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娇妻(重生)》 第1页 [穿越重生] 《王爷的娇妻(重生)》作者:不吃糖包【完结+番外】 文案: 重生身娇人美王妃vs面冷心暖腹黑王爷 上辈子夏柔蔓是侯府死了亲娘温柔贤惠的嫡女,一辈子规规矩矩只想着安稳度日。 却被继母嫁给传说中黑心冷面孤僻克妻的三王爷。 夏柔蔓只能含泪待嫁了,可还没入门就被设计污了清白害死,还让三王爷背上了克妻的恶名。 只有灵魂状态的夏柔蔓知道,自己的死就是为了给三王爷泼脏水,之前三王爷的几个未婚妻都是如此! 眼看着三王爷亲自给自己收殓尸体,证明清白,手刃仇人,夏柔蔓终于解气了,对三王爷另眼相看。 谁知看见仇人死了之后,夏柔蔓竟然重生在待嫁的时候!自己还没死,没被人设计。 看着冷面的三王爷,夏柔蔓动心了,这辈子我要陪你走完这一生,即使前路险阻。 三王爷面对投怀送抱的小娇妻,吓了一跳,她不会知道自己喜欢她吧? 内容标籤: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柔蔓 ┃ 配角:茂长安 ┃ 其它: 第1章 夏柔蔓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到了侯府,明明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被未婚夫三王爷收敛,看见三王爷为自己主持公道手刃仇人。 怎么又回来了? 夏柔蔓急忙起来,看了周遭的一切,找了手边巴掌大铜镜仔细看了镜子里的人,这是她,完好无缺的她。 铜镜里的人脸色充满了不可置信,自己又回来了,是老天爷开眼,让自己重活一世来亲手復仇的吗?不光是报仇,还要报恩,谢谢那个上辈子从未谋面的未婚夫三王爷。 可笑自己上辈子信了所谓的传言,说什么三王爷黑心冷面,孤僻克妻,待嫁的时候还整天以泪洗面。 这明明是别人故意诬陷三王爷,好为了让三王爷这个皇后的嫡子远离皇位,明明三王爷人那么好,他所定下的前两个未婚妻都会离奇死亡,自己是第三个。 上辈子自己也被人害死了,更加坐实了三王爷克妻的恶名。 这辈子,这辈子,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面冷心暖的三王爷。 冷静下来的夏柔蔓觉得自己现在无比清醒,感谢老天爷给的机会,这次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做个老实娴静的嫡长女,当然,也要感谢自己的好继母,给自己定下的好姻缘。 放下手中的铜镜,婢女花染正好上前,笑语宴宴的对着夏柔蔓说道:“小姐你醒啦,我还说要叫你起来呢。”花染的手里拿着铜盆帕子,正是要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夏柔蔓看着眼前的花染,心里一阵微暖,还好,花染也在,上辈子花染不信自己是自己的死是意外,哭天抢地的让自己的父亲武定侯做主,自己那个爹怎么说的? 灵魂状态的夏柔蔓看着自己的爹说道:“是她自己要去白河游玩,被人污了清白扔进河里,这才没了,怨不得别人,还报官,丢不丢人?”原来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的死不是失足跌到河里,知道是有贼人,可还是不愿意去报官,任由贼人逍遥法外。 对外一直说武定侯府的嫡长女是失足跌到白河里才没的,可外面谁不知道实情? 就这样还迟迟不愿意去官府领自己的尸首,直到三王爷来了,亲自收敛尸体,这个爹才愿意做个面子,让下人去认尸。 那个好继母一边草草办了丧事,一边埋怨自己给家里姐妹添了污名,可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谁?还不是这个好继母跟五王爷的人串通一气,只为了让二妹妹嫁给五王爷? 这才设计自己跟三王爷订了亲,再诓骗自己去白河等人。 可怜花染求告无门,五王爷又怕花染节外生枝,把花染活活打死仍在野外。 这一切的仇,夏柔蔓都深深记得,并且永远都不会忘。 花染看着小姐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小姐还在为自己被赐婚给三王爷而忧心,不由得带着哽咽道:“小姐,真的没办法了吗?传说中三王爷青面獠牙,为人脾气又古怪,小姐你脾气又软这嫁过去可怎么办啊。” 看着要哭的花染,夏柔蔓朝花染笑着宽慰道:“别慌,你说的也太可怕了,我倒觉得那三王爷说不定让我惊喜的很。” 小姐都觉得三王爷也坏的很,怎么今天又改了口,花染有些奇怪:“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开了,难道听了什么说法?” 夏柔蔓不由得摇头笑了笑,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转口问道:“那外面都说武定侯府的嫡长女无貌无才,唯唯诺诺,花染你觉得呢?”说着夏柔蔓认真洗了脸。 听了小姐这么说自己,花染急忙道:“小姐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明明小姐你长得是姐妹中最好看的,行走仪态特别好看,当初老师可是最喜欢你了,小姐你又做的一手好女红,诗词歌赋哪个都会,怎么会是他们口中那个样子?” 夏柔蔓让花染把铜盆撤下,坐在妆镜前等着花染给自己梳头,跟花染认真的讲道:“你看,我的传言跟事实就不一样,说不定那三王爷跟我一样呢?”夏柔蔓仔细挑了挑今天想戴的簪子,这可是重生后第一次见继母妹妹们,当然要漂亮一点才好。 第2页 花染利索的给小姐梳着头,觉得小姐突然乐观了起来,不过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点头称是:“小姐你能想开就行了,只要不再哭了什么都好。” 知道花染是心疼自己,肯定还在担心三王爷的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自己过去这个难关,见到了三王爷,相信花染就知道三王爷到底是怎么样内心温柔的人了。 想到三王爷,夏柔蔓不由得有些脸红,在夏柔蔓心里,没有比三王爷更俊美无双的人了。 三王爷冷脸的时候是有些吓人,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三王爷笑过,不过也是,自己的未婚妻一直被人暗害,再怎么样都笑不起来吧,真是让人心疼。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日子,记得自己遇害前是见过三王爷一面的,这次可不能再用上辈子的态度对他了。 上辈子三王爷来找自己要说什么事情,自己跟花染被三王爷的气势一下,竟然直接跑了,也没听清楚三王爷到底说了什么,这次可不能再跑了,三王爷真的是个好人。 夏柔蔓翻了翻自制的太阴历,上面记着的正是三月初七,自己是三月十五去庙里上香被害,算着时间也近了。 看着小姐今天心情不错,花染给小姐挑了身杏色绣着凤仙花的襦裙,看着清新可爱,偷偷看了看自家小姐这次竟然没有拒绝,花染是真的觉得小姐开心了。 夏柔蔓上辈子觉得自己是嫡长女,又以为继母是真的为自己好,爱穿些深色的衣服,好好花一样的年纪,穿的老色的很,平白穿老了几岁,稳重是有了,却没了16岁的灵巧。 这辈子既然不用再那样低头做小,偏信继母的胡话,自然要打扮的光鲜亮丽,这才是她真正嫡长女的气度。 那个所谓为自己好的继母,自己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毕竟重来一世,不能再犯蠢了。 花染傻笑着给自家小姐穿上这漂亮的襦裙,按着小姐一定要给她换个髮型,夏柔蔓知道花染高兴,今天也由着她梳了个年轻好看的头髮,拿了自己挑好的簪子带上去,这才算完事。 看着时间,夏柔蔓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再往继母的院子里走,花染见四下无人奇怪道:“小姐你今天怎么啦,以前去夫人那,你可是最着急,再早到的,今天怎么不慌了呢?” 夏柔蔓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急不慌的说道:“有些人,我们再着急上前,那也不是自己娘亲,还不如各自安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花染听了,使劲点头,花染这丫头,心里只有自家小姐,自然是夏柔蔓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夏柔蔓看着这个傻姑娘,心想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这个好姑娘,不能让她再像上辈子那样了。 握了握花染的手,夏柔蔓气定神闲的往继母的门前走,面上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容,花染看着小姐不一样的气势,心里更加觉得小姐实在是太好看了,希望那个三王爷是个好人,不然小姐真是一辈子就完了。 想到这里,花染情绪有些不好,朝小姐抱怨道:“为什么要是陛下赐婚啊,要不是陛下赐婚,那说不定找找小姐的舅舅姨妈,还有迴转的余地,如今可好,圣旨一下,这就一定要嫁了。” 夏柔蔓好笑着说道:“好啦,别想了,天无绝人之路,未必那三王爷就不是良配呢?你对三王爷有点信心,就算以后三王爷对我不好,爹跟夫人都不管我,那我也可以去找舅舅姨妈啊,他们一定不会不管我,对不对?” 花染想了想,使劲点头:“对,是这个道理,小姐你以前不是不想麻烦文昌侯府的舅舅跟江阴公府的姨妈吗?” 夏柔蔓想了想说道:“以前,以前我傻呗。” 上辈子,自己一把好牌被自己打的稀烂,如今可不能再傻了,舅舅跟姨妈,上辈子知道自己的死也是哭的不行,也是有了他们的帮忙自己的尸体才能被收敛,记得舅舅说的:“你们武定侯不给我侄女风光大葬,我我们o府来。” 可惜,自己是武定侯府的嫡长女,舅舅跟姨妈也无能为力。 也是因为自己上辈子丧事办的潦草,三王爷这才能说服舅舅跟姨妈,帮这他一起给自己洗刷冤屈,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所有人的恩情。 当然也不会忘了把自己推入深渊那些人的面孔。 这些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并且自己还要过的好,过的比谁都好,这才能狠狠打他们的脸。 让他们知道,自己夏柔蔓绝不是软弱可欺之辈,上辈子是善良,是蠢,才没能看清楚他们的真实面庞,这次绝对不会再犯蠢了,绝不。 看着以往都是第一个到屋子里的夏柔蔓,今天竟然第一个到。 四小姐出言嘲讽道:“呦,这不是以往勤勉的大姐姐吗?今天怎么了?起晚了吗?假正经,一会一定要跟我娘亲认错才行。” 第2章 夏柔蔓淡淡一笑:“二妹妹哪里话,我可是迟到晚到了?怎么就在你嘴里成了罪过?若这么说,那二妹妹每天都是最后一个到,那要认多少错才够啊。” 旁边的三妹一听,捂嘴笑了起来。 跟武定侯府的二小姐一母同胞的四小姐不服气了,把茶往桌子上一摔,责难妾生庶出的三小姐道:“人家笑你也笑,人家做什么你就学什么,你跟你屋里那个畜生学的吧?没娘教养的噁心玩意儿。” 第3页 夏柔蔓往四小姐那一看,没想到四妹妹今天跟自己穿的竟然是一个颜色的衣服,心里微怒,这四妹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四小姐口中那个畜生,就是三妹妹养的宠物鹦哥,叫莺莺。 夏柔蔓嘴角勾了起来,朝四小姐说道:“三妹妹的母亲不就是夫人吗?四妹妹慎言,要知道祸从口出,万一你说的话应言了呢?” 这种家里,无论嫡庶名义上都是养在夫人名下,这四小姐看着是在骂夏柔蔓跟三小姐没娘亲,被夏柔蔓话一拐,就骂道自己那了。 偏偏还不能反驳,她要敢说夫人不是三小姐的娘,第一个要责难她的,就是夫人了,就是她的亲娘了。 夏柔蔓心里冷笑,明明二小姐跟四小姐都对自己那么不尊重,偏偏自己还信继母的谎话,觉得她真的人还不错,要知道言传身教,没人教二小姐跟四小姐这样的恶念,她们会欺负自己吗?继母的亲生儿子会不维护自己吗? 上辈子自己是真的蠢,才没能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果然,那个好二弟这个时候说话了:“大姐姐这个话就严重了,四妹妹小不懂事,就别难为她了。” 这话左说右说还都成自己的错了? 夏柔蔓喝口茶,慢慢的说道:“既然小那就好好教,我是你们的大姐,自然责无旁贷,二弟,姊妹之间要互相礼让,懂了吗?” 花染在后面偷笑,心想小姐今天可真厉害,几句话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大姐教训弟弟妹妹当然是名正言顺了,让这些人再多嘴多舌。 二小姐等人也没想到今天的夏柔蔓如此牙尖嘴利,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话。 好在夫人正好走了出来,她听见这里有争执,以往都是自己亲生儿女占上风,也就没问的心思,那个原配生的夏柔蔓一直软糯,没什么好说的。 一抬眼却看见夏柔蔓跟自家四姑娘穿的衣服颜色样子差不多,心里有些不喜,但她是当家主母,自然不能明说。 谁知道四小姐偏偏不依不饶的朝夫人喊道:“娘亲,你看大姐姐衣服?” 二小姐捂嘴笑着,帮腔说道:“娘亲一直让大姐姐稳重些,我看大姐姐好像是忘了。” 既然话说道这里,夫人自然不能不说话,果然朝着夏柔蔓说笑着道:“身为侯府嫡长女,是该稳重些,这些俏色衣服,还是留给妹妹们吧。” 一句话轻轻巧巧,要是上辈子的夏柔蔓肯定回去就换了衣服再出来,可这次的夏柔蔓偏不。 夏柔蔓朝夫人行礼道:“先道夫人安好。”说罢,慢慢的坐下,这才惊奇的说道:“巩昌侯府的嫡小姐茂正雪,永城公府的二小姐屈英慧,我舅舅家表姐茂正青,都是嫡女长女,却没这样的规矩,怎么偏偏我有了,真是有些奇怪,我回头问问我姨妈可真是这样吗?嫡长女竟然不许穿俏色的衣裳。” 自然是没这样的规矩,问到哪去都是这样,以前有人说过夏柔蔓怎么只穿那样老气的衣裳,夫人一句:“她爱这样。”轻轻巧巧的回了过去,现在夏柔蔓才知道继母到底安的什么心。 被夏柔蔓说的哑口无言,夫人现在还没觉得什么,夏柔蔓以前乖顺惯了,夫人还以为是夏柔蔓的好姨妈又教了她什么,只能暗暗生气,看着梳着差不多头髮穿着差不多衣裳的四女儿跟夏柔蔓,夏柔蔓竟然完全把四女儿比了过去。 若这个夏柔蔓是个丑的胖的,那自然任她怎么穿,穿的越招摇越好,可偏偏这个夏柔蔓容貌姿色都属上乘,漂亮美丽的很,这才冒着被别人指责的明显让她故意穿着老气横秋的衣服,鲜少带她出门。 如今这夏柔蔓竟然改了性子,真是个祸害。 不过想到自己心里的成算,夫人的脸上又带着笑意了:“那大小姐爱穿则穿,倒不用去问了,儿女开心,就是做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四小姐还想说什么,被夫人瞪了回去。 夏柔蔓心里憋笑,面上还是一片无知,觉得这大夫人的戏可真是太多了。 再则就没什么话说了,众人请安过后,只留下二小姐跟四小姐说话,其余的人各自回到院子里去。 留下的四小姐扑到大夫人的身边哭诉道:“娘亲你也不管管大姐姐,让她衣服换下来。” 看着委屈至极的四女儿,大夫人一阵来气道:“我作为当家主母,能开这个口吗?不跟她争这一时之气,你乖,一会回去把衣服换了,不跟你大姐穿一样的衣服。” 二小姐见此,也嘟囔道:“娘你都不知道,大姐刚刚有多嚣张,她还说她作为大姐教导我们责无旁贷,她是谁啊她这么说。” 没想到夏柔蔓竟然还说过这样的话,倒是让大夫人刮目相看。 被这一气,大夫人倒是冷静下来,握住两个女儿的手道:“放心,她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且让她得意一会吧,也不知道哪开了窍。” 听到母亲这么说,二小姐跟四小姐对视一眼,放心下来,母亲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办法,那夏柔蔓肯定会有麻烦的。 门外的二少爷看着大姐姐要走,嘴角含笑的说道:“大姐姐今天可真厉害。” 夏柔蔓听了转身朝二少爷说道:“只是兄弟姐妹们之间的口角,算不了厉害,二弟说笑了。” 第4页 二少爷拿着扇子摇头道:“没说笑没说笑,大姐姐可不要教训弟弟了。” 夏柔蔓笑着说道:“只要二弟不犯错,那什么都好说。” 说罢,不再理二少爷,反倒是对看戏的三小姐说道:“我那有个新绣的荷包,还算精巧,正配季节,要不要拿去玩?” 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大姐姐竟然跟自己说话,三小姐有些受宠若惊,忙到:“大姐姐的女红最好了,能得大姐姐一个荷包,当然求之不得。” 夏柔蔓这才笑的有些诚心道:“既然喜欢,一会我让人送去。” 三小姐摆手道:“哪能劳烦姐姐来送,一会我让婢女去取。” 这种小事,夏柔蔓自然不会推让,直接应了,带着花染回院子。 花染一路上憋的要死,想跟小姐说早上在大夫人院子里的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到了小姐的屋子里,这才惊喜的看着小姐,拉着自家小姐直转圈道:“小姐,我去那看见四小姐的衣服跟你差不多,我还以为你回来就会换下来,没想到小姐,小姐你变得这么厉害。” 夏柔蔓看着乐的不行的花染,心里知道她以前憋屈,笑着说道:“傻不傻,让别人听见了。” 花染这才冷静下来对着小姐道:“小姐,你今天怎么变了,跟他们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夏柔蔓给自己倒杯水,慢慢说道:“我又没错,她也管不了我,我怕他们干什么?再说了,我跟四小姐谁穿这件衣服好看?” 听了小姐的话,花染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小姐你了,小姐你皮肤白皙,穿杏色显得更白,而四小姐本来就黑黄,再穿杏色就显得气色更差了。” 夏柔蔓差点笑出声来,人家四小姐明明也生的不错,只是皮肤差点,怎么到了花染口中就是黑黄了。 夏柔蔓对调笑道:“以后我可以不能在你面前显得皮肤不好,不然不知道你要怎么编排我呢。” 花染急忙说道:“小姐我说的是实话啊,再说了,在花染心中,小姐就是最好看的。” 摇着头笑花染,继续道:“刚刚说既然我穿上好看,我自然不会换下来,当然谁丑穿谁换喽。” 见到这样的小姐,花染高兴的不行,对着小姐说道:“小姐,你要是早这样就好了。” 夏柔蔓此时倒是点点头倒:“是啊,我要是早这样就好了。” 小姐不再说话,花染知道小姐有事在想,变不再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 早点这样,估计继母也不会欺辱至此,自己紧紧的靠着舅舅跟姨妈,自己本事再强势一点,继母都不敢起这种给自己定亲三王爷的心思。 可惜了,当初自己本身立不起来,就算是舅舅跟姨妈也无能为力,眼看着让圣旨下了下来,谁都无力回天。 不过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知道三王爷是这么面冷心热的人,也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夏柔蔓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珍惜这次重来的机会,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算着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情,只要等十五上香的时候,躲过白河上的危机,想必一定能改变今生的命运。 想到上辈子在白河的惨状,夏柔蔓的手有些颤抖,这次一定不能再出意外了。 第3章 暮春的早晨天亮的格外早,花染早早的喊了小姐起床,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似乎对这次上香十分上心,提前几天都跟自己说要早点喊她起来。 小姐的话,花染自然的记得清楚,这才一大早去喊小姐,谁知道刚撩着帘子进去,小姐已经坐了起来,似乎在想事情。 花染见此连忙上前服侍,夏柔蔓似乎是被花染惊醒,不再想别的,本来想随便挑件衣服就行,可想到今天会见到三王爷茂长安,夏柔蔓想了想还是仔细挑了衣服。 过了今天,想必自己就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死于白河,算起来也算个大日子,还是好好装扮一番才对。 以往并不在意衣裳的夏柔蔓,今天亲自挑了身艾绿色花草纹样的鸡心领小纱衫,逶迤拖地墨白底印花百水裙。 头绾风流别致的倭堕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翠色堆花笄,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琉璃翠镯子,腰系孔雀纹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袋,脚上穿的是花纹薄底绣花鞋。 这一身看起来清清爽爽,正适合春日的装扮,出去上香也显得合适,又带着娇俏少女的灵动,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样的夏柔蔓一出门就被继母皱着眉头看个不停,二小姐跟四小姐更是暗自咬牙,怎么大姐就突然开窍开始打扮了呢,那三小姐也是掩不住的惊讶。 心思转了几转,大夫人想到今天的事情,觉得夏柔蔓也蹦哒不了多久,也不理夏柔蔓怎么穿了,这时更是戏都懒得做,直接让夏柔蔓上后面的马车,跟着去上香。 夏柔蔓是自己单独一辆马车的,她自然知道大夫人的打算,但既然都知道会发生什么自然不会介意。 马车跟着车队慢慢的往城外的寺里走,夏柔蔓手中的帕子被她捏的不成样子,纵然心里有准备,可到了今天夏柔蔓还是忍不住紧张,花染奇怪小姐怎么心神不定,可要问原因,小姐也只是摇头,实在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第5页 夏柔蔓忍不住看了看马车外面,看这似乎要到上辈子见到三王爷的地方,果然马车突然一顿,似乎马车出了问题。 果然如上辈子一样,车夫先跟大小姐道歉,让大小姐先下车等候,马车修好了再请大小姐上车。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夏柔蔓自然是扶着花染小心的下车,慢慢走到树旁边站定。 稍微数了数,三王爷在背后喊了句:“夏小姐。” 听到三王爷的声音,夏柔蔓下意识的后背一僵硬,三王爷注意到夏柔蔓的紧张,轻声道:“夏小姐不用紧张,我是三王爷茂长安,今天来是有事相告。” 这样的一幕,夏柔蔓上辈子也经歷过,上辈子夏柔蔓先入为主,对三王爷隐隐有恶感,听了三王爷这么说直接去了认多的地方,根本没理三王爷,这辈子听了三王爷的声音,倒是有些心安。 花染好奇的朝后面看了一眼,只见说话的男子他身穿一件青色素面杭绸衣衫,腰间绑着一根赭色兽纹玉带,一头乌黑茂密的髮丝,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俊目,身材颀长,当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这人竟然就是三王爷?长得可真的好看,就是不知道找自家小姐又有何事。 夏柔蔓慢慢的转过身,看向这人,还是她上辈子灵魂状态见的那人,还是那样的清新俊逸。 夏柔蔓认真的行了礼,这时的她这辈子应该是第一次见三王爷,自然不能表现的熟悉,行过礼后才朝着三王爷说道:“不知道三王爷是有何事?” 三王爷见自己的未婚妻还是矜持稳重,不由得更是心生喜爱,眼前的未婚妻一身艾绿色的衣服,看起来清新可人,漂亮极了。 但此时关系甚大,倒不好说话,先给夏柔蔓看了三王爷的信物,只挑了重要的说道:“夏小姐今日务必小心谨慎,否则恐有事生。” 夏柔蔓瞳孔微微一怔,没想到三王爷竟然是要告诉自己这事,难道说上辈子,三王爷也是想告诉自己可能有危险,可自己信了三王爷的传言,一句话也不理他,直接走了。 若是,若是上辈子,自己认真听了三王爷的话,是不是又是另外的光景? 现在想这么多已经没了用处,夏柔蔓打起精神装作不知问道:“三王爷?这是为何?” 三王爷见夏柔蔓的表情,以为她不信自己,沉声道:“因着我的缘故,恐有人还害夏小姐,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夏小姐今日一直待在庙中即可平安,其余的,请夏小姐放心交託给我。” 夏柔蔓心中万千思绪,可惜那边马车马上就要修好,只能对三王爷说道:“那我就留宿庙中一宿,明天再回,可行吗?” 以为劝未婚妻要费很多口舌,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信了自己,真是个傻姑娘,要是自己骗她怎么办呢? 三王爷心中微微嘆息,觉得未婚妻实在傻了点,不过没关系,自己很快就可以清扫障碍,迎她入门了。 三王爷点点头道:“今天就住在庙中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只要不出庙门就行,更不要靠近白河附近。” 夏柔蔓听了认真的点点头,正好那边马车修好,似乎有人要来喊她,夏柔蔓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只好对着三王爷说道:“我就先行一步了,还请三王爷务必小心,切莫伤了自己。” 没想到未婚妻竟然还嘱託自己,三王爷有些疑惑,难过夏柔蔓记得自己同她小时候的事情? 可惜现在还不及问,只好先把遗憾压在心底,等有时间了,慢慢跟未婚妻说话。 夏柔蔓快步坐到马车上,这才算松口气,花染奇怪道:“小姐,为什么你那么信三王爷?他名声一直不好,你信他的话吗?” 听此,夏柔蔓对花染小声说道:“你观那三王爷如何?” 花染想了想说道:“看着还不错,像个好人,就是冷了点。” 夏柔蔓笑着说道:“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听他的就行,我们今天就在庙中留宿一宿。” 花染点头问道:“那小姐你要怎么跟大夫人说啊。” 夏柔蔓微微一笑,并不作答,想留在那,自然会有理由的。 她们马车一坏,跟之前的车队已经脱节不少,等夏柔蔓到了庙中,听下人说大夫人带着其他三位小姐早就已经进去上香了。 夏柔蔓听了也不恼,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了,对一个人好不好,这种细节最能看出来了,大夫人明明行事如此明显,自己还听她的话。 记得上辈子,自己知道跟大家脱节后,很着急的去找到大夫人跟三个妹妹,唯恐没跟大家在一起。 这辈子看开了,夏柔蔓对那传话的下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拜一拜神佛,吃斋的时候再去寻夫人吧。” 说罢,也不管话有没有传到,夏柔蔓慢慢的开始拜佛,反正她今天是不打算走的,时间多的很。 夏柔蔓这里不着急,大夫人那反正有些急躁,她跟人有所计划,可计划中的人还在慢慢拜佛,实在让她不开心,可拜佛这种事又不能催,自然由着夏柔蔓一个一个大小神佛全拜完了才说上话。 大夫人看着夏柔蔓说道:“今天估计你要早走些,听说你姨妈家来人了,让你先回去。” 第6页 听着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理由,夏柔蔓不由得好笑,她心中早有打算,慢条斯理的对大夫人说道:“那倒是不巧,我刚想跟大夫人说,昨夜我梦见母亲了,她让我在此诚心礼佛一晚,认真抄份经书,她实在是想我了。” 没想到夏柔蔓竟然会这么说,大夫人有些愣神,难道说这个丫头知道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那边的计划,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凑巧。 大夫人只好继续劝道:“抄经书哪里都能抄,总不能让你姨妈家的人等着你吧,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 夏柔蔓心中冷笑,嘴上却摇头说道:“我跟寺里的女师傅说过了,今晚是一定要留着这里的,这不好在佛祖面前再改口,我姨妈那边的人想必是可以原谅我。”说着夏柔蔓还朝大夫人笑了笑退出去。 退了出去夏柔蔓马上去了寺里准备的禅房,认真诵经,让花染守在外面,谁喊都不听,只说在认真诵经抄经,不让打扰。 大夫人的人来了几次都没办法,总不好在寺中争吵。 大夫人气的怒火丛生,可又没什么办法,只好带着几位小姐直接回家。 花染见此才进了禅风,奇怪的朝小姐说道:“大夫人她们已经回家了,小姐我们真的听三王爷的,在这里住一宿吗?” 夏柔蔓拉着花染坐了下来说道:“住上一宿吧,听三王爷没错的,大夫人那有鬼,自然是想让我走,今天安心住下吧。” 话音刚落,夏柔蔓就听见门开了一下,只见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三王爷跟他贴身下人正好走了进来。 只听三王爷说道:“为何夏姑娘对我如此的信任,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夏柔蔓定睛看过去,正是那俊朗无双的男子,他那眼神如日月星朗,璀璨的不可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呀么么哒 第4章 三王爷这么问话,倒是把夏柔蔓问愣住了,总不能说自己经过前世,知道你是多好的人吧。 夏柔蔓先是站起来行礼,嘴里找着藉口说道:“原本就觉得事有蹊跷,又经三王爷提醒,自然就多了想法。” 三王爷深深的看了夏柔蔓一眼,吓得夏柔蔓往后一退,倒是逗笑了三王爷。 不过三王爷前来还是有事要说,他对夏柔蔓说道:“恐事情有变,今晚在庙中也会不得安生,若外面有打斗声,夏小姐只管关门闭窗,不要出来即可。” 夏柔蔓没想到贼人竟然能追到庙中来害她,真是为了设计三王爷无所不用其极。 “那就麻烦三王爷了,我跟婢女就在这房中等事情结束了。”夏柔蔓自然是信任三王爷的,打定了主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只当没听见。 三王爷见此嘴角含着笑意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没想到三王爷突然这么说,倒是让夏柔蔓脸上一阵发烧。 三王爷见夏柔蔓这么容易脸就红了,不再多说什么,深深看了夏柔蔓一眼,推门出去。 花染见三王爷走了,这才拍着胸脯问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要害小姐吗,我们跟人无冤无仇,这是为何啊。” 夏柔蔓拉着花染的手说道:“有些人并不是我不犯她,就不来招惹的,此次祸事,一是因着有人要陷害三王爷才对我下手,二则是因为家中有人要推我进火坑。” 花染想了三王爷这门亲事,正是大夫人一手促成,不由得惊唿道:“大夫人?小姐平常一想对她恭敬有礼,怎么要害小姐。” “这人,要么求财,要么求权,既然这么着急要除掉我,肯定是我招人嫉恨了呗。”夏柔蔓早就把事情想的明白。 自己生母,武定侯原配夫人茂氏,嫁入武定侯府时带入了万贯家财的嫁妆,当年十里红妆,羡煞多少人。 若自己在,那这嫁妆肯定是自己带走,若自己不在了,那么大一块肥肉,到底吃进现在武定侯府中谁的口中还不一定。 利益当前,自己这个原配夫人的唯一嫡女又如何?没了母亲的疼爱,受了继母的蛊惑,还不是一只鲜嫩的肥羊,只等着给别人铺路。 可笑自己上辈子看不明白,生生给那继母做了好事,这次渡过这次险关,母亲的嫁妆是一定要先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听着窗外的阵阵风声,夏柔蔓拉着花染,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打斗尖叫,夏柔蔓只当听不见,直到外面声音渐渐平息,听到有人轻轻敲了窗户,夏柔蔓也不敢回答。 三王爷见此,在窗外轻笑一声说道:“是我,还请夏姑娘开个窗。” 没想到三王爷有门不走,偏偏要跳窗,夏柔蔓小跑过去轻轻开了窗户,让三王爷进来。 看着三王爷衣服有些凌乱,明显经过一场打斗,夏柔蔓心中感激,面上也带了出来:“多谢三王爷相救。” 三王爷看了看夏柔蔓,又看了看花染,夏柔蔓知道意思,让花染先退了出去。 花染迟疑一下,还是照着小姐的话退了出去。 见此,三王爷定定的看着夏柔蔓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夏小姐就不怕?” 若是没有重生的经歷,夏柔蔓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如今笑着对三王爷说道:“我深知三王爷你的人品,自然知道是无碍的,再说,再说我们已经订婚,亲密些,倒也无妨。” 第7页 夏柔蔓已经是羞红了脸说这些话,三王爷听了快步走到夏柔蔓面前,拉起夏柔蔓的手腕,让夏柔蔓直视自己的眼睛说道:“我就知道,不止是我自己记得那时候的事。” 三王爷说的极温柔,倒是把夏柔蔓说的一头雾水,什么事?三王爷在说什么? 夏柔蔓倒是想问,可三王爷松开夏柔蔓的手说道:“这是我的错事,若不是上次无意间让人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会被捲入此事,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原本夏柔蔓是觉得上辈子的事清晰明了,有人为了设计三王爷把自己捲入当中,三王爷觉得自己无辜所以帮忙报仇。 怎么按三王爷现在的说法,这其中怎么还有内情,还有什么,让别人知道了对你的心意,什么心意 夏柔蔓越想越乱,没接三王爷的话。 三王爷以为夏柔蔓害羞了,便又开口说道:“我原本以为,只有我自己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不是单相思。” 三王爷越说,夏柔蔓越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适时的没开口,三王爷只当她默认了此事,低声笑了起来,看了夏柔蔓一眼,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花染见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心中担心,推门进来,谁知看见正在发呆的小姐。 夏柔蔓坐那想了许久,就是脑子里没什么印象,自己小时候跟三王爷有过接触吗? 见花染进来,夏柔蔓斟酌了一下问道:“花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花染是三四岁就跟着小姐,听了这话,想了想问道:“小姐说的是什么时候?让奴婢想想。” 夏柔蔓摇摇头道:“我也不记得,我小时候跟哪个哥哥比较亲近吗” 花染给小姐倒着茶想了半天说道:“只记得小姐跟文昌侯舅舅家一个表哥熟悉一点,别的倒是没什么印象,小姐母亲还在的时候,听小姐母亲说过,小姐还说长大要嫁给表哥呢。” 花染这么一说,夏柔蔓倒是有点印象,可惜过的太久,早就不记得哪个表哥的音容相貌,要说这三王爷是那个表哥倒不大可能。 三王爷是皇子,怎么可能小时候在自己舅舅家住呢。 夏柔蔓摇摇头,又想了别的人,可怎么想都没跟三王爷接触过的印象。 或许,或许是三王爷认错人了? 一想到这个,夏柔蔓心里就酸酸的,难道说三王爷把自己认成心仪的女子,这才对自己这么上心。 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夏柔蔓觉得精神不太好,面上带着就恹恹的。 花染见此,还以为三王爷说了什么,忙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可恶的三王爷说了什么?” 夏柔蔓听见三王爷就忍不住想他心中那个女子是谁,可听花染这么说还是下意识的反驳道:“别乱说,三王爷人很好,天也晚了,歇息吧。” 小姐明显的精神不佳,可怎么问都是不吭声,花染只好小心的伺候着,想让小姐心情好一点,不过想起今天的事情也是后怕。 原本花染对三王爷就印象不佳,如今遇到这样一出出事情,不由得带了些迁怒。 但花染一向听小姐的话,自然知道这事怨不得三王爷,反而三王爷还帮了大忙。 想到小姐生母在的时候,小姐哪用算计这些东西,可惜小姐生母不在了之后,现在的夫人来到侯府,原本想着是对小姐还好。 可惜自从现在的夫人给小姐定下恶名远扬的三王爷,其心已经昭着,可怜小姐身世悽苦。 花染服侍着夏柔蔓睡下,自己也在榻上躺了下来。 而另一边武定侯府的人,却是一个难眠之夜,武定侯府现在的夫人林氏,已经算好,今天那眼中刺夏柔蔓今日就会命丧白河。 谁知竟然让那丫头躲过一劫,硬说什么祭拜生母,在庙中留宿一夜。 夏柔蔓说的时候,林氏以为自己的计划败露,思前想后根本没有泄露的可能,这才稳住心神,给人传了夏柔蔓夜宿庙中的消息。 传话的人听了冷笑着让林氏放心,只能晚上听好笑戏。 林氏心下明白,只脱了外衣,等着庙中传来“噩耗”,可左等右等,天已经快亮了,庙中还是无甚消息。 总不能是那丫头运气好,或者那人失手了? 不可能啊,那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样连连失败两次,怎么会? 林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心想问问庙那边的消息,问出来又不合适,怕家里奴僕们起什么疑心。 若这问话再传到老爷耳朵里,又是事端。 别看老爷平时对夏柔蔓那丫头不上心,可自己为夏柔蔓定了臭名昭着,克妻命硬的三王爷之后,老爷对自己生了好大的气。 连着半个月都没进过自己的院子。 平时不关心,都把亲事定下来了,老爷再生气,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真是可笑。 想到老爷这个半月都睡在妾室的院子里,林氏就一阵来气,可这气又不能撒在老爷身上,只能暗暗气恨夏柔蔓,想着就算夏柔蔓平安回来,也要给她些苦头尝尝。 越想林氏越睡不着,索性直接起床准备料理家事,心里又想着万一只是庙中消息传的慢,说不定现在夏柔蔓已经死的干净了,也不枉她这一番筹划。 第8页 想到夏柔蔓生母锁在库房里满库房的嫁妆,林氏就一阵心动,早就听说夏柔蔓生母嫁过来的时候,堆金积玉的嫁妆箱子,让多少闺阁女儿都暗中羡慕。 夏柔蔓的生母一死,这些嫁妆就被老爷锁在库房中不见天日,说是什么等夏柔蔓出阁一併给她带过去。 可笑自己为这个家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竟然防贼一样防着自己,你不让我拿,我偏要取。 等这个夏柔蔓一死,再多的东西,还不都是自己母子四人的东西。 林氏冷冷一笑,这个夏柔蔓是一定要死。 第5章 第二天直到中午用过午饭,夏柔蔓才吩咐人准备车马,上车的实话,夏柔蔓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三王爷的身影,定睛看了看,三王爷朝她点点头,夏柔蔓知道三王爷是要在沿途保护自己。 这才安心上了马车,路过白河的实话,夏柔蔓下意识的心里一紧,好在无惊无险的走了过去。 夏柔蔓这才感觉到,这辈子跟上辈子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身后跟着的三王爷,夏柔蔓心里多了几分安定,跟着家人安心的回了侯府中。 整是阳春三月,侯府种的花枝蔓延到墙外,角门慢慢打开,有人远远看着大小姐回了府中,小心的伺候着夏柔蔓进了家门。 从城郊到侯府走了有一个时辰,到了院子里梳洗一番,已经是到了傍晚。 既然归家,就需禀过继母,夏柔蔓不想在这种事上遭人口舌,带着花染就往继母的院子走过去。 林氏早就知道了夏柔蔓平安到家的消息,手中帕子被她绞的难看,脸上带着笑意对夏柔蔓说道:“一路车马劳累,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夏柔蔓看着林氏身旁的爹爹,心中无限感慨,重活一世,很多事情仍是不能释怀,要说夏柔蔓怨吗? 肯定是怨的,明明白河之事自己完全是受害者,但爹嫌弃自己丢了名声,就迟迟不去领尸首,让夏柔蔓恨也不是,恶也不是,除去此事,因着继母几句哄骗,便把自己嫁给恶名远扬的三王爷,说他煳涂是真煳涂,说他精明也真精明。 对上爹爹隐隐愧疚的眼神,夏柔蔓已经不像上辈子那种心态,装作委屈的朝侯爷拜过去说道:“爹爹,我一想到三王爷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慌,这才在庙中多待了一晚。” 花染在背后心里一愣,怎么小姐说的跟实际的不一样,不过花染向来忠心,自然不多说什么。 侯爷见此,他也知道三王爷实在不是良配,但想到三王爷的身份高贵,其母又是尊贵的皇后娘娘,虽说三王爷前边的几个未婚妻都因病去世,想柔蔓身体康健,应该没什么事,那些说什么三王爷命硬的是在自己看来完全就是子虚乌有。 不过坊间传闻确实说三王爷可怕的很,侯爷一边用林氏给他的说法说服自己,又哄着夏柔蔓安慰道:“那些都是些莫须有的传言,你不用信那些有的没的。” 夏柔蔓就知道爹爹是这个态度,心里冷笑,面上却说道:“既然爹爹这么说,肯定是没错的,就是有件事,女儿想麻烦爹爹。” 侯爷本就心虚,听此肯定是无有不应。 夏柔蔓见此直接说道:“我娘留下的有个嫁妆单子,如今都锁在库房里,女儿想讨要一下这库房的钥匙,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 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那原本就是夏柔蔓生母留给她的东西,自然是要交给她的。 林氏听了心里一颤,想到那么多的东西都要交给夏柔蔓这个丫头,十分不甘心,抢在侯爷前面说道:“那库房念头久了,上面的锁估计都锈着了,等我改天找了锁匠再把钥匙给大小姐吧。” 侯爷看了林氏一眼,其实心里也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这么多年自己不让林氏自己原配的嫁妆就是怕林氏监守自盗,不过在女儿面前,自然要给林氏留几分颜面。 敲了敲扶手,侯爷沉默几分对夏柔蔓说道:“既然大夫人如此说了,就改天再说吧,天也晚了,你先回吧。” 夏柔蔓还想说话,被自己亲爹堵了回去,知道今天钥匙是要不回来了,夏柔蔓也不多纠结,是她的东西自然都会拿过来,不急这一时半会。 夏柔蔓刚出大夫人的院子,侯爷手中的茶盏往下一放,见此林氏让下人都先退下,小意温柔的亲自给侯爷捏着肩膀说道:“老爷这是哪来的气。” 见林氏装作不懂,侯爷心中更是来气:“柔蔓生母留的嫁妆,自然全都是柔蔓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侯爷的话说的直白,林氏听了,抹抹眼泪小声啜泣道:“我还不是为这个侯府着想,侯府看起来花团锦簇,可老爷你也知道这吃穿用度哪个都要钱,我们家的铺子又没什么盈利,庄子上连年遭灾,只够供用咱们府上自己吃用,再多的是一分也拿不出了。” “我都拿着自己的体己银子来补上一个个窟窿,若不是真的没钱,我也不会打那些东西的注意啊。”林氏知道侯爷不善经营,他一个武将出身,根本不懂什么田庄铺子店面的经营,就算把帐目拿到侯爷面前,他也是看不懂,自然是张口就来。 林氏哭穷不是一时两会,侯爷也就一直以为府中确实艰难,可他平素花钱又大手大脚,这么一想也有些为难。 第9页 见侯爷不说话,林氏又说道:“如今大小姐要婚嫁,我好容易挤些银钱出来,二少爷容哥儿也定下了翰林王家的女儿,王家满门清贵,这聘礼怎么说也要丰厚些,才显得咱家有诚意,接着二姐,三姐,四姐,年龄相差不大,各个都要婚聘,哪哪都要钱啊。” 侯府这边小辈们是按男女分别排,林氏所出的二少爷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夏柔蔓从未见过的大哥,只是大哥五岁那年急病夭折,夏柔蔓是从未见过的。 但那大哥自从就得父亲疼爱,故而林氏的儿子也就排行第二。 可能因为珠玉在前,侯爷对二儿子有着许多不满,但再不满也是侯爷的独子,一想到二儿子的聘礼,本来还算鑑定的想法就有些动摇。 其实林氏只是听说过夏柔蔓生母有多少嫁妆,但侯爷是亲眼看见的,说是十里红妆都是说少了。 夏柔蔓的生母姓茂,算起来要喊先皇一声表舅,夏柔蔓的祖父跟先皇的父亲是兄弟的关系。 其实算着关系已经甚远,可是夏柔蔓的生母茂温自幼养在先皇身边,由先皇跟先皇后带着,当时侯爷年轻打仗得胜归来,一眼便相中先皇后身边的茂温。 可他一个武将,纵然封侯能娶茂温也是高娶,人家文昌侯府中原本的嫁妆就已经可观,再加上先皇先皇后给茂温添妆,可以说嫁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就是先皇先皇后不在了,这才对文昌侯府跟夏柔蔓有些疏远。 现如今,那笔惊人的财富都锁在自己家侯府的库房中,说实话武定侯不是没想过这些嫁妆,可想到原配与自己的情谊,又觉得用人家的嫁妆不好看,这才按捺自己的心思,把库房直接上了锁,绝了自己的心思。 被林氏这么一说,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武定侯还是忍住心思对林氏怒声说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柔蔓的事情办好再说吧,我今晚歇在梨霜院了。” 看着侯爷拂袖去妾室的院子里,林氏一阵冷笑,她就不信了,难道这个家就自己惦记夏柔蔓生母的嫁妆吗?反正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锁在库房有什么用,还是自己让它重见天日更良善一些。 就那夏柔蔓没了母亲,又跟舅舅姨妈家不交好,拿那么多嫁妆有什么用,还不如分出来给她的孩子们,也能让武定侯府过的更风光些,自己还不是为这个家好? 这人啊,只要有了念头,都不用自己撺掇,让侯爷手里紧张个十天半个月,自己就算不说,侯爷估计自己都会起这个心思。 林氏吩咐下去,说侯爷再去帐房支取银子,让帐房的人多哭哭穷,别一要就给了,显得家里有金山银山一样。 武定侯府由着林氏掌握许多年,不说家里全是她的心腹,帐房这种要紧的地方,自然都是她自己人,卡自己老爷的银子,若是在别的府上还要犹豫一下,到了武定侯府,帐房的人竟然是一点也不犹豫。 让第二天来支银子的武定侯碰了一鼻子灰,当然最后钱是拿到了,可拿的不顺利让武定侯也是一阵闹心,那帐房的人还拿着帐本让他看。 看什么看啊,这些事一经都由大夫人管,他哪懂这些。 这样以来不由得想到昨天林氏说的提议,不经意间,武定侯有些动摇。 若是从原配的嫁妆里支取一点,应该不妨碍什么吧? 心里刚这么一想,武定侯赶紧摇摇头,还是拿着钱先去吃喝玩乐,等没钱了再说吧。 武定侯这边的情况,被两拨人暗暗看了过去,禀告给了各家主子。 林氏这边自然是知道自己种下的种子要开始发芽,夏柔蔓那边又对她的父亲多了些冷意,原本心里还对这父亲有念想,就是因为这么多年,父亲一直不肯让人指染母亲的嫁妆,如今被林氏一挑拨就起了心思。 原来不是不想要,只是没有理由要。 过来禀告的人夏柔蔓仔细看了过去,那是在前院洒扫的一个婆子,可看着夏柔蔓觉得是有几分眼熟,婆子走路极稳,谈吐不似寻常下人,她这么过来禀告也是出乎夏柔蔓的意料。 这人自己认识吗? 这婆子见大小姐仔细打量自己,不由得泪目,朝着夏柔蔓拜了下去说道:“我原本是温夫人院子里的婆子,温夫人不在了之后,院子里的人就被四散到侯府做些别的差事了。” 夏柔蔓听了这话,勐地起身,这是,母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就每天日更啦,我不更就打我! 第6章 夏柔蔓急忙上前扶起来这个婆子。 说实话夏柔蔓五六岁时母亲就迎趋势,她是不知道母亲身边都有些什么人,看着这个婆子只是有些眼熟,却不敢冒认,就怕中了继母的什么奸计。 见大小姐对自己有些防备,这个婆子倒是笑了笑,有些欣慰道:“小姐终于长大了,会想事了。” 这话说的夏柔蔓想落泪,要不是重活一世,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 婆子也不多说什么,简单的讲到:“小姐现在不信任婆子我也是对的,不过请小姐务必小心,温小姐有着万贯嫁妆,难免有些人会起乌七八糟的心思,若是有事,可去文昌侯府跟江阴公府找长辈们帮忙。” 见婆子说的真切,夏柔蔓点头道:“我知晓了,谢谢妈妈提点了,不知妈妈怎么称唿?” 第10页 婆子笑着说道:“小姐喊我刘婆子就行,若是见了江阴公府的眠小姐,就说我姓刘,叫刘翠茵。” 刘妈妈说这个话,就是夏柔蔓讲自己来歷了,也不用自己说,夏柔蔓的姨妈总不会骗她,想必等小姐从姨妈那回来,自然知道自己是忠心耿耿的。 原本瞧着现在的林氏,虽然不说对小姐多加照顾,也没见对小姐有什么不利,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办了那样的事情,让小姐许配给恶名远扬的三王爷。 这让他们这些老僕隐隐有些怒言,这才仔细打听了消息,无意间又知道林氏挑拨侯爷要挪用温小姐留下的嫁妆,这怎么能忍的了? 刘妈妈是第一个站出来跟夏柔蔓表明身份的,只要小姐愿意,他们这些老人自然拼死也会护着小姐的嫁妆。 刘妈妈口中的温小姐自然就是茂温。 茂是国姓,不能直唿茂家小姐,故而家中都称温大小姐跟眠二小姐。 夏柔蔓听着刘妈妈说的诚恳,心知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刘妈妈确实是自己人,但她上辈子错就错在轻信旁人,重生一次立誓绝不再犯,不管是真是假,她去问问姨妈便知道了。 心里正想着姨妈,那边姨妈的帖子就又来了,想请夏柔蔓去江阴府做客,说是新酿了果子酒,让自己外甥女去尝尝。 帖子上只说让夏柔蔓一个人去,其实也是表明了只认夏柔蔓一个外甥女,林氏自然不敢乱攀亲戚,自己娘家不过是个商贾门户,本来就被这些世家瞧不起,这些年学着大家人户的做派让闲言碎语少了许多,直接攀亲这种事,林氏有心想做,又怕人笑话。 夏柔蔓不管林氏这些七拐八绕的心思,她也想去姨妈家说些话,自然应了帖子,当时就上了妆容,让人备车。 出门前想了想,让花染带上刘妈妈一道去江阴公府姨妈家,是真是假,一见便知了。 刘妈妈见小姐去江阴公府带着她,就知道小姐心中是信了她的话,不由得感慨小姐跟她母亲一样,是一个极和善的人,只是命不好,从小没了母亲。 若是小姐的母亲还在,想必小姐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吧,可惜温小姐去的早,留下小姐一个人在这武定侯府孤零零的一个人。 原本对林氏无喜无恶,没想到竟然到了小姐的婚事上,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他们都是防无可防,可恨这林氏恶毒藏的好,苦了小姐,这门婚事由陛下赐婚,已经是无可更改。 既然不能不嫁,他们这些人也只能陪着小姐去三王爷府上护着小姐,千万千万不能让小姐出事,不然想必温小姐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宁。 跟着马车的刘妈妈心中感慨万分,坐在马车上的夏柔蔓又何尝不是。 上辈子受了继母的蛊惑,一直对姨妈的示好视而不见,反而自己死后都是姨妈舅舅三王爷奔走忙碌,真的猪油煳了心,这次去见姨妈,夏柔蔓心中是极愧疚的。 到了江阴公府,夏柔蔓一下车,就看见姨妈身边的李嬷嬷迎了上来,亲热的说道:“柔蔓小姐来了,夫人早早就让我在角门这里等着呢。” 李嬷嬷话刚说完,往后看了看花染,下意识的扫了一圈夏柔蔓待带的下人,看见刘妈妈的时候,李妈妈直接愣住了。 夏柔蔓见此问道:“李嬷嬷可是认识刘妈妈” 这一问,李嬷嬷醒过神来激动的说道:“这许多年不见了,刘妈妈跟我自小都是在文昌侯府中做婢女,那是我跟着眠二小姐,刘妈妈跟着温大小姐,这一晃,竟然十几年没见过了。” 刘妈妈见此也是心里感慨,好在她们都稳重,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嬷嬷带着夏柔蔓去见夏柔蔓的姨妈,现在的江阴公府的公爵夫人眠夫人。 一路上倒是跟刘妈妈说了些话,夏柔蔓也确定了刘妈妈并无二心,确实是自己母亲身边的人。 此下心中安定了些,母亲虽然去世多年,自己凭着她也得了不少人的优待,不由得心里难受,若是母亲还在那该多好啊。 进门看见了姨妈,夏柔蔓不由得就带出了点情绪出来。 眠夫人见夏柔蔓满脸委屈,心疼不已,当下就落泪道:“我那姐姐去的早,竟然可怜柔蔓在那恶毒的妇人手里,胡乱许配人家。” 夏柔蔓见姨妈全然向着自己,委屈倒少了些,看周围都是自己人,先安慰姨妈说道:“没事的,三王爷也并没有那么不好。” 眠夫人何等聪慧,一听这话拉着夏柔蔓说道:“听你的意思,竟然是见过三王爷了?” 自己说了一句话,就被姨妈听了出来,夏柔蔓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见了几次,若不是他,姨妈你今天恐怕已经看不见我了。” 夏柔蔓的话,让眠夫人吃了一惊,连刘妈妈跟李嬷嬷都吓得连忙上前查看夏柔蔓怎么了。 眠夫人拉着夏柔蔓的手着急的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你细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要害你,三王爷又做了什么?” 夏柔蔓见众人都是真的关心自己,跟姨妈一起坐在榻上说了昨天的事情。 从遇到三王爷提醒自己到夜里庙中出现贼人,又隐晦的讲自己好像知道原本在白河之中埋伏了人要暗害自己。 眠夫人听的心惊胆战,想了一会说道:“我原本想着是你继母做的手脚,可又一想,她没那本事找许多身手不错的贼人。” 第11页 夏柔蔓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这件事还真的跟自己继母有点关系。 那边眠夫人自然也想的到:“虽说这事可能她不是主谋,但其中肯定有你那继母跟人沆瀣一气,才会知道你的马车什么时候经过,又何时在庙中留宿。” 见自己姨妈随便想想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个明白,夏柔蔓觉得上辈子自己是真的傻,竟然放着姨妈这个助力不亲近,去爱戴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继母。 夏柔蔓对姨妈说道:“我也是想了许久,跟姨妈的想法大概差不多,不过三王爷倒是跟我说了一些,说是因着我跟他订婚,这才对我下手。” 眠夫人拉着夏柔蔓看着险些落泪。 夏柔蔓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为人纯善的很,遇到事总是先往好了想,跟人相处也习惯的相信人。 如今都让柔蔓都开始想那弯弯绕绕,可想而知柔蔓在背后吃了多少苦。 不过眠夫人也感觉到柔蔓的话中藏的深意,又确认似的问了柔蔓道:“那三王爷真是这么说的?这暗杀是因他才冲着你来的?” 夏柔蔓点点头,她其实知道内情,可现在不能说出来,姨妈那么聪明,肯定会奇怪,自己怎么知道王爷们之间的争斗,自己明明之前什么都不懂。 眠夫人想了想说道:“这些事你不要想了,若真是那样,背后的事情不是你我能涉及的,等你姨夫回来,我让他去跟三王爷接触,探探虚实。” 见柔蔓一脸紧张,眠夫人安慰着说道:“不用担心,此事既然让姨妈知道了,肯定会保你平安。” 姨妈刚说完,夏柔蔓就突然笑了出来,对上姨妈疑惑的眼神。 夏柔蔓不好意思的说道:“姨妈你刚刚说的话跟三王爷说的一模一样的,都是说定会护我平安。” 没想到柔蔓竟然说的这话,眠夫人笑着摇头点了点柔蔓,其实心中还是担心,柔蔓一向心软,见谁都往好了想,这三王爷到底是什么样,还是要自己看过了才知道。 要说三王爷怎么说眠夫人也应该见过,可三王爷的名声一直太差,而且三王爷生母皇后体弱,因此三王爷也鲜少出现在大家面前,多是在母亲身边侍疾。 不过三王爷虽然不出来,但那喜怒无常克妻的名声却是人人都知。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眠夫人倒是对三王爷的名声打了个问号,若是真若三王爷说的,那暗杀都是因他才来。 背后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说不定还关乎大位,如果不是为那个位置,想必没人会这么大费周章搞臭三王爷的名声吧? 一瞬间,眠夫人想的就极多,可对上柔蔓,却只是安慰,不愿意让夏柔蔓多掺和,害怕她多想。 第7章 跟姨妈说过此事,夏柔蔓心中就安定许多,再聊就是些闲话了。 既然知道刘妈妈是自己人,夏柔蔓回到武定侯自然是先让刘妈妈调到自己身边。 只是这事肯定要经过继母,继母那边肯定难缠,要想个法子把刘妈妈要过来。 至于其他的人,刘妈妈给了个单子,也就十几个人还在侯府里。 但他们多数说先不去夏柔蔓的院子里,散在侯府里反倒更方便给小姐办事。 夏柔蔓心中暗暗记下他们的名字,只带了刘妈妈一个人在身边。 其实今天夏柔蔓带着刘妈妈去江阴公府已经引起了林氏的注意。 请安的时候林氏稳坐,等着夏柔蔓说刘妈妈的事,夏柔蔓见此心中冷笑,只怕等自己说出想调刘妈妈在身边,这继母肯定一堆要求。 但人不能不要,现在的夏柔蔓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自然不会让继母得逞。 夏柔蔓朝继母笑着说道:“有件事想烦请夫人帮忙。” 林氏心知是刘妈妈的事,她自然查出来刘妈妈是以前温夫人留下的人,心里一阵不爽利,但她笑模样惯了,对夏柔蔓说道:“什么有什么烦不烦的,我是你的母亲,你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真的和善也好,假的也罢,林氏的态度夏柔蔓就很喜欢。 夏柔蔓拿着手帕抹了抹眼睛说道:“谢谢大夫人体恤,我之前回侯府的时候见着了个人,看着音容相貌有些熟悉,仔细一问,竟然是我生母身边的人。” 林氏听了装作不知,忙问道:“竟然这么巧?这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话里话外都带着惊疑。 林氏语气奇怪,夏柔蔓只当听不懂继续道:“就是这么巧,那日我姨妈也说跟刘妈妈自幼认识,我看着刘妈妈亲切的很,就想问母亲讨要到我的院子,也不枉刘妈妈照顾我生母一场。” 见夏柔蔓搬出自己姨妈,林氏奇怪的很,平日里自己不让夏柔蔓亲近她姨妈,这夏柔蔓也听话,怎么今天要扯上江阴公府那位 不过自己这夏柔蔓这丫头一向好哄,林氏并未当回事,担忧的说道:“大小姐你莫被人哄骗了去,不过既然江阴公府的姨妈都说了,可能也错不了,只是这人我再帮你盘问盘问,查明身份来歷了,就给你送过去。” 让林氏查?那能有好结果,到了林氏手里,伤了病了肯定都是林氏说了算,夏柔蔓不敢退让:“不想让夫人烦心,我姨妈看过的总是没错,不然我让我姨妈来咱们侯府亲自跟您说?” 第12页 听到此话,林氏脸色一僵,江阴公府那位可不是好惹的,别看自己是侯府人家只是公府,但人家在陛下面前是有几分薄面的。 平日里哪家宴会遇上了,王公贵女,豪门贵妇多是亲近江阴公府那位,自己这里说是侯府夫人,也不如人家被众人捧在手里。 林氏不想主动招惹那座大佛,只好挥手道:“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人就拨给蔓丫头了。” 二小姐一旁听着冷笑道:“如今大姐厉害了,母亲好心给你盘查人你都不肯,硬生生的要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 夏柔蔓捂嘴笑道:“大夫人宽厚待人,我虽不是亲生,可也对我十分的好,这点脸面,自然是母亲给的。” 被夏柔蔓软绵绵的搪塞了一句,林氏看着夏柔蔓似乎有些不同,要说哪里不同又不知道,自从那次请安穿了漂亮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以前自己说什么,夏柔蔓都是附和并不会多想。 难道是她那好姨妈又教什么了? 四小姐听了夏柔蔓的话冷哼一声道:“装什么装啊。” 夏柔蔓只当没听见,林氏为四丫头这性子无奈,藉口说乏了,让他们都退下。 惯例的二小姐跟四小姐留下说话,其余一干人等都退下。 夏柔蔓起身便走,到了院子门口,见一直做壁上观的三小姐跟在自己身后,转身笑着说道:“三妹妹,我姨妈给我几个新鲜的花样子,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外面都没有呢,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 三小姐颇有些心动,可又觉得去了大姐姐那有些招大夫人的眼,有些犹豫不决,花染插嘴道:“三小姐,我家小姐还从江阴公府带了上好的丝线过来,三小姐你女红做的好,不妨拿回去用一些?” 这武定侯府中,自幼三小姐的女工就是最出色的,三小姐的女工全是她生母梨霜院那位霜姨娘学的,她们梨霜院一向以女工自居,这么多年下来,三小姐算是对女工甚是喜爱。 夏柔蔓知道自己以前从未跟三妹独处过,但她心中有些计划需要梨霜院帮忙。 更别说,不久的将来,梨霜院子还需要自己的帮忙。 低头笑了一下,三小姐看着大姐的侧脸一愣神,她的印象里,大姐一直穿着老气的衣服,平素也多是端庄娴静,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大姐这么笑。 只按五官来说,霜姨娘也说过,家里的姐妹都比不上大小姐。 当时三小姐还不信,可自从大姐开始打扮以来,三小姐只觉得大姐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更加特殊的可能的是大姐突然鲜活了起来,就像刚浅笑,就连自己做妹妹的都觉得好看极了。 夏柔蔓带着三妹走进院子里,刘妈妈早就听到消息在院子等着了。 见小姐带了三小姐回来,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伺候着奉茶在一旁看着小姐说话。 小姐越长大,越像她的母亲,当年温小姐容貌之盛名贯都城,见过温小姐的人没人不被她的风采折服。 最近小姐的样子,有点她母亲的风采了。 刘妈妈眼角微微湿润,若不是小姐突遇到事情,倒宁愿她做个安稳的侯门小姐。 如今被那恶毒的林氏许配给三王爷,小姐也只好学着长大,真是让人心疼。 夏柔蔓进了院子就让花染去把花样子跟丝线过来,三小姐是懂这些东西的,那丝线拿到手上就知道不一般,心下喜欢。 夏柔蔓见此拿着团扇轻轻扇着:“三妹喜欢就都拿去吧。”本来就是给三妹准备的,这点东西,还只是开始。 三小姐听了先是欣喜又带了不安道:“这些丝线太贵重了些,大姐我受之有愧。”三小姐如今也就十五的年龄,还是藏不住事,推脱的显得犹豫。 夏柔蔓笑着说道:“别推了,拿去吧,我女工又一般的很,给我用就是糟蹋了。” 三小姐犹豫几下,又想到要给爹爹绣的荷包,还是收下了丝线。 看大姐没攀谈的意思,三小姐看了看退了出去。 夏柔蔓本来就没打算用一点丝线收买到梨霜院,让三妹回去。 自己这番举动,三妹可能不懂,但那副玲珑心肠的霜姨娘肯定会多想。 这边先交好着梨霜院的人,母亲的嫁妆也要拿过来才对。 三妹一走,夏柔蔓就对着刘妈妈说道:“之前一直在忙,可算得空跟刘妈妈说些闲话。” 刘妈妈欣慰道:“小姐问话,必定知无不言。” 夏柔蔓见房里只有花染跟刘妈妈也不隐瞒:“此时倒是有个事,便是我母亲的嫁妆,我看我那继母有意不给,这几天院子里要看紧些,不让闲杂人等进来窥探。” 刘妈妈点头称是,花染好奇道:“上次老爷不是说让大夫人把要是给小姐你吗?直接要不行吗?” 夏柔蔓摇头道:“我现在待嫁之身,虽说何时嫁娶还未定,但一心问继母要生母的嫁妆,传出去估计要说我恨嫁的很,既然要拿库房钥匙,自然要一击即中。” 刘妈妈称赞道:“小姐说的是,咱家的身份与那林氏不同,既然做事就不能让人拿到话柄。” 夏柔蔓爱惜名声,自然不愿意跟那些撒泼的人学着死缠烂打。 现在就怕父亲那边也打着母亲嫁妆的注意。 第13页 想到这里,夏柔蔓问刘妈妈道:“我母亲与父亲感情可好?” 刘妈妈笑着说道:“当时是侯爷求娶的温小姐,说起来温小姐算是低嫁,但侯爷当时一片赤诚,也是这份心,才让先皇松口,将温小姐嫁给侯爷。” 这点夏柔蔓倒是听人说过,但五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三年后林氏成为自己的继母。 自己今年17岁,二妹十六,三妹十五,四妹十三岁。 至于二弟也是十五岁。 夏柔蔓知道霜姨娘是母亲入门第二年帮父亲收的妾室。 那林氏则是跟霜姨娘一起收进门,只是林氏的身份则是侧室。 这么说来颇不合理,如果自己母亲受宠非常,怎么又有刚入门一年,就有林氏这个侧室? 见小姐一脸深思,刘妈妈嘆口气道:“既然小姐心中有疑惑,我就跟小姐都讲了吧。” 夏柔蔓抬头看向刘妈妈,她确实想问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明明母亲身份尊贵,却新妇进门没一年,就接二连三的纳妾娶侧室。 若是妾也就算了,是个奴婢身份,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侧室却算是正经娶进门的夫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养在先皇身边的母亲为什么落在这种地步? 夏柔蔓重活一世,决定不浑浑噩噩过日子,自然要问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会补上昨天欠的! 第8章 刘妈妈见此,嘆息一声:“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夏柔蔓让刘妈妈坐下,又让花染关上房门,一副仔细听的样子。 刘妈妈不推脱,坐了下来,跟夏柔蔓说当年的实情。 当年武定侯青年俊秀,又有军功在身,他心仪谁家小姐自然都不会拒绝。 偏偏在宫宴上相中了茂温,当时都城第一美人温小姐。 先皇皇后心中是不允的,皇后没有子女,茂温在宫里养的跟公主一般,配个武夫太可惜。 可不知现在位上那位的生母,使了什么手段,让先皇点头了这门婚事,只看温小姐愿不愿意。 武定侯一片痴心,除了武定侯,求娶的还有当时几位皇子,温小姐不想嫁给那群皇子表哥们,想着低嫁也算不错。 谁知刚嫁到侯府一年,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侯爷老家的亲戚,侯爷出身贫寒,家里有几门穷亲戚也不奇怪。 这些人拿着跟侯爷来往的书信顺利进了侯府的门,温小姐也是以礼相待。 原本也算宾主尽欢,谁知那亲戚一行人有个女子突然哭了起来。 温小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为何哭泣?” 那女子先是掩面只哭,身旁的亲戚劝了劝才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想说出来污了夫人的耳朵。” 温小姐既然见她哭泣,肯定要问个明白,不然传出去侯爷的穷亲戚来了,又让人家哭个不停,倒是她的罪过了。 亲戚们来的时候,侯府就有人去喊侯爷回家,随着武定侯爷急匆匆的脚步声出现,温夫人见侯爷脸上一阵慌乱,心下就有些计较。 侯爷一来,那女子的眼神就不住的看过去,哭的更厉害。 再看那侯爷,也是心神不定,温夫人就知道,这事恐怕不简单。 屏退下人,温夫人不似刚刚那般和善,看了看身边坐立不安的侯爷,对那哭泣的女子说道:“既然已经找上门了,其中的缘故,便一一道明吧。” 闻言侯爷跟那女子皆是一慌,当时温夫人面前的大丫鬟叫桂蕾,桂蕾见女子还是哭,厉声道:“你若是只会哭,那便不要说了,禀明我们夫人,给你寻个地方好好哭去。” 女子似乎吓得一愣,侯爷想驳斥桂蕾,但桂蕾的脸面就是温夫人的脸面,侯爷是万万不敢大声说话的。 话都说到此处,女子闭了闭眼睛朝温夫人磕了个头,听着磕头的声音着实不轻,温夫人这边的人都是宫里出来的,冷眼看着她这番做派。 温夫人看了看侯爷,见他心疼,勾着嘴角笑了笑。 女子张口说道:“我姓林,是成淄府江全镇人。”说完,眼神闪闪躲躲,又闭口不言。 温夫人捧着茶一言不发,温温柔柔的看茶叶,瞧着不是生气,没什么情绪。 桂蕾直言道:“原本跟我们姑爷是一个同乡,你既然找到这里,就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若是这样含煳,那我们就请人自己去问。” 林姓女子委委屈屈的看向侯爷,侯爷不敢说话,低头学着温夫人看茶。 见求助无用,林姓女子才说道:“我确实不是夏家的亲戚,我,我跟夏郎,夏侯爷原本是有婚配,不过得知侯爷娶了皇亲国戚,原本想着古人说成人之美,便从未想过来都城找侯爷,只是听侯爷的亲人说来看望侯爷,这才情不自禁想过来看一眼。” 温夫人这才感觉有些不对,跟桂蕾对视一眼,原本以为这林姑娘只是跟侯爷先前有些暧昧,如今看来,竟然要更亲密些? 见温夫人不发一言,林姓女子扑到温夫人面前大哭道:“夫人,我只是情不自禁才过来看侯爷一眼,绝对没有旁的心思,我当时虽是侯爷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妻子,可绝对不如您尊贵,夫人你放心我看过,看过一眼就回老家,绝对不会再来侯府。” 第14页 听完林姑娘的话,纵是桂蕾稳重极了的丫头,都忍不住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桂蕾忍不住上前问道:“你何时嫁给的姑爷?婚书何在?” 林姑娘还没说话,侯爷的亲戚就开口了,说话的是自称侯爷四姑妈的人,开口就是:“夫人啊,我这侄儿媳妇不容易,你就让她留在侯府吧吗,好歹也是侯爷的媳妇啊。” 桂蕾怒斥道:“武定侯爷媳妇儿就是我们温小姐,不知您说的媳妇儿是何人?” 这个四姑妈从未见过像桂蕾这样气势的人,被驳的不敢开口。 温夫人拉了拉桂蕾,其实桂蕾心里也虚的很,若是那林姑娘,确实是在自家小姐入门前嫁给的侯爷,那自家小姐又要如何自处? 三媒六聘跟纳妾外室不一样,这是正经娘子的待遇。 若是这事传扬出去,小姐,小姐还怎么在都城众人面前立足? 林氏又开口道:“我是五年前嫁给的夏郎,半年后夏郎就去了边关,婚书并未带在身上,在爹娘身上。” 既然能这么说,这林氏的话至少也有七分真。 温夫人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那群劝着她让林氏进门的亲戚们。 最后深深的看了侯爷一眼,心里凉的像十二月的寒风,压了火气对侯爷说道:“此事,侯爷怎么看。” 这是侯爷回来,温夫人第一次跟他说话,想着平素夫人温柔贤惠,夏侯爷硬着头皮说道:“她,她过来也不容易,这些年也是苦了她,不如就让她进门吧。” 温夫人深深的看了侯爷一眼问道:“那侯爷想给她一个什么身份?夫人,还是妾室?” 夏侯爷以为温夫人已经答应,可此事他也觉得为难,只说了句全凭夫人作主。 温夫人冷笑道:“怎么作主?林氏于我先进门,又是正经婚配进门,若是做夫人,就是我为侧室,她为正室。” 话未说完,夏侯爷连忙起身小心的对温夫人说道:“夫人,你是我夏某人唯一的大夫人,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夫人莫说此话了。” 温夫人抬抬手让夏侯爷坐下:“那就是为妾室,人家也是三媒六聘进来的,因着我势大,便让清白女子成了妾室奴婢?” 夏侯爷听的胆战心惊,又不敢反驳。 温夫人起身说道:“若是真让她成了妾室,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藕色刺绣的裙裾在夕阳照进的光芒中有些颤抖。 温夫人往外走了几步又问林氏道:“你上都城来,都有谁知道?” 林氏磕头说道:“我,我父母兄弟知晓的。” 温夫人轻笑道:“他们可跟来了?” 林氏犹豫道:“来了,就在侯府外面等着。” 门房那来了几个人,跟桂蕾说了几句话,桂蕾气的发抖,林氏的父母兄弟,在侯府门口见人就说此事。 经过侯府的人,恐怕都知道武定侯府的侯爷先在温夫人前面就已经娶了个夫人。 话已至此,温夫人握了握拳头,想自己什么世家公子,什么皇亲国戚,什么皇子王爷统统不要,竟然挑了个这样的人。 想必满都城已经是风言风语,屋里众人神态不一,温夫人自嘲的笑笑对桂蕾说道:“我乏了,去宫里休息吧。” 这全大茂,可能外面这些夫人里,也就温夫人能说出这种话。 夏侯爷急忙拦着道:“你要去皇宫告状?” 温夫人扯扯嘴角道:“我就算不去,你信不信不到晚上,皇伯父皇伯母也会派人接我去宫里。” 桂蕾没忍住说道:“既然这林氏是有准备而来,带着老子娘,带着婚书过来,侯爷你还不明白吗?” 夏侯爷顿了顿道:“她不过是想过来求个身份,夫人你大度一点,家和万事兴啊。” 桂蕾哪见小姐受过这种气,护着小姐说道:“这是大度的事吗?往重了说你就是欺君之罪,我家小姐正经侯府嫡女,又养在陛下皇后娘娘身边,你敢这么对我家小姐,还妄想齐人之福?做你的梦。” 这夏侯爷,先是瞒着自己已有正室妻子,求娶温小姐,尾巴也不处理干净,让先前的正室找上门,那林氏的父母兄弟又在侯府门口大肆宣扬。 温夫人,以往比公主还尊贵的身份,被这几个人踩的一文不值。 成了这都城里的笑话。 以往高人一等的温小姐,温夫人,竟然给人做了二房。 温夫人说走就走,带着惯用的丫鬟嬷嬷驾着车去皇宫走去。 果然走到一半,就看见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侍已经过来接人。 在侯府也好,路上也好,温夫人心中只有戚然,见着了皇后娘娘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皇后抱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姑娘,忍不住落泪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嫁那什么武夫,竟然让你受如此委屈。” 陛下知道温姐儿来了,放下政务看皇后跟温姐儿哭做一团,没人能敢在陛下面说说那些闲言碎语,经了桂蕾哭着说了此事,陛下气的站了起来,一脚踹倒灯架。 “他,好个夏德容,竟敢做这种事?来人,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刑部大牢,马上关。”陛下本想再骂几句,又怕问道温姐儿的伤心事,小心的安慰道:“温姐别哭了,我跟皇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第15页 陛下跟皇后的爱护之心不假,可家务事,不是权势大就可以理的清楚。 温夫人清楚的知道,这事只有和离可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不细写柔柔母亲的事拉,怕你们看的烦! 我们要开始着手復仇虐渣啦! 今天还有两更哦 第9章 最终肯定是没有和离,不然也不会有夏柔蔓的出生。 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温夫人被皇后娘娘保护的很好,陛下更是让大皇子去大牢让夏德容签和离书。 夏德容也知道这和离书一签,自己就玩了,如果温夫人还是自己的夫人,还可看在温夫人的面子上绕过自己,但温夫人一旦跟自己没关系。 一个欺君之罪降下来,什么侯府,什么将军,什么都会没了。 但他也没有解决之法,并且决定皇帝跟皇后简直小题大做,不就是自己之前有个妻子,然后瞒着众人娶了茂温。 这不废话吗,要不瞒着大家,自己能娶到茂温? 夏德容觉得委屈,茂温就不能大方一点,让林氏进门怎么了,就茂温的权势,还能被林氏比下去? 这是夏德容永远都不知道的,他的行为对茂温是多大的伤害。 好好的侯门嫡女,被他这么一弄,就成了侧室,成了偏方,成了毁人姻缘的恶女。 大皇子几乎是红着眼逼着夏德容签和离书。 就在大皇子几经折磨,夏德容都坚持不住的时候,皇后娘娘将大皇子召回。 茂温有了身孕,一个多月了。 茂温没想到一直想要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于情理之中,于理智之外。 要不要这个孩子,茂温挣扎了很久,想到这是她期盼很久的孩子,面上不由得带出了许些温柔,这个生命还未出生,已经让母亲为难不已。 茂温还是有主见的,她选择要了这个孩子,选择让陛下先放夏德容一马。 夏德容回了武定侯府,这里没剩什么僕人,夏德容有些惊怒骂那管家道:“我不过出去三五日,家里的奴僕门呢?” 管家恭敬的答道:“那些都是温小姐的陪嫁,如今跟着温小姐去宫中了。” 一向不敏锐的夏德容这时敏锐了,管家喊的是温小姐,并非温夫人。 果然,管家对夏德容说道:“我今日收拾好行装就回文昌侯府了,老爷我就先退下了。” 对啊,这得心应手的管家也是文昌侯府的人,是茂温带过来的。 陛下口谕,茂温在宫中养胎,夏德容保留侯府爵位,朝中的官职另交他人。 这是陛下说的。 皇后说,那林氏抬进来就是侧室,如今还当她的侧室好了,又让自家娘家寻了个年轻貌美能写会画的女孩同林氏一天入门做妾。 夏德容知道,这是看在茂温的面子上,看在茂温孩子的面子上。 自己头上这个爵位不是不夺,而是要留给茂温肚子里的孩子。 茂温被皇后养在宫中,但忍不住多思多虑,生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算是生出了夏家的大少爷,也从此落下了病根。 女孩就罢了,男孩只得回到侯府去养。 这些年夏德容做的不够体面,他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茂温仗势欺人,林氏那边又小意温柔的伺候,可惜梨霜院那位也不是好惹的。 茂温就算回到侯府,也是独自在院子里带着大少爷,不让夏德容走进院子半步。 直到大少爷五岁生辰那年,茂温跟夏德容一起请众人吃酒,这夏德容趁着醉意,与茂温同眠。 对外说,此次之后,茂温与夏德容和好如初,刘妈妈当时并不在跟前伺候,也不知道内情,表面快乐的日子也并未过多久。 大少爷跟人玩耍的时候发生争执,落入河水中窒息而死,当时夏柔蔓才一岁多,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 茂温就此心灰意冷,但皇宫已经回不去了,陛下跟皇后也已经离世,好在娘家文昌侯府中哥哥嫂嫂都不嫌弃,让茂温一直住在文昌侯府中。 只是茂温先前生大少爷已经伤了身子,接着有了夏柔蔓,又因大少爷的死悲痛欲绝,身子每况愈下,夏柔蔓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她被接到武定侯中。 那是武定侯里面已经都是林氏的人。 这是母亲的一生,夏柔蔓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若是没猜错,先皇肯定派人去夏家老宅问过,若不是存心隐瞒,怎么会打听不出夏德容娶过妻子? 只怕是夏德容跟妻子串通好,等自己跟母亲安定下来,就让林氏上都城跟着亲戚进侯府的门,又让林氏的父母兄弟极力宣传此事。 林氏跟夏德容用心何其歹毒,踩着生母的脸也要进这侯府的门, 听过说自己的大哥是落水而死,夏柔蔓心里一抖,自己上辈子也是落水没的,大哥竟然也是?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夏柔蔓听了母亲的事,心里暗恨,毁了母亲一生,又要毁自己一生,这辈子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见小姐满身戾气,刘妈妈忙安慰道:“一直不让小姐知道这些事就是想让小姐平平安安顺顺心心的过一辈子,只是没想到文昌侯府的老爷跟江阴公府的眠小姐怎么护,都没护的住。” 夏柔蔓听了,嘴角扯着笑说道:“当初我母亲被先皇跟先皇后当女儿一样宠爱,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英年早逝,可见这人还是要靠自己,旁人再滔天的权势,也拿家务事没办法。” 第16页 刘妈妈点头说是,又看天很晚了,劝着夏柔蔓早点睡觉。 夏柔蔓这时哪睡的着,红着眼让花染跟刘妈妈吹了灯先退下,花染早就听的泪流满面,没想到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侯爷真是对不起她。 好笑的看了花染一眼道:“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把花染劝走,夏柔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一翻身,夏柔蔓突然从窗户里翻进来一个人,刚要喊出声,那人上前一步捂着夏柔蔓的嘴让她不要声张。 人走到眼前,夏柔蔓认出了这人是谁,三王爷见她认出自己,便松开手掌,小声对夏柔蔓说道:“深夜来访,真是不好意思。” 夏柔蔓摇头,让三王爷先坐下。 不过因着是深夜,只敢点一盏豆大的小灯放在床上。 三王爷见夏柔蔓十分信任自己,好奇道:“你就不怕我对你有歹意?” 夏柔蔓好像想到什么笑语宴宴的说道:“不怕。” 见眼前的未婚妻对自己一点怕意也没有,三王爷的气息不由得温和了些,故意靠近夏柔蔓:“真的不怕?” 男人的炙热的唿吸在夏柔蔓脖子附近蔓延,知道三王爷是故意逗自己,夏柔蔓咬了咬唇说道:“不怕!” 三王爷低低笑了两声,正经坐好,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应该不尊重自己的未婚妻。 夏柔蔓见三王爷坐好,只当自己扳回了这一局,挺直腰板说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知道你去了江阴公府,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三王爷对上夏柔蔓就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了。 夏柔蔓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听了些前尘往事。” 三王爷并未多问是什么事,恐怕夏柔蔓家里的事自己比她还要清楚。 知道夏柔蔓没什么事,三王爷也就放心了,前几天的刺杀来的太频繁,让他久久不能安眠,此时算是定下心来。 趁着细微的灯火,三王爷也看见了未婚妻红艷的眼眶,竟然,别有一番媚态。 她那眼睛似乎刚哭过,泪光点点,好不让人怜爱。 夏柔蔓生的极美,这又是灯下看美人,三王爷不由得心意猿马,偏偏夏柔蔓一无所觉, 夏柔蔓微微垂眸,想开口说自己姨妈最近会让姨夫去见你,又觉得开口了有通风报信的嫌疑,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王爷一直注意着夏柔蔓的表情,见她有话不愿意说,也不在意,拍拍夏柔蔓的头说道:“知道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深夜不便多待,我先走了。” 夏柔蔓听此,急忙拉住三王爷的衣袖说道:“别,别走。” 那张小手扯着自己衣袖明明没多少力气,三王爷却觉得似乎有千军万马拉扯着自己,让自己又坐了下去。 第一次留人,夏柔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会真的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她害怕自己会像母亲一样,也害怕一个不小心又有上辈子的覆辙。 可能潜意识里,只有三王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人留下了,总要说些话才对。 夏柔蔓看三王爷,总觉得他似乎柔和了不少,试着说道:“三王爷,你觉得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三王爷大夏柔蔓五岁,是记得茂温的。 “印象里,你母亲总是带着笑,最开始去哪都是前唿后拥,是都城所有贵女的典范。”三王爷对夏柔蔓的母亲是很有好感的。 “是啊,那是最开始,可后来却落得那种地步。”夏柔蔓心里堵的慌,就夏德容跟林氏两个人就可以把惊才绝艷的母亲弄到这种地步? 三王爷沉默一会,好像懂得夏柔蔓的潜意思,对夏柔蔓说道:“有些事你还不知道,真正让你母亲死的,不光是你府上的人,你的敌人比你想像中要强大很多倍。” 夏柔蔓抬头看向三王爷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报仇?”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要报仇,给自己报仇,也给你的母亲出口气。” “我是要你知道,我会永远帮助你,你做的到我陪着你,做不到的我替你做。” 三王爷的眼睛灿若星辰,夏柔蔓从未想过三王爷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心肝一颤,看的三王爷上前亲上一口,立刻转身离开。 註定,是个无眠之夜。 第10章 天蒙蒙亮,侯府里的僕役们开始小心走动,夏柔蔓才眯了会。 花染精神还好些,拉起夏柔蔓给她梳洗,每天要去夫人那请安,是必不可少的,知道了小姐他们院子里的人在侯府的艰难处境,花染提起一万个小心,生怕那林氏抓到夏柔蔓什么错处。 夏柔蔓扶着花染说道:“我继母最缺的就是名声,她才不会故意为难我,反而会在我犯错的时候故意纵容。” 好在夏柔蔓心性纯良,自小到大并无什么出格的事情,让继母拿不到把柄。 没想到自己以前傻着傻着,反而救了自己许多命。 若说林氏也是可怜人,丈夫升官发财,却让她隐姓埋名,明明是正经夫人,来了侯府就成了侧室。 甚至当初是当个侧室,还是当个妾室,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林氏若不是想攀图茂温带来的财富跟权势,也不会同意夏德容让她隐瞒不报是夏德容的妻子。 第17页 当兵打仗的那么多,封个侯爷爵也不少,为什么偏偏他夏德容青云直上手握实权?要说其中没有茂温的原因,满都城是谁也不信的。 这两人还真是好夫妇,夏柔蔓心中越想越气,到了继母的院子门口忍了几忍,正好碰上三小姐,三小姐看着就满脸喜气,对着夏柔蔓说道:“多谢大姐给的丝线,果然绣出来的东西极好。昨天爹爹见了还夸绣得好看呢。” 夏柔蔓抬头变了笑脸道:“是三妹的女红好,丝线只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二小姐跟四小姐正好路过嘲笑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也让你们说来说去。” 三小姐是习惯不会辩驳,夏柔蔓不想在院子外头惹口舌之争,抬脚进院子给继母请安,今天可是有场好戏,等着看呢。 果然,林氏都到了厅里,二少爷迟迟不见踪影,厅上无人敢提,正当林氏让大家散了去的时候,夏柔蔓笑着说道:“今天二弟怎么没来,难道说身体不适吗?” 林氏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们快走,我赶紧好去找人,可夏柔蔓问了只好顺夏柔蔓的话说道:“偶感了风寒,不妨事,你们各自忙去吧,我去看看他。” 夏柔蔓等就是让林氏着急:“那可真不巧,我还想麻烦大夫人帮我取一下我母亲嫁妆库房的钥匙呢。” 林氏刚想稳住心神煳弄夏柔蔓,看着身边的丫鬟来报,小声说了几句,林氏突然就慌了手脚,夏柔蔓料定她不敢耽搁儿子的事,更不敢将她儿子干的事抖搂出来,慢悠悠的说到:“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跟着大夫人去看看二弟吧,等大夫人忙完了,估计就能给我找来钥匙了。” “说了库房的钥匙都生了锈,你急着一时半会吗?”林氏忍不住训斥了两句。 夏柔蔓只当没听到训斥,不慌不忙的说道:“那就找了个锁匠换锁,再不成找个气力大点的小厮将那锁砸开不就行了。” 林氏心里着急儿子,偏偏夏柔蔓这个时候过来纠缠,若不是夏柔蔓从小自己看着长大,都要怀疑儿子的是不是夏柔蔓搞得鬼。 想想夏柔蔓应该没那么大的能耐,又有人来催林氏快去前厅,说是二少爷的事去谈,夏柔蔓要跟着林氏一起走。 林氏心中暗怒,只好对夏柔蔓说道:“你愿意找锁匠也好,找小厮也好,都随你!” 三小姐一听,心里惊讶至极,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大夫人放着一直想私吞的嫁妆不管?也要出去?这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得了林氏的准信,夏柔蔓让花染去喊个锁匠过来,这锁还就必须今天打开。 开个锁不是什么大事,进去找到嫁妆单子,夏柔蔓喊着刘妈妈一起盘算库中的东西,只是算着算着,总觉得匣子里的东西不太对。 夏柔蔓也觉得纵然是自己让三王爷拖住二弟,这库房到手的也太简单了。 发现不对劲,夏柔蔓赶紧去找锁匠刚刚卸下来的大锁问道:“锁匠师父,您可看的出这锁是不是经常有人用?” 锁匠看都不看回道:“钥匙孔干净圆滑,虽说锁的表面有些灰尘,但一看就是常有人开的,小姐,怎么常用的钥匙都丢了呢?” 夏柔蔓暗道不好,开着箱子一一检查里面的东西,果然让她发现不对,里面的珍珠古玩,十件有三件都是假的! 这些东西要么御赐之物,要么是文昌侯府中亲自挑选的嫁妆,断然不会有假的东西在里面。 在武定侯府的库房里躺了一躺,怎么就变成假货了呢?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除了那个林氏,还有能经常开着库房的门,随意取用里面的东西? 可恨这林氏,不知道在这里取用了多少东西! 既然林氏不要脸,那自己也不要给她留脸了。 好在夏柔蔓来库房来的匆匆,只带了刘妈妈花染还有锁匠,带着三人退出库房,让锁匠把锁锁上:“师傅,今日只当你从未开过此门,若有人问,你就说这锁开着麻烦,需要工具,只管回家便是。” 花染递了十两银子到锁匠手里,锁匠见着侯门大院,只敢点头,生怕碰见什么辛秘的之事,再招来祸事。 