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同人)独栋别墅》 第1页 《独栋别墅》作者:潇潇墓羽 文案: 在开始着手写这一篇同人之前,希望大家能认真看一下这篇前言。其实这更像一个介绍,来介绍一下我从最早开始看推理小说一直到现在十年来最喜欢的一对cp,御手洗洁和石冈和己。 希望能不嫌我啰嗦,相比于其他而言,这一对实在是太冷门了,希望在大家看具体的文章前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出于这是一篇bl同人,我就不把介绍重点放在这位侦探在推理小说界带给人们的震撼和影响了,更想着重说一下的是这两位在同人和耽美方向给我带来的美好印象。我喜欢他们,喜欢他们之间那奇异又微妙的氛围,喜欢他们彼此奉献的青春时光。 御手洗洁最早在读者面前登场在岛田庄司的成名着作《占星术杀人魔法》,那时的他已经同石冈和己同居,并且不是以侦探而是以占星术师自居。在这一篇由大胆并且精彩的诡计和推理组成的推理小说让我第一次了解他,了解集合在御手洗洁之内的天才与疯狂。 御手洗洁是一个疯狂的人,同样也是个少有的天才。他可以在任意的公共场合高谈阔论,他擅长多门语言在世界各地都有着自己的朋友,他的聪明才智和逻辑思维令人嘆为观止,他自身就像一个悖论,疯狂的吸引着所有认知他的人们。 在岛田庄司笔下御手洗洁的系列里,御手洗洁和石冈和己第一次见面是在《异邦骑士》,那是他第一次运用自己天才的头脑和绝妙的推理把石冈从一个惊天的诡计里拯救出来。在我的眼里可以说,在那段时日里,御手洗洁几乎是石冈那“幸福”的好似干涸的日子里唯一的阳光。 那个时候,他们分别都在二十年华。 再之后,他们迎来了占据了他们生命中一半时间,将近二十年的同居生活。(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请看他们的工作,御手洗洁是占星术士和侦探,石冈和己是画家、作家和人妻,都是半个宅啊。) 从小说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在这一段漫长的同居生涯里,石冈和己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承担了他们二人的一切家务,包括购买生活物品、做饭和打扫卫生,同时还要照顾御手洗洁这个与正常人类脱节的“疯子”。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经歷了大大小小的案件,并且随着石冈和己的小说出版,御手洗洁的名气越来越大,接受的案件也越来越庞大复杂。御手洗洁更加不近人情和奇异的一面也逐渐的被更多的人们所知晓,同样知名的自然还有他逆天的逻辑推理。 但是无论御手洗洁在外人表现的是什么样子,他对石冈和己无疑是非常友好的,那是一种超越有友谊的友好,我至今无法忘记在《黑暗坡食人树》里,在松崎玲王奈(演员,御手洗洁的追求者)的请求下,三个人一起踏上了前往英国的旅途。石冈和己不会英语,这是他第一次出国,在旅途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的表现的对于未知的陌生和可怕。御手洗洁为了让他开心不顾玲王奈的想法,刻意订了一条能让石冈享受风景和旅行的路线。 ================== ☆、一 相信很多读者朋友已经知道,我的挚友御手洗洁抛下了我一个人离开了日本,去进行他的事业和工作,而我则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没能一起前往。 在很多书里已经提及过,我和御手洗并不像大家想像的那般经常进行联繫,毕竟从瑞士写一封信过来还是十分费时费力的。即使是偶尔寄来的一封信,也往往是御手洗洁让我帮忙传递一些他需要资料和信息。 我曾经一度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随时随地的听从洁的传唤。出于我本人的一些想法,并不愿意过多的深入讨论这样一个令我有些伤心的问题,每次一想到我也许就是洁众多僕人中的一位,就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悲凉。 自从御手洗洁离开后,我就很少在进行事先类似于侦探的活动,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人找上门来,非要我去现场看看然后寻求洁的帮助。这个时候往往就会收到御手洗洁那一贯不耐烦的回覆,说我打扰到了他的实验,并且强烈要求我自己思考过程的发展,而不是每次碰到这种事情都直接写信去询问他。 然而每次在信里我也总是试图反驳,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又怎么回去问他呢! “石冈,大脑大脑。” 我想起前不久御手洗在电话里无奈的言论。 “人类的脑袋是个神奇的物品,它承担了人类活动里大量并且重要的运动机能。然而现在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类都和石冈你一样,从来不去运用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和天分,浑浑噩噩的活着,比起人类更像是一头动物。你的脑袋作用不仅仅是记录日常和无所事事的发呆,思考和推理,这些东西比你急得团团乱转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用得多。” “我不是” “石冈,现在是你的舞台了,尝试着自己去解决这些问题。我离开是想让你独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前的踏入老年的生活,每天除了发呆就是散步,偶尔买买菜后就只剩下睡觉了。石冈,那简直就是浪费人生。” “是你不让我出去和人交流的。”我愤愤不平的反驳。 “交流什么?你是指相亲吗。” 可以想像我说出这句话是,御手洗那一脸不贊同的表情。他是个绝对反对结婚的人,我曾经在不知一本书里表示过御手洗对于女性的讨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样的御手洗还是吸引了一大波女性粉丝。 在这里我不得不再提一下这件事,在御手洗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十分不习惯这样的一个人生活。当时的我去了一些社交场合认识了一些颇能聊得来的女性朋友。然而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御手洗洁的一封不远万里跨过大半个地球的来信,让我与她们彻底的断了关系,不需再打电话过去。 从此之后我只能作罢,生活作息越发的像一位进入迟暮的老人。 当然这一次我写这篇文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重新叙述一遍那些曾经经歷过的事情,而是在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令我欣喜若款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正在从出版社回到横滨的家里的时候。 因为从出版社出来时被编辑塞了一大把读者的来信,所以我双手提了不少的东西,当我看见家门口的信箱里还塞着不知道从哪来的信件时我是不是很想理会的。 但是很幸运,当时的我为了一了百了,还是花了功夫把哪几封信带回了家。 除了读者的来信外,还有几封是来自先前在办案时偶然遇见的朋友。其中最让我兴奋和惊讶的则是御手洗洁给我从伦敦寄来的这封信,信很简约,从潦草的笔迹中能看出是御手洗本人所写。 他仅仅在信中说明了因为一些原因需要回来一趟,让我事先帮他打扫完他的房间。 我兴奋的简直就要跳起来!御手洗洁那些令人忍无可忍的小毛病也被下意识的抛在了脑后。 第2页 他过两天就又回来了,回到这个当时一起居住的地方。 得知这个消息甚至比我从御手洗洁的信里收到一套查理。克里斯汀的专辑还要令人兴奋。 当然,我心里还是暗自兴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共有的那么一些小爱好,是不是会给我寄来一些从世界各地带啦的各式各样的物品,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爵士乐的专辑。 在等待御手洗洁到来的这两天我一直都是在兴奋中度过的,毕竟无论我们平时进行着什么样的交流还是有很多年没有真正的见过面了。 我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去接机,但是一想到御手洗只寄来了大概的日期并没有说明航班号,我就放弃了。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御手洗要回来的这样一件事,但当我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这些年过去了御手洗还是那副模样,有着一副和日本人不太一样英俊的容貌,他似乎没有睡好眼圈因为疲累发黑,整个人都摊在客厅的大沙发里,一头明显没经过打理的捲髮贴在头上遮挡住了他紧闭的一小半眼睛。 “御手洗!”我从一开始的惊吓兴奋起来,没忍住想把他从昏睡中叫醒,“御手洗洁!快醒醒!要睡先去房间。” “嗯。” 御手洗迷迷煳煳的应着,没过多久就在我的折腾下醒了过来。 他似乎已经放好了自己的行李,我刚刚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御手洗的行李箱。 “要睡觉的话,先回房。” 御手洗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就像是得了抑郁症的患者和平时里的一刻停不下来差别十万八千里。 他还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习惯,慢吞吞的钻进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自从御手洗洁走后我就把他喜欢的那一款咖啡给换掉了,我实在是适应不来那一股咖啡不像咖啡红茶不像红茶的味道。 “这什么怪味道。”御手洗不耐烦的说道。 我十分好奇他这种奇怪的味觉是怎么在欧洲生存下来的。 在那之后我做好了早餐,连带着御手洗的分量一起放在了餐桌上,直到这个时候都能看得出御手洗的好心情。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的听见他哼着喜欢的音乐,那是我没怎么听过的调子,应该是在欧洲的这几年他听过的吧。 “洁。”我问道,“你这次大概在这里呆上多久。” “有段日子。”御手洗吃完饭后精神了不少,他皱着眉头又给自己泡了一杯他不是很喜欢的那种咖啡。 “是工作上的事吗?” 御手洗不耐烦的摆摆手:“工作,不是一件麻烦事,只是需要我来跑一趟。” 我看得出他并不是很想提及这样一件事,所以就没有接着说。 从御手洗寄来的信可以看出来他这些年去过不少的国家,我对这些事情很好奇,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不顾他的反对,缠着他说了不少国外的见闻。有平淡的也有有趣的,但不得不说御手洗洁那诡辩的能力放在描述故事上简直干巴巴的不行。 我们就这样一直聊着,中途还一起下楼去餐厅吃了顿饭。虽然御手洗表示过想在家解决,但是沉迷在和他聊天中的我实在不想放弃任何时分去做饭。 这种谈话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左右,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访客打断了。 想我之前提到过的,我虽然表示过御手洗已经出国,但是还是会有人前来找我帮忙解决问题。这一次明显也是,但是运气好的是御手洗洁真的就在场。 “麻烦。” 我听见御手洗在我耳边小声的抱怨了一句,访客明显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见御手洗没有一点前去开门的意思,我只能拖着步子帮他打开了房门,门外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至少在我眼里看来是这个样子。 “您好。” 我把人请了进来,姑娘看见房间里不止我一个人显得无比的惊讶。 “这位是御手洗先生吗?” “是的没错。”御手洗烦闷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围着客厅绕着圈,“只是个名字,怎么样的叫法都无所谓。没错我就是御手洗,人类真是个神奇的存在,父母让自己孩子叫什么名字孩子就一定要跟着被人这么称唿。他们取名字的时候从没听从过自己孩子的意见,随便想想就叫了出来,有的是翻字典,有的是请人算出来,甚至有的人觉得好玩就取了,完全没有考虑过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自私的。” 御手洗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不过我稍微有些理解,我们面前的这位姑娘应该没怎么看过我写的文章,或者说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的御手洗的消息,她本人对于洁完全不了解,至于名字都叫错。 “下面来谈谈你的问题。” 御手洗总算结束了他的谈论,与其说是谈论,我更喜欢称作单方面的抱怨。 “您好,我叫做松本雅子。”漂亮的姑娘为刚才的错误道了个歉,“这次想向你们请教一些我们家发生的诡异的事,具体来说是有关遗产方面的问题。” ☆、二 “我姓松本,你们可能听说过家父的名字。” 我指引着女士坐下,却又听见御手洗的指责。 “在日本,松本是个大姓。” “我父亲名叫松本雄仁。” 也许是御手洗的话语太过严厉,导致松本雅子的回答声音和刚才相比小了很多。 “啊,这样。”御手洗还是保持着原来那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相比于挚友的从容,我倒是不由对松本雅子产生了更多的关注,松本雄仁算得上是日本这些年来知名的企业家。他年轻时生意做得一般,但步入中年后却突然地发家致富,给自己的家庭子女积累了一笔巨额财富,并且试图从食物向其他的方向发展。 在电视上,我不止一次的听见过松本雄仁的大名,年轻的时候还见他接受过各种採访,反倒是年纪大了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 但是在印象里,我好像在报纸的那里看到过说松本雄仁的某家主要盈利的公司操作失败濒临破产,但是具体怎么样我就不太清楚了。 最近一次听见松本雄仁的名字还是在报纸上,这个在商界有名的人物的去世还是吸引了社会上的很大一波关注,不过身在国外的御手洗是否听说过这个消息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请节哀。” 我从厨房给这位看上去颇为憔悴的女士倒了一杯咖啡,无论御手洗多么嫌弃它的味道,我还是相信我的味蕾并没有出错。 “没关系,我和家父的关系并不好。”松本雅子像是在对我解释,可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御手洗的身上。 “除了我之外,家里还有两位哥哥,我们三个人和父亲的关系都算不上是多好。”松本小姐说道,“也许您会认为是我们在疏离自己的父亲,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第3页 “在我们的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一直坚持一个人居住,特别是在我们分别成年了以后,我并不否认他是一个不错的父亲,为我们支付了一切并且安排好了工作。但在感情方面我不得不说他做的不算好。” 松本小姐再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禁带上了抱怨的口气。 “相比我和大我一岁的哥哥松本和介,我们的大哥介人可能和父亲的关系更好一些,因为我父亲把他当做事业的继承人的缘故吧,至少在工作方面他们有些交流。” 御手洗点点头,在我眼里看上去他似乎已经要睡了过去。 听到松本小姐说了这么多还没到主题的话,我知道御手洗洁一定无聊到不耐烦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远远地超出了我的想像。 然而松本雅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御手洗的不耐烦,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抱歉说了那么久的家事,但我认为让你们了解这些是必要的事情。” 御手洗已经没有什么听下去的兴趣了,我也隐隐的觉得可能有些不妙,松本小姐说的遗产方向的问题本来就是御手洗所厌烦的方向,我这个被世人定义为怪人的挚友一直以来都视金钱为粪土,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为金钱这种物品拼搏一生,更是对这种行为弃之以鼻。 当然我也从未见过这个朋友对钱发过愁。 “松本小姐,我更希望你直接说重点。”御手洗插起他修长的双手,“推理过程和诡计的推导往往比找出兇手本身重要得多,我对你们家族里恩怨没有太大的兴趣。” “好的。” 我看出松本雅子被御手洗那么一打断有着明显的不悦,也许是觉得御手洗那随意的口气冲撞了她。 “我想向御手洗先生谘询的是有关我们家族遗产的问题,当然不是遗产的具体分配,要是哪方面的问题我们回去谘询律师。” “相信您一定有所了解,我父亲的公司中盈利本应该最多的那一个濒临着破产,事实上主要都是因为商业对手的攻击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抱歉出于机密问题我没法告诉你们全部。” “啊,是的是的。” 我听见御手洗嘲讽。 “人们总是因为一点利益就不断地怀疑这怀疑那,失去了最基本的原则和信任。比如说号称着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也不过是一群拿着钱结果好吃懒做罢了,然而他们并不在意怎么更好的努力,而是想尽办法利用手中的权利谋取更多的义务,就像我先前提起过的吊车问题,现在在执法者的手里已经变成了填充自己荷包的最好的工具。按照我的想法,与其给那些愚笨的傢伙们发工资,还不如想尽办法提升一下他们的智商,这样更有利于日本警察的发展。” 御手洗洁像一只好斗的公鸡突然地兴致高昂了起来,侃侃而谈,而松本小姐则被御手洗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 “日本的有限公司也是一样,专注于眼前的利益,产品的质量和用处都是次要的,他们更愿意收敛一大笔钱财甚至是权利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当然不止这些,有些人为了金钱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为了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人类的生命很宝贵,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一张印了数字纸片上那真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御手洗洁先生。” 松本小姐的脸上表现出了明显的愤怒:“我希望你能在听完后在发表意见。” 御手洗坐回到了原先的姿势,我看得出来他事实上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自大狂。 “我的父亲是因为心脏病突然去世的,这一点医生明确的开出了证明,我想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在他去世之前,我从大哥那里得到过消息,说是父亲想到了一个天才般的好主意可以调整市场并且对对手进行打击。” “我从小对经销商没什么概念,所以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简单来说的理解就是我父亲死前留下了一个对公司很重要的资料,并且他已经按照资料上的一些步骤进行了实施。” “但是就在这个需要父亲力挽狂澜的时刻,他去世了,然而悲剧的事情是我的哥哥并不知道父亲究竟是在布局些什么,他谁也没有告诉,包括他的秘书。” “哈,那还真是一个尴尬的时刻。” “但是事情本来没有那么绝望。”松本小姐焦急的像是在辩解,“我们,主要是我哥哥想方设法去找父亲留下来的那些资料,可是,” “我们翻遍了父亲所有可能接触过的地方,什么都找不到!” 听到这里,御手洗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事情没那么绝对,你们应该是错过了什么。” “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生活圈子那么大,更何况是一位年龄不小却又头脑聪慧的人,你父亲见识过的一定比你们兄妹三个人见识过的多,不难想像,他可以把东西藏在各式各样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他的老朋友。” “我们问过了,最近父亲没有联繫任何人” “但是你们并不了解你们的父亲。”御手洗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背上。 这个习惯和以往一样,我了解到他现在十分的无聊和失望。 “他可能在哪个银行拥有一个你们谁也不知道的帐户,也有可能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拥有一套你们谁都不知道的房产。” “不,御手洗先生,你根本不了解我父亲,在这种大事面前他不是那种会掩藏的人!” 我看着松本雅子的表情,暗中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她从小养成的良好教养,那一定会对御手洗大吼大叫起来。 “更何况我的父亲没有你想像中的那种上天入地的能力,更何况他是一位盲人!” ☆、三 最后御手洗有没有想接下松本雅子小姐的这个案子,他没有告诉我。 不过自从那天将松本小姐送出门后的接连好几天内我都没找到功夫和御手洗认认真真的谈论一下这件事。 御手洗这段时间里一直看上去很忙碌,我常常一大早起来就看见他自己做完煎鸡蛋后离开,然而一直到夜晚才回来。 我很少见到御手洗如此忙碌的状态,可见他需要回国处理的工作真的十分棘手,我就没在过多去打扰他,在这期间也没见到松本雅子小姐再来造访过。 等御手洗渐渐休闲下来的时候,已经经过了大约一周左右的时间。 那天早上看见御手洗蜷缩在沙发上翻弄着之前留在家中的各种曲谱和cd我还是比较惊讶的,毕竟这几年在信里我已经很少再听闻他聊起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了。 “想弹一曲吗?”我问道。 御手洗微微哼哼了一下,但是没有给我正面的回答,明显是没有一大早弹吉他的想法。我不经有些失望,毕竟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御手洗那惊为天人的歌曲了。 我无奈之下只能换了话题。 第4页 “松本雅子小姐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松本雅子是谁?” 御手洗还在调节着他的吉他,头也不抬的敷衍着。 我只能将案件又跟他重复了一遍,期间不止一次看见了御手洗轻蔑的神色。 “能有什么想法。”御手洗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松本雄仁有一处他儿女都不知道的地方,他把东西放在了那里,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已经在她面前解释过了。” “但是她分明解释说不是这样,” 御手洗洁没听我说完就飞快的反驳:“过于自大的相信外表不是一件好事,石冈君。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你,在我出国前也不会相信你还会想去相亲。” 我觉得脸突然就红了,不知道他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是什么意思。 “她们要是真的想解决问题就应该找秘书和警察,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找我求帮忙。” 从御手洗口中得到这个答案后就只能放弃再接着询问。 如果说松本雅子小姐的案件本来应该是御手洗洁回归日本之旅的一个小小的插曲,那么下面一件更加神奇更加诡异的事情可以说是真正的开幕式。 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和御手洗除了都喜欢爵士乐这个爱好意外,还有着都喜欢一些诡异那件的共同爱好。 稍微有些不同的是,我只是喜欢收集一些有关这个方面的消息,而御手洗则是有时间就热衷于真正解决着一些案件。 下面我想描述的这个案件从一个很小的现象展开,是一个发生在御手洗待在日本的这段时间里的不起眼的小事件。 那是在松本雅子第二次上门来找御手洗之后,距离她第一次来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了。但貌似在那之后有关资料的事情上一直没有进展,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再来谘询御手洗的建议。 可惜雅子小姐来时候御手洗不在,她只能无功而返。 就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御手洗在看着一本我叫不上来名字的英文书籍,而我选择了打开收音机和往常一样接听一些消息。 “下面让我们来接听这位听众的来电。” “西荻经常发生火灾?这是什么消息?没听报纸上报导过啊。” “不是那种大型的火灾啦,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大举报导。” “那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距离我家那边很近的地方。啊,我住地方周围是一圈别墅区哦。” “看来这位兄弟过得挺富足啊。” “一般般。”听众回答,“那那片别墅区有一块地方不是那种联排的别墅,是一栋栋独立的并且拥有很大一片花园的住房。” “听起来不错啊,环境好吗。” “环境一直很好,就算不是居住在那里的人也会选择傍晚去那里散步呢。” “我大概了解了,那你说的火灾是个什么意思呢?” “就在我说的这片区域的一个角落,也许并不能称作角落呢。