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拔龙溟》 第1页 《魁拔龙溟》老花的萝叔 文案： 亚洲特情局系列（亚特系列） 沉睡会让人忘了很多事 尸王魁拔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心脏莫名悸动着…我好像见过这个人。 攻气猫系受vs精分淡漠攻 内容标籤：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龙溟，姜煌 ┃ 配角：雷霆，将军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阴森狭窄的小巷最深处，一个健硕的男人躺在黑暗中，身下是殷红的血泊。 龙溟按住了自己脖子上破开的动脉，闭着眼睛，听风从耳边卷过。 大概是因为伤的太严重，周围永不停息的嘈杂不见了，只有宁和的风声，似乎可以睡个好觉了，好久没有安稳的睡过了，过十几个小时一定会再醒过来，毕竟是拥有不死之身的魁拔。 刚刚睡着，就有脚步声传过来，“长官？你没事吧？快来人啊！长官晕在这里了！” “…”龙溟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我没事，不用叫丧。” “长官，”特工一路小跑过来，“我知道你没事，动脉撕开了嘛，对于你来说是小事…” “你谁啊？”龙溟发现这人很眼生，穿的也不是亚特特工部的衣服。 “我是法务部的，周明宇，您这次任务的搭档…”青年伸出手，手里拿着一份盖了亚特公章的调令。 龙溟困的睁不开眼睛，烦躁地扫开了明晃晃的调令，“什么任务？我不是刚执行完任务吗？” “贵人事忙嘛，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任务一个接一个才能证明你能力强、经验深！而且将军把这么重要的查案任务交到我们两个人手上是对我们的信任，这是多大的荣誉，我们有推辞的理由吗？特工无理由拒接任务属于违法行为，长官……”青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顺手把调令叠起来放进了上衣口袋。 “等我睡醒再说…” “长官，这天都要亮了，不用睡了吧？” 龙溟扫了青年一眼，“大白天你都不让我睡觉？你有病吧？” “不是，长官。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抓紧时间迎接今天的朝阳吗？！努力积极的办案、完成任务才应该是我们亚特职工的终身目标，为了世界和平奉献一切才是我们的理想！你现在睡一觉，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水深火热中多挣扎几个小时，长…哎？长官？”青年看着忽然间倒在了马路边上的魁拔愣了一下，伸出了一只手又犹犹豫豫地缩了回来，“长官？你这回是晕了、还是睡了？” 龙溟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亚特的病房里了，他恍恍惚惚的记得……自己好像晕过去之前和什么人说话来着。 “长官，你醒啦？”一个阳光清俊的男人蹑手蹑脚走进来，小声的说道。 “你这么小声说话干什么？”龙溟看着他皱起眉头，好像就是这个人晕过去之前还一直烦自己。 “我不是怕吵到你嘛，研究室主任他说，你听力特别好，很怕吵，”男人蚊子似的嗡嗡地说道，“啊，对了，长官，我们得抓紧时间办案子了，你睡太久了，现在又死了两个人。” “什么案子？”龙溟隐约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好像和他说过什么任务之类的话。 “海都的连环杀人案，死的人都是被吓死的，大家都说是鬼干的，连去调查的警员都死了，才拜託上了亚特，将军觉得咱们俩特别合适，所以把我从法务部暂调过来，安排了我们做搭档一起查这个案子，”男人轻声细语地点开一份电子地图，蓝色的光图浮现在两人眼前，上面有十几个红点，“这些都是案发地点，都集中化在海都北部的旧区。” 龙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我们先去走访案发地点……” “好的长官，”男人清悦的声音忽然大起来，他注意到龙溟眉头出现的皱痕立刻又把音量放小了，“……我明白了，长官，还有，我叫明宇，周明宇。” …… 龙溟一脸疲惫的坐在自动驾驶的汽车里打着哈欠，周明宇在一旁喋喋不休普及着案情，“长官，在你睡过去的时候，我已经做过一点调查了，海都这一次的杀人案截止到目前一共发生了十六起，死亡十八人，男性八人，女性十人，杀人犯应该没有性别偏好，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旧区一处商场的洗手间里，死者为女性，年龄二十六岁，是本地人，就职在那家商场做业务经理，死于心脏麻痹，死前没有遭受攻击，有目击者说看见她在洗手间一个人站了很久……长官，你有在听吧？” 龙溟睁开眼睛，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这位精力充沛的新搭档，“你有什么异能吗？” “没有，”新搭档想也没想认真地摇了摇头，龙溟疑惑地看向他，“你是全职侦探？” “呃……不算是，”周明宇又摇了摇头。 “……你来干什么的？” 明宇露出明亮的笑容，从兜里摸出来一沓黄色符咒，“捉鬼啊，我是个道士。” 龙溟眼皮轻轻一抖，闭上了快被黄符闪瞎的双眼，“你知道我是什么吧？” “知道啊，魁拔嘛，殭尸中的王者，尸王里的霸主，号称拥有不死之身的至尊魁拔嘛，”周明宇地眼里闪着大片的星星，愉快地解释道，“所以啊！长官你和我特别般配！我还特意拿你的出土日和我的生辰算了一卦，特别合，就连紫薇星盘和塔罗运势都合，我还算过了，长官你最近桃花运也特别好，遇到真爱机率特别大，说不定你就能在办案的时候遇到个心上人什么的……” 龙溟烦躁的嘆了口气，忽然化身成了恐怖妖异的魁拔本相，一双没有瞳孔的灰白眸子加上一张长着尖锐獠牙的血盆大口，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旁边的人哼了口气，白色的长髮快要塞满整个车厢，而且还在轻轻舞动，新搭档明事理的收起了符咒，闭上了嘴。 龙溟变回了挺拔健硕的人形，周明宇忽然递过来一张纸条――“长官你帅炸了，我想要签名！！” 魁拔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在字条上划拉了两个字，签完抬起头，他新搭档正用一脸灿烂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他比了加油。 第2章 第二章 当事人就职的楼层主打是女装售卖 一个应该和男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周明宇到场不到半小时和包括保洁大妈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完美融入了环境，他问啥人家说啥，而且问一答三，答案极尽详细。 主查案官此时一个人蹲在女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抽菸。 吓跑了不少女客户，还差点被举报成变态。 “长官，我挨个都问完做好笔记了，联繫方式也都留好了，你有什么发现吗？”周明宇面带笑容、极其自然地走进来女厕，后面进来的几个美女还腼腆地和他打了招唿。 第2页 “第一次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四个月零十二天，长官，”案情相关，随口就来。 “可能不是鬼魂作祟，”龙溟检查过整个女厕，一丁点阴秽之气也没有，四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说散尽会有点勉强，毕竟如果真是鬼物，能杀这多人而且不停转移地点，怎么说也是个红衣煞级别的鬼王，留下的阴气应该没那么快散的一干二净。 “那会是什么？”周明宇摸了摸下巴，“长官你一直盯着镜子干什么？” “我在想她在看什么……走吧，去下一个地方，”龙溟似乎没什么发现，顶着一脸我没睡醒别惹老子的表情冷漠地往外走，临走到门口还吓跑了一个进来如厕的小美女。 第二个案发地点是一家拳击俱乐部 死者是俱乐部的长期会员，死在更衣室，死前的共同特徵也是长时间地盯着镜子。 周明宇依旧负责查询人事，龙溟晃了一圈，最后不解地坐在更衣室里，坐在椅子上盯着死者生前照过的那面更衣镜抽菸。 将近一个半个小时过后，明宇拿着记录本坐到了龙溟旁边，“长官，这里老闆和员工人都不错，还送了我一张vip金卡，你要不要？我送你。” “别烦我，”龙溟目不转睛盯着镜子吐了一口烟。 “好的，长官。” 话语间一个gay里gay气的肌肉男走进来换衣服，看见周明宇微微一笑，使出一记眨眼杀。 明宇笑着全盘照收，还站起来拍了一下勐男的翘臀，“练的不错嘛。” 龙溟低头看了一眼忽然亮起微弱蓝光的腕錶，是吴铭发过来的关于周明宇的人事资料，资料的最后一句――男女老少通杀，法务部行走的荷尔蒙。 龙溟掐灭了菸头，丢进了垃圾桶里，起身就往外走，“下一个。” “好的，长官，”周明宇匆匆和勐男说了句再见，笑着跟上来。 晚上十点，东奔西走了一天，两个人调查了五个较早的案发地点。 龙溟坐在车里，翻着周明宇地记录本，由于案发多在海都旧区，来回往返于长时间定居在洲际边缘的亚特总舰不利于办案，自动驾驶的目的地已经设成了亚特分配给两人的临时办公室，就在海都旧区的中心位置。 “长官，你一天没吃了，不饿吗？”周明宇看了眼龙溟，“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要吃自己去吃，”龙溟冷淡的翻到下一页，一张合影掉出来，是一对眼生的母女。 周明宇笑了笑，捡起照片解释道：“是在遇见商场的一个大妈，想把女儿介绍给我，硬塞了张照片，我就随手夹本子里了。” 龙溟冷淡地挪回目光，继续看笔录，周明宇和之前接手过案子的警局做起联络想找点有用的资料。 临时办公室在离警局不远的一栋办公大厦的顶层。 虽然没多大，但好在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冰箱里连生鲜食物都备好了。 周明宇匆匆吃了一口饭，坐在电脑前面埋头忙起案子。 龙溟翻完资料，“有联繫过死者家属吗？” “警局那边派人联繫过，说查不出来什么，死者死前行为正常，也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周明宇敲着电脑认真应道，“长官，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龙溟起身走到了贴在墙上的全身镜前面，拉开脖子上的纱布看了一眼，差不多癒合上一半了，他拆开带血的纱布扔进了纸篓里，“死者的随身物品有收集起来吗？” “还在警局，不能外带。” 龙溟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周明宇停下来看向他，“长官，快十二点，你还出去？” “你要睡觉就睡吧，我晚上睡不着，”龙溟又点起一颗烟，神色疲惫地把外套甩到了身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警局蹲到了半夜两点多，龙溟仔细查验过了每一件死者的随身物品，他能在最近的几个死者的外套上闻到一股极相似的香味，不大像是香水，但也不是花香味之类的自然香气。 证物室的门忽然打开了，自带融合性气场地清俊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胶袋，“长官，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龙溟摘下了橡胶手套走到外面，周明宇跟在后面从黑塑胶袋里拿出来一袋鲜血塞进了龙溟手里，“a型血可以吧？医院今天只有这个，我偷偷帮你买的。” 魁拔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咬开血袋放到了嘴边。 “长官，我今天调查的时候和那些人的谈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周明宇跟在后面问道。 龙溟把空了的血袋随手丢进了一个垃圾筐里，“有问题吗？” “没有，我就是确认一下，”周明宇抬起手摸向龙溟的耳朵，“长官耳朵真好使。” 龙溟偏偏脑袋躲开了搭档的手指，脸色阴沉，不好惹的样子把路过的夜审犯人的警员都吓得躲避三舍，“你有空就现在去查一下所有死者死前三天的卫星定位，看看有没有交叉点。” “好的，长官，”周明宇点点头，转身走向了警局的网络协管办公室。 查了小半宿，十八个死者最近都没有去过相同的地方，这条路线不对。 按照道理来说，两人一早还要继续走访。 “长官，我们今天去第六个？”才睡了两个小时的周明宇看起来问题不大，只是稍稍有一点睏倦，打了两个哈欠。 “不，今天去昨晚出事的地方。” “昨天又死人了？”周明宇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龙溟没回话，已经走出了警局大门。 第3章 第三章 第十七起杀人案 死者是一名女高中生 地点在死者的和同学一起租住的出租屋的浴室里 尸体还在案发地点没有挪走，两名室友吓得神情恍惚，被周明宇拉到了外面边安慰边问话。 警察也一起过来收集现场证据。 龙溟看了几眼浴室地面上的瞪着一双圆眼睛的尸体，他又闻到了那个香味，比之前的浓了很多，但是普通人依旧很难闻到。 顺着味道，他找到了洗手台上面的一小撮灰烬，像是香灰。 “会是迷香吗？”收集现场证据的警员小心翼翼地把那一点点香灰扫进了透明的小带子里，如果这种香灰有致幻成分，那可能就是人为的毒·品案了。 龙溟没说话，他留意着浴室的镜子，听那两个吓坏的小女生说，死者昨天半夜站在镜子前面一动不动呆了很久。 “长官，你小心点，好几个警员就是在出事不久后的案发现场出的事，”两个进来挪走尸体的警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龙溟点点头，依旧呆在浴室里，盯着镜子。 警员们都走到了外面，周明宇把哭哭啼啼地小女生劝的平静下来，陪她们走进来拿点自己的随身物品好搬出去住。 第3页 他瞟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浴室的门，多看了一眼，“长官？你还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他，小女生正在收拾东西，感觉到不对劲惊恐的抱在一起发抖。 警员们也走进来几个，“怎么了？” 周明宇摇了摇头，敲响了浴室的门，“长官？” “嘭！”一声玻璃被勐然间击碎的巨大声响，在场的人吓的一愣，周明宇和警员撞开了浴室的门，龙溟没在浴室里，浴室一侧的百叶窗被撞碎了。 周明宇探出半个身子看向窗外，“长官！……快叫救护车！长官他摔下去了。” 一堆人打完急救电话风风火火地下楼，在一楼的电梯门口看见了刚刚从十楼摔到地面上，现在浑身是血的龙溟。 “长官，”周明宇扑过来，拉住了龙溟，“你没事吧？” “没事，”龙溟咳了一口血，看了一眼在电梯里瑟瑟发抖的其他人，沙哑地开口，“你们都没受伤吧？” 众人哆哆嗦嗦摇了摇头，看龙溟像看鬼似的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们走吧，”龙溟按住了腰侧被划开的伤口转身往大楼外面走。 “长官，你不需要去医院吗？”周明宇伸手扶着他问道。 龙溟摇摇头，“自己随便fèng一下吧，应该死不了。” 周明宇回到车上才敢开口问，“长官，你刚刚在浴室里遇到什么了？” “不知道，”拿着针自己fèng伤口的魁拔皱着眉头回应道。 “什么也没看到？” “好像快看到了，但是没看清就被拍出去了……”龙溟扯断了线头，烦躁地闭上眼睛。 周明宇在记录本上如实的记下来，“长……”他注意到龙溟眉头轻轻一皱，立刻闭紧了嘴巴。 车子开到了目的地自己停了下来，龙溟睁开了眼睛，感觉身上有点沉，周明宇靠在他身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手里还握着记录本。 魁拔伸出手犹豫了一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又坐了一会儿，fèng好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血染到两个人身上，周明宇醒了过来，转头看见几乎要魁化的龙溟，慌乱中下意识地抽出来两张符，往旁边一拍，“何方妖孽？” “拿下去……”龙溟扫了一眼自己这个搭档，在心里嘆了口气。 “对不起，长官，”周明宇尴尬地笑了一下，把龙溟胸口的两道黄符扯了下来，“睡懵了，拍疼没有？” 龙溟拉开了在自己胸肌上揉来揉去的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你去买张海报回来……” “什么海报？” “发给你了，自己看。” “哦哦，”周明宇低头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图片，是案发现场的照片，镜子里映出一张奇怪的海报。 周明宇把他辛辛苦苦买回来的奇怪海报贴到了全身镜对面的墙面上，看了一会儿一片血红色玫瑰里的性感背影，“长官，你喜欢这个女模？” “不认识，”龙溟又抽着烟，周明宇盘坐了他旁边，一起看着镜子，“长官，我也想抽一口。” 龙溟的手摸向口袋，周明宇拉住了他，把他手里那根拿下来抽了一口，“就一口……咳咳咳……有点呛……” “没抽过就别抽，”龙溟把烟拿回来叼在嘴里，周明宇看着他露出暖洋洋的笑容，“知道了，长官。” 魁拔的心思都放在镜子映照的那幅海报上，紧紧盯着不撒眼。 两人对着镜子坐了大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警局那边打过来电话，说灰烬没有致幻成分，好像是一种少见香料的灰烬。 路线又错了，龙溟坐在地上背靠着镜子，目露疑惑，看来海报只是个巧合了，他在今天的案发现场的镜子里扫到那幅海报的时候可能碰巧激发了什么别的点，被奇怪的力量甩出了大楼。 这次的案子，绝对不是人为。 接着两人又连着走访了两天，没有任何发现，案子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龙溟从最后一个案发地出来，这些地点之间都没有任何的联繫，每个受害者从身份地位到性格行为没有一点可以连起来的线索，案子查无可查让他越发地烦躁。 坐进车里闭上了眼睛继续思索案情，等了十几分钟，周明宇迟迟没有过来，魁拔打开车门刚要下车，那边小太阳似的身影小跑过来了，“长官，别下来了，可以走了。” “干什么去了？”龙溟回到车里用力合上了车门，周明宇把血袋从怀里拿了出来，“旁边有个献血站，我过去帮你买了点血，两天没吃东西了，长官饿了吧？” 龙溟才伸出手，周明宇已经把撕开的血袋放到了他嘴边，血还是温的，刚抽出来没多久。 血袋里的血喝到一半，警局联繫上了两人，他们又接到了一起报案，而且当事人没死。 第4章 第四章 “你就是在这里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女鬼从镜子里爬出来的？”周明宇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镜子，扭头向旁边的中年女人问道。 女人哭哭啼啼地点点头，一头扎进了周明宇怀里，一张涂了几米厚粉底的蛇精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去留下一堆粉迹，“……呜呜呜……吓死我了，小哥哥你千万别走啊！我是不是可以申请保护？我觉得那个女鬼还会回来找我的……呜呜呜……” 周明宇尴尬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了几句。 两人在那里耽误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脱身出来。 龙溟给警局回了电话，“你们接到报案先审核一下可以吗？这种明显是吸完毒出现幻觉报假案的，也要让我们过来一趟？耽误了时间又死人了谁来负责？” 电话那边的警员唯唯诺诺的，“对不起啊，龙长官，最近死的人很多，可能是引起公众恐慌的问题，这段时间接到的报警都快把警局电话打爆了，我们不小心一疏忽，对方又一直强调她要见到亚特的人才肯说出来她看见什么了……真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问题，麻烦长官了。” 龙溟挂了电话，往地下停车场走，一声石材皲裂的声音出现在头顶，他抬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 “长官，已经不早了，咱们回去？”周明宇从后面走过来，龙溟低下头看向他，忽然神色一变，“快出去！” “啊？”周明宇没听清，疑惑地看着龙溟，后者拉着他朝出口跑去，“快出去，这里快塌了！” “什么？”周明宇还没弄明白状况，龙溟忽然把他抱进了怀里，地下室的灯在一瞬间全灭了，几十层的楼体轰的一声倒下来，毫无徵兆地整体坍塌。 …… “咳咳咳……”头有点痛，周明宇揉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晕过去了几秒钟，发生什么了？他轻轻咳了几声，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长官？” 第4页 没有人应他…… “龙溟？”周明宇打开了手机的照明，他看见挡在自己身前已经昏死过去还死撑着的魁拔，皱起了眉头。 “明宇……”龙溟似乎清醒了些，周明宇用力拔出一根钢筋撑住了压下来的石板。 “长官…你受伤了……” “别怕，我没事，”龙溟把他抱进了怀里，周明宇看着斜过来的钢筋皱了下眉头，伸手扶住了钢筋，扭脸看看龙溟，目光复杂。 …… 坍塌的大楼似乎是和案件无关的 但是龙溟不这么觉得，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大楼的图片思索了许久。 “长官，”周明宇走进来拿着几袋血，“你看什么呢？” “……坍塌的那栋大楼的全景图，”龙溟划到了大楼侧面的图片，“你看它对面是一个被诉讼了很多次光污染严重的大厦，大概这也算是一面镜子……” 周明宇撕开了一袋血放到了龙溟嘴边，等龙溟自己拿住之后他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可之前出事的都是人，而且没有遭受这种程度的打击。” “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问题出在镜子上，它可能不只对人有攻击性，它对我和大楼散发出的能量都是一样的……”龙溟拿开了血袋说道。 周明宇用手指支着额头，但很快又放下了，“所以长官觉得镜子就是连环杀手？” “应该是杀人的重要环节或者媒介，我在坍塌大楼附近也闻到了那种味道，应该不会错，”龙溟关掉了画面。 周明宇坐在旁边摸着下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镜面大楼附近建筑都封锁掉，以免再发生意外。” “嗯，”龙溟不假思索地联络上了亚特，开始让特情局着手封锁。 就在封锁展开的第一天，又一栋正对着镜面设计的大楼坍塌了，镜面杀人案的死亡人数累计超过了两百人。 媒体被封了口，但大家依旧有所猜测，人心惶惶到没人敢随便照镜子。 出了院的龙溟蹲守在临时办公室的全身镜前面，抽着烟。 “长官，案子你不查了？”周明宇抱着一堆文件坐到了龙溟旁边，龙溟看了他一眼，把人推开了一些。 周明宇又笑眯眯地凑了上来，“长官怕我受伤啊？” “别开玩笑，老实查案子去。” “我也想查啊……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翻翻资料了，”周明宇把头靠到了龙溟肩膀上，“长官，我要是因公殉职了，你记得……” “你敢死我就把你吃了，”龙溟握住了周明宇的后颈，语气阴冷。 明宇露出笑脸，“长官你开玩笑的吧？” 龙溟转过头，“明宇，你别动。” “嗯？”周明宇睁大眼睛，龙溟忽然抱住他把人压到在地上。 随后一道看不见的能量从镜面里闪出来，打碎了一堵墙。 空气里有一股浅薄的香灰气一闪而逝，龙溟目光停留在镜子上，“你看见了吗？” 周明宇抓着他的肩膀，心有余悸地眯了下眼睛，“看见什么？” “镜子里面，有另一个世界，”龙溟目光阴沉了一些，事情看起来很复杂。 