锁匠走远之后,夏柔蔓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你把我自己做的花茶给姨妈过去,并跟姨妈说,我们侯府的二少爷因嫖,宿暗,娼被抓了,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刘妈妈一惊:“小姐你怎么知道此事?” 夏柔蔓不打算暴露自己跟三王爷昨晚的见面,只摇头说:“刘妈妈只管去办。” 要说嫖,娼也分两种,简单来说,官妓是朝廷允许,正经纳税的。 而这种暗,娼则是非法私营,二少爷这种明年就要科举的考生,若是被定下这罪名,只怕明年的科考都不能参加。 丈夫升官无望,儿子若不能考个功名挣个一官半职,那林氏怎么会满意? 不让二少爷科考,就等于要了林氏的命! 夏柔蔓冷笑,这才刚开始的,继母不要着急,以前的帐一点点算。 上辈子自己死后,看着林氏跟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在背后狂笑,说自己蠢笨,说还好把夏柔蔓弄死了,不然还真攀附不上二王爷那条船。 自己的母亲被夏德容跟林氏当作踏脚板,自己又被她的儿子女儿当做垫脚石。 第18页 不甘不愿,不如奋起反抗。 夏柔蔓带着花染走回院子,想到母亲的陪嫁之物不知道流落到何处,心里更恨极了林氏,那些都是外祖父母留给母亲的傍身之物,人在的时候被他们踩着脸面,人不在了就吸她剩下的血,人心真是胜似豺狼虎豹! 第11章 武定侯府的二少爷因去暗,娼被抓,算是传遍整个都城。 关于武定侯府的笑话,都城人一边背地里嘲笑,有些在都城久的豪门权贵,还给人说当年武定侯府发生的事。 大家对死人都是宽容的,把茂温夸的天仙一样。 其实只要原原本本的说出当年的事情,就够无数人扼腕。 当年可能茂温同一年龄的人早就做了当家主母,有了儿子儿媳,再想起茂温倒也没当年一直被茂温势头压住的恶感,反而同为宗室豪门贵女,多了几分可怜。 茂温多么尊贵的身份,低嫁给武定侯的夏德容,还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不知给多少女子引以为戒。 有些年轻不知道此事的,也被家里长辈念叨着听了此事。 这些人再去看林氏,又是不同的目光,原本还有人以为大家是排挤她小门小户出来的,现在才知道,这林氏着实不堪。 武定侯府的二少爷在监狱里关了一个多月,武定侯本人又没什么实权,更没什么情面,林氏就更不用说了,一直是社交场合的边缘人物,只得让二少爷关够了日子才放出去。 当今陛下治下慎言,又关乎的是武定侯府,当年有些传闻似似乎乎,陛下讨厌极了这武定侯,抓武定侯二少爷的人不含煳,关满了时间才放出来。 夏柔蔓看着过来邀功的三王爷,抬头看了他一眼故意说道:“你找人关了我的弟弟,还想让我谢你?” 之前跟自己商量报復武定侯二子夏奚盛,夏柔蔓那眼珠滴熘滴熘的转,真的做好了,自己未婚妻偏偏不认,看的三王爷一阵好笑:“按你这么说,那我们以后做事,还要立字据不成?” 夏柔蔓本就是开玩笑,见三王爷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看着三王爷道:“立就立,我说你写?” 又是深夜,三王爷见事情办成跳窗来见夏柔蔓,又被她这样打趣,看的出来夏柔蔓心情不错,三王爷就顺着她道:“那你去取来笔墨纸砚。” 怕被人发现,他二人还是点了个豆大的小灯围上幕帘,坐在床上说话。 夏柔蔓快步拿了笔墨给三王爷老实坐下,正在想自己要说什么,本来什么立字据就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这要怎么写,还真要想想,一看三王爷,只见他提笔已经开始写了。 夏柔蔓奇怪,凑近了去看,只是灯实在太暗,便凑近了些,只见上面写着:“心悦你。” 三王爷写完,把纸折了两次,惯的面无表情递给夏柔蔓。 夏柔蔓已经看见纸上是什么字,满脸羞的通红,哪还好意思拆开。 灯下看美人,美人含羞带怯,三王爷罕见的勾勾嘴角轻声道:“这是字据,你拿着。” 这,这什么字据啊!分明是故意逗我。 夏柔蔓一双眼里装作兇巴巴的看着三王爷,手不使唤,听话的接过三王爷递过来的“字据” 对上三王爷似笑非笑的眼神,夏柔蔓把“字据”往枕头下一塞,捂着脸趴到枕头上说道:“你怎么这么坏啊。” 三王爷实在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自己的未婚妻实在是太好玩了,也怪不得自己记挂她这么多年。 第二天花染喊小姐起床的时候,见小姐一副困模样,但明显的心情不错。 花染笑着说道:“小姐是因为今天要出去玩了才这么高兴的吗?” 听花染这么说,夏柔蔓才想起来,今天是阁老家的孙女生辰,自己等人被请去吃宴,想到今天是自二弟出事之后家里女眷第一次出门,夏柔蔓低头笑的更开心了。 果然一出门就看见脸色铁青的林氏,夏柔蔓今日打扮的极好看,穿的是制的新衣,头上戴了姨妈给拿的时兴的簪子。 武定侯家三个女儿一出现在梁阁老家里,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过来。 武定侯家自茂温去世之后,一直属于边缘人家,当家老爷没有正经职位,林氏又是小门小户出身,武定侯府怎么说又是个侯府,高的人家自然看不上,林氏平素结交的也多是些门户低的人家。 梁阁老却不属于这门户低的人家,往上数几代,梁家一门两皇后,梁这个姓氏不是侯爷也胜似侯门了。 这里的生日宴,林氏也是过了许多年才慢慢适应。 梁家大夫人见林氏过来,心里有些不耐,又要维护世家的礼仪,让人挑不出错来,梁大夫人迎了过来先是跟林氏问好,又看了林氏身后跟的小姐们。 看见夏柔蔓的时候,梁大夫人眼前一亮道:“是柔蔓吧,许久不见,都是大姑娘了。” 夏柔蔓微微福身道:“梁大夫人好,是有许久不见了,您这宴会办的实在雅致,看着就喜欢呢。” 听人夸哪有不开心的,梁大夫人笑道:“喜欢就好,那就多玩会。” 旁边的女眷见他们这么说话,永城公府的屈夫人不愿意了,笑话梁夫人道:“你还敢在柔蔓面前夸你宴会办的好?想当年温小姐风姿绰绝,清雅绝尘,她办的小宴那可是一帖难求,在温小姐闺女面前夸自己的宴会,不害臊啊。” 第19页 梁夫人见是老熟人,装作不高兴的说道:“就你会说嘴,你家小闺女不是要出门了吗?还有空来我这啊。” 永城公府屈夫人有两女一子,只有二小姐屈英慧并未婚配,此时梁夫人说的就是屈英慧了,谁知屈英慧只是慢了一步,在后面挽着江阴公府眠夫人的手臂款步姗姗听到梁夫人的话。 放开眠夫人的胳膊过来拉着梁夫人说道:“远远就听见梁夫人你在打趣我,要不然我不嫁了,肯定天天有空来找支兰玩!” 梁夫人捂着嘴笑道:“那可不行,你要因为我一句话不嫁了,你娘还不要打我?你娘自幼练武,连你爹大将军都打的过,我可不敢惹她。” 众人听了哄然大笑,屈夫人当年自付学了点武艺,听人说刚被封为永城公的屈公爷身手不凡,屈夫人不信,硬是要比。 谁知屈公爷鸡贼的很,对当年十八岁英气十足的屈夫人一见钟情,故意放水,让屈夫人赢了自己。 转身就去屈夫人家里提亲,一听是永城公府的人提亲,屈夫人就喊着不嫁,说那人长得是好看但弱的很,绣花枕头一个,不嫁。 谁知屈公爷说,不如我们再比一场,要我能赢,你就嫁我,赢不了,我再也不提此事。 结果自然是屈夫人气的跺脚,只好嫁进了永城公府,一生顺遂,看着屈夫人的气色就知道她过的极好。 这件事被小姐妹们打趣了不知道多少次。 屈英慧也捂嘴笑了起来,屈夫人一拧她闺女气道:“你还跟着笑你娘啊。” 夏柔蔓看见姨妈过来,早就凑了过去,正在跟姨妈低声说话,屈英慧看见了朝夏柔蔓点点头,平素夏柔蔓都不主动跟她们一起玩,也算打了招唿,至于武定侯别的小姐,并未理会。 夏柔蔓心里感嘆,自己上辈子被继母藏在宅子里,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夫人小姐都是如此有趣,屈英慧是个爽朗女子,若是能跟她交朋友就好了。 低着头夏柔蔓有些感慨,眠夫人看见柔蔓的表情,心里微酸,推了推夏柔蔓说道:“好孩子,别跟我们一起了,跟英慧一起找支兰玩去吧。” 以前眠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夏柔蔓被继母洗脑太久,什么宴会都是坐在林氏身后,半点都不去张望,时间久了,不喜林氏的人自然不会去搭理她。 屈英慧看着夏柔蔓,原本以为她并不会来,不过屈英慧是觉得夏柔蔓看起来朱唇粉面,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如此貌美呢? 夏柔蔓自然决心是上辈子不一样,朝着姨妈点头,对屈英慧说道:“姐姐带我一起去吗?” 她说话软软的,礼仪十足,梁夫人看着夏柔蔓竟然有点当年茂温玲珑剔透的样子。 屈英慧本来就对夏柔蔓有好感,自然不会拒绝,拉着夏柔蔓就往里面走,看样子对阁老府熟门熟路的很。 看着孩子们去玩,眠夫人高兴的很,柔蔓总算敢走出来了,梁夫人则拉着这几位夫人笑着去园子里玩乐,林氏跟其余三个夏小姐早就被挤到一旁,林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二小姐则是看着夏柔蔓离去的方向扯着帕子满脸怨恨。 屈英慧这边则是拉着夏柔蔓抄了小路去找今日生辰的主人梁支兰。 对着夏柔蔓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侯门小姐,屈英慧说话走路都不由得放慢了许多,夏柔蔓见屈英慧为人豁达开朗,心里也喜欢,这还是她第一次交朋友,说话也客气,两个人对视一笑,知道对方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更亲近了一点。 两个人抄近路正好路过一个小湖,湖面里莲叶满池,现在还没有荷花,但看着就清新,两个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夏柔蔓却觉得那莲叶下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忙拉着屈英慧小声说道:“你看,你看那莲叶是不是在动?” 屈英慧定睛一眼,莲叶下边似乎有黑色的髮丝,这是个人? 话不多说,屈英慧懂的水性,一个纵身跳到水里,将那水中的人捞了起来,夏柔蔓也到岸边将他们拉了上来。 再去看落水那人,衣着打扮像是哪家的小姐。 夏柔蔓不认识,屈英慧却是见过,这人是巩昌侯府的大小姐茂正雪!见茂正雪口逼人堵住,手脚绑在一起,一看就是有意为之,谁这么大胆敢害侯门之女? 作者有话要说: 都跟主线有关的~女主也在着手復仇! 第12章 夏柔蔓心里觉得不对,她跟屈英慧并未带丫鬟过来,这阁老府因着生日宴到处是人,茂正雪这个样子明显涉及到不可说的阴私,哪能让人知道。 算起来自己跟茂正雪还有些亲缘关系,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屈英慧更是古道热肠之人,自然不会不管,取下茂正雪口中的碎布,见茂正雪还有意识,只是吓得不轻,眼泪一直往下掉。 夏柔蔓怕在这里耽搁久了让人看见,安慰着茂正雪说道:“先别哭了,我们去找支兰讨身衣服先换上,若有什么事我们细细再说。” 此时三人的衣服都带了些水,看着就不对劲,茂正雪死里逃生也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屈英慧更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夏柔蔓此时说话倒是成了三人里面的主心骨。 屈英慧对梁府的路比较熟悉,小心去了梁支兰的院子附近,夏柔蔓是三个人中衣着最整洁的了,用帕子胡乱擦了擦,对屈英慧跟茂正雪说道:“你俩在这等会,我去花园里喊支兰过来。” 第20页 说这话夏柔蔓其实也很忐忑,她跟梁支兰根本就不熟,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此时也没有办法。 屈英慧给夏柔蔓指了花园的方向,夏柔蔓左绕右绕终于看见梁支兰正跟几个同龄人说着话,夏柔蔓整理一下衣服眉开眼笑的朝梁支兰走了过去,她一路走的娉娉婷婷,夏柔蔓本就生的极好看,故意展了风采自然引人注目。 果然梁支兰也忍不住去看这个好看的姐姐,目光扫过去,竟然是夏柔蔓?怎么以前就没觉得她这么好看? 见梁支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夏柔蔓拉过梁支兰的手笑语盈盈道:“英慧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让我过来寻你过去呢。” 夏柔蔓笑的实在甜美,让众人都以为屈英慧真的给梁支兰准备了什么,屈英慧跟梁支兰一向交好,这种事情倒也正常。 梁支兰果然也信了,抚掌大笑道:“我倒要去看看她给我准备了什么!”梁支兰要跟着夏柔蔓一起走,丫鬟马上就跟着,夏柔蔓扭头朝梁支兰的丫鬟笑着说:“屈小姐特意吩咐了,只让我带着梁小姐一起去。” 听此梁支兰没觉得什么不对,对那丫鬟说道:“不用跟着我,夏姐姐带我去就行了。”说完又对别的女孩子说道:“我等会就回来,你们先自个玩着,前边还有唱戏的呢,你们想看什么自己点。” 安抚好众人,夏柔蔓带着梁支兰快步往她院子走过去。 梁支兰还是第一次跟夏柔蔓接触,只觉得这个夏姐姐好看的紧,说话也是轻声慢语,忍不住让人信服。 只是夏柔蔓走的急得很,直到看见屈英慧跟茂正雪两个人衣服全都湿的透透的,才知道事情不对,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这是落水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普通落水喊人换衣服就是,这为何遮遮掩掩。 “我去把院子里的人都支开,你们赶紧进我屋里。”梁支兰也是个果决的女子,夏柔蔓这才松口气,等屈英慧跟茂正雪换好衣服,喝上热茶,茂正雪又开始落泪。 屈英慧是个直肠子,对茂正雪急道:“哭有什么用,到底是谁绑的你,你知道吗?” 茂正雪被吓的不轻,只能不住的摇头。 “他们这么大胆,敢绑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说出来,我们才好想办法。”夏柔蔓是死过一次的人,茂正雪的样子勾起她上辈子的回忆,实在为茂正雪心疼。 梁支兰听了事情经过,心下有点思量,可对着那三人不好说。 茂正雪平息一会才道:“我们都惹不起的,以后我会更谨小慎微,不给她们可乘之机。”茂正雪闭了闭眼睛,似乎满腔怒火都在心里。 这话把屈英慧气的不行:“你不说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四人的家世虽不说有多厉害,但满都城我们不敢惹的不多吧。” 茂正雪还是摇头,屈英慧还想说什么被夏柔蔓按住道:“既然我们四个都惹不起,想必是上面的人了。” 她们四个人不是侯府,公府,就是阁老府的闺女,比她们还要尊贵的人?屈英慧不傻马上喊道:“是不是凶神恶煞的三王爷绑的你!”她的话一出,只见三个人都古怪的看着她。 梁支兰怜爱的拍了拍她说道:“傻丫头。” 夏柔蔓摇摇头忍住了没笑,屈英慧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柔蔓我忘了你已经许配给三王爷了,我不该这么说。” “没事,你说吧,我不是很介意。”夏柔蔓说着笑了起来,哪天看见三王爷了一定要笑话他一下,他这个名声,还真的坏的很啊。 茂正雪被屈英慧的神来之笔也笑的不行,犹豫一会道:“那我就说了吧,是大王爷的长女吩咐几个婢女将我绑住扔到了水里,还说。。。” “还说,梁支兰的生日宴上死了个侯府之女,看她还能笑出来不能。”梁支兰冷笑着说道:“虽然不是原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茂正雪点点头,她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父亲说此事,父亲一向疼爱她,若是知道此事怕心里肯定责怪自己没用,要是不说,就像夏柔蔓说的,有了第一次就会第二次,第二次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就不知道了。 这事看似是对茂正雪而来,其实是想给梁家找麻烦,茂正雪再不受重视,也是侯门之女,死了一个侯门之女在家里,梁家不会有好果子吃。 既然扯到上面那群王爷头上,屈英慧也是皱着眉头毫无办法。 茂正雪眼里含着泪说道:“明明我父亲已经那么低调,怎么还会有人找事上来。”茂正雪的父亲是个闲散极了的侯爷,平素带着妻女就在家里写字画画,没想到还是被人惦记上了。 夏柔蔓摇头道:“身在朝堂上,有些事避是避不开。” 四个女孩子都沉默不语,身为高门之女,她们最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事算是揭过不提,夏柔蔓心里却有些思量,是啊,有些事避是避不开,比如林氏接下来的日子。 林氏带着几个女儿回到府中,脸色比出门前还要难看。 若是一家都被排挤就算了,夏柔蔓凭什么跟一群高门千金有说有笑,那梁支兰也是,一口一个夏姐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以前都没那么亲热? 第21页 都是一个侯府出来的,夏柔蔓如此受欢迎,别的女儿备受冷落,再加上二哥之前的事,多少人都不是背后嘲笑了,而且明晃晃的对林氏说:“还是人家温小姐的女儿不一样,看看那气派,那相貌,有些人啊就是一辈子也学不来。” 夏柔蔓只当没看见林氏的脸色,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一样说道:“夫人,我请了支兰,英慧,正雪,还有几家小姐七天后来府里办桃花宴,明天正式下帖子,她们的母亲还有我姨妈也要来呢,刚刚忘记跟您讲了。” 林氏看夏柔蔓恭顺的样子,气急说道:“你这是忘了还是故意不说?不事先请示,就说要办什么桃花宴?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夏柔蔓笑着说道:“那母亲的意思是不办了吗?”话音刚落,夏德容从门外走进来,说着:“什么不办了?” 听了一句半句,夏德容也就随便一问,坐下吃茶。 夏柔蔓抢在林氏前边说道:“女儿请了梁阁老家的大夫人二小姐,巩昌侯府大夫人大小姐,永城公府的二小姐,姨妈舅妈她们一起来府里办个桃花宴,还有些官员家眷也要帖子呢,女儿想明天给她们送过去。” 夏德容一听欣喜道:“这是好事啊,我们家好久没办过这么体面的宴了,自从你母亲走了之后就再也这么多侯门重臣的夫人千金来我们武定侯了。”夏德容想的开心,以前武定侯府是多么的风光,可以说娶了茂温之后,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 那时候茂温的宴会一贴难求,多少人想来自己家,多少人巴结着自己,可惜这些东西,都随着林氏的到来全都没了。 夏德容心里怨茂温不够大度,又何尝不怨林氏斤斤计较呢。 这事由夏德容开口,林氏不敢有半点辩驳,这宴会还必须办的好,不然自己这武定侯府夫人要更丢人了。 夏柔蔓见林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人替自己操心宴会,满脸笑意的走回院子里。 林氏完全不知道,她自己辛苦办的宴会会成为给自己挖的坟墓,宴会过后,她林氏不仅在高门中站不住脚,就在交往的小官家眷面前,都会让她抬不起头。 今日跟支兰体面几人交好完全是意外之喜,也更方便她宴会上的计划,不过今天茂正雪的遭遇也告诉她,林氏也不过是个引子,自己如今许配给三王爷,想陷害三王爷的人肯定还会对自己下手。 没关系,一个一个来,死而復生得来不易,自己不能辜负老天爷的厚爱。 第13章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 办宴这园子花开的正好,桃花落在小路上,夏柔蔓特意吩咐了不要去扫,娇足踏在上面,别有一番雅致。 武定侯府宴会地点热闹不流俗,本就是贵女们之间的赏花小宴,被林氏一折腾,反而显得有些郑重其事。 屈英慧,梁支兰,茂正雪携手而来,看了看武定侯府这院子夸道:“柔蔓你家这园子实在是好看,这花这草我竟然有大半都没见过。” 梁支兰的母亲梁夫人听了笑道:“你当呢,这园子是柔蔓生母在的时候置办下的,许多花草都是宫里的品种,寻常人家哪会有。” 林氏在一旁快咬碎了牙,又因她是武定侯府的女主人,只能顶着这话招待着众人。 这次来的,不光有夏柔蔓先前说的那些人家,林氏趁此机会也下了帖子到自己相熟的人家里。 虽然只是些小官家的女眷,好歹自己女儿不受冷遇就行。 能跟林氏结交的多是些见风使舵的人,武定侯府的二小姐跟四小姐倒是不受冷落了,唯独剩下三小姐愣愣的站在哪,有些手足无措。 夏柔蔓看在眼里,对三妹小声喊道:“三妹,你前几日做的帕子可带了,让英慧看看,我家三妹的好针法。” 三小姐此时也顾不上招不招夫人的眼,连忙去找大姐。 夏柔蔓见她拘谨,拉着她坐了下来,对姨妈眠夫人还有屈英慧炫耀道:“你看我三妹绣的这帕子如何?” 眠夫人接了过去,细细看了看,惊奇的传给各位夫人。 那针法竟然别具一格,绣出来的东西不说逼真,而是鲜少的有些风骨。 眠夫人说道:“这不是我给柔蔓的花样子吗,竟然让三小姐绣的这么好。” 花样子是夏柔蔓主动问眠夫人要的,还跟姨妈说了,若有人问了,就说姨妈硬给自己的,眠夫人不知道原因,但外甥女这么说了,自然是陪着她做戏。 这套花样子,出了名的难绣,不像花鸟鱼虫那样有样可循,是片云海里隐约可以见翠竹,这花样子形状好绣,风骨难寻,是很难做的刺绣了。 没想到武定侯家的庶女竟然有这么好的绣工。 三小姐得了大家的夸奖,颇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爱绣花的小姐拉着三小姐问她技巧,三小姐心中知这是跟她们交好的方法,并不藏私,仔仔细细的教了大家。 林氏看着三丫头也得了那群人的喜爱,心里恼怒异常,夏柔蔓就算了,那是茂温的女儿。 三丫头这个小庶女,凭什么比自己家女儿还风光? 林氏一时没收住脾气,对三小姐怒道:“三丫头,还不快过来倒茶,愣着干嘛!” 众人被林氏的怒声吸引,颇为难言的看过去,都城刻薄庶女的人家多的人,但人家也要做的表面光鲜啊。 第22页 女儿是家里的娇客,哪有当丫鬟使的道理,这哪是侯府的气派? 夏柔蔓见此,笑着拉三小姐对林氏道:“三妹妹正陪我们说话呢,夫人可要等会了。” 林氏被夏柔蔓这一笑,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实在是不妥,夏柔蔓暗暗拉了三小姐一把,三小姐福至心灵的往后退了几步。 极为害怕一样:“大姐姐,我,我还是去伺候母亲吧。”说着对身边的小姐妹说道歉道:“回头有机会我再跟你们讲,这丝线还是大姐姐给我的呢,特别好用。” 说完,三小姐恭敬的站起来,朝各位夫人行礼,要往林氏那边走,似乎真的要站着奉茶。 夏柔蔓都快笑出声了,平素看不出来,自己这三妹也是人精一样,自己只是推了一把,就能当众给林氏难堪。 林氏哪敢让她真的伺候,赶紧补救道:“我都是开玩笑的,三丫头别当真,快去玩吧。” 说话也算是极力笑出来,三小姐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知道自己只有依附大姐姐了,又做戏道:“真的吗母亲?”转而像是想到什么,又道:“我,我没事的。” 看三丫头还往自己身边走,林氏气急推着三小姐走开,夏柔蔓见戏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上前扶住三小姐说道:“无妨,三妹来我这吧。” 屈英慧见此气的不行直言道:“还没见过哪家当家主母这么对庶女的呢,短见的东西。” 茂正雪拉了拉屈英慧:“别说了,这是柔蔓姐姐家里,莫给她添麻烦。”梁支兰在一旁也劝着。 周围人都对林氏的性格有了计较,这样的人怎么及的上当初的茂温半分? 夏柔蔓心里对这群小姐妹们有些歉意,自己打着要揭穿林氏的心思请她们过来,屈英慧还给自己打抱不平,这份恩情一定要记下,来日必当相报。 三小姐的事情算是揭过不谈,夏柔蔓吃着酒对眠夫人说道:“姨妈,我记得你说过我母亲有上好的花酿,那是什么滋味?” 眠夫人听夏柔蔓这说,有些怀念的说道:“你问的应该是当年你母亲陪嫁时候的酒,那酒是先皇跟先皇后陪着你母亲亲自酿成,埋在御花园里十几年,直到你母亲出嫁才挖出来当作嫁妆带了过来。” 跟眠夫人一个年龄的人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梁夫人好奇道:“我们竟然都不知道此事,你可尝过那酒的?” 眠夫人笑着说道:“当时一共二十坛花酿,先皇留了五坛,给文昌侯府五坛,剩下的都陪嫁到武定侯府了,先皇酿的酒,自然是极好的。” 众人也是贊同,单单那份荣耀就是别人所不及的。 夏柔蔓听此突然说道:“我记得英慧姐姐是不是要出嫁了,母亲的嫁妆我惶恐做个主,想分出一罈子花酿给英慧姐。” 这是天子酿的酒,若是能得这样一罈子酒陪嫁,实在是荣耀,屈夫人都忍住眼前一亮。 眠夫人还在犹豫,夏柔蔓说道:“正好我们是赏花宴,再开一罈子,让大家都尝尝先皇酿的酒。” 现下高兴的不止屈夫人一个人了,原本只是普通的花宴,要能尝尝先皇酿酒,那是天大的福分啊,眠夫人觉察不对,不好打算柔蔓,看她怎么做,接下来自己也好给她兜场。 夏柔蔓见众人意动,对林氏说道:“夫人,那库房钥匙在你拿,带着我们去拿酒吧。” 林氏被说的一愣,慌着说道:“我找人去拿就行,来,来人。”林氏心里惊恐的很,拿库房可不能让旁人进去。 见林氏慌乱,众人心思各异,梁支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突然说道:“柔蔓听说你母亲的嫁妆堆积如山,当年十里红妆,能不能带我们见识见识啊。” 夏柔蔓被支兰这么一说,赶紧去看她,梁支兰微不可觉的朝她眨眨眼,夏柔蔓自然顺着演下去:“行啊,说实话,我也从未见过呢。” 林氏哪敢让她们去看,库房的手脚她最清楚,若是,若是这么多人面前,被人看出来了,她以后可以自请下堂了。 虽然茂温的传说到现在还有人津津乐道,但她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这次梁支兰这么说,夏柔蔓也同意,就连梁夫人也起了好奇人,她们一起看林氏,林氏全凭着一口气撑着,表皮上装作镇定道:“那仓库堆积成灰,还是不要去污了各位夫人小姐的衣服才是。” 夏柔蔓到现在哪能让她后退半步,笑语宴宴的说道:“库房也需尝尝开门清扫,哪个奴僕这么惫懒,竟然让我母亲的放嫁妆的库房落灰?” 被夏柔蔓一抢白,林氏瞪了过去,吞吞吐吐:“这事我自会排查,你个小姑娘就别问了。” 听这林氏当着自己面都说柔蔓,私下还不一定怎么对柔蔓呢,眠夫人冷笑:“怎么了,武定侯夫人,我姐姐的嫁妆连她亲生女儿都不能过问了吗?那谁能过问?你吗?” 林氏被眠夫人说的久了,对上眠夫人就气弱,刚想继续推脱,夏柔蔓接道:“我们只是去拿那酒,带着夫人姐妹们去看看那嫁妆一眼,别的都不会碰,不会沾上灰的。” 左右推脱不过,被夏柔蔓这么一说,林氏被吓迷煳的脑子绝对确实是这么回事,谁还能当面翻东西不成,那些盒子都被自己放的好好的,谁能看出不同? 第23页 强撑着站起来,林氏说道:“那就去看一眼吧,没想到大小姐这么贪嘴。” 眠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夏柔蔓拉着衣角摇摇头,顺利去了库房其余的都不打紧。 到了库房,林氏这下没什么锁锈了,落灰了的藉口,带着人打开库房,见众人跟她看见茂温嫁妆的表情一样,除了震惊无话可说,侯府的库房自然不小,这单单一个库房全放着茂温的嫁妆,站在门口看过去,竟然是一眼看不到头,须得里面点灯才行。 在场最差也是官宦人家的女眷,自付自己娘家给的嫁妆已经不少,可看到茂温的嫁妆还是吃了一惊。 林氏看着她们的表情,仿佛这些嫁妆是自己的一般,重新抖了起来:“嫁妆都在这里了,花酿我倒不知道在哪,我让丫鬟进去找找。” 夏柔蔓见此笑着拦到:“这就不用了,我自己来。”拎着衣角,慢慢走到库房里。 这是她上辈子带上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母亲的嫁妆,如果自己能重生到小时候就好了,就可以看一看人们口中温柔有趣的母亲。 往事不可追,有些仇是这个时候报一点了。 大家看不见的角度里,夏柔蔓恶意的朝林氏笑了一下,林氏见此慌了神,这夏柔蔓到底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问我干什么!我当然是搞你啊! 第14章 夏柔蔓带着三个小姐妹,往库房里面走,只是里面的东西太多,一时并未找到,夏柔蔓笑着喊道:“刘妈妈,你也来帮我找找吧。” 看见温小姐的嫁妆,刘妈妈心里悲痛,面上持着稳重过来跟小姐一起找。 眠夫人本来就觉得奇怪,也跟着上前看,夏柔蔓见此挽着眠夫人说道:“姨妈,你小心点,我扶你进来。” 库房外的夫人绕是见过世面,也被这里面的东西惊讶着了,到底是什么样泼天的富贵,才能有这份嫁妆? 夏柔蔓又看了看林氏,抬脚往前走,林氏觉得不对,急忙拉住夏柔蔓说道:“如今府中是我做主,我来帮你找花酿。” 林氏话一出,在场基本没几个不明白,这库房肯定里面肯定有问题,屈英慧三个小姐站在里面更是面面相觑,她们都是深宅大院出来的,自然知道哪家没什么龌龊事。 此刻夏柔蔓哪容她这么说话,甩开林氏就往里面走。 笑着看那些嫁妆盒子,在林氏惊恐的目光下夏柔蔓翻开里面的东西。 只见里面一串南珠,这南珠统体浑圆,正串珠子大小也差不多,可以说是千里挑一,才有这样滚圆大小一致的串子,在场的众人都是极懂这些珠宝首饰,自然看出这是真品。 随便翻个盒子,都是如此珍贵的南珠,别的盒子呢? 别的妇人都在想看别的宝贝,只有林氏松口气,见夏柔蔓似乎不想再翻,专心致志的找花酿,这让林氏松口气道:“看你这孩子这么心急做什么,还让夫人小姐们陪着你瞎闹。” 自己找个珠子就是瞎闹了? 夏柔蔓给眠夫人一个眼神,让她安心,刘妈妈跟着屈英慧她们终于找到几罈子酒,数了数还有七坛,这边拿出两罈子出来,一坛准备当场就开了,另一坛则送给屈英慧给她的礼物。 众人也欣赏够这茂温的嫁妆,心里感嘆的很,就在众人要离开的时候。 夏柔蔓看似随意的拿到手里一个盒子,笑着说:“这个盒子倒是别致,我看一下看。” 林氏刚松了口气,以为矇混过关,只见夏柔蔓拿到手那个盒子似乎有些眼熟,想上去抢过来,可夏柔蔓早就防着她,当着众人直接打开那檀木勾金的盒子。 众人以为可能会是比南珠还要珍贵的宝贝,众目睽睽之下,夏柔蔓打开那盒子,竟然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么珍贵的盒子,什么东西都没有?眠夫人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这盒子我认识,是先皇赐给姐姐的一方砚台,这砚台呢?” 好好放在库房里的陪嫁,东西不见了? 眠夫人还有在场的妇人小姐一瞬间就看向林氏。 库房的钥匙在林氏手里,夏柔蔓第一次进到库房,这里面东西没了,要找谁责问,一目了然。 林氏见此腿有些发软道:“这,这可能是你姐姐之前卖掉了,对,卖掉了。”先皇赐的砚台卖掉?这林氏怕是不是脑子被什么塞住了吧。 夏柔蔓似乎气急了道:“我母亲,我母亲用得着典卖东西?这还是先皇赐的砚台?” 夏柔蔓似乎想到什么,直接去到放银子的箱子面前,围观的人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这样的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 银箱子打开,果然什么都没有,眠夫人见此快步过去,将几个箱子都打开,十个放银子的箱子,如今只剩半箱,纵然想到这林氏会贪墨姐姐的嫁妆,可没想到这一箱一箱银子的往外搬? 眠夫人看向林氏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恨不得把她撕碎,这些都是姐姐留给柔蔓的,姐姐去世之前千叮万嘱夏德容不能碰自己的嫁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到了这个毒妇嘴里。 夏柔蔓冷然质问道:“我母亲的嫁妆到底到了何处?夫人你掌家多年?家里遭贼了都不知道吗?” 林氏结结巴巴:“这,这我自会去查,你不要多问!” 第24页 “我不要多问?那谁去问?我母亲本就因你跟,而死,如今她留下东西也被你偷拿去?林氏,你还有脸吗?我母亲生前你们沾她的光,我母亲不在了就花她的钱,你还有没有廉耻可言?”夏柔蔓不打算给林氏留脸面,一句一诛心,眠夫人皱眉夏柔蔓也不理,继续道:“单单那九箱子钱就不是小数目,林氏你到底用在了何处?我不见武定侯府如何风光,怎么见你那原本粗布破衣的父母兄弟如今穿金戴银?好一个武定侯府的夫人。” 在场的众人其实都忍住不住扪心自问,这些多金银,自己能忍住不取吗?可想了一会就觉得,纵然钥匙在自己手里,可人家临死前说过不能碰,原配又留的有女儿,纵然再没皮脸,也不能碰人家原配的嫁妆啊,这原配去世,还跟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用着死人钱,也不觉得亏心? 退一万步说,武定侯爷如今不中用,挪用些钱财说公中无钱,可用原配的钱补贴自己的娘家?这是何等的不要脸啊。 就算现在夏柔蔓还未出嫁不知道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继母贪墨,夏柔蔓已经订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嫁出去,那出门前嫁妆整理,还能发现不了? 夏柔蔓心里清楚,当然发现不了,这林氏就是想让自己死了,才能把贪墨母亲的亏空,以及剩下所有嫁妆都吞到肚子里。 可惜了,自己重生一次,这次没能如林氏的愿死了。 既然出了这档子事,什么花宴自然不欢而散,林氏早就吓的摊在地上,眠夫人带着夏柔蔓帮着招唿客人出府,屈英慧在门口一脸为难道:“你家这事,估计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就会传遍整个都城,你可怎么办啊。” 夏柔蔓笑着说:“没关系,我已经订了婚,名声不名声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苦了我三妹。”说着,拉了拉三妹的手。 屈夫人嘆口气道:“你三妹也是个好孩子,回头我们多喊她出来玩玩就是。”得了屈夫人的话,夏柔蔓跟三妹谢过屈夫人,算是送走最后一批客人。 人都走了,也该料理这府里的人了,夏柔蔓不怕宴会的人不说此事,就怕说的不够响亮,说的不够大声。 眠夫人拍拍夏柔蔓说道:“值吗?” 夏柔蔓转身对眠夫人说道:“值,为了母亲也好,为了我也好,都值。” 眠夫人摇头道:“此事有些人一琢磨就能知道,这是你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揭穿你的继母,纵然你继母做事过分,可你也会落个刻薄狠毒的名声,你,你刚只是订婚,并未成亲。” 听此,夏柔蔓笑了:“若是三王爷因此厌了我,那他就不是良人。” 两人携手走到前厅,那林氏似乎缓过神来,眼神恶毒的看着夏柔蔓跟眠夫人,二小姐跟四小姐也明白刚刚意味着什么,夏柔蔓把武定侯府这件惊天的丑事捅了出去,一家的人名声可怎么办啊,她们两个可是并未婚配! 之前就有人隐隐说林氏把夏柔蔓故意嫁给克妻阴沉喜怒无常的三王爷是有坏心的,但大多数人以为林氏是被三王爷逼迫。 现在又出了这件事,侵吞原配留下的巨额陪嫁,九箱银子空空如也,那些盒子了的宝贝也是不知所踪,这个林氏行事如此大胆,不知道背后里又是怎么刻薄原配留下的女儿。 若不是偶然记起先皇留下的花酿,还发现不了此事。 难道是先皇先皇后隐隐庇佑?不忍心让茂温的嫁妆被人偷拿,这才给夏柔蔓的提示? 不管外面传的如何沸沸扬扬,武定侯爷夏德容在门口碰见自己大舅子的时候吓得后退了几句。 明明自己是武官,怎么对上文昌侯大舅子这么胆怯?夏德容给自己缓缓神,对大舅子说道:“不知道文昌侯爷怎么来了,这一同进去吧。” 文昌侯一甩袖子,并不理夏德容,文昌侯听了妹妹眠夫人的报信,这才来武定侯府给柔蔓撑腰,这林氏跟夏德容实在不堪,竟然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夏德容本来在外面正吹嘘自己家的花宴请了多少侯门千金,请了多少豪门贵女过去,别突然传来的消息当头棒喝,急急忙忙酒也不吃了,满身酒气往家里赶,正好又碰上大舅子文昌侯,吓的酒都快醒了。 到了前厅,听到林氏骂道:“你个没娘养的东西,就是故意给我难看,不就是几个钱吗?你至于把家里的名声,自己的姐妹的声誉都毁了吗?” 眠夫人还未开口,文昌侯大步走进去怒道:“明明是你们做了难堪事,却怪到柔蔓头上,当年就是你跟夏德容串通才害了我妹妹,若不是看在柔蔓的面子上,我会放过你们吗?” 见文昌侯怒极,林氏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又看见夏德容回来了,转而掩面哭泣往夏德容身上扑:“侯爷啊,我都是冤枉的,我全是为了我们武定侯府好啊,可大小姐,大小姐实在不给我们家留脸面,她这么一弄,我去哪都难做人,以后我们侯府的名声可怎么办,她倒是有婚配了,剩下的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夏柔蔓看林氏演戏,端坐在椅子上,扯扯嘴角道:“别提武定侯府的名声,这名声不早毁在你们俩手里了吗?” 第15章 夏德容一听这话怒道:“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什么名声不名声,你又知道多少?” 第25页 夏柔蔓这就不愿意了,勐地起身对夏德容说道:“别说她是我的母亲,噁心,我的母亲只有一个人就是茂温,就是文昌侯府的二小姐,林氏是我母亲?她配吗?” 既然今天敢做出这种事,夏柔蔓已经是打定注意跟林氏撕破脸了,自然口无遮拦,夏德容还想说什么,看后面走进来的大舅子文昌侯,顿了几分。 夏柔蔓趴在眠夫人身上哭诉道:“我原本只是想去母亲的库房拿些花酿出来,不经意发现库房子十箱银子只剩了半箱,开了几个盒子,里面的物件统统不见了踪影,剩下的还未仔细检查,不知道到有多少盒子是空的呢,这才心急问了林氏两句,怎么就说我是故意不给武定侯府留脸面呢。” 听到茂温的陪嫁库房里少了这么多东西,夏德容面皮不由得抽了抽,他这两天都要被帐房卡银子卡的动了茂温嫁妆的心思,没等他说出来,这银子,没了? 转而看向林氏,只见林氏眼皮不住的抖,又气又怕,二小姐见此感觉跪倒夏德容脚下道:“父亲,这事怨不得母亲啊,武定侯府家大业大,处处要钱,这修缮个房屋,那填补个花销,就大姐姐的婚事,也是费银钱不少,母亲,母亲也是没办法才动了那里的钱啊。” 眠夫人跟文昌侯看了看柔蔓,看她应付的过来,只是坐着给她撑腰。 夏柔蔓被二小姐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怎么了,这意思是还是我婚事的问题,才动了我母亲的陪嫁不成? 四小姐也哭着喊道:“大姐姐,你不帮着母亲解难也就算了,怎么合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家人,你就是故意的!” 厅上哭做一团,三小姐的霜姨娘也到了厅上,默默行礼拉着三小姐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见自家女儿站在大小姐身边,霜姨娘静默半分,拉着女儿站在了中间,哪边也不靠,三小姐见此挣扎了一会,还是跟着母亲站了。 夏柔蔓余光看见霜姨娘的做派,心里微晒,聪明人就是好,容易被聪明误。 夏德容听了两个女儿的哭诉,看看眠夫人跟文昌侯,还是端起架子教训起来夏柔蔓道:“近几年年景不好,铺子顾得本钱就差不多了,林氏这才挪用些钱,你在这计较什么,怎么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 眠夫人跟文昌侯被这话气得胸口疼,夏柔蔓按住他们,对夏德容说道:“同样的铺子,我母亲温夫人在的时候,就能搭理的井井有条,利润颇丰,怎么到了她的手里就无钱可赚了呢?要说年景不好,侯爷不如去别家庄子看看,人家是不是赚了不少钱。” 林氏哪敢让夏柔蔓再说,直愣愣喊了句:“闭嘴!这些事情哪是你一个闺阁女儿插手的!” “要说侯府修缮,我婚事要钱,不如让林氏把帐目拿出来我们对一对,这钱到底花在武定侯府里面了,还是她娘家林氏一族身上了!”夏柔蔓不停息的说了这些话,只让夏德容自己想。 打蛇打七寸,她爹这个人夏柔蔓很清楚,要说自己母亲的银子要真的用到了侯府,恐怕他什么也不会说,只觉得花就花了,但这钱要是用在林氏娘家人身上,那估计对夏德容来说不亚于割肉之痛。 说到底,夏德容跟林氏还真是相配。 夏德容平常最烦想这些事情,茂温在的时候就是茂温做主,茂温对这些银钱颇有些看不上,公中的铺子赚多少她就放里面多少,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的体己钱发月钱,后来茂温不管事了,都由林氏做主。 林氏是个精明人,铺子打理的也算妥帖,林氏在侯府掌着吃穿用度一概等事,茂温的院子不归她管自己,这些钱林氏都给贪墨了。 贪墨这种事都是由小及大,林氏在侯府过的还算可以,可她娘家人就不行了,夏德容恨他们在外面乱说自己跟林氏之前定亲的事,不准给他们太多接济,林氏先开始还应,后来发现夏德容根本不看帐本,这才将侯府的银子都挪给林家人用,最后愈发大胆,将茂温的嫁妆也拿去变卖。 这些事夏柔蔓虽然不知,可单看看如今林家的家产,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偏偏夏德容是个煳涂虫,什么也看不出。 可笑自己上辈子也是瞎眼的,到了今生,才抬眼看周遭的一切。 夏德容指着林氏半天气得没说出话,林氏见此赶紧上前双手捧着茶水伺候,夏德容看见她就想到失去的那些钱,一把推过林氏道:“你换个贱人,把帐本都给我交出来,查,全都我查!” 夏柔蔓抬脚上前道:“让林氏查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让我查肯定处处是错,不如侯爷另选一人来查这帐目吧。” 这话说的在理,夏德容抬眼看看场上的人,左边老神在在安心吃茶的眠夫人跟文昌侯?这不行不行,先不说是外人,就他俩一看就是茂温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查。 夏德容目光略过他们,眠夫人二人也不惊讶,再往右边看,是二女儿跟四女儿,二女儿垂眉敛目是个恭敬样子,四女儿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这两人也不行,她们跟林氏十分亲近,断不能查出什么,要是查不出来,那还怎么追回林氏给她娘家的银子! 最后夏德容看了看安静温顺的霜姨娘,平素霜姨娘就是个稳重大方的,又很听自己的话,不如就让霜姨娘暂管侯府,彻查此事? 第26页 夏德容越想越觉得妙,直接开口道:“霜儿,你上前,带着人把林氏屋子里的帐本全都搬到你院子你,你来查此事,现在就查!” 霜姨娘在夏柔蔓说另选一人来查帐目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这厅上数来数去,竟然只有自己院子是最合适的。 霜姨娘心一沉,怕是大小姐早就算好了自己的态度,又不知道大小姐又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自己站在她那一边,莫非是三小姐?自己的女儿?又或者,大小姐知道了什么?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此时厅上的目光都看向霜姨娘,霜姨娘见大小姐嘴角带笑看着她,那一想凌厉的眠夫人的目光也在她身上,心里沉了几分只好朝侯爷说道:“既然侯爷看的起妾身,那妾身就斗胆做个决断了。” 听霜姨娘应下此事,夏柔蔓心里知道,这一局稳赢了! 眠夫人跟匆匆赶来的文昌侯,本来就是来给夏柔蔓撑场子,见柔蔓自己就把事情解决的七七八八,心里很是欣慰,送二人出门时候,文昌侯看着夏柔蔓心疼道:“这些天不见,长大了许多,你先把家里事情处理好,定亲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些天我已经在出去走动,一定在你完婚之前,让这门亲事做不成!” 夏柔蔓听了,被吓一跳,怎么怎么舅舅你别啊,三王爷人挺好的,可话到嘴边,夏柔蔓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三王爷晚上没事就来找我,我们相谈甚欢 要敢这么说,舅舅跟姨妈估计能现在就打到三王爷的门前,这亲事怎么也会退掉。 看舅舅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夏柔蔓心里面不由得感动,想必上辈子,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舅舅跟姨妈也是这样在背后保护自己。 眠夫人其实也贊同大哥说的话,虽说流言不可全信,可那三王爷的名声也太差了点。 这门亲事还是退了好,就说他三王爷名声没那么差,但每每三王爷的未婚妻都会“意外”而死,这一点,就不能让柔蔓冒险! 夏柔蔓心中好笑,想着只能慢慢劝舅舅跟姨妈,反正退婚这事一时半会也做不成。 姨妈又道:“万事小心,省的那林氏狗急跳墙,有事就来江阴公府找我。” 夏柔蔓听此点头,舅舅嘆气道:“你知道你舅妈那人,来文昌侯府估计你会受些委屈,有事去你姨妈那,再给我带个消息,我马上就去。” 知道二人都是为自己好,舅妈那人是势利眼了点,但看在舅舅的份上,夏柔蔓并未多想,对二人再三保证,送了二人回府。 夏柔蔓带着花染走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那霜姨娘带着三小姐正在院子里候着。 见此夏柔蔓皱眉道:“若是让侯爷看见了,岂不是不快?” 霜姨娘苦笑着道:“所以不能待的时间太长,我跟侯爷说怕大小姐受到惊吓,这才能过来一趟,一会我还要去夫人院子。” 夏柔蔓笑着道:“霜姨娘做事稳妥的很。”说着,带霜姨娘跟三小姐进到屋子里。 见四下无人,霜姨娘也不拐弯抹角:“不知大小姐故意让我二人进这局是为何” 肯定是三小姐已经跟霜姨娘说了今天宴会上全部的事,包括自己拉着三妹交际,看三妹一脸忐忑,夏柔蔓微笑着沏茶说:“林氏此人,贪财怕事,善妒狠毒,如今霜姨娘您又有了身孕,若是还想以前那样,这孩子是不是会跟三哥儿一样保不住,可真的不好说。” 霜姨娘极为震惊的看向大小姐,自己又有身孕这事,连三小姐都不知道,大小姐又是如何得知? 夏柔蔓继续道:“算着侯府几位小姐少爷,都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有的,当年若不是我母亲在,是那林氏当家,霜姨娘你自己说,三妹可能平安?” 这事牵扯到霜姨娘的陈年往事,那个没了的三哥儿,是霜姨娘心中永远的痛! 夏柔蔓把茶盏递到霜姨娘的手里道:“如今茶已经在霜姨娘你的手里,这里面要放什么,要给谁吃,可全是霜姨娘你说了算,虽说人不能只看以前,但有些事只是时候未到。”夏柔蔓顿了顿,话并未说完:“霜姨娘,你看看手里的这盏茶,时候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王爷:所有人都说我不是良配,难受 第16章 花染听的迷迷煳煳,并不知道小姐在跟霜姨娘打什么机锋,只见霜姨娘深吸一口气,对小姐行礼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夏柔蔓笑了,笑容浅浅的煞是好看:“吩咐不敢讲,只要霜姨娘将我母亲嫁妆的去向查个明明白白,这便够了。”转而又承诺道:“若霜姨娘有什么难处,可尽管来找我。” 这话霜姨娘倒是心动,只是跟大小姐来往甚密,怕不得被侯爷多想。 自己的话还未说出口,夏柔蔓就道:“我母亲那库里还有半箱银子,霜姨娘可以把它换成银票,跟侯爷说江南有个极好的诗会,反正都城现在闲言碎语多,不如让侯爷去江南玩个十天半个月,等侯爷再回来,那些风言风语也就少许多。” 侯爷走了,家里自己当家,霜姨娘纵然是平淡似水的性格,这时也不由得起了波澜,知道只有侯爷出了侯府,自己才能算真的当家,霜姨娘没推脱,只是除了大小姐说的银子之外,别的东西不动一毫,让夏柔蔓比较满意。 第27页 剩下的就是在府里安静等几天,夏德容去了江南,好戏才真的开场。 夏柔蔓拨了拨炉灰,让花染伺候自己洗漱了退下,安心的坐在床上等三王爷过来。 只是今天事情多,原本只是靠着被子略略躺躺,没承想,并未等到三王爷,夏柔蔓就睡了过去。 习惯翻窗进来的三王爷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明明床上的小桌子上放的是两杯茶,茶还是温的,人已经睡着了,三王爷无声笑了笑,拉起被子给夏柔蔓盖上。 原以为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她会辗转反侧,特意把事情推掉早早的赶了过来,竟然看见蔓蔓竟然等着自己睡着了。 知道她没事,三王爷也就放心,刚准备转身把多的那盏茶处理掉,夏柔蔓揉了揉眼睛,本来就是似睡非睡,三王爷动作虽轻,被子的重量还是让夏柔蔓醒过神来。 见三王爷转身,夏柔蔓忙出声道:“你怎么不叫醒我。”说着坐了起来,只是睡眼惺忪,脑子还有些迷煳,看着三王爷直笑。 三王爷见夏柔蔓醒了,又拿起那盏茶坐了下来,黝黑的眼睛仔细看了夏柔蔓:“今天你们侯府出了那件事,怎么看起来你心情还不错?” 夏柔蔓听了,又笑起来,三王爷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看向夏柔蔓道:“你故意的?” 见三王爷想明白了,夏柔蔓歪头看向三王爷道:“今日,舅舅说会给我们俩解除婚约。”自己这样不顾全府面子,也要报仇的性子,怕是没有男人会喜欢,见三王爷想明白后一直愣神,夏柔蔓原本大仇得报,有些炫耀的心有些凉。 算了,本来就是被人设计自己才跟三王爷订的婚。 至于三王爷之前说的早就记得自己,恐怕是记错人了吧,不然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想也是一个能亲手布置损毁继母名声的女子,三王爷又怎么会喜欢,自己还傻乎乎的跟三王爷暗示了此事。 夏柔蔓觉得自己刚刚是睡煳涂了,低头抠了抠被子,夏柔蔓又道:“最近这些日子麻烦三王爷了,待事情平息,定当登门致谢。” 不管别人如何说,三王爷在夏柔蔓心里,是再好不过的人了,上辈子自己只是担了个未婚妻的名声,三王爷就愿意为自己报仇,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阴险狡诈的自己吧。 三王爷见夏柔蔓脸上带着不安跟歉意,似乎唯恐担心自己不同意退婚,手中原本温热的茶盏此刻已经透凉,三王爷一口饮下,明明是茶,吃了却像烈酒一般烧心,算了算了,既然她无意,自己也不应该勉强她。 “好,这事不劳烦文昌侯忙,时机成熟我会向府上提出此事,对外就说我们商量好的。”女子本就不易,不管是自己提出,还是夏柔蔓家里提出,对她都不太好,自己只有尽量将此事做的圆满,才能减轻对夏柔蔓的伤害。 话说到此处,三王爷知道自己不能多待,原本是未婚夫妇,夜间共处一室倒也有些理由,但如今话已说开,再待下去就有些不尊重了。 三王爷推开窗,原本想着洒脱一些直接走掉,忍不住又回头道:“我以后就不来了,你若有事找我,就写信送到南门街刘字绸缎庄,我看到信后会找机会给你回信。” 说话这话,三王爷唯恐夏柔蔓拒绝他,再不停留,翻窗而去。 留下夏柔蔓呆呆的看着三王爷放下的茶盏,心里一阵烦闷,原本亲手报仇的开心也少了几分,他,竟然那么迫不及待的走了吗? 以前果真是看在自己是他未婚妻的面子上才出手帮忙,夏柔蔓嘆口气,起身收拾了桌子,又把三王爷写的那张字据找了出来,点了烛火下了四五次手都没捨得烧掉,只好又藏在书里。 一夜无眠,早上夏柔蔓起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现在林氏被罚,夏柔蔓等人也不用过去请安,正好乐得清闲,早上吃了饭又在屋子里躺了会,只是满脑子都是三王爷离开的背影,让夏柔蔓好不心烦。 就在烦心的头上,偏偏林氏的闺女,武定侯府的四小姐带着几个人冲进夏柔蔓的院子里喊道:“夏柔蔓你个小贱人给我出来,昨天你害我母亲,今日我要砸了你的院子,来人给我砸。” 四小姐带的家丁都是林氏的人,自然对四小姐言听计从,都知道大小姐跟夫人撕破脸了,既然如此,砸个院子应该不是什么事。 这群家丁被林氏养的胆大,说是就有人动手去砸夏柔蔓屋子里的东西。 刘妈妈花染见了,急忙去拦,可她二人哪是健仆的对手,被家丁一把推开,夏柔蔓见此怒道:“我看谁敢动手!?” 那两个刘妈妈跟花染也就算了,也是下人,但大小姐好歹也是主子,家丁被大小姐一说便有些胆怯。 四小姐见了冷笑一声道:“他们不敢,我敢。”四小姐蛮横的闯进屋子,见窗边有个描边蓝底细长花瓶,伸手就要砸了它。 夏柔蔓哪会让她动手,一把夺了过来说道:“妹妹你这是谁养的性子,这般无礼闯进我的屋子,还要砸你姐姐的东西,知道说是你一个人蛮横无理,不知道的说整个武定侯府的小姐都这般粗野。” 四小姐听了急道:“你,你巧言善辩,要不是你当众揭穿母亲,我母亲会别人奚落吗?今日我就替母亲教训教训你。”说着四小姐就要往夏柔蔓脸上打,这巴掌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能挨上,夏柔蔓把花瓶塞到四小姐手里说道:“你愿意砸,那砸啊,这是先皇赐下来的物件,你若摔碎了,我顶让姨妈去圣上面前告你一状。” 第28页 什么御赐,夏柔蔓自然不记得,说这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四小姐,夏柔蔓的院子里,多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搁到别人家可能御赐的东西都要供着,但在夏柔蔓的院子,极有可能随手那个物件都是先皇给的。 四小姐也被这话唬住,不敢去砸,换而让人去砸夏柔蔓桌子上的东西,四小姐刚把桌子上的茶碗杯碟给摔到地上,就听见有人喊着:“侯爷,霜姨娘到了。” 夏德容进屋见夏柔蔓的屋子里一片狼藉,指着四小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刚要指责,四小姐哭着扑到夏德容身边道:“我大姐姐欺负我,不过是姐妹拌嘴说了两句话,她就摔东西让我滚。” 众人被四小姐颠倒黑白的话惊了一跳,但四小姐带来的人自然按着四小姐的说法,花染跟刘妈妈还有夏柔蔓院子里的人自然护着夏柔蔓,一时间僵持不下。 霜姨娘见了上前一步道:“四姑娘莫要哭了,你若受了委屈直说就是,侯爷定会为你做主,只是平常不见四姑娘来大姑娘这里走,今日带着这些健仆家丁来这院子是有何缘故?”说着,霜姨娘捡起地上的碟子惋惜道:“瞧瞧,这可是大姑娘最喜的那套山水素白碟,专门从江南採买的物件,怎么被砸的稀碎。” 夏柔蔓看了霜姨娘一眼,平时霜姨娘不声不响,如今时局不同了,说话也是柔中带刀,专挑心窝子戳进去。 四小姐被霜姨娘问的哑口无言,夏德容反应过来了,怒道:“既是姐妹们拌嘴,你喊这么多家丁过来做什么!还有这碗碟,是不是你指是家丁砸的?什么不学,你偏偏学你母亲的性子,还不给你姐姐道歉,滚回林氏那。” 夏德容如今正是对夏柔蔓有着若有若无的亏欠,毕竟她母亲的陪嫁还是被林氏祸害了,又被霜姨娘一挑拨,哪还有理智可言,夏柔蔓心想,霜姨娘也是个人物,这里刚出事,她就拉着侯爷一起来了自己院子,这就算了,明年不知道自己院子里的情况,反而是三言两语就把水泼到四小姐身上,好手段。 这样的盟友,也是敌人。 四小姐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夏柔蔓笑着道:“道歉有用,我这碗盏怎么办,还请四妹晚会送套差不多的给我,不然你姐姐可没杯子用了。”这话自然是故意挤兑四小姐,四小姐只能恨恨的应了,看她的样子哪有半分服气。 既然这边事情已了,夏德容跟霜姨娘自然说了两句话携手退了处去,只是霜姨娘临走前给了夏柔蔓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侯爷不时就会离开侯府,这个霜姨娘真是厉害。 见众人都走了,花染气唿唿的说道:“小姐你为什么还说要她的茶盏,我们还有啊。” 夏柔蔓故意笑着说道:“你等四小姐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带着几个小丫鬟接了茶盏当面打碎,就说你家小姐想打水漂玩,砸几个茶盏正好得用。” 第17章 林氏知道夏德容去了江南,已经是三四天之后了,原本还想跟夏德容装装可怕,再说几句软话,就把茂温陪嫁的事情煳弄过去,自己生了夏德容唯一的儿子,让儿子再去劝他爹,肯定奏效。 这一腔计谋还在心里谋划,夏德容已经坐着马车,拿上银票去江南玩了,林氏知道后气了的个半死,夏柔蔓听花染说林氏知道后带着人去霜姨娘院子门口骂,什么污脏话都骂了出来,林氏以为霜姨娘软弱可欺,逼着霜姨娘交出钥匙对牌,说要开库房拿东西。 霜姨娘任林氏怎么骂都不还口,再说要钥匙,就是两个字没有。 林氏自然又是破口大骂,霜姨娘只管做自己的事,若有人要动手抢,霜姨娘就让准备好的家丁拦着,林氏一时间也没讨到便宜。 这天一闹,武定侯府众人都明白过来意思,原来一直低调的霜姨娘也不是个好惹的,当天上午出的这事,下午霜姨娘就让挑了上好的燕窝给大小姐送去,说是大小姐受了委屈,要好好调养。 夏柔蔓接到燕窝,等人走了冷笑着继续写字:“霜姨娘好手段,这一桿子,又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看着吧,那林氏在霜姨娘那里碰了钉子,回头就会来找我麻烦。” 花染似懂非懂,刘妈妈却担忧道:“小姐就不怕霜姨娘势大,再转头欺负小姐?” 写完手中的字,夏柔蔓把字递给花染让她放好:“她再怎么样也是个妾,管不到我头上,再说,她还指望我带着她闺女出去见人呢。” 刘妈妈听了觉得是这个理,不再担心。 夏柔蔓则是好奇霜姨娘到底查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才有好戏上来,被多方事情涌到心上,夏柔蔓倒是忘了那夜跟三王爷之间的事,再听人提起,竟然是听舅舅家表哥提起来。 本来下午夏柔蔓是准备在院子里晒会太阳,听门房那边说舅舅家的表哥来了,赶紧打扮一下让刘妈妈去迎。 文昌侯府的表哥茂正文跟夏柔蔓关系极好,比表姐茂正青关系还要好些,表哥一来夏柔蔓倒是少了郁闷跟表哥闲聊起来,只是茂正文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夏柔蔓让花染退下,仔细听表哥说话。 茂正文见四下无人,脸面通红对夏柔蔓说道:“表妹,我听说你跟那性子古怪的三王爷订了亲?” 没想到表哥问的这件事,夏柔蔓无奈的扯扯嘴角道:“是啊,是跟他定亲了。” 第29页 茂正文又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爹说,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之间解除婚约。” 这事舅舅跟夏柔蔓提过,夏柔蔓也好奇道:“是什么办法?舅舅特意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茂正文点点头道:“爹说了,就说你我自幼就有婚约,只是林氏不知情,所以你跟三王爷的婚事做不了数。” 这个办法倒也行,就是要让表哥陪着自己撒谎,夏柔蔓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岂不是耽误了表哥的婚事,会有不妥吧。”夏柔蔓又想想那天晚上三王爷急着跟自己解除婚约,下了狠心道:“不行的话,就假意订婚,到时候我们之间再退婚就另想他法。” 茂正文被夏柔蔓的话惊着了,忙表明心意道:“不不,表妹,我爹的意思是,让我们,让我们假戏真做,就结了这门亲。”茂正文本来就是腼腆性子,这一说,颇有些不好意思。 夏柔蔓也被舅舅的想法吓一跳:“这,舅舅竟然是这样的想法,表哥你可愿意?”夏柔蔓脱口而出,说出来才想到自己问的太过直白。 谁知表哥却点点头,不过犹豫片刻又说:“不过要先说服我娘,还需等上几日。” 夏柔蔓原本有些意动,听表哥这么说,心里嘆口气,舅妈一直不喜欢自己,舅舅还想让舅妈最宠的大儿子娶自己?可想而知,单单提出来这个说法,估计舅舅武昌侯府已经闹翻了天,怪不得是表哥亲自来说。 重生一次,夏柔蔓对姻缘这东西,其实没太多想多,如果硬要说,那夏柔蔓第一个想的自然是三王爷,可又想到昨天自己说舅舅想给自己跟三王爷退婚的时候,三王爷直接同意,夏柔蔓不免难过,既然舅妈不愿意,也没必要搅得舅舅家不得安宁。 刚要开口跟表哥表明想法,只听外面唿唿啦啦似乎来了一群人,好像还来的是自己的院子? 夏柔蔓迷迷煳煳到了皇宫的时候,手脚发软,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原本好好跟表哥说话,怎么就突然来了群人宣了圣旨,说陛下宣她入宫? 夏柔蔓这两辈子加起来也从未见过陛下啊! 到了皇宫里,夏柔蔓跪在地上只看见明黄色的衣袍闪过,就再也不敢抬头,陛下不开口,夏柔蔓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声威严稳重的声音说了句:“起。” 夏柔蔓这才被宫人扶起来,又虚虚的让坐下了,夏柔蔓不敢抬头去看,根本不知道坐在上面的皇帝眼神闪过的复杂,太像了,她跟茂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气质也有些相仿。 陛下不问话,夏柔蔓也不敢吭声,陛下只看着夏柔蔓的脸陷入沉思,若是当初,自己再坚持一点,娶到茂温,那温温是不是就会给自己生一样像夏柔蔓这样的女儿?可惜往事不可追,皇帝本就是心智坚毅之人,稍稍恍惚一会,就心里嘆气,嘴上带了些柔和:“此番喊你过来,也并无他事,只是听闻你生母留下的东西被人占了,因你母亲是宫里养大的孩子,我偶然想起,这才多问一句。” 夏柔蔓心想,这等内宅之事,林氏所侵犯的金银财物说是巨大,对于陛下来说也是九牛一毛,怎么问起此事?不过夏柔蔓还是回道:“母亲的东西,我正在一一追回,母亲之物不可轻慢,必会全心去查此事。” 见夏柔蔓对她母亲茂温十分尊敬爱戴,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我好像记得,我给你和长安赐了婚,是有这回事吗?”皇帝口中的长安就是三王爷茂长安。 给儿子赐婚这种事,其实就是有人递到上面说求个恩典,皇帝看了看嫁娶何人,就会顺手赐婚,但娶妻一方是他儿子,这还有些不记得,夏柔蔓看的出来皇帝对三王爷有多么不重视,不由得为三王爷感到难过。 此时夏柔蔓也只能恭敬的答道:“是,是已经给臣女与三王爷赐婚。”皇帝还想说什么,就有内侍上前低声跟皇帝说道:“陛下,三王爷来了,求见陛下。” 皇帝一听笑了出来道:“长安许久不来一次,自己召他未婚妻说两句话,倒着急赶来了。”皇帝看了看夏柔蔓对内侍说道:“宣他进来吧。” 三王爷进来的极快,夏柔蔓听得出三王爷的脚步有些慌乱,但夏柔蔓心情却平稳下来,似乎是找到了依靠,不过也真巧,自己刚被宣进宫没多久,三王爷就来了,难道真的像陛下说的,是因为我才来?夏柔蔓感觉拍开这个想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别忘了你们是要退婚的人! 皇帝看了进来的三儿子,见他身形颀长,目如点漆,面容坚毅,这么看着还有自己当年几分气势,皇帝这才觉得自己对三儿子似乎是有些忽略,见三儿子站在夏柔蔓旁边,心下瞭然,估计是怕自己为难夏柔蔓,这才急着赶过来。 再看夏柔蔓温顺淡雅,有当年茂温之感,三儿子颇似自己当年,他俩站一起,皇帝恍惚觉得这就是自己当年跟温温在一起的感觉,可能是心有寄託,皇帝不由得对两个人更加和善了些。 一向不喜的三儿子,也看的顺眼了些。 让三儿子不多礼坐下,稍稍了问了学业问了差事,三王爷心里也有些惊讶,父皇一向不待见自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人那么堂而皇之的陷害自己的,今天父皇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第30页 心中虽然疑惑,还是认真答了父皇的问题,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别的没说什么,让夏柔蔓跟茂长安都回去吧。 出了宫门,夏柔蔓才松口气,对三王爷笑着说道:“幸好今天三王爷你正好来找陛下,不然我怕是要被吓死了。” 三王爷深深的看了夏柔蔓一眼,心里有些生气,什么叫正好?我都快到自己府上了,又听说你被父皇召到宫里,衣服都来不及快骑着马到了宫门口,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到你嘴里就成了正好,幸好了? 三王爷懒得解释,心里不爽利,一甩衣袖,骑着马就要走。 夏柔蔓见此有些茫然,自己说错了什么吗?还想追去问,那茂长安已经骑着马走了。 夏柔蔓嘆口气,这三王爷茂长安的脾气还真是琢磨不定!不喜欢自己,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心里正嘟囔着,左看右看,也并未见自家的轿子,来的时候是陛下的人接过来的,家里别说霜姨娘,就连林氏当家,估计都不知道派轿子来等自己,她二人都不懂这规矩。 刚准备好自己走回家去,只见有个三架的马车远远的过来了,看着像是三王爷家的马车,夏柔蔓心中疑惑,谁知那马车在她面前一停说道:“夏小姐,我们王爷害怕您府上没备车马,早就吩咐小人们在此处等着送您回侯府了,请您上车吧。” 这人,这人怎么回事啊? 第18章 夏柔蔓心里半是甜蜜半是心酸,三王爷仿佛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珍宝,别人说他说喜怒难测,说他恶名远扬,但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珍宝是有多吸引人。 甜蜜的是,这个珍宝曾经属于自己,心酸的是有着曾经二字。 夏柔蔓刚进马车,心里正五味杂陈,没第一时间看见三王爷也坐在车上,三王爷突然一出声把回过神来的夏柔蔓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三王爷觉得夏柔蔓像上个月刚猎的那只小鹿,总是湿漉漉的眼睛,有时看着胆大的很,但又不经吓,吓一下就要躲着你很久。 夏柔蔓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三,三王爷,你怎么在这啊。” 更像鹿了,三王爷看了夏柔蔓一眼道:“这是我的马车。” “可你,你刚刚不是骑马走了吗?”夏柔蔓觉得自己没失忆啊。 三王爷觉得自己就是闲的,不骑马偏偏跟她一起坐马车。 夏柔蔓说完也觉得自己问错了,人家的马车,坐不坐还要自己管吗,夏柔蔓不再说话,低着头,心里盼着赶紧到家,眼神上就不由得带了出来。 三王爷脸渐渐沉了下来,跟自己一个马车就这么让她受不了吗?之前不还那么信任自己?越想三王爷的气压越低。 夏柔蔓不知道三王爷怎么了,心里怕的很,又有些委屈,果然茂长安就是不喜欢自己,要不是未婚妻的身份,根本不会对自己那么照顾,一说解除婚约,看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车内的气氛难捱的很,到武定侯府的侧门,夏柔蔓实在忍不住,下车前对茂长安说道:“跟我独处一会就这么难受吗?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说完不等茂长安回话,小跑着回了家。 三王爷见此一脸茫然,难道不是夏柔蔓自己坐立难安,怎么怪到自己头上?三王爷怎么也想不明白,看夏柔蔓下车似乎又十分委屈,在车上坐了会,车夫问了三王爷才摆摆手让车夫回王府。 夏柔蔓去面见圣上的消息传遍了都城的交际圈,又听说是三王爷亲自送夏柔蔓回来,传的越来越广,第二天屈英慧与梁支兰携手上门问夏柔蔓这是怎么回事,姨妈家也派人问消息。 屈英慧看夏柔蔓一副哭过的样子,赶紧问道:“是陛下为难你了?” 夏柔蔓抬头看英慧跟支兰一脸担忧,忙道:“陛下是极和善的,并未说什么,是我昨天没睡好,这才看起来有些憔悴。” 这哪是憔悴,分明是哭过了,屈英慧跟梁支兰对视一眼,但柔蔓说不是,那自然不是。 梁支兰道是想了想道:“还是说你回来的路上,三王爷那个煞神对你怎么样了?” 屈英慧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是不是他!我就觉得他面冷心也冷,这事我们一定要讨个公道回来。” 见两位好友都是义愤填膺,夏柔蔓心想,哪是人家茂长安的错,明明是自己想的多,想要的多了,才自己回来看着那张字据委屈半天,仔细想了,人家其实昨天半句重话都未说话。 总共就说了两句话,偏偏自己趴那哭了会。 夏柔蔓劝着两个好友道:“自然也不是三王爷的原因,你们听我的,三王爷这个人真的不错,他不是传中说那样的人。” 屈英慧见柔蔓精神好些了嘆气道:“还没嫁过去呢,就给人家说好话,真嫁了可怎么办。” 梁支兰还是一脸担忧:“希望真的如柔蔓所说,以往对三王爷的说法都是谣传,不然你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听她们的话夏柔蔓真的想说,跟你们想的相反,我,我倒是想嫁的,人家不愿意啊,估计等不了几日,就会退婚了。 三个小姐妹正说着话,门房突然有人来传话,花染去听了,目露奇怪的对夏柔蔓说道:“是三王爷送来的东西。” 第31页 夏柔蔓也是一头雾水,茂长安送了什么? 见几位小姐都看过来,花染继续道:“是个活物,三王爷也在,说是让小姐去看看喜不喜欢。” 说曹操曹操到,梁支兰跟屈英慧也好奇三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撺掇着夏柔蔓去看看。 夏柔蔓自己的好奇的很,整理了衣装跟两个小姐妹一起去了偏厅的院子里。 三王爷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面容俊秀的书生打扮的青年,夏柔蔓没仔细看,注意力都在三王爷面前的一对动物上。 屈英慧跟梁支兰也被这对美丽的动物吸引了。 这是雌雄一对小鹿,公鹿头上珊瑚似的鹿角,母鹿圆圆的脑袋,两只小鹿都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夏柔蔓跟两个好友。 这两个小鹿似乎一点也不怕人,亲昵的想来打个招唿。 夏柔蔓看着两只小鹿,兴奋的对茂长安问道:“这,这是给我的啊。” 三王爷点点头,昨天看着夏柔蔓跳车小跑着回府,三王爷觉得自己心被揪住了一样,想了半天才找了个由头过来。 而且也是真的想把这两头小鹿送给夏柔蔓。 夏柔蔓绕着小鹿打量了半天道:“这也太小了,没多少肉可以吃啊。” 夏柔蔓说完就感觉院子里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夏柔蔓颤巍巍的问道:“怎么了?” “吃吃吃,你怎么就会吃。”屈英慧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傻不傻啊。” 三王爷也只能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梁支兰见了拉着屈英慧走了远点,让柔蔓跟三王爷说些悄悄话。 三王爷身旁的年轻人牵着鹿给梁支兰跟屈英慧玩,也藉机走了远点。 梁支兰见这个人也算温和有礼,大胆看了他一眼,哪知那谁大大方方任她打量,倒有些意思。 另外一旁夏柔蔓看了看小鹿又看了三王爷道:“三王爷怎么想到送鹿给我。” 你长得跟它们像的很。 三王爷嘴上答道:“之前偶然猎到的,就送你当个小玩意儿,喜欢吗?” 夏柔蔓心里高兴,但颇为迟疑的说道:“喜欢是喜欢,我不会养啊,而且也没地方养。” 之前一心想着送鹿过来,竟然忘了这个问题,养鹿不同于别的,地方不够大,这看着活泼的鹿可就要养的呆板了。 三王爷道歉道:“是我忽略了这个问题,之前这两头鹿是养在郊外的一个庄子上,那养了草,正好供小鹿活动。” 夏柔蔓心里嘀咕,三王爷还专门腾个庄子养鹿也太奢侈了,三王爷仿佛知道夏柔蔓的想法一样:“那边是养着一些马匹,顺便养了鹿。”夏柔蔓点点头,心里遗憾这是三王爷送给自己第一个东西,竟然也养不了。 夏柔蔓想了想道:“要不然三王爷你先帮我养着,我回头有了庄子就接过去。” 哪有让人帮着养礼物的道理,夏柔蔓脸都有些红,可一想这是三王爷给的,又开不了口拒绝。 三王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未多说,这又带着两只小鹿出了武定侯府。 他们这刚走,屈英慧跟梁支兰就不住的打量夏柔蔓。 到了夏柔蔓的院子,屈英慧就笑着说道:“没想到恶名远扬的三王爷竟然对你这么好?” 梁支兰也道:“人不可貌相,又或者说流言不可尽听,今日一见,三王爷好像还不错,怪不得你那么夸他。” 这边送鹿,那边林氏院子的人就过来打听,刘妈妈打发走了探听的人,梁支兰跟屈英慧知道一时半会说不了私密话,心里觉得柔蔓过的也不容易,她二人再怎么样,母亲也能护住她们,柔蔓就不同了。 刚把窥探的人赶走,二小姐跟着四小姐就来了,她们两个人见梁支兰跟屈英慧,也不亲热,估计是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夏柔蔓的朋友,半点不客气。 还是容易被当枪用的四小姐对夏柔蔓嘲笑道:“听说你未婚夫那什么三王爷来了对鹿,怎么又领回去了,真是好笑。” 二小姐似似乎乎的拦着四小姐道:“三王爷跟大姐姐感情自然是好的,你不能因为三王爷把鹿牵回去了,就不能说是三王爷不喜欢大姐姐才牵走的啊。” 这话说的连屈英慧都知道这两个人是故意来挤兑夏柔蔓了,心里恼火,夏柔蔓早就喜欢这两个姐妹阴阳怪气,笑着道:“我这没什么地方养,就让三王爷代养几天,等追查出来你们母亲把我母亲的银子物件都藏哪了,我就去买个庄子好好养鹿。” 这巴掌完完整整的扇了回去,你们一屁股烂帐,还眼巴巴的跑来嘲笑我,说三王爷是不喜欢我才把鹿牵回去? 屈英慧跟梁支兰摇头觉得林氏做的那般好事,她的两个女儿还来嘲笑苦主?可见以前就多么嚣张。 二小姐刚想说什么,花染从外面小跑着进来喊道:“小姐小姐,三王爷又送东西了。” 花染看见院子里一群人,还有二小姐四小姐,当下有些迟疑。 二小姐见了扯着笑道:“大姐夫送什么好东西了啊,花染你这丫头还不快说说。” 往日花染也不会这么轻狂,可见二小姐这样,定是来嘲笑小姐了,用小姐的话来说,脸都伸出来了,不要怪我们打了。 第32页 花染故作得意的朝二小姐跟四小姐说道:“三王爷说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不过是一个养鹿的庄子,三王爷听小姐说无处养鹿,就回去将养鹿庄子的田契房契一併拿过来送给我们小姐了。” “三王爷还说了,庄子上还有些小马,一併都送给小姐,马儿都温顺的很,没事可以带着姐妹们去骑着玩。”花染说着打开手中的盒子让众人看了自己不是吹牛。 接着又有人拿着东西进来,花染又道:“那对小鹿已经又送到庄子上了,这些鹿肉则是三王爷从陛下那讨来的,说是春天正好吃些野味,让小姐尝尝鲜。” 现在不仅是二小姐跟四小姐傻了眼,院子里的,哪有不傻眼的啊,这真的是传说中冷心冷情恶名远扬的三王爷做出的事? 第19章 夏柔蔓受不了屈英慧跟梁支兰目光炯炯,那两人的目光看的夏柔蔓不好意思的很。 屈英慧先问的:“你还不快说说,三王爷怎么如此喜欢你。” 这话问的夏柔蔓脸马上红了,把帕子往屈英慧身上一扔道:“哪喜欢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夏柔蔓自己都觉得这话心虚,瞟了一眼桌子上庄子的田契房契。 梁支兰也笑话道:“还没喜欢?那你要怎么才是喜欢,刚刚看你那两个妹妹听了什么小鹿什么田契房契,脸都绿了好吗,这嘲笑你不成,反而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夏柔蔓笑出声,刚刚二小姐四小姐气唿唿的走出去,夏柔蔓都觉得她们是伸着脸让人打,偏巧三王爷送东西送的太巧了。 不想让这两个爱打趣的说自己,夏柔蔓忙道:“怎么不见正雪妹妹,她最近在做什么?” 说道这个梁支兰跟屈英慧都收了笑脸:“正雪家里知道她那日落水的事了,极其生气,听说正雪的父亲十分震怒,拘着正雪怕她再出事。” 夏柔蔓没想到是这个事情,嘆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应该跟正雪家里说,她父亲母亲就她一个孩子,真心疼她,不会让她收到危险的。” 几人都沉默不说话,大王爷什么样的权是?就巩昌侯一个闲散侯爷,要再想做什么,就怕巩昌侯侯爷也无能无力。 没权没势,又生在这兇险之极的窝子里,能有什么法子。 三人又聊了会,知道夏柔蔓没事,屈英慧跟梁支兰就告辞各自回府,人都走了夏柔蔓才看着三王爷送来的东西傻笑。 心里甜蜜的很,有着许多话想单独跟三王爷讲,但一想三王爷说以后晚上不会再来,那点甜蜜又散了些。 三王爷送过来的庄子夏柔蔓理智上知道不能要,可又心痒那对小鹿,庄子山上的小马也想去摸摸,纠结半天,还是决定找机会还回去,藕断丝连是最没趣的了。 心里这么想着,过了会晚饭的鹿肉忍不住多吃了半碗,花染看着好笑,拿了山楂丸子给小姐消食。 果然到了夜里,夏柔蔓吃了鹿肉有些血热,肚子里又觉得撑胀,起来吃了点山楂,又起来走了两步,刚走几步就听着好像窗外有什么声响。 夏柔蔓心中害怕,想去叫人,又觉得会不会是三王爷来了? 几番心思之下,还是没动,只等外面再有什么动静。 可左等右等,再也没了生息,夏柔蔓只当自己听错了,嘆口气肚中的食物也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拥着被子进入梦乡。 夏柔蔓睡没多久,三王爷从窗外翻进来,看着夏柔蔓被子也没盖好,皱皱眉给她拉上去,看了夏柔蔓片刻,又捏了几个刚刚夏柔蔓吃的山楂丸子放在手里这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起来,花染见山楂丸子少了许多,奇怪道:“小姐你吃了多少山楂啊,我放了十几个,这怎么就剩两三个了,山楂吃多了伤胃。” 夏柔蔓昨天也是迷迷煳煳的,只当是自己吃了,摆摆手说知道了。 早饭没多久,霜姨娘那边就请夏柔蔓过去,说是有要紧事要跟夏柔蔓商量。 到了霜姨娘院子里,夏柔蔓看着林氏跟她两个闺女都在,夏柔蔓心知估计是霜姨娘查到什么了,这才让林氏急着不再装病,屈尊降贵的来霜姨娘这里。 霜姨娘见大小姐来了,绷着脸道:“大小姐,之前侯爷跟您委託我查的帐倒是查了个七七八八,就是有些实在蹊跷,这才喊大小姐过来。” 夏柔蔓点头道:“霜姨娘有什么直接讲便是,我都听着。” 她们二人有来有回,林氏哪能憋得住:“你个姨娘,查什么帐,下贱胚子还敢查我的帐?” 三小姐气的要跟林氏理论,霜姨娘身边的丫鬟拉着三小姐不让她说话。 夏柔蔓看着林氏道:“霜姨娘虽然只是姨娘,那也是了侯爷的指示,如今这武定侯府还是侯爷当家做主,您就别操心了。” 霜姨娘也帮腔道:“妾身虽然位卑,但既然得了侯爷的嘱託,有了侯爷的信任,自然认真办事。” 话说的直白,偏偏四小姐听不懂,昨日她们两个小姐在夏柔蔓那碰了钉子,这又来找霜姨娘的麻烦。 对上霜姨娘,四小姐更是跋扈,直接上前要夺霜姨娘桌子前的帐本:“你将我母亲的帐本还回来!”霜姨娘哪会让她得手,早就派人看牢了。 夏柔蔓不想等她们胡搅蛮缠,示意霜姨娘直说。 第33页 霜姨娘直接道:“这帐本上奇怪的很,有个叫林氏商行的,平日也从未在他家铺子买过东西,但是每月都有几十两至几千两银子不等的送过去,年份越近银子越多,单是银子也就算了,还有些个什么物件也在其中,就是不知为何。” 为何?这林氏竟然如此大胆,帐本上都不加掩饰,这是真的觉得没人能看她的帐,就随意记了? 想想也是,以前自己那么煳涂,自然没起过查什么库房看什么帐本的心思,霜姨娘更是一直老实,若不是自己撺掇,自然不会主动揽事,这才让林氏越发大胆。 什么林氏商行,怕是转转手直接就道了林氏的娘家吧。 夏柔蔓听此直接逼问林氏道:“敢问这林氏商行是什么来由,继母可知道?这物件又为何从我们府中运出?” 霜姨娘的话说完林氏就急的后退几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过,不过是买进卖出,你们根本不懂,那些物件,物件旧了就拿去卖了,你们当过家吗,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话已经是狡辩,霜姨娘倒说了:“我是清白人家,家中自然教过看帐识字,这些东西我看的自然是没错的。” 这是夏柔蔓第一次听霜姨娘直接反驳林氏,看来霜姨娘挺以她家自豪,就是不知为何到了侯府做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夏柔蔓对霜姨娘谢道:“麻烦霜姨娘辛苦理这团乱帐了,我看这林氏商行问题极大,就应该从这家查起。” 霜姨娘点头称是,夏柔蔓却拦着道:“要查就查个彻底,不如我们现在就拿着帐本,去那林氏商行看看,这家商行到底谁开的,又是谁与我们侯府做的交易,不查个清楚,不如就报官好了。” 林氏哪能让她们出门,夏柔蔓却让人拉着林氏要跟林氏跟她们一起走,也不知道霜姨娘怎么笼络的下人,这些个婆子家丁还挺听霜姨娘的话。 当下就有两个婆子拉着林氏要一起走,林氏眼珠转了几圈,觉得自己去说不定还有迴转的余地,这才甩开婆子们自己上马车。 霜姨娘也没想过大小姐说走就走,急忙忙的让人带着帐本就要去找那家林氏商行。 夏柔蔓让刘妈妈快去找江阴公府找姨妈过来,还说要是路上碰到谁就喊着一起,夏柔蔓是不嫌丢人的,这事闹的越大越好。 刘妈妈也不负夏柔蔓所望,带姨妈眠夫人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几个夫人公子,夏柔蔓看着都面熟。 眠夫人不知道夏柔蔓的想法,但下意识的信任自己姐姐的孩子,正好有几个夫人跟她们家的公子在家里吃茶,这都带了过来。 这些人跟着也算是浩浩荡荡,夏柔蔓都不嫌丢人,跟着看热闹的人自然开心的很,有家公子问了自己母亲说:“为什么这武定侯府家的大小姐查她自己家的帐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也太出格了吧?一点淑女风度都没有。” 谁知他母亲瞪他一眼道:“什么叫淑女风度?不争不抢,任人拿捏?现在武定侯府的夫人林氏是大小姐的继母,要说丢人也是林氏的子女丢人,夏柔蔓是为了给她生母争口气,私下里大家也都只有夸的哪会贬她,我倒是喜欢夏柔蔓的性子,若不是她许给了三王爷,我都想给你娶回来了。” 这公子想了想刚刚夏柔蔓的仪态相貌,还觉得这个提议有点可行啊,夏柔蔓生的貌美,又有这样持家管人的本事,当个大夫人也是美滋滋的,他母亲一看就知道自己儿子想的是什么,心里好笑。 就茂温一辈的姐妹们,虽然那时候不知酸过茂温多少次,但茂温的死还是让她们这些名门高女有丝兔死狐悲的感觉,当年那口气憋在心里,如今茂温的女儿出来要给她出当年的那口恶气,她们这些老姐妹心里都是觉得痛快的。 当年的茂温够有风度了吧,那还不是香消玉殒,最后几年过的整日以泪洗面,还不如她女子这么做爽利呢! 林氏看着这些人腿都软了,她现在可算知道了,这夏柔蔓就是要让她永远翻不了身,才做的这些局,现在的林氏已经是骑虎难下,她有心拦着众人不让去看,但现在阻拦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林氏瘫坐在马车上,任两个女儿怎么喊都喊不应。 这些人如愿到了林氏商行的门前,只见那商行门可罗雀,鲜有人来,铺子里的活计也是惫懒的,夏柔蔓,霜姨娘,温夫人还有各位夫人进了门,那活计也不招待,一点也没有做生意的样子。 见到这样,各位都是掌过家的媳妇儿,哪有不懂的,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晚了很多!最近更新量巨大,抱歉抱歉 明天一定早一点!爱你们! 第20章 夏柔蔓先开的口:“伙计何在,请你们家掌柜出来问个事。” 那伙计头都不抬:“问什么啊,店里就我一个人,问我吧。” 这种伙计,夏柔蔓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我继母的娘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伙计听了这话才赶紧起来,一看后面的众人,又看被人扶着的脸色难看的林氏,当下也不慌,嬉笑着说:“今日林大奶奶又送什么好东西来了?平时不是直接送到林府吗,今日怎么又来铺子里了。”林氏没想到这个伙计竟然张口全说了,当下就想跑,被刘妈妈带人摁住了。 第34页 眠夫人一听气得发抖,这一家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把事情做的这么光明正大,这是把自己姐姐的嫁妆全搬到林氏的娘家了? 看这样子也不是一回两回,眠夫人那样的冷静的人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夫人们忙过来安稳,夏柔蔓也是气得想踹林氏,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作甚,直接对霜姨娘说道:“还烦请霜姨娘喊些家丁过来,我要去我这好继母的娘家,看看他家到底是宅子还是贼窝。” 伙计听了这些还想上手拦着夏柔蔓,不等花染上前,之前马车上跟母亲说话的男子一个箭步上前踹倒了这个伙计,又让自己的小厮将这伙计绑了起来,朝夏柔蔓笑笑,这男子的母亲在后面觉得简直要没眼看。 夏柔蔓谢过这个闻家哥哥,又等了霜姨娘喊的家丁过来,对诸位夫人公子们说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今日之事夫人们也都看到了,我人小势薄,还求诸位夫人跟我一起去那林府作个见证,看看他家到底拿用我母亲多少物件,虽说金银财物是俗物,但那都是我亡母留下的,可恨这林氏偷窃成瘾,我又碍于晚辈不能责骂,也只有求着夫人们帮忙给我壮壮胆气了。” 眠夫人自然答应,其余的夫人们从未见过这种阵仗,面面相觑一会,还是答应了,这种热闹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几个公子见母亲们答应了,也义愤填膺的说要护着夏家妹妹,不让她受委屈,夏柔蔓一一谢过, 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林氏的娘家,夏柔蔓是不打算给任何人留脸面的,直接找的是林府的大门,让自家强壮的家丁去敲门,夏柔蔓则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外,等着开门。 那几个公子护在夏柔蔓身旁算是有些底气。 林府的人见着不对,刚开了个门缝就被武定侯府的家丁把门推开,林府的下人一脸惊恐,还从未见过这样上门的客人。 只见夏柔蔓领头,身边便是衣着华美气质不俗的夫人门,林府的下人被这气势一惊,哪还赶拦着,夏柔蔓直接去的前厅,让那下人们喊林父林母出来。 众人刚到前厅,刘妈妈指着前厅桌子上的花瓶喊道:“这,这不是我家小姐的陪嫁吗?还是先皇御赐之物,怎么在林府的桌案上?” 眠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姐姐有多少物件,但是跟刘妈妈熟悉的李嬷嬷以前就是跟在府里管东西的,走了两步指着那茶碗也道:“这是当年进贡上来的茶碗,我记得我一套,怎么也在这里。” 大家绕是知道这林家无耻,可也没想到这样无耻,从人家嫁妆里偷来的东西,竟然光明正大的摆在前厅里? 刘妈妈认了认道:“这屏风,这摆件,都是我家小姐的啊。”见众人目瞪口呆,刘妈妈怕大家不信:“夫人们若是不信,我们那有小姐当年的嫁妆单子,一经物件都有记载,说那些跟别人一样的东西放那不说,单单天底下独一份的,就数不胜数,我刘婆子伺候温小姐一辈子,可以我的性命担保,我说的绝无虚言!” 夏柔蔓心中悲痛,自己以前处处听那林氏的话,竟然让这林氏这么大胆,天底下哪有做贼做的像林氏这样的,天底下哪有像做女儿做成自己这般的,认贼做母?自己母亲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会骂自己是个眼瞎的吧。 夏柔蔓闭了闭眼睛,怒道:“来人,将刘妈妈跟李嬷嬷指认出来的物件,都给我搬出来,放在院子里,我倒要看看,他林府里,到底有多少是偷来的东西!” 家丁们沉默几分,进人宅子,跟搜人的家是两回事,眠夫人也楞了几分,拦着夏柔蔓不要逞一时之快。 林氏的父亲林康平从后边小跑过来吼道:“我看谁敢动,你们无法无天了不是?” 说着林康平指着夏柔蔓的鼻子骂道:“你个没娘养的小玩意儿,平白无故来搜我的家,你算什么东西啊,快给我家赔罪道歉!”闻家哥哥忙护着夏柔蔓,不让林康平捧着她。 林康平来了,林氏赶紧扑到自己父亲跟前哭道:“爹,她们合伙欺负人,还说我们是贼,要搬我们家的东西啊!” 一听要搬东西,林康平的脸皮就抽了抽,又骂着:“谁搬我告谁,天子脚下,谁敢动?我就去府衙去皇帝那告你们去,你们就说谁敢动?” 林康平越说越往前,看样子就要推搡夏柔蔓,好在闻家哥哥护的紧,夏柔蔓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又听一个熟悉磁性的声音带着怒意说道:“谁敢动?我敢!你要去我父皇那告状,尽管去。” 三王爷从一批身披盔甲的城防兵中间走了出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被闻家公子护在身后的夏柔蔓。 转头对那林康平说道:“今天我还就搜你家了,夏家小姐要搜什么,尽管去搜,任你告到谁那我也不怕,事情追究下来,所有责罚我茂长安一个人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 茂长安:不好意思,有个好爹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21章 林氏的娘家宅子里,大小物件,从共搜出三千一百五十七件。 