你知道那种矮小的,用转头砌起的砖墙吗?” “大概知道一点。” “我们这一片很大部分区域都是通过这种砖墙区分的,就在这种砖墙的转角处经常发生火灾。” “欸?是在这种地方吗?不是住宅吗?” “是啊,所以才说诡异啊。”听众说道,“一般这种拐角处什么东西也没有,应该不是什么意外点燃的啊,但是据说每次燃尽后都能在现场找到一堆蜡烛啊废报纸一类的易燃物呢。” “那就是有人故意放在哪里的喽。” “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但是很让人迷惑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真是件神奇的事情呢。对了,你是不是提到过这种‘火灾’发生过很多次啊。” “是啊,这一周来几乎天天都发生呢。但是又没听说什么人被烧,也没听说谁家的东西被偷了。啊,对了,这种小型的火灾就发生在一个独栋别墅附近哦,距离的很近呢。” “那那栋别墅的主人应该很生气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一直听说没人住进去呢。” “谢谢这位听众的来电,让我们收听下一个电话。” 我对这件事有一点点的好奇,于是就把御手洗从书中叫了起来,想和他讨论一下这件还算得上有趣的事情。 “我没听,麻烦老师再重复一遍。” 于是我又把二人的谈话跟御手洗重复了一遍,他也表示了一点相当的兴趣。 “没有人受伤也没有财物损失?” “对,听说是除了起火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就是说有人专门从哪里搬来了一堆助燃物放在个什么都没有的地点点燃,每天一次。” “没错,就是这样。”我点点头,“洁,有什么想法么?” “虽简单的,有人想烧毁什么东西吧。每天只能收到一次,但是又不方便在家里进行,所以选择在这么一个地方。” “但是听刚才的人说被烧掉的只有报纸啊。” “说不定报纸只是掺杂在里面引人耳目。”御手洗说道,“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的话。” “啊,好像是这样。”我说道,“那么烧东西的人应该就住在附近吧。” “也许不是。”御手洗又提出了观点反驳了他刚才的言论,“如果真的是为了烧毁重要文件这个目的,那烧东西的人怎么想都会留在现场把留下来的烧毁物收集起来才算正常吧。” “也有道理。” “我说石冈君。”御手洗一脸无奈的对着我嘆气,“你不能总是附和我的说法。竹越君还在做警察吗?” 我想了想,前段时间在御手洗在国外的时候还接到了竹越的请求,想让我联繫上御手洗帮忙解决一桩案子的事。 不过我还没具体的开口就遭到了御手洗的拒绝。 竹越是我和御手洗在占星术梅泽一案中认识的一位警官,是一位警察局老前辈的儿子。很是尊重御手洗,后来谘询过御手洗不少问题同样也帮了我们一些忙。 虽然御手洗也没少在他面前讽刺过日本的警察。 “在。”我回答。 “明天去问问他吧。”御手洗为今天的解答画上了句号,“他应该知道更多的消息。” “不过以他的性格这种小事件应该不情愿插手吧。” 我想起了竹越稍微有些自大的性格,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把御手洗得罪了个通透。 但是我没有听见御手洗之后的任何回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始发呆,也没再接着看他的书。 直到睡觉前又听见他问了一句什么,但是我没有听见,当我想再次追问的时候,御手洗又拒绝开口了。 第5页 ☆、四 第二天御手洗冒似已经将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们在楼下的餐厅随意的解决了中午饭,出于习惯我特意的选择了一家人少且安静的地方。 之后就和早上打电话约好时间的竹越在别处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果然不出所料,竹越在这之前对这个点火的小事情完全不了解,在和我们见面前才匆匆忙忙的从同事那里收集了部分资料和消息。 “从九月十二号,就是上周开始,连续五天都在西荻发生了相同规模的点火。”竹越翻出了他的本子,和往常的经常专用的不太一样,似乎是他私人使用的记录本。 “因为都是在日落后点燃的,所以在黑夜里光芒很大,附近的不少居民都注意到了。根据记录,最早报案的是一对吃完晚饭散步的老夫妻,据他们说他们每天晚上都有着固定的路线。” “没见到谁点的火?”我问道。 “没见到。”竹越回答,“因为火光虽然显得亮,但是不大,周围的不少人都以为是谁家自己在院子里点的火。你也知道那种大院子,其他人也没理由干涉。” “而且虽然每天晚上都有,但是毕竟点火的时间不长就一直没人真的特别注意这种事情。直到那一对夫妻散步时看见点火是在角落而不是在自己家里进行的时候才去报了警。” “顺带提一下,那对夫妻前段日子出门旅游去了,所以才一直没能提前发现。” “警方和消防队没什么行动吗?” “听他们说,我们派了人在固定地点堵人。”竹越偷偷瞧了御手洗一眼,“但是那个人很聪明,那天他换了个地点。” “然后你们就放弃了?” 御手洗问出了这句话后,竹越一张脸憋得通红。 “当然没有!”他反驳,“但是既然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损失,就觉得没必要花那么大功夫,每天派个人去注意就可以了。” “周围的人怎么说?”我问道,“没有抗议吗?” “听去过现场的人说,起火的地点真的再一个很偏的角落。”竹越往后一连翻了好几页,“真正影响到的其实只有距离那里最近的两栋别墅,我们的人去问过,那两家都已经没人居住,人去楼空了。剩下居住的地方都离得比较远,影响不到他们也就懒得再管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御手洗嘲讽了一句后就懒得再说,“比起这些显而易见又毫无作用的消息外,你们什么都没查到。查到没有影响后就松了口气放弃了解决,等到事件真的发生时又手足无措。” “比起上面那些信息,你们更应该查查那两栋别墅里住的什么人又出于什么原因搬走,还有被火烧掉的到底是一些什么东西。” “这些消息很重要吗?” “不然你以为点火人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出御手洗原先好不容易表现出的一丁点兴趣已经消磨殆尽。 “这么一个无聊的东西只要你们调查清楚了就能万事大吉趁着现在还没发生什么赶紧去查查吧。” “会发生些什么吗,御手洗先生?”竹越有些焦急的询问。 “当然,”御手洗不屑的哼了一声,“记得先申请调查令,你们需要调查别墅的权限。” 竹越把御手洗的吩咐都乖乖的记录了下来,我和这位警官都知道御手洗那疏于解释的惯性,既然时间结束后早晚会知道,也就懒得再去跟上他的思路。 “石冈君要是下午有空就先去找个灭火器晚上带上吧,还有塑胶袋或者文件夹。” 我听见御手洗叫我,愣了一下。 “你是要晚上去堵那个点火人吗?不会很危险吗?” “没那个必要,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御手洗反驳,“只要破坏他的计划就好了,要是让他今晚成功那就不妙了。” 听起来我这个不安套路出牌的朋友对于作案人是谁已经很有把握,但可悲的是和他享用共同资料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快行动起来。” 我看见御手洗抛下这么一句话,就想离开。 “等下,御手洗先生,您要去做什么?”竹越问道。 然而御手洗理都没理他就离开了,留下我和这位警官面面相觑。 之后我就和竹越警官分开了,然后想办法弄了一套能灭火的工具。这一切也不是很麻烦,做完了事情后就回了家, 看横滨马车道家里的样子,似乎御手洗已经回来过一次了。我来迴绕了几圈也没发现他究竟带走了什么,不过家里的东西倒是被他翻得一团糟。 我只能放弃原来的打算,先把东西都收拾了一趟,然后又打扫了一遍卫生,再将御手洗的衣物也给清洗了。 从马车道到西荻还是需要一段时间,于是我没有在家里带上多久就再一次出发了。 印象中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横滨出发去西荻了,和御手洗第一次相遇时发生的那场悲剧还歷歷在目,可笑的是当时的我无论御手洗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他。 但是就是那么一件神奇的事情,在御手洗甚至不知道我叫做什么的情况下居然建立了友谊,然后这种奇妙的关系一直延续至今。 现在来想像,御手洗那种人能在日本一连待上二十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据我所知御手洗知道很多种语言,先不论理解到什么地步,但光从家里书架上的书就可以知道范围的广泛,除去英文、拉丁语、德语和西班牙语外,还有一些从中国和韩国寄来的书籍。 相信我先前提到过,御手洗在心里似乎就从未把自己当做过日本人,他似乎一直就是那种在世界上到处游荡的人。 之前好像还听说过他有在美国教书的经歷,但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我到达约定的地点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一片地区没什么路灯,也许是因为都是大型别墅区的缘故吧。 御手洗站在街角等我,他依旧是一种出于兴奋的状态,看见我手里拎着灭火器似乎很开心。 “发生什么了吗?”我问道。 “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疑问,看起来一无所获就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慢慢等就可以了。” “万一那个人没来呢?” “他不敢不来。”御手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件事是有期限的,时间到了就没什么用了。” 我琢磨不透御手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能陪他在黑暗里等着。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都贴在角落里靠的很近。甚至连御手洗的唿吸声都能清楚的听见,这让我有一点稍微的不自在,不过被御手洗一把按住后就没有再乱动过。 出于同样理由没有看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亮光,十分的显眼,一瞬间就吸引了我和御手洗的注意力。 第6页 “走。” 御手洗在我耳边说道,然后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灭火器,头也不回就往火光出冲过去。 我很担心,但是体力实在是跟不上,等我赶上御手洗,他已经进行灭火大业了。 “怎么样?” 我问道。 灭完火的御手洗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四处张望着,我也跟着看了看,但是什么都没发现。然而御手洗却看上去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对我指挥道: “把地上的这些燃烧物都收起来吧,小心点。” 我只好照搬,虽然一点也不知道御手洗收集这些为了什么。 “还需要做什么吗?” 我问他。 “不需要。”御手洗伸了个懒腰,“等着明天到来就好了。” ☆、五 最终御手洗什么也没有对我解释,回到家后我们把在现场收集起来的被燃烧殆尽的保留披散开来。 我弄不明白他对地上这一堆黑乎乎的碎纸片在哪一点上有兴趣,在我眼里看来那不过就是焚烧后的产物。 和前几次的案件一样,我们除了在残留物里找到了蜡烛的保留,还看到了一些文件的边角,不过大部分已经被烧的干净,具体内容写了什么估计除了兇手外谁也不知道了。 我本以为在第二天就能得到一个解释一切的答案,但是又是和前几天同样,一大早御手洗就出门了,没有通知我究竟去做什么,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扔下我一个人不知所踪。虽然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总归还是很失望的。 但是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的失望持续时间很短,接踵而至的是另一件让我无比开心的事。 我下午出门买了菜,等我回来的时候御手洗已经瘫倒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在我帮他收拾客厅残留物的时候(他又把昨天从现场带来的焚烧物铺开,但是却不收拾。),突然看到一件我见到过不止一次,却又感觉到无比陌生的东西。 那是张飞机票,我一瞬间像是被人用冰冷的凉水浇了个通透,没能仔细查看机票上的文字就寒着声连忙问向御手洗: “你又要离开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早晚会离开的。”御手洗躲在房间里闷声回答,“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石冈。