第5章 第五章 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亚联大厦似乎内里忙成了一团 副司盯在实验室里，还要不停地接受处理来着外界的消息。 地下研究室十几个巨大的机器一半运行一般休息，它们好像构成了什么奇异的矩阵，环绕的中心悬浮着一颗蓝色的光晶，无数画面在上面闪烁破灭。 “再尝试一次关闭镜面空间，总司下达命令，两天之内把剩下的缺口都补上，关闭镜面空间，”亚联副司米莉亚的声音迴荡在研究室里，研究员们加快了逆转机器程序的进程，上报了最快的解决方案。 米莉亚看过报告，按着耳机和一个不属于亚联的id通着话，“总司，两天之内应该没有问题，剩下的机器再关闭三台，镜面空间的能量爆发就可以控制住了，到时候就算没有关闭镜面空间也不会再有人受伤了……嗯，好的，我们会尽快安排的……可是总司那样你可能会有危险……好，我知道了。” …… “这次出事的是两个人，一对双胞胎，有一个活下来了，”案发现场外面警员领着龙溟和周明宇往里面走着，“人还在里面，尸体也没动。” “你去问话吧，”龙溟吩咐完明宇，走到房间门口停下来，戴上了橡胶手套，“带我去看看尸体。” “这边，长官，”警员带着他进到了卧室的穿衣镜前面，尸体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干净了，有很多处的血肉模煳，龙溟蹲下身用手翻开了尸体的上下眼睑看了一眼，然后按了按伤口，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见穿衣镜上被人盖了一张床单，他随手拽了下来，跟在后面的警员惊的出了房间在门口看着他，“长官，小心点。” “嗯…”龙溟拉起床单闻了闻，松手扔到了地上，他手撑着镜子眯了一下眼睛，仔细的闻着味道…是很像，不过不太对劲。 “你们动过这里吗？”龙溟转头看向警员，眉目阴沉冷峻，警员咽了口口水，用力晃起脑袋，“没敢动，我们过来之后只是把镜子盖住了，封锁了这一层居民楼，其他什么都没做。” 龙溟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是死于心脏麻痹没错，但是身上的伤口不正常，上面有明显的能量残余，可之前受到攻击的地方是不会有能量残余的，这股奇怪的能量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和那种奇特的香味一样，消散的出奇快，只需要几秒钟就会消弭殆尽难以察觉。 龙溟走到了旁边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和死者长的很像少年，坐在椅子上轻轻啜泣着，垂着头什么也不肯说，周明宇已经想尽办法安慰他，但是少年不肯开口，他也只能束手无策，“小凡，你说出来或许可以救很多人，刚刚你看见了什么？” 少年摇着头，咬紧了牙，似乎很害怕，龙溟站在旁边脱下手套，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座，点起一颗烟，“算了，别问了，等他缓一缓吧。” “长官，案发现场还是不要抽菸了，”警员好心地提醒道，龙溟用手捻灭了一口也没抽的烟，揉了一下太阳穴，“将军下来了命令，十天之内要破案。” “十天？”周明宇嘆了口气，“可是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怎么查？” “现在多一天就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龙溟烦躁的把弄着熄灭的烟，男孩抽泣了一声，抬头看向他，“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人？”龙溟扭头看着少年，“什么样的人？” “我看见镜子里有一个奇怪的世界…有个没有脸的人走出来掐住了我哥哥的脖子…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第5页 “啊！”少年话音未落，案发的房间忽然传出一声惨叫，龙溟飞快地起身沖了过去，一个警员倒在了镜子前面，浑身都是和双胞胎中死去的哥哥一样的创伤伤口，镜子上还残留着一圈圈波纹未消，龙溟硬着头皮走过去，抬起手去碰上面的波纹。 “长官…”周明宇走到他身后焦虑地想要拉住他，龙溟的手已经按在了镜子上，波纹缓缓消失了，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在疑惑之际，一只漆黑的手伸出来抓住了龙溟的手，可怕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龙溟感觉不是那只手在把他往镜子里拉，而是周围兇勐如野兽的能量在推他。 “吼！”他低吼一声化成了魁拔本体，垂到地面上的白髮无风自动，散到空中妖异的浮动着，周围的能量变弱了，龙溟撑住了镜框，用力扯住了那只手，他的头髮蔓延进了镜面之内，缠住了镜面里他自己的影像，那个身影挣扎起来，龙溟用力到太阳穴的青筋都在颤抖，拼尽全力把里面的人拖出来半个身体，是一个没有面孔的漆黑身影。 身影挣扎尖叫着，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击碎耳膜，龙溟敏锐的听力在此时造成了负担，原本烦躁的心情变得愈发愤怒，“该死的…”他踩住了镜子的边缘用力往后拉着那个不停鬼叫的生物，漆黑的身影就快被全部拽出来的时候忽然不叫了，挣扎的手脚也停下来做出了一个呆滞僵硬的动作，龙溟感觉手上一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以他的掌心为圆心飞速向四周扩散着。 “自爆？”龙溟脑海里疑惑的闪过了一个答案，失去了意识。 过了很久，他感觉到彻骨的冰冷，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意识艰难地集中起来，龙溟睁开眼睛，看见一片漆黑，下半身好像被沉重的瓦砾压住了。 “嗯…”有低微的呻。吟声从他旁边传过来，龙溟撑起身体，扒开了阻碍着他的瓦砾砖块，“有人吗？” 第6章 第六章 “长官…”是周明宇的声音，龙溟艰难的摸索到了他一截手臂，是凉的，像冰一样透着凉气，他的声音也异样虚弱，“长官…我要是光荣殉职了，你…记得找个比我好看的搭档，不然我不甘心…” 龙溟没说话，费力地往明宇身边爬着，腿被卡在了瓦砾之间，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抽着腿，骨头和钢筋划出可怕的声音，龙溟咬着牙一声也没出，把腿抽了出来。 “长官…你在干什么？” “没事，我在这陪你，不会死的，”龙溟抱住了周明宇的身体，“你要是当我搭档当死了，哪还有人敢给我当搭档？”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先说好了，给我留个全尸…”明宇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手放到了龙溟背上，声音颤抖，“我有点捨不得你…别放开我…” “我不放开…”龙溟低头听着怀里男人的心跳声，默默地记着数… 心跳声越来越弱了，龙溟抱的更紧了一些，“明宇…别睡。” “嗯…”应的这一声几乎弱不可闻，龙溟勐然烦躁起来，一只手抱紧了他，一只手去扒开瓦砾。 “轰…”他听见又一声能量爆破的声音，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那声音凉下来，第二次爆炸席捲了过来碾碎了一切。 … “龙溟？”雪女叫了一声又在发呆的魁拔，“将军同意你休假了，不过还有一个记者招待会要开，解释之前的镜魇连环杀人案……你能去吗？” 龙溟烦躁地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我觉得那天自爆的可能不是…” “别再纠结这个了，镜魇已经自爆了，那个法务部的职工人死不能復生，你再查下去只会加重公众恐慌，参加完招待会就去休假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别难过了…”雪女看着生生瘦下来一圈的魁拔无奈地安慰道，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从瓦砾堆地下挖出来之后整天就知道发神经要去查那个已经死了的镜魇，非说案子没结束，可这事儿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没人再因为照个镜子被照死的。 雪女看着龙溟嘆了口气，说起来那个法务部职工还有几个警员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挖出来，应该是全炸碎了吧…没留下尸体这事情让龙溟知道之后他好像已经失眠一个星期了，“放松点，吃了药睡一觉吧，招待会后天开，尽量让状态好一点。” 龙溟没说话，他闭上了眼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睡不着，周围好吵啊…都是声音…而且总会有那么几个声音会让他恍惚的以为是某人的声音…心底疼的跳了一下…“是我害死了他…” 雪女已经离开了，他的喃喃声淹没在病房的空气里。 … 记者会开始了之后龙溟才到了场，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听着将军和记者的问答以及全场每一句窃窃私语… 烦躁不安的魁拔点起一颗烟，坐在他旁边的雪女按住了他的手，“忍耐一下…” 龙溟把烟掐灭了，“知道了。” 按捺到他上台和记者随便应付了几个问题，龙溟一下来就转身去了后面冷清的接待室，站在走廊尽头靠着墙壁点起一颗烟，用力吸了一口稍稍安宁了一点… 疲惫睏倦的身体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听力瞬间更为敏锐了，连几条街外的脚步声都清晰入耳，整个世界的嘈杂都灌进脑子里，魁拔费力睁开了眼睛，烦躁的用后脑勺撞了一下墙… 有人从后门走进来了，脚步声在走廊里迴荡，龙溟扭头看了一眼，是七八个穿的西装革履的人，胸口统一别着亚联的胸牌。 龙溟目光落在最显现的中间位置上，是个白髮浅瞳，身材高挑挺拔的男人，走的大步流星，神色冷淡，看路时微微仰着下巴，他旁边是亚联的副司米莉亚，那这个白头髮的男人就是常年玩消失的亚联总司姜煌？是来参加记者发布会？大概是将军邀请的吧。 龙溟叼着烟朝后门走去，和这一堆亚联的人擦肩而过时他顿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亚联总司的背影出神…半响才反应过来，可也没弄清楚自己在看什么…好像是觉得哪里有点熟悉，太阳穴痛了一下，龙溟敲了一下脑袋，得赶紧去找个地方睡一觉了，这么下去魁拔也有点吃不消。 … “明宇…”龙溟惊醒之后看了一眼表，才睡了二十分钟，头顶天空是暗红的，已经黄昏了？他抹了把脸，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啊！”一声惊唿之后，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白髮浅眸的瘦弱青年…这长相怎么这么眼熟？白髮…加白内障似的眼睛…亚联总司？！ 不对，亚联总司没这么矮… “不用害怕…我刚刚就只在房顶睡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干……”龙溟随口胡乱解释了一通，外套往肩上一搭他就走向了院子大门，结果一回头就和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这回真的是亚联总司。 第6页 “龙溟？”亚联总司淡淡看了他一眼，反手关上了院子大门，“将军找我有事情？” “不是，碰巧而已…我走了，”龙溟爱搭不理地往外走，真是够巧的，跑到郊区找个别墅屋顶借住都能借上亚联总司的房子。 龙溟要走，后面的青年却拉住了他，“你真的是龙溟啊？你是不是没地方去啊？” “没地方去所以呢？”龙溟烦躁地拉开了青年的手，“我得走了。” “你可以来我家做客啊，我特别喜欢你，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好酷啊！”青年重新拉住了他。 亚联总司神情淡漠地轻轻念了一句，“蓝光，别这么任性。” “哥，你好客一点嘛…”青年撒娇似的把龙溟往屋子里拉，总司看了他一眼，一副拿自己弟弟完全没办法的样子，龙溟一脸懵逼地被拖了进去。 第7章 第七章 “你不用吃饭的吗？”姜蓝光吃完饭坐到了沙发上看着一进来就倒在沙发上，一脸疲惫还瞪着眼睛的龙溟问道。 “我不饿…”龙溟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进来干什么，他又瞟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喝茶看报纸活像个老头的亚联总司，总感觉哪里有点熟悉。 “新闻上说你受了特别严重的伤，怎么还能乱跑啊？刚刚还从房顶上跳下来了，”姜蓝光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死不了，”魁拔冷漠的回答道。 “哦…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要洗个澡然后睡觉，我们明天再聊天啊。” 魁拔没说话，强睁着眼睛，揉了一下痛起来的太阳穴。 “你默认了？那我们一起洗澡，哥，好不好？”姜蓝光高高兴兴跳了起来。 总司放下了报纸，依旧是老年人做派，“先去吃药，然后洗澡。” 姜蓝光瘪了下嘴，从茶几下面拖出来一堆药，总司拿了一杯水给他，淡淡地神色里透着一丝温柔，“慢点，不着急。” 龙溟近距离看着姜煌总司的侧脸，一点也不眼熟…姜蓝光在他出神的一小会儿里自顾自地开始解释，“我身体不太好，总是要吃药的……不过我活好久了……最近记性也不大好，都记不清自己活多久了，反正比其他人都久…好啦，吃完了，龙溟，我们去一起洗澡。” “你俩有病吧？咱们很熟吗？”你们两个兄弟这么大人还一起洗澡也就算了，还拉上别人一起？ “后院有个温泉，”总司老神在在地放下来支着额头的手解释道，龙溟看着这个动作皱起了眉头。 “我想睡觉…”龙溟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拒绝了。 半个小时后 某魁拔坐在温泉边上打着瞌睡…又一次被两条街外一个哭闹不停的婴儿吵醒之后，龙溟嘆了口气，仰起头抓过毛巾盖住了整张脸。 有人在靠近，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毛巾被拉开了，姜煌看着他，“会闷死的。” 龙溟扫了一眼拿着个保温杯慢悠悠喝水的亚联总司，果然年纪不小了，这么懂养生。 姜煌坐到了他身边，“蓝光，别泡太久，再过十分钟就上去。” “知道了…”姜蓝光懒懒地点点头。 龙溟听着这两兄弟话家常，又试着闭上了眼睛，身边的人唿吸声和心跳声传进了耳朵里，龙溟皱了下眉头，逐渐安稳下来…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其他声音都被遮盖了，只剩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耳侧，烦躁的情绪舒缓了许多…龙溟的意识渐渐模煳起来… “龙溟？”低沉的唿唤声悠悠抵达耳畔，好像有人伸出手把自己从游离中扯了回来，龙溟感觉才睡了一会儿，然而天已经亮透了。 没有泡在温泉里，身下是柔软舒服的大床。 “你好能睡啊…”姜蓝光站在床边歪头看着他，“已经十四个小时了，你是不是很久没睡觉了？…还有，明宇是谁啊？你刚刚叫了他好几次…” “我一个朋友…”龙溟从床上爬起来，扭头看见旁边的枕头也是皱的。 姜蓝光注意到他的目光，暗戳戳地拉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昨天他把你抱上来的时候你抓着他怎么都不肯撒手，他没办法就和你一起睡了。” “…你在开玩笑吗？”龙溟一脸见鬼的表情，我拉着亚联总司睡了一晚上？ “你等他晚上回来问他好了，”姜蓝光笑了笑说道。 龙溟往后抓了一下散乱的头髮，眉毛拧在了一起。 … 亚联总司坐在办公室里慵懒散漫地磨着指甲，米莉亚闯了进来，双手支在桌面上俯身盯着他，“龙溟去你家了？还住了一晚？” “嗯，”姜煌点点头，淡漠地把自己的茶推给了米莉亚副司，“冷静点，他不知道我是谁，蓝光喜欢他，让他住几天没什么关系。” “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亚特就会知道我们又有一个实验搞砸了，这对我们的声誉影响有多大？费那么大力气才掩盖过去的事情，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成果？” 姜煌淡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用手支着脑袋，“我当了几十年的间谍，没人认得出来我…而且以后让科研部小心行事才对，这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又都要上层帮他们处理意外事故，听起来是需要裁员了。” “科研部的人事我会进行调整，现在说的是你整天在龙溟面前出入，他那时候那么在乎你…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面具，你变了样子，不再伪装成之前的个性，他也依旧可能认出来你，他是亚特的特工，你总要讲个万一，总司。” 总司神色冷淡，“我从来不讲万一，米莉亚，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米莉亚抬起了身体，看了总司一会儿，冷声开口，“总司…你喜欢龙溟吗？” “那比万一的可能性还小…”姜煌喝了一口推出去的茶，老神在在的摇摇头。 米莉亚嘆了口气，“好吧…差点忘了你只喜欢你弟弟一个人。” 姜煌淡然继续喝着茶，“顺便问一句，周明宇的介绍资料是你写的吗？行走的荷尔蒙…听起来很奇怪，你好像还发给了别人，下次别这样。” “好的，总司…不过那是考量了吴铭的风格才写的，你一开始也没说什么，”米莉亚看着眼前表面上表现的一本正经，实际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亚联总司，在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气，她根本想不明白姜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8章 第八章 姜蓝光坐在沙发上翻着书打发时间，一抬头就看见了姜煌打开门露出来的一张淡淡的脸，“哥……你回来啦。” “就你一个人？” “嗯，龙溟他走了……”姜蓝光点点头，似乎有点失落，“哥……” “晚上想吃什么？” 第7页 “都可以啊……” 龙溟此时一个人呆在法务部的人员档案库里找着周明宇的档案。 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他拿下来在手电筒下翻了翻……没有什么疏漏，和亚联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想多了吗？ 龙溟靠在架子上来来回回把资料翻了几遍，最后把周明宇的照片从档案上撕了下来，盯了一会儿放进了口袋里，档案归回了原位。 …… 龙溟悠悠地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刺穿眼皮，橘蒙蒙的一片……这是中午了吗？我在哪里？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屋顶上，坐起来时手下一滑，滚了下去，砸进了不知谁家精心培育的花丛里。 “嘶……”魁拔扒开花丛坐起来，看见一张性冷淡的脸……怎么又是亚联总司？龙溟的眉毛又拧紧了。 总司放下了浇花的水壶，背着手瞧了一眼屋顶，然后低下头看着他，“你能解释一下吗？” 解释？解释什么？龙溟大概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好像又失眠了……在大街上乱晃……然后呢？好像困的失去意识了……怎么又挑了亚联总司家的屋顶睡觉？他敲了一下脑袋，然后听见姜蓝光的声音，“龙溟？你又来了？” “……”让人烦躁的声音，龙溟爬起了身，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花钱我会赔的……”他迈开腿，用点用不上力，上次被钢筋划裂的骨头好像又摔裂了……最近復原的部分没以前好用了，魁拔的身体也有不争气的时候……他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往里面打两个钢钉做支撑，一边勉强自己走着路，然后成功的……倒在了地上。 准确一些说，是又倒进了另一片花丛里，尖锐细密的玫瑰刺在皮肤上留下了不少划伤。 龙溟各处挂着彩站起身，总司抱着胸歪头看着被压到的一大片花，“一起赔？” “帐单寄到亚特，”魁拔朝后门一瘸一拐地走去。 一连三四天 每天睡起来都会一翻身就掉进亚联总司家的花园里 不管什么时间睡，睡在哪里 醒过来时，结果都是一样的――从屋顶滚下去压坏总司新种的各种花 梦游是病，而且还治不好了。 黄昏时刻睁开眼睛，魁拔差不多已经锻鍊出本能了，直接用手扣住瓦片边缘，这次没滚下去……只能说总司家屋顶打蜡打的太勤了。 龙溟跳到花园里，边往后抓了下散落的头髮边回头看了一眼总司新种的仙人掌。 “龙溟，”姜蓝光笑眯眯地从门里探出脑袋看着他，“你这次没有砸到……嗯？哥，你什么时候换的仙人掌？” “再砸下去，这位先生就要破产了，仙人掌比较便宜，而且方便长记性，”姜煌背对着两人修剪着一丛灌木，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古井无波似的冷淡。 龙溟一句话也没说，点起颗烟，照旧把外套往肩上一搭朝后门走。 什么东西朝他后脑勺砸过来，龙溟头也没回伸出手接下来，拿到面前看了一眼……一袋血？还是温的。 龙溟扭头看向姜蓝光，青年一脸深意的摇摇头，悄咪咪伸出根手指放在胸前，指了指在那边拿着把剪刀修剪花花糙糙的总司大人。 “没毒，放心喝吧，”总司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慢声说道。 “……谢了，”龙溟拿着血袋翻墙离开了总司家后院。 …… 龙溟这段时间除了睡觉之外一直都在收集关于镜魇的资料，只要能证明自爆的镜魇不是之前那么多起杀人案的真兇，将军应该就会同意重新开始查这件案子…… 镜魇确实有可能会杀人……但那种毁灭建筑物的力量该怎么解释？还有那个自爆的镜魇很强没有错，能量波动和之前的力量也很像……对，是像而已。 诸如此类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镜魇绝对不是之前十几起案件的元兇。 真相还没有被找到，绝对不能就这么停下来… 龙溟蹲在一处隐秘道观的地下密室里，拿着手电筒一本本地翻阅着道观私藏的古籍，表情既偏执又烦躁。 “古有鬼物镜魇夺魂摄魄……可以秘术唤之……”一篇有关镜魇的残破文献上提到了镜魇的召唤秘术，可惜阵法只留下了一半，另一半被烧毁了。 龙溟皱着眉头，把文献上有关秘术的部分扯了下来，只要能再招到一只镜魇，他们就会知道这东西不是元兇了。 第9章 第九章 在总司家的屋顶上坐了大半夜，龙溟对照着文献在笔记上画出来残缺的阵法，然后自己尝试着填补出剩下的部分。 缩小版的阵法图案更加密集紧凑，看起来颇像一条条扭曲的蛇虫盘踞在一起。 一滴水忽然落到了本子上，龙溟停下了笔，抬起头，月亮被云层挡住了，远处阴沉的天空闪着蓝紫的电光……看样子就快要下雨了。 刚收起本子时，盆泼似的雨已经急匆匆地飞坠下来，打在原本就光滑的瓦片上更加无法落脚，龙溟干脆坐着没有动，任由雨水浇透了衣服。 一把伞忽然被扔进了怀里，龙溟看了一眼夜幕下在雨里往屋子里走的人影，低头打开了伞。 …… 夜雨之后一连两个星期都没在见过魁拔从屋顶跳下来，姜蓝光总会时不时看一眼，像个没朋友的孩子总会期待特别的客人那样，期待着喜欢在他家屋顶上睡觉的那个男人。 不过此时的龙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在海都城郊有个荒芜的洋楼，偶尔吹过一阵轻风，构造奇怪的走廊里就会传出可怕奇怪的呜咽声，大点的老鼠蹿过天花板，支呀声活像有鬼魂在上面度步……这样一栋阴恻恻的楼，连拆迁队都不敢进来。 一个散发着阴沉气息的人影独自坐在鬼宅空荡的房间里。 