小的到林氏她娘屋里面的头钗梳子,大的到林氏她哥小儿子屋子里的屏风床榻。 单单刘妈妈李嬷嬷认识的,就三千多件。 这个数字足以让众人膛目结舌,贪财大胆的继续,就是这么糟践人家的物件的? 第35页 简初夏捧着那些金银器玩,直接落下泪来,都怪自己的懦弱,若自己能立的起来,这林氏又怎么会这么大胆的偷拿库房里面的东西? 这些都是自己母亲留下的东西,就这么让林氏糟蹋了。 三王爷也被搜出来的东西震惊了,想着林氏如此大胆,夏柔蔓在武定侯府的日子又是如何? 林康平一家人看着东西已经瘫坐在地上,其实这些东西他们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用人家的嫁妆,东西太多了,林氏不时就拿回林家一些东西。 先开始还有计,近几年东西多了,也从未有人追问,便也没人再计。 眠夫人手抖得不行,险些气晕过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林氏做的事竟然如此夸张,这些年到底被林氏她贪墨了多少东西,谁又数的清楚? 夏柔蔓先反应过来,朝着林氏走过去,林氏还想上前撕扯夏柔蔓,被眠夫人带的婆子给按住,夏柔蔓看着林氏道:“你欺我年幼,便贪下如此多的东西,就不怕有一天被发现吗?” 林氏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奇怪,茂温的嫁妆,不用说,肯定都是留给夏柔蔓的,若有一天夏柔蔓出嫁清点东西,少了这么多,夏柔蔓能不发现?林氏既然敢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什么原因,让林氏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夏柔蔓的东西全都拿走自己用? 三王爷跟眠夫人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原本的眼神看向林氏只是憎恶,现在杀了林氏的心就有了。 什么夏柔蔓之前出事是三王爷的仇敌下的手,分明这毒妇也有参与。 只要夏柔蔓死了,这在武定侯府的嫁妆还不任由林氏揉捏。 三王爷心里恨极了林氏,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才让夏柔蔓惹来杀身之祸,这么看来,故意将夏柔蔓许配给自己,盼的就是夏柔蔓早死。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一直狼潭虎穴里,三王爷就觉得自己以前的隐忍都是屁话,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隐忍什么? 三王爷下定决心,看夏柔蔓对自己也并非半点感情也没有,之前想着自己身边危险,若是夏柔蔓对自己并未太多喜欢,那就放手让她有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看来,不能放手,也不捨得放手。 三王爷看了看站在夏柔蔓旁边的闻家人,心里像是被醋泡过了一般,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夏柔蔓被人护着,自己想明白了,再看一眼,心里更加不爽。 走近夏柔蔓,仗着自己是夏柔蔓未婚夫的身份,拉了夏柔蔓到身边说道:“这事你若放心,就交给我办,今日先将这些东西拉回侯府中,你先盘点造册,我一会就进宫将这事禀明父皇,其中不少物件都是先皇所赐,不能马虎。” 别人还在想着林时还有什么后招的时候,三王爷已经开始为后面的事情做打算。 今日无凭无据,大张旗鼓搜了人家的院子,虽然确实搜出了赃物,但毕竟有些以势压人的感觉,相信明天就会有人参自己一本,就连在场的家眷恐怕都多有牵连。 三王爷刚想到这里,夏柔蔓就转身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连累各位夫人公子,此事全是我一人所做,望夫人们放心。” 夏柔蔓此话,已经将眠夫人也排除再外,三王爷不给眠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上前一步与夏柔蔓肩并肩站在一起道:“此事是我二人所做,外面有人要说什么,只管往我身上推,反正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如今再加一条恶名也不算什么。” 这话说的让众人心中一震,都说三王爷恶名远扬凶神恶煞,今日所见,哪有传说中的恶感?明明是个果敢刚毅,气宇轩昂的好男子。 闻家哥儿为首的公子们也对三王爷起了敬佩之心。 闯进人家宅子里搜人屋子,这种罪名背下来,就算他是皇子,那估计也轻饶不了,能一力为自己未婚妻抗下此事,就能看出是个忠肝义胆之人! 夏柔蔓倒是急得拉了拉三王爷的袖子道:“这不行,我怒极上头做了此事还算情有可原,你,这跟你无甚关系,你别牵扯到这里面了。” 想弄死三王爷的人不知多少,让他捲入此事,怕是又要别人做文章了! 三王爷见夏柔蔓一脸关系,罕见的勾了勾嘴角柔声道:“这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夏柔蔓听了脸一红,避而不谈。 趴在地上的林氏似乎缓过劲来了,看了夏柔蔓跟三王爷冷笑道:“大小姐,看我给你找的好夫婿,如此护着你,还不谢谢我?今日你能搜我的娘家,明日我必当全部想报。” 夏柔蔓定定的看了看林氏:“这事都是因你贪得无厌所起,你今日竟怪到我头上?” 林氏突然状若癫狂道:“你跟你娘还真是像啊,都是要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见林氏疯的厉害,三王爷怕林氏伤到夏柔蔓,拉着夏柔蔓往后站,就在此时,从外赶来的文昌侯爷见到这一幕,推了推身边的儿子茂正文。 茂正文赶紧红着脸小跑着把表妹夏柔蔓护在自己身边对三王爷不安道:“三王爷,表妹就交给我吧,您还请自重。” 这话说的莫名,连眠夫人都奇怪的看了文昌侯一眼,未婚夫妻,还这么讲究吗? 夏柔蔓一愣,心中知道这是舅舅为了以后跟三王爷解除婚约做准备,偷偷看了三王爷一眼,只见三王爷面沉似水,一双眼睛蕴藏着什么东西,三王爷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竟然,竟然。 第36页 夏柔蔓也说不出个竟然来,生生的在冷峻的三王爷身上看到了一丝委屈。 若是现在再看不出三王爷确实对自己有好感的话,夏柔蔓觉得自己不仅眼是瞎的,恐怕心也是瞎的了。 夏柔蔓轻轻拍了表哥茂正文小声道:“表哥没事,三王爷助我良多,不算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补昨天的! 今天还有一更~ 第22章 夏柔蔓声音极小,只有茂正文跟三王爷听见,茂正文被表妹的话说的一愣,三王爷却勾勾嘴角,显然因为这句话心情不错。 林家这事闹的极大,夏柔蔓自然是这风口浪尖的话题人物,毕竟带着人去搜自己继母的娘家,都城这么大可以说闻所未闻。 但林家的行事做派也让人不耻,你娘家那么多东西都是人家前边那位的陪嫁?更别说无故消失的九箱银子。 这也幸好是武定侯没在都城,不然要被家里这几个人给气死。 当然武定侯是故意被夏柔蔓跟霜姨娘支走的,这大家就不知道了,夏柔蔓算着时间,感觉要尽快料理此事,省的夏德容半路回来了,说不定还有变故。 那日从林氏娘家拉回去的东西可以说都是按车算,夏柔蔓看着烦心,这些东西都是她母亲的遗物,但是被林氏娘家人日常使用,夏柔蔓想着就膈应。 只能先随便找了地方放着,并未跟没被偷走的嫁妆放一起。 至于被林氏拿走的银子,夏柔蔓限定她三日之内归还四万五千两,这不是个小数字,但这些年被林氏贪墨的银子就不止这个数,相比都在林家屯着。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也不足为奇了,听了身边的内侍说了来龙去脉,一向喜怒无色的皇帝脸阴沉了许久。 又听说林氏偷用茂温无数物件,皇帝静坐片刻,让内侍宣三王爷过来。 这内侍跟着皇帝时间几十年了,对当年的事情还有印象,心知若是武定侯府的林氏碰了那样东西,估计谁也保不了她了。 三王爷被召进宫中,倒也有所准备,毕竟他私自带兵搜家,实在是狂妄,三王爷已经做好被父皇罚的准备。 不过自己一直在父皇这里没什么存在感,估计也不会说太多的话。 谁知三王爷到了父皇面前,皇帝并未开口罚他:“那日茂温的东西都是你拉回武定侯府的?”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三王爷点头称是。 皇帝斟酌了几分道:“其中物件,你可有详细单子?” 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何这么问,但三王爷却觉得这是个机会,毕竟林氏之事,都城的府衙都在装聋作哑,但早晚有一天要让夏柔蔓跟林氏对薄公堂,不如今日就让父皇来决断此事? 那日父皇无故召夏柔蔓进宫说话,让回去的三王爷心生怀疑,找人暗中调查,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一个陈年旧事。 看父皇的态度,显然并未对当年的事释怀,三王爷顺势说道:“单子夏家大小姐还在整理,其中还有许多皇祖父皇祖母此下的东西,父皇要看一下吗?” 皇帝看了三王爷一眼,自己印象里三儿子一直平平无奇,他也听过那些什么传言,但皇帝看来三儿子只是沉默寡言了些,并未有何不妥。 听一向沉默的三儿子这么说,皇帝也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这正好有藉口可以看看单子上的东西,点头道:“尽快呈上来吧。” 说完后,皇帝又觉得,自己看单子的事情也不用瞒着别人不如顺势帮着茂温的女儿解决此事。 纵然茂温这个女儿以前怎么无用守不住自己母亲的东西,但这次也是为了茂温豁出去了,自己就帮她一把。 这么一想,皇帝就觉得三儿子刚刚明明话中有话,抬头看了三儿子。 三王爷见此赶紧跪下冷静道:“还请父皇恕罪,我刚刚说话确实有私心,现在这件事,不论到哪都会说是林氏的过错,但夏柔蔓毕竟是晚辈,还请父皇网开一面,不要对她有所惩戒。” 三王爷的话说的有些胆大,人家都说小惩大诫,到了他这里,竟然说不要有所惩戒。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儿子,上次见他就觉得三子跟自己十分像,如今他这股劲也颇似自己当年跪下求自己母妃的情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又被这事勾起来当年的回忆,皇帝看着三儿子许久不说话,最后嘆口气道:“罢了,这事就交给朕,尽快将单子整理给我,我也好定夺一二。” 三王爷松口气,自己赌对了。 当年之事算是辛秘,夏柔蔓的娘茂温,因正宫皇后身边无子无女,挑中了当年老文昌侯爷家的二小姐茂温伴在膝下。 茂温本就貌美,性子又好,得了皇后抚养,气度,风采是她们同龄女儿中的翘首。 貌美佳人,又自幼相识,当年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慢慢也就心仪这位养成公主一般的侯门小姐。 当今圣上是惠妃之子,也是先皇的二子,当时的大皇子是贤妃所生,虽说平平无奇,但却是得到先皇的悉心教导,看起来都说大皇子是未来的储君。 惠妃不甘心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当个王爷,硬是要当时的二皇子求娶汤阁老家的千金,以拉取汤阁老的势力。 可二皇子早对生长在宫中的茂温心悦,仔细打听闹了许久,就听闻了茂温要嫁给新晋武定侯夏德容为妻。 第37页 一时间二皇子心灰意冷,只觉得父皇跟皇后是故意如此,听了母亲的话求娶汤家小姐,顺利登上皇位。 可以说茂温是当今圣上心里的白月光。 更不要说,已经成为皇上的二皇子得知,茂温被嫁给武定侯夏德容其中也有自己母妃的手笔,而被自己一直怨恨的父皇皇后,是有打算将茂温留在身边,嫁给要成为王爷的自己,他们深知茂温的性格,不是一个善于争斗的人,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阴差阳错,茂温因为自己,被母妃设计嫁给武定侯。 若是茂温日子过的还算顺畅,可能皇帝心中还没那么多难受,但眼看着茂温在武定侯府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但是当年若是真的娶了茂温,那皇位就离自己又远了一步,现在皇帝也不敢说再来一边他会怎么选。 如今他在三儿子跟夏柔蔓身上似乎看见了自己跟茂温的影子。 算了,就帮孩子们一次吧。 这么想着的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他如今的想法都被自己忽视的三儿子猜的清清楚楚。 三王爷从宫中出去是带着笑意的,人人都以为他会受罚,却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此事交给父皇来决断,定可护夏柔蔓周全,就算等夏柔蔓的父亲回来,也不会对此事有什么意见。 话分两头,夏柔蔓回到武定侯府后,马上紧闭院门,让一概不相干人等统统远离,夏柔蔓这才拉着花染坐了下来。 这一天一口气没松,跟一帮人对峙,若不是姨妈在,后来三王爷来了,舅舅来了,夏柔蔓都想不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的处理完。 若是报官不是不行,但那就势必要告知自己的父亲夏德容,好不容易将他支开,就是为了防止夏德容和稀泥。 报了官,还有时间让林家开始转移东西,左扯右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完林氏盗取自己母亲陪嫁一事。 虽说继母盗取前边那位嫁妆是很难看,但正要数什么罪名,夏柔蔓就两眼一抹黑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把东西要回来,让众人看看这林氏到底是什么嘴脸。 后面的事情麻烦归麻烦,总算出了口恶气,想到林氏最后那个恶毒的眼神,又想到林氏虽然留在了娘家,她的三个子女还在侯府里,夏柔蔓就一阵头疼。 一天奔波劳累,花染赶紧吩咐厨房先做些吃食,好让小姐垫垫肚子。 厨房那边倒是做的很快,花染带人拿来饭菜的时候,夏柔蔓强撑着还在跟人点带回来的嫁妆有多少件,跟着刘妈妈一起清点。 刚刚三王爷传过来话,让夏柔蔓尽快整理出单子给他一份,原本夏柔蔓想歇歇再做,这时也顾不上了。 夏柔蔓见花染饿的肚子咕咕叫,知道花染今日跟着自己跑来跑去,不比自己轻松,亲自去拨了饭菜到碗里让花染先垫垫肚子。 花染推辞了一会,只好赶紧扒拉饭菜,准备吃完接小姐的手,现在侯府里能用的人不多,信的过的更是没几个,只好她们几个换着来。 虽说是辛苦了些,但能追回来东西都是可喜的,刘妈妈更是抹着眼泪清点东西,谁劝都不行,估计是睹物思人了。 夏柔蔓揉了揉腰,见花染吃完要接手清点,夏柔蔓也不推辞,刚想回房吃口饭,只见刚刚还好好的花染,突然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柔蔓见了,赶紧扶花染起来,只见花染脸色发青,四肢抽搐,一时间惊怕交加大声喊道:“快,快找大夫!花染你怎么了,你醒醒。” 花染似乎有些意识,刚要说话,竟然口吐白沫,夏柔蔓见此情形不对,一旁的刘妈妈也顾不上东西不东西,花染这个好孩子,怎么突然这个症状? 霜姨娘也是刚刚吃上饭,就听说大小姐院子里的贴身婢女花染突然晕倒,霜姨娘是对花染有印象的,白天看着是个康健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晕倒还一直四肢抽搐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霜姨娘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其中肯定有鬼,急忙忙的就带着三小姐赶到大小姐的院子里,霜姨娘比大夫来的还要快些,看见花染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 这样子,竟然不像是突然疾病。 反而,反而像是中毒! 夏柔蔓自然也想到这个原因,这毒并非是冲着花染来的,而是自己,若不是自己急着清点被林氏偷取的财务,那桌上的饭菜定然不会是花染先吃。 这毒是冲着夏柔蔓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大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07 01:08:30 第23章 夏柔蔓手有些抖,不能让花染这个傻丫头出事,夏柔蔓赶紧让人去煮绿豆汤,又找些皂角给花染催吐。 饭菜刚吃下没多久,最好是能吐出来。 大夫请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夏柔蔓急的都要哭出来:“刘妈妈你去找我姨妈眠夫人,让她帮忙找相熟大夫过来吧,要是遇见三王爷的话,让三王爷也帮帮忙!” 刘妈妈知道事态紧急,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谁能信谁不能信,自己亲自要出去跑一趟。 霜姨娘见了不放心,也让自己身边得力的人去分头找人找大夫。 给花染餵了皂角粉倒是把刚刚吃的饭菜吐了大半,花染还是脸色贴心,五官扭曲的很,忍不住喊叫。 第38页 夏柔蔓看的要哭出来,明显花染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为了不让花染伤到自己,夏柔蔓让人按着花染,不让她因为疼痛抓伤自己。 剩下的饭菜霜姨娘本来想让人放好,可现在夏柔蔓谁都不信,哪敢让她动,只让饭菜还放在屋子里,让一个小丫头看着。 夏柔蔓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威胁这丫头道:“你就在这看着饭菜,若是一会饭菜被人偷换了,我就让人将你狠打一顿赶出去。” 那丫头连忙跪着答是,夏柔蔓心底知道对不起这个随手抓的丫头又道:“饭菜看住了,回头我有重赏,不管是想要你的身契还是银子,我都给你。” 夏柔蔓说完又去给花染催吐,催吐出来的东西也不敢扔,只盼着大夫赶紧过来。 第一批出去找大夫的丫鬟小厮还不见回来,倒是霜姨娘的人带着闻家哥哥过来了。 霜姨娘知道此刻大小姐肯定不信自己,只能尽力做些事,这闻家哥哥是见过霜姨娘身边的人,在街上看那婢女形色慌张便问了缘由。 知道夏妹妹家那个惊险事,连忙带着自己家的医生赶到武定侯府里。 夏柔蔓连忙拜谢,闻家哥儿却道:“治病要紧,先看看那婢女。” 大夫已经上前,一番查看,又看了看花染的呕吐物,这才提笔写了方子道:“看样子毒物已经吐了个七七八八,这一个月小心养着,就没什么大事,这也多亏夏小姐施法得当,不然这会找到大夫也是神仙难救了。” 夏柔蔓听了花染无事眼泪才落下来,花染从小跟着自己,若是今天本是自己的祸事,又让花染给挡了,夏柔蔓只觉得对不起花染。 她本身信任的人就没有几个,花染若是出事,等于要了她半条命啊。 现在侯府里面人人有嫌疑,花染的药夏柔蔓不然假手于人,便拜託大夫帮忙煎制,那大夫也不推辞,直接在院子里让自己的药童帮忙。 夏柔蔓的院子算是乱作一团,本来这里面就被林氏插进来不少林氏的眼线,如今这样子,竟然是不能再用了。 这时夏柔蔓说什么,霜姨娘自然不会反驳,她看的出来大小姐有手腕有魄力,自己再怎么管家也是个妾室,不如听大小姐的。 夏柔蔓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事不太可能是霜姨娘下的手,毕竟霜姨娘跟自己去林家这一趟,算是直接跟林氏撕破脸,若自己在,林氏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身上。 若自己死了,那霜姨娘不被林氏撕了才怪,再怎么说霜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霜姨娘肯定要自己挡在前边。 夏柔蔓努力平息怒火,找出之前刘妈妈给自己的一张单子,让霜姨娘帮忙把这些人都调到自己的院子里,其余的人一概不用。 霜姨娘看了看单子上的人,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去让人过来。 夏柔蔓知道越是这种时间,就越要冷静。 到底是谁要害自己?若是自己死了,受惠最大的是谁? 霜姨娘不会是,若自己没了,凭藉她自己是斗不过林氏,况且她现在跟林氏撕破脸,霜姨娘就算为了自己女儿,为了未出世的孩子,都不会害死自己。 剩下的,林氏和她的三个子女?但自己死了,他们肯定是第一嫌弃人,除非他们一定能脱罪,应该不会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法子。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根本懒得动脑子,只要自己死了就行了? 夏柔蔓心底发凉,这样想好像答案唿之欲出了。 无非就是那两个王爷,趁着武定侯府一团乱,自己死了自然会怀疑到林氏头上,跟什么王爷没什么联繫。 可是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浑水摸鱼,企图给三王爷泼脏水,夏柔蔓只觉得全身发冷。 闻家哥儿看夏柔蔓一直愣神,心疼道:“你也先休息一会吧,忙了这么久。” 霜姨娘那边亲自看着人又做了饭让夏柔蔓先吃,但夏柔蔓现在怎么吃的下,又觉得不对。 侯府里面花染的药都要煎好了,之前出去找人的刘妈妈呢? 夏柔蔓想到这里突然站起来:“刘妈妈呢,刚刚派出去找人的小厮们呢?” 刚刚事多,霜姨娘也没反应过来,按理说刘妈妈出去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霜姨娘赶紧点人,发现派出去找人的小厮婢女还有刘妈妈,只有半路上遇到闻家哥儿的回来了,其余的竟然不知所踪! 闻家哥儿也从未遇到这种场面,当下气愤极了:“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行事如此大胆?这么多人都不见了?我去找朋友,将你府上的人带回来。” 夏柔蔓原本慌神,此刻遇到更加冲动的闻家哥儿反而冷静下来,看了屋子一圈。 见此霜姨娘知道怎么回事,让下人都退下去,留了真正信得过的看着门口。 闻家哥儿还要走,夏柔蔓赶紧拉着他道:“背后的人既然敢绑我身边的妈妈,肯定是有所依仗,你现在先别出去,省的那人再对你下手。” 这话让闻家哥儿有些不服:“我爹是朝廷命官,我娘是有诰命在身的,谁敢动我?” 夏柔蔓摇头道:“我猜着我们侯府上的人应该都平安无事,刚刚你也说了,天子脚下,十几个人,没有人那么大胆子敢害他们,我估计是有人让他们绊住了脚。” 霜姨娘也点头,并不敢让闻家哥儿出门,生怕他再遇害,那武定侯府就算长了一百个嘴也说不清啊。 第39页 心中虽然知道刘妈妈他们肯定没事,夏柔蔓还是不住的担心,可是此时也就她有些主意了:“闻哥哥一会你也别走,等你府上来找了再回去安全些,我们此时只能等了,等背后的人将刘妈妈他们放了。” 可恨我为鱼肉,只能静观其变,好生解释几番,闻家哥儿才同意。 这才开了房门,让闻家哥儿跟大夫先吃饭,夏柔蔓也吃了两口,剩下的时间就在花染身旁看护。 那边刘妈妈单子上的人也到齐了,夏柔蔓看着这些都是些年纪不小的人,心知这都是自己母亲留下的人。 一番感激之后,就让这些母亲身边的老人留在了院子里。 他们这些人也算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眼看着侯府里的变化,半是为大小姐开心,半是惊险。 他们偷偷照看着,竟然也让大小姐这么受委屈。 下人的感念不提,夏柔蔓是觉得姨妈跟三王爷还有舅舅那边,肯定是被人故意缠得脱不了身。 不然不会这么久没感觉异样,若是按幕后的人这么设计,吃到□□的是自己,这派去找大夫人又不见踪迹。 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 这次幸好是碰到了闻家哥儿,才没出人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就是强撑着的夏柔蔓此刻心中焦躁难安,按道理,府里的奸细肯定传消息过去,说中毒的不是夏柔蔓。 这样的话,刘妈妈他们也应该放出来了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人。 闻家哥儿看着强撑着的夏妹妹,心里觉得自己没用,若是自己像今日的三王爷一样,哪会落入这样的窘况。 看着夏妹妹微红的眼眶,闻家哥儿心中一动,虽然知道她已经有婚约,还是忍不住想,若是这样果敢急智的女子是自己的妻子,该有多好。 夏柔蔓此时哪主意到闻家哥哥的目光,反而是让进院子的二小姐四小姐看在眼里。 二小姐看了看,倒也不硬闯进来了,带着妹妹转身就走,一直拦着他们的婆子不知道二小姐为什么刚刚硬要进院子。 这好不容易走进来偏转身走了,一时疑惑,赶紧把这事给大小姐说了。 夏柔蔓想了想刚刚也没什么异常的事,便没有在意,却不知道为后面的事埋下了祸根。 正在夏柔蔓实在坐不住要亲自出门寻人的时候,只见一队府衙的捕快走了进来,对着夏柔蔓说道:“有人状告你谋害继母,跟我们去府衙走一趟吧。” 说着并不容人辩解,直接将夏柔蔓带走。 那群抓人的捕快凶神恶煞,闻家哥儿亮出身份,那些人也不为所动,硬是要把夏柔蔓带走。 夏柔蔓气道:“我是侯府千金,你们抓我,可有证据?” 那领头的捕快哼哼道:“人证物证俱在,快走吧,你难道要违命不遵吗?那就休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捕快说着就要强行动手,闻家哥儿哪能看着不管,夏柔蔓这才觉得事态严重,推了闻家哥哥一把。 “我先跟他们过去,看那堂上要如何审我,闻家哥哥务必帮我找到江阴公府的眠夫人,文昌侯府的侯府还有三王爷,这三人谁都可以,拜託了。”夏柔蔓知道此事不能违抗过去,只有让闻家哥哥帮忙找人了。 正好闻家也来寻人,闻家哥儿知道此事估计只有自己能办妥,便点点头,看着夏柔蔓被人推搡着去了府衙的方向。 夏柔蔓咬了舌尖让自己精神一些,谋害继母,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个连环计,中毒自己没死,便诬告自己? 这个诬告,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死? 除非有人要自己在这府衙里“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甜甜甜啦 第24章 监牢里充斥着一股子霉味,夏柔蔓刚进去就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夏柔蔓后悔了,就应该死赖着不走,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来监牢里。 刚把夏柔蔓推搡到牢房里,夏柔蔓朝周围一看,竟然只剩下一个个子极高,面带兇相的男人。 这手拿着一条白绫,竟然是朝夏柔蔓走了过来,这人动作极为利索,上来就是冲着夏柔蔓的脖子过来。 夏柔蔓想明白有人要杀自己,但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这些人这么心急,自己刚到牢房就要把自己弄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夏柔蔓灵光一闪,肯定是这些人怕节外生枝,肯定是这些人怕了谁来救自己。 也就是自己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定会有人来救自己。 想的这么多,其实不过是一念之间,那手拿白绫的人已经要走过来。 夏柔蔓颤抖着声音对这人说道:“好汉且慢,人不过求财求权,若是好汉今日能绕过我,必定权财双手奉上。” 这人一听冷笑道:“夏小姐莫要说大话,你能有什么权财,我家主子,比你身后的人要强一万倍,今日你死也算为大业奉一份力了!” 没想到这人是训练妥当的人,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停,硬生生把白绫缠在夏柔蔓脖子上。 夏柔蔓只觉得唿吸困难,面带白色。 难道今日真的就要断送在这里了吗,上辈子在水下窒息而死,这辈子被白绫勒住窒息而死,真是巧啊。 夏柔蔓的意识渐渐模煳,只觉得临死前似乎看见一身墨色衣裳的三王爷带着人震怒的闯了进来。 第40页 真好,人都说临死前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果然是真的。 夏柔蔓彻底没了意识,三王爷让人把自己踹开的贼人捆绑结实,抱着夏柔蔓手脚冰冷,急忙让人去喊大夫过来。 真的来晚了一步吗?三王爷觉得看见夏柔蔓被人死死勒住脖子那一刻,血都涌到了脑子里。 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 眠夫人跟文昌侯爷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三王爷双眼通红的一幕,连忙让大夫去看柔蔓怎么样了。 知道大夫松口气顶着三王爷的低气压道:“夏小姐只是一时晕了过去,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三王爷被大夫的话惊醒,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又低头看了自己怀里的夏柔蔓,险些落泪。 眠夫人将夏柔蔓送到武定侯府中,今日的变故眠夫人已经知晓了,有茂温的旧人守着,武定侯府如今也算是安全。 今日花染中毒,夏柔蔓派刘妈妈他们去请大夫请人,可这些刚刚到江阴公府跟文昌侯府附近就被人抓到了衙门里。 说是夏柔蔓毒害继母,他们都是从犯! 这颠倒黑白的话,让众人很是无力,幸好有偶遇闻家哥儿,不然花染的命估计要没了。 其中还有奇怪的,就是有人其实已经去文昌侯府报过信,但文昌侯府迟迟没有消息,那去文昌侯府报信的人是出来后才被抓的。 至于三王爷,则是被大王爷拉到宫中处理事务,并不能走开,大王爷一向爱驱使三王爷做些杂事。 这次三王爷本来打算还是不理,但大王爷偏偏搬出来父皇,让三王爷只得过去。 事情的种种似乎都指向大王爷。 夏柔蔓醒来后听了完完整整,眠夫人看着夏柔蔓问道:“柔蔓你觉得此事是大王爷所为吗?” 看来姨妈也有怀疑,夏柔蔓此时还有些虚弱:“应该不是,这个局设的可真好,若是我死了就坐实了三王爷不详的名声,又能推到大王爷身上。” “若是柔蔓侥倖活着,还是大王爷要有个谋害臣女的罪名。”眠夫人自然也觉得不是大王爷所为。 大王爷不喜三王爷是明面上就显出来的,定不会想这么阴毒的法子,只有那茂正雪被绑了扔进水里这么嚣张的坏事,才是大王爷一脉做的出来的。 此时就不由得要说当今圣上的三个儿子了。 其中大王爷是贵妃所生,其人庸庸碌碌,没什么明君之像,偏偏是个长子。 往下数便是二王爷,德妃所生,二王爷的母妃原本至少个小小的嫔,因这二王爷从小聪慧异常,才母凭子贵。 接着便是皇后生的三王爷,陛下不喜皇后几乎人人皆知,对三王爷自然没什么好感。 陛下有第一个长子,有聪慧的次子,自然对第三个孩子没那么期待。 如今陛下已经五十有七,也是到立太子的时候,明争暗斗自然浮上水面。 夏柔蔓感觉心累,但到底是谁做的,夏柔蔓也不好说,说不定就是大王爷傻了呢。 此时已经让陛下知晓,天子脚下有这样的事情也让陛下十分震怒。 至于林氏中毒确有其事,但也是有惊无险,并无他事,夏柔蔓也不知道林氏到底有没有牵连其中。 眠夫人走了之后,夏柔蔓一口气睡到了晚上,吃了几口饭,让刘妈妈也去睡。 夏柔蔓一点也睡不着了,心里突然觉得,三王爷今日会不会来? 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三王爷,夏柔蔓走过去把三王爷常进来的窗子开了个条小缝。 刚开一会,夏柔蔓觉得不对,又去把窗子完全打开了。 夏柔蔓看着满意,这才坐下喝茶看单子。 自己昏迷的时候,霜姨娘带着人将从林府拿回来的东西一一清点造册,已经过三王爷的手交给了陛下。 看了会单子上东西,夏柔蔓越看越吃惊,这林氏搜刮的东西可谓骇人听闻。 刚看了会,夏柔蔓又忍不住看那打开的窗户,觉得自己这样太不矜持了些。 便快步上前,把那窗子一下关上,但窗子刚刚落下,夏柔蔓好像看到了一个衣角,似乎刚刚站定在窗子下面。 外面的三王爷也是皱了皱眉,夏柔蔓看见了自己?所以才把窗户关上了吗? 三王爷抬脚想走,但心里又盼着是个误会。 夏柔蔓在窗户那边一阵纠结,不知道自己刚刚看的真切不真切。 给自己鼓了鼓劲,这才又开了窗子,这次一打开,便见着俊美无双的三王爷皱着眉在月光下长身而立。 夏柔蔓觉得一时间似乎看的有些痴了,忍不住想上手抚平三王爷皱着的眉头,刚碰到三王爷的眉毛,夏柔蔓就觉得手指酥酥麻麻的,赶紧锁了回来。 三王爷下意识的抓过夏柔蔓要熘掉的手,但又觉得不妥,拉着夏柔蔓的手跳进了屋子里。 见三王爷已经进了屋子,夏柔蔓挣扎着让三王爷松了手,轻轻将窗子关上。 这再转过身,夏柔蔓就羞得满脸通红,但又觉得手里空落落的,突然有些想让三王爷再拉自己一把。 夏柔蔓没看见的是,三王爷的手指摩挲了几下。 两个人又是跟以前一样,坐在床上,中间点了豆大的小灯,突然觉得中间的桌子有些碍事。 三王爷先开了口道:“你脖子上的伤还好吗。” 第41页 夏柔蔓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三王爷没忍住拿着油灯凑近夏柔蔓看了看,中间上面的红痕还是十分惊人。 单单这痕迹就看的出夏柔蔓受了多少痛苦。 夏柔蔓被三王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有些疼,不过没别的事了。” 一说话,三王爷就听出夏柔蔓声音有些嘶哑,这就是后遗症,三王爷罕见有些埋怨自己:“若是我多些警惕,你就不会受伤了。” 夏柔蔓摇头道:“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是我没用。” 这话让三王爷抓住夏柔蔓的手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啊?喜欢?”三王爷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对夏柔蔓说这些话,让夏柔蔓有些茫然。 三王爷见夏柔蔓慌了,自己却镇定的很,推开床上的小桌子,坐在夏柔蔓身边说道:“以前,就不说了,自从上次寺前相见,我就觉得你果断聪慧。” 不等夏柔蔓说什么,三王爷继续道:“接下来事情种种,你都一眼看的透彻明白,事事想的明白,处理的干脆,让我越来越觉得你这样剔透的人实在难得,这也让我再难放手。” 原本这些甜言蜜语,夏柔蔓听了应该是满怀欣喜,可是现在听来竟然十分刺耳。 三王爷越说下去,夏柔蔓觉得听不下去忍不住道:“你别说了。” 这并不是撒娇般的埋怨,而是有些颤抖的不让三王爷说下去。 三王爷看了看夏柔蔓的眼神,只见她满眼的委屈与难堪,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夏柔蔓会这种眼神? 面对三王爷的不解,夏柔蔓知道自己计较的有些不对,但还是问道:“你喜欢的就是我特别相信你,能看明白每一个人,处理事情果断吗?” 三王爷少见的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夏柔蔓低头不语,自己嘲笑了一声,他爱的都是自己用死过一次才换过来的。 若是上辈子的自己,哪会想这么多,从生到死,都是让人耍的团团转。 原本三王爷说喜欢自己,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这时夏柔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自己其实一点也不聪明,不然也不会上辈子被人耍的团团转,更没有一点识人的本事。 真正对自己好的,自己避而不见,心中要害自己的,却奉她为亲人。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说喜欢自己,喜欢这些优点,那夏柔蔓可能还没那么难受。 但偏偏是自己的心上人说出了这种话,夏柔蔓总觉得三王爷喜欢的并不是自己。 三王爷喜欢的而是那个仗着重活一世的经验才有些小聪明的夏柔蔓。 夏柔蔓觉得自己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不管三王爷喜欢的重生的夏柔蔓还是真正的傻子夏柔蔓,那都是自己。 难过的是,若是以后,自己再犯了以往的毛病,识人不清,又没什么本事,三王爷,三王爷还会喜欢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熬夜抓虫,爱你们! 要是还有错误能不能帮帮忙呀,可以红包奉上! 第25章 夏柔蔓沉默结束了这次谈话,三王爷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对。 但过了夏柔蔓又抬头柔声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想嫁给你。” 话说的直白又坦然,三王爷把心中的疑惑抛开,但是不知道夏柔蔓决定了什么。 不管三王爷以后怎么看,自己就算是要装,也要装的聪明,至少要装的有用,不要让三王爷嫌弃。 既然三王爷喜欢的是聪明果断的人,自己不如就变成那样人,尽量不给三王爷再添麻烦。 夏柔蔓笑着朝三王爷说道:“此事既然由陛下作主,定会有公断,我也就放心了。” 三王爷总觉得夏柔蔓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不似之前的亲昵,也不似刚刚的自然。 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三王爷也说不出来。 但夏柔蔓既然问了话,三王爷只有顺着答道:“此事应该并不会追到我大皇兄身上,估计还是罚林氏。” 陛下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典型的陛下的儿子,只有陛下能说。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对三王爷的流言蜚语,陛下还是从未处罚过三王爷,顶多是眼不见心静罢了。 夏柔蔓想到这里,也觉得有趣,单单这点看,陛下是个好父亲。 夏柔蔓想了想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收敛许多吧。” 三王爷点头说是,原本过来是想看看夏柔蔓的伤,如今倒是谈起来这件事,三王爷有心想关心夏柔蔓。 但这会夏柔蔓只怕自己给三王爷不好的印象,力求理智的分析问题,让三王爷只好顺着她的话讲。 不过说的多了,夏柔蔓看见三王爷眼中的欣赏,心里更加难过。 自己仗着重生一世才有了现在的眼界,看来上辈子的自己,是註定不会让三王爷喜欢了。 细细算来,原本三王爷都打算跟自己接触婚约,不过是自己做了几件漂亮事,这才又得到三王爷青眼。 夏柔蔓自己钻了牛角尖,直到三王爷离开多时,才又浅浅的睡着。 第二天刘妈妈也没喊小姐起来,这几天实在是劳心费神让小姐累坏了。 更别说小姐昨日差点丧命。 第42页 刘妈妈觉得小姐实在可怜,忍不住跟老姐们一起落泪。 霜姨娘那边也是问了好几回,不让打扰大小姐,只让大小姐多休息。 二小姐,四小姐,二少爷来了几趟,一看就是要找事的架势,统统被拦在院门外,但这三人一直咒骂不停,霜姨娘也不敢真的对他们动粗。 也是他们吵吵嚷嚷,让夏柔蔓才醒了过来。 夏柔蔓本来就心烦,每次自己心烦,这几人总能装枪口上,夏柔蔓随便穿了外衣,并未梳头跟涂脸,直接走了出来。 夏柔蔓故意学着三王爷的表情动作,就这样做起来也是气势十足。 林氏的几个子女本来吵吵嚷嚷的十分烦人,勐地一见夏柔蔓冷着脸,竟然没敢再吵闹。 那二少爷往前站了站对着夏柔蔓说道:“家中一点小事,你为什么要告到陛下那,你到底是不是夏家的人?” 夏柔蔓看都没看二少爷,冷笑道:“小事?若是小事,让你外祖父家侵吞我母亲的钱财都吐出来,你看他们舍不捨得?” 二少爷被这话一怼,恼羞成怒道:“钱钱钱,私下说不行吗?” “你们还想让我怎么私下说?现在花染还在的病床上,我昨天被拉到监牢里差点没命,这就是你们的私下说?”夏柔蔓觉得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四小姐被夏柔蔓连着说了几句,赶紧道:“那你跟花染不是没事吗?花染不过是个奴婢,别说现在没死,就算死了又能怎么样,你不是好好的吗?” 夏柔蔓觉得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会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让人去死?花染是奴婢,也是从小跟着她的人,自幼主僕情谊一场,不说情同姐妹,也应该相互照顾才是! 夏柔蔓看了看四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转而笑道:“那这样吧,用你身边的丫鬟换少还我一箱银子,你愿不愿意?但是至于你的丫鬟到我手里会怎么样,就由不得你了。” 这话说的十足的威胁,听的四小姐身边丫鬟觅双忍不住抖了一下,都知道大小姐跟她们家小姐现在不对付,自己要是去了大小姐身边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偏偏觅双十分害怕的时候,四小姐还真的起了这个心思,看了看觅双,一副要将觅双送出去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还有一章~明天这个文就入v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第26章 觅双赶紧跪在四小姐面前哭着道:“小姐,四小姐,我对你忠心耿耿啊,千万不要把我送给大小姐。” 四小姐还在犹豫,二小姐已经看出来夏柔蔓的挑拨之意,想她夏柔蔓也不会用一箱银子换一个使唤丫头。 二小姐柔柔弱弱的走到觅双面前,将觅双扶了起来道:“大小姐说笑呢,她怎么会捨得用银子换你,就算是真的换,你家小姐也不捨得啊。” 这话让觅双止住眼泪,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四小姐性子一直古怪,让觅双怕的很。 谁知大小姐夏柔蔓见此嗤笑道:“我哪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一箱银子换觅双,后天之前,这话还有效,如果想换,就把觅双送到我院子里。” 夏柔蔓说转身说了句送客。 因这档子事,林氏的三个子女也没心情再闹,注意力都在觅双上。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要是把觅双送过去,真的能抵了一箱子的银子,那岂不是很划算? 觅双却瑟瑟发抖,她不敢想,四小姐的母亲林夫人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小姐的事,又两次让大小姐深陷险境。 自己是四小姐的人,要是去了大小姐的院子,会受什么样的折磨?觅双根本不敢想。 但是这次觅双怎么哀求都没用,林氏的三个子女回到院子里就自己商量了,要把觅双送给大姐。 这是目前看来最划算的买卖了! 毕竟现在夏柔蔓生母的陪嫁大部分已经追回,剩下的都是些银子,只要赔的银子能少些,他们外祖父家也能少出点钱! 这会反而是二小姐三兄妹害怕夏柔蔓反悔,不用银子换觅双了! 于是夏柔蔓晚上就看见了觅双颤抖的跪在自己面前,看她后背僵硬,衣服也不是上午那身,估摸着是被打了一顿送到这里。 觅双想到二小姐跟四小姐折磨下人的手段,已经泣不成声,生怕大小姐手段更厉害。 夏柔蔓面带复杂的看着觅双哭个不听,血水从觅双的后背慢慢渗透出来,这个觅双说到底也不算是坏透了。 在上辈子觅双也劝过四小姐她们不要背后嘲笑已经没了的大小姐,那时候夏柔蔓看着,觅双也是被打了一巴掌。 今日将觅双换下来不过是一时兴起,要说觅双真的对觅双有恩也不至于。 但想挑拨四小姐那边的关系是真的。 主僕关系何等重要,贴身丫鬟更是知道自家主子多少辛秘,可惜林氏不在,几个小的又是些年轻短视的。 这才将把柄送到自己的手里。 更别说,今天能将自己的贴身婢女换成银子送到自己身边,改日说不定就论讨别的奴僕,这还怎么让林氏院子里的人忠心? 夏柔蔓要的就是她们院子里面离心离德,才好将她们真正的打垮。 不过夏柔蔓自然不会故意苛责谁,让刘妈妈先带着觅双下去治伤,觅双是个好棋子,自然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第43页 夏柔蔓等觅双下去,便去花染的房间看看她,花染还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 但用药进食还算妥帖,夏柔蔓过去看看花染还在睡,就并未打扰。 只是天刚擦黑,又有宫人过来传话,夏柔蔓正奇怪陛下这么时间找她有什么事? 可宫里传话的人却说,并不是陛下来找,而是皇后。 刘妈妈听了心里一紧,往事大小姐并不知晓,可要说这世界最恨茂温小姐的,林氏可排不上号。 当初陛下心仪茂温小姐,却机缘巧合娶了汤阁老家的千金,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 等陛下势力稳固,给了汤家权势地位,缺偏偏冷落后宫里的皇后,以至于人人都知道陛下不喜皇后。 当年知道都说陛下是迁怒皇后,不知道都说皇后嫁给陛下只是为了权势,所以明明是最先嫁给陛下,但只得了三王爷一个孩子。 不管哪种说法,皇后记恨茂温都是正常的。 但是再恨能怎么样呢,茂温已经没了。 这些年皇后常年称病不理宫中事务,就连三王爷要娶茂温的女儿夏柔蔓的时候,皇后都并未露面。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召见夏柔蔓进宫? 刘妈妈给大小姐整理衣服的时候,飞快说了当年的事情,夏柔蔓也是一脸震惊。 自己母亲跟皇后娘娘还有这段渊源,那召见自己进宫,又是为了什么? 夏柔蔓有心想求助三王爷,但又觉得自己似乎事事都依赖他,怕三王爷不喜,这才嘱託刘妈妈等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打扰三王爷。 不管宫里面是什么险境,这次就走一遭吧! 第27章 皇后是个平凡的女子。 这样说似乎有些矛盾,去掉皇后的身份,再看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面容平常,个子也不算高,脸色带着疏离的淡笑,看着隐隐有些病容。 没想到,皇后竟然是这个样子。 夏柔蔓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皇后则是看着夏柔蔓的面容有些愣神。 太像了,像她的母亲。 陛下喜欢茂温。 陛下的儿子喜欢茂温的女儿。 似乎自己的一生都在跟那个已经离去的女子做斗争。 或者她俩根本就没有争过,只是阴差阳错,有了一些交集。 这些交集改变了她们的一生。 夏柔蔓见皇后迟迟没有说话,心下忐忑,不知道跟自己母亲有着旧怨的人会怎么对自己。 皇后还未说话,只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贵妃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夏柔蔓听此一愣,这个贵妃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又代掌后宫,怎么想到来给皇后请安,还是这个时候?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皇后看了看夏柔蔓道:“你去后面先去吃茶,若无人喊,就先在里面坐着。” 夏柔蔓见皇后也是皱眉,就知道这贵妃来者不善。 现下也只有听皇后的吩咐。 夏柔蔓刚刚在后面坐定,就听着贵妃带着人走了进来,先是不恭不敬的给皇后请了安。 接着听见贵妃细声细语的问道:“皇后娘娘,听说武定侯家的大小姐夏柔蔓来了?现在去哪了啊。” 夏柔蔓觉得奇怪,总觉得贵妃说话语气有些耳熟。 听着皇后轻咳了两声道:“我让那孩子去吃点果子,天有些晚了,吃完就送她回去。” 这话自然是推脱之词,自己明明刚到皇宫,还未跟皇后说几句话,怎么突然要赶自己走? 夏柔蔓心中实在是疑惑。 但那贵妃似乎有些不依不饶道:“早就听说这武定侯家的大小姐,跟她的生母十分相像,今日我倒是想看看了,不如皇后姐姐就让她出来吧。” 话说的极不客气,但想着皇后平时并不起眼,夏柔蔓以为皇后会不在乎贵妃的语气。 没想到皇后轻笑了声:“看有什么用,你跟她的生母终究是天壤之别。” 皇后知道自己在屏风后面,还故意说了此话,摆明是让自己听的。 夏柔蔓刚要深想,只听外面传来贵妃气急败坏的声音道:“你说是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当朝的贵妃,别说她母亲不在世了,就算在世,也不过是个侯爷的正妻而已!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皇后是话似乎戳到贵妃的痛处,只听皇后又简简单单的说道:“茂温有没有资格,你我是最清楚的了,不止茂温,茂温的女儿,你也动不得。” 这话说的实在是奇怪,可是好像皇后的人跟贵妃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又听着贵妃气沖沖的走了出去,夏柔蔓这才又被带了出来。 夏柔蔓此时有点摸不准皇后的意思,要说刚刚皇后的性格,也并非是软弱可欺,怎么就沦落成没有实权的皇后了呢。 除非是皇后懒得争? 不过此时,皇后是没什么心思给夏柔蔓解释太多,刚刚让她听见那些争论,也是为了给夏柔蔓提个醒。 皇后看了一眼夏柔蔓的脸,又想起刚刚贵妃的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道:“不管为何,既然你跟我儿有了婚约,那我就护着你。” 被皇后的话说的一惊讶,夏柔蔓抬头看向皇后,皇后对上夏柔蔓小小的脸庞,心下嘆了口气。 皇后又道:“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上一辈人的故事,这些跟你都没什么关系,跟你母亲也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多虑。” 第44页 夏柔蔓没想到三王爷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淡然的人,赶紧说道:“臣女并不多思。” 皇后这次喊夏柔蔓过来,就是给她吃个定心丸,至于夏柔蔓真的怎么想,皇后也是不在乎。 “你母亲陪嫁一事,你就不用操心,我会找人尽快办妥,林家侵吞你家的田产铺子都会悉数给你送回去。”皇后喝了口茶继续道。 “至于林氏怎么处置,应该是看陛下如何动作,但现在的证据她也只是吞没家产,中毒一事实在不好再说,陛下也不会允许继续查下去。” 夏柔蔓回家的路上还是有些很多茫然,母亲陪嫁一事闹到现在,竟然是皇后娘娘给她收尾? 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事她从陛下手中接过去,不日就会将林家侵吞的家产送回来,不足的地方则为折现。 但是林家人的处罚,则估计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说这些嫁妆是茂温所有,但她毕竟是嫁到了武定侯府。 不要脸一点,林氏自己府中的偷拿回娘家,只会被人唾弃,说到底还是家事。 真的处罚,也只能处罚林氏一人,也并不是什么大罪。 至于下毒就是陛下不想再查了。 原以为此事会很难收场,皇后召见也不知是凶是吉。 竟然是皇后娘娘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夏柔蔓突然想到,难道是三王爷拜託的皇后娘娘? 还有贵妃又是怎么回事,似乎贵妃对自己的敌意,还要比皇后更大些。 夏柔蔓有些想不明白,但经过此事,夏柔蔓的生活似乎真的如皇后娘娘所说,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母亲的陪嫁田庄跟铺子,银子都回到了夏柔蔓的手里。 只是看着这些东西,夏柔蔓也觉得一阵麻烦,她可是从来都没学过管田庄,管铺子,如今东西到她手里。 那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帐要怎么查,田庄要怎么管,夏柔蔓看着送来的帐本,看着看着就能睡着。 这些哪是一句无从下手就可以概括的! 就在夏柔蔓还在为帐本焦头烂额的时候,霜姨娘突然让人传来一个消息。 侯爷要从江南回来了。 夏柔蔓一听,心里顿时觉得不好,寻思着刚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夏德容一回来,岂不是林氏也要从娘家回来了? 想想这些事情,夏柔蔓就一阵心烦。 还好霜姨娘是早早的递信过来,说是侯爷写信过来,大概还有半个月到家。 夏柔蔓算着日子,跟霜姨娘一起尽快把侯府打理的整整齐齐,又跟霜姨娘讲了,她院子里想採买些奴婢。 霜姨娘知道以前林氏指派的人现在大小姐不放心,就连霜姨娘其实也抱着侯爷回来之前。 将侯府里面的人大换洗一遍。 霜姨娘现在已经三个月的身孕,肚子渐渐显怀,这个孩子她是说什么都要护下来的。 必须要在侯爷回来之前,将这些事做好,省的侯爷回来,那林氏肯定以为有了靠山,再回到侯府。 到时候霜姨娘跟夏柔蔓必定处处受人限制。 而林氏的几个子女则是最近安稳许多,不知是不是林家给他们传了消息过来。 如今的林家人走在路上都要抬不起头来。 他们一家那般寡廉鲜耻,夺人家的财产,以前靠着别人的钱财过的风光,如今皇后派人将他家的夺走的东西都要了回来。 这样一看竟然林府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可想而知,他们这些多年难道奢侈生活,都是在吸人家的血! 屈英慧,梁支兰跟茂正雪知道了夏柔蔓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便马上来到武定侯府上。 夏柔蔓许久不见三个小姐妹也是很高兴,又见最近天气不错,就约着去郊外的庄子上看看。 屈英慧倒是直接道:“要我说,就去养了小马的庄子上去。” 一说养了小马,众人都反应过来,那不就是三王爷送给夏柔蔓的庄子吗? 其实夏柔蔓也有些心动,她还有些想摸摸那两头小鹿。 见夏柔蔓意动,梁支兰赶紧怂恿道:“去嘛去嘛,多喊几个人,我们一起去?” 夏柔蔓想着反正自己跟三王爷是订了亲的关系,不过是去庄子上玩一玩,高兴的很。 几个小姐妹热热闹闹的商量着要请谁去。 日子竟然突然过的平静了许多,就连夏德容要回都城的消息,都让夏柔蔓起不了一丝波澜。 花染的身子也渐渐好了,只是夏柔蔓并不让花染做太多事,让她好好养着身体。 夏柔蔓院子里的那个被用一箱银子换来的觅双,看着大小姐对自己的贴身婢女那般好。 不由得想到自己跟四小姐。 自己也是从小服侍四小姐长大,若是自己中了毒,估计早因为没用被四小姐丢出去了。 哪会这么金樽玉贵的用上好的药养着,过的简直比普通人家的小姐一样尊贵了。 但见大小姐身边的刘妈妈也没什么意见,院子里的好东西都给那花染送去。 觅双不由得心里酸涩,当初大家都以为大小姐将自己要过去,是要狠狠折磨自己。 想想到自己到了大小姐的院子,竟然也只是当个普通丫鬟来用,别说折磨,就算在四小姐那动辄的苛责打骂也是没有的。 第45页 若是说,只有大小姐一个人心善也就算了,远远的看着大小姐的朋友们,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是笑盈盈的。 有什么有趣的,也会分上一些给身边的人。 觅双这才知道,并不是大小姐太好,而是四小姐太刻薄。 夏柔蔓冷眼看着觅双心理上的变化,又见觅双最近做事积极许多,就知道觅双就快真正归顺自己这边了。 只要觅双得力,那夏柔蔓定不会少她的好处。 再说,让觅双看见的种种也并非是做戏,花染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忠心耿耿,夏柔蔓自然不能辜负了她。 这些都是林氏的子女没有的品行,她们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贪得无厌又私自自利。 觅双这把利刃,快要派上用场了。 第28章 夏柔蔓她们去庄子玩那天,天气好的很,不冷不热,又带些微风。 早早夏柔蔓就带着三小姐出了门,身后跟着的还是花染,花染如今身子已经大好。 她也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夏柔蔓也不敢让做什么活,还好新採买的丫头花竹已经跟上了。 也算带着花染散散心。 夏柔蔓特意去的早了些,提前让刘妈妈收拾好庄子,但没想到庄子里的人说,三王爷早就吩咐好了。 几位小姐一过来就可以开席。 夏柔蔓前几天跟姐妹们定下来到庄子里玩,也是跟三王爷说过的。 三王爷也是说喊着写熟悉的人过来玩,听说还叫了屈英慧未来的夫君段罗。 当然这都是提前跟屈英慧她们说过同意的。 好容易有闲心情出来游玩,夏柔蔓也悠闲的很,刚准备去看看养着的小鹿。 就见从院子里走出一个妆容精緻的女子,看她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精神的很,看着就是个极聪明的女子。 夏柔蔓从未见过她,谁知这女子像是认识夏柔蔓一般,上来问好道:“你就是武定侯家的大小姐吧,我叫乌雪卉,是乌将军府的长房二女。” 就算是乌雪卉自己介绍了,夏柔蔓其实对乌将军府也没什么印象。 毕竟她上辈子就是个深居简出之人,就算灵魂状态跟着飘了段时间,也没主意过别家。 这个乌家也是不太了解,但夏柔蔓还是打了招唿道:“姐姐来的好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这庄子毕竟是三王爷送给夏柔蔓的,夏柔蔓以主人身份自居没什么问题。 谁知这乌雪卉反倒一笑道:“不妨事,算起来也是自己人呢。” 乌雪卉说完扭头问管事要了批马,一副十分熟稔的样子。 夏柔蔓跟花染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又去做旁的事情也不好打听。 幸好这时屈英慧她们也来了,看样子是在庄子外面碰上了三王爷等人。 三王爷看见夏柔蔓明显笑了笑,夏柔蔓刚想走过去,只听见身后的乌雪卉对三王爷喊道:“长安哥哥,快来跟我一起骑马呀。” 听此,三王爷只能向乌雪卉那边走了过去。 夏柔蔓没想到乌雪卉竟然跟三王爷这么熟悉,当下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么多人夏柔蔓也就拉着屈英慧她们聊天。 梁支兰倒是看了看乌雪卉问夏柔蔓道:“你认识她吗?” 夏柔蔓自然是摇摇头,梁支兰说道:“你家三王爷之前有两个未婚妻你可记得?这乌雪卉的姐姐,便是三王爷的第一个未婚妻,如今已经没了。” 实在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茂正雪道:“反正没过门,婚期都没定,更没什么名分,为什么要这么亲昵?” 听到茂正雪这么说,夏柔蔓才知道自己并未多想。 几个小姐妹正说着话,段罗跟上次和三王爷一起送鹿过来的丰昊走了过来,看着就是沖屈英慧来的。 她们几个人才止住话。 三王爷那边频频往夏柔蔓这边看,那乌雪卉嗤笑道:“长安哥哥还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可怜我姐姐死得惨。” 这话说的无端端的让人生厌,三王爷对乌雪卉说道:“这跟你姐姐又有何干系?我先告辞一步。” 三王爷找着夏柔蔓,带着一群人去选马匹。 夏柔蔓别看她家是武定侯府,那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马匹,看的夏柔蔓一阵欢喜。 见此,三王爷特意让人把藏好的一匹温顺的好马牵了上来,那马牵上来就让人一阵称赞。 大家都知道这马儿是三王爷给夏柔蔓准备的,自然没人去要,只是不住的夸赞。 可惜夏柔蔓从未学过骑术,三王爷便让大家各自去玩,自己来教夏柔蔓。 要说骑术也是极为风雅的,夏柔蔓的母亲茂温当年骑马也是一把好手。 如今到了夏柔蔓这里,从小没人教导,闺阁中的趣事,竟然是知之甚少。 梁支兰有心要陪着,但那丰昊低笑道:“三王爷骑术精湛,让三王爷教就没问题。” 听此梁支兰才安心的骑了马转了几圈。 这庄子的牧场不小,场上众人三三两两的或投壶,或射箭,都颇有意思。 只是夏柔蔓一直怕那马儿的很,骑在马上也不敢坐直了。 三王爷看的好笑,忍不住笑着道:“没事的,这马儿温顺的很,你做起来,我牵着马儿走走看。” 第46页 看着三王爷的目光,夏柔蔓才咬咬嘴唇点头让三王爷在前面牵着走。 只是马儿稍微调皮一点,夏柔蔓就吓的很。 也不是夏柔蔓不想学,实在是第一次骑马心惊胆战的,到最后三王爷轻声道:“没事慢慢来,或者不想学就不学了。” 夏柔蔓想想自己给自己说好的,三王爷喜欢什么样的人,自己就要努力一点,这才咬着牙继续练习。 看着三王爷的脸上闪过一丝欣赏,夏柔蔓就觉得这练的还算值得。 三王爷心中是心疼,但又觉得夏柔蔓喜欢学那就由着她吧,两个人都抱着哄对方的心思,一个教一个学。 虽然进度慢些,两人心中都是甜蜜。 梁支兰看着也放心些,只是一旁的丰昊觉得好笑:“你们认识熟悉的时间也不算长,怎么就这么关心她呢?” 梁支兰抬头看了丰昊一眼嘆口气道:“她看着最近事情办的让人觉得爽快,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的三百的法子,实际上还是个傻丫头。” 丰昊听此倒是点点头:“不妨事,我们三王爷说了,夏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开心就行了。” 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回答,梁支兰惊讶的看了丰昊一眼,那丰昊朝梁支兰笑笑又道:“听说梁小姐骑射是把好手,比一比?” 梁支兰见丰昊一副书生样子,下巴一抬道:“走呀。” 两人正要去靶场那,只见乌雪卉骑着马飞驰到夏柔蔓跟三王爷身边。 乌雪卉的马骑得急快,到了夏柔蔓身旁也不松手,让夏柔蔓吓的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三王爷见此一惊,急忙将夏柔蔓从马背上抱下来,另一只手拦着马儿。 夏柔蔓本就有些怕马,这又被人突然一惊,更是腿有些发软。 可那乌雪卉竟然笑话道:“既然没本事骑着好马,不如给我好了,你又不会骑,平白耽误了这个马儿。” 乌雪卉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朝夏柔蔓说这话,夏柔蔓抬眼看了乌雪卉道:“我还在学。”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啊,就把长安哥哥的这匹马给我好吧?”乌雪卉说的极为不客气,看样子就要换马。 三王爷将夏柔蔓的马儿让人牵到一旁,朝乌雪卉说道:“这是我是送给夏姑娘的礼物,怎么好转送给你,乌小二姑娘不要再说了。” 这拒绝的已经十分直白,乌雪卉下马跺着脚道:“她又不会骑,给我怎么了,这么好的马,她懂吗?给她就是糟蹋了啊。” 屈英慧见到这里的变故,骑着马小跑过来,早早的下了让朝那乌雪卉道:“我们在都城骑个马都是玩乐,怎么的给你骑着玩就不是糟蹋了?柔蔓练习就不行?哪来的道理?” 这时夏柔蔓也站了起来对那乌雪卉说道:“抱歉,这庄子上别的马儿你可以随便挑,但这匹是三王爷送给我的,这匹不行。” 乌雪卉看了看众人气急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乌雪卉指着夏柔蔓又道:“你算个什么?我姐姐才算的上三王爷第一个妻子,你如今没过门呢,怎么就做起长安哥哥庄子的主了?” 没想到乌雪卉竟然搬起了她的姐姐,梁支兰知道此事嘲笑道:“你姐姐还未过门就没了,怎么能算得上是三王爷的妻子?乌二小姐,说话可要自重。” 梁支兰一开口,这乌雪卉更认定她们一行人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 又见夏柔蔓被三王爷护着,心里不爽,强撑着笑道:“好的很,你们可好的很。” 说着趁着三王爷不备,一鞭子就要朝夏柔蔓的脸上抽去,夏柔蔓哪见过这种阵仗。 还好三王爷反应及时,一把抓住乌雪卉打的鞭子。 三王爷见此震怒道:“乌二小姐,我未婚妻与你素来没有恩怨,你何故要加害于她?” 说着将鞭子一甩,乌雪卉被带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乌雪卉满眼怨毒,只觉得夏柔蔓碍眼的很,此时也有人出来调停,算是把两方人拉开。 三王爷怕夏柔蔓受到惊吓,让众人去玩,自己带着夏柔蔓坐了会。 夏柔蔓看着众人或骑马或射箭,心下有些委屈,偏偏这时,三王爷道:“别吓着你了,下此我们不请她了。” 有时候的委屈,自己忍着也就算了,但偏偏被人说出来就有些忍不住。 夏柔蔓的眼泪说掉就掉,背着三王爷抹泪道:“对不起,我很没用。” 这话让三王爷有些疑惑,又听着夏柔蔓声音不对,拉着夏柔蔓面对自己,见她眼眶红的很。 三王爷安慰道:“不过是个骑马,没关系的,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咱们慢慢来。” 夏柔蔓点头道:“我一定会学会的。”顿了会道:“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虽然不知道未婚妻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三王爷还是道:“你一直都很厉害,怎么会让我丢脸。” 夏柔蔓张张嘴,想说你看到的都是我重活一世的经验,并不是真的我,我一点也不厉害。 跟他说这些又没什么意义,但因着三王爷的种种维护,让夏柔蔓突然想撕下一些伪装。 夏柔蔓突然抬头对三王爷说道:“我不喜欢学骑马。” 第47页 第29章 刚刚还一脸坚定说要学骑马的未婚妻突然改口,让三王爷以为未婚妻有什么事情,微微有些皱眉。 鼓起勇气要跟三王爷说实话的夏柔蔓见此赶紧道:“我开玩笑的,咱俩快去练吧。” 夏柔蔓这么说三王爷哪能看不出未婚妻是故意这么说,迟迟就是不起身。 直到看见未婚妻疑惑的眼神,三王爷定定的看着未婚妻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有误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夏柔蔓听此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走。 三王爷无奈只好继续带着夏柔蔓练习骑马,好在夏柔蔓悟性不错,骑了一天,总算能自己骑着马儿转上几圈了。 就这样也让夏柔蔓心满意足。 只是回到家,夏柔蔓就知道了苦楚,腿两侧被磨的不像样子。 花染看着落泪道:“小姐你怎么白天一声都不说,小姐皮肤本就娇嫩,就这样还练了一整天?这该多疼啊。” 夏柔蔓见这会只有自己跟花染,早就疼的龇牙咧嘴:“疼,疼也没办法啊,我什么都不会,总要学啊。” 看着花染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夏柔蔓只觉得从来都没这么疼过,心里又觉得值得。 今天起写字读书也不能像之前放羊一般,总要肚子里,脑子里有些东西,才更好些。 读书使人明理,让自己不至于像上辈子一样煳涂。 第二天起来,夏柔蔓就看着觅双那丫头不住的往屋子里面看。 夏柔蔓就觉得似乎时机到了,给花染使眼色,让觅双进来,如今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说些什么也无妨。 觅双见大小姐愿意听自己说话,赶紧跪下先磕头道:“大小姐,昨天,昨天你跟三小姐出去了,四小姐找到我,塞给我一包东西,让我找机会放在你的香里。” 花染上去用手帕去接,单单看那纸包也不知道是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觅双跪在那不住发抖,夏柔蔓缓缓开口道:“既然你的主子是四小姐,为何要将这事给我说?” 觅双道:“之前大小姐用一箱子银子换我的时候,我就是大小姐的奴僕了。” 夏柔蔓笑道:“可是我不需要你啊,你觉得我屋子里的人会找你找到机会放这种骯脏东西进来?” 听此觅双又磕头道:“奴婢,奴婢知道此事绝不能行,就是假意答应了四小姐,并非要真的还大小姐你啊。” 夏柔蔓点头:“这些暂且不说,你倒是说说,我那四妹妹还有什么手段可用?” 觅双赶紧道:“别的奴婢是真的不知,不过四小姐说这药不会害大小姐你的性命,但说的时候四小姐好像很得意。” 当然了,如果夏柔蔓现在再出什么事,又是在武定侯府出的事,林氏自然是第一个嫌疑人。 林氏再蠢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女做这样明显的事,除非她不想活了。 夏柔蔓想了想对觅双说道:“此事做的不错,你老子娘可在都城?” 觅双磕头道:“我爹娘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哥哥嫂嫂,当年就是为了给我娘凑药钱才卖身到府里做丫鬟的。” 夏柔蔓听此嘆道:“那你还算个孝顺的,既然如此,将你的哥哥嫂嫂们放到庄子上做个事情,你先在我院子里帮我看紧了林氏那边,待事情结束,我就放了你的身契可好?” 觅双听到大小姐要让她哥哥嫂嫂去庄子的时候还以为是要以他们的性命要挟自己。 但听了后面可以放身契,就知道大小姐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四小姐那边的制约。 虽说自己卖入武定侯府中,但跟哥哥嫂嫂那边从未断过联繫,他们的安全有了保障,自己自然可以给大小姐卖命。 当下觅双就不再迟疑,直接磕头谢恩。 夏柔蔓留下觅双,就是为了留个破绽给林氏院子里,当然觅双也是不可能真正得到自己的信任。 觅双退下后,花染看了看那纸包道:“小姐,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 这种事,夏柔蔓也是一头雾水,不是直接害人性命,那还能是什么? 内宅阴私,她俩还是见的少了,自然不懂。 这纸包也暂时放好,夏柔蔓准备找机会让姨妈的人帮忙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霜姨娘那边来人说,霜姨娘有事相商,要来见大小姐。 这霜姨娘也确实有意思,以往隐忍多年,现在手握侯府掌家权一点也不嚣张,反而更加低调。 行事做派也和善的很,这才一个多月,已经拢住了侯府大部分下人的心。 霜姨娘要来见,夏柔蔓自然请她进来。 只见霜姨娘肚子已经显了点,夏柔蔓忙让人扶着霜姨娘进来。 霜姨娘柔和的笑了笑道:“让大小姐费心了,这会来打扰大小姐也是为了今日的事谢谢大小姐。” 这说的自然是夏柔蔓带着三小姐去庄子上玩的事,原本对高门大户来说不算什么事,可偏偏摊上一个林氏这样的嫡母,三小姐也很少正经出去。 夏柔蔓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等过几天,正雪妹妹说是要游湖,各家达官贵人都会去,到时候我提前跟三妹妹讲。” 现在林氏不在,能出去交际的也就是她们这些小姐,好在夏柔蔓已经有婚约,带着妹妹出去交际也不算错事。 第48页 霜姨娘自然是高兴,她的身份不能出去,林氏又是绝对不会给三小姐介绍好人家,也只有大小姐带着了。 不过霜姨娘过来则是为了另一件事:“还有三天,侯爷就要回来了,因我们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侯爷回来大小姐你要有准备。” 夏柔蔓冷笑道:“还能怎么样,不过是训斥我几句,又或者让我心甘情愿拿出我母亲的陪嫁供他花销。”说到这里,夏柔蔓转问道:“家中铺子可是真的毫无盈利?” 霜姨娘为难道:“倒也不是毫无盈利,只是暂时还是缓不过来,侯府公中的铺子田庄根本就是一团糟,我接手后要说盈利也只能是半年后的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让林氏交权,哪那么容易,肯定是给霜姨娘找了一堆麻烦。 但若是侯府公中无钱可用,那夏德容肯定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这里。 夏柔蔓想了想道:“霜姨娘,我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如今侯府的花销可以暂时从我这里取用,但是每一笔都需要记帐,待侯府中盈利后需再还上。” 霜姨娘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欲言又止道:“那这就不要经过侯爷吧,省的又生是非。” 没想到自己不用说,霜姨娘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要夏柔蔓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但要用生母的钱财,养活一家子白眼狼。 夏柔蔓说什么都是不愿意的。 这样可以先“借钱”给侯府,让夏德容察觉不出没钱,就不会主动打主意到自己这里,等侯府的铺子渐渐盈利了,霜姨娘再偷偷还给自己。 夏柔蔓也觉得夏德容可悲的很,原本的布衣小子自己挣了一番功名,这是可以当作佳话的,就如同屈英慧的父亲一般。 智旻 但夏德容自己一番令人震惊的操作,活生生把他一个实权侯爷,折腾成如今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贪心不足。 林氏掌管家权的时候,瞒着他偷取银子给娘家用,霜姨娘掌家了,还是另造帐目哄骗他。 也不知道夏德容知道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霜姨娘也并未多待,事情说定后速速就离开了。 夏柔蔓也觉得这个姨娘有趣的很,刚刚让花染出去,自己准备睡下,就听着窗户那似乎有什么声音。 仔细听了果然是,夏柔蔓将窗子打开,正是三王爷站在外面。 三王爷见到未婚妻面上就柔和了不少,夏柔蔓连忙让三王爷进来说话。 谁知三王爷一进来就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夏柔蔓有些发毛这才塞给夏柔蔓一个瓷瓶道:“这是上好的伤药。” 夏柔蔓有些脸红,赶紧接过瓷瓶,不敢看三王爷。 可这次三王爷过来是想了许多事的,直接道:“我总觉得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总感觉你误会了什么。” 夏柔蔓被三王爷的话说的有些惊讶,脑子里乱糟糟的。 三王爷见此,拉着夏柔蔓坐在床上道:“你说你不喜欢学骑马?” 夏柔蔓没想到三王爷突然提起这事,勉强笑笑道:“我开玩笑的啊,学吧。” 三王爷认真的看着她又道:“你要是不喜欢就不学。” 夏柔蔓低着头道:“但是你喜欢骑马啊。” 这话让三王爷楞了几秒:“可我只想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夏柔蔓迟疑道:“你不是最喜欢聪明果敢,有决断,比较厉害的人吗?” 三王爷听此笑道:“那不就是你吗?” 话说到这里,夏柔蔓也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夏柔蔓气馁道:“我不是啊,别人看的明白的事情,我需要琢磨很久,可能也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你看见的那些都是我想过无数遍才做到的。” “就是这样,我也有很多不如别人的地方,骑马射箭投壶蹴鞠,我统统都不会,我从来都没学过这些。”夏柔蔓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一无是处。 但夏柔蔓越说反而让三王爷听的笑了出来道:“那我就喜欢,喜欢思虑很多的,喜欢骑马射箭投壶蹴鞠统统都不会的。” 夏柔蔓咬了咬嘴唇,三王爷的话听的她脸上臊得慌:“我不明白。” “嗯?”三王爷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 三王爷又笑道:“不用明白太多,反正我喜欢的就是你,很久很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第30章 夏柔蔓不太明白三王爷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个很久以前要追究到什么时候。 不过浓情蜜意之时,夏柔蔓还没忘了将觅双拿来的纸包给三王爷,让三王爷帮忙查看。 原本两人正互诉衷肠,未婚妻突然想起别的事也让三王爷有些无奈。 看着未婚妻一副还未开窍的样子,三王爷还是好笑的接过纸包说回去就让人看看。 夏柔蔓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又想起三王爷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一部分安稳的很,像是终于得到了依靠。 接下来的几天,三王爷说有事要忙,夏柔蔓只是点点头,并未多问,三王爷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夏柔蔓一眼就迅速离去。 夏柔蔓也只在家里整理物件,并未出门。 第49页 而此时的三王爷面前坐着的正是夏柔蔓的眠姨妈跟姨夫江阴公府的两位主人。 眠夫人看着三王爷道:“原本早就想找你深谈,可惜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都没什么机会。” 三王爷思忖片刻道:“有什么事江阴公夫人尽管说。” “三王爷你虽然身份尊贵,但柔蔓的夫婿,我是从来都不属意你的。”眠夫人喝口茶,话说的不好听:“柔蔓生母不在,我们几个也只想着让她小富则安而已。” 江阴公本人是一直向着妻子的,自然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王爷听到这里,直接打断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合适了?” 没想到三王爷突然这么说,让眠夫人有些惊讶。 “你说我身份尊贵,就不合适夏柔蔓,那她的母亲可算是低嫁,可有平安顺遂一生?”三王爷虽然知道自己下决心要娶夏柔蔓,什么姨妈姨夫都不是问题。 但因着夏柔蔓的关系,三王爷还是很有耐心跟江阴公夫人解释。 眠夫人被三王爷噎了一下,江阴公则道:“往事不可追,三王爷还请慎言。” 三王爷直接说道:“我是皇上三子,本来说并未做储君的可能性,原本来说夺位之争,可以说很安全。” 这话让江阴公夫妇俩楞了神。 “但又因我的母亲是正宫皇后,于是就有了立嫡立长还是立贤的争论。”三王爷不理他们的惊讶,继续道。 “立长不用说,则是我的大哥锦熙大王爷,立贤就是我的二哥文宣二王爷,最后立嫡是我这个嫡子楚湘三王爷。” 这些可以说是朝中上下心知肚明的争论,但没想到三王爷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 “我虽是嫡子,但一向备受忽视,又无什么贤德之名,可以说是最没有威胁的,但就因我是皇后的孩子,又成了最大的眼中刺。”三王爷一口气说话,施施然的看着江阴公夫妇俩。 眠夫人神色复杂,过了一会道:“既然三王爷都说明白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柔蔓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三王爷听了嗤笑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顺着夏柔蔓有了解除婚约的念头。”三王爷定定的看着前方 “可最近的事让我觉得,就算没有我,她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还不如有了名份,让我顺理成章的照顾她。” 三王爷自己想着就笑了出来:“你跟文昌侯爷都说会保护她,然后呢?她还是多次身陷险境,你们都没收手,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保护她。” 这些话正说中眠夫人的心事,她以前都是想的太简单的,竟然不知道柔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么危险。 江阴公夫人这时已经被三王爷说的打动了,就最近的事情来看,若不是三王爷次次出手,又请了陛下跟皇后最靠山,之前的事不会那么简单的了结。 但是三王爷夺位之争,稍有不慎就是要人性命,眠夫人心里实在是怕。 此时江阴公则是看明白了,这个三王爷跟传说中喜怒无常,性情多变,又无甚才能。 如今看来,三王爷竟然是个沉潜刚克,藏锋敛锐的性子,江阴公抬手按住眠夫人道:“既然三王爷下了决心,那我们也不好再说,只是盼着王爷有所决断,让我们也好安心。” 三王爷看着江阴公微微颔首:“会的,谋事在人。”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给江阴公有所保证。 江阴公送走三王爷沉思片刻,陛下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朝中风向渐渐不对,单看来说,二王爷的势力大些,但像自己这种不站队的人还是占了多数。 陛下对此并未多说,但江阴公明白,陛下心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喜。 原本三王爷并不能出头,如今看来,竟然隐隐有些像陛下的样子。 若是三王爷登了大位,对江阴公府来说,竟然可能是最好的。 不讲那些功利的说法,就如今三王爷的态度,估计谁说退婚,都不管用。 只是要跟自家夫人讲明厉害关系。 江阴公府这边心刚定下来,就听着有武定侯府的人急忙来报,说是文昌侯府夫人去武定侯府揪着夏小姐要个说法,文昌侯拦都拦不住,让眠姨妈去帮帮忙。 江阴公夫妇俩面面相觑,赶紧让人准备马车去武定侯府。 这边武定侯府,夏柔蔓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眼睛小,颧骨高的妇人,一手拽着花染,一手指着夏柔蔓。 “你跟你母亲,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茂温生前,各个维护她喜欢她,到了茂温的女儿,竟然又是这样?”这妇人就是文昌侯府夫人,夏柔蔓的舅妈。 夏柔蔓目光微冷拉过花染道:“姨妈有什么话不如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正说着,刚刚回到侯府的夏德容赶过来听到的就是文昌侯府夫人冷嘲热讽:“直说?那我就说了,你别想着嫁给你表哥,我跟你讲,这是不可能的,你既然有了婚约就应该老老实实备嫁,别勾三搭四的。”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花染忍不住道:“文昌府夫人还请不要随便乱说,我家小说跟您家正文表哥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毫无瓜葛他怎么回家就要死要活说要来武定侯府提亲?定是正文听了你家小姐的话,让正文救她出火坑呢。”文昌侯夫人仅有一子一女,平时看护的紧。 第50页 平素她就看不起武定侯一家,一个落魄户,还想高攀她家儿子?想的美。 文昌侯夫人看见夏德容进来还是骂个不听,直让夏德容都下不来台。 夏德容被这妇人一骂,心知惹不起文昌侯妇人,转而对夏柔蔓怒视道:“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做了这等败坏家风的丑事,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夏柔蔓被自己父亲这话当头就骂,心里委屈,若说父亲将林氏当作他的自己人,那也就算了。 怎么舅妈这种外人来骂自己,父亲想的不是维护自己,反而是对自己狠狠责骂? 夏柔蔓怒极冲心:“我做什么了就败坏家风了,再说了我们家有家风吗?这从根上就是烂掉的!” 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回来听了林氏的事,又被文昌侯夫人当众骂到脸上。 夏德容一巴掌打到夏柔蔓的脸上,怒气沖沖的道:“不孝,谁准你顶撞父亲的?谁教你的?滚过去跪祠堂去。” 众人都被夏德容那巴掌惊着了,只见五个清晰的指头印在夏柔蔓脸上浮了起来。 文昌侯也刚刚赶到,看见外甥女脸上的巴掌印,上来就要跟夏德容对着打。 但林氏的子女已经赶到,让人将文昌侯拉开,夏柔蔓只愣愣的落泪,这巴掌是为文昌侯夫人打的吗? 不是,这分明是替林氏打的! 夏德容见夏柔蔓愣着不动,又怒喝家中僕人道:“把大小姐给我拖下去,跪祠堂,跪个三天三夜。” 毕竟是家主发话,一帮子僕人上来就要拉扯夏柔蔓。 文昌侯来的着急,并未带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甥女被拉了下去。 文昌侯转而想打文昌侯夫人,只是那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只得打在了自己脸上道:“都是我,纵的你无法无天,竟然找到柔蔓院子里骂人,谁给你的胆子?” “谁给我的胆子?自然因为我是正文的母亲,你不心疼他,我心疼,这是什么落魄户,这是什么文风正的人家吗?娶谁不好,偏偏为了扶持你姐妹家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娶夏柔蔓?”文昌侯夫人也被夏德容那巴掌吓着了。 但是对上文昌侯,还是连珠弹似的说:“我告诉你,姓茂的,只要有我一天在,就不许让这种人家的女儿,进我们文昌侯府的门!” 夏德容在一旁听的气血翻腾,这文昌侯夫人连带着骂了武定侯府一家,话又难听直白的很。 武定侯府的名声差不是一天两天,但还是头一次被指着鼻子骂到脸上。 夏德容又畏惧文昌侯府娘家的权势,只得小心陪笑道:“都是我那大女儿做的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 谁知文昌侯夫人转头对夏德容啐道:“夏柔蔓不好,也不代表你家就是好东西了,瞧瞧你办的事,已经有了正妻又娶人家茂温,把人家逼死不说,还抢人家陪嫁,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 这文昌侯夫人说完,带着自己一帮子人风风火火的走了,眼神都不带给众人一个。 文昌侯只好摸摸鼻子,跟着夫人一同回去。 他们正好在门口碰见匆匆赶来的江阴公夫妇两个,一听到柔蔓被罚跪祠堂了,气得眠夫人要打文昌侯。 “当初姐姐我们护不住,如今姐姐的女儿也护不住了吗?”眠夫人气的心口疼,还是要去捶文昌侯。 第31章 文昌侯夫人走到文昌侯前面拦着道:“有本事你去护,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眠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推着武定侯府门房的人就要进去。 可惜武定侯府的人,得了侯爷的吩咐,说是看见茂温娘家人,谁都不让进。 眠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想着外甥女在侯府里面被打了一巴掌跪祠堂,眠夫人恨不得暴打夏德容一顿。 但这门房的人又拦紧。 气得眠夫人站都站不稳,柔蔓刚刚把武定侯府搅得天翻地覆,夏德容那个小心眼会绕过她? 看见自己媳妇儿被人气的厉害,江阴公府直接上手推开门房的小厮。 江阴公本来就身材高大,身份又尊贵,他上手推,小厮们也不敢硬拦着。 文昌侯府夫人刚要走,只见远远的茂正文骑马而来,面带焦急。 茂正文小跑到母亲身边,揪心道:“表妹怎么样了,母亲你为什么要来找表妹的麻烦。” 说着就要跟眠夫人夫妇俩一起进武定侯府,文昌侯夫人拦也拦不住,跺跺脚只好跟着进去了。 文昌侯看看这一家人,实在无法,心里也挂念夏柔蔓。 门房这边看着不对,早就去回禀夏德容了。 夏德容回府的第一天,武定侯府就乱成一团,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他们府里面的笑话。 霜姨娘自然也接到消息,连忙去劝侯爷,霜姨娘其实一直并不喜欢夏德容,到了侯府只是尽妾室的本分。 要说真爱夏德容,那也不见得。 于是这说话起来,自然是帮腔大小姐了。 眠夫人也知道不好硬闯夏家祠堂,到了正厅也知道自己若是咄咄逼人,夏德容更不会给柔蔓好脸色。 见媳妇儿平静下来,江阴公也就放心了。 那夏德容听说夏柔蔓的舅舅姨妈一家都来了,自然只好去见。 第51页 霜姨娘跟在夏德容身后,给眠夫人使了个眼色,眠夫人这才放心下来。 几人坐定,只是茂正文沉不住气道:“夏姑父,你别罚我表妹,她本来之前就病了一场,祠堂又冷的很,跪上一夜她就受不住的。” 生病这事夏德容也知道,只是刚刚盛怒之下给忘了。 但被个小辈指责,夏德容哪能应:“正文侄儿,这是我家的家事,跟你不相干,勿要多言了。” 眠夫人接着道:“正文也是关心他表妹,武定侯就看在我逝去姐姐的份上,让柔蔓出来吧,她身子不好,若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慢慢说。” 