉，而是一晚只在上面加了一点咸菜的白粥。 “我不是叫你买河粉吗?”我心里来气，不由得咒起了眉头。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鼻子都伤成什么样子了?”沈放啐了我一声，接着说道：“大晚上吃清淡点的好。” “可这东西我怎么吃得下吗?”我瞥了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小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戚琪对我说道：“人家小沈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我不是不领情。”我知道刚刚失去了绅士风度，所以这会儿赶紧找个藉口弥补回来：“这不是明天还有行动嘛，就喝点白粥，哪里会有力气哦。” 沈放听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一边大口嚼着饺子，一边说道：“领导交代过，你明天可以不用去。” “不行!”我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明天的行动势必引来各界的关注，这可是出彩的大好日子，对于我这么一个刚刚进入特案k组的新人来说，正好是露脸的大好机会。更何况，我鼻子里还缠着绷带呢。我甚至可以相信到，如果那时有媒体拍到我的形象，他们会以什么词语来褒奖我这个带伤上阵的英勇警察。 “行不行，你跟领导去说，我哪里管得找。”沈放听了，没再理我，只管自己不停的吃饺子。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将一大碗饺子吃了个干劲。这种惊人的战斗力，不得不叫人心生佩服。 “小沈，你快跟我们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呗。”戚琪将一杯白开水递到她的面前，然后又问道。 小沈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哇的一声后，便开始对我们娓娓道来。 原来，自那天分头行动后，陈博士和小沈随即去了殡仪馆，但他们调查了老半天却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之后几天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当时的情况就连陈博士说也坦白说没有任何办法了，案情太过扑朔迷离，而时间又太紧缺。 到了今天我们原本打算要放弃了，可谁知道城北分居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在开发区一幢烂尾楼里发现了变异尸体的踪迹，据说还有几名外来务工人员遭到了绑架。 “这些尸体还会绑架人?”我略感怀疑。低以乐巴。 “那只是应付媒体的措词，你应该懂的。”沈放嘆了口气，跟着说道：“现在省城各家媒体都盯着我们特案k组，我们不能再出错了。” “那你以为这些媒体各个都是傻子吗?”我听完，不由得烧起了怒火。 其实，在回来的飞机上，我又对这个案子进行了重新整理。我想了好多，包括那天和司机的谈话，以及那一只没有沾染血迹的面具。最后，得出了一个新的推断。那就是司机在说慌，他其实是认识尸老的，而那天仅仅配合我演了一场戏而已。 当时，他放在藏尸仓里的确实是一具死尸，而那具死尸的身份应该是当中一名法警。说白了，兇手完的是一出李代桃僵的简陋把戏罢了。 因为法警在枪决犯人的时候，都会事先戴上面具，这样一来谁也见不到其他人的面孔。所以，即便当中一个法警被调了包也没人知晓。 于是，到了刑场，枪决执行完毕后。在返回的途中，那个混在法警中的同伙就可以行兇了。据我估计他身上很可能携带着病毒，虽然章哲南说在国内只有他和娜娜两人是活体孕育者。可是，他毕竟是组织内不起眼的角色，很多重要的讯息尸老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第115页 如果，我预料的没错，那个携带病毒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就乘机把病毒植入到了他们的体内。接下去，就有了尸体咬人事件。而为什么有一只面具是没有沾血的，很简单那个人没有死，我们看到那只面具有凹口，很有可能是他曾与其他几名法警搏斗时所造成的。 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司机能活下来，他颈部的伤口不偏不倚正好没咬到大动脉。因为，咬他的人是一个能够自我控制意识的活人。 倘若我的推断都成立，那么在我们内部肯定还存在内奸。而这个内奸的身份应该比老王的位置还要重要。 难道是老葛?亦或是陈博士? 我不敢想像，不由得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杨，发什么愣啊!”这时候，戚琪推了推我的身子，说道：“还不赶紧向人家小沈道歉。” “哦……”我回过神来，跟着向沈放说了声抱歉。 “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啊!” “你以为我就不气愤吗?”沈放感到很委屈，哭丧着脸对我说道：“那是上级的决定，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她说的没错，上级最不愿看到的是有死人的情况，以免再造成更大的舆论压力。所以，绑架这个措词就显得尤为合适了。绑架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营救的可能。 可不管是我们还是上级领导，心里都该有素。被这些玩意抓住的人，哪里还能活着?怪不得老葛一回来就要和陈博士一起锁在房间里讨论了。因为，这次行动，他们不单单是要击毙尸体那么简单，而是要如何配合演好一场拯救人质的好戏。 “可是，事情始终会穿帮的呀。”戚琪嘆了一声，担忧的说道：“如果，明天执行完任务后，带出来的是几具死尸，那么舆论的压力就会直指我们特案k组没有保护好人质。” 她的意思是说，那样我们就成背锅侠了。 “不对!我看这件事还真是一起绑架案。”然而，当她话音刚落，我忽然间改变了观念。因为，我想到了那个携带病毒的活体。他应该还活着，那么就有可能造成一起绑架案。 “小杨，你这个人就是善变!”小沈白了我一眼，吐槽道。 “不是我善变，而是我们要相信自己的上级。他们是原则的，绝对不会因为舆论压力而故意掩盖事实的。”我笑了笑，告诉她道。 第六十九章 出发之前 老葛和陈博士一直商讨到早上八点左右，才最终拿出了行动方案。他们两人的方案让我们感到很诧异，整个行动没有调动特警，也没有安排狙击手支援。所有的任务都由我们特案k组来执行。可是，我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整个特案k组够上前线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除却档案部的戚琪。那就仅剩下老葛、小沈以及我了。其余的警员被分调去其他分局办案，至今还没回来。 “老葛，就这点警力会不会太冒险了啊?”当老葛把方案告诉我们之后，戚琪率先提出了疑议。 “特案k组的每一次行动都是充满危险的，和犯罪分子斗争，从来没有安全可言。”老葛很严肃的回答道：“既然，我们选择当了刑警，那就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可我们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你可以申请支援，多些人手总归把握要大一点的。”戚琪据理力争，她说的是实话。目标在烂尾楼中。只要安排狙击手掩护，那么我们冲进去后的把握会更大一点。低医岁圾。 “你以为我不想吗?”老葛嘆了口气，点起了中南海，我看到他桌上的菸灰缸已经塞满了菸头，看来昨晚一定抽了不少。这会儿，他只顾自己抽闷烟，显然心里也有委屈。 “小戚啊，你在组里工作也有几年了，难道还不了解伟江的为人吗?”陈博士站了出来，他要替自己的学生说几句公道话：“如果还能有其他选择，我和伟江也不用那么煞费苦心的修改行动方案了。” “好了，老师。你也用不了解释了，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破案，给上头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老葛嘆了口气，将手里的菸头塞进菸灰缸里。接着又继续说道：“事情闹那么大，所有媒体的眼光都放在这件事情上了。我们也该体谅一下上级的苦衷，你们想想如果出动大量的警力，到时候不能将人质活着救出来怎么办?外界又会怎么想?” “难道我们去就能把人救出来了吗?”戚琪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这个责任就该我们承担吗?” 其实，话讲到这里大家都很明白了。上级顾忌警方的颜面，不会出动过多的警力，因为他们明白被那三具尸体抓到的人质，绝无生还的可能。对外界声称是“绑架”那不过是一缓兵之计，而他们想到的对策是由特案k组单独完成任务。 要对付那三具尸体，对于我们而言虽然会存在不少风险，但总体来说问题不是很大。我们完成任务后，人质却死了。那么，就可以对外界解释说是特案k组托大，要单独行动才导致了这个结果。这样一来，所有的舆论压力都会指向我们。可谓是一招弃车保帅的棋路。 “你们放心，这个责任我会一力承担。”老葛重新点燃了香菸，然后开始分配我们的位置。他让小沈做狙击手，在对面小区占领制高点，而我则和他进去诱敌，只要把尸体引诱到能够狙击的位置，就能够轻松解决了。 第116页 “还是让小杨做狙击手吧。”沈放听了之后，突然提出了异议。 她或许是想着我鼻子有伤，沖在前头不合适，便想着和我换位置来保护我吧。 “为什么?你看不起我啊!”我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管怎么说我是个男人，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去冒险吧。 “对啊，我就怕你掉链子!”沈放又气又恼，她一定觉得我没有领会好意。 “我还怕你掉链子呢!”我只能假装煳涂到底。 “好了!”这时候。只能由老葛来平衡了，他大喝了一声后，又接着说道：“狙击手的位置同样重要，你所要做的是一枪必须击毙一个，成功的关键与否全在这里了。” “是!”沈放点了点头，已经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老葛顿了顿，又接着对我说道：“小杨，你要记住。等小沈击毙那三具尸体后，你立刻撤出现场。剩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吧。” 我明白他此举是要独立承担解救人质失败的后果，因为在尸体全部被击毙后。各路媒体为了争夺头条，都会抢着冲进烂尾楼里。他们到了现场，就会看到已经死亡的人质。而这个时候，只要老葛在场，那么所有的焦点都会聚到他的身上。老葛让我提早退出，那是为了保护我。 “你这是干什么?”我听不下去了，提高了嗓门说道：“我也是特案k组的一份子，应该和你共同进退的。” “我能让你进现场，就已经不把你当外人了。”老葛微微一笑，递了香菸给我，“你已经承担了该承担的一部分，可以心安了。” “那我呢?”他话音刚落，戚琪随即站出来说道：“难道我不是特案k组的人吗?为什么整个行动没有我的份?” “你是档案部的人，你有你的岗位，这一次行动就不需要参与了。”老葛吐了一口烟，对他说道。 “难道你认为档案部的人就比不上刑侦部吗?”戚琪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对老葛充满了嘲讽。她倒不是不理解老葛的行为，只是责怪老葛不该把自己当成外人。 “反正行动方案已经定下来了，一个小时后就准备行动。”老葛坚决的说道：“你必须服从指挥。” “小戚，尊重伟江的决定吧!”陈博士见戚琪还要争辩，便提前出声，将她的话封在了嘴边。 只听他嘆了口气，又说道：“你们知道这次行动后，特案k组也许会被撤销。但这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伟江想要一人承担责任，无非也是想要尽力保全这个警队的精英组织罢了。” 正如陈博士所言，老葛尽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么，上级或许还能以处分他指挥不力的理由，想法子保全特案k组，也算是对我们背郭的一点补偿吧。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听到这里，沈放终于按耐不住了，她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说道：“我们做刑警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应付媒体?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不干了!” “小沈，请你冷静一下!”我见了，当即抢上前，用手摇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原本，我计划着她会给我一个耳刮子，或者是蹿上一脚。然而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且眼中有的只是温柔。我愣是一惊，心想这女人如此反常，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没严重到你们所想像的地步。”我的视线从沈放身上转移回来，然后看着老葛说道：“或许，人质还真活着也说不定。” 我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于是，我便把自己在飞机上的推测说了出来。老葛和陈博士听了，俱都点了点头。 老葛又点了根香菸，大口大口的吸了几次，方才继续说道：“小杨你的推断很有道理，可为什么我当初就没有想到呢?” “不止是你，不连我也没想到的吗?”陈博士嘆了一声，接着神色变得更加凝重，“那是因为我们都没考虑到警队里还有内奸。” “不错!”老葛点了点头，吐出一股浓浓的烟味，“我们以为在揪出老王和哲南之后，警队的内奸就算处理干净了。可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 “是啊。”戚琪接上去说道：“光是老王的身份不可能调动法警的档案，所以这名内奸在警队的位置应该……” “小戚，没有证据前，不能胡乱猜测。”戚琪本来想说内奸在警队是位高权重，但话还没出口，就被陈博士赌了回去。 陈博士毕竟老道，他知道祸从口出，如果我们有了怀疑，让那名内奸察觉了。那么，他一定会想着法子来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在明，他在暗，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好了，这事以后再谈。”老葛掐灭了香菸，跟着说道：“时间不多了，行动依旧案原计划经行，你们去准备一下吧。” “是。”我和沈放点头应道。特案k组虽然不同于一般刑警，但我们要动用枪枝，那也是得走程序的。 “小戚，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吧?”老葛微微笑了笑，又对戚琪说道。 “当然，我这就回档案部去!”戚琪也跟着笑了笑，她知道调查内奸的线索，要比这次解救行动来得更重要。 第117页 “记住……”在她走之前，老葛还是想强调了一句。 “保密是吗?”戚琪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工作。” 接下去我们各自准备，最终比行动时间早半个小时到达现场。而此时，现场早已被各路媒体以及群众围住。媒体是来抢头条的，群众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或许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所谓的殭尸，而现在能够有机会亲眼目睹，这样的诱惑力谁又能阻挡呢? 警局副局长老宋，是督导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此刻，他正在应付媒体的长枪短炮，他面带微笑，气定神闲，一一应付了各种刁难的问题。 第七十章 施先生 老宋告诉媒体说，警方从接到报案起，就已经掌控了一切。人质的安全已经确定，至于尸体绑架人质的原因，无非是想要喝蛇血。我们警方已经满足了他们所有要求，并且还稳定了他们的情绪。现在正准备展开行动。执行这次行动是特案k组，众所周知特案k组是我们警局的精英，请各位大可以放心。 老宋是个很会圆场的人，听他讲话总能体会到滴水不漏的感觉。可是，这一次我倒是感觉有些奇怪。尸体绑架人质，为的竟不是喝活人的血，而是要和蛇血。这个动机是不是太荒唐了。只怕媒体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小沈却告诉我说，关于尸体喝蛇血的事情早就由省城科学院的专家出来解释过了。有三位专家联合发文说，人死后发生尸变不是不可能，这是一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早前也有研究过，这次更向媒体透露了一些数据。数据上显示。人体尸变后，体内会变得非常炎热，需要不断降温，所以，他们会选择喝蛇血。 “因为蛇是冷血动物?”我问了一声。 “或许吧。”沈放嘆了一声。 “毕竟是专家!”我冷笑了一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喝蛇血降温本来是无稽之谈，根本无从考究。但是由专家出面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的公信度已经没有像早些年那么大了，但毕竟说话的份量还在。而且媒体为了显示自家的文章有深度，也会大量引用这些专家的观点。因此这样一来，老宋的解释就能站稳脚跟了。 但是我知道，如果人质死在楼里了，这一切措辞都将土崩瓦解。 老葛下车后，应上级要求，留出了一刻钟的时间来供媒体採访。一般来说我们行动前很少接触採访，但这次的事件已经发酵成全民热议的事件。从现场的布置来看，无异于一场现场直播。老葛作为这次行动的执行负责人，是不得不提前做一下秀的。 採访他的媒体虽然很多，但问题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只出动了这么点警力，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老葛的解释是，我们特案k组的成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完全能够应付这次救人行动。而且，我们制定的方案非常全面，绝对不会出现纰漏。 他在媒体面前表现的那么自信，这是上级想要看到的结果。他越是自信，事后媒体就越会以为是他的自负才导致了行动的失败。 一刻钟简短的採访很快就结束了，老葛说完一声不吭，向我们挥了挥手，就沖入了那幢烂尾楼。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沈放则是迅速到达狙击的地点--马路对面的一幢商务楼。 我和老葛进去后。开始逐一寻找尸体的藏身地点。虽然，老宋对外界声称警方已经控制了局面。可实际上，我们只是包围了楼层而已，至于尸体到底隐藏在哪里，根本不得而知。 这幢楼是小高层，加上负一楼的地下室共计有33层，因此我们两人的工作量巨大。老葛说，他估计过这些东西最感兴趣的还是活人，只要我们上上下下走个几遍，就能把他们引出来。我不反对，但也不看好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万一，那个活体真的存在。那么，他势必可以操控其余两具尸体。如此一来，我和老葛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然而。让人感到庆幸的是，我们刚走到18楼时，那活体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你们来了，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他微微一笑，似乎这是一种有预谋的等候。 “老葛，他是活的。”我听他开口后，不由得一阵激动。看来，我事先的推断是准确的。 “怎么?你费了这么多心机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幢楼里来?”老葛却很平静的问道。 “葛组长，你不要心急，请随我进来，我们坐下慢慢聊。”那人说着推开了位于左边的房门。我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老葛走了进去，便只好捨命相随了。走进屋子，我们看到了四个被绑架的人质，只见他们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生死已经悬于一线了。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老葛瞪了那人一脸，很严厉的问道。 “也没怎么，可能是饿坏了。”那人微微一笑，跟着向我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姓施，你们就叫我施先生吧。” “施先生?”我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问道：“难道你就是尸老?” 他听了之后兀自摇头否定，其实想想也就知道，尸老对于组织是何等的重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尸老是我的恩人。”他接着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感激。原来，他遇到尸老前只是个落魄街头的流浪汉。可遇到尸老后，尸老给了他一大笔资金，让他成为了有社会地位的上层阶级。 第118页 “这么说，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尸老的恩情?”老葛随口问了一句，紧接着给自己点了香菸。 “不错，我的一切都是尸老给的。现在，是时候还给他了。”他说着淡淡的一笑，算是对生命的一种释怀吧。尸老让他过了几年人上人的生活，可他却要付出生命来偿还。这样的交换到底值不值，可能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了。 “那么，请你告诉我们，尸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吧?”老葛吐着烟圈，摆出了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他尽量不给人犯精神上的压迫，以免他做出过激的行为，从而伤害到那些虚弱的人质。 “放心吧，我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你，尤其是小杨警官。这是尸老吩咐过的。”他笑了笑，目光从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周，跟着又赞嘆了一声：“果然一表人才，看来尸老没找错人。” 怎么又和我有关?我听了这些话，不免有些抓狂。 “尸老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我赶紧接上去问道。 “这个得让尸老亲自和你说。”施先生嘆了口气，并安抚我道：“你不必着急，时候到了，尸老自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时候，你也自会明白一切。不过，我在这里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组织不会害你的。” “尸老让我策划这起案件，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骷髅甦醒过来。”他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 骷髅又是谁?是潜藏在我们警队的内奸吗?低爪呆圾。 老葛听了竟然没有心思在把烟抽下去，他将还有大半截的菸头死死踩在了脚底下，接着嘆了口气问道：“骷髅是我们的人吗?” “当然，我想即便我不说，以你葛组长的能力也该预料到了吧?”施先生微微一笑，然后也拿出了一包香菸来，我瞄了一眼，发现竟然也是中南海的牌子。 “那么，尸老有没有让你告诉我们，这个骷髅是谁呢?”老葛接着问，但他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施先生随即向我和老葛分别抛来了一根中南海，他点上了火，继续说道：“尸老之所以叫我把他唤醒，无非就是像给小杨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我紧张的没有打着手里的打火机。 “接下来骷髅会和你玩个躲猫猫的游戏，他来躲，你来抓。如果，你能抓到骷髅，那么考验算是通过了。到了那时，也是你和尸老见面的时候。”施先生说着，走到面前给我点了火。 “你……你们这么做，不觉得很无聊吗?”我的身子颤了颤，这个尸老对我未免也太过抬爱了吧。他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仅仅是为了提升我刑侦能力吗? “为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充满意义的。”施先生笑了笑，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老葛身上，“当然，葛组长你可以一起帮小杨。” “难道你们就不怕骷髅被抓后，会出卖组织?”老葛听了，冷冷的问了一句。 “既然，我们敢把骷髅抬出水面，那么也就不怕他会背叛。”施先生的表情显得很平淡，他缓缓说道：“可骷髅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出卖组织的下场。所以，请你们放心好了。 “尸老会给提示吗?”到了这一步，我也只好坦然接受了。既然组织要使我疯狂，那么我就奉陪到底吧。 “难道你没有信心找到骷髅?”施先生听了我的话后，语气稍加冷淡了一点，“你要知道他可是安插在你们警队的钉子，如果不拔去会时时刻刻给你带来威胁的。” “你……”我顿时哑口无言。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间沖了上来，出其不意的从我手上抢过了手枪。 “你干什么?千万不要胡来!”我和老葛同时紧张起来。 “作为一个刑警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缴了枪呢?”他望着我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对于自己的大意失荆州之举，感到什么的惭愧。可正当我想要从他手上把枪抢回来的时候，他竟然对着自己的额头扣下了扳机。 碰!子弹打入脑袋，鲜血飞溅。 第七十一章 老葛的高徒 本次的营救行动大获成功，我们兵不血刃救出了人质。施先生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选择了自杀。不过，即便不是如此，他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他体内的病毒迟早是会扩散的。然而。我们对这种病毒又没有透彻的了解，根本研制不住抗体。还有在我们进入烂尾楼之前，那两具因为病毒而尸变的尸体早已没了威胁，他们死气沉沉的平躺在18楼的房角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恶臭扑鼻。 说到整个行动，最郁闷的要算是隐蔽在马路对面商务楼内的沈放，因为从头到尾她这个狙击手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我知道回到局里，她不免要有一顿抱怨了。 任务完成后，老葛给在外界督导的老宋打了个电话。老宋随即吩咐其他人沖了进来，讲人质和尸体一同带出了烂尾楼。人质被抬上来了早就在现场等候的救护车。送入医院救治。而尸体则是由警车待会局里。交给法医鑑定。 我们几人在全城各路媒体的大肆渲染下，一夜之间成了大英雄。特案k组再次取得了舆论上的主动权，并获得了上级的嘉奖。在当天的总结会议上，老葛又通知说，整个刑侦组的成员可以放三天假，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第119页 然而，目前刑侦组也仅仅只有我和沈放两人，加上他这位大组长也不过是三人。所以，我和沈放主动放弃了休假的机会。我们的理由几乎一致，一来其他部门的同事都还在奋斗，我们不好意思休息。二来，这个案子看起来是结了。但是，组织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奸细还没找到。老王的下落也没个音讯，有这几件事情悬在心上。怎么能叫人可以放心休息嘛! 老葛听了没有意见，但他还是吩咐我们好好休息一晚，今天刑侦部不用值班。于是，我和沈放两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后，就各自回到住宿休息。由于劳累了好几天，这一觉倒是睡得舒服。到了第二天，我的精神恢復了七八层，只不过鼻子上还隐隐作痛。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还需要小心呵护。坐着公交来到警局，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早上没有什么事情。那就是喝茶看报。我也藉此好好过滤了一番施先生说的那番话，以及组织早前做的那些事情。不难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或许真的想拉我入伙，而且还是准备让我担当重任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煞费苦心的栽培我了。不仅把我从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拉入位于省城的特案k组，而且还不惜制造一起又一起的疑难案件来锻鍊我的能力。 可是，这恰恰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你说我杨思琦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组织这么看得起。我一没家室，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族。二也没特别强的能力，先不拿自己与特案k组的其他同事来对比，光是和我同时入组的沈放就能把我彻底完爆了。 这是为什么?我想不通。只怕老葛和陈博士也想不通吧。 吃过午饭，眯了一会，老葛便通知我们刑侦部去他办公室召开会议。我和沈放进去后，发现他的办公室已然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戚琪是在我们之后进来的，但也没隔了多久。她进来一看到那人，就热情的打起招唿来：“小陈，你回来啊?” “是啊，戚姐。”那人微微一笑。 原来，那人叫陈锋。他也是特案k组刑侦部的人员。比我和沈放进组要早2年，总的说来还是我们两人的师兄。年前他被外派到边境，配合当地的缉毒人员参与扫毒工作。现在，那伙毒贩已经被抓获了，他就回来復职了。 老葛见了陈锋可别提有多么高兴，因为陈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在失去老王后，他正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而陈锋的及时回归，真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确切的说，陈锋是昨晚9点多回来的。他先来警局见了老葛，老葛就叫他了解了一下以往几起案子。所以，今天开会他基本上能够融入环境了。 “那好，我们别的话也不多说了。”老葛为我们做了一番介绍后，就开始切入到正题。他说，趁着警队目前没有案子，就着手开始调查骷髅吧。警队是一个打击罪犯的地方，内部绝对不允许存在奸细。 “小陈，你做过卧底，了解卧底的心理。那么就由你率先来说说看法吧。”老葛对陈锋说道。 陈锋去边境扫毒，跟着线人打入了贩毒组织的内部，所以他在卧底潜伏方面有着独到的经验。我们刑警办案的方法很多，有一种叫做“代入法”。就是把你自己当成那个罪犯，然后揣摩罪犯的心理，从而找出破绽。 “作为一名卧底，他首先得有一个不被他人怀疑的身份。比如说我，我是跟着线人一起打入毒贩内部的。”陈锋想了想，开始说道：“根据已有的线索来分析，那名代号为骷髅的内奸，在警队的职位应该不低。但也不会处在显眼的位置上，要不然不好潜伏。” 在我们警局最大应该的是朱局，但他为官清廉，恪守法律，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二三十年。所以，内奸不可能是他。 “难道是老宋?”我把陈锋的话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突然间想到了副局老宋。据组里的其他同事说，老宋这些年一直是个中庸份子，也就是既没有特别的功劳，也没有严重的过错。他只求安稳度日，然后从现有的岗位上退休。 “老宋?”戚琪听了，不由得蹙眉，摇头说道：“不会，应该不会是老宋。” “对，我也认为不会是老宋。”老葛抽着烟，说道：“老宋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虽然圆滑了一点，但原则还是很强的。再说了，以他现在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调动法警的档案。” 老宋只是个副职，而且在局里管得多是文教宣传方面的内容。老葛这么分析，倒也有几分道理。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只听沈放说道：“他本人不可能，可凭他在警队工作那么多年，总归还是有点人际关系的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陈锋听了一口否决道：“这个骷髅之所以能在警队卧底那么长的时间，我想一定得益于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做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只会亲力亲为。更何况，调动档案的事情牵扯的人多了，就更容易留下蛛丝马迹了。” “对啊!是我想得不够仔细。”沈放听完，后知后觉，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她虽然思维敏捷，但比起陈锋来还是显得有些稚嫩了。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追查方式。”陈锋顿了顿之后，又说道：“每个卧底都会有自己的上线，而我们可以从这个上线下手。” 第120页 “组织对外的联繫人一直是由尸老来负责的，所以骷髅的上线不出意外应该是尸老没错。”我沉吟了一会，接着提出疑议，“但是，这个尸老神出鬼没。我们要抓到他的难度，恐怕会比找到骷髅还要大。” “没错。”老葛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下去：“可是骷髅能够找到尸老啊!我们可以想法子让他主动去联繫尸老。” “不可能!”我嘆了口气，说道：“除非他沉不住气了，迫不得已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去联繫尸老。” “对!就是要让他沉不气。”陈锋笑了笑，跟着也掏出了一根中南海，真不愧是老葛的徒弟。 他抽了几口，接着说道：“骷髅在我们内部已经位居高职了，他一定不愿意放弃今时今日的地位。而且他也一定不会想到会是组织出卖的自己，因为他现在的位置对于组织来说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所以，我们只要主动放风出去。说是施先生在临死前，出卖了骷髅。那么，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向尸老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因为他的存在对组织而言，是非常有价值的。”沈放接过话茬，顺着陈锋的思路说了下去。 “不错，到时候我们只要暗中观察，谁有异动就可以顺藤摸瓜了。”陈锋点了点头，又说道：“届时，说不定还能抓到那个尸老。” “但是，万一那个骷髅沉住气了呢?”我不甘示弱，马上发现了漏洞：“骷髅不是傻子，他应该能明白这只是一招引蛇出洞的计策罢了。只要自己按兵不动，我们就拿他没办法。” “小杨，说的没错。”戚琪点了点头，贊同道。 “那就要看你小杨的表演了。”陈锋看着我笑了笑，接着递过来了一根中南海。 “我?我能做什么?”我先不忙接烟，急着问他道。低序叼血。 “组织不是要重用你吗?”陈锋反问了一句：“那么是你重要呢还是骷髅重要。” “当然是小杨重要了。”替我回答的是沈放，她说道：“组织都肯为小杨牺牲骷髅，那么问题就很显而易见了。” 第七十二章 计划和电话 “这不就好了吗?”陈锋微微一笑，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继续说道：“让小杨逼这个骷髅一把。” “怎么个逼法?”我很想知道，迫不及待的问道。 于是，陈锋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在他的计划中，我要伪造一起兇手案。并且被老葛亲手逮获，坐实兇手的铁证。而作为一名警员，知法犯法，故意杀人，法院一定会判我死刑的。如果组织真的很重视我的话，他们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到了那时候就会勒令潜伏在我们内部的骷髅，想法子把我救出去。 “小杨，现在已经是特案k组的一名刑警了。他没有非要杀人的理由，说出去连我都不会信，组织又怎么会相信呢?”沈放听了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妥。 的确。我这么年轻就加入了特案k组，只要好好干，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自毁前途的蠢事来呢? “对于一般人来说杀人无非是为了自身的利益，金钱和权势都能作为动机。”陈锋继续说道：“但这两样对于目前的小杨来说，都构不成杀人的动机。关于这一点，我想组织也应该明白。所以，我认为唯一能够让他们相信的只有你对戚姐的感情。因为感情而犯下错事，对于年轻人而言是很正常的。” “你……你说什么?”陈锋的话让我和戚琪两人紧张的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我和他只是初次见面，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戚琪?难不成是老葛告诉他的，若真是这样，那老葛也太八卦了。 “小陈，你乱说些什么?”戚琪羞红着脸。情绪显得有些急躁。 其实，以女人先天敏感的直觉。她应该一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只不过，她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为了不让我越陷越深，所以每次提起来都会刻意避开。 “我和你一样，也只是把戚警官当成姐姐罢了。”我也立刻解释一下，但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很酸楚的。 “那你们就好好演一场戏。”老葛跟着说道，他将手里的菸头拧灭了，然后对着戚琪微微一笑，“小戚你是过来人。应该能把握好分寸的吧?” “我不明白，你要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戚琪又问道。 “其实很简单，在组织眼里能让小杨走上极端的事情无非只有亲情和爱情。亲情我们是不能把控了，所以只好在爱情上下点功夫。”老葛解释道。他的意思是，我会因为戚琪而去做一些傻事。这样或许才能让组织和尸老相信，整件事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不是人为谋划的。 沈放是除了老葛和陈锋之外，第三个明白计划的人。她沉吟了一番后，紧接着问道：“假设你们的计划成功了，小杨也被逼上了绝境。可万一组织採取武力援救那该怎么?” 老葛皱了皱眉，考虑了片刻，说道：“小沈说的也有可能，如果组织採取武力援救，那么我们就採取b计划。” 他口中所谓的b计划，就是让我藉此潜入组织，充当危险。 第121页 “可小杨的经验还不足，如果让他去当卧底会不会太兇险了一点。”沈放为我担心的。 此刻，我和戚琪两人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不管他们在说些什么，都已经插不上嘴了。 “经验不足就是最好的卧底。”陈锋笑了笑，然后又说：“做卧底最怕的不是经验不足，而是心智不够坚定，受不了利益的诱惑。” 他说完又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方才说道：“小杨，真到那时候你有信心抵制一切诱惑吗?” “我……”我说不上来，因为人总会随着身处的环境发生变化。现在，我在特案k组，接触到都是庄严的法律，和打击一切恶势力的教条。但如果真让我和组织相处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动摇。 “怎么?”陈锋见我犹豫，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尖锐，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我不敢与他对视，随即低下头去，默默的看着地板。 “好了，这只是b计划，现在讨论起来还为时尚早。我们还是回归到a计划吧。”沈放很机灵，她岔开了话题，为我脱身。 “不错。”陈锋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又说道：“a计划的关键是戚姐和小杨要演得逼真，要让组织相信小杨对你的感情。” “好吧，我知道了。”戚琪听了，考虑了许久，才长长嘆了口气，说道：“但在这之前，请允许我问小杨一件事情。” 她顿了顿之后，就问道：“小杨，你愿意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对啊，小杨。你愿意做这个牺牲吗?”沈放跟着附和了一句。 我知道我不是专业的演员，只有发自内心的愿意，才能做到最逼真的效果。我登时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对戚琪的感情是真挚的，我喜欢她的不仅仅是美色而已。于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愿意为你做这个牺牲。 戚琪听了却是颇为感动，她有些喜极而泣，或许除了章哲南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了吧。 就这样，我们敲定了这个计划。至于什么时候实施，老葛还要和陈锋仔细研究一番。开完会，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今天，我们仍旧不用值班。因此，沈放提出要一起去吃个饭。我没有拒绝，但戚琪在档案部还有事情要忙，所以她婉言拒绝了。 和沈放单独吃饭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反正是出于同事间联络感情，因此我不会显得很尴尬。我们决定去吃海底捞火锅，享受一下那里贴心的服务。 然而，就当我刚刚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忽然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这电话来自本地，看上去又不像是欺诈号码。于是，我接了起来。 “喂，是小杨吗?”在我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老……”我大吃一惊，身子兀自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把还没叫出口的话给硬堵了回去。 “小杨，到底是谁啊?看你紧张的!”沈放很快发现了异样，便询问道。 “哦!是我姥爷。”我假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八成又来给我催婚了!” “哦哦哦!”她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并识趣走了开去。说是不打扰我和姥爷说家常。 沈放走远后，我的心算是稍稍定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成你姥爷了?”电话那头又接着打趣了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我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因为对方是老王，他现在是我们特案k组内部通缉的要犯。低乐有血。 “老王，你在哪?”我紧接着又问道。 “我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请你办一件事。”老王告诉我道。 “什么事情?”我变得很警觉。 要知道他现在是通缉要犯，我在接到电话后，没有选择报警，已经有窝藏的嫌疑了。他倒好，竟然还让我替他做事情，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你放心，我要你做的绝对不是违反法律的事情。”老王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又说道：“明天是我妻儿的忌日，我希望你能替我去祭奠一下，记得多烧点纸钱。” “就这些?”我表示怀疑。 “嗯，就这些了。”老王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时候，我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香菸点了起来，按规定老王是通缉要犯，我作为警务人员，不该包庇。但是，他要我做的事情并没有触及法律。其实，即便他不说，当我知道他妻儿的忌日后，我也会主动去祭奠的。毕竟，我当初得到了他的提携。 沈放已经在车站等了好久，等我赶上去后，她不禁抱怨了一声：“都怪你墨迹，这不末班车都错过了。” “不好意思。”我感到很抱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们打的去吧，钱我来出。” “当然你来出了，你还得请我吃很多肉。”沈放笑了笑，又道：“要不然是堵不住我嘴巴的。” 我听了不免慌了一下，心想这女人该不会发现什么了。 “我堵你嘴巴干什么?” “为了老王啊!”她淡定的说道。 第122页 “这……这话不能乱说啊!”我顿时慌了起来。 “小杨，亏得今天是我在你旁边，换了别人你早就被拆穿了。”沈放嘆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南方人哪有姥爷的叫法，不都是叫外公的吗?” 她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这点微末的本事，看来是瞒不下去的。 “好吧，我承认刚刚是老王打来的电话。”我缴械投向了。 “放心，我不会和老葛说的。”沈放说着，招停了一辆计程车。 “谢谢。”我松了一口气，坐上了副驾驶座，然后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去海底捞。” “不，师傅我们去西巷32号。”但沈放随即改了口。 西巷32号是她的住所，我不知道这女人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第七十三章 老王出事了? 西巷32号是一幢中等规模的公寓楼，一般以白领居住为多。沈放虽然是个东北女子，但她在生活上还是什么细腻的。为了追求干净舒适的生活，她租了一间50平米左右的复式居室，这可整整花去了她近一半的月薪。 “想喝什么?饮料和酒都有。”进屋后，沈放招唿我坐下。在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很忐忑。要知道这女人不但聪明，而且行动能力强。如果按以往的习惯，她知道老王和我有联繫后，一定会马上汇报给老葛。但现在她的举动很反常，非但没有向上级汇报，反而把我邀请到自己的住所。莫非她别有所图? “白开水，谢谢。”我微微一笑，假装镇定。 “小杨，你别多想了。”沈放见我仍然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便笑了笑，宽慰道：“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我也不会去和老葛举报的。你就放心吧。”低央吐号。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跟着问道。既然，她有意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虽然我帮你把事情瞒下来了，但并不代表我对此漠不关心。”她接着告诉我道：“你至少要告诉我老王到底找你做什么?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多一个人商量总归是好的。” “哦，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水，真是虚惊一场。 沈放是想帮我，火锅店人多嘈杂不方便我们讲事情，所以她把我叫到自己家里来了。其实，在接到老王电话后，我也一度感到犹豫。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是要找一个人商量商量的。然而。我进入特案k组不久，人际关系还不是很靠谱。要说能指望的可能也就只有沈放了。 “好了，我去做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聊。”沈放说着进了厨房。大概半小时后，她端出来了一大碗饺子。北方人还吃饺子，所以她家里时常会备一点速冻的肉饺。 我素来不怎么喜欢吃饺子，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导致胃口也不好。就吃了几只后，就放下了筷子，跟着就抽起烟来。 沈放见了，十分的不悦。她瞪了我一眼，冷冷说道：“怎么?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没……没有的事情。”我微微一笑。连忙摇手。 “你不爱吃也行，我自个吃。”沈放说着，大口大口往自己嘴巴里送饺子。她的战斗力我是见识过的，别说眼前这一大碗饺子，就算再加上一晚酸菜面，她也是吃得下的。 我抽完一根烟，便把老王的事情告诉了她。 “老王就叫你做这些?”沈放听了，表示疑惑，一时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是的，你说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点了点头，又问道。 “阴谋?”沈放笑了笑，说道：“能有什么阴谋，据我分析，只有2个可能。一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老王现在被通缉，但他对亡妻的感情真挚，很想去祭奠。由于自己不方便，只好找人代替。而整个特案k组，他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另一个可能，老王想要见你。你可以试着想想，他潜逃在外需要处处小心，办起事情来很不方便。所以，他约你去哪里，很有可能是有事情交代。” 沈放的分析有些道理，我听完细细参详了一番，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老王可能约我到那见面，见了面后会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的。”我最终下了决定。 “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沈放点了点头。 “你?我想不用了吧。”我愣了愣，最终还是把她的好意给婉拒了。其实，在我心里对她还是有些提防的。 “你不让我去，我现在就去通知老葛。”但沈放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岂可乖乖听话，马上搬出老葛来威胁我。 在这件事情上，不单单是老葛，只要是特案k组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我的命脉。所以，我只好被迫就范。我点上了第二根烟，接着点头说道：“好吧，但到了现场如果真遇到老王，你不能胡来。凡事都要听我的。” “放心吧。”沈放微微一笑，跟着起身把没吃完的饺子端进了厨房。紧接着便一阵哗哗的水洗声，估计她在清洗碗筷了。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她再次走出厨房，对我说道：“起来，跟我去楼下超市。” “去超市做什么?”我现在心烦，坐下了就懒得动了，只想抽会烟，然后眯上眼休息一下。 第123页 “去买点水果糕点。”沈放解释道：“既然去祭奠，也该有个样子吧?” 于是，我跟着她去楼下的便利超市，选购了一些水果和糕点。买来的东西暂时都放在她的家中，我们商量明天早上4点就出发，然后在正常上班前返回。 为了能够赶上约定时间，我晚上只好睡在她家中。还好这里是复式楼，她睡楼上，我睡楼下，这样一来我们谁都不尴尬。 在工作之外，沈放的生活很有规律。她一般在晚上10点左右就会躺下了，在这之前她会看1到2个小时的韩剧。 10点对我这个夜猫子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我在这里是客人。既然主人家都睡下了，我就不好意再制造噪音了。 我躺在沙发上，盖了一条毛毯，安静的玩了一会手机，看的无非都是些体育新闻。最近，皇马和曼联的球员闹转会闹得很兇。大约到了12点，我已经昏昏欲睡。可就在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电话号码是老王的，这么晚了他找我干什么? 我不敢多想，立即接起了手机了。 “小杨，救我……”老王的声音很急促，他似乎遇到什么危险。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急忙问：“告诉我，你在哪里?” 可是，老王只出了一声，随即便挂上了电话。当我回拨过去的时候，那个号码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糟了，遭了。老王一定出事了!”我急了起来，跟着咚咚跑上楼去叫醒沈放。 与此同时，沈放早就被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她惺忪的看着我，问道：“小杨，你要做什么?” “不好了，老王出事了!”我说道。 “什么?!”沈放听了，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亏得她穿了睡衣，如果豪放一点，那我就尴尬了。 于是，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她说道了一遍。 “我想我们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老葛。”沈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觉得应该让老葛知道。 “我看再等等。”关键时候，我自己还是能有点主意的。我沉吟了片刻，又对她说道：“赶紧穿好衣服，我现在就去公墓地。” “现在?”沈放稍稍吃了一惊，“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也不想想公墓地开放了没有。” 每个地方公墓地开放的时间都不一样，老王妻子所在的那片公墓地，最早也要在凌晨4点。要知道私闯公墓地，是违反公共治安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说着跑下楼去，片刻后沈放也走了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车，还好省城24小时都能打到计程车。 我们不敢把准确的地点告诉司机，只好选择离目的地还有2、3公里的小区下车。这个司机倒也风趣，在和我结帐的时候，他竟然笑着说，打车的钱，还不如去开个凌晨房。省得跑这么久的冤枉路。 我听了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和沈放跑步去往公墓地。我们两人都是从警校毕业的，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跑步2、3公里对我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深夜的墓地静得可怕，我们摒气静走。又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老王妻子的墓地。 她的墓前香灰还没有断，看来我们之前有人来过。会是老王吗? “小杨，你快来看。”正在这时，沈放喊了我一声。 她在墓碑的后面发现了一只木箱子，规格大概能装得下一只2l的电饭煲。 第七十四章 木盒中的礼物 “打开看看。”我催促道。 木盒没有上锁，沈放随手就打了开来。但是，她打开的一瞬间，我们两人都石化了。藏在木盒里的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人头。还好不是老王本人，要不然我一定晕死过去。 “谁干的?会是老王吗?”沈放冷静下来，沉吟道。 “不知道……”我嘆了口气。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老葛的电话。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再隐瞒了。老王的事情牵扯到了命案，必须认真对待。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老葛带着陈锋以及法医部的同事赶到了现场。他见了我怒气十足，但顾及自己身处命案现场，就不便爆发出来。可我知道，等回到警局，一顿臭骂还算是轻的。更严重的结果可能还会遭到处分。 这起兇手案，虽然来得突然，但联繫之前的种种迹象。我怀疑可能是早有预谋的，而且跟老王有着密切的联繫。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让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这个箱子。 老葛和陈锋见到木盒子里那个人头的时候，他们的反应竟然比我们还要剧烈。我们吃惊是因为事出突然，而他们两人则是因认识这名死者。 “怎么是小李?!”陈锋摇着头，简直不敢相信。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老葛说着，拿起手机向局里打了个电话，查询小李的报导情况。 小李全名李通，也是刑侦部的同事。他是和陈锋一起进入特案k组的，当初老葛选择带陈锋，而老王则选择了他。李通和老王的关系，就好比陈锋和老葛。早在去年的9月份，他被调外追查一起由云南运往泰国的文物走私案。所以，我和沈放没有认出来。 被外派的警员回来后，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警局登记报导。但是。老葛查询了之后发现小李并没有回过警局。 第124页 因此，对于本案而言李通到底是什么时候回的省城。又和哪些人接触过就成为了关键点。老葛吩咐陈锋和戚琪一同调查，却把我和沈放搁置在了一边。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和沈放有嫌疑。 “小杨，老王是什么时候联繫你的?”老葛安排后现场任务后，就开始在我身上寻找线索。 于是，我毫无隐瞒的把之前的事情和他说道了一遍。他听完之后，再也遏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冲着大声斥责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我自知理亏，所以没有做任何辩解。低央纵圾。 “你以为我会害老王吗?”老葛把痛斥了一顿后。觉得还不解气，他想了想又接着数落道：“你以为只有你和他感情深吗?我告诉你，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呢!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对不起，葛组长。我知道错了，请求处分。”我被他说得两眼泛泪光，哽咽起来。 “是要处分你的，但不是现在。”老葛说着，点起了烟。他骂归骂，但说到底对我还是有些包容的。他自己点上烟后，顺道给我抛来了一根。 “还有你小沈，我一直以为你是新人中最稳重的一个。”老葛勐抽了几口烟后，又把矛头对准了沈放，“但你今天的举动让我感到很失望!”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沈放低下头去。 “好了，你们两人给我回局里去。我要求你们连夜写出一份检讨书来，不然这个案子就不用参与了。”老葛最后说道。 我和沈放毕竟是特案k组的人，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他一定会护短的。老王的事情如果被通报到上级那里，我和沈放估计没写份检讨那么简单了，八成是要停职接受调查的。 一个小时后，老葛载着我们两人回到了局里。他让我们去写检讨书，跟着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 写检讨书很容易，但要写得深刻却很难了。沈放是女性，女性的情感总要比男人来得深刻。所以，她很快就完成了。而我走不了原创的道路，便只好在百度上山寨一遍。 我们几乎是同时将检讨书交到老葛手里的，但老葛却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就把东西搁置在一旁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件事情后，我想你们能够明白，作为一名刑警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老葛嘆了口气，告诫我们道。他的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这也使我们的安心了许多。 “那我们接下来有什么任务吗?”沈放听完，急着问道。在她眼中工作是重中之重，眼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参与案情的侦破工作。 “你去帮小陈，这次我们只能採取地毯式搜查，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老葛说道：“接下来，我还会向上级申请再调两组人来帮你们。你和陈锋各自负责一组，务必要把李通回到省城后的一举一动全部调查清楚。” “是，保证完成任务。”沈放听完，终于送了一口气。能让她参与侦破案情，这就说明她在特案k组还没失去信任。 “那我呢?”接下来就该轮到我着急了。 “你?”老葛长嘆了口气，点起香菸后，继续说道：“原本是要执行a计划的，看来现在要暂时搁置了。你目前的任务，是要想方设法再次和老王取得联繫。” 我和老王只单方面的通讯，也就是说只有老王能够联繫我，而我没办法主动联繫他。这时，我又想起了老王给我拨打的最后一通电话，觉得他可能遇到了威胁，恐怕很难再与我联繫了。于是我又把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告诉了老葛，请他掂量掂量。 老葛考虑了片刻后，说道：“老王做刑警也有年数了，在外不是没有仇家。