半个月没休息的倦怠全写在龙溟脸上，被红血丝占据的眼球透露出烦躁和偏执，他身下的地板上被刻出了一个怪异的图案，鲜血正从手腕间的静脉里流出来，渗进地板。 龙溟盯着眼前的镜子，半响也没有任何反应……又失败了？他匆匆用纱布缠住了伤□□错的手腕，拿起旁边的记录本划掉了这一页的阵法图案，然后翻到了下一页，开始重新摸索……这一本笔记上已经都是他模拟出的失败阵法。 画了半个阵法，笔下的字迹和图形有些模煳了，龙溟晃了一下脑袋，每根线条依旧是四五个虚影叠在一起，头涨的发痛，手凉的拿不住笔。 他甩开笔无力的捏了捏眉心……快到极限了，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 亚联总司正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喝茶看书，一个重物忽然从房顶上落进了花丛里，掀起一阵伴着花瓣的尘土。 坐在他旁边晒太阳的青年惊喜的坐起来，“龙溟？” 第8页 半响花丛里的人也没像以前那样一脸烦躁地站起来，姜蓝光起身走了过去，扒开花丛愣了一会儿，“哥！快过来！” 总司大人放下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趴在花丛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魁化出现的白色长髮铺散在身下让他看起来越发憔悴。 总司的目光落在了魁拔鲜血淋漓的左臂上，十几道深浅不一的血腥划痕，最浅的也已经剥皮见肉，深的地方能看见惨白的骨头，血不停的滴下来，流到地面上的髮丝之间。 “龙溟他是自杀了吗？”姜蓝光站在一旁看着总司给他包扎伤口。 “明宇……”龙溟极低的一声呢喃，在他旁边的总司刚刚好能听清楚，冷淡的面孔忽然变得神色复杂起来。 “为什么要自杀呢？”看不见姜煌表情的蓝光抱着手臂不解地询问着，“是不是和媒体上说的一样，和他一起办案子的好几个警员都死在最后那个爆炸里了？……记者为什么要说是他害死的那几个人？不应该怪他的吧……他是不是在自责所以才这样的？” “呃嗯……”龙溟皱了下眉头醒了过来，刚刚好像是想休息一下，结果居然睡着了，他按着头睁开眼睛看见出现在视野里的两人，稍稍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上的伤口，“麻烦了。” 这么累也能梦游着跑过来，这算是什么毛病？ 姜蓝光看着龙溟烦躁的样子，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一脸担忧地轻声说道：“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不怪你的。” 龙溟皱紧眉心，疑惑地看着姜蓝光，“我……做什么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姜蓝光语重心长地嘆了口气，然后用力握住他的肩膀，“龙溟你不要睡屋顶了，这几天我照顾你，我很理解你的。” 龙溟感觉对面的青年好像对他产生了什么误会。 他挪开眼神，正好对上了亚联总司的复杂目光……眼皮跳了一下――这俩人是都误会了？ 算了，还是别浪费时间解释了，阵法应该就快研究出来了…… 龙溟掀开了被子要下床，姜煌按住了他，“躺下……” “我还有事，死不了的，”龙溟不耐烦地想推开了总司的手，姜煌直接把他按回了床上，魁拔面容阴沉下来，从半魁化直接变回了本体，没有瞳孔的眼睛阴森的盯着总司，“把手拿开。” 亚联总司自顾自按着他，“蓝光，你下去把药吃了，别在这里看着了。” 姜蓝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龙溟撑着身体要起身，姜煌的力气出奇的大，他一下子竟然没有挣动，躺在床上哼了口气，“松开我……” 总司低头看了他一眼，“你不累吗？躺着休息吧，别给我找麻烦。” 龙溟烦躁地喘了口气，他很困没错，但是根本就睡不着……案子……还没……嗯？……眼皮怎么这么沉？龙溟忽然发现周围比平时安静好多，光线也很舒服……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下午炽烈的阳光投进来也已经变得昏黄……不绝于耳的嘈杂只剩下轻微的余音……有个安稳的心跳声一直响着，慢慢抚平了他的心绪…… 总司看着累到挣扎不动的魁拔，目光停留在那双逐渐闭合的眼睛上，上面满是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倦。 第10章 第十章 龙溟安稳无梦地睡了许久，中间昏昏沉沉醒过来时意识还是模煳的，有种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包围着他，忍不住贴得更近了一点又沉沉睡过去。 还在睡梦中的总司被怀里的人的动作搅得醒过来，抬手安抚着摸了摸那人的头髮，声音低沉朦胧，带着几分慵懒，“再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一觉睡过去了将近三十个小时，龙溟在一个安宁的午后朦朦胧胧醒了过来，抓着头髮爬起身，好像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爱搭不理的嗯了几声，努力回忆着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使用过度的脑子好像有点沉迷于待机状态，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 “张开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龙溟扭过头，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咬住了，听见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姜煌看着把玻璃杯边缘咬碎了的龙溟，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把杯子拿开了，扳着他的脸紧张地靠了过去，“我看看……” 被刺痛感彻底惊醒了的魁拔推开总司的手，自己随手擦了下嘴上的血，哑着嗓子问道：“我睡了很久了吗？” “不算短，你渴吗？”总司想了想，还是决定拿血袋比较安全。 “……”龙溟沉默地发了会儿呆，又躺回了床上，“床算租的……让我再睡会儿……” 看着龙溟清醒过来，姜煌似乎还是原来的性冷淡老干部，点点头站起身，“睡吧，休息够了再走。” 龙溟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又睡着了，头不自主的埋进了残留着某人味道的被子。 总司拿着杯子走出去，轻轻的合上了门，床上的魁拔睁开了眼睛，掀被起身，敏捷地打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阵法就快要摸索出来了……龙溟回到了荒宅里，在本子上继续勾勒阵法的糙图。 修抹了将近一天，他把成型的图案刻在了地板上的空白处，周围都是被他干涸血迹覆盖的一个个失败阵法。 把镜子拉到了眼前，龙溟扯断了手腕上的纱布，用牙撕咬开一道新的伤口，殷红的血流进繁复的刻纹里，一丝红芒从鲜血与地面的交汇处闪烁着。 龙溟的眼神里才流露出几分兴奋，镜子就传来一声颤音，他错愕的目光中镜面出现大面积的碎纹，红芒也是闪瞬即逝。 被又一次的失败激怒的魁拔伸手直接把镜子拍碎在地面上，锋利的碎片插进了手掌，他垂着头用力喘了一会儿，发泄出一点躁怒的情绪之后又抓过本子，继续修改阵法。 房间外的走廊里传出一声地板的支呀，魁拔抬起来头，紧紧盯着门口，白色的长髮垂在脸旁，阴影落在无瞳的空白眼睛上显得异样阴森，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传闻鬼宅里可怕的鬼魅。 “谁？！”魁拔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形成了怪异飘渺的回声。 男人从阴暗的走廊里走进来，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笑着，“龙溟……” “出去，”龙溟看了雷霆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又低下了脑袋钻研起镜魇秘术。 青年脸上的笑容瞬息便消失了，挑起一边眉毛表情冷酷，“龙溟，你被逮捕了，你想束手就擒还是打算反抗一下？最好是前者……嗯，不过我不介意你先反抗一下，你随意，大家都是同事，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龙溟眯了一下眼睛，“为什么要抓我。” 第9页 雷霆耸了一下肩，“你企图扰乱社会治安啊，召唤镜魇可是恶性事件，呃嗯，当然，关键是有人举报你。” 魁拔站起了身，把笔记塞进了口袋里，“就你一个人？” 雷霆露出笑容，手间出现电光，“……其实还有查尔斯，但是他不算人对吧？” “先生，你过早暴露我了……”黑色的战甲出现在魁拔身后，勐地发出了一次攻击。 龙溟闪避过去，迎击上了前面的号称亚特第一战力的雷霆。 …… 龙溟双手被特制的手铐拷着，从一半都被雷霆炸成了渣的废屋里走出来，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抬起头看见外面站着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还停着一辆押送罪犯的钢甲车。 魁拔被押解走到白髮浅瞳的男人面前停下来，面目阴沉的和男人对视着，“是你告诉的他们？” 总司目光垂下来，下巴习惯性地微微仰着，面孔在半光半暗的勾勒中看起来像冷漠的雕像，“对。” 龙溟阴冷的目光射上来，表情不善，“总司以后最好小心一点。” 姜煌淡淡笑了一下，朝后面的人摆了下手，“加判一条威胁公职人员……还有私闯民宅。” 龙溟试图魁化，但手上的枷锁蓝光一闪压抑住了变化。 “总司先生，这是转移手续，罪犯被押解到亚联大楼审判的权利书请交给将军一份，”黑色的战甲把几张纸拿出来，总司后面的工作人员伸手接了过去。 办完了手续之后龙溟被亚联的人带走了。 朝亚特总部而去的天狼战甲之内有声音在交谈。 “查尔斯……那个粽子的审判会不需要入场券吧？” “不需要，先生，但是你一定进不去，亚联的理事会很早之前把你从旁听席除名了，您可能连亚联大楼都进不去。” 雷霆挑了一下眉毛，“哦……那些老头真不地道，我干过什么吗？旁听席难道不可以说话吗？我话也没有很多……这些拒绝听民众心声的审判官，查尔斯，我能不能诉讼他们？” “先生，你放心，不去看也是一样的，龙溟顶多会被判三个月的收容，和您的一百……” “闭嘴，查尔斯。” “您不能拒绝承认事实，先生，你还有一百三十年的刑期，龙溟先生是不能比的。” “很好，查尔斯，你说的话听起来真让人开心……”雷霆冷脸瞪着系统界面说道。 第11章 第十一章 龙溟被判了两个月零十二天的收容 亚联监狱的单人囚室里面，魁拔试着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项圈，项圈发出次拉的电击声，脖颈上皮肤一阵苏麻刺痛，他皱紧了眉头，往墙上一靠，就连感官好像也被项圈削弱了，现在越狱即不值得也不太可能成功……但是阵法还差一点就可以完成了，龙溟烦躁地撞了一下墙。 囚室前面停下来两个人，龙溟勉强能听见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精壮的狱警看了他一眼，侧开身体把外面西装革履的高挑男人让了进来。 “有事吗？”龙溟冷冷看着姜煌。 总司云淡风轻地拉开椅子坐下来，“没事情的话我为什么要找你？” “有话快说，”龙溟不耐烦地摸了下口袋，狱服的口袋里空空如也，没有他随身的烟。 总司的目光在他手上扫了一眼，“为什么非要查清楚真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向前看不好吗？” “我没事干闲的，可以吗？”龙溟生冷地回应道。 总司低下头笑了笑，“你觉得是你害死了周明宇？你想为他做点什么？值得吗？他已经死了……再说你和他认识应该不到一个月吧？” “这大概不关总司大人的事……我困了，你问完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得确保你出去之后不会再继续扰乱社会治安，问题解决不了，你出去之后也还是会被抓回来的，”总司用手指支着额头，神色和语气都很冷淡。 龙溟躺到了硬邦邦的床上，背对着他不说话，半响囚室的门开合了一次，总司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 “那么短的时间……他这么执着干什么？总司你对他做了些什么？”米莉亚不解地笑着翻了翻沾了血迹的阵法笔记。 总司看着某个角落，眼珠动也不动，轻轻的一挑眉，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可能我就是这么有魅力呢……米莉亚是不是也快迷上我了？” “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性骚扰，而且不太好笑，”米莉亚合上笔记无奈地看向亚联总司。 “那就只能是他的个人原因了，或许周明宇让他觉得很熟悉也说不定……”总司摸了一下下巴，“米莉亚你查一下他以前的经歷，我想他在隐瞒什么……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我得提醒你亚联是公共机构，利用亚联资源查办私事被人知道了影响可不大好，”米莉亚一本正经地说道。 “传闻不是指你做的事情，而是别人以为你会做的事情，做不做都会存在，也就没什么影响不影响……而且我现在可没有查私事，弄清楚龙溟在想什么，才能知道怎么让他放弃查下去。” 副司思索了几秒钟，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查清楚。” …… 龙溟坐在床上靠着墙，凝眉瞪着天花板，一脸的烦躁不安。 监狱门忽然打开了，狱警守在门口，表情冷漠，“出来吃饭。” “……”龙溟爬起身走出去，被狱警一路押到了监狱食堂。 全部都是穿着橘色囚服的犯人，交谈声压的很低，井然有序地打着饭。 龙溟一屁股坐在角落里，打量了几眼人群里比较显眼的角色。 有两个一走一过其他人都会尽量不让自己和他们眼神交汇，大概是这片狱区的狱头……龙溟盯着朝这边走过来的他们，把手臂架在桌子上。 精壮的男人坐到他对面，“亚特的超级特工？还能在这里见到个长官？真是奇了。” “……”龙溟一语不发撇开了头。 另一个个子矮些的坐到了他旁边，“蹲多久啊？我们找人好好招待一下……呦？长官您这空着手是不饿还是等着别人帮你打饭呢？” “滚远点……”龙溟冷声说道。 对面的男人扫了一眼他脖子上的项圈，“不敢动手吧？打完架是要加刑期的，我这七八十年的倒是不介意……长官是不是有兴趣多蹲一段？跟我们多联络联络感情？” 龙溟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了，他现在最急的还是快点出去。 矮个子冷笑了一声，“都戴上狗圈了哪还敢拽？他现在打得过谁啊？你说是吧？” 第10页 矮子一只手伸过来要搭他肩膀，龙溟起身把他脸按进了餐盘里，俯身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的寒气，“知道怎么闭嘴了吗？” 狱警扫了这边一眼，匆匆赶去找支援，精壮男人恶狠狠盯着他，“看来长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的囚犯都看过来，龙溟松开了手，旁边的人忽然抱起他顶到了墙上，十几个囚犯围过来。 龙溟抬起手肘把按着他的人砸到了地上，食堂里一半的囚犯们都撸起了袖子。 狱警从集合到过来大概用了十分钟，破门而入时…… 满食堂的人都在老老实实的吃饭，一点打群架的样子都没有……当然你得忽略他们当中很多人青紫发肿的脸。 “……”领头进来的狱警懵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背对着他的魁拔身上。 “你……”狱警怒沖沖地走过去握住了龙溟的肩膀，后者冷冷抬起头，“有事吗？” 狱警被对方的大佬气势给镇住了，咽了一口口水毫无底气地随口警告了两句，转身就走，来报告都没往上打。 龙溟脖颈上的颈环不停闪烁着释放电击，已经有血迹顺着边缘流下来，他没事人似的看着自己眼前脸色惨白的壮汉，“有烟吗？” “有有有，”对方急急忙忙拿出来一颗烟递到了他眼前，收回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不小心碰到断掉的鼻樑，龙溟扫了他一眼，后者的惨哼硬生生憋在喉咙里不敢吱声。 第12章 第十二章 龙溟蹲在囚室门口一根接一根抽着自己小弟贿赂狱警才供上来的烟，在监狱里呆了两三天，颓废烦躁的超级特工现在看起来颇有黑社会大佬的风范。 尤其是一脸的鬍渣配合上布满血丝的眼睛，被这张脸隔着模煳的烟雾瞧上一眼背后就凉飕飕的发冷，强势到狱警每次开门都不敢和他对视，心里默默想着这种生物不应该关到高危监狱吗？关在普通的收容区，搞得从囚犯到狱警每个人都提心弔胆，生怕这位一不高兴一巴掌就把自己个拍死了。 才熬过三四天全狱区都巴望着什么时候这尊大瘟神能赶紧走人。 龙溟把一根抽完的烟碾灭在墙面上，菸头扔到了地上。 监狱门忽然打开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落到眼前，抬头看见亚联总司那张性冷淡脸，龙溟又点起一根烟，还没放到嘴边，就被抽走了，“监狱内禁止吸菸。” 龙溟慢吞吞站起来，抵在墙上看着姜煌，“又过来干什么？” “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还不错？”总司摘下来手上的白手套，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龙溟瞪着一双疲倦的眼睛不说话，总司照旧坐到了椅子上，“没吃东西不太舒服吧？绝食抗议是会加长刑期的。” “你很想我多在监狱里呆一段时间？”龙溟从亚联的行为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 “这算是恶意揣测了，你想诋毁亚联？”总司平静地反问道。 “……”龙溟又没有搭话。 总司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也不再出声音。 守着门口的狱警从探视口偷偷望进去，看见里面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看了十几秒两人都没动，他颇感无聊又把头缩了回来。 互瞪了半响，总司的目光先向下挪了，龙溟后背离开了墙，不耐烦地又想去摸出根烟。 总司的站起身走过来，龙溟以为他终于要走了。 结果总司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拉起了他的脖子上的项圈，龙溟地眼神里充斥起敌意，像勐兽被扼住了软肋一样一脸的兇狠暴躁，怒而不言。 总司淡淡地看了一眼魁拔脖子上的伤口，转身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龙溟身上换了套枷锁，脖子和手腕都被拷住了，狱警嘀嘀咕咕都解释说是为了防止自残。 从龙溟入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总司一大早到了办公室里浇浇花，沏壶茶，然后神色散淡地坐到皮椅上翻翻报告。 米莉亚保持一贯作风推门而入，手里拖着一个箱子。 “这是什么？”姜煌仰着下巴，目光垂下扫过了黑色的箱子。 “筹码……”米莉亚把箱子抬起来慢慢放到了桌面上，数据锁一开，箱盖在总司面前慢慢打开了。 一把三尺余长的古剑放在箱子里，剑身已经被锈迹覆盖了大半但仍有冷冽之息迫面而来。 姜煌微微皱起了眉头，“筹码？” …… 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 龙溟无所事事地被关了一个月，这个被刻意忽略的问题逃避不开的从脑海深处浮出来。 周明宇……很像一个人……一个被忘了很久的人……名字和样子都不记得了…… 如果周明宇没有出现，那龙溟可能永远都不会把这个人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一个被遗忘了，但又忘不掉的人，好像很重要……但是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都太遥远和模煳了……他是谁？该叫他什么？他长成什么样子？我好像……杀了他…… 许久没痛的头勐地一阵刺痛，龙溟睁开了眼睛，刚刚的梦被重新埋进了记忆深处，不愿意被提起。 囚室的门打开了，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龙溟看了一眼，这个人也很像他……魁拔的头又痛了一下，忍不住眯起眼睛。 总司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把米莉亚带回来的箱子放到了龙溟面前。 “你想把我拆了放进箱子扔到海里？”魁拔少见地开了个玩笑，总司没笑，数据锁已经打开了，狱警关上了门，他按着箱盖没有打开箱子，“送你一个东西。” 龙溟疑惑地低头看过去，“……” 第13章 第十三章 “龙溟？”总司看着眼睛像被钉在了古剑上一样的魁拔，慢慢皱起眉头。 米莉亚从文物贩子手里拿到的古剑……和魁拔出土于同一墓穴，更精确的说，这把剑就是曾经封印着魁拔的东西，插在他胸口，后来被盗墓贼拔走的神秘古剑。米莉亚猜测，这把剑会成为要挟龙溟的武器，但是总司的想法依旧是她不懂的，还剑给龙溟……难道不是毫无意义的吗？ 龙溟想起来一些画面，模煳的，那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画面。 墓穴里黑暗而阴冷，已经过去了太久，连长明灯都不再长明，他睁开眼睛，胸口的剑被谁人拔下？大梦初醒的恍惚里什么也没看清，努力追寻着记忆，但他的所有记忆都遥远又模煳……他睡的太久了，一醒来就被迫接受着这个世界，连回忆也来不及……如果没有周明宇的出现……没有这把剑的出现……没有姜煌……没有这些提醒，他不会想起来他还有魁拔之前的记忆……成为尸王之前，他也曾经是个人…… “这把不是我的剑……”龙溟说着这样的话，却做着矛盾的动作，靠过来握住了柄，手篡的紧紧的，像是怕被人拿走。 第11页 总司淡漠地看着他，“这是谁的剑？” “忘了……我不记得了……”龙溟眼睛里露出绝望，慢慢放开了手指，是那个人的剑……但那个人是谁？怎么想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样貌和声音，记忆在他身上模煳成了类似符号的光影……为什么会这样？龙溟抬起手按着发痛的头，“啊！” 一声低沉的怒吼，在锁拷的压抑下龙溟开始魁化，枷锁上的电光闪烁到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的白髮疯长着落到了地面上，瞳孔失去了颜色，枷锁在脖颈和手腕制造的剧痛像是不存在一样，他维持着魁化后的状态，癫狂地喃喃着，表情狰狞，“是我……是我杀了他……” 淋淋鲜血从血管里涌出来，龙溟喃喃自语中把手按在了箱子边缘，血流到了古剑之侧，剑身发出怪异的次拉声，剑尖轻颤着露出杀气。 总司拉开了龙溟关紧箱子，数据锁自动落锁的瞬间，魁拔把他扑到了地上，“杀了我！我不想这样……杀了我……” “冷静点，什么事也没有，你看着我，”总司强扳着龙溟的脸，“告诉我你想到什么了，你在执着什么？” “杀了我！”龙溟拉紧了他的领子，声音阴冷恐怖，“不然我就杀了你！” 门口的警卫举着枪打开门，总司摇了摇头示意他出去，警卫犹豫了几秒钟之后，门又关上了。姜煌看着魁拔躁怒失控的样子，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后颈，试图安抚着他，“冷静点，都过去了，别怕。” 龙溟怒气滔天地盯着总司，目光渐渐变得迷茫起来……混乱不堪的脑子没停止寻找记忆里那个模煳的身影留下的痕迹，但是烦躁感却急剧地减弱了，“姜煌……”龙溟轻轻念了一句，重量都压到了总司身上。 “总司，”十几个换上了重甲的狱警正堵在门前要冲进去，亚联总司就抱着昏迷不醒的魁拔走了出来，“都散了吧，我带他去医务室。” 狱警懵里懵灯地点点头，撤走了人。 …… 米莉亚的影像投在走廊今天的窗玻璃上，表情严肃，“你为什么要现在就把剑给他？