听了这话,文昌侯夫人冷哼一声:“也好,那就说说,我的意思直白的很,你们的夏柔蔓不要打我们正文的注意,他是绝对不会娶夏柔蔓的。” 夏德容脸上挂不住:“我家女儿已经有了婚配,是那三王爷,我们会捨弃三王爷选你家儿子吗?笑话。”纵然心里怕文昌侯夫人的娘家。 但被说的多了,夏德容不由得还击了一句。 文昌侯夫人张氏嘲笑道:“武定侯爷你不知道吧,夏柔蔓的好舅舅好姨妈,正想着让夏柔蔓跟那个臭名昭着的三王爷解除婚约呢。也是,那个三王爷确实是个火坑。” 这门亲事是林氏一手给夏柔蔓操办的,虽然三王爷名声不好,但在夏德容眼里看来还是门好亲事。 什么三王爷克妻,这不夏柔蔓还好好的吗,至于性情怪异,嫁夫随夫,怪异点怎么了? 这勐然听说夏柔蔓的舅舅跟姨妈要断了这门亲事,这不就是断他们武定侯家的荣耀吗? 夏德容自然第一个不准,马上拉下脸对文昌侯跟眠夫人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夏柔蔓的父亲,你们就这么要毁我女儿的姻缘吗?” 这会眠夫人心里也打鼓,毕竟刚刚跟三王爷聊过,三王爷什么性子,最近她也是知道的,这解除婚约一事,怕是要再商议。 茂正文见眠夫人犹豫,又见父亲迫于母亲的眼神不敢说话,茂正文只好上前道:“姑父,我是真心想娶柔蔓表妹的,我跟她自幼相识,感情于别人不一般,若是能将表妹嫁给我,我定会好好待她。” 这番话若是疼爱子女的父母听了或许会犹豫,确实茂正文的品行大家都知道,是个好孩子。 行事也端正,又知根知底,跟那凶神恶煞又克妻的三王爷一比,绝对是良配。 但夏德容不一样啊,夏德容心里只觉得茂正文比不上三王爷尊贵,一心想攀附高枝。 哪会想什么情谊,什么良配。 文昌侯夫人一看自己的傻儿子这么说,直接指着文昌侯骂道:“是不是你教的?我跟你讲,我的儿子就算娶乡下丫头,都不娶夏柔蔓,你看看她家什么样子?再看看夏柔蔓那个狐媚子脸,品行不端,行事不正,娶她?做梦!” 茂正文原本就怕母亲,但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扑到母亲身边道:“母亲,这些是孩子儿自己的心思,就求求母亲准了孩儿吧。” 说着茂正文又朝夏德容跟眠夫人拜过去:“还请大姑父,小姑,小姑父准了我吧,让我娶柔蔓表妹吧。” 大姑父自然是夏德容,小姑,小姑父就是江阴公夫妇俩。 茂正文话音刚落,只见门外又有人匆匆跑过来,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三王爷。 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要求娶自己的未婚妻,三王爷疾步往前。 浑身散发着冷气:“我竟不知道,有人要娶我的未婚妻?” 三王爷瞪了茂正文一眼,那茂正文吓的一抖,竟然是没敢再说话。 夏德容赶忙去迎,但跟江阴公夫妇俩一样也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别人说夏德容可能还要推脱会,但三王爷亲自来给未婚妻夏柔蔓求情。 夏德容自然是快快的让人把夏柔蔓放了出来。 夏柔蔓远远的看了三王爷一眼,下意识的捂了脸上的巴掌印。 既然已经逼着夏德容放了人,这一群人也不好在武定侯府多待。 只有茂正文愣愣的被自己母亲张氏拖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场闹剧,总算是收了场,霜姨娘派人送来伤药,让大小姐快快涂上。 夏柔蔓则是趴着默默流泪,也不是觉得委屈,正文表哥的事,确实是舅舅跟表哥瞒着舅妈做的决定。 只是每次都是自己最难堪的时候,三王爷出来救了自己,一次两次还好。 次数多了,夏柔蔓都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精。 花染劝了半天,夏柔蔓自己也就想开了。 见小姐情绪好了,花染偷偷跟夏柔蔓说道:“小姐,你老爷从江南带了什么回来吗?” 夏柔蔓见花染说的古怪,问道:“什么?茶叶?瓷器?锦缎?” 花染一边用热毛巾给小姐敷眼睛,一边道:“带了三个极貌美的侍妾,听说是歌妓出身。” 这让夏柔蔓吓得毛巾都掉了:“三个?” 花染使劲点点头。 “这也不对啊,我给霜姨娘的钱,也没那么多啊,江南的歌妓都贵的很,你又说极为貌美,他怎么能买的起?”夏柔蔓怎么算都觉得这不是夏德容买得起的。 其中肯定还有些关节是她不知道的。 第52页 殊不知,霜姨娘那边早就傻了眼,跟着三个歌妓来的,还有江南那边的管事,现在站在霜姨娘院子门前,等着付钱。 天下间,还有这样的噁心事? 霜姨娘原本觉得老爷不着调,如今看来岂止是不着调啊。 夏德容好歹是个侯爷身份,在都城可能显不出来,大茂发展到现在,什么什么侯爷,什么什么公爷多了去的。 但是去了江南,那就不一样了,一亮出侯爷的身份,拿出钱财出来,多少人恭维。 夏德容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被人哄着骗着,花了不知道多少钱。 好在他心里还有数,留了一些出来。 但那去那秦淮河船上享乐一番,愣是让人塞了三个美娇娘过来。 这三个女子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美,长得就是江南水乡温柔模样。 夏德容被人哄着要给这三个女子赎身,但这里的女子都贵的很,夏德容哪还有那么多钱。 谁知人家女子们的妈妈说,可以先付定金,等回了都城再给剩下的钱。 夏德容也是犹豫很久,武定侯府的家底又不厚,拿出那些钱可以,但以后怎么办啊。 转念一想,不还有茂温的陪嫁吗?她的东西价值连城,拿出来卖个一两件,不什么都有了? 打定了主意,夏德容就开始赊帐了,赊帐有一就有二,这一来,欠了不知道多少钱。 最后那船上的妈妈带着三个美歌妓跟着回了都城,夏德容心里才开始打鼓。 没想到一回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些陪嫁也到了夏柔蔓的手里。 夏德容被要钱的烦的久了,现在又是霜姨娘管家,一股脑的全推给霜姨娘了。 霜姨娘捂着肚子,心里为外面的人心烦。 还没什么决断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又闹了起来,好像是那三个美歌妓伙同着要钱的管事在吵闹。 霜姨娘一出去,就看见三个温温柔柔的歌妓哭成一团,要钱的管事嚷嚷着侯府怎么欠钱不还呢。 这些吵闹明摆着就是四个人有的红脸有的唱白脸,逼着要钱呢。 霜姨娘觉得其中有鬼,想再查上一查,只见外面似乎侯爷怒气沖沖的要过来。 不好,这正面对上,肯定是一番责骂。 霜姨娘捏了捏婢女的手,虚弱道:“这事,这事我一定。” 一定没说完,霜姨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夏德容也愣着了,霜姨娘一向乖巧康健,不就是怀了孩子,怎么这一吓就晕了呢! 第32章 夏柔蔓听见霜姨娘晕了过去,先是吓一跳,最后笑了起来,对花染说道:“打发人送些补品过去,霜姨娘还真是有趣。” 花染不懂什么意思,夏柔蔓也没解释,只是装晕这招还真是好用。 这天晚上夏柔蔓知道三王爷是肯定还会过来的,早早的打发了人,说自己要休息了。 夏柔蔓对上家里的一摊子事还有些主心骨,但一对上三王爷,总觉得底气不足,生怕三王爷嫌弃他。 到了夜里,三王爷果然到了夏柔蔓的房里。 只是这次的三王爷有些沉默,浑身散发着生硬,夏柔蔓在三王爷面前本来就有些没自信。 以前三王爷柔和一点还好,这样的冷硬的三王爷,让夏柔蔓有些揪心,不由得带了些疏离的尊敬。 三王爷见此气压更低。 夏柔蔓感觉三王爷的心情不好,又怕是自己惹怒了他,要开口说让三王爷走,夏柔蔓又不捨得。 正在纠结的时候,三王爷开口了:“你是不是真的想退婚?” 没想到沉默这么久,三王爷说的这句话,夏柔蔓突然感觉委屈极了,黑暗中眼泪突然就掉下来:“难道不是你想的吗?” 夏柔蔓的声音带着哽咽,三王爷抬手抹掉夏柔蔓脸上的泪珠,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从未如此想过。” 脸上感受到三王爷温热的指尖,夏柔蔓惊喜的抬头看向三王爷,豆大的烛火照着两人的面庞,三王爷摩挲了夏柔蔓脸上的指印,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三王爷继续道:“上次你进宫见我母后,不愿意让人跟我讲,这次家里出事,还是让人去通知你家姨妈,漏过我,到底是为什么?” 勐然间被三王爷点名心思,夏柔蔓一愣,但想着刚刚三王爷的话,夏柔蔓心一横:“我,我是个麻烦精,从认识到现在一直给你添麻烦,如果有可能,我不想当你的累赘。” “什么是麻烦精?寺庙遇险,是我的原因,你家里的事。”三王爷顿了一下,看见夏柔蔓眼里泪光闪闪,突然柔和了下来:“你家的事,是我这个未婚夫的责任,怎么是麻烦呢。” 夏柔蔓沉默片刻道:“我很害怕,害怕不止给你帮不上忙,还给你添乱啊。” 三王爷轻笑了声道:“你知道我跟你订婚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 这句话让夏柔蔓不解,歪着头微微有些疑惑。 “我那时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要让你过的好,让你当我的小娇妻。”三王爷说着,捧了夏柔蔓的小脸轻轻吻上眉毛。 “还有个自私的想法,希望你笨一点,少想一点,不管有什么事,都让我帮你解决。”三王爷看着已经楞了的未婚妻笑道:“只要你的事情愿意主动来麻烦我,就是我最想听的情话。” 第53页 深谈一番,夏柔蔓终于知道自己这些天的牛角尖是多少好笑,对上林氏,对上夏德容,甚至是陛下。 自己都可以牙尖嘴利,但偏偏对上三王爷,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好,是不是配不上他,是不是不够努力。 甚至起了退缩的念头。 人说当局者迷,真不是假话,若不是真心喜欢,三王爷又怎么会全心相护,是自己蠢了又傻了。 现在的局面说不上好,大王爷,二王爷虎视眈眈。 林氏也在伺机而动,武定侯府也是个烂摊子。 自己若是再这样自怜自哀,沉寂于上辈子的煳涂当中,还有什么对得起老天爷重给的这一世? 收拾好情绪,三王爷见未婚妻再抬眼就满是自信,这抱了一下夏柔蔓:“看你自己说自己不好,我是真的不高兴,以后不许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嗯?” 三王爷的声音磁性低沉,偏偏又用气音在夏柔蔓耳边问出最后一个字,让夏柔蔓别扭的推了推三王爷。 这会三王爷才说起正事,脸上都是莫名的神色:“你上次给我的纸包,我让人检查过了。” 夏柔蔓想起觅双交给她的东西,疑惑道:“是什么东西?” 三王爷深吸一口气道:“是精心调制的药,加到香炉里会散发幽香,闻的时间长了,便会终生不孕。” 被这样的手段吓了一跳,夏柔蔓思前想后:“林氏的背后还有推手。” 三王爷点头。 夏柔蔓以后是三王爷的正妻,若夏柔蔓久久不能有身孕,那损害的还是三王爷的利益。 试问一个久久没有嫡子的王爷,如何能登上大位? 夏柔蔓突然道:“是大王爷,还是二王爷?” 三王爷沉默不言,摸摸夏柔蔓的头道:“不管是谁,我都查清楚,我会找机会安插一些人到你身边,不会太近,只是保护你的安全。” 夏柔蔓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算是默认。 这一说话,夜又深了,三王爷刚想走,夏柔蔓突然想到一件事拉着三王爷的袖子道:“你能不能找个人,教我看帐本管铺子?” 三王爷转头笑了,点点头,亲了亲夏柔蔓的头髮,这才离开。 留下夏柔蔓摸了头顶,满心的欣喜。 第二天夏柔蔓又专门去找了觅双,让她传好消息,又让带觅双去见了安置好的兄长一家,觅双这才算真正的归心。 处理完这些事情,夏柔蔓才揉揉脑袋,现在有三王爷给自己的撑腰,自己又除掉心结,很多事就可以做起来。 比如说,武定侯府那三个江南歌妓。 这不是正常的事,夏柔蔓远远的看过那三个女子,无一不是貌美至极,温柔可人。 只是这事偏偏透着怪异,就算在江南,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武定侯府已经没落,但那要钱的管事来了都城,总能知道吧。 随便一打听都是他们武定侯府的八卦。 不过估计也是不服,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确实现在侯府买三个歌妓的钱还是掏的出来。 只是掏出来,总要有些代价吧? 夏柔蔓让霜姨娘不要给钱,暗示夏德容来找自己。 若是自己直接去跟夏德容说自己可以掏钱帮自己的爹买下歌妓,那可以谈的条件肯定特别少。 让夏德容来找自己,自然可以跟他好好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果然不出夏柔蔓所料,霜姨娘躺在病床上安是夏德容来找自己,也算说中了夏德容的心思。 到了下午,夏德容踌躇着进了夏柔蔓的院子里,夏柔蔓脸上的巴掌印已经下去,只是脸颊还有些肿。 夏德容来的时候花染正在给夏柔蔓涂药,看到这个,夏德容楞了一下,但马上就板着脸对夏柔蔓说道:“最近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把你继母赶到娘家住了?” 夏柔蔓让花染站在一旁:“她做了恶事,就该受到惩罚。” 这话说的煳煳涂涂,夏柔蔓也并未特指哪件事,夏德容则是以为大女儿在暗指什么,当下面上就显出难堪。 不过想着接下来要问夏柔蔓要钱,又压住火气道:“都是家事,不要闹那么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兄弟姐妹们还要脸。” 夏柔蔓听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夏德容,专心拨拉手中的香炉。 见夏柔蔓不接招,夏德容狠狠心只好拉下脸道:“闺女,你应该也听说了最近府里有人问着要钱,你看你手头宽裕吗?不如先替爹将这钱垫上。” 夏柔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府里什么事?什么人追着要钱?这几天我在院子里养伤,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见夏柔蔓面上好像真的一无所知,夏德容脸色转了几转:“是为父在江南採买的一些东西,如果要付尾款呢。” 这话让花染都强忍着笑意,夏柔蔓则早就快憋不住了,清咳嗽了几声道:“钱都是小事,只是刚刚爹爹说,我将林氏逼到娘家,这事又要如何处理啊,莫非爹爹还要我去跪祠堂?” 跪祠堂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转眼夏德容就问自己女儿要钱,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 一听说钱不是问题,又听提到林氏,夏德容知道这事必须给大女儿一个交代:“昨天是我想的不周到,你一向妥帖,定时林氏有问题,就让她在娘家再住一段时间吧。” 第54页 夏柔蔓要的可不是只让林氏在娘家住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是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 这时间可不算短,夏柔蔓知道林家手里捏着夏德容的把柄,不然当年林氏也没那么容易进门,要让夏德容休掉林氏是不可能的。 但可以让林氏先远离侯府,那自己也可以过的安稳些。 夏德容则是想了半天道:“五年,五年时间太长了,眼看你弟弟妹妹们都要婚配,没有当家主母自然不行,这样两年,两年行不行?” 两年自然没问题,自己已经有了婚约,不出两年肯定要嫁出去,夏柔蔓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出嫁前不让林氏回来,能这样做夏柔蔓觉得已经可以了。 至于林氏以后的路,自然要让自己脱离武定侯府后,再毁掉整个侯府,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夏柔蔓如何能忍得了让自己母亲逝去的人活的有滋有味? 只是一个府里面,一荣俱荣,自己现在彻底毁了武定侯府的名声简单,毁了之后,自己还能不能顺利嫁给三王爷那就不知道了。 某后而定,才是夏柔蔓应该做的。 至于霜姨娘院子里的,只要他们没有二心,自然会给他们另找一条出路。 看着大女儿亲自去取钱给霜姨娘送过去,夏德容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茂温的嫁妆还真是好用啊。 夏柔蔓隐隐看着夏德容的嘴脸,心里噁心极了,不能毁了侯府,也不能让你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不是吗? 第33章 林氏辗转知道夏柔蔓用三个美貌歌妓就让侯爷不接自己回来。 恨的一方帕子都快绞碎了。 不过林氏对夏德容跟自己的感情也没多少信任,当初夏德容要娶茂温,那也是自己百般哀求,又捏住了夏德容的短处,这才得以进武定侯府的门。 想到到手的财产没了,侯府的门自己又回不去,林氏恨夏柔蔓恨的要死。 此时的夏柔蔓正跟三王爷派来的嬷嬷学管田庄铺子,初学这些很是不易,但夏柔蔓沉得下心,跟着妈妈学的十分认真。 母亲名下的铺子夏柔蔓也一一开始接手,好在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旧人,就算有些不服管的,也在嬷嬷的帮助下打发了人走。 一个月下来,夏柔蔓也觉得受益匪浅。 这边做着事,侯府上也算安定,林氏的几个子女也并未来找夏柔蔓的麻烦,应该是被特意叮嘱过的的。 这一晃眼,就到了屈英慧的婚礼上。 夏柔蔓是带着武定侯府三小姐去了婚宴,夏柔蔓刚看,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看着众人的眼神。 原来这宴会上林氏竟然也来了,身边带着的自然是武定侯二小姐跟四小姐。 一家人来分了两次来,自然让人瞩目。 虽然众人知道武定侯府今日的事情,但林氏始终是夏柔蔓的继母,她这样做,确实不把林氏放在眼睛里。 有人虽然不耻林氏的作为,可也同样看不起夏柔蔓得理不饶人的作法。 夏柔蔓心里冷笑,自然知道她们,只当没看见这些贵女官眷门掩面嘲笑。 三小姐后退一步,似乎被吓到了,夏柔蔓握住三小姐的手腕道:“怕什么,事事都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活,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这边夏柔蔓说的坦然,只听后面来了声冷笑:“武定侯府家的大小姐好威风,前一个多月去搜继母的娘家,这个月就来屈英慧的婚宴上耍威风,可真厉害。” 听着声音耳熟的很,夏柔蔓转看过去,正是那日在养鹿庄子上见到的乌将军府二女乌雪卉。 这乌雪卉跟夏柔蔓一直不对付,话说的自然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夏柔蔓估计要在宴会上惹事。 乌雪卉其实也是觉得上次养鹿庄的时候,夏柔蔓好欺负的很,这次没有三王爷护着她,自然要煞煞她的威风。 谁知夏柔蔓早就被三王爷劝解开来,对上乌雪卉的嘲讽,一点也不怯场:“别人家的事,乌二小姐还请别插嘴,话说错了可收都收不回来,我跟英慧姐姐是闺中好友,若是说我惹事,你看她信不信?” 乌雪卉早在鹿庄就被夏柔蔓,屈英慧等四人挤兑过,自然知道人家关系亲厚。 本以为是欺负夏柔蔓不爱跟自己呛声,今日怎么就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要是让花染听见了,花染肯定会吐槽这才是我们小姐的正常水平,那日三王爷在,小姐只是忍住不在三王爷勉强发脾气。 开席前的口角不一会就传遍了整个院子,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热闹,偏偏夏柔蔓气定神闲,直到眠夫人来了,才去请安。 跟着眠夫人一起来的,还有当日帮自己的闻家哥儿,这闻家哥儿的母亲不着痕迹的大量了夏柔蔓。 心里奇怪儿子为何如此心仪这姑娘,见夏柔蔓行事妥帖有礼,颇有大家风范,心里也满意,可惜已经有了婚配。 开席没多久,只见有个黄衣女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拿着长鞭对园子里的人说道:“谁是夏柔蔓,给我站出来?” 此时梁支兰跟茂正雪正在夏柔蔓身旁坐着,只见茂正雪神色一凌,手微微颤抖的拉着夏柔蔓道:“别,别去,她就是大王爷家的女儿茂正秋。” 黄衣女子长相张扬,行事张狂,一看就不是个好想与的,如今正是人家的婚宴,带着鞭子怒气沖沖的闯进来。 第55页 此时认识的夏柔蔓的不止一个,像茂正雪说的不去,肯定不可能。 夏柔蔓觉得这里人多,这个茂正秋就算嚣张的很,能拿自己怎么样? 谁知夏柔蔓刚起来娉娉婷婷的走到离茂正秋两米左右的距离,拿茂正秋直接手一甩,鞭子直接抽往夏柔蔓脸上抽。 夏柔蔓连忙去躲,可脸颊上还是挨了茂正秋的鞭尾。 当下夏柔蔓就觉得疼的钻心,手一摸,血滴怎么掉了下来。 女席这边也被这个变故震惊到了,还是眠夫人跟梁支兰先一把拉着夏柔蔓躲到一边,夏柔蔓被脸上的疼醒过神来,对着茂正秋道:“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雠,怎么就直接上了鞭子?” 茂正秋下巴一抬:“就是看你不顺眼,打就打了。”茂正秋说完得意的朝武定侯府家的二小姐看了一眼。 谁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没说两句乌雪卉也走了进来,茂正秋拉着乌雪卉道:“乌姐姐你看,我帮你报仇了。” 乌雪卉心想,你明明是自己气夏柔蔓跟屈英慧那日救了茂正雪,此时倒是推的干净。 但这两人都不觉得打了夏柔蔓有什么错事,不过是个无实权侯爷家的女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屈英慧的丈夫段罗家的人早就出来主持场面,夏柔蔓不想在英慧姐姐的婚礼上闹事,只是被人带去治伤的时候淡淡对茂正秋说道:“如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原本以为能看见夏柔蔓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表情,没想到夏柔蔓挨了一鞭子,竟然还这么淡定,茂正秋倒是出了火气。 “王法,自然是我家定的,夏柔蔓,我姓茂。”茂正秋傲慢的朝夏柔蔓喊道。 夏柔蔓推开要扶她下去的人,直直的站着快速说道:“茂为国姓,也并非只是你一家,我表哥表姐姓茂,二王爷三王爷也姓茂,他们行事怎么就不乖张,懂王法呢。” 茂正秋一家子,最恨别人拿自己家跟二王爷三王爷家比,三王爷也就算了,提起二王爷,自然会说大王爷,茂正秋的爹才智不如二王爷。 被夏柔蔓一激,茂正秋气愤道:“他们算什么,我爹可是大王爷,与别人不同,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茂正秋的话一说出口,这宴上的人跟随大王爷的人恨不得捂住别人的耳朵,讨厌大王爷的,肯定扭头就把这话给自己家老爷说的清清楚楚。 夏柔蔓听此,气势就松了下来,似笑非笑道:“那大王爷可真厉害啊,但偏巧了,我心中最尊贵的人,只有陛下。”说完,夏柔蔓转身就走。 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对话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诚然大家都直到自己是在给茂正秋下套,但若是茂正秋一家没这个心思,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不怕别人不想,就怕陛下不多想。 夏柔蔓觉得自己重生一个月以来,怼人的次数比上辈子一辈子都多。 若是可以,夏柔蔓挨了一鞭子,自然不想这么息事宁人,可惜这是英慧姐姐的婚宴,不给段罗家面子,也要给英慧姐姐面子。 茂正雪定定则是跟着夏柔蔓,等夏柔蔓包扎好了,见四下无人,眼神复杂道:“今日之后,大王爷虽说肯定会重重的罚那茂正秋,可同时也会记恨上你啊。” 听此,夏柔蔓握住梁支兰的手道:“支兰姐姐,我既然已经许婚给三王爷,跟那不管是大王爷还是二王爷,自然都是天然立场的对立,还用讲什么情面吗?” 梁支兰知道这个意思,夏柔蔓心中另有他想,继续跟梁支兰讲道:“大王爷此人庸庸碌碌,纵的家人如此张狂,二王爷倒是别具只眼,可惜并无容人之量,若是让你哥哥选,他会选谁?” 梁支兰的哥哥是素来才情俱佳,第一次科举就中了甲榜,如今也在都城为官,也算是梁家接班人一样的人物。 听此梁支兰冷下脸:“原以为我们闺阁姐妹相称是缘分,现在夏大小姐倒是厉害了,打探起不一样的事了。” 夏柔蔓嘆口气:“支兰姐姐,我只是实话实话,若不是逼的无可奈何,我也不会跟你讲这些事。” 夏柔蔓说的话意犹未尽,明白着打听梁家在立储位支持谁,偏偏一口说大王爷碌碌无为,二王爷无容人之量,那陛下还剩一个儿子,便是夏柔蔓的未婚夫,三王爷茂长安。 这些话夏柔蔓简直是挑明了说的,本来简单的姐妹情谊,掺和上朝堂的事自然不一样,也怪不得梁支兰会生气。 但话不说明白,自己跟梁支兰他们的交往总带着膈膜。 原本夏柔蔓并未打算今日说起此事,只是刚刚在宴会上挑拨了茂正秋的情绪,又见支兰姐姐真心相对。 夏柔蔓便想着立刻说了此事。 毕竟朝堂上的站队跟内宅院妇人跟人交往是一致的,今日不说清楚,等哪日知道了梁家是站在三王爷的对立面,自己又跟支兰姐姐是好友,这又让两人该如何自处? 现如今,单单有证据的,大王爷跟二王爷都不止一次对自己暗下杀手,此仇自己跟三王爷是非报不可。 若是梁家站了大王爷或者二王爷的队伍,自己跟支兰姐姐不来往也罢,若是继续交往,以后成王败寇,都要兵戎相见。 梁支兰定也是明白这回事,才会眼神复杂主动提起这件事。 第56页 夏柔蔓嘆口气,梁支兰也是一脸无奈。 没有他法,她二人都是朝中官眷,各有各的阵营,各有各的立场。 恐怕今日一别,就再难相聚了。 说实话,梁支兰也不知道自家站的是哪边,但不管哪边,总归不会是三王爷,三王爷什么名声什么地位?如何跟前边两位相争呢? 第34章 皇宫正殿里,陛下坐在书桌前沉思很久,他在想是什么让自己的儿子变成现在的样子。 是时候了,拖到现在还不立太子,是自己的失误。 难道要学许久之前的一个皇帝,看着自己的子嗣相争,最后落得朝廷上下党派争夺,敌破八座城? 不管是哪个儿子,必须要有所定夺。 陛下觉得最近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朝中也开始有所动作,不应该这样下去。 至于到底要立谁,陛下也很为难,大儿子跟二儿子各有不同。 大儿子是自己真心疼过养过的,二儿子聪慧异常。 三儿子,陛下想起那天三儿子长安匆匆赶到皇宫,就怕自己欺负他的未婚妻。 当时长安跟茂温的女儿站在一起,似乎有自己当年的影子。 跟大家猜的不同,陛下是不会管什么市井谣言,什么恶名远扬,要是当皇帝真的事事听那些传言。 那也太没用了,传言只在该信的时候信。 想起三儿子久久没有实职,又想起最近黄河水患频发,大儿子,二儿子都推脱不想去做,让陛下十分失望。 若是遇到好做的差事抢着做,为难的东西就扔下去,那还怎么做好一个皇帝? 想到这里,陛下又有些不满三儿子,自己不给他任派职务,他就不会自己来要吗? 如果他手中有些权势,三儿子的未婚妻还会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暗害吗? 三王爷此时也在想,自己现在来努力晚不晚? 轮人心,自己不如大王爷,轮才智,不如二王爷,这争还是不争。 坐在三王爷面前的正是乌雪卉的父亲,乌将军。 乌雪卉的长相性格并不像他的父亲,乌将军此人,眼睛狭长,目中有神,跟乌雪卉的秀丽完全不同。 三王爷喝了茶,气定神闲的对着乌将军说道:“我以为乌将军是来替乌二小姐道歉的。” 那边乌将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伤了夏小姐的是大王爷的女儿茂正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今日便是想要三王爷一句准话。” 三王爷知道乌将军问的是什么,四年前乌将军的大女儿订婚给三王爷,不到一月就离奇死亡。 这是当时三王爷第一个未婚妻,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冬天的晚上。 三王爷是见过乌将军的大女儿,性格爽快活泼,颇似乌将军,长得也是钟灵毓秀。 那时候三王爷觉得娶谁都一样,便也不甚在意,乌二小姐的死三王爷觉得是意外。 一直到一年前第二个未婚妻没了之后,乌将军在一个雪夜找上了门,说是共商大计。 跟一个皇子能商量什么大计? 乌将军这么久以来一直对他大女儿的死耿耿于怀,直到三王爷第二个未婚妻去世后,这才让乌将军找出了破绽。 大王爷与二王爷,为了给三王爷定下恶名,杀了他的女儿。 这个真相乌将军只能对三王爷说。 想报仇,想让杀了自己女儿的人俯首。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也是乌将军三番两次,甚至默许二女儿乌雪卉接触三王爷的原因。 有了自己的兵权相助,三王爷未必不能有一争之力。 以前怕的是三王爷不入伙,现在的乌将军则是慢悠悠的说道:“你若再不站出来,也不知道你那未婚妻在武定侯府的虎狼窝里又能坚持多久。” 说完乌将军还不算完:“夏大小姐都能在宴会上直接跟大王爷的女儿对峙,直到如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还要再暗中做事吗?” 三王爷默然,他当然不会放过伤害未婚妻的人,也没有放弃大位,只是总想着其中利害关系,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想了想最近夏柔蔓受的委屈,想想自己暗渡陈仓的计划。 算了,什么暗渡陈仓,什么韬光养晦。 总不能最后真的一举拿下太子之位,但这过程中让蔓蔓成为靶子吧。 三王爷把杯子重重一放:“听说最近黄河水患严重,今日我就写奏章主动去黄河一带主持赈灾。” 原以为乌将军以为自己还要费很多口舌,没想到一提夏小姐,三王爷马上就同意了。 他们茂家的男人啊都一样。 至此,三王爷终于要从幕后走出来,走到朝堂上,让人知道大茂的三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三王爷这里的风云暗涌相比,夏柔蔓则是好好的在家中养伤。 屈英慧新婚没多久,就写了帖子来看夏柔蔓,不住的道歉。 夏柔蔓则是拉着屈英慧的手道:“不管你家的事,她们若是想找事,不管什么时候总能来给我一鞭子,再说我不是讨回去了吗?” 听此,屈英慧还是气道:“可是听说茂正秋回家,大王爷只当没发生过此事,根本没有罚她!” 夏柔蔓摇头笑了:“不罚最好,现在若是大王爷狠狠打茂正秋一顿,我反而觉得不好。”见屈英慧不解,夏柔蔓继续道:“小错多了就成了大错。” 第57页 说到这里,屈英慧懂了什么意思,现在陛下大度,不计较这些事,倘若日后清算,这都是再好不好的话柄。 不是不罚,是罚的时机不对。 更别说,继续纵着茂正秋的脾气,养的她无法无法,那才有意思呢。 屈英慧捂嘴笑了,转而又道:“支兰姐姐还是没来找你吗?” 夏柔蔓点头:“虽说朝堂是朝堂的关系,你我是你我的关系,但梁家不同,梁阁老是朝中重臣,他的态度,几乎决定了一半文官的态度。” 说到这里,屈英慧嘆口气:“还是我家这种好,不是什么大官,跟谁玩都没关系。” 夏柔蔓点头,确实支兰姐姐家族势力大,英慧姐姐娘家是武将,但又不如朝中第一武将乌家,也不如出了几个大将军的霍家。 自然没那么招人眼,梁家就不同了,梁家到现在已经出了三任阁老,跟出过皇后的简阁老家威势不相上下。 若是支兰姐姐跟自己交往甚密,不由得会让朝中多想,那样对自己,对三王爷自然是好的。 但却有些利用支兰姐姐的意思,如此以来,不如先忍痛。 夏柔蔓嘆口气:“等事情结束,我定会亲自去跟支兰姐姐道歉,你也常常去支兰姐姐那走动吧。” 屈英慧自然点头,有些事情心理清楚就行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屈英慧是新妇,还是赶紧回去了。 夏柔蔓看着天边的夕阳,突然觉得重生一次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至少自己已经算是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这天晚上,三王爷又来了夏柔蔓房里,夏柔蔓原本以为最近无事,因为那鞭子,三王爷也早来安慰过。 不知这次又有什么事,三王爷看见睡眼惺忪的未婚妻,情绪不由得好了些。 揉揉未婚妻的小脑袋直接道:“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夏柔蔓一脸不解。 三王爷看的好笑:“今日跟父皇领了差事,如今是去办差了。” 说了这个,夏柔蔓的睡意全都没了:“那,那,那他们都知道你?” 话虽未说完,三王爷也明白,未婚妻说的,既然自己冒头领了扎眼的差事,那势必是要站出来,正面跟大王爷,二王爷相争了。 三王爷点头道:“我也想明白了,若是我站出来,那有什么招数,也应该冲着我来,再去对付你就本末倒置了。” 是啊,以前三王爷表明不夺权势,就是告诉众人他无心大位,这样大王爷二王爷要是来对付他,那就未免有些心胸狭窄,只能暗中毁坏三王爷的名声。 如今三王爷站出来,另成党派,这样一来,大位之争的互相批争则并不会落人口舌,再去暗害三王爷的未婚妻就有些不好的嫌疑了。 这样做无非是用自己的安全换了夏柔蔓的平安。 但三王爷显然还不放心的:“你若有事,直接进宫找我母后或者去找翰林院的丰昊,我走之前会跟母后庇护你,丰昊也是可以信任之人,不要担心。” 夏柔蔓则是有些着急:“是不是,是不是我在宴会上的事给你惹麻烦了?你如今势单力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三王爷心中一暖:“我身边有些好手,一路护着我的安全,不会出事的,只是你在都城我不太放心。” 夏柔蔓摇头:“现在没人敢动我,若是那两位再下手,傻子都能猜到我为何会出事,他们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朝中虽说有党争,那也是约定俗成不连累家人,夏柔蔓说不定比三王爷还要安全些。 知道未婚妻心里什么都明白,三王爷也就放心了,只是蔓蔓一副担心自己的样子,让三王爷有些不舍。 但大事还是要做的。 算着三王爷走了七八天,夏柔蔓总觉得窗边会突然出现自己想念中的人。 这样夏柔蔓也笑话自己。 只是日子过的还算平静,支兰姐姐那突然传来了消息,说是大王爷的四儿子向梁阁老的嫡孙女梁支兰提亲。 这个消息像长得了翅膀一般,连夏柔蔓久居在家的人都听说了。 夏柔蔓正在江阴公眠姨妈家里泡茶,听眠姨妈说起此事,夏柔蔓一惊:“那四公子,不是有些旧疾?” 眠姨妈也是一脸无奈:“大王爷的四公子左脚有些跛,性格也懦弱的很,支兰那般兰心慧质的孩子也不可能配这样的人。” 不过夏柔蔓则道:“梁阁老那么疼支兰姐姐,应该不会让她嫁。” “是这个道理,若说大王爷家里势大,那也强逼不了梁阁老的嫡孙女。”眠夫人想了想,也觉得这事大概是成不了的。 只是世事无常,没过两天,竟有人传出来说,梁支兰的爹娘似乎同意了这门婚事。 夏柔蔓看着掩面哭泣的支兰姐姐也是心中愤慨极了。 第35章 这是在屈英慧的婚宴上,夏柔蔓跟梁支兰第一次见面。 她们都是心思通透之人,遇到事了自然还是来找对方商量。 茂正雪跟屈英慧则是有些六神无主,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支兰的爹娘都同意了这门婚事。 那是真的不好办。 夏柔蔓安慰众人道:“这事只要没定下来,未必就没有转机,梁阁老如何说?” 第58页 梁支兰含泪摇头:“我祖父年龄大了被这事气得昏了过去,我不好再去求他。” 也是众人找到夏柔蔓这里,夏柔蔓才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梁家也是出过几个阁老的人家,可惜到梁支兰父亲这里并无功名,学业不精。 家中一族全靠梁阁老支撑,好在梁支兰的哥哥还算成气,颇有祖父之风。 这让梁家也看到了希望。 此时的梁府可以说只要站的稳稳的,无论以后是哪个王爷登位,都会重用梁家人。 就算是要站队也慎重,也是由梁阁老而选。 但梁支兰的爹娘要把梁支兰嫁给大王爷的四子,简直是像给大王爷示好。 梁支兰跟梁阁老,甚至梁支兰的哥哥梁支丰极力反对,也说不动梁支兰的父母。 夏柔蔓听了奇怪道:“凡事反常定有妖,平日你父亲母亲对你也甚是亲厚,其中肯定有内因。” 梁支兰也道:“我祖父跟哥哥也是这么说的,但一时间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这下倒是陷入僵局,夏柔蔓想了想,写了封信让花染帮忙递出去,放在三王爷说好的地方。 如今梁府在明,他们去查东西,肯定会被大王爷的人特别注意,还不如让别人去找线索。 梁支兰哭了一场,这才回家。 留下夏柔蔓想了很久,此事处处透着蹊跷,要说梁府的嫡出小姐,做未来皇后也是够格的。 为何大王爷不让他的大儿子娶,除非,有比梁支兰更合适的人,霍家,还是简家? 若真的让大王爷拉拢到这两家任意一个,那无疑朝堂的天枰就要倾斜了。 此事就算为了三王爷,也不能让支兰姐姐嫁给大王爷的四儿子。 当然也不能让支兰姐姐这样被逼着嫁到大王爷府上。 花染被小姐说的都迷煳了:“小姐,不过是大王爷的儿子求娶支兰小姐这一个举动,你怎么就能想那么多?” 说的夏柔蔓笑了:“朝堂之事牵一髮而动全身,只要不是疯子,那他做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 花染还是不懂,夏柔蔓也并未多说什么,此事她已经写了信给丰昊,让丰昊着重去注意简阁老跟霍将军家里。 看他们府中是否有异动。 至于后面要怎么做,夏柔蔓也是一筹莫展,只等丰昊查完结果出来之后,再做打算。 想了这么久,看着到了傍晚,夏柔蔓带着花染去花园转转散心。 只是刚到花园,就听见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声音听着别有一番娇软,应该是名为杨柳依依那三个歌妓。 似乎是在诉苦,夏柔蔓有些好奇,特意走近去听。 只听见那边隐隐传来:“我们在江南也是锦衣玉食的养着,到了都城,竟然过的还不如以前。” “也并未是我们讨要物件,只是这过的太简朴了,都城时兴的头钗首饰买不起,一件雪纱也不捨得。”另一个女子接着道。 最后一个更是未语先哭:“早知道都城是这样的日子,我们还不如不来呢,侯爷,你要为我们作主啊,不行我们就回江南!” 夏德容似乎真的被回江南吓着了,连忙去哄。 听着这些,夏柔蔓简直要冷笑出来,这几个歌妓买来做姨娘,吃食是特意请的江南厨子,四季衣裳找的是都城最好的裁缝铺子,只要金楼出了新品,也是去买上几个。 如今霜姨娘当家,这些东西算着算着,自然不行,别说武定侯府家底本就不厚,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富贵人家也要掂量着养。 有些锦衣绸缎更是千金难得,就说那雪纱也只听说过宫里贵妃有两件。 要说金银也倒还好,只是这几个歌妓一定要最好的师傅打造,其中一个倒是不喜欢金银,偏爱玉石。 金银有价,玉石无价,她看上的又不是凡品,被霜姨娘驳了几次,这就来告状了。 别说这枕边风就是管用的很,霜姨娘现在怀有身孕,体态臃肿,夏德容自然不再去梨霜院。 时间一长,自然什么都听这几个歌妓的。 夏柔蔓看着他们要去梨霜院找霜姨娘的麻烦,想了想这么久霜姨娘确实对她十分照顾。 提前几步,带着花染去梨霜院报信。 夏德容走到梨霜院的时候,见大女儿正跟霜姨娘三女儿一起喝茶。 说实话现在夏德容是有些怕大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大女儿似乎变了很多。 但害怕自己这几位小妾要是真的回江南了怎么办,还是硬着头皮来跟霜姨娘说道:“霜儿,你给三位妹妹的花销是不是太少了,怎么她们三想买个胭脂水粉都没钱呢?” 幸好霜姨娘提前有夏柔蔓提醒,不然可能真的憋不住火气,还有说什么妹妹? 自己当初也是清白人家出身,反观这三位,则是从小在烟花之地养着的歌妓,就算是妾室,也是有区别的。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霜姨娘摸着肚子道:“三位的吃穿用度已经是全侯府最好的了,真的没有苛刻她们。” 那三位不说,只是柔柔弱弱的挨着夏德容哭,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夏德容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 夏柔蔓直接道:“希望三位姨娘体量一下,侯府用度自然规矩,你三人不知道超出多少,已经是霜姨娘体量了。” 第59页 那三人面面相觑,推出一人叫依依的,对夏柔蔓娇弱的行礼道:“我们知道霜姨娘是体量的,可如今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另一个柳儿也开口道:“大姑娘你有生母的陪嫁,自然日子过的滋润,莫要笑话我们为这一点点银钱哭闹了。” “大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初我们三个也是如你一般在家中娇养呢,侯府的定份例实在太少了些。”最后的杨杨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听此,夏柔蔓目光一凌:“一般娇养?花竹去掌嘴。” 花竹新跟着夏柔蔓的丫鬟,是个烈性子,那什么个歌妓也好说同自家小姐一样娇养,她什么玩意儿什么身份,竟然这么说? 只见花竹一个箭步上前,踢了杨杨膝盖让杨杨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朝那杨杨脸上扇了十个嘴巴才算停手。 夏柔蔓不管已经愣着的夏德容,冷笑道:“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话里话外酸我做什么?我是什么身份,你们是什么身份?” 三小姐被霜姨娘一推,也说道:“我的大姐姐是武定侯府正经嫡女出身,又跟当今圣上的三儿子定亲,什么一般娇养?你们是什么娇养?” 那边夏德容刚要说什么,被大女儿一瞪,竟然未敢说出话来,其实夏德容也同意大女儿跟三女儿的话。 这几个歌妓再美也是下贱身份,跟大女儿的身份如何相比?就算不说这个,杨杨这话要是让三王爷听见,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霜姨娘也适时开口:“三位是什么出身,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说话做事可要妥当。” 那依依小声哭道:“霜姐姐也是姨娘,怎么如今倒是说起我们了。” 夏柔蔓给花竹冷冷说道:“掌嘴五。” 花竹又去领命,这才吓得杨柳依三姐妹不敢说话。 “先不说霜姨娘原本家世清白,如今若是想走亲戚,也是有正经娘家的,身份上更是良妾,为侯府生儿育女。”夏柔蔓对这三个打自己母亲陪嫁主意的人没什么好脸。 “反观你们三人,不过是烟花女子,此地都是苦命人,若是真心过日子,我们也不是苛刻之户,可你们偏偏不知足,还要争这个抢那个,莫要把你们那些风气带到这里来。”夏柔蔓话说的不好听,让这三人一肚子话都咽在心里。 夏柔蔓早就看出来,这三人闹一场恐怕不止为那些月份,总还有更多心思,不如现在一棒子打下去,管她们还有什么事。 此事不欢而散,杨柳依三姐妹又是哭哭啼啼的走了,倒是霜姨娘跟刘妈妈隐隐有些忧虑,夏德容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夏柔蔓此时心里事多竟然也没在意。 此事还未结束。 第二天丰昊的信更是分了夏柔蔓的心,上面仔细写了梁支兰要嫁大王爷家四儿子其中的内情。 事情出在梁支兰的哥哥梁支丰身上,这梁支丰之前举荐了一个人,叫丁尊,而这个人又牵扯到了黄河治水贪污案里面。 只是丁尊暂时还未被揭发,大王爷手里捏着丁尊的罪证,逼着梁支兰的爹娘将梁支兰嫁给他的四儿子。 藉此算是跟梁府联姻。 梁父原本就不是聪明人,梁母也不懂朝堂上的事,只知道要是丁尊被揭发,举荐丁尊的梁支丰肯定会被牵连。 梁父自己没什么本事,一家的希望又都在梁支丰身上,自然想的是牺牲自己疼爱的女儿也要保全儿子。 此事大王爷一派做的周密,特意瞒的梁家其他人,并未让梁家人知道。 看到丰昊的回信,夏柔蔓知道此事恐不能善了,但要怎么解决还是看梁家的做法,她也插不上手。 思前想后,夏柔蔓让花竹去梁府送信,说明天想去拜访支兰姐姐。 此事还是让支兰姐姐知道未好,至于要嫁了自己保全哥哥,还是说出此事,就看支兰姐姐自己的了。 第36章 夏柔蔓没想到自己来梁家跟支兰姐姐说事,竟然看见支兰姐姐的哥哥梁支丰在场。 这让夏柔蔓有些踌躇,此事要不要让梁支丰知道,应该全看支兰姐姐,并不能让自己说出来。 不过梁支丰看来十分清雅以极,温润尔雅,十分有君子之风。 但夏柔蔓也不打算当着梁支丰的面上说来。 只是跟支兰姐姐说些闲话,那梁支丰见此心下一沉,夏家小姐过来应该是说妹妹嫁人一事。 如此避讳自己,莫不是跟自己有关? 夏柔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只见梁支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跟妹妹还有夏柔蔓告辞。 “与人约了谈事,还望夏小姐多包涵。”梁支丰说的极客气,夏柔蔓也对这人心生好感。 待梁支丰一出去,夏柔蔓就换了脸色,嘆口气道:“支兰姐姐,这事还真的有些麻烦。” 梁支兰见此一惊,听着夏柔蔓娓娓道来。 此事说的也简单的,哥哥举荐的丁尊贪污,把柄落到了大王爷的手里。 爹娘则是用自己的婚姻,换取哥哥的前程。 梁支兰不由得有些茫然,这事发生到谁头上都不会这么容易接受。 夏柔蔓见此,也只能小声安慰道:“支兰姐姐,这事要跟你哥哥说吗?” 其实夏柔蔓心中已经有所打算,但是梁支兰不表态,夏柔蔓也不好说什么。 第60页 梁支兰此时六神无主,只好先问了好友的意见:“若是你,柔蔓你会怎么样?” 支兰姐姐既然问了自己,夏柔蔓也不再隐瞒:“若哥哥是个平常人,那这事就不用让他知道了,已经失了爹娘的情谊,若是让哥哥再选,选了送自己出嫁,这又算是失了哥哥,不如就这么煳煳涂涂过下去。” “但,哥哥若是个君子,那就一定要跟他说,若是让君子哥哥知道,妹妹为他牺牲了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害了他。”夏柔蔓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梁支兰摇头,还并未说话,只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满脸严肃:“妹妹,你觉得我是君子吗?” 听此,梁支兰不由得哭了出来上前抱住梁支丰:“哥哥,你若认了,前途就毁了啊。” 他们兄妹情深,让夏柔蔓不由得有些羡慕,若自己哥哥还在世,肯定也会这么护着自己的吧。 梁支丰安慰好妹妹,先去谢了夏柔蔓:“多谢夏妹妹跟我们讲了原因,不然这还真是无从下手。” 听此夏柔蔓奇怪道:“那你现在要如何下手?” 梁支丰摸摸妹妹支兰的头道:“此事既然是我举荐的人出了问题,自然我会一力承担,若是就让妹妹嫁给那什么人,就是我做兄长的不对了。” 说完这话,梁支丰看出夏柔蔓眼中的羡慕,不由得想到夏柔蔓的身世,不由得对夏柔蔓多了几分心疼。 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梁支丰对两个人说道:“此事,我会自行禀明陛下,无论有何责罚都让我一人承担。” 梁支兰则是哭道:“哥哥,你是梁家子弟中最优秀的年轻人,你这样,你这样。”剩下的花梁支兰也说不出来。 她深知哥哥的性格,也知道祖父的性格,若是祖父知道此事,定是跟哥哥做一样的选择。 他们都会选择保护自己,去承担责任。 夏柔蔓心中唏嘘,又羡慕这样的感情,不过梁家事情还多,夏柔蔓也就没有久留。 这几天梁支兰虚弱的很,刚刚又躺下了,只好让梁支丰去送夏柔蔓。 想到夏小姐羡慕的神情,梁支丰对这个机灵的小姑娘十分心软:“此事了结后,我跟妹妹定会登门致谢。” 夏柔蔓忙道:“支兰姐姐之前帮我良多,不用这些说。”夏柔蔓又忍不住说道:“支兰姐姐跟梁公子感情真好。” 梁支丰微微笑道:“刚刚还喊哥哥,怎么这会又梁公子了?” 定是刚刚自己说那番话,带入梁支兰一口一个哥哥,让屏幕后面的梁支丰听到了。 夏柔蔓有些不好意思,那梁支丰又道:“既然你喊支兰一声姐姐,以后也就喊我哥哥吧,有事尽管跟我讲就行。” 梁支丰语调极缓,说的真诚,让夏柔蔓不由得有些心动,但并未说话,赶紧上了马车。 梁支丰也不在意,目送夏柔蔓回去。 送走夏柔蔓,梁支丰面沉如水,好一个大王爷,算计到梁府头上。 这一昏招,分明是把梁府推远,他们真当自己梁家查不出来吗?就算今天夏小姐不来说。 总有一天梁家会知道真相,这样哄骗的联盟会长久吗? 梁支丰扭头去了梁阁老的卧室,只见梁阁老精神奕奕的在画画,完全不像外面说的那样被气的病倒了。 原本这样也就是向外表明,梁阁老不同意这门婚事,若是大王爷聪明点就不应该再胁迫。 如今知道了真相,梁阁老跟梁支丰同样愤怒,定了决策,明日就亲自向陛下请罪。 他们梁家一向是忠心为君,不过是举荐一个人,就算是真的把梁支丰罢免官职,那又能怎么样。 梁支丰才二十多岁的年龄,又学问非常,罢免几年,正好躲过朝堂上的夺位之争。 等到新帝上位,还是要用梁支丰的。 真正的大家,从来都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他们的目光更加长远,几年而已,对于梁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不过是很小的一段时间。 梁阁老自认可以撑到等支丰起来的那一天。 不过第二天梁阁老颤颤巍巍的带着孙子梁支丰在朝堂上向陛下请罪的时候。 陛下都忍不住捂脸,若是陛下知道薛丁格,肯定会说梁阁老的健康,还真是薛丁格的健康。 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生病,可能全看演技吧。 夏柔蔓收到还在赈灾的三王爷写的信,上面说道,梁阁老看着是请罪,其实是告状。 举荐之人犯了贪污大罪,自然举荐人要受牵连,如今也就是抓贪污正严的时候。 若是前几年也不算什么事。 此事还是梁支丰主动请罪,看陛下也就是象徵性罚了梁支丰两年俸禄,又调去了无实权的部门。 但是调任这种事,不过是陛下嘴皮张张,此事陛下真正厌恶的是大王爷的人。 既然知道丁尊有罪,为何不报,不仅不报,还企图用此事要挟梁家。 这几乎犯了一个皇帝的所有忌讳。 别看皇帝没理大王爷,但此事总会有算帐的一天。 前边说的还算正经。 后面则是,出来已一月有余,甚是想念,不知蔓蔓在做何事,心情可好云云。 第61页 看的夏柔蔓赶紧把信塞到书里面。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拿出来看一遍。 明显写信上的话要比三王爷面对她时讲的甜蜜一些。 一想到一本正经的三王爷写出这么羞人的话,夏柔蔓就觉得好笑。 看了好几遍才又把信收起来。 夏柔蔓这又有些忧心,这次赈灾,有贪污案在前,赈灾在后,三王爷肯定是心力交瘁。 夏柔蔓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能时时关注黄河那边的消息。 可惜夏柔蔓也无人能讲。 倒是在梁家跟梁支丰说的多一些,梁支丰现在清闲的很,又因梁支兰一事对夏柔蔓颇多欣赏。 每次夏柔蔓来的时候,倒是跟梁家兄妹一起说话,也有些乐趣。 梁支丰跟夏柔蔓越聊,就感觉夏柔蔓十分有趣。 明显夏柔蔓见识不多,但颇为聪慧,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透,可以看出来,若是从小培养,必定也是一个才情俱佳的女子。 可惜生在了武定侯府,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每每聊天,梁支丰都感受到夏柔蔓进步非常快。 无端的让梁支丰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宝藏,别人可能说夏柔蔓是个草包美人,遇事只会横冲直撞。 但梁支丰愈发感觉,夏柔蔓像是一个无人发现的宝贝,越是打磨,越是能让人知道,这个宝贝有多好。 更让梁支丰隐秘欣喜的是,好像这个宝贝只有自己知道有多好。 这样的发现让梁支丰心里知道不对,却又忍不住继续探究。 夏柔蔓则是觉得梁支丰像个温柔的哥哥一般,并无太多想法。 此时她正为家里那三个杨柳依烦心。 霜姨娘最近孕状愈发难受,每每清早都要吐一会,请了大夫来看,也说是正常,要熬过这一段时间。 那杨柳依见此,便又向夏德容哭闹,说是:“霜姐姐身子这么不好,不如就让我们代劳掌家,也免了姐姐的辛苦,” 霜姨娘刚刚吐过一回,正是虚弱,面色苍白,夏德容见此也觉得霜姨娘此时不适合掌家。 刚要开口,霜姨娘就道:“我这身子是差了些,如今掌家之事是有些吃力,不如就让。” 霜姨娘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外面匆匆有人来报,说是主母回来了。 厅上众人皆是一惊,夏德容则是觉得并无人去林氏娘家让林氏回来,当初答应大女儿好好的,不让林氏回家的啊。 怎么这林氏不要脸自己回来了? 那边霜姨娘则是觉得不好,自己原本说让大小姐掌家,那对大家都好,刚刚侯爷带着杨柳依来梨霜院的时候。 霜姨娘已经让人去请大小姐过来帮衬。 这林氏一回来,这事倒是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霜姨娘马上就知道,这侯府里还有林氏的眼线。 不仅是杨柳依这三个歌妓想着趁自己身子不好,藉机掌家,那林氏定是也看准了这个空档。 林氏虽说有罪,但还是侯府的主母,她一路快步来到梨霜院,竟然也无人敢拦。 第37章 夏柔蔓看见林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因着陛下的不想深究的原因,林氏身后又牵扯许多人。 这才让林氏居在娘家两年时间。 原本已经是宽容于她,没想到人不要脸真的拿她没办法。 找到个空档就要藉机回来。 林氏此时却变了副面孔,看见厅上众人,侯爷,霜姨娘,夏柔蔓,还有杨柳依那三个歌妓,其余的孩子也不再林氏眼里。 看着这几个人,他们就是让自己被众人嘲笑的原因,一点家产而已,逼的自己住到了娘家。 侯府也回不了。 幸好自己留了后手,府中的眼线告诉林氏如今霜姨娘那个小贱人身子不好,这才急急忙忙赶回侯府。 林氏心思转了几转,厅上那么多人,哭的泣不成声,绕过夏德容,先去求了夏柔蔓。 果然这一刻,夏德容脸色都变了,自己还没死呢,怎么家里事事都要大女儿作主了? 林氏就是算准夏德容小心眼,抱着夏柔蔓的腿跪着哭道:“大小姐,你就让我回来吧,说到底我也将那钱财都还回来了,如今你主意大了,爹娘奈何不了你,你也要积些德,放我等一条生路啊。” 夏柔蔓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口才啊,几句话就差说我大逆不道忤逆不孝了?” 厅上明白人自然是明白林氏什么意思,但夏德容却被那句爹娘奈何不了你给刺激到了。 又看林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夏德容的火才真的发出来,指着夏柔蔓骂道:“如今侯府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呢!林氏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要逼死你继母跟你爹啊?” 夏柔蔓听了,也不管众人如何,直接坐了下来,直接着应了:“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话说完,扭头对杨柳依说道:“打今日起,你们三个就去我院子里做个洒洗丫鬟吧。” 洒洗丫鬟?这已经是低等婢女做的活啊。 依依马上喊道:“我,我们可是侯府的侍妾啊。” 夏柔蔓捂嘴笑了:“什么侍妾,卖身契上可不是这么写的,贱籍女子卖过来,不过是奴婢身份,如今我让你们做什么,还不是我这个主子说了算?” 这杨柳依三人吓得花容失色,夏柔蔓不等她们向夏德容求情,直接道:“爹,当初我买下这三个女子,如今院子里正好确认,今日正好就带回去了。” 第62页 夏德容被夏柔蔓这么说才想起来,当初跟大女儿说好的,大女儿帮忙买了这三个女子,林氏则是两年不准回侯府。 看着地上即使精心保养也显出老态的林氏,又看看三个花容月貌的杨柳依。 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啊,夏德容心想。 林氏还不知道夏柔蔓竟然用此处拿捏到了侯爷,心下觉得不好。 果然夏德容对林氏马上变脸道:“让你回娘家闭门思过,你这是好好思过的样子吗?还不快滚回娘家。” 霜姨娘也拿着帕子沾沾眼角:“主母,当初你总说家里营计维持的艰难,我倒也贊同,但怎么亏损严重的都是跟林家合作的铺子,不仅不赚钱,还每年亏损许多,今日正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跟你求个情,两家人就不要合作了吧。” 夏德容听出什么意思,当下气得要死,夏柔蔓还觉得不够,不冷不热道:“若不是这么多亏损,我家买几个美貌奴婢而已,还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两个人一唱一和,彻底挑拨了夏德容,夏德容气的说不出话来,又心疼被林氏搜颳走的银子,让人现在就把林氏赶走。 林氏走之前,恨恨的对着夏柔蔓说道:“大小姐如今好手段,咱们走着瞧。” 原本以为林氏是放狠话。 没想到还真的是走着瞧。 林氏闹那一场后,夏柔蔓顺便收拾了杨柳依三人,当然现在还是跟着夏德容,但总算是老老实实,不过她们自持美貌,总还有些歪心思。 那事三天后,武定侯府突然接到一张宫里的帖子,上面说贵妃办了个小宴,请都城各府中的夫人小姐前去参加。 帖子上面写清楚了武定侯府夫人林氏及家中四个女儿。 就算是夏柔蔓不想让林氏不去都不行,别的宴会也就算了,贵妃的宴会总不能让她挑出错处。 宴会上皇后娘娘依旧称病不出,贵妃自然是主事人,看她春风满面,高贵矜持,不像个精明人。 只是贵妃见了夏柔蔓,面上显出一丝阴狠,马上掩饰过去。 但宴会上都是人精,不少人都看见贵妃的表情。 那德妃吃了个果子,笑得十分可亲,对夏柔蔓招招手:“这个孩子我倒是看着面熟的很,这五官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夏柔蔓不解,但还是走到德妃身边。 当下就有人附和道:“夏柔蔓是温小姐的女儿呀,德妃娘娘以前定是见过的。” 谁知德妃摇摇头:“都说人的名树的影,我虽是听说过温小姐才华横溢,国色天姿,但我入宫那年温小姐是已经嫁人了的。” 德妃看着温柔的很,拉了拉夏柔蔓的手对众人道:“看这小姑娘的手跟我们这些老太婆就是一样,明明是一样的手,怎么就差别这么大的呢?” 夏柔蔓虽然不解德妃说这话的原因,但赶紧解释道:“德妃娘娘的容姿,岂是我能比的,娘娘莫要说笑了。” 不管是德妃还是贵妃,夏柔蔓都不敢掉以轻心,只能见招拆招了。 德妃看着夏柔蔓紧张的很,轻轻的拍了拍夏柔蔓的手道:“别紧张,我就是看你就觉得熟悉。”说着从手腕褪下一个白玉镯子给夏柔蔓戴上。 “这个小玩意儿你就戴着玩吧,去吃些果子吧。”德妃边说边看了看贵妃,说完捂嘴笑了。 夏柔蔓下意识的看向贵妃,只见贵妃也在看自己,莫名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惊讶,她们两个长得十分像。 若不知道身份,肯定以为如同母女一般了。 夏柔蔓马上反应过来,转身去吃果子,只是梁支兰过来了夏柔蔓的手还在抖。 梁支兰看着不对,小声问了夏柔蔓怎么了。 但怎么问夏柔蔓也不敢说。 当年陛下恋慕自己母亲茂温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若是别人看见自己跟贵妃长得像只会道句巧合,但夏柔蔓知道其中肯定还有内情。 夏柔蔓心里推算了如今的贵妃是在陛下皇子时期就跟着陛下的。 大胆来猜,当年母亲茂温被先皇先后护的紧,陛下求而不得,找了个跟茂温十分像的女子收入房中? 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何贵妃娘家身份低微,还是被陛下抬做贵妃。 也说的通,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去见皇后娘娘,贵妃要赶来看自己。 都说自己十分似母亲茂温,贵妃怕是这么多年也被蒙在鼓里。 一直以为自己是年少跟着陛下,才得了这份恩宠,这是贵妃一直横着走的原因。 却不知道,自己这份恩宠,都是因为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女人。 夏柔蔓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贵妃了,若是同情,如今贵妃掌管后宫,实在权势大的很。 若说不同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贵妃对陛下的深情,如今这份深情,竟然用错了地方。 夏柔蔓不敢再看贵妃的脸色。 只知道自己这次出现,无意间竟然知道了个大秘密。 那边贵妃用了很久才平息自己心中的波澜,竟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当年自己只是一个粗使婢女,被还是皇子的陛下一眼相中,从此收入房中。 皇子府里,太子府里,甚至皇宫里,多少女人不见,但自己依然是最受荣宠的那一个。 第63页 甚至,甚至可以为陛下剩下长子。 之前就有人传言,自己酷似一个人,以前不想深究,近几年倒是想深究了,又怕了。 贵妃努力沉住心思,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婢女了,今日的宴会还有大事要做。 德妃见此,倒是有些佩服现在的贵妃了。 只见贵妃对着众官眷说道:“听闻最近黄河水患严重的很,你我虽是女子,却也要为君分忧才是,今日宴会别无他意,不过是大王爷今日为赈灾款项头疼,我这个当娘的就大着胆子,用大王爷的名号筹集些款项,用以赈灾,只望各位能够守望相助,帮衬那些可怜的灾民吧。” 官眷们听了脸色具是一变,捐钱可以,用大王爷的名字算什么?这在场的可不止大王爷的党羽啊。 不过德妃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事,不冷不热的道:“既然贵妃娘娘这么好的心思,那我有也趁着贵妃娘的宴会,为二王爷筹集一些好了。” 贵妃没想到德妃能这么说,这是自己的宴会,这个德妃就这么顺杆子就爬?自己做的这些竟然是替她德妃的二王爷做嫁衣了? 偏偏自己还什么都不能说,刚刚说的大义凌然,如今倒是哑火了。 德妃心笑,原以为她长进了,不过还是个婢女出身的替身玩意,跟自己斗,她算什么?德妃面上还是温温柔柔,一点看不出端倪。 官眷们倒是松口气,捐钱捐物倒是快的很。 到了武定侯侯府这边,林氏直接道:“武定侯府愿意跟大王爷一起赈灾。” 场上不知道多少人在准备看夏柔蔓的笑话,好歹她也是三王爷的未婚妻。 看宴会上,大王爷有贵妃出头,二王爷有德妃,到了三王爷这里,皇后娘娘称病不来。 剩下场上数完了,就剩夏柔蔓一个算是跟三王爷有关系的人。 若是之前三王爷无意争位就算了,可如今也领了差事,不少人都准备看着夏柔蔓,看三王爷的笑话。 夏柔蔓深吸一口气,上前朗声道:“臣女斗胆,也趁着机会,替三王爷筹集赈灾款项。” 不管众人如何惊讶,夏柔蔓又道:“我先捐出白银一万两,物件若干,明细单子,改日一一公布。” 第38章 先不说夏柔蔓要捐多少东西。 单单说这个勇气,就让在场的人惊讶。 势单力薄,一意孤行,说的就是三王爷的未婚妻。 三王爷正在为水患的事情头疼,先是从朝中拨款有人贪墨,一层层下来,到了实际用在黄河上的银钱。 已经是寥寥无几。 单单这还也就算了,不过是银子的事,显如今国库充裕,不过是再调拨一批。 但三王爷暂时还不敢调。 自古中原黄河两域便是文明发祥地,这里的旧都洛阳,有着无数养老的重臣,还有前朝留下的党羽。 只是他们也不足为惧,但大王爷跟二王爷的人在中浑水摸鱼。 手下的官员心又不齐,除了真的实际受灾的地方,别的官员则是能退就退能让就让。 这些事让三王爷烦的不行。 就是这样的时候,三王爷接到都城丰昊的信。 三王爷知道里面肯定有关于蔓蔓的事情,但丰昊一向不喜夏柔蔓,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话。 谁知道信上面说的让三王爷一愣。 仔细讲了当日宫宴上发生的事。 夏柔蔓的话一说出口,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夏柔蔓本来就不是很外向的人。 也是强撑着才没怯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德妃,德妃笑道:“看看,还没过门呢,就想着自己的未婚夫了。” 这话调侃的不好听,但夏柔蔓只当没听出来其中的讽刺只一次,反而故作羞涩道:“别人都有,就他没有,我也抖着胆子说一句了。” 原本的党派相争,一句话被夏柔蔓说成了为自己未婚夫讨厌玩具的小孩子情绪。 德妃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贵妃则是指着德妃跟夏柔蔓,冷笑着连说了几句:“好,好得很。” 其余的竟然是一句话也没有了。 宫宴上渐渐分成四派,三个王爷各成一派,剩下的则是以梁支兰的母亲,霍家二小姐的母亲,还有几个公府侯爷伯爵为主的不动如山派。 就是谁领头的赈灾捐款也不给,就把这个宴会当成普通宴席。 贵妃跟德妃也拿她们没办法。 但目光转向三王爷,却又有嘲讽之意,说是夏柔蔓领头捐钱,到了众人都表了态,夏柔蔓那边的款项还只是一万两白银。 都是夏柔蔓自己捐的。 这种事上眠夫人也帮不上忙,毕竟现在她们代表的并不是自己。 众人虽不说,隐隐也有些嘲笑,想三王爷朝中无人支持,又笑夏柔蔓自不量力。 贵妃是隐隐觉得有些出气的,但总觉得还是不爽利,德妃这个老对手借着自己的势筹集款项,也就罢了,夏柔蔓又算什么东西? 一想到夏柔蔓的那张酷似生母的脸,贵妃就心口就隐隐作痛。 不是夸张的说法,是真的作痛。 眼看宫宴结束,贵妃忍着噁心对夏柔蔓说道:“我竟然是从未见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今日我那新得了几个小玩意儿,柔蔓你就去我那做做吧?” 第64页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就刚刚夏柔蔓做的事,要是去了贵妃宫里,可还有好事情? 梁支兰,茂正雪等人刚要试着去拦,只听见有人太监总管匆匆走了过来,对着贵妃说道:“贵妃娘娘,听说你们这宴会要结束了,我家皇后娘娘说正好请柔蔓姑娘去甘泉宫一叙。” 宴会刚结束,皇后就过来要人,维护之心显而易见。 贵妃看着底下众人,带着嘲讽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大度。” 这话让懂的人有些尴尬,茂温,皇后,是没有交集却因为她们的身份改变了命运。 有人也想过,陛下为人宽厚,如果没有茂温,是不是能跟皇后相儒以沫? 如果在以前夏柔蔓可能也这么想,但那次见过皇后娘娘之后,夏柔蔓明白了,皇后娘娘根本不想争,看她一个人在甘泉宫过的自得其乐。 人的状态是装不来的。 对于皇后娘娘的回护,夏柔蔓的感激的,去甘泉宫前,夏柔蔓让眠夫人她们安心,自己去甘泉宫吃了会茶。 皇后娘娘还是那样的性格,没上次那么生疏了。 两人有些心照不宣,你帮我儿子挽回颜面,我就救你于水火。 不过皇后娘娘似乎是想深谈的:“你觉得茂家的男人好懂吗?” 夏柔蔓踌躇一会,皇后的心思她是最看不懂的,实话实说吧:“好懂。” 听此皇后点头:“陛下严于利己,又不失宽厚是个好皇帝好父亲。”说完,皇后看了看夏柔蔓,明显是让她接着说的。 “三王爷,三王爷有治世之才,行事不拘小节,心中却有大义。”夏柔斟酌着说了这话。 皇后听的算是满意:“他们茂家的男人都是这样,说不上光明磊落,又有自己的做事底线。”说完皇后喝口茶又道:“不过我都没看出来长安有了争的心思,若他想争,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会推他一把。” 夏柔蔓听此不知道高兴还是如何脱口而出道:“三王爷定是想让皇后娘娘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听此,皇后突然笑了,轻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也应该让我做个好母亲。” 皇后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我嫁入皇家,是联姻,无所谓喜乐,有了长安也就是多了个人说话,这么多年我一直称病不出,自己是清闲了,不成想苦了孩子。” 想想每每三王爷提起皇后娘娘,夏柔蔓忙道:“他不觉得苦的,他是真心爱戴您。”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维护之心太过明显。 皇后笑着拍了拍夏柔蔓:“若是做个闲散王爷,我倒可以继续怡然自得,但如今你都站出来为他争的一分两分,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能落后啊。” 她们二人说到这里,夏柔蔓就知道这就是母子情谊,自己不用多劝:“那您要出来了?” 听了夏柔蔓的话,皇后淡然的笑笑:“什么叫出来?我是皇后,自然是我在哪,后宫也好,官眷也好,我就是中心。” 等夏柔蔓回到家第三天,眠夫人就喊着她去说话。 原来皇后娘娘在宫宴第二天,就恢復了各宫的请安,有品级的后妃都要早早去甘泉宫拜见皇后。 皇后称病已久,这个规矩从她当上皇后以来就没认真做过。 但就像皇后自己说的那样,她是皇后,她是中心。 不过贵妃德妃等人再怎么不情不愿,还是要早早的去甘泉宫等着。 接着又让人传旨下去,说是自己要替受灾的灾民们做法事祈福捐钱捐物开粥棚,当时请各位朝廷命妇,贵族官眷,一同观看法事。 都看的出来皇后是为了什么做这场法事,也明白祈的是什么福。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这下不管是哪个党派的人,能不去祈福不去开粥棚吗? 三王爷收到的信,前面写了自己的未婚妻站了出来,后面写了自己母亲做的事,这两个女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在保护自己。 三王爷低声笑了,自己当然不会愧对她们的这份“保护”。 其实以前外面的风言风语三王爷跟皇后都知道,但他们不想争,就过着母慈子孝的小日子。 之后出了前边两个未婚妻的事,这才把三王爷打醒,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你不想,别人就信的。 接着又牵扯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在被人设计跟夏柔蔓订婚的时候。 三王爷就准备好了战斗。 自己是为了蔓蔓战斗,母亲是为了自己战斗。 他们这边的感情,让皇帝心里嘀咕,知道皇后“病好了”,还特意亲自送去了赏赐。 只是看皇后脸上还是淡淡的,陛下无奈道:“你们这样,倒像让我成了个坏人。” 皇后觉得陛下说的有趣,直接道:“早点立太子,你就不是坏人。” 听此,陛下也不准备走了,屏退宫人:“你说立谁?” 皇后一挑眉:“当然是我儿子。” 陛下笑了,笑的不停:“没人敢跟我这么说啊。” “因为我是你的正宫皇后,夫妻一体有什么话不能说?我儿德才兼备,又是正宫出身,样貌才学品德样样拿得出手。”皇后还真的跟陛下分析起来。 说的这些,陛下都同意,他对前两个儿子早有些不满,对自己的继承人挑剔的很。 第65页 总觉得他们失了茂姓男人的光明磊落。 当然这个词用在皇帝身上是有些好笑,可是大茂传承到现在已经三百余年。 陛下自认血统高贵,像大儿子,喜爱是真的喜爱,出身陛下也是真的不喜。 二儿子,母妃家族还可以,那也只是还可以,跟皇后的家族差的还远的很。 在三个儿子相对来说差不多的情况下,陛下自然觉得会选出身最好的那个,退一万步说,就算三儿子茂长安做不好一个皇帝。 有皇后的娘家支撑,茂和安就不会垮台。 至于别人就不一定了。 最后一点则是出在贵妃的宫宴上。 四个派系,二王爷派系的人做多,其次是大王爷,再接着是中立的臣子,最后三王爷那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陛下听了都心疼啊。 你要说为什么皇后敢这么跟陛下谈立储的事,因为他们婚姻的开始就是合作关系。 没有掺杂什么情爱,什么荣宠,在某种程度上是平等的。 换个方面讲,若是这么多年一直“称病”的是贵妃或者是德妃,那宫中怕是早没她们这号人了。 但皇后不一样,皇后有她的家族,有她的地位,还有陛下心中隐隐承认的那份平等。 如果让夏柔蔓来说,那夏柔蔓肯定说,茂姓男人真的好懂,但他们后宫里的人,则太难懂了。 第39章 皇后出手跟夏柔蔓的小打小闹完全就不一样了。 别看皇后“病了”这么多年,她一出来,后宫该还权的还权,该归心的归心。 任贵妃咬碎银牙也没办法。 朝中的风向渐渐也变了,以前是三王爷不争,皇后也不争。 皇后的娘家也稳稳的自成一派,相对起来没有大王爷二王爷哪里“人多势众”,但汤家的底蕴却如百年老树一般,稳固的很。 不过夏柔蔓说捐是真的捐了,当初被林氏偷走的物件,摆件还好。 那些什么什么雕花床,什么成套的杯子,都是被林家用过了的。 别说让夏柔蔓用,就算收好放起来,夏柔蔓都觉得脏的很。 趁此机会让皇后娘娘帮忙全都卖出去当作赈灾款刚刚好。 至于白银一万两,也不至于让夏柔蔓伤筋动骨。 而且这样一来,还可以挡住那些打她财产的主意,比如夏德容一流。 夏德容知道后心疼了好久,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都没经手过这么多钱。 要这一万两白银是被陛下亲口嘉奖过的,夏德容也不敢说什么。 这让夏柔蔓清静了不少,林氏还是不能如愿回侯府,更是让夏柔蔓的日子过的舒心不少。 一晃几个月过去,夏柔蔓没事就带着二小姐跟茂正雪,屈英慧她们去庄子上玩。 算着没几天三王爷就回来,夏柔蔓也是心中忐忑,这些天虽说有书信来往,但许久不见,还是想念的很。 这日夏柔蔓刚要歇息,就听见窗子那有些动静。 可一想三王爷还未回都城,心下有些紧张,或许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好在这个紧张并未持续太久,听着窗户轻轻敲了两声,夏柔蔓有些不敢动。 不过想着这处只有三王爷来过,还是大着胆子去开窗。 勐的一拉窗户,外面果然是三王爷! 夏柔蔓此时只剩下满脸惊喜,三王爷脸色却有些不好看,等他翻窗进来。 这才问道:“不知道是谁你就敢开窗?要是歹人怎么办?” 夏柔蔓知道三王爷是关心自己,倒也不害怕:“我想着可能只有是你了。” 三王爷听了脸色缓和了点,但还是说道:“你们侯府的安全也太差了,我派人看住你的院子,竟然也没人知道。” 许是几个月不见,刚见面三王爷就开始叨叨安全问题,让夏柔蔓有些好笑:“要真是侯府里面护的严密,你还能真进来?” 这话就带了不少调侃,让三王爷精神不那么紧绷,身上的气质也柔和了点。 两人一不说话,房间的气氛就变得暧昧起来,三王爷看着脸越来越红的未婚妻。 “我听说了那天宫宴上的事。”三王爷想着,自己日夜兼程,提前回来,就是想见见自己的未婚妻。 看看那么弱不惊风的她,是怎么有勇气扛着贵妃跟德妃的压力,说出那样的话。 未婚妻孤立无援的站在宴会上为他出头,一想到这个画面,三王爷的心里都流淌着感动。 夏柔蔓倒是没想到三王爷先提的是这个,说起来最近不知道多少人调侃过她。 好听的叫维护未婚夫,不好听的说她恨嫁。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但想到那天,夏柔蔓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着全场热热闹闹却没三王爷的事,又见林氏帮腔贵妃,这让她不用想太多,就帮三王爷出头。 再说她是有能力帮忙,并非莽撞。 夏柔蔓赶紧转话题道:“你信上不是说还有两三天才能到吗,怎么回来这么快?” 三王爷惯是不会说情话的,但看着像个桃子般鲜嫩的未婚妻还是忍不住逗逗她:“特别想你,就快点回来了。” 总感觉三王爷这次回来似乎变了些,夏柔蔓不想示弱,但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第66页 “都说三王爷冷心冷清,竟然嘴上抹了蜜一样。”夏柔蔓瞪了三王爷一眼,却不成想这眼神像是媚眼一般。 三王爷自己也想了想:“我也以为我是不会说情话的,可有时候话到嘴边,就自己出来了。” 说完三王爷自己也笑了,这话也说的实在是腻乎。 原本来说三王爷也不会感情这么外露,可是一想到软软的未婚妻为自己说话,为自己撑腰。 眼里心里就只剩欢喜了。 欢喜好,欢喜才能长久。 三王爷这件差事实在做的漂亮,不仅揪出了贪污的官吏,还处理好了当地的乡绅关系,鼓励当地人举报有奖。 那些廉政清明坚守乡里的官员则是有功报功,一律上报给陛下。 这是三王爷任命的第一个差事,做的也让众人刮目相看。 以前朝中喊的是立贤还是立长,如今三王爷的身份更是不同。 嫡长子。 这对朝中一些老派的官员来说自然不同,隐隐也有些支持三王爷的趋势。 更别说以前不爱说话的汤阁老,皇后娘娘的父亲,也开始发表政见。 以往朝中三阁老,霍阁老,梁阁老,汤阁老,就数最后一个大事小事都不管。 有新进翰林院的笑他是隐形阁老,不论别人提出什么观点,汤阁老总是不同意也不反对,这么过了十几年,当年顶顶威名的汤阁老每日当值也是写写画画,从不理外事。 最多的可能就是教导孙子孙女,三王爷小时候也送到汤阁老府中养过一段时间。 随着皇后的“病好”,汤阁老也睁开眼睛,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年轻人。 当年汤家一力支持还是皇子的陛下等上皇位,事成后隐隐传出陛下不喜皇后。 趁着那个机会,汤家开始在朝中变得透明,变得没有存在感,因为大茂不需要权臣,更不需要一个外戚权臣。 这么多年变得让对手们都松懈,直到现在女儿跟外孙有了争的心思,汤家这个庞然大物才显出来。 陛下是十分欣赏汤家的,朝臣中会弄权的大臣不少,懂进退的却没几个。 仅仅几个月,朝中的氛围就变了变,陛下也越发欣赏三儿子,每每下了朝也要带着去御书房。 伴随的则是陛下愈发病弱的身体,皇后大老远就听见陛下的咳嗽,从入秋开始这咳嗽声就没断过。 三王爷也寻了不少珍惜药材送到宫里,跟皇后一起去看陛下。 不巧的贵妃,德妃,大王爷,二王爷也在榻前伺候,似乎面上隐隐有些不忿。 皇后只当没看见,对陛下行了礼,上前接过汤药。 捧着药的贵妃只好退到一旁,帮皇后端着茶盅。 陛下看着一屋子里的人,隐隐有些欣慰,却也知道这种表面的平和随着自己身体越来越弱,终有一日会被打破。 但到底选谁继承大位,这是真的没想好,刚刚只是说了让前两个儿子多带带三弟,他们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二儿子还懂得隐藏,大儿子则的直接表示了不满。 他们这样如何继承大位? 反倒是以前一直不注意的三儿子今日颇得喜欢。 也许真的是老了,越来越心软,只要他们不闹到他跟前,那就只当没看见。 陛下想没看见,但马上要有一件事,就要撕破脸,在他眼前了。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跟夏柔蔓她们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茂正雪最近来武定侯府来的勤了些。 夏柔蔓隐隐察觉了什么,只当不知道,待茂正雪还是一样的好,只是陛下咳嗽久久不愈,整个都城似乎都压抑了些。 今年陛下的身子就一直很差,年初就病了一场,夏天的时候因为赈灾的事气了几次。 秋天开始咳嗽,如今雪都落下了,还是不见好。 夏柔蔓看着皇宫的方向有些愣神,茂正雪奇怪道:“柔蔓姐姐你在什么什么?” 看着茂正雪揉了个雪球,夏柔蔓不由得也上手,边揉边说:“在想雪这么大,会不会让我们去皇庄避寒。” 都城周边有个皇庄,地下有温泉,整个庄子都暖和的很。 一说这个,茂正雪兴奋了:“我觉得应该会去,好像前几年都城大雪,我们就去了,对了那时候柔蔓姐姐你怎么没去?” 当然是武定侯府早就被冷落,这爵位估计离快夺没多久了,去皇庄那种好事,怎么会想到他们。 这话夏柔蔓不想对茂正雪讲,总觉得茂正雪淳朴可爱的很,不想跟她说这些污糟事。 “我也不记太清了,可能是当时家中有事吧。”夏柔蔓对温泉池子还是挺好奇的:“那皇庄好玩吗?” 茂正雪也没察觉不对:“好玩的很,皇子们,阁老们,还有朝中重臣都会带着家眷过去,宫中怕我们无聊,还会请杂耍跟戏班子过去呢。” 这么说的,夏柔蔓也有些心动,上辈子她总是闭门不出,这辈子总要玩个够才是。 只是这次三王爷定会为自己家谋个名额,到时候夏德容肯定也要去,就算不带林氏,那她的子女们肯定也会跟过去。 平白又让她们沾光了! 夏柔蔓心里赌气,但也知道一家子是去定了的。 果然没多久,都城这雪下的不停,就从宫里传出来消息,说陛下皇后带着大家一起去温泉庄子里住。 第67页 梁阁老还开玩笑对陛下说:“早就盼着去了,都城是真的冷啊。” 陛下最近脾气愈发好了:“那你不早说,我们还能早点过去住了。” 剩下的由皇后出面,拟定了邀请去皇庄的单子,又让各家各户报上名单,好一一安排。 这不算个小事,好在都城雪大带大臣们去庄子避寒早有由来,一切按着规矩办事,倒也还好。 那皇庄大的很,带着一千多人个过去不是什么问题。 武定侯府一家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第40章 霜姨娘如果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再说又是妾室,去皇庄自然没她的份。 杨柳依更不用说,夏德容都知道带她们三个去不合适。 最后武定侯府也就是夏德容带着五个子女一起。 其实武定侯在很多年前是去过皇庄避寒的,那时候他还年轻,一身好武艺还未荒废。 又打了胜仗,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如果二十年过去,夏德容没想到自己再去皇庄,沾的是大女儿的光。 当然,夏德容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显得有些兴奋。 一家人带上僕人,总共去了二十多人,分了五辆马车,三辆拉人,三辆放些物件。也不算少,但跟一些大家族还是没得比。 武定侯府的马车走在路上,就遇到了不少往皇庄走的马上。 车上具是喜气洋洋的,好像给这个冬日添了点欢乐。 夏柔蔓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一路打着招唿,路上也不算枯燥。 夏三小姐跟着夏柔蔓时间长了,也不算怯场,有了几个自己相熟的小姐妹。 到了皇庄也算自在。 皇庄除了陛下皇后还有两位妃子的住处算是比较森严,其余的地方虽有巡逻的人,倒也不会太让人拘束。 夏柔蔓到的时候,茂正雪已经在一处玩投壶了,听了夏柔蔓过来,急忙让人去请。 这边有友人邀请,夏柔蔓跟夏德容说了一声,就带着三小姐跟花染一起出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此处院子大的很,雪也早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周遭又有挡风的巨大绵锦屏风,四处生了炉子。 十分热闹。 投壶射箭蹴鞠踢毽儿,许多年轻人都聚在这里。 许是这里人多,也没在都城那种一定要划清界限的感觉,支兰也凑着一起跟茂正雪投壶,夏柔蔓远远的就看着茂正雪要输。 上前就打趣道:“支兰姐姐你就欺负雪妹妹。” 梁支兰也是许久未夏柔蔓,此时也开心的很:“那你过来,投壶啊我也能欺负你。” 夏柔蔓捂嘴笑了,走到跟前才发现梁支丰也在,正嘴角含着笑喊她。 见此夏柔蔓连忙拉着三小姐跟梁支丰打招唿:“支丰哥你也在啊。” “是啊,我可是远远的就看见你了,但柔蔓妹妹连个眼神都没给我。”梁支丰说的打趣,让人没什么多想,只觉得是在故意逗笑。 夏柔蔓赶紧道:“那我不一心想着投壶吗?” 众人皆笑,梁支兰在投壶上有一手,不由得有兴致勃勃:“可你那投壶技术一般的很,这样这样,你跟雪妹妹两个人赢我一个,如何?” 梁支丰倒是点了点自己妹妹道:“柔蔓妹妹没学过,你这是欺负人,不如我来?” 听此梁支兰赶紧道:“哥我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你,跟你比是欺负我。” 梁支丰接着道:“也是,不如这样,我教柔蔓妹妹跟雪妹妹,然后让她俩跟你比,怎么样?” 茂正雪赶紧道:“我不比了,我可以不想再输,你们三个比。” 反正是玩乐,夏柔蔓也就应下了,那边梁支兰投壶潇洒的很,投完了还来看梁支丰教夏柔蔓。 夏柔蔓是真的不会,但好在学的快,梁支丰教了几回便也能十投五中了。 这个成绩对夏柔蔓来说已经是惊喜,即使输了也得了趣。 他们这边正热闹,只听见外面似乎有鸟叫声,那鸟儿叫的实在动听。 在场的人忍不住看了过去,只见那闻家哥儿还有茂正文还有茂正文的妹妹茂正青。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了。 茂正文手上拿的是个百灵鸟,看声音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闻家哥儿手上也拿了个毛色翠绿鲜亮的鸟儿,只是跟百灵鸟比一个声音也没有。 闻家哥儿有些丧气,谁知道他手上那鸟,一进来看见人多,突然兴奋起来。 朝着那百灵鸟就是喊道:“别叫了!别叫了!” 梁支丰给身边几个妹妹解释道:“这鸟啊,叫鹦鹉,应该是南边那边送过来的,机灵的很,能说人言,听说教的好了,还会唱歌。” 众人哪见过这么新奇的鸟儿,忍不住上前去看。 闻家哥儿既然带来了鹦鹉过来,自然是带了显摆的意思,让人逗他也开心。 又看夏柔蔓也喜欢的很,把那笼子给夏柔蔓,让她拿着玩。 刚刚这鹦鹉凶了百灵鸟,还真唬住了,过了会大家地方注意力都在鹦鹉身上。 一旁的百灵鸟不愿意了,又叫了几声,实在是好听的很。 还没等大家精心欣赏,就听见隔壁院子,突然有了百鸟齐鸣,煞是好听。 第68页 但转念一想,此时正是冬季,哪有什么百鸟,闻家哥儿还以为是谁带了更多的鸟过来,朝着隔壁院就走。 梁支丰倒是想到什么,对众人说道:“都过来吧,有好玩的。” 这院子里的人一听就去了七七八八。 梁支丰见夏柔蔓一脸好奇,笑着道:“你去看看,肯定会喜欢。” 刚想逗逗夏柔蔓,只见夏柔蔓突然眼睛微睁,眉目含笑,梁支丰心念一动,还以为夏柔蔓好奇了。 只见夏柔蔓提着鹦鹉就走上前去,梁支丰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站着的正是三王爷。 那三王爷气势十足,跟梁支丰对视了几眼,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低头再看夏柔蔓的时候,一身的气势就柔和下来。 夏柔蔓哪顾得上别的,只想跟三王爷炫耀手中的鹦鹉,但又被百鸟齐鸣给吸引了。 两边都想看,两边还都顾不到。 三王爷如今少见夏柔蔓这样的小孩心性,见那鸟笼不算轻,就接手自己拿着,让夏柔蔓先去听百鸟齐鸣。 好在他们来的还算早,过去就看见一块幕布后面正在演皮影。 这会功夫,梁支兰他们也凑过来了。 三王爷说道:“你们仔细听。” 只听先是百鸟齐鸣,接着就听出是清晨深林甦醒的一切,就连中午的骄阳也用几声懒洋洋的蝉鸣给表现出来。 随着声音不同,皮影也变化着影像。 看的众人如痴如醉,三王爷倒是没注意什么皮影,注意力都在未婚妻身上了。 刚刚看着未婚妻跟梁支丰一起出现,有说有笑,让三王爷心里微微有些醋意。 在这些醋意出来之前,三王爷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 三王爷与梁支丰接触不多,但也听过他的名声,是个才情相貌俱佳的男子。 又想到自己手里这个鹦鹉刚刚看见是闻家哥儿拿着的,转个身,就到了未婚妻手里。 再想到一口一个要娶未婚妻的茂正文。 正想着,那茂正文还朝未婚妻这边招了招手。 心里知道是没什么的,偏偏醋意起来了,谁也拦不住,三王爷内心翻腾,面上却越加平和。 没一会这皮影就结束了,众人也知道那声音都是艺人的口技,大家新奇了会。 夏柔蔓刚想找三王爷说什么,但见他神色不对,别人可能看不出点来,夏柔蔓自觉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出来的。 拉了拉三王爷的袖子小声道:“三王爷,你不开心了?” 想到刚刚听见未婚妻喊支丰哥哥,还有闻家哥哥,到自己这里就是三王爷了。 纵是心智再成熟的人,到了情爱面前还是小孩子。 三王爷自认自己是成熟再成熟的人,此时也只能鼓着气,脸色无常的点点头。 越是这样,夏柔蔓越觉得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正好闻家哥儿又过来了。 夏柔蔓就从三王爷手中拿过鸟笼还给闻家哥儿。 不知为何,再活泼的人到了三王爷这都要安分一些,闻家哥儿拿了鸟笼,朝着夏柔蔓比比划划赶紧走了。 这让夏柔蔓捂嘴笑了,但扭头一看三王爷,赶紧又收住了笑容。 这让三王爷一阵气闷。 梁支丰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之前夏柔蔓替三王爷出头,就觉得这是个勇毅女子,至于跟三王爷有多少感情。 