现在他被我们特案k组通缉了，失去了警员身份的保护，遭到报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沈放提出了疑义。 “你是说龙尸组织?”我看了她一眼，口中猜测道。 沈放默认，只听老葛又说道：“老王虽然帮过组织，但他毕竟没有加入组织，而且联繫他的上线是章哲南。现在章哲南已经死了，可以说他基本上和组织断绝了关系。因此，他的存在对于组织而言根本不重要。除非……” 老葛说到这里，突然间停顿住了。有些话像是不能明说的。 “除非又和我有关?”我并不是傻子，用不着细想就能揣摩到他的心思。 老葛默认，然后勐地抽了一口烟。 “难不成老王认识骷髅?”沈放闹洞大开，这女人总能比他人想到更多的东西。 “应该不会。”老葛摇了摇头，嘆了口气，跟着说道：“从施先生的口气，我听得出来这个骷髅的身份很特殊。估计在组织中，也仅仅是像尸老这样的高层人物才会知道他的身份。” “我看也是。”我附和了一声：“老王只是组织的边缘人物，组织绝对不会让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 而就当我话音刚落，老葛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戚琪，她手里捧着一只微型录影机。 “老葛，有情况了。”她说着按下了录影机的播放开关。这是他们档案部通过渠道找到一段又关老王和李通之间的音频。音频的内容，只有三句话。第一句是老王对李通说的，赶紧回来，有人要对我下手了。第二句是李通反问的，是他吗?第三句是老王回答的，但他答非所问，只是说当心老葛。 第125页 第七十五章 磁带 音频的来源没有问题，戚琪和她档案部诸位同事的办事能力值得信任。两个人的声音也可以确定，是老王和李通无疑。 通过这段音频，我们可以确定三件事情。第一件，老王早前确实藏身在省城。第二件，的确有人要对老王下手。第三件。李通是因为老王才回来。 “这个他会是谁呢?”老葛皱起了眉头。 “从音频来分析，这个他应该是老王和李通共同的熟人。”沈放分析道：“我们不妨从他们共同的交际圈开始着手调查。” 老王和李通共同的圈子主要体现在工作上，也就是整个警队。警队正式警员加上外编协警，加起来人数有好几百。这几百人中几乎人人和他们有交集，所以如果根据沈放的办法切入调查，不但费时费力，闹不好还会引起警队内部的不协调。 我想即便是老葛同意，上级领导也是不会同意的。果然，老葛考虑了片刻后把她这个办法给否决了。 其实，对于我而言最为关心的还要属最后一句话，老王告诉李通说。要当心老葛。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在老葛身上到底会存在什么秘密? 我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老葛。但却不敢开口问出来。老葛的眼神从头到尾和我保持对视，一刻也没有避开，而且他的眼神很温柔，丝毫让人看不到有紧张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小杨，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就是了。老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小戚。” “你是怎么看待当心老葛这句话的?”我又顿了片刻后，问他道。 “我不知道。”老葛摊了摊双手，平心静气的回答道：“反正，我问心无愧。” “但是老王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句话来的。”我不满意他的解释。 “那就得问老王了。”老葛嘆了口气，然后又说道：“我知道你对于老王的信任或许要超过对我，不让你调查个清楚，你小子一定会耿耿于怀的。”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听完。低下头去。 其实，这真是一件两难的事情。老王最后说的这句话是一条最简单明了的线索。如果我不调查，那是对刑警这个职业的不尊重。陈博士曾说过，一名有优秀的刑警是不会错过任何一条线索的。但是，如果我执意要调查就会伤及自己和老葛的关系。更何况，他还是我们的上级。 “没关系的。”老葛微微一笑，向我抛来了一根烟，接着说道：“你作为刑警理应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我不但允许你调查，而且还允许组里所有的同事都可以调查。只有你们调查清楚了，才可能还我一个青白。” 老葛的坦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表情自然毫不做作，看来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正是这样，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冒失了，又犯了和上次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感情用事。 我常说老王是帮我最多的人，但仔细想想，自从我加入特案k组以来，老葛也一直在帮着我前进。 “小戚，你接下来去帮陈锋。务必要尽早查清楚李通回到省城后的一举一动。”老葛三四口便将手里的香菸抽完了，之后便吩咐戚琪道。 戚琪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等了片刻后，老葛又让沈放去和陈锋汇合。就这样，办公室只留下我和他两人。 现在让我们单独相处，无异是感到压抑的。所以，我想着去做事情。 “老葛，接下来我去做些什么呢?”我问道。 “你和我去趟老王的家里。”老葛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他走过我旁边的时候，将车钥匙递了过来。 “车子你来看，我近来有些疲惫。”他又说道。 老葛的车子我驾驶了不下数十次，对于这辆雪佛兰克鲁兹的性能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我上车后就一路狂飙，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来到了老王的住宅。当我停下车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副驾驶的老葛已经睡了过去。怪不得，我刚刚车速那么快，他都不吭一声。 “老葛，到了。”我轻轻推了他一把。 “哦。”老葛睁开惺忪的眼睛，然后跳下了车。老王住的经济适用房，两室一厅，加起来才70多平米。老葛看着这套房，不免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他唏嘘道，当年还是自己陪老王前来看房的，想想那会两个人也是初入职场不久，手头上根本没有多少钱。 “当时，老王还问我借了3万快钱呢。”老葛笑了笑，告诉我道：“可他到现在还没还清呢。” 老王买房首付的钱有3万是问老葛的借的，为此他还把自家房子的钥匙给了老葛。并开玩笑的说，要是哪天我借钱不还了，你就拿钥匙开门天天来我家里坐着催债。 老葛说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把钥匙，打开了房门之后，屋内随即扑来一股霉味，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好好搜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老葛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便从大门旁的鞋柜开始找起。老葛见了只是笑了笑，也不打扰。他进屋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板，打开了眼前那一台32寸挂壁电视机。 我本来想着抱怨他一句，叫我拼命找线索，他自己倒是逍遥，竟然看起电视来。然而，当我看到电视中出现的画面时，我随即转变了观念。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第126页 这是老王最后一次播放记录，一场欧冠比赛，拜仁对曼城。我是个球迷，只要有空几乎都会看直播，如果真的没空也会抽点时间在百度上游览体育新闻得知比赛讯息。 “这是一场三天前的比赛。”我盯着电视画面告诉老葛道：“这场比赛，曼城头号球星阿圭罗上演了帽子戏法。我映像很深刻的。” “你不会记错?”老葛听了霍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反覆向我求证的。 “绝对不会。”我的语气很肯定。 这么说来，老王至少在三天前来过这里。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自从老王被我们特案k组内部通缉后，他的住房已经遭到了严格的布控。那么，为什么他来到自己房子后，我们的人竟然会一无所知呢? “老葛，你不觉得很反常吗?”我跟着问道。 “反常?”老葛不屑的笑了笑，告诉我道：“老王是陈博士的高徒，他的反监控手段是我们组里最厉害的，有时候就连我也比不上。你能做到无声无息，我不感到意外。”低央扔血。 老葛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毕竟不是傻子。我们对他的监控是何等的严密，他就算反监控的本事才强，总不可能不露一点痕迹的。要不然，我们警队真的是可以解散了。 所以，这其中只有一个可能。警队里有人在暗中帮助他，那么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会是老葛吗?我内心第一个想到的是老葛，但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毕竟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是水火不容。 那会是骷髅吗?我给出了第二个人选。骷髅在警队的地位要比老葛来得高，因此他更有能力帮到老王。 “不错，他的嫌疑要大一些。”我想到这里，喃喃念道了一句。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老葛的听到了。 “你在说什么呢?谁的嫌疑很大?”老葛目光炯炯的望着我，口中问道。 “哦，我是说李通的嫌疑很大。”我胡乱搪塞道。 我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一旦犹豫老葛的疑心就会加重。 “李通?你是说来这里的人有可能是李通而不是老王?”老葛给出了一个不同的答案。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我点了点头，趁机把内心的疑虑给煳弄过去。 “不会的，李通没有那个本事。”老葛最后还是把这个推测给否决了。 接下去，我们彻底搜查了老王的房间。却只发现了2件有价值的线索，一件是老王亲笔写的日记。我们仔细翻看了一遍，发现日记中的内容分为2部分。第一部分，老王表达了对亡故妻子的思念以及未出世孩子的憧憬、第二部分，是对老葛的怀疑和调查。他认为当年那个陷害电话是老葛安排的。 老葛看了唏嘘了不已，他有些恼火，狠狠说道：“老王，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第二件有用的线索是一盒磁带，现在都是网上下载资源的时代，就连mp3、cd机这些东西都过时了，他竟然还能保存着这一盒磁带，显然意义非常。 “磁带是齐秦的哥，有着七八十年代的影子。看来，老王还挺怀旧的哈。”我拿着磁带打趣了一声。 “别贫嘴了。”老葛瞪了我一眼，说道：“赶紧听听磁带里有些什么内容。” “那也要等我们赶回警局啊!”我嘆了一声，这里又没有录影机。说来也奇怪，老王珍藏磁带却配一个录影机。 我们紧接着赶回了警局，把磁带交给档案部。戚琪将它播放了出来，我们听到不是齐秦的歌，而是一阵噪音。这噪音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十分钟过后，则出来了一句话：“我有证据，是葛伟江害死了你的妻子。” 第七十六章 密码箱 磁带里的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他把矛头直指老葛。难道老王的叛变是受到了别人的教唆? “那人的动机很简单，他就是想要拆散特案k组。”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早前，老葛和老王合作亲密无间的时候，特案k组的侦破能力达到了最顶峰。警队将两人比作是双核心，我们知道双核任意缺少了一核。机器运转的速率都降低。 “先不管是什么动机，小戚你一定要把磁带的来歷调查清楚。我想知道磁带上的这个声音是谁。”老葛给戚琪下达了命令。 戚琪的脸色很差，八成是工作太过劳累了。细细想来，她应该已经有2天2夜没有休息了吧，看着真叫人心疼。所幸，她进入特案k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就能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走出档案部，老葛和我又来到了法医部。吴教授知道老葛的脾气，所以早就把尸检报告准备好了。特案k组的每个部门都是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之下锻鍊出来的精品，办事效率已经不能用一般的“快”来形容了。 据尸检报告显示，李通死于4小时之前。我对了对表。现在是3点整，也就是说他是在11点左右的时候被人杀害的。他的死亡时间很蹊跷，因为老王打电话向我求援是在将近12点的时候，两者之间仅仅隔了不到一小时的间隔。因此，我怀疑李通的死和老王有着密切的关联。 头部是被人用带有锯齿状的工具慢慢地给锯下来的。所以切割处的皮肉模煳不堪，没有完整的伤口切面，表层皮肤还留下了锯齿印。由于没有李通的尸身，光靠一只头颅，吴教授他们也无法鑑定他真正死亡的原因。 第127页 告别吴教授后。老葛原本打算回办公室眯一会，但他註定没那个时间。人还没到办公室门口，身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电话是陈锋打来的，他告诉老葛说自己已经找到李通的一些踪迹。大概十天前，李通在玫瑰酒店开了一间vip豪华套房。 玫瑰酒店是省城数一数二的酒店，位于最繁华的cbd商圈。如果不是办案需要，估计以我那点微薄的工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跨进这家酒店的大门。 到了酒店后，我们上了32楼。李通的vip套间位于最东角，也就是价钱最贵的一间。陈锋说，他们已经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除了一只密码箱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紧接着，他把密码箱提到了我们的面前。 这只密码箱的高度大概在30公分左右，我试着提了一下，发现还有点份量，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有20几斤。 “这箱子是用指纹上锁的。并加了2重保险。除非是主人自己亲启，不然任何方法都打不开它。”老葛告诉我们道。 这箱子被保护的那么严实，我还在好奇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来电了。我乍一看，却是陈博士。这么晚了，他老人家找我会有什么事情。 “你好，陈博士。”我接了起来。 “你好，小杨警官。”可是，令人吃惊的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是陈博士本来。 “你是谁?”我紧张起来。 “你别管我是谁，现在请你打开眼前的密码箱。”那人接着说道。他的声音很沉闷，像是带了口罩之类的东西。 “怎么打开?”我惊讶了一下。 “用你的指纹。”他告诉我道：“这个密码箱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 我听完看了老葛一眼，徵求他意见，到底要不要启开。老葛犹豫了一会，示意我把手机交给他。 “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把老师怎么了?”他接过手机，按下了免提。 “原来是葛大组长，你先别着急，陈博士在我们手里很安全。但是，如果小杨不按照我们的话去做，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那人用笑嘻嘻的语气说道。 他的笑藏着刀，我们感受到了威胁。 “你最好别玩花样，如果老师有事情，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老葛的语气变得狠辣起来。 常言道师者如父母，老葛是陈博士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对于这位老师的感情甚至要胜过父母。 他说着对我点了点头，同意让我开启密码箱。我将拇指按在了指纹区，只听得嘟的一声，箱子自动开启了。意外的是，这么大一个箱子内竟然空无一物。 “小杨，已经把箱子开启了，接下来你还要他做什么?”老葛又问那人道。 “很好。”那人听了，哈哈大笑了几声，跟着说道：“接下来，我会给小杨30分钟的时间，在这时间内，他必须把箱子送到宋局的家中。要不然，你们就等看一起特大爆炸事件吧。” 他说着顿了顿，应该是在对表，片刻后再次说道：“现在是3点45分，也就是说小杨你到达目的地的准确时间应该是在4点一刻。” “什么?!!”我们在场所有人听了，陡然间都石化住了。他竟然还埋了炸弹，不会只是开玩笑吧? “弹在哪?”老葛急着问道。 “你在你们身边啊!”那人说得很干脆。 “啊?”我嘴巴张得老大，这房间里有炸弹吗?为什么陈锋他们搜证时没有发现?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们搜查的很仔细，这里根本没有安装爆炸装置。”陈锋回应了一句。 “呵呵……”那人听了却是冷冷一笑，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东西就在小杨手上，而且已经被他开启了。” 原来，他指的炸弹就是我手上的密码箱。刚刚我用自己指纹开启了这箱子，难不成就是启动了炸弹? “信不信由你们。”那人最后说道：“炸弹会在30分钟后爆炸，我敢保证，它的威力足以炸毁整座玫瑰酒店。” 他说完把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混蛋!”老葛听完，气得狠狠的将手机砸在了地上。 那可是我的爱疯6啊，当初缩衣节食花了整整一个月的工资才买下来的。他说砸就砸，也不问问我会不会心疼。 “怎么办?”陈锋急着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葛嘆了口气，手里点了烟，他暂时将怒火压了下去。然后，转身望着我说道：“小杨，我开车送你去。” “哦!”我点了点头，颤抖着声线说道：“但愿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宋局长指的就是老宋，老宋的家位于市区的西边。从玫瑰酒店出发，就算走绕城公路最快也要30分钟左右。老葛估计了一下时间，觉得以自己的车速是绝对到不了的。 不过，好在这玫瑰酒店是富人云集的地方。楼下停车场里多的是上百万的跑车，雪弗兰到不了的时速，换成跑车就可以了。老葛二话不说，吩咐陈锋去徵用了一辆法拉利跑车。 期间，一共用去了七八分钟时间。接下来，我们就要跟时间赛跑了。上车后，我一直在紧张，手里提着的密码箱就是催命符。 第128页 老葛的车技不用说，足可以参加业余组的赛车比赛。而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一路上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如果那人有意不让我们按规定时间到达目的地。那么，他一定会在我们的必经之地设下路障。宏东名才。 “你打电话给老宋，叫他快点起来。”上了高架后，老葛提醒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的电话刚刚被你无情的摔坏了。”我无奈的回答道。 “这样子啊……”老葛听了也没多大的愧疚感，紧接着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过来。 第七十七章 生日恶作剧 我拨通了老宋的电话，这个点老宋还睡着迷迷煳煳的，直到铃声响了十几下，他才接了起来。 “喂，老葛。”他首先打了个招唿。 “宋局长，是我。小杨。”我跟着说道：“你快点起来，我们十几分钟后，就能到你家了。” 他一听是我这个小角色，不由得动起了肝火，说话的语气不再缓和。 “小杨?这个点，你来找我干什么?” “有人要求我把炸弹送到你家里来。”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一下子组织不出更好的语气，便只好将实情不做更改的告诉他。 “你疯了?”他听完，彻底惊醒了，冲着我大喊：“谁给你的炸弹?送到我家里干什么?” “宋局长，你先别紧张。”我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紧接着又说道：“那人说了只要我在30分钟内把炸弹送到你家，就能安然无恙。” “废话!”老宋听完，又骂了一声：“不法分子的话如果能相信的话，我们就不用审得那么辛苦了。”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估摸着已经起来做准备了。 “小杨。这下你可把我们的宋局吓坏了。”老葛微微笑了笑，他倒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老葛，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吐了一口凉气，沮丧的说道：“我们按规定时间到达了老宋家，这炸弹万一还是爆炸了怎么?” 我们两个死了也就是算了。就当是认命吧。毕竟，入职前老前辈们就说过，刑警是一门高危的职业。据有关数据统计，全国刑警的平均寿命不超过50岁。可是，老宋所在的小区足足有几百户人家。以那人形容的爆炸威力，足以炸毁三分之一的楼房。到时候，就得搭上上百号人命了。 “放心，那人不会让你死的。”老葛很坦然，要不是跑车时速过快，他还会掏出香菸来抽。 “什么意思?”我愣了愣，接着想到了龙尸组织，“你是说这起事件又是组织策划的?” “这只是我的感觉。”老葛说着已经把车开离了高架。但他依旧没有放慢车速。好在这个点，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 “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感到很无奈，感觉自己就快被组织逼疯了。 “或许，只是为了锻鍊你遇到危险时的应对能力吧。”老葛笑了笑，接着又道：“不过。从目前来看你至少还做的不错。”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哦!”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声。 如果事情真像老葛说的那样简单，那么我只能说这个组织吃了饭也太空了。有事没事拿一个定时炸弹，让我玩生死时速。万一，我途中真遇到了意外，又该怎么办呢? 我们最终到达老宋家的时间是4点10分，老葛把时间整整提前了5分钟。老宋看到我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厌恶来形容了。他恨不得学了少林金刚腿，能够一脚将我踢出百里之外。 “老葛，既然你也在，为什么不叫他把炸弹送到局里去?”老宋跟着埋怨了一句。 “难道，你想把警局炸了吗?”老葛微微一笑，打趣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老宋几乎快了急疯了，他眼睛一直盯着手錶看。 “现在是4点13分，距离爆炸时间还有2分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吗?” “对啊!”我也跟着着急起来，跺了跺脚，责怪了老葛一声：“你刚才真不该把我电话摔了，不然说不定那人会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该如何拆去这个炸弹。” 老葛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或许他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吧，现在想起来感到懊悔了，懊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冲动。 “完了，完了。”老宋看到时间走到了4点15刻，害怕的哭泣起来。 “我杨思琦都还没结婚呢!”我闭起了眼睛，说出了自己最后一句话。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杨家就我一个独生子，就这样断送了香火，到了底下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呢? 嘟嘟嘟…… 密码箱瞬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品尝着生于死的诀别。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然而，我们最终没有听到爆炸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首欢快的生日歌。 “搞什么鬼?”老宋吓得瘫软在地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几乎已经没了半条命。 老葛还算冷静，他尚有气力抽菸。过了片刻后，我们几人算是缓过神来。老宋站起身来，愤怒占据了他整个身子。 第129页 “这到底是谁搞的恶作剧，你们特案k组务必给我调查清楚!” “小杨，今天是你生日吗?”老葛却对老宋的愤怒视而不见，他转过身来问我。 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想了起来，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生日。 “这不忙得都给忘了。”我憨憨的笑了笑。 “这个礼可就送得有些大了。”老葛说着，连招唿也不打，便急着走出了门。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陈博士，现在确认炸弹只是一个恶作剧后，他首要做的就是去探查陈博士的安危。宏东刚划。 “宋局，这个箱子就拜託你了。”我说着将密码箱放在了老宋的身边，一边往外跑，一边提醒他道：“记得上班时，将箱子带到局里做鑑定。”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老宋怒火未消，冲着我们喊道：“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陈博士安危难料，我和老葛哪里有时间跟他瞎扯，不管他在背后如何喊叫，我们两人疾走如风，连头也扭一下。 坐上法拉利后，老葛一脚油门踩到底，仅仅花了20分钟的时间便赶到了陈博士的家中。陈博士住的是老小区，他干了那么多年的刑警，却没赚到多少钱。这套房子还是当年单位分配的呢。 我们匆匆忙忙上楼后，发现陈博士家中房门紧闭，老葛急着连敲带喊，可房间内就是没人回应。照这么看来，陈博士还真是出了意外。 “小杨你下楼去物业拿备用钥匙。”老葛吩咐了我一声。 我则告诉他，这里的物业我没你熟悉，该你去拿才对。老葛听了快去快回，只用了5分钟左右的时间便把钥匙拿来了。 开门进去后，我们发现客厅最显眼的饭桌上又摆着一只密码箱。 “该不会又是……”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老葛什么话也没说，一把就抓起我的拇指，朝密码箱的指纹区按了下去。 “老葛，你疯了!万一真的是炸弹，那该怎么办?”我挣扎了一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箱子开启了，需要的还是我的指纹。不过这一次里面藏了一些东西，我盘点了一下，分别是一张今天8点整飞往泰国清迈的机票，一副缩略地图，以及一封留言。 “如果想要老王和陈博士活命，那么请叫小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清迈。我们没有什么耐心，请记住过时不候!”老葛将留言念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自己一直被人牵着牛鼻子走，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我想我快要崩溃了。 “你问我，我问谁?”老葛吐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有些懵了。 事情一出接着一出，根本不让我们有时间喘气。 当我还在纳闷，那些人怎么会有我身份证的时候。老葛却陡然间下定了主意，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严肃的说道：“小杨，你这就赶到清迈去。你放心，到了那里你不会孤立无援的。我会在第一时间联繫泰国警方的。” “那……那行。”我点了点头，跟着又有些不放心，便又提了一个要求：“如果李通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叫沈放过来帮我一把。” 第七十八章 白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求沈放同去，或许现在整个特案k组，我只相信她一个人了吧。当然，对于戚琪我也没有过任何怀疑。只不过，我认为此去清迈必然危险重重，所以我不想让她冒险罢了。 老葛把用法拉利把我送到了机场。时间大概来到了5点左右，我起飞的时间是在八点整，所以还有3个小时的时间能够和老葛分析一下昨夜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我抽完一根烟，大致上整理了出来。 首先，老王主动联繫我，并拜託我替他去给妻子祭奠，但真正目的却是为了让我发现那个装有李通人头的木盒。而在这之前，他又和我通了一次电话，这是一通求救电话。从后来发现的留言来看，他应该被人绑架去了清迈。 然后，我和老葛去搜查了老王的住所。通过电视画面。我们分析出这屋子三天前曾有人住过，另外还找到了一盒指证老葛当年陷害老王的录音带。 接下来，我们就接到了陈锋的电话，他发现了李通曾下榻过的酒店。并在酒店套房内找到了一只密码箱，片刻后便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是从陈博士家中打来的。他以陈博士的安危来威胁我们打开密码箱。开启密码箱用到了我的指纹，开启后那人告诉我们说这其实是一个足以炸毁整座酒店的爆炸装置。他要求我们必须在30分钟内将箱子送到老宋家里，可我们拼了命赶到后，却发现这只是一个为了庆祝我生日而安排的恶作剧。 最后，我们赶到了陈博士的家里。陈博士不见了。只发现了第二个密码箱。这密码箱还是需要用我的指纹方才能够开启后，开启后找到了三样东西，一张八点飞往清迈的机票，一张缩略的地图，一封留言。通过留言我知道了自己下一个目的地--清迈。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我将所有的事情理清后，不由得感到头疼。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组织干的，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施先生不是说过吗，尸老要我挖掘出内奸骷髅来。可是，现在又要我大老远的飞去清迈，这摆明是阻碍我的行动嘛! 第130页 “你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也想不明白。”老葛嘆了口气。手里摇晃着zippo火机，告诉我道。 “那该怎么办?”这次连老葛都感到迷茫，那么我心里就更没底了。 “既然人家要跟我们玩游戏，那么我们就奉陪到底!”老葛说着起身准备要走。宏东女号。 “老葛，我马上就要飞清迈了。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我见了慌忙阻止道。现在的我就如同惊弓之鸟，害怕独处，就怕随时随地会发生意外。 “局里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哪有时间陪你啊?”老葛瞪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信不信，过不了片刻，我们的宋大局长就该打电话过来了。” 这一回倒还真被他说准了，他话音刚落，不到一分钟的时候，老宋就来电话了。你别看这人平时一副憨笑的模样，可真把他惹怒了，那别提有多疯狂了。他急着催老葛回去，就像当年宋朝皇帝对岳爷爷连下12道金牌似的。 老葛走后，我陷入了忐忑的等待。前不及刚经歷生死时速，现在又进入了度日如年的煎熬。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折腾了。 所幸，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直平安无事。我安全登上了航班。自从电影泰囧热卖后，泰国的旅游产业也旺了起来。我们所来带来的福利就是能够免签。从省城机场飞往泰国清迈大致需要4个半小时的时间。我乘坐的还是头等舱，并且还有一份高等的套餐。看来，那人为我安排的还算周到。 其实，坐飞机是最无聊的事情。我吃完饭后，闲着无事就只好眯一会。能休息4个小时对我来说也是必要的，因为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那未知的旅途。 睡眠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人生第一次出国就奉献给了泰国。走出了机场，我在大门口站了一会。现在的我好比是无头苍蝇，如果那人不联繫我，我就会没了方向。可是，我身上既没带手机，也没带电脑，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件通讯工具。他们又该怎么联繫我呢? 可就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一辆计程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开车的司机会说中文，而且还带着一点广东人的口音。 他告诉我说，白先生想要见我。我很好奇，随即问他这白先生是谁?可他从此后，竟一言不发，直把我带到了一间豪华酒店后，才开口说了一句：“请进，可不要叫白先生等急了。” 我带着忐忑和疑问进了这家酒店，紧接着被几个身穿西装的保镖护送到了顶楼。顶楼设有赌桌，而那位白先生早已经坐下等着我入局。 他的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但体型魁梧。 “你好，杨警官。”白先生会说汉语，但发音很僵硬。 “你……你好。”我点了点头，现在的画面我只在香港电影里见到过，接下来该是一场生死赌局。可我不是赌神，我是刑警，只会抓赌。 “你不用紧张，我把你请来，只是想你帮个忙。”白先生笑了笑，说着命人给我递来了一支雪茄。 “古巴雪茄，你尝尝。” “不用，谢谢。”我拒绝了，如果我要抽，也只想抽中南海。 “那好，你请坐下吧。”白先生并没有感到不悦，他等我坐下后，又命人给取来了一堆筹码。 “这里是3000万美金，请杨警官陪我玩玩吧。”他接着说道。 “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我的原则，请白先生你见谅。”我再次拒绝了他的要求。 “你不愿意和赌也没关系。”白先生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或许正如他事先所说，有求于我，便不能和我翻脸。 “白先生，你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顿了顿，问他道。 “哦，其实也不是一件大事。”他吐了一口浓烟，然后将手里的雪茄交给了身边的僕人，跟着又说道：“尸老向我提起过你，说你能帮我从牢里把老祖宗救出来。” “什么?”我听了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老祖宗在泰国坐牢?” “有什么意外的吗?”白先生呵呵一笑，“他老人家在泰国已经坐了一千年的牢了，现在是时候出来走动走动了。” “一千年?”我更加吃惊，实在想不明白这老祖宗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千年前，他不是该生活在我国的唐朝时期吗?我记得他还从睢阳城里带出了一副张巡的字画，怎么又会在泰国清迈坐牢呢?更何况，一千年前应该还没有泰国这个国家吧? “你不用吃惊，到了牢里自会明白一切的。”他说着，向手下招了招手。 这时候，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虎虎生威的向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出手就给我了我一拳，这一拳打的很重，我瞬间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闹市，并被一群街坊团团围住了。他们都说着泰国话，我虽然听不懂，但能够感受到氛围不是很妙。 果然，不久后一帮警察就沖了过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拷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急着大喊，但是那些人根本听不懂中文。 我被他们连拖带拽，拉上了一辆警车。就在这时我才意识过来，原来身边还多了一只冷冻箱，箱子内会装着什么呢? 第131页 第七十九章 奇怪的室友 到了当地的警局，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被当成了一名走私人体器官的罪犯。那一个冷冻箱里藏的正是一颗鲜活的心脏。很显然，这一切都是白先生嫁祸给我的。 进了警局我反倒不慌乱了，因为老葛迟早会跟他们联繫的，而到那时候我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并且获得释放。 在泰国走私贩卖人体器官是一项重罪，一旦被定罪可能面临着无期徒刑。可是令我意外的是，他们连审都没有审，却直接把我关进了一间囚室。当天晚上，我被五六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押送，走了4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一处荒僻的号子。宏协农圾。 进了别墅后，我经过全身消毒，最终被关进了号子的囚室中。房内有2张床，从物件摆设来看，我的那位“室友”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好久。对于初来乍到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遇到那些老鸟。老鸟是最喜欢欺负新人的。虽然，我是个刑警，具有一定的身手。但在我确定他身份之前，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的。 约莫过了1个小时，铁门再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他的眼角有轻伤，从我刑警专业的角度来分析，一定是和人发生了斗殴。他进来后，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便躺倒了床上。 “hello--”几分钟后。我选择了主动。用自己并不标准的英语跟他打起了招唿。 “你是中国人?”他听了后，眼睛瞟了我一眼，口中淡淡的说道。 “你也是中国人?”我忽然间感到很惊喜，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遇到一个同胞。 “你好，我叫杨思琦。”我趁热打铁，要知道此刻正是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 “我叫葛伟江，你叫我老葛就行了。”但那人仍然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 然而，他的名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也叫葛伟江，怎么会那么巧。我沉吟了一番，又接着和他说道：“这真是巧了，我有位朋友，他也叫葛伟江。”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而是侧了一个身，将脸贴到了墙壁上。仅过了片刻，我便闻到了一股烟味。这烟味我熟悉，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一定是中南海。 “你有烟?”我跟着问道。 “怎么?很吃惊吗?”他说着。坐了起来。紧接着，右手一抛，扔了一根烟给我。 “这根烟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他的语气始终很冷漠，“下次再想要，就得给钱了。” 我双手接过烟，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果然是中南海。这下我整个人都感到震撼了，就像发现新宇宙一样。这人叫葛伟江，也喜欢抽中南海，这仅仅是巧合吗? “怎么?嫌弃我的烟差，不想抽是吗?”他见我脸色紧绷，还以为我在嫌弃手里的香菸。 “不……不是的。”我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奇怪，泰国怎么也会卖这款香菸。” “最初我也很奇怪，但我进来十几年了，一直抽这款烟。或许，这里管事的人有他专门的渠道吧。”他笑了笑，很快便把手里的烟抽完了。他打量了我一番后，又问道：“看你身子骨还挺健硕的，是杀手吗?” 他在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他，这时我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人的行为举止和我认识的老葛颇有相识之处。 这不仅仅是偶然，我陡然间有种感觉--自己正在揭穿一个阴谋。 “不是杀手?打黑拳的?”他见我迟疑不答，便又给出了第二种猜测。 “都不是。”我嘆了口气，跟着说道：“能给我借个火吗?” “接着。”他听完很干脆的把火机扔了过来。 然而，令我吃惊的这火机的牌子竟然是zippo。老葛喜欢收集zippo火机是我们特案k组早已公开的秘密，我自打学会抽菸起，从他身上了解了许多关于zippo的事情。我打量了一会手里的火机，发现这是一款10几年前出的限量版。我听老葛说过，这款zippo现在已经成古董了。 “你烟抽的不怎么样，火机倒用得挺好的。”我点了烟，跟着将手机还给了他。 “我身上也就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他将火机藏好后，有扭过头看着我。 我见他只是把火机塞到床缝中，不觉有些怀疑。就算这里管事的再偷懒，时间久了总归还是能够发现的吧。他说自己进来十多年了，竟然还能够相安无事?更何况，用它点了十多年的烟，汽油早也该用完了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呢?”他和我熟络后，话就多了起来。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总看不见他脸上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的脸颊是僵硬的，目光也有些呆滞。就好像是整容失败了一样。 “我说我是当刑警的，你相信吗?”我把自己真实的职业告诉他，为的就是试探他的口风。 “信?干嘛不信?”他接着说道：“进这个号子的人，什么样的身份都有。比如说我，我是一名黑市的拳手。我没有国籍，没有家人，只知道自己叫葛伟江。” “你是黑市拳手?”我略感怀疑。 “你不信?”他说着捏紧了双拳，骨骼发出格格的声响，“在你进来前，我刚刚打完一场拳，帮老闆赢了数十万美金。” 第132页 不错他确实长得很壮实，但在拳场上有句老话叫做：拳怕少壮。说的是这行业吃的是青春饭，看他的年纪也该到了中年，没想到竟然还能在缺少规则的黑拳市场进行打拼。 “这么说来，老闆把你当成摇钱树一样供着了。”我笑了笑，顺着他的口风说下去。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十几年来，我几乎都在打拳，虽然有时候也会输几场，但总体上说我替他赚了不少钱。” “老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跟着问道。这一刻，我怀疑他和组织也有关联。 “这个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以后慢慢就会了解的。”葛伟江说完，又平躺在了床上。他双眼盯着天花板望了好一会儿，跟着又嘆了口气，对我说道：“反正啊，进了这个号子的人，是别想着出去了。” “没准我能出去。”我笑了笑，但实际上心里也在发虚。从目前的情形来分析，这一切很可能是组织刻意策划的。如果他们不在需要我了，或对我不感兴趣了。那么，我的存在也就失去价值了。而我在这里的死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刚进来的人都和你抱有一样的幻想，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进来十几年了，从没看到过这号子有人能够活着出去。”他又侧身望着我，提醒道：“我得提醒你的是，要在这个号子活下来，你必须要有体现自己的价值。我看你身子骨还挺结实的，不如就跟我学打拳吧。当你能为老闆赚到钱的时候，就能享受这里特有的待遇了。” “比如呢?”我接上去问道。 “比如，你可以免去沉重的劳作，还可以避免走进恐怖的实验室。除此之外，更能享受到美味的大餐。”他吁了一口气，告诉我道。 “这些待遇倒是不错，看来我得好好向你学习了。”我说完，又忽然想到了老王他们。老王和陈博士失踪的时间只比我早了那么几个小时。如果说是组织的人所为，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也是囚禁在这个号子中的。 “哦，对了。在我进来前，还有新人进来过吗?”我立即问了一声。 “新人?”他回忆了一下，过了片刻后，方才对我说道：“这就不清楚了，今天我一直在拳室待着。” 第八十章 赤裸裸的真相 这一夜很静，但我却睡不着。不过也在常理之中，谁换了新环境都有一个适应期，更何况我还是在号子里呢。这位也叫葛伟江的中年男子，倒是睡得很安稳。时不时的还发出一点磨牙的声音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狱中的生活，就像电影《肖申克救赎》中提到的那样。当你进来久了，就会被体制化。 我睡不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也许我不能确定，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躺在狭小的铁床上翻来覆去，最终陷入了沉思。我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两位老葛的身影。他们除了容貌和声音有本质上的区别外，其余方面实在太过相似了。比如，他们都喜欢抽中南海，以及玩弄zippo火机。又比如，他们点菸的姿势，以及弹菸灰时的动作几乎是如出一辙。所以，在我看来这两人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繫。而绝非是偶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囚室的铁门再次被打开了。估计是天亮了吧，只见两个管事的气势汹汹的沖了进来。他们的目标是我，对着我说了一大堆泰语，反正也听不懂。说完后。就把我夹了起来。 我扭头望了室友葛伟江一眼，他惺忪的说道：“放心去吧，只是例行公事。” 听了他的话后，我稍稍放心了一点。那两名管事的把我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在这里我看到了所谓的老闆。从老闆的样貌来看。是个典型的东南亚人。 他见了我还算客气，直接在桌上放了一包中南海。他会点汉语，跟我说是白先生的安排。 既然他是白先生的人，我就显得有恃无恐了。因为，白先生有事求我，必然会对我特殊照顾的。 “先生，我接下来有要事和你详谈，麻烦你安排一位翻译。”我抽上烟后，跟老闆说道。 老闆听了，只是笑了笑，然后提起身前的电话，也不知道和谁嘀咕了几句。过了片刻后。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人的出现对于我而言，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了。 “老……老葛?”我愣了好久，才张口说道。 进来的人正是老葛，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是来接我出去的? “你好，小杨。”老葛沖我笑了笑。并很有礼貌的向我打起了招唿。 “不……你不是老葛。”当他开口，我就立即发现这人不是老葛，两人只是长得相像而已。他的声线较于我认识的那位老葛而言要细腻许多。 “我就是老葛，全名葛伟江，职位是特案k组组长。”他说着走到桌前，拿起中南海抽了起来。 这时，我意外的发现他手里也拿着zippo火机，不过是最新款式的。他点菸的方式也和老葛相似，但或许练习的时间还不够足，模仿的痕迹有点重，让人看来不够自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理会身旁的假老葛，而是将目光对准了老闆。老闆听了，也不急于解释，他打开了抽屉从抽屉内取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第133页 啪!他把文件甩在桌上，跟着对我说道：“你看看吧。” 他的汉语虽然说得很生硬，但简单的字眼我还是听得明白的。我灭掉了香菸，顺手将文件翻开。文件内记录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只不过都是用泰文书写的，而在泰文下面又用了英文备註。可能还要给使用英语的人翻阅吧。 我根本不懂泰文，英语也只是会一点点仅限于初中水平。好在，文件内还附有照片。照片上的主角是我现在的室友。 “杨警官，你现在能明白了吗?”老闆长又问我道。 “到底谁是真正的老葛?”我虽然心中已经有眉目，但还是想得到他亲口确认。 老闆听了，叼起了一根雪茄，这雪茄我在白先生的手里见过，应该是名贵的古巴雪茄。他抽了几口后，开始用泰语娓娓道来。与此同时，我身边的那位冒牌老葛开始同声传译。 “真正的老葛已经死了，就在十几年前。他被尸老改变了身份，从一名刑警变成了黑拳手。在狱中十几年，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 原来，我的那位狱友才是真正的老葛。那么，身在特案k组的那位又是谁呢?他伪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们遵照尸老的吩咐，将老葛的记忆彻底洗掉，并把一名黑拳手的记忆重新灌输到他身上。但是，他的行为举止以及生活习惯都没有改变。我们要留着他重新制造出一位老葛出来。”老闆接着说了下去，我每听他说一句话，总要打断一会。因为，此刻我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但是，你们制造的老葛与真正的老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说道，指的是两人的样貌和声音不一样。 因为，我知道老葛和老王在警校时就已经是同学了。所以，当老葛被调换后，老王一定会认出来。可他这么多年来都装得若无其事，那么原因可能只有两个。第一，老王也被人调换了。第二，老王是同党。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没有错，他们的声音和样貌都不一样。但是没有关系，知道老葛身份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之所以让人话心血模仿老葛动作，无非也是为了让他忘掉自己本身的动作而已。”老闆告诉我道。 “那么说来，我见到的老王也是假的?”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不敢相信警队精英云集的特案k组竟然是被阴谋包围的地方。 “老王当然是真的，但这个人物也是我们塑造出来的。他本来是一名颇具天赋的孤儿罢了，我们供他上学读书，并安排他和老葛成为同学。他的存在只为了让老葛显得更加立体而已。”老闆笑了笑，接着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与此同时，我身份的那名假冒伪劣产品，也歇了歇嗓子。 “其实，老王就像一个很好的配角。我们安排他在老葛身边，就是为了让老葛有点过去的故事。要不然，这个人物不会太生动。”老闆将红酒一口喝干，又接着说了下去。 “疯子，你们是一群疯子!”我简直难以接受，这一刻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是，再好的配角也会有出戏的时候。尤其当他和戏外人发生了感情以后。”老闆不管我的表情如何惊讶，他只顾自己把话说下去。 老王出戏是因为和他的妻子结了婚，他有了家庭后，逐渐厌恶这种被人控制的生活。他想要自由，所以很多事情都偏离了事先安排的诡计。于是，后来就有了那起意外事件。 “这算是对他的一次警告吧。”老闆笑了笑，很无情的说道。 “那现在呢?”我接上去问道。 “他已经暴露了身份，这就意味着戏份该结束了。”老闆回答我道：“我们已经把他抓了回来，不过你放心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老王了。” “那我呢?”我指着自己又问道：“你们苦心积虑把我抓到这里，又为了什么呢?” “你有你的使命，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老闆做出了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我听了，不由得愤怒起来。双手握拳重重的敲打在桌面上。 我已经受够了让人摆布的生活，迫切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即便这会给我带来死亡，那也在所不惜。 “你急什么?我想接下来的事情，你同样会感到兴趣的。”老闆试着安抚我暴躁的情绪，他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香菸，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82年的拉菲，你尝尝。” “谢谢，我喜欢百事可乐。”我啐了一声，往自己嘴里送了一根烟。 “你很难想像如果一位演员他太过入戏了，那么也会给生活带来麻烦。”他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原本我们安排的老葛，希望他能够控制整个特案k组，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对于老葛这个身份的理解实在太过深入了。他虽然是个假冒伪劣产品，但却实打实的和我们组织作对起来。”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要把他替换了。”我很快明白过了。 “不错。”老闆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我身边的假冒伪劣产品说道：“这位是2号老葛，只可惜你一眼就识破了真伪，这就说明他练习的还不够深刻。” 第134页 他们留着老葛真人的性命，就是为了让人时刻可以模仿他的行为举止，以便于取代失去控制的假冒伪劣产品。 “但你们也未必太天真了吧?”我听完，冷笑了一声，又说道：“现在的老葛已经在特案k组根深蒂固。你以为他就会乖乖就范?” 虽然说我认识的老葛是假冒伪造的，但是他的能力却是实打实的。因此，要对付这样一名老辣的刑警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你就放心好了，特案k组那边我们有骷髅帮忙。”老闆笑了笑，始终不以为然。他看起来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骷髅……我能见一下骷髅吗?”我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要求。 “尸老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你依靠自己的本事去发现骷髅的身份，但是骷髅对于组织的忠诚度并不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高。”老闆说着嘆了一声，虽然他说的是泰语，但我能听出其中加杂着愤怒。宏协池圾。 “所以，为了防止中途再生变故，你们就把他请了回来?”我好似已经明白了骷髅的身份，只待他点头承认。 “是的，他现在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见到他。”老闆点了点头。 只要他点头，我就能确定骷髅的身份就是陈博士。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能做出那么大的动作，却又不被人发觉，除了这位一手创建特案k组的刑侦界老前辈之外，还会有谁呢? 可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创建特案k组的初衷，从现在来看不就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吗? 接下来，老闆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和我对谈了。他先让假冒的老葛出去，然后再用自己蹩脚的汉语和我寒碜了几句。他说我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去询问骷髅。 对于我而言，只要能了解真相，至于问谁那都不重要。于是，我自行起身离开。说来也怪，自从我和老闆见面之后，在这个号子里行走就变得畅通无阻了。 第八十一章 陈博士揭秘 这个号子不是我见到过的最大的号子，但绝对是最为晕眩的一个。其内部构造曲曲折折，宛如一个复杂的迷宫。我瞎转了一圈，最后迷失在幽暗的通道中。最后，还得用蹩脚的英语去求几个管事的带路。他们把我领到了一间独立的囚室，而囚室内所关押的人正是我们刑侦界的泰山北斗陈博士。 陈博士看到我后。并不是很吃惊，他与我相互对视了几秒钟后，便对我招唿：“小杨，万万没想到吧?我们两人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呵!的确是没想到。”我冷冷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你是骷髅。” “你还年轻，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陈博士也笑了笑，与此同时为我倒上了茶。 他虽然也遭到了囚禁，但是生活上的供求一应俱全。 “尝尝吧，泰国的柠檬茶，别有一番滋味的。”陈博士又呵呵笑了笑，做一个“请”的姿势。宏引节扛。 可此刻我哪有心情喝茶。我只想从他口中得知所有的事情。于是，我将茶推到了一边，然后严肃的对他说道：“茶可以待会慢慢喝，我现在只想听你说说事情。” “这些事情我迟早是要告诉你的，但在这之前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陈博士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忽然变得阴冷起来。 “交易?”我听了，下意识的往四周扫了一眼，并在心中暗忖：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捣什么鬼? “你放心，我这间囚室没有安装任何监控系统。我们之间的谈话是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的。”陈博士用手指轻轻击打了几下桌面，告诉我道。 “难道组织就这么放心让你和我随意见面吗?”我仍表示怀疑。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道理吗?”陈博士听了，反问了我一句，然后又自行说了下去：“组织的疏忽就在于尸老的自负，他自信我和你已经被牢牢掌控了。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不管我们见不见面，见面后谈些什么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确定我一定会选择和你进行交易呢?”我跟着问道。语气也愈发尖锐，“你应该清楚，目前对他们而言，我比你更有价值。” 我的意思很简单，组织现在需要我，我只要乖乖听从，先不说能得到什么好处，但至少能够保住性命。而他就不一样了，他如今已是毫无退路。 “但你不会心甘情愿的沦为被他人操控的傀儡。”陈博士阴沉沉的一笑，看着我说道：“你要知道任何傀儡都会有失去价值的那一天，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 他的话一针见血，直戳我的心窝。我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任由组织操控。但是这人老奸巨猾。值得我去相信吗? “要合作可以，但你必须说实话，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我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冒险一搏。 陈博士听了，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柠檬茶。用柠檬茶润过嗓子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他首先跟我说了组织的来歷。这个神秘的组织全名叫龙尸，创建于春秋末期，初始成员多为纵横学派的弟子。纵横一派擅长政治游说和情报收集，换了现在就是一个特务机关。由于春秋末期各国之间战争频繁，狼烟四起。交战双方都需要洞悉彼此的情报，因此纵横学派就受到了各国的重用。他们用情报换取利益，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拥有大笔财富的庞大组织。然而，再多的金钱也逃不过时代的更迭。随着秦始皇一统六国后，这些人就成了最大的威胁。因为，掌权者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为了更高的利益而出卖帝国。于是，一场残酷的大屠杀就在所难免了。 第135页 所幸的是，组织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故而事先有准备，他们带着钱财和各类机关文件躲藏到了一处秘密的深山中。一直到了楚汉相争，战事又重新燃起的时候，才从深山中走出来。 “但是，刘邦统一天下后，他们同样会失去利用价值。”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嘆一声。 “不错，在统治者眼里他们这些人只是一群为利益驱使的小人罢了。一旦天下统一，就会把他们视为最大的隐患，欲处之而后快。”陈博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他们开始求变，将组织的势力渗透到各个领域当中去。