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穿越黑后》 第1页 [bg同人] 《(霹雳同人)穿越黑后》作者:明如雪【完结】 文案 一觉醒来,一排小萝蔔头在床前齐刷刷行礼“参见黑后!” 内容标籤: 霹雳 江湖恩怨 穿越时空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逸冬清,黑后 ┃ 配角:玄膑,阎王等 ┃ 其它:黑海森狱 ================== ☆、第 1 章 我四肢沉沉的躺在床上,使劲眨眨眼睛,闭上又睁开,满目的古色古香,富丽堂皇,终于确定,我穿越了。 我非常羡慕那些穿越后不管穿到什么环境什么身份上,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但羡慕归羡慕,我从没想过自己要穿越,毕竟我想来想去,在现代就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我,回到古代,要才没才,要貌没貌,去当丫鬟笨口拙舌,笨手笨脚,去青楼卖身都得被嫌弃的主儿,似乎也只有当乞丐这条路了。听说以前乞丐都得争地盘,那我说不定要不到饭会被饿死。 “母后”正当我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传来稚嫩带丝犹豫的声音。吓我一跳,扭头顺声看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孩正趴在床边,大概六七岁,胖乎乎的小脸带着婴儿肥,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 母,母后?我穿成皇后了?这是我儿子?等一下,这孩子是蓝头髮,这身子是黑头髮啊,这是玄幻穿? “母后?”见我没反应,小孩又软软的叫了我一声。 对可爱的小孩子,我一向没有招架力。我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蓝头髮,又不由的心虚,虽非我愿,但我确实占了人家母亲的身子。 就在这时,脚步声伴着又一道声音传来,“启禀黑后,国相求见。” 小孩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抬眼看我。 我有点懵,国相哎,搁现代得是□□总理吧,我这连市长都没见过的人到了古代逼格一下子提高了。该怎么回答谁知道这身子的原主跟国相什么关系啊,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我非常可耻的急病乱投医的把目光转向蓝头髮小孩。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最开始这孩子担忧的眼神,我莫名的相信这个孩子。 小孩犹豫了下,转头道:“有请国相。”又回头小声担忧的说,“母后,父王不见了。” 父王?国相?这种叫法,类似春秋战国的玄幻? 我挣扎着坐起来,这具身子特别沉重,动作中隐隐作疼,看来是病人人设。国王不见了,王后病重,王子年幼,群龙无首,这时候国相前来,是来逼宫还是护主呢?我的智商玩不了这个啊。 就在此时,房门全面打开,光透过来驱走昏暗,我这才看清这原来是个空阔的大殿。 殿门处,突现漫天金屑,伴随着“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盐茶马酒,事事千玉屑。”的诗号,一个金色身影,手持玉扇,从从容容踱进来 。 这哥们出场方式可以啊。 走到近处,方看清,国相竟然相当年轻,带着有点像日本的高帽子,金黄色的头髮被帽子罩起来,白净的锥子脸上长着一对潋滟的狐狸眼。看来这个世界的头髮就是五颜六色的。 “千玉屑拜见黑后。” 从容舒缓的声音响起,来人微一弯腰。 “国相请起。” 我学着电视剧的台词,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谢黑后。”千玉屑直起身,面色凝重“黑后最近身体不适,在殿中修养,可知,阎王失踪了。” 阎,阎王?我没听错吧,阎王那不是地狱的吗?我穿的不是玄幻而是神话?没听说阎王有老婆啊! 大概看我面上吃惊不似作假,千玉屑瞭然道:“看来黑后也不知阎王去向?” 我还陷在阎王的疑问中,茫然的点了点头。 “如此,黑海森狱失主,四位太子年幼,群龙无首,还请黑后主持森狱大局。” 黑海森狱?这是啥地方?地狱的另一种称唿?太子?四个?谁家这么立太子啊,沖电话费送的啊,这不挑事吗。 我继续茫然的点头。点完头我反应过来,垂帘听政啊,哥,我没那本事啊,我就一平民。我条件发射看向蓝头髮小孩。 蓝头髮小孩抿抿嘴,道:“请母后主持森狱大局。” 我欲哭无泪,也许原身有那本事搞政治,我没有哇。强撑着,我硬着头皮道:“还请国相助我。” 千玉屑点点头,帽子上的穗子也一点一点的,道;“事关森狱稳定,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多谢国相。”我学着电视剧里口吻说。 千玉屑走后,我见到了我剩下的儿子们,五颜六色的小萝蔔头们。 他们疏离的叫我黑后,而最开始的蓝头髮小孩叫我母后,我猜可能只有蓝头髮小孩是原主亲生的。看着这些孩子,我实在想不出阎王的样子。蓝头髮,白头髮,红头髮,绿头髮,紫头髮,墨蓝头髮,两色头髮,还有没头髮的,带兜帽的,头上长角的,长的不像正常人类的。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阎王看来是个口味奇怪,长相奇特的人。幸好失踪了。 虽说让我主持大局,但我在现代从上学到上班,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小学班长,一下子穿了一个国家的后,我觉得有点虚。更何况初来乍到,对状况两眼一抹黑,上去指手画脚,暴露了怎么办?所以我决定能不管就不管,全部推给国相,哪怕他包藏祸心。话说回来,千玉屑要是真包藏祸心,那也不是我能对付的。我默默在心里对蓝头髮小孩说声抱歉,在国家问题上我是无心又无力的。 第2页 我已经知道了阎王的儿子们,当然,现在也算是我的儿子们了,都是玄字辈的,蓝头髮小孩是大皇子,叫玄膑。其他的小孩匆匆一瞥,还没认全。 天哪,我一定是做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黑海森严的皇子们有很长的幼年期,保持小孩子的外形。 ☆、第 2 章 身体好点之后,我决意出去转转。 黑海森狱没有太阳,取而代之的是一轮黑月,整个森狱常年笼罩在幽暗的光线中。 尽管如此,这里的植物仍生长的很好,譬如这片白梅花。 “这是阎王知晓黑后喜欢白梅花,特地为黑后移来的呢。”陪伴我的侍女这么说的时候,跟植物藤蔓一样的头髮在扭来扭去。 我淡定的收回视线,在黑海森狱这几天,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急速攀升。 咦,蓝头髮小孩。 花海中,出现玄膑小小的身影,坐在轮椅上。面前还有两个孩子,白头髮头上长角的,跟牛魔王似的,好像是叫玄嚣,还有一个铂金色头髮,头上戴着金属花环,面容精緻,貌似是个小公主,叫玄震来着。 这可真不像个女孩名。 打搅他们兄弟姐妹谈话似乎不好,我正要离开,他们却已结束。 玄嚣带着小公主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路过我身边时,不情愿的停下,“见过黑后。” 我穿了黑后的身子,为了长远计,十分想搞好跟周围人的关系。 为了表现出我的和谐友善,我点点头,顺手摸摸他的角,试了试他的角是真的还是假的。 玄嚣明显吃了一惊,炸了毛一样跳开了。 看来是真的长角啊,还有感觉。 我保持微笑,夸赞道“玄嚣太子的角越来越威风了,小公主也越来越漂亮了。” 跟在后头的小公主勐的抬头,阴测测看着我:“连男女都分不清,黑后该去看看眼睛了,若是讳疾忌医,等到瞎了可就晚了。” 我一囧,长这么漂亮,竟然是个皇子! 本质上,我其实是挺欺软怕硬的,要是对方是成人,我就蔫了,但对方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我就不怕了。 “本后当然分的清,但玄震皇子这么漂亮,当的上是我们森狱第一的公主殿下。” “你!”玄震面露冷笑,手掌一翻,一把弓扣在手中。 “玄震,不可对母后无礼!” 一声惊喝,玄膑匆匆赶来。 “哼,玄震,卖大哥一个面子,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一个残废。”玄嚣神情轻蔑,在旁边懒洋洋的说。 玄膑闻言,脸涨的通红,双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 小孩子的话,可以天真逗人笑,也可以残忍戳人心。 太欺负人了,我胸中一股怒气翻涌,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到手掌,不由自主一掌挥出,哗啦啦,树东摇西摆。 我大吃一惊,我竟然有武功。虽说这股力量在我挥掌时便莫名消失大半,但对我一个平常人来说,太让人惊喜了,打小就羡慕古装片里的大侠,从此咱也是有武功的人了。 见我挥掌,玄嚣玄震不情愿的请罪,看来黑后这个身份还是管点用的。 我半蹲下身子,心疼的抱住玄膑小小的身子,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腿脚不好就够难受的了,还得受自己兄弟的歧视。 玄膑一震,动动胳膊想要挣扎,想来是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被妈妈抱,不好意思了,哎呀,太招人疼了,我趴在他肩膀上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 玄膑果然停止了挣扎。 小孩子怎么可能不想亲近妈妈呢,额,虽然我是个冒牌的,但身体是真的啊,我暗下决心,一定担起责任,好好抚养他长大。 “呵,真是母子情深啊!”耳边传来玄震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一眼扫过去,玄嚣目光复杂,玄震仰着脸带着嘲讽的笑。 我略思索,瞭然,站起身伸手,“来,要给母后抱抱吗?” 万万没想到,玄嚣玄震反应这么大,像见到洪水勐兽一样蹬蹬蹬后退几步,见鬼一样的盯了我一会,扭头跑了。 这什么反应? 我回头看玄膑,玄膑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好吧,宫斗剧我还是看过一两部的,皇后跟非亲生的皇子们关系肯定不融洽,我贸贸然示好,肯定以为我要害他们呢。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差点忘了一个重要的事,这么多皇子,得有多少妃子啊,难不成还得宫斗,这个我也不会啊。后宫女人间的争斗,那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必须拼个你死我活。 我抚着胸口安慰自己,还好还好,阎王失踪了,现在我是最大的。 “母后!”玄膑怯生生的声音。 “哎,乖宝宝,什么事啊?”我连忙笑眯眯的答应。 “咳咳,”玄膑像被呛了下。 在外面这么久,风又有点大,小孩子可别感冒了。 我试试玄膑的脸跟手温,推起轮椅,“走,母后把你送回去。” 玄膑果然感冒了。从小到大,我想好事的时候好事从来不灵,想到坏事的时候总会发生,没想到穿越了还这样。我有点心虚,刚来就把人前主的孩子照顾感冒了。 我边内疚着边不自觉的跟着侍女把玄膑推到一座宫殿前,想不到这些小孩子都有自己的宫殿。 第3页 真不愧是皇子啊,就是有派头。 就是宫殿太大太空了,把一个生病的小孩子扔在这,还是我这具身子的孩子。。。。但是把他接到我那,被发现异常的话,毕竟人家是母子。。。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生病了扔在这,万一夭折了,据说古代皇宫里很多小孩子生个小病就死了,呸呸呸,我赶紧打消念头。 转到轮椅前,小心翼翼的问玄膑:“宝宝啊,” 玄膑脸抽风一样看着我。 果然,病的不轻啊,我伸手摸了摸玄膑的额头。 他看上去不太乐意,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跟母后一起住好不好啊?” 玄膑圆鼓鼓的小脸仰起,漂亮的眼睛震惊的看着我。 哎呀我们家孩子就是好看。 ☆、第 3 章 无视玄膑一路的别扭,我推着他回到了我养病的大殿。 说实话,我这个殿吧,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暗了,色调以黑紫色为主,给人的感觉就很压抑。这样的地方不适合带小孩子居住。 回到殿后,我马上让侍女们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让大殿看起来亮堂一点。装饰嘛,回头看看玄膑喜欢什么样的,重新装修一下。好歹我也顶着黑海森狱王后的名头,换个舒服点的生活环境还是可以的吧。 “宝贝儿,以后我们娘俩住在这。”我环视着大殿环境,叉着腰对玄膑说。 玄膑听了,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孩子又害羞了。 没办法,我们家孩子连害羞都这么可爱。 “宝贝儿,饿不饿?母后给你准备吃的吧。” 正说着,找大夫的侍女匆匆回来,弯腰行礼,“禀黑后,御医到了!” “赶紧请进来。” 御医把了把脉,略思索了下,给开了张方子,说是不过有点发热,问题不大,吃几天药就好了。 发热问题不大,吃药问题才大。 玄膑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乖巧懂事,沉稳大方,还特别坚强。万万没想到这样的玄膑竟然害怕吃药。 玄膑端着煎好的药,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最后眼一闭,咕咚喝了一口。可能苦意上口,药味太沖,刚一入口,哇的一下全吐出来了,手里失了力气,药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当”的脆响。 玄膑一下子愣了。 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我。 我抢扑过去,药是趁热喝的,烫着孩子怎么办。 “给母后看看,烫着了没?舌头呢,手呢,都没事吧?”我把玄膑揽在怀里,手忙脚乱的检查有没有被烫伤。 “母后,我没事!”玄膑故作镇定的安慰我。 我的心揪揪着,仍然不太放心。 不知不觉中,我从因为玄膑是这个身体的孩子而喜欢他,变成了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了。 我想当一个好母亲。 第二碗药很快煎好了送来,玄膑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不为所动,这种事上就不能纵容,亲自盯着他喝下去。 见我心意坚决,玄膑只好皱着眉,用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口全闷了,喝完后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 我打击他,“哈哈哈,宝贝儿,你还有好几天的药要喝哟!” 玄膑刚松下的小脸立马皱成一团。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穿越前,看到朋友家粉嫩嫩可爱的小孩子,我特别稀罕。现在可好了,白捡的儿子,还是原身自己的,也就是我的,上头没有压着的,我最大,吃穿不愁,没有舆论压力,真是理想的生活啊。 “来,宝贝儿,加油,你最棒了!”我拿着一串葡萄在前面晃悠。 玄膑在无数次抗议我这样叫他无效后,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正在练习走路。 玄膑的腿是因为生病受的伤。 肯定是小孩子一个人住,生病了缺乏照顾,亲爹亲妈都不在跟前,侍从们怎么会尽心,因此落下病根,把腿伤了。 可惜我读不到原主的记忆。也不敢问周围的人,怕人看出来我的异常。偏偏别的小说里吧,主人公穿越了都有多嘴的丫鬟在旁边介绍状况,主人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了解情况。我身边的都是安安静静的,不问不答话,不知深浅我也不敢问吶,阎王都能失踪,要万一发现我的异常,一个鬼上身的罪名下来,我就得被烧死了。 我正想着,瞄到玄膑一个踉跄,“小心!”我一步抢过去,扶住他。 玄膑脸色冷白,紧紧咬着唇,见我看他,他笑的跟哭似的:“母后,我今生还能走路吗?” “当然能!”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母后见过很多人,情况比你严重多了,坚持练习之后都跟正常人一样了,还有脚筋被废的,都能走了呢!” 玄膑眼中涌起希望“当真?不知是谁,脚筋被废练习后还能走?母后所说的人可是在苦境所见?” 苦境又是个啥玩意?脚筋被废那个是我穿越前武侠小说里的,这不就是打气嘛。 见我犹豫,玄膑顿时瞭然,眼中光芒黯淡下去。 我有点讪讪的,不擅长说谎,想圆回来已经错过时机。 我半跪在地上抱紧他,小小的身子软乎乎的,我盯着他的漂亮眼睛,认真的说;“玄膑,你的腿要是好不了,我就做你的腿,一直搀着你!” 第4页 玄膑身子一僵,抿嘴看着我,最后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玄膑开始了勤奋的走路锻鍊,怕他运动过量,我不得不跟着他时刻提醒他注意休息。 但也有看不住的时候。 狐狸眼国师时常过来让我参加一些朝政或者会议,我坐在高台上,听下面吵成一团,有时候他们能自己吵出结果来,我就点点头,有道理,就这么办吧。吵不出结果的时候,我就清清嗓子,问一句,国师觉得呢,国师发表下看法,我就微笑的点点头,国师说的有理,就按国师的意思办吧。 说真的,谁知道他们吵的什么啊。地名人名我都没听说过,也许我应该补补常识。 有一次我去参加朝政回来,在花园散步时听到几个不同发色的孩子对玄膑的嘲笑。 “残废就是残废,还不死心。” “有个废物大哥,我也很没面子哎!” “大哥,你既然要练走路,那就是不需要这个东西咯,我们拿去玩了,哈哈哈!” 几个小孩子趁玄膑练走路时,推着轮椅跑了。 “你们!”玄膑追之不及,扑通扑倒在地。 他愤愤的瞪视着他们跑走的方向,唇抿的紧紧的,握成拳头的手直打哆嗦。 我静静看着,这个时候的玄膑,并不想被人看到吧。 过了好一会,玄膑慢慢松开拳头,扶着白梅树慢慢站了起来,腿直打颤儿,一步三摇的往前走,爬起又摔倒,摔倒又爬起 。 我挥退侍女,在他要再次摔倒时,飞身上前扶住。 这是我穿越后的一大发现,有次走的急,竟不自觉的用上了轻功,在刻意训练后,也能掌握技巧了。 玄膑扭头见是我,叫声“多谢母后!” 低头不语。 看着他咬破出血的嘴唇,我一阵心疼。 我佯装不知其他皇子嘲笑他的事,问道“可是在练习走路?凡事欲速则不达,走,先去休息一下。” 说罢,我伏下身子,“来,母后背你。” 他有些害羞,表情很抗拒,连连拒绝“不,无需劳烦母后,让人送来轮椅便可。” “不要背,”我假装犹豫了下,“那我便抱着你吧。” 玄膑没法,一脸羞愤的被我背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玄膑一边想靠近我,一边又顾虑着什么。 好奇怪。 可能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这样吧。 ☆、第 4 章 玄膑去参加皇子们的宴会了,趁着晚上,我独自来到非非想的住处。 “非非想,本后问你,玄膑太子的腿,是否还有办法医治。” 非非想看起来像个大乌龟,他黑海森狱公认的神医,我就跟所有的患者家属一样,期待奇蹟的出现。即使知道如果非非想有办法,那玄膑的腿也不会拖到现在。但万一呢,万一现在非非想有办法了呢。 “启禀黑后,玄膑太子的腿,阎王早已下令非非想医治,若是非非想能医,早就医好了。”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不死心的问。 “黑后请放心,确实是没有办法。”非非想摇头晃脑的说。 奶奶的,这是人话吗?谁家孩子病治不好是让家长放心的。包子如我,听了这话火气也腾腾冒出来。我怒气沖沖的瞪着非非想,好,我不打老人,我把你掀个四角朝天,让你爬不起来。 无视四脚朝天的非非想在身后叫唤,我心情极度不爽,急需找个空旷的地方消化下。 我知道一处悬崖景观,去那嗷嗷大叫一定很解气。 “你们为什么都没有反应,为什么?”充满悲愤绝望的声音。 怎么这么像玄膑啊。 是悬崖那边。 我施展轻功,飞身上去。 借着微微月光,我看到一个蓝头髮小孩坐在轮椅上,恨恨的捶打双腿。 真是玄膑! 心莫名揪起来,我从没见过玄膑这么负情绪的样子。 “你分明不喜欢小弟们对你的耻笑和奚落,为什么刚刚在宴会上不说出来,而是在默默的承受。然后,再向自己发脾气!”没等我上前,一个红头髮的孩子突然从悬崖旁的树林里走出来,生气的说。 这是那个从来都冷冷冰冰的玄同吗? 我似乎一夜之间见到了孩子们另一面。 “你在那里看了多久?”从来都害羞谦和的玄膑冷冷的说。 “都能看穿你伪装下的真实情绪了。”玄同边说边上去把玄膑推离悬崖。 “哼,反应出我的真实情绪,只是让自己更难看,更让人笑话,那些想要伤害我的人,我就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拥有伤害我的力量。”玄膑冷酷的说着,语调一下子弱下来,“我的脚已经没办法站直了,”紧接着扬起声调,攥紧拳“我得挺直腰,绝对不能向他们低头。” “大哥,玄同不准任何人欺负你,”玄同将轮椅停在安全的地方,转身面对玄膑,“就算是自己的兄弟,也是一样!但,你不能躲在任何人的背后,因为这样,你只会更让人看不起。” 许是站着说话不方便,他突然单膝跪地,坚决的说:“只要你愿意面对,我玄同,永远站在大哥你的身后,支持你。” 第5页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能听的出来,玄膑很震惊,但依然冷酷。 “不是,因为玄同喜欢大哥,不希望你被现实击倒。” 玄同紧盯着玄膑的双眼,继续道:“我知道你每次到这里来,都会想着,不如就此跌进深渊,一了百了,但之后你都会将轮椅稍退几步。” 说着说着,他声音突然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高“而这一次你没有这么做,甚至你还让轮椅止阀松开!大哥,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残缺的秘密,玄同也需要一股力量,让自己再度相信世界的美好。你不能在玄同面前倒下了。” “玄同,你!” 我悄悄离开,一如来时。 我不知道后续他们说了什么,又是几时离开,我很高兴,他们都从彼此身上,找到来自血缘的亲情。 回到大殿,我不顾形象的倚坐在大殿的窗台上,静静看着外面的夜色。思绪翻飞。 我想我其实不知道很多事,这些皇子的性格,甚至朝夕相处的玄膑的性格,我一阵后怕,他有轻生倾向,我竟从来没发现,我做的很不好。而玄膑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出真实情绪,是不信任我吗?还是发现了我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两种猜测似乎都让我很难过。 正想着,急促的禀报声打断我的沉思。 “启禀黑后”一个侍女小步快走,惊慌失措的来到在我面前,“玄灭太子跟玄嚣太子打起来了,大太子劝不住,特来请示黑后。” 被成为大太子的自然是玄膑,阎王失踪前从十几个儿子中选了四个册封为太子,分别是玄膑太子,玄同太子,玄灭太子,玄嚣太子,说是谁表现好谁就是下一任的王。我都有点怀疑阎王想让他几个儿子掐起来。 玄膑让人过来,看来是调节好情绪又回到宴会上了。 “他们打架不是经常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懒洋洋的说,今晚的我,什么事都不想管。玄灭性子阴冷,好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玄嚣比较嚣张,跟楚霸王似的,锋芒毕露,俩人打小不和,打架是正常的,不打才不正常呢。 侍女咽了口唾沫,头髮不安的扭动,她紧张的说:“皇子们在一起宴饮,玄灭太子说要为诸位兄弟助兴,让人牵来一只异兽,因为这只异兽,玄灭太子与玄嚣太子起了冲突,玄灭太子不是玄嚣太子的对手。” 我点头,玄灭背地里阴人可以,打架其实不怎么样,而且是面对玄嚣,玄嚣的枪法是真下功夫练的。“然后呢?” “玄嚣太子把玄灭太子的头髮剃光了,”侍女说到这里,偷偷看看我,才继续说“还不小心撒上了非非想大人特制的脱毛粉。” 哦,嗯?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玄膑跟玄同的对话是霹雳布袋戏里的,不是自己写的,备註一下。 ☆、第 5 章 哦,嗯?卧槽!玄灭的头髮是所有皇子里面最特别的,分阶段,有头髮的时候特别浓密,长势喜人,然后就会脱髮,很短的时间内全部脱完,变成光头,持续一段时间后再迅速长出头髮,如此循环往復。所以玄灭特别在意他的头髮,保养的特别重视,有一次我经过玄灭殿,殿里有一个大大的房间全是保养头髮的瓶瓶罐罐。 现下玄嚣动了玄灭的头髮,难怪玄膑他们劝不了。 “现在皇子们打成一团。” 我一下站起身来,打断了侍女的话:“他们在哪?赶紧带我过去!” 现场简直一片混乱。 玄灭很好认,光头,鼻子及眼的部分带着镂空的小面具,在一脸好色相的玄丘跟蓝白髮的玄穹的保护下,追着牛魔王一样长着弯角的玄嚣打。玄嚣这边,跟他铁桿的玄震,跟小公主般精緻,抽冷子放箭,黄头髮的玄幻迎战拿大锤的玄造,其他皇子原本应是劝架,劝着劝着也加入了战局,这时候谁跟谁好,一目了然。唯一没加入战局的,玄膑拄着手杖,想插插不进去,还得躲着兄弟们的拳脚,尤不死心的劝架。 “咦?怎么不见玄同太子?”五颜六色的头髮中,还缺一个红头髮。 “玄同新得了一套剑法,提前走了!”玄膑擦着额头的汗解释。 我不知怎么描述心里的滋味,玄膑又变成了害羞谦卑的样子,跟悬崖边的真性情形成鲜明对比。 我双手叉腰,气息运足,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可能没想到黑后能这么毫无形象的大喊,更可能黑后的积威甚重,皇子们一愣,稍后都恨恨的停了手。 “怎么回事?” “黑后长着眼睛不会自己看吗?”阴阳怪气又毒舌,玄震无疑了。 “玄嚣!”声音低沉阴冷,像蛇滑过阴冷潮湿的洞穴,我不由顺声看去,正对上光头的玄灭怨毒的双眼。 “玄灭皇兄叫玄嚣何事?难道是怕药粉分量不够,无妨,玄嚣从来不是小气的人,玄灭皇兄想要多少,玄嚣双手奉上。” 一片混乱中,“拜见黑后!”随着一个尖锐的童音,一个红头髮孩子跪在我面前。 “免礼,你是谁?” 这个孩子抬起头,很可爱的小孩子,大大的眼睛亮亮的,胖乎乎的脸颊带着婴儿肥,额头上向上长着一对尖角,不服帖的红头髮向上翘起。 第6页 “启禀黑后,我叫翼天,玄灭太子要杀我的元神兽取乐,玄嚣太子看不过去,才阻止的,此事因我而起,翼天愿自己承担,不关玄嚣太子的事。” 元神兽?我倒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也补了一些常识。黑海森狱中人,只有修炼到一定程度,才会修炼出元神兽。元神兽离体后归体,对功力提升大有益处,但是元神兽离体后非常脆弱,又好四处乱跑,一旦被人杀死,这个人也会随之死去。黑海森狱中,皇子们因为血脉特殊,皆修得元神兽我是知道的,但魔将中可没有,这个翼天,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就已修得元神兽,天赋实在很高。 “哈,我需要你替我承担吗?你既是我保下的,玄嚣便一力保到底。”玄嚣仰着脖子嚣张的说。 翼天望着玄嚣,眼睛里跳动着崇拜感激的光芒。 “哼,我救了你,你可是一点不知道感恩啊!”玄灭注意到翼天的眼神,阴恻恻的说。 “你救我是为了杀我,有什么可感恩的?何况你自导自演的救人闹剧,以为我不知道吗?”翼天冷笑。 额,看来玄灭应是发现了翼天的天资过人,想收服他,干脆自导自演救人,想让翼天感激,结果局做的不好,被翼天识破了,玄灭觉得翼天不能跟自己成为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了,就想在皇子宴会上杀了他,没想到玄嚣收服人心技高一筹,为保翼天当众翻脸,反而获得了翼天的感激。 不愧是皇子,套路深啊。 不过真是搞不懂玄灭的想法,他要偷着杀谁也不知道,非要在皇子宴上杀,难不成当着这么多人感觉特有面子? 翼天被救下,玄灭的头髮是真没了,还挨了一顿打。说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同一个给我看看去,别说翼天没死,就是死了,这事也得给玄灭一个交代。 我发愁的看着玄嚣,我一冒牌货敢怎么着人家啊,好歹是太子啊。而且这事玄灭没了头髮不假,玄嚣也算见义勇为啊。 玄嚣正刚着脖子,仰头傲慢的看着我,头上的角蓝幽幽的,清澈透亮,银白的头髮有些长了。 其他皇子们不管哪一派的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做什么决定。 我知道,如果处理轻了,我这个黑后的威信也就跟着轻了,处理重了就会被说仗着权势欺压皇子,玄嚣那边的恨我,玄灭那边的看我热闹。 整个森狱都不欢迎我,或者说黑后,我是能感觉到的。 我穿越前就是个宅女,搞人际关系问题大大的,穿越后怎么可能顺手就来? 如果是以前,我会瞻前顾后,纠结处理事情的得失,可今天晚上,我实在没心情。 “玄嚣,你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家兄弟,可是大大的不对,你得赔玄灭的头髮!”瓮声瓮气的说话声突然响起。能在这种时候搞不清状况说话的只有提着大锤晃悠的玄造了。 不过,倒是提醒了我。 “玄嚣,既然你不小心剃了你玄灭皇兄的头髮,那作为赔罪,便剃了你的头髮,以示你之愧意。另外,你便用太子令请非非想替玄灭医治吧!” 话音落,玄嚣明显一愣,紧接着眼睛阴阴的眯起来,瞪视着我。 我一甩袖子,脸一沉,对左右围成一圈的侍卫们下令:“还不执行?” “你们敢!” 我故意转着手中坚石禁卫的令牌,这个令牌可以调动森狱的最强军队坚石禁卫,可以说是我的保命牌了。 “是!”左右侍卫见我拿出令牌,立即行动起来。 “哈哈哈哈,一个光头玄灭,还有一个光头玄嚣!”玄造永远在状况外。不知哪位皇子在后面拽了下他的衣服,玄造立刻不笑了。也不是真那么没脑子啊。 我看着剩下的皇子们道:“本后新做了一批烤鸡腿,既然皇子们在宴饮,不如送过来给诸位加餐?” 想留下看热闹的众皇子们立即表示: “今日饮酒过多,该回去休息了!” “我去看看非非想怎么说。” “有事,告辞!” “还吃鸡腿!”又是大嗓门的玄造,“黑后,你做的鸡腿太难吃了。”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手短。前段时间,为了搞好跟众皇子的关系,于是我专门改进了唯一会做的菜,烤鸡腿,给大家吃。反应,呃,不是很好。 我曾经总结了下,其实不是我做的那么难吃,这就好比常年吃特级厨神做的菜的人,让他吃路边摊,同样的菜,那肯定是特级厨神做的好吃啊。皇子们吃的都是御厨们做的,我这连业余的都算不上,让他们一吃,肯定就不好吃了。 其他穿越的女主们是怎么靠美食拿下各路帅哥的啊,求支招啊。 唯一能赏脸的就是玄膑跟玄造了。 玄膑嘛,子不嫌母丑,可以理解。 至于玄造,可能是对吃的没那么挑的缘故。通过鸡腿也确实拉近了我们的关系。 且不提这个,后来我得知,药粉效果太好,玄灭的头髮永远长不出来了。 玄灭跟玄嚣的关系从这以后再没对付过。 ☆、第 6 章 月夜,微风扬,白梅飘香,我背倚白梅,掌一盏灯,捧一卷书,对面玄造拎一坛酒,掐一只笔,从不离身的大锤横抱在怀里,不时豪迈的喝上一口,对着幽明月色,摇头晃脑,在面前白纸上涂涂抹抹。 第7页 对,你没看错,就是玄造。 适时,我想多了解黑狱知识,告知侍女帮我找书打发时间时,侍女架轻路熟的给我抱来一堆黑海森狱阎王起居注抄本,书页泛黄,看来黑后生前经常翻阅,上面还带着注释。 我顿时起了兴趣,独自抱着书在白梅树下看。不知不觉,天色黯淡下来。 “啊,月色朦胧,花香浮动,真是让人诗兴大发!”玄造的大嗓门嚷嚷着。 平时跟傻大个似的玄造竟然说出这样话,真是太意外了。 跟他走在一起的玄灭等皇子倒是见怪不怪的,见到我还礼数周全。 我看看天色,看来今天下课有点晚。 “哈哈,月下读书,这么有诗意的事,你竟然能想到,黑后,你很有前途!”玄造挥舞着大锤说。 这似乎是夸奖啊。 我向玄造道谢,玄造摆摆手,说道:“可惜比起我来还是差一截,不过你不用灰心,毕竟像我这么有才华有品味的人是不多的。” 呃,你开心就好。 玄造越说越有兴致,自来熟的就地坐下,指挥侍从,“有月怎么能无酒,给我抱几坛来,我要趁着酒兴作诗。” “玄造皇子竟然擅长作诗。”我是真的震惊。 玄造拍拍胸口,自豪的说:“那当然,我将来,可是要当一名大诗人,比李白,杜甫他们写的都要好。” 真是想不到,森狱的皇子竟然知道李白杜甫,甚至梦想是当一名诗人,“那我们森狱以后就会多一个舞花弄月大诗人了。” 玄造喜不自禁,连连道:“不错不错,你的眼光跟我心爱的小锤锤一样好,我就是舞花弄月大诗人玄造!” 另一边,带着兜帽的玄灭等人停下来等玄造的功夫,玄嚣玄震几人也来到近前。 玄灭玄嚣相见,分外眼红。眼神的厮杀,连我都能感受到了。 玄灭突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开口道:“十八弟,许久不见翼天,听闻是去了苦境?”他向我这边扫了眼,恶意满满的说道:“可是为了天罗子?” 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只余风声。 天罗子?这是什么?有点耳熟。 没想到玄灭不但知晓,还当面说出,玄嚣眼见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面露不屑道:“奥?玄灭皇兄真是耳目通天啊,只是消息还是做好甄别为好。不然误信似此等不实的传言,只怕做下错误的判断呀。” “哈哈哈,是吗?当着黑后与众兄弟的面,十八弟不如让翼天出来见见?”玄灭不依不饶。 “哼,翼天是我手下爱将,自然在我玄嚣殿,可不比玄灭皇兄身边的阿猫阿狗,由人肆意召见。” “奥?翼天到底在不在,一问通道司即可。” 据说久远前,因为一些原因,黑海森狱与外界的通道被当时的阎王切断,随着时间日久,通道久不维修,出现了一些漏洞,可以在特定时候特定地点往来两界,往来之人皆由通道司登记放行。玄灭说的这么肯定,看来翼天去苦境是真的。如此推断,是为了天罗子也是真的了。 玄嚣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便是默认了? 看来玄灭扳回一局。 嗯?为何所有人都表情古怪的看着我?等我表态吗? 远远的,我看到玄同推着玄膑过来。 接到放学的孩子,该回去了。 天罗子,听着口气,肯定是人或者物。不欲他们再起争端,联想到黑后来自苦境,我和稀泥笑道:“翼天去苦境找寻天罗子是为了母后吗?母后甚感欣慰。” 他们看我的眼神更古怪了。 什么意思嘛! 从玄同手中接过轮椅,我决定找机会查查天罗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等我有空去查天罗子,朝堂上又出了糟心的事。 朝会上,我正眯着眼偷偷打哈欠,忽听众人静了下来。我疑惑的睁眼看,一个扎着小辫,带着圆筒毛帽子,打扮的跟少数民族一样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正中间,见我看过去,立即拱了下手,目光如电般盯着我,沉声发问:“既然黑后未听清,那微臣就再问一次,敢问阎王何在?” “嗯?”我疑惑的看向国相,这哪冒出来的? 国相微微一笑,狐狸眼弯了弯,手持玉扇,俯身行礼后方道:“启禀黑后,此乃高翔族族长,鹰扬长歌,虽未宣入朝,但也是忧心阎王安危,一片忠心!” 高翔族,我似乎有些印象,这段时间的恶补不是白费的,我想起来了,这是四太子之一,玄灭太子的舅舅。 未宣入朝,小说看了那么多,我秒懂。 “阎王之安危,亦是本后关心之事,爱卿有这份心,本后甚感欣慰,相信阎王知晓,也很安慰。不过,未宣入朝,鹰扬长歌,若人人效仿你,本后该如何处置啊?” “老臣一切荣辱皆来自阎王,只要阎王无恙,未宣入朝之罪,老臣自然任阎王处置。而你,黑后,”鹰扬长歌的眼睛锐利的盯着我,“不要忘了你乃苦境之人,我黑海森狱之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卧槽,我招谁惹谁了。你们黑海森狱的事我从来都不插手的好吧。 “我既已嫁阎王,自然就是黑海森狱之人,难道你要质疑阎王的决定吗?”我紧张的有些发颤,即使阎王刚失踪的时候,朝中也没人这样直白的不给面子。 第8页 抬出阎王,鹰扬长歌仍道:“阎王之决定,当然有其深意,然,再问黑后,阎王何在?” 其他朝臣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动着耳朵听。 我偷偷给国相递眼神。 “阎王正在闭关,闭关前已将国事尽数託付给黑后处理。若有人执意要见阎王,千玉屑愿意带路,只是,打搅阎王闭关,希望他的事足够重要。”舒缓的声调,国相慢悠悠的说。 国相,你真是个好人。见国相肯开口,我悄悄松了口气。 “奥?是吗?阎王真是在闭关?”鹰扬长歌似笑非笑的盯着千玉屑。 “自然。”千玉屑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在发现阎王失踪后我跟国相统一口径后的说法。 那些大臣们肯定有人猜出,只不过都揣着明白装煳涂。一个是阎王亲立的王后,一个是阎王亲信的国相,又确实有阎王託付黑后理政的亲笔诏书,他们都说阎王是闭关,那就是闭关咯。 鹰扬长歌此举,把窗户纸戳破,是为了玄灭?我思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与玄灭有关?总不至于是为了玄灭头髮长不出来的事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才反应过来? 鹰扬长歌咄咄逼人的看着我:“那烦请黑后带路,老臣确有要事面禀阎王。” 这, 我求助的看向国相。 阎王不是失踪了吗上哪给变一个啊。 偏在这个时候,国相跟其他人一样,低头不说话了。 我们不是一帮的吗? 气氛一时诡静。 “哼,阎王岂是说见就见?”都不说话,都等着我表态,我能感到冷汗密密沾湿了后背,“爱卿风尘僕僕而来便急匆匆求见阎王,未免对阎王不敬。不如先稍事休息,整好仪表,再见阎王不迟。爱卿跟玄灭太子也许久未见了吧,不如就歇在玄灭殿里,你们甥舅也好话话家常。” 我大脑一片空白,说了些啥都不知道。 鹰扬长歌跟大臣们退下后我依然端坐在座位上,没办法,腿软,站不起来。 我本来就不是灵活机变的人,也不是强硬的性子,跟人吵架有理的事我都吵不赢,所以对事情我是鸵鸟心态,能避则避。不然也不会来黑狱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被动。