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徐坤同人)前辈,你觉得我怎么样?》 第1页 [bg同人] 《(蔡徐坤同人)前辈,你觉得我怎么样?》作者:婧亦【完结+番外】 文案: 蔡徐坤同人 五年前念念不忘的小孩子竟成了如今耳鬓厮磨的人! 懒懒地叫着“前辈”却悄眯着撒着娇! 蔡徐坤,你这是在拿美色在诱惑我吗? 蔡徐坤,我是你前辈! 蔡徐坤,你别过来! 歪,老天野了啊?这个后辈不好搞了啦~ @蔡徐坤 粉丝全球后援会 原来我家坤坤男友力这么max啊,林恣前辈,我们看好你哟!前方发来喜贺,生个小小坤给我们玩玩吧~ @林恣 都给我闭麦!!! @蔡徐坤 好,那我悄悄说给你听。只给你一个人听。 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几亿人口。 但某个瞬间, 只有这一个人, 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四海潮生。 ——独木舟《月亮说它忘记了》 林恣说,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几亿人口,但我站在舞台上,有一刻,只想让一个人看到。 所以,你能听到吗?我比你想像的更爱你…… 蔡徐坤说,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几亿人口,但我站在舞台上,每一刻,都为了一个人,卑怯如我,妄想拥你入怀…… 于你,恣意不得。 ——蔡徐坤 于你,肆意不得。 ——林恣 “前辈,你好”嗨,你知道吗?你是我进入这个圈子的理由。 “我对林前辈只是尊敬”因为我不敢奢望。 “我和她不是炒作”我控制不住的去爱你。 本文主甜微虐,欢迎大家入坑。 内容标籤: 年下 情有独钟 娱乐圈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恣,蔡徐坤 ┃ 配角:佳木,楚一昊,任以南,尤筱童 ┃ 其它:蔡徐坤同人 讨好观众的手段 微博热搜榜 #95后小鲜肉流量数据排行榜# #蔡徐坤第一# #蔡徐坤了解一下# #蔡徐坤宝贝# #jy家族演唱会a市站门票# #《赤芍》剧本曝光# #成精的宠物# #奶爸为女宝宝每日打卡# …… 坐在化妆椅上,用仅有的闲暇时间,林恣随意撇了两眼微博,旁边助理提醒採访时间到了,草草补了个妆,开始了接下来的行程。手机百度“蔡徐坤”三字赫然在列,二分钟后熄灭,无人知晓。 镜头前的女人,哦不,用女孩来形容更确切。九五年的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耳旁碎发凌乱的飘着,似刻意似无意,宽松t恤,直筒牛仔裤,都是当下女孩子们常见的打扮。她常常调侃自己是邻家妹妹般的明星,其实并没有谦虚之嫌。无论是从观众的角度看,还是在粉丝滤镜下,她真的不是美女,长相清秀,舞台震撼,实力之辈,是公司给她的定位,只是那象徵性的抿嘴而笑令人视线焦灼。 三十分钟后京都娱乐的记者道谢离开,林恣起身弯腰鞠躬,没有闪光灯的私下,毫无作秀之疑,礼貌于她是自始至终的要求。她今年二十三岁,放在普通人里来看是一个年轻的年纪,但放在娱乐圈这个盛产鲜肉花旦的行当里未免有些长着之态,更何况出道已经五年,真的是老前辈了。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家崽崽,爱玩、爱闹、爱笑、爱哭,当然更爱恶作剧,逛微博,回私信,翻牌子,真真是没有一个明星的矜持啊,略略略~可怜小佳木了,被恶作剧本人,嘤嘤嘤~”这边记者还没有走远,林恣的白眼已经翻了起来,偏偏某人还不自知,自顾自的挑选@佳木姐姐是我哎的粉丝留言来读。 林恣略微皱眉,随后忍不住抿嘴,或许她该发一条微博好好“夸夸”助理。 林恣助理佳木比她年长一岁,用佳木的话来说,大的这一岁可不是虚长的,该叫姐姐叫姐姐,并且以此豪,享受着粉丝“佳木姐姐”的亲昵。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两人非得要拌下嘴,争论一番才罢。但昨天凌晨才睡的林恣实在打不起精神来理会佳木,强撑着将耳机放进耳朵,闭目假寐。今天晚上有jy家族演唱会,boa前辈旧疾復发缺席表演,自然而然演唱会结尾时的《dear my family》boa的部分由她这个号称小宝儿的人代替演出。她伸手扶上前额,轻轻地按着太阳穴,终是忍不住轻嘆一声。 boa前辈的部分多高音,往往是万籁俱静时爆发的空灵之音,尾音婉转,是整首歌的灵魂之笔。她深知自己与前辈的差距,知道这个圈里的生存法则,也明白今晚表演好与坏都难免不了被前辈粉丝一通黑…… 想着想着,突然,她睁开眼,慢慢的染上了笑意,笑意渐渐扩散到嘴角带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反正都会被黑,那索性放开唱,反正也被黑习惯了…… 佳木本来还有些担忧,不过,看这样子,应该心理建设好了吧。 都说明星这个职业一本万金,但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是成正比的。看着一年年那么多怀揣着梦想的练习生进公司,放弃学业日復一日地练习,不出道,未来人生堪忧。可以出道,也会渐渐明白喜欢的唱歌跳舞会变了味道,成了讨好观众的手段。不过,那都是自己所选择要走的路,虽可嘆但却不可惜。 第2页 但是,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比如,蔡徐坤。那个还没出道就大火的孩子。 有点好看 林恣是花痴,很看颜值的那种人。佳木说,她这种情况已经可以被称之为病了。 虽然进了娱乐圈之后,活在一群养眼的小鲜肉、老腊肉之间,这种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但是,今天,她,又犯病了。 情况是这样,因为当晚演出现场来的粉丝很多,安保系统有些跟不上,一度导致现场混乱,为了保证最好的演出效果,需要明星提前候场。 提前十五分钟,林恣离开待机室前往后台,她是有些紧张的,演唱会是最检验现场live的,她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但也不免有意外状况出现。 譬如耳返,她上一次被音乐人和粉丝群嘲唱功差就是因为耳返在半途掉落。 她刚到后台,接过耳返,抬手正准备往耳朵上带,迎面下来一群人,弯腰,鞠躬,齐声道“前辈好”。很齐,看来说了很多遍,林恣不停手上的动作,在心里腹诽。 本着做平易近人好前辈的想法,她快速戴好耳返,抬头,拿捏出一个自认为是最恰当的微笑“你们好”,只是,刚抬头,笑容便凝固了。 统一的蓝色t恤,下搭或长或短的西裤,统一的妆容,统一的棒球帽,很青春,很有活力,应该是公司新组的男团,看起来年龄不大。 只是,那个中间的男孩子……有点好看哎,还有点眼熟。 挑染的灰棕发色,衬的他肤色白净如玉,中分的髮型,愈加显得脸型硬朗,下颚线从耳朵处便开始收拢,两线合併而成的尖下巴竟一点也不突兀,眼睛不算大,但眼角微微低垂,无辜又清秀。嘴巴不是时下流行的薄唇,反倒有稍微的厚度,弯一下的话就会看到好看的唇线,像猫咪。除了不如身边的人高之外,无可挑剔。 林恣忍不住地在心里“啧啧啧”了几声,真的很好看啊! 佳木在一旁小声轻唿“蔡徐坤”,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清楚到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林恣挑眉,再次将视线放在了那名少年身上。 眼神不期而遇,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泛着光,看到她看他,有些慌乱地错开视线微低了头。 林恣顿时哑然失笑,她看起来那么可怕吗?瞧把人家吓的。 她来不及深思,身后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促上台,她朝这五名少年微微颔首,真挚的说了一声“加油”,便起身上台。 她在这圈里走了五年,也见了很多新人来了又走,她无力挽救,只希望各自加油,毕竟真正能治癒自己的,只有自己。 “撒下阳光的 sky 苍穹之下的孩子 (i) 如梦般 fly my life is a beauty …… 崭新的 eyes (崭新的 eyes) 远远的fly (fly high, fly high) 我是我专属的 beauty 闭上眼的这一刻 时间停下 我再次想起” (引用泰妍的《l》) 一曲终了,少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张开嘴,深深的唿吸,希望这样能压下胸腔的不止跳动。 身穿背带裤的少年见身旁人一直处在状态外,忍不住小声提醒“蔡徐坤,经纪人还在等咱们,快走吧。” 那少年抬起头,秀挺的鼻樑在灯光的照耀下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不尖锐也不阴柔,启唇“走吧。”他还是见到她了,一切都值得了。 主伴舞 在林恣的尾音余韵中,《dear my family》完美结束,为期一年的jy娱乐公司全球巡演落幕。 后台。 “唱的不错” “有很大进步” “高音还是不够稳” “有点喘” 对于这些身边前辈传来的评价,林恣半敷衍的应答着。 下了舞台,高度紧张的情绪突然间的放空总让她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就像是溺水的人刚触到浮木,恐惧感虽然有所消失,但内心的无力更加明显。 她急切的去寻个地儿躺一会,缓一下,以至于没有看清脚下的台阶,徒然间踩空了,重心不稳,索性破罐破摔,放弃了无畏的挣扎。 迎面走来的人伸手半抱住了她,淡淡的薄荷味,很好闻。 她有些失神,盯着那人灰棕色稍卷的发梢看,直到那人伸手将她扶正,低头看着她,低下头,压低声音问“还好吗?” 蔡徐坤的声音很苏啊,早已过了变声期的声音更加清澈,再加上男人特有的低沉,无端的勾得心痒。 林恣被他脖颈间佩戴的饰品吸引了目光,那个是……蔡徐坤,蔡徐坤,会是五年前遇到的蔡徐坤吗? 她回不过神来,蔡徐坤微微皱了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前辈,你还好吗?有受伤吗?”说着手不由得拍上了林恣的肩膀。 林恣被这动作吓了一跳,慌忙躲开。蔡徐坤的手停在半空数秒,有些尴尬的收回。 氛围有些古怪,林恣伸手学着他的样子拍上了他的肩膀,抬眼,盯着他的眼睛,抿嘴而笑“我没事,谢谢你,蔡徐坤是吧,很有潜力,看好你。” 说完,略显慌乱的收回手。为什么慌乱,因为她看到蔡徐坤的眼神一直在闪躲,数次眨眼,更显得眼神清澈,但,林恣明白,他应该不喜欢她这个动作,甚至是不喜欢她这个人。 第3页 前辈的夸奖对后辈来说是天大的恩赐,虽然不至于喜笑颜开,但至少不应该一脸严肃,眉头轻皱。 她匆匆的告别,回了自己的待机室,不受待见就得赶紧跑,这是她的为人准则。 还没推开门,佳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蔡徐坤这个崽,要不要这么好看啊,看的姐姐春心荡漾,业务能力强还很谦虚,人还善良。不行,我要赶紧套套近乎,收了这个可爱的弟弟……” 林恣杵在门外,不由得想起刚刚还见过的那张脸,已经褪去了青涩但还带着一股子倔强意味,抿嘴的时候又像极了猫咪,慵懒却又富有攻击性。 见她进来,佳木停止了她的涛涛大论,伸手递给她近期行程安排。 “近期安排不多,公司有意给你休整期来调整,都是些很零碎的採访来增加曝光率,三个月后新eback。也就是说给你三个月来准备新歌,明天就会拿到新歌。好好准备,是首舞曲。” 佳木这个人看着不靠谱,但能力很强,挂着助理的名号,干着经纪人的活。 倒不是说林恣没有经纪人,只是有些活动会直接下达佳木,由佳木去协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佳木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听到三个月回归的消息,林恣是高兴的。 有多少人,只是很单纯的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喜欢唱歌跳舞,但却不得不进入这个圈子,小心翼翼地揣度观众的看法。 林恣便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因而,在舞台上尽情表现的三四分钟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但是,这次舞蹈的表演公司想让你带带新人。”佳木表情有点古怪,露出一副殷勤讨好的姿态,不再盛气凌人的佳木,令林恣直冒冷汗。 “你再露出那副噁心的表情就别想着我帮你”认识七年,共事五年,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我林恣岂不是交朋友交的太失败了。 “ok,参演名单里有蔡徐坤,这个孩子最适合做你的主伴舞。”干净利落,这才是谈工作时的佳木。 “好”林恣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 为什么不同意,没有任何不同意的理由。就算是他不喜欢我,但谁会去管你喜欢谁,喜欢和谁合作,以后会有更看不惯的合作者找上门来,难道要因为自己的任性拒绝,这是她在这个圈里学到的,也是她要教给蔡徐坤的第一课。更何况,前辈带是让大众快速认识的最佳途径,于他,又是一次上热门展示自己的机会;于己,也会给粉丝树立一种林恣已经长大,已经是前辈的感受,有利于后期的转型。 她的歌曲风格多小清新,少女感觉。但她终究有一天不再是少女,现在有转型的趋势是好事。 看着佳木表情渐渐放松,林恣挑眉,缓缓而言“但你要把蔡徐坤近期的表演视频找给我看,我不会用没实力的人。” 这个圈子,颜值高者居多,好多人顶着一张美丽的脸,干着花瓶的事,拿着巨额的金钱。在林恣看来,这种现象很乱,很不好,她要求自己做有实力的人。她宁愿自己身边是能真唱的丑人,也不希望是只是能看的美人。 佳木扶额,连道“好好好,你肯定不会失望的。”佳木知道她脾气,也对蔡徐坤的水平有把握。 林恣转身抄起手机向门外走去“我好饿,去吃宵夜吧。” 宠粉现场 蔡徐坤,一九九八年在a市出生,随母姓。父亲在其八岁时车祸意外去世,同年,母亲改嫁。他亦随母到继父家,之后,他多了一个弟弟,同母异父的备受宠爱的弟弟。 二零一五年通过自主选秀进入jy公司成为旗下练习生。二零一七年下半年参演网剧《no.1》,算是其进入娱乐圈的第一步。 《no.1》于2018年初上映,引发热议。参演人员中男二号蔡徐坤因俊秀外貌、突出演技获得广泛关注,成了媒体争相报导的对象。 随后,jy公司官宣,bimeni新男团将于九月份正式出道,蔡徐坤赫然在列。那些怀疑蔡徐坤以见不得人的关系上位的人顿时哑口无言。各方媒体争先报导,蔡徐坤,会是新一任的流量小鲜肉。 作为圈内常青大树的jy公司一直是个神话。 jy是由上世纪老牌艺术家一手打造,经歷几代的打造,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造星技术。 它旗下的艺人,或靠实力,或靠颱风,或靠艺能感,或靠长相……五花八门,总能红起来。 所以,jy公司一直是迷一般的存在,推出的偶像没有定律,各式各款,但总能让人眼前一亮。有人打趣道“能被选进jy,那说明你一只脚已经踏入娱乐圈了”。 但是,其选秀门槛高,出道艺人选拔严格。最终的结果是,艺人肯努力,公司有资源,没有不火的道理。 jy公司有主部与分部之别。 主部主要负责出道艺人策划、培养、训练等一系列活动。 分部主要针对未出道练习生训练日常活动。 主分部指责明确,互不交叉,也阻断了很多因为追星而来当练习生的人的打算。因为,除非你出道,不然很难看到前辈。相对应的,分部不被大众关注,练习生的保密度也就相对提高。 但是,也有例外的情况。 jy分部。 大概二十个粉丝蹲坐在公司门口,提着“蔡徐坤,you are my no.1”的牌子。往来穿梭的练习生,很惊奇,看了又看。 第4页 徐凯就是其中之一,他跑到门口张望,而后又回到练习室,找到主人公本人,一番夸赞。 “蔡徐坤,你真该去看看,她们有准备礼物哦~”徐凯盘腿坐着,拿起矿泉水递给刚刚练完舞的蔡徐坤。 蔡徐坤黑衣黑裤,上衣被汗渍打湿很大一块,未经打理的头髮硬生出一丝凌乱之美。接过徐凯递来的水,抬头,喉头滚动间,饮了一大口。 “外面热吗”蔡徐坤开口,气息尚且不稳。 突然间明白什么的徐凯一骨碌站起来,大眼睛很亮“热啊,看那些姐姐脸都热红了,不会中暑吧。” 蔡徐坤稍微整理了一下头髮,不理会徐凯的夸大,三月份的天会中暑 放下整理头髮的手,转身,抬腿,朝外走去。 他对粉丝一向很宠,也深知这些人与自己非亲非故能够这样支持自己,很感谢。他是个懂得珍惜和感恩的人,于喜欢自己的人,他会回馈。 想了想,从楼道拐角处写下了这么一句话“我会加油,谢谢你们,等着我。” 修剪整齐的手指将这张纸慢慢的对摺,翻折,每一下都很用心。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才朝公司门口走去。 粉丝们有些无聊,纵然知道自己家哥哥就在里边训练,但看不见人,不免有些空欢喜。 恍然间,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过,男孩子有点清瘦,但骨子里足够挺拔,越发衬得身姿于松,容貌如玉。 距离门口一米处,他深深鞠了一个躬,说道“女孩子老晒着不好,先回去吧。”不急不缓,音色动人。随后,前进几步,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最近的一位粉丝。 大家都有点缓不过神来,等清醒过来,蔡徐坤早已不见,只有留下的纸条证明他来过,做了一些让人沦陷的事。 当天,蔡徐坤超话炸了。 @蔡徐坤我男人 “哥哥,你这么宠粉,天啊,明天我也要去公司门口。” @念林 任几何兮,你一鞠躬,我沦陷一辈子。” @吃喝就是一天 “蔡徐坤,我会等你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维诺诺 “老天不会辜负好孩子,你加油,我们等你,哪怕望断秋水。” …… 不卑不亢,乖得很 早自知在你眼中的我 是你随便相识的一个 仍愿你认可 让我多一刻静坐 可使我领略一生不枉过 ——张国荣 《烈火灯蛾》 jy公司主部。 林恣从保姆车下来的时候,精神得很。摘去了半挂在耳边的口罩,笑眯眯地朝公司门口等待自家爱豆的粉丝打招唿,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能不好吗这一歇就是一个月,整顿期太长了吧。”佳木憋嘴,小声嘟囔,你说林恣休息一个月就休息吧,那你花一个月出去旅旅游不好吗? 她竟然在家宅了一个月,把屯起来的粉丝私信看完了,而且是直接用大号看,显示“已读”的那种,外加直播一小时。弄得粉丝天天问她,是不是公司看的私信?超话话题“私信只给林恣看,请公司自重”的话题被刷到了微博热搜。 盯着前面步伐轻快,蹦蹦跳跳的身影,佳木恨不得戳出个洞来,自己玩开心了,善后还得我来做。 看那么多私信,被翻牌子的粉丝必然开心,没被看到的粉丝则会心生不满,若是遇到玻璃心的粉丝,怕是直接就脱粉了。告诉她多少次用小号玩微博,开飞行模式看私信,就是不听…… 这边佳木的碎碎念还没结束,林恣已经来到了练习室门口,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主打曲的舞蹈训练。 半个月前,她来录音棚进行过了《fly》副歌部分的录音,最近完整版的她也听到了,较之前来看,调音老师加了些鼓点进去,节奏感更强,更抓人,相对应的对舞蹈的要求更高。 “在舞蹈方面,看来要下一番苦工了。”林恣抽了抽鼻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推开门的一瞬间,本来练习室嘈杂熙攘的动静一下子停止了。林恣嘴角在抽搐,“我是太久没来练习室了吗?导致大家看见我这么大反应。” 话音刚止,被围在中间的四个男孩子鞠躬,一齐道“前辈好,我们是bimeni。”三秒种后,男孩子们陆续直起腰来,一脸真诚的望着林恣。 林恣回应他们的目光,嗯了两声,开口:“这还得练啊,鞠躬不齐,波浪线”那四个男孩子本来炯炯的目光瞬间溃散,说好的软萌,说好的人畜无害,说好的好相处呢? 当然,林恣不知道他们心中的os,只是想着专业的东西不能敷衍。鞠躬都做不好的话,很难相信他们的舞能跳齐。 林恣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疑惑地开口:“你们组合是不是少来了一个人” 经纪人搭话:“队长蔡徐坤有外拍,会晚到一会儿。” 林恣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 “大家热下身吧。”林恣随手脱下了外套,率先做起了准备活动。她练习时长六年,落下了很多伤,腰、膝盖、脚踝甚至手指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磨损,所以,对她而言,热身很关键,她也希望后辈能吸取她的教训好好保重身体。 第5页 热身之后,大家聚到了一起观看了一遍完整版的舞蹈视频。平心而论,舞蹈和歌曲很搭,编舞老师也考虑到了歌曲的的高低音转和与舞蹈激烈度的问题,做了很好的调整。但是,中间的托举动作,有点难吧。 那个动作需要男生把女生斜抱起,依靠双方臂力拉拽,使女生从男生背部翻转而过,很美的动作,但是,对男生体力要求很高。 林恣看了看那四个尚处在青春期的男生的小细腿、小细手臂,深深的无力感传来。也许,可能蔡徐坤好一点吧,林恣这么安慰自己。 很快,两个舞蹈老师分别带队开始学习。 第一小节合乐练习,效果很不错,男孩子们学的很快,林恣对此深感安慰,四月份的天,不至太热,但稍微跳跳舞也会出一身汗。 看着这些小后辈一边跳一边擦汗的样子,林恣走到佳木身边:“去买点冰咖啡吧,给他们分一分。” “好”在低头翻看上次採访杂志的佳木爽快的回答。 佳木放下杂志,联繫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店,算了算包括工作人员以及伴舞的人数,看了看时间起身去买。 刚推开咖啡店的店门,佳木觉得自己这是人品爆发了。 在柜檯点单的男孩子,带着白色的鸭舌帽,蓝色宽松卫衣,黑色运动裤,整身都很宽松,却硬生生的穿出了修长的身形。 佳木慢慢走进,能听见少年用清亮的声音点单“35杯冰美式、1杯冰柠檬汁,谢谢” 他低头看产品介绍看得认真,从佳木的角度可以看见秀挺的鼻、微翘得唇以及流畅的下颚线。 “蔡徐坤”佳木小声轻唤。 那少年转头,待看清来人后,微微的弯了一下腰,算是一个私下的简略鞠躬“佳木姐” 佳木很惊讶,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她没想到蔡徐坤会知道自己,更没想到他会叫“姐姐”,姐姐粉甚至妈妈粉最不能抵抗的就是被自己喜欢的孩子叫姐姐了。 她快速的将手按在了双颊上,语速超快的回覆:“你来买饮料” 蔡徐坤礼貌微笑,唇线勾勒出弧度,态度谦虚且疏离,“看时间感觉大家应该很累了,就买了些冰咖啡。” “看来你和林恣想到一块去了,果然千百年前的一家人想法都一样啊”佳木很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为了掩饰窘态维护自己的形象,说:“我买就好了,你还没正式出道,现在也赚不了什么钱。” 蔡徐坤怔了怔,回道:“好,谢谢佳木姐。” 从整个团队来说,他赚的其实不算少,但除去公司合同规定的扣除,到他手里就真的所剩无几,再加上,继父那边要一直打钱,即使那个女人……但毕竟是他妈妈。今天为大家买饮料,只不过是逞能罢了,只是为了想让她能喝上冰柠檬茶罢了。 提着五大袋饮料,蔡徐坤和佳木离开咖啡店。 “我来晚了,林恣前辈会生气吗?”蔡徐坤开口,带着几丝探究意味,即使双手提了四大袋子饮料,也没有一丝狼狈。 “不会,工作冲突谁都会理解。林恣很好相处,你负担别太大了。”佳木很吃力,尽管弟弟已经把大部分揽去了,剩下的两袋她还是觉得很吃力。 “嗯,我知道了”声音很轻,引得佳木回头去看蔡徐坤。 一回头才发现问题,急忙催促蔡徐坤:“蔡徐坤,把帽子压低点,门口会有粉丝。” “好”不卑不亢,乖得很。 只戴了鸭舌帽的蔡徐坤当然会被认出来,不过,还好保安反应还算迅速。 等两人到达练习室时,已是一身汗。 大家连连道谢,接过饮料,氛围很是和睦。耍大牌的明星大家都遇到不少,会体谅人的明星,不多,更显珍贵。 等咖啡分完,林恣还在练习,她有一个动作一直觉得很别扭,多次练习之后感觉还是需要修改。回头找编舞老师时,便看见了捧着柠檬茶走过来的少年。 不知是阳光刺眼还是少年太耀眼,林恣眯起了眼睛望着蔡徐坤。 “前辈”蔡徐坤开口,伸手递给林恣柠檬茶。视线在柠檬茶上,一直没看她。 林恣伸手撩了一下有些挡住视线的长髮,“谢谢”,单手接过,张嘴,深吸了一大口,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那个托举动作你有看吗?能做吗?” 碍于林恣的目光太过急切,蔡徐坤抬头,抿起了嘴,皱起了眉,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她的问题,“看过了,我有信心做好。”说出这话时,眼神坚定,目光炯炯。 “好,你先热身,把落下的动作跟上。”她很满意他的回答,自信却不张狂。 她转身,欲开始练习,蓦然间,一双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回头,不解。“蔡徐坤,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努了努嘴,目光闪烁不定,最终落在了那只拉住林恣手臂的手上,“前辈把柠檬茶喝完再练习吧,时间不紧,强度练习的效果也不会太好。”带着单条流苏耳坠的耳朵渐渐变红。 “那你和我一起看看舞蹈视频吧。”说着就着他的姿势,攀过他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掏出手机,点开了视频。 这对于林恣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举动,她偏向于不拘小节,尤其是练舞的时候。 第6页 蔡徐坤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直到视频开始播放,才缓过神来。 林恣与蔡徐坤盘腿而坐,因着男女不同的体型,再加上手机屏幕有些小,他俩坐的很近,稍远一点看,有点像林恣坐在了蔡徐坤怀里,有些暧昧。 林恣显然也注意到了,抬头看向蔡徐坤,因为刚刚参加完活动,脸上还带着妆,眼妆魅惑动人,中分的髮型露出光洁的额头,不算宽,但突然把脸型拉长,看起来也成熟了很多。尤其是专心看动作时,小小的挑眉都透着诱惑。 林恣想起佳木给她找过的蔡徐坤的表演视频,舞台上的他,表情张弛有度,或挑眉,或眨眼,或抿唇……都透着性感魅惑,颱风很好。跳舞时动作很开,弧度该刚则刚,该柔则柔,线条很好看,偏偏训练时间才两年半,却已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颱风,叫人不得不感慨蔡徐坤是天生为舞台而生的人。 林恣突然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视频还在播放,突然间被打断,蔡徐坤眉眼染上疑惑,“嗯”没太听清她的话。尾音上扬,声线动人。 “上次后台看你感觉没这么高。”林恣稍微解释了一下。 “今天服装组的老师也这么说。”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可测,看不出情绪,微微有些小小的波澜。 林恣勾起了唇,“看起来真长了啊!” 旁边在休息的徐凯来了性质,开口道:“是啊,我哥182了哦” “嗯,够高了”林恣笑着答覆,“男孩子长得好快啊,而且说长就长”一脸羡慕。 林恣偏头,对着那一群男孩子问:“那你们组合谁最高呢?” “我” “我还在长,我会长到190” “前辈,我真的是最高的” “前辈,在我眼里你是最高的” “马屁精”林恣忍不住笑意,开怀大笑。 “蔡徐坤,你还打算长吗?”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都轻快许多。 蔡徐坤看着她,没有回答。 前辈,别再自以为是 不是所有坚持都有结果,但是总有一些坚持,能从一寸冰封的土地里,培育出十万朵怒放的蔷薇。 ——八月长安《最好的我们》 202练习室 舞蹈老师在展示那个托举动作,林恣蔡徐坤并排站着,专注地看着老师的每一个动作。平心而论,能做好的话很美,是整个舞蹈的高潮,但是,真的有些难。 男生需要先横抱起女生,女生双手攀上男生的脖颈,依着惯性,加之男生双臂的推力,女生自男生背部旋转而下,女生落地之前,男生伸手揽上腰以给女生支撑力,最后,ending动作,伴随着歌曲结尾。 两人分开和舞蹈老师练习,两个小时后,合舞。 女老师赞赏蔡徐坤年龄虽小,但肌肉力量不错,对女生也很绅士,告诉林恣安心。 然而,五分钟后,女老师打脸了。 横抱动作蔡徐坤完成很好,动作虽然僵硬,但好在男友力尚且max,接着那个旋转动作,蔡徐坤双手推出林恣时,突然脱手,林恣始料不及,就着推的惯力双膝直直的跪了下来,撞击地板的声音很大,林恣当下疼得直不起腰。 大家急忙围过来打算查看她的伤势。 蔡徐坤站在包围圈之外,没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垂在裤缝边的手微微颤抖。 等疼痛稍微散却,林恣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伤口碰到裤边,很疼。湿濡感传来,林恣强忍着尽量让声线平稳:“没什么大事,今天先练到这里,大家辛苦了。”甚至扬起了嘴角安慰蔡徐坤“蔡徐坤今天表现不错!” 说着挣开了众人搀扶的手,佯装无碍朝门外走去。手还没触及门把手,便腰间一暖,被人悬空抱起,鼻翼间是淡淡的薄荷香。 “去找医生看看吧”蔡徐坤声音低沉,可以明显看到,面容紧绷。 “不用了,随便上点药就好了,你先放我下来。”蔡徐坤的这一举动令林恣十分不自在。他身上很温暖,慢慢的温暖过渡到她身上,再加上蔡徐坤胸口的上下起伏,都她无端的有些不安。这不安来源于心端处的微微发痒。 蔡徐坤径直将她抱到休息室,才弯腰将她放下,“我去拿药箱。” “先做些应急处理。”三分钟后蔡徐坤回来,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单膝跪在地板上,伸手慢慢将她长裤向上拉,尽管已经很小心,但林恣也忍不住唿痛。 果然,星星点点的血顺着小腿蜿蜒,膝盖处早已狼藉,右膝甚重。蔡徐坤不语,更加沉默,只低着头翻找着药品。 “蔡徐坤。”想着这么大的男孩子应该连自己也照顾不了,哪怕看起来再独立,林恣开口。 拿着医用酒精的蔡徐坤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还是我……”(来吧)林恣看见酒精的那一刻,瞬间止住了要说的话,蔡徐坤收回目光,打开酒精的盖子,准备清洗伤口。 林恣虽然很不想麻烦蔡徐坤,但是,她这个人很怕疼,酒精清洗伤口这件事,她自己下不去手。 果然,热辣辣的疼从双膝处传来,她攥紧手中的抱枕,却还是从口中溢出来闷哼声。 第7页 蔡徐坤很小心的在处理她的伤口,尽量减轻她的痛楚。 待疼痛的余感稍微缓解,林恣看向蔡徐坤。 伤口处理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修剪干净的手将纱布慢慢缠绕,看起来竟然有一种缱绻的情丝在涌动。 “蔡徐坤,练舞受伤在所难免,更可况是双人舞,那个动作是我没有抱牢你在先,你不用很自责。明天你还有新剧开机式吧,处理完伤口就回去休息吧。”她又何尝不懂蔡徐坤此刻的反常,不过是太害怕罢了,本就刚刚成年,在这圈里处理人情冷暖尚且不足、生疏,才会沉默下来尽量去补救。说到底,看起来再成熟,情商再高,也不过是个孩子啊,还是个心理防线很强的容易受伤的小兽啊。可能被外界伤害了就只会独自躲起来舐舔伤口。 蔡徐坤做好最后一个动作,才转头看向她“你都是这样吗为了安慰别人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就如同五年前一样。 林恣怔怔地看着少年凸起的眉峰,嘆了一口气“你都是这样拒绝别人的善意吗?” 所有的伪装一瞬间瓦解,那些为了抵挡外界声音的铜墙铁壁在她面前轻而易举坍塌。 “不知道你经歷了什么,但以后要知道别人对你的好要接受、要反馈、要享受,不要让自己这么辛苦。”说完林恣伸手抚上了蔡徐坤的头髮,和所想的一样,很柔软,像猫咪。 什么所谓的业务能力强,什么待人有礼,谦逊有加,什么宠粉狂魔……不过是,他为了不被抛弃而刻意去伪装的,伪装到连自己都相信的人设。镜头前的温暖笑颜,只是嘴角的弧度罢了,难以到达眼底,骨子里处处疏离清冷。林恣早已有所察觉,他们是一类人,他像极了刚刚进这个圈子的自己,全身是刺,伤了自己,伤了周围的人。只是自己比他更幸福一点而已,她身边有师长、朋友……而,蔡徐坤呢,那个从小就被背叛的孩子,即使有人伸出手,他也不敢去接。她,想教给他娱乐圈生存规则,也想让他真正的被温暖一下。 蔡徐坤恼怒,挡下了她的手,连眼神都发着狠,“你以为你知道什么!”快速起身,离去,慌乱间碰到了他脚边的医药箱,瓶瓶罐罐撒了一地,动静很大。 林恣深深嘆气,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不可触碰吗? 五天后。 练习室。 旋转后,林恣平稳落地,动作流畅干净,弧线优美,托举动作算是完成。 休息期间,佳木跟林恣报备明后两天工作安排,只可惜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着林恣的事,看着蔡徐坤的脸。在读错了第十个字之后,林恣忍不住打断:“直接给我行程表,我自己看吧。” 佳木有些心虚的递过行程表,凑到林恣耳边问:“你俩练舞都没交流的嘛,我前些天没来,今天最后一天来了,感觉并没有变亲近啊!”按理说,林恣练舞时,氛围会很好,整个舞蹈的练习都是在欢声笑语中结束的,怎么这回这么清冷 林恣没有回覆,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希望能消去跳舞时腾起的烦躁。上次她和蔡徐坤交涉未果,后来见面,谁都没再提起过了。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只不过,蔡徐坤对她的态度很冷漠,较于他人的疏离,于她,则是完全不理。 膝盖处的伤口结痂了,舞蹈动作激烈时会隐隐作痛,一痛她就嘆气,哎,我应该慢慢来的,就算自己想帮他也要有个缓冲期啊。 “蔡徐坤,外面有人找。” 林恣不禁侧目,看着消瘦单薄的男孩子开门离去,怅然若失。 哎,林恣你能不能争点气啊!自从知道了蔡徐坤的经歷之后,她就忍不住去关注这个男孩子,林恣扶额“我这是完了。” 犹豫了半天,她决定去找蔡徐坤说明白,她走的很沖,待看到蔡徐坤身影后,止步。她能说明白什么呢?感觉你很可怜,想帮你还是…… 骄傲于他,怎么会接受别人的怜悯。 林恣摇了摇头,打算回练习室。 “蔡徐坤,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女孩子甜腻腻的声音传来,很轻快,虽存在撒娇意味,但不做作。 林恣收住了要迈的步子,光明正大地……想偷听。 林恣安慰自己,我只是路过,才不是好奇蔡徐坤怎么对待女孩子呢,对,是想要了解他然后帮助他,之后林恣就沉浸在“好前辈”的自我光环中“偷听”。 “尤筱童,好久不见。”蔡徐坤回復,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尤筱童,《no.1》的女二号,在剧中饰演蔡徐坤的学妹李荨,苦追而……得,是的,最后女二男二圆满的在一起了,并且圈了一大批cp粉。尤筱童将李荨天真烂漫,为爱一个人而奋不顾身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很抓人眼球,算是正在成长中的小小花。 林恣在心里啧啧啧了好几声,这是cp要成真的节奏吗?李学妹要追到现实中啊,cp粉要知道还不乐死…… 林恣还在想,突然间,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疑惑间,身后响起声音“前辈有偷听的爱好吗?”明明是问句,蔡徐坤却说成陈述句,不知道是不是林恣心理作用作祟,她听出了蔡徐坤话语中的嘲讽。 林恣很恼怒,为蔡徐坤的嘲讽恼怒,她蹩着眉转身,脱口而出的愤怒话语硬生生的耿在喉咙处。林恣转过身才发现蔡徐坤离自己有多近,近到转身后鼻子贴着他的衣服,夹杂着汗味的薄荷香沁入,蔡徐坤低头,在她耳边说着“前辈,别再自以为是。” 第8页 他喷出的气息悉数洒在耳蜗,明明暧昧极了,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冷。 林恣抬头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他,看着他尖削的下巴,一直等着他低头看她,然而,蔡徐坤目光平视,吝啬到不肯给她一分一毫的多余关注。 林恣转身,走得决绝。 五年前的蔡徐坤还不是这样 凌晨一点。 a市江北高级住宅区三十二楼一处灯火通明,在漆黑静谧的夜中分外明显。 “佳木,帮我们订两份炸鸡外加两罐啤酒,以南明天有演出,我们要少吃,不然她会水肿的。”林恣说得含含煳煳,醉意朦胧。 早在以南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喝过了些啤酒,喝的不多,但架不住酒量差。 佳木忍不住爆粗口,提高音量:“以南,你别陪着她疯啊……” “好”以南结果电话,草草结束了通话。 以南抱胸走到林恣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沙发靠背上的林恣,红唇烈焰,“为了一个小孩子,把自己弄成这样”嫌弃之色好不明显。 “你不懂,不懂,不……”声音渐渐弱下去,哽咽声大了起来,“五年前,他还不是这样。” 任以南弯腰,把林恣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五年前她有多惨,她知道。 微博留言大片大片的黑粉占领,恶意p图全网蔓延,甚至表演过程中被人直接用雷射笔直射,那个时候的林恣,寡言,颓废,否定自己……真的很惨,好在,都过去了。 林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她很少睡到这么晚。因为宿醉的原因,头很疼。因为哭过的原因,眼很肿。总之,不舒服,心很堵。 枕头旁边有以南留下的纸条:五年前林恣的黑暗已经过去了,那些日子,连回忆都算不上,林恣,就让它过去吧。 眼睛又开始发涩了,纸条被狠狠地攥在了手心,早已不成样子。原来,不敢触碰的不是蔡徐坤,是我林恣啊!到最后,竟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落地窗旁白色窗帘飘晃得厉害,有风徐徐拂在脸上,算不上舒畅,林恣伸手将耳机慢慢塞进了耳朵里。 传入耳蜗的是少年张扬的rap,他偏爱尾音上扬,又爱加些懒懒的鼻音,技巧见不得有多华丽,但就是让人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声音。五年前与五年后,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声音。哪怕变声后,仍然存在之前的影子。 五年前。 @镜头对准我家哥哥 什么!jy要出solo女歌手,那岂不是我家哥哥要有一个直系小师妹了,只求师妹别捆绑我家! @别biubiu jy拿我家宾果团赚的钱去推后辈,当我们si了吗?jy你让新人抢我家资源,我就黑到你家新人连妈都不认识。 @看不爽 就长这样,还单独出道! @楚一昊老婆 我x,什么啊!昊昊还给她打call! @啵儿 jy瞎了,同意的点赞,我真怕我被贊到明年~ @xx还没分手啊啊啊 长得这么普通,真的不用去整容重造吗?还是说实力很棒新歌感觉唱功一般啊?真不懂林恣靠什么出道? @林渣子 真的会成渣渣……捆绑狗 …… 佳凡缓缓划过手机屏幕,冷光反射在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却更显得不近人情。 一旁的佳木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姑,林恣出道反响这么不好,怎么办?”,说完,便偷偷地去瞄佳凡的表情。妆容精緻的女人,神态如常,轻放下手机,将视线放在了刚刚做好的美甲上。略显臃肿的手指上涂着正红色的指甲油,星星点点的碎钻修饰,更显雍容华贵。 佳凡,jy娱乐公司金牌经纪人,林恣正牌经纪人,佳木的姑姑。她目前手下有两个艺人,人气小鲜肉——楚一昊,目前全网黑——林恣。如果说五年后的佳木偏向于女强人方向发展,那佳凡就是真正的女超人,做事雷厉风行,指出问题毫不留情面,执行力高,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一手打造如今女帝天团——mints,一时成为圈内神话。 其对艺人高标准的要求、高强度的训练、高压力的鞭策也令人不寒而慄,可以说,在她手下的艺人,被人艷羡着,也被人可怜着。 佳凡伸展开手指,让染着颜色的指甲在灯光下迸发出闪亮的光芒,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开口:“林恣呢?” 佳木不断揉着衣角,她很害怕这个女人,从小就怕,但遇到这种事,面对长辈,又忍不住撒娇,嘟嘟囔囔地说:“可能找个地方哭去了吧,唉,我们林恣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差啊!” 佳木很不服气,那些评论简直不能看,我们林恣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绝对称得上小家碧玉。我们林恣从千百个人中脱颖而出能够solo出道,实力肯定不差啊,这些人真的瞎了。 佳木气急,越想越生气,不禁红了眼眶。 “要哭出去哭,这才哪到哪?告诉林恣,别让我再看到她哭,这就受不了了,心理承受能力太低,趁早放弃吧。”佳木眼泪梗在眼眶,再也流不下来,硬生生的被自己家姑姑的话憋了回去。 “你去看看她,别教人偷拍了,大公司出来的艺人哪个不是出道即被黑,经歷多了就懂了。越早被黑,越早适应这个圈子。”佳凡提起包包,略微收拾了一下,“我去联繫一下公关部门”,留下一句话,离去。 第9页 五年后的佳木,彻底明白了姑姑所说的话。大公司推新人,无非是捆绑前辈进行宣传,依靠前辈的热度带火新人,却也在无形当中招惹了前辈家的粉丝。自家爱豆费死费活爬到今天的位置,却沦为后辈的垫脚石,心疼如粉丝,当然要引发一场恶战。 jy公司楼道。 女孩的抽泣声充溢整个楼道,她抱着头,肩膀耸动,哽咽声一声跟着一声,眼泪住不住的落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以为出了道就好了。 没想到大家这么不喜欢我。 什么所谓的梦想,被现实击打得一败涂地。 我原来这么差。 原来每天累死累活就是这样的结果啊 …… “真够难看的。”身后传来声音,尚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子,声音沙哑难听。 林恣回头:“你说什么”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沙哑。 身后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十月份的天已经有些凉了,他还在穿着短袖,露在外面的肌肤沾了不少灰尘,手上提着一个麻袋,里面装了不少空的瓶子、易拉罐。他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从窗户处传来的灯光,依稀可见其俊秀干净的长相。 “我说,你哭的太丑了。”那男孩一句一顿的说着。 这句话又触及到了林恣的泪点,刚刚憋回去的泪意此刻全部涌上来,断断续续的埋怨:“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人喜欢……没……人……在意,做的……再好……都没用。” 男孩子走到他身边弯腰拾起她脚边遗漏的矿泉水瓶,慢悠悠地开口:“你是为别人活着吗?” 林恣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蔡徐坤再次开口:“最起码你身边还有会爱你的人,你不知道看看身边的人吗?”话音落下的同时,落寞也涌了上来,光线忽明忽暗,一如男孩的脸色。 “你叫什么”林恣问。 男孩提着麻袋慢慢地一步一步下楼,身形不稳,忽高忽低,细看之下,左脚处鼓起了一个大包。 男孩头也不回地离去。 “蔡徐坤” 嘶哑难听的变声期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后来蔡徐坤想,若能避开狂喜…… 人在风光的时候,根本就分不清身边的人,是真是假。但是只有你落魄的时候,你才能看清你身边的人,是人是鬼。 ——《克拉恋人》 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林恣提高音量,喊道:“等一下。” 前方少年止步,侧身回眸看她,眼睛里带着疑惑,在林恣看来,那双漆黑眼睛,望不到底,但足够在这么一个阴黑的夜里给她点点光亮的星光。 在所有人都在否定你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笑话的时候,是这样一个男孩儿用寥寥话语告诉她,你要为自己而活。濒临绝境的人,面对伸过来的手,是不假思索的紧紧攥紧。第一次,被温暖,缘于一位陌生的人。谁说我不能,这就是我最初的路,谁说没结果,这就是我最初的梦,站在舞台上是自己的梦想,她现在有了机会,怎么能因为别人的话语退缩、自暴自弃差一点,她就真的要放弃了。 林恣连忙起身,手胡乱地抹去眼角还残留的泪渍,朝着男孩停留的地方跑去。 等林恣站定,她才发现他并不是很高,刚刚到她的鼻子处,她微微偏头看着他脚踝上的扭伤,手指绞着衣角,怯怯的说:“我有一些药,治脚伤很有用。”林恣表现得很殷勤,对于他,她感谢、感恩、感激,也想帮助这个生活窘迫的孩子。但此时林恣尚且年幼,难以把握分寸,即使是面对一个孩子,也小心翼翼怕说错话。 男孩拒人千里的态度很明显,神色晦涩难辨,听到她的话,没有一秒的犹豫,答覆:“不用。”拒绝的干脆,不去管林恣的反应,背起麻袋一瘸一拐地离开。 “林恣”佳木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儿吗?” 林恣深深的吸进一口气,闭眼,“林恣,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缓缓睁开眼,望着那个男孩子离开的地方,良久,“是啊,我又不是为别人而活。”昏暗的楼道间,少女很狼狈,眼睛通红,眼泪未干,髮丝凌乱,不过,目光坚定。路还很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什么可怕的。 “我在”林恣回应佳木,同时也在回应自己。我在啊,我经歷着不屑、嘲讽、谩骂;我在啊,我实现着自己沉甸甸的梦想和一直在走那条未走完的路。林恣请你一直努力,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人。 七天后。 jy公司主部后门。 带着口罩的林恣裹紧身上的衣服匆匆而过,为期一周的打歌活动让她的知名度上升很快,黑酸者多之,热捧者也慢慢有冒芽之势,分不清是真粉还是公司买的水粉。但已经会有镜头朝准她了,毕竟刚刚出道,黑洞洞的镜头与冷切的闪光灯都令她不适。 疾步快走之时,不经意间的朝身旁便利店一看,便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林恣抬手深压下鸭舌帽,轻声慢步的开门走进便利店,生怕一丝半响打扰到在角落处轻酣的少年。 他像小猫一样的窝在商品架下,头髮长得有些长了,盖住了眉眼,这么望过去,流畅的下颚线,精巧的鼻头,白净的面庞,温暖而治癒,收起了的尖锐,敛起了锐刺,就像是小刺猬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肚皮。 第10页 她慢慢地挪步,在距离蔡徐坤半米处停住了。他露在裤脚外面的脚踝已经微微泛紫,较于之前,肿的更大了,一周了,还没好吗林恣疑惑,估计是一直没有管,所以好好坏坏,加重了脚踝的磨损。 她找售货员拿了冰块和药酒,俯身蹲在了他面前。他估计累极,累到她触碰他的脚踝都没反应。直到她将冰块放在受伤处,他才慢慢转醒,刚睁开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刚醒的懵懂,直直地看向林姿放在他脚踝处的手。 他脚踝处青紫,沾了不少泥泞,灰尘在裤腿清扬,他赚钱心切无暇顾及,如今看来很是扎眼。 女孩白净细长的手轻扶着冰袋,因为时间稍久,手指微微泛红,另一只手拿着湿巾帮他慢慢擦去脚踝上粘上的泥点,小心且轻柔,有多久了,没人这么对待过他了,一瞬间,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蔡徐坤忘了拒绝,忘了反应,只是静静看着女孩撤去冰袋、倒上药水、伸手轻揉来消肿……屋外阳光斑点照进屋内,光影斑驳间,女孩恬淡细腻,男孩温顺安静,明明看来是姐姐照顾弟弟般温馨,偏就生出些不知名的情愫…… 林恣处理完蔡徐坤的伤口,抬头望他,惊讶于他醒的安静,诧异于他不再生硬拒绝。林恣开口:“伤老拖着不好,容易变成惯伤,这个药我一直在用,消肿效果很好。”她伸手将药递给他,本来想着可能又会被拒绝,出乎意料地,她看到男孩附身前倾接过了药水。 在他俯身的瞬间,他脖子上佩戴的饰品吸引了她全部目光。 金属的链子穿着一个黄铜戒指,颜色变暗了许多,看来有些年头,这么带着倒也有点仿旧的设计感。 “你不嫌弃吗?”蔡徐坤开口,带着倔强的意味,掺杂了丝丝缕缕的不确定,像极了等待餵食的流浪狗,失了对人类善待的渴望,但却又无端的有些奢望。 林恣犹豫了,她在想怎么回答能够不伤害到少年高昂的自尊,怎么回答能够表达她对于他的感谢,思虑过多便没了分寸,所幸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天晚上你有嫌弃我吗?” 她在等待少年的回答,却只看到他起身,从她身侧走过。 “你是这个公司的艺人是吧。”蔡徐坤的声音传来,肯定句。 蔡徐坤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药水,心在微颤,撕扯着过去所受的伤,慢慢的发热,爸爸去世后,她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人。第一个……不嫌弃……我的人…… “嗯。”林恣回答。 听到她的答案,他转身离去不做停留。 日日重复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勐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人间失格》 后来蔡徐坤想,若是当初能抑制住那份狂喜,或许就不会有以后的悲怆。只是,一切早已成定局,从他们相遇之时便早已註定。 又是这么一个夜里,谁温暖了谁。 我倒并不悲伤 只是想放声大哭一场 ——木心 我倒很是悲伤 只是想帮他罢了 正如同五年前他救了我一般 ——林恣 jbs林恣休息室 化完妆的林恣靠在化妆椅上假寐。 这次的showcase她准备得还算充分,没有过多的担心,耳边传来jbs打歌开场主持人极富渲染的声音,她的表演放在了最后,美名其曰,压轴。原来,五年后的自己早已到了可以压轴的人气了。 主持人在介绍bimeni男团,声音说不上殷勤,但绝对算得上讨好,有大公司撑腰外加人气成员撑场,这个团未来可期。 今天是bimeni的出道舞台,本来预计九月份出道,因为竞争对手wm公司打算于五月份出道新男团,为了抢占先机,率先抓住观众,bimeni提前五个月出道。所幸,jy培养新艺人有提前接触新歌、练习新歌的传统,对成员来说,提前几个月来演绎新歌不算难。 bimeni歌曲定位以hip–hop为主,出道曲由a国着名作曲人高胜辉先生打造,舞蹈的编排给了成员最大的自由性,成员编舞为主,舞蹈老师为辅,为了充分表现成员个性,公司让步很大,同时看点也很大。刚刚出道的新人亲手打造自己的第一支舞蹈,或好或坏,无论怎么看都够博人眼球,吸引媒体、乐评人的目光,对于公司来说,增加网络热议度就是新团上位第一步。 佳木递了一杯温水给林恣,开口:“这群孩子表现得不错,虽然镜头感略微不足,但总算不青涩。” 林恣喝了一口水,含在口里,看了一眼休息室悬挂的屏幕,慢慢咽下,“现在新人都没有新人样子,出道就很不易了,还不抓住机会。他们表现,刚刚及格吧。半开麦,舞蹈动作竟然还放不开。”转过身,将耳机塞进耳朵里,温习新歌旋律,每一次的表演,她都告诉自己不能失误,为了自己,也为了为这次舞台准备的身边的人。 尤其是,私人感情要赶紧调整好。刚刚的舞台蔡徐坤表现得足够亮眼,本来便是c位担当,再加上他又很会充分利用自己的魅力点,张弛有度,每一个表情都性感的恰如其分,副歌部分,收放自如,真挚地望着镜头,眼睛里真的有情绪在流淌。 粉丝应援中“蔡徐坤”的名字喊得响亮,林恣耳边仿佛又想起了他冰冷的话语“前辈,不要自以为是。”林恣苦笑,让一切都回到最初吧,总归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帮他,就保持陌生的前后辈关系吧,不欢喜,亦不伤悲。 第11页 佳木一旁暗想,林恣虽然年龄不大,但前辈的样子还是有的啊。 敲门声响起,佳木提高音量:“请进。” 五个男孩子弯腰而进,边鞠躬边谦卑的说着:“大家好,前辈好。”并排走到林恣身后,安分乖巧的站好。 林恣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朝他们方向测了一下头,轻轻点了点,算是回应,而后自顾自地听着歌,遇到高音部分会跟着稍微唱一下。 “你们刚刚表演完,先休息一下,一会去换衣服准备下一个舞台。”这种情况下的林恣是常见的,对专业对工作的专注,是值得肯定的,但为了安抚后辈,佳木都会率先出来调节。 五个少年面面相觑,蔡徐坤率先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穿过队友,坐到沙发上,额头上的汗顺着髮际线流下,他没去管,只是注视着林恣的背影,看不出情绪。蔡徐坤的举动算是带了一个头,剩下的少年陆陆续续接过水。 工作人员走来提醒时间到了需要去候场,化妆师过来帮林恣微微补了补妆,侧目的瞬间看除了主伴舞外,其他孩子够戴上了帽子,镜头扫过来,看不见眼睛的那种。她开口:“都别戴帽子了,练了这么久的舞,得让大家看到你们是谁。” 男孩子们心中暗喜,小小的伴舞突然间成了合作舞台,对他们而言,又是一次展现自己的机会。 进这个圈子里的人,有谁没有野心。 正在补眼妆的蔡徐坤,眉头突的一皱,化妆师手一抖,连忙问:“怎么了?粉末进眼了吗?” “没有。”蔡徐坤不着痕迹的将脖颈间的黄铜戒指挂坠塞进里衣。 jbs打歌结束。 ending的舞台公布的一位是以南所在的女团,y.l.f。林恣上前拥抱以南表示祝贺,以南贴着林恣耳朵说:“你那个伴舞就是蔡徐坤吧,外表谦虚低调实则心高气傲,傲娇得很……”以南还在说着什么,林恣率先松开了她。 蔡徐坤的坏话,她还是听不得的。 她接着拥抱其余两位成员,“林恣,你家应援声又齐有大。”“还好这是咱们最后一次打歌,不然一位岌岌可危。”“对对对……” 林恣哑然失笑,商业互吹,她很是很喜欢,表面和和气气的样子真的看起来不错,她便回了几句,在兴头上,甚至唱了几句对方的歌,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暗地里的阴险不知有多骯脏。 她在回休息室的短短路程,听到了各式各样的追捧,吹嘘,还有不服气,她习以为常不予置喙。 身后跟着的男孩子同样在兴奋的小声讨论,“前辈果然不是盖的,手麦哎”“咱们还在假唱”“粉丝好多啊,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大叔涨红着脸应援的样子,好搞笑。” 林恣在前面听着,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回头应和一番,刚回头,便撞进蔡徐坤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漩涡,搅得林恣不得安生,明明能说出那么冷淡的话,现在却炙热得很,蔡徐坤,你究竟要怎样是你拉我走进,又是你毫不留情的推我走开。 郁结之气憋在胸口,久久难以平息,林恣加快了步伐,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佳木跟工作人员匆匆道谢,招唿保姆车过来,准备着下一个行程。打歌舞台后是一系列的宣传、採访以及综艺,想要新歌成绩好,流量必然要上去。 林恣坐到保姆车上时,浓重的舞台妆半卸,化妆师半蹲在她面前帮她细细卸妆,她微微前倾,方便化妆老师。太阳穴突突的疼,她蹩起了眉,一边听着佳木在一旁念叨的採访要求,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来周旋记者,只是,那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五年前、五年后…… 五天后。 凌晨两点。 jy公司练习室。 四月份的天气早已回暖,但免不了还有些许寒意,有风的晚上,更加显着。 林恣走进公司的时候,长发被风吹乱,髮丝缠绕间,辨不清神情。 等推门进入练习室,白炙的灯光打在镜子前,无端的铺染出清冷的光晕,屋外一片漆黑,色差辉映间,道不清是灯光亮的惹眼,还是林恣一人站的孤单。 林恣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前倾身子半靠在镜子前。镜子里的那个人,满脸疲惫,目光没有焦距,瘦的有些脱像的身体缓缓下滑,靠着镜子抱膝而坐,慢慢地将头埋在了小臂处。 她很累,为期一周的打歌活动即将收尾,成绩很不错,各大音乐榜单都位居第一,全开麦的舞台得到的乐评人的一致赞赏,后期宣传也很到位。只是,连轴转的通告她很吃不消,本来今天晚上有休息时间,临时插进来的通告又没有办法不重视,前期出道舞蹈要再过一遍,歌词要再记一遍…… 终是敌不过翻卷而来的困意,就这样蜷缩着,入睡。 林恣醒来的时候是一个半小时以后,早已不復之前的姿势,她平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着一件浅咖色的男士风衣,离近细闻的话会嗅到淡淡的薄荷味,她头下枕着一个背包,皮质地,直接枕的话会凉,偏偏背包拥有者又小心的垫了一件纯棉t恤。 林恣坐起来,看着身上的风衣,心下瞭然,但又困惑不已。 风衣、背包、t恤都是蔡徐坤的,这是他今天机场的行头,上了热门的行头。一米八二的身高,搭配起风衣愈发显得他身姿挺拔,有了些风度翩翩绅士的意味,内搭黑色毛衣和同色系的背带裤,突然间又少年感满满,生得眉眼清冷,当偶然间被粉丝逗笑,弯起的眼睛与嘴角又带着些许未脱的青涩,毕竟只是十九岁的孩子啊,足够内敛含蓄却又偏偏抑制不下稚嫩,在粉丝的调戏下,偏头低眉,粉丝镜头下的每一帧都在赞嘆少年的精緻。 第12页 推门的声音响起,林恣望去,果然是身形修长的少年。 蔡徐坤步伐不急不慢朝着林恣走去,蹲下身子,将怀里一直抱着的东西放在了她身侧,伸出手提起背包连带着白色纯棉t恤,,起身,未曾言语,退出了这间练习室。 怀里的风衣还带着体温,身测保温盒里的面带着热气,始作俑者早已不见,但空气里的是什么,无端的令人鼻酸。 又是这么一个夜里,谁温暖了谁。 昨夜,蔡徐坤,一夜未归。 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我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充满疑惑。我假装无情,其实是痛恨自己的深情。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四处漂泊,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找到愿意驻足的地方。 ——马良 《坦白书》 “蔡徐坤”徐凯轻唤,试图叫醒靠在飞机靠椅上酣眠的蔡徐坤。 蔡徐坤不为所动,睡得很沉,面容是深深的疲惫。 昨夜,蔡徐坤,一夜未归。 昨夜凌晨三点半。 蔡徐坤推开练习室的门,并没有离去,向左走了几步,便靠在了身侧的墙壁上,修长身形淹没在黑暗中。 蔡徐坤微微侧目,目光注视着那间还透着光亮的练习室,星星点点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晦明难辨间,勾勒出俊翘的鼻形以及尖削的下巴,他左眼的左下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长得中规中矩,不似眼角痣平添几分妖冶,像是瑕疵出现在晶莹剔透的玉器上,初期甚至化妆师有意加以覆盖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颗痣成了他的标志。 一如这个时候,那颗痣令人痴迷。他侧着头,左脸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少年身上落满倦意,偏偏那颗痣那么生动,那么活跃,带着十九岁少年的鲜明特徵向你逼近。 《dream》的旋律响起,蔡徐坤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紧绷的五官渐渐变得柔和,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弯起,伸手随意撩拨额前碎发,慢慢站正,转身,离去。记得,他们初次相遇时,电台就在放林恣的这首歌。 jy公司。 佳凡办公室。 昨天,许久未见的经纪人告诉林恣来办公室谈工作,林恣疑惑,工作的话都是直接传达佳木,怎么这回要她直接面谈。虽然有疑惑,但却不敢不来。林恣来这里有半个小时了,佳凡还没到,她不急,反倒乐得自在。 拿出手机刷了刷微博,切了小号去自己的超话看了两眼,没有新鲜话题,粉丝都在祝贺新专辑的好成绩,他们像是算准了她什么时候会来一样,净化超话,净化撕逼现场好不热闹。 往下刷着,刷到了一个粉丝说的话题:林恣和蔡徐坤情侣舞那段配一脸啊,忍不住截图。很多粉丝留言转发以表贊同。粉丝的截图下,她俩在对视,手心相接,蔡徐坤屈膝来配合她的身高,特意搭配的情侣衬衫在大幅度动作下不经意的碰触,像极了两人的关系,不经意的相遇,触碰了彼此最炙热的胸口,唯一不同的是,林恣分不清到底是谁在配合谁。心口处泛痒, 点开了蔡徐坤的微博。 他的微博很简单,无非偶遇导师,感谢粉丝,活动宣传之类的常规微博,图文搭配,话语平常,细读之下,还能品出对粉丝的溺爱,对,是溺爱,让发什么发什么,想看什么发什么,似乎每一条微博都失了蔡徐坤的灵魂,载满了粉丝的渴望。林恣停住了往下划的手指,暗想,迁就别人委屈自己吗? 脚步声传来,林恣收起了手机,端正坐好,等着佳凡来。进来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前者包臀红裙,略显丰满。后者休闲运动衫,双手插兜,嘴角永远噙着一抹坏笑,走起路来,很显欢快,看来心情不错。 蔡徐坤起身,略微鞠躬,待佳凡微笑回应,林恣才看向佳凡身后的男人,开口:“一昊,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被问到话的男人,抬手摘掉墨镜,丹凤眼里有着快要溢出的喜悦,大步流星地朝林恣走来,伸手将林恣捞进怀里,完全不顾及旁人目光,轻柔林恣长发,呢喃道:“好想你啊,最想你了。” 林恣不高,刚刚及他的肩膀,这么一抱,她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林恣暗想,还好没化妆,她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带着安抚性质的催促他结束这么激动的叙旧。 偏偏某人不为所动,一直抱着,不撒手,直到佳凡开口,楚一昊才悻悻地松开了林恣。 佳凡超门外开口道:“蔡徐坤,进来吧。” 随即,蔡徐坤探身进入,显然已将门内闹剧收入眼底。 佳凡轻咳:“你俩谈恋爱要懂得收敛,我的公关费不想都花在对付狗仔上。”佳凡面露不满,但也没过多苛责。 林恣急忙搭腔:“佳凡姐,我们俩没什么,您别多想,伸脚踹了几下身旁的男人”,埋怨“楚一昊,你快解释解释啊” 楚一昊不理会林恣的动作,不过笑容越发明媚。转头看向蔡徐坤:“我在美国都听说过你的名字,刚出道就火到美国去了,不错!”半祝贺半挑衅。 蔡徐坤负手而立,听到这话微微弯腰:“谢谢前辈夸奖”声音冷淡,没有丝毫感谢的意味,直起腰的瞬间看到楚一昊还放在林恣肩上的手,咬牙皱眉,只一秒,神态自然。 佳凡清了清嗓子,启唇:“从今天起,我手下带三个艺人,楚一昊、林恣、蔡徐坤,”她将视线慢慢过渡到蔡徐坤脸上,少年偏清瘦,红色连帽衫他穿的宽宽垮垮,此刻少年回应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闪,眼角微垂,无端惹人怜爱,明明知道他骨子充满清高与骄傲,但还是忍不住教人怜惜。这样的一张脸,真的成了最完美的利器,蛊惑人心,轻而易举。 第13页 佳凡挑眉,公司看好蔡徐坤,不是没有道理。 “一昊,林恣,你们俩是前辈,好好带带蔡徐坤”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发给了三个人。 林恣接过文件,心下一沉。虽然佳凡的捧人手段一直为圈内称赞,但bimeni男团有自己的经纪人,蔡徐坤贸然跳开组合加入佳凡的阵营,怕是会受到组合排挤,好事也是坏事。 林恣看向蔡徐坤,他正翻看文件内容,专注而认真。左脸上的黑痣,小巧精緻,侧视的原因,竟觉得黑痣和长卷的睫毛交织在了一起,莫名的动人,林恣唿吸变得有些急了,连忙错开视线,逼自己去看文件的内容。 “这是张导的新剧《无》的人物简介,《无》是张导这三年来最大的电影项目,三个角色,无野,白芍,伏禺,留给了我,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三个来吧。”佳凡说的随意,林恣却吓了一跳。 张导算是导演圈了最资深的老人,他挑选演员一向以演技优先,因而备受影评人推崇。楚一昊出道最早,也接触了很多大导演,再加上这次美国好莱坞之旅,完全合适。自己和蔡徐坤在演员这条路上都是新人,资质尚且不足,恐怕难以胜任。 像是看出了林恣的担心,佳凡解释,“这次新剧张导打算拔新苗子,有很多新人露脸,林恣和蔡徐坤中规中矩的表现就好,不求亮眼,走好演员第一步。” “无野男一号给一昊,也是导演自己的打算”,佳凡看着楚一昊,不放心的嘱咐“你提起注意啊,好好表现。” 一昊咧嘴,调整站姿,“yes,sir”话音未落,便上前勾上了佳凡的肩膀,嘟嘟囔囔,“我才刚结束上一部电影的拍摄,就又开始下一个,姐,你真是我亲姐。”语气亲昵,丹凤眼微眯,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明明得了便宜还要逗逗大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佳凡招架不来,推推搡搡间,也算开怀。气氛调节者,还是一昊。 会议结束,佳木看林恣提着一大袋零食走出会议室,连忙赶了上去。 佳木笑的一脸暧昧,“果然啊,去了美国,楚一昊也忘不了你最爱吃什么。嗳,你俩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不理会佳木的调侃,伸手把工作计划给了佳木:“你准备准备,后天进组。” “什么?!”佳木惊愕,这么快就要向演员方向发展了吗? 随意翻看间,伏禺角色很亮眼。大电影的演员本就没什么男一、男二之分,在观众眼里,谁够精彩,谁就是男一。 表面上看无野这个角色桀骜不驯,仗剑天涯,占了大量戏份,但细看,发现和所有古装剧的小混混角色极其相似,小霸王一样的角色虽然最后成长为救世主,但难免套路太浅,观众一眼便把角色看到头。 反倒是蔡徐坤的伏禺,出生没落皇家,但也矜贵得很,一朝成为敌国质子,为黎民而亡……寄人篱下的铮铮傲骨,尤其是和白芍的情愫更是这个角色的点睛之笔。 再明显不过,佳凡有意大捧蔡徐坤。 口袋里的习惯 我曾踏月而来 只因你在山中 山风拂发拂颈拂裸露的肩膀 而月光衣我以华裳 ——席慕容 《山月》 早上八点。 洛克酒店。 林恣从保姆车出来时,佳木还没过来。 进组第一天,林恣半激动半紧张,副导演过来接,林恣微笑示好,伸手鞠躬:“导演好。” 副导演伸手回握,肥硕的指头竟在林恣手背上慢慢摩擦辗转,林恣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奈何副导演迟迟不肯撒手,肥肉纵横的油面上满是□□:“林恣啊,久仰大名,这次可算有机会合作了”说着试图上下其手,捞林恣入怀。 林恣很惊讶,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林恣出身jy,jy明令禁止潜规则,所以,jy公司家的艺人身家干净,尤其是像林恣这种从小就做练习生的人,根本就很少有机会接触娱乐圈最阴暗骯脏的角落。 突然间触碰糜烂骯脏的现实,林恣猝不及防,五年的混这个圈子的经验,在这一瞬间化为零。 她不禁恼怒,加大了力气来抽回自己的手。副导演视而不见,反而将那双肥手攀上了林恣的肩膀,酸臭味在上方飘荡,林恣强忍噁心,进行交涉:“陈导,请你……(自重)” 突然间肩膀上被肥肉压的重量一轻,接着被人带入怀里,凉凉的薄荷香沖淡恶臭味,有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指横在林恣与陈导之间,另一只手搂着林恣的腰不着痕迹的将林恣拉向他。 少年用特有的嗓音说着:“陈导好,我是蔡徐坤。”声线清亮微微低沉,尾音微微上扬,不轻佻反而显得诚挚。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但林恣能明显感到横在自己腰身的手不断的施力,微微弄疼了她。 突然间闯入的少年令陈导很是不满,待听到来人的名字后,陈导硬生生的将脱口而出的责备的话憋了回去,重新眯缝起眼睛,陪笑:“原来是同公司的小师弟啊,那给你们点儿时间叙叙旧。”讪笑了两下,转身,在旁人看不见的背后,嗤笑。 蔡徐坤又是一个流量小生,不知好歹,呵,什么顶级流量,随便一个黑料就让你万劫不復。倒是两人的关系,有意思,有意思……林恣,咱们慢慢来。 第14页 陈导回头又看了一眼两人,冷笑,眼神满是不屑。 蔡徐坤低头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林恣,微微嘆气,还好来得及。在他怀里的女人不及他肩膀,娇小得很,及腰的长髮随意披散在后背,四月的暖阳,衬得林恣每一根髮丝都渡上了浅浅金色,在发圈处晕染成结,有风吹来,髮丝清扬,有几缕盪到了蔡徐坤手臂上,有些痒,不知是手臂传来的触感还是心间上的荡漾。 脖颈处的戒指似的黄铜吊坠在蔡徐坤胸口悬挂,被谁瞩目着。 蔡徐坤缓缓开口:“前辈,冒犯了。”松开了放在林恣腰上的手臂,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怀里的温热突然消失,怅然若失。他责怪自己的胆怯,终究无法踏出那一步。有时候,拥有就意味着失去,不是吗?就像那个女人一样,以为拥有了母爱,却被她轻易抛弃在最荒坯的角落,难以再寻。 他是个懦弱的人,一直都是,正因为热烈的渴望,所以不敢靠近。林恣,我怕再也抓不住你啊。所以,这样的距离就是最好的结果。 林恣抬头望向蔡徐坤,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慌张,她强迫自己冷静,微微清嗓“蔡徐坤,谢谢你,没想到陈导是这样的人。” 少年脸上是不变的疏离,仿佛刚刚的维护只是假象。 “这种事前辈第一次见吗?其实很平常。上一次拍戏我就见了很多。” 漆黑的瞳孔望不到底,唇线拉长,启唇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尖尖的下巴更加凸显,随着说话的动作,黑痣变了位置,最后又回到最初的原点。话语平淡,刚刚和陈导打招唿时假装的真挚早已不在,叙述毫无起伏。 林恣有些尴尬,伸手撩拨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髮“之前只是听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见。”风有些大了,她所幸就把手放在了前额处,企图阻碍乱飞的长髮。 那只被陈导摸过的手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手背处因林恣用力挣脱,再加上陈导无名指戒指的阻力,拉扯间,红了很大一片,隐隐约约有划破的细痕,在细白的手上很是明显。 蔡徐坤抿唇,收回了放在林恣手背上的视线,插在兜里得手微微搅动寻找着什么。 “林恣。”佳木的声音传来,吸引了蔡徐坤的目光,也阻止了蔡徐坤掏兜的动作。 佳木拖着行李箱过来,很费劲,林恣快跑几步打算帮忙。经纪人也好,助理也罢,不是你的贴身管家,没有义务帮你打理一切,这点,林恣很清楚。因此圈里艺人吆五喝六使唤助理的现象,她很看不惯,但也无力去做些什么,只希望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尽量少受那样的气。 她到佳木身边时才发现佳木手里的行李箱早已辗转到了蔡徐坤手里。蔡徐坤手长脚长,身形清瘦,拖起笨重行李箱来反倒显得稳重不少。 佳木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谢。 蔡徐坤礼貌点头,算是回应。 两个女孩在前面挽着手走着,嬉闹的讨论刚刚发生的事,身形修长的男孩亦步亦趋的跟着。 四月份的影子,一高一矮纠缠在了一起。 蔡徐坤看着前方的背影,许久,没有错开视线,放在兜里的手握着一个小小的创客贴。 两年前。 主持人笑的慈眉善目,细细询问:“有什么是你必不可少的,但往往忘了带的东西” 林恣不假思索,对着镜头回答:“创可贴。”看着主持人惊讶的样子,林恣继续解释道:“我平时很容易受伤,想不到的地儿都会磕一下,绊一下,所以很需要创可贴,但我又经常忘……” 这是众多林恣採访中的一个,很不起眼,极易被人忽视。 在练习室完成最后一个动作的少年,满身大汗,看着採访视频来慢慢调整气息,后来,他的口袋里就多了一件东西,成了习惯。 这般亲密,是她始料未及的 然后有一天狐狸开口跟我说话 “觉得好寂寞哦 你做我的朋友吧”他说 我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告诉他 “不行我太喜欢你了不能和你做朋友 之前当我是朋友的人我把他们都弄丢了 我不想有一天把你也弄丢” ——《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 是啊, 我怕把你也弄丢, 所以, 只好冷漠起来。 ——蔡徐坤 进组三天,林恣基本上每天都在跟服装、妆发做斗争。 编剧笔下的白芍是朵高岭之花,望之,高寒不可及;触之,脱俗温蔼。白芍妆发偏简单,一根银簪勾芡青丝,髮髻极简雅淡。服装多为白衣,宽袍窄袖,外罩白纱以显身姿曼曼,偶尔一袭红衣,花纹繁复,流苏垂腰,极显公主之尊贵。 林恣现在的任务就是试戏服,每一套配合妆发,尺寸不合身服装组直接修改,配饰不搭现场搭配,每一套满意后,拍摄全身照,为后期拍摄顺利进行做准备。 平均一天六套,早上六点开始上妆晚上九点卸妆,表面上来看,生活很规律。 佳木吸了口咖啡,淡淡的开口:“这身不错,很符合当时情节。”说着,放下了咖啡,抄起手机对着林恣“咔嚓”一声,嗯,效果不错,稍微p一下就可以直接发微博。 