这样经过百八十年的发展，到了汉武帝年间，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可以捆绑任何阶级的利益组织。小到市井小贩，大到达官显贵，无一不依赖他们。” “这确实是一个很高明的策略。”我听完点了点头，由衷的表示敬佩。 “但仅仅是这样组织不可能绵延千年。”陈博士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下去：“就算是大汉王朝前后也不过400余年，时间久了内部总会出现蛀虫。” “所以，他们制造了老祖宗，用一个难以撼动的信仰，来约束所有成员?”我猜测道。 “可以这么说吧。”陈博士点点头，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他把羊皮纸摊开来，我看到了一幅人体解剖图。这时，我惊奇的发现那人的体内竟然长着两颗心脏。 “真是天生异象!”我被震撼到了，实在想不出任何伺候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人便是老祖宗。”陈博士倒是显得很平静，他用缓慢的语气说道：“当时，为了约束日益庞大的成员。元老们想到要制造出一位神祗来，因为只有神祗的号令才能令所有人信服，并且产生畏惧。” 说的也是，封建社会大家的见识都很短浅，一切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都会归结于神灵的作为。所以，迷信是蛊惑人心的最佳办法。 “这个拥有两颗心脏的男子就被塑造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祗，我们知道心脏是供血的器官，心脏的供血量越足，大脑的活力就越充沛。很容易想像，有着2颗心脏的人他大脑的活力一定非寻常人可比。”陈博士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这人对于事物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超越了那个时代的限制。说得直白点，也就是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种超越时代的见识足以让当时民智未开的人们相信他作为神祗的身份，继而有了畏惧和约束力。可是，现在社会科学发达，大家的见识也越发增进，总不可能再相信迷信鬼神一说了吧?更何况，拥有2颗心脏的人也不能长生不死。然而，组织的人一直口口声称老祖宗还活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人当然不可能长寿，但是他的记忆却可以保存下来。老祖宗并不是代表某一个人，他只是一个代号，而这个代号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传承下去。每当现任老祖宗的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组织就会极力寻找下一代的接班人。当然，这个接班人的年纪越小越好，最好是刚出生的婴儿，这样便于记忆的培植。”陈博士解释道。 “而且接班人必须是天资过人，不然很难全盘接受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他歇了一会儿，又说道：“作为老祖宗的继承人是非常苛刻的，他一定要把上任身上的东西全部接受过来，不能遗漏任何一点。所以，每一代老祖宗都是歷史的传承，他们所知道的东西要比歷史书来得更加广泛和真实。因为，前任和现任之间的记忆都是无缝衔接的。” 第八十二章 选择歷史还是改变歷史? 正是因为这样，组织才会说老祖宗一直活着。因为，这代老祖宗是替上一代老祖宗继续活下去的。在漫漫歷史长河中，每一代老祖宗都有着他自己的身份，比如唐朝中期，那人是张巡手下的一员副将。他出现在睢阳城。是为了帮张巡守城，从而谋取更高的利益。而当城池被安禄山大军攻破的时候，他就选择了遁隐，并从张巡手中拿走了一副字画。 这幅字画我们可以当作报酬来看待，虽然当时张巡字画的价值称不上太高，但老祖宗是可以一直活下去的。他知道只要经过歷史的沉淀和洗礼，到了几百年甚至千年后，这张字画就会成为物价之宝。明朝末年的孙雨露也是其中一任老祖宗，她歌姬的身份只是掩饰，当初龙尸组织还曾为满清帝国做过内线，提供过许多有利的情报。 至于现在的人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去保护老祖宗。其中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老祖宗是从歷史长河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的存在见证了歷史，同样也会跟着歷史一同发展。保护他就等同于保护华夏文明，以及一个迄今为止人类史上最大的奇蹟。 所以，不管是章哲南还是阿俊这样的大学生。他们都愿意为这个组织效命，心甘情愿为老祖宗付出。这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是他们无法拒绝的。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陈博士一口气说完，望着我问道。 而我听到这个迄今为止人类史上最大的奇蹟后。内心已经完全石化了。老祖宗是歷史，更是文明的符号。我对他的存在性已产生了新的认识。确切的是，这是一种辩证思维。 “如果换了是你，你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老祖宗吗?”陈博士又问我道。 第136页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发出一阵感嘆。 “看来你已经动摇了。”陈博士听了。不觉莞尔，“其实不止是你，就连我当初也为此动摇过。所以，才变成了他们安插在警队内部的奸细。可是。后来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便逐渐意识到。歷史是不可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老祖宗的存在更多的是为了一己私慾。” “不错!”经过陈博士的提醒，我忽然间醒悟过来，老祖宗也是人而且是一代接着一代的更替，没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思想。在几千年的歷史长河中，他不知道综合了多少人的思想和私慾。虽然见证了歷史继承了文明，但同样也堆积了许许多多的阴暗面。 “保护歷史和文明自然是我辈应有的责任，但这些东西不仅仅只是体现在一个人身上。”我说着握紧了拳头，严厉的说道：“他是一头老怪物，已经犯下了诸多罪恶。我必须要阻止这种罪恶的延续。” “很好!”陈博士似乎最想听到我这句话，他大喝了一声，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那就让我们三人联合起来。将这个罪恶滔天的组织终结在本世纪吧。” “三人?”我迟疑了一下。 “还有伟江。”陈博士平復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确切的说还有特案k组，我想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一定能够将这个组织剷除干净的。” 特案k组是陈博士一手所创，当初的目的只是培养起一支能够为组织服务的警队力量。可随着后来他对老祖宗认知的改变，这个警队也发生了应有变化，成了一支真正打击邪恶的正义力量。原本组织培植老葛的目的也是为了继承陈博士的位置，但现在连老葛也发生了变化。所以，组织採取了一系列的举措。他们打算重新调换老葛，如果还是不能够控制住特案k组。那么，他们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来摧毁这支对物。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经过几千年的经营，龙尸组织的势力已经完全渗透到了社会各个阶层。和他们有利益关系的人多如牛毛，所以要摧毁我们特案k组简直轻而易举。当初，章哲南事件发生后，就已经有过一次提醒。 “但愿如此吧。”我听完反倒有了怯意，其实我真的没有把握和这么庞大的势力做斗争。 “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陈博士笑了笑，看着我问道。宏引史血。 我默默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真的是没有信心吧。 “你要记住一句话，人终有万般能耐，也敌不过天意。”陈博士忽然起身，很严肃的对我说道：“自古以来邪不压正，老祖宗的存在是邪恶的，违背了歷史的客观性。所以，他必然遭到天谴。我们眼下的所作所为，不正是顺应天命吗?” “不错，不错。”陈博士这番如同传销一样的话语，瞬间让我燃烧了斗志。我感觉到了希望，常言道失道寡助，只要有我们特案k组存在就绝不能让这个罪恶滔天的组织再这么疯狂下去。歷史不会终结，但会在我们手上改变。未来是正义的光芒，而非笼罩在邪恶的阴影之下。 “我对于组织而言又起到了什么作用?”我跟着又问道。 “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我为他们做了许多事，但却从未得到过真正的信任。”陈博士嘆了一声，沉吟道：“而以我估计，他们这么煞费苦心的锻鍊你，培养你，只可能让你担任2个职位。其一，是老祖宗。其二，便是尸老。” 老祖宗是信仰和灵魂，也是组织存在的意义。这么重要的位置绝对不可能交给像我这样的凡人。我自认自己的智商和能力还足以和天才挂上勾，如果真要从我们当中选择一位继承人的话，我觉得小沈都比我要来得合适。更何况，陈博士事先也说过，组织在寻找老祖宗接班人的时候会尽量选择年纪小的儿童。光这一点我就已经不具备了。 因此，我更偏向于尸老这个推断。尸老算得上是组织的二号人物，他是运作整个机制的大脑。既然，老祖宗需要一代接一代的传承。那么，尸老同样需要这种操作模式。 “对了，你一定见到过尸老本人吧?”想起尸老，我便好奇他的身份来。这个神出鬼没的人到底是谁? “当然!”陈博士点了点头，跟着说道：“他就是吴教授。” “什么?”我听了，不由得大惊。起初，我和老葛还怀疑吴教授和组织有关来着。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已逐渐洗脱了怀疑。所以，他是尸老的身份我是万万想不到的。 “尸老的身份最需要掩饰，你可以想像一下，有什么位置比在特案k组更为叫人放心呢?”陈博士笑了笑，跟着说道：“当初我创建特案k组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掩护组织内的重要的绝色。” “呵呵……”我听完不禁发笑，没想到精英云集的特案k组竟是一个贼窝。 “那么，除了吴教授之外还有谁也是组织的人?”我接着问道。 我要把潜伏在队里的奸细一网打尽。 “人都是我一手安排的，除了吴教授、伟江、成楷，还有哲南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陈博士告诉我道。 听到这个答案，我还是有点高兴的。因为，至少戚琪和沈放不是。这两女人一个是我爱慕的对象，一个是我得力的帮手。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是组织的人，我都会难以接受。 第137页 “好了，我已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陈博士嘆了口气，接着开始向我摊牌，“接下来，就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想法?”我望着他问道。 “你先假意顺从他们，然后藉机把我从这里放出去。只要我回到特案k组，就能团结一切力量来对付他们。”陈博士最后说道。 第八十三章 和老王重逢 “就这么简单?”我听完略感怀疑，要把他从这里救出去当然是容易的。只要我加入了组织，就会拥有高层的权力。可是，我不解的是他出去后真的能够对付的了龙尸组织吗?我不怀疑特案k组的能力，只是要和这么一支势力庞大的组织对抗，所做的每一步都必须经过仔细策划才行。因此。我认为他没有把真实的想法完全说出来。 “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做事情，所以请你最好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我接着又重申了一遍合作的前提。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陈博士笑了笑，跟着又对我说道：“对付这个组织，光靠特案k组单线作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要你潜伏在组织中，这样我们里应外合才有获胜的把握。” 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做卧底，而我也承认里应外合的战术更有获胜的把握。但是，要知道是我加入组织后，一定会被洗脑，然后培植其他的记忆。到时候。我是不敢确定自己还会不会保持分寸和原则。 “你的担心我知道。”陈博士一直盯着我，他见我脸上阴晴不定，便猜到了我心中的忧虑。他告诉我道：“在你加入组织前，我事先会将你催眠。这样，就可以隐藏你的记忆。而当我再次遇到你的时候，就会唤醒你封存的记忆。你要相信人类潜意识存在着强大的功能，一旦发挥出作用来，那么任何物质都不可抵挡。” “好吧。我就拿它赌一次!”我沉默了一会，最终下定了主意。 我说着起身要走，并告诉他自己要去找老王。老王对于组织而言虽然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组织处死他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对于我们而言却有可能成为同盟的力量。我相信他一定也非常渴望脱离组织的操控，那么就得和我们联手让这个组织彻底消失。要不然。没有人能够真正从中脱离。 我走出房门后，随意拐过了几条通道，最终遇到了几名管事的人员。我再次用蹩脚的英语吩咐他们，带我去见老王。 可是。这时候不管我怎么表达，他们始终不理不睬。仅过了片刻后，随着一记钟声，这些人瞬间都跪倒在地。我明白其中的缘由，但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也只好照做了。他们接连磕了几个响头，我大致上数了数，也没有落下。 磕完头后，他们又把我带到了拳室。拳室内站着老闆以及其他三名外国商人，从他们的穿衣打扮来看，应该属于中东的土豪。 “哦，杨警官。你来得正是时候，有兴趣和我一起赌一场吗?”老闆对我嘀咕了几句。他身份的侍从翻译成了汉语给我听。 “我是一名刑警，我有我的原则，请你见谅。”我回答道。 “那好吧。”老闆笑了笑，跟着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拳赛可以开始了。 片刻后，从拳手通道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老葛。老葛站上拳台，他面临的对手竟然是我们当初看到过的怪物。原来，组织培育这种怪物，是为了在这种场合谋取利益的。老葛显然是和这些怪物进行了多次生死决斗，并且有了必胜的把握。所以，此刻对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一点儿慌张的神情也没有。 这种拳赛就好比是古罗马的角斗场，贵族们不但从中取乐，而且还会谋取利益。正如老闆接下来和我说的那样，他们要运转需要大笔资金，而这种拳赛正是资金的重要来源。老葛无疑是神勇的，他以一对二，竟然在不到十回合的情况下，就将面前的怪物给打趴下了。 那三名中东的土豪见了虽然闷闷不乐，但也不得不接受事实。钱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开心才是真正的目的。而唯一能够让他们开心的是，能够从老葛身上赢得一场胜利。 “他已经为我赢得了许多金钱，如果有一天他老得打不动了，我就会选择让他更体面的死去。”老闆望着老葛，嘴里却对我说道。 听完翻译后，我整个人简直怒不可遏，他哪里是想让老葛死得体面，而是想要剥削完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让我“欣赏”完拳赛后，他又领着我走进了餐室。招待我的饭菜很丰盛，都是泰国本地最着名的菜色。比如冬阴功汤、咖喱帝王蟹、柠檬鱼汤等等。 吃完饭后，老闆顺势把餐桌当成了谈判桌。他知道我没那么容易乖乖就范，就命人把老王押了过来。 当我见到老王时，看到他的身上挂着伤痕，看来他进来后一定被人招唿了一顿。我明白现在的老王对于组织而言可有可无，那么他在号子里就跟其他囚犯无异，老闆想怎么招唿他都可以。 “你们应该认识吧?”老闆指着老王，问我道。 “我警告你，有话好好说，可不许乱来!”我握着拳头向他警告道。 此刻，我知道自己必须硬气，要做到寸步不让。或许这样才有可能救下老王的性命。 第138页 “那就得看你配不配合了。”老闆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他是老王的命老威胁我。 “你说，想要我干什么?”我嘆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老闆的脸上又泛起了笑容，继而告诉我道：“这半个月，我只需要你吃好睡好，将身体养得更加结实。” “可以，我接受你的条件。”我点了点头，因为这些条件对于我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坏处。宏匠反巴。 “不过，我希望我的这位朋友也能享受到人性化的待遇。要不然，我的心里可能不会感到那么好受。”我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是一个能够保住老王性命的要求。 “没问题，只要你能身心愉悦。”老闆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但他末了也同样给我提了一个要求：接下来的日子，你必须戒菸。 他还说，会给我安排独立的房间。以免老葛在房中抽菸，影响到我的身体。从他那么在乎身体的表现来看，我似乎已隐约意识到组织不久便要对我下手了。 他们让我身体养好，并且戒掉抽菸的不良习惯，无疑是要为我安排某种手术。而这种手术很有可能就是记忆培植的手术。 接下来，我和老王有了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 “对不起，小杨。”老王开口就向我道歉。 “你用不着和我道歉。”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能明白你的苦衷。” 老王听了我这番话，无疑是特别感动的。他的双眼泛起了泪水，抽泣道：“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欠了你。” “你不欠我什么。”我嘆了口气，又对他说道：“你欠的人是老葛还有一直把你奉为师傅的李通。” “李通他是死有余辜。”老王说着也嘆了口气。 “这话又怎么说起?”我很想听听其中的缘由。 “这些年来，他一直参与着文物走私。”老王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恨我当时没有及时阻止他的罪行。” “文物走私?他是在替组织卖命吗?”我听了之后不由得感到一阵怀疑。 组织之所以能够延续至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打着继承华夏文明的旗帜。所以，他们断然不会接受把华夏的文物贩卖给其他国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老王的回答却让人模稜两可。 “这几千年来组织一直是个服务他人的机构，只要你开的价格能够让他们心动，他们就会帮你完成想要做的事情。李通和我一样是组织的人，他的任务是帮助尝羌一族復国。”老王顿了顿，又接着对我说道。 第八十四章 我见到了老祖宗 “尝羌一族?”我更加惊讶，两只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并不是我歷史太差，是因为这个部族实在太过生僻了，我真的没有听过。 “秦汉初期，在南疆附近有一个极为神秘的部落，他们以打猎为生。过着原始的生活。后来，龙尸组织为躲避秦始皇的屠杀，这便逃到了南疆，又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闯入了尝羌部落……”老王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来的故事，缓缓和我说道了起来。 组织的人将汉族先进的文明和思想融入到了尝羌部落之中。从此，这个不起眼的小部落就开始发展壮大起来。只在短短的几十年内，竟然从一个小部落变成了一个小国。不但筑造起了城墙和宫殿，而且还与汉人有了来往和通商。 能和汉人打交道就更加促进了尝羌部落的发展，又过了几十年后，他们已经训练起了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当时在位的尝羌王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儿时曾听闻过秦始皇的故事。并对此羡慕不已。那时起就已经暗暗发誓，要成为一个像秦始皇一样的人物，率领大军，一统天下。 所以，当他接任尝羌王这个位置之后，便开始发动了军事讨伐。随着本国实力的壮大，已具备了吞併附近部落的实力。这样又过了五、六年的光景，他就已经扫荡干净了周围的部落。从那时起，尝羌国已不在是一个小国，强大的足以令其他国家感到畏惧。包括当时世界上最为强悍的帝国--大汉王朝。 据史料记载，汉景帝时期曾与尝羌国有过友好的往来。汉朝派出去过使臣，尝羌国也向汉朝献过礼。如果要说到真正交恶，那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后的汉武帝时期。说起原因。倒也不是汉武帝主动去打人家，毕竟那会的重心全放在北方匈奴的身上。关于尝羌国和汉军的交战歷史，老王也只知道皮毛，他毕竟也不是歷史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之所以比我懂得多。一来无非是书比我多读了几本，二来从组织内部听闻了不少秘闻。 “这么说是汉武帝灭掉了尝羌一部?”我听完感到半知半解。 “想来是的吧。”老王嘆了一声，跟着又打趣了自己道：“我不是老祖宗，没有亲眼见证过歷史，所知道的事情也不过是皮毛罢了。” “我想尝羌亡国和组织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要不然都时隔千年了，组织不会傻到去干这种近乎于自杀的买卖。”我想了想后，又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人类文明已经过度到高科技的资讯时代，想要再玩农业时代的那一套无异于自寻死路。 第139页 “我倒是希望看到组织去做这件蠢事，或许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在这个世上消失。”老王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和老王独处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大概只有2个多小时。此后，我便被人拉去锻鍊身体。练完身体后，又享受了1个小时的泰式按摩。他们为我制定了一整套科学的生活作息，在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我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虽然蹲在号子里，却如同住在度假村一般的舒坦。但是，我心中时刻牢记一点，越是安逸，就代表着危险来得越近。 果然，三天以后，也就是我进号子刚满二十天的时候。老闆开始对我下手了，他命人把我带到了号子的最底层。这是一间设备齐全的手术室，看起来就像科幻电影里所呈现出来的场景一般。 “杨警官，还记得白先生和你说过的话吗?”老闆带我参观了一圈后，跟着问我道。随身翻译把我传递给了我。宏女农号。 我回忆了一下，记起当初白先生叫我来解救老祖宗。 “难道老祖宗就在这里?”我不确定的问道。 “不错，他老人家待在这里已经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了。”老闆点点头。 在和组织接触的过程中，我们已经知道老祖宗身体恶化，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藏身在这间手术室等待治疗。之前一直好奇老祖宗的身份，可临到这时要见到真人了，却变得紧张起来。 “杨警官，你不需要紧张。”老闆看出了我内心的不安，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今天是你最光荣的一刻，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呵呵……”我听翻译传达完毕后，不由得冷冷一笑，说道：“我都不能做自己了，还谈什么高兴不高兴?” 老闆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往我身上多看了两眼。接着，他走到一个约有80公分高的冷冻柜前，然后打开柜门取出了一颗心脏。 他将心脏摆放在我的面前，紧接着又说道：“这一颗便是老祖宗的心脏。” “你们该不会是要把这玩意移植到我体内吧?”我不由得恐慌起来。先不说，我的血型能不能匹配。就算这颗心脏吧，颜色黯淡，肉质干瘪，宛如风干之状。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器官已经失去了活力。如果真移植到我身上，岂不是白白害死了我? “我想骷髅已经把老祖宗的故事告诉你了吧?”老闆又问了一句，直等到我点头默认，他才继续说下去：“这便是他其中的一颗心脏，在我们手里已经保存一千多年了。” 原来，尝羌一部被汉武帝灭亡之后，其侥倖逃生的族人一直在中原地区流窜，过着忍辱偷生的日子。后来也就逐渐被汉化了，但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要復国的重任。所以，他们一直在寻找时机。直到有一天得知龙尸组织还在世上存活，并扩展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规模。于是乎，他们便以“报恩”的理由要求组织帮助他们復国。组织也知道，当初不是因为尝羌部族的庇护，他们早就消亡殆尽了。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因此，这个理由是绝对推脱不掉的。既然推不掉，那就只好敷衍。 组织便以时机尚未成熟为藉口敷衍了过去，当然尝羌后人也不是傻瓜，他们虽然知道復国大计不能急于一时，有时候需要百年，甚至更久，但是他们更看重组织许下的承诺。于是，他们向组织索要了一样信物，那便是老祖宗的一颗心脏。 老祖宗作为组织的信仰和存活下去的支柱，他的心脏自然是最好的信物。而组织也许诺，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就会叫人来取回这颗心脏，那时就是履行承诺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件事情一拖竟跨越了千年。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会成为千年后的那个信使。 “杨警官，跪下给老祖宗磕三个响头吧。”老闆紧接着又说，这或许是组织成员见到老祖宗时的礼节。他们既然有求于组织，那么就得尊重组织的规矩。对老祖宗的尊敬，亦是向组织示好的一种表现。 在这里我没有任何选择，所以只得乖乖照做。然而，等我磕完头起身后，老闆又命人递了一把手术刀给我。翻译告诉我说，需要我用鲜血为老祖宗洗礼。但是不用太多，只要割破名手指头，随意滴上几滴即可。 我按照他们的吩咐完成了所有的指示，然后又问他们，接下来我还需要做什么。老闆告诉我说，我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需要把老祖宗的心脏拿到白先生手上即可。也就是说，我可以走出这个号子了。 第八十五章 尸老 我的离开很仓促，几乎没有时间和陈博士他们告别。老闆为我安排了一辆专车，直接把我送到了白先生的面前。白先生见到了我手里的货物后，几欲疯狂。他就像一个困于沙漠中的旅行者，快到临死的时候，遇到了一汪清水。这种感受非本人是不可能体会的。 或许是出于感激。也或许是尸老事先的那排。他们把我进号子前上缴的东西全部还了过来，我检查了一下，一切都完好无损。值得一提的是，手机的电量充足。只不过，我的卡仅能在国内使用。所以，即便拿着手机，也派不上作用。 我想尽快回国，然后回到特案k组工作。我要和老葛好好谈谈，一起商讨对付龙尸组织的对策。然而，白先生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急着放我离开。他把我请到当地的一所高档酒店饱吃了一顿，跟着又安排我住进了一处豪华的公寓。 第140页 “杨警官。请你好好休息。三天后，你我一同去见尸老。”在我临睡前，白先生告诉了我自己的计划。 这下我心里有数了，三天后就是我与尸老摊牌的时候。所以，这三天我过得很忐忑。我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预测了一遍，并且极力寻找应对的办法。然而，到头来我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极限的。此时此刻，我多么渴望有人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心想要是沈放在就好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先生遵照事前的安排。他与我一道坐上了飞往国内的航班。我们一行共五人，另外三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他们都是泰拳高手，拥有一身的铜皮铁骨。 飞机于当日午后降落在省城机场，时隔多日后我重回到这里。心里面不禁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温馨。下了飞机后我的行动仍然受到限制，那三名保镖死死的盯着我。虽然，途中我一直在找机会和老葛联繫。然而，他们看得实在太牢了。我根本无从下手。 “杨警官，请你再忍耐一下。”白先生又安慰我道。他这句话一路上已说了不下十遍。为的就是让我能够静下心来，乖乖的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我们在机场外面只等了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便被一辆黑色卡宴接上了车。可在我见到车上司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化了。我本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但不断用双手揉捏了以后，终于确定下来--那人是丁壮壮。 他不是重伤成植物人了吗?是现在康復了呢?还是之前就是假装的? “小杨，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丁壮壮望了一眼后视镜，笑着对我说道。 “可我不想在这场场合于你见面。”我冷冷的回了一句。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正是在告诉我，自己是组织的人吗?特案k组又多了一颗钉子，怎能不叫我心寒。 “怎么?这场合不合适吗?”丁壮壮听了。问我道。 “我是刑警，而你是犯罪份子，你说合适吗?”我的语气变得更冷。 “呵呵……”他听完不由得大笑起来，方向盘打过几个弯后，接着对我说道：“犯罪份子?过了今天，你也会成为犯罪份子的。” 我当然心知肚明，一旦当我见到尸老之后，他们就会对我採取洗脑的手术，然后给我种植记忆。而我最后到底会成为什么角色，可能只有当我重新睁眼的那一刻才会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我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顿了顿，又问道。 “在陈博士的进修班。”丁壮壮告诉我道，或许他已经认定我将不在属于我，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把实情说了出来。 当初在进修班的时候，陈博士就在暗中发展了丁壮壮。要不然，以丁壮壮的实力恐怕是进不了特案k组的。在我们三人当中，沈放机智敏慧，刑侦能力远远超出我们两人。我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可这个丁壮壮除了身体健硕之外，其余任何特点都没有达到入选特案k组的标准。 “你也想保护老祖宗?”我跟着问起了他入组织的动机。 “说实话这与我无关。”丁壮壮听了，冷哼了一声，又对我说道：“有些人加入组织是为了守护老祖宗，守护华夏文明。有些人加入组织是为了换取自身的利益。比如说我，组织已经答应给我一笔巨额存款，并且把我安全的送到国外。” “难道为了钱你就能背叛自己的信仰?”我听了感到非常的气氛。 我们的信仰是打击一切罪犯，当初入行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立誓言的。可谁想到这种誓言竟然那么不堪一击，目睹身边人的所作所为，我不由得感到心寒。 此时，我很想听听黄家驹的《海阔天空》。或许，它还能激发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信仰是什么?”丁壮壮听了，不禁嘲笑了一声，他的语气很不屑，“我们沖在一线打击罪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荣誉和勋章?不不不!我不稀罕!” “人各有志，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把头扭到了窗外。 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我们下车的地方位于省城西郊，那里有一处很不错的度假村。只可惜，我们特案k组的工作忙，所以我来省城那么久都还没来过一次。今天，算是如愿以偿了。 “请把，各位。尸老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丁壮壮说着，抢上前几步，为我们指引道路。 尸老位于最顶层的vip包厢，虽然我已经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始终还是有点突兀感。他脱下了白大褂，身着精緻西服的模样还真叫人眼前一亮。你绝对想不到原来一位潜心于科研的专家学者，换了一身皮后，竟然也能沾上浓郁的商人气息。 “小杨，我们终于见面了。”尸老冲着我微微一笑。 “尸……”我只叫出了第一个字，但觉得很不适应，便马上开口道：“吴教授，其实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你。” 吴教授叫惯，怎么也改不过来。 “哦?”他的眉角向上微微一扬，然后问道：“是感到失望呢?还是感动害怕?” “失望!”我回答的很干脆。 第141页 “失望并等于绝望。”吴教授听完，又笑了笑，他的语气始终保持不紧不慢的腔调。 “白先生，东西带来了吗?”他和我交流完，紧接着便把目光对准在了白先生的身上。宏女上圾。 白先生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保镖示意了一下，其中一员保镖便将一只玲珑的冷冻柜递了过去。 吴教授拿到冷冻柜后，却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便将东西搁置在了一旁。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感到十分的奇怪，这冷冻柜里存放着的好歹也是老祖宗的心脏。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对待呢? “怎么?您不打开来看看吗?”白先生的想法或许和我一样，他接上去问了一句。 “不需要，我很相信你，也相信小杨。”吴教授笑了笑，分别看了我们两人一眼。 “谢谢您的信任。”白先生听了，站起身来朝着吴教授微微躬身道：“既然，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信物取出来了。那么，也请您能兑现组织的承诺。” “龙尸组织一向说话算数，要不然也不会在数千年的岁月中一直立于不败之地了。”吴教授很庄严的回答道。 白先生听了他这番话后，内心澎湃无比。千年的等待，十几代人的愿望，终于可以在自己手上实现了。他泪光闪闪的望着尸老，激动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但老祖宗告诉我，尝羌一部始建于秦汉年间，忘于西汉武帝时期。这是天意，而非人祸。常言道，天意不可为。我们终有万般能耐，也不敢逆天行事。”然而，只过了片刻，吴教授的话锋却陡然间突变了。 “尸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先生瞬间石化，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伏。 “什么意思?”吴教授的眼中透露出了杀意，他沉声一嘆与此同时拍了拍手掌。 啪啪!两声脆响之后，我们所在的房间内突然间瀰漫起浓郁的气体。 “不好!这是毒气!”我吸入后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不由得意识到危险。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不到几秒的时间，我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而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看一间实验室内，且我的身体已被捆绑在床上。四肢各处的触点都被衔接了感应器。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挣扎道。 “你不用紧张，这次手术有我亲自操刀，安全系数百分百。”吴教授走到了我身边，柔声安慰道。 “等等!我想知道刚才发生的经过。”我自知在劫难逃，便只求在失去本我之前，能够了解真相。 “也罢，为了能让你静心，我也不怕耽误这点时间。”吴教授放下了手里的工具，然后向我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事情还得从李通被杀说起，其实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拜託尝羌部族纠缠的局。因为，龙尸组织早就清楚，千年前都完不成的任务，拖到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但千年前的那个承诺就像大山一样，一直压着他们喘不过气来。组织不愿意失信，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尝羌部族自己放弃。 然而，要尝羌人自己放弃绝对比登天还难。除非他们死绝了。于是，组织便安排自己内部的人协助白先生他们一起走私文物。理由嘛很简单，復国大计需要大笔资金。走私文物和毒品，是来钱最快的捷径。所以，白先生他们断然不会拒绝。而当时机快成熟的时候，就让李通以卧底的身份进入。跟着就是一窝端了。 组织把最重要的线索都留给了沈放，以沈放的聪明机智和办事能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到白先生的身上。白先生集团是跨国犯罪组织，势必会引起中泰双方的合力围剿。这么一来，组织就可以借用警方的力量，将纠缠千年的尝羌部落彻底剷除了。 “那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这是我最后想知道的问题。 “老葛已经变了，陈博士也有了私心。如果，我们再不下手，就连你也保不住了。”吴教授嘆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对我们而言就是未来的希望。所以，我们没有足够时间再一步步引导你了。只好选择这么一个特殊的方式，将组织的一切告诉与你。” “怎么样?听到老祖宗的故事后，一定颇为感动吧?”他顿了顿后，又紧跟着问了我一句。 第八十六章 我? 我没有回答吴教授，也没有进行争扎和反抗，接下来便任由其摆布。吴教授和他的手术团队对我进行了人体改造。我最后的映像是他们在我的嵴髓中注入了麻醉，全身麻醉，看来是要进行一场大手术。手术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直到我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椅子上。 估计是睡太久了。背部都痛得不得了，头也感到非常膨胀。更要命的是，脸上的肌肉僵硬的就像一块石头。只要我稍稍有点动作，就会体会到刀割般的疼痛。我挺起上半身，调整姿势坐好之后，再看看四周，发现周围全是半新的大楼，而位于大楼丛林之间的这块小空地里，有鞦韆，也有熘滑梯。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小杨，你怎么又不听话了。能安静点待在病房里吗?”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壮实的女人向我奔跑了过来。 第142页 “你是?”我用手指着她，却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是个大头鬼!别给我装傻充愣，当心本姑娘怼你哦!”那女人冲着我一顿大喝，但从她友善的语气中我可以体会到她对我并无恶意。 紧接着，她搀扶着我朝眼前的一幢大楼里走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走了几步，又问她道。 “怎么了?”她听了，不由得有些伤感，抽了一口气，又告诉我道：“也怎么，医生说调养个大半年就能恢復过来了。” “看来我伤得不轻。”我心里想道。可是我到底是怎么伤的呢?于是，我又忍不住问她道：“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 “你忘记了?”她疑惑的看了我一脸。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确实是想不起来。我的记忆轴只是停在了今天睁眼的在一刻。 而在我点头的同时，脸上的肌肉又开始疼痛起来，不由得“啊哟”叫了出来。看来，我脸上的伤一定很重。 “小心，做这么大的动作干嘛?”她见了。连忙为我担忧起来。她很紧张，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我知道她一定是我身边很重要的人，可是我真的想不起这女人的名字。是我妻子吗?应该不可能，因为我没有那么差的眼光。如果不是妻子，那就是我的姐姐了。 在这瞬间。我把有关她所有可能存在的身份都推测了一遍。 “看来，我得一刻不离的守着你了。”她跟着又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将我搀扶进大楼里。这是住院部的大楼，我在大堂内看见了“省城第一医院住院大楼”的字样。 我们俩搭乘着电梯来到了位于4楼的高级病房，这一层楼的病房都是单间，且室内设备一应俱全，电视机、洗衣机、热水器等该有的电器一样都没少。这种病房一般都是安排给大人物或者是有钱人的。 “住在这里的价格一定很贵吧?”我很担忧的问了一句。我怕自己是个没有钱的穷光蛋，到时候欠下一屁股债那就完蛋了。 “你别管贵不贵。反正有老葛和上头顶着呢。”她嘆了一声，将我扶到了病床上。 我选择最舒适的姿态坐下，跟着又问道：“老葛……他是谁?我的老闆吗?” “你连老葛也忘记了?”她听了，气得双手插腰，鼓着嘴巴显得很无奈。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请你把一切告诉我好吗?”我恳求道。 “那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她眼睛里泛着泪光，凝望着我反问道。 “我是谁?”我闭上眼睛，沉吟了许久，这才稍稍有了映像，“我叫杨思琦，对，应该没有错的。” “太好了，你至少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她听了，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医生说，你的头部受到了激烈的撞击，失去了记忆。不过，并不是永久性的。只要好好调养，慢慢的就会恢復过来的。” “哦，那真是万幸!”我听完也感到了安心。 而就在这时，病房内又进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长得非常美艷，乍看上去像极了韩国巨星全智贤。 “全……不，戚琪。”我见了她，脑中顿时闪过一道电波，不由得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杨，你今天气色不错哦!”戚琪望着我微微笑道。她手里捧着一只3l的保温瓶，估计是给我带吃的来了。 “戚姐姐，小杨就记得你了。”刚才那女人接过了戚琪手中的保温瓶，然后放到了我床头边的柜子上。 “怎么会呢?”戚琪尴尬的一笑，又对我说道：“小沈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总不会那么没良心的吧?” “当……当然了。”我顿时感动尴尬，然后转过头看着小沈说道：“你叫小沈，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其实，我也是刚刚从戚琪的口中得知这女人叫小沈，至于全名是什么依旧一片模煳。 “好了，别跟我油腔滑调了。戚姐姐给了带了鸽子汤，你趁热喝了吧，这样伤口会好的快一点。”小沈吐了一口气，紧接着把保温瓶递给了我。 而我正好也肚子饿了，端起保温杯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鸽子汤很鲜美，我一口气见了底。喝完鸽子汤，我的精神头又上来了。于是，我又抓着之前那个问题不放，追着小沈问了起来。 “小杨，你这是……”戚琪听了有些惊讶。 小沈则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向她示意，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復。 “一个月前，我们一起追查李通被杀案。后来，你因为陈博士被绑架的事情去了泰国。几天后，老葛第一时间联繫到了泰国警方，他们回覆说你被当地一个走私文物的犯罪集团给劫持了。具体位置还没有找到。”小沈继而跟我说道。 “我去了泰国?还被犯罪组织给绑架了?”我对于她口中所说的片段毫无印象。 “不错，再后来我们顺着线索继续往下查，发现了这个犯罪组织正是李通当初在追踪的文物走私集团。”小沈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李通的死是因为卧底身份被发现了，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第143页 “怎么发现的?”我就像在听一个故事，觉得好奇便会开口发问。 “是被老王出卖的。”小沈说着咬着牙，似乎对这个叫老王的人充满了恨意。 “老王?”我下意识有了点印象，脑海中闪过这个人的面容，只是很模煳。 “老王是李通的师傅，也是他这次卧底的上线。”小沈接着说道：“警队通缉老王的事情，你应该有印象的吧?” 老王是被警队通缉?我还真没有这个印象，于是很迷茫的望着小沈。 “谁知道他为了寻求庇护，竟然和这个文物走私集团走在了一起。他出卖了李通，还差点害死了你。”小沈越说越激动，恨不得自己能亲手拿枪毙了这个叫老王的人。 “那后来呢?老王被警方抓到了没?”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这多亏了你和陈博士，如果不是你们两人，这个走私集团也不会这么快就被警方一网打尽了。”这时候，戚琪接过了小沈的话茬。小沈讲了这许多话，也该让她歇一歇了。 原来，李通在出逃的时候将一尊价值上亿的佛像偷了出来。原本，要交给案k组保管，只可惜在还没和警队联繫上，就被老王截住了。老王把他诱骗到了玫瑰酒店，他在哪里遭到了毒手。不过好在，李通还留了一手，他并没有随身带着那尊佛像，而是将其藏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最后，还是被小沈找到了。 小沈又根据这尊佛像和老葛制定了一个诱捕计划，他们向走私集团提出要用我和陈博士来交换佛像。因为佛像的重要性，走私集团的高层没有拒绝，并押着我们来到了国内。 而在他们抵达国内的当晚，我协助陈博士逃了出来。陈博士回到特案k组，将走私集团藏身地点告诉了老葛。老葛当即採取了行动，以雷霆之势将组织一网打尽。而我在这次行动中，被手雷炸伤。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全力抢救，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是脑部和脸部都受了重创。 直到一个星期前才下了床，但记忆反反覆覆、时好时坏。 我听了这两人的描述，这才明白了自己怎么受的伤。看来，前几天我的病情都很不稳定，要不然也不会没有记忆。 “好了，小杨。”戚琪说完，兀自嘆了口气，又对我说道：“医生说你不宜劳累，现在你该躺下休息了。到了晚上，老葛会过来问你一些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宏叉记血。 “老葛?他要问什么事情?”我突然感到很紧张。 “还不是组织的事情。”小沈接上去说道：“这个文物走私集团和组织脱不了干系，老葛还有些细节要问你。你要休息好了，尽量把事情回忆起来。” 她说着招唿了一下戚琪，两人同时向门外走去。 “你们就这么走了?”我感到害怕。 “放心，我只是和戚姐姐去看看陈博士，他的伤没比你轻到哪里去。”小沈说着，人已经走到了病房外。 第八十七章 他们的对话 我不知道陈博士也受伤了，其实我根本不认识陈博士是谁，脑子里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说真的，虽然刚才戚琪和小沈把我受伤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我听了之后，几乎没有一点印象。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叫杨思琦。而我认识那个长得像全智贤的美女叫做戚琪。 戚琪和小沈走后，我陷入了静思的状态。我把他们两人说的话，仔仔细细过滤了一遍，得出了三个结论。第一，我也是特案k组的一名刑警，和我们是同事。第二、老王之前也是刑警，但后来做了不法的事情，被我们通缉了，最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逃法律的制裁。第三，走私集团虽然被我们捣毁了。但他们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犯罪组织。而我跟这个犯罪组织似乎有过接触，所以老葛晚点要来问我一些关于他们的情况。 我为自己的失忆而感到懊恼，并尽力回想着，可是头越想越胀，最后只得放弃。躺在床上发起呆来，过了片刻就谁着了。等我重新张开眼睛的时候，病房内围聚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两女人我之前都见过了，正是小沈和戚琪。两男人看起来很陌生，估计其中一人叫老葛吧。至于另一人，八成也是我的同事吧。 “小杨，你再不醒。我可以把你叫醒了。”小沈咧着嘴，对我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用手抹去了自己嘴角流淌出来的口水，看来刚刚睡得很熟。 “小杨，你今天气色不错嘛。”其中那个中年男人对我笑了笑，他这话戚琪之前也曾说过。不过，他在后面补上了一句：“能记起之前的事情了吗?” “我想不起来。”我停顿了一会，告诉他道。 “不应该啊。”他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的记忆会在甦醒过的一个礼拜逐渐恢復过来的。现在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照理说应该能想起些事情来了。” 他看我眼神忽然间变了，之前是关切现在却变成了怀疑。他怀疑我在说慌，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脑海中是一片空白的。 “看来，小杨的情况要比我们想像中要来得严重些。”另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说道。 接着他又建议了一声：“要不要找心里医生看看，或许能够帮小杨更好的恢復记忆。” 第144页 “我看有这个必要。”小沈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向了那人：“陈警官，你有认识的医生吗?” 原来，那人姓陈。 “这得问我们的葛组长了。”他笑了笑，将问题推给了那个中年男子。葛组长不用说，一定是他们口中的老葛。 老葛沉吟了一会。说道：“那行吧，等吴教授过来后，找他问问。他这在圈子里的朋友多。” “吴教授!”当我听到这个人后，不由得颤了颤，感到了一阵惧意。 他是谁?我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怎么?你不记得吴教授了?”老葛眼尖，立刻发现了我身上的异样。 “我……”我听完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点点头，回答说没印象了。 “欸!”老葛见了，或许是难过，或许是失望。从他脸上我看到了复杂的表情，他随即又掏出了一根香菸往嘴比送。 “老葛，这里是病房，不允许抽菸的。”戚琪见了，当即提醒了他一声。 “我又不点火，只是咬一回。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菸瘾重。”老葛回答道。 我看到他抽菸的动作，顿时感到心痒难耐。或许，我也是个烟枪吧。这菸瘾一上来，真的不好受。宏叉在技。 “你看看，你把人家小杨的菸瘾也激起来了。”小沈跟着吐槽了一声，这女人的眼力也是非常毒辣的。她只看我表情，就能推测到我的菸瘾犯了。 “呵呵……”老葛笑了笑，又说道：“小杨，你如果忍不住，就拿烟闻一闻。只是闻一闻，没有什么坏处的。” 他说完便把手里的烟抛给了我，我顺手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一根中南海。可我隐约记得，我平时不抽这种烟的。这烟便宜，入不了我的法眼。可能，我的收入还不错。所以，对于烟种的选择上会有点要求。 “小杨，你去一趟泰国，连口味也变了啊?”老葛见我迟疑的样子，便又问了一声。 “没……没有吧。”我立即为自己澄清，“我记得我平时是不抽中南海的。” “你不会在说笑吧?”这时，小沈也感到惊讶了，她言之凿凿的告诉我道：“在警局就属你和老葛最爱抽中南海，每次开会，都会被你们这两桿大烟枪给熏个半死。” “是这样吗?”我把视线转移到戚琪身上，戚琪点了点头，证明小沈说的事情是事实。 “也许是吧。”我听完，只好喃喃一声。 而就在这时，病房内又走进来一个人。这人和我一样穿着病人的服饰，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小沈口中的那位陈博士吧。 “老师，你伤还好，怎么就下床了呢?”老葛见了陈博士，很是关切。 “不走走这身子就废了。”陈博士听了呵呵一笑，却不以为然。他接着缓步走到了我的跟前，又对我说道：“我来看看小杨，要不是小杨，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那群人的手上。” 他感激我救了他的命，而我却丝毫没有印象。所以，我觉得很尴尬。这个天大的人情该不该领呢? “小杨，你身体好些了没有。”他跟着问我道。 “好多了，今天还去下面走了一会。”我回答道。 “你还有脸说?”小沈听了，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博士听了，显得很安心。他继而嘆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又继续说道：“想当初你们三个是我选拔进特案k组的，可现在小丁仍然昏迷不醒，而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说真的，我这心里实在不好受。” “老师，你又何必自责。”老葛见自己的老师很难过，便安慰了一句。他伸手搭了搭陈博士的肩膀说道：“小杨心里是明白的，不会怪你的。” “要说我最大的责任是没有教导好成楷，竟让他犯下这么大的错误。”陈博士之所以感到自责，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老王的事情。 “说起老王那就更不能怪你了，责任在我。”老葛把责任分摊了过去，他接着说道：“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发现，也至于如此。” “好了，你们两人都不要相互自责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必要追究了。”小沈厌烦的吐槽了一句。 她是个来自北方的女人，说话直得很。因此，老葛和陈博士也没有怪他。 紧接着，他们几个人又唠叨了几句，并安慰我说，我父母那边已经关照过了。他们对我也很放心，叫我不用牵挂，安心养伤就是了。 可听他们提起我的父母，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在我印象中，我父母早已经过世了。而且，这时我也记起来我的年纪应该和老葛差不多。他和陈博士叫我小杨倒是过得去，可是小沈和戚琪这么称唿我，似乎有点不合情理了吧。 不过也有可能，我在警队的职位比较低，所以大家都称唿我为小杨，那也是说不定的。 过了九点，当值医生来查过房后。戚琪他们就离开了，只留下老葛在病房中陪我。老葛说，他再等等吴教授。吴教授马上就过来了。 说是马上，可吴教授本人实际是在十点半的时候才来到我病房的。他一进来就跟老葛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法医部又进了几具尸体，一直忙到现在。” 第145页 “尸体?”老葛紧张了一下，问道：“怎么?又发生了案子了吗?” “这案子由重案组接管的，和我们特案k组没关系。”吴教授回答道：“我们法医部只是帮忙检查而已。” “都是在警队的人，分什么你我。”老葛嘆了一声，又接着问道：“你快和我说说，到底是一起什么案子?” “据重案组的调查，死者皆系日本游客。”吴教授说道：“而我们尸检后发现，他们的脑部都遭受到了重创，这是直接死因。我估摸着兇器是类似锥子的利器。” “这么说兇器还没有被找到了?”老葛的反应很快，马上从吴教授的话中推测到了案情的进展。 “不错，不单单是兇器，就连这起兇杀案的类别都还没定性。”吴教授点了点头。 “不对啊，照道理说这类案件，上级应该会让我们特案k组接手的才对。”老葛皱起眉头来。 “可能是上级觉得我们刚刚捣毁了一个跨国走私集团，想让我们休息休息吧。”吴教授又说道：“再说了重案组的刑侦能力也不输于我们特案k组，你这么说恐怕让人家听了去，难免会有点想法的。” “也对，是我多事了。”老葛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小杨，这病可能还要接触心理医生。你在这圈子里的朋友多，就帮他安排安排呗。” 第八十八章 我是大叔还是鲜肉? 吴教授把他圈子内的朋友按个回忆了一遍，最后为我找到了卢医生。卢医生是着名的心理专家，被省城某着名大学聘请为客座教授，併兼任博士生导师。说起卢教授的大名，老葛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有听说过。但是。我这个需要接受治疗的病人，却略有所耳闻。 在吴教授告诉我卢医生时，我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画面。这个画面的背景很模煳，但是人物却很清晰。那是我和卢教授两人，我们面对面，卢医生一刻不停的为我灌输着什么。他的声音很模煳，就像蚊子嗡嗡叫一样。以至于我现在回想不起来，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末了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杨思琦!杨思琦!” “杨思琦!我是杨思琦!”由于我想得过于入神，不由得竟叫心里的话叫喊了出来。这时，可把吴教授和老葛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老葛。他的眼神从头到尾将我扫了好几遍，方才又说道：“小杨，你瞎叫些什么?我们这里谁不知道你叫杨思琦!” “抱……抱歉!”我感到很尴尬，对啊这里谁不认识我杨思琦。只有，我不认识他们而已。 紧接着，吴教授拨通了卢医生的电话，但是很遗憾卢医生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他会哪呢?”吴教授皱起了眉头，跟着又拨打了学校的号码。因为，他知道卢医生是个工作狂，如果号码打不通，那么他很有可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了，又或者去了心里谘询室。这时候，找学校里的人或许能够联繫上他。 “吴教授。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老葛见了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反正小杨最近几天也出不了院门。” “你是不知道，这个卢医生的工作安排有多么的紧凑。我们要去见他这位大专家，还不得提早预约才是。晚了，恐怕就没位置了。”吴教授说话间，已经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喂，是钱助教吗?”他率先打招唿，语气很亲切，看起来和那人很熟悉。 “我是，请问哪位?”钱助教的声音很甜美，我听声音联想到了一位可爱的美女。 “老吴，你把我忘了吗?”吴教授打了个哈哈。 “老吴?哈哟!吴教授，我哪能把你忘了呢!”钱助教听了，呵呵了几声，显然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接着又说：“您是来找卢医生的吗?” “不错。我有事情要麻烦他。”吴教授的语气更加谦和了，毕竟是有求与人嘛。 “可真不巧了，卢医生前不久飞往日本了。”钱助教很遗憾的告知道。 “哦，那他有说是什么时候回来吗?”吴教授忙问。 “2个礼拜后吧。”钱助教回答道。 2个礼拜后，估摸着我也可以出院了。时间上老说正合适不过了，于是吴教授就把时间约下了。钱助教说。等卢医生回了，她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等吴教授打完电话，老葛原本还要我和唠叨几句，他八成要把特案k组的往事以及最近一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和我说道说道。这样也能起到帮我恢復记忆的效果。可是，事情总是那么不凑巧。 他还没开口，局里来电话了。老葛的习惯是免提接听，所以我很清楚的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老葛，快点回来。出大案子了，根据上级指示特案k组全体警员取消休假，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来。” “什么案子?这么火急火燎的?”老葛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的往自己嘴里递送了一根中南海，只是没有点着，估计还顾及着这里是医院病房。 “还不是那几个日本人。”