比起在这郁闷还不如真的去学学你的英语。” “所以你真的要离开了?”我不顾御手洗的埋冤穷追不捨。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御手洗冷哼,“桌上的飞机票吗?” 听到了御手洗的反问,我突然意识到了刚才不正常的激动状态,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不敢再去接话。 “仔细看看,石冈,那不是给我的,是给你买的。” “给我的?”我很惊讶,连忙把机票举到自己的眼前,“ishiokakazumi”,这确实是我的名字。 “这个是……” “去义大利的机票,大后天起飞。” “你买给我的?” “我也去。” 御手洗几乎是别扭的,换了个方式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当我想追问具体的理由时,御手洗就开始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以为他昨晚说的今天会真相大白只是一句戏言,如今要作废了,没想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松本雅子小姐再一次找上了门。和前两次不同,这一次雅子小姐脸上的愁容都不见了,整个人更加的开朗愉快。 她一进门就径直的朝着御手洗奔过来,一时间让我不由怀疑她想要扑进御手洗怀里。 “御手洗先生,您是怎么发现的?” 松本小姐很激动,甚至都换上了敬称,然而御手洗还是一副并不待见这个来客的样子,用着和以前相同的敷衍态度回答: “巧合,不过既然你来了就请留下来吧,过一会竹越也到了,这更能说明问题。” “竹越?”我疑问,“是松本小姐的那件事情吗?和竹越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御手洗你什么时候帮松本小姐解决的这个问题?” “今天早上。”御手洗从我的一连串问题中挑了一个回答,然后就没有再回答的想法了。 如今有客人在场,加上知道过不了多久竹越也要过来,我就去了厨房事先给他们沖了几杯咖啡,等咖啡沖完出来,我发现竹越已经拿着他的记录本坐在客厅了。 “老师,太神奇了!你是怎么一下子想到这些的?” 我知道竹越有时候会称唿御手洗脸做老师,特别在一些激动的时候。 “这件事情很简单,我只不过事先得到了足够的消息,然后加以简单的连结,答案就唿之欲出了。” 听到御手洗这么说的我有些脸红,明明我和他掌握着相同的消息,却仍旧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在西荻平白无故点火的人,就是松本家的那位秘书,吉本和彦先生。” 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个从未听见过的名字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让我们先来聊聊那场神奇的火灾吧,”御手洗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搓搓手,说道,“所有犯罪的背后都一定有一个必须而又不得不为之的理由,即使这场阴谋再诡异再不可思议。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十分的简单,它唯一存在的问题无非就是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场火灾。” “它的神奇之处一开始就是确定的,一个在无人角落点燃的火堆,表面看上去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没有财物损失,没有人员伤亡,甚至除了在一开始造成的轻微轰动外,连想再次报案的人都没有。没错,与其叫做火灾,还不如说是更像是供人玩乐的篝火,每天点燃一场助助兴。” “最简单也是最常见的想法当然是利用火焰处理一些没办法正常处理的东西啦,于是昨晚我和石冈君昨晚就在现场去看了看,收集到了被点燃的残留物。” 我看见御手洗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撇过了头去。 “老师,你昨晚就看见兇手了吗?” “没有,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御手洗说着,却露出了愉快的语气,“周围的环境和别人家一样,能看见别墅的主人在房间里看书呢。” “老师,不是……”竹越瞠目结舌,“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刚才的问题,”御手洗没有再理会竹越文彦,说到,“我检查了那些残留物,真是从娱乐杂志到新闻报纸什么都有,再加上点燃时并没有在场,所以基本可以排出有人想借过烧掉什么的目的。” “那火焰出了燃烧的能力外还有什么呢,答案简直显而易见,那就是那就是光。” “光?” “没错,把火光熄灭之后很容易就看到了答案,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隐藏在火焰后的灯光很容易就暴露了出来。” 第7页 “你是指别墅里有人开灯吗?”竹越疑惑的问道,“开灯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那个别墅里根本就没有灯呢?”御手洗反问,“如果那个别墅的主人是个步入晚年的盲人,还是一位出于自尊不想和一般正常人生活在一起的老人。” “啊!”我惊嘆了一声,已经渐渐摸到了雏形,这个世上居然还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先不说这位名为松本雄仁老人的后代对他的漠视,并且对他每周都会忍不住去一套单独购买的别墅内住上两天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个在众人目光中功成名就的老年人在晚年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染上了眼疾,渐渐地彻底看不见东西了,他虽然无法彻底隐瞒这件事,但是每周还是会去一个只属于他的空间平復内心的伤痛和骄傲。” 御手洗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和往常一样的无视着听众难堪的脸色。 “然后有一天,出于某种原因,这些什么都有可能,比如仅仅是想在独处的时候考虑一下工作,他把那份对公司极其重要的文件就带到了西荻的别墅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突然去世的松本雄仁就再也没能将这个消息说出来。” “当然,老先生的秘书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然而在他注意到公司内部乱成一团后他敏锐地发现了隐藏在这件事件后的好机会,这笔资料无论卖给敌对的哪家公司无疑都可以大赚一笔。然而吉本也面对了一个难题,他知道已经去世了的松本先生把资料放在了西荻的别墅,却不知道具体放在那里,毕竟那是属于老先生私有的地盘,即使是秘书也没进去过几次。” “他原本打算白天去寻找,但接连几天的忙碌和每时每刻跟在松本新上任的接班人身边让他没有功夫在白天找机会去西荻寻找资料。这样看来时间就只剩下了晚上。但是晚上的搜寻工作却面临着一个前所未见的难题,别墅里是没有灯的,要是在那个一眼望过去全无灯火的别墅区点灯那无疑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情,尤其是别墅的主人还是个看不见的盲人。” “那点火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吗?”我问向御手洗。 “你还没明白吗,石冈君。”御手洗不耐烦的回答,“在这件事情上对于吉本来说自然是越引人注意越好,只要没人把目光全部注意在别墅里的灯光上就万事大吉啦,特别还是每晚都有一对夫妇每晚都经过那里的情况下。” “那为什么要用火光呢?其他的光不行吗?” “火光最难直接熄灭吧,况且从报警开始到有人来灭火间还有不断地一阵时间,更何况火警来的时候还有警报提醒呢。” 御手洗回答。 “其实想到这一点很容易,既然知道了点火的目的是为了掩藏其他的光芒,那不难推理出我看见的发光的别墅本是一个绝对不能发光的地方,那样别墅的主人是个盲人的猜测也不难相处,再结合前段日子里松本小姐给我提供的资料,联想到一起真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我终于理解了御手洗开始时说的“巧合”两个字,虽然本来就不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但那么快的解决真是因为这种巧合。 “当然了,资料的保质期也就那么几天,要是你们警方一直保持着警戒不断灭火,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事故呢。” ☆、六 我之前提到过,当我收到御手洗送来的飞机票时,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未想过御手洗这样次前来还会给我准备这样的惊喜。 但同样的也很不安,我之前提到过很多次,我英文不好,之前在《黑暗坡食人树》时与御手洗与松崎玲王奈一同去海外的时候就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和外国的那些人几乎完全无法交流,只能通过御手洗的翻译和帮忙。 这也是洁一直以来不带我出国的最大原因之一。 所以这一次能有人,特别还是御手洗陪我一同出国是一件极度令人开心愉悦的事情。 虽然对我而言这次计划的很急忙,我几乎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行李,更别提计划行程和选择自己想去的景点。不过看御手洗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我也没有再多去想起他的,毕竟英语不通嘛。 独栋别墅案件结束的第二天,我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踏上了去义大利的飞机。 之前我和御手洗出国不少次国(应该比大部分人想像中多吧),同样也去过不少欧洲的国家,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解决各式各样的案件,并没有以旅游为目的去过哪些国家。 我们在首都下飞机,过安检和检查护照的时候十分紧张,生怕做错了什么,再加上听不懂他们口中吐出的英语具体是个什么意思,甚至可以说是瑟瑟发抖也不为过。 当然我的紧张换来了御手洗的讽刺,这都快成常态了。 酒店是御手洗事先就预定好了的地方,我一路跟着他几乎都没怎么动脑子,像是个傻瓜一样机械性的运动着。 我们下榻的酒店的豪华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豪华的雕花装饰和各式各样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装饰品,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看住一晚上的价格,不过是御手洗掏钱,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房间很大,拉开窗帘后的阳台有着广阔的视野可以俯瞰义大利的大片城镇,房间里除了两张标准床外还有电脑、电视和沙发,处处都透着一股復古的风情。 我在日本也从未住过这种类型的酒店,最多就是充满了和风气息的旅馆。 这一切都让我越发的拘谨了。 我们去了梵蒂冈博物馆和佛罗伦斯艺术学院,若是我和御手洗刚认识的那几年来这些地方一定比现在更加的了解,而如今的我对绘画已经生疏了许多年。 后面几天在御手洗的建议下又去了威尼斯和嘆息桥。 从御手洗那我听不懂的交谈中,看出了他似乎经常来这些地方,甚至在夜晚闲逛中偶然进去的一家咖啡店里都碰见了一位御手洗的老熟人,他向我介绍了对方的身份,似乎是他的大学同学。 不过这个偶然遇见的熟人和之后我要着重描述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关系,在这里就不多花笔墨叙述了。 我本以为我们的计划仅仅是在义大利,没想到在我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又从御手洗手上收到了一张通往法国的车票。 我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的惊喜和兴奋,特别是后来御手洗还告诉我这次的旅途包含了欧洲的大部分国家的时候。 说道法国,我的描述重点几乎可以说是一定的放在了巴黎,那个漂亮又浪漫的地方。 御手洗是个很会挑的地方的人,他在巴黎选择的酒店能远远的观望到凯旋门和艾菲尔铁塔。 在描述具体的旅行前我先说一句让我十分感动的事情,这次的旅行计划御手洗几乎是在一直考虑着我的喜好,并且准备的一应俱全。在这次之前,我从未想到过那个一直在家里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男人居然会准备的那么周全。