这样如果他发现上次的事情是亚联导致的，我们拿什么和他谈判？” “把谈判的结果压在一把不知道对他到底重不重要的古剑上，就是好办法了吗？米莉亚，这种事情被传出去和我们隐瞒镜像空间的事情一样的不堪，而且显得更愚蠢，”总司的话锋有些尖锐，米莉亚皱紧了眉头，“可现在就还给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古剑还给他我们连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连对方的意图都猜不透，有所谓筹码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交给他总会有些收穫的。” “……那他现在这样子我们要怎么和亚特交代？”米莉亚的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 “为什么要交代？我们有做什么吗？”总司嘴角带着浅淡的冷笑，“只不过是把他被拿走的东西还给了他而已……你继续去查吧，尽快把那个墓穴找出来。” 米莉亚看着被切断的通讯握紧了手，她隐约能察觉到姜煌有私心，但又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你到底在想什么？”摸不透总司心思的副司陷进了苦恼。 第14章 第十四章 龙溟躺在病床上紧紧握着拳头，神色放松不下来，总司走进病房到了床边，看着那张焦虑苍白的面孔出神。 “姜煌……”龙溟喃喃着什么，总司俯下身才听清这两个字，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伸手用力揉了一下龙溟的头髮，“你这算是见异思迁？” “姜煌……”龙溟的声音焦虑了一些，总司看他看得出神，不解地坐到床边，这是梦到什么了？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总司神情冷淡地又俯下了身，在龙溟耳边轻声说话，“我在，怎么了？” “……”龙溟许久没有说话，表情也平静下来，总司正要起身，听见了极低一声，“对不起……” ……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总司坐在他家花园的藤椅上疑惑地盯着报纸，半响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梦到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说起来梦不是潜意识的成像吗？他是已经做过什么，还是打算做点什么？ “哥？”姜蓝光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里，姜煌放下了报纸，蓝光疑惑地看着他，“哥，报纸很好看吗？我都叫了你三遍了……” “饭菜已经在桌子上了，”姜煌拿起保温杯要起身，姜蓝光点点头走进去。 他手腕震了一下，手錶闪着微芒，亚联监狱的监狱长在联繫他。 “怎么了？”总司把通讯接到了耳机上。 “龙溟越狱了，从医务室逃出去了……” “他……”一个字还没说完，姜煌眼前就落下来一个重物砸进了花丛里，“……没事了，越狱的事情别往外传，我晚点把他带回去。”挂了通讯之后总司蹲下身，拨开了花，看见魁拔抱着古剑在花丛里侧头睡着觉。 总司把人抱到了客厅里，姜蓝光蹲到沙发旁边看着魁拔，一会儿碰了碰他怀里的剑，一会儿戳一戳他眉心的皱痕。 “姜煌……”姜蓝光听见龙溟呢喃的字句眼睛瞬间亮起来，“哥！……”他喊出声之后立刻紧张地又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地过去拉姜煌，“哥，龙溟他叫你名字了。” “你听错了，”总司冷淡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语气格外笃定。 姜蓝光撅了下嘴，姜煌扫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发话：“快去吃饭，药也别忘了。” 姜蓝光走去了餐厅，总司目光落在了龙溟身上，看着看着看出了神，龙溟的眉心微微凝起，睁开了眼睛，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前者自然淡漠地挪开眼神，后者怔怔看着他。 “你越狱到我家来是想让我帮你加刑期？”亚联总司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书翻开，动作行云流水，慵懒自然、毫不做作。 “姜煌……”魁拔起身忽然一把把他搂进了怀里，“别离开我……” “……”药味和血味混在一起瀰漫在鼻翼下，总司皱了一下眉头，把魁拔拉开了一些，“没睡醒呢？我不是周明宇。” “我知道，”龙溟紧紧拉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 “你和我认识了应该不到两个月， ”总司表面上还淡淡的，在心里却嘆了口气，所以真相是这只魁拔是个花痴？见一个爱一个。 “我……不是两个月……我见过你……”龙溟皱起眉头，话语卡在喉咙里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 总司笑了笑，“不是两个月？那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第12页 “……”魁拔带着血丝的眼睛里含着复杂悲怆的情绪，“我不记得了……剑是你的。” 龙溟把古剑递到了总司面前，“太久了……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就老老实实休息回忆一下你忘了什么，别去查镜魇的事情，你那样做亚特和亚联都很为难，”总司算盘打的很响。 “不行，明宇是因为这件事被我害死的，我不能让真相被掩盖过去，镜魇不可能是真兇，”龙溟执拗地皱着眉头拒绝道。 “你在为了一个死人冒险，懂吗？”总司把手放在龙溟脖颈上，让他看着自己，发挥着出神入化的演技，颇语重心长，“真相就是一个失控的镜魇杀了几百个人，最后在你手里死掉了，别再为了一个死人为难所有人。” 龙溟对视了几秒钟，好像误会了什么，又抱住了他，紧紧地包住整个人，沙哑低沉地嗓子听起来格外深情，“信我，我只喜欢你……明宇很像你，所以我在乎他，别阻碍我，让我查下去。” 总司顿了几秒，把魁拔反压在了沙发上，皱眉看着这个满身伤痕、顽固不化的男人，“你傻起来还真让人头疼。”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表达，这个人心里怎么想的？已经把亚联的总司当成他自家男人了？难不成……是脑子有问题？ 姜煌盯向了魁拔额头，龙溟随着他的目光微微仰起头，喉结慢慢动了动。 “哐啷……”一个花瓶被人撞的晃来晃去，姜蓝光匆匆蹲下来扶住了它，眼神飘忽，“呃……我什么都没看见，哥你继续，别理我。” 第15章 第十五章 龙溟被带回了监狱，越狱的事情压下来但又多了七八天刑期。 十来天时间一晃而过 魁拔这段时间被控制在新换的囚室里老老实实一个人呆着。 米莉亚费了些力气，已经在当初魁拔初现的地标附近找到了一座及其隐蔽的神秘古墓。 这座墓挖的极深，地表几乎没有任何可考证的线索，而且风水怪异，不仅不符合一般古墓的选择条件，甚至背离了许多……说起来，这倒算一处养尸的阴鸷之地。 千年魁拔的诞生，和这块土地关系极大。 可惜当初选择墓址的人已经无法再回答任何问题，究竟为什么要把一座大墓建在风水奇恶的此处可能会永远是个秘密。 这座墓里留到现在的陪葬品所剩不多，从规模来看有些寒酸，从十几个盗洞的角度来讲，原因不言而喻。盗墓贼永远要比考古者先发现这些沉睡的地下宫殿。 亚联没有选择挖开整座墓，而是直接拓宽了一条盗洞下进了墓里。 总司坐在办公室里，坐在皮椅上用手支着脑袋，“你们说那不是魁拔的墓？” “对，”米莉亚把几张图片传到了总司面前的屏幕上，是被打开的石棺和主墓室大概布置的几张照片，“棺材里面有快要腐化的衣服，据判断是衣冠冢，而且我们找到了那个一开始转手古剑的文物贩子，他说剑是在棺材外面的不腐古尸上拔下来的，本来还有一套外甲，破损程度太高，没出墓穴就风化了。” 米莉亚翻了下进墓的人拍回来的图片，棺材里运回来的衣服也烂到像豆腐渣一样脆弱，腐朽的几乎看不出原样，“墓里没有任何能代表墓主身份的东西，不过我们在审那个文物贩子的时候得到了一点线索，他们感觉那把剑是古尸自己插在自己身上的，龙溟……可能是在向墓主谢罪。” 总司喝了口茶，神色间露出揣度，淡淡的口吻里带着调笑，“外甲……所以龙溟出墓的时候，没穿衣服？” 米莉亚微微一愣，“不是……死者为大，那几个人看见不腐尸王其实已经吓坏了，外甲是在拔剑的时候震散的，他身上还有一件血衣没有腐化。”她又开始想不通总司大人在想什么了。 姜煌轻轻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喝着茶。 “总司，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米莉亚犹豫着问道。 姜煌还没开口，桌面上的通讯器就闪了起来。 …… “他在囚室里召唤出了镜魇？”米莉亚走在亚联监狱的走廊里，因为过于惊讶又问了监狱长一边。 “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现在那只镜魇和他锁在一起，我们不敢轻易进去……”监狱长焦急地篡着拳头。 总司走在两人前面，神情冷淡，步子迈的却比平常大。 “把门打开，”走到了囚室门口，总司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狱警皱着眉头，害怕地摇摇头，“打不开，之前听见里面出声音的时候，我就试过了，门从里面被卡死了。” 米莉亚站到了门口，“龙溟？把门打开！你有想过那只镜魇在这里自爆会死多少人吗？你会害死这里所有的犯人和狱警！把门打开！” 囚室里面静悄悄地，一丝声音也没有。 总司拉开了米莉亚，“我来吧，你们别乱动。”他盯着门走过去，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穿门而入。 狭小的囚室里只有一个人影，一头白色的长髮遮住了低垂的面孔，龙溟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下是一潭血泊，浓稠发粘。 总司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手指穿插在白髮中捧起那张脸，“龙溟？” 空白的眸子透露出虚弱，龙溟皱着眉头，连眉心的红印都显得浅淡了一些，他费力的抬起手指着总司身后，“在你后面……” 黑色的影子从镜子里爬出来，扑向了总司的背，姜煌头都没回，符咒凭空而显拍在镜魇额头髮出次拉的声响，龙溟看着拿到金光跳闪的符眯起了眼睛微微往后缩着身体。 总司站起身迫向了尖叫不断的镜魇，黑影匆匆往镜子里面钻去，“秘宗法师！你就是那天抓走……” 总司的眉心微微皱起，一把捏住了镜魇的脖子，边收紧着手边低声在它耳边威胁，“祸从口出，诬赖人可不是好习惯。” “啊！”镜魇奋力尖叫了一声，震的人耳膜发痛，总司松开了手，它瞬间又朝镜子奔去，龙溟拼尽全力起身拉住了它。 镜魇看着又走近的总司目光露出了恐惧，一扑身融进了抓着它的魁拔的体内。 第16章 第十六章 “啊！”魁拔低吼了一声，按住了自己的头，“滚出来！” 镜魇操控住了他的身体，看向总司，“你敢杀我，我就拉上他陪葬！” “那你就随意吧，”总司神情淡漠地掐住了龙溟的脖子，“要么滚出来，要么和他一起死。” 镜魇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挣扎了一下，总司用力掐住了龙溟的脖子，目光毫无变化。镜魇慌乱中按捺不住自己，钻出来半个身体，被他一巴掌拍回了镜子里。 镜子碎成了一地，总司松开手，龙溟弓起腰咳起来。 第13页 “闹够了吗？”总司的手在魁拔背上拍了两下，一点看不出刚刚差点掐死魁拔的人就是他。 龙溟缓过来了气，无力地椅在墙面上，嗓音比之前更哑了一些，“……还不明显吗？那个镜魇造成的现场和之前发生的案子的现场根本不一样。” “你能保证每一个镜魇是一样的吗？你就是抓住十只、一百只，都不是当时那一只，你这样胡闹什么也证明不出来，明白了吗？” 龙溟被总司训的发愣，半响才有了动作，神色有些恍惚，抓住总司的手臂，慢慢抱住了他，“姜煌……信我好不好。” 总司扶着秒速晕过去之后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魁拔，严肃冷淡的神色变得复杂了一些，这个魁拔是真的傻吗？ …… 龙溟被送进来加护病房严加看管，亚联总司带着副司回到了总部大楼。 “总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米莉亚站在姜煌的办公桌前忧心忡忡地说道，“龙溟他如果一直不肯放手，他迟早会察觉到真相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米莉亚声音压低了一些，“要不要制造几个意外，让他不小心就……” “为了这种事情就杀掉一个亚特特工？米莉亚，你的思想很危险……而且死人是会说话的，”总司坐在皮椅上翘起二郎腿，依旧用手指支着额头看不出一点焦虑。 “……”米莉亚看着他，犹豫不决地开口，“总司你有办法？” “我不是一直在让你按我的办法来吗？”总司轻轻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毛，“虽然你拿到的线索太少会增加难度，但是哄那个傻子应该够了，只要他不把事情闹大，亚特是绝对不会再去查镜像的事情的。” 米莉亚感觉听得云里雾里，盯着总司深深嘆了口气，办法她没揣测出来，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在亚联总司的眼里，这世界上的人应该都是不难哄的傻子。 …… 龙溟昏了几天，脑袋里的阵阵刺痛把他搅醒过来，想抬手，但是手很沉……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魁拔睁开眼睛，总司低头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翻着膝盖上的书，“醒了？” 龙溟抬起左手按住了太阳穴，感官随着大脑一起清醒过来，周围的嘈杂在长久的寂静之后显得更为吵闹，一阵莫名地心烦，总司稍稍靠近了一些，魁拔抱住了他，意识混乱地钻进他怀里。 总司愣了一下，犹豫着摸了摸龙溟的头髮，魁拔的唿吸逐渐安稳悠长下来。 姜煌从病房里走出来，米莉亚站在单向玻璃外面扭过头看着他，“他出狱之后……” “我来处理他的事情，不用担心了，”总司沿着走廊往外走着，背影冷漠洒脱。 …… 龙溟在监狱里蹲了完了刑期，整个人看起来倒比入狱之前精神了点。 出狱当天前脚才出大门，一个人影扑进怀里，差点被怼回监狱里面去。 魁拔皱着眉头把兴奋过头的姜蓝光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有事吗？” “龙溟，我来接你出狱！”姜蓝光捂着撞红的鼻子说道。 “嗯……”不知该怎么回应的龙溟随口嗯了一声，几片薄薄的雪忽然落到了鼻尖，姜蓝光惊喜地碰了他鼻子一下，“下雪了……” “已经冬天了？”龙溟愣了一下，路旁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在西装外面穿着灰色大衣的挺拔男人，“蓝光，要走了。” 姜蓝光笑眯眯地把龙溟拉过去，“我哥答应我请你去我家做客了，龙溟你……”姜蓝光压低了一点声音，“好好把握机会。” “蓝光，又胡说什么呢？”姜煌揉了一把姜蓝光的头髮，“快进去，别冻到了。” 姜蓝光朝总司吐了下舌头，钻进了车里。 龙溟懵里懵灯地被一路带到了亚联总司家里。 雪一直下到了夜里，白天睡不着的魁拔到了晚上也更不用提睡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雪堆发呆，姜蓝光拿着件大衣过去披在他身上，“你不怕感冒啊？” 第17章 第十七章 龙溟看了一眼他，发觉那样清秀软弱的样子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蓝光，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生病怎么办？”姜煌跟着后面责备了两句，姜蓝光笑了两声，被总司揉了下脑袋赶回了屋子里。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雪夜里，”龙溟起身从后面慢慢抱住了总司。 冻的冰冷的身体贴到背上有些不舒服，总司拉开他的手，回过身安抚着他，“我在做什么？” “记不清了……”龙溟低下头痛苦地回忆着，只有零星的片段，看见那张面孔出现在漫天星辰之下，踏着皑皑白雪，立身俯视着他……那天周围也很冷，只有这个人是暖的。 姜煌伸手摸了摸那张垂下去的脸，摸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疑惑的拿起手看了一眼，月光下指尖手掌都沾染着殷红的血水，他扳起龙溟的脸，看见魁拔眼角流出来的血泪，魁拔无泪，要流只能流血，总司盯着这张脸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心疼起来，抬手擦着泪痕，好好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姜煌，别丢下我……”龙溟拉住了他的手，恍惚地说道。 总司无奈地笑了笑，他已经越来越觉得这个魁拔的脑子有点问题了，是有妄想症之类的？ 龙溟的索拥又被不经意地避开了，“姜煌……” 心脏莫名疼的骤缩了一次，总司把他抱进了怀里，“我在。” 龙溟沉默着把脸埋进了他脖颈之间，贪婪地唿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 总司联繫起之前龙溟说过的话，轻轻摸着他的头髮，在他耳边问道：“你想到我死了的样子了吗？” “别说了……”龙溟咬紧了牙齿，脸上都是自责的神情，沙哑的嗓子无力地低声喃喃，“对不起……” “别怕，”总司低下头寻着龙溟的嘴唇，含进了口中，轻轻吸允，魁拔身体剧烈的颤了一下，血泪沿着消瘦的脸颊又流下来，落到总司和他衣服上，染开成片殷红。 姜蓝光忽然从后门探出头，“哥，你……”声音遇见这场景即刻被收住。 龙溟先错开开了脸，溺水般大口唿吸着，总司握了握魁拔的肩膀，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姜蓝光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我是不是又打扰到你们了？……哎？龙溟你眼睛……” “蓝光……”总司语气毫不见波动，“吃药了吗？” “我记得的，”姜蓝光兴致缺缺地撅了下嘴，“我还没问你呢，宵夜在哪里？” “宵夜？” “我又饿了……哥……”姜蓝光拉着总司撒起娇。 第14页 魁拔立在两人之外，看着总司一举一动，喉结上下滑动着，心神被这个人牵着走，常年失眠的脑子这会儿昏沉起来。 总司陪姜蓝光吃过宵夜，洗了个澡回到了自己屋子里，还没开灯就看见床上趴着硕长的男人，脸埋进枕头里睡的像个死人。 总司走过去俯身环住了男人的腰，在他耳边低语，“洗澡了吗？就爬到别人床上？” 龙溟迷迷煳煳睁开半只眼睛，蹭过去索拥，总司浅淡的笑了笑，“听话，我帮你洗……” “嗯……” 氤氲水汽里，声音都变得粘稠，龙溟躺在热气蒸腾的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呻、吟，脸沉在总司颈肩上，任由他伸手在水下折腾自己。 “龙溟……”总司轻轻亲了他的耳垂一下，手上加重了力道。 魁拔身体微微弓起，声音暧昧粘稠，“别离开我……” 总司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像是蚀心的蛊，低沉诱惑，“那答应我别去管镜魇的事情，别去想周明宇，专心呆在我身边好吗？” “我……不能……” “你觉得周明宇很重要吗？”总司的手拿开了一些，龙溟拉住他的手，“姜煌……” “答应我……”总司用指尖勾勒着某处的每一点敏感。 即将理智尽丧的魁拔竭力抗拒着本能按住了总司的手，垂着头用力喘息着。 水汽迷濛里没人看见总司眼中的隐在冷漠浅薄之下更甚的欲/望。 魁拔被扳着脸按在浴缸边缘上，总司俯下身，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带着血味在他口中肆虐。 …… 米莉亚夜半还在亚联的总部忙碌，镜像世界的关闭进入到了最后，只差一台核心机就可以彻底关上那个散发出恐怖能量的镜子那头的世界。 “第一次尝试，结束……终极关闭度推进百分之十三……请求进行第二次关闭……”机械音在实验大厅里不停的鸣响。 米莉亚不放心地叮嘱着，“注意调试，别出现任何纰漏。” “知道了，”负责的研究者沉着头应了一声，专心进行着调试，隔了十几分钟开启了二次关闭。 调试和关闭的速度随着关闭度的升高而逐渐减慢着，越来越精细化的运转以避免最后的过程导致成果功亏一篑。 十三次关闭过后，系统发出一声结束提示音，米莉亚和项目负责人都松了一口气，终日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眼角眉梢都放松下来。 “总司那边需要一份总结报告……”米莉亚下达着有关这个项目的最后几个命令，系统面板上忽然亮起的几个红灯制止她的话语。 负责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下手去调节数据，红灯持续亮着，警告声骤然响起…… 第18章 第十八章 天未亮亚联总司就被电话叫醒，赶到了亚联大楼。 “不是说已经关闭了吗？”总司严肃的问道。 “自从进入安全范围之后，关闭一直都很顺利，但是昨晚进行最终关闭的时候镜像空间的能量波骤强打碎了封闭的薄弱点……”米莉亚皱着眉头急匆匆地解释道。 “不用解释了……”总司打开了通讯器的提示界面，上面有好几条ip标志为海都警局的消息，海都昨晚因为镜面里散发出的神秘能量死人了，“……你们想想怎么尽快彻底把镜像空间的缺口封上吧。” 米莉亚看着那几条消息，眼睛有些发直，“那些死了的人……会引起亚特的二次调查对吗？” “你不用想这个，尽快彻底关掉镜像空间，我负责别的事情，快去吧，别耽误时间，”总司对界面上的消息作着应援回復，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米莉亚脑子清醒了过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尽快关掉镜像世界和这个世界的联繫才是根本。 龙溟一早就被召回了亚特，同几个暗中协调的法务部职员一起负责重查此事。 “长官……”几个青年看见龙溟都挺直了腰杆齐声问好。 龙溟扫了他们一眼，错身而过，直奔死亡现场而去，“其它现场也都封锁了？” “都封锁了，媒体还没有把消息外扩，不过拖不了太久，”这样的事情对亚特的名声也有影响，不能不谨慎对待。 死者仰头躺在椅子上，长发间勾了一把梳子，似乎是在清晨梳妆时被镜子里的神秘力量夺走了灵魂一般，没有任何伤口，瞪着眼睛迷茫地死去。 和之前的情况是一样的……真兇可以证明不是那只镜魇了。 龙溟看着被盖住的镜子眯起了眼睛，所以……真相是怎样的呢？ “长官，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有问题？现场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很难再……” “我知道……你们尽快收集最近一年各大科研机构的信息，重点关注近两三个月不活跃的那些机构。” “不考虑是不是极端组织？” 龙溟低头点起一颗烟，“都查。” …… 亚联总部地下七层 亚联理事会坐满了十米长桌旁一半的位置。 另一半，坐着一群没有别亚联徽章的人，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徵――瞳孔的颜色接近黄色，深者也不过如琥珀之色。 亚联总司坐在一端，面前摆了杯浓茶，坐姿悠闲。 一个亚联理事会的议员，急不可耐地先开了口，“总司，如果镜像世界的事情爆出去，可能会引起世界危机……我觉得和亚特摊牌之后和他们一起把消息按住才最保险。” 此话一出，不少议员都跟着出声贊同。 总司转着茶杯一语不发，并非亚联理事会的那些浅瞳人士也一个个地静默不语，又有议员不安地发话，“总司，和亚特和解也是一条路，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很明智。” 