突然间的闪光灯令林恣猝不及防,稍稍缓了一下,眼睛才好受一些,深深的嘆了口气,“还有三套,干坐着也好累,好想跳舞。”林恣撇了撇嘴,将手里的剧本放在了化妆桌上,朝着佳凡开口:“我去走走。” 第15页 佳凡摆了摆手,表示同意了。 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忙碌得很,看到她,驻足,笑道:“林老师好。” 林恣被这样的称唿搞得不知所措,老师她做歌手也就勉强算个前辈吧,做演员是万万不敢当的,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第一次演戏,有很多不足,到时候给你们添麻烦了,还望多多包涵。”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回復:“您谦虚了,歌唱的那么好,演戏肯定差不了,jy公司的演员都很厉害,您一定也不差……” 还说了什么,林恣没听太清,无非是阿谀奉承之类的话,jy公司出来的这种话一定……她很不爱听,大公司出来的人在外界看来就是那种公司一直给铺路,艺人没贡献的那种,一句简单的话,轻而易举地把艺人本身努力抹掉。况且,还给了她莫大的压力,演不好,砸的是公司的招牌。 她草草敷衍了几句,匆匆躲开楼道间的跟她打招唿的工作人员,闪进一间小小的换装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林恣深深松了一口气,盘算着赶紧回去再好好研读一下剧本。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恣转头,刚刚释放的胸腔重新因为惊讶被填满。 身后的男人背对着林恣,清爽黑髮,身材高挑,此刻正繫着长裤的纽扣,□□着上身,很清瘦,但肌肉线条很好看,大臂处已经有喷发的肌肉成型,越发衬得宽肩窄臀。 男人开口,“前辈,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纵使压低了声音,也难抵挡少年特有的清亮声线,话语中带着难忍的笑意。 “蔡徐坤,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里有人。”那个□□上身的人,可不是蔡徐坤。先前挑染的灰棕色现在重新染成了黑髮,他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妆,唇红齿白,本来是形容女子的,现在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换装室空间不大,他需要低下头来防止磕头,为了配合角色,他画了剑眉,微微上调了眼尾,显得凌厉许多。但林恣感觉到他今天心情还不错,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果然,蔡徐坤一番打量后,张口,嘴角弧度咧的很大,嘴巴形状愈加显得好看,“前辈的妆发很好看。”说着伸手竟触上了她粘连着假髮的头髮,放在俊翘的鼻下轻嗅,林恣的角度看过去,如同放在了嘴边亲吻一样,虔诚且小心。 心间是抑制不住的悸动,缱绻情绪自髮丝慢慢涌现,红晕渐渐出现在林恣脸上,长髮披肩,髮髻上的步摇伴随着不经意的躲闪动作小小晃动,女儿家在面对喜欢的少儿郎的娇羞完全展现在林恣身上,林恣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企图清醒,伸手欲推开越来越靠近的蔡徐坤。 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动作,蔡徐坤摆正了前倾的身体,林恣始料不及,挥出的双手落空,一番挣扎,头髮从蔡徐坤手中滑落,乖乖的回到了林恣前胸。 蔡徐坤看着她略显尴尬的动作,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许多,嘴角勾起,半抿唇半说着无辜的话:“看起来假髮质量不太好,一股肥皂味。”说完也没收回早已蔓延到眼尾的笑意,眼睛微眯,长而微翘的睫毛在橘黄的灯光下留下浅浅的一层阴影。 林恣语噎,什么暧昧,什么悸动,通通消失殆尽,舔了舔微干的唇,盯着蔡徐坤的脸,藏在裙裾下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头,一股莫大的被戏闹和自作多情的耻辱涌上大脑。 “所以前辈,你还喜欢乱闯别人换衣间吗?门牌上“蔡徐坤换衣间”这几个字写的不小啊,被人看见,不知道要传出什么绯闻呢。”说这话时,蔡徐坤微微蹩眉,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没想到蔡徐坤这么令人咋舌,她忍无可忍,伸出食指指向蔡徐坤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一秒也没法再待下去,林恣欲开门离去。原来,这才是蔡徐坤私底下的真面目,旁人在时,疏离冷淡,原来一肚子坏水。 但意外的,林恣不讨厌,反而喜欢这样的蔡徐坤,比嘲讽冷淡的他不知好多少倍,“前辈,别自以为是,”仿佛他冰冷的话语就在往昔,如今回想,她仍能感到自己从心底蔓出来的悲伤,现在腹黑的他,她是欢喜的。但被小自己三岁的人挑逗的怒火真的难以平息。 她负气地打算推门而出,刚刚扳动把手,还没来得及推动,她放在门把上的手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阻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这双手像极了他的主人,明明生理年龄青涩得很,却处处透着诱惑。 蔡徐坤的手指很长,骨节很凸显,指甲修剪得整齐,甲盖处因为用力握着她的手,泛着些好看的粉色光泽,单看的话,这双手就是少年的手,但偏偏手背处青蓝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突出,鼓起,平添了男人的刚毅。指腹处有些薄茧,和他清秀精緻外表有些不搭。 手背处突然传来的温暖令林恣又想起少年恶作剧似的调戏,刚想斥责他,却只感到他的手臂缠上了她的腰身,微微收力,随后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了她的脖颈处,他们离得太近了,刚刚平復下去的脸红心跳,在这一刻復燃,有加剧之势。 “林恣,你要小心陈导。”蔡徐坤放慢了语速,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我先出去,过一会你再出来,真的传出绯闻,你这五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音飘散在空气里,她感到抱着她的人,压低了身子,将头放在了她的肩膀处,柔软的黑髮和她的长髮纠缠在一起,像极了此时的情景。良久,埋在她肩膀处的少年轻声呢喃,“像梦一样呢”尾音中带了轻笑,嘲笑自己的迫不及待,感嘆怀里的女人的摇不可及。 第16页 林恣感受着身后少年的情绪,不知如何,这样的亲密,也是她始料未及的,那一声林恣,声声扣在心口。在她思忖着不知如何时,蔡徐坤放开了她,曲起了膝盖,和她平视,眼睛里是轻而可见的深情,“今天很好看。(好看到我再也压抑不住去触碰你。)” 然后,蔡徐坤朝她一笑,笑容明媚而干净,是他在镜头前的常挂的笑容,但又有点不一样。 他推开门迈腿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换装室的门。 暖黄的灯光下,林恣白衣黑髮,衣带裹身,很朦胧,是眼前之景,还是心里的人 #蔡徐坤关注林恣# 时间的跨度不过是一次遇见和告别,短的是三两行情诗,长的是用一生陪伴。而我往时间里看一眼,只能看见你,当我看你一眼,便看见整片后来时间。 ——张皓宸《后来时间都与你有关》 蔡徐坤走出换装室后,裤子口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一向有在人多的环境中调静音的习惯,原因吗,很简单,他手机铃声是她的歌。 粉丝心态,想要让自已的一切都和偶像靠近,但又存有私心的不想教别人发现。他的手机铃声是她歌的初录版,消了杂音,只剩下清唱,在一次和声乐老师的合作中,从老师那儿要来的,仿佛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不愿和任何人分享。 来电人“妈”的字眼扎的眼睛生疼,他拐进一个小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你这小子,还打不打钱啊,老子帮你养着你妈,又不白养,你是不是现在火了,六亲不认了啊……”脏话接连不断的从电话那头爆出,继父粗鄙暴躁的声音传进耳膜,蔡徐坤紧绷着面容,眼神冰冷至极,他闭上了眼睛,六亲不认吗?谁又当他是过亲人呢 “坤坤啊,你乖乖呆在奶奶这儿,好不好” “那妈妈呢?” “妈妈出趟远门。” “妈妈是去找爸爸吗?” “对,妈妈去找坤坤的爸爸。妈妈把这个留给你,想爸爸就看一看。”穿着质朴碎花裙的面容姣好的女人脱下来左手无名指上的黄铜戒指,抬起男孩的手,塞在了他的手心。 “好。”八岁男孩的声音已经带了哽咽,骗人,她在骗人,纵然知道如此,挽留的话也只能耿在喉咙。 车旁的粗狂男人在催促:“好没好啊,我警告你,我不会帮你养野种的。” 女人唯唯诺诺的应答,加快了嘱咐的语速,“坤坤,你要听奶奶话,妈妈……”未开口的话是什么,蔡徐坤猜不透,只看到了那个女人跑向男人的身影,一直到她上车,也没有回头给他一个眼神,离去的干脆,连车轮扬起的灰尘都消的一干二净。 八岁的男孩子在最后分别的小巷路口,站了一天,路人目光怪异地望着他,无人上前询问,手里的黄铜戒指硌手,在手心处留下腥红的印子。 “坤坤,爸爸如果不在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妈妈,男子汉大丈夫嘛!”一身军装站的直挺,被晒黑的皮肤衬得眼睛明亮且睿智,常年的板寸髮型,男人脸满是军人惯有的坚毅,此刻,带着开怀的笑意,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神慈爱温柔。 “坤坤,去……找妈……妈。”突发的车祸令所有人惊慌,他被爸爸抱在怀里,经歷了生死徘徊的孩子显然缓不过神来,只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听到了惊天喊地的求救声,以及抱着自己的那双手渐渐冷却的温度…… 爸爸,你看,不是我没有照顾妈妈,是妈妈放弃了我。 蔡徐坤缓缓睁开了眼,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在眼中荡漾,电话那头还在骂骂咧咧,喉头滚动间,声音很是沙哑,不再清亮,低沉得很,“我马上打钱。”话音刚落,切断了这通电话。 他倚着墙缓缓下滑,尽是无力。 楼道间满是嘈杂,这个小小角落,无人注意。 “林姿,来拍摄了。” “好” 间或传来一两声她的声音,蔡徐坤肩膀微微抖动,还是她,哪怕是声音,都能带给自己安慰。 两天后。 《无》官网公布主创的官方概念照,一片譁然,亦有八方称赞,熟好熟坏,众人一致认为,等电影上映再做定夺。 @《无》官博 无野荒原,生于乱世,本就不落俗套,便不该平庸至此。无野,去吧,别回头,带着你孩童般的心性,去爱,去恨,无畏于世。@楚一昊 @《无》官博 伏地执灯,佛问,生于皇族,究竟是幸是祸禺时,日落,万古的神啊,赐我儿名伏禺,是天意,是我四万万黎民之福。但那一朵白芍花,常伴孤灯,又是为何@蔡徐坤 @《无》官博 白芍,你为甚要浸入这泥潭,本可远望,却偏偏赤足踏。足尖之舞,无尽。那条命为禺的狼在看着你……@林恣 佳木推门进来的时候,楚一昊极富辨析的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传来。说来倒也奇怪,楚一昊长得偏男身女相,狭长的丹凤眼,四分之一的美国混血使他五官很是立体,但又不会过于尖锐,面庞偏圆,他又爱做些慵懒表情,像是给五官度上了一层柔光,薄唇往往勾勒一抹邪笑,唇色偏艷,整个人妖冶而艷丽,但声音却低沉得很,很是反差,粉丝也很吃这套。 第17页 林恣坐在化妆镜前,低头看着剧本,楚一昊坐在身旁,长臂搭在了林恣椅子靠背上,长腿交叠着,二郎腿翘的很开,身体前倾,左手拿着笔不停的转,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白芍性子寡淡”楚一昊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放在了林恣脸上,弯起了丹凤眼,开口:“你就表演面瘫就好了。” 听到这话,林恣勐的抬起了头,对上了楚一昊憋笑的脸,一脸无语,“请你出去好嘛” 一昊不恼,反倒露出点委屈意味,“少表演少出错,这都是我歷年的表演经验,分享给你,你还不领情。佳木,你看她。”楚一昊叫着佳木视线却还落在林恣身上,他面前的女孩子,素颜,拿着记号笔小心的做着批註,专注细緻。耳旁碎发挣脱耳朵束缚,跑到前额,一昊伸手帮她重新别到耳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习以为常。 突然间被叫到名字,佳木扶额,每次都是这样,两个人自己拌嘴偏偏搀上自己,习惯性的不理会去忙手头的事。 手机提示音响起,林恣放下手中的剧本去掏手机,看见楚一昊还在看着她,娇嗔道:“哥,不去化妆吗?一会张导叫你,看你还没准备好,请不要推到我身上 。”说着还双手交叉,做出拒绝的动作。 楚一昊哑然失笑,“这么记仇的嘛,我不过就在张导那儿开过一次玩笑,你记这么久啊。” 林恣咂嘴,“久吗不就是昨天的事。”内心不断鄙视楚一昊,昨天他自己有大戏安排,还跑到她这儿来玩,弄得导演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问他原因,他竟然说帮助小师妹忘了时间。张导面上夸赞同门情深,但看着她的眼神明显变了。哎,第一次得罪导演,竟然是因为这个人。 “无野准备化妆”妆发组的负责人在外面喊,有些急。 林恣看着他,表情平静,“哥,你还不快去。”催促之意好不明显。 楚一昊伸手指着林恣的鼻子,紧珉双唇,一副要气死了的表情,明明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林恣啊,林恣。”一边说,一边离开了林恣的化妆室。 林恣深深唿出一口气,可算是送走了这尊佛。 打开手机锁屏,是微博提示。 她登上了自己的大号,除了剧组的艾特外,还有一条上了热门。 #蔡徐坤关注林恣# 她去了蔡徐坤的主页,看他今天刚刚上的线,回復了剧组的艾特,然后就把她以及……楚一昊关注了,不明就里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对于自己公事公办而郁闷吗? 微博管控严格,除了投资商在看,粉丝也在监督,关注、取关……一举一动都会打草惊蛇,所以大家往往在有合作的机会后再互相关注,这种关注很是官方啊,也显得很不近人情。 林恣没有回关,稍微回復了一下剧组的艾特就下线了,林恣自己不觉,反倒让看客觉得像是在使小性子的小女孩,因为不满而生闷气。 冷静下来,林恣有点理解不了自己了。渴望蔡徐坤额外关照自己吗这种心理,很怪。五年前她把他列为独一无二所以也希望他如此吗?还是…… 恍惚间,在换装室少年清亮的声线又想起,比自己小了三岁的人,压低声音叫着“林恣”的时候,她承认,她心动了。 #蔡徐坤:也很喜欢她#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所以,宁可死别,绝不生离。 ——史蒂芬妮·梅尔《暮光之城》 林恣没有回关蔡徐坤,然后,两家粉丝吵起来了。 佳木翻看微博,哭笑不得。 蔡徐坤家粉丝说:都和前辈有合作舞台了,而且还是我家先关注的,怎么前辈就不表示一下呢,林恣是不是飘了。这不是不给我家面子嘛,果然还是得谁家的谁疼,去他的jy家族爱。 林恣家粉丝反驳:谁规定你关注了我,我就得回关啊。肯定是你家哪里做的不好,我家才不理睬的,我林恣宝贝的人品,圈子里都知道,哼,小后辈,自己先修炼修炼再来吧。 …… 佳木扶额,叫了一声在旁边背台词的林恣,“你为什么不关注蔡徐坤呢?” 林恣连头都没抬起,掀起眼皮看着她,“我关注的人太多了,不能再多了。”声音平淡像是在背课文。 佳木语噎,口水卡在喉咙,呛出了眼泪。 林恣起身,拿起手侧的温水给她,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这理由……咳咳……你……咳咳……不觉得……牵强吗?!……” “不啊,被口水呛到,佳木姐,你也是挺厉害了。”林恣甚至还朝佳木挑了挑眉,一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的嫌弃样子。 “咚咚”敲门声响起,再次阻断了佳木已经到嘴边的话。 “请进”林恣开口的同时,还在跟佳木做着鬼脸,表情夸张。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男生身形清瘦,五官俊秀,左脸的黑痣惹眼。女生娇小可爱,半长捲髮,圆脸,酒窝很甜。 林恣转头看向两位不速之客,开口“你们好。”视线焦灼在女孩双手挎着的男孩的左臂处。 两人鞠躬,“前辈好。”俩人声音很不齐,蔡徐坤一如往常,清亮开头,低沉收尾。倒是尤筱童声线明亮,微微带着软糯,很好听,不演戏的话 要是唱歌估计也不错,林恣暗暗想到。 第18页 蔡徐坤双手插兜,站的松松垮垮,很是放松的样子。尤筱童微微侧身,双手攀上他左边的小臂,很是亲昵。蔡徐坤就任由着女孩子这么亲密的靠近吗?林恣腹诽着,不禁又觉得自己的自作多情可笑,连带着态度也不好了起来。 “有事吗?”最后一个声调本来该上扬,硬生生得被林恣说成降调,手里的剧本也跟着抬了起来。 尤筱童到底年龄小,不懂人情世故,蹦蹦跳跳的松开蔡徐坤跑过来,拿出一张海报,露出弯弯的笑眼,“林恣前辈,我特别喜欢你,能不能给我签一下名,我喜欢您四年了……”越说到最后,脸越红,拿着海报的手微微抖动,面前的女孩子就是签售会上常见的粉丝啊。 林恣微微嘆气,她还是拿粉丝没办法,讨厌不起来这个女孩。 她向前走了一步,问“有笔吗?”声音缓和了好多。 “有有有,前辈喜欢什么颜色的,我都有。” 尤筱童慌乱找笔的模样逗笑了林恣,“拿你喜欢的颜色吧。” 她流畅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赠语,无非是一些“加油”“谢谢你”一类的话,却让面前的女孩子嘴角咧到直到离开。 把海报给筱童的时候,林恣微微抬眼,撇到了少年的神情。 因为身高的原因,看着两个女孩子的动作他需要微微低头,视线一直集中在她的侧脸,垂着眸子,辨不出悲喜。发现这个现象的林恣,心跳徒然加快,连带着睫毛都促狭的颤动,姿势也越发不自然。 “蔡徐坤,你看,前辈很好相处。”女孩的声音在化妆间迴荡,清脆悦耳,像一只黄鹂鸟找到食物急于分享给同伴。 蔡徐坤勾起了嘴角,看着尤筱童铺展开的海报,慢慢开口,“是啊,就是不太近人情。” 又是这样,尾音上扬,带了懒懒的撒娇意味,林恣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撩人得很,也可怜得很,狼狗变成嘤嘤嘤撒娇的奶狗,轻而易举的调动她的母性光辉。 “蔡徐坤你这么说,不会是因为林恣没回关你微博吧”佳木的声音。 蔡徐坤轻笑,喉咙处溢出的笑不轻佻也不张扬,含蓄内敛,勾唇,“是啊。” “林恣,微博多关注一个人没关系,不多哈,弟弟都这么说了,你就去关注吧,网上现在也吵的厉害,一会你们再发张合照,别说咱们公司前后辈关系紧张。”说着掏出了手机,招唿着蔡徐坤,“来,拍一张” 蔡徐坤很乖的站到了林恣身旁,不远不近,很有分寸。 “比一个贊的手势吧。” 林恣率先做起动作,细想之下,佳木说得很对,这次,小性子使得有些过了。 蔡徐坤在一旁同样握拳竖起来大拇指。 “离近一点。” 两人慢慢靠近,近到可以闻见蔡徐坤身上不变的薄荷香。那天在换装室,也是这个味道。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蔡徐坤了,可以那么暧昧,也可以冷淡至极,又可以像今天一样无辜的叫着前辈。 “你们俩稍微亲近一点,这样太生分了吧,让粉丝一眼就看到是摆拍吗?”佳木恨铁不成钢,伸手指着两个人之间的缝隙,说:“林恣,弟弟不好意思,你就主动一点。” 林恣倒吸一口凉气,我主动一点弟弟不好意思 抬头看向“不好意思”的弟弟,弟弟正一脸期待的望着她,没错,期待。嘴角的弧度愈发的加大,漂亮的唇线被延伸的很长,像极了偷腥的猫,不愿示弱还偏偏什么都想占便宜。 见她看他,还朝她眨了下眼,似乎是无意为之,但在林恣眼里怎么越看越像是小小的得意呢。 林恣回头,心下释然,虽然经歷了那么多,但终究是个孩子。那句“前辈,别自以为是。”终究是因为自己触碰了他的逆鳞,才导致他的倔强挣扎。 她拿过佳木的手机,说:“自拍吧,没什么比自拍更亲近了。”顺手间,把手机递给了蔡徐坤,“你来,我拍的话,你会出画。” 蔡徐坤接过手机,微微思忖,手臂贴上了林恣的后背,不着痕迹的一带,两人离的更近,朝左上方伸长手臂,按下了拍摄键。整个过程,不拖泥带水。 等林恣反应过来,蔡徐坤已经把手机还给了佳木。后背上的触感那么明显,他做的隐晦,大家都没看到,只有他们俩知道,明知道他是为了两个人同时入镜才搂那么一下的,但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好像,从换衣间开始,她对他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这样的简单的举动,她不是没有和别的男艺人勾肩搭背过,但怎么一因为是蔡徐坤,所有动作都带着撩人的悸动呢。 林恣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并且为之感到难堪,他可比你小三岁啊,十九岁,刚刚成年。林恣啊,林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不能做老牛啊。况且这颗窝边草还对五年前的自己意义重大。 就在林恣与自己的心理作斗争的时候,佳木登了她的微博号,发送了微博。 @林恣 伏禺公子,地牢可否湿腐,白芍送来的药好用吗? ——白芍 我回关了,回关了……蔡徐坤期待再次合作。 配图就是刚刚他们拍的那张。 第19页 少年俊秀的面孔很是上相,虽然离得镜头很近,但那张脸实在没什么缺点需要暴露,稜角分明,偏了些角度,下颚线流畅的弧度愈加彰显,以及微微显露的左脸痣,都在化妆室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蔡徐坤这个人真的会发光啊。 在他身后的女人,头上是繁复的古装造型,长发垂腰,她有些怕热,拍摄间隙,换上了无袖短衫,显得有些头重脚轻,象徵性的抿嘴而笑,带了些呆愣,看起来像是拍照瞬间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反倒减龄。 @林恣官方后援会 恣儿宝发微博了,大家快去围观,记住热评尽量捞自家粉丝,别给营销号机会,快快快!对了,顺道夸夸小师弟啊,咱们要搞外交啊,两个人一起夸! @蔡徐坤妈妈站 感谢@林恣前辈提携,我家蔡徐坤今天也很帅呢,对林恣前辈带我家消失已久的失踪人口回归再次表达衷心的感谢,期待二人再次合作! 半小时后。 #林恣发微博回关蔡徐坤#成功登上热搜,林恣以及蔡徐坤家粉丝携手共进,团结一心来轮这条微博,骂战不了了之。 然而,林恣那条微博下热评第一不是林恣家的粉丝: @蔡徐坤 白芍送来的药伏禺很喜欢,也很喜欢她。 再然后,半小时后,出现了新的热搜 #蔡徐坤:也很喜欢她# 我坤哥打人好像还挺厉害的 你为什么那么努力啊? 因为我喜欢的东西都很贵 我想去的地方都很远 我爱的人超完美。 你为什么要坚持梦想啊? 因为人只活一次,时光过去不再来 我身后有了一批为我吶喊的女孩子 我真的真的喜欢, 梦想和那群女孩子。 ——蔡徐坤(现实) 你为什么要坚持梦想啊 因为梦想是她,而她很难靠近 她唱歌好听,所以我要努力 她跳舞好看,所以我要努力 她身边虎视眈眈的人太多 所以我要坚持陪在她身边。 ——蔡徐坤(小说) 凌晨四点。 一身黑衣黑鸭舌帽的男人走进在所有店面中突兀亮着的肯德基店,于别人,他也是特殊的。 六月份的天,他依旧长衣长裤,头上带着个鸭舌帽还不够,偏偏还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戴在了鸭舌帽上了,包裹严实。 见他进来,同样带着鸭舌帽的徐凯,放下了手里的汉堡,朝他招手,“坤哥,这儿。” 声音很大,不管不顾,果然引起些许人侧目。好在凌晨大家都很累,也没把坤和蔡徐坤联繫在一起。 黑衣黑帽的男子朝着声音的来源跨步走来,一屁股坐下,没有过多和还在站着的徐凯交流,毫不客气的拿起还没有动过的鸡块放到嘴里咀嚼。 他俩的位置在角落处,光源不足,再加上鸭舌帽的帽檐有些长,完全遮住了少年的眉眼,倒是透过些许暗光打在他的鼻樑上,显得五官立体而柔和。 他吃的认真,徐凯好几次到嘴边的话都感觉难以开口,直到蔡徐坤把手伸到他面前的玉米杯,他方才如梦初醒,护起他钟爱的玉米杯,开口:“所以你来了,啥也不说,就直接吃吗?明明你是理亏的那一方啊。”语气埋怨且委屈。 蔡徐坤嘴里还嚼着东西,听到他的话,微微停止了咀嚼,“哦”单音字节从现在有些忙的嘴巴溢出,也算是有所回应。 徐凯嘆气,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告诉自己算了吧,敲诈蔡徐坤的想法就此中断吧。 蔡徐坤拿过徐凯面前的可乐,喝了一口,才定定的看着徐凯,被遮住的眉眼,有些凌厉开来,淡淡开口,“为什么要随便碰我电脑那些照片你有动过吗?” 徐凯比蔡徐坤小一岁,到底是幸福家庭出来的孩子,身上带着一股干净,心思单纯,可爱得很,也……怕蔡徐坤怕的要死。 画风陡然转变。 徐凯慢慢把玉米杯推到蔡徐坤面前,扎低了头,一副完了,我犯错了的情形,“那天没有行程,想打游戏,偏偏我电脑又坏了,就拿的你的电脑,咱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想着用一用也……(没有关系)”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对面的人专心吃着玉米杯,很是慵懒,但徐凯明显感到气压低了,最后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但我发誓,我没动你电脑里林恣前辈的照片,一张也没有。”语速很急,着急向蔡徐坤证明自己。对面的人依旧没有回应。 长久得不到回应的徐凯,垂头丧气。你说你要动他电脑就偷偷动呗,一看到他满文件夹的前辈照片,就脑子抽了,上赶着告诉他动他电脑的事实。 凌晨两点。 剧组包下的酒店蔡徐坤房间里,一片漆黑。很安静,间或传来少年浅浅的唿吸声,他睡得很沉,突然间,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屏幕变亮,林恣的声音流淌而出。 少年惊醒,他睡眠不好,外加刚刚做的梦又搅得心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梦里,爸爸,妈妈,林恣,舞台,粉丝……都掺杂在一起,说着离去,说着道别的话语。 他伸手捞过手机,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按了接听键。 “蔡徐坤,哈哈哈,你猜我在你电脑里发现了什么!原来,我堂堂正正的坤哥是个小迷弟啊,啧啧啧,你这照片也太全了吧,你说吧,封口费给多少。”电话那头的少年在凌晨依旧活力满满,给了刚刚从噩梦中逃脱的他点点慰藉,只不过,说出的话,很气人。 第20页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但语速明显加快了,有些紧张的情绪从唇齿间冒出,“你别动那些照片!” 于是有了开头那一幕。 徐凯看着蔡徐坤慢条斯理的吃完玉米杯,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擦拭嘴角,心里紧张的要死,我坤哥好像打人还挺厉害的…… 吃完,擦完后,蔡徐坤抬头看他,伸手又在鸭舌帽上套上了帽子,看了一眼手机,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剧组了,下不为例。”警告意味明显,“你一直喜欢的那款睡衣我会给你买,但你要少在我面前穿,太丑。”带着一丝宠溺。 徐凯,是他最宠爱的弟弟,也是他最羡慕的人,如果爸爸还在,他大概也会如徐凯一样吧,生活无忧,该笑就笑,不喜欢就耍赖。出道后,明显感到了明明开朗爱笑的徐凯在舞台上的安静,在镜头前的躲闪,他说不心疼是假的。 “哥,你说真的!”竟还掐了掐自己的脸,孩子心性。也不是说那衣服有多难买,有多贵,他只是喜悦并且珍惜被在乎的人在乎的感觉,他只说了一句好想要那衣服,他坤哥就记住了。 起身打算去前台的蔡徐坤,点头,“嗯”言简意赅,发音很短,令对面小孩高兴许久。 十分种后,收到了蔡徐坤简讯。 我去前台给你点了点吃的,你还在长身体,少吃些汉堡,多喝点牛奶。本来想多留一会,但今天要转场,来不及。 徐凯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暖流晕染开来,出道后,大家各自行程,为了人气,为了资源,组合的哥哥们弄得很不愉快,好像大家都变了。果然,坤哥还是坤哥,就是练习室教他练舞找拍子的人啊! 下午三点。 《无》剧组辗转到f市。 下飞机后,由于行程保密,只有少量粉丝接机。这少量中,以蔡徐坤的粉丝为主。 蔡徐坤家饭圈刚刚形规模,很多制度都没有形成,再加上多是些年龄比较小的孩子,疯狂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剧组行程赶的紧,机器设备又很多,孩子们一轰而上,尖叫唿喊,难免引起剧组工作人员反感。 林恣一行下飞机的时候,都已经很疲惫了,外加上f市刚刚降了一场大雨,连带着心情都郁闷起来。 “蔡徐坤,啊啊啊啊,原来没去vip通道啊啊啊”破了音的女声传来,大家都激灵了一下,也算是驱散了倦意。 接着,本来还在远处站着的七八个拿着蔡徐坤的女孩子蜂蛹过来,林恣一行人本以为剧组在前,已经做好善后,没想到还是有落单的粉丝。而一经带头粉丝的唿喊,大批来接机的粉丝纷纷赶过来。 林恣本来是在前面走着的,后面跟着蔡徐坤等一众在电影中演出的后辈和资歷尚浅配角。大家不是没有见过,经歷过粉丝接机的场面,只是都没有想到,特意和导演错开走,不走惯常的vip通道,还会有粉丝围堵。 面对朝着她狂跑而来的粉丝,林恣下意识后退,接着右手手臂就被一双温暖干燥大手握住,后拉,他力气用的很大,看来很急,林恣被他的大力握的生疼。 蔡徐坤动作强硬的将林恣拉扯到身后,迎面而来的粉丝还在尖叫着他的名字,不住的往他身边靠拢,拉扯间,推搡间,各种唿痛的声音响起,他皱眉,担心身后人的状态。 他微微收了劲,大手顺着林恣的小臂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手腕处,稍一向下,准确握住了她的手,并且用了力气攥紧,指腹摩擦间,感受着被包裹在自己手里的女孩子手的特有的柔软与细腻。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现五年前那双手拖着冰袋轻按在自己脚踝处的情形。 粉丝口中的“坤坤”还在叫着,本来是很亲近的称唿,却因为这场小小的暴动,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声音。 林恣被蔡徐坤护在了身后,看着高他许多的男孩子挡在前边承受粉丝最勐烈的围攻。 粉丝的无心之举,本想触碰一下渴望而又不可及的偶像,但情绪一激动,拍在他身上的手就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做好的美甲,也不知会刮到哪儿。 林恣看蔡徐坤微微弯起了腰,头也低了下去,一只手臂横到面前,挡住了离得有些过分近的粉丝的招摇的手,但握着她的那只手没有半分撼动与松懈,像是给她安慰般,用手心的温度告诉她,别怕,我来。 林恣心头很是动容,撑起另一只垂在腿侧的手,慢慢放在了蔡徐坤的腰上,他腰有伤,从那次合作舞蹈她就知道了,粉丝以及工作人员的冲突愈加激烈,有周围的乱挤过度来的压力施加在他身侧,对于有腰伤的人,很危险。 她的手顺着他的腰线游走,将手臂围在了他腰身的外围。她明显感到,蔡徐坤身子突然间的激灵,她触碰的地方连带着肌肉都蹦的很紧,以至于微微发着抖。 机场工作人员与剧组人员及时赶到,才化解了这次事故。 林恣放下放在蔡徐坤腰身的手臂,身前的男孩子回头看她,打量了她一番,开口“还好吗?”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关切与难以掩饰的疲惫。 林恣摇头。 蔡徐坤唿出一口气,放开了握着的手,松开的瞬间,指尖纠缠,摩擦出了谁的不舍。 蔡徐坤脖子间,手臂上都有些许抓痕,有些已经出血,林恣很是担心,“先处理一下伤口,这种划痕很容易留疤。”抓过他的手臂,细细打量着伤口,回头问佳木,“咱们的车过来了吗?” 第21页 “过来了,车上有医药箱,先上车吧。”佳木语气很不好,粉丝以爱为名的伤害,纵然有万般理由,也难以原谅。难道她们忘了自家哥哥靠脸,靠皮吃饭的吗? 蔡徐坤抽回了被林恣握住的手臂,转身,朝身边工作人员鞠躬,道歉:“抱歉,因为我的原因,害大家受惊了,还耽误了剧组进程,都是我的错。”态度诚恳真挚,良久,才缓缓起身。 五年前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等了这么久,等得都忽略了时间,你看我娇颜如桃花,可知我苍老了心,只是为你苦撑着不肯凋零。 ——安意如《世有桃花》 蔡徐坤坐在保姆车的后座上,前倾着身体,手肘撑在弓起的膝盖上,托着腮,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臂、脖子间的伤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很是碍眼,有些已经自愈成痂,伤口周围一片都泛着红。 林恣抱着医药箱匆匆进入保姆车,朝着蔡徐坤的走去。 在他面前站定,把怀里的医药箱放在手侧的座椅上,单膝着地,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脖颈和手臂处,微微皱眉。 “消一下毒,稍微抹点药,这种伤口很容易留下疤”一边说一边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以及医用酒精。好像上一次也是这样,医用酒精、药水……只不过,上药的换成了她,而受伤的变成了他。 “把手臂伸出来。”林恣开口,像极了姐姐对待弟弟的语气。 蔡徐坤楞了半秒,看她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笑意漫延上了眼尾,微眯之下,带出了小小的卧蚕,把手臂放到她手里的时候,头还微微攒动,紧抿着嘴角,硬生生的憋住了快要蔓延而来的笑意。 林恣低头为他细细清理伤口,伤痕不少,所幸都不是很深,他一直略显清瘦,没想到手臂上满是肌肉,触感很硬,看来很实。 她手头上的动作做的专注,对面的人看得也专注。 半晌,清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那个捡破烂的人”,很明显这句话没有说完,少年便不再发声,欲言又止,在她看不见的上方,精緻俊秀的脸上带了些淡淡的嘲弄。 林恣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覆,待手臂伤口完全处理好后,找到少年躲闪的眼睛,定定的望着。 看着对面那人与她时而对视,时而假意错开,耳朵泛红,林恣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待情绪过去,林恣开口:“五年前的你可比现在讨喜多了,虽然话少。”笑眼弯弯,五官生动。 林恣扶着靠椅直起身,车子已经在开了,有些颠簸。 “把头抬起来,这样好给脖子的伤口上药。”林恣开口。 蔡徐坤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执行着她的指令。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视线里就都是她了。他仰着头,她低头上药,垂着眼睛,睫毛乖乖的留下了一小片阴影,几缕头髮不小心挡到了他的脸上,很香,很痒。脖颈处药水的清凉与她手心的温热交织。 她说了什么五年前的我所以,她还记得自己不是吗?还会有人惦念,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是喜悦吗?深究竟有丝丝缕缕的酸意从眼角,鼻子冒出,他用力眨眼,企图憋回去。 “你脖子上的吊坠,很重要吗?五年前你就带着。”林恣低着头,发出的声音有些低闷。 “父母的结婚戒指”少年语速低了许多,声音有些低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司机突然急剎车,林恣猝不及防向后倒去,慌乱间抱住了蔡徐坤的脖颈,而蔡徐坤也眼疾手快的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巨大的惯性,林恣扒在了蔡徐坤的怀里。 说是少年,其实早已长成男人样子。肩很宽,撞击之下,真的可以感受到喷发的肌肉带着灼热的体温袭向林恣,紊乱了唿吸。 蔡徐坤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心跳声“彭彭”,早已经分不出来是林恣还是蔡徐坤的。 待车平稳过来,林恣率先退开了蔡徐坤,小声说了句“抱歉”,手忙脚乱的整理零散的药品。 蔡徐坤也跟着弯下腰,和她一起整理医药箱以及残留的包装纸。 那个小插曲,谁都很有默契的后来没有再提。 林恣承认,她动心了。不同与五年前的感谢,不同于初见时的怜悯,不同与所谓的前后辈的关爱,这次,在他怀里,她真的动心了。 直到林恣回到自己的位置,唿吸和心跳仍没有调整过来。 