这种场面我真是头一次遇到,孤立无援,必须自己面对,连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咦,也不是全走了,还剩下一个国相。 对于国相,我的初步印象是深藏不露的权臣,谋害阎王,大权在握,玩弄年幼的皇子跟无知王后于鼓掌,底下人敢怒不敢言,早晚有一天会废掉幼主,自己登记。后来,随着接触的加深,国相办事可靠,态度亲和有礼,有为难的事还帮我解围,我的印象就变了,国相是一个靠的住的忠臣,人品高尚,有权但不弄权,而且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但是今天的事国相最后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帮我解围? 如果一个人一直帮你,便会被视为理所当然,一旦不帮了,反而会被怨愤。 就如我此时,委屈的怒视国相,想要质问。 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国相倒先发问了:“黑后是想问,为何千玉屑没有顺黑后之意,阻止鹰扬长歌?” 被看穿了,我点点头。 国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自然是因为,千玉屑也想知道,阎王到底在何处?” 呃,我困惑的看他,这有什么关系吗? “阎王的去向,黑后,真的不清楚吗?” “这,阎王不是失踪了吗?这不正是国相你告诉我的吗?”我是真的迷煳了。 “如若黑后真不知阎王去向,或者,千玉屑该换个问法,”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声调,但他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危险的味道,身形也骤然绷起,像随时可以发出攻击,声音却越发轻柔,“在黑后这个壳子里的,真的是黑后吗?” ☆、第 7 章 “哈,我不是黑后,那是谁呢?”我干笑。 在国相姿态转变之时,我的心便高高提起,国相问出那句话后,我一下子像被抽空了蓝条。 这一天终于来了。 气空力尽之后,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会被烧死吧,会被烧死吧?玄膑会恨死我吧,占了他母亲的身体,其他皇子中会有人给我求个情吗,不管怎么说我也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们来着。 良久,千玉屑轻笑出声。 “黑后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黑后才知道阎王到底在哪。”千玉屑手持玉扇,微微一笑,儒雅风姿一如既往,说出的话却令我惊骇不已,“毕竟,阎王,可是被我与黑后联手囚禁在伽罗殿,据我所知,黑后曾在这之后见过阎王一面,”千玉屑幽幽的说,“之后,黑后便称旧伤復发,阎王也自此失踪了。” 黑后自那次莫名伤重醒来,行事风格便截然不同。 自永寒树归来的黑后日渐偏执与疯狂,执着于仇恨的她选择了跟他联手囚禁阎王,掌控森狱。 然而不久就莫名伤重,醒来后的黑后仿佛对黑狱一无所知。 千玉屑看着她像被披着狼皮的羊,混迹于狼群,小心翼翼的讨好群狼,甚至还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一只幼狼的庇护者。 一个对他言听计从,毫无权力欲望的黑后其实更符合他的计划,但是鹰扬长歌的出现让他警醒。 第9页 这么张扬的逼问,这不是鹰扬长歌的做事风格。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了什么底牌呢? 他所担心的,是传言中阎王的十八张面孔,逃离伽罗殿的阎王,现在正已那种面孔出现在世间呢?阎王最后的状况,只有黑后知道。 阎王,竟是被这两人弄失踪的!我不会被灭口吧? “失踪,也许是死了呢。”我颤巍巍的说。 看着我毫无掩饰,震惊不已的面容,千玉屑突然俯下身,我的面前骤然呈现一张放大的俊颜,“阎王不会被外人杀死,只要阎王才能杀阎王。想想看,失去禁锢的阎王,会不会因为你不是黑后而放过你呢?” “我觉得不用等阎王,你现在就不会放过我,见不到阎王,鹰扬长歌也不会放过我。”卧槽,我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黑后真是有趣!” 千玉屑似乎被我的愚蠢愉悦到了,右手笏版轻击左手,“你以为,鹰扬长歌真想见阎王?” “不,不是吗?”别把我想的那么蠢好不好,在外号称阎王闭关那么长时间,私底下议论失踪的多的是,鹰扬长歌要那么忠心早来了,我只是猜不到他想干嘛。 似是看穿我的吐槽,千玉屑又换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森狱皇子们年龄相差不多,成年期将至,鹰扬长歌只是藉此逼迫黑后就范,为玄灭太子争取一个参与政事的机会。” 阎王虽然册立了四大太子,但据我所见,所有皇子们确实都只是在读书习武,没有参与朝政。 可是,想参与朝政,跟我说一声就行啊,阎王不在,谁能压着不让太子参与朝政啊。 “自然是黑后你呀!” 千玉屑嗤笑,“黑后乃是森狱之王后,地位尊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阎王闭关,黑后不发话,太子们如何能入朝理政?” 地位尊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蠢不可及啊!”千玉屑看着眼前把所有心思露在脸上而不自知的黑后,明明拥有优势地位却不知利用,竟被鹰扬长歌压制,那个心狠手辣权欲旺盛的黑后是怎么被这种人夺取身体的。 “黑后啊黑后,尽快想起阎王在何处,这才是你保命的根本。毕竟,这可不是鹰扬长歌的行事风格啊!” 我想我想,我使劲想,我想个屁啊,知道我是假的还让我想。 我很憋屈。 我也很想像别的穿越女主那样机智无双,大杀四方,可没长那脑子,想被男主男配保驾护航,又没那颜值。 千玉屑走后,我陷入了深深的低迷情绪之中。 心中藏事,信步而行,等我反应过来,已来到一处明显废弃已久的殿堂,破败幽静,杂草丛生。 这里是? “黑后,你已许久未来了。” 幽幽嘆息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一架干枯如木的骷髅坐在角落里,妈呀,不会是这个玩意说话吧,闹鬼啊。 “咦?黑后你身上的黑暗气息,嗯?”骷髅的嘴一张一合,“是高明的隐藏方法吗?” 不需我回答,骷髅人又道:“黑后,你做的很好,把玄膑接到同住,视为亲子,如此,方能让玄膑心甘情愿成为我们的棋子。” 把玄膑视为棋子,心中无名火上涌,立马对这个骷髅的好感度由中立变成仇视。 “你面有不虞,怎么,演戏演上瘾,对玄膑产生母子情了?可别忘了,玄膑太子的腿疾来源于你啊哈哈哈哈哈”骷髅声音嘶哑调侃的大笑。 如遭重击,玄膑的腿疾来源于我是什么意思?我心神大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此处没有外人,黑后何须再演戏。你被困永寒树,若非我以咒术令玄膑太子重病,你又怎能以所谓天羌族异法能救治玄膑太子之名重登后位呢?黑后,做人,可不要忘本啊!” 言之凿凿,由不得我不信。 玄膑因腿疾被嘲笑奚落,甚至想自杀,一次次的练习又跌倒,这都是因为我吗?我心头勐然涌起一股难言酸涩,不对,是黑后,为什么我会带入这种感情?仿佛就是我做的。 “玄膑太子仍留下了腿疾,这就能利于我们的计划吗?”如果骷髅说的是真的,那玄膑的腿是不是还有救。 “当初找上你,便是要你以我木晶灵族秘法医治玄膑太子,取得阎王信任。木元再生之术,神奇无比,功到极致,莫说腿疾,便是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能救活。” 这真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既然这样,便用此术医治玄膑太子,进一步取得玄膑太子的信任。”我试着提出要求。 “黑后说的好听,当初我们约定,木晶灵一族助你登上后位,你助我夺得其余四大晶灵之力。如今你荣登后位,一点履行承诺的意思都没有,却来要求我助你取得玄膑信任。黑后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不可能你就不跟我说这么多了,“黑狱不会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帝王,只有玄膑太子痊癒,才有一争之力,藉助他的权力,才能找寻其他四大晶灵。”木元再生,那这个骷髅就是木晶灵无疑了,听起来像是个奶妈大招,不知道我能不能学。 “嗯?你今天为何如此维护玄膑太子?”骷髅心中疑惑。 第10页 “我只关心我们的大计能顺利进行而已。” “也是,你怎会把玄膑视为亲子,若是如此,又置亲子天罗子于何地呢?他的十八个哥哥哪个不想杀他哈哈哈哈” 骷髅赫赫大笑,这个猜测连他自己都不信。黑后心中的恨意之深,让她能引来黑暗做交易,变成蜕变黑后,怎么可能对棋子产生感情。 我的亲子,天罗子!心中涌起的思念温暖担忧,也是原主残存的感情吗?玄膑,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难怪,难怪说到玄嚣派翼天入苦境找寻天罗子时皇子们的表情那么奇怪。杀他,是怕他夺皇位吗? “哦?兄弟阋墙,人间悲剧啊。” 我故意感嘆。 “ 不存在的第十九子,将会吞噬十八子。神思预言碑给出的预言,从无差错。也怪不得诸位皇子们将天罗子视为眼中钉。” 骷髅倒是挺理解的。 天罗子便是第十九子吗? 什么狗屁的预言碑。 所谓预言,若是准的,这十八位皇子就该吃好喝好等着十九子来杀他们,既然结局已定,反抗只是白费力气。若是不准,更就不用在乎什么预言了。 阴谋,这决定是阴谋。 “你私自行动,前去刺杀阎王,致使阎王逃离伽罗殿,差点坏了我们的大计。”骷髅的话打断我的沉思。 话音落,一道绿色光芒射入我的体内。 不好,我想运功逃走,却是不能动弹。 “勿动。” 伴着绿光,体内经脉如娟水细流刷过,温和舒服,这是在给我疗伤?这就是木晶灵一族的能力吗? “木元造生?”我惊异。 随着伤势的好转,有一丝怪异的情绪也随之出现,是心理作用吧。 “嗯?何必惊异,我本将一部分木元造生之术封在你的体内,助你医治玄膑太子,但你仰仗木元造生能迅速疗伤之用,执意刺杀阎王,全部用尽,导致医治玄膑太子之事半途而废。此次,我再助你一次,你以此术逐次为玄膑太子医治,他的腿疾自然痊癒。” 嘶哑阴沉的声音如今听来简直天籁。 这个骷髅看起来知道很多事,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假意淡淡道“听起来,你知晓阎王在何处。” “黑后?”骷髅勐然警觉起来,“这次见面,你之表现与以往大为不同。” 虽然在千玉屑那掉了马甲,但是我想在骷髅这还是尽力抢救下“人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你又了解我多少。” “阎王重伤下遇你刺杀,跌落血瀑布的尽头,我非是监视你,即使阎王重伤,若非我在,你也难逃一劫。” “多谢。”我真心实意的道谢。 看着黑后出门,骷髅阴森自语:“黑后有异心。哈,木元之力扎根在你的身体,若想反悔,与黑暗做交易的你,就等着承担源源不断的生机带来的痛苦吧哈哈哈哈” ☆、第 8 章 黑后并未如往常一样在□□等着自己下课,终于没有耐心了吗?玄膑有些果然如此的嘲讽,又隐约有些失落。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后仍然没回来。 玄膑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他转动轮椅,侍女忙上去帮忙。 他瞥了眼,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光芒,侍女不敢再跟上前。 很多时候,比起黑后,她们更加畏惧这位大太子。 也许黑后都不知道玄膑知道她一个经常去的地方,在她从永寒树回来之后。 玄膑艰难的推着轮椅,爬上那片山坡,远远便看到狼狈的跪坐在地上的黑后。 黑后仿佛陷入自我意识之中,对外界毫无反应,表情在狰狞悔恨温柔中挣扎,附近仿若迷濛雾气笼罩。 恨吶,好恨啊! 行在路上,那股怪异的情绪越演越烈,好恨! 祥和安静的家园被毁的恨,亲友战死的恨,无力保护故土的恨,所遇非人的恨,与爱子被迫分离的恨......恨吶! 顷刻间,恨意如同被压制已久的岩浆,一朝寻得出口便蓬勃迸溅,汹涌而出。 我手使劲的揪着胸口衣物,头髮,跌倒又爬起,缓解痛苦,然而心口宛若放了巨石,浓浓的恨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我明明,心中无恨。我吃力的想。 恨意席捲间,天昏地暗。 仿佛进入了异空间,朦胧黑雾瀰漫,气氛压抑逼人,让人忍不住想毁灭一切。 “恨吗?” 声音似远还近,因恨意躁动的心被抚慰,忍不住聆听,忍不住认同。 “你的族人一向与世无争,却因外人的侵略扩张而被灭族,不该恨吗?那些因一己私利侵略他人的人,不该死吗?” “你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倒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恨吗?” “你认定的良人为了他自己的地位,把你跟你的孩子放逐在永寒树,不生不死,饱受折磨,恨吗?” “被迫与爱子分离,却看着别人的孩子安然成长,享尽荣华富贵,恨吗?” 恨,该恨,当然恨! 随着声音诉说,恨意浓郁宛如有了形体,延伸出无数触角,肆意游缠。 不是的,不对的,我不是黑后,这不是我的恨。 天罗子,我仿佛回到了永寒树,霜雪降满了头,眼泪凝结成了冰,身体冷的失去知觉,搂着怀里小小的孩子,熬着不知何时结束的日子。 第11页 稚子何辜!我的孩子凭什么生下来就背负杀兄的诅咒,凭什么,凭什么! 我恨,我要力量,我要...... “重新与黑暗签订契约,你将得到力量,向所有对不起你的人復仇!”声音轻柔,萦绕耳边 ,润入心底,如同最真诚的朋友,最可靠的盟友,永远贴心的伙伴。 我, 不,不是那样的,我身边的小孩子,倔强的隐忍的,让人心疼的,玄膑!不,我不能伤害他。 我想保护他。 我,我不是黑后! 玄膑来到近前便看到眼前钗环凌乱,头髮散落的女人,动手了?这是被谁欺负了吗?怒气突如其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紧接着便听到黑后一声温语呢喃:“我儿,天罗子!”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眷恋,偏偏这属于的是另一人,一个註定要杀死自己或者被自己所杀的人。 玄膑欲要推动轮椅往前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短短的指甲狠狠掐在手上,丝毫感觉不出疼。 还是不行吗?不管我怎么讨好你,你心心念念的都只是天罗子吗? 你跟父王一样,你们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是吗? 嫉妒像是火蛇,钻入肺腑肆意燎原。 亏我,亏我,竟担忧你的安危,可笑,真是可笑啊! 想要大笑,嘲笑奢求的自己,喉咙里却只能发出赫赫的哑笑,比哭更难听。 笼罩在黑后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黑后的表情蓦然扭曲起来,说出无意识的话“恨,我好恨!哈哈哈哈”声音之怨毒,闻者心惊! 玄膑却不为所动,转动轮椅想要离开,黑后,你的爱恨情仇里面没有我,我又何必在这惹人厌烦!想必日日对着我装作慈母,你也很辛苦吧! “玄膑,他,也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他!”艰难破碎的低语,透漏出说话者的坚定与怜爱,让即将离开的背影勐的僵住,玄膑不可置信的回头,伏在地上的黑后正竭力与黑暗相抗,表情保留着低语时的温暖。 僵住的身子,震惊的盯着伏在地上的意识迷离的女人。当期盼的感情到临,自己反而成了情却的一个。 这是真实吗,还是自己的期待导致的幻听。 “膑儿。”毫无外界意识的黑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你连玄膑的腿都治不好还好意思跟我签什么契约!”黑后忽然恶狠狠的说。 “不,我不是黑后,我没有恨。那不是我。” “我拒绝,我才不跟你签订契约,你滚,滚!” 随着滚字的大喊出声,瀰漫在黑后身边的迷濛雾气也随之消散。 再睁眼,只感身上大汗淋漓,似乎做了一个噩梦。 “膑儿,你怎么在这?”我左右看看,这是一处荒凉的山坡,杂草丛生,乱石密布,玄膑怎么也在这。 玄膑坐在地上,保持着攥着我的手的姿势,不知坐了多久。 “随便走走,正巧遇到母后在此小憩。”他翘了翘嘴角,漂亮的大眼睛里掩不住的喜悦。 我疑惑的看看他,我在这睡觉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高兴的吗? 想起今天糟心的遭遇,我也顾不得分辨玄膑在高兴什么了。 将玄膑抱上轮椅,推着他往回走。 倒是玄膑,兴致很好的问我:“母后看起来愁容满面,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多了去了,等你知道我不是真黑后,你就也成了我的烦心事之一了。 “母后可愿说与膑儿听听?” 我低头看他,小小的身躯窝在轮椅里,哎,你还是个小孩子呢,说给你听有啥用啊。 “母后可是为鹰扬长歌的事忧心?”哪怕没有回覆,玄膑自顾自说的也挺开心. 我就纳闷了,今天这孩子怎么这么多话了?平时不这样啊。 “母后尽管带他去伽罗殿,他必不敢进。”玄膑扒着椅背回头认真的说。 “为何?” “依膑儿之见,鹰扬长歌此举,并非为了父王,而是想为玄灭皇弟争取太子的权力,以此方法胁迫母后而已。”玄膑眉眼间散发出一股自信。 竟然与千玉屑的说法一致。 我是真的惊讶了。 黑海森狱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 “他必是掌握了一些信息,再通过此举让母后为难,稍后再提出母后能办到的要求,母后必会答应。” “高翔族所求,无非围绕玄灭皇弟,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玄灭皇弟即将成年,母后却一直没有松口诸皇子参政之事。” 我很委屈“他们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聪明人自诩聪明,也总将其他人想的复杂。” “关于成年”就玄灭那小身板,成年不还得十几年啊,这么急着做准备吗? 玄膑很上道,主动解释:“森狱中人落地即长,之后便一直保持幼童模样,直至成年。” 哦,嗯?什么! 我差点将轮椅甩出去。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已经很大岁数了?”我声音颤抖的说。太丢人了,我以为他们都是小孩子,还上去抱抱捏捏的。 玄膑难得脸红,羞恼道“森狱的皇子们年纪都是差不多的。” 呃,我算了算,所有皇子差不多大,那天罗子是十九,玄膑是老大,老婆们都差不多时间怀孕的,卧槽,阎王好渣啊。 第12页 作者有话要说:  黑海森狱家庭小会议 玄膑:“日前森狱战局不利,大家有什么看法?母后?” 大家把目光转向黑后。 正在打盹的黑后一个机灵,小心翼翼:“要不我们跟苦境正道联姻吧!”说罢看向森狱第一小公主玄震。 玄震阴恻恻:“这么重要的任务,不如黑后亲自上阵。” 