梁支丰是觉得没有的,心里想着夏柔蔓这个好姑娘的性子定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三王爷才站出来。 如今看来,梁支丰觉得自己猜对了,再看三王爷冷淡的表情,心下有些替夏柔蔓这傻姑娘不值得。 但话到口边,梁支丰知道自己说太多对谁都无益。 好在皮影结束,歇了会,又来了杂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夏柔蔓则是坐立难安,总觉得三王爷的气压越来越低,有心想跟他说说话,但周围都是人。 这时间一拖,也就到了晚宴的时候。 今天陆陆续续该来皇庄的都来了,陛下跟皇后自然是组织了宴席,请各家去吃。 三王爷身上还有差事,只是深深的看了未婚妻一眼,便匆匆去忙了。 好在现在夏柔蔓是个能藏事的性子了,也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失落。 跟着众人去了宫宴上。 给眠夫人等人也打了招唿,才又坐在自家席位上。 扭头看二小姐跟四小姐还有二少爷,见他们也是欢快的很,夏柔蔓也没多说什么,就连三小姐也是玩够了再回来的。 宫宴上气氛也融洽,完全不像在都城的风雨欲来,众人也算和乐。 看着就连陛下也不怎么咳了,面色也好了些。 贵妃那边则是有些忐忑,近来她总是心口疼,跟贴身婢女要了个药丸吃了下去,心口就好了些。 这边贵妃刚缓过劲,看着宴会上也是其乐融融,看了看坐在陛下身上的皇后,当下便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算计什么。 可大王爷迟迟不来,贵妃赶紧派人去找,眼看宫宴就要开了,大王爷这个时候还不来,就有些过分了。 谁知派的人还没走两步,只看见宫人神色慌张,小跑着来报信。 说是,巩昌侯府的嫡小姐茂正雪没了。 第41章 这话是宫人小声跟陛下,皇后讲的。 第69页 两人皆是一惊讶,看了看下面巩昌侯府夫妇两个,夫妻恩爱,笑容满面。 巩昌侯还给自家夫人夹了块鱼肉。 这让陛下跟皇后看的更是心酸,原本巩昌侯就是最自得其乐的一家。 老夫老妻,守着自己的独女。 一辈子过的也算和美,老了老了,竟然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皇后还是不忍心,又跟宫人确认了一遍:“正雪没了?可知是如何没的?” 那宫人说话有些颤抖:“看着,不太清白,上吊没的。” 皇后听着就心疼,陛下就近握住皇后的手,好给她一点支持。 好在皇后恢復的也快,跟宫人吩咐了几句,陛下也派了得力的人去控制现场。 帝后做完此事,十分默契的看了一圈,这场上谁不在场。 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大王爷,陛下眼神一凝,但皇后摇摇头。 不知道是觉得不会是大王爷,还是说先不要打草惊蛇。 但这事始终发生的太突然了,另有人慌慌张张的在宴会上喊道:“不好了,巩昌侯府小姐没了。” 这人声音悽厉,生怕大家听不到。 眼看着巩昌侯夫妇手一抖,似乎不敢置信那人说的什么,还眼巴巴的问周围的人。 夏柔蔓也是勐的抬头?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刚刚正雪不还在跟他们一起投壶,一起看戏? 那报信的人趴在地上哭,夏柔蔓默默在上流泪,直到巩昌侯夫妇的痛哭流涕,才让夏柔蔓醒过神来。 来皇庄的第一天,原本是欢欢喜喜的过来,一个宗室女就这么没了? 没人敢深究,就算巩昌侯府没有实权,他们一家也姓茂。 谁敢对茂正雪下手,不出那几个人。 有大胆的抬头看见大王爷慌慌张张的到了宴席上。 巩昌侯同样也看见了,上去就抓住大王爷道:“是你对不对,肯定是你,上次就是你们害的她。” 说完就要去见自己的女儿,他们还不信,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没了。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先是巩昌侯指认大王爷,接着又说了上次。 上次是哪次? 显然陛下跟皇后也十分惊讶,但陛下的性子自然是不想让别人指责自己的儿子。 可陛下还未开口,贵妃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捂着心口道:“巩昌侯夫妇,不要血口喷人!” 巩昌侯哪还理她,拽着人就要去看自己的女儿。 陛下跟皇后自然只能跟上,一路上已经派人严守此处,省的有歹人浑水摸鱼。 夏柔蔓毫不迟疑,跟着梁支兰一道去事发地点。 到现在他们还是不敢相信,正雪没了。 怎么没了,为什么没了。 没人相信。 可偏偏事情就是发生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不管巩昌侯如何悲痛欲绝,看见女儿尸首那一刻,一切到了顶端。 夏柔蔓听不清巩昌侯夫妇的咒骂,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像是没完了一样。 也不知道旁边是谁,紧紧的抓住了一个衣角,哭到最后心里都是茫然的。 三王爷紧紧的盯着对面的未婚妻跟梁支丰,眼里闪着不平静的波澜,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出了此事,什么宴会自然是开不成的。 按理说,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可众人的身份又极为特殊。 毕竟能被邀请到皇庄的家族,哪一个不是非富则贵,不管最后查到谁头上都难以收场。 陛下眼神复杂,最后还是决定查下去,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可是此事交给谁查?都势必会得罪人。 目光扫了一圈,以往十分积极强事做的大王爷跟二王爷都缩了头,似乎一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就退缩了。 最后是三王爷,陛下一方面不像让小儿子参与,爱惜他的羽毛,另一方面又十分信任他,想试试他的能力。 皇后说陛下是个好父亲,是真的没错的。 三王爷正好在此时抬头看向父皇,眼神里闪过坚定,又跟父皇点头。 陛下见此哪有不懂,欣慰的很,当下就任命,让三王爷彻查此事。 皇后自然不会阻拦,这是危险,也是机遇,如果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也不用扶持了,当个王爷挺好的。 莫名其妙,同床异梦的帝后在这一刻心意相通。 在巩昌侯夫妇口中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大王爷,那贵妃的心口疼似乎好多了,当下就道:“你们说是今年四月发生的事,如今已经过去了八个月,怎么当时不说,现在要咬我们一口呢?” 这话让巩昌侯身形不稳,他一个闲散侯爷,每日吟诗作画,一家算都得盛宠。 无事自然好,现在有事了才知道,自己一家的体面全都系在陛下的心上。 别说当时正雪没证据表明是大王爷的女儿做的,就算有证据,那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所以巩昌侯在那时决心总有有一击之力了再讨回公道。 这一拖就是到了现在,正雪没有等到她的父亲掌握权力,就没了。 这让巩昌侯有些六神无主,该怎么说,该怎么回答? 巩昌侯夫人突然站了起来道:“有,我有证人,当时是有人救了正雪的。” 第70页 三王爷心头一紧,此事未婚妻跟他讲过,但当初救茂正雪的三个人,最好谁都不要捲入其中,会将此事更加错综复杂,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巩昌侯夫人不顾三王爷阻拦,大喊道:“武定侯家的小姐,我们正雪生前同你那么要好,你怎么就不愿意主动站出来呢!” 夏柔蔓心头一惊,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似乎等着夏柔蔓说话。 心下一沉,夏柔蔓还是说道:“当初是正好救了正雪。” 贵妃一听马上道:“救是救了,你可看见是大王爷府上害的人?” 这自然是没看见,巩昌侯夫人冲到夏柔蔓面前:“你说啊,你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这让夏柔蔓有些不耐,先不说当时事发的三个人都知道,如今偏偏对自己这个最无权无势的人咄咄逼人。 知道巩昌侯夫人心里难受,此刻这样做也是有失偏颇。 再说,当时自己是听茂正雪说过,是大王爷的女儿下的手,自己确实并未亲眼看见。 夏柔蔓知道此事已经攀扯到自己,自然只能实话实话。 “正雪当日确实是这么说过,但我并未看见全程。”夏柔蔓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不会对三王爷有影响。 凑着机会看了一眼三王爷。 但三王爷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这让夏柔蔓有些微微失望。 但巩昌侯夫人看样子是要故意扯上夏柔蔓了,死咬着让夏柔蔓作证。 几次之下,夏柔蔓也烦了,她也想给正雪找出真兇,且不说现在是不是大王爷那边的人下的手。 就算是,巩昌侯这样攀咬,难免让大王爷那边多做准备。 三王爷也不想让巩昌侯夫人估计扯着夏柔蔓:“巩昌侯夫人,事情真相如何,只有调查才能知道,莫要纠扯武定侯家的大小姐了。” 谁知这话让巩昌侯夫人不耐的很,直接朝三王爷说道:“她是你未婚妻,你肯定维护她,连个证人也不敢做,枉费我女儿生前一口一个夏姐姐!” 这气的夏柔蔓一口气提不上来,自己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难道硬要说自己看见大王爷家的女儿下的手? 等人问出来,那日怎么下的手,歹人穿什么衣裳,什么时辰,一定会露馅好吗? 这场闹剧让皇庄里一片混乱,巩昌侯一言不发,巩昌侯夫人一会骂大王爷,一会骂夏柔蔓。 听的贵妃十分不耐,让人扶她起来,刚想说话,心口突然勐的一阵绞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下场面更乱了,陛下也被惊的咳嗽止不住,找了太医给贵妃看诊,也直说是贵妃是心悸的毛病了。 必须静养,不能激动心伤,否则有可能猝死。 这说的让陛下多看了贵妃两眼,但心里都是疑惑,不止陛下。 众人都有各自的猜测,以前没听说过贵妃有这样的病症,怎么现在巩昌侯夫人怀疑是大王爷暗害了茂正雪。 这个当口就查出有心悸的毛病? 贵妃也是有口说不出,自己这个毛病时间也不算短,但身在后宫,顺势就瞒下自己的这个病。 如今竟然成了别人怀疑自己儿子的原因之一,这让贵妃如何不气恼。 眼看夜深了,陛下皇后让众人先睡下,而三王爷却要抓紧看一下案发现场。 夏柔蔓偷偷给三王爷传消息,说自己也想去。 丰昊打量了夏柔蔓几眼,让夏柔蔓决定有些莫名其妙。 而三王爷看了看夏柔蔓,等了一会才勉强点头。 夏柔蔓也摸不准今天的三王爷是怎么了,但实在想参与查案,这才赶紧跟上。 谁知跟着三王爷刚走两步。 就看见梁家兄妹,屈英慧夫妇俩在院子外面等着他俩,也跟三王爷说想一起调查此事。 三王爷点点头,他心里有数,事发时,这几个人都是在那边看戏,自己也是知道的,他们肯定没有嫌疑。 只是看着梁支丰,三王爷颇有些醋味,好在三王爷日常没什么表情,众人也没发现。 一行七人,这才向事发地走过去。 只看现场,显然茂正雪是挣扎过的,衣衫被扯坏,桌椅也有些移动过的痕迹。 只是现在皇庄人多的很,到底是谁,还要一一排查。 就在他们继续看现场的时候,三王爷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第二个听到声音的是屈英慧,她习武,比常人听觉要敏锐些。 只喊了一声,外面的守卫就将刚刚发出声音的宫女抓住,押到众人面前。 第42章 那小宫女大家都眼熟,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大王爷身边的人。 还没等众人说什么,小宫女急急忙忙的磕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说着额头磕的血肉模煳。 三王爷听此自然是要审问一番,不到白天这个小宫女就开了口。 说是自己看见大王爷过来强迫巩昌侯家的小姐,她这回过来,是想取回大王爷遗失在这附近的东西。 果然从这宫女身上出现了一个香囊。 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的近乎拙略。 真的这么简单吗?人证物证俱在,大王爷那边会这么慌张的派人顶着风口来找贴身物件吗? 第71页 但是一想大王爷平时的作风又不是没可能。 三王爷神色一变,让众人都先回去补眠,这会天已经可见鱼肚白,一会众人还要出去见人。 夏柔蔓是最后一个走的,一天一夜没睡,这会显得有些迷煳。 三王爷没忍住,摸了摸未婚妻的头:“快去睡吧,有什么事我让人去跟你讲。” 知道三王爷还有事要忙,夏柔蔓点点头,三王爷见夏柔蔓实在困的很,让花染扶着点。 这边叮嘱完,往前一看,梁支丰还在看他们。 三王爷眼里意味不明,还是挪步去了别处。 第二天这个发现几个人默契的谁都没说,屈英慧也被自己夫君叮嘱,三王爷没说之前。 大家都不能走漏风声。 皇庄里出了茂正雪的事,沉寂了几天,又开始热闹起来,唯独巩昌侯夫妇日夜以泪洗面,催促三王爷赶紧调查,三王爷带着几个人也是一直在忙。 三王爷将那小宫女压下,每日照常调查,奇怪的大王爷那里好像从未找过这个宫女。 这让三王爷又有些觉得奇怪。 就在调查到第三天的时候,茂长安照常回自己的住处,远远的就看见二王爷在必经路上等着自己。 茂长安这些天不动声色,等的就是幕后之人忍不住出头。 经过二王爷的时候,茂长安自然要向自己的二哥先打招唿。 二王爷笑了笑,对茂长安说道:“三弟最近忙的很。” 茂长安面不改色:“只要能早点找出真相就行。” 听此,二王爷摇摇头:“真相很重要吗?” 茂长安适时的看了过去,二王爷一直自诩自己是三兄弟中最聪明的那个。 看见三弟一副傻样子,忍不住又道:“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茂长安装作若有所思:“我总觉得还有疑点。” 二王爷见此,笑着道:“疑点重要吗?这么好的机会,三弟,你可要把握住啊。” 说完,大冬天的二王爷一甩扇子,留下茂长安跟身边的内侍对视一眼,转头去了陛下的院子。 到了陛下那,茂长安也不说,内侍将刚刚看到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陛下嘆口气,表明自己知道了,让茂长安也去歇息。 而那内侍就留在了陛下身边。 陛下的贴身内侍福公公,见这个内侍怕的很,小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内侍朝陛下跟福公公行礼,也小声对福公公说道:“那干爹,我先下去了。” 原来,就在抓住小宫女的第二天一大早,茂长安就跟陛下说了此事,只是觉得还有疑点,就先隐忍不发。 又向父皇讨要个人,好证明自己并未参与此事。 那福公公的干儿子,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为人也忠心,陛下想了想,还是让内侍装作随从跟着茂长安好一点。 事情查到这,已经没有什么查的余地了。 几乎是可以确定,又是冲着太子之位来的,这次出手的是自己的二儿子。 只是陛下还是不捨得罚谁,甚至在犹豫要不要跟巩昌侯夫妇说出真相。 不如就关起门,自己罚一顿得了。 就在陛下还在想如何偏向自己儿子的时候,皇庄里突然开始传起留言。 说是三王爷跟大王爷串通一气,明明已经人证物证俱全,还不发落大王爷。 这话传到巩昌侯夫妇的耳朵里,定然是来找茂长安的麻烦。 陛下提前得知特意让人去喊茂长安到自己身边,生怕巩昌侯先责难小儿子,皇后也在一旁陪伴。 谁知巩昌侯夫妇硬是闯到陛下跟前,要茂长安给个说法。 陛下见此,也只能让人喊来大王爷跟二王爷。 茂长安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等着众人过来。 这事牵扯甚大,贵妃跟德妃自然也是跟了过来。 好一出大戏,陛下看着又咳了几声。 原本陛下还在想让谁承担巩昌侯夫妇的怒火,毕竟上次落水的事陛下心里也清楚是大王爷家的闺女能做出的事。 这次死人,则是跟二王爷脱不了关系。 茂正雪的尸体可以看的出来,死前是受过□□,而上吊则是自杀。 陛下是个极偏心的人。 偏心自己的后宫几位,更偏心自己的三个儿子。 但此时却隐隐对二王爷有些怒火,原本正在想怎么帮你们掩盖此事。 现在放出消息除了对二王爷有利之外,还对谁有利? 应该是二王爷见茂长安迟迟不动手,自己忍不住透出消息,让茂长安跟陛下尽快处罚大王爷。 本来对二王爷的才智有些喜欢,如今陛下看来就有些烦腻了。 不用在正途上,就会算计自己的同胞兄弟。 当下不用再想,让福公公将他的干儿子上来在自己身边奉茶,想必二王爷就知道什么意思。 果然众人落座,二王爷正为自己的计谋春风得意,此事一了,既能让父皇厌弃大哥,又让三弟跟大哥交恶,自己这个渔翁之利就十分聪明了。 但二王爷一抬头看给自己奉茶的内侍,原本是想施以笑脸,父皇身边的人,二王爷都是笑脸相迎的。 这一看愣住了,这人,不是最近一直在三弟身边的吗? 第72页 二王爷不亏以聪慧着称,马上朝皇帝跪了下来。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巩昌侯夫妇还在指责大王爷,而大王爷跟贵妃正在据理力争。 二王爷这一跪,让众人吃了一惊。 贵妃跟大王爷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德妃已经开始求情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突然认错,但德妃知道,肯定是事情已经败露。 懂得察言观色如德妃,自然是先求情。 随后咬死了茂正雪是自杀,先跟人命案撇清关系。 那边巩昌侯夫妇则是愣住,求陛下主持公道,贵妃跟大王爷更是怒火冲天。 眼看场上乱作一团,贵妃直接昏了过去。 陛下看着实在是乱的很,又想着趁乱,将此事先搁置,让大王爷将贵妃扶下去。 这才对二王爷说道:“你错一,是侮辱宗室女,错二嫁祸给你的兄长。” 想必那一口一个都是大王爷让过来拿信物的小宫女也是二王爷指使的。 二王爷甚至陛下的性子,极宠自己的儿子,眼下虽然想矢口否认几项罪名,不过不知道三弟跟父皇掌握了多说,反正父皇也不会怎么罚自己。 只好和盘托出,又哭诉自己并非有意,当时喝了点酒,也不知道正雪会自杀。 可再怎么推脱,也是害了人姓名。 巩昌侯夫妇恨极了这二王爷,只求陛下作主,可是又能怎么作主? 俗话说杀人偿命,但如今还能让二王爷偿命吗? 巩昌侯夫妇心下茫然,当下兇手认罪,他们心中却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毕竟唯一的女儿已经没了,杀人凶人是皇帝的儿子。 如大家所料,二王爷犯如此大罪,先仗责五十,再暂时押回都城,移交大理寺专管宗室子弟的宗人府收押。 闹剧算是暂时收场,巩昌侯夫妇心有不服,但皇帝已经打了自己的儿子,又说押到监牢里。 此时也只能作罢,将女儿的尸首也抬回都城,准备风光大葬。 夏柔蔓看着巩昌侯夫妇俩,只觉得就这几天,像是老了二十岁,头髮也白了不少。 智旻 但巩昌侯夫妇看见夏柔蔓没什么好脸色,总觉得夏柔蔓不愿意帮茂正雪。 花染见此不耐道:“当初三个人是救巩昌侯小姐的人证,他们不敢说出屈小姐跟梁小姐,硬是推小姐你上去,此时还埋怨上你了。” 听此夏柔蔓也无奈:“算了,他们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说完,夏柔蔓也开始落泪,正雪就这么走了,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 花染忙安慰道:“小姐别哭了,你眼睛都肿了啊。” 说着,梁家兄妹也赶来送巩昌侯夫妇,梁支丰还特意给夏柔蔓带了个小瓶子:“看你跟妹妹眼睛都肿的厉害,涂上几日就好了。” 夏柔蔓手下瓷瓶,让花染收好,谢过了梁支丰。 刚刚赶来的三王爷蜷缩了手指,又碰了碰口袋中的药,绷着脸,并未取出。 几人默送巩昌侯夫妇回都城。 而皇庄众人,还是要在这里避寒的,并不会因为一家如何,就一起回都城。 夏柔蔓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跟在三王爷的身后往皇庄里走,茂长安见此,突然心情就好了些。 但皇庄还是不平静的,自上次处罚二王爷那天贵妃晕了过去,过了三四天,竟然一刻也未醒。 第一天太医还说没事,谁知道这昏迷不醒,实在让太医院的人都着了急。 大王爷不停一刻的收在贵妃跟前,要按以往这个时候,肯定会去给二王爷落井下石了,此时却完全没了心思。 直到昏迷了五天后慢慢转醒,可以吃些汤药,皇庄的气氛才慢慢变好。 夏柔蔓也惊奇的发现夏德容另外一面。 第43章 曾经有人形容过古时的将领,都用“壮大,力抗鼎”来形容。 到了大茂,武官多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比赛,看众人能举起多重的鼎。 没想到一说一身好力,众人默默的看了看武定侯夏德容。 夏德容许久没在这种场合受瞩目,倒也只是摸摸头。 夏柔蔓也觉得奇怪的很。 只见场上的鼎分一百五十斤,二百百斤,二百二十斤,依次叠加二十斤,直到最重的八百斤。 多数人举了二百六十斤的鼎至头顶,再数十个数放下,这就算成绩。 这个比赛多数参加的都是武将,江阴公的公爷,也就是眠夫人的丈夫,也举了三百二十斤。 已经是其中翘首。 但是众人似乎都在等一个人来举,让夏柔蔓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夏德容。 看台上的陛下也有了兴趣,看一些年龄不小的大臣都是兴致勃勃,似乎都知道夏德容有些本事。 夏柔蔓不由得往前站了站,只见夏德容,直接将重量高达七百二十斤的鼎高高举起。 这让一些嘲笑过武定侯的人大吃一惊。 大茂尚武,对这样力气的好汉都是高声喊好。 只是有些明白武定侯夏德容的人还是朗声道:“不行啊,这才多重!” “你可是武定侯啊,才七百二十斤吗?” 这让夏柔蔓更加惊讶,能举起这么重的鼎都让夏柔蔓有些刮目相看。 第73页 只见场上的夏德容隐隐可以看见当年武将的风采,这让夏柔蔓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这还不算完,夏德容受了人的怂恿,又上前去,直接拿了七百六十斤的鼎。 这次有些吃力,但还是将那巨鼎举过头顶。 传来一阵阵喝好声。 夏柔蔓也不由得跟着众人鼓掌。 陛下见此,也喊了句好。 似乎受到大家的鼓舞,那夏德容最后试了试七百八十斤的巨鼎,不出所料,又是举了起来。 但这次放下鼎,明显夏德容是吃力了点。 可已经是全场最高的记录。 没想到,自己一直不喜欢的父亲,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夏柔蔓虽然没说,可平常也是有些看不起夏德容,如今勐然看了夏德容这一面。 让夏柔蔓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特别是夏德容受众人称赞后,往自己这边看了看,夏柔蔓似乎看出了一丝丝讨好。 这让夏柔蔓心头一酸,还是上前去夏德容说话。 谁知夏德容说道:“这次没给你们丢人吧?”说话的意思有些卑微。 夏柔蔓尴尬的笑了笑,夏德容似乎也觉得说的不太对,又道:“上次巩昌侯夫妇当众指责你,我也没能帮忙,闺女你不要怪我啊。” 这事夏柔蔓早就忘了,重生之后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姨妈跟三王爷,一点也没想到让夏德容帮自己。 夏柔蔓摇摇头,这里的活动也换了别的。 武定侯府一家人往旁边走,但看着有侍卫似乎找着他们过来报信。 走到跟前那侍卫说道:“是武定侯吗?您家人来报,说是家中有人难产,让您回去看看。” 夏柔蔓刚刚还沉浸在夏德容少见的体面,这会勐然听见这个消息,肯定没三小姐反应的快。 三小姐一惊:“我姨娘怎么了,你怎么知道她怎么了吗?” 那侍卫摇头表示不知。 三小姐马上表示要回武定侯府,夏柔蔓也觉得必须回去。 只有最应该担心的夏德容此时有些迟疑,他刚刚大出风头了一把,还没享受完别人的奉承。 这会就回去吗? 夏德容赶紧道:“我回去也没用啊,我又不会接生。” 那报信的侍卫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他们这一家人。 林氏的子女自然劝着夏德容不用回去,不过是个小妾,夏柔蔓则是看清了夏德容什么性子。 合着不损害他的利益什么都行,也乐意装的父慈子孝。 夏柔蔓感觉自己一腔感情全白费了,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自己是怎么刚刚想着夏德容还可以的? 夏柔蔓见夏德容下定决心不去,一甩袖子,带着三小姐就走。 马上启程回武定侯府。 若是武定侯府里只有霜姨娘一个人也就算了,想想杨柳依也在,还有林氏那个祸害。 夏柔蔓跟三小姐不敢耽搁。 这会急着让花染收拾东西,夏柔蔓则是去找三王爷跟梁支兰他们说一声。 谁知只找了一圈,只看见了梁支丰,只好拜託梁支丰给三王爷和梁支兰他们转达一下。 这就急匆匆的往都城赶。 生怕这些时候霜姨娘再出什么事,原本跟霜姨娘也没什么情分,但霜姨娘这几个月也帮夏柔蔓不少。 夏柔蔓自认霜姨娘对自己不错,这时候自己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三小姐又是没什么主见的,万事自然都是夏柔蔓作主。 刚回到武定侯府就感觉里面乱成一团。 夏柔蔓带着人稳了许久,才算是让梨霜院安定下来。 但霜姨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夏柔蔓见稳婆跟大夫都在,又见梨霜院每个人都神色皇庄,心里知道肯定有事。 也不顾别人劝阻,进了产房去看霜姨娘,只见霜姨娘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见了夏柔蔓进来才有些精神。 夏柔蔓走道霜姨娘跟前道:“稳婆跟大夫是你信任的人吗?需要我再找吗?” 霜姨娘吃力的点头:“他们都是信得过的,如今突然出事,是那杨柳依勾结林氏所为,大小姐,大小姐你帮我看住她们,若我能挺过这道鬼门关,定会以命相酬。” 霜姨娘话音刚落,就听着外面杨柳依喊喊嚷嚷,说要进来帮忙。 外面人再拦,杨柳依就哭个不停,听的夏柔蔓都心烦,更别说霜姨娘这个要生产的人。 眼看着霜姨娘要睡过去,夏柔蔓不敢迟疑,出去要去收拾杨柳依这三个歌妓。 那杨柳依似乎看见夏柔蔓吓一跳,似乎也是刚刚知道大小姐回来了。 夏柔蔓不跟这三人废话,直接骂梨霜院的人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杨柳依这样闹事,还不快把她们捆了扔到她们院子里去。” 原本众人也是顾及到杨柳依特别受侯爷宠爱,这才不敢硬拦着。 如今更顶事的大小姐发话了,自然赶紧捆了起来,夏柔蔓又让人看紧门户,不管是谁要来,就说武定侯府今日闭门谢客。 防的就是林氏再不要脸的闯进来。 那边杨柳依也派人一刻不让离人看着。 这院子里才算平静下来,但夏柔蔓也算一刻不敢停歇,又让人找出了百年的人参送了过去。 好让霜姨娘赶紧挺过难关。 第74页 而皇庄那边,三王爷听完梁支丰跟他说完,未婚妻因为家中有事提前回都城,而暗暗皱眉。 这些天茂长安本就是一颗心像是泡在醋里面,虽然理智知道未婚妻是个极单纯的人,但情感上还是醋意十足。 又看着梁支丰笑盈盈的说未婚妻的事,茂长安只能面色深沉的点点头。 可那梁支丰有些不依不饶,继续说着柔蔓妹妹如何如何。 说的梁支兰都听出不对,拉了拉自家哥哥。 这时候要是能忍就不是男人了,茂长安原本要走,此时定了下来直直的看着梁支丰道:“梁公子似乎对我的未婚妻关注有些多。” 梁支丰照样笑笑道:“还好,只是柔蔓妹妹实在是有趣了些。” 茂长安看着梁支丰,他这话可以算是挑衅了:“那我跟蔓蔓大婚,肯定会邀请你的。” 听完梁支丰笑笑,低声对茂长安道:“可你我都知道多,柔蔓妹妹不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不是吗?” 茂长安冷笑道:“适不适合,不是你梁公子说的算吧。” 梁支丰点头:“是汤阁老,乌将军说了算。”说完不再看茂长安的脸色,带着自己一脸懵逼的妹妹往远处走。 见梁家兄妹走远了,跟在茂长安身后的丰昊不由得出言道:“王爷,梁公子都看的出来,你怎么还这么煳涂呢。” 茂长安勐地转身看向丰昊道:“煳涂?娶一个有权有势的妻子就不是煳涂了?” 丰昊顶着压力道:“总有对您有些帮助才是,就算不是乌将军家的二小姐,总有比夏小姐更合适的人,汤阁老已经明示暗示很多次了。” 这些事茂长安不是不知道,自从自己有意争太子之位,母后重掌后宫。 汤阁老,也就是自己的外公一直表示都是,跟夏柔蔓退婚,再选一门亲事。 至少要对太子之位有助力。 母后则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看茂长安的意见。 不仅汤阁老,丰昊以及乌将军,每一个都是这个想法,茂长安闭上眼,总要尽快想出解决之法。 跟蔓蔓退婚是不可能的,自己心悦她,除了她不想再娶任何人。 而且这事要瞒着蔓蔓跟她舅舅,姨妈那边,如果此事传了出去,谁知道多少人想趁虚而入? 茂长安不再理丰昊,自己径直回院子。 到了晚上,又听说贵妃那边醒了一天后,又昏迷过去,听说这次十分兇险。 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医好。 所有太医都在贵妃处待命,那大王爷此时已经双目通红,说什么也不听,只守在自己母妃身边。 好好来一次皇庄,一会出一件事,陛下此时也没心情再玩乐,整个皇庄又静了下来。 但皇庄暖和的很,陛下的咳嗽之症则减轻许多,这也许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 贵妃的病症也不能挪动,汤水药品流水般的送过去,但眼看着贵妃越来越虚弱。 直到整个冬天过去,皇庄的众人陆陆续续的搬回都城,陛下跟皇后也启程回皇宫。 贵妃跟大王爷则还是在皇庄养病。 朝堂上的风向,彻底变了。 第44章 众人都知道,现在的三王爷如日中天,大王爷在皇庄伺候贵妃,二王爷关在宗人府。 只有三王爷颇受陛下的信任。 原来对三王爷那些传言转眼就变了风向,什么王爷喜怒无常,变成了三王爷沉稳有度。 还有克妻的恶名,如今也变成之前的未婚妻福薄,受不住这份荣耀。 夏柔蔓也成了众矢之的,说她捡漏的有,说她家世配不上三王爷的也有。 这让夏柔蔓有些哭笑不得。 从皇庄回来,夏柔蔓就心思都在梨霜院上,好在霜姨娘母子平安,也算没白忙。 原本杨柳依还准备等武定侯爷回来,就向侯爷诉苦,说大小姐如何强势逼人。 可等夏德容回来,哪还敢找夏柔蔓的错处,现在三王爷的前途只要这么顺利下去,肯定就是太子之位收入囊中。 那还有什么可求的?太子妃啊。 还不捧着敬着? 夏柔蔓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但从皇庄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三王爷这让她有些奇怪。 按理说每隔几天,三王爷都会侯府看她说说话,现在都快两个月了还是没见人。 夏柔蔓就有些黯然,但又想可能是三王爷有事,只好安心等着。 三王爷确实很忙,汤阁老自信,当初能让女儿嫁给已经有喜欢人的皇帝,就能让自己的外孙跟喜欢的人解除婚约。 所以三王爷忙着对汤阁老见招拆招。 众人都以为三王爷现在春风得意,其实已经被限制晚上不准再去找夏柔蔓。 说是限制,不如说是威胁。 毕竟夜闯女子闺房这事,一旦暴漏,首当其中就是夏柔蔓的名声受损。 茂长安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凑着哪次宴会,好跟未婚妻说几句话。 还没等茂长安跟夏柔蔓找到机会,都城的谣言就已经散开了。 说的最多的就是三王爷要去乌将军家的二女儿乌雪卉。 这话就是传给夏柔蔓听的,汤加跟乌家,自然找了机会传到夏柔蔓的耳朵里。 正是茂正雪的丧宴酒上。 第75页 这话自然传的极快,不知道多少人在对夏柔蔓指指点点,当时夏柔蔓正在跟文昌侯府的舅妈坐在一起。 那些人说的难听了,谁知舅妈把酒杯狠狠一摔道:“就你们长嘴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家女儿长什么样子,别说现在不退婚,就是退婚了,轮得到你们女儿嫁吗?” 说完文昌侯夫人直接离席去游廊坐会。 夏柔蔓这些天也算看明白了,自己这个舅妈,只要不对她儿子女儿有什么损害,她也是个合格的舅妈。 只是武定侯府名声确实差,自己以前也立不起来,这个舅妈才百般看不起。 当然现在也是看不起的,只是该维护还是维护。 人可真是复杂。 夏柔蔓急忙跟过跟舅妈道谢。 文昌侯夫人上下打量了夏柔蔓道:“本来以为你长进了,现在还是软趴趴,跟你娘一个样子,我告诉你啊,我帮你说话了,可不是同意你进我家门!” 说完最后一句,文昌侯突然被噎住了一样,夏柔蔓正听的好笑,赶紧回头一看,正是三王爷看向这里。 显然是也听见她们说的话。 夏柔蔓许久不见三王爷,当时脸色的笑意就止不住,朝舅妈告辞,小跑着就是了三王爷身边。 茂长安也是想念未婚妻的很,以前什么醋意也先埋在心里,好好打量了未婚妻。 只见未婚妻穿了身素净攀花的裙子,头上也是只用个簪子。 这是茂正雪的丧酒宴,自然要注意很多。 两人凑一块,不少人都往这边打量着,茂长安要是就是这个,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拿过一个锦盒。 夏柔蔓看三王爷身边跟的不是丰昊还有些好奇,但也并未多问。 注意力都被锦盒里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个极精緻的簪子,看着是个浑然天成的玉雕琢而成。 样式又活泼的很,一看就是给年轻女孩子专门做的。 夏柔蔓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我傻了,什么也没给你带。” 听着未婚妻真的傻里傻气的话,茂长安笑道:“不用,你等着我,我最近会跟父皇商量定婚期。” 说道这里,夏柔蔓迟疑道:“很多人逼你退婚吗?” 未婚妻的迟疑让三王爷眼神有些深沉:“你不想成亲?” 这个问题问的夏柔蔓莫名其妙:“想啊。”说完夏柔蔓觉得不对,马上脸红道:“不想!” 茂长安低声笑了,自己之前那些醋意才是莫名其妙。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乌雪卉朝这边走过来,夏柔蔓简直要怕了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姑娘。 赶紧躲到三王爷身后,显然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取悦了三王爷,惹怒了乌雪卉。 那乌雪卉还想说什么,被三王爷一拦:“我还话要跟我的未婚妻讲,还请移步。” 茂长安说的坦然,乌雪卉更是生气,但她也不敢忤逆三王爷的意思,只好恨恨的走开。 众人或明或暗都在注意这里。 夏柔蔓知道三王爷是故意这样,好让那些谣言不攻而散。 眼前这一幕,很快就有人传到汤阁老一群人的耳朵里,汤阁老年迈的眼睛看着有些浑浊。 他敲了敲桌子,低声说了几句话。 既然三王爷拎不清楚,那他们就有“责任”帮他看清楚现实。 现在看着是大势所趋,但大王爷,二王爷还都未真正的失去机会。 还没等汤阁老动手,在宗人府的二王爷说是突然热症,请了太医去看。 德妃求了又求,陛下还是心软将二王爷接了出来,在二王爷府上养着。 至于怎么处罚,巩昌侯夫妇去宫里走了几趟也没结果。 原本就不爱出门的巩昌侯夫妇,这下更是闭门谢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是陛下也觉得对不起巩昌侯夫妇,流水般的赏赐送道巩昌侯府中,但全都被退了回去。 一来二去,陛下也失去了耐心,心想,你还能怎么样? 巩昌侯夫妇是不能怎么样,此事众人都知会不了了之。 二王爷最近养着伤,也并未多出门,大王爷那边似乎传来消息说是贵妃身体好些了,要回都城。 似乎一切都恢復了去皇庄前的样子。 但是朝上的局势又变化了许多,现在的三王爷已经成了唿声最大的那个,皇帝心下觉得小儿子运气好,心底又有些疑惑,一个人真的能这么运气好? 茂长安是极懂察言观色的,他看了看陛下,心里知道,自己得了朝堂的势,失了陛下这里的势。 因着大王爷的纯孝,陛下最近是极宠信大王爷的。 大王爷倒也少了些冒进,多了隐忍,这作为对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看着势大,可实际也并未太多优势,茂长安看的明白,如今跟外公他们也不算同心。 实在是步步艰难。 这个局面的平衡,就是在一个深夜被打破,原本对很多人来说应该是个平常的夜晚。 但陛下病危了。 就在寝宫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上朝,也并未有好转的迹象。 这个也早有徵兆,陛下身体近几年一直不好,眼看着就老态的很多,可以说很多人都有预料到这一天。 与此同时,谁来暂掌皇权成了一个大问题。 第76页 三个皇子,到底谁上去触摸那个权力,就在这时,贵妃施施然的站了出来,拿出一份圣旨。 上面写的正是陛下立大王爷为太子,上面有些签名跟印章。 这个圣旨让二王爷跟茂长安都措手不及,不是没想过这个圣旨是假的。 但现在陛下是昏迷,并非去世,若是有朝一日陛下转醒,假圣旨就是催命符。 谁也看不懂,大王爷跟贵妃什么心思,只能按兵不动,让大王爷先去处理政务。 汤阁老不是没想过强抢权力,如今陛下昏迷,朝堂上有自己前头,肯定好归顺。 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大王爷,汤阁老很是不屑。 至于另外两个阁老,也只是说:“若真是陛下的圣旨,那就遵循。” 话里话外都留了余地。 强出头的大王爷跟贵妃风光一时,几乎是无人能及。 皇后则是觉得事情有所蹊跷,总是留意陛下身边的人,试图找出疑点。 但大王爷那边收权收的极快,甚至让人怂恿着,现在就登上皇位,听着大王爷都要半推半了。 这一切都透着不对劲,大王爷跟贵妃虽蠢,但也不会这么急不可耐。 到底是为什么让他们想那么快的,不等陛下咽气就登上皇位? 不仅茂长安想到原因,二王爷同样也想到了。 圣旨果然是假的。 而贵妃跟大王爷想立刻假戏真做,很有可能陛下昏迷也有贵妃的手笔。 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让陛下昏迷着急,伪造圣旨着急,登上皇位着急。 茂长安隐隐猜测,可能是贵妃的身体要撑不住了,进来茂长安远远的看过贵妃,但看她面色红润,并无什么病症。 茂长安在查,二王爷也在查。 如今的二王爷已经失去很多人心,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害怕大王爷真的坐上皇位。 宫里宫外乱成一团,二王爷费尽心机,终于查到前段时间到底在皇庄上发生了什么。 原来贵妃的心疾由来已久,上次在皇庄将养许久也是已成颓势。 贵妃醒醒睡睡,最后下定决心,让大夫配出一副药,吃了让人精神百倍,甚至比正常人看着还要康健。 代价则是透支生命,支撑一个月,就会撒手人寰。 贵妃知道自己死了,大王爷夺位的希望更少,就强撑着吃了此药,要在这一个月里,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 所以这段时间事情发生的才让人措手不及。 太快了,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第45章 陛下的昏迷自然也是贵妃的手笔。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二王爷也就安心了,既然贵妃能吃药让自己好起来。 那他也能让父皇吃点药好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至于一个月之后那就不是他的事了,皇位的竞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吗? 茂长安此时坐在书房,茂长安的消息跟二王爷几乎是同步的。 要这么对自己的父皇吗? 想到父皇对大王爷跟二王爷的宽容,想到那天巩昌侯夫妇要去找自己麻烦,父皇提前护着自己。 茂长安就知道不能让父皇吃那什么药,现在父皇虽然昏迷,但并非不能治好,只要稳住局面,让父皇慢慢好起来也没事。 皇位不是不想要,但不能这么拿。 茂长安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但也不是罔顾父子亲情的小人。 这些都是皇后教给他的,也是茂家男人的脾性。 既然如此,那势必先要阻拦大王爷登位,这个二王爷同样会做手脚,更一方面则是要护住父皇,让二王爷的人不要渗透进去。 只凭着茂长安一个人自然是做不成的,皇后也参与其中,汤阁老那边则是放话,若三王爷不另娶她人,自己是不会给一分一毫的帮忙。 这让茂长安一阵冷笑,朝堂局势乱杂,茂长安实在不放心未婚妻,趁着夜色,躲了许久,这才找到机会去了武定侯府。 夜已经有些深了,但夏柔蔓还未睡去,现在大王爷要登基的消息传的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三王爷的出现让夏柔蔓一阵惊喜:“你怎么来了?安全吗?你最近怎么样?” 看着面前的三王爷,夏柔蔓明显感觉到他并未休息好,茂长安安慰道:“我无事,只是不放心你,最近你府中可还平安?” 夏柔蔓点头:“都平安,看的紧紧的,不让他们跟外人联繫。” 听此,三王爷就放心许多,夏柔蔓倒是说道:“我听人说,你外祖父逼你另娶?”说着,夏柔蔓把自己想的主意跟三王爷一一分说。 “不如你就假意跟我退婚,听你外祖父的,娶个谁家的小姐,等此事一过,我们,我们再说别的。”此话是夏柔蔓想了许久的,最近不知道多少人过来明示暗示。 告诉夏柔蔓,都是因为你,你家三王爷才不被自己的外祖父支持。 这话自然是汤阁老特意传到夏柔蔓耳边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夏柔蔓心里委屈,却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她自认从来不是聪明人,如今也只能想出这种计策了。 三王爷听此也不恼,反而伸手搂住夏柔蔓,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了。 第77页 三王爷将未婚妻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你再说一遍,你真的愿意我领娶她人?”这话问的平静无波,但夏柔蔓分明听出一股冷意。 两人沉默不语,夏柔蔓狠了狠心,推了三王爷一把:“我是不愿意,我快气死了,每天都有人过来劝我,说我,一字一句都是说我阻挠了你的前程。” 说着夏柔蔓的声音有些大,又怕别人听见,只能压低了声音:“可他们凭什么这么说,那你当初什么名声,都喊着我嫁你是委屈了,如今你腾达了,就是我高攀?” “怎么来来回回都是他们一张嘴说出来的了?”夏柔蔓这话早就憋在心里,此时也不管什么温柔贤淑了,反正三王爷早就看过自己这副样子,还不如拿出当初的抄林氏家的性格! 茂长安笑出了声,摸了摸夏柔蔓的头,亲了一口道:“我就知道你的温柔贤淑都是装的,不过我很喜欢。” 夏柔蔓气得不行,又被亲了一口消了火气:“喜欢就护住啊。” “当然会护住,什么退婚你不用多想,先不说我绝不会跟你退婚,再者你猜猜还有什么原因?”茂长安试着让未婚妻往深层次想:“汤阁老这么逼我,只是想让我换个未婚妻吗?” 这么一问,夏柔蔓仔细想了想道:“他是逼你听他的?换未婚妻只是个由头,如果此事你妥协了,后面就都会妥协?” 茂长安点头,搂着未婚妻继续道:“看我未婚妻多聪明,一点就透。” 夏柔蔓心里笑,自己要是够聪明,就没有上辈子的事了啊。 茂长安:“所以不要觉得是你的错,皇位之争,除了父皇,没有人能决定它的归属,这也就是父皇为什么不喜汤阁老的原因。” 话说到这里,夏柔蔓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当初陛下登基的时候,汤阁老也这么威胁过他?” 茂长安点头,又说了另外的事:“我明天会进宫,亲自保护父皇的安全,你安心在家,最好就闭门谢客,等我回来。” 一想到皇宫危机四伏,夏柔蔓拉着茂长安道:“你会不会有危险?大王爷二王爷都在盯着皇宫,你这个时候住过去?” 点了点未婚妻的手背,茂长安摇头道:“不去不行,你安心等我回来。” 又说了会话,见天已经鱼肚白,茂长安知道自己要走了,临走前茂长安犹豫一下,亲了亲未婚妻的额头,这才匆匆离去。 这话夏柔蔓也睡不着,索性就再也没睡等着花染起来伺候自己洗漱。 可是没等到花染,却等到了另外的人。 德妃身边的内侍过来传召夏柔蔓,说是请夏柔蔓进宫说说话,天微微亮,就喊夏柔蔓进宫说话。 此时宫中肯定有变,夏柔蔓见那内侍皮笑肉不笑,心知肯定是推脱不了,眼眸未垂:“这真是不敢巧,今日眠姨妈也找我说话呢,等会就要过来。” 德妃的内侍看夏柔蔓说的真切,一时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只好说道:“那巧了,但德妃娘娘有请,夏姑娘您不能不去吧?” 夏柔蔓答了好,又说要去梳妆打扮,左推右推,总算是花竹找到机会去江阴公府传消息。 等夏柔蔓梳妆好,硬是磨蹭了将近一个时辰,等的德妃内侍十分不耐烦,这才出门。 但眠姨妈还是不来,让夏柔蔓跟花染一阵焦急,好在刚刚出武定侯府,轿子就被拦下了。 眠姨妈出现在跟前,夏柔蔓心安了些,夏柔蔓忙道:“姨妈来的真是不巧,皇后娘娘跟贵妃娘娘喊我进宫说话呢。” 这二人喊夏柔蔓,眠姨妈自然是不能拦着的,只是不知道柔蔓让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夏柔蔓又道:“姨妈,你今日是不是还要跟梁夫人她们吃茶,帮我告罪,我今日去不了了。” 眠姨妈反应过来,柔蔓让自己过来就是为了作戏,好让众人都知道,武定侯府家的大小姐被德妃请去了,如果入宫有事,那跟德妃脱不了关系,夏柔蔓安慰着眠姨妈,小声说自己自有办法脱身。 德妃的内侍气得咬牙,既然是天刚刚亮就“请人”进宫,自然是不想大张旗鼓,如今既然让江阴公府的夫人知道了,那肯定是要传开了。 想到德妃娘娘对下人阴毒的手段,内侍一阵胆寒,如今差事办差了,不知道又要吃多少苦。 都怪这个夏柔蔓! 眠姨妈看着柔蔓被德妃的人带走,心中一阵气恼,转身就将这个消息散了出去。 而此时江阴公本人则是也在皇宫,跟三王爷面对面站着,似乎在打量这个最近才露出头角的王爷。 江阴公是十分欣赏三王爷的,他起步最晚的,但走的也最稳,至于汤阁老那边波浪,江阴公也没看的上。 此时要紧的是护住陛下的安全才是最要紧,但就是这个时候,江阴公不知道三王爷来陛下跟前是作什么的。 是要跟他的哥哥们一样巴不得他父皇早点死吗? 不管是怎么样,都不能让三王爷靠近陛下。 而夏柔蔓这边,她跟花染都被带到了德妃面前,德妃仍是一脸笑容,不知道的只会觉得她亲切异常,好在夏柔蔓跟花染早有打算,不过是出格了点,三王爷不会介意的。 第78页 但此时德妃也并不想跟夏柔蔓说太多,只是请夏柔蔓进宫殿里喝茶,夏柔蔓见此不然坐下,只说道:“贵妃有请不敢不辞,只是臣女想先去跟皇后娘娘请安。” 德妃看了夏柔蔓笑了:“你倒是忠心,可惜了。”德妃挥挥手,看样子,是硬要夏柔蔓进去喝茶了。 夏柔蔓见此朝着德妃勾勾嘴角,跟花染对视一眼,推了身边的宫人就往外跑。 宫里少有人这种行径,谁到皇宫里不是战战兢兢,哪见过夏柔蔓这么大胆的推宫人还跑路。 但夏柔蔓显然跟花染商量过的,拉起来裙摆跑的飞快,好在皇宫也来过几次,一头往皇后的宫殿方向跑。 夏柔蔓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真是不一样的畅快,就这一路跑过过来,马上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不少人私下偷偷说,到底德妃做了什么,让武定侯家的小姐这么不顾体面,在皇宫里面跑。 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了,忙上前去迎,见夏柔蔓跑的头钗都有些散,可精神好的很,眼里都透着畅快,皇后不由得心软,拉着夏柔蔓故意板着脸道:“你还敢来找我?不知道我爹汤阁老要你跟三王爷解除婚约吗?你就不怕我?” 夏柔蔓昨晚被三王爷一通安慰,跪在地上抬头看向皇后,目光灼灼:“皇后娘娘,三王爷说过,您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他说,我可以信您。” 要是昨天之前,夏柔蔓肯定还矜持着大小姐的性子,不敢这么直接顶撞德妃,昨天三王爷笑话她,又夸她,夏柔蔓才真的感觉。 自己重生后,也一直被上辈子束缚,不如就索性痛痛快快,当初林氏的事闹那么大,自己不还什么事也没有。 现在还怕什么? 难道要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一辈子顾着体面,顾着规矩,老死枯死在武定侯府吗? 就连舅妈看不起的,不也是这一点吗? 第46章 皇后见此,觉得夏柔蔓此刻看着讨喜的很,也不管刚刚那话是不是哄她的。 正好有宫人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看了看夏柔蔓道:“你跟着她去个地方。”皇后说的正是说话的宫人。 夏柔蔓虽有疑惑,但看出皇后娘娘眼里的调侃。 自己刚刚说过可以信任皇后,皇后马上没头没尾的让自己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夏柔蔓一咬牙,去就去。 夏柔蔓刚走,她敢肯定!听见了皇后娘娘在宫殿里大笑。 算了,就当没听见算了。 那宫人也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尽责的带着夏柔蔓去另一个地方。 走着走着夏柔蔓明显感觉到这里戒备森严。 但是抬头看见三王爷还是有些措不及防。 三王爷也没想到未婚妻会在这里出现,上前问道:“蔓蔓你怎么到父皇的寝宫了?” 夏柔蔓也有些奇怪:“今天早上德妃让人把我请到皇宫说话,我不想在她那,就跑到皇后娘娘那了。” 皇宫别的地方可以都传遍了,但陛下在的地方,还是没人敢说这种话,导致茂长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茂长安拉着夏柔蔓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没事,好好的,是皇后娘娘让我过来的。”夏柔蔓还是不理解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是让自己过来跟三王爷说话? 谁知茂长安笑了,要说如今陛下的守门神江阴公能信任谁?夏柔蔓绝对算一个。 德妃还真是误打误撞,给自己找了个好帮手过来。 说起来江阴公不相信茂长安,茂长安也不信江阴公能真的守着陛下的安全。 但江阴公执掌宫里守卫的权力,茂长安自然只有怀柔的好。 正巧这个时候夏柔蔓就出现了。 茂长安带着江阴公到了殿前,谁知江阴公也只是点点头,别的什么也没说。 这让茂长安有些丧气,少见的有些孩子气,拉着未婚妻坐到台阶上,注意每一个进父皇宫殿的人。 外面冷的很,茂长安握着未婚妻的手给她取暖,两人又不时说会话。 江阴公看的好笑,陛下的宫殿里背着茂长安跟夏柔蔓出来一个宫人,那人指在他二人背后指了指。 过了会,江阴公似乎有些受不了三王爷的缠磨,只好让三王爷跟夏柔蔓去内殿里。 到了内殿果然暖和了许多,江阴公也跟了进来,貌似无疑问三王爷道:“三王爷是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进来亲自侍奉陛下?” 茂长安先给未婚妻倒了杯水让她暖暖身子,这才道:“身为人子,自然是关心我父皇的身体。” 这话说的有些僵硬,江阴公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屏风后面的病榻,又道:“如今朝堂上都在争权,三王爷来这里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江阴公说这些,不仅让茂长安看了他一眼,就连夏柔蔓也是一脸不贊同。 茂长安严肃道:“父皇虽然一直有咳疾,可这昏迷的太突然,我总觉得不太对,只希望父皇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江阴公摇头:“此病兇险,怕是不好说。”说完,江阴公又道:“听说有种药,可以让陛下暂时恢復精神,可以将这局面平息,三王爷你觉得如何?” 夏柔蔓听了却道:“这药暂时恢復精神?以后呢?” 第79页 夏柔蔓的话让江阴公心里暗暗点头,不过此时也是绷着脸道:“此药就是透支骨血,待药效一除,只怕陛下真的病来如山倒。” 他们说的这些,茂长安都是知道的,他来此防的就是有人用此药给父皇吃下。 茂长安直接道:“太医说了,父皇只要再养半个月就能醒过来,何必要用那种伤身体的药呢?” 夏柔蔓也是点头,江阴公则是笑了道:“我也是觉得如此,所以最近有人偷偷要给陛下服用此药,我都给拦下来了。” 此时茂长安跟夏柔蔓具是一惊,茂长安这才放心下来,但又有些懊恼:“是我想的晚了,若不是江阴公你,怕是父皇已经危在旦夕。” 江阴公反倒安慰:“你有自己的势力不到一年时间,又不往陛下身边塞人,自然没办法顾及。” 这点茂长安倒是点头,贵妃跟德妃身边,茂长安塞细作是不手软的,但陛下跟母后身边,却是干干净净。 只要江阴公是真的为父皇着想,茂长安就心安了。 茂长安站起来,夏柔蔓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见茂长安向江阴公站着行了极正式的礼:“不瞒江阴公您,这皇位我要,父皇的安全我也要,父皇此处有您守着,我也好去前边会会我的兄长们了。” 江阴公也点头:“三王爷,我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绝对会让陛下平安无事。” 两人互相承诺,在夏柔蔓看起来颇有些君子之风的味道。 茂长安又去病榻看了父皇一样,带着夏柔蔓一起行礼,这才携手出去。 两人刚跨出宫殿,陛下就没忍住坐了起来,笑着指江阴公道:“我还是有个好儿子的。” 江阴公点头,这次的局,是陛下将计就计所设,就是想看看到底谁能担当大任。 转而陛下又道:“但当皇帝,只有纯孝还不行,再等等看,他能不能将有“圣旨”的大王爷拉下马吧。” 茂长安带着夏柔蔓出了宫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父皇真的是昏迷的吗? 茂长安也不敢确定,但不管怎么样,该自己的,是时候要回来了。 如今朝堂上,三个王爷势力势均力敌。 唯一可以打破僵局的就是三个阁老,汤阁老是自己的外公,就算他口上说的再凶,这也是天然的三王爷党的人。 不过汤阁老近些年手中没什么权力,自然说话也不是很管用。 重点的就在梁阁老跟霍阁老了。 霍阁老是直臣,纯臣,自然不会表态,剩下唯一的梁阁老最近又称病在家。 但霍梁两位当中,明显梁阁老最好说动。 在茂长安送夏柔蔓到武定侯府的路上,茂长安就是在思考如何说动梁阁老。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茂长安一个人,就现在去梁府拜访的人都可以排成排。 所以三王爷的马车被梁支丰拦下就显得有些惹人眼。 茂长安看着梁支丰笑盈盈的打量自己跟未婚妻,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梁支丰则是让茂长安跟夏柔蔓去酒楼一叙。 这种时候,茂长安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丰昊这时正好赶来,茂长安想了想,还是带着丰昊过去。 说起来,夏柔蔓对丰昊也是有些微妙,以前三王爷还是恶名的时候,丰昊对自己也算是正常。 等三王爷起了势,就开始诸多挑剔。 心里装着事,夏柔蔓到了酒楼,才看见梁支兰也在。 他们如今立场不同,有段时间没联繫了,乍一见,还是有些亲切。 不过茂长安跟梁支丰探视,梁支兰跟夏柔蔓带着丰昊则在隔壁房间吃些点心。 丰昊看知道如今三王爷能带着自己已经是开恩,也不敢硬去往里面凑,只好跟着夏柔蔓跟梁支兰一起。 梁支兰似乎对丰昊印象不错,多番打量了一会,丰昊则是只关心三王爷跟梁支丰在谈什么事。 一时间气氛有些奇怪。 而茂长安跟梁支丰的气氛则是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 梁支丰笑着道:“为何不行,你答应我此事,你收穫的不止一个阁老。” 茂长安冷笑道:“蔓蔓是我的未婚妻,我也跟许多人表明过态度,你是听不懂吗?” 酒楼的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梁支丰也不怕茂长安:“你喜欢夏柔蔓我们都知道,但柔蔓妹妹喜欢你吗?” 茂长安直接道:“你又懂什么是喜欢?” 梁支丰:“至少,不是因为你对她好,让她习惯了,进而依赖你,然后把这种依赖叫做喜欢。” 这话正说道茂长安的心上,在皇庄的时候茂长安就发现了,未婚妻是对自己依赖一些,比对旁人亲近些,那也止步于此。 因为这些,茂长安才会去嫉妒一腔真心的茂正文,会逗未婚妻开心的闻家哥儿,还有为未婚妻十分敬佩的梁支丰。 这些天茂长安也是看明白了,未婚妻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只是因为自己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让未婚妻依赖他,亲近他。 茂长安心里委屈,但转头对梁支丰道:“那也比你好,蔓蔓就是把你的当哥哥看的。” 这话让梁支丰气的唿吸一滞,这也确实是,夏柔蔓确实把自己当哥哥。 第80页 梁支丰也觉得输人不输阵:“那三王爷你说你怎么想的,想要跟梁家合作,总要有些诚意吧。”梁支丰仿佛觉得自己找到了方法:“娶了我妹妹,既能让汤阁老满意,又能让得到梁家的支持。” 梁支丰是真的觉得,茂长安是个品行不错的人,这才有这种想法。 口头的盟约总是不靠谱,但联姻是永远不会变的。 茂长安推了推酒杯:“宴无好宴,梁支丰,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梁阁老的意思?” 梁支丰:“是我的想法,也是我祖父的意思。” 听此,茂长安摇摇头:“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不同意。” 说完,茂长安不再跟梁支丰交谈,推门去找夏柔蔓。 茂长安的眼里闪着些不平静,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特别磊落的人,希望不久的将来,梁家可以知道。 如今既然梁家要威胁自己,那不代表自己手里没牌可用。 夏柔蔓完全不知他们的争论,见三王爷出来,赶紧笑脸相迎。 一看见未婚妻的笑脸,三王爷揉揉夏柔蔓的脑袋,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都快值一个皇位了啊。 第47章 酒楼一会没几天,梁支丰就被三王爷茂长安委以重任。 当初的黄河巡视,一力都由茂长安管事,只是余下贪官,还丝丝缕缕的关系并未审问清楚。 茂长安将这事全交给梁支丰来做,并笑着道:“好好办,你查出什么结果,就关系几十万百姓的生死,若是放走了漏网之鱼,他们官復原职,你猜第一个惨的是谁?” 此是阳谋。 梁支丰要么认真办事,坐实现在都城传的风言风语的三王爷党,要么消极怠工,放过真正的贪官污吏。 一切都在梁支丰的手上。 这还不算完,那日酒楼之后,茂长安让丰昊到处散播梁家的嫡长子奉祖父之命,来与三王爷相会。 反正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只有茂长安跟梁支丰知道,传言传的多了,自然有人相信。 更别说那日是梁支丰主动拦的马车。 梁支丰也是气极,原以为三王爷是个正直的人,不然也不会起了把妹妹嫁给三王爷的心思。 谁知道三王爷这么耍无赖,嫁什么妹妹!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梁家小辈的态度,暂时也不能完全代表梁阁老。 不过就这样,可以让大王爷跟二王爷着急就行了。 在江阴公拦下第四批二王爷的药丸,陛下终于躺不住,吩咐下去,他要醒了。 这时,大王爷还在跟人商讨如何登基,二王爷努力拉大王爷下马。 茂长安则是让自己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看大王爷势弱,就去帮大王爷,二王爷出错了,赶紧过去帮二王爷弥补。 气得两个兄长直骂茂长安故意看戏,但有没办法,火已经架上了,他二人不斗也不行。 茂长安也没闲着,该拉拢就拉拢,该做事就做事。 这三人收到陛下醒了的消息,自然表情不一。 夏柔蔓也到了皇宫,说是陛下要夏柔蔓同三王爷一起进宫。 就这一句,外面疯传的三王爷要换未婚妻的消息不攻而散。 夏柔蔓自然是高高兴兴的跟着三王爷一起,但茂长安总觉得心里有结,难道真的如梁支丰说的。 蔓蔓就是喜欢自己保护她的感觉,而并非真的喜欢? 可此时不是纠结这个事的时候。 人家都想着怎么夺位,自己想着未婚妻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有些不要脸。 茂长安如是想。 父皇一醒,茂长安其实心中就有数了,父皇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在这期间,唯一没动手脚的就是自己。 两人刚到皇宫,走到里面,只见就差他们两个没到,先给大家赔罪后,就看病榻上的陛下说话。 陛下这段时间虽然没说,但已经是属意了三儿子。 这个三儿子遇事杀伐果断,对亲人又有容人之量,基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存了点私心的便是陛下自己当初就是因着母妃出身不好,这才借了妻子的势,自己既非长非嫡,得来皇位也被人诟病多年。 如今三儿子身为嫡长子,身份上就没得说,母亲身为皇后,外祖父又是当朝阁老,可想而知,三儿子登上帝位会多么顺遂。 前两个儿子,陛下也不是没想过将大位传给他们,只是近来许多事,都让他有些不耐。 罔顾父子亲情,自己以往对他们都不好吗? 陛下心里复杂,到了面上只道:“我病了这么多天,辛苦你们了。” 众人忙道不辛苦,陛下斜眼看了看冷汗直冒的大王爷说道:“辛苦你假传圣旨了。” 大王爷,贵妃一听连忙跪下,大王爷辩解道:“父皇,父皇我也是看朝中乱成一片,为了稳住朝中大臣,这才出此下策啊父皇!” 陛下听了笑道:“柔蔓,你来答大王爷的话。” 这平白让夏柔蔓来说,就连茂长安也吓了一跳。 但夏柔蔓知道此时不能后退,如今三个王爷已经势同水火,自己怎么说都不算过分! “稳固朝廷方法多着了,为什么就要假传圣旨呢?若是陛下再躺几天,我看你就要登基了啊。”夏柔蔓说话句句诛心,气的贵妃想上来打她。 第81页 至于二王爷,陛下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说。 待朝中三位阁老到了之后,陛下见人齐了,让霍阁老执笔,写下陛下的话。 但陛下开口先说了自己的过错:“朕病这一场,实属难测,朝堂混乱,党派争夺,全因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而生,这是朕的过错。” 说到这,霍阁老知道这些就不用写。 陛下鲜少自称朕,也只有这种场合会这么说。 众人一听就知道,陛下是要立太子了,此事关系重大,无人不侧耳凝听。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皇后之子茂长安,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陛下说完,大王爷与二王爷脸色灰败,眼中隐隐有些不甘。 可要说什么,又张不开嘴。 霍阁老检查无误,将诏书递给陛下,陛下看过一遍,便让内侍取来笔墨玉玺加印。 印章一盖,茂长安已经是大茂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如此。 茂长安急忙跪谢父皇,夏柔蔓则是有些发楞的一起跪下。 那边大王爷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已经不再在争,贵妃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二王爷自然陛下不知自己递药丸的事,勐地跪在陛下面前哭诉道:“父皇,父皇你不是最喜欢孩儿的吗?为何为何?”说着哭的伤心至极。 陛下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怜惜之心,他是个慈父,慈父告诉他,皇位之争,自古都沾着鲜血,自己儿子只是成为中间的一员,这是歷史的不可抗力。 但他也是个皇帝,一个除了对自己儿子之外,治下严明,洞察秋毫的皇帝。 陛下不允许又胆敢伤害他性命的人存在:“二王爷,你若不是我的儿子,早就死上不知多少回了。” 说完此话,陛下就留下茂长安跟夏柔蔓,其余的人包括皇后也直接请出门外了。 陛下打量着夏柔蔓:“若长安只是个王爷,我倒也没觉得你不好,如今看来是差了些。” 茂长安听此沉稳道:“父皇何出此言?” “我也就是说说,皇后是你的助力也好,喜欢的人也好,只要你又本事护住就行。”陛下说着朝夏柔蔓笑笑道:“不过你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以前我都没觉得你是茂温的女儿。” 夏柔蔓知道自己以前什么样子,也就是这一年改变多一代点:“我会尽心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不会给三王爷拖后腿的。” 陛下笑道:“该叫太子了。”剩下的也并未多说。 反倒是茂长安嘆气道:“父皇,您还是养好身体吧,蔓蔓好的很,不努力也是个合格的未来太子妃。” 没想到被自己刚刚封的太子呛了一句,陛下笑了出来:“罢了罢了,明日同我一起处理朝政,今日就先回去吧。” 夏柔蔓被茂长安的话吓了一跳,直到被茂长安拉出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怎么能那么对陛下说话啊,他是皇帝啊。” 茂长安看了看宫殿里面:“那他也是我爹。” 这也是茂长安最近才看明白的。 说到这里,夏柔蔓就有些羡慕,都说生在帝王家,母子父子的感情都淡。 但看茂长安的母后父皇,对他也是非常好,反观自己只是生在侯府,就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看未婚妻神色黯然,茂长安还以为未婚妻是被父皇说的话吓着了:“父皇也就是私下说说这话,若他真的不喜欢你,也不会只在咱俩面前说。” 夏柔蔓点点头,她知道陛下的意思,还让自己呛声大王爷,显然让自己为之前的事出气。 待夏柔蔓跟茂长安走到无人之地,茂长安则小声道:“两个兄长的事在父皇那算了结了,在我这还没结束。” 夏柔蔓被这话一惊,抬头看茂长安:“你出手,你父皇不会不高兴吧?再说你为什么?”话还未说完。 夏柔蔓就知道为什么了,上辈子自己可是看见茂长安亲手处置了大王爷跟二王爷为自己报仇。 这辈子,自己虽然没死,那也是多次险象环生。 茂长安伸手摸了摸夏柔蔓脸上已经不存在的疤痕,那是当初大王爷的女儿鞭子打过的地方。 “我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们多次害你,总不能这么轻轻揭过。”茂长安的眼底闪过算计。 这让夏柔蔓吓了一跳,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茂长安。 是陛下面前父慈子孝心地善良的太子,还是自己面前说着报仇的人。 看到未婚妻后退一步的茂长安收了表情,此刻又是无风无波的。 夏柔蔓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都是你算好的?对不对?” 越想越有可能,夏柔蔓喃喃道:“你都是算好的,从大王爷手里掌握梁大哥举荐之人贪污的证据,到他逼婚支兰姐姐,再到皇庄的事,是不是,都是算好的。” 茂长安笑了,拢了拢夏柔蔓的头髮到了耳后:“蔓蔓你想多了,我哪能步步都算的准?” 第82页 夏柔蔓不信:“你告诉我,正雪妹妹的死,你知道吗,是你的算计里面吗?” 见未婚妻追着不放,茂长安只道:“快回家吧,天已经晚了。” 夏柔蔓已经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我就说有什么不对,你这一路走的也太顺利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一个旁观者。” 茂长安一言不发,夏柔蔓颤抖着声音道:“你就告诉我,正雪妹妹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第48章 茂长安越是沉默,夏柔蔓就越难以面对他。 见茂长安还是不说话,夏柔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突然想明白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上了武定侯府的马车,茂长安下意识伸手拉了夏柔蔓。 但此时夏柔蔓还有些消化不了自己想到的事情,甩开茂长安直接吩咐下人回侯府。 茂长安看着远去的夏柔蔓,脸上的神色复杂多变,最终还是转身去处理庶务。 父皇刚将他立为太子,如今诸多事物都要处理。 至于未婚妻,总之不会退婚就对了。 然而在马车上的夏柔蔓,此时满手心的汗,她心里十分害怕。 仔细想来,茂长安从始至终并无什么破绽。 从临危受命接下去年夏天的黄河贪污与赈灾一案,众人都知三王爷是为了给自家未婚妻出气,这才起了争太子之位的心。 黄河赈灾,有自己跟皇后筹集的赈灾款项,让三王爷在民间有着不错的名声。 这才到皇庄一案,茂正雪之死,牵扯到两位王爷。 皇庄之后,大王爷在皇庄陪着贵妃,二王爷关进宗人府。再到陛下“中毒”,明面上是大王爷下毒,二王爷给那特殊的药丸。 三王爷清清白白,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至于朝堂之上,利用贪污一案牵制住梁支丰,顺势黏上樑家。 这原本看来三王爷隐隐有碾压之势,偏偏当中出了自己,出了个夏柔蔓。 让三王爷的天然盟友汤阁老,并不完全是三王爷的党羽。 这个戏太好了,好的让都城人人皆知,汤阁老不喜夏柔蔓,除非把夏柔蔓换掉,自己才会支持自己的外孙。 伪装的简直天衣无缝,除了刚刚茂长安忍不住对自己说:“我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这一切的计划太妙了,茂长安几乎算准了每一个人的反应跟做法。 自己因为上辈子,对茂长安有着天然的好感,这才完全信任他。 可是上辈子,也是自己死了之后,茂长安以调查自己死因的事件开始,参与了党派争斗。 夏柔蔓不敢细想,只觉得浑身发抖,别的事情也就算了。 但一想到茂正雪,那个天真可爱的傻丫头,因一个人的算计而死,夏柔蔓就不能释怀。 回到侯府的夏柔蔓把自己关在门里。 无论如何,踩着正雪妹妹的尸体得了现在的一切,让夏柔蔓有些不真实。 夏柔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已经成为太子的男人。 但她此时脑海里都是茂正雪的父亲母亲,满脸泪痕的样子,正雪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今女儿没了,听说巩昌侯夫妇整日闭门谢客,已经是许久未出门了。 夏柔蔓闭上眼,满腹心事,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样昏昏沉沉到了天明,闭上眼眯了会,浅眠里都是巩昌侯夫妇的白髮跟皱纹。 夏柔蔓觉得自己再也睡不着了。 喊上花染去巩昌侯府去看看正雪的爹娘。 夏柔蔓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过去,亲自备了礼物,往巩昌侯府走。 只是一个晚上,三王爷茂长安封为太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都城。 又看太子殿下对夏柔蔓的态度,一大早武定侯府已经来了一群要送礼的人。 霜姨娘决断不了,让人来大小姐这里问话。 夏柔蔓要是别的时候,还有心应付,如今只让霜姨娘全打发了,只说太子初立,要谨言慎行。 一说到太子,夏柔蔓就一脸复杂。 还是从偏门带着花染前往巩昌侯府,她心中是极为不安的。 到了巩昌侯府喊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看着十分年迈的管事过来开门。 再看巩昌侯府里面,花草衰败,一副无人打理的样子。 那老管事似乎听不大清,脑袋也煳涂。 侯府里往边边角角走,才看见一群偷懒耍滑的小厮跟婢女,夏柔蔓看的皱眉。 花染朗声道:“你们家管事嬷嬷呢?武定侯府的夏大小姐来了,怎的也无人接待?” 那群婢女小厮你推我桑,他们也知道如今夏柔蔓是未来的太子妃,说起话来战战兢兢。 “回小姐,府上的妈妈跟嬷嬷们都去了乡下的庄子了。”他们推了个胆大的小婢女上来回话。 这奇怪的很,夏柔蔓问道:“那你家侯爷跟侯爷夫人呢,如今是谁伺候?” 那小婢女又答:“自我家小姐去世后,侯爷跟侯爷夫人就自己在院子里,不允许别人进入,洗衣吃饭都是自己动手。” 侯爷跟侯爷夫人,衣食都自己动手?夏柔蔓勉强朝着婢女笑笑:“那就劳烦你通报一声,说武定侯府的夏柔蔓求见。” 小婢女听了赶紧摆手:“侯爷跟侯爷夫人不让打扰的,去了是要发脾气的。” 第83页 这侯府中无人管事,婢女小厮们都摆手不往前去。 但夏柔蔓总觉得这样不行,总要看看巩昌侯夫妇才能放心,无奈让人指了巩昌侯夫妇的院子。 让那小婢女带着自己跟花染往院子那处走。 夏柔蔓喊了几声,可里面还是无人应答,夏柔蔓心觉不好,就算骂两句,也应该有人答啊。 “上次你们听见侯爷跟侯爷夫人说话是什么时候?”夏柔蔓勐的问了这个小婢女。 小婢女被夏柔蔓吓了一跳:“好像是五天前吧!” 夏柔蔓也不管许多,直冲沖的往院子里闯,别不说遣散侯府里上了年龄的管事婆子们本就不合常理。 现在侯府里也就剩那个听不清话的老管事,其余看着都不过十三四的年龄,只是巩昌侯夫妇有意为之。 至于原因,现在夏柔蔓不敢想。 但看到巩昌侯夫妇尸体的时候,夏柔蔓还是一下呆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上吊了的巩昌侯夫妇。 跟着进来的小婢女吓得尖叫,花染看着不忍心,那婢女的年龄实在小。 夏柔蔓也捂着小婢女的眼睛哽咽道:“别看了,我们,我们。” 说了半天,夏柔蔓也不知说什么,巩昌侯夫妇没有兄弟,只有一个远嫁了的妹妹,如今一时半会是肯定回不来的。 到底要跟谁讲,夏柔蔓也不知道。 至于太子,夏柔蔓心里复杂,并未通知他,而是让人去梁家,找梁支兰过来商议。 谁知梁支兰未到,来的却是梁支丰。 但夏柔蔓也算松口气,她报了官府,找了巩昌侯府的小厮将巩昌侯夫妇放了下来。 至于房间别的东西一样未动,只能官府过来确实是否自杀。 梁支丰见夏柔蔓吓得厉害,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柔蔓妹妹你先回家歇息会吧,这里有我呢。” 夏柔蔓一摸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 见夏柔蔓呆呆愣愣,梁支丰嘆口气,拿了夏柔蔓的帕子给夏柔蔓擦着眼泪。 但夏柔蔓此时已经没感觉到梁支丰的动作,只看见门外来一个人,那人穿着绣五龙的玄色衣衫。 还是那样的风神俊逸,夏柔蔓此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对上皇太子。 只能呆愣的看着他走近,拿过梁支丰手中的帕子,继而给自己擦着眼泪。 夏柔蔓觉得十分委屈,自己那么信任他,甚至现在还是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让正雪妹妹以身犯险,又或者并未猜到茂正雪会自杀。 茂长安无论说什么,夏柔蔓都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不是像这样,沉默的给自己擦着眼泪。 夏柔蔓只觉得自己的眼泪更多了,茂长安也不顾还有旁人在场,搂过未婚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 一旁的梁支丰有些苦笑,自己并非死缠烂打之人,原以为夏柔蔓对太子并未有多情,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 巩昌侯夫妇的死,让刚立皇太子的大茂蒙上了一层阴影。 陛下也是久久未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可想而知,巩昌侯夫妇知道谁是害自己女儿的兇手,却因为那人是皇帝的二儿子,也只是打了一顿,关在牢中。 这牢房也没坐多久,就因为皇帝的儿子受了风寒,直接给接了出来。 并大张旗鼓的参与了太子之位的争夺。 巩昌侯夫妇心里肯定是恨的,恨且无力。 无论朝堂上多少猜测,夏柔蔓此时只想听茂长安的解释,可等来的只有沉默不语。 有人说夏柔蔓当了未来的太子妃,傲气了不少,见人都不爱说话。 可夏柔蔓心里有苦,却又无人可说,眼见的就是日渐消瘦。 晚上睡的也不安稳,夏日贪凉吹了些风,这就病倒了。 作为未婚夫来探病也是正常。 茂长安看着脸颊凹陷的未婚妻,心里疼惜,却又怕开口伤她,只好换了话题道:“蔓蔓我已经跟父皇求了婚期,由钦天监选取吉日,等你病好,我们就成亲。” 夏柔蔓看了看茂长安拉着自己的手,直直的看着茂长安的眼睛道:“我只想知道,正雪妹妹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让茂长安有些皱眉,捏了个蜜饯塞到了未婚妻的嘴里:“真希望你说的话都如蜜饯一般甜。” 夏柔蔓被茂长安要气笑了,扶着茂长安坐了起来,靠近茂长安,将咬了一半的蜜饯以口送到他的唇边:“这够甜了吗?” 茂长安摸了摸自己的唇,将那半个蜜饯仔细吃到肚中,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要说,全是我设计的,蔓蔓你会生气吗?” 勐地听了这句话,夏柔蔓不知该如何作答,手指无意识的捏着被子,只听着茂长安说下面的话。 茂长安道:“我那么对她,自然是事出有因,蔓蔓我是个瑕疵必报的人。” 第49章 夏柔蔓投来疑惑的眼神,茂长安却问道:“你知道自我从黄河归来,是谁头一个要我跟你解除婚约的?” 这个问题,夏柔蔓觉得奇怪,自茂长安有了自己的势力,第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不就是汤阁老? “是汤阁老?”夏柔蔓奇怪道。 茂长安笑笑:“错了,是巩昌侯。” 第84页 这话让夏柔蔓惊的要做起来:“可正雪妹妹,是知道的啊,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她跟我关系还很好的。” 茂长安:“蔓蔓,你太小看权力的重要了,自我有夺位的希望,那巩昌侯又因茂正雪落水的事与大王爷有旧怨,二王爷颇看不上巩昌侯无甚实权。” “所以,巩昌侯就找上了你?”夏柔蔓有些不敢相信:“正雪妹妹也知道吗?” 茂长安并不说话,只让未婚妻自己想明白。 “那时我与支兰姐姐疏远,但正雪妹妹是一直来我这边,我以为巩昌侯是投奔你,做了三王爷一派。”夏柔蔓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么多。 茂长安继续道:“巩昌侯自认自己无力护住女儿,就想投奔于我,便跟我商议,无论茂正雪的出身还是地位都比夏柔蔓好的多。” “若我愿意,巩昌侯还说了,等娶了茂正雪为正妻,还可以纳你做侧妃,这也是茂正雪为何粘着你的原因。”茂长安说完,只等着看未婚妻的反应。 夏柔蔓此时不知还如何回答,只能咬了咬嘴唇道:“这也是为什么巩昌侯夫人那么讨厌我的原因?” 茂长安点头:“你要知道若再等上一段时间,你的正雪妹妹就会哭着求你,要嫁给你的未婚夫了。” 两人沉默许久,夏柔蔓低声道:“那你也不应该任她去死。” 茂长安冷笑道:“当初我不得势,人人看不起我,他巩昌侯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如今我起来了,就想分一杯羹,岂不是在做梦?” 说罢,茂长安捏住夏柔蔓的小脸道:“蔓蔓,从小到大,只有你我是守望相助,如今我也跟你说明白了,那日我并不知道茂正雪会遇险,但知道了又如何?管我何事?” 夏柔蔓的眼泪无意识的流在枕头上,茂长安低下头,轻轻吻过泪痕,这让夏柔蔓问出了自己从昨日一直想到今天的一句话。 “三王爷,假如,假如那日我去寺庙的路上,你拦我一回,我若并不信你,那你会看我去死吗?” 茂长安听此,摩挲了手指,并未说话。 过了许久,夏柔蔓闭眼道:“太子,我们不要成亲了,退婚吧。” 说罢,不再理茂长安,喊了花染过来送客。 有了丫鬟在,茂长安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走就。 花染看着太子气的不行,但又不敢多说,只能服侍小姐吃了些安神药。 夏柔蔓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如今牵扯到上辈子已经没什么意义。 不管上辈子如何,现在的茂长安,太子殿下,显然是十分喜欢她的。 上辈子自己跟茂长安错过,也是因为并不信任他。 至于茂长安一直说的从小到大,夏柔蔓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跟茂长安接触过?这让夏柔蔓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茂长安走的时候并未跟任何人打招唿。 然而几天后,就有皇宫的人过来教夏柔蔓礼仪,为了三个月后的大婚做准备。 夏柔蔓想当着众人的面说不嫁,可陛下的圣旨以下,自己不是皇子,陛下会对他的儿子们心软。 但绝对不会对自己心软。 夏柔蔓看的明白,但要真的说跟茂长安退婚,她也是不捨得的。 这并不妨碍夏柔蔓心里有个结,也知道茂长安是喜欢自己,这辈子是真的喜欢。 至于上辈子,夏柔蔓不愿意多想。 也许只有等自己弄明白,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知道茂长安的内心吧。 原本茂长安是做好准备,等未婚妻找上门,哭着闹着不要嫁给自己。 毕竟自己是什么人,未婚妻已经看的很明白,工于心计,又冷血无情的人, 不喜欢她是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自己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可左等右等,从武定侯府过来回话的人也并未说未婚妻有什么不满。 这让茂长安有些不解。 两个人都纠结的很,说到底夏柔蔓知道茂长安并未设计茂正雪的死,心里就没那么难受。 只是自己在想上辈子的事,让这件事变得复杂了点。 一想到上辈子,可能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三王爷的帮忙,所以命丧白河。 最后成了太子的茂长安再说一句,管我何事? 夏柔蔓心里就悲痛的很。 同时夏柔蔓又清醒的知道,这辈子的茂长安是爱自己的,很喜欢很爱。 两种情绪拉扯了夏柔蔓一段时间,索性先不去想,反而专注到了自己家里。 夏柔蔓三个月后就正式成为太子妃,这让武定侯府更是人来人往。 待夏柔蔓恢復精神后,就有着眠姨妈带着学着待人接物。 夏柔蔓趁此机会,带着霜姨娘跟三妹妹一起学着理事。 霜姨娘学的倒快学,夏柔蔓让霜姨娘跟着也是为了好让武定侯府统归霜姨娘管,再也不让林氏插手。 但霜姨娘的身份还是问题,夏柔蔓已经准备跟夏德容提一下,将霜姨娘扶未正室。 这样就算一年后林氏回武定侯府,肯定也争不过现在的霜姨娘。 夏德容知道大女儿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就是不想让林氏出头,要是以前夏德容可能还要考虑考虑。 第85页 但现在大女儿身份不同,再说霜姨娘前几个月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家里铺子放在霜姨娘手里也开始盈利。 反正当初林氏就是侧室,如今再提一个侧室,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氏那边听了消息,则更加暗恨夏柔蔓。 买通了武定侯府的下人,就要在霜姨娘抬侧室那天闹上一顿。 林氏的几个子女最近被夏柔蔓跟霜姨娘打压的只敢在自己院子里,至于杨柳依,早就老老实实。 霜姨娘生产那天她们三个伙同林氏闹事,已经被夏柔蔓狠狠打过。 如今被林氏的三个子女一捣鼓,竟然又起了心思。 夏柔蔓知道此事,想着一次清算林氏,也只跟霜姨娘设好局,等着林氏那毒妇下套。 趁此机会,将林氏两年不准回武定侯府多加上几年。 至于杨柳依三人,霜姨娘也自有办法,只让大小姐放心。 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跟林氏算总帐,夏柔蔓也是上了心,只是朝中贵妃病危,霜姨娘这个仪式办的就低调的很。 霜姨娘也不甚在意,反而隐隐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这些天在大小姐身边她也明白了, 凡事都还要靠自己,若不是当初大小姐拉她一把,现在她还在梨霜院以泪洗面呢。 毕竟林氏那个毒妇是不可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的。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林氏再次整理了妆容,让人抱着孩子跟自己一起去正院。 果然林氏穿了下人的衣服,混进下人里,夏柔蔓早有准备,让人假装没看见,但牢牢看住林氏。 而夏德容则是看见霜姨娘抱着的儿子,满心欢喜,如今他已经是快五十的人,又生了儿子。 夏德容也是很得意的。 夏德容看着全家人都出来观礼,连林氏的子女们都过来了,心里甚是欣慰。 但夏柔蔓一刻也不敢松懈,总害怕林氏出什么昏招。 果然,刚要礼成,只见侯府外面吵吵嚷嚷,说是林家来找自己的女儿。 夏德容见此,又听林家嘴里说什么:“当年夏德容你什么落魄样,如今富贵了就忘了髮妻。” 又有人说:“什么侯爷,当初做过的事你忘了,我们林家记得清清楚楚!” 夏德容怕那些人再说什么,林家人又是打着找林氏的口号,不得不让林家人进来。 那林家人一来,扫眼看了一圈穿着下人衣服的林氏,忙抱着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为武定侯府生儿育女,如今竟然被一个妾室逼成这般摸样。” 林父说着,就要拉林氏去街上让众人看看。 夏德容哪肯,霜姨娘也慌了神。 见此,夏柔蔓直接让人锁了侯府的们,一律下人不得窥探,这才对着林氏道:“我原以为你混进府中是为了做什么,原来就是想毁了侯府的名声。” 林氏穿着下人衣服笑道:“大小姐,你说的还真对,今天就两条路,那么你让我回侯府,之前的事我们都一笔勾销。” 说着,林氏光明正大的坐在堂上道:“要么今天我们索性就撕破脸,我是没什么可输的了,你现在可不一样,未来太子妃啊,若是让满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刻薄继母,怂恿家中妾室成为侧室,你说说,世人会如何骂你这个太子妃?” 夏柔蔓不接招,反倒说起来:“你我不早就撕破脸了吗?再说了,就你做的事,早就该进牢房了。” 那林氏听了也不怕:“反正我是没进去,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御史们可不管对错,你敢让继母为奴为婢,扶妾室为侧室,一个待嫁女搅得家宅不宁,你说御史们对听你说以前的事吗?” 这话就完完全全说明白了,御史们弹劾夏柔蔓那就是打太子殿下的脸。 如果夏柔蔓真的私德有亏,怕是这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也难保。 林氏就是觉得夏柔蔓肯定爱惜名声,这才敢这么说。 反倒是夏柔蔓听了扑哧一笑:“林氏啊林氏,你就这些招了吗?想必当年逼迫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吧。” 第50章 林氏听完夏柔蔓的话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将高高在上,天神一般的茂温拉了下来,你看看你们,名门贵女,侯门嫡女,那又如何,你们两个还不是被我这个小门户出来的人踩在脚下。” 夏柔蔓整整衣衫坐下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按你说的做?我就不能撕破脸,随便你说什么,只要你进不了侯府的门,只要你们林家一直落败,我就开心呢?” 这话已经是在威胁了,首先反对的竟然是夏德容。 那夏德容急忙道:“不行不行,要是传出去你名声不好,会对太子不利,怕是太子妃的位置不保啊。” 夏柔蔓本就不在乎这些,直接道:“那索性就不当什么太子妃,我也要把林氏赶出门!” 林氏一家这时才慌了,知道夏柔蔓说的不假,她真的不在乎名声。 然而林氏心里忐忑,当初她就是拿着名声的事威胁茂温,这才进到侯府。 