大半的议员都倾倒与这个言论，等众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总司对面首位上一个同样浅瞳的陌生男人抬起眼睛扫了这些人一眼，“你们觉得亚特会帮亚联压下镜像世界的事情，不让外面的人知道？” “难道不是吗？上一次的科研意外，将军也帮我们隐瞒下来了，”某个德高望重地议员忍不住回应道。 “我也这么觉得，”男人点点头，“你们觉得压下镜像事件，亚联在公众心中的形象保住了，而且镜像世界的消息也不会让极端势力得知并加以利用？” 议员们沉默了一会儿，又等到一人答覆才集体附议。 男人看着他们，语气里传递出一股冷意，“确实没错……不过你们当亚联是什么？又当亚特是什么？将军真就叫你们信任到这种地步了吗？研究镜像世界的初衷你们有谁敢和亚特摊牌？”他脸上的笑容随着话语渐渐消失了，冰冷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第15页 理事会里的熟悉面孔都闭口不言，倒是有新人无所畏惧，“亚联和亚特本来就都是为了亚洲的和平所运转的，我们信任亚特，信任将军，有什么不对？说到底，理事会才是亚联的主导，秘宗的修者一样不过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存在的人，凭什么介入我们……” “闭嘴！”老议员瞪了那人一眼，僵着脸去缓和气氛，转头看向那些浅瞳的人，“秘宗的各位有什么看法吗？大家一起讨论比较合适。” 方才言辞锋利的议员被递了一张字条，看完脸色更加难看了，随口低声喃喃，“秘宗不就是个和法务部差不多的东西，有什么惹不起的？” 他身旁的议员拉了他一下，“你不知道秘宗多可怕，不想被撤出理事会就别轻易招惹他们。” 议员皱着眉头静默下来。 “都说完了？”悠闲了半响的总司这会儿挺直了背，“各位应该都清楚，有些规则是不会改变的，例如有力量就要有制衡，平衡就是和平。亚特……或者说是将军，都不可能成为完美的护卫着这个世界的屏障，他们如果太过强大，强大到脱离控制，我们就没办法得到所谓的和平，这段时间亚联一直在追寻能够平衡将军力量的武器，镜像世界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从武器的角度来讲，它未必是个失败的尝试，只不过它太显眼了而已。你们当中有人或许会觉得这样做很阴暗，但这世界本就不可能全都是光明，现在我们要保密这股力量，不仅不能对世人公开，也不能对亚特公开……根据这种状况来提想法吧，别再说要和亚特和解这种意见。” 第19章 第十九章 之前没说话的议员也开始开口了，讨论起解决的办法…… 总司在会后，和秘宗的首领一起留在了会议室里，之前那个锋利如剑的男人此刻温和敦厚了许多，凑到了总司旁边陪着笑脸，“师祖，我这回黑脸扮的还可以吧？” “浮夸……”总司喝了一口浓茶，眯起眼睛，男人看着他坐下来，随口抱怨着，“亚联的理事会事越来越多了，秘宗会越来越不好插手的。” “在乎这个做什么？插不了手就放任他们去做吧……把我总司的职务交给别人就好了。” “师祖你本来也没怎……” “我需要告诉你多少遍，你才能记住，叫我总司或者叫我名字都可以，秘宗的事情别抬到明面上……没有好处，”总司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那个墓你去看过了？” “看过了……像是秘宗修者的墓，不过破损挺严重的，说不清究竟是不是，墓里也没有东西，亚联副司确实尽力在查了，”男人留意着总司的表情，似乎很怕惹对方生气。 “……秘宗的墓，”总司睁开了眼睛，“龙溟他是千年魁拔，那大概就是一千年以前的事情，应该在我歷劫左右……我怎么不记得那时候秘宗里谁有这么个相好，闹得你死我活的？” 男人低头不语，师祖是活了上千年的修者，姜煌不知道的事情，他一个秘宗新领事也一定不会知道。 “不知道师祖的小徒弟怎么样了？”虽说那个姜蓝光该是比自己大吧？但是领事一想到他那副不经世事的青涩样子，也想不出什么好称唿。 姜煌看了他一眼，“找不到话题就离开吧，多少也去拖慢一点那个魁拔查案子的速度……别在这里耗着了，去吧。” 男人点点头起身，身影穿透了门，消失在会议室里。 …… 入夜 总司侧躺在床上，唿吸安稳平和，睡的似乎很沉。 夹着雪的风敲打着窗户，风雪越冷越急，越衬托得屋子里温暖安宁。 窗户轻轻又被拍了一下，似乎有水滴落在地，然后安静了许久。 龙溟关好窗户，扭头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男人，确定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惊醒总司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边，静静看着，唿吸都不敢太大声。 “看我睡觉有意思吗？”总司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我想你了，”龙溟的嗓子沙的不太正常，身上的雪水滴滴答答落到地上，隐约还有一股血气，总司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是做梦？姜煌笑着捏了下眉心，神情无奈，最近事情全围着那个魁拔转，连梦里都是他。 “哥，看我堆了一个你……”姜蓝光往雪人脸上插了个萝蔔，满意地拍了拍手套上的雪，午后阳光正好，两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我就长这样子？”总司看着堆的像个拍扁的米其林轮胎似得矮壮雪人问道。 “大概吧？不像吗？那这个就是龙溟好了……哥，他什么时候再过来啊？” “我教你的都学会了？学会了，你自己可以练个魁拔，不好吗？”总司低下头神情冷淡地翻起书。 “……不一样嘛，”姜蓝光低下头坐到了姜煌旁边，偷偷看了他一眼。 “回去吧，别冻到，”总司抬头看了一眼姜蓝光冻的发红的鼻尖，伸手揉了一下他柔软的头髮。 …… 龙溟靠在办公室最角落地办公桌后面，敲着电脑。 地上都是熄灭的菸头，那双眼睛依旧是血丝遍布。 “长官……你好几天没睡了，休息一下吧，”青年打开门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不眠不休埋头工作的特工，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冻凉的手。 “……”龙溟又丢了个菸头到地上，他倒是想睡，但是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连眼睛都合不上……查来查去反而更烦了，线索隐隐指向了某个地方……如果真的是亚联怎么办？不查对不起周明宇，彻查的话……他一定有要隐瞒的事情对吧？查下去会怎么样？ “长官？”青年拉过凳子坐到了龙溟对面，“……查到什么了吗？将军给了半个月时间，这都过去快一半了。” “等那几个人过来告诉他们随时待命，我出去一下，”龙溟起身径直朝外面走去，青年站了起来，表情错愕，“哎！长官，外面下雪呢，你穿件…外套……” “啪！”门已经抽到了门口上，青年收回了抓向外套的手，眨眨眼睛坐回了椅子上，“这什么情况？长官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龙溟走出去没多远，他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应该不少于五个，而且都不是普通人。 魁拔拐进了巷子，坐到了一早停在那里的改良车里，动作迅速的掐灭菸头扔出了车窗，然后发动了汽车。 不出所料地被人跟上了，对方驱着车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龙溟烦躁地往城郊开过去，兜兜转转大半天也没甩开人。 后面跟着的人倒显得不骄不躁，一直远远跟着也不见靠近。 第16页 又熬了一阵儿，跟在后面的车忽然发现前面的车不动了，自己也停了下来，几个人疑惑地在车里瞧着前面……头顶的车盖传出了落脚的声音…… 第20章 第二十章 亚特接到了秘宗领事的联繫 说是他们的特工把好几个低阶修者打了一顿，现在已经下不来床了。 龙溟半路上被强行召了回来。 “明明是一场误会为什么阁下下那么重的手？”秘宗修者把伤员的照片拍到了桌面上，“六个人四个都下不来床！你们打算怎么负责？” 龙溟坐在椅子上躁动不安地皱皱眉头，语气僵硬，“他们没有说是误会，也不解释为什么跟着我，我……” “你可以把人抓起来带进监狱，打人算怎么回事？你以为这样解释就能过去了？今天不小心打了秘宗的人说是我们没解释，明天是不是不小心杀了一堆普通民众也可以说他们没解释清楚身份？”秘宗派过来的代表态度强硬，颇有市侩气。 龙溟手指握紧了些，没有做出回应，接待室的门打开了，将军走进来，看着秘宗代表坐下来，“秘宗想要什么交代……” 周旋了半响，秘宗和解下来，要求龙溟亲自去道歉，而且要禁闭两天。 镜像事件的重查，被迫更换了特工。 龙溟呆在亚特的禁闭室里，有些惴惴不安，到底要不要告诉将军……镜像的惨案和亚联有关？ …… “总司……”米莉亚脸色难看的呈上来一份报告，“镜像世界和我们之间的平行屏障有坍塌的迹象。” 姜煌垂在桌面的目光抬到了米莉亚脸上，“能找到初始坍塌点吗？” “还在找……秘宗的修者们也介入了修復，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米莉亚虽然身为副司，但是她的资歷和等级还不足以知道秘宗和亚联之间的瓜葛，秘宗在她眼里，神秘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古国时空。 姜煌摸了下下巴，“不需要管他们，你组织好人去关闭镜界就好了。” “总司……我们真的不需要把重点放在那一次能量爆发上吗？如果再来一次，关闭恐怕还是会失败的。” “不需要，按我说的去办吧。” “好的，总司，”米莉亚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门铃忽然响了，姜蓝光疑惑地走到门口，看也没看猫眼就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硕长的男人。 “龙溟？”姜蓝光瞪大眼睛摸了摸魁拔，确认是真人之后惊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从门口过来了？” “姜煌在吗？”龙溟越过姜蓝光看向屋子里面。 姜蓝光把他边拉进来边说道：“我哥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应该很快吧，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龙溟被姜蓝光拉进客厅按在了沙发上坐着。 “嗯……我得吃药了，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倒杯水吧，”姜蓝光转身去了后面，龙溟疲倦地坐在沙发上，这里好像没有外面那么吵了，他半睁着眼睛看着地板……好睏啊……又失眠好几天了，好想睡一会儿……头痛的厉害，姜煌应该不会太快回来吧？还是先去找个地方去睡觉好了……龙溟站了起来，按着头往外走。 姜蓝光吃完药拿着水回到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他失落地垂了垂眼睛，“走了吗？” 屋子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冷冷清清地。 姜蓝光无聊地打了会游戏，最后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橘黄色的光打透了眼皮，蓝光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灯，窗外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了，姜煌走到沙发旁边摘下白色的手套摸了摸他的头，“刚刚是睡着了吗？” “嗯……哥……我饿了……”姜蓝光把下巴垫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姜煌说道。 “我给你带东西吃了，起来吧，洗完手过去餐厅，”姜煌提了一下手里的食盒柔声说道。 “哦，”姜蓝光笑眯眯地站起来，跑去洗好手钻进了餐厅，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应该，不要紧吧？ “好香啊……”姜蓝光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口水已经收不住了。 总司帮忙热好食物之后自己独自上楼去洗澡。 泡了半个小时才慢悠悠离开浴室。 散发着热气的身体围了一条浴巾回到卧室里。 打开幽暗的灯，床上白色的被子覆盖着什么，高低起伏，大概是个人，总司眯了下眼睛，掀开了一个角，白色的长髮露出来，果然是那个魁拔。 “对了，哥，我忘了告诉你，今天中午龙溟他……”姜蓝光急匆匆跑上楼来冲到房间门口，姜煌回头看了他一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愣了一下，看见被子下面的人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蹑手蹑脚地帮忙关上了房门，笑眯眯回到楼下继续吃东西打游戏。 “姜煌……”睡的正熟的龙溟喃喃自语着抱紧了被子。 总司帮他理了下头髮，发现魁拔又是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面睡的觉。 “傻瓜，不怕闷死吗？”总司抬起魁拔的头让他脸露出来了一些。 龙溟睡梦里皱起眉头，想回到熟悉的味道里面去，又转回了脸。 总司大人无奈地揉了一下那一头长髮……手感还不错，伸手又揉了一下，长长的白髮变得有点乱糟糟的。 掀开被子躺到了魁拔旁边，正要闭上眼睛，那个人挪出了一直不肯出来的脸，埋进了自己怀里，总司笑了笑，按着龙溟的头又揉了揉，闭上了眼睛。 夜沉入更深寂静里，龙溟睡醒了，朦胧中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地拉近了距离过去含住嘴唇，温柔的舔舐。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总司睡的不深，转眼就醒过来，手自然的滑到了龙溟后面捏了一把，感觉怀里的人轻轻一颤，他满意地露出笑容，等魁拔不舍的松开嘴，他又扳过那张脸重重琢了一口，嗓音一如既往地满是磁性，“不是在关禁闭吗？怎么还跑我家来睡觉了？” “我申请了禁闭延后，”龙溟蹭着他的手心，又趴进了总司怀里，闷声闷气地问道：“我不再负责镜像的案子了……为什么不赶我走？” 总司目光顿了一下，语气照旧轻松，“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他手臂无端地收紧着，自己意识到之后立刻放松了肌肉。 龙溟坐起身，烦躁地捂着耳朵，周围又开始吵了……吵得人心神不宁，“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知道…你不记得我……” 总司没说话，笑盈盈支着头看着龙溟的背。 “我帮不了你，”龙溟继续说道。 第17页 总司点点头，“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帮我？” 龙溟按着头，咬紧了牙，头疼的话都说不出来，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龙溟？”总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伸手握住魁拔的手腕，“怎么了？” “别丢下我好吗？”龙溟忍着剧烈地头痛用力抱住了他，“我不想离开你。” 总司抚着魁拔的背，似乎隐忍着什么，“……你再等等。” 在周围嘈杂里魁拔努力辨析出他的声音，生出一股茫然，“等什么？” “……”总司没有说话，垂下目光拉开了龙溟。 “姜煌……”龙溟明显地慌张起来，总司冷漠地看着他，“夜深了，回去吧。” “我……” “将军已经察觉到亚联的事情了吧？” 龙溟脸上的血泪滴到了床上，“我没有告诉他……姜煌……” “你能说和你没有关系吗？”总司笑着说道。 “……”龙溟和总司对视了许久，低下头拉起他的手，轻轻亲了一下，绝望又无力地握着手指喃喃，“我知道了……你该恨我的…不记得也好。” 龙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总司家里，半夜没睡的姜蓝光从门fèng里瞥见了姜煌独自坐在床上的背影，“哥……”他推开了一点门，犹豫地开口唤了一声。 “没事，你去睡吧，”总司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沉缓了些，但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姜蓝光点了点头，手放在了门上慢慢合上那道fèng隙。 “蓝光……”姜煌忽然转过了头，面容隐遁在阴影里，“过来。” 姜蓝光疑惑地走到了床边，修长的手臂伸出来把他揽进了温暖的怀抱里，“哥？” “让我抱抱，马上就好……”总司的声音被他眼底的□□与复杂染上了一丝沙哑，连唿吸都有些灼人。 没走远的魁拔听着无数唿吸声也没掩盖过去的对话，脚步渐沉。 …… 隐秘地下室里，穿着繁复长袍的苍老修者看着眼前的领事，“他没有任何异样？” “姜煌师祖一切如常，”领事恭敬地低着头答道。 “自从镜界屏障被打开，他留在这里的力量就越来越少了……如果有一天他破除了封印，秘宗恐怕就会不復存在，”修者的腿缺了一截，起身时拄着一根拐杖，动作僵硬缓慢，鬍鬚在身前颤动，“这一切变化都因镜界打开而起，但镜界总会关闭，祸根却依旧在……沐岩你知道那祸根是什么吗？” 沐领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猜测着，“是……师祖？” “你胆子倒不小，但是这不是我的答案，祸根应该是解决之后就可以让所以问题消失的那一个，你师祖是如今秘宗的根基，他不能动，不能变，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你师祖的现状，把那个祸根，那个沉睡千年的变数……除掉他。”修者的话语阴郁沉冷，沐岩看着他皮松肉驰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苍老面孔，“尊大人是想……除掉那个魁拔？” “早该死的了，极阳之体也能成拔，亏得他也忍的了……沐岩，我们也该为秘宗、为你师祖做点事情了，让那个死人再死一次，对他、对姜煌，都是好事……记得手脚干净一点，别让你师祖起疑心，”修者阴沉地说完一番话，领事应了下来。 他顿了顿又把人叫住了，“沐岩…也别让他死的太难受……他和你师祖是同辈，怎么说都是你长辈……想想真可惜了，要不是你师祖，他也该好好地，现在却落得这种下场。” “是，尊大人。”沐岩抬手行过揖礼，离开了地下室。 尊大人老态龙钟地坐回了椅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咽过气去，依旧喃喃着，“姜煌啊姜煌…你可真是个祸害……害死一个又一个，连他也逃不掉……” …… 姜煌清晨打理着几盆养在室内的花，放下水壶的瞬间，心脏勐地一跳，莫名有些不舒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事情，他看了一眼在客厅里打着游戏的姜蓝光，晃了晃头，想多了吧？他今天没打算出门，蓝光不会有什么事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龙溟从昏迷里醒过来，他已经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好像遇到了几个修者……然后呢？记不起来了，失魂落魄的他被扑面而来的符咒打晕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直昏到现在。 “这是哪里？”龙溟发觉自己手被绑在了身后，绳索的材质很特别，他挣了一下差点把手腕勒断也没有挣开。 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静悄悄的……所有感官都消失了……不对，嗅觉还起着作用，有一股腐朽的味道飘荡在鼻子下面。 “啪！”周围忽然亮起来，那是一盏盏的长明灯，怪异的是没有灯油还亮着无源的火。 龙溟费力的爬起身，“谁？……有人吗？”他边喊着边打量这个地方。 熟悉的无以復加，这里是他死去的地方……那座神秘的古墓。 他慢慢挪了几步过去，里石棺不远的地面上，有一片干涸变黑了的血泊痕迹，他原本就跪在这里，对着一口空棺。 龙溟走到了棺材旁边，那里已经被人打开了，古衣取尽之后只留下空荡荡的棺材，什么都没有了…… “死在这里，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吧？”男人的声音从墓室中央响起，龙溟扭头看过去，是个面生的修者，“你想杀我？” “命数难为，师伯祖……认命吧，你千年之前就已经该命绝于此。” 龙溟皱了一下眉头，“你叫我什么？” “你是师祖的师兄……叫您一声师伯祖应该没错吧？” “你师祖是谁？” 沐岩嘆了口气，“……姜煌。” 我是姜煌的师兄？龙溟地头隐隐作痛…… “师伯祖当年杀了师祖之后，就是在这里自裁的。”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龙溟苦笑着后退了半步，“真的是我杀了他？” “嗯……”沐岩点点头，“师伯祖亲手斩断了师祖心脉。”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龙溟的表情微微扭曲了，魁化后长发妖异地飘动着，“你在骗我？” “师伯祖可以自己好好想想……您应该记得的，”沐岩冷漠地看着他说道。 “够了！你闭嘴！”被几句话逼迫的心神大乱的魁拔变回了本体，眉心的红纹透着一股血气。 沐岩依旧冷漠，拔出了一把长剑，“不知师伯祖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第18页 “……”龙溟愣愣看着他手里锈迹斑斑的古剑，这剑是姜煌的，“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怪不得最后没有赶我走，原来是在可怜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利用价值又知道的太多的人，就应该死了才对…… 沐岩没有解释，拿着手里的剑，“师伯祖这会儿手上不便，不如小辈来帮你。” 龙溟低垂着头，万念俱灰地滑坐在棺旁，“他是不是很恨我？我求的太多了……他怎么会喜欢我……他该恨我的……他让我等的，就是这个吧？”龙溟绝望地笑了笑，看着沐岩提剑而来也无动于衷，颓废地坐在那里。 死了大概会很安静吧？这次没有他也能睡着了……龙溟闭上眼睛，听见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刺入血肉……一如当年…… “姜煌……师兄陪你……别怕……”戎装未卸的高挑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深墓，外甲内的白色长衫已染的血衣，脸上的笑容尽是温柔，“是师兄不好，你原谅我好吗……我去陪你……” 长剑刺破胸膛几乎没带一丝犹豫，迫不及待似的……那人眼中最后只剩下一口空棺……姜煌……我想见你…… 龙溟的手握紧了，心脏的位置很痛……那里的伤口被撕裂开了……他隐约能忆起，封印在这墓里一日日的钻心噬骨……现在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沐岩看着忽然睁开了眼睛的魁拔，皱起了眉头，恰恰手下的长剑卡在了骨头上，不是很好推进，正要用力，眼前掀起一阵血芒…… …… “蓝光，过来，”心神不宁的总司叫来姜蓝光打量了几眼，后者疑惑地看着他，“哥，你今天怎么了？一早上叫了我三次。” 总司摇了摇头，“没事了，别离我太远。” “哦……”姜蓝光眨了眨眼睛，“哥，你昨天和龙溟怎么了？他走的时候看起来好难过啊……不会出事吧？” 姜煌淡漠的笑了笑，“放心吧……魁拔轻易死不了……”心脏被抓紧了，疼的出奇，姜煌意识到什么，“龙溟……” 花园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姜蓝光雀跃地跳起来跑过去，姜煌背对着他，握紧了拳头没有转身。 “哥！”不久之后是一声惊唿，满是慌乱，总司快步走出去，还没走到地方，就已经看见花丛里流出的血迹…… “姜煌……”是他的声音，姜煌不管不顾地扔开了一脸的冷淡，冲过去扒开了花丛把人抱进了怀里，心疼里带着愤怒，“谁干的？” “我想见你……”龙溟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把手放到了总司的脸上，虚弱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心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瞳孔的眼睛沉沉合在一起，姜煌抓住了他即将滑下去的手。 “别睡，把眼睛睁开……”姜煌看着他心脏上不停涌血出来的伤口，眸子里瞳孔凝缩成深沉的黑色，阴冷可怕，“秘宗……”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大人，任务失败了，沐岩领事他受了重伤，现在还没醒，”秘宗的修者低着头把碎成两几段的古剑放到了桌面上。 “……下去吧，”苍老的手在空气里摆了摆，显示着这手主人的无力和老迈。 修者松了口气，退到外面。 老人站了起来，手摸索到了断剑之上，皱褶的脸上能看出深沉的忧虑，“何苦呢……” “师祖？□□他不在……”外面有声音响起。 老人合上了装着断剑的盒子，推到了一边。 姜煌推门而入，面上带笑，“师叔，这不是在吗？怎么还不让我进来？” “想静修片刻，吩咐了他们不让人打扰，怎么料到你会来……” 姜煌背着手扫了一眼桌面上盒子，“来看看师叔，顺便想拿回样东西……师叔记得前段时间你说借去看看的那把剑吧？看完了吗？我想拿回去。” “咳咳咳……”老人咳嗽起来像是要散架了一般，颤颤巍巍地止住了，看着笑吟吟地总司摆了摆手，“过几日吧，这几天身体不适，一直没得空看。” “这样吗？”姜煌走到桌边，手放在了盒子上，轻轻敲了几下，“师叔身体不好可要好好休息，别劳累了，宗内的事情交给沐岩就好……奇怪，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他出去了，镜像世界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很快就没事了，不需要让秘宗的人再插手。” “那就好……”老人注视着姜煌放在木盒上的手，“还有事吗？” “没了……”姜煌又背过了手。 老人收回了目光，“姜煌……秘宗能压制世上众多妖魔，全都是因为你……你绝对不能扔下这份责任懂吗？” 姜煌不紧不慢地走向外面，“多谢提点，韩尊师叔，我还有事，不多留了。” 老人看着他嘆了口气，独自喃喃，“……以魔制魔……他又懂吗？” “大人找我来有事吗？”姜煌走后，女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他最近没有异常吗？” “总司没有任何异常……不过我有其它的发现……”走进来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带着考究气息的鹿般的眼睛。 “引起上次镜像关闭失败的能量波动是……”后面的声音弱下去，只能被屋内的两人听见，韩尊的脸色惊愕起来，每一道皱褶都隐含着难以言说的细密慌张。 …… “溟？”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温热的口舌里吐出，龙溟轻轻皱了下眉头，感觉耳边有点痒，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痒意从耳朵一点点移动到了嘴边，身上也有点痒。 “嗯……”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声音……感觉有点奇怪……忽然想起一种说法，叫鬼压床……一个尸王，被鬼压床？龙溟想要挣扎，不过也只是嘴里多了一声□□。 总司没忍住对床上的人动手动脚，指尖划过每一寸这个人的肌肤都能给他带来难以描述的满足感，就算没有回应，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在对方的唇齿间肆虐也兴奋的战慄。 “哥……你把龙溟嘴都咬肿了……”姜蓝光坐在地毯上抱着团毛球看了看被姜煌抱到沙发上的龙溟。 “有吗？”总司低头仔细看了一眼，“好像是有点肿了……”他俯下身又亲了一口，“挺好看的。” 第19页 “……”姜蓝光无语地低下头玩着手里的一团毛球，那是只灰色的小龙猫。 “去后面我教你一种新符咒，”总司起身走向走廊，姜蓝光把龙猫随手放到了茶几上的笼子里。 两人去了书房，龙猫在笼子里乱窜，笼子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龙猫跑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姜蓝光拎着两张他自己画的乱七八糟地黄纸走过来，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笼子，低头去找他新买的龙猫，“嗯？哪里去了？” “吱吱……”沙发上响起小东西响声，姜蓝光抬起头，看见一团毛茸茸的灰色在龙溟身上爬来爬去，最后停在魁拔脸边蹭了蹭，用鼻尖供了一下嘴唇。 一只修长的手把龙猫拎了起来，姜蓝光愣了一下，“哥……” “晚上吃烤老鼠……”总司的声音颇显冷漠。 “那只是龙猫。” “是龙也不行……”总司挥手一弹，肥肥的小毛球被一张符咒粘到了墙上，蹬着短短的腿乱叫。 姜蓝光撇了撇嘴，扭头看一看总司大人。 姜煌冷淡地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今天的报纸，端起茶喝了一口，自然而然地拉起龙溟一只手握在了手里。 “哎……”姜蓝光嘆了一口气，“有了相好忘了徒弟……” “太闲的话就去练符，瞧瞧你手里那两张，画的像鬼画符，”总司大人眼睛盯着报纸淡淡地说道。 “哦，知道了……” 手心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姜煌扭过头，慢慢靠了过去，“溟？” 龙溟睁开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愣愣看着他不说话。 姜煌疑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龙溟忽然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收紧了怀抱。 姜煌笑了笑，想伸手去揉他的头髮，手才抬起却又放下了……还不是时候……还不可以。他皱紧了眉头，咬了一下牙。 魁拔把鼻尖埋进总司的衬衫里，闭着眼睛努力贴近着这个人……因为得不到，所以格外贪恋……被骗也没关系，如果他希望自己死，死前能一直看着他就够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姜煌……”喉咙里有太多话，挤在一起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他……然后被拉开。 总司握着龙溟的手臂，脸色从温柔变成了冷淡，“我不记得你是谁……我也不想记起来。” 龙溟握紧了拳头，盯着总司那双眼睛，却只能在里面看见冷漠。 “所以你也别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没心情再敷衍你，”姜煌的指甲攥进了手心，脸上依旧冰冷，一丝一毫动摇都没有，“别搞到最后让我觉得噁心。” 龙溟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两行血泪落下来，“我……很噁心吗？姜煌……” “镜像的事情你告诉将军也罢，没告诉也别指望我拿什么来感谢你……不想死就走吧。”总司冷漠起身。 龙溟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也说不出来。 他踉跄地起身，扶着墙往外走，头痛到分不清哪里在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插进了无数的钢针，每一步都牵扯出剧烈的疼痛。 …… “龙溟……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人了？秘宗找你麻烦，亚联也找你麻烦，弄出那么一大堆理由，四个月的禁闭，都破纪录了……”烈焰走进禁闭室，把血袋放到了龙溟面前，坐下来看着他，“虽然说禁闭是挺无聊的，不过将军都派我过来给你送饭陪聊了，你也给点面子吧？” 龙溟看了他一眼，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烈焰嘆了口气，怎么每次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都能摊到自己身上？ “你不说话，我可就走了，”烈焰百无聊赖地站起身，龙溟垂下眼睛，嗓音沙哑，“有烟吗？” “给你，”少年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包烟连着打火机一起递给了他。 龙溟点起颗烟叼在了嘴里。 “你记得吃东西，将军关你也是不得已……”烈焰看了他几眼，走了出去。 …… 抽完了一整包烟，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禁闭室里的灯被调的昏暗，龙溟翻了个身，感觉脚上有些痒，皱着眉头缩回来，脚踝似乎被拉住……又鬼压床？ 魁拔微微蜷起身体，睡梦里流露出烦躁不安的情绪。 痒意从脚踝慢慢爬升上来，龙溟缩紧了身体，耳边又有温热的口舌在搅弄，他不安地翻过身，那些感觉消失了…… 睡意也慢慢消解着……瞪着墙壁出神。 不过可能是禁闭室太过无聊 瞪了许久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合上了。 繁杂的梦境里闪现出来，做了许久梦，身上忽然有些沉……梦境变成了单一的混沌模煳。 “嗯唔……”□□声从嘴里传出来，龙溟咬紧了嘴唇，忍着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半梦半醒地用力喘息着。 “哈……嗯……”从奇怪的感觉里挣脱出来，龙溟睁开眼睛……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穿着休闲装，托着下巴正看着自己。 “……”龙溟脸色微微一变，“我刚刚……” “长官这几天睡的可真沉……”那个男人起身把新鲜的血袋递过来，“烈焰长官他有任务，他让我负责每天过来看看你。” “嗯……”龙溟凝视了他一会儿，无精打采地垂下头，特工忽然靠了过来，离的极近，几乎就要贴上，“长官……” “有事吗？”龙溟皱紧眉头，被堵在角落里动弹不得，特工把血袋拎到了他面前，“你都瘦了，再不吃身体会吃不消的。” “放下吧，我饿了再喝……” “前几天的血你都没动过，你还不饿吗？”特工的手指放到了龙溟的腰腹之上，轻轻摩擦，魁拔抓住了那只手，面目沉冷，特工倒先开口了，“长官……别抓太紧了，当心硌的手疼。” “出去，”龙溟甩开了那人的手，重新趴了下来，特工蹲下来，伸手摸着他的头，“乖，起来吃东西。” 龙溟露出獠牙撑起了身体，脸对脸瞪着这个奇奇怪怪的特工，唿吸喷洒在对方脸上，“滚出去。” “你吃东西我就走，”特工弯着眼睛笑了笑，对魁拔的兇相该有的恐惧，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龙溟贴到了特工耳边，“我喜欢喝鲜的……”他轻轻嗅了一下特工的脖颈，眼睛微微眯起。 第20页 “长官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特工抚着龙溟的长髮，声音温柔。 龙溟一口咬了下去……心脏悸动了一下……血的味道……很香…… 魁拔忽然睁开了眼睛，抹了下脸坐起来，果然是做梦……怎么会有那种……他扭过头看见坐在床边正在给脖颈上的伤口贴胶布的帅气男人，愣住了…… 特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你刚刚吸着血就睡着了，不好喝吗？” 龙溟呆呆看着他，似乎在极力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我得走了，长官乖乖吃东西，”特工站起身，揉了一下龙溟的头髮，往外走去。 “姜煌……”龙溟伸出手想抓住那人的衣角，差了一点，衣角擦着他的指尖扫过去，巨大的失落笼罩过来，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承接住了，男人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长官……你认错人了。” 龙溟充楞地望着他，收回了手，“……对不起。”姜煌……怎么可能在这里？我疯了吧。 特工笑了笑，走了出去。 龙溟看着禁闭室的门慢慢合上，那个身影彻底消失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总司，”米莉亚推门而入，把几份纸质的文件放到了桌面上，“……你脖子怎么了？” “不小心被刮到了，没什么事，”姜煌低头拿过了文件，“……进展很快，再有半个月镜像就能关上了吧？” “快的话，□□天就可以，但是将军那边已经开始联繫亚联了……” 姜煌点点头，“嗯，你出去吧。” “总司……”米莉亚皱眉看着姜煌，总司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事？” “没有，”米莉亚转身离去，她鹿般的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显得异样深邃。 …… 几天时间里，禁闭室都没有人来，静谧的可怕。 龙溟靠在角落里，叼着一根烟发呆，门打开的时候，他忍不住目光瞟了过去。 “你最近怎么一直保持魁化的样子？”烈焰拎着血袋走进来，“没精打采的。” “……我这样看起来很没精神？”魁拔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你魁化完这副鬼样子不只是不精神而且很吓人好吗，”烈焰嫌弃地撇撇嘴。 龙溟锁着眉头没有说话，烈焰心大地看看手錶，“奶包他还在等我，我就不陪你了……四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放心吧。” 龙溟抬手看了一眼自己魁化后苍白的皮肤，眼睛里慢慢点染开墨水似的化出了黑眸，耗费了大部分体力调转成人形，心脏处传来细密的痛感，上次他自毁精魄震断的古剑，好像有碎掉的残渣留在了心脉附近。 入夜 门被人打开了，有人穿着皮鞋走进来。 “嗯？”特工走近了看着变成黑色短髮的龙溟，伸手抓了抓那一头短髮，“……这样手感也不错。”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咬住了龙溟的嘴唇。 等到龙溟有了醒转的迹象，他才松开了嘴，指尖却还在不舍的揉捏着魁拔柔软的耳垂。 一双墨眸睁开了，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睛对视过去，忽然凝住，愣愣的瞧着，半响才反应过来，“溟……长官，饿吗？” “嗯，”才睡醒的龙溟半睁着眼睛点点头，下意识地想往熟悉的怀抱里钻。 姜煌抱住了突如其来的男人身体，龙溟用鼻尖蹭着他的脖颈，然后轻轻舔了一下，总司松了一口气，应该没认出来，是太饿了而已。 魁拔把脸埋在他脖颈上半响也没下口，总司疑惑地把人拉开了一些……又睡着了？自己不过来，他就睡不安稳也吃不下东西？ “姜煌……”魁拔喃喃着梦话，总司摸了摸他的头，“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我们到底忘了什么？ “姜煌……”龙溟在纷杂的梦境里想起来某段记忆。 夜空一片沉寂的黑篮 几日的雪铺盖了四野 他躺在秘宗修炼的演武场中央，看着天空发呆 一张极俊秀的脸出现在视野里，陌生的面孔带着几丝迷惑，“你在看什么？” “……”龙溟看着这个人，愣愣的没有说话，澄明的漫天星辰化成的背景，衬托这个人，熠熠生辉。 “你不怕冷吗？”少年伸出手，指尖发红，龙溟匆匆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自己站了起来，独自走开。 记不清的人拉着姜煌，“那是龙师兄……他不怎么和人说话，先别管他了，拜过师父才算入了宗，师父他还等着呢……” “嗯，走吧，”少年随人走远，龙溟回头看了一眼，低下来头。 记忆零星而来，一瞬涌入了脑海 “师兄？还记得我吗？” “师兄，你会笑吗？我笑给你看啊，你不看看啊？我笑的好看……不过师兄应该更好看……” “师兄，山下有个姑娘长得特别美，你说我要不要将来娶她当小妾……师兄？你怎么走了？等等我……” “师兄……” “师兄，你为什么总来看我？为什么只和我说话？为什么只对我笑？你是不是喜欢我？” “师兄，你喜欢我吗？你说是可以吗？” “师兄，我都叫了你十几年师兄了，没意思……我叫你名字好不好？” “龙溟……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敢喜欢别人，我就让你断子绝孙！……别拉我，我没喝多！” “溟，如果我修魔……你会喜欢我吗？” “我想离开秘宗……你陪我走好吗？” “溟……我求你……和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 “龙溟！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血洗秘宗……” “溟……为什么这么对我？” 龙溟惊醒过来……抬起自己的右手……干净的手心没一丝血迹，也没有那把寒光粼粼的剑。 “姜煌……”龙溟按住了昏沉发痛的头，“姜煌……我不想这样……原谅我……” “没事了……”姜煌看着才睡了十几分钟就惊醒过来的龙溟，紧紧握着他的手。 龙溟清醒了一些，抬起头看向他，皱起眉，“……你怎么还没走？” 陌生的脸静静看着他，忽然放大了许多。 龙溟被按在了墙壁上，嘴里多出一条别人的舌头，“唔！”，他用力推了一下，特工咚着墙紧紧按住了他，更用力的吻着。 第21页 龙溟想着要咬下去，不过男人已经松开了嘴，狂风暴雨却很短暂的吻……龙溟看着面无表情的英俊男人发着呆，怀疑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是错觉吧？ 魁拔脑子有点短路，男人又过来补了一个轻柔的啄吻，“我喜欢你，很喜欢……” 就算我不记得你是谁，就算过去了一千年，或者就算我不是你我以为的那个姜煌……我也一样喜欢你……我可以骗你，可以骗所有人，但骗不了我自己，我没办法不去靠近你……总司盯着那双充楞的黑眸，目光深沉，似乎埋了很多话在眼底。 “……你也觉得我很随便，很噁心对吗？”龙溟露出失落的笑容，头髮不断变长着，颜色也一同褪去，墨色的瞳孔消散在眼睛里。 姜煌握紧他的手臂，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做了什么决定，变回了本貌，“龙溟你看着我，那句话……我可以收回来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姜煌？”龙溟彻底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抬了抬手又放下来，又张开嘴，却吐出一个字就僵住了，“我……”该说些什么？我是不是……疯了？龙溟皱起眉头……我其实已经疯了吧？这个是我幻想出来的吧？ 他这样想着抬起来手，捏了一下总司的脸……触感好真实……又捏了一下，没有消失……不会是真的吧？ 总司没明白魁拔的意思，看着龙溟却下意识的想到了类似的想法，这傻子是疯了吗？ 两人怪异地对视着，龙溟先压过来拉开了姜煌的衣服，看见他胸口的疤，眼圈微红嗓音听起来干巴巴的，有些艰涩，“……当时是不是很疼？” “这里？”姜煌摸着他胸口上的疤痕，他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么浅浅的一道痕迹，“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一点也不记得。”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溟，你听我说完，这件事情很复杂，我原本想等到时机成熟再说，但是你好像不想再等了，而且秘宗应该暂时不会怀疑我和你的关系……” …… 亚联撤销了投诉，龙溟四个月的禁闭期提前修完。 他还是参与到了镜像事件的调查当中。 第一次走访亚联 龙溟和雪女以及法务部的吴铭主管一起坐在亚联的接待室里等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一个副司进来。 米莉亚笑着朝几人点点头，坐到了对面。 “姜煌怎么还不来？”吴铭翘着二郎腿嫌弃地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茶，拉起一缕龙溟的头髮，在手里编着小辫，“这亚联总司架子够大的，我们三个人请不动他一个。” “总司今天是比较忙，吴铭主管如果不想等的话，可以改天再来，”米莉亚笑着冷淡地回应道。 吴铭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给龙溟编小辫，“你们这样，是想直接坐实了你们就是幕后黑手，然后逼我们带搜查令过来？” “……亚特没权利对亚联这么做，”米莉亚皱着眉头说道。 “呦？那亚联这是权势滔天了？连个能约束你们的机构都没有？”吴铭嘴角带着冷笑，在椅子上来了个京都瘫，“总司今天出来，我们就好好聊聊，没得聊，我们就领个搜查令过来扫楼。” “亚特和亚联是平行机构，你们的搜查令对亚联不能起效，”米莉亚僵冷地吐出两句话。 “是吗？”吴铭把弄着自己手里编好的一截细细的辫子，“所以亚联是几个意思？总部大楼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米莉亚正襟危坐地一声冷笑，“如果亚联说现在要去搜亚特的总部航舰，将军会说没问题吗？” “龙溟，你头髮好滑啊，用什么牌子的洗髮水？”雪女忽然也伸出手摸了摸龙溟的头髮，吴铭拿起小辫闻了闻，配合道：“还挺香的……”他伸手摸了摸龙溟的脑袋，对着那一张冰山脸笑得眼眸弯起，“手感真好。” 龙溟烦躁地甩了下脑袋，奈何头髮太长，根本没影响到抓着他头髮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 米莉亚看着生硬地岔开话题的吴铭，努力保持着神情镇定，“吴铭主管想等就等吧，我还是有事要忙，不多陪了。” “等一下，米莉亚副司，”吴铭忽然叫住了她，副司回过头，鹿眼闪过一丝不耐烦，“还有事吗？” “能把茶换成白水吗？我不喝茶或者咖啡之类的东西……” 三个人蹲在亚联大楼的接待室里喝了一天的白开水，确切来说，是吴铭和雪女喝了一天白开水，龙溟看着吴铭和雪女喝了一天白开水。 雪女捂着肚子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亚联大楼高贵典雅的大门口，感觉自己打个嗝都会吐出胃酸来，“吴主管，咱们这么干有什么意义吗？” “米莉亚说的没错，亚特没有直接搜查亚联的权利，除了厚着脸皮天天过来软磨硬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明天就你一个人过来吧，省省人力。” “呕……”雪女撑到干呕了一下，“不行，我喝不下去了……明天别想扔我一个人，你们不来我也得拖着你们。” 吴铭拉高了一点他当着脸的口罩，露出的一双猫眼眯起了一些，“其实……将军明明已经……” “已经什么？”雪女望向他，目光疑惑。 吴铭摇了摇头，“不能说……”他瞟了一眼一直没没精打采地魁拔，伸手抱住了对方肩膀，“要不……你去催催？” “催什么？”龙溟冷冷看着他，吴铭笑的像只油滑的老猫，“你都知道对吧？” 龙溟皱着眉撇开头，“别烦我。” 雪女总感觉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重要情节，“你们俩说什么呢？” “哎呀呀，龙溟真好闻……”主管浮夸地捧起龙溟一把头髮闻来闻去。 龙溟按住他的肩膀一把推开了人，烦躁地几乎要动手打人，“滚远点。” “开个玩笑嘛……”吴铭瞟了瞟他脖颈上的吻痕，用眼睛表现出来笑容偷掖。 