黑后闻言一喜,想到正道倦收天原无乡等人帅气的小脸,大义凛然:“为了两境和平,我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黑海森狱奉献终身与正道联姻。” 看穿黑后想法,玄膑:“万一是东君呢?” 众皇子:“黑后竟有如此情怀,为森狱和平宁嫁东君,我们错怪你了!” 天罗子惊恐脸:“阿妈我不想喊东君爹,实在不行感谢师我也认了!” 阎王:当我死的! ☆、第 9 章 回去的第一时间,玄膑用太子印请来了不情不愿的非非想为我看病,哼,一定是记恨我把他翻了个个的事。 在非非想不情愿的絮叨下我才知道,原来用太子印代表的是太子的一条命,突然想起当初我逼着玄嚣用太子印请非非想替玄灭治头髮,哎,真是对他不起。 非非想拽了半天文,我加上自己的猜测总结了一下,就是我出现这个状况是因为木晶灵使用木元再生之力为我修復伤势,随着伤势的好转,潜伏在我体内的其他东西也跟着好转了。我自己猜测应该是黑后的恨意,恨意是属于黑暗的力量,木元的再生之力主生机,两股力量不相容,导致了我的那种状况。但是因为我拒绝了那个声音,所以没有被恨意控制,木元之力在我体内反而变成了好事。 那个骷髅看似是跟黑后一伙的,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可惜他不知道壳子里换了个人,我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也没有跟黑暗做交易。 非非想跟玄膑走后,我兴奋的睡不着觉,在屋子里叉腰无声狂笑。 我就说嘛,身为穿越女,我怎么可能没有金手指,木元之力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以后我就自带回血能力了。 什么千玉屑,什么高翔族,什么阎王,什么皇子,什么黑海森狱,老娘不怕你们了。 鹰扬长歌,来呀,老娘带你去伽罗殿。 哈哈哈哈哈哈! 翌日,兴奋了一晚上的我带着大大的黑眼圈,信心满满的接待了鹰扬长歌。 “鹰王住的可习惯?”我笑眯眯的说。 有了金手指,我看谁都很顺眼。 “多谢黑后关心,与玄灭太子一番夜谈,真是让人感慨啊。”提起玄灭太子,鹰扬长歌满脸的慈爱,完全不见昨日的咄咄逼人,“黑海后浪推前浪,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孩子们就长大了,我也老了。”说完长长的嘆了口气。 “是啊,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也是自然规律啊,鹰王不用太伤心。”我尤在浸透在喜悦中,随口接到。 千玉屑一咳嗽。 鹰扬长歌脸色一僵,随即恢復慈爱,接着说道:“说起来大太子也快成年了。” 噢,果然往这方面提了。 说起来我还真是期待这些刚到我腰间高的小皇子们成年的样子呢。 我高兴的点点头,转头跟千玉屑说“哎呀,得给他们准备新衣服了呢!” 千玉屑听起来也很高兴,狐狸眼弯弯,一副替我高兴的样子“皇子们成年,也该可以替黑后分忧了。” 鹰扬长歌闻言立即贊同:“这也是为人子的本分。” 只听千玉屑长长一嘆,“哎,只是既然鹰王有要事请阎王出关,此事还需看阎王的意思。”阎王是不是愿意自己儿子们分权就两说了。 “老臣误听谗言,误会黑后,还请黑后恕罪!”鹰扬长歌说着一撩衣摆就要跪下。 为了玄灭太子,鹰扬长歌也是拼了。 我赶紧上去相扶,还没扶到袖子边呢,鹰扬长歌就藉机站起来了。 “倒不知是什么谗言,引得鹰王如此?”千玉屑乘机问。 鹰扬长歌一脸惭愧“哎,前几天突然有人发匿名信给我,说阎王乃是被黑后暗害,那信的笔迹十分像阎王的,情急之下我便信了,惭愧,惭愧啊” 千玉屑拿着信看了看,安慰鹰王:“这字迹模仿的倒是很像,鹰王忠心爱主,情急之下没有分辨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两人说完都齐刷刷看我。 我赶紧表态:“鹰王也是一片忠心,出发点是好的,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写匿名信的人,太不是东西了。” 鹰扬长歌恨恨的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这么挑拨我们君臣关系,我饶不了他。” 千玉屑摇着扇子,从容和气“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皇子们的成年参政一事。” “不错不错,这才是大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去伽罗殿的事就这么略过去了。 一派和气的告别之后,千玉屑面色凝重。 我是看出来了,千玉屑之前虽然逼问我,但是对我并没有加害之心,也就不那么害怕他了 。 看他面色凝重,我托腮等着他说话。 “确实是阎王的字迹。”他将信递给我。 第13页 我接过信,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呃,木晶灵说阎王应该是跌落血瀑布的尽头,我也不是很肯定。”我突然想起木晶灵的话。 我琢磨着千玉屑能坐稳国相的位子,在阎王不在的情况下还把一众皇子及他们身后的势力压的死死的,我这点事他肯定早知道了,十分干脆利落的卖了木晶灵。 “嗯,阎王已有动作了,不知是功体有损还是其他缘故,让他不敢现身。”他用扇子点着下巴思索。 “哦。”然后呢?我眼巴巴看他。 千玉屑看着我,无奈的摇头。突然转换话题笑问我:“黑后今日看上去与往日不同。” 当然不同了。 以往我总担心你们弄死我,现在有外挂了嘛,我是自信满满,背也挺直了,头也抬起来了,连走路都有劲了。 也不瞒他,主要瞒也瞒不住,我坦白道:“我吸收了木晶灵的木元再生之力。” 千玉屑闻言只意,微微一笑问道:“黑后可知木晶灵族战力如何?” 我摇摇头。 “黑海森狱有金木水火土五大晶灵,木晶灵只是其中之一。” 我有点明白千玉屑的意思了。 “皇子中能胜过木晶灵的不在少数。” 我膨胀的自信心被针戳破一个眼儿。 “阎王的战力更远超诸位皇子。” 如果可以,千玉屑并不想过于打击黑后,但阎王在外,他必须让黑后认清现实,以免她真以为自己获得木元之力就天下无敌了,那样只怕要吃大亏。 千玉屑最后一击:“你所获得的木元之力只是木晶灵力量的一种。” 我膨胀的自信心像气球一样漏气了。 看到黑后瞬间蔫了,千玉屑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忍,好声安慰道:“即便如此,木元之力可提供生命力,依你的性格,也可保命了。” 是指我不惹事吗? 好吧,成功安慰我了,能保命就不错了。 想不到千玉屑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第 10 章 幽暗而辉煌的森狱大殿内,我坐在王座之侧,有些感慨的望着底下排排站的森狱皇子们。 仿佛一夜之间,大家就都长大了。 玄膑拄着凳龙杖站在最前面,虽然我接受木元之力时出了状况,但经非非想确认,木元之力确实可以医治玄膑的腿疾,只是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玄膑的腿还是留下了后遗症,需要拄着拐走路。而且明明小时候是蓝色头髮的,一朝长大变成紫色的了。 玄灭脸上带着面具,头上戴着兜帽,把脸围的严严实实,看来头髮依然没长出来。 玄同红衣红髮,面容冷俊,在一众皇子里面格外突出,明明小时候还没这么帅的。 玄嚣越发骚包了,白髮蓝角,一身云白色系的衣服,镶着银边,还披着一个披风,锋芒毕露。 他们身后还有其他皇子们,我看来看去,还就属带着小公主冠的玄震长的最漂亮了。 这唿啦啦一片,看着气势就很足。 我撑着头按着太阳穴想。 头又开始疼了。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脑海里会不时的出现不属于我的记忆,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是黑后的经歷。 出现最多的是一个小男孩,眉目清秀,可爱善良,是天罗子。每当想到他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我很快忽略了这个问题。 因为黑海森狱跟苦境打起来了。 当然对于上朝就是打盹的我来说,这也不是问题。 我所关心的是,玄嚣恋爱了。 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酸酸的,穿越女穿越,哪个是为了养孩子的?哪个不是谈了一场甚至多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就我! 可能我直勾勾盯着玄嚣的目光太过嚣张,玄嚣停止讨论直接发问我在看什么。 我收住酸水,好奇的问:“牛魔王,哦不,玄嚣啊,听说你要娶一位苦境女子为妻?” 人逢恋爱精神爽,玄嚣很爽快的承认“不错,她将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 哎呀呀,这告白,我立即表示我绝对是一个开明的好婆婆,坚决不会在小两口之间搞事情。 提起那名苦境女子,玄嚣的话就多了:“天谕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听说黑后有特别调制的天息香有益睡眠,正想着向黑后讨要一些。” 儿砸,虽然人未必承认,要追女孩子,必须支持。 我立即点点头“我这有不少,你派人取就行。闲来无事也可让她来找我坐坐,同是来自苦境,我们想必投缘。”正好藉机会问问苦境情况。 玄嚣想了想,黑后跟天谕吵不起来,天谕亦有大局意识,见面聊天黑后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便道:“她初来森狱,正有许多不适应,有黑后照顾一二更好。” 我连连点头。 看到玄嚣得意,玄灭就不乐意了。 托着一个电灯泡,玄灭脸埋在兜帽里,凉凉的说:“听说就是这名苦境女子带领30万苦境人攻打我们森狱。” 二皇子玄丘在旁声援:“这样的女人就该先奸后杀,犒赏三军,让她尝尝进犯黑海森狱的后果。” 瞬间玄丘身边空出了一块地。 其他人纷纷鄙视他,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玄丘。 第14页 玄穹素来跟他关系不错,此刻也忍不住说他“玄丘皇兄的趣味真是低级,说出去丢我们黑海森狱皇子们的脸。” 玄嚣气的脸色铁青,眉眼一凛,衮龙枪化现,怒气升腾如实质,怒念诗号“千秋业,万古名,英雄一身血战尘;疆场沙,争高下,百年气概,胜者吾名。” 话说不知道这是否是黑海森狱独有的现象,开打前先念诗号,一直到全念完才开打,四不四傻,就没人偷袭吗。 玄嚣□□触地,力道之强扬起一阵狂风。 玄嚣的死党小公主玄震也亮出了狴犴箭。 这是开打的前兆啊。 我啪的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大喊一声“使劲揍!” 除了当事人,一殿的人齐刷刷扭头看我。 现在解释其实我想喊的是“住手”还来得及吗? 玄嚣是真生气了。 “哼,狂枪泻银,百里烟硝!”玄嚣眼露杀气,衮龙枪抖动,直逼玄丘。 “灭度众生!” 玄丘是为自己出头,玄灭不得不做表示,出面对上玄嚣。 受他们打斗气劲冲击,大殿穹顶簌簌的往下落小石块什么的。 “都给我住手,森狱皇子不能内斗!”眼见再打下去大殿就要塌了,玄膑虽然一向谦卑逊和,但作为大太子还是站了出来。 说话间玄嚣玄灭已经被玄同玄离一边一个制止了。 玄灭率先开口:“玄嚣皇弟,玄丘皇兄只是一时失言,为兄代他向你赔罪。” “哈,玄灭皇兄跟玄丘皇兄真是要好,连这种话都只是一时失言,那私下里不知有多少编排我们众兄弟的话是不失言的!”玄震毫不客气的说。 玄嚣气的不行:“不敢接我的招,连道歉都不敢自己出面吗?玄丘!” 玄丘左右看看没人帮自己讲话,打又打不过玄嚣,没办法只好站出来不情不愿的道歉:“为兄刚刚一时失言,还请玄嚣皇弟不要见怪。” 其他皇子也藉机帮他求情。 “哎呀玄丘皇兄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玄丘皇兄好色人尽皆知,他就这么个性子。” “虽然我也不齿玄丘皇兄为人,但毕竟是兄弟,就原谅他一回。” 。。。。。。 在众人的求情下,玄嚣终于把枪收了起来,眼神兇狠的发话“我的女人不需要你们的评判!谁敢对天谕鸠神练不敬,别怪玄嚣不念兄弟之情!” 想不到平时拽的万儿八千的玄嚣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是真的对这名苦境女子动心了。 带人攻□□海森狱,却跟森狱太子相爱相杀,我对玄嚣的恋爱对象更好奇了。 ☆、第 11 章 初见天谕鸠神练是在好几天后,玄嚣城堡的后花园。 一身盛装的女子倚坐在留花亭下,静看一片湖水,神情饱含期待却又凄切。 我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抚在鼓鼓的肚子上。 突如起来的头晕让我不得不蹲下缓解,脑中闪过类似的画面,似乎我也曾这样过,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 又来了。 这些画面出现的越来越勤,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那就是我的经歷。 我用力甩甩头,黑后,别想用你的记忆影响我,我永远记得我是谁,我来自现代,不是什么黑后。 “什么人?”陷入自我沉思的天谕听到细微响动回神,勐然喝道。 被发现了。 我从亭后走出来,以微笑展示我的友好:“你就是天谕鸠神练?他们叫我黑后。” “黑后?”鸠神练警惕的站起身。 “黑海森狱的王后,也是来自苦境,看起来,玄嚣没有提过我。”走近她才发现她的面颊上长有奇异黑色蔓草花纹。 “奥?黑海森狱的王后?”鸠神练嘴角微微嘲讽一翘“众皇子的母后吗?” “母后之称不敢当。”虽然在意识到我无意争权之后众皇子们对我态度和善,但我可不认为因此就能以他们的母后自居了。 转眼看到她警惕的护着肚子,“不用紧张,我并无恶意。”我微微一笑,“只是看你如此,想起我儿天罗子罢了。” “你的孩子?” 想起那名老妇所言“凡诞下皇脉者,其母必丧命”的诅咒,鸠神练怀疑的看着眼前自称黑后的人。 “是啊,他排行第十九,”我遥想了一会,“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为何与那名老妇所言相差甚多,到底谁在说谎。鸠神练眼微眯,不动声色的观察黑后。一身华丽紫衣,布料精緻,头上饰有同色极品紫晶,面容秀美平和,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后的样子,心中信了几分。 两个女人相见,必会比较一下衣着容貌,故而我特地穿了黑后最炫的一套衣服。暗暗打量鸠神练,面容姣好,衣着以金黄色为主色调,髮饰复杂夸张,眉眼间透露出丝丝霸气,倒与玄嚣有几分夫妻相。 鸠神练紧紧盯着我,率先开口:“我曾听闻,黑海森狱有一诅咒,凡诞下皇脉者,其母必丧命。你既是黑后” 她没有再说下去。 我垂眸,她的手一直小心的护在肚前,瞬间明了她的担心,抬头挑眉道:“是有这传言,可我也诞下皇脉,现在还活着。不知是谁对你说起这话?”对一个临产的孕妇说这种话,啧啧。 第15页 “偶尔听来的罢了。”鸠神练一话带过。 看她心中有了计较,我便转换了话题。 “听闻你带30万人攻□□海森狱,却被初代阎王的封印所阻,尽数牺牲,怎么又跟玄嚣这样子了?”我问出心中好奇。 鸠神练听罢皱眉,“我何时攻打过森狱!”略一思索,冷笑道:“怎么,森狱传言是这样的吗!以30万信众之命举行赦天祭,不过是为了开启苦境与黑海森狱的通道。” 30万人的牺牲,只为开启通道。 鸠神练说话时神情冷漠,竟没有丝毫愧疚后悔之态。 压下心中异样,我问出心中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打通苦境与黑海森狱的通道?” “我身有沉疴,小弟先天有疾,幸有擅梦的奇能,幼时梦中有人指点,若能打通人界与黑海森狱天疆的通道,便能掌控人间的生老病死。”是试探吗?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值得试探的价值,鸠神练心底自嘲,毕竟 “我输了!”她说。 听起来很是玄幻。 “梦中人你在现实里可见过?”我更好奇了。 鸠神练似笑非笑道:“那名指引我的人便是玄嚣!” 鸠神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眼前人说这么多,是给玄嚣添堵?抑或因为她带来的与那名老妇截然不同的信息? 这不可能,我笑出来,说玄嚣有野心我信,说玄嚣包括森狱的其他皇子想通过这件事为名进攻苦境扩张地盘我信,但要说玄嚣有这份入梦奇能,还跨境託梦我不信。打通人界、黑海森狱、天疆的通道,强者吞併弱者,一统三界,玄嚣还没这么长远的布局。 笑着笑着,我突然心思一动,笑意一僵。 能假扮玄嚣,知晓打通苦境与黑海森狱通道的方法,又有这份野心与能为的人,整个黑海森狱只怕只有一人。 再也无心聊下去,我匆匆告别鸠神练,去寻千玉屑,却被童子告知千玉屑前往苦境寻找神思未归。 神思是运行预言碑的核心,那个不存在的第十九子将吞噬十八子的预言就是神思预言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神思竟然失窃了,最近得到消息是到了苦境。 我想起来了,千玉屑去苦境找寻神思还是我批准的。 奶奶的,我忍不住爆粗,这关键时刻。 我一定是跟神思犯沖。 坐立不安的等了几日,千玉屑还是没有回来。 等不了了,千玉屑既然迟迟未归,我直接到苦境去找。 “不好,这是什么地方?” 苦境与黑海之间的通道要经过一片海域,我第一次走,一个巨浪铺天盖地而来,我就被拍到这里来了。 幽异空间,幽蓝波光,水汽氤氲如雾,耳边迴响起泠泠水贝音奏。 倏然,音波化为数道利刃袭来,危险,我忙一跃躲开,掌中化现狼牙棒。 这是我在谘询用什么武器比较有创意又有威力的时候,玄造热情而强烈推荐的,并建议我给狼牙棒取一个小名便于跟自己的兵器建立亲切的联繫,比如他心爱的小锤锤。我却不过,选了狼牙棒,起名也叫狼牙棒。不管怎么说,确实挺有创意的。 一个白髮秀丽少年抱着一把水贝幽幽走进我的视线。 “没有灵魂的相遇,只有物质的冲击;没有灵魂的声响,只有波长的混乱;没有灵魂的肉体,只是浪费空间!”秀丽少年悠悠诉说如同吟唱。 如果在平时,我是很愿意跟一个长的如此清秀干净的少年谈天说地的,奈何我本来就心急如焚,久等不着千玉屑后这种心情达到临界点,穿越通道还走错路,心情不爽到极点,何况上来就攻击我。 “说人话!”我提着狼牙棒,很不客气的说。 “在这个地方,生死由我做主,一个问题,你用回答来取得活命的机会。”少年足尖轻点水面几个纵跃来到我面前。 “女人?”少年很是惊异,收起拔剑的手。 挺尊重女性的呢,我也把狼牙棒收起来了,“你问吧。” “漂铃在响起第十三声时会发生什么事?” “脑筋急转弯?” “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多余的疑问。” 好中二,小说看多了吧,这没头没尾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外星人侵略地球,奥特曼大战怪兽,葫芦娃娶媳妇......”我一口气列出好多答案。 白髮秀丽的少年神情落寞,很是忧郁的否决我的答案,“这不是问题的答案。” 要求还挺高,有了,“啊,你将重生,然后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少年茫然的听了说了一通,貌似没听懂,他摇摇头,下了定论:“你走吧,你不是我要等的人。”