那人的语气很急，说话时的语速很快。 “这件案子不是交给重案组了吗?”老葛反问了一句，继而又打趣了一声：“有他们在，上级还不放心吗?” 第146页 “我说老葛你就别说这种风凉话了，重案组是什么水平，我又不是不知道。好了，你赶紧赶回来。有什么话，来我办公室里聊。”那人催促了一声，便把电话搁下了。 “是老宋吗?”我听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意识告诉我那人应该叫老宋，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怎么?你能记起老宋?”老葛吃了一惊，但随即释怀了，他笑了笑又说道：“这也难怪，你生日那天，还给他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生日蛋糕，这事情估计永远不会忘记了。” 他说话就和吴教授一起离开了。其实，这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吴教授对我而言是最恐怖的存在，如果不是老葛作陪，我可不愿意独自面对吴教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我对这位文质彬彬的教授充满了惧意。或许，我在失忆前和他有过摩擦吧。 他们走后，我又陷入了静思。这回我脑海中出现的都是熟悉的人影，尤其是卢医生和老宋这两个人。我敢打包票，我和他们都是面对面接触过的。 那个叫老宋的人，在我印象中他好像欠了我一屁股的债。而不是，像老葛说的那样，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个大蛋糕。 我想了好久，但脑力逐渐感到不支，一阵阵剧痛就随即拥了上来。片刻后，我就昏倒在了病床上。 所幸的是，我还能张开眼来，不过那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是小沈，小沈笑嘻嘻的跟我说，医生早上来查房的时候吩咐过了，叫我有个心里准备。下午2点就可以把脸上的绷带拆下了。 “为什么要有心理准备?”我听完有些慌张，反问了一句：“难道我毁容了吗?” “你的脸被大伙烧伤过，所以……”小沈回答的很婉约。 “所以毁容了!”我嘆了口气，感到很悲凉。在我逐渐找回的印象中，自己虽然说不上是美男子，小鲜肉，但却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大叔。 现在脸被大火烧伤了，那么就变成了一个有老又丑的怪物了。 “小杨，你别沮丧。你还年轻，现在的整容技术那么好，你的脸一定可以復原的。”小沈见我把头默默的低了下去，便上前安慰了一句。 “我还年轻?”我听了她这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然后反问了一句：“你可知道我几岁了吗?” “你几岁?”小沈一愣，接着呵呵了一声，告诉我道：“也就27、28的样子，别当我不知道哈。虽然，你的样貌确实长得着急了一点。” “那老葛呢?”我不置可否，接着问道。 “老葛?”小沈顿了顿，她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她一定是在诧异我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谁不知道老葛是个老男人啊，他有妻有儿，已经超40了。”小沈跟着回答道。 “我说我的年纪和老葛不相上下，你信吗?”我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你说什么呢?”小沈说着，把手探了过来，摸着我的额头又道：“小杨，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告诉他道：“我在问你，你信不信?” “哈哈……”小沈听了，只是哈哈大笑。她不以为然，估计是把我的话当成玩笑了。 接下来，我和她没有多少言语。一直等到了下午2点，她陪着我去拆线。说实在的，这一刻我很紧张，我怕看到绷带接下时自己的模样已不似从前。 不说我就连小沈也感动紧张，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嘴唇微微颤抖。 几分钟后，绷带终于拆了下来。 “请张眼吧。”一旁的医生提醒了一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于是我深唿了一口气，缓缓张开眼来。在我看到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后，不由得惊呆了：这张脸不是我，他是谁?宏扔上血。 “太好了，小杨。”小沈见了却感到很高兴，她把之前紧张的情绪全部抒发了出来，大声告诉我道：“你没毁容，你的皮肤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了。” “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大叫起来。 他们都说我失忆了，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以往的记忆正在慢慢的回来，我记得卢医生，我记得老宋，我还记得自己的样貌。因为，我以前是爱臭美的大叔，我会经常照镜子，并用高档的古龙水和髮蜡。 可是，现在的我却长了一张略显青春的脸。他不是我，他一定不是我。 “是你!是你!”小沈用力压住我的肩膀，尽量控制我躁动的内心，“你一点儿都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的帅气。” “我是魅力大叔，不是帅气小伙!”我嘆了一声，最终恢復了镇定。既然，事实已成定局，我也只能接受了。 或许，重新做一遍年轻帅气的小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魅力大叔?”小沈听了，先是愣了一会，然后笑道：“你吴秀波看多了吧?难道他在泰国也那么出名吗?” “欸!”我嘆了口气，其实很想告诉她，以前人家就是这么形容我的。 第八十九章 老葛的怀疑 接下来几天，我已经开始逐渐熟悉自己的新面孔。但是，在晚上做梦的时候，依旧会梦到以前中年大叔的模样。 第147页 这几天中，只有小沈偶尔还会过来看我一眼，其余的人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或许。是特案k组接受了那起案子后，大家都非常忙碌吧。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也挺无聊的，好在病房里有电视机，闷的时候能够看看电视节目来打发时间。在我的印象中，我喜欢看棒球比赛，还有是相扑大赛。可是，这里的电视台都搜不到类似节目。体育频道不是放篮球就是足球，让人看得心烦。 这一天，我刚睡醒午觉，准备下去走走。可就当我起身正准备穿鞋的时候，老葛他们风尘僕僕的走了进来。 “老葛……你们怎么来了?”我好奇的望着他们。 “好几天没来看你了。不放心啊。这不，我把大家都给你带来了。”老葛微微一笑，招唿小沈他们坐下。 这一趟共来了4个人，我之前都见过，分别是老葛、小沈、戚琪还有小陈。 “老葛啊，把我们刑侦部的人都叫过来了。”小沈补充了一句，“他说啊，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就开始让你参与案子了。” “我是怕你闷得慌，到时候与其让你大晚上的看足球，倒不如让你了解一点案情。”老葛微微一笑，顺手摸出了香菸，不过他很长记性。只是放在嘴子里闻上一闻。并没有用火机点燃。 “足球?”我愣了愣，然后喃喃说道：“我并不喜欢看足球啊!” “哦?”老葛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说道：“以前我们特案k组，不就是属你和老王最喜欢看足球了吗?我还记得，你因为看球有好几次都上班迟到了。” “或许吧!”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反正是没什么印象了，就随他说罢。 “小杨，我怎么发觉你受伤后，很多习惯都变了呀。”老葛随即感觉到了异样，他用疑惑的眼神一直打量着我。 “变了?”我摇了摇头，然后告诉他道：“应该没有吧。” “好了，老葛。还是分析案情最要紧，不然上级又该电催了。”小沈提醒了一声，他们来这里说到底还是和我一起讨论案情。 于是。老葛便吩咐小陈把整件案子的经过和我复述了一遍。 原来，这起案子中死亡的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日本游客。而是神木会馆的馆长神木百建以及日本着名作家山川一口和文物鑑定家佐藤惠三人。这三人是受邀前来省城展示青铜器，以及关于青铜器歷史讲座的。 他们于展会开始前三天抵达了省城，并在相关接待人员的带领下，游览了省城的各处景点。最后，于展会的开始前的一晚上。死在了天王寺中。省城有很多寺庙，这天王寺只是很普通的一座，而且位于西郊的凉山上。凉山很偏僻，因此一般游客都会选择把那里作为出游的首选地。可能是这几个日本人品位独特吧，在他们眼中僻静的寺院才值得欣赏。 “如果不去凉山，他们可能就不会死了。”我听完，说了一句。 “何以见得?”老葛随即问道。 “你们说凉山僻静，只有僻静的地方，兇手才会有胆子动手啊。换了其他热闹点的寺庙，哪有机会啊。”我回答道。 “呵呵……”老葛听了很不屑的笑了笑，或许是我的分析太过业余了，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刑警口中说出来的话。 “小陈，你接着把神木会馆的歷史和小杨说道说道吧。我们也再听一遍，也便于接下来的案情分析。”老葛跟着又对小陈说道。 小陈听完，顿了顿，把语言组织好了才缓缓道来：神木会馆早在明治时期就已经建成，其主人神木三郎是当地一收藏家，以专职收藏欧洲文艺復兴时期的艺术品及中国奴隶时期的青铜器而着名。自睦仁年间到现在的平成二十年，该会馆已经歷时一百余年。会馆的主人一直由神木一族的男丁来继承，从初代神木三郎一直传到现在的神木百建。 神木百建眼下已经年过古稀，但其膝下并无子女，因此根据祖训这间会馆会在他百年之后面临无人继承的局面。所以，神木百建趁着自己现在还健在，便立下了遗嘱。他在遗嘱中写道：在我死后，此间会馆捐送于当地政府，并改造成公立博物馆以供世人参观学习。 由于博物馆是典藏和陈列人类文化遗产的实物场所，因此馆中的所有藏品必需具备真实性，神木一族虽然是收藏大家族，但并不能保证其收藏的所有物件中不会出现赝品，尤其是对于那些来自中国的青铜器。 于是，就有了这次省城之行。与其说他们是来开展会和做讲座的，倒不如说他们是来请教我们国内专家的。毕竟，青铜器最早是在我国被发现的。而我国很早就进入了这项领域的研究，所以显得比较有权威。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在省城开展会，那是因为省城和神木会馆所在的神奈川是友好城市。 “关于神木会馆的构造图，我已经和神奈川警方联繫过了。他们于昨晚把图纸发了过来。”戚琪说着，打开了手提电脑。 我用欣赏的眼光望去，只见这是一座规模甚大的双层建筑，该建筑的风格很显然是文艺復兴时期的，甚至还带点古典主义建筑色彩。墙面已有些龟裂，红砖的色泽也有些脱落。看上去虽然具有浓浓的歷史感，但还是难以逃脱心底莫名的压抑。 第148页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忽然间又闪过一道画面。 “我去过神木会馆。”接下来就连我自己都感动很吃惊，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 “怎么可能?”小沈表示不相信，“我记得你从来没去过日本的。” “车子必须要停在黑色的精铁大门前。这是神木会馆百年来的规矩，就连馆长神木百建也要步行进入。”我顿了顿，跟着把回忆起来的东西说了出来：“会馆里有一位老僕人，进门后他会来领路。走进了前院，那是一个法式宫廷的花园，贯穿花园的步道上，设有列柱式的小亭。亭旁种着色彩并不是很鲜艷的植物，但最显眼的要算是那形态各异的动物雕像。” 众人听了我的话，不由得大惊失色，小沈原本想打断我来着，却被老葛阻止了。老葛示意让我接着说下去，而我也毫无保留，一边回忆一边把话说下去，我想尽可能多的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告诉给他们。 “还有一座天使群像的喷泉，当你走进喷泉的时候，喷泉的水柱顿时高了数尺，同时马上发出一阵奇妙的音乐。这音乐及类似教堂的诵乐，是来自天国的乐章。”我接着又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应该是义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 “小杨，你说得太快了，我们都记不住。不如，你给我们画一幅示意图吧?最好註上文字。”老葛打断了我的话。 “我试试吧。”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老葛便让小陈拿给我笔和纸。我闭目沉思了一番，接着就画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出声讲解：走过玄关，尽头是一部楼梯，楼梯是用上等的木料打造的。楼梯走廊的三面白墙上各自挂着三幅油画，分别是格吕内瓦尔德的《基督受刑图》、拉斐尔的《望楼的圣母玛利亚》以及一副不知名的《救赎图》。其中尤以这幅《救赎图》最为触目惊心，只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跪倒在基督神像面前，他手中那跟长满荆棘的藤条挥舞在半空，背后已经有了许多条血印。显然画中这名男子是在很有力的鞭笞自己。 这幅画虽然没有署名，但画者的功底一定很深，因为就连男子在受刑时那痛并快乐着的表情也能传达着一清二楚。宏扔见扛。 “小杨，你不会在煳弄我们吧?”小沈见了，仍旧錶示怀疑。她怀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曾经和她说过，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 “没有，绝对没有。”我听完，很严肃的解释道：“我的确去过神木会馆，而且记得很仔细。” “这点我相信。”这时候，老葛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两眼绽放着光华，直勾勾的望着我说道：“你不是记得仔细，以你的表现来看估计在神木会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要不然不会熟悉到连走廊上挂了那几副画也说得一清二楚。” 他说完又顿了顿，然后嘆了口气，用一种严峻的语气问我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愣了愣，然后回答道：“我是杨思琦啊!” “你不是杨思琦!”老葛否决道。 “我真的是杨思琦!”我提高了音量。 “老葛，你该不会吃错药了吧。”戚琪跟着说了一句：“他不是小杨，会是谁啊?” 按这位大美人的说法，我的容貌和声音都没有变，怎么会不是同一个人? 第九十章 身份证明 围绕我是否还是原来的我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太久。老葛虽然对我颇具怀疑，但他找不出任何可以证明我真实身份的证据，所以只好暂且作罢。接下来，我们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起佛寺杀人案中。 神木百建等三人在日本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对于他们的死。各界关注很强烈，尤其是一些日本的媒体，在我们特案k组还没有出面澄清事实之前，他们竟然请了社会上几个所谓的“名侦探”作为主笔，深度披露了整件案情的始末。戚琪在网上搜集了这些文字，并翻译成了中文。我看了之后，竟是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在陈述事实，分明是在写小说嘛。这几家媒体请来的估计不是什么名侦探，而是一些撰写侦探小说文的侦探吧。他们在文中的分析，只能用别出心裁来形容。老葛感到很无奈，他说我们特案k组只有尽早破案才能有力的回击那些媒体。堵住悠悠之口。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我听完，看着老葛问道。 老葛想了想，吩咐道：“去勘察现场，待会小陈和我一起去天王寺。小戚你接着日本警方接洽。至于小沈嘛，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小杨吧。” “小杨现在的身子已经不碍事了，我留下来也没事可干。”小沈听完，随即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她对老葛说道：“我申请去现场。” “现场由我和小陈就足够了，你就留下来多陪陪小杨吧。”老葛始终不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坚持要小沈留下来陪伴着我。 我也感到很好奇，如果是一个礼拜前，或许还有这个必要，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身子还不足以可以自理。但现在已经康復的差不多了，记忆也在逐渐恢復。主治医生也告诉我说，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让小沈留下了陪我简直是多余。 第149页 可想了片刻后，我明白了。老葛之所以叫小沈留下来，并非是单纯的要陪着我，而是一种监视。他对我的疑虑很重，觉得我不是杨思琦。 小沈迫于领导的权威，只好顺从。等到其余人走后，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埋怨道：“都怨你，害我都去不了现场。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会出什么事情嘛!”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出去。一切都是老葛本人的决定，要怨也只能去怨他啊! “我不管!我最多就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参与案件的侦破工作。”小沈恨恨的说道，她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几口热水喝下，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这时候，我便又问她道：“我说小沈，你平日里和小杨混得很熟吗?” “你……你说什么?”小沈挤了挤眉毛，感觉自己没听懂。 “哦……我是说我们的关系好吗?”我立马改口，其实我很想回忆起在特案k组工作时的记忆。可是，随着这几天记忆的回暖，我多的是在日本还有海外生活的记忆。却从来没有闪过关于特案k组的一点一滴。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职业是个艺术品商人，而不是一名刑警。甚至，我能确定自己的年龄是42岁。所以，我很想弄明白。我叫小杨，可为什么我和小杨之间除了名字之外，会有那么多的不同点。 “不好!”小沈听了，当成了一件很无聊的时候。她朝我白了白眼睛，很生气的回答道。 “那我和老葛呢?”我不管她是否是真的生气，紧接着又问道。 “你烦不烦啊!”小沈表现得很不耐烦，她干脆给我端来了一杯热水，回应道：“别跟我胡闹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囔!自己端着喝去!” 我将热水放到一旁，仍旧锲而不捨的追问道：“我和老葛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你……”小沈用手指了指，显得很气氛，但最后看到我一派认真的模样，还是心软了。 “你和老葛的关系应该不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吧。”小沈嘆了口气，便和我说了起来：“不过，老葛很看重你，一直在培养你。” “可他今天怀疑我了，难道我不是小杨吗?”我接着问道。 “你不也怀疑过他?”小沈冷冷一笑，说道：“你不是小杨，难道是鬼啊?” “我……我可能真不是小杨。”我缓了缓告诉她道。 “你……”小沈愣是被我吓得脸色苍白，她颤了颤和我说道：“我可告诉你啊，这种玩笑开不得。”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听了很认真的说道：“我可能只是和杨思琦同名罢了。现在我的记忆慢慢回来了，我真实的年龄是42岁，而且我侨居在日本东京，我的身份是艺术品商人，并不是你们特案k组的刑警。” “可……可你的长相和声音分明是小杨啊，我不会搞错的，我们这么多人都不会搞错的。”小沈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这番言论。 “我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说着下了床，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和她说道：“我可以去做一次体检。你们所说的小杨是个26、27的年轻小伙子，他身上的器官应该会和我这个42岁的大叔有所不同。”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反对。”小沈说着陪我出了门。 我们找到了主治医生，他虽然有些反对，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本人的请求。于是，我完成了一系列体检。 体检报告要在隔天中午才能出来，所以要确定最终的结果，我还必须耐心的等待一个晚上。 小沈一直陪我到了晚上，这时她说自己闷坏了，要出去走走。我当然不会阻拦，其实我更喜欢这个丫头片子能够早点离开。最为已经到了大叔的年龄层，我习惯接触像她这样自认为成熟，实际上却显得很幼稚的年轻女人。 小沈走后不久，陈博士便来到了我的房中。他关门后，又把门锁了。我从他严峻的表情中，看出了异样，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小杨，你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陈博士做到我的床边，开口就问道。 “我都睡了大半个月了，再不醒就出事了。”我告诉他道。 “我不是说你的身体，而是你的意识。”陈博士接着说道：“昨晚吴教授来看过你吧?” “是的，和老葛一起来的。”我点了点头。 “那你没有被他瞧出什么来吧?”陈博士的语气很焦急。宏宏肝亡。 “我……我听不明白。”我听完摇了摇头，心想他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我的意识怎么了?还有我和吴教授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瓜葛? “你……你不是小杨!你到底是谁?”陈博士听了，陡然间慌了起来，他吓得从床边跳了起来，并退到离我有5、6步的距离。 终于有个人肯承认我不是小杨了，所以我心中的欢喜还是大过惊讶的。我调匀了一口气，接着对他说道：“我的名字也叫杨思琦，只不过不是你们认识的杨思琦。” 第150页 “是他派你来的?”说话间，陈博士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他是谁啊?”我一头雾水，半响想不出个所以然了。 “少跟我装煳涂，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陈博士话音刚落，便以飞一般的速度向我扑了过来。 他的双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这样被他折腾的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医生过来查房了。他见了旋即将陈博士拉了开去，并大声喊着：“快来人，快来人!” 过了片刻后，几名护士匆匆赶过来。他们合力抱住了陈博士，陈博士挣脱不开，只顾着自己喘气。 “怎么回事?”医生问我们两个道。 “你问他!”我心里很气愤，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 “哈哈哈……”然而，陈博士这时却突然颠笑起来。紧接着，他开始胡言乱语，从他的行为举止来看，这人已经疯了。 可是怎么说疯就疯了呢?我感到怀疑，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医生见了只好将这个突然发疯的病人带了下去，并吩咐了我几句，叫我好生休息。如果在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们院方，而不是选择自己蛮干。 我连连点头，也不愿意纠结。接下来，我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号码是我不久前才回忆起来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施先生的电话。施先生是我在国内的生意伙伴，他手上的古玩字画很多，而且十打十都是真迹。所以，我们之间经常保持联络。 我想如果我能联繫上施先生，说不定他就能证明我的身份，届时这一连串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就能够解决了。 可是，我接连打了5、6个电话，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或许是施先生忙吧，于是只好暂且作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小沈从外面回来了。她还给我带了夜宵，不过是我最讨厌的饺子。她将饺子递给我，然后问我拿了手机，说是自己的手机没有电了，现在要给老葛通个电话，申请明天去警队报导。 于是，我把手机给了她。她接过手机，按了几下，突然间问我道：“小杨，你找吴教授有事情吗?” 第九十一章 始末 “吴教授?”我顿时吃了一惊，险些把手上的饺子给倒翻了。 “怎么了?”小沈受到惊讶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她刚拿起的手机突然间停顿在了耳边，忙着问我道。 “哦，没……没什么。”我接连摇了摇头。我想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让她知道，于是遍了一个藉口搪塞道：“我刚刚联繫吴教授。想帮你说情来着。” “真的吗?”小沈很诡谲，她不信我的措词，“难道你不知道老葛只会听取陈博士的意见?” “我本来是想去找陈博士的，但是他老人家不是和我一样受伤了吗?我怕会叨扰到他，所以……”我顺着她的思路继续编织下去。 “好吧!”小沈也不再纠结，她嘆了口气，跟着谢了我一句。 小沈和老葛通话时，刚没说了几句，就气愤的把手机给挂断了。不用说，老葛一定是不同意让她参与案情侦破的工作了。 “不管怎么样，我明天就要去现场。”小沈咬着牙说道。 “我支持你。小沈。”我鼓吹道。其实，我现在多么希望她能快点离开。这样，我便能去找吴教授了。 “那你这边怎么办?”小沈突然看了我一眼。 “我……我这边不会有事情的了。”我嘿嘿一笑，然后举起自己的臂膀，做出很强壮的样子“好吧，那你一个人注意点哦。”小沈关心了我一番后，便离开了。 她走后我又耐心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医院病房陷入了寂静。这时，我才穿好衣服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我下了楼，然而在住院区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当计程车师傅问我要去哪里的时候，我下意识说不出方向，便随意说了个地名。 反正，我印象中自己来省城也就只去那么几个地方。司机师傅拉着我转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位于市区附近的麦当劳。这家麦当劳是24小时营业的，我刚来省城那会到不过时差。也吃不惯当地的食物，便经常来这家麦当劳消费。 我付了钱，走进了麦当劳，并在我熟悉的座位上坐下了。今晚，我没准备点东西，只是想换个地方想点事情，并继续跟施先生联络。 然而，我没坐下多久。背后便被人用手搭了一下，我旋即回头，不由得发现是吴教授。 “吴……吴教授……”我愣了一会，才和他打招唿道。 “杨先生，我更习惯你叫我施先生。”吴教授微微一笑。然后做到了我的对面。 可他并不是我认识的施先生啊，不管是样貌还是声音都不一样，要不然我刚见到他那会找就回想起来了。 “你不用惊讶，我才是真正的施先生。你以往见的只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吴教授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便又向我解释道。 “好……好吧。”我合拢了嘴巴，然后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为什么会成为特案k组的小杨?” 第151页 “请你原谅，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不过，你听了我接下去的解释后，一定会很乐意接受事实的。”吴教授说道。 我听完默然不语，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迫切。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个月前，我联繫你说，手上有苏东坡的真迹，你现在应该有些印象了吧?”吴教授又问了一声。 “不错。”我点了点头，现在的记忆已经逐渐回暖了。我之所以会在近期来到国内，正是为了他手上的字画。因为，以前和他有过良好的交易合作。所以，我对他的东西深信不疑。 “我手上确实有苏东坡的真迹。但却不是真心要卖给你的。这是一件国宝，我绝对不允许流入他国。”吴教授跟着说道：“我只是以此为藉口，把你从日本骗到省城来罢了。” “你!”我听完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跟着整个人也跳了起来。 我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诚信，因此我容不得欺骗。 “你别生气，且坐下来听我把事情慢慢说完。”吴教授语气依旧很温顺，他安抚了我几句，又继续往下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老祖宗，你知道吗老祖宗的身体快不行了。我得找人接替他。” “老祖宗?就是那位学识渊博的老祖宗吗?”我以前和他替身交易的时候，曾听那人说起过家里的老祖宗。说是老祖宗是歷史文明的象徵，保护他意义重大。 “不错。”吴教授嘆了口气，又道：“我们绝对不能让老祖宗有什么意外，所以我们在几年前就开始着手寻找下一任继承者了。” “该不会是特案k组的那个小杨吧?”我推断道，多年的生意经让我有了敏锐的直觉。 “你说的没错。”吴教授突然间笑了笑，“因为我们发现小杨的心脏与众不同，生有七个洞，这在现代医学上是无法解释太多的，当然也不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任何弊处。可我们手上握有大量的文献，可以解释清楚他这颗奇异的心脏。其实，应该称作为‘七巧玲珑心’。几千年来，也仅仅只有商纣时期的比干才拥有过。” “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呢?”我想不明白，沉声问道。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老祖宗的继承人自然要与众不同才行，七巧玲珑心千年难得一见，所以我们决定要将小杨定位老祖宗的继承人。”吴教授告诉我道：“可是，小杨刚出社会，能力毕竟欠缺一点。于是，我们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既要让他快速成长，又要让慢慢接受我们的组织，并最终认同我们的信仰。” “我倒是很乐意听听你布的局。”我听了，饶有兴致。 “要在短时间内让一个人成长起来，就必须给他下勐药。他既然选择了刑警这个职业，那么我们就决定让他经歷一桩桩匪夷所思的案件。通过案件让他的锻鍊思维力和行动力，作为组织的老祖宗，他必须要有一颗活跃的大脑，不然不可能完美的接受上一任老祖宗留下的记忆。你知道的，老祖宗脑海中寄存着的是漫漫歷史的见证，这些东西一旦丢失了，就绝对找不回来了。所以，我们身上的担子重于千斤。只要有一点点的失误，哪怕是死上一千遍也难以推脱罪责。” “那么说现在的小杨已经具备这个能力了?”我笑了笑，跟着问道。 “当然没有，只不过老祖宗等不起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对小杨採取手术，然后进行记忆培植。他此刻正在接受各种训练，以他的资质来说最起码要个5、6年。”吴教授嘆了口气，他看起来对小杨还是有些失望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来代替小杨?”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冷静的问他道。 “很简单，你虽然上了年纪，但你的声线和小杨几乎一模一样。另外，你脸骨的结构也跟他相近，这样整容起来会方便的多。所以，我一早就把你定为小杨的替身了。”吴教授解释道。 原来他和我做生意是有预谋的，以上的种种听起来是多么的令人胆寒。 “不过，小杨的习惯和记忆是在你身上是不可能短期形成的。因此，我只好找来卢医生给你做心理暗示，通过这种办法让你尽量的拥有小杨的特质。”吴教授接着说下去：“我也知道你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復，紧接着慢慢变回了自己。所以，我会接着安排卢医生给你做心理暗示，直到你最大可能的接近小杨为止。” “呵呵……”我听完，冷笑了一声，然后凝望着他问道：“可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我会乖乖就范呢?” “因为，你喜欢古字画和艺术品。而我们手上有着各种珍奇的艺术品和无价的古字画，我相信这一切你都无法拒绝。”吴教授的嘴角翘了翘，他自信的表情告诉我，一定吃定我了。 “哦?那得看看你的诚意了。”我开始动容。 “苏东坡和宋徽宗两人的真迹如何?”吴教授给出了价码。 “可以，不过我首先要验货。”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三天后，我会让你看到东西。”吴教授点了点头，接着对我说道：“不过，你回去后要接着扮演小杨。这个老葛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只要有一点点异样，就会引起他的怀疑了。”宏宏团扛。 第152页 “可是他已经怀疑了。”我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了之后倒也没有多大的慌张，沉吟了一番后，又对我说道：“不要紧，你回去后的事情我会安排，保证不会让老葛看穿的。” “那好，我现在就走，时间长了只怕会被医院的人发现。”我说着起身要走，但这时吴教授说他能送我回去。 如此即便被发现了，也能有个说辞。至少，他本人是不存在任何疑问的。 果然，当我回到医院后，医院的人已经急疯了。在我赶到医院的同事，小沈和戚琪也同时赶到了。小沈冲着我就是一顿大喝：“小杨，你搞什么鬼?这么晚，你究竟去哪里了?” 第九十二章 “我”进特案k组 面对小沈的质问，我竟无言以对。我低下头去，不敢与她的眼神直视。这时，吴教授出面为我开脱了一番，正如他事先所预料的一样。小沈和戚琪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因此最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一场虚惊就这么过去了。这一晚上，小沈和戚琪都陪着我。说来也奇怪，当晚我睡得特别的香，一觉醒来已经到早上九点左右。我张开眼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了戚琪。戚琪正在全神贯注的操作着自己的电脑，第一时间竟没意识到我的醒来。 “戚警官，你不用去上班吗?”我轻声问了一句，从现在起我只想独处。因为，我怕和他们待久了，他们会瞧出些猫腻出来。毕竟我不是特案k组的小杨，冒名顶替人家总会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哦。你醒了。”戚琪听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跟着又把自己的目光对准在电脑屏幕上。 “我正在和日本警方联络呢。”她接着告诉我道：“反正医院有无线网，我也就不急着回去了。” “小沈呢?”我跟着又问了一句。 “看来你越来越关心她了吗。”戚琪听了，对我笑了笑。 “有吗?”我尴尬了一下，接着说道：“要是她不在那是最好的，省的来烦我。” 昨晚回来的路上，吴教授告诉过我，小杨在警队最烦的小沈，在喜欢的是戚琪。所以，我在小沈面前要做出不耐烦的姿态。而在戚琪面前要尽量温柔。 我不是一个天生的演技派，不过好在这2个细节很容易把握。因为，小沈长得大大咧咧，看起来确实不怎么讨男人欢心。而眼前的戚琪长的美艷动人，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呢?所以。我只要根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来就是了。 “她去案发现场了，说是要去帮老葛。”戚琪知道小杨平时的本性，也就不多开玩笑了。 “对了，日本警方怎么说呢?”我反正闲着，就跟这位大美女多聊一会天。顺便关心一下案情，凸显一下我在特案k组时的特徵。 “日本警方去勘察过神木会馆了，从他们传过来的照片来看，和你当初描述的一模一样。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戚琪说着打开了那一组照片，然后把电脑一转，将屏幕对准了我。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了，要知道神木会馆来藏的可都是名作。一件件价值连城。对于我这个艺术品商人来说，能不多去看几眼吗? “你什么时候去的日本啊?”戚琪顺带问了一句。 “哦……几年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记不起来了。那时候，是跟我爸妈一起去的。”我胡诌了一句，丝毫不敢犹豫，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那你还骗小沈。”戚琪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所以她责怪我欺骗了小沈。 “嘿嘿，我下次不敢了嘛。”我摸了摸头髮，感到很难为情。 作为曾经颇具有美丽的大叔，我懂得如何对付眼前的女子。我的心里年龄远比小杨要来得成熟，所以小杨把控不住戚琪。可我却可以。 “你说这起案件会不会和神木会馆的继承权有关?”戚琪又问道。 “应该不会，因为神木百建膝下无子，早几年前他就和当地政府达成了协议，在他过世后，神木会馆将会变成国立的博物馆，供游客参观玩赏。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我想没人可以改变得了。”我告诉他道。我在日本的时候，也曾拜访过神木百建本人几次。说起来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所以，对于他家里的情况，那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 “如果不是继承权的话?那就是为了某件藏品而去了?”戚琪又分析下去。 “这个有可能。”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神木家族是有名的大财团，这一个多世纪以来，他们到处收购，珍藏了不少宝贵的藏品。或许，他这次来中国，身上带了某件价值连城的藏品，被同行知道了，起了杀心也是说不定的。” “你是说杀人兇手有可能是同行?”戚琪把我的话听得很仔细。 “是的。”我虽然没有证据，但凭着自己的经验还是能说出个一二来的，“古董这种东西是有行内人才识货，也只有行内人才有销售的渠道。” 其实，在这里说句实话，我偶尔也会梦到自己杀了神木百建，然后占据他的神木会馆。对于艺术品商人来说，得到了神木会馆就等于得到了金山银山。 “也不知道老葛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戚琪说着站了起来，她走到柜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开水。就势喝了几口后，突然间想到了某件事情，下意识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想起来了，小沈临走前，叫我留意你的体检报告。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反覆了?” 第153页 听她说起体检报告，我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 “糟了!如果被她看到体检报告，那么我不是小杨的身份就会露馅了。该怎么办呢?”我心中慌乱，急着想解决的办法。 可是，不等到我有法子，护士小姐便把体检报告送了进来。戚琪见我坐在床上，便上前代劳了。她接过这份体检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微笑着对我说道：“小杨，你别紧张，一切都正常的。” “唿!”听了她这话后，我悬空的心总算安放下来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吴教授一定帮我动了手脚。要不然，我和小杨的血型是不匹配的，到时候小沈见了一眼就看穿了。 “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康復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回警队看看吧。说不定这会儿，老葛他们已经有线索了呢。”戚琪跟着建议道。 回警队当然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我从来没进去过，对那里的环境是十分陌生的。到时候，难免会出错继而露馅。 “怎么了?”戚琪见我犹豫起来，便激将了一声：“小杨，这可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哦。” “我是急着要赶回警队工作，要不然就会被小沈抢走年度先进的称号。可是，你知道的我出院要经过主治医生的批准。他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尤其是经过昨晚上的事情。”我没办法只好把主治医生抬出来做挡箭牌。 “这倒也是。”戚琪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我差点望了，能否出院的事情还得听从医生的安排。”宏上池扛。 “那我们一起去问问医生吧。”我为了让她不产生置疑，便主动提出要去向医生提交出院申请。 戚琪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我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我原本以为医生一定不会允许我出院的，但谁知道他看过我那份体检报告后，就改变了想法。他说我的身体基本上是康復了，要回警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还要注意两点。第一，不能熬夜。第二，不能执行任务。至于处理其他的事物，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哦……那……太好了。”我便面上装得很是庆幸，可实际上心里面却是暗暗叫苦的。 “既然如此，小杨我们就走吧，你回去后也能帮着老葛他们分析分析案情。”戚琪听了，便替我做了决定。 没有办法，我只好认命。由她开车，我们一起回到了警局。可能我是个商人，最怕和警方打交道，一走进森严的警局，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好在戚琪忙于停车，没有注意到我微末的举动。 停完车，我们坐电梯到了特案k组。正所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们刚出电梯，便看到走廊上小沈和小陈正小跑着。他们估计是要去老葛办公室开会。 “小杨，你怎么出院了?”或许是见了我有些惊讶，在这百忙之中，小沈竟然还是停下了脚步。 “对啊，医院里憋着难受。这不和你一样要来参与案情侦破工作了。”我嘿嘿一笑，真喜欢这女人发起飙来能把我赶回去。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一起讨论讨论吧。”小陈跟着说了一句。 于是，我们几人一起进入了老葛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司烟雾腾腾，好在我之前听吴教授提醒过，老葛菸瘾大，而且只认准中南海这款香菸。 “小杨?”老葛见了我，比起小沈更加吃惊。 “怎么?不欢迎我?”我沖他笑了笑，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一步我也得拿出沉稳的表现来。 他还是愣在那里，我跟着往他桌上抽出一根香菸来。 “借个火，我的大领导。”我跟着又对他说道。 一支中南海或许，难以消除老葛对我的防备，但当我做出和小杨一样的动作时。老葛严峻的表情总算有些缓了下来，他将手里的zippo火机抛了过来。 当我点完烟，他便开始招唿我们几人商讨案情。经过一天时间的勘察，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比较有用的线索。根据特案k组固有的习惯，有了线索之后就要开始头脑风暴。 “小陈，你先把线索整理一下吧。”老葛顿了顿后，吩咐小陈道。 第九十三章 玉音? 小陈听完，兀自理了理线索，跟着便对我们一一说来。经过一天的搜证，他们在天王寺发现了2条重要的线索，并找到了一个可以提供死者口供的证人。我们先从2条重要的线索说起。第一条，小沈在天王寺主殿供奉释迦摩尼的经盒内找到了一张还未燃烧殆尽的信纸。信纸上留下了2行文字。是用日文书写的。经过相关人士破译，其上大致内容是吾父神木千叶为国玉碎，万古流芳。第二条线索，一张神木千叶本人的照片。这张照片交给了方丈师傅保管，据说神木百建花了重金，要求方丈师傅每日早晚都要为他的父亲神木千叶念诵佛经，以求在地府能够过得平安。 “省城有那么多寺庙，为什么他们唯独选择距离最远的天王寺呢?”戚琪听了，感到不解。 “天王寺虽然偏远，但在大殿内塑了释迦牟尼佛的金身，听方丈师傅说是前几个礼拜刚刚完工的。”小沈解释道。 “照这么说来。死者是为了释迦牟尼佛像而去的了。”我跟着推断道。其实，根据我对神木百建本人的了解不难得出这个结论，西方诸佛之中，他最信奉的就是释迦牟尼佛。这个天王寺虽然偏远，但得益于刚刚塑好的佛祖金身。所以，他会选择去那里也不见得有多奇怪。 第154页 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的父亲也就是神木千叶去世已经有几十年了。当初，我在他家做客的时候，他跟我提起过，说是父亲神木千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他是在老僕人的照料下才长大成人的。 既然如此，如果他非要超送老父亲的话，完全可以选择日本的寺庙。毕竟，日本也是一个佛教大国。为什么非要不远千里赶到中国来呢? 为了显示我作为一名刑警该表现出来的机敏，我便把这个疑惑说了出来。老葛听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从他舒缓的表情中，我看出了他对我戒备已经开始在慢慢消除了。 “小杨说的对，这的确很奇怪。”戚琪也跟着应和了一句。 “但是，当你们看到他父亲照片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奇怪了。”老葛说着，就吩咐小陈把神木千叶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是一张黑白照，估计是在上世纪的时候拍摄的。那时候的神木千叶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身着军装，看起来神气逼人。但这身军装不免让人胆寒，我虽然是华侨，但对于祖国的热爱是有增无减的。见到神木千叶身上穿了军国主义时期的军装时，不由得颤了颤。 “这……难道是?”戚琪见了之后，表情突变，呈惊恐之状。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来不及细想，凭我的感觉戚琪会感到惊恐，那么小杨也同样会如此。于是，我下意识的模仿起来。 鑑于我是经歷过风雨的生意人，所以我模仿的表情也是很到位的，老葛没有怀疑。 “对，这就是当初被娜娜介错的那位守墓人。”老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查不到他任何一点档案，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 “实在令人想不到啊!”戚琪嘆了一声，脸上的惊诧有增无减。她迟疑了一会后，又问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龙尸组织有关呢?” “十有八九是的。”小沈肯定的回答道：“当初，我就怀疑娜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孤老的守墓哲给介错了呢。看来，这老者掌握了组织重要的秘密。在此，我也怀疑神木百建等人可能也知道了其中的秘密。” “非常有可能。”我随即应和道。虽然，我本人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知道小沈在特案k组是个非常得力的刑警，她提出的推断，十有八九是值得参考的。 “哦?小杨，你倒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这时，老葛又来试探我道。他对我怀疑虽然正在渐渐消除，但始终是没有彻底干净的。 “我的看法是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我不敢过多的犹豫，只好胡编乱造下去：“首先，我们还没有找到兇器，这样就无法论定杀人的手法。” 我常年居住在日本，日本人压力大，所以他们喜欢寻求刺激，因此推理小说成了全民最热爱的小说读物。我也就跟着读过几本，大抵都是东野圭吾和岛田庄司的作品。 对于没有刑侦经验的我，只好拿推理小说中的这一套来煳弄煳弄了。 “兇器和杀人手法确实很重要，但在有组织参与的案件中，这些往往可以忽略。”老葛接着和我说道：“从我们几次和组织交手的经过来看，他们每做一桩案件都会明确的目的，其中甚至还会涉及到你--小杨。” “我?”我慌了一下，以为我和吴教授的关系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对，想来这一次也不会意外。”老葛点了点头，跟着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菸，他又顺手抛了一根给我。在我点菸的时候，他继续往下说道：“所以，你应该从自己身上来寻找突破口。当初在老师的进修班，他老人家应该教过你们代入法的吧?” “代入法?”我一脸茫然，我说到底毕竟是一名商人，哪里懂得这许多。 “小杨，都怪你当时上课不认真。看吧，现在都把东西还给陈博士了。”小沈嘲笑了我一句，也亏得她的这番嘲笑，才掩盖了我那时的尴尬。 “老葛说的是，如果你是组织的人，你会看中小杨那一方面呢?”她摇头嘆气了会，又接着和我说道。 关于这一点吴教授倒是和我说起过，他们看重小杨作为老祖宗的接班人，并不是因为小杨有多么的聪明，而是看中了他身上那颗所谓的“七巧玲珑心”。可是，我尽管知道也不能明说，要不然就真的露馅了。 “嗯……”我沉吟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可能他们觉得小杨这人很聪明，很能干吧。” “你就臭美吧!”小沈听了，当即朝我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其他的方面我也想不出什么来了。”我跟着朝她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好了，或许小杨说得有些道理。”老葛见小沈不依不饶，要和我争辩，他出于节约时间的考虑，便出声打断了我们两人的争吵。 “接着说说那个能提供死者口供的证人吧。”戚琪接下去说道。她把话题带回到了正规上。 “这个证人就是我们之前说过的那方丈。”小陈组织了一下思路，接着为我们整理案情。 他说神木百建会点中文(这我倒是知道的，他学中文的目的也是为了和中国的专家进行交流。只不过，他的中文很蹩脚，只会几个简单的词语。)，在和方丈聊起来的时候，神木百建曾提到过玉音在北方。 第155页 “玉音在北方……这是什么意思?”我和戚琪同时感到惊讶。 “我觉得可能是神木百建中文不好，发音有误导致方丈听错也说不定的。”小沈果然像吴教授说的那样，天生是干刑警的料，她思维敏捷，就连我也对此感到赞佩有加。 “玉音有可能是余音。”小陈顺着小沈的思路说下去。 “嗯，很有可能。”我紧跟着点头说道：“余音在北方的意思应该是指他的父亲神木千叶是死于北方的，这样说道一遍，有助于阴魂的领引。” “真是这样吗?”老葛听完，有些不认同。 他想了想，将手里的菸头掐灭后，又对我们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明天启程去一趟那个墓地，说不定还会找到更多的线索。” “啊?”我顿时吃了一惊，“怎么还要去北方?” “不错，反覆去事发地求证是我们特案k组办案的风格。难道你忘记了啊?”老葛望着我，咪咪笑道。 “好吧，只不过……”我嘆了口气，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老葛的眼睛又变得锐利起来。 “医生吩咐过小杨，不宜过于劳累。”这时候，戚琪为我辩解道：“他重伤初愈，你让他在这个时候坐飞机长途跋涉，只怕有点不合适吧。” “也对，那么小杨你就留下来帮助他们重案组吧。”老葛点了点头。 这个案件是特案k组和重案组一起合作的，也是两个部门同一次合作。所以，上级看得很重，他们很希望两者之间能够起到有效的化学反应。 “哦，对了。小杨，你可别在重案组面前指手画脚的。到时候，惹了一身麻烦，我可不会替你善后的。”末了，老葛又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叮嘱了我一句。 “你就放心吧。”我嘆了一声，略感无奈。说起来我只是冒牌货，哪有小杨的那个本事，能在重案组指手画脚呢。 会议结束后，我想着去找一趟吴教授。看看他有什么新的指示，出了老葛办公室。我跟着戚琪一起到了吴教授的法医部，吴教授见了我并没有反常，他和戚琪唠叨了几句，等到戚琪离开后，又拉着我问道：“老葛没怀疑你吧?” “没有吧?”我也很不确定，只说道：“他们明天就要起飞北方了。” “那你有跟着去吗?”吴教授又问道。 “我假借身体原因推辞了。”我回答道。 “这不是小杨的风格，你得去，必须要去。”吴教授听完，急着告诉我道。宏上帅扛。 第九十四章 樱花社 我紧赶慢赶终于在老葛他们登机前赶上了他们的步伐，如果不是吴教授提醒的及时，那么这一次我真的是要栽一个大跟头了。在我赶上老葛他们的同时，老葛已经为了预留了一张机票。他见了我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小杨一定会赶过来。” 小沈见了我却是喜忧参半，她忧的是我身子还未痊癒，这样贸贸然跟着一起行动。万一遇到什么差池那该怎么办。她喜的是这次行动中会有我作伴。我是个过来人，我看得出来这个小沈对小杨已经有了情愫。她只是羞涩，不敢明着表达罢了。或许，这就是时下年轻人的现状。 由于我及时补救，亡羊补牢，所以老葛对我的怀疑就暂时下去了。飞机飞行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眼下的北方已经步入了冬季，正如日本的北海道，而我经常转辗于东京及北海道之间。因此，对于寒冷的气温完全可以适应。 下了机场，我们先去了一趟当地警局。申报了一些情况。当地的负责人告诉老葛，那块地方现在已经开始动土了，要在年底之前改造成垃圾处理厂。 老葛听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告诉我们说，这一趟算是白来了。现场遭到了破坏，就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了。 小沈则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老葛只是一个劲的抽菸，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当晚，我们在警队吃过接风宴后，就被安排进了酒店休息。 我躺在房中无事可干，便自行分析起这桩案子来。抛开一切线索，只以我个人的经验来分析，这桩案子似乎和吴教授他们无关。因为，现在吴教授和龙尸组织刚刚得到小杨，他们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小杨的身上。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作案的。更何况，神木会馆中的藏品就算再多，再珍贵，也比不上他们龙尸组织手里的那些东西。要知道，神木会馆只经歷了一个多世纪，而龙尸却已长达数千年。 但如果不是龙尸组织的话，那么这天底下还有那个组织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量，敢对神木家族的人动手。不是我瞎说，神木家族在日本的地位完全可以用显赫来形容。别看他们家只是一个经商的大财团，要是没有黑白两道的扶持，根本不会这么顺顺利利走过一个世纪。 “唿……”我想着想着，头脑便已开始发胀。这时总算体会到做刑警的不容易了。不由得为小杨唏嘘了一番。 在日本我习惯了喝酒，每当心结难开的时候，我都喜欢一个独饮。只可惜这里没有清酒，少了一点情致。而正当我起身要去买酒的时候，忽然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过一看，发现是吴教授。 第156页 这个点吴教授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我丝毫不敢怠慢。 “小杨，你在哪里?”吴教授开口就问。 “我在房间里，身边没有人，你可以放心。”我回答道。宏亚余巴。 “那好，我打电话来只是想跟你聊聊这次的案子。”吴教授在确定我身处安全安全区域后。便提高了点分贝接着和我说道。 “案子?”这下我倒是有些吃惊了，忙问道：“莫非你知道这起案子的兇手是谁?” “大致上已经知道了，但我不能直接说出来。”吴教授说道：“我需要你慢慢的把线索放给老葛，然后帮助他把案子给了解了。” “这样一来，老葛对我的怀疑就会彻底消除了，我也能在特案k组站稳脚跟了。”我已经完全领悟到了他的意图。 “不错，老葛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要他打消疑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吴教授又说道。 “可是我毕竟不是小杨，也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我有我的家庭，也有我的事业，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一切的。”我显然没有准备长期潜伏下去。 “我们只想请你多忍耐一会，因为小杨目前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要把他培养成真正的老祖宗，恐怕得多耗费一些时间。”吴教授的语气极为诚恳。 “也罢，我想我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我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一旦自己上了他们的贼船，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是身不由己的。 “那我就代表老祖宗和组织谢谢你了。”吴教授说着，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长话简说，告诉我杀神木百建的人是日本一支名叫樱花社的团体。樱花社我倒是听说过，但他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且在日本的名声也不是很响亮。哪里知道他们脱掉外衣后，竟然暴露出了杀手的本性。 吴教授说，他们龙尸组织对樱花社有过细緻的调查。最后终于发现，原来樱花社的存在和龙尸是十分相像的。两者最初都是特务组织，且一直保留到了今时今日。 “唯一的不同，我们龙尸是为了守护老祖宗，保护华夏文明。而樱花社却是只效命于日本皇室。”吴教授说了一大堆之后，免不了要拿龙尸和他们做一个对比。 在他的形容之下龙尸存在的目的要显得更加伟大，可我心知肚明，龙尸也仅仅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和樱花社之间几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也参与了杀害神木千叶的行动。”我听完，突然想着来一出敲山震虎。 “此时说来话长。”吴教授嘆了口气，我的手机中发出了滋滋的杂音。 “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我们龙尸的势力早就遍及世界各国。所以在日本我们难免会跟樱花社有所接触，你也是个商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他接着说了下去：“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日后会慢慢和你解释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这起案件。人是樱花社杀的，杀人兇器是冰针，冰针遇到鲜血就化，所以你们找不到杀人兇器。” “这种东西能杀人?”我听完简直难以相信，冰针我是见到过的，虽然尖锐无比，但是最多也仅仅能划破点皮肉而已，如果真要击穿头颅，恐怕是办不到的。 “寻常人当然办不到，但是换做是训练有素的忍者就不一样了。”吴教授又说道。 “忍者?”我险些笑了出来，心想这老傢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德川家康统一幕府的时候，忍者基本上被他屠戮干尽。时至今天，日本虽然还有忍者存在，但他们所学的东西都是一些皮毛。要作为暗杀的特务，恐怕只是痴人说梦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吴教授冷冷笑了笑，这笑声通过手机传播，让人听起来会觉得更加阴森。我不免颤了颤，但精神则是更加抖擞了。 只听吴教授又说道：“既然我们龙尸都能活到现在，那么曾经叱咤一时的忍者也能传承下来。不管是甲贺还是伊贺，至于今日都有传人。” “就在樱花社?”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然后又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神木一家呢?” “原因很简单，神木一家掌握了日本皇室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宣扬出去，那么皇室的颜面将会扫地。”吴教授的语气更加阴冷了。 “什么秘密?”我急着追问道。因为，我心中越发感到不安，总觉得过不了片刻就会有人闯进来。 “玉音。”