我,林恣,对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刚刚成年的孩子有了非分之想……很难接受,但心是这么告诉我的。 f市畲山 《无》剧组到达畲山的时候已近凌晨,几乎一整天都在飞机上、车上度过,大家都疲惫不堪。 剧组租借的客栈已经是当地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条件,但,整个住宿条件仍然算得上艰苦,本来就是半山腰建成的小小客栈,又想要建成独具当地特色的民宿,最终结果就是,木板房,石泥瓦,勉强可避风挡雨。 剧组一行人中,不乏老一辈艺人,真正的表演届的老师,也有很多当今的流量鲜肉、小花打算在大导演的电影中露露脸,也有林恣蔡徐坤这种半路出家来演戏却直接担当重角的人……看到这样的住宿条件,抱怨声此起彼伏。 第22页 尤其是,骂骂咧咧声音尤其明显。声音的制造声就在前方指着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噼头盖脸地骂着“剧组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他妈的就租这种房,你知不知道张导是什么级别的导演……你说这怎么住……”无非是些狐假虎威的话罢了,陈导脸上的肥肉伴随着夸张的面部表情大幅度的晃动,像在案板上蹦哒的肥猪,大汗淋漓的憨叫着,气人且滑稽。 张导面无表情的从车上拖出行李箱,径直走向客栈,完全不理会那边的闹剧。经过林恣的时候,驻足,林恣连忙转身正对导演,开口:“导演,有什么事吗?”态度谦逊且没有底气。 她很害怕张导,从骨子里露出的不自信,使她心虚的厉害。之前的几场戏,ng不算太多,但表现真的中规中矩,不突出,勉强不脱后腿。每次张导说“过”的时候,眉头都紧锁,看起来很不高兴。不尽兴的演出,任谁也不会高兴,林恣私下经常这么想。久而久之,越来越憷和张导单独接触。 “白芍和伏禺在地牢那场戏,我和编剧商量过了,加一场吻戏,增加一次情感高潮点,白芍和伏禺之间太平淡不好,虽然不至于轰轰烈烈,但过于细水长流难以圈住关注,稍晚一点我会让小刘把剧本给你送过去。”张导交代的很仔细,加吻戏的来龙去脉都解释详细,为的就是不给拒绝的机会。 本来,加吻戏对于演员来讲又是一次增加镜头率的机会,是好事,但林恣和蔡徐坤不一样,本来就没把重心放在走演员这条路上,自然要小心一点,他们在娱乐圈的定位是粉丝的幻想男/女朋友,所以对于吻戏等亲密的戏码甚为敏感,但为了保证电影的质量,不得已而为之。张导此举,从专业电影人角度上无可厚非。 林恣有些难为情,吻戏,还是和蔡徐坤,本来就已经萌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她还没来得及浇灭就又要接吻,尽管是为了配合剧情。但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初吻。 林恣九五年生人,练习时常又达六年之久,可以说把整个少女时光都耗在了练习室,出道后,每一次的成功都来之不易,不是她不想,而是真的没有闲暇时间去谈恋爱。身边不是没有过心动的人,只是动心程度都不足以让林恣为了他而放弃在舞台上的机会。 导演还在望着她,她敛去脸上的多余的情绪,应答到:“听导演安排。” 见林恣回答的爽快,张导很是欣慰,露出笑容,扯动嘴角皱纹,慈眉善目,“林恣啊,我本来还以为你的演技会差到不行,结果,是我过于低估了你,不聪明但肯努力,看来jy没给我推荐错人。” 林恣被夸的很不好意思,蜜一般的喜悦从耳朵处传来到达神经中枢,没有人不愿意听肯定自己的话,林恣也如此。 林恣连忙鞠躬致谢,泡在剧本里的这几天的努力,总算有了成效。 看着导演离去的背影,林恣脸垮了下去,吻戏,要怎么拍真的要亲下去吗?远处的蔡徐坤正在和旁人交谈,看来讨论的话题很是合心,他嘴角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他上唇略薄,下唇偏厚,笑的时候,露出尖削的下巴,两个部位相得益彰,显得嘴唇更加……性感……笑的弧度微微加大的话,漂亮的唇线一分为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像是懒懒的猫咪,也很……性感。 林恣,你到底行不行,林恣被自己气死了,伸手拍上了自己的头,用的力气不小。 像是感觉到林恣的目光似的,蔡徐坤也望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会,蓦然间,他咧嘴一笑,笑容明媚阳光,少年感十足,林恣深吸了一口气,两人相顾无言。 不就是吻戏嘛,有什么大不了。 一吻撩拨了谁的心 路没有尽头啊 追寻你的路是不是有终点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其实 我光看着你 就足够了 但老天待我还是不薄不是吗? ——蔡徐坤 昨天凌晨十一点,张导助理小刘送来了剧本。 然后,林恣一直到现在凌晨四点还没有入睡,陪着她的,还有佳木。 林恣焦虑到极点也就没了困意,倒是佳木哈欠一个接一个,因疏解困意,打哈欠带出来的眼泪还没有来得及抹去,便急着把手头上找到的视频给林恣看。 视频里是男女接吻的各种角度,各种姿势,林恣个人觉得,有些还挺有难度的。但是,都不具有参考性。她偏过头去看,完全是为了感谢佳木陪她熬夜和……好奇。 剧本中的吻戏所在的部分,对于白芍伏禺来说都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在那一部分,白芍来地牢探视沦为质子的伏禺,两国交战,国君发怒,恰巧敌国质子就在自己宫中,理所应当的,怒火迁怒到伏禺身上,变本加厉的折磨,做给敌国看,你看,我国战场上失利,但你国太子在我们看来不过小小蝼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万劫不復。 此刻的伏禺仍留在这儿,完全是等待时机里应外合罢了。夺国取其核心,夺其要害,而面对大国,他的命脉就在于军队,军队的内核就在于将军身上。白芍之兄,骁善将军,四海皆知。 白芍此次前来,一为哥哥与伏禺之间的信件来往,二为他的伤势。 白芍,世家为将,履立功勋,出生显赫世家,虽为女儿身父亲哥哥又宠爱得打紧,为了巩固君臣关系,白芍出生之日便被赐“永和公主”的名号,养在深宫,成为国之太平的象徵,一时荣光,一世束缚。 第23页 这个吻,发生的突然。白芍主动。 此次一别,不知再见是经年。面前男子玄衣散落一地,连带着鞭伤,羸弱不堪,早已暗生的情愫便在也抑制不住,以吻告别。 林恣扶额,为什么白芍要主动呢,如果是伏禺主动,那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做就好了,但是,她要先凑近去亲……伏禺,去亲……蔡徐坤…… 第二天上午8点。 林恣从客栈出来前往拍摄场地,今天的白芍依旧是白衣,腰带束腰,苏绣覆盖整个腰身,做工繁复,髮髻很简单,小小的银饰稍微固定长发,被山间吹的有些凌乱,化妆组打算上前来补救,被导演叫回去。这样的白芍,其实更加不食烟火,太过规整的她,是在深宫里的佯装,这样随性的,才是白芍。 进入剧组连夜搭设的地牢,一眼便望见了蔡徐坤。 他坐在地上,黑袍委地,身上有着配合剧情化好的鞭伤,皮露肉翻。道具组的老师拿着链拷在往他的手腕处拷,他靠在墙上,看着老师的动作,与周围人没有过多交谈。已经有了颓废的感觉透出,看来,他已经进入伏禺的角色。 林恣告诫自己,不可以搞砸,绝对不可以,藏在宽袍下的手攥紧了。 拍摄开始的时候,林恣便是白芍,性子寡淡,为爱焚身。 白芍推开牢门时,男人阖着眸子,唿吸很浅,血腥味很重,她缓缓迈步,不急不慢朝着她走去。 在他身侧蹲下,男人眉眼如画,嘴角一抹猩红,她伸出手,大拇指指腹划过他微翘的唇,很慢,像是慢慢感受着什么,抹去他嘴角溢出的鲜血,食指微微上移,准确无误的覆盖在了他的黑痣处,没了黑痣的他,少了一丝妖冶,多了一抹可怜。 白芍左手攀上他的肩膀,慢慢前倾,看着他精緻的五官慢慢接近,没近一寸,他的五官便更加深邃一分,鼻尖相碰,是化不开的爱意。然后,她看到,男人皱起了眉毛。 她侧开头盯着他微翘的下唇,启唇轻吻,两人气息交缠,唇上的触感是真实的,他嘴唇偏凉,因为双唇的碰触摩擦慢慢变热,苍白唇色慢慢加深,其实,这个吻,很短。 不够深入的吻,却足够诉衷肠。眼角落下的泪,晕染在玄色衣衫上,算是白芍最后的告别。 “卡,过,这条不错”张导看来很是满意,带头鼓起了掌。 还没有从情绪中过来的林恣眼角还有泪水,蔡徐坤刚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面前的人,眼中含泪,泪水在眼波中荡漾,鼻子泛红,还在看着他,我见犹怜,至少,蔡徐坤是真的心疼了。刚刚一吻的巨大慌乱比不过这样的她来得令他不知所措。 佳木把林恣扶起来,递了纸巾,导演说休息一会儿,林恣在佳木陪同下来到自己的休息椅平復情绪。 她把手放到蔡徐坤肩上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他身子一抖,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他的喉结一直在滚动,她帮她挡住,但抑制不了内心的动摇。 唇齿相接时,她亦感受到他屏住了唿吸,心跳声巨大,甚至盖住了她自己的。她……在想……是不是……他也如我一般……有了好感,但却不敢……越轨呢? 畲山多雨多雾多蚊虫,再加上客栈住宿条件实在差,睡的床板摇晃且潮湿。因着易过敏的特殊体质,助理尤其小心的照看,勉强撑过两个晚上后,蔡徐坤还是过敏了。 手心里一片通红,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皮,又痒又痛。脖子上也覆盖了一层红点,所幸,镜头重点拍摄的脸状况还算好一些。但看起来,他难受的打紧,连带着精神都不好了起来,脸色苍白,依着唇上涂抹的口红才勉强让气色稍微好一点。 林恣和他拍戏的过程中,他好几次都状态不在,一米八几的个子,即使强撑着,依旧摇摇晃晃。张导不忍,告诉剧组人员先暂停伏禺戏份的拍摄,等蔡徐坤身体稍好一点再开始。 林恣看着助理搀扶着他回到客栈,很清瘦的背影之前一直挺拔得很,这次,一直佝偻着,听他们说,早上吐了好几次。 林恣抿唇,很担心他,却也没有堂堂正正的理由去表达这种关怀。 “听说陈导家里的老父亲是很有名的老中医,专看过敏,陈导也一直有带药的习惯,怎么不拿出来给蔡徐坤用呢?” “陈导那人,一看就不是善类,估计等着蔡徐坤自己上门吧。” “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副导演,专业不过关就算了,为人还……” “没办法,制作人那边点名要求他做副导演,还好没什么实权” 身侧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声音很小,林恣听力出奇的好,也就听得一字不差,心里,有了打算。 晚七点。 林恣发出了第一条简讯: 陈导好,我是林恣,这么晚打扰您了。听说您有治过敏的药,这几天天气变化的有些大,我有些过敏,能向您要些药吗? 很快,回復的简讯传达: 林恣啊,太客气了,早说啊,我这里药多的是,但我走不开,需要你过来拿一下。 不假思索,林恣回復: 好,谢谢您,您把地点发给我吧。 陈导回復: 客栈北行二百米有一个小酒摊,我和监制在这儿。 第24页 林恣盯着简讯片刻,稍加考虑,起身,抄起扔在床上的外套,赴约。 她到达的时候,小酒馆早已没人,连酒家都不在,她没有进门,在酒馆门前的大石头前徘徊了会,拿起手机,打算拨通陈导电话。光线很暗,手机电量不足,林恣大概找了个相似的号码就拨了出去,手指刚刚触碰了拨出键,陈导就腆这肚子过来,她把手机放下,忘记了按挂断。 未挂断的那一通电话,被人接听,接着少年清亮的声线传出,“林恣”声量不高,夹杂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过敏是自小就经歷过来的,本想年纪大了会好一点,结果病情反倒变本加厉,接到她的电话,他很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她的名字在自己的手机上亮起。尽管痛痒感一阵阵袭来,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并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没想到听见了这样的声音,他勐的从床上做起,起的很勐,一阵眩晕,腹中的肿胀更加明显,噁心感从喉咙蹦溢,他强硬憋回去,来不及披上衣服,径直向外跑去。 “陈导你干什么!”林恣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隐约带了哭腔。 陈导将林恣搂在怀里,肥硕的手,从林恣肩开始向下滑动,一点一点,最后停留在林恣腰身,有了掀起衣探进去的意思,带着饕鬄搬的□□,他的嘴巴轻吻林恣耳垂,说着最下流的话,“想拿到我的药,好说,先让我爽爽,让老子看看你是真纯还是装纯,妈的,真嫩啊……” 手已经从林恣的外套下摆探了进去,极尽游走,引起身体的阵阵战慄,林恣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男女体型,本就悬殊,反抗效果甚微。 他的油嘴渐渐亲吻至林恣侧脸,林恣一阵反胃,哭腔越来越大,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 就在陈导手绕过小腹想进一步触碰时,一股大力憷在他的脸上,带着十足十的怒气。 陈导来不及反应,被打翻在地,林恣被来人向后一扯,只看到黑暗中窜出的男人骑在陈导的肚子上,大力的挥拳,仿佛使进了浑身的力气,击打点都在眼睛,鼻子等要害。 等林恣回过神来,蔡徐坤已经掐上了陈导的脖子,眼睛猩红。 林恣吓了一跳,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去制止蔡徐坤。 她用力扯住了他再次挥起的拳头,推开了他骑在陈导身上的身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蔡徐坤,他是导演,你不能……”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了小声的抽泣声。 蔡徐坤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她,“导演导演就可以这么对你吗?你有没有原则,我说过吧,叫你离他远一点,为什么,每一个我在乎的人,从来都不会记得我说什么!”最后的几个字,带着咆哮的嘶吼音,他眼神受伤,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被打翻在地的陈导,见两人争执中,连滚带爬的逃走。 林恣看着他的眼睛,莫大的悲哀涌上来,被侵犯的耻辱,被误会的委屈,被斥责的伤心……最终,只能化为眼泪,以从眼眶留下面颊的方式表达着。 蔡徐坤率先松开她的手腕,转身,踉踉跄跄,离去。 其实,今天晚上星星很亮,星星下方的人,很伤…… 关系的越轨 也许, 这样枉然, 就是最好的结果。 ——婧亦 客栈的洗浴条件还算得过去,是最原始的木桶泡浴,热水管够。 林恣泡了很长时间,周身飘荡的水蒸气氤氲着,佳木站在门前转头看着她,嘆气憋眉,深深的无力感席捲,看着落寞单薄的林恣瘦骨嶙峋的背,内心的愧疚感无可附加,推门离去。 一个小时前,她知道了陈导的作为,急急地拨通了姑姑佳凡的电话,待佳木交代完事件始末,佳凡那边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息事宁人”四个字引爆了佳木触火点,她一向害怕这个姑姑,更不要提朝对着她发火,但此次处理的太过分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发生了什么事,林恣差点被人强了,你竟然不管不顾,还要息事宁人,在你眼里,她就是赚钱的工具吗!”扯着嗓子吼出的声音很沖。 佳凡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扶正了电话,平淡开头:“难道她不是吗?你以为公司培养他们干什么,除了赚钱,这些艺人还有什么价值。” 她撩拨阻碍了视线的长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究不忍,放缓了语气:“你知道林恣在公众面前是什么形象吗?干净青春的邻家妹妹。粉丝知道她差点被人强了,涨些热度,心疼些固然是好,但营销稍微不慎,大家会怎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林恣找陈导在先,被侵犯活该。这样的话,万一被人说出来呢!”她停顿了一下:“也许,难堵悠悠众口,她就毁了。你以为她够红了,但你看看她身边,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自己上位。” 她见电话那头的佳木迟迟未反应又继续道:“陈导能力不足,也能在这么大制作的电影里混个副导噹噹,你自己说,他后台有多硬,所以,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果。佳木,我本来以为你足够抵挡一面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今天你朝我发火,我不计较,因为我是你姑姑,下一次,你发火的对象是别人呢,谁会原谅你,谁会原谅林恣。” 第25页 电话挂断了许久,佳木才鼓足勇气找林恣谈这件事,还没开口,便听见林恣说:“我明白了,我想洗个澡,你能帮我倒些洗澡水吗?”说完竟然还朝着她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丑,勉强到了极点。 佳木急急退出了房间,放林恣一个人在屋里。毕竟,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治癒自己。 直到接触身体的水渐渐变凉,林恣也没有什么动作,那些陈导碰过的地方,她噁心的不想再碰,就这么纯泡。她有些想哭,只是眼泪流不出来。 我怎么会没有原则只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罢了。忍气吞声,为了未来。 他是导演,不管如何当的导演,但他就是可以一句话让你先前的努力全部白费。所以,她叫蔡徐坤住手,完全是害怕陈导影响他本该平坦的星途。她可以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但蔡徐坤不行,她想看着他在最亮的舞台最高点发光。所以,她没办法让他继续为自己出气。可是,到最后,肯为自己出气的人,就只有他。经纪人,不管;助理,无奈;朋友,远在天边……真的,就只有他。 她缓缓伸出手臂抱住双膝,一头扎进水里,鼻子喉咙眼睛都很不好受,相较之下,心的疼痛感小了很多。 林恣穿上睡衣随意拾起一件外套打算去外面透透气,屋子里的空间狭小,寂静得过分,带着窒息的压抑向她袭来,去走走,也许会好受一点。 她推开门,刚刚迈出一只脚,便被扯进了一个人的怀抱,带着六月份山间夜晚的凉意的怀抱,那人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拐进了楼道拐角处的难以被人注意的视线盲区。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慢慢贴近她的身体,直到两人间的缝隙为零,她感到他尖削的下巴轻放在了她的头顶,鼻息间满是他一贯常带的薄荷凉香,不刺鼻不香腻,干净的少年味道。 他胸膛的剧烈起伏慢慢平復下来,抱着她的力气反倒有加大的趋势,头顶响起的声音,微微发颤,伴随着喘息声,带着致命的诱惑。 “林恣……林恣……还好……还好你没事。”她心下一动,无意间,碰触了心底最脆弱的地带,一瞬间,柔软得一塌煳涂。 抱着她的人前一刻还在红着眼朝她训斥发火,这一刻却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说着“还好你没事”的温暖的话,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几番犹豫后,轻轻的回抱住了他。 他身形勐的一震,微微放开了他,搂着她肩膀的手移到了林恣侧脸,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脸抬起来迫使两目相接。这次,谁也没有躲开。 少年瞳孔黑的发亮,里面情绪很浓,她没心思去辨认,只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翘的长睫毛慢慢垂下,盖住了明亮的眸,越来越近,近到极致,接着,便是唇上一暖。放在蔡徐坤背上的手慢慢收紧握拳,攥住了他的衣角。 完全是下意识的去吻她,不计后果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是第一次,青涩的很。 只敢小心的轻吮她的双唇,丝毫不敢用力,灼热的气息不断地纠缠,他慢慢将舌头探出,细细描绘她的唇型,唇间的湿濡感而引发的酥麻感慢慢扩散,在嵴背处徘徊开来,明明还没有达到唇舌交缠的境地,两个人的气息却早已溃败的一塌涂地。 林恣感觉自己所有感官都消失,只有唇上的触感明显的过分,如果不是蔡徐坤放在她腰际的手施力,她怕是已经站不住。 明明,这个吻,浅的很。 他甚至没来得及撬开她的唇去进一步发展,便分离了,他不敢,太过珍贵,反倒不真实。 一吻告终,蔡徐坤的手仍旧扣住林恣的后脑勺,微弯着腰和她平视,额头相接,鼻头相触,山间夜晚的风很凉,风过,两人唇上的凉感尤其明显,一遍一遍提醒着他们刚刚的疯狂,前后辈的关系有多越轨。 他挪动了身体,为她挡住风口,在心里思忖着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目前的静默。 林恣细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较第一次见,他瘦了很多,原来侧脸还有些肉,一眼望去,像个小笼包,现在,清瘦得很,像极了饺子,林恣知道自己比喻不恰当,但以她的视角来看,真的很明显的瘦了。 少了脂肪的附庸,五官更加立体深邃,下颚线的弧度愈加明了,鼻子高挺秀气,他像是打算开口说什么,抿起了嘴巴,咬肌微微鼓起两个小包,若不是瘦到了点上,咬肌也不会这么明显,可林恣怎么觉得,那微鼓的咬肌,衬得他成熟太多。对小孩子揩油的负罪感大大减少了。 他喉咙里憋着话,迟迟难以破口而出,他仰起头试图缓解情绪,有外面的灯光打在他面上,很微弱,但也足够林恣看清他的过敏状况。 果然,加重的趋势很明显,红点原来只是在脖颈上依稀可见,现在已经蔓延至下巴上,面颊处也存在星星点点。 从酒馆回来后,他就守在林恣房间前很长时间,不敲门也不离去,就只是守着,潮湿的空气渡到他身上,加剧了肌肤的敏感度,痛痒感不断加剧,他恍若未觉,只是想远远见她一面就好。 偶然间,佳木与佳凡的对话就传入他的耳畔,“林恣为了给蔡徐坤那些药,才去找陈导的,她没有错,你却要息事宁人……”一字一句,一顿一续,一答一问,他,都听到了。 第26页 本就羸弱的身体靠着门楞,现在显得更加颓废,自己恶狠狠的语气和伤人的话一股脑的重现,原来,我都是这样,把她推走的。练习室那次是这样,这次,亦然。 看到她走出房门,他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想要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想要把她拉回身边,这才有了那个吻。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再次低下头,望向仍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她。 她明显感受到了按在她后脑的手在微微颤抖,果然,他的话,也带着颤音,很紧张。 林恣听见他叫她,“林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再叫前辈了呢 “我喜欢你,好久了(久得我自己都算不过来到底有多长时间了)”蔡徐坤眸光闪动,带着试探的不确定,也有着几丝释然,更多的是渴望的希冀。 林恣听到这话,看到他眼里浓重的情绪,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蹦的断开,她伸出手重重的推在蔡徐坤的胸膛,用了极大的力气,将两人之间的间隔加大。 蔡徐坤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反应不过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之前的事和刚刚说的话,我当你年龄小,不懂事,就这样,以后不要再提!”说完,转身,欲试图回房间,手腕被一双大手攥着,握着她的手的手心满是汗,也很凉。 “你不喜欢我你明明对我有好感,为什么不敢承认”语气软了好多,带着渴求与无辜。 “好感因为我去向陈导拿药吗?我告诉你,就算是别的后辈,我也一样会这么做,你觉得我对你特别吗?”她转过身,直视他的眼,淡漠开口:“五年前一别,我对你印象深刻,想看你能走多远,仅此而已。”甩开他的手,径直回了房间。很明显,他现在如此反常,应该是知道了她去找陈导的目的。 留在原地的蔡徐坤,像极了五年前初遇时的模样,或者说,更加哀伤,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站立,蹲下身子,胃里翻江倒海,这一次,又被抛弃了,连她都抛弃了我…… 林恣快速关上房门,关门的撞击声很大,引人侧目,她靠在门上,将手覆盖在了脸上,半晌,肩膀微微抖动,最后,破碎的哽咽声再也抑制不住从喉咙中发出。 他说出那句话时,她差一点就答应他,差一点就伸手给他拥抱了。可是,她怎么能在圈里这么多年,见了好多,刚刚火起来的人因为恋情断了前程,断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尤其是敏感的前后辈的恋情。五年前,他给了自己希冀,怎么能因为自己,断了五年后他的未来…… 哽咽声渐渐大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求而不得,明明就在眼前的感情,却不敢去碰触,蔡徐坤,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好…… 你说要护她周全,从此留我一人颠沛流离 ——文素墙 我说我想护他星途,从此留我一人黯然神伤就好,一时痛苦,总好比未来两相埋怨。蔡徐坤,你要做最娇艷的玫瑰,不可因为我成了残破的枯枝。 ——林恣 林恣,蔡徐坤出事了…… 相识相爱,若想相忘,那最好,不见。 ——婧亦。 这是白芍一生中最浓烈的色彩,红,耀眼的红,如血般的红,黄沙漫漫,红纱飘扬,这处偏僻荒崖之地,成了白芍花最后的归宿。 红色嫁衣,华丽气派,穿在白芍身上,艷丽动人,只是,女人眉目间的清冷,终究难以与这大红色融为一体。身后是父亲巍巍老矣的不舍,兄长难隐的关切,姐嫂明目的抽泣……她回头张望,等的那个人,终究没来。 “伏禺,待你登上皇位那一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少年笑而不语,她亦明媚望着他,以为是他不愿明说的羞涩,原来,是自己多情了。 多情,所以滥伤。 他登基第二天,父亲便接了派遣白芍去和亲的命令。父亲怒斥,没想到伏禺过桥拆河,白家助他赢得大业,他没有感激,反倒要把白芍推入黄沙狼烟之地。父兄气的发抖,一度闹到伏禺面前。最后,还是白芍出面,给了父亲颜面,给了伏禺脸面。 那日,在大殿上,她亭亭而立,洒脱得不像女子,单膝着地,双手交握,撑在低垂的头前,开口:“臣不辱使命”掷地有声。起身,回头,离去,直到消失在众人视线外,她也未曾将眼眸留在高座上眉目如画男子身上一丝一毫。 一如现在,他未曾来送行,她扬起红衣,假託着不辱使命的谎话,远离他,远离炙热爱着的他,远离给了她最多伤的他。 伏禺,愿此生不再相见。 最后一滴泪,就当做诀别。 久久不肯从脸庞滑下的泪成了镜头里最后的写照,白芍一生,望得到头,就这样,结局。林恣,杀青了。 剧组的人前来祝贺,林恣弯腰鞠躬感谢身边工作人员,招唿助理把早已准备好的吃的分发给还需要继续拍摄的大家,氛围其乐融融,很不错。 林恣提起拽地的裙摆朝外围走去,粉丝知道她今天杀青,特意赶过来祝贺她第一部戏拍摄完满结束。她翻看微博时,看到有粉丝在组织这个活动,便记在了心里。粉丝说着不求见她一面,感受一下她所在地方的空气就足够了。 第27页 她很心疼。大家抽出时间精力金钱来看祝贺她,这么卑望的追着她,她没有办法控住自己不去回馈。 一老远,就有粉丝认出了她,来的粉丝不多,但带来的礼物真的很多,寄託了很多人的嘱託而来,她想,如果真得见不到的话,会很失望吧。 见她穿着戏服,行动不便,粉丝们围了过来,不吵不闹,不争不噪,就连对林恣所说的话,都细声慢语,像极了认识多年的老友,可不是吗?来的粉丝有些眼熟得很,好像是从最开始出道就一直在,她们观望了五年自己的成长,说是朋友,其实很恰当,单方面的朋友,洞悉自己的一切,了解自己的“人设”。 “林恣,你太瘦了多吃点。” “恣宝,别在乎别人的话,你就唱好歌就行了,唱自己喜欢的歌。” “对,你继续拍戏也行,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对对对” “恣儿,你找男朋友一定也要找和你一样优秀的,我们不会脱粉的。” “对,我们都想看你幸福,毕竟咱也不小了,不是吗?” …… 林恣笑着笑着有些想哭了,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陌生人,却给了她最真挚的关怀。 她一一应答,小小的签名合照要求她力所能及。 “林恣!”佳木的声音,带着不满,满剧组找不到人,一猜就来见粉丝了,太过亲民,终究不好。 佳木不着痕迹的将粉丝与林恣之间的距离隔开,加大,说着官方的感谢的话,希望尽早结束这不是见面会却比见面会还要亲昵的会晤。 “林恣姐姐,坤坤在这里吗?”小女孩的声音,林恣伴随着声源望过去,果然,年龄不大,在一堆穿着林恣应援服的姐姐们中,她自己举着“ikun恋kun”的手牌尤其显眼。她喊出这句话时,眼神期待,情绪激动。 林恣听到蔡徐坤的名字,只觉得喉间一梗,闪躲地低下了头。 佳木将一切放在眼里,开口:“坤坤今天早上转场了哦~他还有别的戏份需要拍摄”佳木尽量让自己语气放软,尽量显得和蔼可亲。 女孩子眼睛黯淡了些,但声音依旧响亮,“姐姐,那坤坤的过敏怎么样了,我们都特别担心。”明明年龄比蔡徐坤还要小,却因着喜欢担心他的所有。 佳木托起微笑,说:“没什么大事了,他体质很好哦~” …… 对话还在继续,林恣却有些听不下去了,远方工作人员在喊“白芍,最后一次集体照” 林恣应答着,和粉丝道别后,离开,有着落荒而逃的意味。蔡徐坤三个字,从那晚开始,就成了她心口的硃砂痣,别人看不得,自己痛得很。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佳木若有所思。她不是没有感觉到,林恣和蔡徐坤之间的情愫。她以为,林恣谈恋爱的话,对象就应该是楚一昊,毕竟相识早他又爱着林恣,但她忘了,他俩相识这么多年,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正是因为林恣不喜欢,因而两人的关系连暧昧都算不上。但,对蔡徐坤,一切都不一样了。 今早,伏禺临时转场去补拍余下的剧情。 助理搀扶着蔡徐坤出来时,她就在林恣旁边,她看见,林恣的目光一直在戴着医用白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蔡徐坤身上 。 六月份的天,即使是在山中,依旧闷热。 少年长衣长裤,很明显,为了遮挡过敏部位。 他走的摇摇晃晃,过敏折腾的他很惨。 他经过林恣时,被旁边机器绊了一下,踉跄。林恣下意识将双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试图扶住他,手刚刚触上他微凉的肌肤,他就“蹭”的一下躲开了,仿佛碰他的是□□,带着孩子的执拗与任性,像是在耍脾气的孩子,希望发发脾气,等待大人来哄。 悬空的手在空气中扎眼得很,林恣的手还停留在托扶的动作上,托扶的对象却和她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她缓缓放下手,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喘不过起来,他退后的动作做的明显,她狠狠咬下下唇,挺直了身体,朝着反方向离去,前辈的架子她尽量保持,鼻子泛起的酸意让她加快步伐,不能哭,林恣,你听到没有!你没做错,他也没错,他怨,他恨,都是应该的,不许哭,越是这样告诫自己,视线却越模煳。 “来,大家笑一笑” “咔嚓” 林恣杀青了,和蔡徐坤,便也不再需要如此频繁的见面了,时间会抚平一切。时间,才是解药。 两周后。 jbs可视电台 “所以林恣,这次《无》电影拍摄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林恣纤细的手指扣着耳机,对着话筒缓缓而言,“这次是我第一次触电,好玩的事很多……”语气放得很轻,有工作人员过来拍纪念照,她语速不减,微微侧过身子方便拍照。 一个小时后,林恣将耳机从耳朵上取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含在口里好长时间,才咽下。 佳木在一旁把接下来的问题稿件递给林恣,低头的瞬间,瞧着林恣的脸色很不佳,从杀青那天开始,她就这样了,表面上工作依旧专心依旧投入,但总觉得少了精神,沉默了很多,脸色也苍白了好多,她猜得到缘由,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第28页 半晌,她蹲下身子,让林恣俯视她,她握住林恣的手,放柔语气,也压低了声音,“林恣,你不该是这样的,放弃他,就让你这么痛苦吗?” 听到这儿,林恣脸色一变,抽出了被佳木握着的手,转动椅子,背对佳木,难以面对,只能逃避。 佳木深深嘆气,起身,接通了从刚刚就一直在响的电话。 佳木挂断电话,面色凝重,她小声叫了一句,“林恣”顿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蔡徐坤出事了。” 林恣转头望她,目光满是询问与急切,声音带了些颤抖,“你说什么”,佳木这个人遇事一向冷静,这次神情紧张,看着林恣,欲言又止,她口袋里的电话还响个不停,佳凡打来的,林恣的心“咚”的一声沉了底。 “姑姑,原来陈导一直没有什么行动,是憋着劲把手段都用在蔡徐坤身上,这怎么办这次蔡徐坤的黑点太大了,根本没办法营销,连父母都搬出来指正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他刚火起来,粉丝定力根本不够……” 林恣快速掏出手机,焦急不知如何是好,按键密码连按三次才进去。根本就不需要多加搜索,蔡徐坤人品问题的视频与报导就出现在屏幕中。 /流量小鲜肉竟然是惯偷,其父母早就管不了这个孩子,早就放弃了他。这种人,你还喜欢吗?/ /有一张好看的脸,你以为你就是偶像了吗?蔡徐坤,出来答话。/ /从蔡徐坤身上看目前鲜肉人品。/ /蔡徐坤,你退出娱乐圈吧,别祸害我家孩子/ …… 看着那些加粗的红色字体的报导,林恣感觉到手指在慢慢僵硬,抽搐,没有了点进去去看的力气。身边的主持人在播放採访蔡徐坤父母的视频,她转过僵硬的头,去看那个视频,下唇被咬出血,腥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蔡徐坤,蔡……徐……坤,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没有人……我保证……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林恣从可视电台奔出的时候,这个节目还没有结束录制,林恣看着她因焦急而不断冲撞到周边工作人员的身体,没有阻止,林恣,其实你幸福比你火赚更多的钱,对我来说更重要,所以,去找他吧,我来帮你断后。 视频还在播放,镜头对着蔡徐坤继父的脸,那张谄媚的脸正说着这样的话,全身细胞都在伪装成慈父模样,只是那双填满欲望金钱的眼睛,骗不了人。他说:“我和他妈妈结婚的时候,我想把他接过来一起住,结果他连正眼都没瞧一下我,哎,我也是心疼这个孩子,后来,就听说了他偷了人家东西,进了派出所,他妈妈去接他,稍微说了他几句,他就大打出手,为此,他妈妈哭了好长时间……”镜头切到女人脸上,饱经岁月侵染的脸上,依稀可辨年轻时的姣好面容,她低着头,在身边男人的暗地推搡下,小幅度的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 林恣跑出jbs影视大楼,顾不得路人的眼光,急急忙忙在路上拦下计程车,耳边是电话忙音。 “拜託,蔡徐坤,接电话,拜託……”还记得他第一次採访,正视镜头,眸色加深,嘴角弧度很浅,开口:“大家好,我是蔡徐坤,希望大家叫我坤坤。” 马路上的霓虹灯光越来越辨不清,眼角潮湿的一塌煳涂,她明白了,全部明白了。那些镜头前的明媚微笑,那些暗地里的小腹黑,那些执拗的坚持,不过,是希望有人记住可以陪着他罢了。 “我叫蔡徐坤,你可以叫我坤坤。爸爸姓蔡,妈妈姓徐,只有坤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你们会记住我吧,我是坤,那你们叫ikun,好不好”镜头里的男孩子,微微偏了头,咧开了嘴角,精緻的唇线勾起漂亮的弧度,洁白整齐的牙齿外露,带着撒娇的语气和懒懒的鼻音。那段视频里,漂亮的少年,干净青春的不像话。 真是坏孩子 不懂你的人如何也不会懂你 懂你的人如何都会懂你 难以恣意 那便肆意 如何 毕竟我此生只会爱一个人 ——婧亦 徐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林恣前辈的电话,宿舍里经纪人和哥哥都沉默着,脸色很不好看,毕竟,出道不及三个月,人气成员就出现这样致命性的打击,任谁也不好受,男孩子们年轻气盛说的话有些重,等说出口,才发现从身边晃过的蔡徐坤。 