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又觉得着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第8页 我们先去了蓬皮杜艺术中心,里面有不少有趣的店面,像是专门了解电影的小店,还有一些艺术家的摄影展和摄像展,都十分的有意思。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去了罗浮宫,这个我就不多做描述了,里面的东西一天都没看完。 那天晚上御手洗带我去了个地方,刚开始我完全不明白我们去那里是个什么意思。那里是一片荒凉的仓库,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出于习惯,我下意识的觉得御手洗是要有什么工作需要在这里解决,但我不知道他带着语言不通的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们没等多久就开来了一辆加长的轿车,由于天太黑再加上我对车并不是很了解,没能看出这辆车的牌子。 驾驶座上的车门推开,走下来一位穿着正装的白种人。 我看见他拿出了两块暗色的布匹交到了御手洗的手上然后说了什么,但很可惜我听不懂。 “他刚刚说什么?” 我问向御手洗。 “繫上。” 御手洗把黑布递给我。 我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御手洗具体说了什么,也没有结果踢过来的东西。 御手洗不耐烦的一把把我推到前面,然后一把将布匹蒙在了我的眼睛上并且在脑袋后面打了个结。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人的意思是让我们把眼睛蒙上。 “这家餐厅不让人看见路线,”御手洗懒散的对我用日语解释道,“安安静静的过去就好啦。” 我突然想起在横滨一起生活的时候,那次御手洗请我和另一位年轻人在银座吃饭,我印象深刻的感受到了御手洗和我之间的差距感,虽然御手洗本人很不在意这一点。 由于蒙着眼睛,我无法在这里描述路上的见闻。等我们下了车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那里还是一个仓库,但是和之前看到的不同,里面装修的格外精緻和豪华,一看就知道了花费不少的功夫。 仓库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房间的正中间只放有一张桌子和一对座椅,上面的雕纹都是豪华的风格,桌上摆放着点燃的长蜡烛作为灯光。 角落里摆放着金属制作的铜人,人偶上穿着的衣服都显得很价格不菲,是我在电视上都很少见到的类型。 我又和往常一样不敢多动弹。 “他们每天只有三个时间段开放,而且每次都只接纳一个客人。” 御手洗和往常一样,一点都不胆怯这种场合。 他对我用日语说完话后,又对着前来的侍者说了什么,我事后问了他是法语,因为提前预定的红酒没有了,就改成了一九六六年的赤霞珠。 前菜是奶酪面包和奶油,当然这些食物的介绍我都是听御手洗向我解释的。 然后是一种想土豆沙拉佩绿豆汤一样的东西,御手洗把菜品的名字写给了我,但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细小的文字。 主菜是龙虾和烤鱼,每一道菜都摆放的小巧精緻,让我下不去口。 “怎么样,还不错吧。”御手洗有些自得,“一直以来对人类的食慾还算是有些兴趣,这家店的黑霉菌口碑一直不错,刚才的牛筋高汤里放了一些。” 我听不太懂,只能凭直觉点头。 “石冈君。” 我看见御手洗叫了我一声,但是后面什么都没说。这种场景很少见,在我印象中御手洗一直是一个侃侃而谈的英俊又充满魅力的男人。 “你还是好好学学英语吧。” 最后说出来的还是那句重复了很多次的话,我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充满了多少怨念,但他都那么说了,要不要回去努力把他放在书架上的那些英文杂志拼命捡起来看看呢? ☆、七 我之前描述的似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在此之后才是我要描述的一个新的案件的开始。 这个案子在我所参与过的御手洗处理的案件中并算不上复杂,但从别的角度而言实在称得上是意义非凡。 我们在巴黎的第三天,也就是去完罗浮宫的第二天,在街边咖啡店欣赏音乐和塞纳河的时候,意外的来了一位和御手洗相熟的客人。 我一直赞嘆于巴黎充斥着文化气息的氛围和美丽优雅的风景,再加上下一次有机会来到这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日,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贪婪的注视着周围的风景,想把它们都原封不动的装进我的脑海中带走。 和我狭小的见识相比,御手洗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些地方了。从某些地方可以看得出在他带我去的一些餐厅和咖啡馆里,御手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熟客。偶尔他也会向相熟的老闆和偶遇的朋友介绍我,虽然我除了最基础的语言外一窍不通。 这次的旅行里御手洗的不少行为确实让我十分的感动,他会向我介绍那些古遗蹟的背景和来源,碰到好看的景色时,比如说从义大利来到法国路上的沿途风景,他还会略显得意的向我指出它们的特点。 然而他难得“温柔”的一面也无法掩饰一定程度上的劣根性。 这一次在咖啡馆见到的朋友和之前的几位稍微有些不同,首先他是一位语言相通的日本人就足以让我欢唿了。 那个人眼窝深陷,脸色总觉得有些泛黒,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很是辛劳又休息不好。 “御手洗洁,真是好久没见。”那个人也许看我在场,贴心的直接用日语交流。 “藤井修造。”御手洗向我介绍时甚至没有用上敬称。 我之前应该多次在诸位面前提到过,御手洗在一些难以言喻的时候,比如碰到了工作上的困境或者极度无聊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患上抑郁症的状态,就如同松崎玲王奈当时描述的那样整个人就宛如一台坏了零件的电脑,我脑子里总是能不由自主的想像出一台巨大的机械出了故障然后一颤一颤晃动的模样。 除了那种时刻,御手洗大部分的状态都是十分亢奋的,对于他喜欢或者上心的事情更可以称得上是兴致高昂。但是他态度活跃的同时,对周围人造成的折腾也是同样令其他人难以匹敌的。 此时御手洗脸上那种一贯让人看了不舒服的讽刺表情就像是这种折腾的前奏。 “你好,我叫藤井修造,最近在巴黎活动的摄影师,和御手洗在大学里认识的。”藤井看见御手洗没有向我介绍的意思,主动地和我进行了交流。 这让我有一点受宠若惊,毕竟往往有御手洗存在的情况下我都是被忽视的那位。 “石冈和己,您好。” 我和他握了握手。 “御手洗你来巴黎做什么?” 藤井又把话题转向御手洗:“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样就可以去接你了,正好还有几个人聚一聚啊。” 御手洗冷笑了一声:“聚什么?是扎堆在酒吧扭着腰狂舞还是在红磨坊看那些纸醉金迷的表演?” “人们总是喜欢在这种迷失自己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存在,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驳论的行为吗?就像是在太平间寻找食物的乌鸦,最终除了浪费时间什么都找不到。如果你想把这种行为称作是‘艺术’,那我只能说艺术真是这个世上最违心的行为。” 第9页 “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找到陌生的朋友,装作相熟的尽一尽地主之谊,各自欢唿的大闹一场,事后面对一张纸片的花销后什么都没留下。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如果要这样何必非要找自己的好友呢?录一堆摄像然后把它们一一摆放在自己面前,配上背景音乐和吵闹的喧譁,我相信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至少还能剩下最后那张纸片。要是真的想有这种想法,我愿意提供演员。” “所以啊石冈,相比于这种无所事事的热闹,我更贊成你那种间支撑的伤势老年人的生活,毕竟它还充满了自我和悠远的思索。虽然站在我得角度,也排斥你的提前老年化。” 在御手洗说话的时候我偷偷瞧着藤井修造的脸色,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习惯了御手洗的折腾,但是我没明白为什么最后话题又转回了我的身上。 “喂,御手洗。”我气唿唿的反驳,“我的生活没你想像中那么枯燥无味。” 然后就看见御手洗一脸怜悯的表情看着我,让我不禁哑口无言。 “哈哈哈,御手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苛刻。” 藤井修造开朗的大笑起来,虽然在我眼里看来总是有那么一份勉强。 “如果你下周还在巴黎,来参加一下我的展览吧。”藤井修造看了御手洗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的名片提到了我的手上,“为认识的人捧个场总是可以的吧,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冷漠。” 御手洗摆出了一副冷漠的脸,然后转头问我:“怎么样,石冈你想去吗?” 听到这句话后,藤井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让我突然有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啊,想的。”我最后回答。 御手洗只好耸耸肩,表示默许。 我们三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静寂的沉默,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像是某种烟味。 我很早之前也有一点点抽菸的习惯,不过在御手洗的极力反对下就停止了,所以对这种烟味现在的我也不熟悉。 “不过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御手洗带着朋友出来玩呢,”藤井修造突然好奇的打开了话题,“石冈先生,陪着御手洗一定很辛苦吧。” “喂喂喂,藤井修造,”御手洗突然反驳,似乎对他的说法很不满,“辛苦的是我才对吧,作为我的私人专有厨师兼职下属,离开国门后就像个婴儿一般一无所知,需要我的照顾。” 可是在国内一直是我照顾的你啊!我有些不服气地扭过了头去,曾经在照顾御手洗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曾经一度以为万一哪天我和御手洗都失去了工作(当然看起来御手洗永远都不会碰到这种事情),靠着我去做家政都能养得活自己,毕竟连御手洗那么难伺候的人都照料的过来。 而且谁是你的私人厨师,单纯只是僕人吧!最后还不是抛下我一声不吭的去了北欧。 “哈哈哈,你们真的是很有意思。”藤井修造说道,“下次我带我的女朋友来见见你们,是个很喜欢日本文化的英国姑娘,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深知道御手洗不喜欢女性特徵的我十分理解他不高兴的轻微抱怨。 “她叫安娜,是个酒吧的女歌手,声音真的是棒极了。”藤井修造就像是没看见御手洗的微妙表情,“从各个方面相比都比索菲亚好上很多。” 我很想问他一句索菲亚是谁,不过看在御手洗的不好的脸色上没有开口。 在我们和藤井修造聊天的过程中,后者一直不断的看着自己的手錶,当初我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后我们会在另一种场合见面。 ☆、八 不知是出于藤井君的邀请,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御手洗和我最终决定在巴黎待上较长的一段时间。 由于前两天已经去了不少地方,再加上较长时间的滞留,从咖啡馆回来的第二天我打算悠闲的在巴黎的四周逛逛,享受一下身在其他城市的懒散时光。 我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时,大概是早上8:00,时间还早然而躺在身侧的御手洗却不见了身影。 “可恶,那傢伙去哪了?” 我抱怨着,要知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甚至连语言都无法沟通,这和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没什么区别。 就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刻,还看见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 御手洗洁就像完全不知道我的窘境一般,在桌台上给我留了一张便条:石冈,起床后赶紧去xxxx,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尽快。 我突然觉的前途灰暗的起来,没有御手洗我既不知道路线也不知道怎么去询问。 