雪女在两人之间看了几眼，表情从迷惑变成了惊奇。 众所周知，这世界上传播最快的就是八卦，尤其是女人嘴里的八卦。 奇怪的是，八卦传开，真正的做局者吴铭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亚联总司一点反应也没有，人影都没见着……他一个人在狭窄的办公室里迷惑地摸着下巴，独自喃喃，“难不成我猜错了？” 那个亚联总司难道对死魁拔他没意思？龙溟他整天魂不守舍是一厢情愿的？可是将军那里呢？这些事情他会一点都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22页 主管拉高了领子几乎快要遮住了眼睛，目光诡秘，琢磨着这一系列的复杂。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被揣测的某个魁拔此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两千零一个姜煌、两千零二个姜煌……两千零三个姜煌……唿……”不安稳地翻了个身，睡不着……枕头压到了头上，想隔开这个噪声纷杂的世界……“两千零……四？五？……唿……一个姜煌……两个姜煌……” “你有一个我不够吗？”特意隐遁了身形靠近魁拔的总司，俯身听见这种欢迎词，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生气。 “姜煌？”龙溟拉开脸上的枕头抱住了他，“你怎么过来了？……和将军谈妥了吗？” “他还在考虑……别担心这些，”总司揉着怀里的一头长髮，上面有一丝陌生的味道，他眼底一沉，脸上表情没变，语气反而更加温柔，“等到我把境界完全打开，我就能脱离秘宗的束缚……到时候你会跟着我对吗？” 龙溟点点头，看着总司的微微仰起了头索吻，“姜煌……” “我在……”总司配合地亲了一下，看着身下人眼睛里闪现出的满足眼神，忍不住心疼的继续吻下去，别总是要的这么少……万一我现在是在骗你，你该怎么办？傻瓜…… 龙溟抱紧了姜煌，从嘴唇往下亲着，“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你做什么都好，我都陪着你。” “溟……起来……”姜煌忽然拉住了他，把人拽起来了一些，用力亲了几下，自己退到了下面，一路吻到龙溟的小腹，“我帮你……” “可是……嗯……”被含住了要害的魁拔抓紧了姜煌的头髮。 …… 又静坐了大半天，快要下班走人的时候。 “咦？”雪女扭头在龙溟头旁嗅了一下，“你换洗髮水了？” 龙溟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 另一侧吴铭无聊到翻着手机界面上乱七八糟的新闻。 接待室的门忽然开了，走进来的不是米莉亚，但也并非亚联总司。 一个脸生的白髮青年从门fèng里探出头来，看着魁拔笑眯眯地冲过去抱住了，“龙溟！” 吴铭看着姜蓝光，他好像记得这个小鬼，是亚联总司的宝贝的弟弟，龙溟会是和这个小屁孩有一腿？他看向前者，那张一贯烦躁冷漠的脸上……还是那种不耐烦的表情，应该是猜错了。 “龙溟，我哥说你在这里……我求了他好久，才能过来的……”青年吧嗒吧嗒地开始单方面示好，龙溟忍受着聒噪瞪着一双没瞳孔的眼睛，眨也不眨。 吴铭看了一眼表，“下班吧……给亚联省点水。” 几个人起身，姜蓝光挤到了龙溟身边，紧紧拉住他的手，隔开了他和雪女，“溟……你想我没有？” 魁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敷衍地假装自己没听清，无形中把自己和吴铭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主管沉思中顺手又去摸龙溟的头髮，才碰上几根髮丝，手下就一空，姜蓝光半个身体贴在在魁拔身上拦住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条红色的髮带，然后费力的抬高手绕过脖颈帮他把散乱的头髮拢到了一起，“头髮一直乱飞不舒服，我帮你繫上。” “嗯……”龙溟目光停留在他脖颈侧面才癒合的伤痕上，出神间轻轻点点头，表情缓和下来，出奇的温顺柔和，伸手按住姜蓝光的肩背把他压进了自己怀里，拦腰抱起青年，继续大步流星往外走。 雪女和吴铭一起偏头看着他，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这个死魁拔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而且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突然了吧？姜蓝光是个什么厉害角色？一条髮带就把魁拔搞定了？这髮带什么材质？这里牛逼？ 多余的话魁拔一句也没问，几个越步就甩开了还在晃神中的两个电灯泡，他走在僻静的街上低头紧紧抱着消瘦的青年，维持着姜蓝光身形的总司惊异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抓着衣服……反应这么强烈？所以，龙溟其实比较喜欢清瘦款的年轻男人？总司的眉心绞起不明显的痕迹。 龙溟低着头，忽然轻声说了一句，“如果那时候我没去靠近你……你大概不会受那么多苦。” “你又在想什么？”总司费解地抵着龙溟的锁骨，我到底忘了些什么？他抬头对上龙溟空白的眼眸，勐然有些心痛……秘宗的人说过龙溟是极阳之体……极阳之体炼成尸王，这个人怎么能承受的来？日日夜夜的折磨，一点点抹去体内原有的一切精气血脉，每条筋骨都犹如被凿碎重塑……分担不了那些痛，而且把他忘的一干二净，直到现在都记不起来……这是所谓报復？ 那我宁愿不讲因果，让你罪大恶极却平安无虞。 总司抬起手抚摸着魁拔的脖颈，“你对不对得起我，也都还干净了，别再自责了……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龙溟忽然愣住了，刚刚……好像没考虑要去哪里。 “傻瓜……”总司看着他露出笑脸，龙溟感觉怀里一沉，不稳地一个踉跄，反被刚刚抱着的人揽住的腰身。 姜煌单手捧着那张脸吻下去，龙溟闭上眼睛回应着，魁拔的敏感感官在这一刻都集中在两人接触的部分上，哪怕总司只是轻微的扫动，魁拔都能感觉到精细而剧烈的刺激。 “嗯……” 总司的吻总是很短，龙溟感觉到对方嘴唇的离开忍不住贴上去再度索吻。 “乖，我得走了……不能让秘宗发现我们的事情，”总司抚着他的脖颈，脸上带着浅笑，“我明晚去找你，别不吃东西。” “嗯，”魁拔点点头，在总司嘴角亲了一下，“不用天天来看我……你太累我会心疼。” 总司浅笑着揉了一下龙溟的脑袋，变回了姜蓝光的样子，“蓝光还在亚联等我，你先回去吧。” 龙溟看着总司走远的身影，直到对方转过路口，他才皱起眉头按着心脏躬起了腰，情绪波动太大会控制不住心脏附近的古剑残片……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将军……”雷霆推开了亚特总舰里最高级别会议室的门，面无表情的完美类人转过头看着他，眼睛上散发蓝光的数据流被隐去，沉沉的眼眸里只映的青年的身影。 雷霆在门后露出半颗脑袋，手指侷促的扒着门框，“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不是嫌你忙……我最近没有什么事做，一个人很无聊……呃……你如果有事要处理的话，不用理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探班…对，探班……你怕烦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 第23页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没说话……果然不应该过来烦他。 “过来，”机械的叠音响起，雷霆揉了一下发红的眼眶点点头委屈巴巴扭头要走，过了几秒钟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蹦蹦嗒嗒地冲到了将军旁边，“我…不是…呃…将军你渴吗？喝水吗？不对……你不会渴的……那你冷不冷？我……我抱抱你啊？” “好，”将军点了下头，雷霆张开手别扭地抱住他。 将军低头看着青年发红的耳根，伸手把人拉进怀里，“这样舒服一点吗？” 雷霆紧张地咬着嘴唇，脸颊绯红，“嗯……” 将军监控着青年的心跳，跳的很快……心跳加速是喜欢的反应吗？……那……想要更多。 “我喜欢你，”将军低沉性感的机械叠音响在雷霆耳侧，青年的脸红透了。 听见更快的心跳，将军感受到一种大概被人类称之为满意的情绪。 “我想更好的保护你，”将军看着怀里的青年说道，他脑海里悬决的问题悄悄被归入了执行行列，“我还不够强，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护好你。” “将军……”雷霆仰起的小脸上依旧泛着红，将军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组成指尖的粒子传输回细腻温热的触感。 将军是被设计来保护世界的，但是谁也控制不了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 …… “你打开镜像，我会吞噬它。” 姜煌坐在温泉里，看着深夜通讯器上显示的加密信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热水，几秒钟的时间，被点开的信息自毁消失，仿佛一条条编码里从未出现过这句组合。 总司放下了茶水，氤氲的水汽模煳着眼前的影像。 姜蓝光披着件大衣走过来，挽高裤管坐到了温泉旁边，“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龙溟的啊？” “大概……是很久以前，”总司冷淡慵懒的神情里隐藏着化不开的执着。 “这样啊，害我为你终生大事担心那么久……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嫌弃他来着……”姜蓝光低下头，“说起来哥你从收养我的时候就一直那样……好像……活的很无聊，没有什么目的。你离开秘宗去帮亚联当间谍，我觉得你是想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师父你的世界…好像是空白的……直到镜像世界被不小心打开之后，你就不大一样了……尤其是你看着龙溟的时候，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我觉得师父你活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他。” 总司若无其事地看着水面，“你今晚话怎么这么多？” “因为……我觉得师父你不需要我了……”姜蓝光舒了口气，“师父你收徒弟是为了解闷吧？我天赋一般，身体也不好，你捡我回来，照顾我、教我秘宗的秘术，都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活着太无聊了吧？师父不是一个人就不需要我了……我也想看看我其他样子的人生……” 总司扫了他一眼，“说吧，看上谁了？” 姜蓝光轻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师父你也知道弟子学艺不精……一不小心就被那个龙猫精给蛊惑了。” “姜蓝光！谁蛊惑你了……明明是你偷看我洗澡……”头顶长着毛茸茸耳朵的清秀男人把姜蓝光扑进了水里。 两人在温泉里打闹不休，总司老神在在拿起水杯独自走进了屋子里。 …… 龙溟光着上身躺在亚特的研究室的检验台上。 做了几次检验，他露着八块腹肌走出来，研究员盯着扫描图表情严肃，“不行……手术肯定不行，都已经插进心脏里了，随便开刀拿出来，风险太大。” “你只要不把心脏整个切掉我应该死不了……”龙溟神情冷漠地套着衣服。 “切烂呢？把心脏划的七零八落的你也没问题？”特伦摇着头，“肯定不能开刀……我再给你研究别的方案，你最近控制好情绪，最好能让它跳多慢跳多慢……那么多碎铜片卡在动脉附近，我看着都慎得慌，你能不能注意点？受这种伤来为难我。” 特伦说完回过头，看着龙溟关上门离开的冷漠背影，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起来，“真是的，每次都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人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门又打开了，阴森森的魁拔站在门口，“……谢谢。” 特伦咽了一口口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这死魁拔是想吓死个人吗？ 挥挥手赶快把煞星赶走，“没事，没事……” “嘭……”魁拔没听他说完客套话已经关门走人了，特伦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嘀咕起来，不行，以后得注意，说这个死人坏话得走远点。 当晚 “咳咳……”龙溟咳嗽完看着水池里大滩的血液淡定地打开了水龙头。 冰凉的水把暗红的血液冲进了排水道，魁拔洗过把脸，看了一眼镜子里，大概是因为刚刚咳得太厉害，脸色泛着异样的红。 胸口又传来锐利的痛意，他低下头抓紧了心脏上的衣服，咬着牙忍耐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了水池旁的刀片上。 衣服被随便扔到了地面上，冰凉的刀锋才接触到皮肤，遍布亚特员工宿舍的警报器忽然响起来――有紧急会议。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会议什么内容都没有解释 特工们被分散到了几大都市，似乎在提前准备防御即将到来的突发状况 龙溟站在大楼的楼顶，等待着还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的状况发生。 风声很紧，月亮高挂天上。 “嘭……”下面忽然有巨大的声响出现，龙溟清晰地听着一栋栋大楼里人们惊慌失措的惊叫。 抬脚要动身，转头却发现一群悄无声息的人拦住了去路。 龙溟冷着面孔，一头白髮在身后浮动，“让开。” “师伯祖，上次的事情您不打算说句谢谢？”沐岩拉开了黑色的帽子，露出一张带着诡秘笑容的面孔，“在墓里如果我没有手下留情……师伯祖如今不可能会站在这里。” “……”龙溟握紧了拳头，沐岩上一次表现的太弱了，确实很可疑，秘宗的领事，不可能这么轻松被自己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之前太过匆忙，没有细想。 “师伯祖，我放你走……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帮我们把师祖留在秘宗，但是不要让他想起来任何事情……师伯祖不也应该希望这样吗？师祖如果想起当初……他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 龙溟的眼神从冷漠变得犹豫动摇，在他的记忆里……是他杀了姜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煌还活着，但是他清清楚楚记得姜煌被长剑刺中时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的绝望，一个对视就几乎要把他淹没……我杀他的原因呢？头有些痛…… 第24页 沐岩镇定地看着他，“师伯祖大概记不清了，毕竟过了那么久，而且魁拔能记起生前的事情也不太容易……但是您对师祖痛下杀手的事情，是事实……我放你走，是因为我觉得尊大人已经不适合再主持秘宗各事，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他做事太过偏激，解决掉师伯祖还不如和师伯祖同舟共济，您说是吗？” 龙溟摇摇头，“我阻止不了他，姜煌想要做的事情我没办法去……” “不，我们做不到阻止师祖，但是你能，我们就算杀了你师伯祖也不会停手，只有你活着才能阻止他，这一切我都知道……师祖他就算不记得你也一样放不下，你想让他想起来之后陷入痛苦吗？尊大人看不懂，但是我懂……镜像一开，三魂有归主之象，他就开始下意识去找你，就算依旧没有任何记忆，师祖也费尽心思想去打开镜像，想把你留在他身边，而且为了瞒过秘宗的监视……师祖是直到最近才和您坦白吧？不妨告诉您……姜蓝光是我安排在师祖身边的人，我对师祖的行踪瞭若指掌，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阻止师祖打开镜像世界的，只有你能，”沐岩往前走了几步，直视着龙溟的眼睛，“师伯祖觉得，我的诚意还够吗？” “嘭……”下面又有能量波扩散的声音响起，龙溟紧握着拳头，犹豫不决地看着沐岩。 姜煌已经开始大面积地破坏镜界的屏障……他封印在镜界深处的三魂如果归位，他就会想起来一切……这样对他真的好吗？ …… “咳咳咳……”救援完他分管区域的人，龙溟回到亚特倒在床上闷头就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胸中涌上来的一口血憋醒，匆匆进了洗手间剧烈地咳嗽。 擦了一下下巴和嘴角残留的血迹，看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天又黑了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 龙溟揉着脑袋，思索几秒之后忽然顿住了动作，门口有脚步声传过来，他把身上带血的衬衫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拉下一条毛巾盖住了水池里残留的血迹。 转过身，恰好被宽厚温暖的臂膀圈住。 “想我了吗？”总司揉着魁拔的头髮问道。 龙溟伸手抱着他，没有说话。 姜煌疑惑地捧起龙溟的脸，“怎么了？很累吗？” 魁拔弯着嘴角露出个笑脸，埋进总司怀里，“……我好睏……可以抱着你睡吗？” “睡吧，”总司把人抱起来，目光在扫过水池上沾血的毛巾时微微一顿，抱着魁拔的手收紧了一些。 “姜煌……”龙溟睡熟之后，总司起身要走，衣角被牵住了，听见魁拔轻声呢喃的梦话。 总司转身握住了龙溟的手，弯下腰摸着他的头吻了一下嘴唇。 总司走了出去，门合上的剎那，魁拔睁开了眼睛。 空白的眸子盯着墙壁，视野模煳晃动，带着一种奇异的晕眩感。 龙溟抬起手，摇晃的视线里叠影的手指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苍白更甚，似有血迹。 “师兄……”有声音响在耳边，龙溟放下了手，清晰的少年身影落在眼里，周遭一切都极模煳，只有那张清俊的脸。 “姜煌……”龙溟愣愣地撑起身体，想要伸出手去触碰。 少年勐然化作身材挺拔的清冷男人，脸色也一点点冰冷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龙溟看着他眼角滴落两滴猩红，幻觉消失在空气里，没有浅笑的少年也没有冷漠的男人，面前只有一堵灰暗的墙。 第30章 第三十章 秘宗幽深的领事馆内 沐岩正打着坐，门忽然被人打开，他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笑容，“师伯祖，考虑好了吗？我们可就快没有时间了……” “告诉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魁拔的硕长身躯隐没在幽暗中，声音也沉冷，“你敢撒谎，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道门。” “我对千年之前的事情也只是听说而已，如果师伯祖想知道什么，我可能真没办法说的和原本的事实一样，”沐岩盘坐在蒲团上，没什么特点的面容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龙溟冷冷看着他，“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师伯祖是真的那么想知道……还是已经隐隐想起了什么，又不想承认？” “……”龙溟动作变得滞涩，没有说话。 沐岩的表情略真诚了些，“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不过也真的都是听别人说的……传言师伯祖当年以极阳之体入魔，承担秘宗与镜界的交易反噬……师伯祖记得这些吗？” 交易？反噬？龙溟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是有印象……秘宗所有修者的力量都来自与镜界定下的契约……魁拔在脑海里努力寻找着这一块记忆。 “师祖求你离开秘宗，师伯祖不同意，他就想要代替你成为反噬的承担者，变相来说……也就取代了你当时秘宗掌门的地位，师伯祖入魔失控又因为承受反噬导致心智大变，下手杀了师祖……后来的事情，尊大人没有和我说过，宗内也传言纷杂，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当时师祖重伤未死，可能是昏迷不醒，秘宗考虑诸多就给师祖建了衣冠冢，大概是希望稳住师伯祖神志吧，没想到你在清醒过来之后大受刺激，斩灭半数秘宗修士独自跑去墓里自杀了，到头来极阳之体倒是没有成魔，却成了魔性更甚的尸王，师伯祖也是一代奇才……我听说的就是这样，”沐岩如实供述，看起来并不像有所保留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以极阳之体入魔？” 沐岩迟疑了一下，缓顿地补充道：“大概是因为只有入魔才能去承担反噬，成为秘宗掌门。” 龙溟松开眉头冷笑了一声，满眼的嘲讽，“原来我就是这种人……” “渴望哪有高低贵贱？师伯祖该想的通透些，想要权利、想要名誉和想要爱或者其它任何东西都一样，现在师伯祖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师祖吧？那就应该不择手段地去做才对。” “和那时候的我一样？” “不可以吗？这才是你。” 龙溟动摇了，姜煌一定不喜欢那般丑恶的我吧？只要不让姜煌想起来这些，他就会永远呆在我身边…… 龙溟离开后许久 空荡荡的角落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看似瘦弱天真的青年，脸上带着迷惑，“我怎么从来没有在秘宗里听过这种传闻？” 沐岩挑眉，冷脸一笑，“刚编的传闻，也算传闻吧。” 姜蓝光蹙起眉，“龙溟会信吗？” 沐岩笑容敛尽，“人对恐惧有多排斥，就对它有多深信不疑。” 第25页 …… “唿……”总司盘坐在混沌之中，浑身汗津津的，水顺着光滑的下颚线滴落下来，睫毛也挂了雾气一般，眼神被衬的氤氲。 他抬起头，混沌深处有暗蓝地光沸腾似的滚动，一丝丝地抽离出昏暗的镜界深处钻进他的眉心。 “溟……”总司抓住一缕魂丝放到眼前，暗蓝的光散成一团，缓慢地勾勒出一副画面……黑髮墨墨的青年躺在厚厚的雪里，宛如冰雕般利落冷酷，总司嘴角浮起笑容，把魂光组成的青年抱进了怀里，“我不会离开你的。” 魂光融进了他身体里，总司慢慢站起身，看着周围有些凝缩的混沌空间。 “你的进展很慢，”无数金光骤然刺穿了天空，一个由无数叠音组成的半机械音从虚空中传来。 总司看向从沸腾状态变得平静的暗蓝光芒，淡淡地收回目光，“大概是在这里放的太久了，有点认生。” “镜界的核心程序五天后会被完全摧毁，这里到时候会坍塌，你最好加快速度拿走你要的东西，”金光从天空上飞坠下来，落地前变成一粒粒光粒，先构造出了人类大脑地形态，然后是筋骨肌肉，神般完美的男人一点点出现在姜煌面前，面容带着神袛似的骄傲冷漠，“镜界能量有毁灭的味道……” “固执的欲/望兼容骄纵的毁灭……亚特将军现在的能量组成，听起来不大像是守护者，”姜煌貌似无意的说道。 “保护还是创造、错误还是奇蹟……并不对立，”将军眼眸泛着幽沉的蓝光。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龙溟没有回亚特，也没去亚联。 他一个人又去了那座古墓… 幽静的墓室里，灯火俱灭，一片死沉沉的寂静黑色，只有一人一棺。 龙溟脑海里反覆着浮现出剑刺进姜煌胸膛时的画面，魁拔混乱的脑子变得越发烦躁。 “师兄……你眼睛真好看……笑一笑好不好？” “师兄，我做的菜好不好吃？你喜欢的话就不要吃厨房的人送来的了，我天天给你开小灶……” 清俊的少年浅笑盈盈。 “溟，你喜欢我是吗？” “溟，我想要你……” 青年暗哑的声音带着欲/望。 