说罢一挥手。 嘿,还不满意了,早说呀,我也赶时间的好吧。我,没等我内心吐槽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站定后发现已经到了苦境。 山势连绵,古木参天,一颗颗树都那么相似,我比照着那名叫若叶的小童所画千玉屑在苦境落脚点的地图,怎么也走不出这片山,一定是这地图画的太差劲了,才让我搞不清东西南北的。 这荒郊野岭的,连找个人问路都找不到。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想办法找出路之时,忽听远处传来奇怪声波,吼声震天。 第16页 不管是有人还是有异兽,我拎着狼牙棒,去看看总比在这无头苍蝇的转强。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兜兜转转的走着。 一个穿着大毛衣服带着大毛帽子也不嫌热的人抱着一个小孩匆匆从我身边跑过, “哎,请问”怎么出这片林子,没等我问出后半句,那人连停都不停的跑的没影了。 这么快干嘛,又不是逃命。我心里吐槽 。 卧槽,真是逃命啊。 前方两道人影,一人一身黑衣,手持钩镰,如索命死神,一人披头散髮,金色衣料上沾满血迹。 两道人影你来我往战到一处。 趁两人对招分开的时间,我仔细一瞧,呀,熟人,鸠神练!另一个头上长叉的不是玄嚣的手下暴雨心奴嘛。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亲爱的鸠神练,你愚弄了心奴,那就不能让你活命了!”暴雨心奴低低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疯狂,丝丝沙哑让人听了心发颤。一听就是个变态。 鸠神练招招受创,远不是暴雨心奴对手。 鸠神练的肚子,咦,她刚生产完,那刚才那个孩子! 孩子,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又是永寒树下母子相依的画面。 我闭闭眼,心莫名酸痛。 鸠神练,她也刚生育了一个孩子。 再看战局,鸠神练被钩镰击中,吐血后退,暴雨心奴钩镰旋转跟上,欲取鸠神练性命,鸠神练却无力再躲。 对鸠神练的共情让我不及多想,身比心快,再回神,狼牙棒已经抵住下落的钩镰。 “哈哈哈哈哈”暴雨心奴低低的笑着,透出欣喜“黑后,你也要试试心奴的钩镰吗?心奴真是欣喜啊!” “黑后?”鸠神练讶声,未料到黑后竟然现身救她。 “先打再说。” 暴雨心奴的心思常人猜不到,直接打就对了。 战声伴随着雨声不止,狼牙棒与刀对上死神钩镰。 仗着体内木元之力的快速回復能力,我越发放开了性子打。这是我初次实战,然而你来我往间,我的狼牙棒越用越顺手,就像已经经歷过无数次战役,身体本能就能作出反应。 见天谕受伤颇重,迟早得死,黑后这边有奇异疗伤能力,战局僵持不下,暴雨心奴不再恋战“哈哈哈,心奴累了,黑后,咱们改日再会。”伴随着低低沙哑的颤声,死神钩镰虚晃一招,化作一阵黑烟离去。 “鸠神练!” 鸠神练在黑后现身前便已重伤,暴雨心奴一走,再也支撑不住倒地。 我赶忙上去扶住她,一手抚在她后背,运动木元之力为她疗伤。 “没用的,”鸠神练察觉到我的动作,悽然的笑道:“我能感觉到,包裹我破碎心脏的异能已经消散。”她呕出一口鲜血,继续道:“没想到,竟然是你救我。” “别说了,我带你找非非想。” 非非想啊,鸠神练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稍后又道:“我接到一封信,让我回名都救病子,没想到,呵!” “想想你的孩子,坚持住,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吗?” 说到孩子,鸠神练又恢復了一些精神,呢喃自语“随遇我儿,跟着病子,随遇而安,很好!” “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非非想。”说着我背起鸠神练。 虽然对鸠神练眼都不眨的就牺牲30万人很不贊同,但并不想有人死在我面前。 雨越下越大,雨帘愈密,遮住视线。我只能勉强顺着暴雨心奴跑的方向前行。暴雨心奴是玄嚣的部下,他肯定要回黑海森狱復命,顺着他的方向走准没错。 “呵,没用的,”鸠神练语气微弱的轻嘲,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即将幸福的时刻,是报应啊。 伏在黑后背上,她感觉到生命在快速的流逝。 似对黑后说,又似对自己呢喃:“如果人在死前,有一次忏悔的机会,那我愿领天罚,为数多惨亡在眼前的冤魂,赴汤蹈火,黄泉永受罪。” “若天可感其心,请佑我儿长顺无忧。” 声音越来越弱,弱不可闻。 ☆、第 12 章 察觉到鸠神练生命流逝,我轻功极运,竟突破以往。 鸠神练,前面就是玄嚣的城堡了,你挺住啊。虽然暴雨心奴听命于玄嚣,但他是一个疯子,他的行为不一定就代表玄嚣的态度,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什么人站住!”远远看见一人背负着什么往这边飞奔,转眼就到了眼前。好快的身法!翼天大魔心中虽贊,手中鬼面刀却是一横,拦住来人。 “翼天?你还没长大?”眼前一大一小拦路,小的瞪着圆熘熘的大眼睛,胖乎乎的脸颊带着婴儿肥,额头上向上长着一对尖角,不服帖的红头髮向上翘起。 “我是猘儿魔!”小的用尖尖细细的童声澄清。 “翼天参见黑后!”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黑后,翼天大魔鬼面刀收起,弯腰行了个礼。 原来如此,翼天长残了,他的孩子倒是跟他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我要见玄嚣太子。”示意他们不用多礼,我背着鸠神练往里走。 翼天大魔再次拦路。 “玄嚣太子正在闭关,不宜见客!况且天谕勾结外人,在明都设下埋伏,致使玄嚣太子受伤。太子已经发话,天谕重罪论处,还请黑后将此女交与我。” 第17页 联繫鸠神练之前说的话,看来从天谕收到那封信起,这夫妻俩就掉进了别人挖的坑里。不,应该更早,在有人对鸠神练说起凡诞下皇脉者,其母必丧命的诅咒时,这个坑就开始挖了。 翼天大魔守住关口,寸步不让。 我辛辛苦苦背回来的人,哪能凭你几句话就轻易交出,更何况还有个大阴谋在里面。“翼天,你敢拦我!玄嚣,玄嚣你出来!”无视翼天拦路,我直冲沖往前走。 眼前人毕竟是黑后,除非彻底撕破脸皮,否则即便玄嚣太子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翼天大魔不敢直接跟她动手,只得步步后退。 “黑后请留步,容我禀告太子。”翼天大魔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躁,鬼面刀再次横拦。 看此处大门紧闭,翼天大魔又这么着急,想来就是玄嚣闭关的地方了。 终于到地方了。禀告,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背着鸠神练,抬脚就要踹门。 “不知是黑后驾到,有失远迎,请进。”门开了,玄嚣背着手站在中央,朗声示意翼天大魔等人“你们先退下。” 不待翼天大魔行礼退下,我急急沖了进去。 “天谕,你还敢回来!”看清黑后背上的人影,玄嚣怒火中烧,一声怒喝。 天谕,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怀孕期间情绪时好时坏,我耐心安慰,你怀疑我的真心,我便把赌约改成一辈子,听闻你孤身去了明都,我怕你有闪失急忙追去,可你,竟然联合外人暗算于我。 好,你既不是真心愿意嫁我,我玄嚣亦不强求,只派暴雨心奴带回我们的孩子。 至于你,我对他们说抓到你便重罪论处,然以你的能为,若是抓不到,若是抓不到...... 你竟然还敢回来! 我小心翼翼的放下鸠神练。 玄嚣站在原地,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鸠神练,双拳越攥越紧,恨不得将背叛自己一片真心之人撕成碎片。 “她死了!”我干巴巴的说。 木元之力治不了她先天的旧疾,在那股包裹心脏的异能散尽之后,心碎的人只有死亡。 怒火像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玄嚣像一个孩子,懵懂的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说话的意思。 “死了?”他自语,踉跄了几步,半跪在鸠神练身边,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的试了试她的唿吸。 真的死了,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良久,他俯身把鸠神练抱在怀里,轻轻撩开她脸上混杂着血迹与雨水的散发。 “你怎么能死了呢!”他轻轻的呢喃,用袖子小心的擦拭鸠神练脸上的血迹。 他想包扎鸠神练身上的伤口,不想鸠神练身上布满伤痕,血水与雨水晕在一起,无从下手。 我被忽视了若久,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在我第一次见鸠神练之前,就有人跟她说起过黑海森狱存在着凡诞下皇脉者,其母必丧命的诅咒。” “我没想过要她死。”玄嚣与其说对我解释,不如说想让鸠神练知道。 我继续说:“鸠神练之所以去明都,是因为她接到了一封让她去明都救一个名叫病子的人的信。” “她到了明都人就不见了,紧接着就是针对我的埋伏。”玄嚣轻柔抚摸着鸠神练的脸颊,“我只是让暴雨心奴追回我们的孩子。” 也许还存着孩子追回来,孩子妈也能跟着回来的小心思。 暴雨心奴那哪是追孩子啊,分明是追杀孩子跟孩子妈呀。 玄嚣分明已经猜到事情始末,轻柔抚摸鸠神练脸颊的手慢慢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暴雨心奴!” 我从未见过玄嚣如此哀恸的模样。 未了,他旁若无人的把额头抵在鸠神练的额头上,一动不动。 不想再打搅他们,我悄悄退出去。 “黑后!” 刚想帮他们把门关上,玄嚣突然叫住我。 嗯?还有事? 玄嚣背对着我,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几不可闻的一声:“多谢!” 从没想过,玄嚣还有对我道谢的一天。 我救鸠神练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那个孩子,看到她刚生产完就被追杀,心中不忍。我其实“我其实,只是希望天罗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有人出手救救他,能有人放他一马。”我听见自己说,“只当是,给自己的孩子积福吧!” 我越来越分不清我到底是我,还是黑后了。 ☆、第 13 章 我忧愁的坐在陀罗迷殿内,桌上书籍册子乱七八糟的散落着,风从门口吹进来,吹的桌上书页哗啦啦作响。 玄幻死了。 被一名叫山龙隐秀的拳师所杀。 神思就是落在这名山龙隐秀身上。 根据我跟千玉屑的讨论结果,额,千玉屑负责分析我负责听,神思会指使天罗子杀人这事很不对头,极大可能是被阎王大脑取代了。 山龙隐秀知杀玄幻必须连元神兽一起杀死更印证了这点。 还有那个假扮玄嚣的肯定就是阎王本人。 坑爹呢这是!不对,是坑儿子呢这是! 阎王真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啊!生下这些各具特色的儿子们就不说了,还双脑,脑子还能分离,据说还有恶相,喵的,这还有人样嘛! 第18页 我就找来歷代阎王起居注,想看看有没有阎王双脑啥的秘密,结果发现了一份针对歷代阎王特点的总结笔记,还是用拼音写的。 这些东西原先是黑后在看的,难不成原先的黑后也是个穿越的? 相比这事笔记的内容更让我吃惊。 按照笔记记载,除了初代阎王,其余各代在登基前的个性风格各有不同,但是登基后的性格处事却趋向一致。 登上王位心态肯定会变,但是二十多代阎王登基后全是一样的风格那就很奇怪了。 再者,各代阎王也有兄弟姐妹,这些兄弟姐妹不管跟同代登基的那个阎王关系如何,无一例外全都会死在阎王登基前。 这里也提到了黑海森狱那个皇脉产子必亡的诅咒,还有生儿子当备胎的说法。 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登龙杖轻轻触及地面,尽可能轻的发出声响,玄膑拖着微跛的腿放缓步伐,怕打搅了殿中人。 进到殿内,黑后正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脸埋在放的乱七八糟的书册里。 玄膑无奈的嘆了口气,取下臂间大氅轻手轻脚的盖在黑后身上。 我其实没睡,玄膑进来的声音虽小,我还是听到了,只是不想动。 察觉玄膑在我对面坐下,我就着刚才的姿势抬头看他,下巴抵着桌子槓的脖子有点酸。 “母后,这样不累吗?”玄膑很不贊同的看着我。 我有气无力的回他“累啊,可就是不想动。” 咦,玄膑在这正好求证一下,“膑儿啊,听说森狱王脉要是生下子嗣,在危机关头,可以用子嗣的命来填补自己的命,这事是真是假?” 玄膑迟疑半响才回答:“是真的。重大灾难前,森狱王脉可借子嗣身躯续命。” 卧槽,这就对上了。 以我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这个阎王肯定自己想世世代代当阎王,搁秦始皇那是求长生不老药,搁阎王这就是取代自己的儿子。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所有同期的儿子们他都会弄死,而且那个生子必亡的诅咒肯定也是阎王自己弄的,一是防止当母亲的发现儿子壳子里换人了,二是阎王不想叫自己老婆叫妈,所以从源头上掐断这种可能,生下孩子就弄死。 因为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所以歷代阎王的行事风格才那么相似。 不存在的第十九子会吞噬其他十八子的诅咒肯定也是假的,为的就是让这些儿子们自相残杀,他再取代胜利者的时候就会容易些,阻碍少一些。 我无比复杂的瞅瞅玄膑,难道我要告诉他,他亲妈是他爹弄死的,以后他爹还会弄死他跟他所有兄弟? 哎,我唉声嘆气的趴在桌子上,这事说出去谁会信我啊! 再说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坚信这就是真相。 不行,我得试试,“膑儿啊”我斟酌着开口:“王脉可以借子嗣身躯续命的话,那为何你们兄弟不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有危险的时候” 没等我说完,玄膑就觉得好笑的打断我:“母后,毕竟是自己是孩子,谁会那么丧心病狂!” 我不死心,“你说阎王生这么多儿子,万一他有危险的时候,会不会”我沖他挤挤眼。 玄膑先是好笑,母后想问题总是跟常人不一样,但联繫到父王为人,他低头沉思。 半响,玄膑严肃的对我说:“母后,此话不可再对其他人说起。如此非议阎王,会给母后惹来祸端。” 我忙点点头,“我知道啊,因为是你我才说的。” 玄膑脸上这才露出笑意,一边伸手将桌上书册一一整理,一边说道:“我已以大太子之名命令诸位皇弟各派一名大将听从玄嚣皇弟的差遣,共同进攻苦境,为玄幻皇弟报仇。” 我点头,应该的,面对皇弟之死,作为大皇兄必须有所表态,啊,我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虽然我来自苦境,但是天羌族已经灭族,苦境再与我无关。”你们该打打,不用管我。 不过,严格说起来,玄幻是你们爹杀的啊。 “据千玉屑所言,神思正是落在山龙隐秀身上,定是它指导山龙隐秀杀的玄幻。” 玄膑眉头一皱,否定道:“神思只是预言,不可能指导杀人。”他惊疑的看向我“神思有异!” “据说阎王有双脑,神思极有可能已经被阎王大脑取代。”我托腮好奇的看着玄膑,很想问一问你也有双脑吗? 玄膑接收到我的信号,立即摇头否定。 “父王他......”玄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长长嘆了口气。 有这样的爹确实很心塞啊。 我一骨碌从桌子上爬起来,面对着玄膑跪在桌子上,手搭在他双肩上,郑重的说:“你放心,母后一定保护你。” 为了你,母后一定会把阎王弄死的! 嗯,也是为了天罗子跟我自己。 我握了握拳给自己鼓劲,论计谋我不是阎王对手,但是只要秉着阎王想做的我就反对,阎王想杀的我就保下来这种思路就一定不会错。 按照现在的状况,阎王杀了玄幻,激起森狱剩余皇子们的同仇敌忾之心,黑海森狱空前团结一起进攻苦境。 这么说,拿下苦境就是阎王的目标。 第19页 那我就设法破坏阎王的阴谋。 呃,森狱这边看形式是阻止不了的,我一苦境王后阻止王子们復仇,没人会听我的,那就只剩下苦境那边,听说主力是道门,靠,跟黑后是仇家。 要让双方留下和解的余地,只能是双方重要人物别死或者少死了,哎,打仗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尽量减少伤亡。 这么一想,我真是任务艰巨啊。 习惯了黑后不时抽风的举动,玄膑虽不明就里,仍淡定的表示母后你开心就好。 虽然黑后说神思极有可能被阎王大脑取代,但玄膑知道,不是疑似,而是就是。 玄幻的功夫虽然在众兄弟中不是上乘,但是单凭山龙隐秀未必杀的了他,况且知道顺道杀死元神兽,必定对森狱王脉知之甚深。 山龙隐秀如果只是一个苦境人,断不可能知道这些。 父王,为促进森狱团结,就必须让玄幻死吗? ☆、第 14 章 离开黑海之滨,一路行来,我一直在思索如何跟道门高层搭上线,寻找和解的可能,想的太过入神,回过神,竟来到这样一个所在,山谷幽静,绿意如织,风拂树梢,吹的树叶哗哗作响,湖水微微荡漾,带起一番凉意。真是一个,咦,盗墓的好去处啊! 不远处一个人正弯着腰起劲的掘着一个坟,那侧脸带了面具,迎着夕阳还反光。 盗墓啊,过分了呀大兄弟。 我躲在一旁偷看。 一方脸与黄铜溶为一体的策师接到恩人密报,倦收天竟然未死。带着满腔惊疑与愤怒,一路疾驰,来到小妹魄如霜的湖海星波。 倦收天之墓前还摆着贡品,策师气急败坏的掀了桌子,拿剑当锹,挖起墓来。 策师一拳砸开棺木,里面竟是空的! 见到此景,策师凄楚悲愤的大笑,“恩公果然没有骗我,我原以为大仇已报,谁知,谁知,倦收天真的没死!” 倦收天,听闻是道门高层,散落在地的墓碑上果然刻着倦收天之墓的字样。 小妹为了一个男人骗我!策师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抄起剑就往魄如霜的茅舍奔去。 有情况,我隐匿身形,远远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来到一个茅舍,虽然很精緻但经过辨认的确是茅草编的,对比黑海森狱的城堡大殿之类,看来苦境人民的日子过的很苦啊。 策师一脚踢开茅草门,我跟在后面探头,烛光映照下,金闪闪的一片坐在轮椅上,好亮! “倦收天!”策师一边恶狠狠的叫,一边飞起一脚,把金闪闪的轮椅踢飞了,金闪闪啪唧掉在了地上。 哎,不忍直视! 策师上前一把揪起金闪闪的领子,怒气沖沖的吼道:“想不到你没死,小妹为了保全你的性命竟然骗我,你这个灭族的刽子手,你何德何能,让仇家能护你至此,你不配,你不配!”策师吼着吼着,声音里竟夹杂着哭腔,“你们连老幼妇孺都没放过啊,我天羌整整一族人的性命......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替族人报仇!” 天羌族,我倒吸了一口气。 面具男自爆家门,我现在知道他是策师了。 我忧心的盯着他手中的剑,担心他把金闪闪的倦收天给捅了,倦收天现在不能死。 