那些埋怨的话从嘴中传出,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恶意,但在敏感的年纪里,谁都不会服软。所以,他们,就干站着,看着曾经带领他们踏上人生第一个舞台的队长离开宿舍,想挽留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经纪人嘆气:“暂停他的一切活动,他余下的可以更改出演人员的综艺和通告暂时由ken和徐凯来接替。”语气无奈又可惜,他带着的这个男团,只有蔡徐坤有能力独当一面,别人,实力未免有些牵强。本来,bimeni男团出道,就是打着一拖四的考虑。现在,带头的人出来这么大的事,bimeni岌岌可危。 徐凯避开众人,接通了电话,他还未来得及发声,林恣的哭腔就传了过来,从耳膜敲击大脑神经,他失了神智,不加思索的回覆了林恣焦急的问题,“绿浮小区二栋六层”,自己发出的声音缥缈不定,一如他现在的心思。林恣前辈和坤哥的关系……心里有了明了的答案,却不能说出口。他想,也许只有林恣前辈才能真正安慰到坤哥吧。 第29页 他听见林恣说:“徐凯,我拜託你告诉我……蔡徐坤的住址,我知道……你有”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偶尔传出几声难忍的抽泣声,都无言诉说着林恣此刻的哀伤与绝望,一遍一遍的打蔡徐坤的电话,无人接听,偶然间接听了,却连唿吸声都不吝啬给她,她在挂断的忙音中捂嘴哭泣。 绿浮小区位于a市闹市口,算是a市最早建造的一批楼,军人家属院。楼下是菜市场,各类小商铺,虽然很有年头了,但硬体设备还算齐全。往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林恣冲动跑出来的时候口罩、鸭舌帽什么都没带,任何遮挡脸的东西都没有,为了避开人群,避免被人认出,她走得很快,深深垂着头,眼角的湿意一直止不住。 蔡徐坤所在的二栋,看上去很是简陋,但也温馨的很,各家阳台上挂着的大人小孩衣物,由一条细细的绳子串联开来,有绿萝从阳台蔓延到整个楼层,难以言喻的家人的温暖,她父母常年在国外,有多久,没再见到这样生活化的气息了。 她在楼下徘徊时,楼下纳凉的爷爷,一脸新奇的望着她,怀里的宠物狗温顺的趴在老人腿上,朝她打了个哈欠,吐了吐舌头,“小姑娘,找坤坤吧,他不在,你回去吧。还真有粉丝能追到这里来。”后边的一句话带了自言自语的意思。 林恣没回復,自顾自的拐进楼道,不是她不想回应,只是她现在眼睛肿的吓人。 她一步一步向上爬着楼梯,身后是老人越来越难以辨析的声音“你这小姑娘,怎么不听话啊,坤坤是好孩子,你们别折腾他了,那新闻里讲的都是些啥啊,哎,可怜这孩子没了爸,妈又不管……”有狗吠声伴随着老人的唿喊声,在楼梯间迴荡。你看,坤坤,有好多人都会站到你这边呢。 面前是最普通的绿色防盗门,门口有些修水管道的小gg,林恣抬起手,敲了几下,无人回应。 她压下喉咙处翻滚而上的苦涩,编辑了一通简讯之后,喊出了声:“蔡徐坤,你让我见见你。”用嗓子干嘶吼出的声音,沙哑而用力。 整整十分钟,一直都在重复这句话,嗓子处泛起的灼烧感让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连哭都发不出声音了。她是歌手,这样对待嗓子,是在惩罚自己。 她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膝盖,漆黑的楼道间,声控灯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亮了起来,她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漆黑明亮的眼睛,许是太久没休息好,他本来深深的如刀割般的双眼皮耷拉着,脸上的黑痣光彩不再,变得暗淡了许多。 林恣伸出上臂前倾身体扑到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紧了他,都是酒味,他一贯长带的薄荷香完全不见,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肩胛骨硬的硌人。 她听见自己说:“坤坤,你可以抱抱我吗?”撒娇的调调伴着沙哑的声音很不和谐。 背上温暖的触感却与周身每一个细胞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与和谐,一晚上的恐慌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她伸手揉上他的头髮,闷闷的开头:“我电话怎么不接呢?简讯也不回,非得让我这么惨才肯见我,真是坏孩子。”湿润肩头的液体,是什么,蔡徐坤明白得很。 他加大了力气回抱他,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才罢休,他咬着牙开口,“你哭的样子,和五年前,一样丑。”顿了好几秒,林恣感觉到他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的侧脸上,耳边是含煳不清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林恣坐在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小碎花底布的老款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沙发硬硬的,她挺得直直的,蔡徐坤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她在这儿坐立难安,刚刚,她那算是表白吗 越想脸越红,越想越窘迫,所幸找点什么分散一点精力。她环顾四周,都是些父母辈年轻时很常见的摆设,有年头,但因为保存的很不错,倒显得有些仿古的设计感。房子不算小,两室,打扫得很干净,除了那满地的啤酒瓶之外,看起来简洁朴素有情调。 情调林恣差点给自己一巴掌,这种词都想得出来。但真的还挺有感觉,窗户旁是邻居家的花草,因长势茂盛,攀延到他家,绿意盎然,房间的小小挂饰,风铃、布偶……甚至连桌子上的桌布都有感觉。什么感觉呢?林恣细细想了一下,普普通通的家的温情的感觉。 她还在胡乱想的时候,蔡徐坤捧着一个偏高的水杯朝她走过,他穿的很是宽松,肥大的裤子,略显宽大的白t,盖住他清瘦的身体,他走动时,衣服飘晃得厉害,但一点都不邋遢,仍然身形修长。 他来到她面前,把手里捧得东西递给她,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启唇:“喝些梨糖水,让嗓子好受一点。”他没看她,视线在她头顶,她也没看他,视线在他脖颈处的项鍊,看来,这房子与这项鍊一般,都是父母情感的最后寄託,也成了,蔡徐坤,记忆中最珍视的东西。 她接过水杯,看着水面悬浮的块块梨片,开口问他:“你会做饭”发出的声音已经低哑,声带有些受损。 他皱眉,漂亮的眉间出现层层褶皱,“只会蛋炒饭”喝了好多天啤酒,外加上一直没有开口和人沟通,他的嗓子刚开始有种被煳住的错觉,连带着声色都受了影响,他微咳几声缓解不适。 第30页 林恣倒不在意,微微点了一下头,就专心致志的尝着梨糖水,梨的味道充斥味蕾,她偏爱甜食,所以他加了些冰糖,看她又喝了两口,总算放心。 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浴室花洒的声音传至客厅,还在保持吞咽动作的林恣怔住了,他,在洗澡啊。 她强迫自己淡定,洗澡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但他俩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在一起了好像又不是暧昧 他换了身稍微修身的衣服走出浴室,拿着白毛巾在擦拭着未干的短捲髮,他发梢微微蜷曲,烫染过的原因,略带蓬松感,记得,他刚刚走进大众视野时,粉丝叫他泰迪,现在,大多被称为狮子,野心十足能力足够的万兽之王。其实,她更喜欢他小玫瑰的称号,娇艷得很,舞台上,魅惑人心,舞台下,奶气十足,带着露珠的玫瑰。 她问他,“怎么去洗澡了呢?” 他手上擦拭头髮的动作不停,在毛巾的拨弄下,发出的声音不是很稳,但清亮极了,她偏爱他的声音,开口清亮,尾音上扬,留在空气的余声都满是他慵懒的撒娇,他无意撒娇,但她总能听出撒娇的感觉,撩拨她的母性光辉。 一如他现在说的话,只是撩拨的不再是母性光辉,而是早就隐藏于内心深处的悸动,他说:“怕熏到你,酒味太重,所以去洗澡。” 她定定的望着他,他眼下的青黑明显,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多少个痛苦无助的失眠的夜,“你要不要睡会儿?再熬下去你会吃不消”语气像是哄孩子。 他痛快回答,“好。” 他便坐到她身侧,毫不客气的将头放在她双膝上,沙发真的不够大,他的小腿只能在沙发外缘悬空,看起来不会很舒服。 她有些慌乱,却很快就平静下来,本来就打算和他一起走下去,这样的亲密,早晚而已,况且,只要他开心,一切我都可以适应。 她将手放在他还有些湿漉的额发上,他发量真的不少,发质很不错,即使染了这么多次的颜色,依旧柔软亮泽,她轻柔了几下,蔡徐坤抬眼看她,大手准确无误的捉住她另一只手,牵引着来到他胸口,看她没有挣扎,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眼。 他一直在进行体能训练,胸肌早已明显,不夸张亦不虚壮,她的手就被按在了他的胸肌处,她低了头去看,锁骨很是明显,精緻纤长,锁骨下方的胸肌又明显得很,两个反差,林恣脸在发烫。 他显然累极了,很快便传来了浅浅的平稳的唿吸,七月份的天,总归是热的,他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她拨弄他的刘海,将他额头露出,来帮他适当减一下温,他额头不是中国人常说的天庭饱满,反倒有些窄,鼓起的弧度也不突出,但由于眼窝微陷,鼻骨高挺,下巴尖削,配上这样的平致的微窄额头反倒让他的五官显得柔和。 她用食指从他额头正中间开始虚划至鼻子挺俊的山根,漂亮的鼻头,最后停留在微翘的嘴巴上,她匆忙收回了手,初吻的感觉再一次涌回脑海。 她将头转过另一边,缓缓吐气,平復心跳。 手机震动,是佳木发来的简讯,关于蔡徐坤黑料的相关信息。她一字一句的默读,很明显,解铃还须繫铃人。 你没有骗我吧? 赌我性命 换你一世平安祥和 等价交换 ——婧亦 蔡徐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凌晨。 头顶的光线亮的刺眼,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挡一下眼睛,刚刚有所动作,便停止了,他微微活动手指,指腹摩擦着手心里攥着的女孩子的手背,肌理细腻柔软,他微眯了眼,满足的轻嘆,像极了偷食过的小猫,嘴角沾着腥味,胃里是满满的食物,有些撑得难受,于是它不停的抚摸鱼骨,来确定是否真实存在。 蔡徐坤向上抬着眼睛,尽量不移动头的位置,来偷瞄的打量林恣。 林恣睡着了,头靠着沙发凸出的一角,睡得并不安稳,脖子弯曲的难受,腿也麻木的没有知觉了,但手一直放在他额发上。 蔡徐坤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起身,单膝跪在她身侧的沙发上看她,光明正大,不再偷偷摸摸,不再害怕会给她带来困扰,炙热直白的情绪在空气中过渡到林恣身上。 他向前又移了一步,低下了头,两人的距离近在迟尺,他用鼻子去碰触她的鼻尖,他喜欢鼻子间气息纠缠的感觉,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仿佛她就会永远属于自己。 他想起,那条简讯,“蔡徐坤,我会等到你出来为止。” 她先前也打过许多电话,他多是直接挂断,那一次接通,不过是因为喝的太醉,太过想念她,只是刚接通就清醒过来,立刻挂断。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很显然,不过是因为看了他的报导,可怜他罢了,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怜悯来的感情他不要,既然自己得不到一份毫无杂质的情感,那就所性不要。 但,她在门外喊出的第一声开始,他就动摇了。他听着她的声音,咽下一口一口的酒,他醉了,连门都打不开,但却清醒得很,她的话,她给得爱,即使少得可怜,他也渴望奢求着,因为,她是林恣啊。 蔡徐坤将她轻轻抱起,她乖乖的待在他怀里,没有了前辈的架子,就是个小女孩,他,其实,也一直没把她当前辈看。 第31页 他将她的头缓缓放在自己常枕的枕头上,自己也顺势弯下了腰,勾唇,将她面颊碎发别到脑后,贴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林恣,是你自己走向我的,那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他弯着腰,俯着上半身,脖颈处的黄铜戒指从领口划出,落在林恣身上,好像,银链连接着的不只有那枚戒指,现在,还有亲密的二人。情思缱绻,眸光潋滟,窗帘微微荡漾,隐约间,他吻上了她的额头,是疼爱宠溺的含义。 林恣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的睡颜,和昨天晚上俯看的感觉不一样,这么看来,他侧着脸睡着,刚巧露出了左脸,黑痣在鼻子一侧,因为鼻子的挺度而有些阴影落到了黑痣处,添了几分妖冶,少了几抹青涩。他们同床而眠,离得很近,但他规矩得很,手脚都安分的呆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丝一毫去碰触林恣的意思。 手机声音响的不合时宜,看清备註后,林恣慢慢坐起,捂住了嘴巴尽量低声说了句:“佳木,昨天晚上,抱歉。” 显然佳木听出了她故意降低的声调,猜出了七八分她此刻的情况,“我都处理好了,你现在方便过来吗?我想找你谈谈,蔡徐坤的事儿,也许,你出面,就可以帮他了。” “真的?”林恣不禁加大了声音,看了一眼还在睡的蔡徐坤,后者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她,睡意朦胧,只是看着她,没什么表情,显然刚刚睡醒。 “你嗓子怎么了”佳木的声音突然间拔高,要说林恣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嗓子啊,听到她沙哑的声音,佳木简直气极,处在爆发的边缘。 “没什么,感冒了”再次可以压低声音答话,“我还有事,先挂了”切断了佳木的怒吼,林恣长长唿出一口气。 “你要走了吗?”刚睡醒的声音,更加清亮干净,声线拉得绵长。 她回头望他,想起佳木的话,有些事,他不知道,更好。 林恣朝他微笑,点了点头,嘱咐:“你不要喝酒了,我明天还会再来。如果我闻到酒味,你就死定了”说着还举起拳头威胁了他一下。 他转过身子,躺正,嘴角的弧度很大,笑意越来越大,连带着眼角都出现了细细的笑纹,“好,我等你过来,”声音里带了深深的笑意。 林恣推门离开,正打算踏出去的时候,身后沉默了许久的声音又一次想起。 “你没有骗我吧。”他靠在墙上,双手交叉含抱着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似无所在乎其实在意的要死。 “你不信我”林恣挑眉,反问句。 蔡徐坤瘪了瘪嘴,将头转向一边,咬肌微微鼓起,别扭得很。 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将视线放正,林恣,我不相信的不是你,而是我,不相信自己能够真的陪伴在你身边。 那个女人在採访中的神情还在眼前回现,满满的嘲讽涌上眼底,妈妈吗我的家人吗? jy公司主部练习室 林恣从绿浮小区出来后径直来到了公司,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涉及到他的问题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能再出现任何乱子。 佳凡为人何等的精明,她稍微的情绪变化佳凡都能感受出来,更不用说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他现在的商业价值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被佳凡看出两人关系的亲近,怕是就所幸放手不管了吧。 毕竟,娱乐圈里鲜肉花旦五年一批崛起,五年一批过气,真的不是夸大,这次,蔡徐坤下去了,以后还会有更多比他要优秀,要更好看的男孩子顶上来,对佳凡来说,没有价值赶紧放手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听到了脚步声,林恣揉了揉被坐麻的腿,慢慢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水灌了一大口,她嗓子还是很哑,希望这样缓和一下,尽量让一会儿开口的声音正常一点。 佳凡推门而入,脸色很不好,后面跟着佳木,佳木看见林恣在,就一直使眼色,示意林恣要少说话,听从佳凡安排。 林恣不着痕迹朝她比了ok的手势,点了点头,叫她放心。 是工作人员的紧急会议,所以就临时找了一间练习室来开,看见林恣也在,佳凡微不可见的皱眉,这样的讨论别的艺人的发展道路问题,林恣听见总是不好的。 她转头看向佳木,吩咐道:“你先和林恣谈一下出道五周年演唱会的事,尽快把歌单确定下来” 支开林恣的行为很明显,林恣也乐得自在,她本来也就是打算找佳木单独去谈在电话里没有说完的事。但五周年纪念日演唱会的临时通知还是让她有些不知喜忧。 喜的是,演唱会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和粉丝最大程度的狂欢,她不用担心破音,不用担心忘记舞蹈动作,来的人,都会包容她的一切。但是,准备演唱会需要的工时很多,她必然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她明明已经打算好了,在这段时间里,好好陪陪蔡徐坤的,这一次的波折,再也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忧虑渐渐盖过了喜悦。林恣愕然,原来,我已经把他放到比舞台还要高的地方了吗? 林恣和佳木来到公司门口的咖啡馆,佳木率先要了一杯温水,林恣正疑惑,只见她从包里甩给她一盒药,接过服务员端来的水,一起推到她面前,连看都没看她,直接开口“喝掉。”语气强硬的不像话。 第32页 林恣乖乖的拿起药吞咽下去,含煳不清的讨好佳木:“你果然什么都猜到了” “是啊,不猜到,就直接餵你喝感冒药了,撒谎一点都没有技术,谁家感冒只有嗓子哑”佳木没有好气的回覆她,见她咽下口里的水,接着说:“蔡徐坤的家庭资料”,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递给了她。 她接过,第一页就是他父亲的意外去世,她看不下去,翻了两页就合上了,深深的嘆了口气,手指抚上杯壁,看着里面溅起的水渍,慢慢下流,汇集成水滴,最后流回杯底。水尚且会无意识的寻找同类,更何况人呢?报团取暖,才得慰藉,那,蔡徐坤呢?家庭资料很厚,其实身边称得上亲人的人几乎没有。 几乎下意识的,林恣攥紧了面前的水杯,看着佳木,开口:“我要怎么做”语气急促,重音压后,下定决心的模样。 佳木深深的蹩眉,托起左腮,斜看着林恣。略微思忖,开口:“我本来以为你不过一时冲动所以想对他好,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浅了。也好,现在看清自己的心总好比以后后悔”,她顿了顿,慢慢换成双手托腮的动作,定定的看着她,启唇,“蔡徐坤继父的话是整个事件的最大的发酵粉,但他只是继父,所以网上部分支持他的粉丝拿继父这个问题来反驳,但只依靠带着粉丝滤镜的言辞,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妈妈在採访时的闪躲,就是突破口。” 林恣站在这栋别墅小楼前时,有些眩晕感袭来,攥在手里的地址纸条被汗打湿,她心神不宁,脑海里都是佳木的话。 “对于蔡徐坤,公司还没有明确的打算要如何处理,毕竟,盗窃是偶像人品素质问题,对艺人以后发展影响巨大,姑姑也一直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带他。他母亲这边,需要人出头劝说,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应该也不会这么狠心的。林恣,你要考虑清楚,她若真的……可能还会搭上你。” 林恣强按了几下太阳穴,按响了门铃。 能生出这样的孩子,他的母亲,又能坏到哪儿去呢那个在镜头前一直没有抬起的头,怕是为了遮挡溢满悲伤的眼和难言的苦衷。 五年前的林恣初遇蔡徐坤时就在想,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呢?年龄不大却已经开始着力为生计,虽然落寞,拾起的是骯脏的废/物,但骨子里清高,站立的挺拔,骨子里的东西,是血缘给的。 开门的是个男孩,八九岁的样子,不高,倒胖胖唿唿的,开门看见陌生人,毫不掩饰的皱眉,嘴巴也微微撅起,就是孩子撒气的样子。 刚刚的眩晕不适感因这孩子似的表情缓和了好多,那皱眉的样子和蔡徐坤好像,多了几分稚气,少了许多隐忍。 她拿捏出自己以为的最和蔼的微笑,朝着男孩轻声细语的说:“家里大人在吗” 林恣想,如果他爸爸在的话,她就要赶紧离开,佳木给她的信息是,蔡徐坤继父今天会出现在陈导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上。所以,今天是最好的时机。但保不齐,意外的发生。 那男孩听见她这么说,更加不高兴,嘴巴撅的老高,说话声音嘟嘟囔囔:“干嘛什么事都找大人,我也不小了啊……” 他这边抱怨的幼稚的话语还没说完,就有女人的声音传出,“尧尧,有客人来了吗?”声音温婉得很,较与南方女子的襦软,她的声音更偏向于北方豪放下的大家闺秀。 果然,真的就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荷叶裙长至膝盖,不死板也不暴露,得寸恰当。头髮盘起,有几缕微垂,那种风韵,是林恣在身边人身上看不到的。连自己的妈妈都一直未曾有过,一身事业女强人做派,不是制服严谨就是红裙招摇。 林恣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难以把她和镜头前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联繫在一起。只是眼角深深的皱纹破坏了她的整体美感,与身姿曼曼不同,脸上的老态有些明显。 见了林恣,她很惊讶,招唿男孩回屋。 那男孩怎么……本来以为是个健壮的男孩子,但等门完全打开,看见他手上的青紫,针孔的痕迹,身上的病号服也扎眼得很。 “慢点,别急,走慢点。”女人一直在嘱咐男孩,小心翼翼的呵护。 等那男孩回屋,她才邀请林恣进屋。 “林恣。”开口,就是这两个字。 林恣愕然,她知道自己没有火到足以让父辈知道的地步。 看出了她的疑惑,她微笑回答:“坤坤那儿有你好多海报,我偶然间看到了,就一直记住了。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也打算告诉你一切。” 那笑容恬淡,但在林恣看来,苦涩的很。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林恣的心沉了下去,坐立不安,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了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吻 当你以为的世界不再是你的以为 你, 会怎么办 ——婧亦 “她会配合你们拍摄的,你直接带记者过去就好了。”林恣走出那栋别墅小楼,拨通了佳木的电话,本来应该好好的舒一口气,但现在的林恣只觉得心里沉重的喘气都很费劲,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林恣开始怀疑,开始否定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在葱葱绿树掩映下的二楼阳台,那个男孩子还在望着她,见她回头,他立马扭过头看向另一边,依旧是别扭的打紧的样子,很可爱,也很……让人怜爱。 第33页 “尧尧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免疫系统也存在缺陷,没有办法像同龄人一样享受这个年纪该有的……”她声音发的很轻,依然微笑,这种淡然后的苦涩,更让人心痛。 所以,尧尧的任性不过是渴望去外面看看,了解一下外边的人罢了,所以在开门后看到她,会使性子,会扭扭捏捏被多次催促才回自己房间,会在她们交谈过程中多次探头观望,也会在她离开时趴在阳台上瞅着她的背影。 “餵!”没有礼貌的男孩子的压低声音的唿喊声。 林恣向四周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伸出食指指自己的鼻子,问他:“我” “除了你还有谁啊,过来,过来”那男孩笑意满满,不加掩饰的开怀。 林恣有了一种被当做小狗逗的感觉,身体先一步做出回应,小跑起来,朝他的方向跑去。 “我听见你和妈妈说哥哥的事,你认识哥哥吗?”本来溢满笑意的圆脸,微微泛了红,大大的眼睛里是渴望得到肯定回答的迫切。 林恣回答:“对,我认识你哥哥,怎么了吗?” “那你可以把这个给我哥哥吗?我好想他,但他一直不喜欢我,也不愿意见我。”他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擎天柱,有了想要落泪的趋势。他手背上的淤青和手里玩具鲜艷的色彩形成鲜明对比。 林恣心下动容,一股股的酸意从心间涌出,她问他:“有什么话想告诉哥哥吗?” 终究是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此刻正睁着亮亮的眼睛望着林恣,出口的话也响亮了不少:“真的可以吗?姐姐” 林恣点头,等着男孩子接下来的话。 他看起来苦恼得很,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告诉哥哥,尧尧有很乖,哥哥不要讨厌尧尧好不好。” 林恣接过擎天柱的时候,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蔡徐坤,我本来以为,我爱着你,所以爱屋及乌想要喜欢你的家人。 但其实,是你的家人让我想要更加爱你。 林恣直接去了绿浮小区,街道依旧喧闹,吆喝声,讨价声…… 本来很热闹,现在,只觉得喧杂,烦躁,心里的冷戚更加明显。 她伸出手,打算敲响那个绿色的防盗门下的内门,她还没触及门边,那门,便被人从外由内拉开。 两人对视,林恣把伸出的手放下,尽力掩饰情绪朝他一笑,露出牙齿的过度的微笑。 蔡徐坤看着她的笑,微微倒吸了一口气,胸口有小小的起伏,最后,抿起了嘴,终究什么都没问,直接伸手触上她的手臂,施力,将她拉进了房内。 他喜欢她五年,她的一颦一笑,喜怒情绪,他了解的很,牵强的笑意,发生了什么,她不说,他也不会问。只要,她真的来了,就好。这不是他第一次开门探求她的身影了,从三点后,他就一直在重复这毫无意义的开门关门动作,她来了,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随手关上房门,便将她抵在了门侧的墙壁上。 他承认自己心急了,从昨天她过来找自己时他就开始心急了,昨夜的额间轻吻带着茫然的抚慰给了他莫大的解脱,是这些天里,他唯一尝到的甜头,但是在嘴里泛起的甜腻实在是不真实,内心的虚空感,让他迫切的想要证明两人关系的变化。 林恣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后是墙壁的冰凉感,腰间是他炙热的手,放在她臂肘处的大手慢慢上移到达她的脖颈,拂过的肌肤泛起了密密麻麻的战慄,她看着他的头慢慢迫近,甚至微微偏了点角度,嘴唇微张,林恣不是小女孩了,很快就知道了他现在举动的意义。 于是,她闭上了眼,等待着鼻息纠缠,唇瓣相触的到来。 良久,预想到的触感都没有发生,林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耳朵泛红,他,应该在嘲笑她吧。她抽了抽鼻子,紧抿了一下嘴巴,睁开眼,准备接受他的戏笑。 看到她睁眼,那只在脖颈处的手快速移到了她的后脑勺,按住她还在乱动的脑袋,准确无误的印了上去。林恣,你要看清楚,吻你的人是谁。 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这次是毫无章法的深入,带着些粗暴的力气啄咬她的唇,两个人的眼睛都在望着彼此,无言的对峙。 她看他眼里情绪翻滚,却分不出心来一一辨认,唇上的碰撞慢慢变轻,眼里的情绪却越来越浓,他停止了。 拉开了小小的距离,他将自己的额头紧贴上她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果然,即使这样,还是觉得不够真实,即使她就在自己怀里。 林恣心里一动,明白了他今天行为的缘由,那日她误打误撞来得突然,他有所怀疑是必然的,毕竟她才刚刚拒绝过他。 她伸手摸上他的头髮,轻轻帮他理顺有些翻飞的髮丝,开口:“蔡徐坤,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我知道我比你大三岁,但老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三抱金砖,这么看来,还是便宜你了……” 她娇嗔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把她扯进怀里,抱着她交换了两人的位置,换成了他来靠着墙。即使是夏天,水泥芯的墙壁还是冰的,怕凉到她。 林恣被他突然间的举动搞得摸不清头脑,盘算着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还没张口,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张嘴。” 第34页 她当下没理解什么意思,直到再一次的唇齿纠缠她才反应过来,她还在惊慌,方便了他的舌头的探入,柔软炙热,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 酥酥的痒感从嵴椎触发,她攥着他的衣角,骨节发白,整个身体完全依靠他的力气。 后来,林恣想,这才算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吻。 一吻终了,两人的喘气声明显的过分,她伏在他的胸口,听他有力的心跳声,面红耳赤。 半晌,他开口,:“确实是便宜我了”清亮的声音气息还不稳,喉咙处传出的笑声带着磁性。 她抬头望他,看他尖削下巴之上漂亮的唇线,再望上是他精緻的鼻头,高挺的鼻樑,这个角度,他还好看到不行,林恣满足的喟嘆,便宜的好像是自己。 她开口,声音很轻,但一字一顿,每个字发音都清楚的很,“你好,我的男朋友,以后的日子,请多多关照”林恣热衷于仪式感,这个仪式,是给彼此最大的最重要的交代。 蔡徐坤低头望她,眸色深了好多,回应她,“我叫蔡徐坤,你可以叫我坤坤,我是林恣的男朋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林恣回抱他,很满足,这种满足感,是舞台所不能给予的,是属于林恣的,属于林恣这个人,毫无人设怀疑的林恣的满足。 坤坤,未来是花路也好,泥沼也罢,我们都一起…… 你吃醋了? 餵 你说未来会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很好。 你呆在我身边就好,未来我给你。 ——婧亦 林恣觉得自己疯了。 浴室里明黄色的光把她照的恍惚惊诧。她手里还抱着她临进浴室时,蔡徐坤给她的衣物。 “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我妈的衣服她走时就全部带走了,这个是我的,只穿过一次。”他伸手把叠好的衣服递给她。 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扯出一个不尽自然的尴尬微笑,嘿嘿两声,拿过他手上的衣服,熘进了浴室,关门声快准急。 蔡徐坤哑然失笑,伸手摸上自己的鼻樑,靠在浴室门前,侧着头,嘴角弧度慢慢扩大,几经收敛,抑制不住。 网上的谩骂,离开的亲人,无端的指责……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思后的稳重,“哥,召开发布会吧,当年的事,我想自己亲自说出来。” 继父的话半真半假,他完全可以说出真相,虽然不至于完全扭转舆论风向,但至少不会像今天一样,微博、贴吧、组合官网满是谩骂,粉丝走的走,踩得踩。 他当时没有出来澄清,不过是因为没有了必要,没有了努力向上爬的必要。最开始,为了她,他进入公司从练习生做起,等到他终于有了机会接近她时,她的拒绝,让他蓦然清醒。后来的后来,那个女人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语,成了自己生下来的儿子坠入深渊的最大推手,他觉得没意思,一切都没了意思,这些天,他看看粉丝留言,骂他的,他细细品,竟然觉得有道理,是啊,我可能就该去死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她,他就再也没有了堕落下去的理由。他们的未来,他要考虑,他们的生活,他要开始筹划,让她一直站在前面为他阻挡,他怎么捨得?又怎么好意思 浴室水流声响起,他拉回思绪,靠门听了一小会儿,便去了阳台,吹了好长时间的风,身上的燥热才稍微褪去,他得慢慢来,给她时间,他的爱太过热烈,不能吓坏她。 林恣穿上蔡徐坤给她的衣服时,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怎么越看越像是偷穿了爸爸衣服的感觉呢。他给了她一件短袖和短裤,她真的不高,刚刚一米六,又瘦的厉害,穿上晃荡的厉害,短裤被她穿成了七分裤,很滑稽。 她安慰自己,虽然不好看,但至少哪也没露,还好还好。鼻腔里满是他身上常带的薄荷香,衣服上,她身上。 他的洗浴用品皆带了薄荷味道,她今天也有拿来用,凉凉的,很舒爽,像极了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想起他的第一场舞台,蓝色美瞳,眼妆晕染的很深,阴影打的很重,再加上他不经意间的慵懒表情,直接给人油腻的感觉,油腻的滴汤的男孩子。 那场演出,林恣后来找了视频来看,发现了他的不为人注意的小动作,酷酷的插兜手势是为了掩饰因为紧张,手指而引发的颤抖,表情邪魅蛊惑人心,但眼神在面对镜头时仍然不安的来回微微飘动,带不到他镜头的地方,他伏在徐凯耳边,嘴角扬笑耳语。 有的人,镜头前为了配合妆容油腻,其实却清爽干净得很,带着不谙世事的眼睛做些性感表情,别人刻意扭曲,其实无奈得很。也有人镜头前少年感满满,私下却傲慢矫揉,眼睛里的世故一探便知。 蔡徐坤,便是前者。 林恣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挑眉,紧盯着镜子前的自己,告诫。林恣,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无畏的走下去,他还小,娱乐圈的世故圆滑不适合他,他的干净,你要尽力保护。 一门之隔,各怀心事,心思,都在彼此身上。 林恣拿着毛巾走出浴室的时候,蔡徐坤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电视节目,见她出来,他放下了拿着遥控器的右手,站起身,接过她手边的毛巾,牵引她坐到沙发上,自己单膝跪在沙发一侧,支撑着身体拿起毛巾为她擦拭长发上的残留的水滴。 第35页 林恣莞尔,前些天还是剑拔弩张的态势,今天就可以亲密如这般,果然,告白这种东西还是要的,虽然是自己主动的,但真的不亏。 电视里的娱乐新闻报导正巧在报导他的事件,为了迎合大众趋向,很多贬义的话从主持人嘴间传出。 林恣感觉到头上他的擦拭动作不变,似乎没有被这些言论影响。 略一思考,开口:“听到这些话,会伤心吗?”本来这些敏感话题是要避之不谈的,但总归是要面对,其实他明白得很,五年前他就教给她,要为自己而活。 他将毛巾翻过来,又再次覆上了她的头,她头髮很长,以后没有吹风机,会很麻烦。不禁讪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故作可怜,她也不会在今晚留下来了吧。第一次觉得演技好,还真的挺不错的。 他心不在焉的开口:“一开始会,后来就不会了,不想要了解你的人怎么都不会知道你的好,容易动摇的人也没必要解释。”沉默了几许,他手上的动作渐渐变缓,停止。 林恣见他不在开口,以为,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踌躇着要如何安慰。 突然,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高扬的声调响起:“林恣,你头髮分叉了哎”尾音还拐了个小弯是怎么回事! 林恣恼羞成怒,转头看他,髮丝从他之间脱落,他笑的明媚,抿着嘴角,眼角盪着浓烈的笑意,眼睑出现小小卧蚕。 林恣起身怒视他,加大力气推搡他的肩膀,“你……你这个人……真是……”他躲闪不及,又害怕她狂躁下误伤自己,就一一受过她的责打。 他捉住她还在乱挥的手,一脸真诚,“我说的是实话啊” 一口血耿在喉咙,林恣又羞又气。 她的样子深深取悦了他,他施力,就着她的手,一扯,怀里就多了一具柔软娇小的身子。 “这么生气呀”蔡徐坤胸口耸动了好几下,是笑意的牵动。看来以后要少开玩笑,但总是忍不住逗逗她。 “果然年龄一大,就开不起玩笑”他撇嘴,一脸无奈。 “你嫌弃我!”林恣声音突然间提高,她用力挣脱,他紧搂不放。 “哪有!”男孩子的撒娇的声音。 “我看那个尤筱童就还挺好的,青春活泼好动,声音还甜。”自暴自弃的声音,醋味很浓。 “你吃醋了” “没有” “我听着像是吃醋了” “你耳朵有问题。” “我听力还不错。” “小后辈,你知道你林恣姐靠什么打拼的吗?” “还真不知道” “你……” …… 左嘴角勾起,硬朗痞气十足。 我想抱抱你 坤坤 ——婧亦 绿浮小区门口,一辆保姆车内,佳木脸色很不好。 看见林恣□□着自己的脸推开车门上来时,佳木的不满达到了顶点,几番压抑之下,待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后,爆发了。 “你们同居了”问句,语气生硬且浮躁,林恣被她破口而出的话语吓了一跳,不算是私下的环境里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她不好意思,更何况隔墙有耳。她不算是谨慎的人,但为了他,她不得不小心一点。 果然佳木一开口,车上随行的化妆师以及小助理都望向了林恣。司机大叔甚至惊讶的打错了方向盘,车子硬生生的拐了一个大弯才恢復直线行驶。 林恣暗示佳木小声一点,私下说。 佳木不理会,依旧自顾自的说:“你们在一起没什么,这种地下恋情大家都见得多了,他们早点知道也好早点帮你打掩护。”话音刚落,周边收拾化妆箱的小助理快速点头,还小声应和:“对啊,对啊,林恣姐,我们都不会乱说的,不过,姐 ,你眼光真好,坤坤那么帅……” 小助理年龄很小,比蔡徐坤还要小,佳木临时招来的表妹,小女孩泛泛花痴不打紧,但林恣一般不喜欢这些对外貌过于看中的孩子,但今天,听见别人夸他长得好看,她开心的有些不寻常,这难道,不是变相在夸自己眼光好嘛。 想起之前以南每换男朋友,她都会问一句“怎么都只挑花瓶呢?” 以南的白眼翻出了天际,亲昵的靠着型男男朋友,悄悄贴近她的耳朵说:“带出去有面儿,以后,你会懂的。” 林恣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真的有面子。比夸自己长得好看还有开心。 佳木在一旁翻看行程,冷不丁的打断大家的奉承,开口:“他现在的处境,不用我多说吧,记者见面会在今天下午举行,舆论导向还未可知,就算是皆大欢喜,你们俩也要收敛,恋情曝光的下场,我不说,你都懂,是吧”佳木定定的看着林恣,眼里的无奈显而易见。 说实在的,她很看好蔡徐坤,甚至初期一度成为他的姐姐粉,但一涉及到工作,她必须要公私分明,拿出自己的专业水准来评判这件事。他们在一起,她支持,亦反对,不同立场,不同看法,她不会阻止,只是会提醒林恣。 林恣倾身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急切开口:“什么记者会” 佳木疑惑,“你们在一起一晚上,他没告诉你” 第36页 看着林恣眉目间显而易见的疑惑之色,佳木开口解释:“昨天晚上,他给他经纪人打电话,说要自己出面来说明当年偷窃的事,正好又联繫好了他母亲,和姑姑一商量,尽早解决尽早恢復粉丝吸引力,所以就定在今天下午。” 林恣慢慢坐正,手肘搭在膝盖上,不再说话。 昨天晚上,他们分房而睡,打打闹闹,嬉嬉笑笑一晚上,她很开心,却忽略了他夜半时刻房间的灯一直未灭,应该是在为记者会而准备。他第一次独自开记者会,还是这种澄清的坦白,将自己内心的脆弱完全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坦白,他有多焦虑恐慌可想而知。却,不曾把这不安一分一毫过渡给她。 是怕她担心吗?真是傻孩子,放着自己女朋友不用干嘛啊!摆着看啊,还没你长得好看呢! 林恣慢慢将手覆在面上,他的声音还在迴响,“想要了解你的人怎么样都会知道你的好,容易动摇的人也没必要解释”,他说着这样的无所谓的话,内心却敏感到不行,她心疼,很心疼,一揪一揪的疼。 到达录制节目的地点,再也忍不住,躲过了所有人,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许久,他的声音才传来。 “怎么了,想我了?”有压抑着的笑意传来,依旧带了点点撒娇意味。 他的声音不算平稳,他一直在走动,电话里有些杂乱,是周围工作人员调动机器的声音,他走的很急,不想让她听到这些。 “你下午有什么打算”林恣清了清嗓子,阻隔嗓子处微泛的哽咽。 “没什么打算啊,吃吃睡睡,嗯,你男朋友这么不上进,你不会后悔吧。”尾音调皮上扬,咂嘴的声音细微传入耳畔,平添了他的调皮。 “会啊,”林恣顿了顿,加重语气,开口:“所以,记者会你要加油!” 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回答,直到身边工作人员在催促林恣登场,那边才传来他的声音:“好!”不再清亮,有些微哑,稳重情深。 果然,林恣,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样也好,有你一句话,仿佛那些讽刺,目的性明显的记者提问也就不可怕了。 下午两点。 佳凡只是稍微放出了蔡徐坤澄清的消息,就吸引了好多记者前来。她看着在化妆室还在整理妆容的蔡徐坤,开口:“让他素颜吧”。 化妆师停住正在沾染粉底的手,扭头看向佳木,见她没有解释的打算,只好伸手拍上蔡徐坤的肩膀,安慰的意思,他素颜底子不差,但总归是存在小小缺点的。今天来的记者就是冲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相对应的,镜头也就刁钻的可怕,他人气已经岌岌可危,素颜,怕是…… 蔡徐坤朝他一笑,帮他收拾已经摊开的化妆刷,“哥,没事的。耳语般的音量,“佳凡姐的打算,有她自己的意图。”他要学着去相信周围的人,林恣告诉他的不是吗? 佳凡走近蔡徐坤,红唇轻启:“你实话实说就好,没什么好顾虑的,一切有我。” 蔡徐坤皱眉,只觉得话里有话,看着佳凡的脸,他压下异样,点头回应。 话里的话,他虽然在意,但也没有了心思去深究。到时候了,那些记忆深处的不堪,是时候暴露在阳光下了。本来不敢去触碰的那些画面,现在竟觉得无所谓,无所然,云淡风轻,真的不难。 推开记者招待会场所的大门时,里面的採访已经开始了,林恣带了一顶白色鸭舌帽,显眼得很。 跟在林恣一旁的佳木不安的扫视周边的记者镜头,大家目光都在那个垂眼低言的清瘦少年身上,没人注意她们。 这种事,避嫌才是最佳之举。拗不过林恣,只好同意。不然呢?即使她不允许林恣出现,她应该也会自己偷着过来吧。还不如自己跟着,在媒体面前演出一场前后辈情深的戏码。 最前方的少年清亮的声音传来,不急不缓,语速拿捏的恰当。闪光灯接连不断的映照在他脸上,他抬眼去看,蓦然间,看到最后排那个白帽子,他低头,停顿了一下,在开口时,声音带了上扬的趋势。这样的经歷,她在听,那就说的开心一点吧。 “十五岁时,奶奶脑溢血。继父来医院交过一次手术费,病情加重,需要再次开颅,我去找了继父,他拒绝了。两天后,病危通知单下达,我再一次去找他,和预想的一样,再次拒绝。当天晚上,我宿在继父家,偷了他的银行卡,密码是弟弟生日我一直都知道。再后来,抢救无效,奶奶去世当天,我被继父送进了少管所,没有来得及去见奶奶最后一面。”随着叙述的结束,他慢慢抬起头,正对着他面前的机器,闪光灯刺眼得很,他不躲不闪,起身,鞠躬。 待他直起腰来,记者翻天覆地的反驳话语传来,他浑若未觉,看着最后排的她,其实,说实在的,只想解释给你听。 他嘴角扬起小小弧度,左嘴角弧度扯的略大,牵引尖削下巴,整个人硬朗痞气。 有记者拿到话筒,质疑的声音就明目的喊出,“蔡徐坤,你与你继父说辞不一,更何况这么多天你才做出回应,是否是自己在瞎编故事。” 一语中的,两人说辞不一,实在无法相信谁真谁假。 记者,这个行业,哪怕你再同情这个好看的孩子,也要犀利指出问题。 第37页 他渐渐收敛笑意,眼里的嘲弄明显得很,在镜头捕捉不到的地方,指节泛白。 他还记得那天,手术室的灯长亮不熄,他坐在长椅上,独自一人。每当这个时候,父亲的脸都会倍加清晰。爸爸,如果没有了奶奶,我就真的……只有……自己了。 继父就是这个时候赶过来的,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一脚揣在他的腹部,他没有躲避,被踹翻在地,那个女人过来阻止,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挣扎。 他咬着牙对继父说:“那钱,我会还你的!” 回应他的是继父的又一脚,这次是肩膀,继父朝他吐了一口口水,蛮横到不讲道理的粗鄙话语冒出:“你拿什么还?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老子死的早,没人管是不是,那老子教教你。”一脚一脚,叠加在身上,他没想反抗,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 后来,他被他扔在少管所,从嘴角淬出的血他拿袖子擦去,恳求看管的人,让他去医院看一眼,看看手术情况。人性至漠,十五岁的少年,在这一个寒冷的夜里,体会的淋漓尽致。 三天后,他从少管所出来。 奶奶已经被草草下葬,连带着那颗渴望亲情的心。 爸爸,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一件也没做到,我是不是,很失败呢。 不能见光的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憎恨过的那个人, 暗地里热烈的爱着你,你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 推开她、拥抱她 二选一,简单的很。 简单吗? ——婧亦 人就是这种生物,不坚定,易动摇。 在那个记者提出这样的问题后,众人譁然,会场熙熙攘攘,议论不停。但大家的议论中心反倒一致,怀疑蔡徐坤话里的真假,认为是其造假的人数多之。 佳木偏头看林恣,害怕她一冲动就做出些不可补救的事,这儿可都是媒体啊,略微的焦急都会被他们乱写一通,扣上疑似恋情的帽子。 出乎她预料,林恣镇静得很。 白色鸭舌帽帽檐很长,拉出一大片阴影投射在她脸上,遮住了眼睛的神色,她甚至微微偏了头,后退了几步靠在后面的墙上,双手抱胸,一副看累了的样子。只是,那紧抿的嘴角暴露了许多。 她急不得,也不能急,这种情况,以后还会有更多,被黑,被质疑,被谩骂……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在经歷中习惯,在习惯下泰然处之。她虽然心疼,却也必须看他自己去闯。蔡徐坤,应该是狮子啊,猫,终究是太过弱小。 她侧开视线,看向佳凡,佳凡也正在看她,眼神交流,无声沟通。最终,是林恣偏开了视线。 林恣伸手抻了几下佳木的衣角,佳木不解,见她身体倾向她,她配合林恣压低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短短几字,佳木变了脸色,顾不得会场的混乱,拉着林恣去了走廊。 临走时,林恣望向蔡徐坤,盯着他的侧脸好久,他还在发言,那个问题触动了他的雷点,虽然竭力忍耐,但细微的表情还是难以控制,下颚线随着嘴型而上下抬动,黑痣也偏了位置,眼睛微眯,是愠怒的神态。 林恣收回目光,压低了头,长嘆。坤坤,他果然,还是最在意他妈妈与尧尧的事。那个擎天柱,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交给他。 那个问题是:蔡徐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你母亲当场不拆穿你继父的谎言呢?你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这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疼儿子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儿子。 藏在桌子下的手颤抖不可控,面上是无波澜的一如往常,少年的脸未施妆粉,依旧漂亮的不像话,眸色深得不可见底,隐在瞳孔的情绪微微扩张,忍耐到极点的样子。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疑问,那我们就再问问当事人吧”佳凡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缓缓踏步,朝着发言区一步步走进。 媒体的目光锁定在她身后的那个女人。 她跟在佳凡身后,身姿款款,步态婀娜,周围人朝着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的优雅,未曾改变分毫,藕粉色及膝半身裙勾勒女人的知性大方,只是眼角的褶皱,无言在诉说她的经歷,美人迟暮的哀伤。 越临近发言区一分,那女人的迈步子的频率就明显缓十分。聚光灯下的,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爱的,也是最亏欠的人。 深吸几许空气之后,她在蔡徐坤身旁站定,望着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他都这么高了作为母亲的惭愧感涌上神经,母亲,这两个字,我配不上。 坤坤,让妈妈最后帮你一次吧,让妈妈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吧。 她接过佳凡接过来的话筒,开口:“我是蔡徐坤的妈妈,一个不称职的妈妈”说出“妈妈”这两个字,似乎费进了她一辈子的力气。 她用力压下胸口瀰漫的伤痛,再次开口,“他九岁时,我嫁给他继父……我没有办法不依着他继父……他说的假话,我在这里跟大家道歉。”断断续续,哽咽了好几次,最后,她朝着媒体鞠躬,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坤坤,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他是个好孩子。” 这句话像是锋利的刀,倏然间插进早就泛疼的胸口,蹦的一下子挑断了蔡徐坤心里那根自她改嫁后就自始至终紧绷的弦,他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怒意与苦涩,伸手掰过她还在鞠躬的身体,“你拿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九岁后,我就没了妈。”眼睛猩红,语气恶劣,若细辩,委屈之意夹杂其中,伴随着他清亮的声线,倾诉着这么多年对缺失母爱的渴望。 第38页 他大跨步离开会场,留下一众记者面面相觑,佳凡没有阻止,隐在众人视线之外的角落,扬起嘴角,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你说什么姑姑知道了你们俩在一起了”佳木拽着林恣的手有些用力,是焦急的下意识反应。 林恣看着她拽着的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泛了红,无名指骨关节一直呈现异常的凸起,那是刚出道时练习舞蹈意外骨折导致的,当时她深陷黑粉漩涡,受了伤也没敢跟经纪人说,怕被骂,等实在疼的受不了再去看时,就留下了这样的畸形。 她活动无名指关节,凸出异常明显,很丑。看样子,以后钻戒也没办法戴了。 佳木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焦躁,林恣缓缓从她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开口:“佳凡姐望着我的那个笑容,就说明了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吧。” 佳凡不常笑,但若一笑,必然是情绪到达极端,今天和林恣对视时的笑,只是勾起了嘴角弧度,弧度很大,反倒显得刻意。眼睛里是洞悉一切敏锐,她今天出现在会场,佳凡本应该生气,反倒朝她一笑,对视许久,眼睛里却又没有温度,像是在说“林恣啊,林恣,你做的真好,真好!”讽刺且嘲弄。 已经走到现在了,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分手……看着他的眉眼,她怎么可能张得开口。 记者从旁门涌出,看样子已经结束了。 林恣和佳木快走几步避开记者的视线。 “蔡徐坤这孩子不容易啊” “他妈妈也真的……这是亲儿子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 “哎,这个报导不好写” “侧重他身世吧。” “主编,这边结束了,咱们稿子要尽快出,舆论风向马上就到转变,要赶在别家媒体之前……” 每次一场记者招待会结束,要是想提前知道他们会如何写报导,最好的方法就是听他们现在的谈论。 不间断的记者交谈的话语传入她的耳朵,她放下了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尽管付出的代价巨大,蔡徐坤的露骨剖析,他妈妈的媒体前的巨大曝光以及他继父的反应……都是以后巨大的隐患。 林恣使劲摇了摇头,只要,小玫瑰的花瓣重新娇艷,一切都值得。 林恣觉得自己自私至极,但却也无奈至极,因为爱他,想给他最好的。现在的他,不知道又在哪里舐舔伤口吧。 什么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面前,给他一个拥抱,不用顾及种种,告诉他:“蔡徐坤,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能见光的恋情,隐忍太多,顾虑太多,总是……太过让人……虚妄。 那种事,你还太小 坤坤, 那个擎天柱 是你送给尧尧的礼物吧。 ——婧亦 蔡徐坤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他的经纪人一直在联繫,无果。 林恣只是给他发了个简讯并没有过度去联繫他。他需要一个人静静,不是吗 佳木拉着保姆车的车门,招唿她上车,她犹豫了一会儿,佳木有些急了,伸手打算拖她上车,嘴里叨叨着:“林恣,我让你过来已经算是很包容了,你不能再过分了。” 林恣后退几步,躲开了她的手,压低了头上的帽子,说:“我还有点事,没办法回公司。” 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不好意思让佳木再次为难。她最近任性的过分,她知道。 佳木无奈,愤愤的关上车门,“林恣,你早晚毁了自己。”车子扬尘而去。 林恣轻轻嘆息,她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哪怕真如佳木说的一般。不是冲动,是内心深处的抉择。 她转身,朝着会场方向走去,蔡徐坤妈妈,应该还没有走。 果然,她坐在会场里侧的休息室哭的伤心,盘好的髮髻有些凌乱和松动。间或的抽泣声伴随着肩膀的大幅度耸动传来,她放轻了步子,坐到她身边,本来已经打好的腹稿,看到这种情况一个字也说不出。 思虑半天,只是把手放到了她背上,由上往下慢慢抚动,帮她顺气。 “坤坤他……”(只是嘴硬)说不出来这样虚假的安慰的话,他不是嘴硬,是真的在排斥这份母爱。 她一把将林恣搂进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一声刺进林恣胸口,“林恣,算我求你,你一定要陪着他,我求你,他只会信你了。算我求求你,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哭泣声音倏然间加大,被她抱在怀里的林恣面色苍白,被长辈这样求着,她当不起,也不敢当。 她问自己,林恣,你会一直陪着他,对吧。 最后的最后,他不变,她也不变。蔡徐坤,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不放手…… 他喝了酒,又喝了不少,去了酒吧。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的脸拍照,他不躲不闪,甚至直视镜头。眼神迷离,白衬衫皱得很,邋邋遢遢的搭在他的腰间,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天新闻不知道要怎么写,竟然有些好奇。不过,我有什么好报导的,不过是个没妈没爸谁也不要的孩子。 吞咽下去的酒割得喉咙生疼,他不停止,一直在往嘴里灌。醉意渐渐涌上来,他趴在吧檯,睡意朦胧。 第39页 经纪人的电话又一次打来,他盯着手机半晌,突然间,直起身体,伸手捞过被他扔到角落的手机。打开屏保,看了好一会,起身离去,带出的动静很大,他离去的身影很急。屏保上的女孩是不变的标志性的抿嘴微笑。 收到简讯: 三小时前,林恣。 (坤坤,回来吃晚饭吧。) 十点了,在防盗门前,他踌躇了半天,好一会儿才拿出钥匙打开门,他又喝酒了,她会不高兴吧。 不同于以往推开门一片漆黑的寂寥,今天厨房暖黄色的灯光温暖了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 他慢慢移步,看到餐桌上的三道家常菜,卖相真的不好,该焦得焦,不该焦的也焦了,嗯,还有点煳味。 厨房里她的背影莫名让人恍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三口之家,放学时,就是那一幕,妈妈在厨房,爸爸在一旁打下手,他部队很忙,不常回来,但每次一回来都会是这种情形。原来,自己是怀念的。原来,那个女人也给过自己这么美好的回忆。 她在洗着什么,他看不清,只想抱抱她。 当后背贴上一副温暖高大的身子,林恣顿了顿,他的手从背后绕到她小腹处,紧紧抱住,接着,脖颈处就多了毛茸茸的触感,他的头髮的感觉。 她继续手里的动作,皱皱鼻子,故意压着嗓子来表达自己的嫌弃:“又喝酒了你不听话啊。”回答她的是他加大拥抱的力气。 “喂,蔡徐坤,你今天有没有撩别的女人,”娇嗔的调调。 “你猜”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扭过了她的身体,对准林恣还在惊讶的唇,印了上去。 林恣的腰被抵在盥洗池边缘,他步步逼近,她也乐意迎合,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扬起头,方便他肆意掠夺,他吻的温柔,耐心十足,双唇牵绊间,都染上彼此味道。她感觉到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游走,引发她的阵阵战慄,最后停留在她的腰际,用自己的手隔开了她与盥洗池之间的压力。 林恣心下一动,被他这小小的细心举动感动,她抬起脚尖,有了回吻的架势。 她终究是不太好意思,只敢微微的轻吮他的舌尖,动作小的很。 蔡徐坤倏然间停止了所有动作。 微怔几秒后,突然间加大了放在她腰间手的力气,使她更加贴近自己的身体,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上移,扣住她的后脑,施力,加深这个吻,不让她有任何闪躲的机会。 动作霸道且决绝。 他甚至用牙齿在轻咬她的下唇,又痒又疼,林恣招架不来,嵴髓深处泛起的酥麻感瞬间传遍整个身体,两人的唿吸都在加重。林恣放在他胸间的手最先一步做出反应,想要推开他,再这样下去,她怕是会招架不住。 感受到了她的推力,他很乖的停下来,林恣对此很是满意,毕竟,小狼狗虽然够撩但总是不如奶狗来的乖巧可爱。看来,蔡徐坤,是小奶狗啊。 下一秒,林恣的结论被推翻。 蔡徐坤双手变换位置,弯了腰,勾住她的后腰与膝盖,将她横抱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的迈腿朝卧室走去…… 林恣慌了,在他怀里挣扎的厉害,他不予理会。 林恣暗想,太快了,简直太快了,她不算古板,但现在就做完最后一步的话,真是太快了。 蔡徐坤将她扔到床上,没错,是扔,有些大的撞击带来的反射力让林恣当下脑子反应不过来,就只看到他屈身压在了她身上。男人的重力压在身上,连带着喘息都费劲,她紧张的要命。 蔡徐坤腾出一只手拉扯她的衣领,吻已经从脸侧蔓延到脖颈,或轻或重,一路点火,最后停留在她的肩胛骨处,不停吮吸,不停轻啄,林恣的手被他按在身侧,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已经离开脖颈打算往更深处探寻时,林恣再也忍不住了,夹杂着喘息的声音很急,有了□□涌现,“蔡……徐坤……太快了……你还小……再等等……” 林恣觉得自己的话虽然说的断断续续的,但起码錶达的还算明确,有了作用。 蔡徐坤停下了动作,低头看着她肩胛骨处因为自己而留下的深红印记,笑声溢出了喉咙,带着磁性和未褪的沙哑,性感低醇。 他松开对她双手的禁锢,凑到她面前,用自己的鼻子触碰她的,鼻息紊乱间,两个人的唿吸混为一谈,分不清你的、我的。 半晌,看她面色的潮红退却,他才开口:“我已经不小了。”依旧是撒娇半携慵懒的语调。 林恣推开他压着自己的胸膛,自顾自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我说小就小,那种事,等你二十再说吧。” “我马上过生日。”他接话接的很急,眼里的戏弄情绪很浓,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嗯,很喜欢。 林恣背对着他,闭眼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也无法回答,埋怨中了套路的自己。她虽然年长他三岁,但也是第一次恋爱,青涩生疏不比他好多少,不,今天看来,远远不及他,那种事,她还没准备好。 不过,生日,那生日礼物要如何准备呢?无意间看到自己随手扔在床头的包,那个擎天柱就在里面。 “这个是哥哥给尧尧的唯一一个礼物,哥哥马上过生日,我要回礼。” 第40页 “回礼要回他送给你的东西吗?” “你不懂,这样他就会想起来他也曾经喜爱过我这个弟弟。”胖胖的脸上眼睛很亮,一副你看我聪明吧的样子,奢求宠爱到主动去提醒对方…… 那,生日礼物就送这个吧。 就像我们俩,五年前一别,本以为只会是回忆,到最后兜兜转转又遇见彼此。 就像你的粉丝,因为人品质疑,道德怀疑而离开,如今也渐渐归队,带着对你的抱歉,更加爱你。 就像你所渴望的亲情,本来以为早已远去,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妈妈,你弟弟……蔡徐坤,大家都如此爱着你。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那等你生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人物番外(徐静篇) 我叫徐静。 我十八岁那年,遇上我这一生最爱的男人。他大我两年,二十整。在那个时代,二十算是大龄未婚青年。但他不一样,那时,他参军两年,少有时间回家探亲,就是那一次探亲,偶然的相遇,一辈子的牵绊。 初春,柳絮脱离芽孢,白团团的东西在风中飘忽,我其实是喜爱这样的季节的,朦胧的美透过空气中的白絮漫天袭来,沾染到头髮上,添了些烟火气,这种时候,一定要穿条红色的裙子来配这光景。星星点点的白色蓦然一抹红,不招摇够热烈。其实,我骨子里的逆骨偏执得很。 后来,我想,还好穿了红裙子,不然,我又怎么能幸运的成为他的妻子。 他就站在镇子上的大柳树下,一身军装站的挺拔。 老人们总说这树啊,守护我们几百年,是圣灵。的确,它不怎么长柳条了,但枝干却蜿蜿蜒蜒到处串联,庇护这一方土地,初春时,它受了感召,长出些嫩芽,生动鲜明,像极了我们爱情的萌芽。 他在树下,望着我,我朝他笑,红裙扬起的弧度,是风的动容,那他也朝我笑,是他的动容吗? 我想,肯定是。 半年后,他请了假,回来结婚,和我。 他部队很忙,聚少离多,我一点都不在意不能时时相见,相反,倒是觉得距离真的产生美,每一次相见,只会更多爱他一分。 我二十岁那年,有了坤坤。 生坤坤那日,他部队有任务,赶不及回来,我很委屈,生产的疼痛不及心里的辛酸来的激烈。但坤坤的那一声哭腔,告诉我,一切都值得。我们的孩子,坤坤。 坤坤生下来很漂亮,很像他,也像我。眼睛很大,嘴巴嘟嘟的笑,是个开朗的孩子,招人喜欢。他爸爸尤其喜欢。他们父子俩的小小互动,我总忍俊不禁。我记得我问过坤坤这个问题:坤坤,长大了要做什么呢? 你们猜他怎么说?很好笑,但我怎么笑着笑着就流出眼泪了呢 他说:我要做爸爸,因为我将来就可以有像我这么可爱的儿子了,但我一定会好好陪着我妻子。 很幸福,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 坤坤九岁时,天塌了。 他今天从部队回来,坤坤和舅舅一起去接他,我留在家里准备饭菜以及……惊喜。 他喜欢孩子,坤坤也想要弟弟,嗯,这算是满足他们父子俩吗?上次他回来,他伏在耳边,一遍遍说着:“再给我生个儿子”□□翻滚之时,他动情叫我的名字,我却只想着我要再给他一个孩子。 后来的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选择忘记,但却总不得满足,可能是太过撕心裂肺吧。 他离开了我,我的惊喜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说。我突然间失了灵魂,我不再说话了,不再微笑,没有了任何心思去生活,坤坤一遍遍叫着妈妈,我听见了却没有力气去回应他。坤坤,妈妈有点累,等我睡一会好不好。 没想到,再醒来就躺在了医院,先兆流产。细緻检查后,孩子发育不足,建议打掉。如果执意生下,医疗条件不够,也没办法保住。我怎么捨得,这是他最后给我的东西啊,我不能没了这个孩子。 恰巧这时,我后来的丈夫向我求婚,他的经济条件足以支撑这个岌岌可危失了顶樑柱的家庭,我考虑几许,答应了他。 呵,我真是个坏女人,我骗他这个孩子是他的,我骗坤坤我去找爸爸,我骗了所有人,依旧骗不了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们的孩子出世了,男孩儿,心脏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保护他好好长大。 但是,坤坤呢他长大的路上,没了我。 我的婆婆是个果断勇敢的女人,那天,我去找她,改嫁的事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开口:“静儿,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只是,别亏了坤坤。他刚没了爸,不能再没了妈。”我抱着婆婆的肩膀,抱头痛哭,在抽泣声中,向她保证。 我这个食言的女人,下地狱的应该是我。 我每月按时打钱,足够坤坤日常吃穿。但我忘了,他是谁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固执有骨气得要命,他把钱甩到我脸上,“他的钱,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稀罕吗!”他的语气,从喉咙中压抑而出,恶狠狠冷漠至极,他转身,离去,宽大的衣服下他瘦的的厉害。被自己的儿子侮辱,我应得。 这几年,我现在的丈夫生意越来越不顺利。因为尧尧身体的原因,生活过得拮据,偏偏他还爱沾花惹草,但我也乐的自在,我希望他在外面养小三,忘了我的存在最好。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导演的人找上门来,说可以帮他谈拢那个生意…… 第41页 再后来,就是我答应林恣了。其实,林恣根本就没有提出过让我去解释的要求。她只是坐在我身旁,听我絮絮叨叨过往的事,她耐心聆听,伴随着我的落泪而哽咽。我突然间明白了,坤坤怎么会那么喜欢她,真是……值得人……喜欢的女孩子。 那些摇摆不定的决心在她的拥抱下沉积,坤坤,让妈妈补偿你一下吧,尽管微不足道。 后果吗怎么会没有后果,那天记者会之后,那个男人勃然大怒,第一次家暴,我提出离婚,他同意。尧尧跟着我,他也同意。毕竟,他已经没有足够的钱来支撑尧尧的医药费和外面小三孩子的起居。那个小三,我见过,明艷动人,比我更会满足他的虚荣心。 未来会如何呢?不知道,但我不后悔啊! 坤坤,我的儿子。 你这个坏孩子。 jy娱乐公司主部。 “大家先休息一下。”林恣的声音,气息不稳,喘得很,黑色t恤由领子周边向下湿了很大一块,高高的马尾辫因为舞蹈动作幅度的加大,有些散,鬓边的碎发随意的在面颊飘忽,很挡眼,她伸手捋了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语。 镜子里的她,显得有些疲惫和暗淡,和舞台聚光灯下的林恣相去甚远,她悽然一笑,台下十年功说的就是现在吧,为了五周年出道演唱会她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没出过练习室了。 “喝点水吧。”佳木将矿泉水递给她,欲言又止。 她接连喝了好几口,抻着身上沾满汗渍的衣服来减缓舞蹈过后的燥热,余光打量着佳木的表情,咽下口腔里的含着的水,开口:“佳凡姐叫我过去吗?” “没,她让我告诉你,她不反对,也不支持,但要警告你,有舍有得,看你怎么选择。”佳木重复着姑姑的话,本来以为她会苦口婆心的劝两人分开,却没想到,只是让自己捎这一句话给林恣。话里的意思,其实浅显得很。好像,自己与蔡徐坤记者见面会一谈后,姑姑就变了呢?中立的立场,她从来不屑,如今,这样的中立,包容了一切,宽容了两人。 “嗯”林恣把水递给佳木,轻轻发出语气词来回復。 “帮我谢谢佳凡姐。”林恣将手放在了佳木肩膀,稍一前倾,亲昵拥抱,“也谢谢你,佳木。”一个人的转变不可能没有原因,尤其是佳凡,能让她改变自己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观念,那一定就是佳木跟她说过什么了,这样的劝服,不知道佳木下了多少力气。 佳木回抱她,将头埋在她肩膀上,闷闷的声音:“真想感谢我们,就准备好演唱会。” 女孩子间的友情啊,复杂得很,也会干净到纯粹,只是,看对象是谁。 那天晚上,林恣练到很晚,休息的时候拨通了和蔡徐坤的视频通话。 那件事刚刚结束,他就接了一部大戏,男一号,合作的女一号是已经自己开了工作室的大前辈,很不错。 他也笑得开心,穿着高中浅咖色制服坐在角落里的课桌上和她嬉嬉闹闹,说一些拍摄的好玩的事,告诉她不要担心。手机自带的美颜滤镜把他照的比小姑娘还要白皙秀气,穿上制服就真的是孩子。 “林恣,林恣,你看我嘴巴是不是起皮了”他压低了声音,怕人听见,但语气里的俏皮透过手机屏幕穿进林恣耳蜗。 她知道他故意撒娇故意扯谎来寻她开心,但还是会配合他。 他将手机拉进,正打算细细的瞅是不是真的起皮了,就听见“吧唧”一声,接着又是他清亮的话语:“亲到咯” 林恣哭笑不得,耳朵泛红,埋怨他套路太多,娇嗔怪他,很开心。 “林恣,你演唱会首场我去不成,好可惜”他交叉双手后仰靠在墙上,头也架在了手臂上,歪着偷看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遗憾。 有化妆师过来帮他补妆,他不着痕迹将手机反扣在桌面,拉近耳机,继续说:“你之前在a市的每一场演唱会我都有看过,”他似乎正在涂口红,说话含含煳煳,“有时候实在没钱买不到票,我就在外面听。” 见对方久久没有回话,他躲开化妆师的目光,看了一眼视频里的人,她在低头找着什么,辩不出神色。他轻轻唿出一口气,还以为挂断了呢,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这么一会会的聊天,他每每都拖到最后一刻才不情愿的挂断。有时候偶尔信号不好,不得已切断,等稍晚一点,又很想她,手机屏幕亮亮灭灭,终究因为怕打扰她而作罢。 她的声音响起:“餵!” 他回过神来去望她,眼睛亮亮的。 她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是她过往所有演唱会票的集锦,她笑眼弯弯,“每次我都会让佳木给我留一张vip最中间的位置,我没有邀请过任何人,因为那个位子太正,我唱歌的话,一眼就能看到,有粉丝在那儿我会怕,会紧张。蔡徐坤同学,你的生日礼物之一呢,就是以后我每场演唱会的这张超级vip票,怎么样?喜不喜欢,你林恣姐对你还不错吧。”她一脸傲娇,抬高下巴,用余光瞅他。 他没说话,只是紧抿了嘴角,尖削下巴因为过度用力出现了一些坑坑洼洼的细痕,他朝周围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凑近屏幕,开口,声音轻到似乎只是语流在纠缠。 第42页 是耳语般的低沉,“林恣,你把那个位置,独一无二的位置留给我,是因为,你心里真的有我了吗?” 敏感且小心,试探且不安。 林恣望着他,开口:“你这个坏孩子,非让我再次表白才能放心吗?” 听到这样的话,少年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的伸手摸向自己后脑,侧开了脸,显得有些别扭。 偏颇如他,终究是太在乎所以太害怕失去。 她压低声音,缓缓说着:“最后一次,蔡徐坤,我喜欢你,很喜欢,很爱你。” 最后一个“你”字发音完,她切断了电话。看着窗外的星星,有些恍惚,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了呢,仰望星空,不忘脚踏实地,那脚踏实地也要牵着他的手啊。 林恣抽空去见了一次蔡徐坤妈妈。 他们搬离了那栋别墅小楼,她几经辗转,才找到他们现在居住的小房子。 a市郊区里的一个小平房,房子不算大,但很干净,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些月季花。 她找到的时候,尧尧就在院子里蹲着看蚯蚓在潮湿的土地里爬行,他看的专注,不时伸手拨动土块来看的更加清楚,但他机敏得很,听见脚步声,就站起身看向来人。 她朝他笑,尽量笑的像个大姐姐而不是老阿姨,和蔡徐坤在一起后,她总觉得年龄是永远的痛。 “林恣姐姐”出乎意料的,他态度很好。 