如今同样的招数,竟然对茂温的女儿不管用? 林氏厉声:“你当真不顾名声?若是今日霜姨娘着贱人抬了侧室,我不能进侯府的门,夏柔蔓,我定会去都城的府衙告你!” 第86页 夏柔蔓听了不慌不忙:“你去告,今日就去,正好我还有你侵吞我母亲的家产一时还未跟你清算!” 林氏见如今的夏柔蔓大有不同,心里胆寒,夏柔蔓却向逼着林氏发狂,才好真正收拾林氏。 转身看了看林氏的三个子女,皆是一脸怨毒的看着自己,夏柔蔓对林氏说道:“霜姨娘,不,霜侧室的身份文书早已经由官府变更,今日你来这仪式也没用,就算不办这小礼,霜姨的身份早就不同了。” 林氏完全没想到文书已成,霜氏已经成了正经的侧室,她的子女们也成了嫡子女。 当下怒极攻心,又道:“夏柔蔓,当初你的婚事可是我一手操办,如今你得了势,就这么对你的继母,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婚事搅黄?” 夏柔蔓嘆气道:“我说了多少次,这个太子妃我当不当都行,你要真有本事你找茂长安,跟他讲别让我当太子妃了?” 从外走来的茂长安唿吸一滞,瞥了眼毫无知觉的未婚妻。 等茂长安走进来,有眼尖的连忙下跪,这才让夏柔蔓看见。 又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的话确实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但茂长安怎么会在别人面前给她没脸,只能附和道:“安心备嫁,想那么多做什么?” 夏柔蔓只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是茂长安在别人面前维护她,到了自己这,还在为上辈子的事跟茂长安闹别扭。 赶紧站起来去迎茂长安,让茂长安坐下,自己则走到林氏身边。 夏柔蔓看着林氏道:“太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还就告诉你了,当初你逼迫我母亲,如今一报还一报,你子女的婚姻如今全在我的手里,若你老老实实还好,倘若再有贪念,还希望你想想你的子女。” 原本就因夏柔蔓有个好姻缘怒极,又被几句话将林氏最看重的子女们做要挟,此刻的林氏早已没什么理智。 一旁夏德容只当什么也看不见,霜姨娘那贱人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林氏扫过众人的脸庞,低头想起那人交代的话,如今也只能就此一搏了。 众人都以为林氏要妥协的时候,只见林氏从怀中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朝夏柔蔓刺过来。 夏柔蔓离林氏太近,只是伸手就已经要见血。 而看林氏的样子,竟然是要下死手,茂长安看见立刻去拦,好在茂长安伸手先将夏柔蔓拉开。 也就只伤到了夏柔蔓手臂,只是那林氏用劲极狠,胳膊都匕首划的鲜血淋漓。 此刻的茂长安已经暴怒,直接将让人将林氏按住押送到府衙。 那林氏见时机已失,大声道:“夏柔蔓连孩子都不能生,太子你竟然要她当太子妃吗?” 林氏押送还在喊:“太子,你不行可以去查!夏柔蔓根本连孩子都生不了。” 茂长安的人听此赶紧将那林氏的嘴堵住,这才赶紧拉下去。 茂长安急忙让人去请御医,又看那血流的实在多,心中更恨那林氏。 又看那林氏的女儿似乎有所动作,直接让人扣住他们,这才抱着未婚妻回院子。 出此变故,是大家都并未想到的,谁知这林氏竟然随身带着刀? 反倒是受伤了的夏柔蔓心里隐隐有些松快,她原本凑到林氏身边,就是想着激怒林氏,好再做文章。 没想到这林氏竟然随身带着匕首。 这下林氏肯定是不能再翻身了,偏巧这点偷笑被茂长安全都看在眼里,又急又气,真是不知道该拿夏柔蔓怎么办的好。 想了想茂长安决定将林氏的事压后再审,夏柔蔓包扎胳膊的时候,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将这事交给了茂长安。 他们二人心里有数,但在别人看来却有些震惊,如果夏柔蔓真的如林氏所说。 没有生育能力,那恐怕这太子妃是真的当不了了。 毕竟明显茂长安十分喜爱夏柔蔓,正宫无子,多少不会同意? 恐怕陛下跟皇后就会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这门婚事。 这个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传遍整个都城,到了陛下跟皇后的耳朵里。 果然就算豁达如皇后,此刻心里也在犯嘀咕,林氏已经到那般田地,绝不会无故说这种话。 这让皇后心中不太舒服,多次想找太子说此事,都被太子打断,转移了话题。 朝中又有人开始说,太子这般行径,实在是枉为人子,不顾祖宗繁衍的大事。 朝中的气氛明显是被有心人推动,夏柔蔓问起来探病的茂长安,茂长安也摆摆手道:“有些人就会这种暗戳戳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这么一说,夏柔蔓就知道肯定是二王爷做的手脚,也只有他爱用阴损的手段。 不过现在看来,林氏还真是厉害,既搭上贵妃的线,又给二王爷做事。 说起贵妃,她吃了那特制的药丸,如今早就到一月期限,全靠御医吊命。 在茂长安的说法,估计撑不到三日了。 这贵妃在陛下为登基的时候就侍奉他,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陛下也算是仁至义尽,并未真的追究大王爷与贵妃给自己下药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对大王爷跟贵妃的仁心,让二王爷这次感觉有可乘之机。 第87页 终于贵妃还是没熬过去,夏柔蔓远远的看了大王爷一眼,不管大王爷对别人如何,他的生母去世,大王爷看起来悲痛欲绝。 早就跟前几年那个意气风发,带着傻气跟莽撞的王爷不一样了。 夏柔蔓知道,大王爷此时已经是彻底失了夺位的心。 若说怨恨,大王爷却不怎么讨厌茂长安,反而对二王爷隐隐有些怨毒。 总是觉得当初皇庄上,若不是二王爷陷害自己,生母贵妃也不会收到刺激,走这么快。 如今再看大王爷的女儿,眼神看向夏柔蔓也是充满恶毒,但却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 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夏柔蔓并不关心,茂长安跟她讲,耐心等两天就会有一出大戏。 夏柔蔓有些不解,但总归应该是大王爷跟二王爷之间的旧怨。 茂长安没说的是,还有人已经开始撺掇陛下跟皇后派人查查夏柔蔓,看她是不是真的像林氏说的不能生育。 当初林氏的女儿,武定侯府二小姐的丫鬟觅双将那药粉给了夏柔蔓。 再经夏柔蔓的手让茂长安帮忙查验。 早就躲过长期下的药,这点林氏还浑然不知,坚信被下药快一年的夏柔蔓肯定早就身体有所损伤。 可惜的是,林氏不知道,夏柔蔓早就知道此事。 茂长安暂且按兵不动,等的就是把二王爷的余部全部打掉,以防后患。 夏柔蔓倒是跟梁支兰恢復了联繫,最近也常常走动,听了众人说夏柔蔓的话,梁支兰心中也隐隐担心。 反倒是夏柔蔓自己不甚在意,安慰起梁支兰来:“我是无事的,已经让大夫查过了,此时不解释,还不到时候。” 梁支丰听此放心道:“那就好,只有你跟太子殿下心中有数就行。” 她们俩人刚说几句,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丰昊奉太子之命送来补品。 今日常常如此,夏柔蔓也习惯了,让人收了东西,又让花染去谢过丰昊。 倒是梁支兰好奇道:“这丰昊常常来你家吗?” 看得出支兰姐姐对丰昊十分感兴趣,其实夏柔蔓心里有些不舒服,当初丰昊可是非常支持自己跟茂长安分开的人。 不过此事不好外说,只好跟支兰姐姐道:“他做事妥帖些,不过最近没在太子身边跟着,只是做些跑腿的活。” 梁支兰何等聪慧,一句就听出,此时的丰昊并不怎么得太子重用,梁支兰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丰昊这人甚是有趣。 不由得就想多接触接触。 夏柔蔓见自己已经这么说,支兰姐姐还是好奇,就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不会牵桥搭线就是了。 梁支兰在夏柔蔓这又玩了一小会,但颇有些坐不住,想着这会走,会不会正好碰上丰昊。 既然起了好奇,梁支兰自然告别夏柔蔓,特意走了快些。 果然正好看见丰昊也要上马车。 想了想,梁支兰还是上前道:“是丰昊公子吗?好巧啊。” 丰昊一看,喊他的正是梁阁老家的嫡亲孙女,停了脚步向梁支兰道:“正是在下,梁姑娘这是要走了吗?” 梁支兰点头,见丰昊精神不佳,不由得问道:“丰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精打采。” 听此丰昊心里不由得苦闷,自己当初劝太子,捨弃夏柔蔓,原本以为太子的性子会贊同自己,没想到转了一圈。 还是夏柔蔓当了太子妃。 又因当时自己跟着太子的外公汤阁老一起劝了太子几句,如今局势稳定下来。 太子倒是对自己疏远了。 可这种苦闷,自然不能跟梁支兰说,只说道:“今日忙了些,看起来精神差了而已。” 梁支兰自然看出是推脱之言,但也知自己跟丰昊关系并不亲近,若是丰昊真的说了那才奇怪。 但好不容易碰见丰昊一次,梁支兰又想多跟丰昊说话,便约丰昊去茶楼吃点心。 那丰昊看了梁支兰一眼,便也答应了。 若说之前梁支兰不知道自己对丰昊的心思,如今是已经明了了,见丰昊同意一起吃点心,梁支兰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这事传到夏柔蔓那里的时候,丰昊跟梁支兰已经互换了庚帖。 听说梁支兰的爹娘很是不满这门亲事,还在阻挠,梁支兰什么身份,当朝阁老的嫡亲孙女,又有一个前途大好的哥哥。 反观那丰昊,虽说是从太子还是不起眼王爷的时候就跟着的,但顶破天,家里也是穷书生出身,如今也只在太子府当个门客。 怎么看都是低嫁。 夏柔蔓不知说什么好,茂长安则是心中冷笑。 当初你丰昊嫌弃我的未婚妻高攀我,如今丰昊想娶梁支兰那就不是高攀了? 总之茂长安心里也复杂,现在丰昊的婚事也是没成,若说自己一句话将那丰昊转到朝中当个翰林也不是不行,可心中还有丰昊跟汤阁老一起逼迫他的气。 现在是如何也不会主动开口,只等丰昊过来服软。 夏柔蔓则是问茂长安道:“高攀不高攀还好说,若是以后那丰昊有朝一日当了朝中要员,门户比梁家高了,岂不是还要嫌弃支兰姐姐?” 茂长安则道:“门户的高低岂是一代人可以决定的,就算以后梁支付入不了阁,那也是比丰家强百倍。” 第88页 这么说是这个代理,但夏柔蔓听着隐隐有些不舒服,如今她跟茂长安也只是表面平静。 夏柔蔓还是奇怪自己跟茂长安小时候到底有什么交情,还有上辈子到底是不是茂长安袖手旁观,看着自己去死。 而茂长安这边总觉得未婚妻如今是不信他的,又爱以身犯险,林氏的事若不是自己在场,说不定还要伤在哪,明明这些事只要跟自己说一声,自己都会办妥,但未婚妻总是你我分的特别清楚,还有之前那句解除婚约,都是压在茂长安心头想要问明白的。 但两人都知道这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武定侯府外面有人虎视眈眈,侯府里面,还有人等着看他俩吵架,好趁虚而入。 此时的平静是给外人看,同样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好在大王爷那边没让他们失望,听说是在二王爷回府的路上,大王爷带人亲自去刺杀二王爷,口中还喊着:“杀母之仇必报!” 原本二王爷的智商就碾压大王爷,如今大王爷又没了母亲贵妃帮忙,此计肯定不行,智商让二王爷受了些皮外伤。 反之大王爷彻底被陛下厌弃,落得个幽居大王爷的下场。 此役,二王爷胜。 二王爷又带着伤去跟陛下哭诉,德妃也是整日以泪洗面,陛下对德妃哭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心疼二儿子。 不管怎么说,二儿子从小的聪慧,都是陛下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这是个好孩子。 再加上进来关于夏柔蔓的传言越来越严重,都说夏柔蔓善妒又不能生育,这在普通人家娶妇来看都是天大的错处。 到了皇家,更是不行。 陛下三番五次暗示派御医去武定侯府给夏柔蔓检查身体。 茂长安哪能同意,一是让御医过去明白是羞辱,二则若是查出未婚妻身体无恙,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茂长安这边越是捂着,二王爷那边越是得意。 二王爷聪慧,他没想过用这边就可以搬到当今的太子,只是想让陛下厌弃自己的三弟,让陛下知道,三弟骨子里是多么的桀骜不驯。 就按茂长安说的,二王爷就会这么偷偷摸摸的手段,这些小道,实在没什么意思。 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是一块收拾干净了好。 只是二王爷谨慎的很,轻易不露出马脚,好在茂长安是个极有耐心的猎手。 转眼又到了六月,朝堂上算是平静了点。 只是大家都知道陛下跟太子因夏柔蔓的事有些别扭,但这都是小事,国事顺利就没什么要紧的。 至于梁支兰跟丰昊的事也是悬在那不上不下,但看梁支兰的劲头,估计还有的磨。 这日正好是许久不见的屈英慧孩子满月酒,三个小姐妹也在这时相聚了。 屈英慧看着夏柔蔓跟梁支兰,感嘆道:“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四个人刚刚认识没多久,一年过去,竟然有些物是人非。” 原本最活泼的屈英慧,生了孩子后竟然有些感时伤怀,梁支兰淡淡道:“谁说不是呢。”转而也觉得自己说的冷淡,今天是屈英慧孩子满月,总要喜气洋洋些才好:“我看你家闺女了,长得可真好看。” 谁知道,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闺女,屈英慧就有些委屈,出了当姑娘时候的性子:“我的女儿自然是千般万般的好,可我那婆婆真是人前人后两张脸。” 第51章 这话倒是夏柔蔓跟梁支兰都没听说过的:“怎么了,你婆婆给你气受了?” 屈英慧嘆气道:“生之前都说我怀的是个男孩,你们不知道我那婆婆有多殷勤,等生产当日一看是个闺女,撒手就走,气的我当时就想骂她。”说着说着,屈英慧的眼圈有些红,看样子是受了委屈的。 夏柔蔓见此道:“不如一会见你婆婆了,我当着她的面给你闺女些东西,这样她也不敢再薄待你家女儿了吧?” 如今夏柔蔓的身份不同,都知她是未来太子妃,说不好听点,也是未来的皇后。 有她来赐东西给屈英慧的女儿,自然是不同。 屈英慧一听就觉得这主意可行,但还未说话,只听梁支兰道:“如今柔蔓妹妹身份不同,自然给身边人一点点体面,别人就好办事了。” 这话说的有些酸,绕是屈英慧都听出来了,这是说夏柔蔓的未婚夫太子殿下,不愿意给丰昊体面,这才让她跟丰昊的婚事难成。 夏柔蔓平白受了这句酸话,心下有些不耐,丰昊当日如何说我攀高枝,如今他丰昊自己也攀了还不肯低头跟茂长安求个一官半职,这怎么还埋怨到我跟太子身上了。 场面突然就有些冷。 梁支兰也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对,马上干巴巴的补救道:“姐姐这话说的有些不对,柔蔓妹妹不要往心里去。” 屈英慧也知道现在梁支兰为婚事忧心,可此时也只能跟夏柔蔓说:“支兰姐姐不是有心,你莫多想。” 听此,夏柔蔓点头,但也知道丰昊是跟着太子多年的幕僚,如今眼看着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做了官,偏偏跟着时间最长的丰昊纹丝不动。 朝野间是有些说太子忘恩负义的,如今看来屈家也是这么想的。 但夏柔蔓脸上不动神色,此时却直言道:“别的事我不懂,可凡事有因就有果,要想解决事情,我看还是先找找原因的好。”说完,夏柔蔓笑着对屈英慧道:“一会我就看看你那婆婆,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89页 几句话又转到屈英慧身上,屈英慧也不愿多想,反而是觉得夏柔蔓说的可行,如今太子势大,陛下身体又不好。 朝中官员的仕途大多都在太子手里,亲近未来的太子妃,想必没有人会不愿意。 果然没多久,屈英慧的婆婆刘氏,带着自己娘家人到了屈英慧身边,说是看孩子,其实是来拜见未来的太子妃。 刘氏带着众人过来亲热道:“前边有些事缠住了身,没能尽快拜见太子妃,真是失礼。” 夏柔蔓见此对刘氏也客气的很,笑着道:“莫要说笑了,我还不是太子妃呢,叫我夏小姐即可。”夏柔蔓说的稳重,又拉着屈英慧道:“我跟英慧是好友,段夫人你太客气了。” 屈英慧嫁的是段家的大公子段罗,婆婆则是江南淮阳一个小知县家的五小姐,娘家姓刘。 段家此时官职最大的也就是段罗了,他如今是出任礼部的官员,也算有些体面。 这也是刘氏这么嚣张的原因,她的儿子如此能干,她当母亲的脸上也有光彩。 但这些在未来太子妃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这也是刘氏拉着娘家人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原因。 若不是屈英慧的关系,她们怎么能见到夏柔蔓? 要说段罗能娶到公府家的小姐,也是自己实在有能力跟运气,不然人家堂堂公府的小姐,凭什么嫁给这样的一家? 段家往上也是数的着的,主宗那边是也是江南一带的名门望族,只是家中无人出仕,这才有些没落,至于段罗则是段家的旁支,巧好读书好,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 主宗那边也是没办法,只好力捧段罗这个独苗苗,此时也不分什么主宗分支了。 等到段罗仪亲之时,这才託了以前的脸面,求了霍阁老做媒,娶了公府家的千金屈英慧,而永城公府是武将出身,偏偏近几十年大茂都没打过仗,自然不起眼。 可公府的底子还在,若不是想自己一家武夫,想要个书香门第的人家,又有霍阁老做媒,这才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了段罗。 其实屈英慧自己都说,嫁到段家,除了婆婆阴晴不定了些,别的都还好,这婆婆是小门户出身,屈英慧也不大爱跟她计较。 只是这次女儿的事让屈英慧有些不忿。 夏柔蔓看着屈英慧这一家子,有心帮她,自然是做足了面子。 但梁支兰看着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可那也没法,只好坐下逗那小宝宝。 夏柔蔓又亲手给屈英慧的女儿送了个极精緻的扇坠,梁支兰虽然不说话,也看着是极喜爱那小娃娃。 刘氏看着脸上就有些不耐,直接道:“一个小女娃娃也值得你们这么娇宠?”转身又对屈英慧道:“儿媳妇,我看你也别歇着,赶紧再生个儿子才是正事。” 刘氏带来的人跟着符合,有些人还看夏柔蔓的脸色,如今夏柔蔓不能生育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听了刘氏的话,梁支兰转头看了看夏柔蔓,显然是不准备开口的。 夏柔蔓只好道:“孩子都是心头宝,不论男女都是缘分,再说英慧姐姐刚生产过,还是再养两年吧。” 如今屈英慧也就二十的年龄,再养几年根本不晚。 谁知那刘氏的娘家人突然嘟囔道:“生个孩子,这么金贵了,你们都城的大小姐就是娇气啊。” “英慧不想生不要紧啊,我家侄女好生养的很,正好这次我还带着她一起过来呢。” 这说着说着竟然是要给段罗塞妾室,屈英慧气愤,但面对的是婆婆只能心里忍着,让段罗去拒绝。 可没一会,竟然有人打到了夏柔蔓的头上:“夏小姐啊,我有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长得水灵,一家子都能生孩子的很,要不然你带过去当个通房丫头,以后她生的孩子都认你做亲娘,怎么样?” 这话一出,梁支兰都直接道:“我们柔蔓妹妹还没成亲呢,你们说的什么混帐话?什么通房妾室,也好这么说?” 屈英慧也不知这些人这么大胆,又有人小声道:“反正夏小姐不是不能生吗?” 这话就十分诛心了,气的屈英慧直接道:“你们什么身份?我是给你们脸了对不起?” 说着屈英慧往外喊道:“薇草!把我爹给我派过来的守卫调过来守着院子,以后谁要敢在我的院子里胡言乱语,直接丢出去。” 原本屈英慧就是忍了又忍,她闺阁的时候就不是个受气的性子,只是为了段罗才忍气吞声,如今数落她也就罢了,连柔蔓妹妹一起说。 这屈英慧是动了真怒。 谁知夏柔蔓拉着屈英慧道:“你不要动气,自己的身子要紧。”转而又平平淡淡的说道:“虽说我还未成亲,但今天实话跟你们讲吧,我这人善妒的很,除了陛下跟皇后娘娘,别人谁劝我给太子纳妾,我就跟谁翻脸,我只说一次,以后谁要敢再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梁支兰跟屈英慧都没想到夏柔蔓会说这样的话。 以前的夏柔蔓不说谨小慎微,那也是做事之前认真想过的,绝对不会说这种张狂的话。 毕竟不让夫君纳妾,谁都可以指责一句,更别说她夫君是太子,还是未完婚的太子。 别人不懂,但梁支兰懂,等刘氏那群人走了之后。 第90页 梁支兰拉着夏柔蔓道:“你是不是煳涂了?这种话自己心里知道,或者跟太子说说就算了,怎么好当面出来讲?” 夏柔蔓心想,这话要不说出来就意义了。 当然面上还是点点头,不过大家都看出夏柔蔓敷衍的意思。 屈英慧也嘆口气道:“你看看我这还是低嫁都有这么多的事,你嫁的是当今太子,更要小心啊。” 梁支兰刚刚酸归酸,也是这个意思。 听她俩的话,夏柔蔓自然知道她们是为自己好,安慰了几句这才算完事。 可夏柔蔓在段家说的话还是让人给传出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一点也不假。 原本夏柔蔓在众人嘴里就是不能生育,如今更是多了项善妒的罪名,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善妒。 有些人家听了,直言说要这样的儿媳就算退婚了也应该。 这种话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自然一点不漏的也到了陛下跟皇后的耳朵了里,其帝后心里倒只是嘀咕,并未真的表现不满。 但到了外人嘴里,就成了十分不满夏柔蔓。 太子这边又是坚定的要娶夏柔蔓,这让朝堂上开始有人说太子忤逆不孝,如此纵容未婚妻。 这样治家不严,还如何管理朝政。 茂长安跟夏柔蔓转达的实话,夏柔蔓笑道:“他们就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茂长安特别爱听夏柔蔓说我们,总感觉比任何情话都甜蜜,就两个字,让他们两个联繫成一个整体。 “就是最近让你受委屈了。”茂长安摸了摸夏柔蔓的头髮。 夏柔蔓摇头道:“这本来就是我出的主意,自然能猜到会发现什么。” 是的,从林氏大喊夏柔蔓不能生育的实话,茂长安抱着夏柔蔓去包扎,夏柔蔓一路上没想自己的胳膊,只感觉可以利用这个事,尽快让二王爷动手。 二王爷是在等待时机,但太子这边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还不如自己这边主动露出破绽,让二王爷好钻空子。 茂长安对这个计划先是不贊同,又觉得未婚妻好容易开始自己有主意,计划也算完善,最后还是点头,只千叮万嘱,不能再受伤了。 于是一方面任由二王爷的人说夏柔蔓不育,现在开始说善妒。 茂长安这边则只要不松口,甚至找到机会说,自己只会娶夏柔蔓一个人。 那朝堂上的掀然大波就要起来了。 一个註定没有子嗣的太子? 要谁能坐的住?陛下皇后那边不说。 朝臣能看着?再加上二王爷暗中撺掇,只等人人都站好队。 太子就会一一清算那些趁机投靠二王爷的人,还未登位,就先清理不顺眼的眼,这就是茂长安跟夏柔蔓的计划。 另一方面也是,陛下身体是真的不太好了,茂长安清理朝臣,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江山早晚都有交接那一天。 陛下看的还是比较开的。 只是无子嗣,是肯定要让陛下不高兴。 朝中的舆论还在发酵,夏柔蔓也算松口气,这些天不用总往外跑,说些“善妒”的话。 总算是松口气,林氏还在府衙押着,暂时不审,总要等林氏的最后一个靠山二王爷倒了之后,再一起清算,不然现在碍着二王爷的面子,总有些事不好追查到底。 霜姨如今成了侧室,官眷们的大小宴会终于有资格参加,夏柔蔓带着霜姨走了几次,如今她自己出去,也已经撑的住了。 反正众人都知道赵霜儿,赵氏是姨娘出身,规矩差些,看在未来太子妃的面子上倒也不会当面说什么。 至于背后怎么嚼舌根,霜姨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她如今想的就是趁着自己能出去交际,好好帮自己闺女物色个好人家。 顺便将侯府里不安分的杨柳依三人给收拾了。 杨柳依来侯府也有好几个月了,夏德容虽说没有厌烦,但也是看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当初那种新鲜感。 霜姨趁着机会,从北地找了干净的人牙子,买了个极漂亮的姑娘,跟杨柳依不同,这姑娘长得艷丽至极,性格有些泼辣魅主,但她的身契都在霜姨手里。 倒也不怕她翻出什么风浪出来。 有了心人,那杨柳依三人自然就要冷落了,如果霜姨有了正经身份,对上这三人也底气十足,早早的削了用度,不说苛刻,但也绝非向以前那般取用无度。 至于杨柳依去夏德容那闹事,早被霜姨买的姑娘给拦住了,不用霜姨开口,这杨柳依三人就吃了瓜落。 夏柔蔓也见过新买的善姨娘,看着可一点都不善:“霜姨,那善姨娘看着有些算计,用她真的无事吗?” 霜姨听了笑道:“善姨娘一家的吃用都在我手里,她还有个幼弟,也是我送去上的学,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 没成想,其中还有这样的关键,夏柔蔓这才放心,不过又问道:“那杨柳依在你生产的时候险些要了你性命,就这么着了?” 霜姨摇头:“总要再过几个月,再将她们发卖了,现在有些惹眼。” 知道霜姨心里有盘算,夏柔蔓也就放心了。 如今她才是真正的安心备嫁。 至于夏柔蔓的嫁妆,霜姨自己心里有数,直接开口请眠夫人过来置办,自己并不掺手,先是霜姨知道自己身份不够,再者夏柔蔓的嫁妆居多,也不想惹人口舌。 第91页 眠夫人见和霜姨这么懂事,不由得也在宴会上多照顾了几分,让霜姨好在众人面前立足。 由此看来,其实不在于出席宴会人们的身份,你若是有体面那就算是姨娘出身,也有人跟你交好,若是像林氏那样,自己先把体面丢了的,猫嫌狗嫌,也怨不得谁。 家中总算是清静许多,夏柔蔓只让花染花竹没事去听听外面都在说些什么,好回来学给她听。 花竹还稳重些,花染每次一听都听的一肚子气回来,外面说什么的有,反正不好听。 夏柔蔓看的好笑,知道事情办的差不多,心里也安稳。 只是这一安稳,时间就过的十分快,眼看就到了要出嫁的日子。 出嫁的前一天,夏柔蔓照例打开窗户,等着茂长安进来,说实话,这个窗子已经有段时间没用过了。 如今他俩的身份也不用怎么避嫌,茂长安有事,直接就转门来武定侯府了。 可今日大有不同,夏柔蔓觉得茂长安会来。 果然,跟夏柔蔓想的一样,见到茂长安,夏柔蔓故意道:“你怎么来了,怎么又爬窗?” 话里有夏柔蔓自己都没听出来的撒娇,但茂长安听出来了。 茂长安拉过夏柔蔓搂在怀里道:“毕竟再不爬一次,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茂长安少有打趣的时候,夏柔蔓也听出来茂长安说的意思是,明晚肯定一群人给自己梳妆,到后天早上就要出嫁。 再也没机会再从这个窗子里进来了。 夏柔蔓有些脸红,虽然早早的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可到嫁之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夏柔蔓从茂长安的怀里抬头道:“你怕不怕。” 说完,茂长安楞了一下笑道:“应该我问你怕不怕。” 嫁娶是大事,你怕不怕? 夏柔蔓摇头,茂长安被夏柔蔓的摇头抚慰道,亲了亲夏柔蔓的眉角道:“我可是想这一刻很久了。” 一说到这个,夏柔蔓不由得想起茂长安一直说的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 有心想现在问,但总觉得会破坏气氛。 只听茂长安道:“等我们成亲后,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听了自己未婚夫说的话,夏柔蔓心想,算了算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可夏柔蔓不知道,这个以后再说,让她吃了多少“苦头”啊。 第52章 真到了嫁娶这天,夏柔蔓反而没了忐忑,更多是累。 太累了,纵然是学过很多遍,那也累的很。 最后不管旁边跟着的嬷嬷说什么,夏柔蔓都拿着团扇遮住脸,嘴角都快笑的僵硬了。 嬷嬷让她跪她就跪,让她喊人就喊人,管他呢。 在别人看来奢华隆重的婚礼,夏柔蔓一整天下来,只感觉到了,累,还有满眼都是红色的,直到进了洞房,夏柔蔓才松口气。 只是她松口气可能看起来太明显,周围发生一阵笑声。 那屈英慧打趣道:“怎么了,太子妃殿下坐了新床就这么高兴?” 夏柔蔓既羞又臊,随手从床上摸了个东西就朝屈英慧那边砸过去,可屈英慧什么功夫?直接伸手接住笑道:“你送我花生干什么?应该送给你自己啊。” 众人皆笑,但隐隐之中夏柔蔓听出了有些嘲笑,无非就是信了夏柔蔓不能生育的传言。 俗话说三人成虎,有心人再特意推动,信的人太多了。 夏柔蔓只当没听见,外面又传来太子过来的脚步声。 此刻的夏柔蔓也没什么羞涩,只是想,可算来了,我终于可以把团扇拿下去了。 可真等茂长安的手握住夏柔蔓的小手,微不可觉的捏了捏,夏柔蔓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众人自然乐得看新娘子害羞。 再接着什么吉祥话都说了出来。 夏柔蔓忍不住抬头去看茂长安,只见茂长安也没好到哪去,跟自己一样,都是个大红脸。 既然太子都这样,夏柔蔓觉得自己脸红也正常了。 待客人们散去,卧房只剩下夏柔蔓跟茂长安两人的时候,气氛才更加粘腻。 他二人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只是今日是不同的。 茂长安此时也有少许的紧张,任谁娶了自己的心上人,恐怕都有有十足的紧张。 烛影摇晃,待茂长安吹熄最后一盏烛火,夏柔蔓此时恨不得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茂长安欺身上前,带着微凉的薄唇亲了妻子的耳垂:“外面现在都说你不能生孩子。” 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夏柔蔓却无暇思考太多,有人的手已经挑开她的衣衫,顺着腰际向上游走。 夏柔蔓只觉得浑身颤慄,羞涩异常。 茂长安却并不肯这么放过她,直接将妻子的衣衫褪尽,吻上她修长的脖颈。 享受着妻子的羞涩与可爱。 夏柔蔓看着自己已经是不着寸缕,偏偏作怪那人衣裳还整齐的很,对比起来,自己更加羞涩。 不自觉的夏柔蔓忍不住双手捂在胸前,洁白的双腿微微蜷缩。 柔弱,美丽,又让人忍不住去破坏。 茂长安微不可觉的滚动了喉咙,又再向前,双臂撑在妻子的两侧,捧着妻子的小脸。 朝那粉嫩的唇瓣亲了过去,只是茂长安腰间戴着玉佩,不小心碰到夏柔蔓□□的小肚子,惹了夏柔蔓一阵惊唿。 第92页 夏柔蔓被自己的惊唿羞到了,只听茂长安轻笑道:“蔓蔓帮我解开吧。”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茂长安是让自己解掉玉佩,还是解开衣裳。 这时的夏柔蔓没功夫思考,两只手颤抖着往茂长安腰上摸,往日灵巧修长的手指,此时竟然连个玉佩都解不开了。 茂长安强忍着直接按住妻子的□□,任由那双柔弱的小手在自己腰间游走。 解的不耐烦了,夏柔蔓看出茂长安是估计逗弄自己,索性一咬牙,直接解开了茂长安的腰带。 见茂长安的眸色越来越深,夏柔蔓这才心出害怕想要逃走,此刻的茂长安哪会给她机会。 一阵耳鬓厮磨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如波浪般的感触,夏柔蔓觉得自己就是一艘没有浆的小船,感受着水流的时而兇狠,时而温柔。 不受夏柔蔓控制的随波逐流,待一切风平浪静,夏柔蔓早已撑不住沉沉睡去。 好像在恍惚间听见茂长安说了句:“快生个宝宝吧。” 似乎是跟他说的上一句话有什么关系。 但夏柔蔓此刻哪有精力想太多,直接睡了过去。 茂长安见此笑了笑,自己下床让人备了温水,给自己和妻子擦洗。 等夏柔蔓早上起来才想起来,自己将那什么礼仪全忘了,什么伺候太子洗漱,什么伺候太子更衣,那事之后也要如此。 夏柔蔓扯了扯自己明显新换的衣裳,见已经备好温水的花染赶紧问道:“花染,我衣服是你换的吗?” 听此,花染捂嘴笑道:“哪是我,我进来的时候太子妃您已经换好衣服了啊,床单也换过了。” 这哪还有不懂,肯定是太子换的啊。 夏柔蔓一时羞愤,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花染刚想说什么,见太子轻声走了进来,朝她挥了挥手。 花染无声退下。 夏柔蔓只赶紧有人递来了毛巾,本来以为是花染,谁知道一看那骨节分明的手,分明是个男人。 夏柔蔓明显手一顿,茂长安笑着坐到床边,拉过妻子的手轻轻擦着。 到了脸上,夏柔蔓哪好意思让太子再忙,赶紧接过毛巾。 见太子早已穿戴整齐,还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夏柔蔓只觉得自己太过贪睡了。 前段时间在侯府没人管,睡到什么时候都行,如今到了天子府是有些惫懒了。 谁知茂长安并未说什么,只是跟夏柔蔓温存了会,就让花染她们进来伺候妻子更衣。 两人这才携手去吃些早点。 夏柔蔓心里记挂着还要宫里见陛下跟皇后也不敢多吃,茂长安见了也并未多说,只是带着让花染带着点心放马车上。 陛下跟皇后虽然因传言对夏柔蔓颇有微词,但自己儿子喜欢,也并未多说。 孩子的事确实紧张,但陛下跟皇后觉得自己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当时说多少海誓山盟,可能慢慢该纳妾还是要纳妾,该立妃还是要立妃。 只要茂长安想要这个皇位,自然要抱个儿子出来。 现在真的逼迫自己的儿子,只能把他越推越远,还不如让时间当最大的敌人,到时候他们之间没有孩子。 最发愁的肯定不是陛下跟皇后。 皇后心里想着这些,对夏柔蔓也并未刁难,反而拉着夏柔蔓仔细问了近况,赐坐陪着自己说了些话。 还未说多久,外面德妃求见。 偏偏赶在这个时间见面,陛下自然是无所谓的,皇后想了想,让夏柔蔓安心坐下,那德妃来了,只让夏柔蔓打了个招唿。 茂长安在一旁自然也是并不在意德妃,陛下也只当看不见。 虽说夏柔蔓是新妇,但如今的夏柔蔓是太子妃的身份,全大茂,除了陛下,皇后跟太子。 再也没有第四个人可以让夏柔蔓行礼。 这是夏柔蔓这才感觉到的,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茂长安握住夏柔蔓的手,反倒是受了德妃是请安,夏柔蔓也算经歷的事情多了,朝德妃笑了笑。 绕是德妃如此沉稳的人,见此也不由得咬了咬牙。 但她这次过来自然是要来找事,刚闲谈几句,德妃就笑着对夏柔蔓说道:“虽说今天说这话有些不好听,可太子身份尊贵,现在朝中对太子妃有着诸多非议,不如今日就将那善妒的谣言打破了?” 只提善妒,不提不育,德妃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摆明了夏柔蔓不能生育。 听此,陛下跟皇后虽然皱眉,但并不帮腔太子妃,毕竟如今夏柔蔓坐到了这个天底下第二尊贵女人的位置。 肯定要自己立的起来。 茂长安想说什么,最后看了陛下一眼,还是决心相信自己的妻子。 谁知夏柔蔓喝口茶,对那德妃矜贵的笑了笑,学了记忆中母亲茂温的样子:“德妃娘娘既然知道这话不好听,还偏偏说了出来,难不成是故意给我这个新妇难堪?” 夏柔蔓打了个直球,让德妃有些接不住话,看着陛下跟皇后不准备帮忙的样子,德妃知道,今日若是被夏柔蔓一句话堵了回来,只怕陛下跟皇后会更欣赏这个太子妃。 德妃装作吃惊道:“太子妃这话我可以担不起,只是身为女子还需大度些,否则吃了亏,你就知道不妙了。” 此时的夏柔蔓也看出这德妃的斤两,要是以前夏柔蔓可能还有些怕她,如今倒是不知为何底气十足。 第93页 “可是德妃娘娘你大度与否并不影响什么啊。”夏柔蔓说着,看了看皇后娘娘:“这后宫中是皇后娘娘说了算的。” 这话抬了皇后,又暗示德妃并不权力说大度不大度的事,毕竟陛下纳妃,也不需要一个妃子同意。、 陛下听着也觉得夏柔蔓说的对,但毕竟德妃也是伺候自己多年,轻咳了一声道:“太子若是无事,就回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们,你这婚假休个三天差不多赶紧回来吧。” 茂长安这才惊讶的抬头,三天回来? 陛下只当没看见,又赏赐了许多珍馐玉玩,让茂长安跟夏柔蔓回去休息。 至于德妃,陛下也只是看了一下,让她退下了。 德妃敢肯定,皇后刚刚对自己露出了一丝嘲笑,可这又能怎么样,德妃只能一言不发回了宫殿。 听说是将自己屋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只是夏柔蔓坐上回太子府的马车,这才松口气拉着茂长安问道:“我刚刚过分了吗” 茂长安将妻子抱着自己怀里道:“她既然敢那么挑衅,你这么说没问题,你看父皇都没意见。” 夏柔蔓点点头,也是看陛下没意见她才敢说的。 夏柔蔓:“我就觉得二王爷奇怪的很,他们母子俩总在我身上下功夫干什么?朝堂上就没事了?” 听了妻子的话,茂长安犹豫一下还是说道:“他们可是藉此机会,天天弹劾我,说我夫纲不振,怎么能管好一个国家。” 夏柔蔓笑出了声,夫纲不振? 不过夏柔蔓又道:“看明白的话,每一个人说的话都是有原因的,看着他们天天盯我们如何如何,也不是就爱看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处处等着看我们的错处呢。” 茂长安点头:“事虽小,也能看出那些弹劾的人是什么路数,而且二王爷不会就此罢手的。” 夏柔蔓:“毕竟二王爷筹划多年,虽然一时势弱,但肯定还有不少支持他的党羽,肯定会暗中作怪。” 听妻子说的越来越通透,茂长安不由得继续引导夏柔蔓分析此事:“蔓蔓如果朝臣,为何陛下已经立了太子,也不愿意当□□的人?” 夏柔蔓想了想道:“势力这东西,并不是特别的渭泾分明,有些人不是不想抽身,而是不能抽身?” 茂长安点头:“如今朝中势力,大多数都站了队,大王爷已然倒下,他的人纵然有从一而终大王爷的那也是少数,不过是在找机会做个直臣,或者做个二王爷党。” 其实说白了,三个王爷争权,如今看似茂长安是进了一步,但也并未有多大的势力。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朝臣们是直臣,只终于陛下,那对茂长安这个太子来说,也无所谓。 最怕的就是私下跟二王爷勾结,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着,茂长安突然对夏柔蔓道:“蔓蔓你记得巩昌侯为什么要找我合作吗?” 夏柔蔓皱眉:“因为跟大王爷有仇,二王爷又看不上他?所以退而求其次?” 毕竟当时茂长安势弱,确实是求其次了。 这下,夏柔蔓明白了,此刻茂长安要做的,就是大开方便之门,让无门可投的人,来到自己的麾下。 夏柔蔓说了这个想法,茂长安却摇摇头:“不,你还是学着老样子,谁示好都不要理,就学之前的二王爷。” “学二王爷?岂不是把人都推走了?”夏柔蔓奇怪道。 “就是推走,全给二王爷,不养着他,他那胆子,怎么可能成事?再说我可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以前拉拢势力那是迫不得已,如今陛下的势力就是我的势力。”茂长安笑道。 夏柔蔓觉得自己已经是想到深处,可茂长安已经变通了玩法,只想现在养着二王爷,等二王爷觉得自己的势力足够大,再来推翻茂长安的太子之位? 夏柔蔓突然道:“所以他们整天抓着我们的家事弹劾你,其实就是故意的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觉得他们就这些招数?实际上私下收揽人心?” 听此,茂长安知道未婚妻已经完全懂了自己的计划:“是的,所以这些天,蔓蔓你要辛苦些,专心去应付这些人了。” 既然做了太子妃,夏柔蔓知道就要做好这个位置,点点头,想必二王爷那边,肯定还会让人像德妃今天这样,当面来给自己难堪。 茂长安也是今日看了德妃的做法,提前跟妻子打好招唿。 夏柔蔓是不怕的,只想尽快了结了此事,才好尽快处理还在牢房的林氏。 虽说是休假,茂长安还是比较忙,三日回门过后,已经被陛下召到宫中议事。 也就剩下夏柔蔓自己在太子府里。 她虽刚嫁过来,但因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不同,府中还算听筱柔蔓的话。 但还未正式跟太子府的管事下人们见一面。 如今太子上朝,夏柔蔓也看是着手看看太子府中以往是什么规矩。 外院的管事跟小厮们,太子已经料理清楚,待明日让他们一一跟夏柔蔓回话,夏柔蔓今日就是看看内院的嬷嬷妈妈丫鬟们。 太子府里的嬷嬷们大多是宫里出来的,行事做事十分有规矩,丫鬟们也是内务府拨过来。 第94页 看着就是比别的府上的人要妥帖许多。 但就是这样,夏柔蔓才有些不放心,宫女出身的丫鬟们总要心高气傲一些,嬷嬷们也要看品性。 茂长安跟她讲过,他在王爷府的时候,府上除了厨房,别的没一个婆子丫鬟,所以这些拨来的人他也不熟悉,让夏柔蔓尽管料理。 有了这个话,夏柔蔓就放心了,只要都是新人,自己也好分派事务。 夏柔蔓出去的时候,婆子丫鬟们已经站的整整齐齐,等着太子妃过去吩咐。 粗略看了看,嬷嬷丫鬟们大概有七八十人。 可是太子府里的女主人只有自己,内院的洒洗也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 夏柔蔓看看下面的人问道:“管事嬷嬷上前回话。” 只见有五位嬷嬷站了出来,看着都是身姿极正,想必在宫中也是规矩森严。 “府中丫鬟们名册让我一观。”夏柔蔓看着这五人,也算客气。 五人自然早就备好名册,好让女主人查看。 只见上面各人做事,写的清清楚楚,只是这人也太多了。 内院她跟茂长安只住这一出,其余各地都有小厮来做,婢女们真正负责的也就是这个院子。 看那厨房中有二十二人,这还算合适,自己这个院子虽则不小,但洒洗就要三十人? 卧房伺候的,院子里候着的,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人,再往后看,太子的书房也有六人伺候。 餵鱼的餵鸟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都有专人负责。 方便是方便了,只是太过奢靡。 并非是夏柔蔓没见过世面,就连皇后跟陛下的寝殿,也未见这么多人伺候,若传了出去,少不了又说他们太子夫妇俩如何如何。 夏柔蔓有心想裁人,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皇后娘娘赐下的人,还是内务府直接拨出来的。 这两者可大有不同。 第53章 这人现在还不能动,只是太子书房的几个婢女,夏柔蔓先作主给收了回来。 “书房重地,丫鬟就不要去了,等等让王爷挑几个小子过去守着。”夏柔蔓又道:“原本是哪六位在那当值,你们站出来,说说自己以前都做过什么,我好再给你们分派。” 没想到太子妃先动的就是太子那边的人,让嬷嬷跟婢女们有些面面相觑。 夏柔蔓打量着她们,看到有两位妈妈偷偷撇嘴。 夏柔蔓见此心中就有数了,再看那上前的六个婢女,无一不是十分貌美,夏柔蔓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有些问题了。 正经人家,谁会在书房放这么多貌美婢女? 估计这些人也不是皇后娘娘亲自指派过来的,正在这么想,中间站着的嬷嬷似乎有话要说,夏柔蔓见此问道:“嬷嬷有话请讲。” 这嬷嬷先拜了拜夏柔蔓然后道:“回太子妃,我们中间有三十人,是皇后娘娘亲自点出拨来太子府,其余四十多人是内务府一起送来的。”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 夏柔蔓心中惊喜,问道:“这种嬷嬷怎么称唿?你记得那些是皇后娘娘点出的?” 这嬷嬷道:“大家都敢我王嬷嬷,皇后娘娘指派的嬷嬷跟婢女我都有名录,还请太子妃过目。”王嬷嬷说着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 花染接过递给夏柔蔓,夏柔蔓也就大致看一遍道:“既然是母后赐下的人,那肯定是极好的,剩下内务府借用的,就都还回去吧。” 夏柔蔓的话一说出,底下的人就有些站不住,其中两个嬷嬷赶紧跪下道:“太子妃娘娘,您不要赶我们走啊,若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您直接说就是,何故要赶人啊。” 听此,夏柔蔓也不拦她们磕头,等她们自己说的没趣了,夏柔蔓柔声道:“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因着前段时间太子爷也是刚迁府,又赶上大婚,这才借了许多人过来,既然事情忙完了,自然是要还给内务府的。” 那嬷嬷继续哭:“这这,这我们都拨过来了,自然都是太子府的人了啊。” 下边不少婢女也低声附和。 夏柔蔓也不去扶那跪着的两个嬷嬷,只道:“凡事都是有定制,父皇平日节俭爱民,我跟太子也不好用人如此之多,既然当时母后拨了三十五人过来,自然就是母后算着人数差不多,其余的太子府也用不上。” 见夏柔蔓说的强硬,那嬷嬷变了个脸色道:“太子妃好没气度,先是裁了太子书房的婢女,又要退回这么多人,是怕有人跟太子妃您争宠吗?” 这话让夏柔蔓脸上的笑冷了几分:“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说起了争宠,还是说她们当中谁起了这心思?” 那嬷嬷脑子一激灵,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可夏柔蔓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只让王嬷嬷出来,将皇后拨的人点出来,站到一边,这些人是绝对留在府上的。 果然,人数点过,书房那六个婢女,就是内务府送过来的。 那六个女子得了嬷嬷的眼色,朝夏柔蔓跪了下来道:“太子妃,奴婢几个一直勤勤恳恳,做事从未有半点差池,怎么说让我们走就走呢,您不要冤枉了我们啊。” “是啊太子妃,我们可对太子并无半点想法,您不要因为这个就赶我们啊,您大人有大量,就赏我们口饭吃吧。”说着,六个婢女哭哭啼啼。 第95页 一副是因为太子妃善妒才要赶她们走的样子。 夏柔蔓看了看要送去内务府的几十个人,知道自己今天要说不清楚此事,恐怕前脚把她们送到内务府,后脚就能传遍整个皇宫。 夏柔蔓自认自己还丢不起这个人,外面传传也没个凭证。 这事做了,可是实打实的罪证了。 由此看来,这群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但夏柔蔓决计不想吃这个亏的。 见此,夏柔蔓嘆气道:“你们六个怎么这么说,我原本看你们貌美,准备让内务府过来,把剩下的人带走,你们六个我去向母后求情讨要过来一两个呢。” 没想到夏柔蔓这么说,那六个人下意识的看了看还跪着的两个嬷嬷。 夏柔蔓见了,对那嬷嬷道:“嬷嬷你说呢,这六个女子,我留谁好呢。” 夏柔蔓既然说了貌美,这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偏偏那几个婢女为了表忠心都说自己对太子并无半点想法,这一下就有些进退两难。 谁都不敢开口主动留下,只让那嬷嬷说,嬷嬷心知这六个婢女是那家大臣送的,生怕选了这家,得罪了那家。 见这嬷嬷久久不开口,夏柔蔓直接对花竹说道:“去请内务府过来,说太子府借的人,现在还回去,皇后娘娘指的人,还请内务府放了籍给我们。” 夏柔蔓咬死了多的人是内务府借的,绝口不提是拨给太子府。 说完,王嬷嬷暗暗点头,觉得这太子妃的决断可比她娘茂温好多了。 不过王嬷嬷以前也只是远远的见过茂温,不算是熟悉。 剩下的三十多人,都是皇后选的人,自然没什么大错,夏柔蔓不想理内务府硬塞过来的那些,只让人领着她们出去。 走了那些,剩下的看着就不一样了,夏柔蔓看了名册,问了众人以前都做什么,心下有数,一切统归王嬷嬷来管。 王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又是皇后指定的管事,自然没错。 要是换了旁人,夏柔蔓可能还排斥一下。 但几次接触下来,皇后是最通透的人,她既然敢直接指派人,那这些人必然是忠心向主,而且这个主还不是皇后,而是太子府。 皇后才懒得管太子府上的闲事。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有这么一个婆婆,实在是省心。 夏柔蔓想了想屈英慧家的那个刘氏,心里就有些感激皇后娘娘。 待内务府过来,一切处理完毕,夏柔蔓也算松口气,至于那六个婢女的来歷还是要让茂长安查清楚的好。 不能这么稀里煳涂的过去了。 凑着内务府的手给太子府塞人,到底是谁做的,必须要查清楚。 府上的事料理好,太子那边传信说中午不回来,让太子妃不用等他。 夏柔蔓也让花染直接摆了饭,忙了一上午,实在是有些累。 府中一概事务却也只是刚开了个头,幸好之前跟着眠姨妈学过,不然才是手慢脚乱。 六月成婚,到了中秋时分,夏柔蔓也算将太子府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中秋赏月宴,自然是茂长安带着夏柔蔓一起去宫里过。 太子府倒也不用宴请谁。 只是许久不见二王爷,现在的二王爷似乎又有没出事之前春风得意的摸样。 夏柔蔓疑惑的看了看茂长安,茂长安见此也只是拉着妻子入席。 见此,夏柔蔓知道一切都在茂长安的掌握中,心里也有数了,估计是二王爷现在背后的势力“不小”,这才让他又有了精神。 可茂长安带着夏柔蔓坐的位置,就在陛下的手边,二王爷自然是在后面。 亲疏尊贵,一眼就知,偏偏茂长安坐下时,还看了二王爷一眼,直把二王爷看的怒火直出。 毕竟茂长安后面还有大王爷夫妻的席位,之后才是二王爷。 按二王爷心高气傲的劲,这比任何讽刺都看让他难堪。 朝中大臣隐隐看着他们,心下各有计较。 然后阁老席上的三个阁老,神情各有不同,但这三人人老成精,除了忠君爱国四个字之外,别的话一个字也不往外崩,就连汤阁老如今也是少说话多办事的人。 对此陛下还是比较满意太子对自己亲外公也不徇私的做法。 赏月吃蟹,再吃口酒,茂长安跟夏柔蔓倒是不理会旁人,陛下见此摇头,当王爷的时候,长安还拉拢一下朝臣,自从封了太子,竟然是自己也当了直臣。 一点也不心急到底什么时候坐上皇位,这让陛下半是好笑,半是欣慰。 正想着,只见舞台中间,换了些人跳舞。 不论是衣裳还是舞曲,竟然是闻所未闻,陛下也看了几眼。 只见舞者捧出一仙子般的人物,那仙子摇曳生姿,一点硃砂点在眉间,端的是美艷不可方物,直叫人看呆了去。 这一舞完毕,陛下也只是说了赏,倒也并没有太多感觉。 皇后看了陛下一眼,陛下低声道:“好看是好看,但我见过多少舞姿,倒也不会被迷惑。” 但看台下,不少人已经被那舞中仙子迷住,再看自己三个儿子,只有太子还在跟太子妃说什么,似乎是不让太子妃吃太多蟹。 见此,陛下倒是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也是宫宴上,茂温最喜吃那坚果,父皇跟皇后怕茂温吃了积食,不肯让她多吃,自己当时看了茂温的小脸委屈极了,偷偷藏了把松子,自己巴巴的剥好了偷偷递给茂温。 第96页 当时的年龄,好像比太子跟太子妃年龄还小些,若自己跟茂温能成,估计也是他俩这般摸样吧。 正想着事情,只见许久不出声的有个老公爷的儿子茂正立,上前对茂长安说道:“太子殿下,今日弟弟我送你个礼物可好?” 茂长安跟夏柔蔓一同看他,这人又朝夏柔蔓拱拱手道:“太子妃,我送了你可不许生气啊,做太子妃可不能这么小心眼。” 众人一听心里都明白估计要送美人了。 夏柔蔓抬头道:“做太子妃不能小心眼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还当过太子妃不成?” 现在人人都知太子妃一口伶牙俐齿,不得罪她还好,得罪了谁的面子都驳。 茂正立脸上也挂不住,不过想想自己手里握着的牌,也不管夏柔蔓了,直接对茂长安道:“太子殿下,你可是太子还是男人啊,就这么听她的话?”见茂长安不说话,茂正立以为自己说对了,又道:“我送你这人,保证让你满意。” 说着也不顾茂长安的意思,直接让那美人走了出来。 陛下跟皇后看见自己儿子脸都要黑了,差点笑出声。 但那茂正立还毫无知觉,一看那美人,众人皆惊,竟然是刚刚舞姿惊人的女子! 这下不知多少人暗暗羡慕太子,有如此艷福。 陛下也好奇自己选的太子定力几何,但根本不用好奇。 茂长安直接对那茂正立说道:“此舞是舞坊编制,你又无此处的职位,是如何插手内务府下面舞坊的事情?” 众人脸色一僵,好好的美人你不要也就算了,还追究美人是怎么来的! 其实这算是小事,大臣有意献上美人,就会通过内务府来。 但被揭穿还是头一次。 茂正立结结巴巴,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陛下,赶紧解释道:“我没没插手,只是跟舞坊打了个招唿,让他们把美人给你,我没歹心的!。”这弄不好就是一个往太子身边安插人的罪名啊! 茂长安听此正色道:“这不合规矩,我知道你没歹心,但若换了旁人呢?正立你也不敢打包票吧?”茂长安转眼看了看那美人:“至于这美人。” 见此,大家都以为茂长安顺势收了算了,茂正立的爹,那个老公爷也在看着呢。 “这个美人,带下去好好查问一番,到底是从何而来,身份姓名籍贯,查清楚了就可以留在宫中的舞坊,查不清就交由父皇定夺才行。”茂长安继续面无表情的说了这话。 陛下没想到儿子还把锅给了自己,但陛下是真的满意茂长安的性情,越发觉得长安是最像自己的儿子,也不枉自己将太子之位给他。 但陛下心中也有些忧虑,不说夏柔蔓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就算能,太子终身就娶一人?这让陛下心里有些不舒服,若夏柔蔓真的如此善妒,一个人也容不下,那她是真的不适合这个位置。 这事就此过去,陛下心中也是种着疑惑,对夏柔蔓隐隐有些不满。 一入秋,陛下的咳症又开始復发,今年咳的还更厉害了一些,一到早朝,只能靠不停喝水才勉强止住。 下了朝,就咳的撕心裂肺。 如此,茂长安更加忙碌,原本陛下就交给他许多事务,如今更是依仗着太子。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陛下这边在茂长安处理完政务要告辞的时候,屏退他人,要跟茂长安好好聊聊。 茂长安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也算做好了准备。 陛下看着沉稳有度的儿子,心下满意,但开口道:“如今就你我父子二人,你跟我说实话,太子妃的身体可好?” 听此,茂长安直言道:“蔓蔓身体一切都好,跟传言并不相符。” 陛下心里放心一半,但还道:“我大茂虽说不像前朝一般,后宫妃子无数,但也不止一人,若我百年之后,难道你这后宫中只留她一人吗?” 茂长安跪下道:“父皇福寿安康,不过是些咳症,怎么就说起这话了呢?” 陛下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是清楚的,太子你先起来,你我之间,不用如此。”说完,陛下又道:“当年你皇祖父,皇祖母,也是十分恩爱,就这样,后宫中也有四位妃子,你可知为何?” 这说的就是养育茂温长大的先皇跟先皇后了。 茂长安道:“是因皇祖母不能生养。” 陛下点头:“是如此,所以朝中传遍夏柔蔓不能有孕,我跟你母后也并未说什么,孩子好生,知心人难得,这也是我跟你母后不阻止的原因。”转而陛下严肃道:“但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为了这祖宗基业着想,若你没个一儿半女,将来这基业给谁?大茂的江山该如何稳固?你可知,身在上位,有些事是身不由己。” 这些茂长安都懂,他也深知自己许许多多的计划都是依靠着父皇的爱子情深才做出来。 甚至有时候茂长安觉得,陛下是知道自己的计划,默许了自己对他的二儿子动手,但从来未曾责备他。 茂长安低声道:“儿臣记下了。” 陛下听此才有些满意,但茂长安又道:“儿臣绝不会辜负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可儿臣也不能这么对夏柔蔓。” 第97页 陛下沉默几分,合着自己刚刚掏心掏肺,儿子却还是一根筋? “父皇你好好的,我跟夏柔蔓还年轻,怎么就不能有个孩子了呢,万一我们三年抱俩呢?”茂长安此时也不要脸了,反正父皇是什么人,他也清楚,绝不会因这些话就降罪他。 果然陛下被自己儿子一堵,只觉得头有些疼,真是少见小儿子的孩子气,儿女都是债,当了皇帝也要还。 从皇宫出来,茂长安马上变了张脸,不像在陛下身份的恭敬跟孩子气,脸色阴沉不少,茂长安知道,既然陛下已经提出来,自然也不会等自己同意。 一定是最近的事,让父皇不喜自己的太子妃,别人说蔓蔓善妒,也只能口头上说说。 但若父皇这么想了,怕是蔓蔓的日子才要不好过。 不能等了,要尽快收网,二王爷,好二哥,我会帮你尽快得到你想要的权力。 第54章 最近二王爷可谓是满怀欣喜。 因大哥一事,朝中势力大洗牌,三弟成了捡漏的,当上皇太子。 可二王爷觉得,只要事情并未尘埃落定,那个位置自己还有希望。 毕竟大哥蠢笨,三弟迂腐。 三弟当了太子,多少人想投入太子府的门厅,可三弟好的很,朝中官员的示好都当看不见。 一心扑到朝堂的事务上去,实在是迂腐。 若不握紧朝堂上大臣们的心思,还如何管理朝堂? 勤政爱民又如何,百姓们看的见吗?还不如多给官员点好处,看看他们现在投靠谁就知道了。 最近太子在都城城郊附近,重新丈量土地,说是搞什么试点,将那些豪强抢夺的土地归还于民。 在二王爷看来更是不值一提的政策,好在是这个举动惹怒了不少官员家眷。 不过是一些土地给了豪强们又如何?还能少你太子一口吃的? 藉此机会,二王爷觉得可以以此弹劾太子滥用职权,丈量土地以权谋私。 只要让触及到利益的朝廷官员都参太子,想必三弟的太子之位也坐不稳当吧,如今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谁知道会怎么样。 还是现在就将三弟拉下来才是正经。 最近都城西郊田庄的丈量屡屡受阻,这本来就是太子的新政,西郊的土地只是一个开始的,但若这个开始都丈量不好,还怎么推到全国? 茂长安心里知道,清算土地,首先触及到的就是豪强们的利益,而他们的利益大多又有朝廷的官员,乃至皇亲国戚有关。 最近多少人找过来让茂长安放他们一马,可茂长安还是坚持己见,并不为之所动,已经惹怒了许多人。 所以早上朝堂上的弹劾也是心中有数,陛下见此,也散了朝,并未多说,但是肯定也会派人去查,看太子是不是真的像奏章上所说,藉机揽财。 待茂长安从宫中回来,夏柔蔓已经被屈英慧拉去看马球。 这东西夏柔蔓也不会,但并不妨碍看的过瘾,屈英慧的丈夫段罗颇得太子赏识,如今也是参与了西郊的土地一事。 夏柔蔓如今于屈英慧走动的也多,梁支兰倒是少了些, 场上刚换人,夏柔蔓就看见似乎再上场的女子有些眼熟,屈英慧眼睛利一些,小声道:“是乌雪卉。” 夏柔蔓跟乌雪卉素来有怨,一旦遇上肯定要费不少口舌,夏柔蔓不想在此多生事端,便拉着屈英慧去了凉棚休息。 谁知那乌雪卉打了一场下来,还是精神的很,特意往看台上瞅了一圈,瞄着夏柔蔓就骑马走过来。 乌雪卉看着夏柔蔓一身气度,又见行车仪仗与旁人不同,心里酸的很,见了夏柔蔓也不下马,直接道:“当初太子妃连马都不会骑,如今竟然来看打马球?可真是稀奇啊?” 夏柔蔓见乌雪卉旧事重提,倒也有所准备:“先不说当初不会,今日也已经会了,再者我虽不会打马球,但并不妨碍看的热闹啊。” 屈英慧在一旁点头,更贵妇见太子妃开口,自然是无脑维护。 场上的局面可谓是一面倒,谁知乌雪卉口不遮拦:“当了太子妃还真的不一样了,你这还是我姐姐剩下的位置给你呢。” 说完,乌雪卉骑马就走,留下的人则是一脸尴尬。 当初乌雪卉的姐姐也是许配过太子的,当时的太子并不受人重视,而乌雪卉的姐姐并未嫁过来,就已经仙逝。 如今在太子妃面前提一个去世了的人,这乌雪卉还真是仗着家里的权势不给夏柔蔓脸面。 无人敢安慰太子妃,只能当没听见,将这事遮掩过去。 夏柔蔓心里也没真的生气,只是乌雪卉这样实在惹人厌烦。 马球会还未结束,突然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将已经回府的太子又传召到宫中,狠狠责骂了一顿,听说陛下都气得传了太医。 夏柔蔓听此哪还有心情看马球会。 都说伴君如伴虎,夏柔蔓也怕的很,急忙带着人回去,屈英慧也表示理解。 只是马球会上的人怎么议论,就不是夏柔蔓知道的了。 陛下都传了太医,太子也只能在宫前跪着不敢离开。 让过来过往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二王爷觉得,时机到了。 不管现在陛下身体怎么样,找的人说太子不孝不悌,不忠不义,自私自利,妄为太子。 第98页 陛下本来就在病榻,又有人一拨又一拨的来打扰,更是气的不行。 但现在又生着太子的气,只让人传话,让太子别跪了回去休息。 宫中事务由二王爷处理。 茂长安听到后,眼睛闪烁了几下,传话的内侍是陛下的近人,小声说道:“太子不要担心,陛下心里是向着您的,这会先回去休息吧。” 听此,茂长安只好退下。 夏柔蔓此时已经在宫门外等着,见茂长安出来,赶紧迎上去,茂长安摇摇头,不发一言。 夏柔蔓只好挽着茂长安的手臂一起上了马车。 太子跟太子妃的失落,全落在一个人的眼里。 赶来处理公务的二王爷心里冷冷一笑,三弟还是太嫩了。 城郊的田地哪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不过是给他下了个圈套,丈量土地时,那家农户拼命阻拦,太子觉得异常,就派人去查,事情结果还未出来,那家人的大人已经全部死于非命。 原本一家五口人,老父亲,跟中年夫妻,下面是一子一女,太子查之前一家人和和美美。 查之后,只剩下两个小娃娃。 这若不是太子逼迫,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事情传到陛下那,不被骂才奇怪呢。 只是二王爷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让父皇这么快就厌了太子,让自己处理政务。 回到家的茂长安跟夏柔蔓,屏退下人,两人回了院子。 夏柔蔓亲手给茂长安倒茶,又找来伤药,要看茂长安的膝盖。 跪了两个时辰,茂长安的膝盖早就红肿,看的夏柔蔓有些揪心,但茂长安不甚在意,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你跪了这么久,还开心?”夏柔蔓纵然对茂长安的计划略知一二,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茂长安此刻心情好,也不管什么白天,直接将夏柔蔓拉到怀里道:“过了这几天,就再无后患,我怎会不开心?” 夏柔蔓惊唿一声,推了茂长安一把没推开,反倒是茂长安搂的更紧,两人并未温存太久,只听见外人有人来报,说是霍阁老请太子跟太子妃过府一叙。 霍阁老?霍家从来都是清正直臣,少有跟王爷们来往。 如今主动约太子谈事,竟然有些稀奇。 茂长安则早就想交好霍家,此时自然是带着夏柔蔓马上就走。 但走到了院子,才看见霍家的来的马车低调的很,根本看不出是霍家的车马。 茂长安跟夏柔蔓对视一眼,直接坐了上去,看来霍家并不想他们大张旗鼓的过府,跟茂长安此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夏柔蔓对霍家一直有好感,他家的女眷也是不爱生事的那种,待人疏离有礼,只是现在霍家隐隐有些颓势,不过看他们也并不在意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家人到底怎么想的。 智旻 到了霍家,只见霍阁老亲自来迎,至于夏柔蔓则是被霍阁老儿子的儿媳拉去说话。 茂长安那边不知谈了什么。 但夏柔蔓这边一律是不谈正事的,说是儿媳作陪,其实是霍阁老的孙女霍源跟夏柔蔓说的话多一点。 这霍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各地风土人情,都能一一道来。 就算聊到远处的边城西域等地,也是能说个一二三四出点来,更不用说海外的一番事务,听的夏柔蔓目瞪口呆。 让霍源说出来,也不让人觉得是故意卖弄学识,反倒是娓娓道来,听的人心之嚮往。 夏柔蔓听的入迷,不由得道:“源小姐懂的可真多。” 那霍源抿嘴一笑:“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也就知道了些,只是近几代虽说西域商路还在,海运缺禁了,我也只是知道皮毛罢了。” 原本夏柔蔓只是听听,她虽无甚这么多的学识,但跟茂长安时间长了,有着非同一般的政治敏感度。 霍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夏柔蔓也不再接腔,淡淡道:“国之大事,不可妄论。” 听此,霍源也收了自己轻视的心,原本以为能引诱太子妃说些什么。 但看来太子妃并不是传闻中那般什么也不懂,单单这份敏锐已经强过许多人了。 霍源也不丧气,转而只说前几年在变成跟西域的见闻,再也不提海运之事。 这才让夏柔蔓重新微笑着听霍源说话,是不是表达羡慕之语。 说到最后,霍源送走夏柔蔓,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 与太子妃交谈,就是太子妃想听什么你才能说什么,若说位高权重的人霍源也不是没接触过。 但像夏柔蔓这般的掌控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 你看跟她说什么,她都好像挺高兴,都乐意听,到了敏感的地方,脸色变化之快,又有隐隐的威压,让霍源有些不自觉的顺着夏柔蔓来说。 夏柔蔓到了马车上,见茂长安也是一直皱眉,就知道这次霍阁老说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两人只是拉着手,并不在霍家的马车上多说。 到了家中,茂长安才道:“霍阁老想重开海运。” 夏柔蔓皱眉道:“霍源也跟我说到这些,但我觉得不对,就说此事不可妄议,她就没提了。” 茂长安点头:“这事你做得对,海运一事,事关重大,父皇一向不喜海外蛮人,再说,这海运已经听了六七十年,再开起来并非小事。” 第99页 听此夏柔蔓也知道了:“霍家往上数,就是最先提出兴海运的家族,海运走了一百多年,正逢那时大茂连遇天灾,这才搁置了海运,如今想要再捡起来并不容易。” “是如此说,海外如何,现在我们一无所知,倒也不妙,早晚还是要出海一趟的,只是霍阁老趁朝中皆在弹劾我的时候来找我提议此事,竟然隐隐有示好之意。”茂长安觉得霍家实在是知情识趣。 不过因着自己的计划,茂长安也先并未说准, 但此事让茂长安惊喜不少,原本的蔓蔓最容易的就是听信他人,到了如今,竟然稳稳的压着那霍家极聪慧的霍源一头,实在让人惊喜。 这惊喜就带到了眼睛里。 夏柔蔓不知道为什么说着正事,茂长安就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看的让人颇不好意思。 此时天色已晚,吃过饭后,夏柔蔓刚让人抬了水进来。 转身就看见茂长安跟了进来,又让丫鬟婢女们都退下,惹的夏柔蔓放在腰带上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解开。 解吧,隐隐有轻浮孟浪之举,不解则又有些害臊。 茂长安倒是上前,握住夏柔蔓的手,像教孩子一般,教着夏柔蔓褪下自己的衣衫。 虽说两人有着诸多亲近,但被茂长安抱到浴盆之时,还是让夏柔蔓不好意思极了,茂长安爱惨了妻子这副摸样,只弄得妻子眉目含春,忍不住发出□□,这才亲手给妻子沐浴。 好在茂长安还想着天气转凉,没在浴盆里折腾太久,夏柔蔓迷迷煳煳之间被茂长安抱到床上,又开始上下其手,恍惚间,夏柔蔓搂住茂长安的脖颈,被茂长安亲吻上粉唇,身子抖的厉害。 两人沉沉睡去,第二天夏柔蔓醒来,以为茂长安肯定已经走了,谁知一看。 茂长安罕见的同自己一起赖床,并未起来,但明显茂长安早就已经醒了,似乎在看着自己。 夏柔蔓有些奇怪,茂长安见妻子醒了,直接将妻子搂在怀里。 “你今天不用做公务?”夏柔蔓转身面对着茂长安道。 茂长安有些惬意道:“不用,如今朝中的事情都是二王爷打理。” 夏柔蔓见此有些好笑,外面现在都传言茂长安失去陛下的宠信,连霍阁老都有安慰之意,偏偏正主毫无感觉。 还跟自己一起赖床。 夏柔蔓也不捨得起来,并不提起床的意思,靠着茂长安的胸膛说起话来。 茂长安突然想起什么,捧着妻子的脸道:“你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吧。” 这话让夏柔蔓一愣,支支吾吾道:“不太记得。” 茂长安看了夏柔蔓道:“一点也不记得?” 夏柔蔓根本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的事,茂长安提示道:“你记得你救过一个小少爷吗?就在你舅舅家中。 在舅舅文昌侯府的事,夏柔蔓还有些印象,迟疑道:“我只救过一个小丫鬟吧,很早很早之前了,小少爷没有啊。” 茂长安听了赶紧闭嘴,算了不记得也行。 当年实在是糗的很,但夏柔蔓还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茂长安能念念不忘这么久。 夏柔蔓再去问,茂长安拉着妻子道:“快起床吧,日上三竿了。” 见茂长安有心想转移话题,夏柔蔓气哼哼的向已经站起来的茂长安伸手道:“要太子拉我起床。” 茂长安见此伸手拉她,偏偏夏柔蔓作怪,就是不起来,茂长安见此直接将妻子按在床上亲了个过瘾,这才抱起妻子。 两人又磨叽了半个时辰才起来。 这起来,还真的日上三竿了,茂长安遗憾道:“好不容易得了闲,可惜外面乱的很,不然带你去都城的酒楼吃酒才好。” 夏柔蔓笑道:“太子府你想吃什么没有,怎么就要吃外面那口东西。” 茂长安拉着夏柔蔓道:“还不是想跟你一起去?以后你我想要出去可没那么方便了。” 这点夏柔蔓倒是贊同,不过茂长安又道:“此事结束,我带你去雪梅之乡可好?” 夏柔蔓惊讶:“什么是雪梅之乡?” “离都城不远有处山,奇怪的很,到了冬天,外面大雪皑皑种满了雪梅,再往里面走,有个小山洞,踏冰而入,就有一处地方,那地只有春秋,惬意的很。”茂长安也是得知这个地方,有些兴趣。 夏柔蔓有些嚮往:“这不就跟书中写的桃花源一样吗?” 茂长安点头:“但此处是无人居住,不如我先派人去将那地方整理好,等等了我们一起去住上几天。” 夏柔蔓点头,但一会又想,那地方说着美丽,但只有一个出口,怕是茂长安的身份过去会不安全,若有歹人堵住那出口,不许进出,也是兇险的很。 本想说出来,但见茂长安兴致勃勃,也就没吭声,总归他俩不去这里,还有别的去处,这会就先不说了。 两人一起来,府中大小事务都堆了过来,太子那边不少朝臣求见,太子妃这边也是朝臣的家眷们来打探风声。 这时也不能全部推开,二人只好去忙。 好在茂长安跟夏柔蔓早有一套说辞,来太子府的众人一见太子跟太子妃都是一脸忧愁。 心里都觉得估计要换太子的传言是真的了。 第100页 这群人从太子府离开,茂长安跟夏柔蔓都是松口气,就是要借着这些人的口,再给二王爷的势力加把火。 谁成想,当天晚上就从宫中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这个消息,并不在茂长安的计划之内。 第55章 陛下这次是真的病了,茂长安这才知道,原来陛下说的都是真的。 咳症由来已久,已经不能再拖了,今天生病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父皇的身体真的撑不住了。 茂长安此时有些茫然,自己费工夫这么久,一定要在陛下走之前收拾他全部的儿子吗? 陛下病危,众人几乎是前后脚到宫里。 二王爷心想,陛下之前那么对三弟,此时恐怕要改心意,此时让人去说两句,说不定这太子之位就会易主。 毕竟外面都说是太子气的陛下生病。 二王爷看了看身边沉默不语的太子,心里高兴的很。 可能只有天家父子,才有儿子这么盼着父亲去世吧。 不由得二王爷的喜色就带到了脸上,让霍阁老跟梁阁老多看了二王爷几眼。 梁阁老微微摇头,这二王爷之前是最聪慧的,人人都夸他聪慧,到了如今不知是被人捧杀的了,还是天性如此,竟然变成了这样。 陛下病危,皇后跟德妃是第一时间赶到的。 此时内侍将皇后跟德妃请了出去,转而看了看二王爷跟太子,以及三位阁老。 这时便是要嘱咐继承大位的人了。 二王爷想着,自己筹划了那么久,正好在这节骨眼上狠狠给太子泼了脏水,父皇又一向喜爱自己,就内侍那一样,二王爷都觉得热血沸腾,勐地站了起来。 谁知那内侍知道:“太子殿下,三位阁老,陛下有请。” 茂长安脸色沉的很,带头去了陛下跟前,三个阁老也是一脸沉重,跟了过去。 二王爷见此有些不敢置信,赶紧上前一步拉住正要一起进去的内侍道:“我,我呢?” 内侍恭敬道:“二王爷稍等片刻,还未听到陛下传召呢。” 外面跪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说好的陛下厌弃了太子?说好的要改立二王爷呢? 一些言官见此已经将手里的奏摺塞了回来,原本跟二王爷说好,趁着陛下不喜太子,趁机要改立二王爷的人,都噤了声, 宫殿里,陛下已经开始咳血,茂长安眼圈微红,上前一步要给陛下递水。 陛下让人拦了拦道:“今年开始,就已经是咳血了,只是瞒着你们,怕朝中慌乱。” 茂长安不知该说什么好,陛下又道:“江山传给你,我是放心的,以前跟你说的种种,只盼着你能记住。” 话虽说的云里雾里,茂长安知道父皇是说江山稳固的事。 此时茂长安只能磕头无声流泪。 陛下见此也有些感慨,转而对三位阁老说道:“我走后,还往三位阁老辅佐新帝,三位都是朝中的顶梁之臣,有你们看着我也放心。” 那三位阁老自然是颤颤巍巍的说好。 陛下其实要说的,早已拟好圣旨,此时陛下也是无力再说话,只让内侍一会到外面跟各位大臣宣读。 歇了会,陛下又对太子道:“我知你心里还在怨你两个哥哥,自我走后,不管你对他们如何,只愿看在父皇的份上,让他们当个清闲王爷,留着身家性命,不给你添乱就行,此事就让三位阁老做个见证。” 这话就是给自己的大儿子跟二儿子立个护身符了,陛下也知道,说让另外两个王爷有什么权力,肯定不现实,不如留条性命,享受着荣华富贵。 茂长安此时只能答好,父皇一片爱子之心,是从未有偏颇的。 陛下又咳了几声,阁老们也是哭的泣不成声,见此陛下让内侍跟三人一起出去宣圣旨。 今日就传位给茂长安。 朝中的官员一一都有安排,这些都是秘密交给茂长安,好让陛下最后为太子最后铺一次路。 茂长安再站在殿前的时候,已经是双眼通红,茂长安自己也不知道,这时自己是真的还是演的,总之心里是真的悲痛。 朝中的大臣见刚刚陛下宣了太子跟三个阁老,就知道大位已定并未有什么反抗。 只有二王爷此时还是一脸不敢置信,他的设计,他散布的谣言,就那么没用吗? 圣旨刚刚念完,二王爷不去谢恩,拦着内侍道:“我想去见父皇,我能去见父皇吗?” 内侍有些犹豫:“二王爷容我进去禀告一声。” 得了陛下的话,二王爷这才踉跄的进了宫殿。 宫殿里有些淡淡的药味跟血腥味,二王爷知道父皇没多少时日了。 刚进去,二王爷就跪在陛下面前道:“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三弟他作恶多端,他名声那么差,为什么要。” 话未说完,陛下看了二王爷一眼,原本以为二儿子是为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一进来说的竟然是这事。 陛下冷声道:“太子他真的作恶多端吗?他是什么什么样的人,太子夫妻俩现在的名声如何得来,你真的不知道?” 没想到会被父皇反问,二王爷跪着磕头道:“不知道,父皇你偏心,你就是偏心三弟。” 刚刚还在太子那给二儿子要了个情面,如今又被他指责偏心,陛下被气的勐咳了几声,竟然又吐了血。 第101页 那二王爷还不依不饶道:“父皇你不能这么偏心,你这身体不就是被三弟气坏的吗?” 陛下此时已经完全冷脸,但见还在磕头的二王爷,陛下淡淡道:“你过来,走近些。” 二王爷还以为父皇被自己打动,此时已经没了理智,跪着往陛下榻前凑。 陛下见二王爷笔直的跪在自己跟前,撑起身子,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殿里马上一片混乱,内侍忙去安慰陛下不能动怒。 那二王爷捂着脸不敢置信,陛下指着二王爷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私下做了多少事,当我不知道吗?太子的前两个未婚妻,正雪侄女,还有我前段时间生病你塞过来的药,你当你父皇是个傻子煳弄吗?” 二王爷不敢说话,陛下喝口温水平息了些怒火道:“以后你安心在家就好,我已经拟了圣旨,免去你身上的职务,我知道你跟太子有旧怨,这样才能保的你一生平安。” 这样做,在陛下看来,是为了二王爷好,二王爷的品性跟能力,在陛下看来都不如太子,让太子做皇帝好的多。 但陛下也知道,太子跟二王爷的旧怨不少,就单单乌将军家的长女,也就是太子之前的未婚妻之死,跟二王爷有很大关系。 等他日太子掌了权,就算太子不计较,也免不了被乌将军逼着清算二王爷。 不如自己就先免去二儿子的职务,让乌将军无话可说,好歹让二王爷不受罪。 可偏偏这份爱子之心,在二王爷看来是偏心。 若是偏心,就应该趁着自己在的时候,将大儿子二儿子全帮太子清理了。 这也是先皇帮现在的陛下做过的。 听了陛下的话,二王爷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出情绪,他早在陛下喊太子跟三个阁老进宫殿的时候,理智已经丧失了。 此时更是恼火丛生,一心觉得陛下就是偏心。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二王爷抬头就看见昔日健壮的父皇,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老人,头髮稀疏,精神不佳,撑着身体的胳膊微微颤抖。 自己还怕他干什么,怕这个老人干什么? 二王爷飞快的从自己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陛下的脖颈上。 内侍也没料到二王爷会这么做! 当下惊的尖叫。 反倒是陛下先冷静下来道:“二王爷,你这么做,可知道后果?” 二王爷此时已经有些癫狂:“不知道,会怎么样?会死吗?怕什么啊。” 话音刚落,因内侍的尖叫,江阴公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随后跟着的就是太子跟大王爷,朝中重臣也来了不少。 都看着那个已经疯了一样的二王爷用匕首指着自己的父皇! 二王爷对着太子道:“三弟,你不是孝顺吗?如今用的头上的帽子,换父皇可好?” 听此,茂长安二话不说,直接将太子的冠冕摘下来扔给二王爷。 二王爷低头看那冠冕冷笑道:“你是最会做戏的,最会骗人的。” 大王爷见二王爷手中的匕首越靠越近急忙道:“二弟,你不要煳涂,这可是我们父皇啊!” 大王爷反而让二王爷脸色的讽刺更加明显:“父皇,是三弟一个人的父皇吧!你忘了他是怎么免你的职,让你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变得如此落魄吗?” 说着,二王爷的匕首就更近一分。 大王爷哑声道:“那是我自作自受,从来都没埋怨过父皇,我的罪万死难辞其咎,你放过父皇吧,无论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二王爷此时已经没了理智,看了一圈人,对大王爷道:“怎么你也学的虚伪了,这样好了,你说你的罪过大,那你不如以身代父,砍自己两刀,我就不动父皇!” 众人都被二王爷的疯言吓到,大王爷咬咬牙,果真从侍卫那拿来佩剑,朝自己挥了两剑。 茂长安见此赶紧让人去找御医,转而对二王爷道:“你所求不过是皇位,我给你就是,你所恨,也不过是我,如今父皇身体弱的很,不如让我替父皇可好?” 二王爷听了有些犹豫,又见陛下咳血,话都说不完整,见局面已经挽回不过来,知道自己出去就是一个死,索性对茂长安道:“皇位我是肯定得不到了,不如这样,将贤惠山往西,一共十府全都划给我,派马车送我过去,就以你做人质,茂长安你同意吗?” 贤惠山前边便是龙川道,乃是天险,若是二王爷真的化贤惠山而治,怕是真的这十府都要失去,说是割裂了三分之一的大茂也不为过。 但此刻已容不下挣扎,茂长安说着就要换人,二王爷放下父皇,将匕首指向茂长安。 原本以为就要出宫殿的二王爷,此时脸色狰狞,直接将匕首刺入茂长安的胸膛。 那二王爷估计也知道茂长安是缓兵之计,此时大喊道:“我今日是决计活不成了!茂长安你同我一起去死!” 好在御林军的好手就在一旁,茂长安自己也躲了躲,刺偏了一分,好在没刺到心脏上。 二王爷已经被御林军直接绑住。 此时内殿乱作一团,茂长安捂住胸口,忙吩咐道:“清理内殿,众人都出去,不要惊扰父皇。”又对江阴公道:“劳烦江阴公派人贴身护住父皇。” 第102页 江阴公点头道:“我会亲自守着,太子先去疗伤吧。” 此事也是预料不急,谁知道二王爷会如此行径。 陛下已经被御医围住开始诊治,也有御医让太子快去上药。 血已经是有些止不住,茂长安唇色发白,显然是失血不少,便也不强撑,找了个屋子让御医包扎。 可他也不能歇息,如今朝臣肯定是人心惶惶,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简单包扎后,茂长安也不敢当耽搁,刚要出去,只见穿着太子妃服饰的妻子,也到了皇宫,跟母后一同出现。 两个女人神色都是少见的慌张,急忙赶过来,看茂长安没事,这才放心,夏柔蔓仔细问了太医,心里安心了些,茂长安看着妻子的眼中隐隐有泪光,心下软的不行。 背着母后偷偷搂了搂妻子,低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好好的。” 夏柔蔓也只能点头,两人携手出去,皇后也只当没看见。 这三人再出去,身份已经是大不同。 皇帝病重,大权都交给了如今的太子茂长安。 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被之前的闹剧让皇帝的病更重了。 如今的局面,也就是维持着陛下的生病,权力已经转交给了太子。 夏柔蔓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可该忙的事还是要忙,茂长安变得越来越忙,太子府如今也开始招待客人。 夏柔蔓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只要尊贵的坐在太子府里,人人都知道他们会成皇宫的主人之一。 夜里私下,夏柔蔓看了太子的伤口,小心的上了药,让茂长安笑道:“蔓蔓你再小心我也疼啊,不如给我来个痛快。” 夏柔蔓勐地抬头,拍了茂长安的胳膊狠狠道:“不许说这个话。” 茂长安摇头:“你可越来越凶了。” 这让夏柔蔓有些不好意思,给茂长安穿了里衣,两人这才准备去睡。 只是躺在床上,夏柔蔓一点睡意也没有,转身对茂长安说道:“我现在还是感觉很不真实。” 茂长安知道妻子在说什么,搂着妻子道:“我也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快,父皇的病是真的严重。” 说着,茂长安声音有些悲伤:“他真的是个好父亲,不管以前别人对我怎么样,父皇在我面前都是一视同仁,不管对别人如何,我们三个都是对我们很温柔。” 用温柔来形容一个皇帝,茂长安自己都觉得好笑。 但又是事实如此。 茂长安转言道:“凡事慢慢来就行,不懂的就去问母后。” 夏柔蔓笑着点头:“现在没人敢在我面前触霉头了,有什么话都是背着我说的。” “身在高位,不过是非议两句。”茂长安安慰道,不过他也知道妻子并未真的在意。 想着事,夏柔蔓又道:“自从白河前相遇,我觉得自己变了好多,若是让以前的我,我是肯定不敢当什么太子妃的,也没能力料理这么多事情。” 听此,茂长安抱住妻子,压在她身上道:“我的太子妃成长的当然快了,蔓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说着茂长安就要亲上去。 但不知为何,好像茂长安身上的薰香让夏柔蔓有些反胃。 推开茂长安就有些干呕,要说真的吐,倒也什么也没有。 但茂长安还是有些奇怪,拿了糖水让妻子喝下。 外面正好炖的是雪梨汤,但夏柔蔓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 茂长安躲闪不及,吐到了身上。 夏柔蔓一脸愧色,茂长安却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道:“不过吐上了,我一会换身衣服就行。” 夏柔蔓一脸纠结道:“你再洗个澡吧,你身上是什么薰香,我就是闻着这个才吐的。” 那薰香是茂长安用惯了的,平常也没见有什么问题,茂长安有些担心,让花染把太子府的大夫喊起来,查查薰香有没有问题,也给太子妃把脉看看。 又吩咐了花竹让人烧水过来,说着真的要洗个澡。 待那大夫仔细看了薰香,说了没有问题,夏柔蔓就有些犹豫道:“看来是我的问题,你就不用特意洗了。” 茂长安搂着妻子道:“你的问题才是要人担心,等大夫过来看看吧。” 夏柔蔓点头,大夫是常见的,是宫里的御医,也不拘束,但给太子妃把脉后,脸色闪出喜色。 忙向太子跟太子妃道喜:“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妃,这是滑脉,如珠滚玉盘之状,是太子妃有喜了。” 茂长安跟夏柔蔓都被这个消息砸晕了,二人都没想到,自己突然干呕,又对气味敏感,竟然是怀孕了! 一时间,夏柔蔓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茂长安则是惊喜异常,恨不得抱着夏柔蔓转几圈。 但又害怕惊了胎儿,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第56章 原本茂长安是准备将这事瞒着的,毕竟大夫也说了,不到两个月,胎儿还不稳。 可茂长安到了皇宫,一边处理奏章,就有些忍不住喜意。 如今陛下缠绵病榻,诸多事宜,都是在陛下的寝宫处理。 陛下精神好些的时候就多看了太子两眼,心里有些奇怪,等陛下注视的多了,茂长安自己也有些忍不住。 第103页 扔下奏章对陛下说道:“父皇,蔓蔓有身孕了。” 陛下被太子这句话一吓,又咳了几声。 茂长安急忙上前服侍,陛下笑道:“好事,大好事,你怎么不早说?”陛下说起来隐隐有埋怨之意。 听此茂长安道:“孩子不到两个月,也不敢声张。” 陛下点头,但又道:“侧妃可有人选了?” 突然转了话题,让茂长安一时语塞:“父皇,如今蔓蔓刚有身孕,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陛下喝口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如今太子妃有了身孕,我也不逼你,可太子你要明白,你是储君,不是一般的男子,你的肩上不止一家人。” 虽说大茂条件好,但孩子的存活率在自古以来都是极低的,孩子长到七八岁,还有可能夭折,更不要说养出的孩子是什么品性。 在陛下看来,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茂长安却心道,道理我都懂,若我娶的别人,那侧妃倒也无所谓,可是我娶的蔓蔓啊,再让我去碰别的女人,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看着太子不动神色,陛下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心里总觉得在自己去世前,要把侧妃给塞到太子府里。 自己有三个儿子,也就选出一个儿子能继承大业。 不说以妃位拉拢势力,单单开枝散叶这个原因,陛下就不能同意太子只娶夏柔蔓一人。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总要快快打算才好,最好拉上皇后一起。 陛下让太子退下回府,又喊来皇后两人一起商议。 而此时的茂长安已经快马加鞭回了太子府,好在肚子的孩子也算安稳。 只有没什么刺激的味道,都是安安生生的待在夏柔蔓的肚子里。 要不是知道肚子里面有个宝宝,夏柔蔓自己是没感觉的。 不过前三个月,夏柔蔓不敢四处乱跑,也就拘在太子府里,安心养胎。 只是最近林氏在牢房里听说不安稳的很,吵着府衙说,要判赶紧判,老是管着人什么意思? 林氏娘家也出来游说,说是夏柔蔓仗势欺人,故意将继母关在牢房里,还撺掇着武定侯休妻! 最后一点夏柔蔓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林氏捏着夏德容的把柄,夏德容怎么敢休妻?这分明是在夏柔蔓泼脏水。 虽说朝中碍着太子的面子,不敢对太子妃多说什么。 可是之前二王爷的那场闹剧收场,朝中有些人就开始拿着太子之前在城郊丈量土地的事做文章。 说是那家的姐弟两个,现在无依无靠,总不能因太子确定要继位了就不追究吧? 茂长安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此谣言一出,对他重新清算土地实在是大患。 朝中好解释,但也要百姓们心服口服才是。 转眼就到了冬天,趁着还有些太阳,夏柔蔓胎儿又稳的很,便想约着屈英慧,梁支兰一起去庄子上玩,正好看看之前养的鹿。 两人自然答应,只是赶紧梁支兰兴致不佳,听说还在因丰昊的事跟家里闹别扭。 丰昊如今无甚官职,梁支丰倒觉得还好,丰昊这人有才,现在也只是一时困顿而已。 但梁支兰的爹娘却有些短时,总是压着不同意。 