不同时间的姜煌层层叠叠落在一起……最后是那绝望的目光，刺穿了心房。 血淋淋的心脏就在眼前，周围仿佛都是红色…… 龙溟的胸口剧烈的痛起来，幻觉很快散去，冷汗渗透了衣服，魁拔弓着腰大口的喘息，他紧紧抓住心脏上的衣服。 “姜煌……”血泪在黑暗里顺着脸颊流下，心脏快速的跳动着，撕开一条条看不见的伤口。 带锈的残片切割着心脏，龙溟能清晰的听见血肉划开的声音。 咬紧了牙，魁拔跪到了地上，闭起双眼。 忍耐了许久，疼痛才有了些许缓和，记忆与幻觉却又缠绕回脑海，两者仿佛一个恶性的循环，反覆折磨着魁拔，一步步想把他迫入死路一般。 “啊！”经歷了十几次的变化之后，龙溟伏在地面上大吼了一声，空白的眼眸里血丝遍布，仿佛已经把眼球彻底染成了粉红色一样，吼声之后一阵沉重粗缓的喘息，他神情恍惚的撑着身体站起身。 恍惚的几乎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记忆。 “溟？”又有那人的声音传到耳边。 龙溟转过身，恍惚的想要抱住那幻觉，入手是切实的温暖，混乱里还是想保护这一点虚幻，落到嘴边只有两个字，“别怕……” “你说什么？”总司手一挥，周围的长明灯都亮起来。血泪染进他衣服里，姜煌抬手摸着龙溟的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吗？” “……”龙溟没有说话。 总司嘆了口气，拉着他坐到了棺下的台阶上，“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魂光从总司身上散出，墓室的台阶波纹变成蜿蜒盘山长廊的边沿，蓝色的光线继续扩散勾勒幻化出熟悉遥远的景致。 抬头浩瀚星海，低头山峦起伏。 暖黄的灯火散落一户户红瓦小殿之间，山岚迷错，建筑有致，千年前的秘宗在夜里宁静的宛如世外桃源。 龙溟恍然地看着下面的秘宗旧地，耳边响起总司的声音，“我们是不是常常来这里？” “……我不记得了，”龙溟缓缓扭过头，晶莹的眸光落入眼底，姜煌把他压在长廊的红木宽柱上，一吻落下。 没有很快就离开，一个漫长温柔的吻，总司缓缓松开嘴唇，静静看着他露出笑容。 龙溟看着被灯火映出暖色光影的男人面孔，低下了头，眼眸里的红色越来越浓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离开你，”总司的笑容多了分担忧，揉着龙溟的头髮，捧起那张脸，细碎轻柔吻过额头、眼眸、嘴角。 “姜煌……”魁拔紧紧抱住了他，目露近乎癫狂地痴妄，“别骗我好吗？” “嗯，”总司应了一声，感觉到此刻怀里男人的失常，尖锐的牙齿离脖颈越来越近，皮肉被撕咬开时痛了一下，总司皱了下眉头，安静地等到龙溟吸食完血液拔出牙齿，安抚似的按住他的后颈，“又没吃东西？” “对不起……”魁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慌乱的抬手去按住了伤口，总司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耳尖，“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龙溟微微一颤，失神地被总司牵着手走向外面…… 他慌乱的目光慢慢沉淀下来，看着总司的背影带着宠溺和坚定，“姜煌……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总司闻言又嘆了口气，“我看我不光是不能离开你，我还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魁拔的脑子，都不大好使吧？我看起来需要保护吗？” 龙溟目光痴迷温柔，握紧了姜煌的手，笑而不语。 …… 几天时间，镜像世界的瓦解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将军吞噬融合速度渐渐有些把控不住世界坍塌扩散而出的能量，外界有所察觉，不过也是为时已晚。 总司站在一片茂密的丛林前，那里是已经暴露在当下世界的镜像混沌之空，碎开的屏障之后，他封印千年的魂在镜像的纠缠中挣扎着回归本体。 “师祖…果然还是弟子棋差一招啊…”沐岩领着几个秘宗修士穿着深蓝色復古袍子，出现在了姜煌左侧不远处的树巅之上，“表面上说要压制将军，暗地里却连城一片…弟子受教了。” 姜煌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他，浑身汗津津依旧流露出压制性的气息，“谈不上赐教…比你多活了几年罢了。” “师祖破坏契约，还帮助将军吞噬境界，是想把秘宗至于灭宗的境地？” 第26页 “不可以吗？”姜煌露出冷淡地笑容，“我是宗主，秘宗存亡，不该由我吗？” “姜煌…你背信弃义…”沐岩手里长剑流转锋芒，“斩杀此魔，用他魂魄重塑境界。” 尊大人的身影出现在另一侧，几十个秘宗修士也层层浮现，围住了这片空间。 “我在，别怕，”龙溟从林宇中走出，长发随风飘荡，面目冰寒，眉心红印如血。 “我很快就好了……你当心，”总司重新合上眼睛，引导沸腾的三魂从境界回归体内。 “龙溟，你以为你在帮谁？等他想起一切，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沐岩持剑逼近，魁拔神色冷漠，“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拿这条命赔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哐啷…”长剑被魁拔握住剑尖，沐岩愣了一下，被大力一拉，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看似老朽不堪的尊大人也拿出了武器，控着飞剑直奔尸王后心，才要没入血肉，魁拔扭脸过来，眸子阴森寒冷，可惧的面孔转眼到了面前，“你好像以前也喜欢背后伤人。”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胡言乱语，”尊大人皱褶的脸流露出怒色，转手拍出一道符咒。 魁拔眯起眼睛推开了几米，尸王对阵修士终究吃了属性压制的亏。 几十个修士都欺了过来，尸王看着铺天盖地的符咒，冷冷吼了一声，尸气四散，阶位不够的黄纸迅速变成了黑色，落到了地上化成灰烬。 龙溟冷冷握住了临面的尊大人和沐岩的符咒，手心的苍白肌肤被腐蚀的血肉模煳，他一声没吭，默默守在姜煌身侧。 风吹过，扬起漫天黑色的飞烬，沐岩皱紧眉头，撇了尊大人一眼，“大人知道什么能动摇其心智的事情吗？” 尊大人对沐岩之前放走龙溟的事情也已经有所耳闻，似有不悦但大局不容缓，用苍老沙哑的嗓音说道：“龙溟…还记得你师尊出月吗？你入墓自裁之后，就是你身后护着的这人杀了他…出月带你如父，姜煌算起来可是你杀父仇人。” 龙溟面容冷漠，“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哼…出月…”一旁分神听着对话的总司闭眼冷笑着，“他如果没死，我一定不会抽筋扒皮，上一次让他死的太痛快了…应该凌迟烹□□你们把他吃下去。” “姜煌，你当年被秘宗收留，教习秘术才得今日，如今是要欺师灭祖吗？” “欺师灭祖？大家彼此彼此而已，不然你们现在又在做什么？”总司身周魂光越来越盛，淡泊地气息也越来越重。 “大逆不道…” 境界之内魂光越来越少，总司转头看向尊大人，“师叔现在还当我什么都不记得…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不都是师父、师叔教的好？不必特意强调，秘宗交给我的，我都会变本加厉的还回去的，大恩如此，怎敢不报？” 尊大人脸色一变，“你想起来了？” 沐岩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尊大人身上时，暗暗出了手。 龙溟拍开了符咒，浑身尸气一震，总司皱紧了眉头，“溟…” “我没事，”龙溟眉心血痕淡了许多，“你别分心…” 说着话沐岩又凌厉地拾剑杀来，瘦弱地青年横剑拦住了他，沐岩面色一冷，“姜蓝光？” “师父他待我太好…你那点利益还真没办法比，”姜蓝光脸色不算太好，以他资质来说，对抗沐岩确实不大可能。 沐岩冷笑着摇了摇头，咬牙切齿，“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不动龙溟，你们几个倒演了一齣好戏。” 龙溟眼中微微闪过迷茫，他好像还是被瞒了很多事情，扭头看向姜煌，对上总司看过来的目光，顿时安定下来，转开了头。 总司握紧了拳头，声音低的只能被魁拔听到，“下次…不要不听解释就随便相信我……我说的话也不是每一句都能信。” 龙溟又没说话，默默走向了拼死出击的十几个秘宗修士。 秘宗修士越杀越多，源源不断的人从附近赶来。 龙溟厮杀的浑身是血，忍不住拿着夺来的剑撑住身体，抓紧了胸口的衣服，姜蓝光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些拖后腿。 境界的裂口有金光抽离，龙溟松了一口气，将军离开境界，这些人应该不是对手。 秘宗众人绝望地看着金光逐渐组成的躯体，唯独尊大人没有看向将军，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姜煌身上，面带苍凉气馁，“祸害果然是祸害…秘宗终于还是毁在你手里了……” 尊大人转头看了沐岩一眼，“争也争不过命……你我都一样……”语毕自断了命脉。 沐岩愣愣看着倒在身前气绝身亡的老者，面容狰狞起来，怒目圆睁，“废物…活了千年也还是老废物…命？命不争叫什么命？”他握紧了手里的剑，血顺着袖口滴落在地，“我不信命，卦象逆我，卦象该亡！” 长剑被血芒包裹，沐岩手指划过长刃，一剑封锁了将军的来路，目的却不再厮杀，只想阻止来者几息，他目光只剩下狠色，血芒不停从他手上的伤口处流到剑上，龙溟看着他，咬紧了牙，又拔起剑。 两者都身负重伤，不过龙溟是竭尽全力，沐岩是以命搏命，魁拔被击退几步的瞬息，沐岩不惜暴露后背挥剑噼向姜煌… 金光破碎了阻碍，沐岩吼了一声不甘地砍下去，将军冰冷的看着他，才要出手，另一只手就握住了剑刃，“不用帮我…”总司睁开眼睛，浅色的妖异瞳孔仿佛要把对视者的魂魄吸食进去，沐岩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面色大变，神情恍惚，他凝眉咬破了舌尖，反手扭断了长剑，没有直接刺向姜煌却先划瞎了眼睛，在姜煌惊异之际，他另一手捏出一道血符拍向了对方胸口。 境界传来坍塌的声音，秘宗众人都吐出了一口鲜血，迅速削瘦了身形，形如枯藁。 总司闪躲不开那道血符，面色难看，沐岩满脸是血，狰狞的笑着，一把长剑从他后心捅过来，龙溟用力扭转了一下剑锋，沐岩倒在了地上，他捏出的血符也随之消散。 龙溟跪在地上，看着最后一丝魂光飞出混沌钻进了总司的眉心，他垂下头，抓着即将撕裂的心脏，满心忐忑。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千年前 秘宗禁地 出月站在墓室里，看着棺材前面血泊里的男人，缓缓蹲下身，捧起那张脸，探过脉象剎那间面孔变得毫无血色，低声温柔的对着尸体询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值得吗？龙溟……” 两行眼泪滑落在青色的衣袍之间，“你宁愿为他去死，也不想忘了一切和我重新开始是吗？” “为什么连多问一句都不肯？你怎么这么傻……那个煞星…怎么会死呢…”出月望着尸体，时哭时笑，状似癫狂。 第27页 “师尊…”侯在墓门之外的秘宗弟子垂下头，从里面走出来的青衣道长，神色肃穆，不见一丝失态，声音也尽是清冷，“封死此墓吧。” “是，”秘宗弟子不敢多言，他看了一眼墓室之外还未打扫干净的血迹，暗自腹诽…龙溟冲进墓地之时斩杀了数十修士，没想到宗主才进去没一炷香就把人杀了，师尊之功力果然深不可测。 “秉师尊…姜师兄他醒了…” 出月宗主点点头，神色不见异样，“带我见他。” 冷清的宫殿里，屏退了闲杂人等，重伤初醒的姜煌，坐在殿内，皱眉看着出月，“…龙溟在哪里？他人呢？” “……”沉默半响，出月淡漠地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你不信他会为了宗主之位杀你对吗？” “我问你他人呢？” “他答应我说，赶走你，要和师尊双修，可惜…溟儿他，终究还是太善良了。” 姜煌的脸色泛出死白，“你说什么？” “他在你的衣冠冢里自裁了…” 衣冠冢？姜煌握紧了拳头，“你骗他说我死了？” “哪又如何？现在你又没死…你根本不会死…你有天地命数，此界不灭，则你不灭……真可惜，你喜欢他对吧？以后都见不到了…”出月脸上带着笑，被姜煌按在了柱子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出月神色淡淡地笑着，“你在嫉妒对吗？他最爱的是我…他只是在同情你而已…尸体还在墓里，你想看可以去看看。” 姜煌感觉到一阵血液逆流，怒气直冲发顶，他松开了手，冲到了门外，拉住了一个弟子，“我的衣冠冢在哪里？” “师兄？…墓…已经…已经封了…” “带他过去…”出月的声音传出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姜煌…看看他就罢了，别碰他，我怕他嫌脏。” 人都走远了，出月独坐在殿里，默默自斟了一杯茶，嘴角带笑，眼里含泪。 “龙溟…等他回来，我就可以去陪你了，到时候他恐怕还是会受不了没有你，自封三魂在境界…瞧，这就是命，陪着你的，就该是我出月……” …… 总司融合完最后一缕魂魄，缓缓睁开眼睛，拾起了手边的断剑。 “溟……”声音显得遥远又空灵，龙溟看着探到自己面前的断刃，露出了苦涩的微笑，说的再轻巧，事到临头，还是不想接受。 “嘭……”境界的崩塌越来越快，像响在耳畔的烟火，龙溟捂住了耳朵，慢慢站起身，却不稳地向后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视野从天空一路坠下，落在镜像的裂口里，混沌撕裂，变成一派斑斓，璀璨的毁灭着。 “溟，入魔吧，你入魔，我放他走…你替他承担境界的契约，”出月是个模煳的身影，在记忆里只能看见他嘴角的笑容。 “没人能杀了他……你只要刺他一剑，告诉他你想要宗主之位，伤了他的心，他就会放弃你，自己离开秘宗…你想给他自由，就得绝情绝义…” “哈哈哈哈…你是杀了他…我骗你又如何？世上哪有人是不会死的？我不这么帮你，你怎么入魔？怎么替他承担境界的封印？放心…封印过后，你会忘了这一切的……” 龙溟垂下了眸子，记忆都变成模煳又遥远的东西… “姜煌……”魁拔无力的撑起身体，“你能听我解释吗？” 断刃又一次递到了眼前，总司面容一样苦涩，“我杀了出月…你若想，可以如数奉还，抽筋剥皮都好。” 龙溟愣了一下，表情疑惑又诧异，“……你想让我给他报仇？” 总司也愣住了，“你不是因为喜欢出月才朝我刺的那一剑？”姜煌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龙溟沉默了几秒钟，抓住了总司的西装外套把人拉进了怀里，眼泪又在往下滚，“你不会不要我了对吗？姜煌” 总司笑了出来，握住了龙溟的肩膀，紧紧抱住他，“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 第34章 番外（1-3） 一 核震手术做完三天，心脏里铜剑碎片取干净的龙溟被总司亲自接回了家。 雪女把八卦传遍了亚特，然后联手吴铭散播给了外界… 新闻炸起，说亚联亚特要联姻。 当事人之一毫不知情，另一个…毫不在乎的承认了关系。 开完记者会的总司回到家，放下外套之后第一件事--到二楼打开卧室的门，自家魁拔的睡相一如既往，被子盖过头顶，头埋在枕头里，白色的头髮铺了满床。 “溟？”总司掀开被角，伸手帮他拢了拢头髮，满眼爱意地摸着龙溟的脑袋看着他钻到自己怀里。 “咳咳…”轻微的两声咳嗽，魁拔的身体微微蜷起，眉头锁住了。 总司紧张地看着他，半响也没有别的状况发生，龙溟换了个姿势，紧紧贴着他继续睡觉。 总司安下心，起身走向浴室。 才脱完衣服，打开莲蓬头，门就被人拉开了，龙溟抱着枕头若无其事地走进来关好门，坐到了门口，头一歪靠着门，半磕着眼睛盯着脱的一干二净的总司。 “……”总司愣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怕你洗澡呛到水…”龙溟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淋浴…会呛水？总司揣摩了几秒钟魁拔的小心思，会心一笑，“一天没看见我，是不是想我了？” “嗯…”龙溟点点头，总司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枕头抽掉扔到了浴室外面，然后是衣服也被扔了出去。 那晚之后… “总司，”亚联的新副司看见姜煌点头致意，姜煌老神在在地点点头，“早…” 两人错身而过，副司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总司刚刚是带着媳妇进来的？ 龙溟紧紧拉着姜煌的手，“你换副司了…” “嗯，”总司大人随意的点点头，走进电梯里输完密码按了顶层。 “……”龙溟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那个新副司忽然折返回来，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挤上了电梯，然后看着姜煌笑了笑，“我落了东西在九楼的科研室。” “嗯，”总司依旧冷淡随意。 龙溟看了新副司几眼，撒开总司的手，搂住了总司的腰，顺便清了下嗓子，“咳…” “怎么了？”总司转头看着他，魁拔没说话，姜煌扫了一眼那个长相文静的副司，会意之后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髮，“嗓子不舒服？” 龙溟摇摇头，“没事了。” 第28页 “傻瓜…”总司亲昵地咬着耳朵，音量在封闭的电梯里却没什么掩饰效果，“要不要下次我轻点，喉咙喊哑了我心疼。”站在一边的副司表情怪异起来。 龙溟收紧了搂着总司的手，没说话。 总司看着魁拔的面瘫脸上出现的一丝笑意，自己嘴角也弯的厉害。 到了九楼，副司挺着笔直的腰杆，沖了出去… 二 关于一次特工採访 记者连线好了各大特工，敬业地正襟危坐，露出八颗牙齿微笑，“各位好，这里是xx一线报导，我是记者玛琪，今天我们将对亚特的几位超级特工进行採访，贴近亚特英雄的现实生活…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是，请问各位特工心目中最喜爱的特工是哪位？” 连线第一个接到了烈焰 “好了…我知道了…”烈焰一脸不耐的对着镜头后面的人说着话，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已经接到自己这边，“…我最喜欢啼龙。” “…嗯？”记者皱了一下眉头，旋即露出疑惑的笑。 “一个还没公开就下岗了的特工…”烈焰揉着腰解释道。 “这样啊，能解释一下喜欢的原因吗？” “额…他长得好看…器大活好…”烈焰的连线忽然就被切断了。 镜头切到了一片黑暗里，记者还在迷茫里就接到一个纸条--“雷霆不允许出镜。”记者胸中瞭然，抬起头，看见屏幕上被几个大字占据了，“雷霆喜欢将军。”这条黑底白字醒目字幕无声的停留在屏幕上，世界各地大街上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跟被骇客攻击了似的gg大屏，那条字停留了五十二秒忽然消失了。 镜头换到了雪女脸上，她笑了笑，说了三个字，“我自己…”然后默默看着镜头髮呆。 记者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 屏幕切到了一个短髮黑眸的男人脸上，男人似乎才睡醒，磕着眼睛，坐在椅子上，“……” “龙溟先生，请问你最喜欢的特工是哪位？”长达十秒的沉默之后，记者不得不重新提了一遍问题。 龙溟往后梳了一下头髮，点起一根烟，“……一定要说特工？” “嗯…” “亚联的可以吗？” “不可以…” “那没有…”镜头后有开门的声音，原本冷着脸的龙溟忽然侧头笑了一下，看惯了他一张不耐烦面瘫脸的世界人民都屏住了唿吸某播放网站的弹幕普遍如下 啊啊啊！帅炸了！！！ 完了，我被他笑化了！（咬手绢） 他是对着我笑吗？！是吗？！ 大家要不要猜猜镜头后面站着谁？ 记者握紧话筒眯了眯眼睛…才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生勐！看来职业生涯靠此一搏了。 才喜滋滋拿起第二个问题的记者，忽然被告诉节目停录了… “什么情况？！”喜滋滋的记者感觉自己到嘴的升职大鱼飞走了。 “不知道，好像是你採访的几个特工都忽然接到了紧急任务…”监制无奈地挠着头皮，“算了…世界和平要紧…” “一群骗子…我看明明是回家造人世界和谐…”玛琪眯着眼睛苦兮兮的咬着第二个问题，有苦难诉。 三 “你喝过酒吗？龙溟？”姜蓝光抱着一箱老白干走进了屋子里，后面还跟着头顶两个毛茸茸耳朵的龙猫精。 “变成魁拔以后就没有了，”龙溟靠在沙发上看着书。 “小猫他抽奖抽到了两箱老白干，我们一起喝啊……”姜蓝光兴致沖沖地打开了一个箱子。 龙溟合上了书，看着姜蓝光递过来的酒…… 总司晚上回到家里，就看见姜蓝光和那个傻不拉几的龙猫精在客厅里乱跑乱跳。 “龙溟呢？”姜煌扫了一下没看见龙溟，便拉住载歌载舞的两人问道。 “不知道啊……哎？龙溟吶？”喝蒙了的姜蓝光左顾右盼，挠了挠头。 总司松开了手，听见后院有什么声音，匆匆走了过去。 龙溟躲在花圃的角落里，旁边是打碎的花盆，看见总司走过来，他低下头，懊恼地一手按在花盆的碎片上，“拼不起来了……” “傻瓜，”总司扒开了花圃把人抱起来，心疼的看了一眼魁拔手心划伤的口子，“你喝酒了？” “嗯……”龙溟点点头，抱住了他，和平时倒是没什么两样，只是动作显得笨拙迟缓了一些。 总司把人抱进了屋子里，“坐在沙发上等我，不许动。” 他转身收拾起来折腾不休的姜蓝光和龙猫精，把两人安顿好，一扭头看见魁拔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又不敢出声音。 姜煌朝他走过去，“溟，你怎么不听话。” 龙溟默默低下头，比清醒时话更少了，总司抱住了他，“喝了酒怎么更傻了？” 回到了卧室，魁拔被放到了床上。 “姜煌……”龙溟笨拙地解着自己的衣扣，“好热……” “好，我帮你脱，”总司大人亲自上阵，把魁拔的衣服扒了个干净，龙溟皱着眉头弄了半天，才解开了总司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总司看着他忙活也不帮忙，笑盈盈地扳过脸亲一口，“溟，我可不热。” “……”龙溟没有说话，埋头继续解着总司的扣子。 姜煌盯了他一会儿，下面不由的发胀，“要我自己来吗？” 龙溟执拗地自己解着扣子，终于解到最后一颗，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时总司按住了他，用力加深自己的吻。 “傻瓜……”总司松开嘴唇，顺着下巴吻到脖颈，宣示主权似的种起糙莓，裤子也被扔到了床下。 …… 姜蓝光第二天一早头上顶着一个冰袋镇着宿醉发痛的头，“小猫……你头不痛的吗？” “我感觉不痛啊，”龙溟精蹦蹦嗒嗒地啃着个苹果。 姜蓝光苦着脸转开了头，看着总司抱着一团白白的东西下来，好像是蜷在他怀里的龙溟。 “以后不许拉他喝酒……”总司的脸色有些不悦，把龙溟放到了沙发上，“乖，你在这里能看到我，我去给你拿药。” 龙溟拉住了他的衣角，“姜煌……” “听话，头痛的还厉害吗？很冷吗？”总司紧张的把一起拿下来的毯子盖到了魁拔身上，龙溟微微发着抖，似乎真的很冷。 姜蓝光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去拿药吧……” 总司点了下头，目光还留在魁拔身上，担心的摸了摸额头。 龙溟抬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总司目光顿时温柔到能把人溺毙，坐到沙发上让他靠进了自己怀里。 第29页 吃过药，龙溟缓过来了一些，默默趴在总司身上继续补觉，总司摸着他的头安下心来。 姜蓝光松了口气，才放下心感觉自己不用挨训，又摊上了别的事情。 后面的头顶两只毛茸茸耳朵的男人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蓝光，我忽然感觉，我其实也头痛……我要抱抱……” 姜蓝光皱了下眉头，被噁心的想退避三舍，然后被龙猫精扑倒在了地板上。 “我头疼你都不抱我……” “现在不是抱着吗？”龙猫精狡黠的笑一笑，蹭了蹭姜蓝光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