他向她走过来,帮他打开门栓,带他进来,“姐姐把东西给哥哥来吗?”用手掩着嘴,故意压低声音说。 “等坤坤过生日的时候姐姐就给他。”林恣实话实说。 “好。”尧尧并不在意,潜意识里认为只要能给哥哥就好。 林恣张望了会,问他:“你妈妈呢?” “妈妈去做家教了”他抬头估量了一下天色,重新开口:“快回来了应该。”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中午十一点半。 “妈妈都是这么晚回来吗?” “嗯啊” 林恣低头看他,他伸着手在拽着她的衣角,手背上的针眼明显得很,“你最近去医院了吗?” 尧尧摇头,“没有,嗯,但我有好好喝药,对了,那边那个医馆的大叔扎针一点也不疼。” 林恣不受控制的吞咽口水,她早该想到的,她出面澄清,必然会激怒坤坤继父,如此看来,是彻底分开了,日常生活,尧尧医药都靠着一个人,根本就不够。 她从包里掏出银行卡递给尧尧,“你告诉妈妈,这个哥哥给你们的,密码是哥哥生日。告诉你妈妈,你哥哥不怪她,只是,因为行程原因赶不回来。” “好”尧尧答应的爽快,松开林恣的衣角,跑去里屋将手中的卡放下,嘴里嘟嘟囔囔着:“妈妈肯定会特别开心的,哥哥终于……” 林恣转身离去,她在这的话,谎话,太明显。 第一次 是夜。 林恣靠在座椅上,把玩着手里的耳机线,电话那头的清亮声音一直絮絮叨叨,大到剧本大纲存在问题,小到群演演员现场耍滑抢戏,似乎每天,事无巨细,他都默默记下来,就等着打通电话的一刻奔涌而出,她不时应答给予回復。 林恣端起手侧的玻璃杯,眯着眼睛打量它,看它在灯光下透明澄净,光晕集中于一点,折射到她的手上,形成一大块光斑与别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像极了他。 那件事之后,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他重新站在镁光灯下,比最开始还要夺睛,但其实,玫瑰新长出来的刺要尖锐更多,就像那块光斑,他给大家看到的是他虚幻迷离的光辉,实际内里一片黯然,母子局,孰胜孰负,林恣不知道,但他该知道的必须要让他知道。 “今天,你不开心”小心翼翼的询问。 林恣回过神来,却失手打算了那个玻璃杯,很大的声响,他急了,“林恣!怎么回事!”她看着那些碎片瘫在地板上,支离破碎,前一刻还无暇,现在已经满是瑕疵。 “蔡徐坤,你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 林恣到达b市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进入到联繫好的酒店后已经八点了,稍微进食之后,无聊得打开了电视,缩在酒店大床的一角,随意抱起枕头来支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果然啊,等待人的过程是煎熬的。 电视里的真人秀mc笑的大声,她却半点都带不动情绪。那个节目她也参加过,剧本明目的摆在面前,甚至连说什么话都备註,索然无味,真人秀,果然“作秀”。不禁嗤笑,看来大家都在演戏啊,镜头前,生活中…… 她侧身躺下,背对着电视,这样听着电视里传出的不自然的笑梗,突兀的笑了,嗯,这么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她昏昏沉沉睡得很浅,开门的轻微动作一响,她就醒了,只不过身体依旧没动。 他走路迈步很大,所以落地有些重,和地板的摩擦发出声响,不拖拉,也不是很干脆,嗯,属于他的独特的走路声响。 果然,下一秒床边一沉,接着就被他揽进了怀里,炙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额头,鼻腔里满是他的味道,她满足的喟嘆,看来,在这段拍戏的日子里他乖得很,没有沾染别人的味道。她,依旧在装睡。 第43页 他的大手从肩膀顺着她腰际的曲线来到后背,稍一收紧,将她放平,使她平躺。他眸光轻佻,眼色在她面上打转,一抹笑意在嘴角流转,慢慢扩大。 眷念的吻错落在她的额头、眉间、眼角……最后双唇相接,他喉头滚动,用舌头描绘她的唇形,却一直不深入,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上升。 “醒了就睁开眼。”再开口时,声音里已满是沙哑,压抑的喘气声让人难以忽视。 她望他,看他眸色深沉,情绪翻天滚地,苦苦压抑的扭曲表情,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食指触碰他的鼻樑,“怎么几天不见,你变丑了呢”语气里的轻快,成功激怒了蔡徐坤。 他腾出一只手,扯过她不安分的双手,压在头顶,低头,他的唇印上她的,辗转,吮吸。唾液交/合,两人都不受控制的贴近彼此。 他放在她后背的手从衣摆处探了进去,在她背上流连,指腹摩擦间,林恣泛起阵阵战慄。他轻咬她小巧的耳垂,吐字不清,“生日礼物。”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嵴椎,反覆磨蹭,电流击中的轻麻滋味瞬间传遍林恣全身,甚至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他看她面色潮红,低低喘气,满意的勾唇,放开了对她双手的禁锢,绕道她的后颈,微抬高,方便自己亲吻,毫无章法的吻落在脖颈,锁骨……慢慢向下,另一只手解开了她衬衫的扣子,毫无阻隔的磨蹭她平致紧滑的小腹,因着平躺的原因,林恣肋骨高高耸起,他大掌停留在肋骨,轻嘆,“太瘦了”音量很小,说给自己听,动作放缓放柔了许多,实在是怕伤到她。 “林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声音微微颤抖,明显,情早难以自控。 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抓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前胸最诱惑的地方,明显感觉到男人唿吸一窒,就是便是胸前一凉,既然认定了他,这种事,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她将头偏向一侧,听他粗哑的唿吸在她胸脯处徘徊,小口小口喘气。 她是第一次,很疼。 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了他,他慌了,责怪自己的急不可耐,看着她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心疼的无以復加,不去管自己依旧蓬勃的欲望,着急去看她的伤处,林恣哪里肯,缩进被子里不许他看,他无奈,只能连带着被子将她一起跑到膝上,轻抚安慰,耳语认错,林恣累极,不一会就有了困意,他说了什么,她听不大清。 只记得,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探寻她的左手,在找到后,细细抚摸,一根一根手指的轻捏摩擦,最后中指一凉,被套上了什么东西,她没心思去看,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他加大力气,抱紧,吻上了中指。 林恣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很少睡到这么晚,身旁的位置早已凉透,她缓缓起身,被子掉落,赤条条的自己她还陌生得很,她急忙去捞被子,却牵连了双腿间的伤口,昨天晚上,他们终究是突破了最后一步,虽然过程惨烈,结果也很血腥。 但她觉得很甜蜜是怎么回事,明明酸疼得很。 她伸手去揉着自己的头髮,发现了套在左手中指的黄铜戒指。原来……林恣望着自己的左手,本来还有些空泛的心瞬间被填满,他的承诺……这般……深情…… “佳木”电话响起,林恣下床,困难迈步去手机。 “机票给你定好了,两个小时后,来得及吧”佳木不确定的开口,她来的匆忙,回的也快速,最近不算忙,演唱会工作筹划接近尾声,正是休息整顿的时候,她在那边多呆几天也没问题,没想到,这么着急返程。 “来得及。”她回答的干脆,他们之间不差这几天。 林恣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件礼物。 备註:林恣留,请看,请拆。等你想通了,请给我打电话。 蔡徐坤,你要放下,大家才会都幸福。 kunkunkun 我的眼眉在岁月里涤盪,我的唇齿在时光里迷藏,微风带我回家,夏蝉为我哀伤。 ——陆小曼 三天了,蔡徐坤的电话迟迟没有打来,林恣承认,她急了。 那封信长达五页,密密麻麻,手写。她写了五个晚上,修改,删减,增查,一字一句揣摩着最好的字眼来描绘这母子间的隔阂。生日礼物,这才是她真正要给他的生日礼物。 事实,总是沉重且意外的。 她心里装着蔡徐坤,担心他的状况,自然彩排频频出错。 在她第三次连续走位失误后,佳木关了音响,周边伴舞人员退到一旁休息,演唱会的预设地点在a市体育场,舞台够大,但在正门侧门完全关闭的情况下,也十分闷热。 林恣双手撑在膝盖上调整唿吸,她知道佳木过来了,但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离开的那个晚上蔡徐坤和剧组请了假,到现在也没有归组。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佳木要拍上她肩膀的手,假意叫着舞美老师的名字从另一侧避开佳木。 佳木要问什么?显而易见,无非是“你和蔡徐坤怎么了”“他才刚刚被大家接受,就搞消失……”“林恣,你不能看着他这么胡闹”…… 林恣去后台拿了口罩和帽子,戴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告诫,林恣,你没有做错。 第44页 她拿起一边的双肩包,跟工作人员打好招唿后,径直去了郊区的小平房。 里面没有人,尧尧也不在,她进不去,也不想离开。就蹲在铁门前,找了一根木棒在干燥的泥土上勾勾画画,写着毫不押韵的词,画着瞧不出模样的小人,思绪万千,纷纷杂杂,到最后,她也没有得出什么豁然开朗的谜底,只是,笔下的“kunkunkun……”倒写了不少。 太阳挺毒的,慢慢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了点灼热感,她往墙角又挪了一分,这要真是晒黑了,佳木会絮絮叨叨不止的。还有,还会变老,本来就比蔡徐坤大三岁,不能再显老了。又想起那个人,她终是难耐,直起上身,去掏口袋里的手机,不想打电话去打扰他,那发条简讯总可以吧…… 她摸摸索索半天,找不到里兜的手机,便尝试站起来。 刚刚有了起身的态势,麻疼的酥软感就顺着脚尖一熘上达,脚麻了,她半蹲着不敢动,想要等这股劲过去,难受的打紧,姿势也甚是不雅。 “欸哥哥,你看,那不是林恣姐姐!”林恣想,她应该是幻听吧,那小孩声音好像没这么响亮吧,她可能是太难受了,所以听错了……嗯……一定是的……怎么还这么麻…… 她轻轻挪动脚,更强烈的麻疼涌上,她呲牙咧嘴一番,千万不要是尧尧回来了,她这个姿势,实在是难看。 她咬住下唇,来试图转移脚腿的麻感。 尧尧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她偏头去看,出乎意料。 尧尧一身明橘色背心,大咧咧的露出前胸后背,此刻正一脸疑惑的望着她,脸上已经是憋不住的笑。她没心思去为自己的姿势羞愧,整个目光都投注在尧尧旁边的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身上。 她望着他,看他慢慢走近,看他伸手搂上她的腰身,鼻息间满是他的清凉薄荷味,在这个炎热的午后带来唯一的凉意,干燥不黏腻,舒爽不阴潮。 “脚麻了吗?”熟悉的清亮嗓音,急切的关心,他正低头望着她,因为阳光太过强烈的原因,瞳孔微缩,略长的黑髮散碎在他的眼角眉间,抿嘴的弧度牵引起的咬肌微微鼓起。 林恣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怀里腾出手戳了戳咬肌鼓起的小包,意料之中的柔软。 她撒娇:“我还在等你电话呢呀” 他愣住,收力,将她揽进怀里,“林恣”嘆息般的声音从耳蜗划过,不经神经,却滑心底,那些炙热翻滚的情绪就让伴着这一声林恣表达吧。 “蔡徐坤,我脚麻,你别这么用劲,很疼。” “嗯,我帮你揉揉” “别,越动越疼” “不会的……” 穿着明橘色背心的小孩笑的一脸暧昧,吶,真好啊。 我们再试一次 错误章节 ,请自行前往下一章 虐前的甜 林恣醒过来的时候,蔡徐坤正撑肘偏着头望着她,见她睁开眼,勾唇乖巧微笑。 她算不上有起床气,只是睁开眼看见旁边有一个人还是很不习惯,尤其是这么精緻漂亮的一张脸,又别扭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简直就是陪衬他的绿叶,很不好。于是,她翻身,背对他。 困意还有些明显。 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伸过来将她随意伸出被子的手包住,腰上一紧,随即他整个身子就贴过来,在她耳垂旁轻轻哈气。 泛痒闷热,她伸手推他,嘟嘟囔囔的声音,“太热了” 他不为所动,用力,将她整个身子捞过来,让她正好窝在自己的怀里,满足的喟嘆,轻吻她的眉心,最宠溺的吻法。 林恣有些乐不思蜀了,他的吻还徘徊在她额线,她抬眸,正好看到突出的喉结,间或滚动间,是说不出的性感,她感觉身上的热浪有了加剧的趋势,索性伸手攀上了他的肩,主动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 额头上的他的吻停止了。他低头去看她,意外于她的靠近。这种程度,毫无距离可言。 她继续自己的动作,翻身而上,她……压在了他身上。所有的身体重量都需要他承受,他浑然不觉,反倒伸手攀上她的腰,怕她不小心伤到自己。 一开口,满是戏嚯,“这是要自己来”喉腔里泛起的笑意好不明显。 林恣没有回覆,只是撑起头,盯着他脖子处的地方。 他是平躺,为了护她,手臂用了力气,连带着锁骨形状完全暴露,锁骨窝深陷,肌肉耸起,锁骨线条清晰、平直,美人骨不过如此。锁骨间一痣,甚是出彩,偏偏他又生白皙,那痣伴着他的动作有了小小的起伏,无端散发着致命的性感。 林恣抬起眼望他,尽是迷离,再低头时,便只有蔡徐坤的喘息声了。 锁骨间柔软湿濡的触感,是他求之不得的林恣的反馈。她什么都不做就足够令他不知所措,现在她浅浅吻着自己,他大脑失了所有指令,不知道如何。 “你不回吻吗?”林恣的声音,她还想埋怨他的不解人情,话刚刚过渡到嘴边,就都被他拆分进腹中,唇舌纠缠间,唾液交混。 情动时,谁比谁矜持。 林恣抬头望他,晨起的声线不算清澈,“什么时候回剧组” 第45页 他不语,只是下移了身体,在她脖子处磨蹭,半晌,才发声,竟然还掺杂了些委屈的哼哼,“林恣,你不许生气,我没有做安全措施,所以……” 他欲言又止…… 林恣满脸尴尬,这种事,还要比自己小三岁的他来担心,她真的是没有一点作为女人的自知啊! 她深唿吸,稳住自己慢慢涨红的面颊的温度,“我吃药就好了。” “对身体不好,下回我一定什么都准备好再做。”他满脸真诚。林恣却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什么都准备好……好像……他不过才刚刚二十。 “林恣,咱们需要买个房子”他话锋一转,不同于刚刚的撒娇卖萌,此刻深沉郑重,“绿浮小区这个本来就是应该给妈妈的,现在她和尧尧搬来正好。”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移开,拉来了两人的距离。 林恣坐直身体,找寻散落一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慢条斯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看自己疯狂过后在她身上留下的青紫,有些扎眼。 他闭上了眼睛,翻身,躺平,有阳光从窗帘的细细缝隙中射入,正好打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明亮,晃眼。 尧尧的病他必须承担,很大一笔花销,无底洞,他不想林恣和自己一起受这无端的压力,但就是捨不得放开自己渴望已久的手。 他眼睫毛在促狭的颤动,眉间泛起的褶皱,愁发了万千无奈。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定了定神,凝神听她的话,“我爸爸是很有名的儿科医生,他常年逗留在国外,就是为了钻研先天性儿童心脏病的治疗与后续恢復,据说,有了不小的成果……” 林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他的惊唿声,以及受到他亲昵的拥抱,他托起林恣,稳稳的转了三圈才停止,眼角眉梢尽是喜欢。 林恣没说完的话是,他应该不会不帮自己的女婿吧。 一切都走向正轨,林恣联繫了爸爸,说明了尧尧的情况,没有过多解释,美国那边医院就接受了治疗申请。 只是,后来,林恣收到了爸爸的简讯: 林恣,爸爸尊重你一切的决定,从最开始你要进娱乐圈,我和你妈妈也没有反对过,因为未来的路总要你自己走。如今也是,你交男朋友了,爸爸依旧尊重你的决定,他好不好,也需要你自己来判断。以后幸福,爸妈祝福你,以后不够好,你也要坦然接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这是你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最爱你的爸爸 林恣看了这个简讯很久,逐字逐句的默念,后来把它转发给了蔡徐坤,加了几个字“与你共勉”。 当天晚上,她收到他的回覆,“好。” 连带着句号一共两个字符,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恣突然有一种结婚时父亲把女儿託付女婿的仪式感。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在面前有了不少音符的纸上,写下了“代价”两个字,歪歪扭扭,像蚯蚓,软软黏黏,她字体是小楷,算是明星里少有字好看的人,今天,写的这么丑,她有些意外,但也没放在心上。 起身,去洗漱,明天第一场演唱会,很重要,至少睡眠要保证,毕竟万事开头难。 透过白色窗帘的风丝丝缕缕的汇聚,吹动了那张薄纸,翘起了一个边,反面她随意勾画的曲调突然和“代价”两个词重合,排列,未干的黑色墨水在风的崔化下,从笔锋处晕染,俯瞰的角度,“代价快了”四个粘连模煳的字诡异的张扬着线条…… 月明星稀,本就是一个怪异的夜晚,皎月太满,繁星自然亏损…… 玫瑰与哑巴 “蔡徐坤,你不能去!” “放开!”男人双眼猩红,被保镖在酒店门口拦住,他本就偏瘦,虽然够高,在魁梧保镖的身形阻隔下,纤细单薄,他抻着头,拼命的想要往外闯,脖颈处的青筋爆出,蜿蜿蜒蜒到下颚,嘶吼的咆哮从声带擦烈而出,带着不顾一切的抵死挣扎。 他完全失了理智,只是喊着“我必须去!” 他难以躲过保镖的禁锢,横冲直撞,伤了自己。 “啪”很响亮,很用力。 他倒在地上,颓废无力,牙齿与力道剧烈撞击蹭破了嘴角,有血渍伴着唾液从嘴角流出,他不去擦,蜷曲着身体,怔怔的望着前方,喃喃的声音“林恣,林恣……” 刺鼻的消毒水,漫天的白,刺眼,无望。 唿吸罩上雾蒙蒙,时而消失,时而出现,间断很长,女人胸口起伏微弱,蓝色条纹宽大病号服下她的身体羸弱不堪,了无生息,“滴滴”的声音证明她尚且活着。 重症监护病房外,佳木的哭腔断断续续不停,她靠在墙上,小声低泣,怎么会变成这样昨天,林恣还站在舞台上低吟浅唱,用自己的声音娓娓向粉丝描绘新歌意境,就一个晚上,她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手术室仍亮着的灯,送林恣来的工作人员满手鲜血,腥味一遍遍冲击着她的情绪,我不过就是离开了三个小时,怎么就这样了…… 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半挂在耳朵处的口罩,摇头。 她不敢相信,冲到前面,摇着医生的手臂,质问,“你摇什么头,我问你,你摇什么头,林恣什么事都没有,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越到最后越没有了声音,连哽咽声都发不出,佳凡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看她颤抖不停,强压住内心的悲怆,稳住声线问医生,“我是林恣经纪人,她父母在国外,暂时赶不回来,她……怎么样?”越到这种时候,越需要有人镇定主持大局。 第46页 佳凡一直自认为做的不错,但等医生的宣判下来时,她还是微不可见的坡脚,险些站不稳。 “病人林恣声带受损严重,怕是以后说话会困难,胃里的化学药剂残留也很多……” 林恣,是歌手来着啊…… 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助理在一边陪着他,看他满头冷汗,大手紧紧抓着床楞,指甲深深扣进缝隙,冒了血泡,助理上前,轻轻碰他肩膀“坤坤坤坤”他眉眼全尽染上苦楚与渴望,嘴里的唿喊的名字不过“林恣”二字。 他突然间抬起手,在空气中乱抓,助理连忙凑过去,听他的话,以为是口渴,结果是这样一句话,意料之中。 “林恣,你到哪儿,我都陪你,你甩不掉的。” 三天了,林恣的生命指数才稳定下来,转入普通病房。 她父母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两天,不眠不休,两次下达病危通知单,林父都颤抖着签下,他自己就是大夫,知道无畏的担心没有用,他们在外面的焦灼都比不上林恣自己有求生欲望来的有用。林恣,我的女儿,为了爸妈,为了你的那个他,你要坚强。 我记得,小时候,爸妈爱带自己来森林野营,最原始的森林,有着数不尽的蚊虫鸟兽和未知的冒险,正因为未知所以乐此不疲。 其实,是因为无知者无畏,当我了解到这一次次的探险会面怎样的隐患时,我就再也不去了,任凭父母如何劝说,如何软磨硬泡。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小蛇,真的很小,也真的很漂亮。嫩绿色蛇身,头顶处有一些浅粉色的花斑,吐着腥子,吮吸在风雨中败落的叶子上的露珠。我偶然间发现,下意识的后退,却发现它用尚且存有蓝膜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间或有黑亮的瞳孔闪现,朦胧而暗含悲伤。我大概是被那深深浅浅的蓝色所吸引,受了蛊惑般的朝它走去。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蹲在了它的面前,甚至伸出了自己的手拭上了它的头,冰冷黏腻,我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手,它就已经攀附上来,用它极其迷幻的蛇身缠绕到我的手腕上,一点一点收力,一点一点勒紧我的手,我挣扎,他用自己的毒牙回礼,我慌了,急切的去露营处寻了爸妈,这时候,我的手已经没了知觉,再也感受不到它身上彻骨的寒意。 至于它怎么捨得脱离我的手腕,已经记不清了。 但那一幕,印象深刻。 爸妈手忙脚乱帮我处理手心处的伤口,呲牙咧嘴的瞬间,不经意的一撇,就又望进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迷濛而哀伤,无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高烧了一天一夜,它的毒液反应才彻底褪去。爸妈后来一再保证,只要我下次离这种蛇远一点,就不会出事。我强硬拒绝,如果,再看到它,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走进。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那双眼睛,无法抗拒,所以一开始就远离,最理智的选择,这样,我就不会再被牵连。 我本以为,自己想的天衣无缝,却没想他的出现,成了我百密一疏的锁点,画地为牢,镣锁一身。 他比那条蛇更致命。蛇只迷惑了我的脚步,他却诱惑了我的心。 这朵带着利刺的玫瑰花,娇艷又清高,妩媚又玲珑,我去採撷,沾了满手的刺。那鲜红的花瓣然上了血的温度,更加诱人。 我知道了,我早已无处可逃,早已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我本来以为,他的一切我都会原谅,但现在,小玫瑰,我有些……后悔了呢?为了你……我失去了……我的声音……哑巴……我是个哑巴了…… 我一个人的 二月,正值春节。 a市憋了一整年的雪终于下了。初时,只是零星、散碎的白点飘落在路人的肩上,夹杂在髮丝间,以及……张开的手心里,一瞬间,融化,消失殆尽。路旁有孩子的嬉闹声,叽叽喳喳的狂奔,追逐,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年岁里,就是带了无畏的憧憬。 也就一晚上的光景吧,街头那些黑枯枯的枝干蒙上了白雾飘忽朦胧的触感,厚重起来,空间一下子被拉伸,竟让人觉得十分压抑难耐。 北国商场的巨大led屏上,光影迷离,各类gg花哨却须臾,五分钟或者更短一换,换的速度极快,像极了那个圈子里更迭不休的新人以及……地基不够稳的旧人。 毕竟,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说到哪里都是合适的。 只是,那个火极一时的女歌手,也到了哭的时候,她哭的比其他前辈温情多了,半年了,她退出娱乐圈半年了,仍旧时常被人提起。 “你看,jy这个女歌手有林恣的影子啊” “这首歌,其实林恣更适合的。” “林恣的音色比她好多了,可是……” 可是,再也听不到了…… 慢慢的,那些飘扬的白点有了雪花的形状,空气中的湿度慢慢在增加,干度下降,冷度却在上升。路人行走匆匆,着急寻一处温暖的地方小憩,却看见了那处led的新文,驻足,观看,离开,嘆息,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声音。 “据京都记者前方报导,林恣饮料投毒事件的嫌隙人张某某在蔡徐坤个人住宅楼前被警方捕获,目前是否认罪还需要进一步确定。昨日,林恣经纪人佳凡女士正式召开发布会,林恣因声带受损严重,正式退出娱乐圈,周年纪念日巡演等通告活动一切中止,跟各位粉丝朋友道歉……” 第47页 “咔嚓” 亮着的电视大屏被来人的身影遮挡,再接着,黑屏了。恼人的女播音员的理智声音被打断,过分理智的声音,总是带着冷漠的色彩。 徐凯的手还触在电视开关按钮上,他怔了几秒,听着身后的人没有声响,连带着气息都全部隐没,他慢慢转身,舔了舔干燥的唇,才开口,声音很低,“哥,林恣前辈她真的要退出娱乐圈吗?” 被问到话的人,穿着高领白毛衣,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毛衣的领子他抻得很开,挡住了他一向被人称赞的尖削的下颚线以及猫咪一样慵懒的唇线。 蔡徐坤没有回话,阖上了眸子,一脸疲倦,浑身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半年了,她们分手半年了,他忍不住苦笑,其实,他们在一起都没有三个月,却分开了这么长时间。 蔡徐坤慢慢的放歪身体,头重重的磕在沙发靠椅上,伸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盖住眼角的酸涩。 男人,老是哭成什么样子,只是,涉及到她,就酸。 嘴角硬是勾勒出笑意,林恣啊,到底是谁放不开谁的手,如果是我,那你最开始说的“女大三抱金砖,不要嫌弃我老,多多指教……”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凯犹豫几许,将手轻轻放在了蔡徐坤的肩膀上,他横过来的手指竟然可以包住他肩膀的轮廓,瘦到咯手,他一向注重身体肌肉训练,不过才几个月,他所有练就的肌肉,就都没了,蛋白质伴随着他的怠卷的情绪的加重不断消耗。 突然,他的手被蔡徐坤拿下,动作快准狠,他始料不及,被余力波及,手上是火辣辣的疼,来不及痛唿出声,只想着问出了这一句话,“坤哥,你又要去找林恣前辈吗?你忘了,她怕你,今天她生日,你要不要……(别去了)” 即使徐凯及时止住了那脱口而出的话,蔡徐坤颀长的身子却还是怔在了原地,腰背微弓,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力气。 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是脚步声,拖拖拉拉,摩擦地板的声音很大。 “我去看她,不会叫她知道。”他回头,望向徐凯,深邃又沉痛的视线里,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艰涩的勉强的笑意。 你有没有想过 一夜之间 你拥有的 都失去 你会躲起来吗 ——婧亦 “林恣,林恣,林恣……” 林恣走到后台时,还可以听见粉丝的声音,有场控出去调节退场秩序,很快喊声平息,她嘴角的弧度却一直挂着。 一来因为粉丝的应援,二来因为……他。 她在演唱会时惯常空着的那个位置,今天突然多了一个带着口罩的身形颀长的男人。见她在望他,钝圆的眼型微弯,黑棕色的瞳孔泛亮,有些长了的碎髮捲翘着,是邀功般的殷勤。 不是,说剧组要赶戏来不了了吗?真是小骗子,这两天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才换来一晚上的清闲。他么许久不这么直接碰面了,很想念。 她唱到高潮时,会望他,看他和粉丝一样鼓掌欢唿,莫名心安。似乎,有了他的陪伴,这样的人舞台价值更加美好,更加深刻。 坤坤,也许,在我心里,你比我想像的还要重要得多。 “林恣姐,坤哥让我给你的。”她认得出,是蔡徐坤的助理,不高偏胖,笑起来很憨厚。现在手里捧着九支玫瑰花,打算递给林恣。 林恣接过,细緻的找寻卡片,未得,望向助理的眼神里带了疑惑。 他摊手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晓。 手机震动,林恣下意识点开来看。 蔡徐坤简讯: 没办法,那边催的实在紧,只能先走,一个月后,你等我,不许移情别恋。玫瑰花送给你,林恣,粉丝都说我玫瑰,我把自己献给你,不许拒绝!! 林恣哑然失笑,这种既强硬又唯恐拒绝的语气着实可爱。 有一个挂牌的工作人员很眼生,一直往林恣这边凑,捧着一杯奶茶,目标明确的往林恣那边径直走去。 再看到她怀里的花朵时,倏然间变了脸色,阴郁又阴沉。十秒后,恢復如初,眼神真挚,面容严肃,真的就是身边工作人员的架势。 “林老师,您先喝一点填填肚子。”林恣唱歌空腹,她身边的人都知道。 林恣望她眼生,再三确认工作牌才接过奶茶,见林恣犹豫,她开口,露笑:“林老师,我是刚刚进公司的,您看我眼生,很正常。”说着很配合的把工作牌翻开给林恣看。 林恣见她着实坦荡,便也没细瞅,深吸了一口奶茶,拍上她的肩,嘱咐道:“不用叫我老师的,喊名字就好,工作愉快。” “好,工作愉快” 她垂着头,眼睑拉长,勾唇,是不屑的弧度。转身的瞬间,瞳孔大张,定定的望着一处,似乎没有焦距,但又似乎填满了慾念,瞳孔泛黑,黑的污浊。 呵,玫瑰花吗?蔡徐坤,你要谈恋爱是吗,那我就好好让你谈个恋爱,再然后,你就会是我一个人的了,林恣嘛,给你小小的惩罚,不要什么人都敢碰。 坤坤,你是我一个人的。其他人,得到你,都会和林恣一个下场,我发誓! 丈母娘吗? “林恣” 第48页 “林恣”是谁,在叫我。又是那个清亮的声音,尾音上扬撒着娇,喃喃的说着对不起,耳语般的亲昵。别,别叫我,我要离你远一点,你走开,走开,蔡徐坤,模煳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楚,晕出的重影渐渐重合,挺巧的鼻,微翘的嘴,修长清瘦的身量以及……深沉的眼。她不受控制的迷恋受蛊朝那个身影走去…… 灯光打在眼皮上,刺眼,瞳孔剧烈收缩。 嗓子依旧是熟悉的热辣辣的痛,她寻了床头的水勐灌了一大口,才有了缓解的趋势。 额头上都是冷汗,她不着痕迹的抹去,门口站着妈妈,她的手还保持着开灯的状态,脸上是显而可见的凝重。 她想要笑,只是刚刚牵动肌肉,就作罢了,僵硬的笑,连自己都没办法慰藉,更别提宽慰母亲了。 妈妈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林恣,不靠近也不离开,甚至连视线都没有落在她身上,瞳孔的亮度一点点在褪去。 对于母亲,从小到大,林恣的印象只有强势。年少时妈妈的温软安慰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最激烈的青春期,她甚至一度害怕、抗拒甚至厌恶。 最意外的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放下美国那边所有工作,来照顾自己。虽然交流依旧寥寥,但互动总算多了。 又想起那个人了,她也一度奔波于母子局,到最后,却给了自己这样的结局,女大三,抱的不是金砖,是□□啊,莫大悲怆涌来,心底巨大的波澜一波波袭来,她差点不能唿吸。 林恣卯足了劲儿想要从这股情绪中逃脱,间或有声音从喉咙中擦溢出,嘶哑刺耳。 她再也忍不住,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无言哭泣,这是我的声音啊,所有的骄傲都没了…… “林恣,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吗?”七分理智三分动容,她慢慢走过去将自己的女儿揽进怀里,许久,没这么抱过她了。 她伸手拍着林恣的后背,帮她顺气,“哑巴,有这么难接受吗?想一想你还有的,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有些人,生而残疾,你又何其幸运,先前的二十四年你的嗓子给你赢得了那么多赞誉,已经够了,不是吗?”怀里的女儿情绪有好转,颤动的身体慢慢平復下来,“你十五岁时,跟同学赌气说你没有妈妈,我其实很开心,没有母亲,你就永远不会想着依赖,没有鼓励的人生,你从小走到大,我为你顾虑了那么久,不是看你在这么年轻的年级里自暴自弃的。” 林恣抬头,泪眼摩挲,那个和自己轮廓极其相似的女人,正用手帮自己理顺头髮,每一丝髮,似乎都得到了她的爱抚。 林恣在母亲怀里点头,磨蹭,活在过往的人,太懦弱。 “真是乖孩子。” 林恣脱离她的怀抱,反身找到身后的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沙沙沙”她动笔的力道很大,笔画勾勒的弧度也很大。 那本上写着,“你好久没夸奖过我了。” 林恣抬头望着她,眼里是许久未见的□□,微微发着光。 对方只是看着她,目光柔和。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女儿。”她执起林恣的手,不受控制的瑟缩一下,密密麻麻的针孔延伸直整条血管,留了一条长疤。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绪,将那条红黄织编的线套在了她的腕子上,“妈妈也迷信一回,希望这两条线保佑你不再伤悲。” 林恣低头看自己的手,她生的偏白,莹白肤色衬着红黄粗线,很刺眼,却又莫名和谐。她慢慢将整张手张开,倏然间皱眉,太阳穴不住的跳动,扯得额头生疼,她突然开始嘶哑的叫喊着,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左手中指,肌肤渗血泛红。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戒指还在自己手上……往昔一幕幕泛着古铜色的光重现…… 她叫喊的歇斯底里,很快,左手血肉模煳,她对自己,从来都不手软。 家庭医生的镇定剂注射后,她才稳定下来,又陷入了冗长的黑暗中,昏昏沉沉,难以自拔。 那枚戒指,因为她后来身体机能变化的原因,手指肿胀,难以摘下,似乎,冥冥註定。 即使注射了镇定剂,她依旧睡得很浅,浅到能够辨析来人说话的声音。 “你来了”朦胧间,是妈妈的声音。 “嗯。”他的声音,只是沙哑到僵硬。 后来,意识起起伏伏,她感到有人在亲吻她额头,眼角,吮吸她留下的眼泪,帮她细细包扎她左手的伤痕,最后,是压抑的呜咽声。 坤坤,你别哭啊,你哭了,我更伤心啊。 我的小玫瑰啊,我希望你好,我想要你好。 你好,林恣就好。 她睡的并不安稳,左手的抓痕一直蔓延到手腕,弯弯扭扭,皮肉一齐刮下,明显,她用了极大的力气。 消毒水的味道在鼻息间充斥,他拿着医用棉的手竟然颤抖不止。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要这样的刻意的亲近才可以碰触彼此。 第一次是这样,重逢后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细细擦拭她的伤口处外露的血迹,细枝末节,渗透肌理。她一向怕疼,酒精碰触时,手指条件反射般的瑟缩,像是逃离他般的急切。他的动作倏然间停止,下眼睑处泛起小小的褶皱,是皱眉的牵连。间或有一两缕光从厚重的窗帘间透过,恰巧射在男人过分精緻的面颊,他不适,眯起眼睛,黑痣落在光斑上,成了阴影,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第49页 他将林恣的手紧贴上自己的侧脸,感受她的体温,感念她的脉搏,那天,我动心的时候,是这双手在我脚踝处磨蹭,莹白纤细的手触上时,我的夜晚,华灯初上。 他慢慢转头,将偏凉的吻落在她的左手中指的戒指处。喉头不断滚动,眼尾的湿润,伴留着未散的男人的薄荷香气流淌在她的指腹。 林恣,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在他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林恣右手蜷曲,紧握。 “处理好了?”沙发上的女人年过半百,风韵依旧,不同于蔡母的温婉款款,她是霸道的让人难以忽视的强势。 他眼圈尚且还泛着红,他用力阖眼,试图将残存的酸意憋回去。这样脆弱的自己,有多少年不见了? 