显然策师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的说法,一边把倦收天揍来揍去,一边还在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我在一旁也听了一个仔细。 “倦收天,当初,你们为何屠尽天羌一族?”有什么深仇大恨是要灭人全族的,策师揍的时间太久,我忍不住好奇的问。 有人!策师浑身肌肉顿时紧绷,紧张的回头。 然而,策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情不自禁的“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你!”虽然多年未见,虽然早以为是天人永隔,但眼前人分明就是“大妹!”策师冲着我惊喜的叫出来。“大妹,我是你大哥楚狂师敌啊!”策师喜极而泣,“原以为天羌族那一役只有我活着,没想到你也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黑后的大哥?我吃了一惊。千万别被发现我是冒牌的啊。 就在这时,“大哥!”一声悽厉绝望的女声,紧接着从我身边窜过去一道绿色人影,扑在倦收天身上,显然以为倦收天已经遭了策师毒手。 刚刚倦收天挨了打,别过脸一直不理策师,此刻终于转过来了,先安慰了一下身上的绿色人影他还没死,再道:“当初我们接到消息,天羌族入侵道真边境,被迫防卫,仇也越结越深”声音很是温和,不像丧心病狂的人。 听到对方把责任推到天羌族身上,策师顾不上认亲,暴跳如雷的打断他“你胡说,分明是你们贪图我们天羌一族的异术,索要不成便带人强抢,当初就是你倦收天你带人压境,天羌族纵使势单力孤,即使战死沙场,也绝不任由他人摆布。” 看着两方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我举手提问:“那个,是谁报的信说天羌族入侵的,你们是确认了消息还是直接就发兵了?” “这,是我的好友葛仙川报的信,他绝不可能骗我。”倦收天看上去看信任葛仙川。 策师火冒三丈“呸,当我们傻啊,我们天羌族全族只有一千多人,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怎么会想不开去入侵你们,入侵你们有什么好处。” 第20页 倦收天遥想起天羌一战中天羌一族的确大部分是老弱妇孺在拿兵器抵抗,不由陷入犹豫。 “报信的人呢?” “他,已经死了。”说起葛仙川的死,倦收天一脸悲痛。 “异术是怎么回事?”道门的武力不是很强的吗,怎么到了需要抢天羌族的异术的地步。 说到异术,策师跟绿色人影都看过来。 “大,大姐!”绿色人影非常吃惊,“你还活着!” 感情才看到我啊。 这不会也是黑后的亲人吧? 还真是!经过了混乱的认亲场景,我成功多了一个哥哥跟一个妹妹。 提到异术,哥哥妹妹齐刷刷看着我,一起惊奇的问:“大妹/大姐,天羌异术只有族长可以继承,代代相传,我们族就是你继承了啊,你忘了?” 露馅了露馅了,我急中生智解释道:“我跳海的时候伤到了头,很多事不记得了。” 策师点点头,信了,说道:“天羌异术乃是老族长死后新族长才能继承,是一种奇异的治疗能力,想来你能坠海不死,就是靠这股力量的保护。”说到这里,策师又愤恨道:“那名道者想要这股力量,无异于让族长去死,我们怎能答应。” 咦,难道黑后当时藉口用天羌族异术替玄膑治病也并非空穴来风,我体内的所谓的木元之力也并非完全是木晶灵的力量,而是两者的混合? 也是,如果木晶灵随便给人点力量那人便也能获得木的生机力量,那黑海森狱不得人人去找木晶灵要力量了。 如果是这种能力的话道门想要也是可以理解的,江湖走跳难免不受个伤中个毒啥的,有这能力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倦收天显然也有了同样的疑惑,“此事倦收天必会查清,给天羌族一个交代。” 策师不想要倦收天的交代,只想现在就交代了倦收天,得到了我跟小妹魄如霜的双票否决。 “大哥,天羌族之仇必须报,但必须找到主谋,杀了倦收天简单,却是让主谋看笑话,不如让他帮我们找出幕后主使,到时候怎么报仇全听大哥的。”我一脸同仇敌忾的劝说。 玄幻的死激起黑海森狱的团结对外,倦收天如果死了,苦境正道必也会团结起来,不管是针对黑海森狱还是天羌族,都不是好事。 魄如霜也点头同意。 策师虽然一心復仇,但也绝不想放过真正的主使。既然这件事有疑点,最终也同意查清后再决定。 最后我以许久不回天羌故地为由,让策师陪我回去看看。 成功劝说策师留在天羌族等消息,我循着记忆回到魄如霜的茅舍,却是人去屋空。 太过分了,说好了我会回来的嘛,离开也不留个纸条。 听说苦境正道主力都集聚在缘木画虬,说不定倦收天已经回去了呢,干脆我去探一探。 我轻衣简行,潜到缘木画虬。 缘木画虬好似刚经歷了一场大战,树倒石乱,众人脚步匆匆整理行李要搬家的节奏。 听说阎王附身的山龙隐秀一直跟正道们混在一起,万一撞上他可就不好了,我隐匿身形,寻找倦收天魄如霜的行踪。 不想倦收天没找到,在一处怪石嶙峋人烟稀少之地,发现有两个人在打哑谜。 一个利落髮型,简单蓝衣的青年,左手上饰有龙形装饰,挂着一根链子,神秘叨叨的说着:“山廓隐云雾,谁辩山中形,山中几多怪,行人辩不清。” 另一个额头长了两个小尖角,形貌尚幼却也俊俏可爱,就是品味不怎么样,头上绕了两圈塑料珠子,还围了个大白围巾,跟身上白衣服是一套的,也神秘叨叨的回道:“脚扑朔,眼迷离,行人颠路求山转,心可可,意可可,山转几回行路倦。” 我听了半响,哎,书到用时方恨少,一句也听不明白,轻手轻脚的离开,继续找人。 “你是何人?”一个爽朗的声音问我。 被发现了。 哎,在里面找人的时候没被发现,要走的时候被发现了。 我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一个银闪闪的身影在阳光下晃眼,身边还站着几个人,身上背着兵器,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道门的风格都是这样的吗,一个金闪闪,又一个银闪闪,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颜色的闪闪。 原无乡众人收拾好东西正要撤往烟波浩渺,路上突然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喊住一看,谁都不认识,顿时警惕起来。 眼见银闪闪跟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有点虚,赶紧报出倦收天的大名“我跟倦收天约好在这汇合,不知道他回来了没?” 听到倦收天的名字,银闪闪表现的很激动,“你见过他?他没死?”其他人也都面露喜色. 我赶忙点点头。 “我以为他回来了呢。” 银闪闪有点失落的摇摇头。 我咽了咽口水,忧郁的美男子杀伤力真大。 “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即将撤离,既然姑娘跟倦收天有约定,不如跟我们一起走。”银闪闪,也就是原无乡邀请我。 苦境的帅哥真多,我打量着眼前几位,有点心动。 不过,阎王不在这里面吧,我有点忐忑,还是问一下吧。 第21页 “听说有位山龙隐秀,” 不待我说完,一个长的比女人还漂亮的白头髮帅哥就喊了,“小山,有人找你。” 不,我不找! 就看见那个之前我见过的蓝衣服青年迈着稳重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这就是阎王! 我心一下子绷紧了。 淡定淡定,我稳住心跳,强行对上山龙隐秀探寻的目光,你敢说出我是黑后,我就揭发你是阎王。 不知道是否读懂了我的暗示,山龙隐秀一言不发,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我直觉阎王不会在这里对我怎么样。 心思一转,我换上一副哀婉的表情,“唉,我意外救得倦收天,养伤期间与他情愫暗生,他说伤好之后便娶我,谁知不知哪来的杀手找到了他,他为了保护我,独自引开杀手,让我到这与他汇合,他,他到现在还没来,我好担心他!”说着说着我带上哭腔,以袖掩面。 “这个”眼前人们面面相觑。 “这不像倦收天的风格啊!” “情之一字,也难说啊!” “不是有个魄如霜女侠吗?” “山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借着袖子掩饰,得意的沖山龙隐秀挑眉。 刚刚那个白头髮帅哥看起来跟山龙隐秀关系很好,担心的问来问去“小山你莫非受了暗伤,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是天罗子跟你说什么了?” 天罗子?我脸色一僵,想到之前跟阎王打哑谜的白衣少年。 山龙隐秀冷淡的回绝了白头髮帅哥给他诊脉的建议,盯着我神色莫名,半响忽然笑道:“天罗子与玄嚣约战生死。” 天罗子怎会是玄嚣的对手!阎王,你狠! 我恶狠狠瞪他,山龙隐秀眼中一抹红光闪过,面露愉悦。 “哈哈哈,其实我只是看气氛这么严肃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不要当真。”我抓紧时间删删减减将倦收天的事说了。 山龙隐秀这才嘆道:“他们两人在约战,我们外人也不好插手。这会怕是已经结束了。” 是啊,你可真是个外人! 潦草告别,我急匆匆赶往阎王所说之地。 ☆、第 15 章 我豁尽全力的跑到约战地方,玄嚣与天罗子之战已到白热化,双方举手之间,皆是不世武学,惊天战势,震撼方圆。 生死约战,愿赌服输! 阎王有句话说的不错,这样的约战按规矩别人是不能插手的。 天罗子你个傻狍子脑子进水了答应这样的约战。 我一边大骂天罗子笨蛋一边找了个有利地形观战。 再看现场,眼见说太岁竟把毕生功力传授给天罗子,十分难对付,玄嚣身上冒出蓝色光芒,小白脸变成老牛脸,功力大增。 不知道天谕见过这样脸的玄嚣没有,我暗搓搓的想,这大半夜要是醒来眼前一张这样的脸,噫!。 天罗子不是老牛脸玄嚣的对手,硬抗玄嚣一发大招后跪地呕血,玄嚣一声“死吧!”抡着枪在空中360度旋转后借用惯性就要冲天罗子头顶砸去。 这要砸实落了天罗子的小命可就交代了,焦急之下我狂喊一声:“玄嚣!” 玄嚣正打的起劲,胜利就在眼前,乍然耳边窜出黑后撕心裂肺一声喊叫,玄嚣心神一扰,手中枪偏离了方向,重重砸在天罗子肩膀上。 天罗子的身躯重重的向后倒去。 顾不得突如其来的剧烈心痛,我向天罗子扑过去。 握着天罗子的手,小心的试探他的唿吸,唿吸微弱,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 玄嚣手持□□,本该立即给天罗子补一枪,让十九子食兄的诅咒彻底终结,然而黑后的出现打乱了战局。 看着黑后不顾一切的挡在天罗子前面,玄嚣不禁嫉妒起天罗子,前有说太岁处处维护,后有黑后捨命相救,天罗子身边总是有爱他护他之人。黑后焦急的想抱起天罗子,又碍于后者浑身伤势不敢碰的模样,突然让他想起天谕死的时候。心迟疑,握枪的手迟迟的刺不下去。 “玄嚣,我知道你们约战,生死由天,愿赌服输,我本不该管。但是现在天罗子骨骼尽断,武脉被毁,已经与死人无异,能不能救过来还两说,求你放他一马,我保证,从今以后天罗子就是死人,绝不会再出现。”从玄嚣手底强行带走天罗子,我没有把握,即使能,天罗子的伤势也拖不到那个时候。 黑后像护崽的母鸡张大翅膀决绝的护在天罗子身前,明明身子都在颤抖,依然勉力挺直腰板,跟他讲条件,玄嚣思绪迷离,眼前之景仿佛换成了天谕,面对暴雨豁命应战,只为了给自己孩儿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其实,只是希望天罗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有人出手救救他,能有人放他一马。他记得向黑后道谢时黑后这么说。 随遇我儿,就当是为了你积福了。 想到这,玄嚣傲然道:“这次暂且放过天罗子,权当还昔日黑后救我妻子的人情,希望黑后信守承诺,自此天罗子就是一个死人,若再被我遇到,那就没这么好运了!” 没想到玄嚣今天这么好说话,生怕他反悔,我立即应下。 玄嚣不明意味的又看了天罗子一眼,身上蓝光再现,老牛脸变回小白脸,这才提着枪转身潇洒的走了。 第22页 我立即检查天罗子伤势,身上骨骼筋脉错位断折多处,必须接到原位才能替他疗伤。伤势太重又不能移动,我只好在原地解开天罗子衣服。 出来打架还穿这么复杂的衣服,浸满血水,更解的费劲,我利落的划开天罗子的衣服,一点一点往下扯。 别说,我儿子挺壮实,锻鍊的不错,八块腹肌啊。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泠泠水贝音响,伴随着一股湿润水汽,缓步来到我的身侧。 我抬眼,认识,是那个幽异空间的白髮秀丽文艺病少年。 少年本来一边缓步走着一边用空灵的缥缈的声音如吟唱般“如果漂泊是一首诗,那吾便是在诗中漂流的浮萍,随风聚又散......” 走到近前,低头看到我的动作,少年反应剧烈,刷的一下抽出剑,怒道“放下太岁,你这个色女!连死人都不放过!” 我艹,我救自己儿子,怎么就色女了! 平白被骂色女,我也怒了,喝道:“我是他妈!” 少年闻言更怒,清秀的小脸憋的通红,“你还骂人!” “我怎么骂人了,我是他的母亲,我在救他!”我拿狼牙棒抵住他的剑。 “太岁是玈人,哪来的母亲!”少年眼神略过地上衣衫凌乱的人的面容,恍然大悟“你是黑后!”手中剑锋斜划过狼牙棒收了回去。 “抱歉,是我误会了!”少年脸上带着歉意,诚恳的说。 太岁?地上的明明是天罗子。我疑惑,追问道:“什么意思?” 少年自报家门,解释了一通,我这才明白,地上的是天罗子的师父说太岁,戴上阎王面皮来替天罗子赴死。 心情复杂,天罗子真是幸运,有这样一位师父。 漂鸟少年又恢復忧郁画风,用空灵的语调诉说他的来意“我受说太岁遗托,在他死后,以阎王鞭取下他的骨头!” 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鞭子,鞭身洁白如雪,鞭身金环缠绕。看上去打人就很疼。 “可是他又没死!”我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说太岁说,人没死这遗言还有效吗? “这,”漂鸟少年犹豫,随后语调轻快的说“既然如此,我等太岁醒来再说。” 看起来漂鸟少年其实并不想鞭尸。 “正好帮个忙!”这个人不是天罗子的话,我就不好当着漂鸟少年的面扒衣服了。 漂鸟少年在听完我的意图之后,手速很快的就把说太岁身上的骨头经脉拼好了。 我闭着眼很不好意思的摸索过去。 漂鸟少年很奇怪“你的眼睛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这个,那个”我吞吞吐吐的说:“他光着身子,我” 漂鸟少年疑惑的看看说太岁,再疑惑的看看黑后,“太岁的伤处主要是肩膀、手臂、右胸等处,是因功法特殊,所以必须脱衣吗?” 啊,好尴尬,我检查的时候一看手臂肩膀什么的受伤严重,就下意识以为全身骨折了,没检查好哈哈哈哈。 讪讪笑了几声,我打岔混过去,替说太岁疗伤。 经我多方研究,天羌异术偏向于对骨骼肌肤等人体自身的修復,但是非常缓慢,木元之力偏向于生命力的补充,两者结合,正适合说太岁这种情况,只是玄嚣那一下虽偏了放向,但力道着实不轻,而且太岁身上旧伤很多,长期没有得到治疗,新伤旧患一同爆发,太岁怕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了。 漂鸟少年是个很热心的少年,在得知说太岁的情况后主动提出照顾说太岁。 “我的生命本应终结在久远前的一次大战中,是说太岁以秘法给我第二次生命”他担心我怀疑他,解释跟说太岁的关系。 我琢磨着说太岁身体损伤严重,天羌异术修復缓慢,也须得有可靠的人在什么照应。能把遗志託付给漂鸟少年,说太岁必定是十分信任他,把说太岁託付给他倒是稳妥。 只是,“第二次生命是怎么回事?”我不放心的问,别说太岁没醒,这第二次生命先挂了。 “第二次生命其实是透支来生,我的命运已经一语落谶了。漂铃在响起第十三声时,我将血战而亡!” 提到这个,漂鸟少年清秀的脸庞上流露出看透生死的淡漠。 漂铃在响起第十三声时会发生什么?这不是当初漂鸟少年问我的话吗?我记起封神榜中就有这样的片段,比干被挖了心跑出去问路人,人没了心会死吗?回答不会死,比干活,回答会死,比干死。 那时候漂鸟少年尚且追着问我,说明还没有人对他的命运一语落谶。 “不对吧,当初我碰见你,你还在问漂铃在响起第十三声时会发生什么,那说明那时候还没落谶,这东西不该是谁先回答谁算数吗?少年你干嘛想不开要选个血战而亡啊!”少年,我那个怎么听也比血战而亡好吧。 “啊,是你!”漂鸟少年惊讶的上下打量我,似乎才认出我。 真打击人! 漂鸟少年目光放空,回忆了一会,老实的回答“你说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问啊少年,事关命运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选个血战而亡呢。 “漂铃在响起第十三声时,你将重生,然后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如果这句问话当真决定你的命运,那我这句才是一语落谶。”我拍着胸脯保证。或者两者结合起来也行,反正都要死一次,死了之后重生,然后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多棒! 第23页 漂鸟少年的眼神闪了闪,温柔的笑说:“谢谢你的安慰!” 不信拉倒! “我,没死?!”声音低沉内敛,很有磁性,听在我的耳中,有一种坚定的安全感。 说太岁醒了。 ☆、第 16 章 漂鸟少年小心的揭下说太岁脸上的脸皮。 随着脸皮缓缓揭下,底下露出说太岁的真容,暗金色的发,冷峻坚毅的眉眼,从容不迫的神态丝毫不像刚经歷了一场死劫。 他眼神犀利又疏离,看到我,微微有些意外“黑后?” 我恍神,自苦境与森狱想通以来,我见过很多男子,倦收天原无乡等人皆是人中翘楚,各有各的美,然而唯有说太岁,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定的气质,就像是他能默默抗下所有艰难,只为保护身后之人。 说太岁啊,我心中嘆息,你没死真好! 说太岁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 我殷勤的上前按住他,声音特意放柔了好几度“别动,这是正常现象,你伤势过于严重,又有以前暗伤未及时处理,我虽以母族异术替你疗伤,但要想伤好也需你躺一阵子了。” 漂鸟少年惊奇的抬头打量了我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又去照顾说太岁了。 “多谢!”说太岁言简意赅。 我花痴的捂着腮,回味这两个字,好好听啊。 “这段时间漂鸟少年会照顾你,你安心修养。”我用从未有过的语调温柔的说。 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太岁是奉阎王之命保护天罗子,说太岁在此,天罗子呢? 没等我问,说太岁就说了天罗子被点了穴等在白梅树下的事,怕他遇到危险,要我过去看看。 说起天罗子,这般冷峻的眉眼如春来冰水消融,顿时软化成一团慈爱。 恨不相逢未嫁时!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 相比较阎王坐视二子相杀,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 阎王?想到他,我一下子歇了别的心思,记起说太岁是受阎王赏识才愿照顾天罗子,如今既然救起说太岁,必须把他拉到我这一边,遂恢復正常语调,正经的说:“说太岁,你可知,今天如果没有我,你必难活命!” 