家务事最难缠,连梁阁老说了几次,梁支兰的爹娘还是不同意,这事也只能僵持了。 丰昊这人,夏柔蔓如今也算看开了,那么多不喜自己的人,丰昊不过是其中一个,为了支兰姐姐,夏柔蔓有心想给太子吹个枕头风。 可谁知别的事还好,倒了丰昊的事上面,茂长安就是不松口。 这让夏柔蔓也不好跟梁支兰讲。 看着梁支兰愁眉不展,只能跟屈英慧嘆气。 说到底,梁支兰那最大的阻力还是家里。 三人的马车正走着,眼看马上就要到庄子,只见前边有人十分吵闹,似乎拦住了马车。 听着还有小孩的哭声。 梁支兰让花染去看看怎么回事。 待花染打探消息回来,只是一脸无奈。 说是太子当时规整田地之时,死了一户人家,那家就剩下八岁的姐姐跟六岁的弟弟,现在拦马车的就是他们两个。 夏柔蔓一听就要下马车,梁支兰感激拉着道:“他们两个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是孩子懂什么?这背后肯定有人算计。” 夏柔蔓点头:“这些我也知道,只是今日若不下马车,倒更让人有所说此,说太子夫妇恃强凌弱了。” 也是,如今已然入冬,虽说还有些太阳,那也是寒风瑟瑟。 你太子妃坐着舒适温暖的马车,下面跪着两个小儿,说到谁那都会嘀咕两句太子妃不仁不义。 如今这局面,夏柔蔓是万万不可能给太子惹祸的。 下车之前,夏柔蔓问道:“花染,周围是不是来了许多百姓?” 花染点头说是。 夏柔蔓心里就有数了,将身上的披风取刚穿上的披风取了下来,手炉也不拿,扶着马车慢慢走了下去。 周围百姓都看着马车上,以为过了这么久,太子妃会直接走,没想到竟然直接下来了。 太子妃都下车了,屈英慧跟梁支兰自然也跟着下来。 夏柔蔓让花染带路,直接走到跪着的小儿面前。 第104页 只见他们衣裳单薄,面黄肌肉,一看就是许久没吃过饱饭。 夏柔蔓本就是孕妇,心思敏感,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周围的百姓,用帕子擦擦眼角,上前扶着小姑娘跟那小男童道:“这么冷的天,何故跪在此处,是谁送你们来的?可有曾吃过饭食?” 小姑娘明显是有人教过的,但说也说的结结巴巴:“有好心人说,太子妃会从这里路过,让我来找太子妃,说是可以报仇,还未曾吃饭。” 说着,小姑娘搂紧弟弟,无声颤抖。 小小年龄,就能说出报仇二字,她口中的好心人,也不知道是藏在哪。 夏柔蔓低头跟花染吩咐了几声,又朝那小姑娘说道:“天这么冷,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花竹已经过来,花染还是去办事。 只见花竹子从马车上拿下两件厚厚的斗篷,百姓都以为是给太子妃的。 看着太子妃拿过斗篷,却转身给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上道:“我这也没合适你的衣裳,先暖暖身子,我们去吃点东西,有什么冤屈慢慢跟我讲,可以吗?” 花竹也给男童披了斗篷,好让他们没那么冷。 夏柔蔓说话柔声细语,让小女孩有些恍惚,怎么太子妃说话跟好心人学的一点也不一样? 但小女孩想到死去的爹娘,咬咬牙道:“我不去,太子妃,我爹娘,还有爷爷,真的是太子害死的。” 夏柔蔓心里不高兴,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自然就是哪让她生气,就受什么,夏柔蔓也不能对孩子发火。 “凡事都讲证据,你可亲眼看见太子害了你爹娘?”下夏柔蔓不想浪费这背后人做的局。 找来了这么多百姓,又费心演戏,夏柔蔓自然要陪着演下去。 小女孩说道:“我没见到,可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要是太子不量,不丈量土地,我爹娘就不会死!” 说着小女孩哭了起来,男童懵懵懂懂见姐姐哭了,也跟着哭起来。 夏柔蔓摸摸小女孩的脑袋道:“那你可知为何要重新丈量土地?”说这话,夏柔蔓故意声音大了些。 小女孩摇头。 夏柔蔓道:“那丈量土地之前,你家有自己的田地吗?” 小女孩继续摇头,她家是帮一个富家翁种田的。 夏柔蔓这才道:“这就是了,太子查到,在十年前,都城其中西郊的普通农户有三千多户,可到了今年,就剩下七百多户。”说着,夏柔蔓停顿了一下,这个数字夏柔蔓其实也说不准,只是想让在场的百姓更直观的听懂。 “这两千多农户去了哪?经查证,都成了富翁家的佃户,农户跟佃户的区别大家也都知道,农户手里都有自己的田地,只需要给朝廷纳税,佃户则是田地属于地主,佃户不光要给朝廷纳税,更要给地主租子。” “其中的去别,想必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有人好好的农户不当,要去当佃户?这其中的猫腻就多了去了,无非是有人强取豪夺,霸占农户的土地,逼的农户只能去租地种田。”夏柔蔓顿了顿:“太子如今要查那些强豪地主,将土地归还与民,到底是为百姓好,还是为自己好?” 周围的百姓不少都有听懂的,但还有人问道:“那都说太子自己也揽财,也霸者上好的田地呢!” 夏柔蔓听此,看了看问话的人,只见那人书生摸样,见太子妃看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周围人以为他说着话会得罪太子妃,没想到太子妃笑了笑。 “这位学子,我家太子是储君,是天下之主的儿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太子怎么会与自己的子民夺利呢。” 夏柔蔓说话虽然温和,但言之有理娓娓道来,让人不得不信服。 最后夏柔蔓又道:“谣言止于智者,相信我大茂的百姓都有自己的判断。”说完,夏柔蔓又对裹着披风的姐弟俩说道:“我看你们可怜的很,就跟着我回太子府吧,先吃些饭食,有何冤屈,都有我给你作主,不行我们就去面见陛下可好?” 只见寒风之中,太子妃看起来单薄的很,反观原本弱势的姐弟两个穿着厚厚的披风,不知道哪来的手炉也让两人捧着。 太子妃蹲下同两个孩子说话,不顾自己的嘴唇有些发白,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两个孩子。 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心里夸了太子妃仁心。 姐弟两个也被已经回来的花染,拉到马车上。 原本要去庄子的马车,直接掉头回了太子府,梁支兰跟屈英慧肯定不会反对,反而是跟着去了太子府。 看自己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让花染跟花竹亲自看着那姐弟两个去沐浴换衣,吃点东西。 梁支兰跟屈英慧有些皱眉:“你将他俩领回来,若是无事还好,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跟太子才是最说不清的。” 夏柔蔓点头道:“那也不能把他们扔下吧,先不说背后的人能让两个孩子穿着单衣跪在寒风里,剩下能做什么谁回知道?再说,太子府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如果两个孩子在太子府里还出了意外,那茂长安也不用当太子了。” 听夏柔蔓直唿太子的名讳,屈英慧跟梁支兰面面相觑,夏柔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私下喊太子名字喊习惯了。 第105页 到了相熟的人面前,竟然不留神说出了口。 三人只好当这个没发生过,继续说刚刚的事。 屈英慧道:“那这样也行,把人放自己手里总要放心些,你跟太子讲了吗?” 夏柔蔓点头:“派人去说了,估计一会就回来。” 这下屈英慧跟梁支兰才放心,两人也不好多待,跟夏柔蔓告辞回家。 梁支兰跟屈英慧走在路上,不由得感慨道:“当初我家宴会上见到柔蔓,她还有些胆怯跟自卑,如今竟然像是换了个人。” 屈英慧倒是不在意道:“经歷那么多,肯定有所变化,而且柔蔓是越变越厉害了啊。” 梁支兰听着楞了楞,点点头,别的什么也没说。 茂长安那边则是接道夏柔蔓的消息,并未先回家,反而是将这事跟病榻上的陛下说了出来。 陛下原本就精神不济,但这个事关系到二王爷,茂长安不说也不行。 最后陛下沉默了会,对茂长安说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他既然做了这样的事,也就是不顾最后的父子情面对了。” 说完,陛下又咳了会才道:“你大哥是有心悔过的,明天你带着我的口谕,去看看他,说免了他的禁足。” 原本大王爷被禁足在府中,不经传召不得出府一步,如今是少了这道禁令,也算是对当时大王爷的反应给予奖励了。 茂长安领命退下,这才回了太子府。 看那两个小孩都是又瘦又小,心里嘆气,若不是二王爷要栽赃他,两个孩子也不会落此下场。 反观姐弟两个,本来洗了热水澡,穿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吃了软和的饭食。 对太子府的敌意就少了些。 可这一见太子,浑身又长满了刺一般。 好在人美心善的太子妃也在这里,让姐弟两个少了些担心。 太子知道这两个孩子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就让人带他们下去。 一日三餐不能或缺。 事情没了结之前,两个孩子都要在太子府住下了。 送走两个孩子,太子反身就搂着妻子道:“今天出门有没有累到,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原本还是一脸正经的跟两个小孩说话,转而就变了张脸。 让夏柔蔓有些好笑,顺势靠着茂长安道:“哪能累着,原本是去庄子玩的,可还没到,就又回来了。” 今天的事,已经有人完全复述给茂长安,茂长安抱着妻子道:“这事你做的很好,可再有下此,先注意自个的身体。” 夏柔蔓点头,但遗憾道:“我就应该让人注意一下周围百姓中有没有对方的人,若能捉住一两个,这事也就能真情大白了。” 茂长安安抚道:“没事,蔓蔓已经想的很周全了,做的很好。” 老是被茂长安夸,也让夏柔蔓心里出了甜蜜,但心知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又道:“那接下来你怎么查?总要找出幕后之人吧。” 茂长安点头:“已经得了父皇的命令,可以直接查下去,不日就会出结果。” 陛下也同意了?夏柔蔓惊喜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审林氏了?” 想到林氏,其实茂长安是有些犹豫,但看妻子有些开心,还是点头道:“可以了,尽管去审,无论审出什么结果,都有我来给你撑腰。” 夏柔蔓赶紧点头,林氏的事时间已经不短了,要赶紧解决的好。 只是处置林氏之前,自己还要回武定侯府一趟,给夏德容打声招唿。 省的再出别的事端。 茂长安搂着妻子又问了:“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可用过饭了?” 这一说,夏柔蔓才想到中午只记得给那两个孩子准备些吃的,自己这里倒是被人催了几次,还未去吃。 夏柔蔓笑道:“还没呢,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饿,一起去吃些?” 茂长安喊来花染道:“再去做一席过来,之前准备的不要再热了,先那些点心过来给垫垫肚子。”说着,茂长安又道:“太子妃不记得也就算了,你们跟着忙的怎么也好忘了?” 见茂长安还要说,夏柔蔓拉着道:“算了算了,是她们喊我,我没吃罢了,咱俩去看看今天的点心是什么。” 茂长安摇头,只好将此事放下不提。 第57章 茂长安去查城郊田庄一事。 夏柔蔓则是回了武定侯府,太子妃的仪驾自然不同一般。 夏柔蔓回娘家,自然是府里全部的人都出来迎接。 打眼一看,谁高兴谁暗恨,简直一目了然,到了夏柔蔓现在自然也不在乎林氏的子女对她什么眼神。 当初那么对自己,就应该想到后果。 霜姨如今是侯府的女主人,看起来自然大有不同,贵气了许多,听说给三小姐找的那门亲事也不错。 至于林氏子女的婚事也都再霜姨手里。 但林氏娘家多次上门,不让霜姨掺手,霜姨也乐得自在,随便她们林家怎么弄。 夏柔蔓此次过来,自然是要说林氏一事,等林氏娘家过来,林氏的三个子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但夏柔蔓不为所动。 只听四小姐道:“外祖父,你们可算来了!” 第106页 说着,又看向夏柔蔓一脸怨毒。 夏柔蔓气笑了:“怎么,你娘伤我,进了牢房,怎么还怨恨我了?” 四小姐怒道:“我娘也是你继母!你就这么不尊重你的长辈吗!” 见此,夏柔蔓淡淡道:“我的长辈如今只有三位,我生父武定侯爷,我公公皇帝,我婆婆皇后娘娘,你娘算哪个” 二小姐赶紧拉着四小姐不让她再说话,笑着道:“不是一母同胞,自然不一样,也就求着大姐姐,看在你我有血缘关系的份上,饶了我母亲吧。” 这二小姐自然比她妹妹说话妥帖的多。 夏柔蔓抬头看了她一眼道:“饶你母亲什么事?是侵占继女财产的事,还是偷盗家中物件,或者又是伤了太子妃一事?二妹妹也要说清楚些。” 夏德容听的只做壁上观,只要自己过的可以,他是不在乎别人怎么样的。 林父指着夏柔蔓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当时你娘走的时候才几岁,要不是我女儿照顾你,你现在能当上太子妃吗?就连你的婚事都是你继母定下的!” 夏柔蔓嗤笑一声:“是定下让我死吧?二王爷那边已经承认了,他跟林氏勾结,让林氏给我订婚当时的三王爷,然后趁机把我淹死在白河里!” 说完,夏柔蔓一拍桌子:“二小姐,你敢说这事你不知?你不是还想当二王爷的侧妃吗?如今我倒是能让你如愿以偿!” 现在谁不知道二王爷谋逆未果,已经押入大牢,二小姐的手有些颤抖,捏紧了椅子道:“大姐姐,莫要胡言乱语,这都没有的事。” “没有吗?我那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在,你们企图谋害我的性命,如今只是将林氏关在牢房里,就成了我忘恩负义了?”夏柔蔓问道:“再说,我自小是婆子丫鬟们伺候长大,一分一毫都未用你母亲的东西,占个名义就是抚养我了?” 二小姐害怕夏柔蔓手里真的有证据,此时有些害怕,若是母亲林氏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那母亲一生是真完了,自己有必要再辩白下去吗? 害死夏柔蔓的计划,只有林氏跟二小姐两人知道。 林父跟四小姐,还有二小姐是完全不知的,林父骂道:“你一个做女儿的,东西归父母不是理所应当吗?吃你的用你的,是你的福气!还跟你继母计较上次伤你也是无意,你这个太子妃,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呢?” 谁知道,夏柔蔓没说话,倒是二小姐拦着林父道:“外祖父你坐下歇歇,或许其中真的有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话锋一转,竟然是有些示弱的意思。 夏柔蔓知道,林氏这个心思玲珑的二女儿,怕是要捨弃她这个母亲了。 但二小姐对上夏柔蔓还是试探道:“大姐姐莫要生气,我是觉得你讲的那些有些无稽之谈,不知是听了谁嚼的舌根,竟然这么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能说出来。” 夏柔蔓听二小姐一直把这些事往不可能了说,笑道:“既然说了我有证据,自然是有的,二小姐你到底嫁不嫁,二王爷的侧妃,你不是想很久了吗?” 二小姐自然知道这是夏柔蔓让自己拿一辈子,来换母亲,又或者,跟夏柔蔓站同一条线上,给母亲定罪。 二小姐犹豫不决,但夏柔蔓不打算给她太多时间考虑,有二小姐亲手处置自己的母亲,可以让夏柔蔓少被外面说心狠手辣。 但若这个二小姐不跟自己一条线,倒也无所谓,无非是多费些力气,给林氏多定些罪。 夏柔蔓一脸催促,二小姐心想,反正母亲已经那么多年龄,母亲那些罪名最多是个流放,自己这么大好的年华,怎可葬送在快要处决了的二王爷那。 不再多想,二小姐反而跟夏柔蔓站一起,对目瞪口呆的二弟,四妹,还有外祖父说道:“母亲以前做事确实过分了些,侵吞大姐姐的嫁妆也有帐目,都在我那放着,以前我煳涂想着不能揭发我的母亲,如今倒是觉得,姑息养患,是我的过错了。” 说着二小姐呜呜的哭了起来,夏柔蔓心里觉得好笑,这二小姐演戏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林父没想到二小姐怎么反倒帮林氏认罪。 四小姐拉了一下二小姐:“二姐你在说什么啊。” 二小姐抱着四妹哭道:“四妹,母亲犯错,我们不能再包庇她了,只能求大姐姐好心,能宽恕一些了。” 夏柔蔓凉凉道:“可是你说要定罪,我可没说。” 没想到夏柔蔓一点也不想下场,这分明是要她这个女儿来给自己的母亲定罪,二小姐心里埋怨夏柔蔓心思歹毒,可又不得不照办。 夏柔蔓倒是没想到,自己就是吓了一吓,竟然可以兵不血刃,让二小姐给自己母亲定罪,自己这个外嫁女,倒是可以瞥干净了。 林父一脸惊讶,还想再说什么,都被二小姐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霜姨在一旁看的心寒,林氏这个人那么处心积虑为自己为子女,现在好,她的子女还真是学了十分,二小姐竟然这么自私自利。 这时林父也反应过来了,指着夏柔蔓说了半天你你你,也没说出个结果。 既然这么说了,夏柔蔓又道:“那林氏报什么罪,怎么处罚,就全交给二小姐给府衙说了,出了结果,记得先跟我讲。” 第107页 二小姐心里暗恨,嘴上答道:“一切全听大姐姐的。” 夏柔蔓笑着说:“不管怎么罚,我看这流放应该是少不了的,二小姐觉得呢。” 二小姐答应夏柔蔓此事,就已经做好了母亲林氏流放的准备,自然应下。 两人说定,谁知那林父拦着不让,看林父眼睛转了转厉声道:“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女儿!” 夏柔蔓看也看林父:“那要怎么对你的女儿?你倒是说说看。”夏柔蔓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桌面,她没收拾林家,这个林家倒是蹬鼻子上脸。 林父看了看二小姐,又看了看四小姐,还是觉得四小姐好拿捏一点:“除非你让四丫头当太子侧妃!我就同意你们的做法?” 这时,林父的话倒是让夏柔蔓看了林父一眼,花染喝道:“太子侧妃是你们想的吗!你这人怎么这般没有廉耻!” 林父要什么脸面:“怎么了,她夏柔蔓能当正妃,我们四丫头就不行了?” 此事夏柔蔓心想,还真不行,要不是你们设计让我跟三王爷订婚,要不是巧好茂长安坚定了不放手。 现在的太子妃早不知道是谁了。 夏柔蔓看着林父,也不想过多纠缠:“林傢伙同林氏一同盗窃,理应处罚,二小姐会一起办的,对吧二小姐?” 二小姐其实也心动外祖父的提议,但是为什么外祖父让四妹嫁不让自己去? 二小姐面上恭敬道:“大姐姐说的是,我会照办的。” 没想到两人几句话,竟然是把林氏一家也清算进去。 把林父气得跌坐在凳子上。 四小姐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柔蔓跟二姐。 既然事情确定,夏柔蔓懒得看众人脸色,跟夏德容,霜姨告辞就要回太子府。 刚刚转身下台阶,四小姐竟然沖了过去,一把将夏柔蔓推到在地。 如今夏柔蔓刚有四个月的身孕,要是从这台阶上摔下去,那还了得? 花染站的最近,一时没拉住太子妃,眼看着太子妃倒在地上。 夏柔蔓只觉得腹中阵痛,夏德容跟霜姨见此吓得六神无主,刚要喊去请大夫。 可这武定侯府,夏柔蔓哪敢再待,勉强道:“回,回太子府,现在就回。” 花染花竹早就吓得手脚发软,急忙扶着夏柔蔓勉强起来走到马车上。 一路赶到太子府。 夏柔蔓的身下已经见红,花染花竹派人抬着太子府进到内院。 可此时已经慌做一团,好在刘妈妈跟王嬷嬷还算镇定些。 请太子府的大夫赶紧去看,刘妈妈跟王嬷嬷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急忙让人去宫中请太子回来。 听了花染花竹哭着说了事情经过,刘妈妈跟王嬷嬷恨不得打花染花竹一顿。 刘妈妈骂道:“平日里太子妃对你们怎么样,你们两个心里也清楚,因着是从侯府就跟着太子妃的,就算来了宫里的人,也是让你们近身伺候!明知道太子妃身子不便,你们是怎么做的?” 花染花竹知道这次没护住太子妃是有了大祸,她们本就是服侍小姐,护着小姐的安全。 平日小姐也从不苛责,她们俩的吃穿用度比一些大家小姐还要精细些,如今,如今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只觉得万死也难辞其咎。 太子匆匆回来,见那两个丫鬟还在哭,绕是他这种性格深沉的人,此刻也有些生气。 对那王嬷嬷说道:“将她二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平日里太子妃护着她们,如今太子妃躺着,我看谁还来救!” 说完,匆匆进了屋中。 御医见太子来了,忙道:“刚刚太子妃吃些安神药睡下了,这会不宜惊扰。” 茂长安点头,请御医外面说话。 “听说见红了,蔓蔓的身体可好?”茂长安心里慌的很。 御医斟酌着道:“原本胎儿月份就小,如今这一摔,实在是兇险,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四五天了。” 茂长安点头又问:“太子妃的身体怎么样?” 御医答道:“失血有些多,最近会容易嗜睡,不过别的并无大碍,只要孩子养好,太子妃就无碍。” 听此,茂长安皱眉道:“什么意思?太子妃的身体跟孩子还有关系了?” “胎儿生于腹中,若是胎儿安稳就不会妨碍到母亲,但还像现在这样出血,怕是对母亲身体有碍,就算生下来,太子妃的身体也会有损伤。”御医只好将此说了出来。 茂长安有些沉默,御医抬头看了看太子脸色,只见太子脸上阴晴不定,过了一会,茂长安才道:“若现在不要孩子呢?” 这可是皇家子嗣,御医没想到太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急忙道:“太子,这母子一体,胎儿养好了,太子妃的身体自然没问题,若是强行堕胎,也是对母亲身体有影响的。” 茂长安松口气:“那就好,若是没有孩子,能让太子妃身体康健,也是没问题的。” 御医简直一头冷汗,人家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多数都要孩子。 到了太子这里,竟然是早早的想不要孩子,也要护住太子妃。 御医听此,有些感念太子对太子妃的情谊,安慰道:“女子怀孕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这次是意外,但看平常太子妃食量也小,等太子妃醒了,可以适当多吃些补品跟食物,对太子妃身体也好。” 第108页 这点茂长安是知道的,自从有孕,蔓蔓吃饭还跟没怀孕之前吃的一样多,自己不是没劝过,但现在要看紧了。 让御医先下去,茂长安则走到榻前,看见妻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茂长安的手指抚过夏柔蔓的嘴唇,只觉得上面的苍白实在难看。 心里又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妻子怀孕。 不过茂长安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见妻子还在睡着,派人将那武定侯府的四小姐一起押进大牢。 原本想亲自解决了林氏一家,但茂长安知道妻子费那么大的功夫让武定侯府的二小姐给自己母亲定罪。 就是为了自己给自己博个好名声。 压下心中的火气,派人看着二小姐状告自己的母亲,四妹,跟林家。 处理完这些事,茂长安问了太子妃还未醒,又去书房见了另一个人。 那人正是丰昊。 茂长安淡淡道:“这些天委屈你了。” 丰昊拱手:“都是为太子效力,应该的。” 茂长安让人时刻注意着太子妃什么时候醒,然后喊着自己第一时间过去,又对丰昊道:“田庄一事,现在就说吧。” 丰昊跟茂长安前段时间的争执并非虚假,丰昊不喜夏柔蔓,跟汤阁老一个想法。 觉得可以有更合适当太子妃的人选,甚至现在也并未改变主意。 但心里的想的归心里想,并非真的像表面一样那么不服从茂长安。 借着太子跟丰昊的争执,太子假意不用丰昊,二王爷见此趁此笼络丰昊。 虽不说有多信任,但也让丰昊掌握了不少证据。 如今丰昊光明正大来太子府,已经对外面表明态度,丰昊从始至终都是太子的人。 私下收集了二王爷在田庄的罪证,正要呈给太子。 这是一步深远的棋,想必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夏柔蔓。 夏柔蔓白天睡的多了,此时到了夜里也不困,跟茂长安说道:“所以我有时候跟你讲,不如给丰昊个一官半职,你理都不理,原来他一直是你的人。” 茂长安点头:“他又不喜欢你,你还帮他说话?” 翻了个身夏柔蔓道:“以后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你还能各个都不用?” 两人说着话,外面王嬷嬷说道:“太子太子妃,熬的乌鸡雪参汤好了。” 一听这个,夏柔蔓有些皱眉,醒来就吃了东西,这会睡前还要吃什么? 茂长安却道:“端进来吧。” 茂长安按住夏柔蔓,不让她下床,自己端了东西过来。 只见盘子上,每样食物少而精緻,样数也多。 最大碗的可能就是乌鸡雪参汤了。 茂长安先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哄着夏柔蔓道:“一点也不腻,你尝尝。” 勺子都到嘴边了,夏柔蔓只能喝一口,也确实觉得还不错,多喝了几口,茂长安用筷子夹了炖的香嫩的鱼肉,小心挑了鱼刺,让妻子尝尝。 但还没到嘴边,夏柔蔓就觉得噁心,茂长安只得放下。 又夹了酸笋鸡肉,这道菜是用煮了一天的鸡汤,再将酸笋煮透,在熬制另一只鸡,两样取其精华做成小小一碟菜。 好在这个吃了些,也让茂长安放心了。 最后又吃了香米粥,夏柔蔓就已经决定饱了。 但茂长安有意让她多吃些,又取了枣泥馅的山药糕,让妻子慢慢吃。 至于剩下夏柔蔓不爱吃的,吃剩下的,茂长安也没在意,自己给包圆了。 夏柔蔓看太子吃自己的剩饭,啃着山药糕,眼睛湿漉漉的,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茂长安看的好笑道:“别看了,你多吃点,我就能少吃剩饭了。” 第58章 武定侯府夫人林氏,经由亲生女儿,武定侯府二小姐夏柔然作证。 证实母亲林氏偷盗家中财物,霸占大姐生母茂温财产田庄商铺,总计几十万两白银。 供述林氏娘家,伙同林氏,暗害大姐夏柔蔓。 又作了证明,当日推倒太子妃夏柔蔓正是四妹妹夏柔桂。 不管外面人怎么看,夏柔然是给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她这么做,不知道被多少人戳嵴梁骨。 但夏柔然觉得,自己只要不嫁给三王爷什么都好说。 既然有夏柔然的作证,林氏娘家,林氏,四小姐,做的事本就意图谋害太子妃。 都城的府衙不用谁去暗示,就判了个流放的罪名, 这次流放,到了东南的高山险峻之处,那里瘴气四溢,毒虫蛇蚁,数不胜数,最终就是这些人的归宿了。 夏柔蔓不知道林氏听到自己的二女儿供述之时的表情,但想想都觉得养这个女儿,觉得寒心。 这件事茂长安不让夏柔蔓再插手,只是每日让人给她汇报进度。 夏柔蔓也知道那日确实兇险,如今她不怎么能下的了床。 只能打发人过来说说话。 花染花竹被打,夏柔蔓心知这也不能全怪她俩,但此刻给她俩求情,茂长安肯定又是横眉冷眼。 只能偷偷让人送去伤药,让她俩好好养伤,等养好伤了肯定还会回来。 茂长安知道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这两个丫鬟,还是心存不满。 第109页 终于等林氏那边流放的日子到了。 夏柔蔓也算可以走动。 这时已经是寒冬,天寒地冻,先开始下了雪,接着雪停了换做雨。 实在是冷的厉害,但夏柔蔓总是要去送林氏一程,才好将手里的东西亲自送到林氏的手里。 夏柔蔓知道若是让茂长安知道了,肯定不行。 但这事又绕不过他,只好前两日乖的不行,吃饭睡觉,老实的很,又哄着茂长安只能松口。 只是当日茂长安也跟着过去,好随身护着夏柔蔓。 别说茂长安,夏柔蔓自己也是担心的。 都城城门处。 林氏左等右等,没看见自己的二女儿,更没看见自己的儿子。 却等来了夏柔蔓。 此时的林氏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结局,看向夏柔蔓倒是有几分平静。 夏柔蔓见林氏似乎还在等人,开口道:“不用等了,武定侯府的二小姐,还有二少爷,是不会来了。” 林氏心中也有数,朝夏柔蔓看过去:“拿来吧,休书给我吧。” 听此,夏柔蔓挑眉,这个休书不是夏德容要给的,偏是林氏主动向夏德容要过来。 夏柔蔓笑道:“你可真是个好母亲,到了现在,还为你儿子着想。” 若是二少爷有个身上有罪名的母亲,只怕科举都要断送,林氏要休书,就是为了她的儿子。 林氏道:“我是个好母亲,你羡慕吗?” 说实话,夏柔蔓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羡慕,自己过的艰难,若是有个一直为自己拼的母亲,似乎不是件坏事,但是什么样的母亲,都不是林氏这种。 “不羡慕,我母亲虽然不在,但她的清明贤德是人人称道的,有那样的母亲,才是我的幸运。” 林氏嘲笑:“什么样的母亲?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没什么远见吗,但你母亲就很好吗?她若是能争一口气,就不会丧子,更不会让你落到我的手里。” 夏柔蔓道:“说这些都没用,如今是茂温的女儿胜了。” 对此林氏倒是点头:“但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将茂温拉了下来,我现在还是,还不后悔。” 夏柔蔓不管林氏怎么冷笑,觉得林氏有些癫狂了。 只见林氏要上前一步,茂长安原本做壁上观,此刻立马护着夏柔蔓往后,那林氏楞了一下,随即后退。 林氏突然就笑了,对夏柔蔓说道:“夏柔蔓你知道吗,夏德容没成为将军之前,他跟我在那个小县城里,也是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说着林氏眼角有些泪光:“后来,边关打仗了,他有一身好力气,晚上跟我说他跟着几个兄弟一起去当兵搏个功名,等身上有个一官半职,就接我林家去都城,让我做官太太。” “我就在县城里等着他,送走了他爹,送走了他娘,等来了他说,我要娶文昌侯家的女儿茂温,茂温可是长在陛下皇后身边啊,你先委屈些,等都城稳住了局面,我就接你去做侧夫人。” “最后我等不了了,去了都城,看见了茂温,长得特别好看,对我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就像天神一样,她生气了可以直接去皇宫里,先陛下先皇后,人人都去安慰她。” “可是他们都不想想,我才是夏德容第一个妻子,武定侯夫人应该是我!”林氏这么多年第一次提到当年的事,说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茂温是真的贵女,从我跪着进武定侯府,再到我成了侧夫人,茂温从来不给我一个正眼。”林氏笑着道:“茂温不是看不起我,而是觉得林氏真是个小人物。” 夏柔蔓静静听着林氏说完,说道:“你说了半天,当初同意跟夏德容一起骗先皇的,也是你跟你的全家。” “你怨不了别人,若你当初强势一些,你觉得我母亲茂温会跟你争一个侯爵夫人的位置吗?” 林氏不答,反问道:“按你的性格,夏德容会怎么样?” 茂长安搂着夏柔蔓,夏柔蔓知道茂长安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拍了拍茂长安,对林氏道:“你该走了,山高路远,珍重。” 说完夏柔蔓不再看他们,也不管一同被押过去的四小姐是何等的凶神恶煞。 身子微微靠着茂长安,径直回到马车上。 对着林氏夏柔蔓还能强撑,到了马车上跟茂长安嘆气道:“将他们流放,去做苦役,终于解了我心头之恨,只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茂长安搂着夏柔蔓道:“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养好身体,其余的事先不要想了。” 现在夏柔蔓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可夏柔蔓身体单薄,仔细看也只是小腹微微隆起,并不明显。 这让茂长安一直担心。 只能小心的养着,冬天也不能出门,夏柔蔓只能在太子府晃着养胎了。 而陛下那边则是又去了皇庄,今年去皇庄的人也没去年那么多。 只有陛下带着几个赋闲在家的老陈一起去了皇庄,留下茂长安留下处理朝政。 听茂长安的意思,陛下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这次皇后跟了过去,说是有事会直接送消息回来。 过了这么久,大家对陛下的身体心里也有数,不过是早几个月晚几个月的事。 第110页 民间知道消息,很是忙着嫁娶了一段时间,生怕陛下薨了,民间禁止嫁娶。 好在朝廷及时知道了消息,禀明陛下,陛下让府衙放出消息,不会因为自己身体如何,就限制民间的事情。 这让百姓们感恩戴德了一段时间。 夏柔蔓听着有些难受,皇家之事,跟普通人不一样,就单说嫁娶丧病,牵连了许多人。 夏柔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这个身体,实在是不好说。 反正在府里也没事,夏柔蔓省的自己胡思乱想,喊了花染,把之前带回府里的姐弟两个叫到了跟前。 姐弟两个一直住在太子府里,虽说不是娇养,但也是一日三餐吃的饱饱的,本来面黄肌肉的两个小孩,如今能看见肉摸样了。 让夏柔蔓有些感嘆,这姐弟两个身世也苦,他们父母也是被二王爷的人逼死。 之前二王爷的事解决之后,太子府的人问过小孩的亲戚们谁愿意养两个孩子。 竟然也是无人敢要。 夏柔蔓想着反正王府不过多给口饭,又喜爱小姑娘的聪明伶俐,就让他们俩留在了王府。 但自己也是事多,很少见他们俩。 只是姐弟俩个还是怯生生的,夏柔蔓见了,问带着他们的婆子道:“两个孩子四季衣裳缺吗?” 婆子赶紧答道:“不缺,花染花竹两位姑娘都记着呢。” 说这个,夏柔蔓看了花染花竹一眼,因之前的事,茂长安虽然松口让花染花竹养好伤之后过来伺候,但是不让她们两个近身,只在屋子里伺候个茶水。 经过那事,她俩倒是妥帖了。 夏柔蔓点头,又问道:“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禀到我这里。” 原本想让他俩下去,可夏柔蔓看了看姐弟两个,心软道:“你们两个,可想读书识字?” 弟弟还是一副不晓事的样子,姐姐惊喜道:“想识!” 说完,姐姐赶紧低头,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夏柔蔓点头道:“想识字好,我小时候就没人认真教过,如今也是后悔。” 小姑娘奇怪道:“您可是太子妃啊,怎么小时候没人能认真教?” 夏柔蔓笑笑:“因为那时候没人护着。” 说完,夏柔蔓先问了从宫中来的宫女们,谁在家里正经识过字。 果然皇后挑的宫女里,有正经读过书的,那宫女都喊她绿知。 夏柔蔓听了道:“这个名字好听,你本名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绿知道:“我姓叶,就叫叶绿知,家里以前做官,家父亲犯事被查,我是家中的嫡女,就充罪入了宫。” 夏柔蔓点头:“那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若我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第一个拿你试问。” 夏柔蔓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这绿知跟二王爷一党无甚联繫,这才放心。 姐弟两个爹娘一事,已经跟他俩解释过了,但他们年龄小,不能放心思不正的人,省的养的孩子再给教的仇视她跟太子。 绿知能去贴身教姐弟两个读书,已经算是有了体面。 夏柔蔓见那绿知还不错多问了几句,心里觉得不错,就让绿知带着两个孩子下去。 正好出房门的时候,遇见了茂长安。 茂长安是认识这两个孩子的,见此多问了两句,知道绿知是夏柔蔓派过去教姐弟两个读书识字,仔细看了看绿知,这才让他们走。 夏柔蔓起来迎太子,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微微一愣,等茂长安再看过来,已经恢復如常。 茂长安见夏柔蔓过来,赶紧过去扶着道:“我来就来了,你偏偏还要站起来。” 人少的时候夏柔蔓也是不这么做的,只是今日人多些,不好再失礼。 花染心里感觉小姐跟太子的感情真好,正好抬头看见绿知往这边看了过来。 似乎察觉到花染的目光,并不在意的朝花染笑了笑,这才带着孩子离开。 花染觉得奇怪,要是以前花染肯定马上就跟小姐说了,可如今小姐身怀六甲,又因之前的事花染觉得自己要谨慎些,什么也没说,只是暗中让人看着绿知一点。 虽然花染花竹之前犯错,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子妃念旧,这花染花竹早晚还是要回太子妃跟前的。 花染说话自然有人听。 茂长安对夏柔蔓道:“丰昊今日就要封官了,户部,改日你见梁支兰可以说上一说了。” 显然这个消息还属于保密阶段,夏柔蔓为支兰姐姐欢喜,恨不得现在就去说。 但茂长安让夏柔蔓坐下,仔细问了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夏柔蔓已经习惯茂长安这么事无巨细的问,一一答了,茂长安这才放心。 茂长安道:“你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也别嫌我烦。” 这话让夏柔蔓笑了出来:“我哪敢嫌弃太子烦啊。” 茂长安哼笑道:“小时候啊。” 可夏柔蔓再问,茂长安就什么也不说了。 这让夏柔蔓很是跟茂长安磨了会,茂长安也只是笑着不说,夏柔蔓也无法,心里想着,总要问出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夏柔蔓的印象里,她小时候在文昌侯府,只跟一个小姐姐关系特别好,那个小姐姐长得好看,懂的也多,等夏柔蔓回武定侯府,也就再也没见过。 第111页 其实在丰昊揭发二王爷之后,朝中聪明的人就猜出来丰昊一直是太子的人。 梁家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梁父梁母一直将信将疑。 好在这次梁支丰跟梁支兰在夏柔蔓这里得了准信。 要说本来姐妹们闲聚,梁支丰是不跟来的,这次因梁支丰寻了颗好参,特意来了太子府。 夏柔蔓见了梁大哥其实也高兴。 正好就坐下聊了会,夏柔蔓看着那人参笑道:“说来也巧,丰昊最近来太子府勤的很,太子也让丰昊寻些好补品过来。” 以往夏柔蔓轻易是不提丰昊的,生怕支兰姐姐不高兴。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仅梁支兰勐地抬头,梁支丰也有些意外。 梁支兰听了太子妃提到了心上人,有些惊喜道:“太子寻丰昊办事” 夏柔蔓也不藏着掖着笑道:“是啊,太子说过段时间丰昊就要开始忙了,也就最近闲一些。” 梁支丰想的倒是深一些:“那柔蔓妹妹知道丰昊要忙什么吗?” 妹妹的婚事拖了这么久,丰昊虽然有才,但梁支丰倒也不是丰昊不可,只是因妹妹才对丰昊高看一眼。 夏柔蔓笑道:“听说是去户部,那不正是最忙的地方。” 这下,梁支丰也松口气,户部乃实权部门,职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储君的信任。 有了太子的信任,就算是个九品小官,也要被人捧着敬着。 梁支兰没那么多心思,只是高兴的很。 其实夏柔蔓对丰昊有些疑问,总觉得丰昊是看上了梁家的家世。 可梁家众人肯定也跟梁支兰说过此事,夏柔蔓终究是外人,还是不多说为妙。 毕竟嫁人到底是自己的事,既然梁支兰自己有主见,以后过的如何,全看支兰姐姐自己了。 有了太子妃的消息,梁家也终于松口。 最近屈英慧跟夏柔蔓看着支兰姐姐都是满脸高兴,也算是得偿所愿。 只是有一点不好,朝廷换代,不少人都奔走寻个靠谱的消息。 谁升任,谁贬谪,到底从谁那得来消息,都是打个问号。 相处久了众人都看的出来,太子不是个好想与的人,要想从太子口中知道消息,实属艰难。 太子府又全是嘴极严的人,众人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从太子妃这里得来了消息。 而且真的没多久,丰昊还真的任了户部的职位。 这下,想来拜见太子妃的人就更多了。 晚上夏柔蔓吃着点心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这样了?” 茂长安点头,抬手帮夏柔蔓擦了擦嘴角。 “你知不知道,最近不少人要给你家太子塞人?”自从夏柔蔓在武定侯府说了那句我家太子,被人学给了茂长安听。 茂长安就老这么打趣妻子。 夏柔蔓听到默然了一会,正要说什么,只听外面有人求见。 说是绿知带着那姐弟两个过来。 夏柔蔓想着喊他们进来,茂长安拦着,对外面说道:“让他们先等会。” 转而对妻子道:“蔓蔓猜猜,我为什么把丰昊升职的消息给你说?” 第59章 夏柔蔓听了太子的话,说道:“一是,我跟梁家小姐关系好,二是,二是,好让朝中官员的家眷对我高看一眼。” 茂长安点头:“我是在告诉他们,你多重要,蔓蔓对吗?” 夏柔蔓嘆气,她何尝不知道着是茂长安故意给自己体面,让众人都知道,太子妃有多重要。 但越是这样,夏柔蔓就越感觉到外面有多少人盯着自己的位置。 听到妻子嘆气,茂长安安抚道:“嘆什么气,这是你应得的。” 夏柔蔓突然也就没了胃口,心里知道这脾气不能朝茂长安发,是自己多思多虑。 正好想着外面还有人,夏柔蔓还是让人先进来回话。 不知道绿知过来是有什么事。 茂长安坐着没管他们,只是亲自剥了些坚果,让妻子没事吃。 绿知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正在剥坚果的太子,继续对太子妃说道:“今日教他们两个学了千字文跟三字经,太子妃您可要考究?” 没想到绿知晚上过来是做这件事,让姐弟两个识字也才半个月,夏柔蔓心里觉得不用考。 但姐弟两个都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显然是有了充足的准备。 夏柔蔓不好驳了小孩子的兴致,随意考了些,哄哄小孩子们。 可那绿知听了欲言又止道:“太子妃不妨考究些再难有些的。” 听此夏柔蔓笑道:“他俩不过才学识字半个月,知道这些已经可以了。” 绿知惊讶的看了太子妃一眼,又赶紧低头。 夏柔蔓看的奇怪,问道:“绿知怎么了?” 绿知突然涨红了脸,赶紧磕头道:“无事无事。” 这个动静连专心剥坚果的茂长安都惊动了,茂长安抬头看了过来,对这个说话藏一半说一半的婢女有些不耐。 绿知吞吞吐吐道:“奴婢幼时在家,半个月就都学会了。” 夏柔蔓这才认真看了看绿知,只见这绿知柳叶细眉,生了一张既好看的脸蛋,再加上气质使然,竟然是个标緻的美人。 第112页 以前不在意也就算了,如今这么看了,夏柔蔓看了看茂长安又看了绿知。 刚看过去,茂长安偷偷掐了妻子的腰,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夏柔蔓突然就笑了,看着绿知道:“没想到竟然是个才女。” 夏柔蔓朝那姐弟两个招招手:“过来,吃些果子吧,年龄小先不催那么紧张。” 对几岁的孩子来说,自然是果子比考问要有吸引力的多,更别提是太子妃这里的果子了。 夏柔蔓让花染带着孩子们去一旁吃些果子,又捧了甜甜的糖水给他俩吃。 这才变了脸色看向绿知,淡淡道:“以后你不用去教两个孩子读书了,以前在哪当值,就还去哪吧。” 绿知心觉不好,赶紧磕头道:“太子妃太子妃绿知是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换掉奴婢。” 按茂长安的脾气,是肯定不想听这么多。 但夏柔蔓还是解释道:“这姐弟两个,虽是穷苦人出身,但也是正经百姓,之前是我的错,不让随便找了个奴婢就来教他们,今日想着,还是找个正经师父吧。” 绿知还未说话,茂长安先开口了:“怎么就你的错了,我看也不算错,不过是一时之计,让人先伺候着,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茂长安一句话,就把绿知这个教导的身份换成了伺候的人。 让绿知脸色一阵发白。 夏柔蔓并不理她,不管是谁,心里要有个数。 不能因为太子妃出身不好,就觉得是个人就可以给太子暖塌吧。 夏柔蔓心里自嘲,面上还是对那绿知不假辞色。 谁知这绿知还不肯走,咬咬牙道:“太子,太子妃,其实我家段时间已经平反,我父也恢復了官职,原本我哥哥跟父亲说要把我赎回去,还是当正经的小姐。” 夏柔蔓道:“这不是正好的吗?” 绿知又要磕头,夏柔蔓对花竹道:“去拦着她,既然能做正经小姐,那就不能在我这屋子里破了皮。” 绿知抖了抖,又道:“可我想着太子妃让我教导两个孩子读书,就没回去,如今要是太子妃嫌弃我的奴婢身份,我可以让父亲跟哥哥给我恢復正常的身份,那我总可以再教孩子了吧。” 饶了半天,原来这绿知是在这里等着呢。 夏柔蔓轻飘飘道:“太子府家大业大,这就不用了。” 就绿知的心思,当婢女就这样,要真是成了正经小姐再来教两个孩子,怕是要翻天吧。 绿知还要再说,夏柔蔓喊了茂长安身边的长随:“去,查清楚她哪家的,让绿知的父兄过来赎人,现在就去。” 那长随也不碰绿知,让几个婆子拉着绿知下去。 花染则是逗着孩子们,根本不让他们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茂长安见此满意道:“这样就可以,以后要有人找你说什么给太子纳妾娶侧室,都要这么办。” 夏柔蔓也是故意在茂长安眼下做的干脆利落,省的一会茂长安再说她。 不管绿知怎么愤恨,但太子妃的命令,太子的长随是必然照办的。 转眼这件事也有人私下说太子妃如何善妒。 如今自己有着身孕,还霸占太子,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这个妇人何其的小心眼。 但又有人说,当时太子也在,这事还是太子的长随办的,人家太子都不在意啊。 不管说什么的都有。 备嫁的梁支兰也过来问情况,夏柔蔓真是觉得无奈道:“就应该给太子塞几个通房,塞几个妾室,我看谁还说我善妒。” 屈英慧听了取笑道:“那你倒是塞啊,等着太子收拾你。” 屈英慧的丈夫段罗颇受太子宠信,自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事。 太子有时候就说,要不是我压着,说不定太子妃自己都动手了。 私下跟屈英慧吐槽这些,段罗也是很大胆了。 夏柔蔓自己也笑出来,但过会又道:“若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他是储君,其实也就是早晚的事。” 梁支兰却道:“你想想先祖和安陛下,终生也就一个皇后啊,为何你们就不能效仿?” 没想到订婚了梁支兰说话这么大胆,夏柔蔓吓一跳道:“我们怎好跟他们相提并论,他们多厉害啊。” 屈英慧也道:“怎么不能,万一呢?” 要说夏柔蔓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心动是假的,但总觉得帝王家这种事情太难。 也算是给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真面对了又觉得不舒服。 夏柔蔓对好友们说道:“你俩不知道,我前几天处理绿知,嘴上没说,心里是真的痛快,但也就是绿知的身份不合适,若真有合适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屈英慧跟梁支兰也是无解,倒是屈英慧打岔说道:“你们还记得我那婆婆吗?” 屈英慧的婆婆,她们两人当然印象深刻。 “她前段时间,说是争着去看西域来的骆驼,谁知当时人多的很,被挤的扭了脚,如今天天在家,我只要去请安就挨骂,真的是要气死人。”话这么说,但屈英慧显然也没多气,只是说话哄哄夏柔蔓。 夏柔蔓倒也觉得好笑。 第113页 梁支兰问道:“西域来的人真的金髮碧眼?” 夏柔蔓摇头道:“我也没见过呢,太子这几天就忙着接见他们,回府都晚了许多,不过过几天等陛下跟皇后娘娘回来了,会有个宴会,到时候我也会去。” 这种宴会,屈英慧跟梁支兰自然是没资格参加,二人都说着让夏柔蔓看看西域来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转眼还真到了宴会当日。 夏柔蔓感觉自己穿什么衣服都显得臃肿,鞋子也是大一号,如今怀胎七个月多月,依然是显怀了。 脚也有些浮肿。 好在夏柔蔓脸本来就小,此时圆润了些,也不显胖,看起来更好看了。 茂长安极爱现在妻子的手感,私下里不知道亲过妻子胸前多少次,夏柔蔓也还是觉得害羞。 但现在穿着厚厚的太子妃服,夏柔蔓就觉得整个人大了一圈,完全没以前那样好看。 可这宴会该去还是要去。 茂长安已经在宫中了,夏柔蔓要自己过去。 如今她有些不方便,上马车下马车,再走到宴会上,脸上就汗津津的。 花染急忙用帕子给太子妃擦了擦,但脸上的妆还是有些花。 想着去个偏殿补妆,夏柔蔓如今对宫里也熟悉,寻了个离宴会厅近些的宫殿走了进去。 还未靠近,就听着偏殿似乎有人说话。 但说的语言自己听不懂,似乎是西域的话,可里面的声音又有些熟悉。 夏柔蔓没忍住,往前看了看,此时的夏柔蔓一头汗,体态又臃肿,自然刚走几步,就被里面的人听见了。 只见里面的男子长身而立,一身玄色衣裳,端的是俊美无双,再看男子身旁的女子,一身水红色的衫裙,有些异域风情,眉眼精緻,红唇妩媚。 两人齐齐朝夏柔蔓这边看过来,夏柔蔓心里只有一个词,一双璧人。 夏柔蔓仿佛有些挪不动脚步,只能扯着嘴角笑道:“我是想找个偏殿补补妆容,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听此茂长安有些皱眉,快步走过来扶住妻子道:“怎么一头汗,走的这么急?” 说着掏出帕子仔细给妻子擦汗。 那红衣女子也走了过来,好奇的从上而下的打量了夏柔蔓。 花染见此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对太子妃这么无礼!” 那红衣女子朝花染翻了个白眼:“我是西域迟金国的公主娜金,打量打量怎么了?” 夏柔蔓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听此更是不喜这红衣女子,但也知道如今西域诸国过来,这个迟金国就是其中最大的国家,不好得罪。 只能吩咐花染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转而自己站住,不让茂长安再扶着自己:“太子,你有事就先忙,我跟花染一会就直接去宴会上了。” 茂长安听了更是皱眉,拉着妻子道:“你不跟我一起?” 夏柔蔓的眼角看见那水红色的衣服就在茂长安身后,显然是不准备走的,摇摇头道:“再说吧。” 又想着自己现在满头大汗,妆容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体态更是丑陋,实在是不想在这种美人面前多待,更别说茂长安也在这。 可茂长安见妻子不对劲,肯定是不放人的。 娜金也不走,茂长安竟然也没赶人,夏柔蔓只得当着两人的面补了妆容,等身上的汗少了些,这才起来。 但此时时间已经差不多,茂长安跟夏柔蔓自然是要直接去宴会上。 娜金跟在后面只是不停的打量夏柔蔓。 夏柔蔓被看的颇不自在,但又不好开口赶人,茂长安看出来了,见妻子不主动开口,自己也故意不说。 早在偏殿茂长安就看出妻子不喜娜金,可就是不开口,茂长安也是故意自己不说。 明明前几天赶绿知干脆利落,怎么换个人就不吭声了? 茂长安有些故意的让娜金在场,就等着妻子自己说出来,或者向自己开口,让娜金走开。 可这从偏殿快走到宴会上的路上。 夏柔蔓又出了些汗,明显有些支撑不住,只让花染扶着,也不向茂长安开口。 让茂长安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向自己开个口就这么难吗? 偏偏那娜金看了夏柔蔓笑着说道:“你现在真的好胖啊,怀孕了都这么胖吗?好多汗啊。” 娜金说着,还指着汗给茂长安看。 夏柔蔓心里的委屈马上就涌了上来,孕妇不易,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出了外面,还被人指着这么说,眼泪险些就有些止不住。 可夏柔蔓心里有气,就是不想跟娜金说话,身子累的很也不说歇息,更别说靠着茂长安了。 可此时的茂长安心里怒火烧的极旺,明明这么难了就不能求个饶? 还没惩罚一下妻子,茂长安自己就忍不了了。 对娜金说道:“女子孕育都是如此,太子妃如何还轮不到你说!” 娜金一脸不可置信:“我说的是实话啊!太子你为什么要凶我?” 茂长安看妻子还在强撑,再也忍不住,上前搂着妻子道:“公主,你无端挑剔我的妻子,我这个语气已经算好的了,你若现在离开,刚刚的话既往不咎,若再犯休怪我不客气。” 第114页 然而夏柔蔓早就忍不住,整个人埋在茂长安的怀里道:“我现在真的太丑了。” 茂长安亲了亲妻子的头髮:“我的蔓蔓怎么会丑,在我看来是极美的,任何人都比不上蔓蔓。” 夏柔蔓知道茂长安是在哄自己,但好听话谁不想听。 娜金看着太子那么娇宠着太子妃,眼里隐隐有疑惑,此时的茂长安哪还有故意气妻子的心态,自然是赶紧让碍眼的人赶紧走。 “公主你先请去宴会吧,我跟太子妃随后就到。”茂长安开口就是赶人。 对夏柔蔓的态度跟对娜金的态度十分明确,气得娜金剁剁脚,带着人直接走了。 茂长安见四下都是自己的人,搂着妻子道歉:“是我不对,蔓蔓你别难过,我不应该故意气你。” 夏柔蔓闭口不答。 茂长安继续道:“你进来看我们两个在偏殿,明明生气了却一句话也不问,这才让我想气气你。” 夏柔蔓嘴硬道:“我没生气,你们带着那么多侍卫宫女呢,又不是两个人独处一室。” 茂长安安慰道:“好好好,你没生气,是我的错。” 这边茂长安越道歉,夏柔蔓眼泪掉的就越多。 茂长安这时才是真的不明白了。 可眼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夏柔蔓还是勉强止住眼泪,又让花染给自己补妆。 这才跟茂长安一起进去。 宴会上的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子妃明显是哭过了,然而太子小意讨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装作没看见,只等陛下说让太子待他主持宴会。 这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西域诸国的国王倒也没什么意见,都知道大茂的陛下病重,如今太子监国,在他们眼里,太子跟陛下都已经差不多了。 宴会还算顺利,茂长安说了几句,剩下的都是下面人代劳,他还记挂着妻子心情不佳,总是低声安慰着,又哄着妻子吃了些东西。 夏柔蔓知道这宴会上不同别处,也勉强挂着笑容,尽了太子妃的职责。 茂长安见妻子回过神,有些高兴,跟下面的大臣国王们才说笑两句。 这下宴会才算活了起来,气氛也不再沉闷。 见此夏柔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样,总是在影响太子,强打起精神,跟众人周旋。 然而那个娜金却一直在看太子跟太子妃这里。 见到了太子那么温柔的对待太子妃,不嫌弃太子妃体态臃肿,也不嫌弃如今的太子妃动不动就哭。 就连太子妃在宴会上给太子脸色,太子也是毫不在意。 对比他们迟金国的男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别说太子长得还俊美无双,太子妃运气可真好! 娜金是藏不住心思的,更别说她整个眼神一直看着太子跟太子妃。 别人不说,大茂的朝臣都是看了出来。 不过要夏柔蔓知道了娜金的想法,肯定会说,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给太子脸色了?明明没有啊。 第60章 宴会上觥筹交错,夏柔蔓脸色也缓和了些。 茂长安心里愧疚的很,一直小意照顾着,平常在家中夏柔蔓也习惯了茂长安如此。 但到了外人眼里,心里都不由得吃惊。 冷面太子,到了太子妃面前竟然是这个样子?当下就有不少人觉得,要是在太子籍籍无名之时,是自己把女儿嫁给太子那该多好。 试问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婿? 当然朝中有想法给太子塞侧室的大臣,早就在太子那碰过壁,这时也就老老实实的羡慕。 但娜金不同,娜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太子妃的位置。 也不知是谁,装作无疑的跟娜金说道:“听说大茂的陛下有意给太子娶个侧妃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可以嫁给 太子。” 娜金听了心思一动,说话的人看见娜金眼睛亮了一下,就知道什么西域国的公主动了心。 剩下的就全看娜金自己的手段了。 谁知这娜金公主并不按常理出牌,看太子跟太子妃说话,没忍住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夏柔蔓心情刚好了些,这又看见娜金也就勉强笑了笑。 不少人都注意这边。 想知道这个娜金公主要做什么。 谁知娜金到了太子跟太子妃这边,先跟太子妃笑眯眯的说道:“太子妃姐姐,你要不要尝尝我们迟金国的葡萄酒啊。” 听此茂长安就皱眉,夏柔蔓婉拒道:“我现在身怀有孕,不能饮酒。” 娜金打量了夏柔蔓又看向茂长安。 夏柔蔓有些不高兴,娜金这样总是看着不礼貌。 场上人不明白娜金想要做什么,以为单纯的敬酒,还没等众人的目光转开。 娜金口出惊人:“太子殿下,听说你要娶侧妃了,不如娶我,太子你觉得怎么样?” 宴会厅上突然一静,娜金公主不按常理出牌啊。 茂长安正眼看了娜金一眼,娜金觉得脸红赤热,茂长安开口道:“我从未有娶侧妃的想法,迟金国的公主还请慎言。” 这话明确拒绝,娜金不肯放弃:“为什么没想法,我不够好看吗?大茂的男人不是可以娶很多女人吗?” 第115页 茂长安心里不耐烦,不想跟这公主过多纠缠,抬头看了迟金国的国王,淡淡说道:“迟金国的娜金公主喝醉了,还请迟金国国王送公主下去休息。” 迟金国国王自然是默许娜金这么做,看着大茂的太子不为所动,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让人拉公主下去。 对娜金说话茂长安不留情面,转而对上妻子,茂长安安慰道:“别理她,你还想吃些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做。” 夏柔蔓早让娜金惹的没有胃口,当下也摇摇头,一言不发。 宴会散去,夏柔蔓一直到马车上,还是不说话,茂长安心里知道今日妻子委屈了,有心想哄,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 怎么妻子就是不能理解。 马车上气压极低,一直到了太子府,夏柔蔓让花染扶着自己,夏柔蔓想了一路,抬头对茂长安说道:“你娶个侧妃吧,挑个自己喜欢或者顺眼的。” 太子妃的话刚说出口,下人都觉得不好,眼看着太子一身冷气。 夏柔蔓不想再说,催着花染回内院。 原本大家都以为太子会去哄太子妃,没想到太子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黝黑的看着太子妃走远。 下人们瑟瑟发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都看的出来,太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夜里也不去主院,直接歇在书房里面。 夏柔蔓则是自己在屋里哭了一晚上,她心里就不难受吗?可眼看着那么多人逼着太子娶侧室,她又怎么能办。 朝中的乌雪卉,西域的娜金,前几天府里的绿知。 这还是自己知道的,单是夏柔蔓不知情肯定不少,现在太子炙手可热。 多少人想趁机攀附这门亲事,就说之前权高位重的贵妃,以前不也只是未登基时,陛下府里面的婢女? 二王爷的生母德妃,不也是小官之女,生了个好儿子,这才晋升妃位。 至于皇后娘娘,当初可是摆明了联姻。 就当今陛下的后宫,也是什么身份的都有,这让许多人都觉得既然人家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夏柔蔓心知此事,若是太子跟自己能松口娶侧妃,纳妾室,太子肯定能更得一些官员拥戴。 长痛不如短痛,夏柔蔓心想,自己咬咬牙过了这一关,省的以后烦心。 心里这么想,该流的眼泪还是要流。 花染第二天看见太子妃的眼睛红肿着,不由得劝到:“太子不都拒绝了吗,小姐为什么要主动提起来给太子娶侧室?” 夏柔蔓用惹热毛巾敷着眼睛,慢慢说道:“这事迟早都要定下,老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太子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他的压力,不如该娶侧室就娶吧,也好让他不再让人因此事一直烦他,我心疼他的苦,不能因为太子惯着我宠着我,就恃宠而骄。” 花染刚要说什么,只见太子轻声走了进来,挥挥手让花染退下。 昨晚歇着书房,茂长安恨不得半夜起来晃醒夏柔蔓,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此时听说妻子起来,又忍不住过来看。 只见妻子一手扶着肚子,躺在软榻上,眼睛上敷着热毛巾。 但走近看,妻子的眼角流出一道泪痕。 躺着的夏柔蔓听着花染没说话,刚要喊人,放在肚子上的手被茂长安握住。 夏柔蔓感觉不对,下意识的想先擦掉眼泪。 茂长安已经先她一步,伸手抹掉眼泪,但也没安慰妻子,反而说道:“你觉得同意给我娶侧室,纳妾,就是给我减轻压力,帮我吗?” 夏柔蔓不说话,茂长安捏着夏柔蔓的脸道:“你是这么想的吗?但蔓蔓你要知道,顶着众人的压力到底娶不娶侧室,全都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 “现在他们羡慕我茂长安对妻子好,其实他们错了,我对妻子好,因为妻子是你,是夏柔蔓,换任何一个人,我自己都觉得,我会没耐心,没这么多坚持。”茂长安说出这话。 也不管妻子的眼泪怎么掉。 还是说道:“蔓蔓,我也会累,父皇母后都找我说过话,朝中官员,我的党羽,可他们我都能应付,但唯独你蔓蔓,别人可以让我娶侧妃纳妾室,但你不行,你不能这么说,你都这么说了,我的坚持还有用吗。” 夏柔蔓摇头,只是摇头,但茂长安却一定要让妻子看着自己,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肯的,既然这样,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要听承诺跟蜜语,就直接问我要,但别用这种方式逼我,好吗?” 其实夏柔蔓心里也知道,茂长安说的对,自己昨天说那话,就是想让茂长安追过来,哄自己,安慰自己,说些蜜语甜言。 好让自己心里这份不踏实减轻点。 可没想到茂长安并没有安慰自己,只是生气,又像是默许,这才是自己哭了一夜的原因。 此时的夏柔蔓哭着道:“我也不想,我不想你娶侧室,可是我又真的怕,快怕死了。” 茂长安搂着妻子,亲吻她的眼睛,这才小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但没过多久,宫中陛下派人召见太子跟太子妃。 但此刻夏柔蔓的眼睛还有些肿,只好马车上带了热毛巾,不好在陛下面前失仪。 夏柔蔓这时看着茂长安还是有些害臊,自己这一场取闹,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116页 只是以前还好,他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太子,自己也是不受重视的侯爷之女。 虽说还是有些差距,但也没这么明显。 又在昨日看见了娜金跟茂长安站一起的样子,心里抑郁难解。 但总算夏柔蔓也算被茂长安说服,心里给了自己一点底气。 可这点底气,刚到皇宫,就有些气馁。 场上一看,病榻上的陛下,坐着的皇后,下面的迟金国国王跟娜金公主。 若是还不明白,夏柔蔓就觉得自己白当这么久的太子妃了。 茂长安脸色一冷,刚刚哄好的妻子,这会又要捣乱? 一会小娇妻弄哭了,你们哄吗? 茂长安见此,不等陛下说话,直接道:“父皇,正好今日我也有事要说。” 见太子一脸郑重其事,陛下奇怪道:“是什么重要的事?要在现在说?” 茂长安不顾众人脸色,直接道:“父皇,我想请您帮我昭告天下,我茂长安此生只娶夏柔蔓一个人,若有他人,儿臣就不当的这个太子了。” 陛下听此,被气的勐咳了几声,但就是这样,茂长安还是笔直的站着那,夏柔蔓想劝也不敢劝。 毕竟刚刚才答应过茂长安,此时哪能说别的。 一旁的迟金国国王跟公主娜金,脸色涨红,显然是真正清楚了茂长安的想法。 陛下已经为这个事跟太子僵持了有段时间,以为有西域国王在,顾着两国邦交,也好有些情面。 但茂长安此话,让陛下真正动了怒气:“好个皇太子,好个茂长安,你以为除了你,朕就没有别的儿子了吗?” 说完,陛下对内侍喊道:“去,把大王爷给我喊过来,既然太子这么硬气,索性就撤去职位,一切事由都交给大王爷来做,至于太子,就在太子府好好反省反省。”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皇后在一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看着太子带着有些茫然的太子妃走了出去。 皇后无声嘆气,此事恐怕要闹大了,但皇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有主见。 只得看了看陛下,吩咐人好好照料,自己回了寝宫闭门不出。 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儿子既然能惹出来,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再去平歇。 第61章 大王爷被喊到皇宫的时候诚惶诚恐,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局面。 前段时间自己还因谋害父皇一事,被关到王府里不得进出。 然后出了二弟的事,自己当时心里着急,无意中立功,可以自由出府,虽然没什么权力,但还在有了自由。 经歷了这么多事,大王爷也算看明白了,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甚至当太子都有些不合格。 生母贵妃已经不在,再多的争夺也没什么意义,大王爷被召到皇宫里,想想如今太子权势滔天,又听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纵然大王爷脑子不怎么灵光,也能看出来这是父皇跟太子之间在赌气。 不由自主的想,赌气也气,自己是不是能趁机? 可念头还未起来,就被自己掐灭了,之前的事情是还没得到教训吗? 万人之上纵然好,那也要自己能坐稳,父皇明显还是属意太子,自己太过殷勤,就不怕太子小心眼过来清算? 不管别人怎么说,大王爷是怕了。 他这些日子过的可不怎么舒坦,但父皇有意让自己做靶子,总不好那么明显的倒向太子。 也只好勤勤恳恳的在宫中做事。 反观太子,自从陛下让太子禁足,太子真的一步家门也不出,明面上就算有人来拜会也是将人拒之门外。 明摆着天家父子二人斗气,大王爷也看不出态度。 朝中人也不敢多说,而三个阁老更是看不出态度。 太子府里的夏柔蔓看着茂长安一点也不慌,倒是觉得忐忑。 现在外面都传什么,太子爱美人不爱江山。 作为夏柔蔓自己真的觉得压力很大。 可茂长安在家只是跟着妻子吃吃喝喝,说些闲话,到了晚上才去见些重要的人。 夏柔蔓有心想问,但茂长安却道:“早晚都要说出来,不如就现在表明态度。” 这事茂长安自觉冲动了些,但是并不后悔,只是大王爷那边难办些,就怕他又起什么心思。 茂长安看似无意,还是密切关注朝堂。 夏柔蔓有心想劝,但茂长安总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止住了话。 好的是,现在茂长安在府里时间长了许多,也算是更方便照顾妻子。 夏柔蔓心里高兴也无奈,只能专心养胎。 这时肚子里孩子到八个月左右,时不时的出些动静,让夏柔蔓跟茂长安十分惊喜。 如果摸着夏柔蔓的肚子,不一会就能感觉孩子踹了踹他娘的肚皮。 茂长安摸到后,撇嘴道:“一看就不听话,还敢踢你娘。” 这话说的无理的很,夏柔蔓自己却美的不行。 太子府的日子越平静,皇宫那边就越生气。 直到传来陛下又晕迷,这才让茂长安心里紧张,夏柔蔓做事也显得漫不经心。 到了夜里,太子夫妇两人正要入睡。 夏柔蔓却对茂长安道:“不管怎样,你明日去皇宫服个软吧。” 第117页 一听妻子的话,茂长安本能的皱眉:“这个事你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能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说着茂长安就要闭眼。 但这些天夏柔蔓也是打好了腹稿,扯着茂长安不让他睡:“不答应也可以,但老这么僵着怎么行。” 茂长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如今他若退一步,陛下肯定又塞人过来。 茂长安这个性格,是真的不想忍也不会忍, 今日不是妻子说这话,茂长安早就甩脸了。 原本打算劝茂长安不要这么跟陛下硬来,可茂长安不理不睬,让夏柔蔓只能闭口。 这次劝解算没有成效。 夏柔蔓心中有事,自然就带到了脸上,茂长安心里嘆气,总觉得妻子怎么就不可以自私一些。 一会担心朝臣,一会担心父皇,一会又觉得自己难做。 怎么不想想自己身怀六甲就已经十分辛苦,还要被旁人逼着给自己丈夫娶侧室。 这样的夏柔蔓让茂长安心疼,现在唯有自己强硬些,放好堵住他人的口舌。 但并未给茂长安太多时间。 东南沿海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沿海一带突然有敌来犯,说那些贼人,大多身材矮小,一口东洋语。 乘船到了沿海城镇,就开始烧杀抢夺。 沿海不堪其扰,特向都城来报。 其实以前就有小拨东洋贼人在此骚扰,沿海地方的人都会聚集当地军士进行驱赶。 可那些东洋贼人大多人少作案,一次就十多个人,抢完就跑,等军士赶到已经是晚了。 这次沿海来报,主要是这次东洋贼人聚集了一两百人,乘艘大船而来,有人只见弃船,并未见人。 听说已经混到百姓当中。 东南沿海一带,又有诸多丛林,人往里面一藏,真的是找不到。 敌暗我明,实在不堪其扰。 这次是听说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被贼人杀害,如此大案,东南府的人不敢隐瞒。 急忙报给都城。 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让听过的人无一不皱眉,可要怎么处理,却犯了难。 特别是被推到案前的大王爷。 平常的事情也就算了,有三位阁老帮忙,大差不差的做完。 可这种需要决断的事情,却犯难的很。、 如果出兵沿海一带,先不说为着两百人,到底派多少人过去,派的少了,很难见成效。 人多了,到底和算不算,会不会引起当地动盪。 派兵过去,粮草战备如何筹划。 将军监军选谁。 大王爷不敢指派人,甚至连决断也不敢下。 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得不好的后果。 见此,霍阁老抬头看了看大王爷,不发一言,梁阁老跟汤阁老更是不说话。 此事到了陛下跟前。 听说那东洋贼人趁夜残杀大茂百姓四百多人,无论妇孺老人,一个也不留。 这种惊天惨案,让陛下一阵生气。 可又见大王爷闭口不言,妥妥的又像之前一样,犯难的事就缩了回去。 陛下心里凉了一片,这时才想到太子的好。 至少太子的决断能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心里念着太子,这时却不能开口。 即便是想让太子出来主事,陛下也不好开这个口。 心里又埋怨小儿子固执己见,不尊长辈。 这时在太子府的太子夫妇两人,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同于别的事情,残杀百姓几百口,任谁也坐不住。 夏柔蔓见此又劝道:“事从紧急,此事天理难容,只怕还盼着你过去处理呢,就跟陛下服个软,将那事轻轻揭过,可好?” 听此,茂长安看向妻子没好气道:“你倒是大方。” 夏柔蔓主动虚坐在茂长安道:“娶侧妃是肯定不可能的,不过是去处理沿海一事。”见茂长安还是淡淡的表情,夏柔蔓心一狠道:“陛下身体不好,御医那边说估计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何必这么僵着,说些好话,让陛下心安可好?” 这话说到了茂长安的心上,嘆气道:“也好,就靠着此事,我去宫中跟父皇请安。” 原本在茂长安心里,肯定要逼的父皇说了准话,再出去。 虽说朝中少他一个不少,但茂长安总有办法,让朝中少了一个太子,就做不成事情。 下了决心,又觉得父皇虽在此事逼迫自己,但在父皇看来,确实是为自己好。 这又得了妻子两次规劝,心里那口气也算放下。 见茂长安松口,夏柔蔓才笑道:“这样说虽不好听,茂长安你这也算以势压人,若是在你手中无权的时候,怎么敢这么对陛下?”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茂长安勐地看向夏柔蔓,这段时间父皇病重。 自己掌权,自己真的有些得意忘形,说自己此事中以势逼人,还真的没错。 茂长安想到此处,从背后搂着妻子道:“是我有些忘形了。” 听到茂长安说这句话,夏柔蔓才是真的放心,太子这一年也算是顺风顺水,张狂些也难免,只是朝中步步维艰,怎好狂妄自大,这才是作茧自缚的路子。 太子夫妇的谈话,并无人知晓,但当天下午,茂长安就穿了太子服,去皇宫向陛下请罪。 第118页 朝中诸人见此,无不长舒一口气,别人父子吵架,不过是祸及自己家。 然而天家父子有了矛盾,朝中谁不是提心弔胆,生怕出错。 原本以为让大王爷让权还会费一番功夫。 谁知道大王爷一见太子过来,主动交接事宜,竟然是一下午也没留下,当天傍晚就回了王爷府。 茂长安见了勾勾嘴角,这大哥,现在倒是有些意思。 陛下虽对茂长安不冷不热,但对权力交接并无其他意思,茂长安有心想跟陛下多说几句话,都被陛下直接挥走,并不多留。 这让茂长安碰了一鼻子灰,回家就跟妻子说这事。 夏柔蔓听了笑道:“那你就多去陛下跟前走两圈,总会留你一会的。” 茂长安也知道妻子说的对,那时候当着迟金国国王跟公主的面,那么对陛下,是自己的错。 俩人正想着此事,谁料,那迟金国的公主娜金竟然在太子府门前求见。 一个西域王国的公主,夜里来访,茂长安跟夏柔蔓听着就觉得是个麻烦。 但又不能不见,茂长安虽心疼妻子已经躺下,还要再次更衣。 此事只能小心伺候着妻子起来,让茂长安自己去见娜金,别说茂长安不愿意,就夏柔蔓自己也是不同意的。 娜金公主家乡风俗与大茂不同,她本人的行事作风也有些跳脱,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夏柔蔓特意让花染多喊些小厮跟婢女一起跟着,实在有什么奇怪的事也好做个见证。 果然,茂长安带着夏柔蔓缓缓走了出去,那娜金赶紧朝茂长安笑笑,接着又觉得不好意思,对夏柔蔓也行礼。 一张嘴就让夏柔蔓想翻白眼。 第62章 娜金看着太子夫妇,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夫君,可能当个侧室也挺好好。 再说太子妃人看着也挺好的。 这么想着娜金脱口而出:“我真的想嫁到太子府。” 说的这句话还算正常,转而娜金又对太子妃说道:“为什么你要那么小心眼,不让我跟太子在一起。” 夏柔蔓差点翻了白眼,直接道:“你去问问太子,看到底是谁不同意。” 茂长安见这个公主好像一点也不明白别人的意思,也不想拐弯抹角了。 直接说道:“娜金公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从头到尾,有了太子妃之后,我不会娶任何一个人。” 娜金听了疑惑的看过来:“可是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为什么你不这么做?” 茂长安说道:“那是别人,弱水三千,我只喜欢夏柔蔓一个人。” 茂长安说的极认真,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夏柔蔓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娜金还是一脸疑惑。 嘆气道:“娜金公主,你为何一定想要嫁给太子?”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娜金一脸兴奋道:“因为太子对你特别好啊,我们迟金国从未有这样的男子,对妻子能这么好。” 果然是这个原因,夏柔蔓这时看娜金则是完全看孩子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只是对我这样,就算这时候不可抗力,来个侧妃也好,妾室也好,太子就一定会像对我一样,对她们吗?” 娜金有些疑惑:“但嫁过来,就是太子的女人了啊,为什么不能跟你一样?” 听了这话,夏柔蔓看了看茂长安,显然茂长安是要她自己解决的:“因为太子喜欢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夏柔蔓这个人。” 自己夸自己,夏柔蔓脸都红了的,但还是对娜金说道:“你羡慕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你要知道,感情是不能一分为二的,若是你嫁了过来,我的丈夫对你像对我一样好,我会开心吗?” 娜金想了想,摇摇头:“不会,你会讨厌我。” “是啊,我会讨厌你,嫉妒你,我跟太子之间就会有矛盾,太子的感情也不如你想的那么纯粹了,娜金公主,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吗?”夏柔蔓尽量说的直白了点。 娜金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别的话没说,跟太子夫妇告辞说要回去。 夏柔蔓看娜金身边也没跟着人,就让家里的婢女跟小厮赶了辆马车送娜金回去。 送走娜金,夏柔蔓看茂长安神情明显开心了许多。 自己就是说了几句话就能让堂堂太子美成这样,实在是有趣。 这太子夫妻俩喊了那么多人看着,又让人大张旗鼓的送娜金过去。 基本上也没打算瞒着大家。 宫中的陛下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当不知道。 至于迟金国的人,则是快速收拾东西回西域了,恐怕这两年都不想再来大茂。 也不是茂长安跟夏柔蔓不给他们面子,只是一个别国公主,夜里来访。 这传出去,茂长安只觉得满头的麻烦。 再让人接机生事,说不定再污了娜金的名声,这样做虽然看起来尴尬了点,至少外面不会传的很难看。 送走迟金国,茂长安也没费太多心思。 沿海一事,等换了太子主事。 首先开始跟茂长安商议的,却是之前最沉默的霍阁老,无非还是开海运一事。 若是海运开着,大茂的海船有足够的战斗力,海面上有这大茂的大船,想必这些东洋贼人也不会这么嚣张。 第119页 这是霍阁老的想法。 茂长安也贊同,至少开海运不是小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 但沿海的民怨则要尽快平歇。 茂长安派了乌将军先往东南府过去,又下令让附近的州府筹集军粮。 要去沿海的士兵不少,茂长安跟乌将军说的是,尽量找些会水的士兵。 这个决定并未瞒着几个阁老。 霍阁老一听则激动不已,显然是明白了太子的用意,此次派兵,一是抓住贼人,二是试探沿海的情况。 没有意外,这派出去的一万水兵,则是开闢海权的第一批人。 乌将军也眼前一亮,本以为只有联姻了,才有这么好的差事给自己。 这也是乌将军不禁止家里二女儿乌雪卉主动亲近茂长安的原因。 见此乌将军心里明白了点,回到家就让夫人好好管教乌雪卉,尽快给乌雪卉寻门亲事。 这个态度,显然是不再想什么侧妃之位了,茂长安听此就很满意。 以小见大,朝中见此也安分许多,让茂长安好腾出手来,专心料理重新丈量田地跟东南府的事。 少了那些烦心事,夏柔蔓已经是大腹便便,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 这段时间夏柔蔓身体养的还不错,只是手脚都有些微肿,花染花竹常帮忙揉着才有些缓解。 梁支兰那边则是发了请帖,她跟丰昊的婚礼,就在半个月后了。 算起来亲事办也也算快。 夏柔蔓身体不便,倒也没过多参与,再加上她对丰昊的感官一般。 在此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送了礼物过去,婚礼当天也是露了个面,就坐到后面休息了。 众人也都理解太子妃身子不便,而且能过来,对丰家也是极大的体面了。 丰昊的宅子比着梁阁老府自然小了不少,但看梁支兰很是高兴,夏柔蔓跟屈英慧也替她开心。 屈英慧到底不像夏柔蔓,还是需要出去应酬。 后院也就留下夏柔蔓跟花染花竹跟其余两个婢女。 有了上次的事,花染花竹一出门神经都紧绷的很,生怕有人再暗害太子妃, 特别是这个乌雪卉靠近的时候。 乌雪卉这几天被家中逼着订婚,看着有些憔悴,这次也是特意看着太子妃在这边走了过来。 但真的到了夏柔蔓面前,乌雪卉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看着太子妃,心里不是滋味。 要说真埋怨夏柔蔓什么,乌雪卉也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众人都看出来了,娶不娶侧妃的关键,也不在于是不是太子妃善妒。 而是太子根本一点想法也没有。 指责太子妃也没什么用,乌雪卉虽然冲动了些,但也并非无脑。 再加上最近一直被母亲劝说。 不管乌雪卉嘴上同不同意,其实心里面也算认命,她也不知道自己过来看太子妃还要说什么。 只见乌雪卉看着看着就眼睛通红,蹲下去呜呜的哭了起来。 夏柔蔓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乌雪卉这是怎么了。 见乌雪卉哭的伤心,想想乌雪卉的父亲远赴东南府为朝廷效力,夏柔蔓只得说道:“乌二小姐,有什么事你也好说出来,只哭有什么用?” 乌雪卉听此抬头看了看夏柔蔓,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志满意得,自然不知道我哭什么。” 夏柔蔓听着乌雪卉说话这么沖索性闭口,就当没听见。 但太子妃不说话了,那乌雪卉又别别扭扭的走了过来。 花染见此赶紧上前一步,显然乌雪卉也知道太子妃之前出的那个意外,离夏柔蔓远远的坐了下来。 “你说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乌雪卉也不知为什么,就想问问太子妃。 这问的夏柔蔓莫名其妙:“也没人说一定要嫁人啊,只是人生短暂,若有个能相知相爱的人相伴一生,也算是幸事。” 听此,乌雪卉茫然道:“是啊,相知相爱。”说着,乌雪卉想了想家里说亲的几人,心里都是不喜欢,转而想到了太子,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己。 少女心事,无非就是那些事,夏柔蔓如今看的也开了,规劝道:“你若是不喜欢,就直接拒了你母亲,现在你年龄还小,一点也不着急。” 这话正对乌雪卉的胃口,乌雪卉说道:“你这话还算中听。”又看了看太子妃的肚子,乌雪卉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夏柔蔓摸了摸肚子道:“是想要个男孩子的,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只是女孩的成长压力太大了,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乌雪卉皱眉道:“你就是更喜欢男孩,不过大家都更想要男孩罢了。” 听此,夏柔蔓摇头:“不是的,如果是个女孩子,那从她出生到长大,再到嫁人,都会有许多约束,而男孩就不同了,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这一生,应该怎么过。” 有时候夏柔蔓就在想,若自己不是女孩子,是个男人,那如今的武定侯府还会这样吗?林氏会等到自己有太子撑腰才能收拾了吗? 又或者,如果太子茂长安是公主,那是不是註定了他这一生没有翻盘的机会。 多想无益,乌雪卉则是喃喃道:“是啊,可以有选择。” 第120页 夏柔蔓笑道:“你有一身好武艺好骑术,已经比很多男子都要强上许多了。” 低着头的乌雪卉突然眼前一亮,是啊,自己的武艺骑术这么好,为什么不可以选择自己的一生? 想着三弟比自己还小两岁,都被父亲带到东南府捉拿贼人,自己怎么就不行了。 想到这里,乌雪卉看了看太子妃,此时已经是满脸笑容,见此夏柔蔓松口气,总算哄好了孩子。 乌雪卉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朝着太子妃行了礼。 像只蝴蝶一样飞了出去,这时的夏柔蔓还不知道,乌雪卉,乌将军家的二小姐。 特意去看了自己母亲跟家中女眷都在婚礼上。 乌雪卉骑着马匹,带了银钱,买了干粮,朝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等都城这边知道消息的时候,乌雪卉已经擒贼数人,成了捉拿贼寇的巾帼英雄。 第63章 算着这几天,太子妃应该就要快生了。 宫中虽说对夏柔蔓有些微词,但还是流水般的补品送到太子府,又从宫中拨了稳婆嬷嬷过去。 专心侍奉太子妃生产。 但越接近临盆,夏柔蔓竟然觉得肚子里的孩子越安稳,也不知道之前那么调皮的是谁。 正好又是这个时候,从东南府传过来消息,说是乌二小姐果然在这边,还暗中擒了几个贼人。 听此,夏柔蔓私下还跟茂长安说:“是不是那天我说的话刺激到她了,这才去了那边。” 茂长安奇怪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夏柔蔓跟茂长安复述出来,茂长安沉默一会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再让当日跟着的婢女嘴严一点,不要声张。” 听此夏柔蔓就知道估计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茂长安倒是说了另一件事:“我跟你想的一样,但若是生了个闺女,也也没关系,只要她有能力,我就给她权力。”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说的话,竟然让茂长安这么想,看样子还不是随便说说。 夏柔蔓惊讶道:“肯定会有人不服气啊。” 茂长安笑道:“那又怎么样,我的女儿,将来就算是当皇帝也是可以的。” 虽是两人私下说话,但茂长安此言还是让夏柔蔓急忙捂着他的嘴,随后又笑了起来并未当真。 却不知道茂长安还是真的一语成谶,许久之后大茂还真的是出了个女皇帝。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其实连太子都有些无心公务,阁老们倒也理解,这是太子第一个孩子,自然是不同的。 陛下也睁只眼闭只眼。 更多的时候也是盼着孩子出来,有人私下说,陛下就是想走之前看这个孩子一眼。 茂长安听了这个说法有些沉默,跟夏柔蔓商量着要不去皇宫生产,生了孩子可以马上让陛下看看。 夏柔蔓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太子夫妇想到皇宫里,陛下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懂儿子什么意思。 皇宫里原本就是太子殿,现在搬进来,不过是让宫女内侍们赶紧收拾出来。 此事不敢慢待,皇后也是亲自出来主持此事。 刚搬进皇宫没几天,夏柔蔓就隐隐感觉有发动的迹象,赶忙让花染她们喊人。 好在知道生产就近,宫中早就时时备着热水,伺候的下人跟御医早就等着了。 太子跟皇后亲自坐在外间,也没人慌乱。 但夏柔蔓毕竟身子虚弱了些,靠着稳婆跟御医扎针才提着一口气。 里面妻子疼的撕心裂肺,太子在外面根本坐不住,几时想闯进去,可都被皇后拦下来说道:“女子生产,你进去又帮不上忙,快坐下。” 茂长安心里着急,罕见有这样的坐立不安。 里面喊一声,他自己心里也疼一下。 直到几个时辰后,听到里面喊着:“生了生了。” 这才算松口气,这下太子也不管谁喊,赶紧进去看自己的妻子。 只见夏柔蔓脸色发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孩子则在她身旁躺着,哇哇的直哭。 夏柔蔓见此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想说什么也不好说,只能不住的去看茂长安。 九死一生,夏柔蔓只觉得这时间那么漫长,可一想到茂长安站在外面,心里就安定了。 剩下的事情也好清理。 待事情平静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满朝文武皆知,太子妃生了个男孩子。 这下,更多人的心思都歇了,长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孩子抱过去给陛下也看了看,但陛下害怕自己过了病气给孩子,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抱回去了。 