吴教授只说了两个字，并且他也只有提示两个字的时间。 因为，就在同时，我听到敲门声。 “来了。”我挂断了电话，忙着去开门。打开门后，发现是小沈。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用一种很厌弃的眼神看着小沈。 “我来看看你，今天没有感到不舒服吧?”小沈说着，自己走了进去。这位来自北方的姑娘也真够豪放的。 “你关心我?”我笑了笑，然后打趣了一声：“该不会喜欢上我这个英俊潇洒、聪明机智的小伙子了吧?” “你少臭美吧!”小沈听了下意识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又说道：“我只怕你这个病号拖累罢了，老葛说了明天一早就回省城。” 第157页 “可他怎么没告诉我?”我唿了一口气。 “这不让我来通知你了嘛。”小沈摇了摇头觉得我很幼稚。 “那么也请你去通知他一声，说我发现了重要线索，劳烦他大组长来我这儿一趟。”我跟着说道。 “你……你也会发现线索?”小沈表示怀疑。 “我懒得理你!”我说着假装生气，自己往门外走去。 “好好好，我怕了你就是了。”小沈急忙阻止了我，“你就在这里坐着，老葛那边我去说。” 她这人办事很有效率，怪不得会得到老葛的器重。大概不到5、6分钟的时间。她便把老葛、戚琪等人都叫了过来。 “小杨，人我都给你叫来了。要什么要紧的线索，就赶紧说罢。”小沈屁股还没坐下，就开始催促起来了。 “我知道玉音的含义了。”我说着伸手问老葛要烟。 第九十五章 到了东京 老葛先不忙给我递烟，而是很直接干脆的问道，玉音代表什么?我笑了笑，把手伸了回去，然后指了指天花板。 “你是说电灯?”小沈的反应依旧很迅捷，然而这回他却想错了地方。 “不是。”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指的是太阳。” “太阳和玉音有什么关系?”小沈想不明白，只道是我在胡说。 “日本皇室?”老葛毕竟是老江湖，他的脑子要比其他人开阔许多。经过我稍稍一提醒，便联想到了日本的皇室。 “小杨，你是怎么想到的?”他接着反过来问了我一句。 “哦!日语是我在大学里读的二外，所以我对日本的语言还是比较敏感的。当我听到玉音的时候，反覆推敲了几遍，便联想到了日本皇室。”我给自己找了理由，这理由看起来天衣无缝，显然老葛本人也相信了。 “玉音到底是什么?”这时，不光是小沈还有戚琪和小陈。他们也感到一头雾水。感觉我和老葛说的内容，就像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叫人十分的费解。 “玉音就是日本天皇的声音，因为相传天皇是日照大神的化身，所以叫做玉音。”我解释道。 “那跟本案会有什么关联呢?”小沈还是明白。 说实在的我也不明白，吴教授只告诉我杀人兇手是谁，至于神木家族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我确实是不知道的。于是，我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日本了。”老葛说着，掏出了两根香菸。 他将其中一根分到我的手里，然后自己用zippo火机点上了。他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跟着又说道：“戚琪你在日本那边有朋友，这事情你来安排一下。我现在就去向上级请示，我们明天一回到省城就去办手续，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日本。” “好的。没有问题。”戚琪点了点头。 她早年在日本留过学，有几位同学现在于东京警视厅就职。短暂的会议到此就结束了，我尽可能做了吴教授吩咐的事情。或许是出于一种坦然，他们走后，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小杨有懒床的习惯，所以我没有可以安排生物钟，任由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第二天，还是由小沈急急忙忙敲开了我的门。她见了睡意朦胧的我，双手插腰，不由得吐槽起来：“小杨，我就知道你会掉链子!” “我这不是病号嘛!”一大早被人喊喇叭，我显然也不是很开心。 “我不管。你既然选择跟过来，那么就必须服从纪律。”小沈得理不饶人。宏亚投血。 我拗不过她，只好匆匆忙忙洗簌了一遍，然后整理完东西跟着她去赶汽车。老葛他们早就去了机场，他一向很有原则，不会等我这个迟到的人。亏得这时候，当地的同志热心。他们开车送了我们两人一程，正好赶上了飞机起飞的时间。要不然，等我回去，老葛非把我处分了不可。 回到省城已经是午后了，我们都顾不上吃饭。便投入到了工作当中。这些工作倒不是老葛安排的，而是重案组那边得来的线索。 但对于我这个已经知晓点内幕的人来说，重案组千方百计才挖掘出来的线索，简直是如同一堆废物。 可是，知道归知道，我总不能明摆着告诉他们吧。由于上头三令五申要我们两个部门精神团结，再加上重案组的严队长职位和老葛是一样的，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们一起瞎忙乎。就这样直到晚上七八点才收队。在西郊展开地毯式搜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严队长显然是无法接受事实，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线索是有用的，便拿了兇手很狡猾为藉口，试图向上级请示，加派人手接着展开线索。 按理说刑警办案时熬夜是很正常的，但那也是在还没有确定手里的线索是否有用之前。可现在，我是知道他们这种做法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樱花社的人杀完人，一定回日本去了。怎么会傻到留在这里给你们逮捕。 所以，我是一万个不愿意陪着他们连夜折腾。其实不光是我，还有特案k组其他的同事。唯独他们重案组自己人倒是热情高涨，或许他们太想借着这次案子出头了吧。因为，这些年重案组一直活在特案k组的光辉之下。凡是所有的难办的案子都交给了特案组，而重案组最多只能协助一下。 第158页 可令严队长万万没想到的是，上级竟然在这个时候否决了他的请求，并且命令他立即收队。严队长心中纵然有多么的不甘心，也压不过上级，所以他只好一边爆着粗口，一边收队回到了警队。 回到警队他第一时间去见了上级，估计是心里委曲吧。老葛也在上级的办公室，八成是在谈前往日本的事宜。他们现在把严队长也叫了进去，难不成是让这傢伙也跟着我们特案k组一同前去。 大概在半个小时后，答案就揭晓了。上级批准了老葛的请求，允许我们三天后起飞前往日本。老葛出来后告诉我们说，此行只能带6人。特案k组有4个名额，还有2个名额要留给重案组。所以，在休息前，要提早把名额定下来。 戚琪在日本有同学，她自然要占用一个名额。老葛是头儿，他必须得去。接下来2个名额就得从我、沈放以及陈锋之间选择了。 小沈耐不住性子，急着表达了自己想要跟去的意愿。其实，话说回来谁人不想参与跨国办案呢? 老葛一连抽了三、四根烟，他犹豫了好久，最终放弃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选择了我和小沈。至于理由嘛，我和小沈毕竟还是新人，要给新人多多锻鍊的机会。 其实，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不去，我可以留在这里休养生息。去了，我反正对日本熟悉。 飞往日本前，我们得到了三天的假期。对于特案k组的警员来说，有三天假期那可是一件值得大为庆祝的事情。 可我却惨了，小杨的父母听说我有了休息的时间，便特意赶来省城和我相聚。他们的年纪也只比我大了几岁，而我却要厚着脸皮管他们叫爸妈。 小杨的爸妈很和善，也没对我这个儿子提出什么无礼过分的要求，只是他们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让我专职的想法。或许，他们看我这次受伤，意识到了刑警这个职业的高危性，希望我能从事一门比较安稳的职业吧。 我知道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是小杨一直以来的追求，所以我断然拒绝专职，跟着表明了态度。这二老倒也开明，只要自己儿子喜欢，便不会过多的干涉。 我和他们相处了一天半，然后准备了半天，等着明天起飞去日本。省城飞往日本也仅仅需要4个多一点的时间。我们于第二天的10点左右起飞，到了下午2点半左右便到了日本东京国际机场。 由于时差，日本比中国要快1个小时。所以，东京警视厅的同志接到我们后，还热情的为我们准备了下午茶。 我们的严大队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人家请他下午茶那是一种客气。他却给脸不要脸的开起玩笑来，对他的下手小周调侃道，原来日本人把我们当成香港片里的警察了。亏得当时，警视厅的人都听不懂汉语，要不然会有多尴尬啊。 简单的下午茶过后，老葛和警视厅的领导举行了一次会议。双方就神木家族的事情经行了一次详谈，东京警视厅表示神木会馆原本在神奈川，他们不便干涉。但是，领事馆也有电令，上级安排了他们东京警视厅以及神奈川警视厅一起配合我们调查，一定要将神木百建被杀的案子查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这起案子将会投入进去三方的警力。警力一多，难免会形成指挥不协调的情况。 所以，严大队长第一时间提出要确立一个负责人。最后，在大家的商议之下，选出了三人作为本次联合行动的负责人。我方负责人是老葛，东京方面是川口警官，神奈川方面是本田警官。 这次会议一直举行到晚上7点左右才结束，我们双方安排了行动计划，并且约定明天八点由东京出发前往神奈川，进入神木会馆开始调查。 当晚，老葛突发兴致，说难得出国一次，让我带着大伙逛一逛国际大都市东京。我知道他还是在有意试探我，便找了个藉口说，其实我对于东京的熟悉程度还远不如戚警官呢。 戚琪倒也识趣，她主动提出要带我们闲逛。走出警视厅，我们去了最繁华的银座。然而，我们特案k组身上的光环实在太过强大了。竟然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兇案。 这不，我们才没逛了多久，从一处高楼上坠楼了一具男尸。吓得路人当场尖叫起来。 这具男尸死得很奇特，他脸上的皮肤皱得如同脱了水的抹布一般。 “是食尸鬼干的!是食尸鬼干的!”有知情的路人喊了起来。 第九十六章 神木会馆 我当然听得懂日文，毕竟在日本生活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我不能明摆着告诉老葛他们。要不然，就会引起他的怀疑。老葛下意识看了看我，我只好摇了摇头，假装一片茫然。紧接着。他又望向了戚琪。戚琪说到底也在日本学习了一段时间，她皱着眉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翻译道：“他好想在说是食尸鬼。” “食尸鬼?”老葛吃了一惊，忙问：“这是什么东西?” 东京看起来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但只要你住久了，你就会渐渐发现其实这个城市有存在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我就听说过很多轶闻，比方说东京血族，以及现在我们听到的食尸鬼。但这些传闻是真是假，无人知晓，就连警视厅的人也查不出个一二来。 “小戚，你能和那人沟通吗?”老葛说话间，陈锋已经心领神会将刚才那个大喊食尸鬼的路人给揪住了。 第159页 那人显然是个暴脾气。在陈锋揪住他的那一刻，他不停的反抗，并且用各种粗鄙的语言狂骂陈锋。好在陈锋听不懂日语。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出手打人呢。 我听那人的口音带着浓郁的大坂腔调，估摸着以戚琪的水平可能不能与他进行顺利的沟通。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正如我预知的那样。戚琪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这时后，沈放提醒了陈锋，说我们毕竟在异国他乡，做什么事情都得委婉一点。 大概半小时后，东京警视厅的人赶了过来。那名被陈锋揪住的大坂男子上来就理论起来，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把陈锋当成了韩国人。警视厅的人很无奈，只得安慰了几句，就当是小事化了。 他们对待这具男尸的态度倒是很平常，就连验尸的步骤都处理得很草率。几个不是法医出身的警员，随意看了几眼，就将尸体抬上了车。老葛本不愿意质疑东京警视厅的办事能力，但这毕竟是一起人命，他最终还是多嘴了几句，并让戚琪翻译过去。 警视厅的川口警官回答说。这类案子在东京街头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他们也曾全力追查过，但得到的线索都是指证食尸鬼的。虽然，警方也不相信有食尸鬼的存在。可是，高层却认为食尸鬼作案的可能性较大。所以，指示他们不要随意行动，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那这件事情就搁置下来了?”老葛听了之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戚琪也跟着愣了好久，才接着把话翻译过去。她的日文并不是很流利，但要应付川口这样子发音纯在的东京人，倒是勉强可以。 川口警官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了，这件事情已经交给阴阳师处理了。” 日本人说话时的表情很语气都是很到位的，在他口中我听到了食尸鬼的强大以及恐怖，似乎在这世上只有阴阳师才能和这群怪物对抗一样。我料想老葛他们虽然不能第一时间听懂日语。但也能从他夸张的表情上瞧出个子丑寅卯来。 老葛听了翻译后，也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他回去后，跟我们抱怨说，他们要信阴阳师还不如去国内找几个茅山道士来要显得更加靠谱。 小沈则问道，这起案子我们还要不要调查。老葛虽然心有不甘，认为警视厅和川口警官处理得过于草率了，作为刑警没有尽到自己的本份，也对不起枉死的人。但是，我们来这里始终是客人。没有反客为主的道理，更何况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联合神奈川警署一起调查神木百建被杀一案。 所以，老葛选择了不闻不问。他叫我们把今天的事情忘记，然后收拾一下心情准备前往神奈川。 我虽然不是正规的刑警出身，但此时我心中还是有预感的。那就是这食尸鬼闹不好，也是樱花社的人。不妨将樱花社比喻成龙尸组织，龙尸组织这些年进行了大量的生物研究，，他们通过基因突变、病毒移植等手段，培育了一大批非人非兽的怪物。所以，樱花社的财力和物力要做到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始终是这句话，我关于樱花社的推断都不能和老葛明说。除非，他自己查到了樱花社。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当了几天刑警后，突然间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暧昧感。我逐渐进入了小杨的状态，一直尝试着分析案情，并忍不住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大声说出来和特案k组的同事一起分享。 “或许哪天我真的会成为小杨吧。”我苦笑了一声，心里默默念道，同时也有些担惊受怕。万一，我一直占据着小杨的位置，扮演着小杨的身份。那么，我就会逐渐迷失自我。到时候，我的事业和家庭又该怎么办呢? 我有我的牵绊，不可能说放就放的。另外，我还有一种危机感。那就是吴教授有可能是不愿意看到我活着从这个位置上离开了。 因为，小杨最终是会成为老祖宗的。等他和老祖宗完美对接后，必然会回到自己的位置。那么到时候，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我又知道了那么多内幕，放我回去显然是不放心。这一点，我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立即明白了。 所以，今晚我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寻求自保的方法。只要能够保住性命，让自己活着离开，我不排除会和老葛合作，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 当然，我知道这事情得从长计议。因为，吴教授在特案k组的形象很高大，同事们都很信任他。光凭我三言两语，很难说动老葛，再说了老葛对我的怀疑至今没有放下。因此，必须要寻觅一个合适的时机。 回到日本的第一晚，我竟然失眠了。睁眼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和老葛他们随意用过早点后，就坐上专车前往神奈川了。 神奈川位于东京的南边，大概只有半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我们不但看到了现代化的高楼，而且还领略到了美丽的海岸线。神奈川的古蹟很多，我虽然在日本住了有些年月了，但也没有一一走遍。更不用说老葛他们了，东京警视厅的人一路上给我们介绍起神奈川的风景，但戚琪能翻译出来的地名是有限的，我恨不得能够代替也好让老葛他们在出差之余，能够更好的领略到异国风情。 进入神奈川县后，车子一直朝东开去，东部是以横滨、川崎为中心的丘陵地，沿途绵延着橡树防风林，这种景观在其他许多地方都能看到，完全不足为其。可是，当车子一旦上了前方丘陵之后，俯瞰的风景则是大大的不同。视野所能见到的范围，没有一棵树和一根草，地面也已经没有任何湿度，缺少水分的土壤变面呈灰色，看起来很像岩盐。 第160页 “没想到竟是如此荒凉。”老葛透过车窗看到眼前的风景，不禁感嘆道。 “我之前对日本景观的认识，完全来自林夕的词。”戚琪上话道：“林夕那首《再见二丁目》已经够凄凉的了，没想到此处竟会比它更凄凉，我想如果是一个失恋者见到眼下的光景，一定会压抑的要去自杀吧?” 我听吴教授提起过，戚琪有个恋人叫章哲南，曾经也是特案k组的同事，后来为老祖宗尽孝了。从现在戚琪忧伤的表情来看，她始终没有放下过这断感情。也难为小杨对她的一片痴情了。 “完全有可能。”川口警官说道。他洪亮的声音，完全配得上他伟岸的身驱。这时候，大有大坂男人的气概。 “抑郁症是目前最可怕的潜在杀手之一。”老葛听了，根据专业的角度点了点头。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规模甚大的双层建筑，该建筑的风格很显然是文艺復兴时期的，甚至还带点古典主义建筑色彩。墙面已有些龟裂，红砖的色泽也有些脱落。看上去虽然具有浓浓的歷史感，但还是难以逃脱心底莫名的压抑。正如此时的天空，乌云翻墨，时而已有闪电轻掠、雷鸣闷响。这是夏日午后最正常的现象。 好在，车子再下雨前抵达了神木会馆。会馆的中央是教堂，两侧各设有一个瞭望台。教堂顶上的尖塔要比左右两旁的瞭望塔高出许多，远远望去似乎已经没入黑云之中。在暗郁天空的映衬下，眼前的整座会馆简直就像一幅出自大家之手的黑白画作。 虽然，前往会馆内的道路已经重新翻修过，但车子必须要停在黑色的精铁大门前。这是神木会馆百年来的规矩，就连馆长神木百建也要步行进入。 “没错，果然没错。”老葛环顾了四周，不由得点了点头。 “什么没错啊?”我很好奇的问了一句。宏医他弟。 “和描述的一模一样啊。”回答的却小沈，她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看。片刻后，又问道：“小杨，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我就不告诉你。”我根本解释不清楚，只好耍起无赖，希望能够矇混过关吧。 第九十七章 第一夜 我们一干人等下了车，在一名老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前院。这老佣人我是认识的，好在我现在的容貌和声音都变了。不过，在他面前我仍旧不敢大意。因为，我知道这老傢伙的眼神是很毒辣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尽量将自己潜伏到人群中。 进了前院。那是一个法式宫廷的花园，贯穿花园的步道上，设有列柱式的小亭。亭旁种着色彩并不是很鲜艷的植物，但最显眼的要算是那形态各异的动物雕像。 “真是别具一番风味啊!”老葛情不自禁的赞嘆道。他见惯了省城的园林，眼下初次见到有别于江南园林的异国风味，猎奇心理可想而知。 “看，好漂亮的喷泉!”戚琪亦是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兴奋。她指着前方的那一座天使群像的喷泉说道。大美人高兴起来，更加有韵味，就连我这个大叔也不免为之心动。 当众人的步子走进喷泉时，喷泉的水柱顿时高了数尺，同时马上发出一阵奇妙的音乐。这音乐及类似教堂的诵乐，是来自天国的乐章。 “这是根据但丁《神曲》天堂篇中所改编的一段乐章。” 正当众人醉心于音乐时。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是从主建筑的大门里走出来的，一头飘逸的长髮，婀娜的身子。再配上一条华丽的长裙，十足彰显出贵族的气质。 “你们好，我是神木优子。是神木馆长的女儿。” “神木百建不是孤寡老人吗?”老葛听了，不由得大惊，第一时间瞪了我一眼。我当即本能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事我真不知道啊。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位神木君有过子女啊。 川口警官作为代表，一一履行了礼节上该有的步骤之后，老葛才让戚琪上前问道：“神木小姐学过中文?” “不瞒您说，我曾在中国的上海留学三年，学的就是汉语。”神木优子回答道。 “这就怪不得你的中文会说的如此好了。”戚琪点着头说道。 原来，神木优子不是神木的亲骨肉，是随着母亲一起嫁过来的。那时候，她还小，在神奈川完成学业后，就又到上海留学。最近才回到的日本。怪不得我以前没见过了。或许因为她是别人家的孩子，神木百建就不在外人面前提及了。 走进大门，只见偌大的主殿堂内空空荡荡，只剩下两排长型的玻璃柜。想必这些都是存放展示藏品的柜子。众人走在殿内，赫然感受到一阵凉意。耳朵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并夹杂着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的藏品都被我父亲贮藏起来了，下个月初就会交给政府的相关人员。”神木优子一边领着路一边解释道。 走过玄关，尽头是一部楼梯，楼梯是用上等的木料打造的。但由于年代的久远，木板已经有了脆性。众人走在上头，总会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尤其对于川口这样身材的男人来说难免会有些崩裂的担心。 楼梯走廊的三面白墙上各自挂着三幅油画，分别是格吕内瓦尔德的《基督受刑图》、拉斐尔的《望楼的圣母玛利亚》以及一副不知名的《救赎图》。其中尤以这幅《救赎图》最为触目惊心，只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跪倒在基督神像面前，他手中那跟长满荆棘的藤条挥舞在半空。背后已经有了许多条血印。显然画中这名男子是在很有力的鞭笞自己。 第161页 这些画我之前和老葛他们描述过，现在都一一印证了。我是个艺术品商人，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话，自然会多看两眼，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给记下来。 然而，此时老葛的视线又放到了我身上。我知道他心里又对我产生了怀疑，要不是现场那么多人，恐怕他一定会让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才肯罢休。 “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曾说，一个人如果不想成为奴隶，那就必须要有信仰。”陈锋望着这幅话说道：“画中的男子是个基督徒，但他显然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要鞭笞肉体以求灵魂救赎，从而得到上帝的原谅。”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会沦为罪恶的奴隶。”老葛接过话道：“信仰早在他犯错的那一刻就已经崩塌了。” 他们师徒两名义上是在评论这副画作，但实际上是说给我听的，尤其是老葛最后那句话，他是在暗示我心中有鬼。 楼上，神木百建的书房，房门是敞开着的。室内摆放着各种书籍和工艺品，彰显艺术色彩。神木百建被杀的消息传到日本后，神奈川警署已经布控了整个神木会馆，保护好了现场。 我们三队人马各自搜证，一直忙乎了2个多小时。这期间要算重案组的严大队长最为卖力，他忙前忙后，要不是自己不懂日语看，不然可能还要连带做口供。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出国办案，要显示一下本国刑警的威严吧。 忙完搜证后，优子的母亲也就是神木百建的妻子神木仓子为我们泡起了茶。这女人我之前是见过的，但是她出身低微，神木在外人面前一般是称唿女佣的。但熟悉的人都明白，她和神木百建之间真正的关系。 神木仓子本命小奈仓子，但在嫁入神木一族后，便改名为神木仓子。日本至今仍是一个男权社会，女人在社会上的权力十分有限。眼前的这位神木仓子自打进入神木家门后，很好的诠释了一位家庭妇女的形象。她几乎足不出户，一直默默承担着照顾丈夫的义务。 神木百建作为神木家族的唯一传人，但至今为止并没有生育一儿半女。之前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遗憾的是前任妻子因为精神疾病服毒自杀了。这应该还是在大正年间的事情。仓子进入他神木家门的时候，已经带着幼女了。可是，神木百建并没有因此嫌弃他们母女两。作为丈夫，他能做到善解人意。作为父亲，尽管不是亲身，但他却能视如己出。 日本的茶道起源于中国，其中不难看出包含着浓厚的儒家文化。神木仓子正精通茶道。无论从点茶、煮茶还是献茶等多道工序里都可以看出她的专业成分。 川口等一干日本警员在喝过仓子亲手泡的茶后，免不了对她一顿夸赞，这是日本人认为礼貌的做事风格。 听着他们的夸奖，神木仓子只是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美得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依她的容貌推测，其芳龄应该才在四十岁出头。可见，此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选择了走进婚姻的殿堂。这实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她在最好的年华生育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美丽的女儿。 又过了不久，之前那位引路的老佣人上来恭敬对仓子说了几句。因为他讲的是日语，所以大伙都没有听懂。直到戚琪翻译道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到了晚饭的时间。 “太棒了，终于可以再次吃到高等的日本料理了。”我的内心很兴奋。在省城的这几天，可让我的味蕾受到委屈了。 但是，到了餐桌前，他才发现仓子为了怕我们不适应日本的菜系，特意安排了中国菜。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与我们一同共进晚餐的只有她们母女，而那老佣人则耐心的服侍在一旁。 老佣人一头华发，佝偻着背，但眼神显得异常的温和。他的年纪应该不比神木百建要来的小，可从他的面容上看，却比神木多了一份活力。这是男性的活力，只有靠雄性激素分泌才会长期保存的活力。 “夫人，难道馆上只有这位老先生这么一个佣人吗?”老葛突然问了一句，他只是觉得奇怪。 也是出于刑警的职业本能。 “是的，吉高先生已经跟了我好几十年了。这些年来还多亏了他的辛勤，才有神木会馆的今日。”神木仓子微微一笑。 这位老佣人名叫吉高三郎，在神木会馆服役近半个世纪。随着岁月的演变，神木会馆的佣人也一直在锐减，这是人权的解放。自神木百建掌管会馆以来，馆中服役的佣人就只有吉高三郎一人了。 “真是一个忠实的僕人。”老葛说着对吉高三郎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眼神。 吉高三郎则是以微笑作为回应。 “晚餐之后，我还安排了一场演出。”神木仓子对大家说道。宏医宏血。 “妈妈，你又来了。”但是她的女儿优子小姐，却显得不是很乐意。 “管弦乐演奏似乎不太适合年轻人呀。”神木仓子微微一笑，她有着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慈祥和包容。 原来，饭后的演出是管弦乐。但这种高雅艺术的门槛确实颇高，一听到这类艺术，不但是优子，就连我们也感到畏怯。但是，他们是客，客要随主便。 晚餐才进行到一半，优子就藉故离开了。她的举动也些不合礼法，但也可以看做是新时代女性的自由主义。 第162页 第九十八章 三桩命案 “这孩子一定是惦记着后院那几盆昙花了。”神木仓子解释道。 “昙花一现，真是难得一见。”戚琪说道：“我也好想去看看。” “那你可得熬夜了。”老葛微微一笑，说道：“昙花可是要在午夜才会开放哦，而且并不是一现，从它开花到凋谢至少有四个小时。” “哦，今晚可能还会下雨哦。”他末了还专门强调了一下天气。 “说起这天气。还真阴阳怪气。”沈放嘆了口气，说道：“这天空都已经预热了大半天，却还不下一滴雨。” “来的晚也就来的急，你到时别埋怨那瓢泼的大雨就是了。”我说道。 实在没想到一顿中式晚宴，竟变成了英国人的问候语。 晚餐之后，管弦乐对如期而至。据神木仓子介绍，那都是从东京请来的着名乐队。就连他们的天皇阁下也时不时的会邀请这支乐队进宫演奏，可见其名声之斐然。 接下来管弦乐队演奏的是《马太福音》第十五章节的内容，其主旨在宣扬“污秽由心而生”。基督说，真正的污秽不是肉体上的污秽，而是道德上的污秽。所以基督徒才会认为上帝是慈爱的，他们只要虔诚的跟随上帝之子耶稣。就能够获得道德上救赎。最终进入彼岸的天国。 整场演出下来，我们几人的最直观感觉就是仿佛置身于一个庄严而又神圣的教堂之中，但这内在的精髓恐怕只有虔诚的基督徒才会深明其义。显然神木仓子的神情，很好诠释了以上这个观点。只见她眼中包涵泪水。一副为之动容的表情。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唿唤，作为笃信基督的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恩赐的力量。 演奏结束后，便再无其他节目。各人都回到房间休息了。按照工作的惯例，我们在睡之前都会去老葛的房间确定明天的工作流程。但老葛没有说明天的行动流程，反而是跟他聊起了神木仓子。他觉得这女人有些异常，包括她的女儿。自己的丈夫死了，她却一点儿都不感到伤心。这不符合常理。就算是两人没有真感情，可在我们外人面也该装模作样一番啊。 “我觉得这位仓子小姐的精神有些异常。”我认同老葛的意见，接着开口说道。 “恩?”陈锋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不知道我这么说的依据在哪里。 “她听演奏时的反应太过入戏了。”我解释道。 “你才太过入戏呢!”沈放调侃道：“人家是基督徒，听着福音就是听着主的教诲。表情激动这是属于正常范畴。” 这时的户外，已经风雨骤至。果然如同我之前说所，来的晚必来的急。这样的天气，使得戚琪原本要下楼去后院观赏昙花的兴致一扫全无。 “优子小姐应该还在后院吧?”戚琪跳过昙花接下来就把心思放在了神木优子的身上。 她说着便望向了那漆黑的钟楼。然而却在这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宏讽池划。 钟楼突然亮起了光线，一剎那只见一道影像投影到了窗户上。她看的很清楚，那是一面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而十字架前另有一人晃动着，他手上拿着锤子，那可是一个不小的锤子。 “他要干什么?” 不!戚琪看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有人竟然用锤子行刑，活生生的敲打着十字架上的人。这是基督曾经受到过的待遇。她大声叫了出来。我们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老葛毫不迟疑，立即命令我们行动。 要知道在我们刑警面前行兇，这是嚣张的行为，绝对不能容忍。我们一路狂奔，来到钟楼，并用力撞开房门，映入眼前的却是川口警官的背影，他跪在十字架下。十字架上则是钉着那年老的僕人，他缚在上面的姿态跟耶稣受刑时相差无几，那该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但是。在我们眼中应该是一场谋杀的罪恶。 “是谁杀了他?”老葛惊问道。他眼前所见的光景正如教堂中时常会看到的宗教油画。 “这多么想一件艺术品。”可我却很出人意外的嘆了一声。 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十字架以及钉死在上面的老僕人所吸引。 “那是用鲜血和罪恶构建起来的艺术品。”老葛听了，啐了我一声。 “他的身体还有体温，应该是死后不久。应该没有超过一个小时。”陈锋边检查边说道。 “死因可以知晓吗?”老葛问道，同时去检查跪在地上的川口警官。 “应该是被钉子打穿动脉，流血而死。”陈锋解释道：“从十字架上流满的鲜血应该是这位吉高先生的。这一点可以等法医到后再进行准确比对dna。” “那该是多痛苦啊。”沈放望着眼前血腥的十字架，不寒而慄。 “不是的，从死者安详的表情来看，他并不存在死亡时的痛苦。”陈锋接着说道：“如果有过痛苦，那表情必然是狰狞的。” “难道，他还会享受这个死亡的过程不成?”沈放摇着头，不敢想像。 “这位川口警官就更加奇怪了。”老葛说道：“你们看他的额头有一枚钢钉，但只入脑三分之一。” 第163页 “我有假设，这枚钢钉是他自己打入脑中的。而只到三分之一的深度，便断气身亡了。所以，看看到他是手垂在身前，但是手心还牢牢的握住那锤子。”他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假设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必须解决一个问题。”沈放摸着下巴说道。 “什么问题?”我问道。 “他是怎么样忍受这个比死亡更痛苦的过程的。”老葛说着已经掏出一根烟来，他思维的时候是需要尼古丁刺激的。 “我想我们应该去他们各自的房间看看，因为命案现场的线索已经不能告诉我们什么了。”老葛吐出一口烟，又问道：“戚琪呢?怎么不见他的人?” “她应该是去陪伴优子小姐了吧。”我回答道。 “考虑的很周道。”老葛微微一笑。 神木优子并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跪在母亲的房间哭泣，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只见神木仓子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她的身体用被子遮盖着，我们能预想到那尴尬的事情。 “夫人被人剥去了所有衣服，赤身裸替的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戚琪代替已经泣不成声的优子说道情况。 “那这被子是……”老葛指着床说道。 “优子小姐给盖上的，毕竟不能让自己的母亲赤身裸体的躺在上面。”戚琪解释道。 “可是这样会破坏现场。”沈放表示不认同。 “有性侵的痕迹吗?”老葛接着问道。 “没有做过检查。”戚琪摊了摊双手。 “优子小姐你应该不介意吧?”老葛言下之意是准备去检查夫人的尸身了。 神木优子怔了怔，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拜託你们，一定要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兇手。” 经过戚琪和沈放的一番检查，可以确认神木仓子并没有被人性侵，其死因是活活被人闷死的，也就是说窒息而亡，所以眼珠子朝天，嘴巴则是张的老大。之后，老葛又吩咐仔细检查了这个房间。但除了衣物和钱财之外，并无相关线索。 这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一连死了三人，其中一人还是东京警视厅的川口警官，更值得一提的是，兇手竟然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的。这一切都让日本警方陷入了恐慌，而我们特案k组所经歷的悬案多如牛毛。因此，比起他们来要显得镇定许多。 这个时候，我倒是不怎么关系线索。我留意的是樱花社，心想这么诡异的案件也只有樱花社能够做得出来了。 严大队长提醒说，兇手很可能是我们当中的一人。所以，他建议对每个人都录一个口供。 老葛点了点头，转向神木优子问道：“第一个发现夫人尸体的是你吗?” “是的。”优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哪个时候因为下雨了，我就从后院跑了进来。但尽管如此还是看到了昙花。我先去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因为怕受凉感冒。然后过了不久，我听到有脚步声，听上去好像是去教堂的方向，便出去张望了一番。但在那时忽然看到一条人影闪过，我以为是吉高先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走的那么快。所以，出于警惕的我还是跟了上去。就这么跟着跟着，就一直来到了我母亲的房中，可没想到就见到了这么一幕。” 她说到此处，又开始哽咽起来。 “这就怪了。”老葛眉头紧锁。 “兇手的身法比开膛手杰克还要快。”陈锋接着说道。 两人一致认为在这么段的时间内，要杀死夫人并且脱光她的衣服，绝无可能。这不符合时间逻辑，不过可以认定的一点是夫人是在川口警官和老僕人吉高遇害之后才身亡。难道兇手真的有神鬼莫测的身手? “那么，优子小姐你看清楚这个兇手的身影了吗?”老葛问道。 “没有，当时我很慌张，脑子里一片空白。”优子噙着泪答道。 “难道馆中还有别人?”沈放推测道。 老葛不置可否，告诉她，“我们去吉高先生的房间看看吧。” 第九十九章 神奇的本田警官 吉高的房间就在去教堂的走廊边上，这条走廊是联通整个会馆的枢纽，所以将他的住处安排在此，那是恰到好处。吉高的房间并不大，室内装饰简约却充满艺术色彩。迎门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是《东京铁塔》。在他床边的书桌上。还立着一幅“艾菲尔铁塔”的模型。 老葛看着好奇，就问优子道：“吉高先生很喜欢铁塔?” 优子道：“这是他近几年才有的嗜好。” “他还经常看着铁塔发呆。”她在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铁塔能代表什么呢?”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葛微微笑道。 “你们看!”就在这时，陈锋的指引将大伙的目光集中在窗台的盆栽上。 “原来是一盆草。”我淡淡的说道。 这盆草平淡无奇，当然不足以吸引人的注意。 “你错了，这并不是一盆普通的草。”老葛说道：“这种草叫做淫羊藿。” “那是一味中药?”沈放好像有听过。 “是的，是一味滋阴壮阳的中草药。”戚琪点头，作为档案部的人，知道的东西自然要比一般人来得广泛。 第164页 “这个确实有趣。”老葛点起了香菸，兀自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戚琪很了解老葛的秉性。 每当老葛说道这句话，并且点起香菸的时候，案情总会有所进展。 “我去一趟，马上就回来。”老葛并没有解释什么。就自己跑了出去。 当地的警方在接到求援电话的一小时后赶到了会馆，领队的正是本田警官。法医对死者进行了鑑定，其最终结果跟我们分析的并没有多大出入，唯一的差异是在夫人和吉高先生的体内检测出了苯类化学成分。然后日本警方又对在场几人做了笔录。从优子小姐的口中，他们分析出了可能有外人潜入馆内杀人的可能性。其动机多半可能是仇杀。另外由于几桩命案发生的时间间隔较近且又是在不同的地方，所以还潜在多人一起犯案的可能。 东方发白，不眠之夜终于过去了，但是大伙仍旧是惊魂不定，毕竟兇手还没有找到。这些年日本向全世界输出了大量的推理小说以及电视剧，其中毫无例外的描述是警视厅的人都是无能之辈。然而，事实却非如此。本田的侦破能力。要比我们想像中的强大数倍。就连老葛也为之佩服，大有自嘆不如的境地。 本田和老葛有着一样的习惯，那就是喜欢不停的抽菸，尤其在自己思考问题的时候。 “那么，现在就让我来说说这件案子吧。”本田续上一根烟，说道。真不知道只用了几个小时的调查时间，连我们特案k组都感到吃力的案子，他又会发现什么。为了能够让我们几个中国人更好的跟上自己的思维，本田又让优子进行同声传译。优子在中国留学期间，已经把中文学得非常流利了。 随着优子的同声传译，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首先，我们从兇手杀人的手法说起。”本田开始了推理，“吉高先生是因为大动脉受创，血流不止而死。他的死因我相信法医已经做出了结论。而兇器就是钉在他四肢上的钢钉。” “那么，杀他的人会是谁呢?”我打岔问道。因为。小杨的习惯就是喜欢打岔。 “是川口警官。”本田回答道。 他的话让所有人惊愕不已。 “法医从吉高的体内鑑定出了苯类化学物质，我估计的没错这应该是抗抑郁的药物。”本田接着说道：“而这种药物是川口警官必备的，因为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对吗?几位警官。” 他望向了东京警视厅的几位警员，那些人楞了楞，表情有些惊慌，但最后还是点头道：“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葛好奇的问道。本田是神奈川警署的人，而川口是东京警视厅的人。两人之间私下里并无来往，他怎么会知道川口有抑郁症这回事?这令我也感到不解。 “推理有时候也要靠感觉的。”本田接着说道：“我想神木应该是用这类药物麻痹了吉高先生，然后再把他拖到钟楼中杀害的。” 他的解释显得牵强人意，漏洞百出。 “神木要杀吉高完全可以在麻痹他之后直接动手，没有必要弄的如此复杂。”陈锋说道。宏讽以圾。 “有这个必要。因为他要救赎。”本田提高了音量，道：“十字架是古老的刑具，圣主耶稣就是死在了上面，也因此它被基督教徒视为救赎的圣物。川口把吉高钉在十字架上既是对他的救赎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那么川口为什么要杀吉高?”沈放问道。 他的问题正是大家所要问的。 “那就得从夫人和吉高的关系说起。我第一眼看到吉高的时候，这位已到了暮年的老者却拥有男性的光辉，这种光辉是来源于性的，你们应该知道中国的齐白石老先生在那个年纪也还保持着对性的追求。所以，他才会显得活力四射，灵感不断。我们再看吉高先生的房间，装饰物竟然是铁塔，这说明了什么?” “铁塔象徵着性。就如法国人喜欢浪漫，但他们与生俱来的阴气使他们饱受诟病，艾菲尔铁塔之所以能成为彼国的标志性建筑物其中有个原因就是因为法国人对性的一种自我安慰。这种心灵上的潜意识远远大过于任何药物。”本田接着解释道。 “还有就是那盆淫羊藿吧?”老葛继而补充了一句。他似乎已经进入了本田的思路。 “是的。”本田点头，然后反问：“吉高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追求性强盛呢?” “因为他身边有了女人，难道说是……”我大吃一惊。 “不错，就是夫人。夫人是吉高的情人。” 本田的话让优子情绪失控，但经过戚琪的安慰，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继续听本田的分析。 “夫人的年纪正是需要性的时候，何况合理的性生活也是一个女性合法的追求。可惜神木先生因为身体的原因并不能满足她。所以，她选择了和原来的情人进行私会。”本田告诉我们道。 “难道这人是川口警官?”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不错，仓子还在茶馆工作的时候，就和川口警官确立了情人关系。”本田笑了笑，又说道：“难道，你们以为她是毫无目的嫁给神木百建的吗?” 第165页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老葛越听越有兴致，这起案子的内幕包括这个后来居上的本田警官都让人觉得深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田听完，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估计是因为东京警视厅的人在场，他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川口在杀吉高之前，就对夫人动了手。也就是说杀夫人的兇手是神木百建。其手法就是先用药物将夫人麻痹，然后将其活活闷死，所以夫人的兇案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你等等，优子小姐可是有看到杀夫人的兇手，可是那个时候川口警官已经是死了。”沈放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我待会再解释。”本田说道：“川口在杀死夫人和吉高之后，他的精神应该已经彻底崩溃了，他用钢钉结束了自己，就如梵谷用猎枪自杀一样。” “这不过是你的猜想。”老葛冷冷的说道。 “那么，我们再说回优子小姐这个目击证人。她说去后院看昙花，那是在下雨之前。但是，我昨夜到了后院看脚印，却发现了两串脚印，而且较深应该是跑动的情况下所留下的。可是，如果她早在下雨前就出去了，那么只会留下一串跑回来时候的脚印，不是吗?” 本田的回答，让在场众人都把目光对准了优子。优子顿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却听本田又说道：“优子小姐确实看到了兇手，但那兇手并不是别人，而是川口警官。可是，她出于自己的理由不能指正这位兇手并且还做了一些手脚。” “什么手脚?”大伙异口同声，中日文交杂。 “她剥光了夫人的衣服，为的就是掩盖真正的兇手。因为在夫人的衣服上有着兇手也就是川口警官的杀人的铁证。” “什么铁证?”严大队长大声问道。他的话堵住了其余人的嘴。 “精液，我想。”老葛正色说道：“既然两人之前是情人关系，那么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小别胜新婚。” 他的有些想法似乎是和本田是有着相同点的。 “优子小姐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沈放抢先问道。 “因为，川口警官是优子的亲生父亲。”本田一字一字的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可以解释的通，那不可能犯罪的手法了。”沈放点点头。 “是的，如果根据优子小姐的口供，我们推断出有其他兇手的话，那不符合犯案的逻辑。因为不可能再那么短的时间内同时杀人。”老葛进一步解释道。 第一百章 来歷 老葛把神木会馆的兇手案暂且搁置在了一旁，他知道神奈川警署的本田警官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既然，他指证兇手就是神木优子，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是不会错误的。我们特案组的这帮人都不是当地的刑警，所以其中很多事情是不能插手，也不便深入追究的。鑑于身份不同。神木会馆的案子只能移交给当地的警署。他们会与东京警视厅对接的。 但是看，关于本田警官的另一重身份，我们不得不追究了。这一回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怀疑他和龙尸组织有关。老葛也没藏着掖着，他拉上我们特案组所有成员然后将本田叫到了神木会馆最僻静的收藏室。 收藏室有些阴冷，但此刻我们所有人的内心都已经被即将揭晓的秘密而点燃。老葛递了一根香菸给本田，然后微微一笑：“本田警官，说说你的来意吧。” 戚琪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要把中文翻译成日文，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便被本田本人阻止了。只见本田微微一笑，说道：“用不着翻译，我懂中文。” 本田不但懂中文，而且发音很标准。你仔细听来。会有一种北京人的感觉。 “那就好，我们沟通起来也就方便许多了。”老葛点了点头，勐抽了几口烟。 从本田接下来主动配合的行为来看，他这次前来显然是有意想让我们知道其中的内幕。他倒也没有着急说，而是将手里的烟耐心的抽完。跟着闭目享受了一番，才缓缓说来：“首先从我的身份说起吧。我是神奈川警署的警官，确切的说位置和葛警官你是一样的。” “这个我知道!”老葛听了。显得有些不耐烦。关于本田的表面身份。我这里谁不知道啊。我们想要听到的是他身份之外的另一重身份。 “你们有特案组，难道我们就没有了吗?”本田笑了笑，继续说道：“早些年，我们来你们的城市考察过特案组。学习到了一些经验后，就回国组建了神奈川的特案组。” “你们组建特案组干什么?”沈放问道。我们其余几人也跟着点了点头。不明白神奈川为什么要模仿我们组建一个特案组。 “你们要对付龙尸组织，难道我们就没有敌人了吗?”本田苦笑了一声，跟着做出一个摘花的动作，放到嘴里吹了一口。 “你是说樱花社?”老葛的反应很快，早在我们几人的前面想到了樱花社。 “不错。樱花社的势力不比龙尸组织来得薄弱。”本田点了点头，嘆气说道：“所以为了对付樱花社，我们只好参考你们特案组的行动计划。” 第166页 在本田的叙述中，我们逐渐明白了。樱花社就是龙尸组织的翻版，龙尸组织和我们特案组之间的较量，他们之间也曾经歷过。所以，他和老葛之间可谓是感同身受。 “那你今天的来的目的是?”老葛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察觉。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点口水询问了一句。 “该收网了。”本田说的很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很用力。 “收网?”老葛不禁笑了笑。 “对，我们解决掉樱花社，而你们也可以终结掉龙尸组织。让这两支运行了千年的犯罪组织从此在这个世道消失。”本田点了点头，表情十分的严肃。 “你有把握?”老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表面的笑容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 “我知道你们一早也做了部署，不然就不会让这个假的小杨一直混迹在特案组了。”本田说着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当我的假身份被拆穿后，我显得尤为慌张，但几秒后，我还是强制性的镇定了下来：“你……你开什么玩笑。” “他没有开玩笑。”老葛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说道：“也该到你坦白的时候了。” “好……好吧!”既然老葛都这么说了，我再怎么狡辩也是徒劳，干脆就放弃抵抗了。 “在我坦白之前，请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身份的。”我多问了老葛一句。 “是陈博士告诉我的，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在医院和陈博士纠缠在一起的事情?”老葛的双眼充满了精光。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还以为这人疯了，原来他只是假装的，估计就是为了骗过尸老吴教授的目光吧。 “陈博士给小杨做过催眠，只要小杨从催眠中醒来就可以彻底恢復那部分被隐藏的记忆。所以，龙尸组织对他的洗脑和记忆培植，不会百分百的成功。至少，他会保存自己以前的记忆。”老葛继续说下去，“而那位小丁是我们的人，他是故意安插在组织内部的。现在他已经让小杨甦醒了，并且和我们取得了联络。” 听完了老葛的解释，我仍旧半知半解，但说实话这其中的事情实在太复杂，我已经无力在纠缠其中了。于是，我便把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都告诉了他们。老葛听完后，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的态度是不闻不问。 “好吧，杨先生，你现在可以自行离开了。” 他这么大度，反倒是让我感到为难了。我出现了犹豫，其实这些天与特案组的警员们相处下来，我们彼此的感情增进不少。所以，我想留下来和他们共同进退。 “我想留下来，参加这次行动。”这是我最后的决定。上丸系扛。 “你们能接受我吗?” “我没有问题。”老葛笑了笑，然扫视了一圈。 沈放和戚琪等人都默不作声，过了三四分钟后，才决定道：“既然，你都没问题了。我们就更加没问题了。” “好，解决完你们特案组。就该说说我们了吧。”作为局外人的本田终于把话题转了回来。 他说道：“我们的内线汇报说，樱花社已经知道龙尸组织要对他们下手了。所以，他们准备要奋起反抗。” “什么意思?”我们都感到不解。 “樱花社只想杀神木百建一人，目的是从他身上取走玉音。玉音对于日本皇室很重要，这涉及到本国的秘密，我便不能透露了。”本田对我们解释道：“但后来龙尸组织添油加醋了一番，他杀了其他人，他们本意是相让樱花社和我们日本警方以及你们特案组火拼，而他们则是坐收渔翁之利。” “可显然樱花社没有上当，要不然我们几人都走不出这个神木会馆。”老葛沉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而你的计划是想让樱花社和龙尸组织之间火拼。” “不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消灭这两个组织。”本田用力点了点头。 “或许吧。”老葛嘆了口气。 “三天后，东京银座，樱花社会释放出所有的怪物，和龙尸组织来一场决战。”本田接着说下去：“因为樱花社抓获了龙尸的老祖宗。” 他说着又沉吟了片刻，跟着立刻问了老葛一声：“这个老祖宗该不会是你安排送上去的吧。” 老葛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原来是小杨在樱花社手里了，怪不得龙尸会冒险和樱花社来一场大决战。 “那我们要做什么呢?”沈放抢着问了一句，她怕的是过一会，自己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执行好你自己的任务。”本田吩咐道。 “但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去执行任务。”沈放很倔强。 “格杀任何犯罪组织。”本田的眼神中透露出来了兇相，他的意思很明确是叫我们不顾一切的杀死组织或者是樱花社的成员以及他口里提到的怪物。 第一百零一章 东京的夜晚 夜已经深了，东京银座依旧繁华。人车川流不息，以及街道两旁那五彩的灯光，无不彰显着这座国际大都市的魅力。我们一切就绪，等着就是这一场最后的决战。临行前，我问过老葛。虽然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刑警，但即便作为一名局外人我都对本次的行动充满了疑虑。 第167页 我们不事先告知在场的群众，可一旦交上火，难免会伤及无辜。尽管我知道如果事先透露了，那么就会引起大面积的恐慌，从而会导致本次行动不能顺利进行。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这样做对其他人是负责的吗?为了最终目的牺牲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人，值得吗? “值得!”老葛抽了一口烟，郑重的告诉我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苦笑了一声，如果我不事先接触到特案组及本田那一伙人，那么很有可能会成为今天东京街头的其中一员。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一切都不值得。 “要做成一件事情，总会有点牺牲的嘛!”相反。小沈要比我想得开。她微微一笑，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那么坦然。 “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戚琪也沖我笑了笑。 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两支庞大的组织。就算押上全部警力也不一定有胜算，更何况现在只有我们这区区几人。 我们几人穿梭在街头，脚步异常凝重。谁也不知道到最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一秒都是惊心动魄。大概是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的耳边忽然间听到了一声玻璃破碎的撞击声。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内的玻璃飞溅了下来，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三四个黑影。黑影下坠的速度很快。他们落地后，就开始疯狂的攻击路人。 顿时，街上一片混乱。不明所以的路人，不幸遭受到了攻击。有几人当即横尸街头，死状极其惨烈。 “八格!是食尸鬼!”本田见了，破口大骂了一句。 看来是樱花社先行动了，樱花社这些年来除了培养了一大批忍者之外，还研究出了食尸鬼。这些食尸鬼都是变异的物种，身上有着极强的病毒，一旦被感染不是被异化，就是死亡。他们不惧枪械。具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樱花社用他们来对付一些不是不同寻常的机构，正如龙尸组织研究的狗头怪物一样。 “怎么办?”我慌忙问了一句。 “动手!”老葛说着第一个沖了上去。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他的身手自然非同一般。当前一记飞脚朝一头食尸鬼踢了过去。 然而。这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反而引起了食尸鬼强烈的报復，只见那食尸鬼朝老葛狂吼了一声，然后以风雷之速将他钳住。 碰!老葛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生死只在一瞬间。在这一刻，我们一起沖了上去。几个人合力对付这一头食尸鬼。可是，力量始终有限。不管我们怎么对它施以攻击，最后造成的都是轻伤害。 “当心，千万别让这东西抓破皮肤，不然就会感染病毒。”本田提醒道。 “这一头我们就已经对付不了，等会其余的一起围攻过来，那该怎么办呀?”我紧张的要命。 眼下，我们几个人虽然分散了那头食尸鬼的注意力，暂时有缓气的空间。但是，等一会其余的几头一起围攻了过来。那么，我们几人都将完蛋。 “龙尸怎么还没出现?”老葛从地上爬起来，吼了一声。 按照事先的计划，在樱花社出动的时候，龙尸也会出现，他们要来解救老祖宗。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葛接着吩咐了小沈和我一句：“你们两人去那座大厦，先把小杨解救出来。记住，上面有我们的同事。” 他说的同事想必就是那位丁壮壮了，我听小沈说过，那人是和他们一起进入特案组的新人。脑子虽然不怎么灵光，但是身体强壮，行动力非常ok。这无意中给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我和沈放两人不顾一切的朝老葛指引的大厦跑去，这座大厦充满了血腥味，看来已经被樱花社占领了。我一闻到血腥味就能联想到那一只只该死的食尸鬼。 然而，当我顺着楼梯网上跑的时候，却发现死的全是食尸鬼。 “这是怎么回事?”我喘着粗气问道。 “也许，龙尸的人已经攻上去了。”沈放说着，去按了按电梯。 根据计划，我们要去最高层接应小杨。这座楼一共有50多层，如果我们一味的跑楼梯，那么到了顶端就会丧失一大半的气力。到时候还怎么对付那些强大的怪物。 可是，电梯都被破坏了。所以，我们不得不用这个自杀式的办法。 一口气，我们跑到最顶楼。顶楼又是一番风光，没有血腥，也没有杀戮。只有小杨、吴教授以及陈博士三人。 “你们来了。”吴教授见了我和沈放，只是微微一笑。亚杂沟划。 “果然是你。”沈放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吴教授。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们了。”吴教授的语气突然间冰冷下来，他望着我们说道：“我能用一夜的时间端掉整个樱花社，却一直对付不了你们特案组。” “因为，特案组是你和我一手建立起来的。”陈博士冷笑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呵呵……”吴教授不置可否，他的脸上出现了杀意，“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就在今晚，你们特案组也将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确定你有这个能力?”我反问了一句，也是故作镇定的表现。 “你们看到的那几只食尸鬼只是漏网之鱼，是我特意送给东京警方的。”吴教授笑了笑，然后伸手朝夜空一指，接着又说道：“我的人全部在上面，他们是我们研究了几百年的产品，战斗力远远高出那些所谓的食尸鬼。” 第168页 “怎么?你们不相信?” “相信!”这时，小杨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上前走了几步，基本已吴教授的身位持平。 “你可以杀了他们，但我也不会独活。”他威胁了一句。 现在，他已经是老祖宗了。老祖宗对于组织而言那就是精神支柱，组织要存在就必须要有老祖宗一直延续下去。 “不许你做傻事!”吴教授听了，反应十分强烈。 “呵呵……”小杨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附着我的耳朵说道：“大叔，多谢你在这段时间取代了我。” “谢……谢什么。”我听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冒充了他的身份，应该向他道歉才对。 “那么，劳烦请你以后继续取代下去。你就是小杨，一名合格的特案组刑警。”小杨说完，又看了一眼戚琪，但没有说什么。可我从他温柔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他表达的是爱意。 “小杨……”沈放哽咽了一声，因为在场谁都看得出来，小杨这是在临终告别。 “小沈，谢谢你的陪伴。我杨思琦这辈子能够遇见你，那真是我的荣幸。”小杨紧接着对沈放淡淡一笑。 他说完缓步走向边缘，一切似乎该结束了。 “小杨，我请你考虑清楚。老祖宗对于你以及我们龙尸而言，那是多么的重要。你有责任延续这个文明。”吴教授哀求了一声。 “华夏的文明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延续。”小杨很坚定的说道。 “龙尸也该结束了，它的存在是对人类社会的一种犯罪。其实，在你们创建特案组的时候，就该明白这是在为自己的明天挖掘坟墓。”小杨说完，又是淡淡一笑。 一阵夜风吹来，我们的心头都是一阵冰凉。 “小杨……”夜空中飘荡起一个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第一百零二章 报丧 二年了，我终于在特案k组转正了。我恢復了自己正真的名字--李科，一位年过四十的大叔。