说太岁眼神淡然,并不十分在乎自己的生死,仍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声多谢。 看漂鸟少年的表情早以习以为常。 “所以,阎王对你的知遇之恩你已经用命还完,接下来,你的命是我的。”也不知道说太岁吃不吃这套,不管了,我拿出气势,斩钉截铁的说:“我要你,从今以后,只是说太岁,是我儿天罗子的师父,与阎王再无瓜葛。” 说太岁闻言眼神几变,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好逼的太紧,反正说太岁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不要告诉天罗子我还活着的事。”说太岁突然说。 我惊讶,“为何?” “天罗子需要长大。”想到那个缠着自己撒娇的孩子,说太岁有怀念有不舍,但自己现在的状态无法继续保护天罗子,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天罗子也不能一直是一个在说太岁羽翼庇护下的孩童,自己的死将会促成天罗子的成长。 好吧,我答应了,说太岁对天罗子的感情毋庸置疑,这样做必是为了天罗子好。 漂鸟少年提起阎王鞭一事,我趁机询问缘由,没办法,阎王心眼又多又坏,亲儿子都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阴谋。 说太岁思忖半响,觉得阎王也没叫保密,就说了乃是收集铸有毁魔异文的骨头,有阎王提供的名单一份。 对于这点,我表示很不理解,阎王凭什么知道哪些人身上有这样的骨头的,还是根本就是阎王在这些人身上动的手脚。 漂鸟少年探寻的看向说太岁,没想到说太岁也一脸沉思。 感情说太岁信任阎王,漂鸟少年信任说太岁,俩人就从没想过阎王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奇怪的骨头在哪些人体内。 这件事少不得得请教一下千玉屑。 最后一块骨头在说太岁体内,阎王既然没有规定任务完成时间,我跟漂鸟少年就选择性的忘了这件事,阎王鞭又被漂鸟少年不知道收到哪去了。 漂鸟少年办事很牢靠,不知从哪弄的拖车,把不能动的说太岁拖回家去了。我依依不捨的跟他们主要是说太岁告别,约定有空就去看他们。 说太岁表现的很疏离,只在我提到会带天罗子的消息去的时候才表示欢迎我常去。 唉,我蠢蠢欲动的老少女心啊,倍受打击! 办事办全套。 苦境是一个高危的地方,很容易死亡,所以野外找具尸首很容易。接受魄如霜立空墓的教训,我找来一具跟天罗子身量差不多的,给他带上阎王的脸皮,以天罗子的名义立了一个墓,顺便把漂鸟少年带来的纸钱全烧给了他。 安息吧! 接下来我去说太岁所说的白梅树下找人,扑了个空,天罗子早已经离开了。 在苦境转悠了几天,都没有天罗子的消息,倒是那个墓被发现,苦境武林中传言着天罗子已死的消息。 见效果达到,又没找到天罗子,我决定回森狱看看。 救了说太岁,天罗子也没事,我心情很好,支起手臂托着腮,另一手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悠哉悠哉的坐在陀罗迷殿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思考人生大事。 第24页 忽听杖声轻触地面,紧跟着便是异于常人的脚步声,玄膑掀开珠帘,拄着登龙杖走进来,缓声问“母后紧急召见孩儿,不知是为何事?” “坐下说。” “嗯。”玄膑答应一声,在我旁边坐下,肩上的羽毛被带起的风吹的颤悠颤悠的。 我笑嘻嘻冲着羽毛扇了几下,羽毛颤悠的更厉害了。 “母后!形象!”玄膑忍不住扶额,将身子偏了偏,让羽毛逃过魔掌。 我坐正身子,想到要说的事,我这样很不好,酝酿了一下情绪,沉痛的说:“听闻玄灭跟玄丘都已经被杀害了。” 玄膑很悲伤说道:“此事我已风闻,不过起因,乃是玄灭加害玄嚣在前,反被玄嚣所杀,我没立场插手。” 我拍拍他的手,权作安慰。 玄膑有些纠结,看样子母后还不知道天罗子死的消息,不知对此什么态度,犹豫半响,还是说道:“听闻小弟他已离我们而去,还请母后请节哀!” 啥,小弟?我震惊的看向他,马上反应过来,是天罗子啊。 看来宣传做的很到位,大家都知道了。到时候找到天罗子让他隐姓埋名,就不会有人找他麻烦了。 “命啊,都是命啊!”我捂脸假哭,我是很信任玄膑啦,可是一来已经答应玄嚣,二来玄膑也挺相信那个诅咒的,如果天罗子的死能让他安心一点也挺好。“是被谁杀的?” 玄膑吞吞吐吐,想到这事瞒也瞒不住“是玄嚣。母后,小弟之死我也十分痛心,可是他天生身负克兄命格,我就算不忍,也没有置喙余地。” 正好可以借这个事给玄膑洗洗脑,别老那么信预言碑的诅咒。 “那在天罗子死后,你的众位兄弟就安全了吗?”我佯装悲痛的问“玄灭已经死在玄嚣手中了。” “这”玄膑面色犹豫。 我再接再厉道: “所以,你还认为森狱皇子之死,皆是因天罗子克兄的命格所造成的吗?” 认真说起来,玄幻玄穹玄灭玄丘的死,可都跟天罗子没丝毫的关系。 玄膑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更加犹豫了。 预言碑在黑海森狱运行不知多少岁月,要想动摇它在玄膑心中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能一点点来了。 “母后,森狱出战苦境,累得皇子枉死,将士损伤惨重,诸位兄弟已将各自将士撤了。”玄膑不知道对黑后而言这算不算的上一个好消息,能否稍有安慰。虽然表面上对战事并不插手,但玄膑知晓黑后并不希望森狱与苦境对战。 真是一个好消息,阎王的计谋要不成了。 我心中高兴,面上还得竭力压制,憋的难受。 “唉,”我背过身,不让玄膑看到我欣喜的表情,怅然长嘆一声“等这些事都了解了,我将隐居苦境,如遇到合适的人,携手归隐更好。” “母后万万不可啊!”玄膑激动的跳起来,这是被天罗子的死讯打击的疯了吧。“小弟之死,我们都很悲痛,可是你还有膑儿啊,将来不论哪个皇子继位,你都是黑海森狱的太后!” 简直不敢想父王知道此事的反应! 穿越前家庭调解栏目里经常有,妈妈年纪大了想找个老伴,儿子是死活不同意,换成爸爸年纪大了就是积极的给找,呵,男人! 黑后背着身没反应,玄膑脑子高速运转,想出一条:“虽然我们兄弟将将士撤回,但是玄嚣玄震仍极力主战,玄嚣取得音土,在苦境建立黄泉归线,下一个目标就是云渡山。母后,重要的是,玄嚣手里有专门克制森狱皇子的变体银刃,玄幻皇弟玄灭皇弟皆是死在变体银刃之下。” 云渡山,我在苦境早听说了它的大名,据说是一名叫一页书的和尚的根据地,这个和尚武力非凡极为暴力。 我对玄嚣刮目相看了,人都挑软柿子捏,他就不,他非挑硬的,还专挑最硬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玄嚣你为何要尝试。 还有那口变体银刃,知道专杀皇子还不赶紧毁了,当初杀天罗子咋就那么起劲呢。 见黑后陷入沉思,有所动摇,玄膑继续给黑后找事干“变体银刃一事关系到众兄弟的安危,还请母后出面一会玄嚣。”玄嚣肯定是不会给的了,把事情说严重一点让母后操心总比她闲着没事想给自己找后爹强。 ☆、第 17 章 忽浪崖底,说太岁受制体内异术,动弹不得。 “你既然继承阎王鞭,便该取走最后一块骨头。” 漂鸟少年无聊的拨弄着水贝,不时弹出几个音符,“你的命已经属于黑后,想挨鞭,先问黑后同不同意吧。” “你不会在乎黑后的命令。”说太岁肯定的说。 漂鸟少年抱着水贝换了个姿势,欣然试弹他的新曲,抽时间回答说太岁“我是不在乎,我只是不想杀你。阎王鞭在此,你想自尽,便自己动手吧。”虽然这么说,阎王鞭仍稳稳噹噹的被漂鸟少年藏在不知什么地方。 知道阎王任务完成无望,说太岁不再说话,闭起双眼。 漂鸟少年却来了兴致,摊开之前说太岁收集来的骨头,摆在地上,一一欣赏,口中念叨着“太岁啊太岁,阎王赐你阎王鞭,在世人眼中,对你是恩赐,是无上的荣耀,但实际上,阎王将命令下达,就是要让你在最后时刻自尽,这最后一根骨头,是你的任务,亦是你的悲哀。” 第25页 “更悲哀的是这个人连这个任务是为什么都不知道,还心心念念的要为任务献身。”忽浪崖底禁制忽然一阵波动,黑后自层层禁制中走出。 “黑后!”漂鸟少年沖我点点头打招唿。 说太岁不得不睁眼打招唿。 听到玄嚣所言,我琢磨着确实需要把变体银刃毁了,但是直接要玄嚣肯定不会给我,可以先去葬天关探探情况。在那之前,我得先来给说太岁补充疗伤。 刚来就听到说太岁想为了阎王任务挨抽,我心中有气,别过脸故意不看说太岁,边替说太岁补充能量边凉凉的对一旁数骨头的漂鸟少年说:“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傻?” 漂鸟少年数好骨头又用布包起来,坐在地上抱着他的水贝,瞅着说太岁“忠诚的献予需要值得的对象,生死的相托需要无憾的信任......” “说人话!”漂鸟少年又开始文艺了,我手下一用力,输送的多了点,说太岁身上冒烟了。 “傻!”看到说太岁身上都冒烟了,漂鸟少年干脆利落的说。 我满意的看看他,扭头跟说太岁讲道理“你死了完成阎王的命令了,我想知道,你要怎么还我的救命之恩?” 说太岁沉吟,现在死了确实没法还,但他又不是不知恩的人,“若有来生,” “呸呸呸!”我打断他,“来生太过虚渺,你今生好好还就行,实在想死也得等还完再说。” 纠结半响,说太岁终于答应伤好后先还我救命之恩,再完成任务。 等你伤好,说不定任务都不用做了呢。 心情变好,我有了开玩笑的心思,笑眯眯的打量说太岁,“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现在就可以还我的救命之恩。” “请讲!” 有必要表现的那么迫不及待吗,阎王的魅力就那么大,让你那么想为他送死? “江湖规矩,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故意斜睨着太岁的说。 “不可能!”说太岁冷冷的说。 看那表情,要不是不能动,只怕离我八百里远了。 心情不虞的我想向漂鸟少年寻求安慰,却发现漂鸟少年早已不动声色的移到了远离我的地方。 察觉到我不善的目光,漂鸟少年脸色大变,留下一句“有人擅闯此地,我去看看!”飞快的化光跑了。 我感受到了森森的嫌弃。 漂鸟少年又飞快的跑回来,一脸喜色“天罗子在外面。” 我怏怏的,为了让我离开,连这个都编出来了。 “刚刚天罗子确实在外面,他自称玈人,来寻太岁,既然太岁不愿让他知晓,我便告诉他太岁已随死去的天罗子埋葬在天羌族旧址了。”漂鸟少年很认真的跟我解释。 玈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无根的人。 天罗子捨弃了天罗子的身份。 不经意间,我瞥过说太岁,眼角处一点晶莹划过,再仔细看,什么也没有,是我的错觉吗? 无时间多想,我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化光奔出,天罗子又不见了。 我捶地,跟天罗子总是错过。 按照原计划,我该前往葬天关。 可当巍峨雄壮的葬天关已遥遥在望,我怂了。 玄嚣再怎么着也放过天罗子了,我再直冲沖的过去问人要变体银刃,先不说玄嚣给不给吧,我自己都觉得挺不要脸的。 葬天关以雄山为起点,如龙头扬起,龙身一路蜿蜒大半个苦境。我这个不懂行的都能看出来这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玄嚣确实是个将才,在打打杀杀这方面有独到的天赋。 等等,打打杀杀,我这才回神发现,已身处山林中,耳边杀声震天。 这动不动走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我暗暗埋怨自己时,迎面忽来磅礴剑招,杀意凛然。 眼角处一个庞然大物窜过,不及反应,身体已条件反射般的拍出一掌,与剑招相撞俨如热气球爆炸,顿时树木拦腰折断,砂石四起,激起烟尘无数。 靠,我还有这本事呢。 隐约听到有人在说 “往这边跑了。” “在那里!” “咳咳!”我扇扇脸前灰尘,拎着狼牙棒警戒。 “是你!魄如霜的大姐!”烟尘散去,迎面来人讶异的说道。 当适时,云破日出,洒下万丈光芒,光芒中,两道风姿逸秀的身影在散漫的烟尘中缓缓现身。 咦,是金闪闪跟银闪闪,据说现在苦境人称金银双秀的倦收天跟原无乡。 以前人都叫我黑后,现在多了一个叫魄如霜的大姐。话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黑后叫啥呢。 倦收天好像跟我妹搞对象呢,我热情的打招唿“嘿,是你呀,身体好了啊,我妹妹没跟你一块啊?” 原无乡看样子原本有话要问,听我问起魄如霜,先扭头看了一眼倦收天。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倦收天温柔俊俏的脸上不復刚才战意,一脸的内疚与自责。 “魄女侠因功体受损正在论剑海修养,姑娘请放心,倦收天正在积极寻找治疗的方法。”看到倦收天又陷入自责,原无乡虽然神色很是担忧,仍记得替他解释。 功体受损什么意思?我皱眉看着他俩,分手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魄如霜有一种很亲的感觉,听见她功体受损,不禁十分担心。 第26页 这时,“砰!”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是求援信号。”原无乡神色变得凝重,仓促的对我说:“姑娘,还请自己小心,我们必须走了。请!” 话音刚落,两人就几个纵跃不见了。 在葬天关附近,必定是跟玄嚣的人打。 不想掺和到里面,我提熘出不知什么时候钻到我袖子里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巴掌大小的小动物,看上去有点像小猫,又不太像,被我抓在手里,背上的毛像炸开的毛球,湿漉漉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我,打量了一会,似乎觉得我没有危险了,才抖抖身上的毛放松下来,趴在我手里,歪头看我。 我戳戳它,它懒洋洋的换个姿势,不屑理我的样子。 好可爱!还是个小伙子,就叫你小毛球吧。 我一下一下戳着它,越想越兴奋,穿越小说里,捡到的小动物没有白捡的,都是神兽啊,看这小东西傲娇的样子,说不定我也要转运了哈哈哈哈哈。 山很大,为了避开战局,我在山里转悠了好长时间才走出去。 上了官道,接受之前走神的教训,我一边喜滋滋的撸着小毛球,一边东张西望的走着。 前方,一抹红色身影背负双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身后跟随着一个紫色身影,背上背着一个剑盒,里面插着好几口剑,也学他背负双手,大摇大摆的走着。 “玄同!”我惊喜的喊他们。 前方人站住,我急急跑过去。 玄同小时候私底下挺能说的,还能给玄膑做心里辅导,不知道为什么越大越冷漠。不过我穿越前也认识这样的人,外冷内热,你对他的好他全知道,只是不擅长或者不愿表达出来,一旦成为朋友就是绝对的可靠。 “黑后!”玄同冷漠的打招唿,身上笼罩着一股不易觉察的悲伤。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声音不自觉的放柔,担忧的问。自从偷听到他们小时候玄同激励玄膑的话,我就特别喜欢他。哪怕他越大越冷漠,我还是觉得,他还是小时候那个重情重义,爱护手足,不歧视人的玄同。“在苦境钱够花不?有没有被欺负?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我忍不住絮絮叨叨的问。 紫色头髮的小伙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我。 “你是王子的母后?”他惊奇的问。 “是啊,也不是,哈哈!”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除了玄膑,其他人没叫过我母后。 “是。”玄同简短的说,“玄震阵亡了!” 什么?我刚沉浸在玄同说“是”的含义的纠结中,希望是我想的意思,又怕自己自作多情,就听到到后半句,玄震死了! “玄嚣已将尸身送回森狱。”话语中散发着浓浓的悲意。 “我马上回去。” 黑海皇子已去其五。 阎王你知道吗? ☆、第 18 章 玄嚣将玄震的尸身留在了伽罗殿前。 玄膑嘆息的猜测,玄嚣可能是想看看阎王的反应,也存在着试探阎王到底是不是在闭关的打算。 可惜註定没有结果,玄膑是知道阎王失踪的。 我挥挥手,让一回到森狱就跟在后面的侍女们都离开,扶着玄震的棺木伸手去戳他的脸。 依然那么精緻,跟一个小公主一样躺在那,像是睡着了。 怀里的小毛球暴躁不安的拱出来,想要跳上去,被我拽着尾巴拽了回来塞进袖子里。 我摸着它,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黑海森狱没有公主,玄震小时候长的像女孩,那时候我初来乍到闲着没事就爱逗他。 森狱的众位皇子们,玄震是长的最为精緻的一个,也是最傲娇,嘴最毒的一个。 可是,虽然每次我叫他森狱第一的公主殿下他都会怼的我说不出话来,但是也会怼对我不敬的皇子。虽然每次给他送女装他都会很生气的让人退回来,但是退的时候也会顺带夹上几件首饰,说是提升我失败的品味。虽然我练习狼牙棒的时候他总是嘲讽我不如练块砖头,但是也会指出该怎么躲开远方攻击。 玄震啊,我无力的坐下,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一块素净镶边的帕子递过来。 我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玄膑艰难的拄着杖,保持着弯腰半蹲的姿势,一手拿着帕子。 玄离玄阙等几个皇子站在一旁都往这看。 泪水迷了眼,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我脸发烧,赶紧接过帕子擦擦脸,这么大人了还当众哭,还让一群小辈看到了。 我佯装无事的样子,清清嗓子,说道:“玄震为森狱战亡,葬礼不能草率,他素与玄嚣交好,必定也想着让玄嚣送一程,我亲自去把玄嚣找回来。先把玄震尸身冰冻吧!” 皇子们皆躬身称是。 都没人反对我挺惊奇的。 赶到葬天关得知玄嚣已前往云渡山。 刚至云渡山山下,即见原本被阻挡在云渡山之外的黄泉归线如龙展身之势在苦境蔓延,别说,跟万里长城一样一样的。 运起轻功,攀山而上,云渡山山顶已空无一人。 来晚了一步。 玄嚣既然已经离开,我转身也想走,目光却被一支断刃吸引住。 第27页 断刃所在之处土地翻卷,地层遭到了极大破坏,这样的断刃跟乱七八糟的石块树枝混在一起不稀奇,然而,眼睁睁的,断刃几段刀刃化作胶水一般,仿佛有了自我意识,彼此流淌靠近,不一会的功夫重新汇成一支似匕首又似剑的短刃。 好神奇。 我好奇的伸手去碰,然而在我碰触的一瞬间,短刃犹如黑洞,产生强大吸力,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被吸走。 不好,短刃竟然是与黄泉归线相连,我抽不了手,忙运起异术能力想要隔开短刃,充沛的生命力量涌向短刃,多到在短刃身上凝成了一层膜,然而短刃依旧来者不拒,通通吸走。 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我暗暗叫苦,别人穿越捡东西要么发财要么宝物认主,我这怎么就要命了呢。 小毛球从我袖子里钻出来,看上去对短刃极为忌惮,焦急的围着我跳来跳去,连拱带拽的扒拉来石头想砸开我跟短刃的连接。 我绝望的看着它一遍一遍的无用功,哪那么容易! 穿越大神救命啊! 就在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身边场景骤换,身上陡然一松,仿佛置身浩渺星空,无数星辰在身边肆意流动。 