我只能庆幸在来国外之前,为了防止意外提前查询了怎么打车的办法,没想到果然用得上。 上了车之后我不知道怎么表示我的目的地,脸憋得通红。事先没能查询地名的英语发音很是失误。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想得出怎么么表达,同时又看不出司机是不是已经等得不耐烦。 就在这时我急中生智把御手洗留给我的字条拿出来给司机看了看,还好御手洗写在字条上的地名用的是英语,让我有了一丝可趁之机。 计程车载着我远离了短时间内居住的酒店,朝着一个个陌生的街道开去。 我这个外乡人的无知表现的十分明显,一路上司机也没有难为我向我说话,还很贴心的用手势尽力表达了他的意思,并且还给我画了一张去具体地点的地图。 对比一下,就连司机都比御手洗贴心的多啊!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小巷子里,巷口没有电灯,我一路看过去也没发现任何可以照明的设备,可以想像这条街道晚上会黑暗成什么样子。 御手洗给我的地址再加上友善司机画的地图,我才敢真正确定洁那傢伙给我定下来的地方居然是在一道铁栏后面。 我试着推了推,铁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御手洗真的觉得这是个能让我们开心的地方?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敢直接推开进到呢个黑乎乎的地方。 “哈哈哈,石冈君,你果然害怕了。” 御手洗熟悉的日语在我身后响起,我勐地一回头给他来了一拳,这么戏弄我有意思吗? “御手洗!要是我哪天出意外事故,一定都是你的错!”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手足无措,”御手洗神色飞扬,“不过找到这个地方说明还没有智力退化到极致啊,石冈君。” “啊,”我反应过来,“你特地留的英文?” 御手洗没有回答我,从栏杆的缝隙里探进门的内侧掰开了简陋的铜锁,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我见他丝毫不介意,就跟着一起进去了黑黝黝的地方。 刚开始是一条砖砌的甬道,然后慢慢的就开始往下倾斜,我渐渐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 通道的尽头是个房间,御手洗很英伦风的给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我上前推动门把,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第10页 “这里是” 我瞪大了眼睛,房间里是一套完整的音响,在房间的另一半还有一张沙发,沙发上放了两把吉他。 房间正中心摆放着一张茶几,上面还放有几张碟片。 我惊讶着瞪大眼睛,上前查看那套音响,按照这个年代来说音响的型号和品牌有些老旧,但那都是我所熟悉的模样,包括那个jbl4331的扩音器。 “御手洗。” 我的声音听上去也许更像是呜咽,说实话看到这一切我确实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御手洗走到音响前,放了张碟片进去,我一下就听出来了,那是张魏斯。蒙哥马利的吉他演奏,是和记忆中相同的《airgin》。 我也许真的哭了出来,但当时的已经没有心思去辨别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看见御手洗从沙发上拿起了那把吉他,稍微试了试音之后就开始试着加入《airgin》的节奏。 倾听御手洗的弹奏,这种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经歷过了,他的乐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很快就加入了音响里传来的音乐,但我知道他的实力远远没有发挥出来。 我沉醉的看着御手洗拨动着吉他弦,然后美妙的音乐铺天盖地的向我涌来。见他越来越投入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走到音响前把它关掉,在洁那高超的技巧前,这种美妙的伴奏都能称得上是骚扰。 音乐一停,御手洗还是顺着曲调弹奏了下去,但是节奏感已经渐渐和原来的音乐不一样了,音乐像惊涛海量一般向我涌来,就像是位在风雨中搏斗的勇者,让我想在其中对着浪涛吼叫,一样的英勇、热血沸腾。 御手洗按照原先的曲调弹奏了结尾,然后又换成了一曲《第七银河之彼岸》。 “洁。” 等他真正的弹奏结束后,我就像是呻吟一般的在唿喊他。 “怎么样,很久没听过了吧。” 御手洗走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就像拥抱着我一般,在我耳边安慰着我。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我问他。 “朋友、旧货市场,总之不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御手洗说道,“你还记得良子吗?” 御手洗突如其来问我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让我们享受此刻吧。”御手洗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打算,他把吉他交到我手里,“刚见面的时候你还会弹这个,还会画画,时间一久就智力退化了,石冈君,要不要你先去检查一下脑子?” 我没有理他,但那么多年下来确实已经十分的生疏。我试图弹奏了一下,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磕磕绊绊的,但御手洗确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瘫坐在沙发里。 就像是二十年前那般,我们俩在那个地下室里窝了一整天,时不时御手洗会再弹上一曲,在这种温馨又熟悉的环境下时间过的非常快,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夜晚。 “石冈。” 在出门离开前,御手洗叫住了我:“我对于我一声不吭的离开表示抱歉,但你和我在一起太久却一直保持着故步自封的态度,我希望你能学习英语,无论如何至少再多上一门外语,这样就可以一起出国还和以前一样,我也能带你见识到其他更多的东西。” “也许我也过于固守在曾经待过的海外环境,这一点始终没能妥协。” ☆、九 就这样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我和御手洗都不约而同的不再提起那个时候的事情,虽然在私下里我反覆的想起、回味他的想法和他的态度,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谈起来都显得太晚了一些。 在周末的时候我和御手洗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御手洗一向在起床时都神志不清,于是是我下床接的电话,从里面传来的是一阵我听不懂的英文。 我吓得直接把话筒抛下,连事先那句磕磕绊绊的英语都没能完整的吐出来,只是大概的蹦出了几个单词后就沖了回房间试图拼命的摇醒御手洗,同时希望我的那句像小学生一般低能的英语能让人听得懂。 御手洗被我强行拖下了床,长时间保持的一个姿势压得他脸颊有些肿胀。他揉了揉一头微卷的头髮,走到桌子前接起了电话。 我看见他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神志似乎清楚了一些,同时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好直接问他。 “石冈君,换好衣服我们下楼吃饭。” “那么早?” 我看了眼时钟,还是早上7:00,这对我和御手洗而言都是过早的时间段。 “嗯。”御手洗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给自己倒了杯红茶,“一会巴黎警察来找我们。” 警察?我没想到从御手洗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名字。 “为什么?” 我问他。 “还不知道。”御手洗似乎是一点不担心,想来也是,在我的印象中御手洗对警察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无论是日本的警察还是在墨西哥遇见的当地警察。 听到御手洗这么说,我就和他一起收拾了一下下了楼。 我们在酒店的餐厅里吃完了早饭,过后没多久就有一位服务员过来对御手洗说了句什么,把我们领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由于是外语,我基本上都没听懂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是御手洗记录下来并且在事后翻译给我的,和当时在调查俄罗斯幽灵军舰时基本相同,完美的承担了一个翻译官的位置。 从巴黎来的两位警官都保持着一脸兇悍的模样,先将警官证摆在了我们面前,一个名叫查理,另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叫做詹姆斯,态度强横,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来意,一上来就开始对我们质问: “日本人?名字?” 御手洗垂着头,看上去很没有兴趣回答。 “御-手-洗。”警官一个词一个词的念叨,然后又问了一句,“他呢?” 我看见警察看向了我,一边兇狠的看着一边说着陌生的话,让我不由的挺直了背部,神情紧张。 “查理。曼斯警官。”御手洗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警官证上的名字,事后他还告诉我当时还顺便记住了警察的编号,“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们的来意。” “这位听不懂英语?”查理轻蔑的说一了声,随后很快的接着说道,“我事先警告你们,我从认识的朋友那里听到过你的大名,但我和那些无能的警察不同,在我的案子里不需要你这个外行人的指手画脚,无论你的名声有多高,听见了没有!” “是不是一样的无能我不清楚,”御手洗轻哼了一声,“但同样的自大是可以肯定的。” “你们认识他吗?” 詹姆斯递了张照片在桌上,我看见上面的人就是那位前几天在咖啡厅见到的日本人:藤井修造。 “我们查到他在前不久刚刚见过你们,”查理一副高傲的姿态,手指点了点桌面,“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警察的时间真是紧张的话就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御手洗嘆了口气无聊的倒靠在椅背上,“我们和藤井的关系并不近,但是警方依旧找上了门,这就代表他们和日本那些愚蠢的傢伙一样陷入了困境。” 第11页 “假设自从藤井离开了之后就出了事,那不应该在这么长时间后才找上门,也就是说这两天内藤井身上出现了一件让警方手足无措的案件。”御手洗摆了摆手,“他被杀了?” “你怎么知道?”查理瞬间紧张了起来,“你做的?” 御手洗嗤笑了一下,讽刺道:“无论是哪国的警察都是一副模样,狂妄自大却又不动脑子。到现在还不愿意说?” “哼。”查理赌气一般的反驳,“不是他杀是自杀。” “啊,自杀。”御手洗冷笑,“那你们请回吧。” 说完后他做了一个送人出门的手势。 “你给我等等!”老警官忍无可忍,“别忘了你在我们面前是嫌疑犯!你这个嚣张的侦探!” 御手洗耸了耸肩,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也许我首要职业应该是占星术士。” “确实如果是自杀就没什么需要跑腿调查的了。”詹姆斯没有老警官那么愤怒,他的语气还称得上是平静,“藤井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上吊自杀的,你们是他的朋友自然也听该知道他的工作。” 御手洗将警察的话向我进行了翻译,并且解释藤井修造自己有一家工作室专门处理有关他摄影的事宜。 “绳子用的是一大段尼龙绳中的一节,是放在工作室里的,我们向他的助理打听了一下,助理并不清楚房间里何时有这些尼龙绳。”詹姆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记录本,“绳子上有藤井自己的指纹。经过我们对于现场的模拟,从现场垫脚桌椅的高度到房间的封闭性都考虑到了,再加上助理的证词,那天除了藤井一个人待在工作室外没有其他人进出。所以我们最基础的想法都是觉得他是自杀并且也想用这个结论结案。” “警方总是喜欢忽视他们已经见到的真相,但这一次明显有让他们无法忽视的证据。”御手洗嘲讽道。 “你这个傢伙,不是这样。”查理怒斥,“因为现场的门窗都是从内部上了锁的,我们彻彻底底的搜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这才下了自杀的结论!” “但是你们忽视了他即将要开摄影展的这个事实。” “外行人别胡说。”查理气唿唿的撇过了头。 御手洗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但是昨天,藤井的前女友索菲亚来自首,说是她杀害了藤井。”