他坐到她对面,腰背直挺,之前的微微痞气在这半年间完全消失,不过才二十岁的人,如今确是满眼的深沉与……颓败。 _ 她低低嘆气,这段感情,究竟是把两个人伤的彻底。她心疼自己的女儿,看她苦苦在边缘徘徊,难以进退,她本是要劝这个男孩子放手,给林恣一个去自愈的空间。但今天,她在门外将一切受尽眼底,又开始心疼这个男孩子。他的身世,她也有所了解,知道坚强如他,早就干涸的眼眶再次泛起眼泪一定是爱到深处。她不算是个慈悯的人,但面对他,再难以心硬如磐石。这么多年在商场磨砺的精明,一瞬间尽敛。 “处理好了,美国那边安顿好了,她手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估计会留疤”不再清亮的声音,虽然带着他一贯的声色,却沙哑到变调。 她终究还是不忍,起身,轻拍他的肩膀,“留疤,这种事你都要自责的话,活的太累了,听说,你最近接了一部大电影,去吧,收到那个导演的邀请很难得,林恣,我帮你照顾。” 他抿唇,是要开口的架势。 “嘘”食指抵在了唇前,让他噤声的意思。 她起身,弯腰直视他的眼,情绪翻滚。 “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经济基础的男人”断句,却掷地有声。 他急速起身,慌乱中满是惊讶,悲痛过后的肯定,是狂喜。 丈母娘吗…… 完结篇 春节。 “其实这几年的年味越来越淡了。” 林恣回头看向母亲,偏头微笑,恬淡柔和。好像先前那个歇斯底里的林恣只是假象,但现在的她,也和之前有了不同。性子愈加温和,本来是好事,但渐渐的发现,是一无波澜的温和,少了烟火气,或者说,失了灵魂。 她弯起膝盖,压低身子,让母亲能够更方便的帮自己披上衣服。 看到了林恣眼里渐渐扩大的笑意,顿时瞭然。 揽过她的肩膀,掰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落地窗,须臾间,烟花绽放。层层叠叠的光影映照在两人脸上,连带着林恣无声息的眸子,都泛起了明亮的暖意。楼下孩子嘈杂的欢愉声传来,感染力十足,笑意扩大。 林恣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将自己拉向她,她乐意配合,这一场病,母女之间少了许多隔阂。 两人的额头相接,彼此的温度在交换,林恣心蓦然一跳,不正常的跃动,他也很爱和自己额头相接,总是想起他,最近。每次想起都是,刻骨的思念。 她失神片刻,但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妈妈的话,她说:“这些年我虽然在美国,但也一直在关注着你,尤其是这些时候,你跟爸爸抱怨着年味太淡的话,我都听到了……” 林恣跟着母亲的话语点头,是这些年她所获知的自己与父亲的小秘密,这样听来,也算开怀,这段时间里,自己唯一真心的笑。 母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有断断续续的话传来“你还记得吗?有一个混血儿来着,你小时候觉得他特别好看非要嫁给人家,怎么劝都劝不住,结果,前两年我见过一面,长残了,啧啧啧,小时候好看的,一般大了都不好看。” 林恣忍俊不禁,笑意快充盈出眼眶,笑出眼泪。 窗外灯火明暗无辄,烟花在天上璀璨,视线向下却是尘埃纷扬。天色还未晚,渐变色彩,黑幕边缘泛着深蓝的光,偏冷的色调。看来,这一年,不仅年味儿变淡了,连情绪都是难免的无望,没有希望的抑郁。 林恣伸出食指隔着玻璃窗触碰那一瞬而绽,一剎而灭的烟火,听着母亲依旧不休的话。没办法回应,那就沉默倾听吧。食指在画着圈,时圆时瘪。 他现在在拍摄的戏,好像就是叫《圆》。 有些讽刺呢,终究是难以团圆。 “其实啊,坤坤比那个混血儿好看多了。” 她倏然收回手指,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侧目的瞬间,脸上经络跳动,该是有多静,才能感受到这么细微的动静。 出乎意料的,母亲依旧目视前方,未曾受她炽热的目光一分一毫的影响,只是刚刚开怀的笑意收敛干净。 林恣咬上下唇,用了力气,被咬的部分由白变紫后又殷红。藏在骨髓里的情绪,就这么轻易的被看破,不是羞郝,是难堪。极度难堪,就像是小丑,精心策划了一场剧目,冲着拿奖的目的去,却都没有入围。 就在她难奈不住想要逃走的时候,妈妈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第50页 “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是吗?” 不敢对视,那双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她伸手,覆上林恣的下颚骨,强迫她抬头与自己直视,既然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那就,让妈妈来帮你吧。 看着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悲哀,她继续开口,“你有问过蔡徐坤的意见吗?他也觉得自己女朋友说不出话来配不上自己吗?在一起,分手,都是你提的,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自我了呢?” 句句审视,直击心脏。 林恣躲无可躲,泪眼婆娑的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嘴。 不是的,她说的不对啊,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啊。 “你以为的为了他好,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他真的好吗?我就问你,你觉得他真的好吗?”下颚被捏的生疼,痛感一次次冲击着感官。 “在病房里,他不顾及媒体和公司安排硬闯进来时,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他张开的怀抱被自己狠狠推开,不留余地的拒绝了他要说的话,甚至砸出的水杯还伤了他。扯开手背上的针,不理会飙飞的血,强撑着推搡他出去,众目睽睽,一场闹剧,骄傲于他,硬生生的被自己折了傲骨。 再后来,那些恶毒埋怨的句子从自己笔下流窜,拍在那张稜角越来越分明的脸上,致命的侮辱。 再后来,他不懈往来医院与公司,只是再也不敢与自己正面相见,只敢在暗处卑微乞怜望着自己。 林恣啊……你都做了什么? 下颚的力气渐渐消失,她被扯进妈妈怀抱,“不管你的初衷是如何,他是无辜的,最无辜的那一个,你的嗓子,你的分手,你的拒绝,他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没有错啊。林恣,给彼此一个机会吧,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声音不是你的全部啊……” 妈妈说了很多很多,其实,她参悟的很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环绕,“你一直要保护的人受了很大很大的委屈,却还在对自己赔笑脸” 除夕一夜,註定不眠。 或许,真的是我太过自我,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了他身上。 十二点,新的一年,那就做个了结吧。 手机屏幕弹出了对话框: 是否发出信息 确定。 “这一条不错啊!” “谢谢导演。” 助理上前,将毛巾披在蔡徐坤全湿的头上,室外的戏,稍一逗留,髮丝就结了冰,有风吹过,是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寒战与泛起的鸡皮。 咬着牙关,朝室内走去,他依旧是少年样子,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都令同组的女演员瞩目,不过,眉宇却从未舒展开来,即使在镜头前,也是下意识的走神。 “坤哥,你有简讯” “嗯” 他并不急,无非是一些群发的新年祝福,实在是没有看的价值。再者说,是徐凯他们讨打的便宜话,不过,可能性不大,林恣和自己分手后,他们就鲜少来打扰他了,自己脸色阴沉的可怕,怪不得他们。 他抬头,剧组的工作人员拿着烟花棒在打闹,嬉笑,过年嘛,还是热闹一点好或者说要有一点仪式感。 有人经过他,问他要不要加入,一会儿有饺子吃。 他后退半步,浅笑摇头,“不了”声音里的沙哑一探便明。加快了脚步,躲过了热情的人群,狂欢的背景,只会显得自己更加落寞。但还是忍不住看那一片灯火通明,在心里低嘆。 林恣,新年好啊。蔡徐坤,很想你呢。前辈,我这个小后辈真的想念…… 那一封未读的简讯,不知道何时传达主人的意愿呢? no matter how many times i choose or you (不管重来多少遍 我的选择还是你) from 林恣 有媒体统计娱乐圈上一年来的重大事件,根据当时流量的缓冲度来衡量排名。只不过,前几条有一些通性,成了春节期间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新的超话诞生了,还一度在三月份霸占超话榜首,蝉联一个月之久。 #希望蔡徐坤、林恣复合# 不明所以然的路人都很诧异,毕竟,按娱乐圈一贯的艺人发展轨迹来说,这俩人,本就不该有任何粘连,最多,不过前后辈罢了,浅薄与微妙的前后辈关系。 蔡徐坤,当红小鲜肉,不过也就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圈粉的最佳时刻,或者说正是女粉丝猖獗的最佳年纪,不要说复合,就算是恋爱都不现实。 至于林恣,据说嗓子出了问题,退出娱乐圈了啊,这样的人,连炒作的价值都没有,又何谈什么和小鲜肉有一腿。 看吧,这就是路人。被一些报导左右,被一些言论导向,从来都不肯自己动手查一查事件的原委,就随意的扣上“我以为”的帽子。这样的大众,难道不又是在娱乐圈里艺人的悲哀吗?战战兢兢的活,被人狠狠的践踏。 上一年娱乐圈重大事件排名: 林恣和蔡徐坤恋情揭发。 林恣退出娱乐圈。 林恣演唱会意外住院,据悉,声带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坏,能否唱歌未可知。 林恣蔡徐坤分手,当事人没有回应。 jy公司发布官方消息:林恣蔡徐坤因聚少离多确定分手,希望各位粉丝能够关注他们事业方面的成果。 第51页 林恣手上的戒指是蔡徐坤一直带着的吊坠。 林恣演唱会投毒的嫌疑犯竟然是蔡徐坤私生饭。因爱生妒,因爱投毒。私生行为,请禁止! …… 前六条,都是关于他们。一度,引起骚动,不过,当事人的微博迟迟没有动静,直到六月,载满了仲夏夜之梦的那个月,爱是悲剧,也是喜剧,是梦与情的相遇。相爱的人,再相遇,总不会很晚。 沉寂了一年的林恣发出了出事后的第一条微博,十分钟,热门。 她出道五年,死忠粉无数,这件性质恶劣的男友私生投毒事件,也为她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的路人粉,靠着刷过往的视频,领略优秀颱风以及欣赏歌曲,被吸粉的人,也大有人在。她重新出现在微博,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林恣 闲来无事,填了一首词,以南谱的曲,大家可以都来唱唱。最好的那一位,我把这首歌送给他,并且……实现他的愿望,我力所能及的愿望。 对了,我最近在学习素描,其实之前一直有这个想法来着,现在也算给了我时间去学习,大家的私信我有看,你们不要担心。 《付诸不过虚妄》 作词:任以南 作词:林恣 演唱:蔡徐坤 未尽的话 未尽的奢幻 拥有 终究失去 我也曾满腔热血说着誓言 我也曾付诸一切诉着衷肠 我也曾收敛恣意弃着自我 只是 没有了必要 烟火里伴存着尘埃 彩虹前逗留着暴雨 玫瑰下暗隐着利刺 你说我 这么一个我 要如何去追寻 我学着放开双手笑着祝福 我看你踏上花路星光熠熠 你的臂弯我再难以温存 光鲜亮丽 沟壑残缺 你很好 是我没有了勇气 那些再也唱不出的旋律 再也念不出的对白 就让它封存吧 再相见 拥抱彼此的灵魂就好 不想见 各自安好 …… 热评第一名: 我天,坤坤@蔡徐坤宝贝你快来,快去唱,你一定要把林恣前辈追到手啊!!!! 石沉大海,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应。 本来就是林恣临时起意的活动,却没想到反响这么好,很多在圈里交好的亦或是疏远的人都上传了音频,并且@林恣。蹭热度嘛,总是不会错的。 林恣偏着左脸轻抬着肩周夹着电话,右手在纸上沙沙的画着。 耳窝处是以南的声音,活力满满,精力充沛,据说,她交了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朋友。林恣知道的时候,她只是红着脸,抱着自己,打着酒嗝,含含混混的说着,“林恣啊,我本来以为自己等不到了”竟然带了哭腔,她正思忖着要如何安慰,以南却又破涕而笑,“我大他六岁,他还敢不满意,真是小孩子,难道不知道女大六,抱两块金砖吗?”林恣抚摸以南背的手倏然间停止,无力下垂…… 女大三,抱金砖…… 这么说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 抿嘴,吞咽下口水,蔡徐坤,许久不见…… “林恣,没想到你又让我火了一吧。”林恣勾唇,看来她和她的小男友相处的不错,连带着声音都底气十足。 “扣扣” “那你这让我无偿作曲,这帐怎么算?” “扣扣” “行啦,行啦,请我吃饭吧,地点我定好不好。” “扣扣” “不过,林恣……嗯……他们……都在艾特他” 久久,扣扣声再也没有传出,以南少见的有了耐心在等待,十分钟后,是电话挂断的忙音波及耳膜,渐渐的,悄无声息。 一条简讯来自你的朋友林恣,请查收。 林恣发完简讯,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望着天花板的纹路曲曲折折最后汇集成一点,最后在那一点处重新蔓延周边,总归是,回到原点吧。 她面前的素描纸上,深深浅浅的笔触勾勒着少年蜷曲的髮髻,他下颚线流畅尖削,低垂的眼角是化不开的懵懂稚气,高挺的鼻樑,精緻的鼻头,以及微翘的唇,抿唇的时候,唇线拉长漂亮,猫咪般慵懒。有风吹来,动了画纸原位,偏离了动作,林恣起身,去准备睡前洗漱。橘黄色暖调的檯灯下,少年左脸的黑痣跳跃着,鲜活着。 六月二十一日。 蔡徐坤上传了音频 ,大家期待已久的音频。 没有伴凑,只有他干净清亮的声线,换气间隙的喘气声带着蛊惑,“不相见,各自安好”他唱了两遍,本就偏低的调,他几乎压到最低,一度在歌曲尾端失了音色。音频五分钟,他唱了三分钟,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听到他再次开口。 不似歌曲结尾处的沙哑低沉,这次,像是十九岁的蔡徐坤又重逢,一别经年 ,你还是记忆最初的样子。 “前辈好,我叫蔡徐坤,你可以叫我坤坤。我喜欢你有六年了,你出道第一年至今。嗯,愿望吗?我说了你就会帮我实现吗?那好,我听说,女大三,抱金砖,我不是很信。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试验一下呢?”清亮的音调一直延续到最后,掺杂了些鼻音,还有明显的懒懒的撒娇声。 第52页 就在大家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那人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前辈,你觉得,我怎么样?”羞郝的少年的干净气息扑面而来,前辈啊,你觉得我怎么样……林恣……我爱你……很爱……很爱…… 一时间,全中国都在为蔡徐坤轮博,当然,全世界也在等待林恣前辈的答覆,究竟……觉得他……怎么样呢? 以南登陆微博转发了十条,最后一条她覆上了林恣的那天简讯截图: 如果,他向我伸手,我一定,会握住。 from 林恣 ——全文完—— 【番外之陈导】 /烟火里找不到童真的残骸,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等待着花开/ 生而为人, 愿你尽量善良, 是黑,是白 你若不屈服, 这世界又能把你怎样! ——婧亦(组句) “废物!”一口唾沫狠狠的啐在男人面额上,额发粘连,白沫粘稠。 他顾不得抹去令人作呕的津液,急急匍匐抱住前面的那个肥肉横飞,面目可憎的矮胖男人,所有的尊严被践踏,什么骄傲,在贫困的生活下,通通不值一提。 嘴角剧烈抽搐着,抓着他裤腿的手在疯狂颤抖,“陈导,你……”男人咽下口腔处因嚼牙掉落而不断溢出血水,喉咙干涩到反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不会让蔡徐坤……” 话还没说完,陈导提力一脚揣在那男人的头上,力气狠绝。 “给你一次机会?”整个脑袋昏昏沉沉,有湿濡的液体煳住了视线,耳朵嗡嗡作响。勉强看见肥头大耳的粗胖人在周围徘徊。 陈导眼睛被肉挤成一条缝,正嗤笑着。男人细细望去 ,见他瞳孔倏然迸裂,嵴椎处剧痛,深入骨髓。 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讽刺粗鄙的声音刺耳。 “连自己的娘们儿都管不住,狗东西。” 这是最后听到的声音,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心底的声音在咆哮,在怒吼…… 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徐静哭哭啼啼的脸。 “连个娘们儿都管不住……”这句话再次冲破耳膜,在脑中引起漩涡,阴暗晦涩。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扬起,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偏倒在一侧,怒气仍然不可遏制。 苍白的脸颊,斜斜地破了道口子,鲜红的血流淌出来,一滴滴滑下。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只觉得便宜她了,爱情吗?早就荡然无存! 不理会女人的哑声抽泣,他慢慢挪回原位,低低喘息,陈导,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无》的后期制作,张导全程参与,班底人员都是精挑细选,配音室里人们来来往往,准备着第一场的配音演员的试录。 “张导,你看白璐怎么样?”谄媚的声音,聒噪的很。 张导只是斜着眼睛撇了陈导一眼,径直拿起耳机盖住了他喋喋不休的毫无意义的吹捧。 陈导热脸贴冷屁股自然不爽,在旁人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目光阴冷,小眼睛泛着精光,早晚,把你拉下马。 恶毒的思绪仍在荡漾,冷不丁的警告猝不及防,脸上的肥肉在瑟缩。 “陈副导演,你看人,只是看床上功夫的吗?” 低沉的音调,露骨的不屑! 偏偏陈导能伸能屈,轻咳一声,油光满面,伏在张导耳畔,动手移了他耳机的位置,哑声答覆:“是啊,难道张导最开始不是这样吗?嗯?” 张导回望他,却只看见他嘴角的弧度,是不以为然的嘲弄,嘲弄到极点。 这个世界,有谁是干净的?不过是现在金盆洗手罢了,教训我吗?先拿张镜子照照自己。 既然已经坦诚,也就没有了继续伪装的必要,陈导收起一贯殷勤嘴脸,直起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向配音测评人员处,强硬的夺过笔,在白璐一栏划勾。 拍了拍震惊的工作人员,嗤笑,“她啊,配白芍的音最合适” 挑衅的目光在张导身上打转,后者只是摇头低嘆。 报应还没来罢了…… 白璐第一天录音,迟迟难以达到满意,锁骨上的吻痕外露,炫耀般的张扬。 “换了她!” 张导低头翻看其他配音者情况,连一个眼神都不吝啬。 白璐满脸难以置信,牺牲自己的身体去□□一个肥猪才得到这样的机会,怎么能说换就换,粉底下的脸惨白,但依旧梗着一口气挣扎,厉声中透着害怕:“凭什么,你们敢!” 张导挑眉看她,上下打量,“除了胸大,你哪里还有可取之地?你说凭什么换了你?” 一瞬间讥笑声四面涌起。 “你们,你们不怕陈导吗?他可是投资人指定的……”着急解释,这种解释竟然带着潜规则的洋洋自得。 有人接过话茬,“喂,你去看看今天微博热搜,混娱乐圈的人不关注热搜,也还真的挺不合格的呀”他四处张望,“你们说是不是啊!” 果然,一唿百应。 她脸色煞白,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app。 热搜第一条: 第53页 #《无》副导演被人举报涉嫌□□,已被□□# #《无》副导演在□□中查出了□□等毒品成分# …… “咣当” 手机坠落,支离破碎,看着一张张嘲讽的脸,想起昨日大家的奉承,嗡嗡嗡盘旋在配音棚上空…… 那些嗤笑的人,明天可能就会被人嗤笑,毕竟,娱乐圈,万事皆有可能,风水轮流转,下一个,或许就是你…… 番外之《无》 a市文化宣传馆。 正在摆弄机器的京都娱乐摄影师已经三次慌神了,机器摆的摇晃。 五月份的天气,还算凉爽,他却一直擦着额头上的汗,络腮鬍子也微微颤动着。 “欸,你说你抖什么,这个大个人了,别叫同行人笑话了去。”同行的记者四处张望,已经有不少目光投射过来。 不是很善意却带着讥讽的目光。 同行嘛,就是这样,做好了,嫉妒;做不好,嘲讽。 摄影师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咬牙细緻的摆好机位,“林恣这不是来嘛,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她的粉丝来着。” 记者挑眉不予回復,低头翻看刚刚收到的宣传海报。 《无》歷时六年,三年挑选剧本与后期筹划,一年集中拍摄,两年的补镜头和后期制作。耗费了张导所有的心血,完全架空的歷史,国破家亡下,小人物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看似掌握蝼蚁生命的贵族也身不由己,乱世,乱世,乱的是人,还是世?情、爱、亲、亡…… 一米长的海报包概了所有的演员,也展示了一张张乱世下的脸,绝望或希冀,但都不过是孤独的个体。 “你看,林恣。”骄傲的神色在眉梢飞扬,络腮鬍子被他掀起透气,这样的神态配上这样的动作,着实滑稽。 记者依旧不理,只是凝神看起了右下角那个红衣飞诀的女子。 白芍吗? 海报上的女子只是一个背影,髮髻简单,不过微盘,银簪勾芡,裙裾飞扬,红纱荡荡,黄沙扬扬。 她立在一处高地,腰背挺直,是倔强的决绝。 记者视线在白芍周身徘徊,在一处岩壁后,捕捉到明黄色的衣角。 她细细看去,男人半掩的面目露出来分毫,高挺俊秀的鼻是少见的精緻,露出的下颚紧绷尖削,尤其是那颗黑痣,无端散发着蛊惑气息,令人沉沦。 一行行小小的字隔在两人之间。 /爱我,恨我,依然/ 有掌声响起,带着职业的敏锐感她快速转头,随手将海报折起来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慌乱之间,海报一角微露,行楷的字体,诉着谁的情? /白芍,下一世,换我来护你。 ——伏禺/ 林恣消失大众视野两年,今天,是第一次回到镜头前,那些过往的种种,一幕幕贯穿回忆,太痛、太苦…… 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揽上她的肩膀,微一收力,她就被揽入那人怀中。 意料中的薄荷凉香萦绕鼻息。 穿过后脑,手指和髮丝勾连,缱绻情丝粘连,说不尽的旖旎。 “怎么,前辈这是怕了,紧张了?”清亮的声线,调戏的调调,嘲笑的感觉。 林恣闭上眼睛,咬唇,不理会他的玩笑,紧张乱窜的心,很不听话。出道舞台也未曾这般,真的是不自信了。 他压低身体,和她平视,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彼此的体温在交换。 半晌,蔡徐坤微嘆一声,低头吻上她的唇。 带着十足十的耐心,用舌头描绘她的唇形,迫使她松开唇齿,等她真的松开了,他却不急着加深这个吻,依旧徘徊在唇瓣,像是在抚慰被她咬的泛白的下唇。 她疑惑,睁眼,却意外的落进那双眼睛里,目光炯炯,眸色变深,透亮的瞳孔,荡漾的都是她。 从他眼里,看到的满是自己。 脸色绯红,侧头,率先结束这个温柔到极致的轻吻。 他也不恼,只是偏头靠在她的脖颈处。 “还紧张吗?”他的温热唿吸扑在她肩胛与侧脸以及最敏感的耳垂,“林恣,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她低头看他,只能看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有些勐烈的动着,好像,最紧张的是他。 他抱着她的力气加大了,吻上她垂肩膀上的髮丝,再开口,声音已经染上了沙哑低沉,真挚稳重。 “林恣,这一次,换我来护你”。 放在她腰际上的手掌热且紧,不容置疑般的确切。 发乎情,止于礼。 发乎情,止于你。 除非你再次推开我,我就不会再让你受尽冷嘲。 不,哪怕你再次推开我,我还是会尾随你至死 番外之“结婚”前奏 /耶和华怕我孤单,所以造了你,但其实他不知道,在那座伊甸园里,我唯一的热衷,就是你。/ “哥哥,林恣姐姐睡了”压低了声音,尧尧蹑手蹑脚的过来瞅窝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蔡徐坤盘着长腿在沙发的一角,林恣头枕在他膝上,已经阖了眸,唿吸清浅,看来已经入睡。 蔡徐坤将手盘进她的髮丝里,慢慢的揉搓,牵动了长发的静电,带了些蓬松感,衬得她越发娇小。他另一只手抵在唇上,看着尧尧亮亮的瞳孔,“嘘”了一声,示意他动静小一点。 第54页 这些年来,尧尧病情稳定了好多,抵抗力上升了不少,之前一身白嫩的软肉在与疾病抗争的过程中都悄然减掉了,三次手术,终于算是有了好转,只不过他现在瘦弱的很,皮包骨的触感,看起来总归是不好受。 他咬唇,屏吸,慢慢蹒步到哥哥一侧,压低身子,贴近蔡徐坤的耳朵,问:“哥哥,今年你生日要什么礼物呢? 尧尧不住眨眼,不经意流露了里面的狡黠,看着哥哥眼角沾染了笑意,他也跟着勾起了嘴角,笑起来的话,哥弟俩真的很像,唇线延长,像只机灵的小猫咪。 哥哥,我果然还是最爱哥哥。 “你想要送什么?”为了不吵醒身边人,他淹没了声息,但依稀可听得声线清亮,带着循循善诱的转音。 尧尧倒真的再认真想,不住地挠着头皮。 他收敛笑意,正色问到:“你觉得我最喜欢什么?” “哥哥的话……”哥哥好像什么都可以,但也什么都不上心,瘪起的淡眉是小小少年的闲愁,突然间,眉眼舒展,眉毛高挑,灵机一动的样子,“哥哥,你最喜欢林恣姐!” 蔡徐坤瞬间抿嘴,强硬压抑下从心口盪出的喜悦,故意板脸,“那你要怎么送给我呢?” 尧尧嘆气,送个礼物好难,半晌,对着蔡徐坤无力的说,其实更像是颓败的喃喃声,“那我……求求姐姐,看她能不能把自己送给你。” “好!”蔡徐坤回应的干脆,伸出拳头朝尧尧比划,是男孩子间的约定,无意间盛满了义气与交付。 “嗯,哥哥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 电视屏幕依旧在亮着,他伸手按动遥控器,最后画面定格在自己最近的一个採访中。 屏幕那边的他,黑色亮绸布料上衣,黑色西裤,大背头,干净的眼妆,寡淡的唇妆,是男人成熟魅力。 “坤坤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二十二岁了,那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主持人前倾着身子,细緻聆听的神态。 他接过话筒,垂眼几秒,才慢慢的启唇,“二十二岁就到法定年龄了。” 半句话,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无限遐思。 一时,台下传来粉丝的欢唿声,顿时嘈杂,道着“恭喜” 聚光灯下,他璨然一笑,只牵动了左嘴角,坏意的痞气。 话筒再次被他提到了嘴边,遮挡住了惹眼的笑意,清清嗓子,开口:“那,我的ikun会不会嫌弃呢?你们家kun马上就要拖家带口求你们支持了呢”两个句子,尾音故意上扬,依旧撒娇。 轰然大笑。 有人高唿:“蔡徐坤,林恣前辈答应你了吗?你怎么这么自信人家会答应你” 声音洪亮,吸引全场焦点。 他收拢颚角,偏头,食指冲着那个粉丝所在的地方轻点几下,难言的傲娇。 “你们,又怼我” …… 今天是这个访谈的首播,还好她睡着了,不然,那些惊喜,不就浪费了。 他压低身体,掬起她的一缕头髮,轻吻。 “去马尔地夫怎么样?蜜月” 他贴着她的耳廓,耳语的声音,炙热的吐息。 “林恣,我们结婚吧……我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你。” 番外之婚礼 这个时候收到楚一昊发来的电子邮件,林恣还是有点惊讶的。明明他就在国内,明明自己的结婚请帖也有发给他,他却在婚礼前一晚发来一封电子邮件,一再嘱咐,必读。 “楚一昊的?”阴阳怪气的生硬语调。 林恣强行压抑起嘴角的笑意,起身凑到在化妆的他身边,低头望着,手指还很不安分的在他还未处理的头髮里穿梭,不算温柔,甚至微微揪疼了,他只是抿着嘴,不闪躲也不迎合。 好一会儿,他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别扭的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热流由指间延伸,包围到手腕。 “你的手总是这么凉” 他的化妆师在一旁等着他上唇妆,假意整理着化妆刷,眼睛一直在这边瞄,林恣有些不好意思,用了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好在他很配合。 但,侧过了脸。 林恣咽下口腔分泌出的唾液,一紧张,就容易咽口水,这么多年了,这习惯一直没改。虽然一直在治疗,喉咙处还是带着干涩的痒意。她伸手,隔着皮肤触上自己的喉咙,满眼失落,每到这种时候,这种想要跟他说些情话的时候,都会很无力。 所有要跟你说的话,哽在喉,沉在心。 她索性放弃了挣扎,懒得去学手语,懒得去写那些很延迟的字,背对着他朝旁边走去。刚迈步,手腕就被人牵住。 指腹摩擦着手背,轻柔小心的磨蹭,“林恣,我才是你老公啊” 她朝他眨眼,明白了他的醋意。 他又一次用力扯她,揽入怀,亲吻着她的耳垂,酥麻感泛滥开来。 “林恣,你想说的话,我都懂,心有灵犀的。” 林恣转过身,直起身,捧起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 张大的口型,“好”字脱离出来,瞳孔里的倒影,是彼此。 to 林恣 林恣,我很少写信的,你知道吧,这种缓慢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一点都不适合我,所谓的信,也没什么格式而言,或许,连邮票也没有。但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看下去。 第55页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喜欢了好久好久。我在等你长大一点来告白,二十三岁,在娱乐圈里公布恋情还太早。我没想到,我的等待竟然让人捷足先登!蔡徐坤,他凭什么得到你,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你们之间,我看做玩笑,没当真,早晚都要分开。我的自以为是,让我失去了你。 你出事那天,我人在d市,等我赶到医院时,没能见到你,却先见到了那个窝在角落里的男人,我记得他不算矮,偏瘦,缩在你病房的角落里,竟然那么小的一团,颓废、绝望、失控……我打了他,用了力气,我意气用事,他故意往我拳头上撞,发着狠、泛着红的眼望着我,我竟然……后悔了自己的冲动。 他爱你,也离不开你,我认输。 …… #林恣婚纱# 西班牙的婚礼,女人往往一袭黑色盛装,神秘而端庄。黑色花瓣包裹下的女人如同淡黄色的花蕊一般,淡雅却又浓烈。 蔡徐坤的婚礼,新娘也是一袭黑色婚纱。极其简单的设计,却在小细节运用褶皱和刺绣工艺,东西方元素的巧妙融合。繁复的刺绣透露浓烈的魅惑妩媚,浅浅的褶皱是极具的清稚,巧妙融化。浓烈簇黑的薄纱拖尾带来夜空谜色与繁星空灵。 红地毯之始,新娘挎着父亲,黑纱在身后漫过,轻逸又压抑,手里的红玫瑰捧花,越步轻颤,很是松散,花瓣有了掉落的趋势,摇摇晃晃,牵牵连连,不肯脱离,有媒体戏称“捧花还真像他们一路走来的爱情,看着随时消亡,其实一直存在”。 “紧张吗?”爸爸凑过来,笑语。 林恣咬唇,埋怨他的取笑。斜着眼睛望去,怔住。 爸爸在笑,眼角褶皱再也难消,皱纹总是标记着每一个人的付出,眼泪顺着皱纹的纹路流下,嘴角是不变的稳重慈爱弧度。他一向这样,内心泛滥成灾,面容依旧不变。只是,今天有些破功了。 想安慰,却什么音都发不出。 “林恣,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爱惨了你,我楚一昊也是。送你出嫁,我捨不得,怕哭,所以不去了。但你一定不要哭,还记得,出道第一句教导就是,镜头下完美!” 直到林父把林恣的手递给蔡徐坤,林恣也依旧浅笑,眼妆精緻,无懈可击。镜头下要完美,做蔡徐坤的老婆更要。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她知道这个时候蔡徐坤在望她,她需要去看一看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的深情,但是,她没有,只是望着神父交叉在胸前的手,十指交错,彼此进入生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结婚的意义吗? “林恣,你知道的吧,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一点都不假。但蔡徐坤肯定不会让你有进棺材的感觉,他爱你超过生命。你下了两次病危,他口袋里,一直准备着安眠药。我当时就想啊,安眠药自杀,一点新意都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觉得他长得好看,为了你不见异思迁,为了你还会爱他。你……对他好一点,来自他的情敌的嘱咐。最后,他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哥,帮你揍他!”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空气冷凝,谁都知道,林恣说不了话的,她的声音,成了谁都不能碰触的雷区。 蔡徐坤板正林恣的身体,两个人正对着,他扬起下巴,抿着嘴巴,很是傲娇的伸出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暗示再明显不过。 也是,在很聪明的帮林恣渡过这个环节。 林恣只是望着他,瞳孔暗暗隐逸光芒,粗略直视,一汪死水,良久,摇了摇头。 全场譁然。 林恣伸手拿过蔡徐坤手里的话筒,靠近了嘴边,好长时间了,重新拿起话筒,不是为了唱歌,是为了这个男人,大家都说你爱极了我,其实,我也很爱你。 “蔡徐……坤,咳咳”沙哑破裂声音,在礼堂沖盪,嗓子很疼,她狠狠的皱了眉,挺过那股痛意。 蔡徐坤弯了腰,想要制止她的动作。 林恣偏头,躲过他伸过来的想要取走话筒的手,开口:“我……愿意” 借着他的弯腰,踮脚,吻上他的唇,张合间,唇舌牵绊,那,蔡先生,初为人妻,多多关照。 番外之蔡恣雎 “林恣,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句话总是听不真切,眼前白光乍现,极大的欢愉沖刷大脑,他停止了抽动,只是低低的吻着她的脖颈,汗顺着肌理分明的肌肉缓缓滴下,落到林恣身上,喘息声慢慢平息,他离开她的身体,长臂一身,拦过她,咬着她的耳垂,又说出那句话。 “林恣,我们要个孩子吧”发音清楚,郑重的音调,熟虑过后的请求。 林恣累极,无意识在应答。 他搂紧她的身体,笑声不止,“我就当你同意了” 林恣的额头被他按在胸口,头顶处抵着他的喉咙,感受他笑意泛滥时低低的小小磁性震动,在心口处漾起了一点漪沦,随即消散,了无痕迹。只有那句话一直迴荡,三个人的家庭,终归才是最完美的。 第56页 嗯,我们需要有个孩子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终为吾妻/ “林恣,咱们的孩子就叫蔡恣雎,好不好。” “林恣,蔡徐坤出轨了,你给他怀着孩子,他却这样……”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啊,你要生孩子了,孩子的爸爸被所有人怀疑出轨,酒店上床照铺天盖地的传来。 人生最惨的事情是什么啊,你在产床上哭天喊地半天,结果被告知还是要刨一刀。重点是在打麻药的时候,主刀大夫和麻药师还在讨论孩子爸爸出轨的事。 林恣想现在自己肯定丑爆了,还……很丢人,意识渐渐消失,快些睡吧,睡一觉再好好抱抱孩子以及……骂骂那个小后辈。 让前辈被人嘲讽,实在该骂! 蔡恣雎,欢迎你的到来,我的小公主。 六点,响亮的孩子破涕声划破清晨的雾。 都说女儿随爸,真的是,和蔡徐坤小时候像极了,钝圆的眼型,小巧的鼻,微翘的小嘴巴湿津津,可爱的打紧。只是,这随爸爸的小女儿,爸爸本人站在一米开外,眼巴巴的瞅着不敢靠近,念着检讨。 “林恣,她是不是饿了,你是不是累了,换换我吧,我会抱孩子的!”他上前几步,可算是看见了孩子的样子,弯了眼角,嘴巴抿着,喉头滚动,是紧张的样子。 和小情人的第一次见面,搞定,再者就是和老婆大人解释那个酒店艷门照的事了。 什么愁什么怨,导演的刻意炒作,竟然直接让女演员进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下半身,穿着长裤来着,什么□□,只有和林恣睡的时候才会裸着的。 “老婆大人,其实,你听我说,那个女演员脸都是假的,一碰就歪的那种,胸也是假的,就这样,我光看着就吓人,怎么还敢去碰啊……欸,你看,咱家闺女笑了,你就原谅我吧,那部电影我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