但看过这一眼,陛下明显好像宽慰许多,看着精神也算可以。 留茂长安说话的时候,陛下像个真正的老人一样说道:“原本朕以为,我们茂家人有所不同,到老了却一样的想看自己的孩子开枝散叶。” 茂长安点头。 陛下已经是没力气说话了,但还是想说什么,竟然闭着眼自己睡着了。 茂长安见此,静默一会,退了出去,不用御医说,茂长安就知道估计父皇时日无多了。 沉浸在孩子出生的欢乐没多久。 陛下已经是昏昏沉沉,睡了许多,再醒来。 第121页 孩子出生十几天后,陛下驾崩了。 朝中倒也没那么惊讶,陛下缠绵病榻许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太子尽力找人医治了。 不管以前如何,这里的父慈子孝不是假的。 下面的事情可以说顺理成章,太子即位,皇后成为皇太后,太子妃封为皇后娘娘。 私下茂长安对夏柔蔓说道:“为什么现在不给咱们儿子封为太子?” 夏柔蔓抬头看向茂长安道:“孩子太小了,不如等他大些再说。” 茂长安有心想直接下旨,但又想着还是以妻子为大,按下了这个心思。 这个孩子身体不好,哭闹都跟小猫一样,让夏柔蔓很是操心。 茂长安坐稳皇位,此时的朝廷如同他规划的一样,先皇驾崩后,茂长安还是清算了二王爷一党。 大王爷则是看在之前的份上,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只是党羽都拆的七零八落,再也掀不起波澜。 转眼大皇子都已经三岁多了。 大皇子身子不好,却顽皮的很,也是身量小就爱粘着皇后夏柔蔓。 茂长安看多了就觉得大儿子站没站姿,没个正形。 也是正好冬日下雪,夏柔蔓身体单薄,生了孩子后,马上又瘦到以前的摸样,纵然穿了厚厚的冬衣,也显得弱柳扶风。 大皇子这日被嬷嬷带到太后那去玩,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母后在摘梅花,说是要做成梅花烙。 这么一想,大皇子心里就高兴的很,对身边的人说不要出声。 自己则是飞快的冲到母后身边,小炮弹一样扑了过去。 谁知夏柔蔓正好没站稳,下雪又滑,被儿子这一扑,直接倒在地上。 身边的宫女们也在摘花,这一动静,根本来不及反应。 还好花染有着前车之鑑,站的近些,赶紧趴在地上,让皇后倒在自己身上。 纵然如此,夏柔蔓还是觉得膝盖似乎擦伤了。 这让大皇子也吓一跳,赶紧去看母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皇后娘娘扶起来。 皇后身边的都是从太子府出来的老人,自然都听说过之前皇后怀大皇子时出的那个意外。 要不是那此,皇后跟大皇子的身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弱,当下有人就吓得哭了起来。 按茂长安陛下的脾气,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知道皇后受伤了,茂长安放下奏章就往皇后寝殿快步走过去。 得知事情经过,茂长安也不管外面是不是下雪,让不要四岁的大皇子站在外面,别的却一言不发。 仔细问了御医,知道皇后只是膝盖有些擦伤,别的因宫女们救的及时,也没别的损伤。 这让茂长安松口气,皇后身边的宫人罚了俸禄,就此放下。 别人放下可以,但大皇子茂长安是不让他进来的。 虽说是初冬,大皇子又穿着狐狸皮的大衣,可那小小的人站在外面,哭成了泪人,还是让人心疼。 夏柔蔓上好了伤药才知道儿子在雪地里站着,也不管膝盖怎么样,气得拿茶盅砸向陛下道:“茂长安,你不心疼你儿子,我心疼。” 转而又对花染她们说道:“快把晖儿带进来。”说着就要自己起来。 茂长安按着夏柔蔓对宫女们说:“我看谁敢去?” 这下还真的没人敢动,皇后直唿陛下的大名,也让人听的瑟瑟发抖。 气得夏柔蔓拍开茂长安,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茂长安哪还让她去,但也不敢硬拦着。 看着夏柔蔓要去雪地里,茂长安忙道:“外面下着雪,那么冷,蔓蔓你就别出去了。” 听此夏柔蔓斜眼看向茂长安道:“你还知道下着雪知道冷,我儿子才三岁,他就不冷吗?” 夏柔蔓罕见的这么大声说陛下,宫人们一个人不敢说话,但见陛下也不生气,反而哄着道:“他如今做错事,就应该罚,你看他带着貂皮的帽子,穿着你给他做的狐皮大衣,脚上又穿着牛皮的鞋子,能冷到哪去?” 这更让夏柔蔓气愤,不发一言,就是要带大皇子进屋子。 刚走几步,只看太后也带着人过来了,拉着大皇子茂绍晖就往皇帝跟皇后这边走。 太后看了皇帝与一眼,一看就是也生气了。 夏柔蔓则是对太后行礼,又仔细摸了摸大皇子的小脸跟手掌,喊着花染她们道:“再去取双干爽的袜子鞋子,给晖儿换上。” 茂长安这一看,自己母后跟皇后明显都在对自己发脾气。 可一想到当初夏柔蔓摔的一次,就让她身体成了这个样子,这次是宫人们护的及时,要是不及时呢? 这么想着,茂长安往软榻上一坐,一点也不解释。 只看自己那便宜儿子,眼泪婆娑的看向夏柔蔓道:“母后,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啊。” 儿子这么软软的道歉,夏柔蔓心里哪还有火气,一边给儿子拍雪花,一边道:“一点也不疼,快过去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大皇子低头喝了几口,怯生生的看了看自己父皇,还是往母后身边凑了凑。 见此茂长安恨的牙痒痒,这个小子,就知道讨好卖乖。 果然,见此太后开口了:“皇帝,孩子是有错该罚,那你就能让他三岁的小孩子,站在冰天雪地里半个时辰?” 第122页 茂长安有心想辩解,但一看太后跟皇后都是一脸不贊同的看向自己,当下茂长安更气,指着茂绍晖道:“你滚过来自己说,你错哪了?” 第64章 茂绍晖见父皇是动了真怒,哪还敢往前,只是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我不应该吓母后。” 还没等茂绍晖话说完,夏柔蔓就搂过茂绍晖道:“既然晖儿认错了,你问问你父皇,问他错哪了。” 其实儿子这么吓夏柔蔓,夏柔蔓也知道儿子莽撞了些,但是看茂长安让三岁的小儿站在雪地里,更是让人生气。 太后也仔细看了看茂绍晖,又让御医给茂绍晖也把脉看看。 知道真的没事,这才放心,看了看茂长安跟皇后,知道多这事他俩会解决,也就没多待。 留下茂长安一家三口,茂绍晖更是不敢说话,但也知道父皇是真的生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茂长安见此,抱过茂绍晖道:“你母后身体不好,我说过多次不要闹她,怎么就不长记性?” 茂绍晖点头:“我以为再也不这样了。” 儿子软软的道歉,茂长安这才消气,但夏柔蔓没那么容易原谅茂长安。 三岁多的小娃娃啊,一想自己怀胎十月,那么艰难的生下来的孩子被这么对待,夏柔蔓就眼睛酸的慌。 茂长安则是觉得夏柔蔓这么会太溺爱孩子,茂绍晖是男孩子,总要坚强些。 两人少见的谁也服气,茂绍晖则是没什么心思的,吃了些饭就开始睡觉。 茂长安也无心看什么奏章,夏柔蔓也在茂绍晖身边陪着,显然还在生气。 直到下午喊了茂绍晖起床,夏柔蔓帮孩子穿衣服,不小心将配饰弄掉在地上。 看了看茂长安,夏柔蔓也不去捡。 见此,茂长安知道皇后有心想和好,挥手让人都退下,自己上前捡了起来,想帮茂绍晖戴上。 茂绍晖是个心大的,早就忘了上午他爹那么凶他,反而软软的靠在父皇身上,一点也不记仇。 反倒是两个大人因为他的事还在闹别扭。 让宫人带着孩子去外间玩,只留下夏柔蔓跟茂长安,夏柔蔓握住茂长安的手道:“孩子有些问题,你教训也没问特,但是动辄让他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你是不是亲爹啊。” 说实话,茂长安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点:“内侍过来传话,说是你被晖儿推着摔了一跤,你知道让我多害怕吗?一想到那次你在武定侯府摔倒,在床上躺了有十天,我心里就难受。” 夏柔蔓知道那次让茂长安吓得厉害,安慰道:“现在我的身体也养的可以了,不用那么担心,你看花染她们也很注意的。” 两人又说了些话,等再出去,帝后已经和好如初。 皇宫宫里的人都松口气,但帝后和好也是意料之中,茂绍晖则还是没心没肺的小孩子。 也许是整个皇宫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爹娘又是极其恩爱,一点也不像以前宫中孩子的谨小慎微。 反倒是比别的孩子更要活泼些。 茂长安见此,总是要更严厉些,夏柔蔓知道茂长安有时候教导的对,也就没阻拦。 只是这次确实是太夸张了,这才让夏柔蔓有些生气。 这事让屈英慧也深有其感,在宫中说话的时候,还跟夏柔蔓说着自己家的几个孩子。 夏柔蔓对屈英慧家的几个孩子也有印象,都是好孩子。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梁支兰求见。 这几年,梁支兰过的也算可以,毕竟梁家势大,丰昊那边自然毕恭毕敬。 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看起来对梁支兰也是很好。 只是结婚三年,梁支兰一直没有身孕,夏柔蔓也让梁支兰放宽心。 但显然梁支兰一直对整个耿耿于怀。 其实刚结婚三年,也不算时间长,也不知道梁支兰在着急什么,但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夏柔蔓也不能说什么。 梁支兰既然求见,自然是请了进来。 平常梁支兰跟屈英慧也是经常来的。 只是这次过来,明显看着梁支兰形色慌张,夏柔蔓跟屈英慧对视一眼。 还是屈英慧问道:“支兰你这是怎么了?” 梁支兰眼圈微红,显然有些事情,看了看周围的宫人。 夏柔蔓见此,屏退左右,只留了花染花竹,让梁支兰说话。 果然,人走的差不多了,梁支兰才道:“皇后娘娘,你可知你家三妹的婚配许的何人吗?” 夏柔蔓的三妹,不就是武定侯府的三小姐,以前的霜姨娘,现在的武定侯府侧夫人的女儿。 这一问,夏柔蔓还是有些皱眉,她跟娘家一向不怎么来往。 跟娘家并不热络,至于武定侯府弟弟妹妹的婚配,更是一点也不管,三小姐的婚配,夏柔蔓还真的是不知道。 夏柔蔓摇摇头道:“这些事我一直没问过,怎么了?” 梁支兰这说话时带着些恼意,竟然是有些责怪皇后:“我近日发现,我家夫君身上有个帕子,看那绣工,跟你家三小姐的针线竟然如出一撤。” 说着,从身上拿出了张帕子,递给皇后。 花染见此,上前拿了过来,找出上面的刺绣,拿给皇后娘娘看。 第123页 夏柔蔓定睛一看,三小姐的绣工巧夺天工,技艺非凡,夏柔蔓这还是认识的。 这一看,果然是三小姐的。 心思转了几转,夏柔蔓此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什么关系的大小姐。 身为皇后想的肯定要更多一点。 夏柔蔓往下看了看梁支兰的脸色,显然是有些不忿,可这个事情,夏柔蔓也是第一次知道。 只能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支兰你可知道前因后果?” 梁支兰从来都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既然能拿出帕子找过来,自然是查个清清楚楚的。 果然,梁支兰深吸一口气:“我也是奇怪此事,前段时间有个府上宴会,我拿着帕子私下找过三小姐,可见三小姐神色慌张,竟然不像是丢失了帕子,张口就是,你为什么要拿这个帕子。” 夏柔蔓一听这话,就知道梁支兰已经坐实了武定侯府的三小姐跟梁支兰的夫君丰昊有私情。 可就算有私情,也不应该先来找皇后解决,第一个应该是问梁支兰的夫君丰昊才是。 过了这么几天,又看梁支兰面容憔悴,明显是在丰昊那碰了壁。 这才找到夏柔蔓的头上。 夏柔蔓嘆口气道:“可能就是慌张丢失了吧,一会我让内侍去武定侯府一趟,问问三小姐的婚事会怎么办。” 这话就是夏柔蔓承诺会让三小姐尽快嫁人,也好让梁支兰安心。 谁知梁支兰突然冷笑一声,但转而知道自己冷笑的不合时宜,赶紧说道:“不用了,三小姐要嫁我夫君为妾室呢。” 这让夏柔蔓跟屈英慧都大吃一惊,虽说夏柔蔓对娘家并不热络,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娘家。 不知道多少人要去巴结,怎么这三小姐巴巴的要去给人家做妾? 这置于夏柔蔓的脸面于何处? 梁支兰又委屈的说道:“丰家哪敢让皇后娘娘的妹妹做妾室,如今是说做我家二夫人呢。” 这个事情让夏柔蔓也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三小姐跟丰昊扯上关系了? 怪不得这几年霜侧室给三小姐相看了多少人家,三小姐都不愿意。 其中竟然有这个原因。 这让夏柔蔓有些皱眉,再看梁支兰这个样子说道:“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怎么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梁支兰说道:“也就是这几天。”梁支兰抬头去看皇后道:“皇后娘娘,如今也就您能阻止此事了,您帮我想想办法吧。” 这事的前因后果夏柔蔓也不清楚,但若是三小姐硬是要嫁,那丰家也要娶,自己能做的也实在有限。 可碍于梁支兰的关系,夏柔蔓自然是要管一管。 但要怎么做,夏柔蔓也不敢打保票,毕竟这还是梁支兰自己家的事。 虽贵为皇后,但也不能硬逼着人嫁娶吧。 夏柔蔓说道:“此事我会去查,支兰你暂且放心,查过后,再来定夺。” 这话就是模稜两可了,梁支兰显然不满意,她这次来就是想着当初太子要纳妃,夏柔蔓那么强硬的态度,应该会支持自己。 但怎么看着到了别人的事上,皇后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呢? 想到这里,梁支兰酸熘熘的说道:“同样是纳侧室,皇后你当初对陛下可不是这个态度。” 无端端的被酸了一句,夏柔蔓有些不高兴,屈英慧也是一副不贊同的样子。 “当初太子府的事你们也知道,实不相瞒,我提过让太子纳妃,可他是拒绝的。”夏柔蔓好歹也做了几年皇后,早已与之前不同。 这平白无故的酸话,还不是很想听:“说到此事,丰昊是什么想法呢?” 梁支兰一楞,自然是自己管不住夫君,这才找皇后作主。 可此时也不服软,反倒说了句:“柔蔓现在当了皇后,果然不一样了。” 屈英慧则赶紧道:“支兰,怎可直唿皇后娘娘的闺名?” 其实夏柔蔓与梁支兰早有些龌龊,以前的事情也可以看的明白。 当初丰昊在茂长安跟夏柔蔓之间,多有谗言,这些夏柔蔓也算是既往不咎。 可在梁支兰跟丰昊仪亲之时,梁支兰多次埋怨夏柔蔓不让茂长安给丰昊赐官。 虽说小姐妹之间不会因为一点半点的酸话彻底决裂,但还是妨碍到了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一遇见事,这梁支兰还是像几年前一样,埋怨夏柔蔓不作为。 可是不想想,不管是之前的事情,还是现在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家务事。 总不好让夏柔蔓用强权来帮她梁支兰谋私吧? 当初夏柔蔓在三王爷还未当太子之前,能想着跟梁支兰不多来往,避讳着让自己跟san\wa不借梁家的权势,梁支兰也是明白的很。 如今角色对换一下,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但夏柔蔓也不是想袖手旁观,毕竟跟支兰也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她也只是嘴上说说,此时找到她这里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能帮一把,还是要帮的。 第65章 事不宜迟,待梁支兰跟屈英慧走了之后,夏柔蔓就宣了霜侧室进宫。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皇后要了解自家三小姐的事情。 第124页 茂长安也派人递过话,说让皇后看着处理就行。 虽说有茂长安做底气,可夏柔蔓这时只是想问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其实其中牵扯的不仅是丰昊跟武定侯府两家人。 若真的让三小姐嫁给丰昊,怕是也要跟梁家人结怨,梁阁老也不会坐视不理。 说到底,后宅的事,也是朝廷事。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劝三小姐不要嫁。 丰昊的态度也要斟酌一下,就按丰昊绝对重利的表现,怕是对三小姐并未有多少真心。 这么想着,夏柔蔓让内侍将三小姐也喊进宫中。 霜侧室带着三小姐上前的时候,也是满面愁容,上来就说道:“还请皇后娘娘规劝一下三小姐,我这实在是劝不动了。” 说着霜侧室已经是险些要掉出眼泪。 三小姐咬着唇,就是不松口。 夏柔蔓哪能不明白,明显霜侧室也是不同意,只有这三小姐死心眼的要嫁给丰昊。 想到之前丰昊跟梁支兰之间的事,夏柔蔓对丰昊印象更差,此时看向三小姐道:“你也是我的三妹,什么人家的正经娘子做不了,偏偏要去当他丰昊的侧室?” 三小姐以前跟皇后接触也多,说是怕也不算,多是敬畏:“丰郎待我极好,我也,我也心悦他。” 听此夏柔蔓说道:“丰昊待梁支兰也是极好,之前为了求娶梁支兰可是用了快一年的时间。” 三小姐听此赶紧摇头道:“不一样,梁小姐家世显赫,她跟我是不一样的!” 听这口气,三小姐是以为丰昊娶梁支兰只为梁支兰的家世,娶三小姐倒是真爱了。 霜侧室闻言怒道:“你不要被那小子诓骗,他想娶你就不是为了权势吗?” 旁人都看的明白,唯独三小姐一人深陷其中,还解释道:“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 夏柔蔓见此,嘆气道:“你说说,怎么就不一样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联繫的。” 宫中剩下的人都是嘴风极严,不会透露半分的,要是旁人霜侧室跟三小姐还要犹豫一下不说。 可因有武定侯府的情谊,三小姐对夏柔蔓也是极信赖的。 三小姐闻言跪下哭诉道:“我跟丰郎早在皇庄避寒的时候就熟悉了,我跟他常常在一起谈天说地,他夸我刺绣好,夸我长得好看。” 皇庄的时候,正是三王爷刚刚展露头角,这个时候丰昊就开始跟三小姐有接触 三小姐又道:“之后也有几次接触,但在丰郎跟梁小姐仪亲的时候就断了的,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丰郎,原本绝了念头,可两年前,丰郎跟我在宴会上偶遇,捡了我的帕子。” 夏柔蔓先不去想这个丰昊到底要做什么,只是问道:“三妹,你为何就身份低微了?” 三小姐一愣神:“我那时候,还不是嫡女啊。” 夏柔蔓摇头:“庶女又有何妨,武定侯府虽说有些破败,但你还是侯门之女,将军之后,长姐是王爷的未婚妻,别说配他一个无甚官职的丰昊,就算正经朝臣的嫡子也是配的上的。” 三小姐从未想到这一层,有些愣神。 夏柔蔓嘆气,她上辈子就是被林氏这个观念洗脑了,自认自己家里破落,什么都不如人家。 可是仔细想想,好歹是侯门之女,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三小姐有些迷茫道:“但是丰郎说,我的身份不够啊。” 夏柔蔓冷笑:“怎么,太子妃的妹妹都配不上他一个丰昊?他丰昊还要尚公主吗?” 看着三小姐不甚明白,夏柔蔓不由得解释道:“丰昊这人先是攀上你,又攀上樑阁老的嫡孙女,现在又看在皇后得宠的原因,再去勾搭上你,三妹,你这还看不明白吗?” 霜侧室抹泪眼泪道:“我也是这么劝三小姐,可怎么说都是不听,一心觉得自己跟那丰昊是真心相爱。” 三小姐显然也是被霜侧室提点过的,此时又被皇后这么一说,心里也动摇几分。 可想到丰郎的甜言蜜语,三小姐又有些迟疑,显然是还不死心。 霜侧室又道:“好好的正头娘子,你为什么不做,好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你怎么转身又要走你娘的老路?” 三小姐此时也是哭。 夏柔蔓见此劝道:“我见过梁支兰之前的样子,跟三妹你也差不多,都是为那丰昊愁眉不展,可但凡那丰昊有一点担当,都不会让你们沦落至此。” “当初梁支兰过来找我,让我跟太子说,给丰昊一官半职,好让丰昊能去向梁家提亲,可他丰昊呢,一言不发。”夏柔蔓显然是早就想过此事:“现在三妹你过来,说自己跟丰昊多么情深意切,他丰昊呢?有骨气一点,就是要娶你,那谁能拦得住?” 三小姐还是不明白,可也知道丰昊是有些不出头,只让自己去找皇后说情。 夏柔蔓见三小姐不说话,直接道:“我是觉得那丰昊不是良配,你若是能放下他,以后我亲自为你做媒,总会找个比他还好的如意郎君,听我一句劝,丰昊这人不行。” 听了此言,三小姐喃喃道:“皇后娘娘,我一向是最信你的,我也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 第125页 夏柔蔓跟霜侧室对视一眼,都觉得应该是劝成功了。 让霜侧室三小姐先回去,待此事平息一段时间,自己再去给三小姐物色人家。 处理完这些事,茂长安也回来了。 见夏柔蔓一脸疲惫,茂长安问道:“今日这事怎么说的?” 夏柔蔓趴在茂长安怀里道:“丰昊这人,真是奇怪。” 茂长安点头:“他办事能力不错,但又爱攀附这些有的没的。” 此言就是肯定了丰昊这个毛病。 夏柔蔓摇头:“也不知道他什么本事,能把人迷的这么厉害。” 茂长安一挑眉,捏了捏妻子的小脸:“在我怀里还在想别人?” “只是感嘆,想起来以前你什么事都是护在我前面,看了丰昊跟梁支兰他们才知道,我少受了多少苦。”夏柔蔓感嘆道。 这让茂长安也是想起以前:“现在你知道,我在跟人据理力争,不退婚不纳妃的时候,你在我旁边跟他们一样起闹,我是什么感觉吧。” 是啊,爱人在为他们的未来拼搏,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不说,还企图扯爱人的后腿,夏柔蔓有些羞。 茂长安笑道:“好在你只是嘴上说说,实际还是站在我这边。” 夏柔蔓点头:“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说到这里,夏柔蔓突然想起来:“我还是好奇,小时候我们到底在哪见过?” 茂长安一头黑线,还以为妻子都不提这事了,谁想到又说了起来。 见陛下避而不谈,夏柔蔓是真的想知道。 她努力回忆了自己在文昌侯府时候的事,当时她年龄小,母亲又哀思过重,整日也就跟文昌侯府的一个大姐姐一起玩。 别的还真是没印象。 夏柔蔓不知道的是,只要她一提到大姐姐,茂长安的脸色就黑一分,完全是不想提。 这几天宫里日子也平静了些,外面也没传来说武定侯府三小姐的消息。 夏柔蔓刚跟茂长安说自己总算松口气,不然要是三小姐真的执意要嫁,那还能怎么办,自己跟梁家也是要交恶。 茂长安没什么忧思,反倒劝说:“你担心什么,嫁不嫁娶不娶都影响不了你,你堂堂一国皇后,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不成?” 茂长安握有实权,夏柔蔓也是管理整个后宫跟朝臣女眷,这么想想也是。 自己虽然不能强制干预他们的嫁娶,但不看人脸色还是可以的。 这么一想,夏柔蔓有些轻松,可等武定侯府的消息传过来,还是让夏柔蔓泄气。 明明已经跟三小姐说的那么明白,怎么她就是不懂呢? 霜侧室倒是又来了宫里一趟。 听了霜侧室的话,夏柔蔓有些无奈,原来三小姐并非不懂,她心里也清楚了几分,丰昊娶她并非是真的特别中意于她。 反倒是看重三小姐是皇后的妹妹多一点。 清楚又如何,三小姐执意要嫁,那也没什么办法。 这样让夏柔蔓想起当初的梁支兰。 或许梁支兰也知道丰昊娶自己,是为了梁家的权势,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过去。 女子为情一事,大多都困顿。 自己运气好就好在,有个茂长安是跟自己真心相爱。 不过世人的常态大多还是梁支兰,丰昊,三小姐一样。 明知不可为,偏偏又挣不脱。 夏柔蔓此时觉得自己是没办法说教三小姐跟梁支兰,各人福祸,自有命数吧。 只是这丰昊,实在的噁心至极。 夏柔蔓有心想会会这丰昊,可是跟茂长安说肯定不行。 思前想后,夏柔蔓让花染去宫外给梁支丰传个消息,现在跟自己一个立场,又同样有些理智的,大概就是梁支兰的哥哥梁支丰了吧。 花染常常帮皇后去宫外办事,倒也不引人注目。 只是梁支丰收到夏柔蔓让花染带的口信,有些恍惚,似乎跟夏柔蔓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自从陛下知道自己对夏柔蔓的心意,有意无意的将自己跟夏柔蔓隔开。 可看这样子,皇后竟然是一点也不知道当时的事。 想到夏柔蔓总是带着浅浅笑意,跟她的名字一样,柔声曼语,但做出的事情,却总是别出一格。 让人惊喜万分。 皇后相约,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 第66章 梁支丰觉得自己胆子还是大,皇后喊他,他就敢出来。 不过现在的梁支丰自认自己坦坦荡荡,此次出来也确实是为了支兰一事。 梁支丰对丰昊也不是很喜欢,看的出来丰昊费劲力气想攀附权贵。 原本来说,作为天子手下的人,丰昊也不用这么急功近利。 但因之前投靠汤阁老的事让他有些被陛下厌弃,虽说很早就跟着陛下,倒也不上不下。 在朝中地位稳固,却并不起眼。 看着丰昊并不满足现在的地位,梁支丰当初嫁妹妹的时候心里就不舒服。 可是丰昊是个聪明人,梁家的势力并不是丰昊惹的起。 自从妹妹嫁过去之后,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谁知道这丰昊竟然又勾搭了武定侯府的三小姐,皇后的三妹。 这让梁家也赶到棘手。 第126页 好在皇后也不想让这个婚事做成,跟梁家奇妙的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不管因为什么,梁支丰看见夏柔蔓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 想到几年前见皇后,她还只是破落武定侯府的大小姐,聪慧是聪慧的。 只是透着些怯懦跟自卑。 梁支丰也想过,当了皇后的柔蔓妹妹会是什么样子,如今看来让梁支丰十分惊喜。 温柔大气,骨子里的温润的骗不了人的,比之以前的温柔,更多了份从容。 至于多年前的自卑,早就被娇养的一点的不剩。 看的出来,陛下将柔蔓妹妹养的极好,时光似乎在皇后身上并未留下痕迹。 就这几年,算是陛下刚登大位,眼看着的陛下成熟了许多,但夏柔蔓没有。 她比之前更灵动了些。 梁支丰心想,若是我娶了她,会让柔蔓妹妹变成这样吗?应该是不行吧。 酒楼里人来人往,夏柔蔓见到梁支丰朝他笑了笑,只去了幽静的角落里坐着,并未去往隔间。 两人也是许久未见。 夏柔蔓开口道:“不知道梁家是如何打算?” 梁支丰回:“自然是好好规劝我家姑爷。” 规劝也是不好劝的,若是丰昊要娶的是别人,大可让梁家施压。 偏偏要娶的是皇后的娘家人。 梁家还如何有所动作,丰昊肯定也是想到这点,才不怕梁家,也料定梁家最后只会捏着鼻子吃这个亏。 夏柔蔓听此笑了笑,梁支丰见此知道皇后想通其中的关节。 这个丰昊实在是棘手,不过他敢这么做,就要想好得罪梁家人的后果。 偏偏梁支兰还一心向着丰昊,这是最让梁家恼火的地方。 两人的相视一笑,落在匆匆赶来的茂长安眼里,就满是醋意。 心里知道蔓蔓跟梁支丰没什么关系,但看见这一幕,还是心里不舒服。 先看见陛下的是花染,花染惊唿一声,夏柔蔓扭头来看。 正见茂长安带着侍卫走了过来,茂长安也是一副便装打扮,当了皇帝之后,夏柔蔓少见茂长安这么穿。 看着有些惊喜。 茂长安见此挑挑眉,坐在夏柔蔓身边道:“看什么呢。” 夏柔蔓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衣服好看啊。” “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茂长安颇有些故意的感觉。 夏柔蔓觉得他这会奇怪的很,当着外人的面,推了推他,就是不回答。 茂长安这才抬头凉凉看了梁支丰一眼,梁支丰只觉得背嵴发凉,赶紧笑笑。 纵然知道陛下不会因为这个事怎么惩罚自己,但暗中使个绊子还是很简单的。 夏柔蔓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涌,只道:“那怎么劝才好呢,丰昊到底给她们使了什么迷魂汤?” 听着的人都点头,茂长安却道:“我有功夫要找他请教请教。” 见茂长安还是不正经,夏柔蔓要不是顾着在外面,早就拍他了,此时也只能瞪茂长安一下。 这事放在夏柔蔓跟梁支丰这边揪心,但茂长安是不在乎,直接道:“直接给你三妹赐婚不就行了。” 夏柔蔓:“哪有那么简单,若三小姐心里无人,赐婚就是恩典,这她心里有了丰昊,再赐婚,那恐怕她跟未来夫君会成怨偶。” 梁支丰倒是不在乎三小姐的婚事,只要不来打扰梁支兰就行,此时也不开口,知道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商议也没个结果,茂长安想着不用管那么多,但夏柔蔓毕竟跟三小姐,梁支兰有些交情,是认真办此事。 原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可茂长安见皇后都因为这事来见梁支丰了。 心里马上警醒起来,立即说道:“此事你们不用管了,我来办。”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自然是以茂长安为主。 过了几天,夏柔蔓就听说了陛下让丰昊做使臣去往西域。 西域算是繁华,但这次是要往更西的地方而去,估计没个大半年到不了。 大半年过去,许多事情都会有变化。 夏柔蔓也觉得茂长安的计划不错,又传了消息去武定侯府,让霜侧室多注意三小姐。 不要让她再出去。 霜侧室自然高兴这个结果,拘着三小姐不出门,等到丰昊走了才算放了心,专心给三小姐相看人家。 等丰昊真的走了,三小姐倒不想出门了,让夏柔蔓一阵感嘆。 至于梁支兰则是十分感谢这次夏柔蔓的插手。 此事暂时了结,夏柔蔓只觉得丰昊讨厌的很。 朝堂上却因为此事对皇后破有微词,朝堂之事,不能让妇人插手。 如今是皇后不喜丰昊,就让丰昊远离了都城,若是皇后以后不喜欢别人呢? 有些人开始说皇后干涉朝政,又有说皇后独宠后宫,恃宠而骄。 总之弹劾之声四起,茂长安平生最烦的就是此事。 前几年他还坐不稳朝纲,就敢无视群臣的提议,到了如今,更是直接将奏章扔到朝臣脚底下。 “朕夫妻之间的事你们也要管?再上奏,我就给你女儿的夫君赐几个妾室。”说完,茂长安甩甩袖子就走。 至于几个阁老自然是毅然不动,谁也不掺和这事。 第127页 霍阁老最近正忙着海运的事,哪有功夫理这些人。 三年前派去东南府的乌将军,将沿海守的还算平静,乌将军的二女儿乌雪卉也算有功,如今也是身负武职,在东南沿海训练海军。 这几年中,工部并不敢停歇,在霍阁老亲自监督下,总算造出一条可以在海上航行的大船。 造出第一条,后面的就简单了。 按茂长安跟霍阁老的想法,这支船队总共八只大船,先往海外探路。 等海上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再开始正式的贸易。 在这种事情之下,那种什么赐婚,纳妃,统统都是小事。 好算平静下来,也到了大皇子四岁生辰。 大皇子身体不好,但活泼的很,就算是茂长安也是极为宠爱他。 这天生辰,更是专门空出来时间,来给大皇子办了个小宴。 也没请别人,只有太后,皇帝,皇后,跟大皇子。 大皇子显然还是没心没肺,可对于父皇陪着自己,很是兴奋。 玩了一会,太后是有些乏了,先回了自己殿里。 茂长安跟夏柔蔓则是还在园子里陪着茂绍晖玩,茂绍晖面容精緻,五官有些似母亲,轮廓则是跟茂长安一样。 看着就长得极好看。 天气有些热,茂绍晖跑了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夏柔蔓怕她一会着凉,拿着帕子给茂绍晖擦汗。 只是擦着擦着,夏柔蔓看了看儿子,又看了一旁看些喝茶的茂长安。 隐隐觉得这样的儿子,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 茂长安感觉到皇后在看自己,扭头看了妻子跟儿子,笑着道:“你看咱儿子,脸粉粉嫩嫩的,像不像个小姑娘。” 原本茂长安只是调侃一句,并未多想,夏柔蔓却勐的一惊。 仔细看了看儿子,让花染过来,低头吩咐了几句。 花染听完惊讶的后退一步,但夏柔蔓打定了主意,对花染道:“去吧,一会我带着晖儿去换衣服。” 这怎么能行?但看皇后的神色,花染咬咬牙,赶紧去办。 好在宫中还真的有这样的衣服,花染抱着衣服又回来,再看看陛下,赶紧一会是承受谁的怒火? 不过在花染心中,还是皇后重要些。 夏柔蔓见花染回来,对茂长安说道:“我带晖儿去换身衣服,一会就回来。” 茂长安此时太阳正晒的舒服,摆摆手,让皇后去换。 可怜的大皇子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母后扮做什么样子,毫无知觉的走了过去。 花染不禁捂脸道:“皇后娘娘,这样真的可以吗?” 夏柔蔓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测,又觉得这样实在有趣,忍者笑让花染给大皇子梳头髮。 殿里的宫人内侍们都笑做一团,忍是忍不住的。 有些大胆的,甚至想看陛下见到大皇子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偏偏大皇子毫无知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穿了女孩子的裙子,还带了钗环。 夏柔蔓自己先在内殿笑了个够,认真看了扮作女装的儿子,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才装作不在意,带着女装的儿子,往他爹那边走。 周围的宫人早被花染花竹屏退了干净,只留了皇后宫里的人,这些人都是陛下跟皇后精心选的,身家性命都在陛下手中,自然不会出去乱说。 茂长安此时还毫无知觉,难得的悠闲让茂长安此刻放松的很,一心等着皇后过来,靠在一起晒太阳。 但茂长安一转身,脸上都愣住了,皇后带的是谁! 自己儿子,怎么穿了这么粉嫩的齐胸襦裙,还带了个青翠的簪子。 不用照镜子,茂长安就知道自己的表情十分精彩。 当然比儿子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第67章 正文完结 周围人都憋着笑意,偏偏大皇子毫无察觉,穿着小裙子颠颠的跑到他父皇身边,伸手要父皇抱。 茂长安想笑,又觉得对不起儿子。 最后只能搂着儿子一起朝夏柔蔓看过去。 这一看,夏柔蔓确定了,茂长安见妻子明白,不由得笑道:“你说我就说我,干嘛作弄儿子?” 夏柔蔓一抬下巴:“我哪敢说陛下啊,还不是家里没衣服,随便让儿子换了一身。” 堂堂的皇宫,连大皇子的衣服都没有,说出去谁信?夏柔蔓说完自己都笑出来了。 茂长安见此,又挥手退下一批人,仗着儿子年龄小,反正也不记事情。 对花染说道:“取来纸笔,今日天气正好,给我儿子画个像。” 夏柔蔓听此笑得前仰后合,花染花竹都愣在原地,不由得催促道:“快去拿。” 可怜的大皇子还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努力的剥着果子,虽然说剥的不完整,带着些果皮也要往他父皇嘴里塞。 这么看,父子两个一样的互坑啊。 夏柔蔓坐到茂长安身边道:“你就是那个大姐姐?” 茂长安听此脸一黑:“我是大哥哥。” 越是脸黑,夏柔蔓越想笑,笑过后,见花染她们快回来了,赶紧道:“你为什么会那个样子在文昌侯府啊?” 茂长安斜眼看了夏柔蔓,一副不想说的样子,磨蹭道花染她们取了纸笔,还是不说话。 第128页 夏柔蔓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但也知道给陛下留着颜面,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儿子。 倒也没让儿子特意摆什么动作。 茂长安一手书画极妙,夏柔蔓也是天赋不错,跟着茂长安一起将女装的儿子画了下来。 孩子年龄小,轮廓也圆润,穿了女装,是真的看不出来是男孩子。 画完后,陛下皇后还仔细欣赏了一会,想了一下,茂长安从随身带的印章挑出一个,啪的一声,盖在画的下面。 三幅画的留名,自然写的是陛下跟皇后的大名。 这话有心想裱起来,藏好,但让谁装裱似乎都不合适。 好在简单装裱也不难,这对皇帝夫妇不嫌费事,让人找了装裱的工具。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开始装裱,大皇子毫无察觉,帮着递个剪刀浆煳,跑的不亦乐乎。 夏柔蔓偷偷问茂长安道:“这要是让咱们儿子长大后知道了,怎么办啊。” 茂长安没好气道:“谁还没这个时候了,跟他爹一样多好啊。” 说完,茂长安也忍不住笑起来。 可能是这几年还算顺遂,茂长安看着虽越来越沉稳,到了家人旁边倒是更柔和了。 像现在这样笑那也是少数。 装好三幅画,已经是几天之后,茂长安想了想,让花染送去太后那一副,还特意嘱咐,让太后私下自己看。 至于太后看完画后,笑得前仰后合,众人就不知道了。 这些事做完,夏柔蔓让奶娘把大皇子带下去,此时无人,缠着茂长安讲为什么穿着女装在文昌侯府。 茂长安无奈道:“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小时候我在汤阁老家住过一段时间。” 当时的皇宫生活是不适合小孩子的,太后虽不管事,但送儿子出宫透气还是很简单。 再说,当时前边两个皇子已经长成,太后不想让儿子庸庸碌碌,也不想出风头惹人眼球。 直接让茂长安去汤阁老家里,跟着汤阁老学习。 皇子的身份出宫还是有些隐患,再说茂长安长相跟茂家人十分相像,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又酷似茂家人,稍微明白的就知道这是茂长安皇子。 太后架不住茂长安央求,只扔了一句:“反正你年龄小,不如扮作女孩子,跟着你外公出去玩。” 也许是拘的时间太长了,茂长安的性格又太后有些像,还真的说穿就穿。 不过也没去别的什么地方,顶多是翻墙去了隔壁文昌侯府。 当时的文昌侯其实也知道,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茂长安皇子穿了女装来自己家。 这才让夏柔蔓小时候有了个“大姐姐”一起玩。 当时夏柔蔓过的并不算太好,母亲茂温总是自怜自艾,夏柔蔓极为听话。 但自小听话的孩子,都是不受人关注的。 偌大的文昌侯府,也只有婢女们跟着夏柔蔓玩,可夏柔蔓又极为温顺,婢女们不顺心,也会呵斥两句。 茂长安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的夏柔蔓 小小的糰子一样的女娃娃,坐在园子里,听身边年长婢女的念叨。 茂长安虽然不受当时的父皇宠爱,但在皇后那,是无人敢慢待的,更别说去了汤阁老府上。 过了一会,见小糰子四周无人,“大姐姐”就出来了。 温柔的大姐姐,给夏柔蔓带来了不少温馨的回忆。 文昌侯府也是不小的,二人躲着旁人,在府中的园子玩的也算惬意。 直到茂温去世,夏柔蔓被接回武定侯府。 被“大姐姐”养的有些娇憨的夏柔蔓。 又变成了规规矩矩,老实木讷的武定侯府家的大小姐。 孩子的成长也是极快的,你看着他什么也不懂,其实是最会审时度势的。 知道武定侯府容不下一个活泼的夏柔蔓,也就养成了之前的性子。 茂长安从小也是被忽视的,虽说太后对茂长安极好,但也并不愿意为儿子走出宫殿,反而是自己过的舒心为主。 人人都有个舒适圈,太后是不愿意为儿子茂长安走出来。 但夏柔蔓阴差阳错的,跳出来,竭尽全力,也要帮茂长安一把。 不知道这个帮忙有多少重量,但确实帮在了茂长安的心上。 想这些也没用,夏柔蔓笑道:“儿子以后肯定会说我们俩。” 茂长安挑眉:“胆子大啊他。”转而茂长安笑道:“世人都以为皇家多严谨,其实说白了,也是普通人,只是手上的权势不同。” 夏柔蔓笑道:“茂家人还真的别具一格。” 茂长安似笑非笑:“那你让儿子穿女装,不也是茂家人的做法吗?” 这么一想还真的是。 “是啊,我以前没接触先皇,没接触你们的时候,还以为个个都是严肃正经,不假辞色啊。”夏柔蔓也说道。 茂长安道:“那就是史书读少了。” 说完,两个人又笑起来,这给儿子画女装像,才是天下独一份好吧。 茂绍晖过的比之他的父母,都要好上许多。 皇宫中只有他这一个孩子,虽说平时课业不曾落下,夏柔蔓跟茂长安也不是真的溺爱孩子那种。 偏偏茂绍晖就是过的舒心,人前是宠他的父皇母后,人后是宠他的父亲母亲。 第129页 也许是茂长安跟夏柔蔓无意间,将自己自小缺少的部分,补给了儿子。 无意间就回想了这么多。 夏柔蔓下床,从箱底拿出一张纸,也许是时间有些长,纸张都有些看着旧了许多。 但茂长安一看,就认出是什么东西。 果然揭开一看,上面写的正是“心悦你”。 昔日旧言,温存依旧。 第68章 番外一 夏柔蔓是很娇气的。 太娇了,戳戳她的左脸,她还抬头看着你,眼泪汪汪的,想让人再欺负一下。 穿着女装的茂长安不敢笑出来,也不敢主动拉夏柔蔓的手。 但夏柔蔓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好看的“大姐姐”。 茂长安心里觉得,不好的是,她的娇气只有我知道,蔓蔓的娇气,藏在最深处。 茂温痛失爱子,对接下来出生的女儿并不算在意,整日郁郁寡欢,带着女儿在娘家过日子。 环境对小孩子的影响不可谓不严重,好在茂温的弟弟文昌侯是个敬爱姐姐的好弟弟。 当时的文昌侯夫人虽然出身名门,但生性爽利。 文昌侯府也算家大业大,文昌侯夫人张氏也不介意养着丈夫的姐姐跟姐姐的女儿。 只是张氏的脾性跟茂温不同,颇有些看不上茂温的性格,怒其不争就是这样了。 其实茂长安也觉得,当初茂温要是强势一点,硬是不让林氏入门,又或者索性直接跟夏德容合离。 她茂温还是都城最顶层的贵女,当时的陛下跟皇后还在,没人会给她脸色,茂温的儿子也大可接回去养。 千不该万不该,是茂温拖拖拉拉,不愿意彻底了断。 有时候不应该退,也不能退。 夏柔蔓遗传了茂温的娇气,又多了茂温没有的坚韧。 茂长安有时候想,夏柔蔓要是有个正常的家庭,她一定有不输茂温的名气,可惜没有这些想当然。 看着自己踢球的小小夏柔蔓,茂长安就忍不住想,蔓蔓不应该是这样,我要是可以,一定给她锦衣玉食,给她百般呵护,想要夏柔蔓内心的娇气的灵魂。 女装茂长安不是不纠结的,可是刚开始,自己就是女装打扮,总怕换了身衣服再吓着小蔓蔓。 夏柔蔓毫无察觉,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好看“大姐姐”,眼里看着的都是对自己的怜惜。 她此刻只是高兴,我有一个玩伴,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玩伴。 茂温是鲜少出门的,连带着小蔓蔓也没出去过,反正五六岁的夏柔蔓就算是消失了大半天,也不会有人发现。 茂长安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带着小蔓蔓偷偷熘出去。 说实话,都城的路,茂长安也不熟悉,但咬咬牙还是想让羡慕茂正文跟茂正青的小蔓蔓出去走走。 瞒着汤阁老,瞒着文昌侯府的人,茂长安带着小蔓蔓翻墙走跑了出去。 现在想想,还好都城治安不错,这两个衣着华贵的小孩子,自己身上带着钱,还没出事,真是运气好的很。 小蔓蔓眼里,都城真的太大了,茂长安还好长了个心眼,也是他记忆力好,只在附近转了转。 那个坊市热闹的很,虽然茂长安也是第一次吃到糖葫芦,但还是一脸得意的问小蔓蔓:“怎么样,糖葫芦好吃吗?” 小蔓蔓抱着糖葫芦,舔的十分开心,文昌侯府里自然是不缺糖果,但安静乖巧,又是寄人篱下的小蔓蔓是不会主动去拿的。 小孩子天然会有界限,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只在借住在这里,所以我天然的低你一等。 大人们可能会说,小孩子懂什么,吃饱穿暖就够了。 茂长安觉得不够,太不够了,他的小蔓蔓还需要陪伴,需要呵护。 一个漂亮娇气的小花花,你想要她变得好看跟矜贵,是需要保护她跟爱护她。 回忆这些事,茂长安觉得,如果当时自己有点脑子,就应该早早的不要胡思乱想,订婚!跟他的小蔓蔓订婚。 可是茂长安当时也是小孩子,并未想那么多,等长大了,反而想的更多了。 阴差阳错,不过如此。 茂长安永远记得那个下午,自己读书读的有些烦,趁着外公出去处理事情,飞快的换了女装跑出去玩,这次没在汤家府上乱走,反而扒了墙头,看了看外面。 一看就被小小的糰子给吸引了。 那是三个孩子在踢毛毽子,羽毛似乎是孔雀羽,在阳光下闪的十分好看。 孔雀羽的毽子自然珍贵的很,小孩子们喜欢的很。 茂正文踢了几下,传给了茂正青,这是文昌侯府张氏的孩子,也是文昌侯正经的小主人。 下人们一直叫好。 那个小糰子就在后面旁边看着,眼睛格外的兴奋,跟着孔雀羽的五彩斑斓转了哥不停。 茂长安一看就知道,这个小糰子也想踢,但是她没开口,明显小糰子也是个小主人,怎么就不敢开口呢? 这些茂长安不知道,他只知道,小糰子,比什么孔雀羽好看多了。 过了一会,有婢女拿了酸梅汤过来传话,说是三位少爷小姐们踢的也够久了,还是歇歇的好,说着把孔雀羽的毽子取走,不让他们再玩。 茂正文跟茂正青也是玩过瘾了,自然什么话也没有。 但小糰子眼巴巴的看着婢女拿走毽子,婢女见到还说:“表小姐,不要贪玩的好,你看你表哥表姐们都这么听话不玩了。” 第130页 小糰子点点头,跟着大家喝了几口酸梅汤,剩下的婢女给三个小主子擦汗,见小糰子干干爽爽的也没在意,带着茂正文跟茂正青去换身衣服。 人都走了,小糰子颠颠的跑过去,蹲下捡起来地上一个掉下来的小小的羽毛。 茂长安此刻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只知道心里酸酸涨涨的,想去抱抱小糰子,想告诉她,我家里有很多孔雀羽,我都给你。 如果时光可以定格,真想让小小的夏柔蔓看见,那个少年趴在墙头上,看着小糰子看了许久。 这是茂长安第一次见夏柔蔓,见到了那个娇气寡言,让人心里酸胀的小糰子。 当天晚上一回到皇宫,茂长安趁着母后不注意,躲开宫女,去母后的箱子里扒一件衣服。 等皇后发现,绕是这么好脾气的皇后,都气得要打茂长安一顿,惹的皇后宫里鸡飞狗跳。 陛下知道后也不由得赶了过来。 看地上已经拆了一半的孔雀羽衣,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自己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败家儿子! 价值连城的孔雀羽衣也拆! 我要不是个皇帝我还养不起你的是不是? 怪不得皇后会生气。 茂长安也知道自己这次熊的很,可一想到小糰子的眼神,就忍不住想给她做个孔雀羽的毽子。 对上陛下跟皇后,茂长安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是做毛毽子,怕是父皇母后一起打他。 但茂长安那时候还是小,没有以后的心机深沉,被陛下三哄两骗的说了实情。 说自己想要个孔雀羽的毛毽子。 果然,要不是陛下一片爱子之心深远,真的要上巴掌了。 还好还好,朕是皇帝,养得起养得起。 这事后,孔雀羽衣还是被送去让人看能不能復原,陛下也让人寻了许多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给三皇子茂长安送去。 前边两个皇子则是年龄不适合这些东西,也就送了些别的。 这也是以后前两个皇子钟爱抹黑三王爷的原因。 同样都是孩童时期过来,也只有三王爷小时候,频频得到孩子应该得到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地,茂长安仔细挑选玩具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个磨喝乐。 什么是磨喝乐,可以说是当代的玩具娃娃。 民间的磨喝乐可能有些粗糙,但能送到宫中的都是精緻极了的。 茂长安看着觉得有些怪怪的,但皇后宫里的小宫女们瞧见了都喜爱的很。 也许男生女生喜欢的不一样? 瞧小宫女们夸那磨喝乐栩栩如生,眼睛有神,像真人一样,更别说磨喝乐的衣服漂亮精緻的很,把这个拿过去送给小糰子? 茂长安打定注意,要把磨喝乐送给小糰子。 还好小糰子身边也没什么人,茂长安翻墙过去,但怎么跟小糰子打招唿,是他也不知道的。 茂长安怀里揣着磨喝乐,右手袖子里是孔雀羽的毛毽子,左手是小陀螺,刚走几步,小糰子就看见眼前的“大姐姐”。 或许都不用打招唿,也是夏柔蔓没有防人之心,跟着茂长安走到了园子偏僻的角落。 茂长安先拿出精緻极了的小陀螺,小鞭子也是上好的金丝当作手柄。 茂长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把小鞭子递过去问道:“你要玩吗?” 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夏柔蔓眨着眼睛点头,刚捏着鞭子。 茂长安耍宝似的又从右手袖子掏出孔雀羽的毛毽子,让夏柔蔓更是眼前一亮,但也没那么惊喜。 任何玩具都是有保鲜期的,那会没让她玩,这会倒也没那么热衷。 好像看出了小糰子的表情,茂长安从怀里掏出了磨喝乐。 果然磨喝乐吸引了小糰子的目光。 这不同于普通的陶泥娃娃,身材四肢,面目毛髮都是栩栩如生,配了两套不同的衣服,可以给磨喝乐换上。 夏柔蔓看见就眼热,但也知道,这不是她的东西。 只是在一旁看着。 茂长安见小糰子的眼神,克制又热烈。 那种酸胀的感觉又上来了。 茂长安把磨喝乐递给小糰子道:“给你玩。” 夏柔蔓眼前一亮,但还是摇摇头。 见此,茂长安就换了个说法::“我们一起玩?” 说着,自己坐到了草地上,夏柔蔓见此也坐下来。 未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三王爷,英明神武,机智果断的皇帝。 坐在草地上,穿着女装,跟自己的未来的未婚妻,玩了一下午未来人口中的“芭比娃娃”。 往事不堪回首,茂长安真的不想再回忆。 到了傍晚,茂长安看看天色,自己要回汤府了,但小糰子还是玩的兴致勃勃。 茂长安说道:“磨喝乐就放你这里,明天我们再一起玩,可以吗?” 夏柔蔓自然答应,只是当天晚上,就被吓哭了。 第69章 番外二 小孩子得了新奇的玩具,总是爱不释手,小蔓蔓抱着栩栩如生的娃娃钻到自己的床上。 刚看着还行,小蔓蔓把娃娃放到床头,又觉得不自在,总感觉娃娃在看着自己,做什么都有些不自在。 一会又有婢女过来吹灯,这可更不得了。 黑暗中,小蔓蔓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娃娃的眼睛炯炯有神。 第131页 在黑夜里,总感觉这个娃娃马上就会开口说话。 小蔓蔓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再去看床头的娃娃,觉得有些恐怖,以前听嬷嬷们讲的灵异故事,这会都出现在脑海里了。 白天看着精緻可爱,像人一样的娃娃,现在正诡异的在自己床头。 小蔓蔓拉了娃娃的手臂,不知道碰到了哪,娃娃的脑袋动了动,总觉得娃娃看了自己一眼。 夜里夏柔蔓都是自己睡,吓得把娃娃放到了床下面。 但一想到床底下有个十分逼真的娃娃,夏柔蔓就有点睡不着。 越想越害怕。 钻到被子里偷偷的开始掉眼泪,夏柔蔓哭的时候也是无声的,她不想惊动外面的婢女。 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情蔫的很,眼圈红的很,好在没人多看她。 匆匆吃了早饭,夏柔蔓一想到昨天的娃娃,又觉得带着笑意的娃娃十分诡异。 趁着没人的时候,夏柔蔓用手帕包着娃娃,再也不看娃娃的眼睛。 茂长安来找小蔓蔓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睛红红的小糰子。 茂长安下意识的摸了摸小糰子的眼角问道:“怎么哭了啊。” 人总是这样,有再大的委屈害怕,没人说还好,自己还能撑住。 一旦有人问了一句,那眼泪就完了,小糰子眼泪婆娑,豆大的泪珠掉下来。 “对不起大姐姐,我不能跟你一起玩娃娃了。” 茂长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问道:“怎么了,不玩就不玩啊,我们再找些别的。” 小糰子还是哭,娇气的眼泪接连着往下掉,茂长安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会才敢试探的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突然就不喜欢了?” 小糰子抽抽搭搭道:“它太吓人了,昨天晚上娃娃好像一直在看我。”说着小糰子哭的更厉害。 茂长安心里化了,赶紧抱住小糰子:“没事没事,都是假的,以后我们不玩娃娃了好吧。” “你不怪我吗?大姐姐你很喜欢啊。” “没有,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要不要吃糖?”茂长安松口气,好像哄小糰子是无师自通一样。 果然,小糰子被糖吸引了注意力,但还是没忘记,把包着帕子的娃娃给了大姐姐。 茂长安觉得好笑,心里又在说,真是个小娇气鬼。 既然小糰子不喜欢娃娃,茂长安自然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随手一放,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包宫里做的花生酥糖,昨天茂长安在宫里吃了几个,觉得甜滋滋的小糰子应该会喜欢。 这就巴巴的拿了过来,但夏柔蔓天生食量就小,早上吃了饭,这吃了一颗就再也吃不下。 茂长安不喜糖,就把放糖的荷包递给了小糰子道:“给你吧,我家好多呢。” 小糰子推辞不过大姐姐,只好收下了。 拿到手里,才知道这个荷包另有玄机,荷包一共开了六个小口子。 每个口子都是单独的空间。 分别放着,花生酥糖,核桃果子,雪花酥饼,云片糕,蜜饯,最后一个小蔓蔓不认识。 茂长安看了看道:“这是葡萄干。” 说着,捏出来一个饱满青色的果子,塞到小糰子嘴里,刚嚼两下。 小蔓蔓十分惊喜,还从未吃过这么酸甜的零嘴呢。 夏柔蔓不知道,这葡萄干乃是西域过来的贡品,也就茂长安是皇子,才一年四季都有的吃。 得了这么好玩的零嘴荷包,小蔓蔓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沮丧道:“我本来也想送给你东西,但是我好像什么也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这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事。 但真的,并非如此。 你觉得你现在一无所有,无能为力。 但你本身却有着全天底下最可爱,最认真,最有意思的性格。 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来告诉你,没关系,这样的你也好看。 茂长安揉揉夏柔蔓的脑袋道:“你很好,真的很好。” 小糰子有些害羞,但总归是信了“大姐姐”的话。 要说为什么夏柔蔓会对这份回忆不愿意想起来,在很久以后茂长安取消她是不是忘记了。 已经是皇后的夏柔蔓摇摇头:“不是忘记,是不愿意想起来。” 没有尝过蜜糖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是甜味。 有了温柔的“大姐姐”陪伴,似乎映衬着剩下的日子更加灰暗。 陪伴的日子更加甜蜜,灰暗的日子更加孤寂。 好在孤寂的日子里还有甜蜜的盼头,直到茂温去世,夏柔蔓回到武定侯府。 年幼的夏柔蔓,无意识的将“大姐姐”忘记,生怕再给自己多一点期盼,那这些日子,可太难熬了。 人心啊,可能就是这样。 贪婪的可爱。 六个口袋的荷包,每次茂长安过来都要检查一下,再从自己身上拿出来新的给小糰子填满。 惹的小蔓蔓每次都觉得大姐姐身上甜腻腻的。 香甜极了。 茂长安也乐意让小糰子亲近自己,只是每次都要避着旁人跟小糰子玩玩具。 次数多了茂长安也发现,根本没人管小糰子在哪。 只要按时吃饭,晚上回去,最开始还有婢女过来找。 第132页 茂长安只要躲在一边,等婢女走了再出来。 再接着,都知道表小姐爱自己独处,更没有人来打扰。 这也是茂长安敢计划着带夏柔蔓出去的原因。 先开始是去汤府上玩,再接着是去街上。 最夸张的一次,就是之前说过的,茂长安带着小糰子去都城的街道上。 他俩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但是街上四处走走,也感觉新奇跟快乐。 春日的阳光是极其让人舒适的,一如“大姐姐”陪伴的日子。 当这两样都在一起的时候,小蔓蔓就有些撒娇。 在街上吃了糖人,看了戏法,钻进商铺里看了个过瘾。 都城的小孩子是很多的,随便走街串巷商铺倒也不烦。 小蔓蔓走的有些累,顾着淑女的矜持,只能软软的站在一个店铺旁。 茂长安拿了手帕垫在台阶上,娇气的蔓蔓这才肯坐下。 不仅坐下,还要靠着“大姐姐”才心满意足。 茂长安低头看了看小糰子的睫毛,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惹的小蔓蔓抬头瞪了他一眼。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店铺里面的掌柜就发现了。 一看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央着伙计挑了几块有些破损的糕点,用油纸包好,给两个一看明显就累了的娃娃吃。 茂长安接着糕点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伸手就要给钱。 伙计赶紧摆手:“这些只是有些碎了,吃着不妨碍,我们店里也不好卖,不收钱。” 看样子,这家店是经常做这样的事。 茂长安手一顿,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心里想到,百姓们可真好,怪不得父皇说要为民谋利。 虽然说不好为民谋利跟百姓安居乐业,是如何相辅相成,但在年幼的茂长安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说实话,别说茂长安,就算是夏柔蔓也没吃过这么碎的糕点,但并不妨碍两人觉得店里的糕点味道极其美味。 那是一个春日的下午,一捧美味的荷花酥。 但汤外公那边,转眼又找不到茂长安才是头疼。 说好的来汤府学习,自己刚出去一会,茂长安就窜出去,也不知道去哪玩。 虽说每次回宫的时候都会准时出现,但这样还是不安全。 汤外公下定决心要拘着茂长安,突然听见隔壁文昌侯府说茂温小姐又病了。 这是个小事,还是找茂长安重要一点。 夏柔蔓回到文昌侯府,迎来的就是噼头盖脸的一阵责问。 年轻的文昌侯夫人指着夏柔蔓说了一顿:“你娘亲病了,你去哪了?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过了会,张氏也知道,是自己烦恼丈夫长姐又病了,小小的夏柔蔓在跟前也是没什么用。 夏柔蔓却有些怕,不过母亲生病也是常事,夏柔蔓刚想上前。 又被茂温身边的婢女拦着道:“小姐还是回屋去吧,免得过了病气,在这也做不了什么事。” 意思就是夏柔蔓在这里还需要大家操心。 小蔓蔓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坐在哪,不管在哪似乎都让人不顺眼。 好在茂温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喊了夏柔蔓远远的站着,仔细看了看自己这个女儿。 怯懦,不安。 茂温觉得她跟自己的大儿子差远了,她的大儿子,已经没了的大儿子。 看了一眼,茂温又躺下去喃喃道:“我未出阁前,倒是没住过家里的院子了,如今成了亲,却久居娘家了。” 这话明显不是对夏柔蔓说的。 婢女又催促夏柔蔓回去。 这个婢女夏柔蔓认识,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她们的眼里只有茂温,毕竟茂温的风华是无人能及的。 夏柔蔓退了出去,自己坐在屋里,偷偷松口气。 因茂温突然的病,院子里忙的很,没人顾得上夏柔蔓有没有吃饭,直到晚上也只有一个年纪特别小的小婢女过来。 小婢女约莫才四五岁,偷偷过来拿了个饼子,侷促的说道:“小姐,你饿不饿啊。” 饼子还热乎的很,用帕子包着,其实夏柔蔓不饿,下午她跟“大姐姐”吃了许多东西。 但看着小婢女的眼神,小蔓蔓说道:“好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女似乎天生开朗,这会就没什么紧张了,抬头回道:“小姐,我叫花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第70章 番外三 夏柔蔓吃了那个热乎乎的饼,从零食荷包里掏出了糕点让花染吃。 花染这个名字,显然不是夏柔蔓起的。 浓浓的茂温风格。 但是夏柔蔓觉得很适合小婢女,像朵好看的花朵一样的花染。 陪伴了夏柔蔓许多年。 第二天早上起来,母亲茂温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但文昌侯府里依旧是照旧运行,夏柔蔓在母亲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能让进去。 最后不知道是谁,让花染去陪着表小姐出去,不要在这里添乱。 夏柔蔓有些黯然,但还是知道这里不会让自己进去。 又记挂着跟“大姐姐”的约定。 但今天跟着一个叫花染的小尾巴。 第133页 夏柔蔓站在墙下等了一个下午,“大姐姐”并未如约出现。 这不是第一个失望的下午,自从那天从街上回来之后,夏柔蔓就再也没见过“大姐姐”。 夏柔蔓试探着去问了茂正青,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没有人知道“大姐姐”叫什么,也没人知道“大姐姐”是谁。 要不是留下的零食荷包,夏柔蔓都以为这是自己想像中的人。 武定侯府的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还以为表小姐是得了臆想症,这样就把花染彻底拨给了夏柔蔓,好让表小姐有个人陪着。 夏柔蔓还是觉得“大姐姐”总有一天会出现。 大姐姐没等到,小蔓蔓倒是病倒了。 茂温母女两个接连病倒,文昌侯夫人有些不耐,但还是请医延药,来给母女两个治病。 好在茂温的病,养着也就好了。 花染一直陪着夏柔蔓,等病好了,再也没听柔蔓小姐提过“大姐姐”。 仿佛前段时间一直被小姐念叨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个六个零食袋的荷包,也被夏柔蔓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再也不见了。 茂长安这边,则是被拘在宫中不能出来。 他前段时间疯玩疯跑,被汤外公送到宫中,再也不接过来。 茂长安有心想自己熘出来。 但皇宫不同于汤府,哪那么容易走出。 反倒是被陛下发现了几次,好好责骂了一顿,没多久,就传出来三皇子茂长安性子乖张的说法。 至于是谁传的,茂长安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去跟小糰子告别。 告诉她,要等着我。 这句话从始至终,茂长安都没机会说出来。 等茂长安终于再能去汤府的时候,隔壁传来的消息是,茂温去世。 夏柔蔓被被武定侯府新的女主人林氏,接走了。 武定侯府,茂长安都不知道在哪,他年龄也不大,怎么绕也是找不到的。 茂长安有些茫然,忍不住又翻墙走了过去,可这次墙边的草地上,没有了那个仰头看他的小糰子。 只留下了一个荷包。 里面的零食还有大半没碰,这个荷包静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在帮谁,等着人。 要问夏柔蔓小时候的记忆,她大多是不愿意提的。 在文昌侯府短暂的时光,唯一的美好的回忆,像泡沫一样,不知踪影。 如果再分段,就是被接到武定侯府里。 这时跟着夏柔蔓的就有不少茂温身边的老人,他们对夏柔蔓还算尽心。 只是被林氏一一分散开来,再也照顾不到。 夏德容则是对这个女儿感情复杂,只要一看到女儿,就能想起茂温,以及因为茂温发生的事情。 生父都不在意的人,继母又怎么会真的在意。 不过是看夏柔蔓无依无靠,再怎么样也翻不起风浪,既然已经在自己手里。 养成什么样子,不还是看看自己? 这就有了重生前的夏柔蔓,规矩懂事,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垂眉敛目,根本不信自己有多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氏也成功了,不巧的是,可能老天爷都看不过夏柔蔓过的这样惨。 让她重来一次。 但小时候的事情是不会骗人的。 夏柔蔓不愿意记得,但脑海里会有这样的画面,她跟小小的花染,在院子里。 每日不用读书,不用做女红,也就是玩些玩具,等着一日三餐。 这样的日子是极无聊的,但又没什么办法。 林氏的子女们去识字,夏柔蔓就带着花染偷偷的听着。 霜姨娘的女儿学女红,夏柔蔓也偷偷看两眼。 等回去了,就找来纸笔,自己联繫。 至于看到的女红实在是为难,就学着给自己补好衣服。 日子过的说难也不难,林氏不会真的苛责她,但也不会真的关心她。 就是这样,林氏偶尔流露出一点感情,就让夏柔蔓觉得开心。 可惜林氏没有装到底的耐心。 侯府的日子是浑浑噩噩的,夏柔蔓对之前的记忆十分模煳。 毕竟人都是喜爱好日子的。 比如现在,比如自己成了皇后。 可能因为后宫只有她自己,夏柔蔓也不知道自己的权力到底有多大,更没计划试那些道听途说来的勾心斗角。 悠闲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把想像中,自己想要的母爱,都给了大皇子。 要严格一点,不能放纵,养成好逸恶劳的性子。 还要让他多读书,多学些东西。 当然他会不高兴,那自己就要哄着,告诉他,母亲爱你,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学,我们就看看别的。 但是你要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虽然你是皇子,但我想让你快乐。 想让你跟你父皇一样。 但茂温又忍不住温柔的亲亲孩子的额头,告诉他,母亲一直都在。 这是夏柔蔓想像中的母爱。 最后是夏柔蔓想像中的爱情,要是自己的爹娘有这样的感情,那孩子应该会是幸福的吧。 茂长安跟她可能会吵架,会有争执,也可能会有偏见,但我会包容你,你也会包容我。 我们之间可能会闹脾气,然后我给你做一份你喜欢的点心,你过来帮我把桌子上的茶亲手沏好。 第134页 再接着,就是新的一天。 这是夏柔蔓想像中,最想要的感情。 万幸,茂长安最后找到她,告诉她,我来了。 夏柔蔓就那么温温柔柔的坐着,下面年轻的命妇都不相信,这就是当初那个。 敢带着人闯到继母家里,直接抄家的人。 更不信温柔的皇后,曾经孤孤单单但有力的站在哪,将府上闹得人仰马翻。 要说夏柔蔓也不信,但她那时候是没有办法。 可以的话,谁不想体体面面的办事,就像现在这样,体面大方又稳重。 可是那时候不行,只有自己站出来。 现在不一样了,即便有人在夏柔蔓面前闹的这么难堪,夏柔蔓也就是笑笑。 十五岁的大皇子,早就跟着茂长安学着打理政务,但茂绍晖心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一心想着要出海去玩。 跟在夏柔蔓身边的是年仅十岁的大公主茂绍晴。 不同于夏柔蔓的温柔,也跟她哥哥茂绍晖一样随性,反而是大公主最像茂长安,对旁人不苟言笑,心思缜密。 温柔的皇后跟严肃的公主,就看着下面的闹剧。 原本只是普通的百花宴,突然就有个贵女,看夏皇后温温和和,又听人说,最近帝后有矛盾。 这才跳出来,哭哭啼啼道:“皇后娘娘独霸后宫多年,为了朝中子嗣繁衍,也不应该独占着陛下啊。” 谁知道,夏柔蔓还未说话,冷脸的大公主开口道:“你什么意思?我父皇的作用就是子嗣繁衍?” 备受宠爱的大公主敢这么反问,下面也没人敢接这句话。 夏柔蔓也不是真的好脾气,自然不会帮这个贵女解围,只是淡淡开口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开口说到这事?” 话音刚落,场面静了下来,唯独梁支兰有些不耐,直接道:“皇后娘娘恕罪,这是我夫君家的小妹,刚从乡下过来,不懂事了些。” 丰昊的妹妹,夏柔蔓有印象,是许给了一个伯爵家的庶子当了正妻。 夏柔蔓笑着道:“原来是伯爵家的娘子。” 只这一句话,夏柔蔓也不接什么她口中独霸后宫的说法。 这么多年了,经歷过当年之事的人,没人敢提这个事。 过了十几年,倒是新换了一拨人,竟然旧事重提。 虽说近些年跟梁支兰并未诸多亲近,噹噹年的情谊还在,自然是跟旁人不同。 夏柔蔓就又开口道:“念在丰家娘子支兰的份上,今日就免了你的罪,大家吃茶吧。” 谁料这丰昊的小妹,不依不饶道:“即使皇后娘娘要降罪我也要说,普通人家还要纳妾呢,怎么陛下想娶个妃子就不行了?” 大公主听此面色古怪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确定我父皇想娶妃?” 话中讽刺意味明显,那丰昊的小妹也楞了一下,大声道:“谁家的夫君不想三妻四妾啊,更别说皇帝了!” 场中不知道谁笑了出来。 梁支兰更是拿着团扇捂脸,真是丢死人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一旁的屈英慧知道梁支兰跟丰昊的小妹不对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接着道:“我家夫君就不想啊!” 别人说可能不算数,但屈英慧说出点来,别人都是服气的。 到如今屈英慧育有二子一女,府上也只有她一个妻子,别的乱七八糟的人一个也没有。 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别说屈英慧,就都城其实也没什么一定要娶多少的风气,往上数数,多少人都是夫妻一对,再无旁人。 就算是有,那也是遮遮掩掩,谁会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就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子,说些自以为真理的话。 惹得人发笑。 要是以前的夏柔蔓,可能还是心里动怒。 这会是一点也没感觉的,给自己闺女剥了个葡萄,淡淡的看着下面,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反倒是想着,一会去给茂长安挑个软和点的头巾,总觉得之前的不太好看,他戴着也不怎么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第71章 番外四 百花宴上只是个小插曲,自然有人看着皇后跟大公主的神色,急忙给丰昊的小妹告了病假。 夏柔蔓无心为难她,毕竟是刚来都城。 但还是笑着说道“既然病了,这三个月就好好在府里养病吧,轻易不要出来。” 轻巧巧的一句话,跟让丰昊的小妹禁足没什么区别。 但大公主冷哼道:“病的这么严重,只休息三个月怎么行?母后我觉得,让她年底再过来请安吧。” 这才春天,大公主一句话,就是要禁足快一年的时间。 女子后宅不易,要真是快一年的时间不准出来,怕是这人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去。 夏柔蔓还是心软,但又不想当众驳女儿的面子,只是笑着道:“晴儿觉得这样好?” 这么反问,大公主立刻明白母后的意思,撇撇嘴:“那就中秋过来吧。” 现在是四月,离八月中秋也不远。 这是大公主松口了。 处理完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大公主还是坐的笔直,连髮丝都是长公主的气度跟华贵。 第135页 夏柔蔓看着暗笑,拉着女儿的手笑道:“我们去旁边采些花回去吧。” 原本百花宴就是如此,宫廷的中的花卉,可以任由贵女命妇们欣赏,有些地方可供採撷。 吃酒品茶玩些雅趣,开心的很。 大公主自然是听母后的花,认真去选了花卉。 父皇母后宫里的,大哥殿里的,自己屋子里的,大公主选的花向来无一不是精緻完整的花朵。 夏柔蔓看着女儿採花也高兴,自己退了两步,让几个同龄的女孩子,去跟大公主一起。 见此大公主也迟疑一下,看了几个比较顺眼的,这才领着一起去採花。 夏柔蔓看着暗笑,又坐下来跟屈英慧,梁支兰她们俩说着话。 百花宴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天。 到了晚上,三个宫殿自然都把大公主采的花朵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但一家四口都是在皇后处吃的晚饭。 这几天确实夏柔蔓跟茂长安在闹别扭,但谁也没放在心上,更无意在孩子们面前怎么样。 大皇子跟大公主自然都知道父皇母后的性子,也不用他们俩劝,肯定明天早上就又好了。 两个孩子送出去,只剩下茂长安跟夏柔蔓。 茂长安主动凑近道:“还生气呢?” 夏柔蔓摇头。 但明显还是不开心,手里拿的是宫中新作的头巾,给茂长安换上,看着合适,才又放下。 茂长安见此,洗漱过后,也不用旁人伺候,开始自己更衣。 夏柔蔓也已经卸了钗环,嘆气道:“海上变幻无常,你真的忍心让晖儿过去?” “孩子也大了,有自己主意不好吗?”茂长安拉着夏柔蔓躺下说话。 “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晖儿才十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去坐着大船远赴西洋,真的安全吗?”夏柔蔓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海上风云莫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茂长安其实也担心,但想着晖儿一直做的努力,还是说道:“这次去的也不远,又有经验丰富的海军带着,你要信你儿子啊。” 夏柔蔓也嘆气,晖儿自从八九岁那年,茂长安跟自己,带着晖儿去东南府的沿海转了一圈。 就对海上的大船念念不忘,回来后,一向贪玩的大皇子更是主动学了不少关于大海,关于西洋的知识。 年迈已经赋闲的前霍阁老,听说后,更是主动要来当大皇子的老师,亲自传授这些知识。 霍阁老学识渊博,教个皇子不过轻而易举。 原本茂长安跟夏柔蔓都没当回事,总觉得大皇子还小,学一段时间,就会没那么心心念念大船跟远洋。 谁知道茂绍晖越长越大,对海洋的热爱并非没有减少,反而想要亲自远赴西洋,说是要看看大洋彼岸的地方。 这让茂长安跟夏柔蔓都十分头疼。 直到一年前,茂绍晖正式提出这个请求,并非是在后宫跟父皇母后撒娇的提起,而是正儿八经的递了奏章,写清了自己为什么要去,去了又有什么好处。 总之条条写的十分清楚,让茂长安都觉得,茂绍晖其实也没怎么贪玩,这奏章也的像回事啊。 当然这个奏章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朝中谁敢让陛下的独苗苗去远航? 就连霍阁老也是吓得不行,亲自去皇宫告罪。 谁知道茂绍晖的性子这么拗,说去就要去,自己当初教他只是想让大皇子对海上提起兴趣啊。 茂长安这人自然不会罚霍阁老,只是跟着霍阁老一起嘆气。 怎么好端端的皇子不当,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茂长安其实还算好接受,主要是说服皇后跟太后难了点。 要说大茂的山川名河,哪个地方不能去?偏偏要去海上? 此后这一年就是茂长安看着茂绍晖说服太后跟皇后的过程。 茂绍晖不是不想让他父皇帮忙说话,谁知道父皇直接说道:“别想拉着我一起对付太后跟皇后。” 说完,不支持也不反对,只让茂绍晖去磨后宫的两个女人。 看这样子,皇后也快被茂绍晖说服了。 茂绍晖也是好笑,到现在也不知道,其实他父皇母后之间的就是为他才在生气。 这也是茂长安和夏柔蔓故意瞒着茂绍晖,生怕他俩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这件事基本算是敲定,就算茂绍晖要去,也要提前准备个大半年,估计皇后也会安心一点。 不过茂长安又道:“我见晴儿聪慧不亚于晖儿,日后就让晴儿跟着我吧。” 夏柔蔓一惊,跟着皇帝的意思?岂不是要跟茂长安一起学着看政务这么一算,当初茂绍晖也是十岁左右跟着茂长安处理事情。 夏柔蔓想想晴儿的性子点头道:“晴儿应该会喜欢。” 想着,夏柔蔓嘆气道:“孩子们一个一个都大了。” 茂长安知道皇后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捨得放手让孩子们成长,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茂绍晖跟茂绍晴。 让大公主茂绍晴去处理政务,肯定会有大臣觉得这样不妥当。 但大茂也不是没有女子当官的前例,只是少些罢了。 霍阁老的孙女,乌将军家的二小姐,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136页 当然,茂绍晴的身份不一样,如今茂绍晴的规格不比皇子差,这再跟皇子一样十岁学着处理朝政,岂不是跟皇子没什么区别? 夏柔蔓倒是不会阻止,她只希望女儿可以更厉害一点,不要像自己以前那样就行。 茂长安搂着夏柔蔓道:“既然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可好” 刚还在谈正事,突然茂长安就开始动手动脚,夏柔蔓拍了过去:“老夫老妻了,生什么生?” “怎么就老了?你这是嫌你的陛下老了吗?”茂长安故意笑着贴近蔓蔓,唇齿见起了一片暧昧声。 果然第二天,茂绍晖跟茂绍晴一看,父皇跟母后已经是好好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放心下来。 茂长安也让茂绍晴跟着自己去处理政务,至于茂绍晖则是更系统的学习航海知识。 好在茂绍晖从小习武,小时候体弱的毛病早就好了,如今看着就是个挺拔的小伙子。 一听这话,茂绍晖高兴的不行,许久未向父皇母后撒娇,这次又抱着父皇母后说个不停。 最后又把妹妹拉过来,搂在一起。 皇宫宫里的宫人早就习惯了这样场景,新来的还好,以前常年在宫中的,一拿如今的帝后跟之前的帝后想比。 简直是两个样子,但人生哪能这么对比,谁有知道,先帝跟太后,又过的不好呢? 原本以为孩子们要学东西,自然会跟自己这个母亲疏远一些,谁知道,两个孩子还是早晚准时过来。 见晴儿学的辛苦,夏柔蔓也早早的备好东西给女儿解乏。 毕竟年龄还小,但夏柔蔓也没说什么不要学什么。 当初晖儿也是这么过来的,跟着陛下自然是不同的,只要看着孩子们好好成长就行。 不过私下里茂绍晖拉着茂绍晴儿说了不少自己的“经验之谈”,惹得茂绍晴翻了几个白眼。 也只有茂绍晖说的最后几句话,让茂绍晴目光微闪。 “妹妹,我从小就觉得,你比我更聪明,更果断,我出去以后,这里的大任你可要接好啊。”茂绍晖看似说的随意,但茂绍晴一听就知道包含深意。 一向理智冷静的茂绍晴也楞了一下:“大哥你还会回来的啊。” 茂绍晖嘴角噙着笑道:“我会回来,也可能还会出去,家里或许是要靠你的。” 前边的话可能还似是而非,这句话几乎让茂绍晴睁大眼睛。 原本以为自己的想法就够大胆,没想到哥哥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但茂绍晴还是说道:“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去做。” 在茂长安跟夏柔蔓不知道的情况下,兄妹两个已经安排好了接下里的事情。 他们俩自然知道,父皇母后,对他们二人是一样的疼爱。 甚至专属男子的位置,也是愿意让大公主去试一试。 不是说一定要给她。 而是给出一个机会,谁有能力,那就是谁的。 同样的,父皇母后又怕他们兄妹为权力争斗,惹得骨肉至亲之间有间隙。 早早的什么东西都准备两份,同样的爱你们,也希望你们之间能念及骨肉亲情。 这在皇家是近乎天真的想法,但又是因为有了深爱他们的父皇母后,才又让这个成为现实。 茂绍晖是真的热爱大海,也是真的爱自己的父皇母后。 这点大公主也懂,她年纪虽小,但心智异于常人,此时朝着大哥点头。 你要说的,我都明白,若有朝一日。 还是你更适合这个位置,我也会像你现在做的一样,成为你最坚实的臂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第72章 番外 日常 茂长安知道,不管怎么劝皇后还是会担心两个孩子。 也就想着找些事情分散夏柔蔓的注意力。 但他的后宫是真的人口简单,也并未有太多的事情,思来想去,就找着机会,想跟夏柔蔓一起出去玩一趟。 皇帝出巡是大事。 自然不能说,我跟皇后闲的没事做,想出去逛逛。 想来想去,只能说微服私访。 至于去哪? 算着时间,好像边城的蹴鞠大赛快开始了,不如带着皇后跟太后,出去看看? 至于两个孩子,大皇子年龄不小了,就留在朝中处理朝政,大公主正在跟着学习,自然好好呆在都城就行。 这大概就是古代版,不想带孩子出去旅游哈哈哈哈。 晚餐茂长安说出了这个决定,惹得大皇子跟大公主都目瞪口呆。 大公主先反应过来,但现在不敢相信:“父皇母后你们出去玩不带我们?” 夏柔蔓显然被茂长安早就说服,一动不动的,只喝着鱼羹。 看最最心软的母亲也不为所动,大公主跟大皇子就知道,完了。 他们的父皇母后,要出去玩了,不带他们。 还让他们在家上班。 见孩子们不反驳,茂长安笑着给两个孩子们夹菜道:“两个孩子就是听话,等我们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刚说完,夏柔蔓眼里有点挣扎,看来还是对丢下孩子自己出去玩有些愧疚。 茂长安见此,赶紧私下握住夏柔蔓的腰肢。 第137页 看见陛下提示,夏柔蔓也是冷静下来,带孩子出去玩有什么好的,不方便。 太后那边则是很高兴,虽说茂长安登基之后,她也经常游山玩水,但远处的边城还从未见过。 边城别看地处大茂的最西边。 但因之前良将命妇的建设,繁华的不像话,有着边城似江南的美称。 至于随行的人员,霍阁老特别想去,说起来当初建设边城的,还是他的祖上。 这也是霍家在大茂地位超然的原因。 但霍家人口简单,无意发展什么族亲,也就显得不那么势大,能被下面的各个皇帝容忍。 但霍阁老毕竟年龄大了,陛下跟皇后专门赐下宫中的马车,柔软舒适还能减震的。 这马车原本是给太后准备,太后也想想,感觉霍阁老好像更需要。 陛下就吩咐打造出来四五辆,除了外观不同以外,里面的舒适度是完全一样的。 这带上的人,梁家的梁支丰,霍阁老跟他的弟子,段罗跟屈英慧夫妇俩,简家的两个小将简文跟简武。 文臣武将都差不多了。 这次也算是轻装简行,赶到七月出发,天气已经凉快一些,这一行人肯定走的不快,只要在九月能到边城就行。 要说都城也不是没有蹴鞠比赛,偏偏陛下跟皇后要去边城去看,也只是想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边城的蹴鞠比赛三年一次,一般都是边城加上周围三座城的盛世,肯定热闹程度不一样。 最近西域那边也过来凑热闹,肯定有趣的很。 大皇子跟大公主则是怨念颇深,说了好久他俩不会捣乱,肯定乖的很。 茂长安也是不为所动,一定不想带孩子们去。 大公主则是拉了拉大皇子说道:“算了,现在不去就现在不去。” 说完,大公主又对茂长安说道:“父皇,现在不让去,以后可以吧?” 夏柔蔓听此,不等茂长安说话:“你可别想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们再偷偷熘出去。” 大公主一听就蔫了,还是年龄小,跟父皇母后刷心眼没成功。 两个孩子跟鹌鹑一样怨念颇深的又一次求去失败。 夏柔蔓看着好笑,等两个人走后,也劝着茂长安道:“不如带着他们过去吧。”说完又道:“但时间太长了,我们这一去就要四五个月。” 要说茂长安也不是不心软,抱着皇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他俩想去的话,就在九月的时候骑马过去,不跟我们一起出发,等十月中旬比赛结束了,就两个人再骑马回来。” 夏柔蔓转头吃惊的看了看茂长安,无甚表情的说道:“你是他们亲爹吗?” 茂长安听了哈哈大笑。 但纵然是这样的结果,两个孩子都可以接受。 大皇子跟大公主,自然跟以前的夏柔蔓不一样,他们两个文才武艺无一不精,这骑马更是从小找的师父教导。 两个孩子又是不服输的性子,学的比跟着一起学的朝臣子弟们都要好。 大公主年龄小点也是决计不会喊累的,路上实在不行,也有会功夫的女官带着。 这通解释,夏柔蔓也算放心下来。 安心的准备去边城的东西,这些自然都是夏柔蔓这个皇后来调配。 上到太后随行的人,下到朝臣们,都通归夏柔蔓来安排。 事情多了起来,夏柔蔓也是忙的团团转。 原本是想让皇后多些事情做,少想两个孩子,但这样一来,竟然有些忽视了茂长安。 茂长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晚上总是缠着夏柔蔓,让她别去忙了。 夏柔蔓知道陛下是故意缠磨她,心里也只有好笑,捧着陛下的脸亲了几下。 刚想松手,茂长安哪能让她再走,按在软榻上亲了又亲,这才放开。 身边的宫女们都自觉的退了下去,给帝后留出空间。 外面有个刚来的小宫女嘀咕着:“怎么这么久,陛下还对皇后这么好,真羡慕啊。” 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袖子,一看,竟然是花染姑姑站在后面。 花染姑姑跟花竹姑姑早在十年前就放了出去嫁人生子,谁知道嫁人之后又求了恩典,再进宫了来伺候皇后。 她们都是皇后指婚,嫁的人家也算不错,但家里的正头娘子不做,过来伺候皇后。 有些人也不理解。 但花染姑姑不像花竹姑姑那般严厉,一向是最和善的,这个小宫女刚过来,看着花染姑姑并未直接斥责。 倒是没怎么求饶,只是唯唯诺诺的往后退了退。 旁边的人见花染姑姑没说什么,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刚转身要走,花染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都站住。” 说完,花染吩咐跟在她后面的宫女道:“去找几个气力大点的内侍过来,将她们两个人押下去,待我禀明皇后,直接卖出去。” 从皇宫中发卖出去? 这可跟体面的放出去不一样啊,但凡从宫中出去的,都是带罪之身,不管是家人还是邻里,肯定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这才两个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并未开口的小宫女忙道:“花染姑姑,我什么都没说啊,都是她胡说八道,姑姑你就绕了我吧!” 第138页 花染笑着道:“那为什么她不跟别人这么说,偏偏跟你讲呢?对皇后娘娘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说着,喊来的内侍已经过来了,直接用棉布塞住她们的嘴,拉扯下去。 这一幕让刚来的花竹看见,低声问了什么情况。 花竹听完变得面若冰霜,扫眼看了一圈噤声不语的众人,开口道:“皇后娘娘一向宽容大度,伺候过她的人无一不是夸的,皇后对你们好不好,这个宫里的人心里都有数。” “若是因为皇后娘娘太好,惹的你们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别说我跟你们花染姑姑不会绕了你们,就算到了陛下那里,你们还能有开口的机会?” 众人都知道陛下一贯只有到了皇后太后面前,才会表情温和。 在皇后面前,更是常常带着笑意。 但若一出这个门,去了外面,哪个不是说陛下一脸冷然的。 这些皇后宫里的小宫女们赶紧说道不敢。 花染跟花竹这才让她们去忙,她们二人跟着皇后娘娘身边久了,可以说是皇后身边最亲近的宫女。 没人敢不听她俩的话,但她二人也是恪守本份,若是她二人有了什么心思,第一个收拾她们俩的人,绝对是陛下。 陛下的手段,可不是这么简单发卖了可以说的。 宫殿里,夏柔蔓跟茂长安都不知道外面的事,还在小声说着话。 显然夏柔蔓对出去这一趟十分兴奋。 也许是被陛下娇养的好,夏柔蔓虽然也还年轻,三十多岁,但看着要比实际年龄还要小。 举手投足根本不像一个有十五岁孩子的母亲。 反而充盈着少女的娇俏,又带着少妇的撩人。 茂长安爱惨了她这副样子。 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夏柔蔓在说什么去边城的事宜,反正眼眸微深,拉过夏柔蔓又亲了过去。 这次不是刚刚简单的深吻,硬是要把夏柔蔓唇间释出□□,这才心满意足。 茂长安亲过后,又装作正经:“蔓蔓继续说,我听着呢。” 夏柔蔓哪还能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气得打了茂长安的胸口,躺在茂长安身边平息了喘息。 又觉得刚吃过晚饭,还是不能躺着。 赶紧起来,稍微整理了衣服,要去看帐册,茂长安还是侧躺着,看着皇后整理好衣服。 伸手扯开,夏柔蔓转头娇气的瞪了茂长安一眼,继续整理。 茂长安像是得了乐趣,看着皇后整理好,这次不去碰皇后肩头的衣服,反而一手握住皇后的洁白的脚腕,另一只手则是搂着皇后的腰肢。 直接让夏柔蔓倒在自己身上。 不等夏柔蔓娇嗔说什么。 茂长安凑到夏柔蔓耳边故作惊讶道:“蔓蔓你不是要去忙吗,怎么就躺我身上了?” 倒打一耙!夏柔蔓气得也不去忙了,一口咬在茂长安肩头,这一口不算轻,茂长安吸熘一声。 显然是吃痛了,夏柔蔓吓了一跳,眼里春意朦胧的看向茂长安:“怎么了,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