詹姆斯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荒谬吗?” “她声称自己用魔法控制了藤井,并且让他自杀了!” ☆、十 我听见御手洗吹了声口哨,这是他明显兴奋起来的一种表象,和刚刚的颓废简直可以说得上截然相反,我看他激动的样子简直就是像要从座椅上蹦起来。 “魔法?”但是御手洗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了鄙夷,“你们怎么不告诉我那根绳子自己蹦跶起来把那个摄影师吊死呢?这样故事就更加有趣啦。” 查理的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愤怒于御手洗的嘲讽。他瞪了身边的年轻警官一眼,然后怒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詹姆斯苦笑着看了看笔记回答:“因为从现场的线索来看这次案件和御手洗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位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说不定就是自杀呢?” “但他是个外行人!”查理像一只气球,膨胀了起来。 “但是御手洗先生在这个方面十分的有名,”詹姆斯眨了眨眼睛看向老警察,“您知道那位有名的女演员松崎玲王奈吗?从她和剧组的口中听说之前‘水晶金字塔’的案件就是他侦破的,还有黑暗坡和苏格兰尼斯湖那边的那个诡异的案子” 事后从御手洗口中听闻的我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位年轻的警察对御手洗的事迹如此了解,毕竟在黑暗坡发生的案件是在日本的横滨。 “行吧行吧。”查理气唿唿的撇过头不再言语。 御手洗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 “若只是那个女人的疯言疯语我们就不会来找你了,”詹姆斯又翻开了他的本子,“问题就是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之前提到过,房间里的门窗都是反锁的。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从门窗到通风口都查过了,毕竟一个摄影师的工作室不可能有人在里面设置什么密道,当然要是真有那就是我孤陋寡闻了。”詹姆斯做了个随意的笑容,“但是索菲亚那个女人不停的说人是她杀害的,我们被烦的无可奈何,只能再一次去现场查看。” “你们没直接把她抓起来定罪也是不可思议。” “毕竟没有理由啊,御手洗先生。”詹姆斯苦笑,“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声称自己使用魔法就给她判了杀人的罪行。” “说来惭愧,我们因为明显的线索就觉得藤井是自杀,并且因为这个放弃了一些更加明显的其他线索。首先是我们没有发现藤井的遗书,如果他是自杀的话那就应该是有,但是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不想写,于是我们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其次,这一点我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从藤井的助理小姐口中得知了他在不久还有举办摄影展的打算,这样的人要不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又怎么可能自杀呢?” “于是我们查找了藤井先生的帐户还有最近的一切行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詹姆斯说道,“这才让我们愈发的束手无策。”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藤井把自己吊死的那一根尼龙绳上除了发现他的指纹外,还发现了他生前女朋友安娜的指纹!” “不是索菲亚?”御手洗反问。 “不是!”詹姆斯做出诧异的神情,“是不是很神奇?我一直以为就算是他杀那八成也是前来自首的索菲亚下的黑手,这个女人除了用魔法这一点不靠谱外,剩下都是有理有据的,说自己的动机是因为很爱藤井,但又因为对方抛弃了她而一直怀恨于心。我们查了一下,安娜的朋友确实证实说索菲亚偶尔会来找安娜闹事,说抢了她的男朋友。” “所以你们就觉得她用情至深?”御手洗挑眉反问,“你们关于这个安娜还查到了什么?” “安娜?”詹姆斯愣了一下,问向御手洗,“不是索菲亚?” “这件事情和她的关系不大。”御手洗摆了摆手,“我更想听一些关于这个安娜的。” “安娜原籍是在苏格兰郊区的一个小镇上,我们查过,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安娜从小是由她的奶奶带大的,长大后就带着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孤身一人来到了巴黎。由于缺钱就在酒吧做吧檯小姐,这么多年过来还算是有一些积蓄。后来在酒吧里遇见了在那里喝酒的藤井修造,藤井花钱挺大方再加上安娜确实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就在了一起。” 第12页 我听到这里不由在想那位叫做索菲亚的姑娘,就这样在他的生活中退场了吗? “案发时她在哪里?” 御手洗问道。 “没有不在场证明。”詹姆斯回答,“她说自己在睡觉,我事先说明一下,藤井修造死亡的时间在半夜,按照平常的情况来判断安娜应该是去工作的,所以她本人的证言并不可信。” “理由呢?” “她声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在家里喝了点水很快就睡着了。” “当天的藤井修造在做什么?” “藤井?”詹姆斯想了想,“在工作室吧。” “他们没见过面?” “我想想。”詹姆斯翻了几页笔记本,查看上面的笔记,“见过,下午的时候藤井陪着安娜去逛街并且还请她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最后很有风度的把人送回了家。不过并没有在安娜家过夜。” “我们还在藤井的钱包了看到了餐厅的收据,能证明在这个方面安娜并没有说谎。” “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御手洗弃之以鼻的哼了一下,整个身体依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 “没有了。”詹姆斯直视着御手洗的眼睛,但是很快的败下阵来,略显心虚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查理。 “御手洗,我本来就不相信你。”查理看向御手洗的神情就像是在说把上面的消息告诉你们都称得上是恩赐。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御手洗站了起来,绕着中间的茶几来回走着,半天后开口,“藤井在吸毒。” “你!”查理激动的站了起来,激动了一阵后又颓然的坐了回去,“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御手洗停下了不停的走动,正好停在了我的身后,“和我之前见他相比,藤井身材削瘦,眼睛泛红再加上身上的异味,特徵很明显。我更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听到御手洗这番话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法医鑑定的时候发现了。”詹姆斯说道,“但是很抱歉,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毒品来源。” ☆、十一 在两位警官离开之后,我和御手洗纷纷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以为他会在两位警官面前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御手洗就这样做过很多次。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收下了詹姆斯的电话号码,然后把查理就遗忘在了一边。 我很少跟御手洗在国外碰到过案件,更何况是跟自身有关而不是通过委託人带来的。 说实话,自从御手洗在我的要求下在宾馆里帮忙翻译完对话和案件具体内容之后我就对这个案件有着十足的好奇心。也许有人觉得我因该对死去的人伴有尊敬,但是也许是因为经歷过类似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对藤井这个人并算不上太熟。 稍微有一些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以为御手洗对于熟人的离开多少会有一些不适应,但我从表面上并没看出来太多,或许是我不知道或许是御手洗和藤井的关系也称不上特别好。 我手里拿着御手洗帮我翻译并整理出来的资料,反反覆覆的查看。以我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我似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藤井接下来不就要开摄影展的那一件事情。 一个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为什么会去自杀? 我想不到答案,但是同时又觉得如果真是哪位名叫索菲亚的女孩杀人,声称使用魔法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真的是用魔法杀人吗? 我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画着浓浓的妆容,兇恶阴险诅咒前男友藤井的场景,被控制住的摄影师自己搬了椅子并且捆上尼龙绳,麻木的站在椅子上将自己吊死。 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慄。 同样让我想不通的一点就是关于安娜的事情,通过警官的描述我知道了勒死藤井修造的那根尼龙绳上面除了藤井本人的指纹外还有他女朋友安娜的指纹,但是同样的经过助理小姐的描述,安娜小姐这两天并没有到过藤井修造的工作室。 那为什么绳子上面会有安娜的指纹? 我用我那几乎不堪一击的脑迴路思考着,从表面的证据来看似乎安娜的嫌疑比前来自首的藤井前女友索菲亚的嫌疑更大。 但是也许仅仅是安娜来了以后助理小姐没有发现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要一个答案还是需要御手洗的智慧,但是要是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一定会遭到御手洗无情的嘲笑吧!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要是安娜和索菲亚小姐都想杀他,藤井还真是可悲呢。 我有些忧伤的想着。 “石冈君,”御手洗突然叫了我一声,“你又一定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为一个在谋杀中不幸去世的人用这种奇怪的方法哀悼确实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我不太好意思过多的反驳,还是不服气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表情,你那脸小狗都能看得出悲伤表情。”御手洗耸耸肩,“你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吗?” 我向来不太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表现,于是不愿意在和他在我的弱点上多过纠缠。我把记录事件的笔记本拿到御手洗的身边,他还是懒洋洋的半摊半卧在沙发里,像是还没睡醒一般闭着眼睛,后脑勺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享受着从落地窗里照射到他身上的明媚阳光。 不明白既然他喜欢,为什么不出门? “洁,”我推了他一把,“你不打算解决这一件事吗?” 御手洗哼哼了一声,一把将我推开,揉了揉脑袋上一头杂乱的捲髮,仿佛疲惫不堪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去解决这样一件事情?” “他是你的朋友?” 我试探性的问他。 “不。”御手洗扭过头,“但是这样一件事情,只要是警方好好把握是可以查出兇手的。” 我想了想,还是尝试去询问御手洗那一些盘旋在我脑海中的疑问: “我觉得这次的案件很矛盾。” “嗯。” 御手洗敷衍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还是闭着眼睛,装作一副懒得理我的模样。 “从最早警方发现藤井修造的尸体到现在一共出现了两个个兇手,加入把自杀也算上的话就是三个。”