这两年大家已逐渐开始接受了我，而我的刑侦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龙尸一案虽然告破了，但特案k组也遭受到了牵连。所幸，没有被上级撤销。只是进行了重组。重组以后的特案k组，人员更加精简了。许多部门全部併入了重案组，只留下来了五个人。 分别是老葛、沈放、戚琪、韩双以及我。老葛依旧担任组长，但据说在保留他职务之前，他已向上级递交了一份多达一百页的材料。该材料中写了些什么东西，除了他本人和上级领导之外，便再无其他人知晓。不过，我们大致上都能猜到一点，多半是关于他和龙尸组织之间的内幕。上级看了材料之后，选择相信老葛。这就证明，老葛的身份已经彻底清白。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在特案k组，把组长的位置担任下去。 沈放和戚琪的职位都没有调动，韩双原本是法医部派去美国学习的尖子生。学成回来后便被安插进了我们重组后的特案k组。至于理由嘛。大致上有2点。第一，她赴美深造后，专业水平更加突出，放眼以前的整个法医部已经没有人能和她相提并论了。第二，她的底子最清白。确切的说，她不是吴教授的嫡系。 而我终于摘掉了杨思琦这顶帽子，以真名李科加入了队伍中。关于杨思琦的事情，上级的批示是档案存档，视为警队的机密，在50年内不得拆封。其中涉及到的事情十分复杂。在这里我也就不便叙述了。从一个角度说。我的加入是对杨思琦这个角色的延续。而我本人也十分的乐意，去完成杨思琦生前的愿望。 特案k组在重组以后，人力看似锐减了不少，但是重要性却是有增无减。现在的我们只处理极为诡异极为特殊的案子，换句话说，只有当其他兄弟部门侦破不了案子时。才会轮到我们几人出手。用局长的话说，你们特案k组现在就是警队的最后一张王牌。 成为一张王牌自然不能随便亮相，但也不是从来不亮相。而我们第一次亮相就要从老葛接到家里报丧的电话说起。那是今年开春的事情，老葛接到了家里的报丧电话。去世的是他的一房远亲，平时几乎没有走动了。他说自己都已经记不起那人的模样了。 但老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那么一定有要事相求。 “老葛。人家该不会找你借钱吧?”沈放听完，笑了笑问道。 “咱们的老葛像是有钱人吗?”我紧接着打趣了一句。老葛的收入自然是不低的，至少在省城是衣食无忧的。但是，比起我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大叔，请你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贩卖艺术品的生意人了，以你现在的职位来论收入还不及老葛呢。”沈放朝我饭了一个白眼。 “好了，你们两人就不要斗嘴了。”戚琪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和事佬。她说着又看向了老葛，接着道：“老葛既然把我们几人都叫来，那就说明一定发生了大事。对吧?” “不错!”老葛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的费列罗巧克力塞进嘴里。自从龙尸事件后，他就戒菸了，把抽了十几年的中南海给彻底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的往嘴里送巧克力。但说起来也是一桩怪事，像他这么个吃法，换成常人早就把牙齿烂光了。然而，他却安然无恙，张开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第169页 “到底是什么事?”我摆正了姿态，问道。 “去世的那位我应该称唿她为三姑婆，而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走动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年龄的话，她老人家应该有90岁的高龄了。”老葛缓缓开始说道。 “90岁的老人去世照道理来说应该很正常。”我摸了摸下巴，说道。在特案k组2年，我不但学到了不少刑侦本事，而且还把杨思琦的坏毛病也都学了过来。比方说，中间插话这个毛病。 老葛听了，兀自犹豫了片刻。这一举动立马引起了沈放的猜测。 “难道说你的那位三姑婆不是自然死亡?” “她老人家是安然辞世的。”老葛嘆了一声，接着对我们说道：“只不过，是她死后有离奇的復活了。” “什么?”我们几人都突然惊叫了起来。 “是……是诈尸吗?”我多嘴了一句。 “当然不是。”回答我的是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双。这位从美国学成归来的法医界尖子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死去的人能够復活通常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死亡。何为完全死亡，医学上说是脑死亡。而我们却把心跳唿吸停止、反射消失作为判定死亡的标准，但这种死亡是可逆的。” 韩双最初的知识，作为刑警的我们都懂。无非就是脑死亡和心死亡的区别。脑死亡的人是不可逆的，心死亡的人则有机会再次甦醒。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诈尸。 “然而，对于一位90岁的老人来说两种死亡的区别并不是很大。据我本人的推断，很有可能她身上的某些器官出现了逆生长。”韩双接下来的推断则是让我们发懵。 器官逆生长的情况我们不是没有见到过，当初龙尸组织就研究过一种病毒，这种病毒能让起死回生。但是，龙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记忆都封印在了我们的记忆深处，我们每个人都不愿再提起这个旧案。 “说说你的依据吧，小韩。”老葛唿了一口气，又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该面对始终要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我在美国这几年，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有些科学家已经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蛋白酶，在这种蛋白酶的催化下，人体组织和器官都会出现逆生长。但是，这种蛋白酶不可能人工合成，只能从人体内提取。然而，值得一说的是含有这种蛋白酶的人不到千万分之一。”韩双告诉我们道。 “这么说老葛的三姑婆是千万人中间的一个喽。”我听完，不禁感嘆道：“那也太荣幸了。” “大叔，你又先入为主了。”沈放听了又立马和我抬槓起来：“这只是小韩的推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别忘了干我们这行的人，要理性客观。” “小丫头片子，你不和我抬槓会死啊?”我恨恨地朝她磨了磨牙，表现得十分郁闷。要不是我年纪大，应该把持长者的风度，否则早就和她对撕了。 “三姑婆復活后，才是劫难的开始。她把灵堂内的家人都咬伤了，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逃得无影无踪。被咬的人在几天后，竟然出现了尸斑，眼睛见不得光。更严重点的人身体已经开始溃烂，血水流淌下来都能充满洗脸盆。”老葛接着说了下去。 听完他的叙述，我们意识到三姑婆诡异復活，俨然导致了一场尸变。 “你们看!”老葛又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我一一看了，在场几人除了韩双还能稍加克制之外，我们三人都被受害者身上的症状给噁心到了。我记得多年前有一部禁片叫《下水道的美人鱼》，看完这部片子保证你一个礼拜吃不下饭。然后看完老葛手机上的照片，我保证你一个月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所以，他们不是叫你去奔丧的，而是找你求助的。”我打了个激灵，将视线转移到戚琪身上。看看大美人，能缓减一下内心的悸动。 “不错。”老葛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对我们说道：“凭我的直觉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诡异的案子，正需要我们特案k组接手。所以，我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提交了请示。”亚华布圾。 “那上级批准了吗?”我很担心的问道。因为，上级或多或少对我们特案k组还是有些提防的。 “嗯。”老葛沉声回答道。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案子可破了。”沈放听完，突然活跃了起来。 看来，这2年都把她给憋坏了。毫不相瞒，这2年我们几乎没有办个案件。确切的说，这起案子是我们特案k组重组以后接手的第一件案子。 不单单是沈放显得激动，就连老葛和戚琪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从这三人的眼中，我看到了久违的默契。 第一百零三章 尸肉 老葛口中所谓的远房亲戚，那还真是一远房。我们特案k组5人众在办理好手续后便随即驱车前往，但这一车程足足持续了3天3夜，最终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村庄。 韩双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后来又去了美国，见惯了所谓的城镇。当她下车后看到这个小农村之后。不由得感嘆了一句：“这地方还真有人住?” 老葛嬉笑了一声，便领着我们走了进去。他那一房亲戚姓姚，现在经营着水果生意。姚家当家人叫姚才定，死去的三姑婆正是他的母亲。眼下，整个姚家就只有这位姚才定没有被尸变的三姑婆咬伤。 第170页 姚才定在自家门外迎接我们，他见了我们，上来就是一顿抱歉。他说，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家里人都染了病，所以不便把你们几人请进去。 我们看到姚家大门是用铁锁锁起来的，并且从屋子周围还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情形，事态发展的很严重。 老葛表示理解。拍了拍姚才定的肩膀，问道：“姚叔，婶婶他们没事吧?” “欸……伟江，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姚才定嘆了一声，眼睛中泛着泪光。他一边说，一边把我们带领到了果园的小屋中歇息。 小屋是用木材搭建的，大概有五十多平米，分为里外两屋。果园忙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在这里居住。所以，这间屋子里的设备很齐全。 我们几人坐下。他又去给我们採摘了一盆新鲜的水果。跟着就和我们说道起了经过。 “那天，我在果园一直忙到大半夜，就想着就近在这里睡下了。可是，谁知道我刚刚进屋，衣裤都还没脱呢。我家里的婆子就来报丧了，说阿妈走了。”姚才定说到这里。不由得哽咽一句，“当时，我就感到发懵，急问她阿妈白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呢?可她也说不上什么话，就喊着我赶紧回去。等我们急急忙忙赶回家，阿妈已经咽气了。所幸走得很安详。我们农村人常说，老年人无病无痛的走，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他说完，又顿了顿，抓起一只橘子剥了皮放到桌子中央，示意我们不要客气，尽管吃就是了。只不过我们几人都没有心思吃水果，只想听他把话继续讲下去。 “阿妈毕竟走得匆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和婆子两人不可能张罗起丧事来。道场没有请，就连最简单的寿衣都没没准备。于是，我们两人商量一下，先为阿妈搭建灵堂，其余的事情等天亮后在一步步补起来。”姚才定接着说道：“阿妈是在自己的房中去世的，所以我们也就图个方面，把灵堂直接设置在她的房里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把她房里的东西给清空了，我和婆子两人一直忙到了大早上才算完事。而在清扫的过程中，我们无意中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老葛见他没把话说完全，便追问了一句。 这时，姚才定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他整个人都有些紧张，想来他和他婆子发现的东西一定带有某种恐怕的气息。 “是……是一大罐腌肉。”姚才定扭捏了好久，才告诉我们道。 “腌肉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笑了笑，将半个橘子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如果是普通的肉当然没什么了，怕只怕这罐子的肉不是寻常的肉。”沈放跟着说了一句，把自己的眼神完全放在了姚才定身上。姚才定不敢与她对视，默默的低下头去，然后嘴里轻声说了一句：“不错，这位女警官说的对，这罐子的肉不是扑通的肉，而是一罐子人肉。” “人肉!”我们几人听了一下子暴跳起来，三姑婆的房间里怎么会私藏人肉?这说法太骇人听闻了，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怎么知道是人肉的?”韩双紧接着问道。 “因为，我们看到了半截手指。”姚才定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显然当他回忆起那天的情形时，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阿妈有吃夜宵的习惯，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至于吃什么东西重来不和我们提起，也不叫我们採购。可……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藏在屋子里吃人肉啊!”姚才定说完，表现出了无尽的压抑。 “那罐子在哪里?”老葛继而问道，他想亲眼确定这罐子里的东西。 姚才定唿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就在里屋，我这就给你去拿。” 等姚才定转身走进里屋，老葛便又问向韩双道：“小韩，你能分辨出人肉吗?” 韩双听完，犹豫了片刻，说道：“当然可以，只不过我需要藉助仪器帮忙。” 人肉毕竟不是普通的肉质，相信在座的几人都没有吃过，如果光凭肉眼来判断，那么必然不能有力的分辨出真伪。所以，只能通过相关科学仪器，来分析肉质的结构成分。 “说了也是白说，你还不如干脆尝一下呢。”我听了，习惯性的打趣了一声，“据说人肉是酸的，男人的肉要干燥一点，而女人的肉则肥油一点。” “大叔，你说什么呢!”沈放被我这番话给吓到了，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斥责道：“这话像是从一个刑警口中说出来的吗?” 韩双也被我这番话给震慑住了，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虽然是法医界的翘楚，但说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家。 “对……对不起，我说差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以现在的身份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开玩笑呢。 我向韩双和沈放道了歉。这时，姚才定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里捧着一盒铁质的罐头，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凤梨罐头呢。 当他把罐头搁置在桌子上的时候，老葛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把罐头打开。我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么多人中似乎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说句实在话，我真不想去干这个噁心的活。但是领导发话，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贯彻。 第171页 当我把罐头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用手捏紧了鼻子，这一罐子的肉是浸泡在白酒中的，由于时间过长，现在彻底腐烂了。一眼望去竟能看到挪动的腐虫，下意识就能萌发呕吐。戚琪是第一个忍受不了的，她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便跑出了屋外，我知道她这是去大呕大吐了。 “这……这东西好歹也要浸泡在福马林内啊。”我吐槽了一句，但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马上改口：“哦，不对。如果浸泡在福马林内，那就不能吃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沈放听了就更加来气了，她重重的踩了我一脚。 “我阿妈一定是吃了这些东西才发生尸变的。”姚才定看了一会，似乎也是受不了，便把立即把罐头盖了起来。 “就算这真是人肉，吃了之后就会发生尸变?”我表示怀疑，毕竟没有什么有先例。亚每记弟。 “其实人肉的结构和其他肉类相差不多，腐烂之后多的也只是一些腐蚀类细菌罢了。这些细菌能够致命，但并不会遭致过世的人起死回生。”韩双接着说道。 “可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吃尸肉就会逐渐发生尸变。想当初战乱时期，大傢伙都找不到粮食了，人被逼急了就什么活都干得出来。为了活命，他们把已经饿死的人给分食了，但这些都是尸肉，吃多了就会发生事情。”姚才定给我们说了一个故事。 他的故事骇人听闻，我感到头皮发麻身子不由得颤慄不止。 “那三姑婆是怎么弄到尸肉的呢?”老葛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问道。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姚才定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还得去你家里看看。”老葛说着站起身来。 “你确定是现在去?”我当即吃了一惊。 但老葛没有理会我，只是喊了一声：“小沈，我们走。” 可当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又停顿了下来，继而转头望了姚才定一眼，问道：“叔，我能去里屋看看吗?” “当……当然可以了。”姚才定怔了片刻，慌忙说道。 我不知道老葛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只听沈放笑了一声，轻声告诉我道：“老葛，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的了。” 从她的话说来，老葛对姚才定也是存在怀疑的。确实，我们现在得到的一切线索都是经过姚才定口述的，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作为支撑。 我们跟着姚才定的步伐走进里屋。里屋的布置很简陋，除了一张大床外，就只有一张梳妆檯。 “婶婶也来住吗?”老葛问了一声。 “不常来的。”姚才定回答道。 里屋貌似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把该看的东西都印在了脑海中。紧接着，便动身前往姚才定的家中。 这一路上，姚才定的步子很沉重，或许是出于某种紧张。说不定，他怕家里人会伤害到我们。毕竟，那些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了异常。 第一百零四章 搜证 从果园到姚才定的家中，本来只需要走半个小时的路，但是我们硬是多出了二十多分钟。可能是出于紧张，脚下的步子就凝重了。来到姚才定的家门口，我们几人足足站了七八分钟。最后，还是老葛下定了主意。他嘆了口气。对我们说道：“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既然，是你提出的要求。那好吧，我也就不拦着了。”姚才定听了，略显得有些无奈，他摇了几下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缓缓的走了上去。他用自己颤抖的双手，开了门把上那只粗大的铁锁。 “大家请进吧，不过进去后要小心点。”姚才定回头望了我们一眼，紧接着率先走了进去。我看得出来，他进屋的时候也是十分紧张的。尽管，这里是他住了好久的家。 “我们也进去吧。”老葛见我们大伙有些由于。便催促了一声。 他是整个小组的头，既然头儿都不避生死，那么我们做手下的也只好跟着上刀山下火海了，大不了永垂不朽。 “戚警官，你跟在我后头，进去后千万要小心哦。”我下意识看了戚琪一眼，无端端献起了殷勤。 “呵呵，就你那身手，还想保护人?”沈放听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说完抢上前一步，紧跟在老葛的身后。 “怎么?看不起我?”我吐槽了一声。 “小沈的身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戚琪跟着笑了笑，也迈步走了进去。 沈放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的身手确实了不得。犹记得一年前，警队举行演武大赛，结果沈放一路过关斩将，将许多男子打趴在地上，最终拿到了第三名。也是我们特案k组。成绩最好的人。 “好吧。”我无奈嘆了口气，赶在韩双的面前走了进去。 屋内的血腥味就更加重了，我就吸了一口，就感到要剧烈呕吐了。这间屋子是上下2楼的，楼下的空间大概只有60多平米。老葛忍者浓郁的血腥气，四处转了转，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刑警，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处的疑点的。 我在警队的这2年，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所以顺其自然的跟在老葛的后面，转悠起来。沈放见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轻声嘀咕了一句：“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第172页 在一楼的搜证。大概只进行了半个小时。期间。老葛只吃了2块巧克力。这说明，此处的疑点并不是很多。因为，老葛每当思虑不解的时候，他就会不停的吃巧克力。而以为没有戒菸的时候，那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的不停抽菸。 说实在的这2年我差不多也把老葛的习性给摸透了，毕竟我们两都属于同一个年龄阶段的人。 “走吧，我们上二楼看看。”老葛接着说了一声。 “好……好的。”姚才定点了点头，不过上楼前，他还是嘱咐了一句：“不过，你们几个一定要有心里准备哦。” 在他的嘱咐下，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上去。楼上一共有3个房间，一个是姚才定夫妻的，一个是三姑婆的，还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儿子的。在老葛的要求下，我们首先走进了三姑婆的房间。由于，之前这间房间被布置成了灵堂。所以，当我们进去的时候，率先看到的是白绫、白烛和香火。在浓重血腥味的薰陶下，更显得压抑。 “三姑婆就躺在这张床上吗?”老葛走近那张老式的木板床，转身问姚才定道。 姚才定点了点，嘆道：“是的，这张床阿妈已经睡了几十年了。” “不错，不错。还是实木的。”我摸着下巴，下意识的说道。 我做了多年的艺术品生意，对于木质玩意别提有多了解了。三姑婆的这张床，若是放到市场上去卖，少说能值十来万。 “大叔，你说什么呢?”沈放见我又犯2了，不由得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没有理他，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老葛身上，因为，这时候老葛做了一件让我十分佩服的事情。他竟然伸手去探那张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可是，就当老葛要伸手的那一瞬间，却被姚才定叫住了。 “侄儿，使不得，使不得!” “怎么了?叔……”老葛愣是被他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来。 “干你们这行的可能不相信我们乡下人这一套说法，但不管怎么样，叔我必须说出来。”姚才定嘆了口气，接着说下去：“阿妈出事后，我也找村里的王老汉看过，他是个懂风水的人。他看了这张床后，告诉我说这里煞气过重，一般人都碰不得。” “呵呵……”老葛听了，微微一笑，告诉他道：“叔，你放心吧。我就看一下，不会有事情的。” 老葛是个不信邪的人，线索摆在眼前，他岂能随意错过。说完，他也不顾姚才定说什么，伸手撩开了白帐。 或许是被姚才定刚才的话给唬住了，在老葛撩开白帐的瞬间，我感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老葛倒是个奇人，他竟然能若无其事的在床上进行搜证。或许，这就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该有的业务素质吧。 “小韩，你快过来看看。”过了片刻后，老葛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 “哦……哦!”韩双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小跑了上去。她虽然留学美国深造，在业界也颇具有名气，然而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在面对这种惊怖的场景时，免不了会有些不知所措。 韩双上去后，紧接着戴上了手套，取出搜证的工具来个老葛一起捣鼓了一阵。大约进行了十来分钟，他们才面对我们说道：“都过来看看吧。” 我最好奇，第一个抢上前去看。 “这是什么?”然而，我并不知道搜证带上装着的是什么。 “据我初步估计应该是人皮。”韩双告诉我道。 “人皮?”沈放接上去说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人换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缺少维生素的。”我试着推理道。 “但当人死了之后，就不会换皮了。”韩双告诉我们道。 “这就说明三姑婆并没有死?”我不敢确定的问道。 “或许吧。”老葛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吩咐韩双道：“小韩，你把东西藏好。回去时，拿到实验室化验一下。”亚呆双扛。 “对了，叔。你是说三姑婆在咬了人后，就跑走是吗?”继而，老葛又问向了姚才定。 姚才定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时我们都被吓坏了，也没有拦下她。” “那你估计她会逃到哪里去呢?”我立马抢着问道。我自认为这个问题很高明，可没想到却引来众人的一阵唏嘘。尤其是沈放，她更是忍不住的格格大笑起来。 “如果知道三姑婆去了哪里，那还用得着来找我们吗?”沈放笑完，告诉我们道。 “那……那我们该怎么去找三姑婆呢?”我缓了缓气，也没怪他们的唏嘘，接着问道。 如果三姑婆真会咬人，那么她现在就成了一颗极具有危险的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她会在哪个地点哪个时间段出来伤害人。所以，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或许，姚才定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找的老葛吧。 “我……我是没有办法了。”姚才定束手无策。他说完望向了老葛，似乎在说侄儿你呢。 “看来，我们只能申请警犬了。”老葛考虑了一番后，接着说道。 第173页 三姑婆身上的异味浓重，使用警犬那是最合适不过。我第一时间举双手贊同，但是老葛显然还有后话。 “叔，你不会介意吧。” “虽然不符合为人子的孝道，但已经没有办法，我……我同意你的方法。”姚才定长嘆了一口气，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端倪 走出三姑婆的房间，我们走进了姚才定的卧铺。这间卧铺关押着他的婆姨和儿子。这对母子被三姑婆咬了之后，身体发生了异变。我们见到他们母子两的时候，发现这两人的身体已经溃烂得不成模样了。流脓的血水让人触目惊心，扑鼻而来的腥臭让人感到噁心。 “我的天吶!”韩双惊叫了起来，对我们大喊道：“他们病的太严重了。得赶紧送医院救治。” “不管用的。”姚才定嘆了一声，哭丧着脸说道：“得了这种病，医院是治不好的。” “医院治不好，那谁治得好?”老葛反问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姚才定摇了摇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叔，依我看不如这样吧。”老葛拍了拍姚才定的肩膀，接着说道：“你现在报警，让当地的警方把婶婶他们送到医院去。你相信我，医院一定能够救治好他们的。” “这个?”姚才定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吧，省城医院的医疗设施很好，一定能够救治好他们的。”沈放跟着补了一句。 “那好吧。”姚才定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他报了警，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在半小时内就赶到了现场。进过老葛的一番沟通，他们同意把两人护送到省城第一医院。另外。为了保险起见，老葛还嘱咐了戚琪和韩双一同随车前往。韩双回去可以化验他们体内的物质，从而得出有利于本案的线索。戚琪回去是为了办手续，因为要调动警犬前来搜索三姑婆的下落。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三人就睡在了姚才定的家中。在睡觉之前，老葛又把我和沈放叫在一起，进行了一次案情分析。 “小沈，你先来说说看吧。”根据往常的惯例，老葛总爱先问沈放。沈放脑子活，思路开阔，往往能得出一针见血的见解来。 沈放听完，犹豫了一会，当即说道：“我觉得这件案子的关键点还是在姚才定的身上。” “何以见得?”老葛笑着问道。 “说不上来，但我感觉这个人心里藏着事情，所以看起来显得很压抑。”沈放回答道。 “呵呵……”听了这话，我终于找到抨击她的理由了。“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人家压抑是因为家中出了事情。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比他还要压抑。” “大叔，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沈放瞪了我一眼，又说道：“他压抑，但却一点儿都不伤心。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不管是谁，只要家里人出了情况，哪怕是一点点小伤痛都会紧张的吧。可我们在他身上既看不到紧张，也看不到伤心。这不就很奇怪吗?” 沈放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姚才定在我们面前虽然也有伤心的样子，但在我这样经歷过市面的中年人来说，大有伪装的成份。而并非发自内心。 “那……那说明其中有隐情?但隐情到底是什么呢?”我接着问道。 “我来说几点吧。”老葛听完，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首先，你们有没有发现。三姑婆房间在二楼，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就算真的是尸化了，那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跑下去吧?” “话虽如此，可人家姚才定也说了，他当时被吓坏了。所以，没有及时去阻止。”我试着推翻他的理由。 “以叔的年纪，就算被吓坏了。那也是暂时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缓过气来，从而下楼去追三姑婆。而那个时候，想必三姑婆也没有跑远。他完全有时间，或者说有机会把人给拦下来才对。”老葛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思考了一番，觉得合情合理。 “其次，在叔自己的卧铺，却没看到任何镜子，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老葛又问了一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乡下人都不怎么爱收拾，更何况你婶婶都一大把年纪了，恐怕早就没那个心情了。”我笑着告诉他道。 这回连沈放听了也真点头，她也觉得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应该不怎么需要镜子才对。 “那么，为什么在果园的房间里就有呢?”老葛继续问道。 “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条线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由于速度太快，我来不及捕捉到，嘴巴刚动起来就哑巴了。 “难道他还有另外的女人?”沈放抢先说道。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连忙附和道。我的思路没有沈放敏捷，但也不能老被这个妮子抢去了分头。 “嗯……”老葛沉哼了一声，然后吩咐我们道：“在警犬还没到来前，我们先不开展搜索工作。明天，你们两人兵分两路，先去按家按户做个调查。把村子里的情况默默熟悉。”亚斤共弟。 第174页 “那你呢?”我顺熘的问了一句，心想你虽然是领导，但也不能干坐着不干活吧。 “我?”老葛听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嗤笑了一声：“我就跟着姚叔，观察一下他的反应。好了，明天要早起干活，我们去睡觉吧。” 他说着起身走了出去，这里是留给沈放的房间。她说到底是个女孩子，怎么样也要给她单独空出一间房子来。而我和他以及姚才定三个男人挤一间房间，虽然是不怎么舒服，但总比去三姑婆的灵堂要好吧。 一夜无话，天亮还没亮姚才定就起来给我们做早饭了。在乡下大家都气得很早，正所谓勤劳致富，就是这个理儿。所幸，干我们这行的人早就没有了所谓的规律性。我们能够随时随地的醒来或者睡去。 起来后吃过早饭，我们分别开始行动。我虽然年纪长了些，但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办案，难不免有些紧张。于是，我便死皮赖脸的跟着沈放。美其名曰是保护她，实际上想吃大锅饭。沈放虽然看破了这一小九九，但也没有拒绝或是嘲笑。 她似乎很乐意我想哈巴狗那样跟着她，从我中年男人的目光来看，她并非是出于成就感，而是因为感情。我敢打赌，她已经喜欢上了我。 不过，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为，不敢怎么样，我都比小杨来得要有魅力。说句含脸皮的话，我就是特案k组的吴秀波。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致上有一百多户人家。沈放说，这事情得分两天来做。第一天，我们先完成东边的人家。第二天，我们再去完成西边的人家。其实，要我说2天都算赶。如果要仔细盘查的话，就我们两个人的警力，非得用上一个礼拜的时间不可。 一个上午下来，我们一共走访了四户人家。问了一些内容，但他们大多都不愿意回答。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随意摇头含煳了我们几句。直到正午的时候，我们到了一户老猎人的家中，才问到了一些端倪。 那老猎人的年纪比姚才定大出七八岁的样子，严格的说他是一个孤寡老人。在他简陋的家里，只有一条老迈的猎犬做伴。 老猎人告诉我们说，姚才定种植水果是发了一笔不小的洋财，但这人生活不检点，有钱之后就开始胡来，经常去外地花天酒地，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的不回来。如果，他自己猜得没错他在外边一定有野女人了。 我们又问他，老大爷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听完笑了笑，说道：“村子就那么点大，只要干了一点出格的事情，能够瞒得了我们的眼睛吗?” “那三姑婆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我趁热打铁，接着问了下去。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老婆子平常吃斋念佛的，你说她会出什么岔子?”老猎人摇了摇头，告诉我们道。 走出老猎人的家中，我和沈放商量了一下，决定才回到姚才定家中。一来，我们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得先回去吃点东西。二来，得把知道的情况和老葛汇报一下，以便制定接下来的方案。 第一百零六章 十年前的故事 吃过午饭后，我们把从老猎人处打听来的事情和老葛说了一遍。老葛听完，沉吟了一番，说道：“走，我们再去找那个老猎人。” 很显然，老猎人似乎知道些事情。但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我们。老葛经验丰富，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领着我们重新来到老猎人的家中，而此时老猎人正收拾完东西要出门。他打包了一大袋行李，看起来是要出远门了。亏得这时候，我们三人来得早。 “你要去哪里?”我赶紧拦住老猎人，并且严肃的问道。 老猎人没有回答我，而是战战慄栗的退到了一旁。老葛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上前对老猎人说道：“老人家，放心我们是警察。” “我知道你们是警察，但这事情你们管不了。”老猎人嘆了口气说道。 “什么事情是警察管不了的?”我感到很好奇。 “进屋说吧。”老猎人见避无可避，便把我们请到了屋里。 进屋看了茶，他又对我们坦白道：“其实，早些时候我骗了你们。姚才定外面没有女人，会发生这些事情确实是他家里的老太太有问题。” “这话怎么说起?”老葛追问道。 老猎人想了想。回忆起了十年前的情形：当时，姚才定的果园还没开起来。他和我一起去了外地打工。记得那会，我们刚好赶上了一场拆迁。 “今天务必要把所有的房子全部剷除!”工程经理老王大声吩咐道。他是一个发胖的中年男子，讲起话来喘着粗气，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王……王经理，出大……大事情了。”与此同时，漫天尘土中竟然跑出来了姚才定。 “出什么事了?小姚。”老王不等这位叫小姚的年轻人把气给喘匀了，就急急忙忙问道。 “村子里出现了一个钉子户。”姚才定指着村里的方向，说道。 “去你大爷的!”老王听了不禁大怒，狠狠地踢了姚才定一脚，说道：“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钉子户嘛，拉开就是了。” 第175页 “可她不是一般的钉子户。”姚才定用手揉着自己被踢中的部位，解释道：“她……她睡在棺材里。” “死人?”老王给吓了一跳。 “活……活的。”姚才定颤抖着身子，回答道。他似乎一想起那场景，就会感到害怕。 “活人怎么会睡在棺材里?”老王感到无法理解。他转身问了村长。村长是一位年过古稀的白髮老人，他伴随着村子里三代人的成长。 “那人是廖婆婆。”村长告诉老王道：“她是村子里的孤寡老人，没有居住的房子，平时就把棺材当床睡在后山上。” “后山是一片坟地。”姚才定补充了一句，他已经进过村子，对村子里的环境十分了解。 “坟地?”老王听完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去他大爷的，真是晦气!” 原来，他们跟政府签合同的时候，政府隐瞒了后山还有一片坟地的事实。中国人极讲究风水，在坟地上盖房可是一件大大不吉利的事情。这时，老王感到这桩买卖有些做亏了。可是，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尽量弥补，将后山有块坟地的事情给掩盖过去。 老村长又说。那是一块无名坟地，根据祖宗的旧制是用来埋葬那些异乡客的。廖婆婆虽然孤苦伶仃，但她是个有善心的老人。她是怕那些异乡客寂寞。才会扛起棺材睡在后山的，也好替他们打理打理坟地。平日里，她也很少下来，倒是村民们常会去给她送些吃喝。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每个人五千块，你们出去后千万不要说后山有块坟地。”老王听完和老村长商量道。 这年头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村长和村民们当然答应了。老王又对姚才定嘀咕了几句，大致意思是说。白天人多不好处理，等到了晚上派几个人把那婆婆抬走就是了，至于那片坟地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给掩埋了。姚才定听完后，觉得这种做法有损阴德，会激怒死去的亡灵。但是，老王天生是个不信邪的人。他决定等到入夜，要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经歷了一整天的喧闹，整个村子总算在晚上恢復了宁静。一轮弯月挂在夜空，显得如此孤寂。晚风吹来，冷飕飕的，不禁让人打起颤来。围观的村民们早已褪去，施工现场只剩下老王和他的七八名手下。在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老王把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他决定要带着这帮人去赶走那个钉子户。 老王天生是个有胆子的人，他打起手电，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姚才定紧跟其后，还不时的为他指着路。 “王经理，我们会不会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姚才定有些害怕，他的话也代表着其他工友的心声。 “怕什么?!”老王说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在老王的鼓励下，其他人也壮大了胆子。他们穿过整个村庄，来到了后山上。那姓廖的婆婆就睡在半山腰上，只见一具老式的大棺材横陈在山道上，再往后就是所说的坟地了。这里很静，静的让人可怕。就连老王也感到背嵴骨有些发凉，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你们过去四个人把那棺材抬走。”他开始指挥身后的那些手下，“其余人去埋火药，把坟地给我炸了。” “好……好的。”大伙没有犹豫，利落的行动起来。四个长得壮一点的大汉过去抬棺材，棺材是盖上的，估摸着那廖婆婆已经睡熟了。四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心中一起默念三个数，就开始抬起棺材来。可谁想到，这棺材十分沉重，任凭他们如何用力，硬是不能把它抬离地面分毫。这可就奇怪了，说起这几个汉子的气力，可不下千斤。单看这棺材和廖婆婆的重量也就不过是二百斤左右，怎么就会抬不起来呢? “一帮没有用的东西!”老王骂了一声，然后又对着那几个再埋火药的下手喊道：“你们埋好了没?” “好了!”那边回应道。 “那好，先炸坟地!”老王下了决定。 这些都是火药原本是用来炸楼的，只不过这个村子里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只要铲车就能推平，因此也就没有用上，而现在正好拿来炸坟地了。姚才定负责点火，他拿出一把打火机，咯噔咯噔打了几下。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火总是点不着。 “大爷的，这哪家的厂子生产出来的，尽他娘是劣质产品。”姚才定抱怨道，气沖沖的将打火机扔在了地上。老猎人见了，摸给他一盒火柴，笑着说道：“这些头，还得相信老货色。” 姚才定点头道谢，噗哧一声划着名了火柴。但就在这时，忽然间一阵阴风吹来，分秒钟将他手头上的火柴给吹灭了。 “不好，有鬼!”姚才定被吓着大声叫了起来。 “哪有鬼?”老王呵斥道：“就你小子胆子小。” “我说的是真的，家里老人还再世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夜里点不起火，那么就遇到阴间的鬼魂了。”姚才定回想起了老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爷爷还是干盗墓的呢，他扒了那么多墓都不曾见过鬼。”老王就是不信邪，准备要自己亲手点火。可就在他要动手的那一剎那，那具棺材忽然有了异样。只见棺材盖突然间推了开来，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发憷。紧接着，一只枯瘦的手探了出来。借着月光，所有人都可以看清，那手上根本没有肉，五个指甲伸得老长。 第176页 “鬼……鬼呀……”离棺材最近的四个汉子叫了起来。他们拔腿就想跑，可是已经晚了。因为，一瞬间的功夫棺材里有冒出了一团浓密的毛髮。那毛髮把四个人缠得严严实实，四个人就连反抗的气力也没有。 这下，老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毛髮周围血光四溅，不一会功夫四个活生生的汉子竟然变成了四具枯尸。很显然，棺材里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廖婆婆，而是一个会吸食精血的怪物。 “怎……怎么办……”姚才定话还没说出口，只觉得自己的脚下已经被人给抓住了，正在一步步往下陷。而其他人也有类似的状况，如此看来真是把坟地里的阴灵给惹恼了。 老王见状，不敢多想，拔腿就往山下跑去。因为身体胖，没跑几步就喘得不行了。他弯下腰，哈了几口气。但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只见眼前多了一个老妇人。这老妇人满头白髮，脸皱得跟一块抹布似的，鼻子弯得都快碰到嘴巴了。更可怕的是她那双眼睛，空洞无物的眼眶中流淌着血液。 “你是谁?”老王颤抖着身子问道。 “老身就是廖婆婆。”那老妇人说道。她的声音很沉，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亚他役圾。 “廖婆婆……你是人还是鬼?”老王又问道。 “你说呢?”廖婆婆说着，头上的白髮开始舞动起来，像一卷胶带纸，将眼前的老王捆得结结实实。老王几乎喘不过起来，在他还有意识的那会功夫，只感到自己被老妇人带到了棺材里。随着，棺材盖子的合拢，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 第一百零七章 疑云 听完老猎人说的故事，我们都为之一惊。沈放一个劲的摇头，嘆息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老葛只是往嘴里塞了3块费列罗的巧克力，紧皱着眉毛，并不说话。看他一脸紧绷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吃的巧克力是苦涩的，亦或是此人好几天没有上厕所，属于老便秘。至于我本人，那也是不信的。 从老猎人的描述中来看，故事里的那个廖婆婆行为诡异，貌似是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鬼怪。然而，据我的认知，这个世道并没有所谓的鬼物。尤其在我们干刑警的人眼里，凡是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的奇异现象，那也只能解释为科学尚未涉及到的领域。 “怎么?你们不信?”老猎人扫视了我们一圈，他看到我们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便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可我就是那个认证。那事情是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吗?” “好吧，如果是事实。那么，你老人家怎么就活下来了呢?”我毫不犹豫，随即问道。 照他所说，如果当年的事情是事实。那么。我们可以把廖婆婆暂时定性为鬼物。既然是鬼物，就会伤害在场所有人。为什么唯独他和姚才定活下来了呢?亚边台划。 “是啊，大叔说的对。鬼物没有人性，当时你们都在场，她怎么就单单放了你呢?”沈放点了点头，她难得一次认同我的观点。 “那是……那是因为，姚才定领养了她。”老猎人迟疑了一会，又告诉我们道。 “领养?”我们大吃了一惊，老葛差点把嘴里含着的巧克力给吐了出来。他呛了几声后，突然又问道：“难道说我三姑婆是那个廖婆婆不成?” 老葛脑洞大开，怪不得能当上特案组的领导。我们想不到的事情，他竟然能在老猎人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了。 “不错。”老猎人嘆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在椅子上，然后接着和我们说道：“当年。我们这个村子是有名的穷村，大家手里都没有钱，这才想着出去打工。但是，家里有老人在的，也就不方便出去。就像老话说的，父母在，不远游嘛。” “我叔叔姚才定就是其中一个?”老葛接着把话接了下去。他说的话虽然顺其自然，但是我听着总感觉有些变味。至于到底哪里变了，我一时半会还说不上来。 “不错，那时候你的三姑婆还生着病哩。”老猎人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但是，姚才定手里没钱。一家人都靠他养活呢。不出去打工，那就是坐着等死。出去打工了，家里的老母亲就没法子照料。于是……” “于是，姚才定就把自己的老母亲给杀了?”沈放听完，突然说上一句。 她这一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啊，我听了那是硬生生颤抖了一下。幸好脚下站的稳当，要不然非得摔在地上不可。 老葛瞪了随即瞪了她一眼，仿佛在提醒她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叔叔姚才定是做不出来的。果然，片刻后老猎人就为姚才定证明了。 只听老猎人说道：“当然不是了，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他怎么会干出来呢!是家里的老母亲为了不拖累孩子们，自己喝农药自尽了。” “什么?”我大叫了一声：“三姑婆早几年就死了吗?” “是的。”老猎人点点头，嘆了口气，接着起身从里屋拿出了一张卜文。他告诉我们说，这张卜文是出自自己的是手笔。农村人虽然没钱，但重规矩，尤其是遇到红白喜事，不惯有钱没钱都会按照规矩来办。当时，整个村里也就他读过几年书，那还是年轻的时候在部队里学的呢。所以，村里只要有人过世了，都会找他写卜文。 第177页 现在，他手里的卜文正是当年三姑婆过世的时候，姚才定找他写的。老葛看完，将卜文递到了我的手里。我随意看了看，就把东西转交给了沈放。沈放也没细看，而是当即问道：“既然三姑婆早就死了，那姚才定为什么要骗老葛来奔丧呢?” “还不是为了那个廖婆婆。”老猎人嘆了口气，接着坐回到椅子上，“那时，廖婆婆害了所有人，就剩下我们两人。她见到才定后，忽然说那是自己的儿子，便中途歇了手。亏得才定也机智，他想也不想，就跪下喊了一声妈妈。” “就这样，你们两人就保全了，活着走出了那片坟地?”老葛听完，貌似有些不相信。 其实，老猎人这话换了谁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对，我们两人就这么活了下来。过了不久，我和才定就领到了一笔不错的抚恤金。他就带着廖婆婆回到村里居住。廖婆婆是个成精的怪物，她每顿都要吃人肉和蛇血。”老猎人跟着说下去：“那些个人肉都是我和才定一起从坟堆里掏上来的，后来自己村子的坟地被掏空了，我们就去邻家的村子。反正都是大晚上干活，也没被人发现过。可……可是，这种事情干得多了，那是损阴德的，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们看，现在我们俩不就遭到报应了吗?” 老猎人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裤脚。他不撩还好，这一撩可把我们几人给吓了一跳。只见他的那条腿长满了蛇皮，有几个关节还生了脓包，大大小小深色的纹路实在叫人不忍直视。 “怎么?受不了了?”老猎人微微一笑，放下了裤子，接着又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就随便你们了。” 老猎人说完，有了送客的意思。老葛当然识趣，招唿着我们往外走去。其实，老猎人不这么做，我们也有了去意。因为刚刚接收到这么大的信息量，我们得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走出老猎人的屋子，我们一路返回姚才定的家中。途中，沈放问了老葛一句：“老葛，你觉得老猎人说的话可信吗?” “不知道。”老葛嘆了口气，这时路上正好走来了几个村民，老葛顺势拉住了一个人，问道：“老乡，姚家的老母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呀?”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那人听了，深色突然慌张起来，随即挣脱了老葛的手臂，然后匆匆忙忙走了。 “看吧，我就说其中一定有问题。”我见了微微一笑。 “谁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啊!你就是马后炮，多此一举!”沈放嘴巴欠抽，又和我斗起嘴来。 “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向他瞪了瞪眼。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沈放没和我过多的纠缠，接着问老葛道。 老葛想了想，说道：“我举得老猎人和姚才定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关系。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以静制动。” “这话怎么说?”我感到不解，忙问道。 “老猎人的话真假难辨，但他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把我们从村子里吓走。所以，只要我们静下心来，做出一副懒着不走的样子，他如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就会着急起来。这人一着急啊，他就会做错事。”老葛诡谲的一笑，突然让我想到一个词，那就是老奸巨猾。 “可是，我们是姚才定请来的啊。”沈放想不明白。 “对啊，如果姚才定和老猎人是一伙的。那么，姚才定就不会把我们请来了。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我点了点头，也觉得姚才定做的事情和老猎人是相斥的。 “这个就有待你们两人去发掘了。”老葛微微一笑，说完加快了脚步。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赶紧追了上去。 “大叔，说你傻，还真一点儿都不冤枉你。”沈放在我后面喊道：“老葛是把调查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回到姚才定家中，我们三人很默契，还是装作一无所获的样子。姚才定倒也沉得住气，也没问我们从老猎人口中的知道了什么。他为我么准备了饭，然后就去照看自己的果园了。家里面虽然出了事情，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果园可以说是他全部的指望了。 接下来，老葛又和戚琪联繫了一下。戚琪说，韩双那边还在鑑定，自己已经和上级申请了警犬，程序走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抵达现场。 老葛听完，露出了笑容。他说有警犬的帮助，我们就能办点实事了。 我便又问他实事是什么?他笑了笑，却看着沈放问道：“小沈，你知道吗?” 这回沈放也难倒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老葛你就别卖关子了。” 老葛听了，顿了顿，便说道：“实事就是去找廖婆婆。” “难道你真相信廖婆婆的存在?”我感到不解。 “到底有没有，亲身验证过了才知道。”老葛笑了笑，然后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干我们刑警这一行的凡是都要讲证据。只要手里的线索还存在疑虑，就得去证实，切不可投机取巧或是胡乱臆测。” 第一百零八章 残肢 戚琪如约赶到，并且带来了三条训练有素的警犬葛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带着我们前去搜山。这个村子四周都被山林包围，如果三姑婆要出逃，也只可能会逃入山林。出发前，老葛又叫姚才定拿出三姑婆的贴身衣物。让警犬闻了去，这三条警犬可都是经过千锤百鍊才训练出来的。只要让他们闻到了味道，那么就算是隔了几里外的地，也能找得到踪迹。 第178页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从姚才定的家中出发。警犬在前头开路，带着我们向西边的山林进发。姚才定跟我们说过，村子西边的山林比较陡峭，山林也较为茂密，更要紧的是常有野兽出没。当然，他指的野兽不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勐兽。而是像野猪之类的。说道这片山地，要属老猎人最熟悉了。他长年在这里打猎，估摸着也崩掉了不少野猪吧。 大约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已经爬到了山腰上。由于我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刑警，所以我们的体能十分充足。就算再爬一个小时，也不会出现掉链子的现象。 “老葛，你说这三条警犬行不行的?”可我始终有些不放心，以往在我的生活中，都是人遛狗，现在换成狗遛人，实在也些不是滋味。 “放心吧，这三条警犬都是我们警队最好的了。”戚琪微微一笑，告诉我道。 “可是。时间都过这么久了，难不保三姑婆的气味会不消失。”我接着说道。 “三姑婆出逃的时候是带着血腥味的。”老葛说道：“血腥味这种东西就算是下了大雨，也混在泥水里的，很难在短期内消除。” 警犬休息了片刻后，又飞快的奔跑了起来。四条腿要比两条跑得容易，所以接下来辛苦的可是我们。 警犬一直往山林深处去。那是一片小树林，从布局来看应该是人为培育种植的。这也很好理解。农村人嘛，靠山吃山。卖树的收益应该还算客观的。 我们钻入了树林，推进的速度就变缓了。警犬估计也有些累了，一直哈着气，吐着舌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放突然哇呀一声惊叫了出来。吓得我们几人没了半条命，我惊魂不定的望去，只见她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大叔，快来帮帮我!”沈放向我求援。 我立即赶了过去，她是被捕兽夹夹住了，如果不及时扳开的话。可能这条腿就要费了。这捕兽夹显然是用来对付野猪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有劲道。我一个人使足了力气，也不能完全将它扳开，这时又赶紧喊了老葛一声。 老葛听了，立即跑过来帮忙。合了我们二人之力，终于把捕兽夹完全扳开了。戚琪把沈放扶了起来，她一只血淋淋的脚是无法坚持走路了。 “真是该死!”沈放气得直咬牙。 “也怪你不小心。”我淡淡的说道，其实怎么说也只能怪沈放运气不好。早在我们进山之前，姚才定就叮嘱过，西边山林里野猪多，村里人在山里按了捕兽夹和地炮，所以要千万小心脚下。 “你就会说风凉话!”沈放瞪了我一眼，恶狠狠的说道：“待会，让你踩着地炮。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好啊，我来背你。”我笑了笑，从戚琪手中扶过了沈放，然后又对她说道：“等会要是我踩到了地炮，估计你也逃不了好。” “那就让我们试试吧。”沈放没有拒绝。 “好了，接着上路吧。”驱赶警犬的同事催促了起来，因为警犬似乎发现了什么，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们跟着警犬追出了林子，这时看到了一片烂泥地。说是烂泥地，其实也是种庄家的，估摸着是被野猪倒腾的结果吧。 “看，那都是些什么?”沈放趴在我背上，比任何人都高出半个身位。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她突然间发现了端倪。 我们听了，就围了上去。老葛蹲在烂泥地里，顺手捡起了那东西，我看得仔细，瞬间有呕吐的症状。 “这该不会……” “没错，应该是人的肢体。”老葛点了点头。 “这么说，三姑婆还真到过这里?”我越发疑惑，简直不敢相信。亚乐引圾。 这时，我把眼前见到的这段肢体想像成是三姑婆吃剩下的食物。 “这很难说，你别忘了这一带有野猪，也有可能是野猪干的好事呢。”沈放反驳道。 “关键在于，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人的肢体。”老葛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有人将尸体埋藏在这里，后来被野猪给拱了出来。” “有些道理。”戚琪点了点头，接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那么说来，我们遇到了一起不知名的兇杀案了。” “或许吧。”老葛说着，向我招唿了一声，他的意思是让先把沈放放在一旁，然后下泥地和他一起挖掘。因为警犬一直在这块泥地打转，这也就意味着下面还有其他东西。 “好吧……”我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只好下去工作。我和老葛以及那三名随戚琪一同前来的同事用双手在烂泥地里挖了起来。 我们没挖多久，便发现了好几具残破的肢体。毫无疑问，那都是人的肢体。如此看来，这里不止死了一个人。 这或许是一场连环杀人案吧! 老葛定了性，然后吩咐我们把肢体带回去鑑定。他说要把韩双重新叫回来。但沈放的建议是把姚才定和老猎人带回省城更合适点。经过短暂的商量，我们最终同意了沈放的意见。 从山上下来，我们跟姚才定说明了情况，然后又去老猎人的家中，把他请了出来，最后和当地警方协调了一下，启程回了省城。 第179页 因为，姚才定和老猎人不是罪犯，甚至连嫌疑犯都算不上。所以，我们只能好吃好喝的把他们供养在招待所里。 