我问他,“第一个就是觉得是自杀,因为现场是个密不透风的密室,门窗都反锁,甚至连通风口都被封死,工作室大门口的监控也没拍到任何人的进出。第二个嫌疑人是藤井修造的前女友索菲亚,她自己出人意料的去警方自首说人是她杀的,虽然他确实是有作案时间和动机,但是杀人的手法居然是依靠魔法!” 御手洗慢悠悠的点着头,像极了敷衍。 我恨不得白他一眼,继续往下总结:“第三位就是藤井的现任女友安娜,她有着作案时间,并且在现场发现了不少指正她是兇手的线索,但是找不到动机。就算是有人嫁祸给她也找不到动机。” 第13页 “不。”御手洗打断了我,“你忽视了一点,石冈。索菲亚是有嫁祸的理由的。” “你是说因为憎恨她抢了自己的爱人吗?”我想了想,反驳他,“但是索菲亚去自首了啊?如果真是她嫁祸又为什么回去自首?” “这当然有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御手洗说道。 我愣了愣,有一些诧异:“真的她是兇手?怎么可能!” “不,你理解错了。”御手洗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这件事情里还有一件没法忽略的事情。” “什么事情?” “密室!”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御手洗都没再讨论这样一件事情,我们在法国的大街小巷逛着,尽情的品尝了当地的文化和美食。 我跟着御手洗去了法国的几所大学,十分美丽漂亮,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想在大学继续念书的想法。 御手洗怂恿我想学就去啊,但我还是否决了,毕竟已经过了再做这种事情的年纪。 果不其然,我再一次被他嘲笑成了老人。 由于我们接下来还有去其他地方的打算,于是就希望这样一件事情能早些结束。但是没有警方的允许我和御手洗都不能随便的离开法国。 终于到了第二周的周一,我们接到了从法国巴黎警察局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好像就是当时来找我们的詹姆斯。 “御手洗先生!” 詹姆斯比较激动。 “我们案件解决了,你们可以离开啦!” “是么,”御手洗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你们抓了谁?” “御手洗先生不知道吗?”詹姆斯似乎很惊讶,“当然是安娜。” 我从御手洗的脸上看见了明显的失望和嘲讽。 “巴黎的警察真的和日本的一样,是一群一无所知的人啊。”御手洗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你们抓错人了。” “怎么可能!”詹姆斯反驳,“给藤井买毒品的明明就是她,我们还顺着她抓到了不少毒贩子” “这是毫无疑问的。”御手洗急不可耐的打断,“但她不是兇手。” “是么!别一副那么了不起的样子!我们确实是找到了兇手!”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偏老迈的愤怒男声,似乎是查理找到了电话。 “你可以反驳,”御手洗冷笑,“但是你们会错过真的兇手。” “你!” “冷静一下。”又换成了詹姆斯的声音,“御手洗先生你是发现了一些别的什么吗?” “没有。”御手洗像是赌气一般说道,“但是你们要是想知道一切,就乖乖等着我过去。” ☆、十二 我不知道最后御手洗和巴黎的警察具体说了什么,最后并没有去到当地的警察局。我也许心里有一些失望,毕竟能进到巴黎的警察局也是一件难得一见的事情。 为了彻彻底底的记录这样一次谈话,我和詹姆斯警官事先说好会在对话时进行录音,一是为了替他们保存资料,我也想要在事后让御手洗帮我好好翻译一番。 还是和上一次相同的会客厅,不过前来的人和之前相比多了许多。我不知道查理警官和詹姆斯警官是怎样避开众位旅客的目光,给两位女孩带上手铐在来到这里的会客厅。 “御手洗先生。” 当我和御手洗在服务生的恭敬邀请下下楼,在我们和警官们走进房间相视看了看,各自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沙发坐下后,服务员还很贴心的送来了茶水和饮料。 詹姆斯看见我们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向我和御手洗打招唿,态度和上次相比恭敬了很多。我看见查理还是一副看起来很是愤怒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被御手洗这样一个门外汉指手画脚而很不开心。 “你们认定这个小姑娘是兇手?” 御手洗插着双手,摆出了一副很舒适的模样躺在红色镶着金边的沙发上。 我顺着御手洗躺靠的对面望去,对面的座椅上坐着两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子。安娜和索菲亚给我的感觉都和我在日本接触到的女孩子的不相同。 安娜一头金色的头髮高高的盘在脑后,细长的脖颈高高的昂起,就像一个优雅的芭蕾我演员。而索菲亚则是披下来的黑色捲髮,眼窝像是因为常年没有睡好觉显得黑眼圈很浓,就像花了浓浓的妆。 “当然。”查理瞥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安娜,后者似乎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但是那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遮掩不去的疲惫。 “是这样的,御手洗先生。”詹姆斯往前靠了靠,还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看见御手洗不得不弯下腰揍倒詹姆斯身边才能听见。 “我们根据藤井修造吸毒的那条线,摸到了给他毒品的那个上家。”詹姆斯偷偷地瞄了安娜一眼,“就是那个小姑娘,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她拉着他的男朋友去吸毒!也怪不得藤井修造想自杀” “自杀?”御手洗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用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看到了全部的事实,查了那么多天,最后得到的结论居然还是没脑子的自杀?如果法国的警察都如同你们一般的没效率,那我建议你们的人民想政府提出控诉,控诉你们这群毫无效率的傢伙,享用着大众给的工资,却不能做到令人们满意的答覆。要是哪一天全世界的警察都如同你们这般,那我建议所有的警察都下岗算啦!” 詹姆斯被御手洗教训的面红耳赤,我看得出他十分迫切的想去反驳,但是又为了想从御手洗的口中得到答案而不得不隐忍。 “我们问过安娜,”詹姆斯说道,“她供出了毒品的那条线,但是还是矢口否认自己杀害了藤井修造,虽然经过她手的毒品都够她在监狱里蹲上大半辈子!”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我才来问你,我们都把指纹毛髮等等的证据都给她看了,她甚至声称自己在那一天没有碰过那根尼龙绳,这怎么可能。”詹姆斯把声音压得更低,手指了指天花板,“上面已经有人催着结案了!”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是兇手。”御手洗不愿意在和詹姆斯警官说话,他反而转头问向安娜,“你说自己当天没碰过?” “是的,”安娜昂着头,觉得御手洗的态度还算恭敬,“我当天没有碰过。” “当天?”詹姆斯反问了一句,似乎是安娜加重了在这个词彙上的语气。 “嘿,那些傢伙现在反倒是聪明了一些。”御手洗用日文在我耳边说道,“现在注意到的事情却不能在该注意到的时候去注意。你也是一样,石冈君。” 为什么又牵扯上我?我默默地没有说话,暗中掐了他一把后,依旧安静的做着自己的背景板。 “没错。”安娜回答,“我承认我吸毒,但是我绝对没有杀害藤井修造。虽然我谈不上多么的爱他,但是他提供给我金钱和满足,我为什么要杀他?” 第14页 索菲亚狠狠的瞪着安娜,诉说着无言的愤怒。 “你指的当天是什么意思?” “在藤井死去的几天前,他叫我去他的工作室里帮忙打包书籍,因为他需要腾空他的书架。我们当时包裹书籍的绳子就是那条没错。” “你没说谎?”查理急急忙忙的问出这句话,还不忘了看一眼御手洗。 “没有。” “这不可能!”索菲亚尖叫起来,“这明明是藤井当天买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索菲亚小姐。”御手洗插嘴。 “我”索菲亚楞了一下,“当时的我跟踪他看到的。” “当然不是。”御手洗弃之以鼻,“这个充斥着诡诈和阴谋的案子不算复杂,但也没有你们脑袋里运转的那么简单。这个案子里从最开始就流露出了一个很不符合常理的现象。” “什么?” “兇手的小心思过了头,”御手洗为我们解答,似乎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从我们口中得到答案,“门窗上锁,甚至是通风口都被人刻意的堵上如果说这里是一个密室,那就显得太过刻意。” “所以您才否认是自杀?” 御手洗摇摇头,在沙发里塌陷的更深:“不,我承认藤井是自杀,而且是一场为了嫁祸给安娜的自杀。” 现场的所有人除了我因为听不懂之外都露出了惊讶甚至惊恐的表情,特别是在索菲亚小姐身上,两者并存。 “藤井因为吸毒常年的精神不振也好,满足不了开销也罢,这是你们警方的工作。但是最近发生的什么事也许是促成他自杀的原因,伊门仔细查查,也许能发现他不知道藏在哪的欠款什么的。” “不是的。”索菲亚此时已经呜咽的哭了出来,黑色的长髮遮掩了她的容貌,“藤井欠了钱,但也没有那么多。但是他自杀是因为毒品毁了他!这个女人毁了他!这段时间来他再也拍不出什么好的作品,渐渐地被同行抛弃他说他没有灵感,已经废了,手中所剩的钱财也不足以支撑他的下一次拍摄” 御手洗摊摊手,仿佛在说“瞧,这就是原因”。 “听见了没,这就是理由。”御手洗向着詹姆斯点点头,“然后从之前就一直很聪明的藤井想到了自杀,他不愿意杀人,但是也不愿意就让安娜和他生前一样安稳的活着,运气不错的话还能将当初引诱他吸毒的那一群人一起逮捕。于是他着手计划将自己的自杀嫁祸给安娜。” “这个计划很简单,藤井没有在自杀的方面做太多的手脚,因为他确确实实的就是自杀,然后为了这场天衣无缝的‘自杀’,还将房间做成了密室。”御手洗说道,“他事先买好案发当日需要自杀用的尼龙绳,为了让安娜的指纹留在上面特意随口编造出了一些谎言,目的就是需要安娜触碰它。不过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安娜曾经来过他的工作室,是不是?” 御手洗的最后一句话问向了安娜,后者点了点头:“当时我确实没见到一直在那里的前台,我以为是我取的太晚了。” “除了这个。藤井甚至还在自己自杀时的衣领上留下了安娜的头髮,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可比你们警方细緻多了。” “准备完这些,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予要他再多操心,因为他还有他的同伴,那就是一直喜欢着他的前女友,索菲亚,他们俩是共犯。本来在藤井修造的计划里,索菲亚并不需要真正的登场,她不过是一个后手罢了。然而让藤井失望的是,你们警方竟然真的如此没用,真的就打算把案件定义成自杀。所以迫不得已,索菲亚需要遵守和藤井生前的约定,以一个稀奇古怪的向警方自首,目的就是将警方的视线从自杀彻底转向了他杀。” 索菲亚还在不停地哭泣,甚至御手洗反覆的提到她的名字也无动于衷。 “这一次你们警方果然‘不负众望’的察觉到安娜吸毒的事情,还有种种线索,最终想把安娜定罪城杀人犯。” 御手洗说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容清爽愉悦,但是语气中浓浓侧嘲讽令人无法忽视。 “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可以离开了。”御手洗向着他们鞠了一躬,“我和我的同伴接下来还有事,希望你们能够不再阻拦我们的前行。” ☆、十三 结局 御手洗为我准备的行程几乎是将整个欧洲逛了一个遍,我们一起走走停停了一个多月,过得很开心。通过御手洗大公无私的翻译,我也确实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但是我们还是有不得不分开的一天。 毕竟现在他生活的地方在北欧,而我还蜷缩在日本那小小的一个角落,不敢迈出一步。 所以最终我还是离开了。 御手洗能在瑞士的飞机场为我送行我很开心,但是我们最终也没能多说些什么,他将翻译好的对话和笔记交给了我,并且说着期待这本书的出版。 这对我而言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这么想着,在飞机上翻开了笔记,想趁着这最后一段在海外的时光,一边阅读笔记一边回忆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和经歷的。 我将笔记翻看到最后一面,只见上面赫然用法语写的一行字,那是御手洗的手笔(我当时并没看懂,具体内容是我事后废了大功夫翻译的): ishiokakazumi,jepeuxenfinappelertonn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