接下来几天，可都是韩双的工作了。韩双经过鑑定，发现我们在三姑婆床上找到的人皮并不是出自女人的，而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男性。 “上了年纪的男性?”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姚才定。因为，姚才定也的确上了岁数。 “我怎么觉得是老猎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沈放看法和我截然不同。她的脚虽然受伤了，但仍然坚持办案。 “不会吧。”我摇了摇头，说道：“老猎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睡到三姑婆的床上呢?” “是啊，小沈，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呢?”就连鑑定出结果的韩双也表示难以置信。 “难道你们忘了，他那双恐怖的脚了吗?”沈放提醒我们道。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我嘆了口气，然后问老葛道：“你说呢?” 老葛一直沉默，他吃了好几块巧克力，才开口说道：“小韩，你把接下来的鑑定结果也说说吧。” 他指的是那几具残破的肢体。 韩双点了点头，跟着说道：“经过我的鑑定，可以得出这些肢体来自三个不同的人，而且死亡的时间差不多一致，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前?”我们都大吃了一惊。 那会，并没有听说什么重大的兇杀案啊。 “死者会不会是他们村里人?”我接上去问道。 “应该不会。”老葛告诉我道：“要不然，当地警方怎么就没有接到报案呢?” “那这些人会是谁呢?”我嘆了口气。 “我认为死者和姚才定以及那个老猎人有关联。”沈放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分开来提审姚才定和老猎人。” 第一百零九章 结果 老葛并没有完全採纳沈放的建议，他经过一番细緻的考虑，最终选择了单方面提审姚才定。当我们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说，从姚才定主动请我们奔丧的举动来看，他确实是有事情想和我们说。但或许是因为有什么限制。可能是由于老猎人的缘故，并不能直接向我们表明。然而，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有这方面的意向，我们就可以用一点手段，让他和盘托出。 老葛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但戚琪和沈放听了之后，仍有后顾之忧。只听戚琪说，老葛你这种法子如果放在几年前的特案k组倒是没问题。但今天的特案k组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了，我们的实力和在局里的位置都已经淡化了不少。如果，用了特殊的办法来审案子，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葛听完，只是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戚琪和沈放是为了特案k组的长远之计打算。然而，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他依然决定固有的手段。他对我们说，哪怕这是最后一案，也要把案子结的漂漂亮亮的。 既然老葛下定了决心，我们只好同舟共济。到了第二天，由我负责把姚才定提到了审讯室。这次审讯是秘密进行的，也没有提前申报，甚至连监控设备都关闭了。 整个审讯室只有我和老葛两人，沈放和戚琪都被老葛安排在了办公室。不让他们两人接触，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一次审讯，我和老葛已经没法子在程序上向上级交代了。即便破了案子，等到上头怪罪下来。我想我和老葛是逃不了责任的，但这样至少不会牵连沈放和戚琪。他们是女人，或许不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所幸，这两人也知道老葛的良苦用心。因此。没有无理取闹。走进审讯室，我刚刚坐下。老葛便问了我一句：“你不后悔吗?” 我笑了笑，说道：“笑话，我本来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就算干不成这一行了，我还能回去卖我的艺术品。倒是你该为自己想想后路了，不做这一行了，能去做什么呢?” 我说的理直气壮，老葛听了愣了几秒，才回答道：“如果真有那时候，我就跟你去卖艺术品。到时候你不会不要我这个员工的吧?” “呵呵……”我笑了起来，但没有给他答覆。 老葛也当玩笑话了，接下来，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姚才定身上。突然提审姚才定。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整个人不自觉的在哪里打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傢伙得了打摆子呢。 “叔，你用不着紧张。”老葛经验丰富，赶紧安慰道。并且，还让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我将热茶端到姚才定手里，姚才定没敢喝，只问了我们一句：“今天，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叔，你想多了。”老葛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是请你来喝喝茶，顺便问几句话。” “那……那样的话，你们就尽管问吧。”姚才定听了这话，才渐渐平静下来。 “你和老猎人是什么关系?”老葛用手指轻轻敲弹着桌子，声音却越发生硬起来。 “我们是同一村的人啊。”姚才定回答道。 “真是这样吗?”老葛接着问道。 “在你们面前我可不敢说假话。”姚才定有些惶恐，但始终还是端坐着的。 “你别紧张，喝口茶，再说吧。”我见他没有喝一口茶，便提醒了一句。要知道，我在茶里加了一点特殊的东西。这种东西还是当初法医部那位叫章哲南的傢伙留下来的。据说，喝了一定的剂量后，人就会跟着说实话。 第180页 姚才定咕咚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跟着将手里的茶喝了一大半。我估摸着剂量应该是足够了。 “那么，老猎人为什么要住在你家，而且还睡在三姑婆的床上。”老葛跟着问了下去。 这下子，姚才定倒是说不上来了。他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起来，变得像一张白纸一般。 很显然，他心中藏着事情。 “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不上来。 “你要老实回答，这里是警局，说谎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老葛见势，恐吓了一句。亚央扔血。 我跟在他的后面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问了几遍，这样几分钟后，姚才定喝下去的茶起了药效。他的神志开始变得模模煳煳，然后就放开了防备。 “老猎人他……他是我的相好。”姚才定咬着牙终于说了出来。 但他的回答却如同一道惊雷，着实把我和老葛都给噼傻了。我们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和老猎人之间竟然会是龙阳之癖。 “可你有妻子和小孩啊。”我缓了缓情绪，接着问道。 “那都是他从外地买来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罢了。”姚才定说道：“当年我和他外出打工，那工地里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我和他是老乡，相互照顾着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但当时我们两人怎么说也是正当过男人生活的岁月，谁都经不起寂寞啊。” “于是，老猎人就和你……”我简直不敢说下去。恰好老葛也暗示我要安静，此时应该让姚才定自己把话说下去。 “不错，老猎人是有这方面的癖好。也怪当时的我煳涂，没有分清楚对错，就这么煳里煳涂的跟了他。后来，我们因为工地出了人命，得到了一些补偿，再加上几年下来也赚到了点钱。于是，商量着回到家里过生活了。他把他的钱给了我，我们两人的钱加在一起就办了这个果园。日子，倒是一天一天的好过起来。可是，随着年龄的变化，我逐渐意识到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能再和他有那层关系。” 他说话咳嗽了几声，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了，导致自己被口水给呛到了。 “可是，老猎人一直抓着我不放，我也没办法，只好打了这个电话叫你来帮忙，我把你骗来只想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然而，这事情却被老猎人知道了。他拿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我，我……” “所以，你不得不联合老猎人编织了那个三姑婆起死回生，然后咬人的谎言?”老葛坐直了身板，说道。 姚才定点了点头，说道：“那孩子是我和买来的女人生的。她在我家那么多年，我怎么会不动点心思呢!” “那他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紧接着问道。 “这都是老猎人捣的鬼，为了配合阿妈咬人的事实，他把自己的病转移到了他们母子身上。”姚才定嘆了口气，告诉我道。 “老猎人身上的病?”我听完不由得颤了颤，接着看了老葛一眼，说道：“莫非，是那个病?” 老葛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早前韩双已经鑑定过了，你猜得没错。” “那……那你……”我听完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后用手指了指姚才定。 “放心吧，他没有感染。”老葛说道。 “那西山烂泥地里的肢体又是怎么回事?”老葛接下去问道。 “这几年老猎人身上的病越来越严重，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偏方。他说只要吃人肉就能让自己的病变得好转，所以这些人都是他从外地买过来的，吃完的腐烂的肢体就埋在了烂泥地里，反正哪里有野猪，去的人很少。”姚才定回答道。 我和老葛用了特殊的手段审问出了一个特殊的结果，案情的走向让人倍感吃惊。事后，老葛对我说这个案子是他办案这么多年来，所见到的过最意外，最无奈的案子。 第一百一十章 符咒 自从特案k组改制以来，我们几人空闲了不少，至少不像前几年那样日夜操劳。然而，人不能总是安逸。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当一个人松散下来，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灾星。正如同老葛此次遭遇的事情。 解决完姚才定的案子之后。组里再也没有接手过任何案件。我们就跟公司白领一样，按时上下班，日子过得无趣死了。不过，大家似乎都能自己找乐子。沈放整天研究那些着名的案例，以她对刑侦的执着，倒显得乐此不彼。戚琪一直整理着那些就档案，时不时的回忆一番过往。韩双则是有很多生物研究要进行，她在我们之中是最忙的。 至于我则是玩弄着以前的爱好，上网浏览下艺术品网站，或者是去论坛发发贴，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而老葛却未免有些让人摸不着门路。他竟然琢磨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把自己整的跟个神棍似的。 我记得他以前是个测底的唯物主义者，可现在为什么走样了呢?难道是因为特案k组被打压之后，对他的刺激过于强大，才导致他一蹶不振? 我仔细观察了他一个礼拜，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就在中午开饭的时候。故意和他坐得亲近些，一边嚼着饭菜，一遍跟他打趣道：“老葛，你该不会想去做道士吧?” 第181页 老葛听了，只顾自己低着头吃饭，压根没有理我的样子。而就在这时，沈放也凑上来了。她紧接着问了一句：“老葛，局里是不是又出什么案子了?” 这下老葛倒是怔了一下，他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然后看了一眼沈放，说道：“案子有重案组的人操持着，没我们什么事情。” “那你整天琢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干嘛?”沈放说着。从自己的裤袋里取出一张符咒。我迅速扫了一眼，发现这张符咒正是老葛早上在琢磨的。想来是在不禁意的情况下，被沈放这个好事者给顺来的。 “小沈，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经过我同意，就敢随意拿我的东西?!”老葛见了。不由得生气起来。他说话间，一把将沈放手里的符咒给抢了过来。但是因为事出突然，沈放本能的护持了一下，两人相互一用力，这张符咒就被撕成了两半。 “小沈，你……”老葛见状，当场惊吓万分。他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只是细细喘着气，竟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我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么紧张，突然间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了。沈放比我更了解老葛，她立即向老葛道歉：“老葛。对不起。” “事情都这样了，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老葛怒气未消，似乎不准备当场原谅沈放。他说完，连饭盒都不收拾，起身就走。 “小沈，你闯大祸了。”我目送老葛离去，嘴里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当沈放被老葛吃蛋糕，我个人就来劲。 “你给我闭嘴!”沈放冲着我凶了一句，紧接着也跟随老葛的脚步离去。他们两人走后，我找到了戚琪，和这位大美女一起吃完了午餐。然后，一起上了楼。可当我们经过老葛办公室的时候，却看到沈放在门外唉声嘆气。土农吐巴。 戚琪出于关心，走上前问了一句：“小沈，你这是怎么了?” 沈放看了戚琪一眼。抽泣道：“戚姐，老葛这次真的生气了。他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就为了中午那件事?”戚琪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以她对老葛的理解，老葛并不是这种小家子气的人。 “是的。”沈放点点头，说道：“但我真不知道这张符咒对他有那么重要。你说他生气起来，会不会把我调离特案k组啊?” “我看有可能。”我趁机打压了一句。 这时，两个女人同时瞪了我一眼。戚琪安慰好沈放之后，去敲了老葛的门，但办公室内老葛传来的声音却是：“你们先回去，下午三点开会。” 老葛这么久没开会，现在突然提到要开会，显然是要出案子了。这下子，我们几人都兴奋起来。尤其沈放，她嘟了嘟嘴巴，又朝我凶道：“我就说嘛，老葛手里一定有案子。看来某些人的舒坦日子又要到头了。” 此后，我们各自回了办公室，然后一直等到三点。可是，却不见老葛前来开会。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很准时的。出于耐心，我们又多等了半个小时。但仍然不见老葛的身影，迟到半小时对于老葛而言那是不可饶恕的。 “老葛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戚琪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说着招唿我们直接向老葛的办公室走去。 老葛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我们叫了几声没人应答，于是便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空无一人，老葛该不会出去了吧? “你们快来看!”一下子功夫，沈放叫了起来。 只见，她发现老葛办公桌上写了两个字--“救命”。这两字是用指甲刻上去的，笔画很细，但力道极强，所以留下的痕迹很深。与此同时，戚琪又在桌脚下捡到了那半张符咒。她把符咒交给了沈放，并且问道：“小沈，这张符咒是老葛的吗?” 沈放仔细看了一眼，用力点头道：“不错，这张符咒他已经琢磨了好几天了。” 她说着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了下去：“老葛不会无缘无故去研究这东西的，我想他手里头一定有案子。” “你是说老葛失踪跟他手里头的案子有关?”我觉得不可思议。 “可他有案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戚琪很生气，咬了咬嘴唇。 “或许，这起案子很危险吧。”沈放回答道。 “桌上的字是老葛写的吧?”我接下去问道。 “不错。”戚琪又仔细看了一眼，告诉我道：“我跟着老葛也有好几年了，对他的字迹还是十分熟悉的。” “这么说来，老葛可能遇到危险了。”我开始紧张起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去搭救他。” “大叔，你先别急。”在这个紧张时刻，沈放反倒是冷静下来，她颇具有大将之风，“我们首先要找找线索。” 经她提醒，我们在老葛办公室进行搜证。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便把办公室内部各个角落细緻的搜查了一遍。最终结果，只找到了三件线索。 第一件，是老葛用指甲刻在桌子上的文字。 第二件，就是那半张符咒。 第三件，是一张便签。便签上写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是我? 第182页 戚琪确认那依旧是老葛的笔记。 “为什么是老葛?”沈放推敲了一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我翻了翻白眼，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老葛不在，所有的事情都得靠沈放了。不过，好在沈放已经成长起来。她完全具备了能够独挡一面的能力。 “我看还是得从这半张符咒下手。”戚琪建议道。 “不错。”沈放也觉得有道理，然后问了我一句：“大叔，你在外面路子广。认识的人中有看得懂道家符咒的吗?” 我听完先是愣了愣，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告诉她道：“不还意思，还真没有。” “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去28号找那些老神棍看看。他们或许知道些个什么。”我跟着补充了一句。 28号是省城一条步行街，街上有跳蚤市场，其中不免有几个为人看相算卦的老神棍。沈放听了之后，权衡了一番，最终点头同意了：“那好吧，戚姐去找一下韩双，或许接下来有用得找她的地方。大叔，你和我一起去28号。” 第一百一十一章 28号 28号又叫西街，西街是省城最为杂乱的一条街。那里龙蛇混杂，是城管同志最照顾，也是最为头疼的地方。我们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去那里，所以当我和沈放走进这条街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这里的治安一定很差吧?”沈放一边走。一边问我道。她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到了28嚷着直接要去找那些算命看相的神棍。 对于她这种作风，我表示很无奈。西街多的是小贩，小贩不同于正经商人，他们显得更为机警。像沈放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条子来了。面对条子，大家都会很拘谨。说白点，人家打心里深处不欢迎我们。 “应该不会很差吧。”我嘆了口气，告诉她道：“我没听说28号出过什么岔子。” “那只是表面现象。”沈放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里的人都很不老实。” “经验?”我听完心里不禁一声冷笑，“你这丫头片子，哪来的经验?” “好了，这是城管同志该管的事情。”我跟着拍了拍沈放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办正事要紧。” 沈放点了点头，带着我拐过了一道弯子。然后我们便看到了三根电线桩子，而在每根电线桩子旁边都摆着一个摊位。这三个摊位正是替人看相算卦的。 “就这三家?”沈放多问了一句。 我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应该是的吧。” 常言道同行是冤家，这三家摊位并排在一起，一定积怨很深。所以，我思量着该怎么上去打招唿。 可是，沈放初来乍到，做事情都比较直。她直接拿出那半张符咒，走向了起首第一家。那一家的摊主，是个秃头，年纪看上去在四十岁左右。他用一口浓厚的西北口腔问我们道：“两位老闆，算什么?” “给你看样东西，如果你知道。务必照实说来。”沈放回答道。 她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位顾客，而是严肃的公务人员。那秃头的摊主见了，不禁愣了愣，但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半张符咒。 我怎么说也是算是个过来人，当我看到那傢伙将将符咒左右手换来换去，脸上更是做出拉不出屎来的表情。便已经知道这人没有什么水平，只不过是一个浑水摸鱼的神棍罢了。 “小沈，我看还是算了。”我紧接着拉了拉沈放的衣角，提醒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吗?”沈放没有理我，而是冲着那秃头提高了音量。 “这个……那个……”那秃头显然是被沈放吓坏了。一时间惊慌失措。 “好了，下一家。”沈放的语气变得越发像审问犯人的时候。 第二位摊主听了，忍不住打了打颤，然后很自觉的说道：“我……我看看。” 这里留着一撮小山羊鬍，口音是地道的北京人。人家是北漂，他估计是南下。他从沈放手里接过符咒，然后端详起来。 我看他的架势显然要比那秃头专业多了，只见他一手捏着山羊鬍，一手打着手指，嘴里还啧啧的，八成是有点戏码的。 “怎么?看出来了吗?”沈放急着问道。因为，这事情牵扯到老葛，所以她难免会有些急躁。可是。这是犯了刑侦大忌的。 “小沈，你先别急。”我安抚了一声。 “只有半张，不好说。”那小山羊鬍皱着眉头对我们说道。 “什么意思?”我急忙问道。 “符咒只有一半，我不能确定属于那个门派的。”那人说道。 “要不，这位兄弟也过来看看?”他说完，把话锋抛给了身旁的同行。 那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小哥，人长得还挺俊秀，他听了之后没有拒绝，用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然后就凑了过来。 就这样两人一起端详了好一会，才逐渐得出一个结论。 “这只怕是一道死人咒。”那小哥抽了一口冷气，说道。 “什么是死人咒?”我和沈放同时问出口。 第183页 “死人咒就是一道能够催人生死的符咒。”那山羊鬍子接下去说道：“这种符咒往往是根据你的生辰八字来下的，想躲也躲不掉。” “这么说老葛被人下了符咒?”我自言自语了一声。 “别胡说!”沈放喝了我一声，然后转身继续问道：“那么你们能够推断出这张符咒上的生辰八字吗?” “我试试吧。”山羊鬍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顿了片刻后，就在纸上推算起来。 “这只有半张东西，就算能推算出来，那也是不准确的吧?”我很怀疑。 “话虽如此，但这半张符咒上已经包涵了28星宿的排列，我们行家只要根据以上内容就可以推算出来。”那小哥解释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那山羊鬍子是有几把刷子的人。他只用了半小时就推算出了生辰八字，然而当他把纸递到我们手上的时候。我和沈放几乎看不懂，沈放灵机一动，则又问道：“你能把阴历翻译成阳历吗?” “成!”山羊鬍子微微一笑，然后一边改写，一边向我们口述道：“这张符咒上的生辰八字应该是个男人，而这男人的年纪应该在四十多岁左右，五行缺水。” 以他的描述来分析，应该附和老葛的形象。老葛的年纪和我一般大，名字末尾是一个江字，正是为了弥补五行缺水这一点。 “好了，你看看。”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山羊鬍子已经把阳历写了出来。 沈放一看，不由得惊吓住了，她怔了好久，才对我说道：“大叔，我记得老葛的生日，这里记载的年月日正是他本人。” “这么说确实有人想害老葛?”我嘆了口气。 “原来你们那位朋友叫老葛啊!”这时，那小哥好似知道了什么，突然间提高了音量。 “怎么?你认识他?”沈放很敏锐。 “不……不认识。”那小哥连忙摇头，“我只是想说，葛字要断头。”土私尽划。 “葛字要断头?”我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 “哦，这是符咒上暗含的话语。”山羊鬍子还是比较老道点，他知道我们两人听不懂，便立即解释了一句。 “我……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老葛可能会断头?”我揣测道。 “不许胡说!”沈放怪我满嘴跑火车，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山羊鬍子笑了笑，继续说下去：“这符咒是有解困的办法的。” “比方说?”沈放赶忙问道。 “那得看到下半张才知道。”他回答道。 下半张搞不好被老葛拿去了，或许他已经走在寻找解困的路子上了。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没有告诉沈放。 沈放自己拿捏了一下，然后冲着山羊鬍子说道：“你留个号码给我，我们可能还需要你提供帮助的。” “电话就免了，一切随缘吧。”山羊鬍子很淡然，拒绝了沈放的要求。 “请你配合我们警方办案。”沈放听了，一气之下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好……好吧。”山羊鬍子被吓到了，而之前的那个秃头更是吓得起身就跑。 “大叔，我们回局里，看看戚姐他们有没有收穫。”沈放也没有去追那人，要到山羊鬍子的电话后，就拉着我回局里去了。 回到局里，只见戚琪已经坐在办公室等我们了。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显然是没有什么进展。 “怎么样?”戚琪见了我们就问。 “有点眉目，具体等晚点再说吧。”沈放回答道：“现在，我们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家 起初我以为沈放要去老葛家，但是我听很多同事说起过，老葛家里从来都是拒绝外人踏入的。就算是戚琪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去过老葛家中，甚至连所谓的嫂夫人也没见过一面。后来，沈放告诉我们原来是去她的老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选择她作为领导者，我们也只好服从了。 周转数日，几经颠簸，我们终于回到沈放的家乡，一个安逸的小农村。 在沈放的牵引下，我们来到了她的家中，当时她一家人全在，正待开饭。沈放祖父望着她，老泪纵横，道：“可是放放回来了?” 沈放点了点头，原来他已经好多年没回过家了。 祖父乐坏了，赶忙将她拉入席间，道：“来来，快吃饭。” 她向祖父忏悔道：“孙女不孝，这几年都没来看您。” 祖父咽了一口饭，笑道：“自从你离开家。我们都甚是想念，这也多亏了你干爹赵半仙和公安局的同志说过每年都要将你的照片寄回家。” 说罢，他放下碗筷，从内屋抽屉里取出一叠照片，递到沈放手上，道：“看看吧。” 沈放拿过照片，一一看来，不觉有些吃惊：“真是年年都有，一张也没落下。但为什么我却不知，难道是被偷拍的?” 其实不管知不知情，有没有被偷拍，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放留下了成长的痕迹，此刻又能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啊。这一幕，就连我和戚琪都为她感到高兴。吃晚饭后，祖父又拉着沈放唠嗑，完全把我们无视了。 第184页 而我更加怀疑沈放此行的目的，可能不是为了办案，只是单纯的回家看看。另一方面来说。我们这次参与的案件有极大的危险。她回来是为了向家里人道别的。 他们祖孙二人有说有笑，直到日落西沉，方才罢休。祖父在听沈放讲话的时候，虽然很高兴，但也很担忧。我和戚琪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早早睡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香，早晨也起得很早，可以说是闻鸡起舞，而这也是农村人勤劳的特徵。吃过早饭后，沈放跟我们说她的命是干爹赵半仙救的，这个赵半仙原先是个教书先生，在镇上的一所小学教书。人民教师本就是一个稳当的行业，既体面又高薪。可他没管住自己的色慾，竟对一位女同事下了手。巧的是这位女同事是个体育老师。跆拳道黑带，惹她岂是闹着玩的。当下，那赵村长便被狠狠的揍了一顿，成了“猪头三”。 这事情还让校长给知晓了，校长对这位美丽的体育老师也抱有非分之想，只是碍于她强悍的体术，这才迟迟不敢下手。没想到这个姓赵的竟然吃错了药，敢犯事在太岁头上。校长大人于公于私都得整死这个人，结果不难预料。赵半仙被开除了，还在劳改所呆了三个月。土大女巴。 出来后，赵半仙浑浑噩噩，整日无所事事。在消费相对较高的镇里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只能回到农村务农。赵半仙回到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修屋顶，不然在雨季来临的时候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他竟然在瓦片下找到了一本《道法大全》。据村里的老一辈人说，赵半仙的先人原来是给人看相的，且极为灵验。而赵半仙在得到这本秘籍之后，便连续三月未出过家门。当时很多人以为他已经饿死了，但谁也不敢进他房门半步。因为农村里的人都有些迷信，相信饿死的人当了鬼之后会吃人。 直到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大伙们再一次见到了赵半仙。这个时候的赵半仙身披七星道袍，手握三丈拂尘，已然一派仙风道骨。村民们惊呆了，这是赵家男人吗? 只听赵半仙说道：“无量天尊，贫道已然道破天机，可通晓过去，占卜凶吉。现今要去山中寻一洞府修炼，你们若是有事相求，大可前来找我，有求必应。”说罢，扬长而去。 村民们将信将疑，但在三个月后，村头以屠宰为生的胡老汉真箇上山去找了赵半仙。胡老汉一家世代单传，男丁稀少。老胡生下了小胡，但小胡结婚三年就愣是没下崽。这可把老胡急坏了，逼的他使出各种手段。诸如花光积蓄去镇上看最好的医生，连跪带拜求送子观音，使用民间大补的偏方……就差自己没动手了。但纵然他万般手段都用尽，都没有见到效果。 于是，胡老汉在走投无路之际，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赵半仙身上。赵半仙则对胡老汉说：“老汉，你以屠宰为生，虽然畜生非比人类，但也是生灵，伤不得，伤不得。” 胡老汉听罢，很无奈的说：“老汉我以此为生，若放下了这门手艺，该如何过活啊!” 赵半仙摇了摇头，笑道：“世上之事，有因必有果，讲的是一个轮迴报应。老汉你靠屠宰牲畜，虽活了大半辈子，但已造孽深重，以致于冤魂上门不散。” 胡老汉一听冤魂上门，不禁着了大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赵大仙啊，你可要想法子救救老汉吶!” 赵半仙赶忙扶起胡老汉，道;“无量天尊，老汉你莫要惊慌，贫道自会想法子救你。”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桃符，递与胡老汉，然后又说道：“老汉你将这道符贴于大门上，然后去镇上买来钟馗祖师的画像并挂在门大柱上。如此便可安然无事。” 胡老汉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头，点头回道：“是是，老汉这就去办。” 在胡老汉临走前，赵半仙还叮嘱道：“望你以后能放下屠刀，莫要再操杀生之念。如若不然，必会祸及子孙。” 胡老汉满口答应，回到家中，立马按赵半仙的吩咐办事。说起来倒是灵验，三月之后，小胡的媳妇竟然怀上了。一年之后，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娃。胡老汉喜出望外，将赵半仙的事迹到处宣扬，歌功颂德。 第二个找赵半仙的丁胖妞，这丁胖妞是村里出了名的丑女。她都二十七岁了，愣是没人要。在农村可不比城里。农村的姑娘只要到二十出头就得结婚了，然后就是生娃，要是生的不是男娃就又该遭罪了。像丁胖妞这样的“老姑娘”不但自己家里人急，连村里的人也急。村长还派能说会道的王婶前往隔壁村给她说媒，但她这幅尊容摆在眼前，仍凭王婶的嘴巴有如何的乖巧，人家看了都是“啊呀，我的妈”撒腿就跑。 丁胖妞还曾几度自杀，但都未遂。她跳下河，村里的河浅，淹不死体积那么大的。她来个上吊，可没有那么扎实的绳子，不但折断家里的横樑，还摔坏了屁股，修养了大半个月。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只好听胡老汉的话，上山找赵半仙。赵半仙是个好色之人，那一天他连打三个喷嚏，自觉不妙，便掐指一算，算到有丑女到访，果不出其所料，一出山门便撞见了丁胖妞。 丁胖妞一见面，便哭哭啼啼，说道：“赵大仙，你可要救救我呀。” 第185页 赵半仙问道：“女施主所谓何事呀?” 丁胖妞抹了抹鼻子，道：“我要嫁人。” 赵半仙笑了笑，道：“自古道，姻缘天註定，不可强求啊。” 丁胖妞急道：“那为什么我一直嫁不出去?” 赵半仙摇了摇头，道：“缘分不到，天意难违啊。” 丁胖妞听罢，嚎啕大哭，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俗话说美女的眼泪令人怜惜，而丑女的眼泪则让人作呕。赵半仙见了此景，心里那是咒骂道：我的娘，这可是要我折寿了。 为了摆脱丁胖妞，没有他法，只好让她能找到一位夫婿。于是，赵半仙掐指一算，说道：“贫道这就教你阴阳桃花大阵，你只需摆在家中便可如愿以偿。” 丁胖妞听罢，自然是大喜，赶忙回到家中，摆起了阴阳桃花大阵。这般一月，还真是灵验了。隔壁村葛老汉的儿子因开车坏了腿，落了个残疾之身，没有姑娘愿意下嫁，只好找上丁胖妞。丁胖妞也不嫌弃，一来二去就成了婚，还请了赵半仙前去喝喜酒，如此一来，赵半仙名动全村。此后，找其问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扩散到了镇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学课题 沈放说完，顿了顿，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尽。她给我们讲了一个玄之又玄的故事，我和戚琪两人听着听着，不禁入了迷。所以。当她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后来呢?你快说啊!” “是啊!”就连一向稳重的戚琪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促催着问道：“对啊，为什么说你的命是赵半仙救下的。” 沈放被我们两人问得够呛，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气理顺了，跟着又说道：“这件事还得从我祖父说起。他老人家深信风水，而我出生那晚正好是电闪雷鸣，就觉得这是一个异数，恐怕会对我的人生带来不幸，于是劳心劳累的从深山里为我请来了赵半仙。祖父不辞辛劳，将赵半仙请到家中。赵半仙仔细打量了刚出生的我，连连摇头，嘆气道，这孩子命犯太岁，又逢天煞。将来必定万分坎坷。” “人生坎坷。这可了得?”我深深沉醉在故事中，听到这里不由得惊嘆了一声。 “祖父和家人听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忙问赵半仙可有破解之道。”沈放也没有理我，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继续说了下去。 赵半仙掐指一算。睁眼说道：“有是有，只怕你们会捨不得。” 祖父忙道：“只要这孩子能平安，我们没有什么捨不得的。” “那好，待这孩子长大，便将他送去当警察。”赵半仙接着说道。 “去做警察?”祖父实在不敢相信。 说到这里，沈放不由得嘆了一声，告诉我道：“在我们农村最光荣的是读书考上大学，其次是经营点小本生意，再其次就是能干农活，生一堆娃，最不济的也就是帮人家做做短工，就是没有想过也能去当公务人员。” “只有让这孩子去当警察，方能逢凶化吉。”可当时赵半仙说的很肯定。 “就这样你当上了警察?”我和戚琪听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有些荒诞了。 “当然不是了，我之所以能当警察是因为我自己的努力。”沈放马上为自己辩解道。 看来，她对于神鬼一说还是有所保留的。不过，这个赵半仙的话也太经不起推敲了。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他说沈放要去当局长，那又该怎么办呢? “那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目的是?”戚琪似乎看出了些名堂，跟着又问道。 “因为。老葛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也在我义父身上发生过。”沈放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连忙问。 “就在一个月前。”沈放回答道。 “可你不是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吗?”我忽然感到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戚琪也发表了和我一样的言论，她觉得沈放对我们隐瞒了事情。 沈放吐了口气，缓解了下紧张的气氛，然后又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是城里y大学的叶博士联繫的我。他说义父赵半仙出事前曾关照过，要他转告我。”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y大学?”我有些无奈，这样跑来跑去可把自己身体折腾够呛的。 “不错。”沈放说着，叫我们准备一下，随时出发。 y大学是国内较为知名的一所综合性大学，这些年来在全校师生的努力下，科研成果斐然，得到了国内外一致的关注。前不久，校方才与美国哈佛大学生物院系建立了合作。双方共同研究的课题是，生物不同种群之间的共生。如若能够成功，那么必然会引起生物界的技术革命。而中国科学界也能因此拿下国际上重量级的科学奖项。 进了大学，我们很快接洽到了叶聪叶博士，他是y大学一直盛传着的天才少年。据说当年有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以高过y大学入取分数线20分的成绩，被校方择优录取，并且后来成为了该校建校以来最年轻的博士。 这y大学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学生们平时都用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这样既能锻鍊身体，又可以节能环保。图书馆是学校里的地标建筑之一，它是一座哥德式建筑，高有五层，最顶层按着一面復古的大钟。大钟总能够准确的报时，且钟声洪亮，令人联想到来自天国的声音。这里，是学校师生聚集人数最多的地方，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都是人山人海。土坑亚划。 第186页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图书馆，要知道我当时上学的时候，最讨厌来的就是这个地方。”我跳下车，抱怨道。我曾在馆内睡觉，因打唿噜严重影响到了其他同学，被管理员请出了门外。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进过图书馆了。不过那已经是20多年前的糗事了。 图书馆从一到四楼都是供学生使用的，而第五层却是只供在职教师做研究之用。第五层楼是有门禁的，只有教师的工作证才能审核通过叶聪通过门禁，把我们领到一间资料室前，说道：“这是我们物理组的资料室，我的资料都在里面。” “物理资料室就这么一间吗?”沈放问道。 “是的，仅此一间。”叶聪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没想到学校还是这么不重视理科。”我嘲笑了一声。 y大学虽然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但多年来的强项一直是文科。至于理科的学术也是近几年才火热起来的，目前校方最重视的就是那个物种共生的课题。因此楼上较多的是有关生物学科的资料室。 “这位警官一定没听说过我们学校正在进行的一个生物课题。”叶聪准备拿这个物种共存的课题来为学校鸣冤。 “什么课题?”我来了兴致。 “物种共生。”叶聪一边打开资料室的门，一边向他介绍道：“就是说将一种生物寄生到另一种生物体内，让两者达到共同生存的效果。据分析结果显示，这种共生的好处就是能延长寿命。或许，在未来人们就能更长寿了。” “但这难度极大，物种隔离，基因突变都是不小的难题。”我仅凭着高中所学到的生物学知识说道。 “的确如此，这种技术比起现有的克隆技术来说，那是要难上许多。但是我相信通过与哈佛大学的合作，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所突破的。”叶聪满怀信心的说道。 走进资料室，除了满屋子的书籍和档案之外，还有三台电脑。这三台电脑都是根据高端实验室的标准配置的，能瞬间搜集和分析大量的数据。叶聪是这间资料室的常客，所以非常熟悉其中资料的摆放。 “这是所有的资料，之前我都有仔细看过，但无非是些物理课题的研究报告。”轻车熟路的叶聪从封存的档案柜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对着我们说道。 “既然是研究报告，那为什么要拿给我们看呢?”沈放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个赵半仙俨然是个神棍，为什么突然间又和科学扯上关系了呢?整件事情转变太突然，实在叫人拗不过弯来。 “因为，赵大师他对这些资料很关注。他曾吩咐过我，说如果自己出事了，那一定要把这些资料都给沈警官看。”叶博士解释道。 “这赵大师还懂科学?”我打趣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我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他是生物领域的专家。我很多课题都是他指导的。”叶博士说起赵半仙来，显得很尊重。 “小沈，看来你义父还是个人才啊。”我哈了一声，但仍然有怀疑。 “你别打岔!”沈放瞪了我一眼，跟着又问叶博士道：“你是怎么和我义父认识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资料 “还不是因为这个生物共存的课题，赵大师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叶聪解释道。在他口中我们得知，原来在业界赵半仙的知名度很高。 “我只知道义父曾当过老师，可想不到他竟然那么厉害。”这下就连沈放也感到不可思议了。 “你义父不简单，需要好好调查一下。”我提醒了一句。确实，这个赵半仙的行为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还有。老葛身上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和赵半仙有关呢?或者说，他们两人一早已经认识了。自从龙尸事件后，老葛算是测底洗白了。 但我知道一个人一旦进入了污水池，那么即便上来了，也会带着腥臭味。意思很简单，老葛指不定又和什么神秘组织给扯上关系了。 …… 夜已经深了，整所大学只有图书馆五楼物理资料室的灯还是亮着。这里是允许通宵的，叶聪一早就打过招唿，并且还备了桶装方便面。我们四人已经对着资料忙乎了一天，但遗憾的是并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因为这些资料中所记载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东西，不是物理公式就是实验结果。 “不看了，不看了，眼睛都花了。”我揉着眼眶，开始抱怨道。的确，这一堆物理公式对我这么个中年男子来说，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戚琪微微一笑。很体谅这位同事。说着，她起身拿出两桶面，并将一桶扔给了我。 “你别说，我还真是饿了，听听这肚子咕咕在叫哩。”我一手拿着桶面。一手轻轻拍着肚子，笑嘻嘻的说道。 “叶博士你也休息一下吧。”戚琪说着又将手中的另一桶面递到叶聪面前。 叶聪一直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查看着手中的资料，虽然此刻已经是第二遍了，但他依旧非常仔细，生怕会遗漏任何一点微小的线索。 “谢谢，戚警官。”他抬起头，从戚琪手中接过桶面，然后望着桌面上那一堆资料说道：“是该补充些能量，我们可能还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第187页 2桶方便面泡开，热腾腾的白气涌了上来。调料的香气早已溢满整间屋子，不多时就传来了吸食的声音。我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般的扫荡着桶里的面条。只在几分钟的功夫。就连汤水也见底了。 “哇，舒服。”我大声吐了一口气，感到满意至极。 “那让我们继续吧。”叶聪很快又进入工作状态。 “你们先看资料，我去电脑里找找。”我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些令人头晕的公式。 我很快打开了三台电脑，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张极为沮丧的臭脸。 “叶博士，你还是过来帮我解题先吧。”原来，这三台电脑都设了保护程序。必须要解开页面上显示的题目，才能进入系统。当然这些题目都是烦人的物理题。 “这几道题目对于我们常年研究物理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难题。”叶聪远远望着屏幕，笑着说道。 电脑中的保护程序虽然每隔一定周期都会自动更改，但锁屏的题目无非都是些基本的物理题，诸如力学、热学、光电学之类的都只是初初的入门，不会太过深奥。不用说是大学里主教物理的老师，便连寻常的学生只要花点功夫下去也能解开。 叶聪不用笔和纸，也不用计算机辅助，仅三两下子就得出答案了。他朝电脑中输入正确答案，只听得“嘟”的一声，保护程序被破解，进入了系统主页面。我看着，好似观赏魔术一般，心中敬佩不已。 “你太厉害了，叶博士。”我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展开怀抱朝叶聪迎了过去。 面对我的热情，叶聪并没有拒绝，因为这会使他更好的融入团队。就这样，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互拥在一起，一时间基情四射。或许，就连上帝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在我们相拥的一瞬间，两个人竟像磁铁同极相斥一般的推了开去。为何前一秒还亲如兄弟，后一秒就形同冤家了呢? “怎么一惊一乍的?”沈放见了，站起身来问道。 “都是静电做的怪。”叶聪摸着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原来，方才我与叶聪拥抱的时候，无意间双方碰触到了耳朵，很不幸的产生了静电。静电是自然界常见的物理现象，是由于电子的转移而形成的。 “叶博士，你没事吧?”沈放又问向叶聪。只见他呆滞在原地，脸色铁青，貌似是有被吓到了。 叶聪没有答覆，仍旧一动不动，目光也显得更加呆滞。 “叶博士，你没事吧?”沈放又问了第二遍，还稍稍提升了些音量。 只见叶聪微微抖了抖身子，应该是听到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在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为什么二位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沈放刚刚叫了你两声，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我问道。 “喔，真是不好意思。”叶聪的表情略显尴尬，“刚刚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虽然模煳不清，但我可以感觉到那场景一定是自己亲身经歷过的，所以努力回想了一下。” “什么样子的画面?”沈放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在一间高端的实验室里，但只有我和赵大师两人。我们好像是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但具体是什么实验，我真记不起来了。”叶聪用手敲了敲脑袋，还是没有记起来。 “你常跟赵大师一起做实验吗?”戚琪追问道。 “我们做课题研究，实验一定是少不了的。” “这就不奇怪了，一定是刚刚的静电刺激到了你的记忆系统，让你将已经淡忘的往事又给想了起来。”戚琪用手摸着下巴，给出了一个解释。 其实人的记忆系统一间庞大的储存室，存储的记忆多了，难免会淡忘些事情。但只要外部给点反射或是刺激，就又能记起那件事情来。 “你们做了那么多实验，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也属正常的。”我已经开始捣鼓电脑，还强调了一句，“没有人能记住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天才也不能。” “不，事情不是像你们想像的那样。”叶聪仍旧不能释怀，他的表情很严峻，似乎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这个实验室一定不在我们学校，因为我们没有那么高端的仪器设备。” “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去别的地方做过实验。”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可能是你的联想。我们人类除了正常的逻辑思维之外，还会有一种特殊的散发性思维。你脑海中所闪现的实验室，不一定是你亲身待过，但肯定是亲眼见过，有可能是在杂志上，也有可能是在电视上，更有可能是在电影中。这类情况的发生，便如同做梦一般。我们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这个道理。”沈放根据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尽量给出合理的解释。土阵丰划。 “也许吧，是我大惊小怪了。”叶聪终于被说服了。他嘆了口气，又把目光对准在了三台电脑上。 我对于电脑的运用，还是具有一定的专业水准。我很快便发现，这三台电脑中除了一些常见的程序外，并无其他东西，也不会藏有隐形文件，换句话说，跟本找不到任何相关的线索。又一个希望破灭了，现在仅剩下桌子上那一堆资料了。 第188页 “真不知道这赵半仙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回归到检索资料的队伍中，开始抱怨道：“只怕我们又是白忙乎。” “既然如此，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没想到这一刻，竟连意志坚定的沈放也放弃了。 “小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刚刚可只是闹着玩的。”我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有些过头了，大有动摇军心的趋势。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沈放已经开始整理起手上的资料来，他不再往下翻了。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线索?”我问了一声。以我对沈放性格的了解，王大成必然是想到了更好的对策。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沈放买了个关子，并不愿透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葛来电了 又过了一天，沈放一大早就把我叫醒，然后拉着我出门了。我很纳闷，问她道：“怎么就叫我一个人啊?戚琪她人呢?” 沈放沉了一声，反问我道：“我说大叔你这人怎么一点都没眼见呢?” “你……”我真是被她气了个半死，这几天已经被折腾的要死了。现在一早上的竟然还被这妮子平白无故数落一顿。 “好好好，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没眼见了?”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个叶聪有问题吗?”沈放冷冷说了一声。 “他……他怎么有问题了?”我感觉不到。 “你想想啊，我义父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神棍，煳弄煳弄人还可以，你叫他去研究什么人兽共存的课题。那不是瞎折腾吗?”沈放嘆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不是吗?”我被他提醒了一句，心里面有了底。我就说嘛，这个赵半仙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神棍，他哪里懂那些狗屁课题。看来，这个叶聪不简单。这回他来找我们，说不定和赵半仙没什么关系，或者说是借了赵半仙的名号而已。 “那你说他接近我们是为了什么?”我跟着问道。 “这个我目前还不知道。”沈放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叫戚姐姐跟着他。” “你这么做就不妥当了。”我立马找到了弊端。指正道：“戚琪怎么说也是个女同志。如果说万一那叶聪不是个善类，她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那你去陪她吧?”沈放白了我一眼，似乎没把我的话给放心上。土呆呆技。 “好啊。”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就省省吧。”沈放吐槽了一句，又没好气的说道：“大叔，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那点本事。去了也只会给戚姐姐添乱。” “那你找我来是为了?”我看着沈放，觉得不可理喻。既然，在她心中我只是个废人，那么何必还要拉着我同行呢?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沈放接着反问我一句。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奇怪在哪里? “老葛做事情最有分寸了，除非被人绑了去，不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沈放也不和我多掺乎，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下去：“所以，我有种预感，我琢磨着就这几天，老葛一定会给我们打一个电话。” “拉倒吧你，这话也就像你义父赵半仙能说出来。”我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可是。随即我就后悔了。因为，沈放的手机响了。来电的人正是老葛，老葛和沈放说了一通。大概是三分钟左右，他声音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还是故意为之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听到了一个人名--“吴义海”。 等沈放挂了电话。我刚想问，她便用“走吧，我们去找吴义海”这句话把我给堵了。 “那这人在哪里?”我忙问。 “跟我走就是了。”沈放说着又走回了屋，她火急火燎的收拾好了行礼。看来，这次又得跑长途了。 “那我去通知戚琪一声。”我想到了戚琪，我们走了总不能把她一人丢在这大北方吧。 “不用了，她还有任务。完成了，会去省城和我们汇合的。”沈放阻止了我。 她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老葛，我也没办法，只好迁就她。就这样，我和她又赶了飞机，坐了大巴，颠簸数日，来到了西南的一个小山村。 村子里有一个卫生院，卫生院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叫做孟国中。说来也巧，他是吴义海的大舅哥。早在吴义海八岁那年，就和他的妹子定了婚。 “做大舅哥的，自然要照顾一下这个妹夫的。阿海到了村里，就一直跟着我干。记得那一次出诊走的是趟远路，目的地是一个叫做壮丁村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坐落在大巴山的腹地，说起来比我们村还要来得偏僻。”吴义海的大舅哥告诉我们道。而吴义海就坐在边上，这两人一听我们是刑警，并且跟老葛有关系，便很配合。大舅哥说完后，吴义海立马就把话接了下去：“一路上我就感到很纳闷，要说这个壮丁村就算再偏僻，只要出了大巴山，在川北地界终归还是能请到医生的吧。为什么非要绕远路，到百里外的阆中来请我们出诊呢?实话说，我大舅哥的医术和知名度还没高到远近闻名的程度。于是，我向大舅哥问起了缘由。” 第189页 大舅哥听了，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这瓜娃子，知道个啥?有些病一般的医生他治不了，只有你大舅哥才有那个本事。” 吴义海听完也笑了笑，然后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们一路北上，在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川北的一个小镇上。但要抵达最终的目的地，还需要翻越两座大山。在进山之前，大舅哥请我去吃了顿好的，什么回锅肉、辣子鸡丁、麻辣猪肝一样都没少。话说，我们过年都没吃得那么丰盛。大舅哥说，不久后我们就要进山了，没有个把月是出不来的。山里荒僻，吃不到好的伙食，叫我趁现在赶紧吃个够。” 他说完咽了几口唾沫，估计是在回味那一顿美餐，跟着又继续说道：“大吃了一顿后，我们顾不上休息，在镇上的旅行社找了一位嚮导后，就马不停蹄地进山了。” 这大巴山有着“千里巴山”的称号，山势复杂，如果没有当地人做嚮导，外人是很容易迷路的。他们请的嚮导叫做王驼背，年纪在五十上下，年轻的时候当过猎人，所以对山里的地形十分了解。 “他初见我们，就打趣道，两位一定都还没有婆娘吧?我听了这话，不禁好奇，心想自个刚出大学不久，还是一副学生的模样，有没有讨婆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我那个大舅哥，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虽然至今仍然打着光棍，但是以他成熟的相貌来看，外人是绝对不会对其产生质疑的。”说到这里，吴义海便看了自家大舅哥一眼，意思是，你接着把话说下去呗。 大舅哥会意，随即说道：“于是，我便问了一句，王驼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驼背嘿嘿笑了笑，用一种阴阳怪调对我说道：“不是光棍汉子，去壮丁村干啥?我猜啊，你们两人一定是去到那里买媳妇的。” “买媳妇?”我被他煳里煳涂的，我和阿海不是去替人治病的吗?在他口中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人贩子? “不行，我一定得问清楚。”我嘀咕了一声，脚下快走了几步，身子挡在了王驼背的跟前。 “王驼背，你那个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问道。王驼背愣是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险些跳了起来，他赶紧用手拍了拍胸口，将一股逆气给抚顺了，然后才说道：“哪个不晓得壮丁村里寡妇多，打光棍的汉子都喜欢往里头挤。” 据他所说，这个壮丁村歷来有个怪现象，那就是成了婚的男子一般都活不了几年，所以村子里留下了一大批的寡妇。几年前，去往村子里的外客忽然间多了起来。由王驼背做嚮导带进村子里的，不下几十人，都说是去讨老婆的。难怪，他上来就打趣两人是光棍汉，原来也是把这哥俩当成了那些人。 “听了这许多话后，我对那个壮丁村是愈发感到好奇。刚想要向王驼背打听更多的消息，不料竟被一个甜美的笑声给打住了。”大舅哥说着说着，整个人的汗毛就竖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一件极为害怕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诡异 大舅哥讲到这里，忽然间就把话止住了。我当是听故事，可这故事讲到一半，能让人舒服吗。 于是，立马催促起来：“你磨蹭个什么劲啊，后来呢?赶快说啊!” “这位警官。你好歹让我大舅哥歇一会嘛。”吴义海对我说道。这时沈放也为大舅哥说话，她瞪了我一眼，并要求我不要再说话了。 “不好意思啊，这位警官。我心里实在害怕，我……”大舅哥说着，又嘆了一口气。吴义海瞧了，立马举了个手，喊道：“报告!” “说!”我条件反射的赢得道。 “请允许我来替大舅哥说下面的故事。”吴义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准了，你快说。”我忍不住想笑。 “后来的事情是这样的……”吴义海开始娓娓道来。 “快把耳朵堵上，莫要被这声音骗了去。”王驼背听了这声音，浑身打颤，惊怖地喊道。 “为啥子吗?”我感到疑惑。 “哎呀，你这瓜娃子，莫要问东问西的了。”这时，大舅哥不可理喻地给了我一记栗子，抱怨道：“快把耳朵堵起来。给老子保住性命在说。”土状以亡。 我见他神情严峻，不想是开玩笑的样子，便立即拿手堵住了两只耳朵。接下来，王驼背带着我们继续赶路，他脚下的步子明显要快了许多。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才招唿我们可以把双手放下来了。 “唿……”他长长嘆了口气，用一种侥倖的语气说道：“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啥子事嘛?”我急着问道。 “你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山佬发出来的，如果被它吸引了过去，那么就会成为山佬的食物了。”王驼背解释道。 那声音的确很诱人，如果不是王驼背即时提醒，像我这样入世未深的人一定会被吸引过去。 “大巴山到了夜间是很恐怖的。如果不是你们出钱高，我才不愿意来呢。”王驼背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除了会吃人的山佬外，这里还有那些个飘忽不定的傀儡。” 第190页 “什么是傀儡?”我闻所未闻。 “傀儡就是鬼的魂魄，喜欢依附活人的身体。”大舅哥说道。 “啥?”我被吓得脸色苍白，顿时说不出半句话来。紧接着，用手拉了拉大舅哥的衣角，暗示他要不我们就回去得了。 “大海子，如果你怕了。就先回去吧。”大舅哥冷冷的说道。 “大舅哥，你那个说就没得意思了。我怎么会怕呢?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为了不让双妹子守活寡，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吧?”我尴尬的笑了一声，心想你当老子是傻子啊，这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回去，万一真叫遇上个什么傀儡，那该如何是好。 “滚滚滚，老子才没心思管你呢。”大舅哥没好气地骂我一声，然后就接着赶路了。就在样，我们三人在诡异的气氛下又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所幸的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傀儡。在爬过一段陡坡之后，我们看到了一点黄光。王驼背用手朝那黄光一指，说道：“朝着那黄光的方向走，穿过前方树林子，就可以进壮丁村了。” 大舅哥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800元钱，塞到王驼背的手里。王驼背拿到钱后，只是向我们道了几声谢，便麻熘地回去了。 我纳闷，为什么不让他接着带路了，万一在前面林子迷了路，那又该怎么办?大舅哥说，王驼背是有家室的人，他怕进了壮丁村会有理说不清，所以干脆叫他回去了。他说完王驼背的事情，紧接着又交待了我几声，进了村之后一定要放着老实点，不要乱串门。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寡妇门前是非多，莫要败坏了名声，到时候回去见了双妹子，不知道该有多尴尬。 王驼背离去后，我们独自赶路，平安的穿过了树林子，沿着一条山溪，来到了壮丁村。果然，这村子阴气极重，在我踏足的那一刻，感到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老村长是迎接我们的人，他算准了时间，就知道我们今晚必定会到达村子。他见我们那叫一个激动，握紧大舅哥的双手说道：“孟医生，可把你盼来了。” 大舅哥和他寒暄了几句，便切入了正题，他说道：“老村长，快点我们去看你孙子吧。” 敢情是老村长的孙子害了病，才找大舅哥来医治的。在老村长的指引下，我们缓步走进了村子，接连拐过几个弯后，眼前出现了一座竹楼。这竹楼有些特别，自身的高度要比其他房子高出一截，另外楼顶还挂着一盏灯笼，刚刚我们在坡上看到的黄光正是这盏灯笼发出来的。老村长见我们是贵客，便好心提醒了一句：“村子里有规矩，这楼外人千万进不得。” 我入世未深，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不该问，便冒然接了一句：“为啥子呀?” 老村长怔了一会，沉声道：“这楼叫做寡妇楼，楼里住着都是些寡妇，不让你们进，也是为了你们好。” 而正当他说话的时候，楼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有人开口说了话：“你回看我了?哈哈……你怎么才回来?难道你不晓得我这些年熬得很哭吗?” 这声音苍老古怪，且充满了怨言，叫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别去理她，那是李寡妇，她男人三十年前就死了，她当了三十年的寡妇，现在人都疯了。”老村长嘆了口气，对我们说道。 听到这里，我和沈放简直懵了。吴义海的故事里，不但涉及到了鬼魂，还有什么寡妇，这都是哪跟哪啊? “那你和老葛是怎么认识的?”沈放也不管早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干脆就跳过直接问老葛的下落了。 “你说那位葛警官啊，我跟他是在那个寡妇楼里认识的。”吴义海说道。 “你是说老葛在寡妇楼?”我猫了猫眼睛。 “不可能!”沈放随即否决。 “怎么不可能?”我又问道，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总是转不过弯来。 “大叔，你想想啊。老葛走失才是最近的事情，他总不能时光倒流吧。”沈放解释道。 经过沈放的提醒，我总算明白过来了。吴义海和他的大舅哥去那个村子发生在老葛走失之前，那会的老葛好端端待在局里，怎么就和他们两人认识了呢。 “会不会有2个老葛?”这时，我突然间萌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龙尸组织的阴影还笼罩在我心头，沈放皱了皱眉，也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老葛的身世太过离奇。 “不好说，我们现在只能去那个村子看看了。”沈放摇了摇头。 “不是，你……你这是要折腾死我啊!”我随即吐了一口苦水。有她这么办案的吗?才几天功夫，把我从省城拉到大北方，又从大北方把我拉到这中南部地区来，现在好了还要我去巴山。 “大叔，你爱去不去。反正，我是要去的。”沈放也没理会我的感受，只是冷冷的搁了一句话。 她起身后又对吴义海问道：“吴义海同志，你愿意给我带路吗?” 吴义海不敢自己做主，望了大舅哥一眼。他大舅哥沉了沉身子，最后说道：“好吧，我跟你们一道去。义海还年轻，办事不能让人放心。” “那……那我也去吧。”我说完，想了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小沈，你再给老葛打个电话吧。确定一下，他在不在那个村子。要不然，我们去了，人不在，那不是又走冤枉路了吗?” 第191页 沈放觉得有道理，便拿起手机拨通了老葛的电话，电话是通了，但不是老葛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沈放问他老葛去哪了，那男子说老葛去寡妇楼里了。跟着就把电话给撂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个月前的事情 我们几人随即出发，在吴义海和他大舅哥的指引下，顺利来到了那个村庄。途中虽然有些艰辛，但只是因为山路曲折和一些会咬人的昆虫之外，并没有遇到吴义海之前所说的鬼魂。到了村里，我们遇到了老葛。活脱脱的老葛。我都看煳涂了。沈放问他，怎么一声不吭就来到这村庄里呢? 老葛回答说。自己一个月前就来了。而且他不是一声不吭，还是跟上头打过招唿的。 沈放听了很好奇，便又问：“那为什么不和我们打招唿呢?” 老葛解释说：“这事情需要秘密调查，上头要我保密。” “那局里的那位老葛又是谁呢?”我接着发问。老葛既然一个月前就已经在这村子里了，那么坐在局里上班的那人肯定另有其人。我必须得把那人的身份调查清楚。 “这个我不知道。”老葛也感到迷煳，不过他暂时没有心情管那件事。他见我们2人既然都来了，便把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上来。 原来一个月前，这片山区，发生了一场地震。据当地地质局公布数据显示，该次地震为强度3级左右的有感地震，并未形成任何灾难。土斤肝扛。 地震后第二天，媒体进入报导。某家报纸在社会版头版刊登了一张实地拍摄的照片，照片中山地因地震豁开了一道裂缝。记者在文中写道，该裂缝深约10米，宽达2米。而在裂缝下镶嵌着一樽水晶棺椁。棺椁中躺着一具长相靓丽的女尸，女尸着装古朴，依当地民俗专家判断，该女尸身上所穿服饰借系千年前的款式。 报导一出，引起了考古学界广泛关注。一周以后。北京组织考古专家进入。老葛也接到上头秘密的委派，进山协助考古专家。除此之外，省城着名老中医黄老爷子也带着工作小组前去支援了。 老葛说黄老爷子进山的目的是为了给考古学家老罗治病。 “老罗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好奇，抢着问了一声。 “老爷子解下了老罗手上的绷带，只见那是一道约20厘米的抓痕，伤口不深，但却已经溃烂。并有蔓延的趋势。我们看到伤口的颜色黑得发紫，大有中毒的迹象。”老葛回答道。 看来在他到达之前，那老罗已经受伤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放追问道。 老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按下开关，将之前的录音给放了出来。 “欸!那简直是一场灾难!”一个声音嘆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哪里知道那具千年女尸竟然是一具活尸……” “那是老罗”老葛补充了一句。 “活尸?”我们众人都感到惊讶。 “在我们打开棺椁的那一剎那，那女尸忽然间就睁开了眼睛。”老罗说着，吐了一口冷气，“转眼间的功夫。那女尸就向我们发起了进攻。她的身手快如鬼魅，根本叫人无处防备。我们一行十三人。当场死了十个，重伤了二个，唯独我受了点轻伤得以全身而退。” “那……那是千年粽子。”我听完，失声大叫道。 “粽子是死的，这可是一具活尸。”老葛强调了一句，跟着我们听到他问老罗的声音：“那么后来，你们是怎么处理这具活尸的?” “当时，医务人员将我们三人救出后，便对那具女尸喷了毒气，这回八成已经被毒死了吧。”老罗说道：“我请黄老爷子过来，就是想让老爷子救治那两位重伤的同事。” 接着传来黄老爷子的声音：“你伤得不重，我先给你扎上两针，封住穴位，以免尸气蔓延。但要除去身上的尸气，需要藉助药物。” 跟着录音断了，八成是老爷子替人治病呢。 老葛调整了一下录音笔，嘴里说道：“我们一众人在医务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重症病房，刚一开门，闻到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这香味极具诱惑力，我眼前仿佛站了一位婀娜的少女，陡然间怦然心动。” “不妙，你们赶紧出去!”与此同时，老爷子惊叫了一声。在我们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用力将我们推搡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病房内只留下了小张和他，我们不知所措，只好透过房门上沿的玻璃观望室内的动向。 只见，老爷子和小张两人高度警惕地向那两张病床靠了过去。他们脚下的步子很慢，却步步有力。当他们靠近床脚的时候，那床上的病人忽然间嚯的坐直了身体。我看得仔细，发现两病人的身体很僵硬，就像是两具尸体，莫非…… 就在我揣测的时候，那两病人像发了疯似的，勐然向老爷子和小张扑了过去。 这时，我眼中闪过了两道亮光，分别是从老爷子和小张手里发射的。亮光打到了那两病人的身上，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他们兇勐的势头在那一剎那荡然全无，身子在空中停滞了片刻，便急速下坠到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动。 “怎么回事?”我还没明白过来，老罗打开房门沖了进去。我和其余人随后跟入，这时室内已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幽香。 第192页 “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罗惊魂未定，当即问道。 “别担心，只不过是一场尸变，现在已经被我和小张制服了。”老爷子冲着老罗微微一笑，说道。 “尸变?”我听到这两个字，忽然间就来了神。 老爷子说，那两人早已身亡了，并且感染了尸毒，在尸毒的诱导下起了变异。我便又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老爷子听了，却是反问了我一句：“进来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幽香?” 我用力点了点头，老爷子又说，这幽香便是中了尸毒的徵兆。这种尸毒名为寡妇毒，是寡妇去世后尸变才会产生的毒素。这种毒只对男人有用，一旦染上就会慢慢尸变，最终成为那寡妇女尸的傀儡。 老爷子用手指了指自己喉结下方的部位，说道：“廉泉，这处穴位是尸气运行的枢纽。一旦遏制住了这里，尸气就会涣散。” 粽子没了尸气的运转，自然也就变成了一具寻常的尸体。 接下来，老爷子又提议要去看那具女尸。由于存在极高的危险性，他只允许小张一同前往。而我们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门外。院方则提醒说，关押女尸的房间被他们喷了大量的毒气，所以进入前必须戴上防毒面具。 老爷子和小张全副武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本以为那千年女尸再怎么厉害，也挡不住大量的毒气吧。可哪里知道，当老爷子他们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女尸竟然嚯的一下从水晶棺椁中坐了起来。不由的让人毛骨悚然，难不成这东西已然百毒不侵?而在她坐起来的瞬间，围聚在棺椁周围的那十具尸体竟然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他们是早前死去的考古专家，在寡妇毒的作用下，成了那具女尸的傀儡。 女尸抬手指了指老爷子，然后又扫到了张听风的身上。片刻后，嘴皮子也动了起来。 “听她好像在说话。”我叫了一声。 “嘘!”但老罗当即给了我一个安静的手势，他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楚女尸在说些什么。 可是，毕竟隔了道门。女尸的声音到了他耳朵里，便成了咕噜咕噜的声响。我也略微听到了些，好像是录音机磁带卡住时发出的声响，能让你的头皮发麻。 女尸说了一阵，便停住了。这时，只见张听风扑通一声朝她跪了下去。然后，很诚恳的磕了三个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迷雾 “他疯了吗?为什么要对这女尸行如此大礼?”我和沈放都为他的举动感到莫名。但更意外的还在后头，老葛接下去说张听风行完礼之后，竟然对女尸说起了话语。 “老葛，你能听清楚小张在说些什么吗?”我好奇心大盛，急着问老葛道。 老葛摇了摇头，说道：“听不清。小张说话就跟和尚念经似的。” 正如老葛所说，张听风絮絮叨叨念了好一阵子，之后那女尸竟然勾了勾头，趟了下去。随着她的趟下，那十具尸体又站了起来，围成了一团。他们就像忠诚的侍卫，紧紧的守卫在女王身边。 “不久，老爷子和小张就走了出来。我和老罗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张你为什么要给那女尸下跪啊?还有你方才和她说了些什么?”老葛继续说道“小张在我们的连环炮面前表现得无可奈何，他摘下防毒面具，喘了口气，便说道，两位，不要急。请允许我慢慢向你们道来。”老罗见老葛一个人说话辛苦，便接过了话茬。 “老爷子则示意，边走边说。于是。我们簇拥在小张的身后，听他娓娓道来……” 原来，之前喷射的毒气根本奈何不了那女尸，最多是让她麻痹一会。所以，当老爷子他们推门的时候，女尸便惊醒了，她用手指着两人，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在质问两人的来歷。小张说，这叫尸语。他早年跟家里人学过。 于是，自己就用尸语和女尸进行了交流。从而，得知那女尸生前名叫达瓦麦朵，是土蕃国的王妃。老罗等考古学家开了她的棺，那是一种冒犯，她对此很愤怒，发誓要重重地惩罚他们。 “怎么个惩罚?”我听完。弱弱的问了句。 “笨蛋!你没看到她身边那十具尸体吗?”沈放啐了一声。 “沈警官说得没错，达瓦王妃要把这里所有人都变成她的傀儡，供她奴役。”老罗点了点头。 “那我们得先下手为强了，我这就去报告上级。”我很恐慌的说道。我的心思很简单，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这女尸虽然厉害，但我就不信了。凭我们人类现有的科技武器还奈何不了她? “不行，千万不能伤害那女尸。”没想到，老罗立刻阻止了那人的举动。 “为什么呀?”我人一怔，接着说道：“虽然这具女尸很有研究价值，但我们不得不从整个村子的安危考虑。” “那就更不能伤害她了，这女尸存活了上千年。体内的毒素已不是常人能够想像的。”老罗严肃的对他说道：“如果这尸体毁了，那么大量的毒素就会外泄，到时候别说是村子了恐怕整个大山都会感染。” “那岂不是成了一座瘟疫之村吗?”我嘆了一声，不敢想像那时的结果。 第193页 “那……那该怎么办?”沈放人似乎也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如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小张已经和她谈妥了条件，只要照她的话去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老罗说道。 老罗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张听风的身上，大家都很好奇，他到底和女尸签订了什么协议。土鸟呆技。 “对了，黄老爷子和那个姓张的人现在在哪里呢?”我顿了顿后，接着问道。 “是啊，进村那么久了，我怎么就没见到那2人呢?”沈放也感到好奇，追问了一句。 “都在哪寡妇楼里呢，现在的寡妇楼已经成禁区了。”老葛解释道，从他的话中我们得知那王妃被安置的地方了。 这时，老罗两手插腰，长唿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达瓦王妃希望我们将她的尸体葬进王墓，她要长久陪伴在自己夫君的身边。只要我们能够完成她的心愿，她愿意被我们封印。” 尸体本来就是属于地底下的生物，因此将他们封印在墓穴里，才是最佳的归宿。 当晚，村里召开了紧急会议，在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大伙终于批准了张听风的提议。同时，我们的上头也提出了两点要求。其一，迁埋尸体的事情要秘密进行，不可向外界透露以免造成恐慌。其二，整件事情要我们负全责，考古学家们只提供从旁协助。不难看出，考古学家已经将这个艰巨的任务推卸到了我们身上。在接受任务后，老爷子从寡妇楼里下来了，并把我们召集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内，大家关起门来商量对策。 老爷子说，这事也不难办，只要大家小心行事即可。我们看到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底气。紧接着，老爷子又安排我和张听风两人前往镇上採购些必要的物品。因为我们身处的位置已在大山深处，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诸如，硃砂、雄黄等药材。这些药材是用来治疗老罗身尸气的。另外，我们还需要买些铜钱和糯米粒。据小张说，这两样东西是用来封印尸体的。 由于时间紧迫，我和小张星夜动身前往。到了镇上，整好天色微亮。整条街除了早餐店开门营业之外，其他的铺子仍然是处于打烊状态的。我俩熬了个通宵，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近找家小店坐下，吃饱了再说。 亏得镇上的辣味早餐提神，下肚后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然后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採购齐全老爷子要的物品，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走回深山。这样一来，到村子已经是深夜了。 深夜不利于赶尸，老爷子叫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到了这一刻，我们特案k组三人才有了喘息的时间。 当晚，我们三人并没有去睡觉，而是聚在一起，把近几天所发生的一桩桩怪事给梳理了一遍。最初由老葛先讲起。老葛说，在一个月前，他接到上头的秘密电话，要来这个村里办点事情。现在，我们明白了，就是关于这具活尸的。 先不说这具尸体的发现会对考古带来什么突破，但光是她尸身的毒素就足够威胁的了。怪不得上头密令老葛执行。 然而，只是保护这具尸体或是这个村子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沈放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认为这件事情只是浮现出了冰山一角而已。根据赵半仙、叶聪以及特案k组那个假老葛的出现，恐怕是又一个恐怖的组织出现了。 他们或许在密谋什么惊天的大事，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接下去怎么办?”我越来越慌，着急问道。 “派一人回局里，稳住那个假老葛。”沈放建议道。她说着看向了我，意思是想让我去。 “不行。”但被老葛否决了，只听他说道：“他没什么经验，恐怕不是那人的对手。” “那我去。”沈放又说道。 “这里还需要你，可以叫戚琪去。”老葛说道。 “不好，我叫她监视叶聪，到现在也没个回应，会不会出事情了啊?”这时候沈放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急得直跺脚。 “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却比她更急，拿出手机来立马拨打戚琪的电话。 然而，戚琪那头却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坏了，小戚真的出事了。”我埋怨了沈放一句。 沈放抽了一声，整个人蒙在了那里。这是她第一次指挥整件案子，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说着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料，却被老葛拉住了：“不要慌，看看接下来的走势。”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赶尸 老葛的用意很容易理解，他认为那人既然是对戚琪下手了，那么迟早会和我们联繫的。因为，以他目前的举动来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拿住戚琪之后，正好来威胁我们。而至于到底是不是叶聪对戚琪下了手。我们还不是很确定。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直等到了天亮，但仍然不见对方有举动。这下我更加着急，几次建议老葛放下手中的活，先去救戚琪。毕竟，她是我们特案k组的人。可是，老葛说上头交代的任务最重要，更何况这具毒性十足的尸体不处理完。他始终是寝食难安的。 老葛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我没有理由反驳。只求这边的事情处理的顺利些，然后我们能去救戚琪，还有找那个假的老葛。 第194页 天一亮，黄老爷子和他的团队就准备出发了。我们特案k组三人负责保护。就这样，尸体出了村子。在姓张那小子的驱赶下，达瓦王妃很是听话，没有半道上攻击我们，只管在前带路。我们跟着她的脚步。一连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渐渐进入渺无人烟的深山，那村里两个嚮导率先开始担心起来，一个劲儿的在我们耳边提醒说：“不能再深入了，要不然就回不来了。” 可我们有任务在身，谁也不会去理他们。大约又有走了几个小时，到了这天的傍晚，我们爬上了一个小坡，坡上有一处破旧不堪的箭楼。那两名嚮导介绍说，这是光绪年间大清守将刘贊廷建立的。我们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板，登上了箭楼。从箭楼顶端举目眺望。只见远处又是一座座茂密的山峰。一名嚮导用手指了指，告诉我们道：过了箭楼就是无人管辖的地区，进入那地界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黄老爷子说，天色已晚，大家可在箭楼休息一晚上。到明天太阳初升时再接着赶路。于是，我们坐了下来，掏出食物吃了起来。我边吃东西边打量了一眼达瓦王妃。她虽是一具存封千年的尸体，但这会儿看起来，肤色红润，不失为一角色美女。达瓦王妃似乎也觉察到了我的眼神，不觉向我投来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忘得出奇，冷不妨她瞬间的变异。只见，原本是一张花容月貌的俏脸。不想几秒钟就变成了苍老的鬼脸。 我受到了惊吓，顿时大叫了起来。沈放见我失态，一手按在我的肩上，忙问道：“怎么了?” 我手指达瓦王妃，颤抖的说道：“她……她……” 可就在这时，达瓦王妃尖叫了一声。提足向楼下跑去。吓得那两个嚮导失声惊叫：“尸变了!” 张听风二话不说，赶紧追了上去。我们紧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就下了楼。只见，达瓦王妃趴在地上，用她那双利爪不停地刨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和沈放同时望向了老爷子，老爷子嘆了口气却也说不上来。只有张听风，他嗅了嗅鼻子，对我们说道：“地下阴气很重啊!” 老罗听了，皱起眉头说：“不应该不啊……为什么我们一早没发现呢?” 要知道黄老爷子和他都是有本事的人，如果这楼里阴气过重，他们在进楼的瞬间就该发现了。张听风解释说，这地下一定有个局，布这局的人绝对是个好手，他能将阴气藏匿起来。可还是被达瓦王妃这具千年女尸给嗅到了，并把讯息反馈到了他这个赶尸人的身上。 达瓦王妃刨了两尺深的地，竟挖到了一面铜盖。老罗和张听风两人一道掀开了盖子，这盖子沉得厉害，实打实是用青铜打造而成的。盖子下方是一处密室，入口极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达瓦王妃第一个跳了下去，紧接着是张听风，我们则是陆续跟在他的身后。通往密室的阶梯很长，两侧都摆放着白蜡，随着我们的脚步声，白蜡接连亮了起来。这白蜡的蜡油似乎有些古怪，因为我闻到了一股腥味，像是动物皮肉被烧焦了一般。 “不妙，这是人蜡!”没过多久，老罗低喊了一声。 “什么是人蜡?”沈放第一时间问道。 “人蜡又叫人烛，是古代一种极为残酷的刑法。”黄老爷子解释道：“在某些风水局阵中，也被用来请神。” “用人蜡请神，请的一定不是什么好神!”我啐了一声。 “不错，所以我们得倍加小心，底下可能是一个极为兇险的局。”张听风提醒道。 我们更加小心，摒住唿吸往下走着。随着脚步的深入，一阵阵寒气从底下渗了上来，直叫人全身打哆嗦。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才摸到了底。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底下竟是一处偌大的养尸地。老罗说，养尸地歷来是最兇险的藏穴。许多人以为将尸体葬在养尸地中，就能够让自己起死回生。然而，事实上，很多尸身都会变成殭尸。 在人蜡的火光下，我们看到了九具藏僧的尸体，他们闭目参禅，似如高僧圆寂了一般。乍一看，这九藏僧平淡无奇，但有些道行的人都看得出，他们各自所坐的方位暗合了九宫干坤。张听风瞧出了些名堂，告诉我们道：“这局阵名叫九僧尸禅，乃密宗大法，据说可让人起死回生。” “不错。”老爷子点了点头，用一种佩服的语气说道：“能参透尸禅的可都是密宗大士，身份高贵，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请得动的。歷来也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这个资格，看来葬在这处养尸地的主人，一定大有来头。” “那说不定还有宝贝哩。”我忽然振奋起来，参照盗墓小说的套路，贵族的墓穴中一定藏有至宝。于是，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期盼着能捞个什么宝贝。可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看到的却是一具噁心的腐尸，这尸体有三分之二已成了白骨，而那三分之一的肉体已然腐化，更骇人的是腐肉上布满了尸虫，稀里哗啦的吃着正酣。 这一幕可把我吓得屁滚尿流，一遛烟地跑回到老爷子的身后。老罗又说道：“这位警官，你看到那具尸体堪称稀世珍宝。”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第195页 老罗哼了一声，缓缓走了上去，说道：“尸禅能让人的尸骨经久不化，待死肉彻底腐化后又能长出新肉来，从而获得新的生命。我看眼下这具尸骨已经新生的境地，身上所积攒的精华空前强大，这也是考古界又一重大发现。”土帅丽圾。 他说着已经将手卡住那具尸骨的脖子，嘎的一声提了起来。而就在那一剎那，九具藏僧的尸身摇晃了几下，骤然尸变。呜呜的几声，将他围了起来。 “诶呀!”张听风见了，惊嘆一声：“这傢伙可把我们害死了。” “这九名藏僧参尸禅多年，一直汲取着养尸地里的精华，已成了难以料理的怪物。就凭你我几人的本事，压根对付不了他们。”黄老爷子皱着眉说道。 “那……那还不赶紧跑路?”我颤抖着身子，说道。 “不行，绝对不能丢下罗教授。”张听风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糯米粒，哗的一下向藏僧撒了过去。 糯米粒落到藏僧的尸身上，陡然间迸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烟花爆竹一样，造成了一阵混乱。老罗见机，强沖了出来，但全身上下已然成了血人。 “快走!”这时，黄老爷子大喝了一声，招唿我们逃跑。那两名嚮导率先狂奔，可是当他们的腿还没迈上阶梯，却已遭到了毒手。 第一百二十章 人类清除计划 只见一藏僧如鬼魅一般，闪现到了阶梯口，将两人一顿狂抓。我从未看过如此迅捷的速度，等反应过来，却只见到了两具血肉模煳的尸体。 “别动!”就在这时，背后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和小杨一样。天生对声音敏感。队伍中的人，除了老葛和沈放之外，其余的人虽然接触不久，但却已经能把他们的声音都给记下来了。 刚刚喊话的正是老爷子，我不禁颤了颤，但随即又僵硬了身子。他既然叫我别动，那么自然有他的道理。 “怎么了?”沈放代替我问道。 “这位警官是不是想跑到外面去?”老爷接着问道。 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跟着回答道：“难道要留在这里等死?” “你往外跑死得更快。”张听风喝了一声。 “什么意思?”我开始有些不妙的感觉，从张听风的语气中我听出了古怪。他不再像之前那么温和了。 “老罗，你在干什么?”然而，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老葛却突然发现老罗的古怪，我们瞬间把目光都对准在老罗身上。只见，这傢伙抱着王妃走向了那几具藏僧的中间。 “快回来!”沈放大喝了一声。老罗此举简直是找死。这些藏僧是什么玩意，说白了和丧尸完全两样。 我敢打赌，他如果再靠近，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能被那些东西吃干净。可是。不管我们怎么大喊大叫，老罗始终不闻不问，只一个劲的朝那堆东西走去。而那达瓦王妃似乎完全听命于他的操控，也不作任何反抗。 这时候，我们也只能干着急了。因为，没人敢上前阻止，“吼吼吼!”不一会功夫，老罗已经靠近了。藏僧们开始兴奋起来，他们似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大吼着就起身向老罗和王妃扑了过来，接下去我们看到了一场撕咬的惨象。那一血腥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老罗是不是中邪了啊?”我见了之后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但随即想到老爷子的叮嘱，便又立马停住了身子。 “我想也是。”就连一直冷静的沈放也这么认为。 “老爷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时，老葛又问老爷子道。 “怎么办?”老爷子听了，语调突然古怪起来，紧接着他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老罗不是给你们做出榜样吗?” “你……你说什么?”老葛听完，不由得吓倒在地上。沈放见状，连忙上前帮扶：“老葛，你没事吧?” “小张，由你给他们指导指导。”老爷子吹了一口冷气，然后对张听风说道。 张听风点了点头，没有多少犹豫。然后就毅然决然的向那群藏僧扑了过去。 “他这是要去送死啊!”我冷不防大喊了一声。不过，我实在想不到老罗和他为什么要去送死?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小张也成了食物，不到几分钟就被那群东西吞噬的干干净净。然而，那群东西接连吃了2葛活人后，似乎胃口打开了。他们渐渐向我们走来，张着血腥大嘴。一股腐烂的气息向我们吹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放抢先一步，制服了老爷子。 那一瞬间她的动作很快，老爷子没有时间反抗。但他被沈放扼住的时候，也没有挣扎。只见他坦然一笑，说道：“你们能参与这场献祭，应该感到很幸运才是。” “献祭?”我颤了颤身子，闪到了沈放的跟前。 “你到底是谁?”沈放问了第二遍。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过了今天，这世道就会被改变。”老爷子咧着嘴笑道。 “你凭这几具丧尸能统治世界?”我呵呵一笑，觉得这老头子太天真了。现在是什么世道，高科技武器多得是，就这么几具丧尸，只怕连我们省城的警局都过不了。 第196页 “不错，就凭这具尸体，我们就能改变世道。”老爷子说话变得冷峻起来，他的脸就像被刀子割过一样，更透着一股杀气：“这世道已经太邪恶了，正需要一个组织来清洗。” “呵呵，有你们这样的人才是最邪恶的。”沈放冷笑一声，回击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正在进行一个人类清除计划。只要启动这个计划，这世道就会彻底改变。”老爷子说着一把挣扎开了沈放的控制，你实在很难相信，他这么大岁数的人，竟然还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小沈，你没事吧?”我赶紧慰问了一把。平时，我们两人吵归吵，但到关键时刻始终是队友。 “大叔，快去制止这个人。”沈放则是命令我道。 “制止?”我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老葛已经扑了上去。可是，他的动作始终是晚了一把。老爷子也跑进了那群东西的包围圈中。接着就响起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原来他也是祭品。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人。 “我们该怎么办?”我开始慌张。 “跑啊!”老葛说着疾步跑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和沈放也撒腿就跑。人在最危难的时刻，总会爆发出最大的潜能。张听风说，我们一旦开跑，就会死得更快。然而，这一次我们竟然奇蹟般的跑了出去。 那群东西一直追我们到洞口，却只是张望，再也不敢出来了。土边纵技。 “唿唿唿……”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奇怪，他们怎么不追出来了?”沈放问道。 “我的沈警官，你不要乌鸦嘴了好不好。”我白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他们追出来，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人类清除计划到底是个什么计划?”然而，老葛已经不关心那群丧尸了，他更关心老爷提到过的计划。 其实，光听这计划的名字就已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人类清除计划，不就是要来一场大屠杀? “还有是什么组织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沈放说道。 “是啊，听他们的计划似乎实力要比龙尸大得多。”我也跟着他们的思路往下说。 龙尸绵延了上千年也不能制定出这个计划来。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老葛抓狂了起来。但他毕竟是有经验的刑警，随即就恢復了平静，接着说道：“还有，为什么要找我们当祭品?我们在这个计划中又扮演了什么绝色呢?” “看老爷子的身份，在这个计划中应该扮演了很重要的绝色。但他也成了祭品，那么这个计划该谁来实行呢?”沈放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么大的计划当然不可能只由一个人来实行了。”我解释道：“我想他们背后一定有很大一帮人，或者说养了很多这类的丧尸。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到局里，最好应对准备。” “不，我们该去找叶聪。”可老葛的决定和我有着很大的出入。 “找叶聪?”我不明白。 叶聪或许和这个计划有关，但即便抓到他，也不可能有效阻止这个计划的实行。 “对，去救戚姐姐要紧。”沈放点头。 一说到戚琪，我更加着急，只怕是她现在已经成了祭品。 “小沈，老李，这可能是我们特案k组最艰巨的一个案子了。”老葛说着分别拉起了我们两人的手，然后问道：“你们愿意陪我走到底吗?” “没时间和你瞎扯淡!”我最烦人的就是这种煽情的时刻，啐了一声就独自向前走去。 “你看看，他就是这种不懂得应景的人。”沈放在我背后吐槽了一句，可她看不到实际上我已经热泪盈眶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赵半仙 我们三人选择直接飞往沈放的老家，当然在去飞机场的途中，老葛和局里通了电话，并告知了所谓的人类清除计划。虽然我们特案k组在警界的势力已经下降，但老葛的威望还在。上头明白，他不会无缘无故编制出这么一个谎言来的。所以。立马批准了我们的行动。并且关照各部门，要随时配合。 能得到上头的批准对于我们而言那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们行动起来就会方便很多。更重要的是，我们手上的经费多了。要不然，这么飞来飞去，就凭现有的工资还真不好对付。 戚琪是在沈放的老家失踪的，所以我们才把那里当成第一站。经过一番周折，我们下了飞机，然后直接前往沈放家中。 我们见到了沈放的爷爷，沈放询问了戚琪的情况。她爷爷告诉我们说，戚琪是跟着一个老师模样的男人走了。我又问那人的模样长得怎么样。老头子听了哈哈笑了笑，说这老师的模样倒是挺俊俏的，他当时还以为是戚琪的男朋友呢。 我听了直冒火，恨不得骂这个老头子几句，你怎么那么不长眼呢?什么男朋友的，我们队里的警花是这么容易被追到的吗?可是。当着沈放的面，我也不好太过直接。 “这么看来戚姐姐确实是被叶聪给绑走了。”沈放听完，首先分析道。 “我看就是他，只有他才会这么道貌岸然。”我跟了一句，也算是自我的一种发泄吧。确实，这傢伙的模样长得有些俊俏，更何况还年轻有为，如果不是一个犯罪分子的话，极有可能把我们特案k组的大美女戚琪给追到手。 第197页 “我对于这个叶聪不熟，但我有种感觉。他应该没离开这个城市。”老葛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说道。 老葛办案多年，秉性就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狼，对于猎物的嗅觉要比其他人敏感。 “小沈，你和叶聪接触的时间久，你倒是推测一下他到底会窝藏在那个地方?”老葛接下去问道。 沈放沉吟了一番，然后嘆了口气。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我和他之间相处也不是很多。不过，以我个人的经验来推测，他应该还会在那所大学里边吧。” “得了吧，你才多大，还经验?”我心里面冷笑了一声，但没有和沈放在明面上抬槓。因为。这个时候不合时宜。 “大学?”老葛啧啧了几声，跟着又问道：“为什么?说说你的依据。” “我和大叔去过他所工作的大学，在那里有个实验室，放了很多他研究的资料。我想这些资料，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转移，所以他应该会潜藏在大学中。然后伺机去接触那些资料。”沈放分析道。 经过这丫头的一番分析，我倒有些灵感，顿了顿后便对老葛说道：“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土妖吗弟。 “什么事情?”沈放瞪着我，看起来比老葛更加着急。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打开过的那台电脑?”我反问道。 沈放仔细想了想，然后告诉我道：“嗯，怎么了?那台电脑有问题吗?” 我点点头，说道：“现在想想确实有问题，那台电脑上有些资料可能连叶聪本人也拿不到。” “这就说明电脑上的资料并不是由叶聪本人掌控的。”老葛进一步分析道，说着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我见他吃起了巧克力，不由得感到难受，便自个点了一根烟，大抽了几口后，只听到老葛又继续说了下去：“那么，只有2种情况。第一，存放资料的人和叶聪曾经是一伙的。但由于某种原因发生了分歧，所以叶聪拿不到资料。第二，那人和叶聪并无联繫，只不过叶聪找商量门，或者说是遭到了那个组织的毒手。原因就是这电脑里的资料。” “你分析得很对，但是我有个疑问。”我把手里的烟掐灭了，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还会有疑问?”对于我今天的表现，沈放感到很反常。 “你别说话!”我啐了一口，接着问老葛道：“那么，存放资料的人最有可能是谁?” “你的意思，这个人我们是认识的?”沈放收起了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不错，我感觉那人我们一定是认识的。”我点点头，末了又补充一句：“至少你一定是认识的，要不然叶聪也不会直接打电话通知你。” “我认识的……”沈放闭起了眼睛，开始努力回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张开眼来，用力说道：“那很有可能是我的干爹赵半仙。” “对对对!”我拍了拍手掌，应和道：“我刚刚也想这么说来着。那个叶聪一直把你的干爹赵半仙当成老师，当时我还纳闷呢，一个神棍能当博士生的老师?看来，这其中一定隐藏着这么一层关系。” “看来我干爹的身份还真不简单。”沈放嘘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的爷爷又走了进来。这老傢伙年纪有了七八十，但是一点儿都不耳背。他进门后，冲着我们微微一笑，说道：“你干爹赵半仙当然是个厉害的绝色了。” “爷爷，这话怎么说?”沈放像是得到了重大的消息，赶紧问道。 “怎么说?”爷爷听了，又笑了笑：“赵半仙这人有点道行，不然怎么叫半仙呢?” 这老爷子也估计是煳涂了，他说得不就是一堆废话嘛。 “欸……”沈放无奈的嘆了口气。 “娃儿，你如果想知道更多，那就自己去问问你干爹吧。”爷爷又说了一句，人就走了出去。 “怎么?赵半仙自个回来了?”我感到纳闷。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看看。”沈放说着，第一个走了出去。我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赵半仙的家虽然在村子里，但他住在山上，从沈放的家里出发还是有些脚程的。 “这赵半仙还真有那么回事哈!”我一边赶路，一边调侃道。 但老葛和沈放都没空理我，他们急着赶路，大致上走了一刻钟，我们终于爬上了那个小山坡，来到了赵半仙的家中。 “干爹，你在吗?”沈放敲了敲门。 “哦，是干女儿啊，你进来吧。”屋内传来了赵半仙的声音。 沈放听完，推门而入。我们也紧随其后，一进屋，只见赵半仙盘膝而坐，看起来是在参禅。 “干爹，你到底去哪里了?”沈放着急的问道。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赵半仙回答道。 “这么说你一直在省城?”沈放很疑惑，因为自己从来没在省城看到过赵半仙的影子。 “不错，你去省城2年，我也就在省城待了2年。”赵半仙点了点头。 “你跟着沈放做什么?”我抢着问了一句，突然觉得这个赵半仙就像一个变态。 第198页 “这事情，用不着你管。”赵半仙对我的语气很冷，紧接着他看了老葛一眼，然后又说道：“既然葛队长来了，那么这话就好说了。” “是吗?”老葛咪咪一笑。 “葛队长应该还记得你在加入龙尸之前，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吧?”赵半仙站起身来，缓缓向老葛走了过来。 “弟弟?”老葛很疑惑。 “你怎么知道老葛加入过龙尸?”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龙尸组织是我们局里的最高机密，除了特案k组的几个人之外，就只有上头知道。这赵半仙是局外人，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莫非，他也是组织内部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龙去脉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龙尸已经被你们消灭了，真是可喜可贺啊!”赵半仙微微一笑，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但我却能体会到一股凉意。 “我确实有一个弟弟，但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老葛嘆了口气。告诉我们道：“说实在话。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 老葛很小的时候就被龙尸组织吸纳，然后精心培养，所以对于家庭的记忆都是停留在儿时的片段。 “你弟弟的模样一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还用说?”我哈了一声，认为在特案k组遇到的那个老葛就是他弟弟假扮的。 “就你聪明!”沈放啐了我一声，也不知道这妮子怎么好突然间就生气了。赵半仙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沈放说道：“干女儿，这警官说得对，那人就是葛队长的弟弟。” “他为什么要假扮老葛?”沈放接着问道。 “为什么?”赵半仙迟疑了一下，跟着说道：“为了躲避追杀，来自人类清除计划小组的追杀。” “人类清除计划小组?”我们三人同时问道，纷纷感到惊讶不止。 “不错，关于这个小组说来可就话长了。”赵半仙说着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了人类清除计划小组的来歷，原来那是二战时期，德国制定的计划，原先是要消灭犹太人种。以及那些对德国有危害的人类。后来，德国战败了，这个计划小组也就销声匿迹了。这些小组的成员一直隐藏在社会各阶层，在他们心中依然有着这个伟大的计划。 然而。没了之前希特勒政府的支持，缺少了人力和物力，这个计划就成了美丽的谎言，再也无法施行。 另外，随着老成员的不断死去，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就愈发的减少。直到现在就剩下了三十多个人。叶聪、赵半仙以及之前的张听风、老爷子等人都是计划小组中的一员。他们的先辈们都是经过培训的，然后把復甦的愿望全部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叶聪是个聪明人，他以自己超凡的能力，将原先留下来的丧尸病毒资料经行研发，最终突破了那个年底留下来的技术难题。至于我们在巴山中遇到的那一具女尸，那是希特勒派人去西藏探秘的时候所挖掘出来的。后来，就被人埋藏在了巴山之中。 直到老爷子和张听风的加入。他们才找到了这笔遗产，再配合上叶聪的技术，那么这个沉寂多年的人类清除计划终于可以再次实施。 而赵半仙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才退出了这个计划小组。他这些年一直潜心修道，突然间有了慈悲的情怀，并决定要阻止这个计划的实施。所以，他才骗沈放的爷爷说，沈放这个人命理反冲，只有将她送去当警察才能克制。其目的就是为了培养沈放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然后一起对抗人类清除计划小组。 “那么，老爷子和张听风2人为什么要当祭品呢?”老葛听完，琢磨了一番，又问道。 人类清除计划小组本来的人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让2个具有专业技能的高手白白去送死的。 “因为，他们两人身上都种植了最新研发的病毒。”赵半仙说着嘆了口气，自责道：“这都怪我，不小心把分子式告诉了叶聪。” “干爹，你用不着自责。”沈放安慰了一声，说道：“即便没有你的分子式，以叶聪他自身的聪明才智，也能够破解这个难题的。” “不错。”赵半仙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叶聪是我见过最具有科学头脑的人，只是可惜了走了弯路。”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被当成祭品呢?”我感到好奇。 “就因为你们是特案k组的人。”赵半仙苦笑了一声，“我们知道连庞大的龙尸组织也被你们瓦解了，所以有特案k组存在，我们担心这个计划绝对不能顺利的实施。因此，就有了把你们清除的方案。” “你们接触功过龙尸?”老葛又问。 “当然，这个世道上没有龙尸办不到的事情。”赵半仙点点头，说道：“我们研究需要很多经费，所以向当时的老祖宗和尸老请求过。” “可是他们不会白白给你们经费的，你们的回报是什么呢?”沈放继续问道。役私系扛。 “你们办案时不遇到过此类的病毒，那就是我们技术团队研发的，并且还卖到了日本，为他们创造了一笔不菲的收入。”赵半仙解释道。 “最后一个问题，老葛的弟弟在特案k组卖弄的符咒有什么用?”我也提了一个。 第199页 “那其实是一串以拉丁文写成的方程式。”赵半仙笑了笑，接着说道：“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符咒。当时，我们把这张方程式寄托在组织内部，以为可以安全些。可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绵延千年的龙尸竟然被你们特案k组给瓦解了。” “而后来这张方程式被老葛的弟弟截获，他也就随之遭到了计划小组的追杀。”沈放顺着思路说了下去，“特案k组确实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计划小组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到我们的地盘来闹事。” “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老葛拍了一下手掌，拿出了作为领导的气魄，命令我们2人道：“眼下，我们最迫切的事情是要阻止计划小组行动。” “还有救出戚琪。”我补充道。 “对了，干爹。你知道叶聪的下落吗?”沈放问赵半仙道。 “我不知道，叶聪这家化太聪明了。只要他愿意躲，很少人能够找得到他。”赵半仙摇了摇头，这不免让我们很失望。我们本以为，遇见了赵半仙就能顺着他这条线往下摸，说不定很快就找到叶聪了。 “但是我有办法让他现身。”可随即赵半仙又让我们打起了精神。 “什么办法?”我赶紧问道。 “用那张方程式作为诱饵。”赵半仙笑了笑，对我们三人说道：“没有那张方程式，叶聪就不能完全激活所有的病毒。所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拿到这张方程式的。” “可是，这张方程式在老葛弟弟手中啊!”我感到纳闷，要实施这个计划，就必须要先找到老葛的弟弟。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落入叶聪的手里了呢。 “那不是还有老葛嘛。”沈放笑了笑，她的理解力确实强人一等。 “对哦，老葛和他弟弟长得一模一样。到时候，只要由赵半仙作证，叶聪一定会出现的。”这个时候我也逐渐反应过来了。 “那么，我想问一下，叶聪背后还有多少人?”老葛更注重细节。 “原本我们的计划小组有30多人，且分布在世界各地。但是为了研究病毒，我们不惜以活人做试验，这样死了不少人。现在，叶聪所能控制的也就是十几号人。”赵半仙说道。 “十几号人?”沈放合计了一下，然后望着老葛说道：“我们应该可以的吧?” “我没问题，你问老李。”老葛把锅甩给了我。 “我……我当然也没问题，你们不要小瞧我。”到了这一步，我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了。 “那好，这次行动我就不申请支援了。人一多难免会走漏风声，引起叶聪的怀疑。”老葛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到时候由我和赵半仙引出叶聪及其同伙，你们2人在旁埋伏，争取一举剿灭这个计划小组。” “放心吧，这是我们特案k组重回巅峰的开始。”沈放心中充满了激动。 “为了戚琪，必须做到。”我也喊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代 老葛和沈放绝对是个行动派，他们两人连夜制定了计划，跟着第二天一早就要求赵半仙一起配合实施。而我在这个计划中只是一颗不起眼的棋子，虽说是和沈放一起打埋伏，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得看沈放个人的能力。 道理很简单，我虽入警队2年左右。但毕竟是半路出家。根本没有接受过正规、严格的训练。光是拿枪射击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我难堪。 诚然，我的枪法差到了一定的境界。当我拿着武器的时候，手是颤抖，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徵一样。因此，在这次埋伏中，我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 从这天开始，我和沈放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先大摇大摆的坐上车回省城了。待车开出了城，又偷偷潜了回来。其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叶聪，令其放松警惕。 当然，起初我对这一步是充满质疑的。你想叶聪是多么聪明的人，难道他会看不破我们的破绽吗?可是，老葛却胸有成竹的告诉我说，正是因为叶聪太过聪明了。常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像他这样的人。从骨子里是看不起像我们这样的小刑警的。所以，我们的举动他不会仔细推敲。 我和沈放从半道潜回来后，就一直隐蔽在埋伏点。那是村里一间荒废已久的牛棚，据主人说。现在科技进补了，耕田劳作都用上了机器。所以，家里的那头老黄牛光荣退役了。他本想着牛棚空出来了，等过些时候就把这里改造成茅房。 沈放的家乡说起来还是比较落后的，虽然家家户户通了电，但卫生条件仍然是非常落后的。我一想到自己隐藏在一个未来的屎坑中，心里面就觉得噁心。 “老葛也真会选，藏在这种地方不是叫人受罪吗?”我看了沈放一眼，吐槽了一句。 沈放听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厉声说道：“小声点，万一被人察觉了，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她口口声声叫我小声点。可自己的声音要比我重得多。但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没有和往常一样跟他继续斗嘴。 我和沈放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而最重要的是老葛和赵半仙。首先赵半仙要出面让叶聪相信老葛就是那个拿着方程式的弟弟。不过。我相信以赵半仙能说会道的本事，骗过叶聪应该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反倒是老葛，他和他的弟弟从小就分开。在没有熟悉的情况下，要在短时间内模仿，那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200页 可到了最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原来，这世上存在一种做“血浓于水”的亲情。老葛和他弟弟虽然十分陌生，但毕竟从一个母亲的身体内出来的。两人无形之中拥有心灵感应，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弟弟在特案k组模仿他时，我们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等老葛和赵半仙把前戏铺好，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在这三天里我和沈放两个人一直待在牛棚里，事先存放的食物和水也都吃完了。 我感觉大家都已经把我们2人给遗忘，我在干草堆里打了个滚，然后侧身看着沈放说道：“到了晚上，我们就断粮了。”役协木巴。 “我知道。”沈放听完，看也不看我，只是冷冷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不叫他来送食物。难道要让我们饿死在这里吗?”我嘆了口气，问她道。 “这间屋子不能让人进来，不然会引起他人怀疑的。”沈放说着看了我一眼，“大叔，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任务没有完成前，要绝对服从。” “可我们饿个几天，即便叶聪来了，我们也没体力和他对抗了啊。”我分析道。 可能我说得有些道理，所以沈放沉默不语了。她怔了片刻，才吱道：“等等再说吧，老葛一定会有安排的。” 就这样我们一直等到了天黑，天黑之后，农村由于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大伙都早早的睡了。村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一些狗叫声。 我不免有些发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放突然给了我一个“嘘”声。我随即知道有情况发生了，立马打起精神来。 当下，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很杂，显然是有好几个人一起在走路。 “好了，我现在也进入了你们的包围圈，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我们很熟悉，八成是叶聪的。 “怎么?他知道我们在打埋伏?”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慌张。 “嘘!”沈放依旧指示我别说话。 “你们放心，我是一个人来的。”气氛安静了片刻，说话的还是叶聪。 “叶博士果然胆色过人。”这时候，老葛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小叶，你是什么时候看破这个局的?”接着是赵半仙的问话。赵半仙的年纪比较大，在小组的中的地位明显比叶聪高。所以，他管叶聪叫小叶。 “理由很简单，因为葛警官的弟弟已经落在我手上了。”叶聪冷冷说道。 “那他人呢?”老葛赶紧问了一句。 “死了。”叶聪答得很干脆。 “你……”老葛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虽然和这个弟弟从小分开，但毕竟亲情是分不开的。弟弟突然间死了，做哥哥的能不伤感吗。 “他即便不死在我手上，也会死在你们警察手中的。”叶聪又说道：“你这个弟弟可没少干坏事，如果按法律来判决，够他枪毙好几次了。” “既然你已经看破了局，那为什么还要前来赴约呢?”赵半仙感到很不解。 “因为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叶聪说着，竟然痴笑起来。他的这阵笑声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失败了?”赵半仙也感到很惊讶，语气中参合了不解的调调，“那个方程式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方程式?哈哈……”叶聪听了更加疯狂，“我要那个方程式又有什么用?这本来就是一个失败的试验，赵老师，我们被骗了几十年，他们根本没有研究出这种病毒。” “什么?”赵半仙听了，声音开始颤抖。只怕是他也接受不了这个实情。 “我现在是生无所恋，来这里是为了葛警官。既然你弟弟死在我手上，我便以自己这条命来抵偿。”叶聪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的命我不要，法律自会惩罚。我想问你的是，你把戚琪怎么了?”老葛厉声说道。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和沈放也跟着沖了出来。 我们特案k组的三人同时并排而立，目光炯炯的看着叶聪。 “她……”叶聪听到戚琪的名字，不禁有些没落，“她是多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只可惜我……” “你快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我怒吼道。我知道如果叶聪有对沈放做出任何一点不轨之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结果了他。 “我没把她怎么样，三日后就会把她送回省城。我之所以绑架她，无非也是为了牵制葛警官而已。”叶聪淡淡一笑。 …… 这是我在特案k组最后的一个案子，从沈放家乡回来后，我就选择了辞职。然而，回到了日本和我的家人住在了一起。我还是从事艺术品生意，只不过偶尔会和人唠叨几句，我在警队经歷。 后来，老葛从自己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他退休之后，选择了恩师陈博士的老路，接着培养优秀的刑警。沈放在老葛之后扛起了特案k组的大旗，成了警界赫赫有名的女警司。至于戚琪据说是嫁人了，嫁了一个大学老师。令我费解的是，那老师竟然也是教生化的。 至此，我便一直没有见过他们。故事成了回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