梦幻中,忽现一道温暖的光,一道人影于光中浮现,口颂诗号“掌无限于掌心,驻永恆于片刻!”纷繁讲究的粉色衣饰,坐在一看就很洋气的西式座椅上,面容俊逸,姿态优雅而高贵。 难道是穿越大神听到了我的求救? 我双手合十,虔诚的行礼,恭恭敬敬的向大神问好“大神好!” 大神觉有趣味一手抵着椅子扶手,心情愉悦的回覆:“我很好!” 大神就是大神,声音都这么悦耳,我继续恭恭敬敬的,“仁慈的穿越大神啊,求救命啊!” “逸冬清,来自异世的灵魂,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大神语带笑意“我乃时间城主,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肆意干涉他人生死,扰乱命数,可是会给自己带来祸患啊!” 时间城主?不是穿越大神?一眼看穿我的来歷,还知道我穿越前的名字,不管是人是神,肯定都是了不起的存在。 干涉他人生死?扰乱命数?我也只救过说太岁呀,我更加恭敬,“我天生愚笨,求大神解惑。” “不该存在现世的你,可以救下命定要死之人,如此也扰乱了他人的命数,作为代价,你救下之人本该的死气,便会转移到你的身上。身负异能之术,或可为你提供生机,然你救的人越多,承担的死气也越多,终有超出负荷的一天。” “超过会怎样?”我忐忑不安的问。谁知道我救的哪个人应该是命定要死的啊。总不能从今往后见死不救吧。 “那便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时间城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弓着身子炸着毛,沖他无声示威小毛球一眼,“好自为之!” 随着话音落地,周围场景宛如梦境消散。 我抓紧最后时间大喊:“我有回到原本世界的一天吗?” “该去时自然去!”时间城主遥遥回復。 场景又一次变换,我竟直接瞬移到了葬天关大殿前。 风嘶吼,吹的森狱大旗猎猎作响,除此之外,听不见任何声响,见往日来来往往巡逻的兵士,唯见一地血腥。 我心一沉,狼牙棒化现在手,警惕的走进大殿,惊见一地尸体,翼天大魔亦在其中,头颅碎裂血流满面,王座之上,玄嚣胸口被不知什么利器贯穿,血浸透了衣裳。 上前探视玄嚣唿吸,真的死了! 我错愕的环视周围,玄嚣竟然就这么死了! 小毛球钻出来蹦到玄嚣肩上,哀鸣不已。 我把它拽回来,这小傢伙还挺通人性的。 突然,我好似感应到微弱的异术力量,这力量,我闭目静心寻找,睁眼,竟来自玄嚣身上。 不敢置信,我不敢抱希望的为玄嚣疗伤。 玄嚣伤口处的力量发出共鸣。 难道那把短刃就是变体银刃,被吸走的力量附着于上,所以杀玄嚣的时候那股力量也在起作用反而保护了玄嚣? 我一下想起时间城主的话,原本我以为指的是说太岁,现在看来,指的是玄嚣。 良久,玄嚣□□一声,捂着胸口,睁眼了。 玄嚣一睁眼,身体还残存着被变体银刃一剑贯体的痛疼,就看到黑后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你救了我?”玄嚣很不可思议。然而心脏处宛若绞碎又重新生长的疼意提醒他他还活着。 我真的很想哭,早知道时间城主指的是这件事我一定会再考虑考虑的,现在玄嚣身上的死气肯定都转移到我身上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临界点。 玄嚣撑着枪想站起来,身上却失了力气,啪唧摔倒了。 一事不烦二主,我搀着玄嚣来到忽浪崖底,漂鸟少年很无语的看着我,对我把他这里当成病号集中营很不满意。 说太岁已经可以坐起来,看到玄嚣很是震惊。 我把时间城主的话加上自己的理解解释一番,着重强调,你们的命是我是用自己的命换的,等伤好了要注意报答,如果我哪天嗝屁了要多烧点纸。 原本我倒是可以把玄嚣带回森狱的,可是照我推测,玄嚣跟说太岁之所以恢復的这么慢,就是因为他们本该是已死之人,按照说太岁这么长时间没恢復看,玄嚣也需要很长时间。玄嚣前期嚣张的不可一世,四面树敌,现下毫无自保能力,忠心的属下也都没了,回到森狱不定哪天就不声不响的死了。他自己看来也明白这点,很痛快的跟我来这里,还提供了一张面皮,找了个身形差不多的尸体覆上,面皮立即跟皮肤融为一体,让他扮作玄嚣坐在王座上。 第28页 漂鸟少年听完我的解释后同意玄嚣在这长住。 真是一个仗义又通情达理的好少年。 我这么说钦佩的说的时候漂鸟又悄悄离我远远的了,惹来玄嚣一声嗤笑。 小毛球很喜欢玄嚣,要不是我拽着尾巴,早腻到玄嚣身上去了。 之前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玄嚣直到到了忽浪崖底才有空注意到它。 玄嚣捂着胸口盯着小毛球沉思,总觉得在哪见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 19 章 迷离幽暗的黑月秘殿内,长着长方体麻将头的左先知正在跟右遇事感嘆:“黑后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有着同样头型的右预事艰难的点头同意,虽然有些不方便,但这样的头型是荣耀,她也是因为这般头型才得以留在黑月秘殿。 “不错,伽罗殿前哭玄震,让原本中立的几位皇子对她抱有好感,玄嚣身亡,她竟能忍下杀子之仇,主动提出厚葬玄嚣,让几位皇子更加偏向于她。” “不仅如此,玄膑由她抚养,玄同不理政事,剩下几位皇子如今亦对她表示出亲近之意,森狱大权已经握于她一人之手。” 左先知觉得点头这个动作不太顺畅,就左右摇头代替。 “然她又以森狱处在非常时期,玄膑为嫡长子为由说服诸位皇子,以森狱王后之名,将森狱之事尽交玄膑裁决,显出她不恋权势之心,反而更得诸位皇子敬重。哼,玄膑个性软弱,处处听从于她,这一手挟天子令诸侯,玩的漂亮!”右预事尖细的女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黑后如此阴险,于森狱而言,不知是好事还是祸事!” 虽然如此说,但显然在左先知右预事眼里,黑后掌权必是祸事,“黑后一直追查神思之事,如今大权在握,只怕要来夺取神龛了。” 就在此时,流岛之上赫见玄异夜船,横天飞驰,船首黑后迎风傲立。 “不好,她已经来了!你带神龛先走,我断后!”右预事慌忙道。 之前我觉得既然占着黑后的壳子,也该回天羌族扫扫墓,恰巧遇到想要掘坟的倦收天。听其所言,魄如霜的伤势需要血亲骨髓,无可奈何之下才来借天罗子骨髓一用。我嘆口气,没说的,肯定得我上了。只是阎王还跟倦收天他们玩在一起,我担心贸然前去被阎王算计,必须将神思与山龙隐秀分离才安心。 要将神思从山龙隐秀身上分离,必须用到神龛。 左先知右预事直接听从阎王,我拿不出王诏,干脆说服森狱剩下的皇子们一起来找左先知右预事借取神龛。 王后加上所有皇子,不知道这个分量够不够。 看来左先知右预事早有准备,一见我们来此,左先知立即化光而走,右预事点了黑月秘殿,在熊熊大火前昂首挺胸,一脸的坚强不屈。 我回头无语的看向诸位皇子,我可还没说什么呢,左先知右预事是对我还是对我们大伙有意见啊。 皇子们也是脸色不善,只是来借神龛,都才刚到呢,这一个跑了,一个把房子点了,这什么意思啊,太不给面了吧。 玄膑作为大哥开口了“黑月秘殿乃是存放神思的所在,极为重要,如今神思虽然不在,神龛仍在,右预事擅烧黑月秘殿,导致神龛毁损,乃是重罪。” 右预事尖细的回驳“神龛已被左先知带走。” 玄膑微微一笑“左先知监守自盗,竟携神龛逃离森狱,右预事知情包庇,帮忙掩盖罪证,烧毁黑月秘殿,更是重罪。” 皇子们齐齐贊同。 我赞许的望着玄膑,这理由编的好啊。 右预事双拳难敌四手,被拿下带到牢房关起来,等待抓到左先知再一同治罪。 黑海森狱与苦境还未和解,变体银刃下落不明,我实在不敢让这些皇子们到苦境得瑟了,神龛一事只得託付给千玉屑了。 谁知千玉屑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陀罗迷殿内,我请来所有皇子,让人把千玉屑送来的变体银刃呈上来,共同商讨对变体银刃的处理。 果然是我见过的那把短刃,只是上面已经没有我留下的异力气息。 皇子们围成一团,对能杀死元神兽在体的皇子的变体银刃,大家都表现出极高的兴趣。 玄膑拿起变体银刃,轻抚锋刃,似试其锋利程度,然后挨个传与其他皇子。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这东西专克你们这些森狱皇子,看看就得了,碰什么碰啊。 玄膑见我紧张的不行,失笑道:“母后不必如此紧张,相比其他人,我们只是多了一条命,而变体银刃只是让我们跟其他人一样而已。天下人没有元神兽,便不敢动刀枪了?” “话不是这么说,这东西还是销毁的安心。”玄嚣厉害吧,还不是差点死在这上面。 紫色系的玄阙把玩着变体银刃,“此物不似寻常刀剑,形态可变幻无穷,销毁怕是不宜。” 我突发奇想,“把它扔进黑月里冻起来怎么样?” 就在这时,天地间轰然一声巨响,顿时天地失色,地动山摇,气温骤升。 擦,地震了? 大家掠出陀罗迷殿,热浪扑面,只见天空上一轮黑月冉冉升起,顺着若隐若现的通道,移向苦境。 小毛球焦躁不安的在我袖子里蹬来蹬去,怎么安抚都没用,冷不防让它瞅准机会飞快窜了出去。待要追,巴掌大小的小东西已没了踪迹。 第29页 黑海森狱本身气候炎热,并不适合生命生存,全赖黑月降低地表温度,森狱子民才能在此安居,如今黑月升入苦境,黑海森狱顿时陷入炎热当中。 焦急中,远处一片喧譁格外让人心烦意乱,“有刺客!”侍卫们吆吆喝喝追逐一道白色身影。 那人身法极快,可惜不熟悉地形,三窜四窜跑到陀罗迷殿这边,往哪逃不好偏往这,我瞅了瞅各皇子亮出的兵器,暗暗为此人点蜡。 转瞬交锋,兵器相碰溅起火光四射,我定睛一看,白色短髮,面容清秀,背上背着一把精緻的水贝,不是漂鸟少年是谁! “住手!”我一声高唿! 难道是说太岁或者玄嚣出事了?我沖漂鸟少年眨眨眼,不知道我俩心有灵犀不。 漂鸟少年接收到信号摇摇头。 我放心一半。 “咳咳!”玄膑眼瞅着黑后当着众人的面跟刺客眉来眼去,难道刺客是来找母后的? 哈哈,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漂鸟少年十分善解人意,主动开口化解尴尬“我并非刺客,乃是奉阎王王诏,将黑月引至苦境。” 身边这些皇子们听到阎王消息都很激动,毕竟很久没见老爹露面了,纷纷表示老爹不会下这么没智商的命令,没了黑月,黑海森狱一国所有人要么搬家要么死,要求漂鸟少年拿出王诏一辩真假。 我着急的看着他,少年你疯了,想找理由也找个靠谱的,哪怕你说来找我约会也比这个强啊,你哪来的王诏啊,这样说就是把黑锅往自己身上背啊,将黑月引到苦境,你就是两界公敌了,有几条命够挨揍的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漂鸟少年确实拿出了王诏。 玄膑他们看了王诏都沉默了,看来是真的了。 “靠,阎王真是欠揍的货!”晕,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当着人儿子骂人爹这种事,我一下子捂住嘴,忐忑的打量这些皇子。 出乎意料,皇子们没有一个出言反驳,反而流露出丝丝缕缕贊同的表情是啥意思。 ☆、第 20 章 “父王既然在闭关,又怎么会有人有王诏?”玄阙抛出一个问题,没有说自己曾夜探伽罗殿,结果被阎王恶相所阻的事。 此时因漂鸟少年有王诏在手,已经安然离开。大家又重新回到陀罗迷殿。 “黑后,当初父王闭关,我们皆在登天阶送驾,是你与国相护送父王入伽罗殿。”玄离没有再说下去,他一直都刻意保持低调,再说下去仿佛在怀疑黑后一样,但是,不得不问。 事情不错,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不问是不可能的了。 我一一扫过皇子们带有疑惑的脸,除了玄膑,他是不动生色的紧张,嘆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 皇子们顿时来了精神,身子前倾,竖起了耳朵。 “不错,是我跟国相送阎王入伽罗殿,原本一切正常。可是”我故意停了停,皇子们聚精会神,殿里安静极了,忽悠道“出殿的时候,我放心不下,又跑回去看他,”我双手捂着腮,装出很娇羞的样子。 皇子们彼此看看,不同程度的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 我趁机砸下重锤:“却发现,阎王不见了!” 皇子们的笑意僵住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玄黓看头型挺爷们的,就是声音很娘气。 我闭眼,一副是你们逼我其实我不想说的样子“阎王失踪了的意思。那时你们还小,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为防被有心人得知,朝中生变,我便与国相商议,封锁消息,造成阎王仍在闭关的假象。” 兴致上来,我捂着眼,哽咽道:“我一个女人,还来自苦境,什么都不懂,阎王留下这么大的摊子,还留下这么多孩子”想到我身为穿越女,什么福利都没享受到,一穿越过来就给阎王养孩子,眼泪立即来了,“既要护着你们好好长大,又要面对朝堂上那些事,我,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我越想越伤心,眼泪刷刷的往外冒。 老话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对付男人的利器,真不是盖的。 眼见黑后伤心流泪,皇子们都手足无措的静默了,纷纷反思刚才哪句话说的重了。 看到连玄膑都被震住了,担心演的太过,我平復平復心情,尽量平静的说:“我也不知道阎王为什么失踪,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我与国相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要不是突然返回去,如今我也以为阎王在闭关。事后我派人暗中寻找,没有任何消息。” 玄阙情绪很激动,阎王毕竟是亲爹,“难道父王被劫持了?我们必须救父王。” 玄膑沉吟:“救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我们需先弄明白,父王是被劫持,还是”他话留半句未说出口。 然而其他皇子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阎王要是被劫持,怎么会发出王诏让黑月移到苦境呢? 玄同难得从苦境赶回来,要不是为了玄嚣玄震的葬礼,不然早不见人影了,这样的事一般他是不参与的,“在森狱,能不声不响将父王劫走之人,尚无。” “玄离,兄弟当中,只有你跟随在父王身边的时间最长,有何看法?”玄阙期待的看着玄离。 顶着兄弟们期待的目光,玄离很是犹豫的说:“这,恐怕是父王自己走的。” 第30页 “父王他,为何如此呢?”玄膑慢吞吞的提出疑问,这个疑问无疑也是所有人的。 如果不是父王令漂鸟少年将黑月移到苦境,玄离其实并不愿意如此猜疑自己的父亲,所谓的黑月衰退期且不论真假,难道到了苦境就不会衰退了?若黑月衰退,时间一长黑海森狱将成火海,但是直接将黑月移到苦境,黑海森狱已然要变成火海的趋势,这等饮鸩止渴的行为,还有之前......父王他,呵,玄离苦笑:“父王的心思,又岂是他人能轻易解读的!只是”玄离望向黑月的放向,森狱已经失去了太多皇子了,“我曾无意间见到父王戴上一张面皮,便换做了他人模样,真假难辨。” “所以你告诉我,要随时做好你已不是你的准备?”玄阙一脸的恍然大悟。 玄离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难道我们的所做的一切,父王都在暗处看着?”玄豹也长着牛角,可惜不如玄嚣俊俏。 也许他们见的哪个人,兄弟,臣子甚至僕从,都有可能是父王假扮的。他们说过的话,不知道哪一句,正是对着父王说的。想到这里,皇子们皆心下一惊,背后一凉,仿佛有双眼睛正在背后紧盯着他们。 “父王若不是被人劫持,那他就这么看着我们的兄弟一个个惨死吗?”玄膑悲伤的神情仿佛也要哭出来。 “我一直怀疑,神思早已被阎王副脑取代。”我插话说。 我一直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好孩子,从来不说谎,没承想,为了保命,一说就说了个大谎,引得皇子们的思路都歪了,不过他们能因此提高对阎王的警惕也算歪打正着。也是阎王给力,让漂鸟少年移动黑月,偏偏又让我们撞上,引起他们对阎王王诏的不满,之后的猜疑简直顺理成章。我很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左思右想,这种事他们自己怀疑可以,我这个外人说出来没有可信度啊,还是憋着吧。 “不可能,玄幻可是被那个神思附身的山龙隐秀亲手杀死的。父王怎么会杀自己儿子?”想起小弟身死,玄造情绪一下变得激动起来,一掌拍在桌面上。 静寂,无声。 无人响应他的质疑。 身为森狱皇室,很早之前,他们就有弒父杀兄弟的觉悟,只是觉悟归觉悟,不一定真那么做,但是他们从没想过父亲会想杀他们,还极有可能那么做了。 气氛安静的太过诡异,我悄悄退了出去。 这毕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秘法已经启动,黑月移向苦境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黑海森狱完全不适宜居住也需有个过程,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我这点斤两,愁也没用。皇子们眼见着已经对阎王起了戒心,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魄如霜的伤势。 千玉屑办事一向可靠,传回消息称神思已经被一个叫素还真的苦境高人分离出来了。 就是说,我可以放心到苦境去了哈哈哈。 非非想摇头晃脑的想把头藏进乌龟壳里,我双手抱臂呵呵的盯着他,他很不自在的东扯西扯,真不顶吓。 魄如霜在替他求情。 呵呵,我转过头,怒视着她。 我对魄如霜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她真是我妹妹一样。 看到她虚弱的躺在床上,伤患虽好,身体仍需静养一段时日,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替别人求情?你说你,别人匡你几句,就把功体献出去了,你是不是傻?道门自己内部的事你掺和什么,北宗自己都不出面,你就颠颠的跑出去了,就你能啊!” 还没从魄如霜的大姐就是黑后的震惊中走出来,就看到黑后一秒变泼妇,原无乡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其实北宗已经出面,以我与倦收天一战为条件,要求南宗以归还金剑。只是晚了一步。” 我更来气了“你听听,你听听,事都没打听清楚就自己去谈条件,虽说那个道磐不是个东西,联合他兄弟,女人的东西也骗!但是你也够傻的了。” 原无乡忖着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南修真的人,得给道磐辩解一下,于是说:“道磐与他的胞弟经年不见,并非联合行骗。” “什么经年不见,不见还知道匡我妹妹的功体?还胞弟,不是联合行骗,你咋不说就是你们家道磐自导自演的呢!”自己孩子即使错了,那也是外人的错更多一些。 原无乡瞅了瞅自黑后开骂就老老实实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的倦收天,不单决定有样学样,还拽着倦收天的衣角,悄悄退了出去。 “no作no die,why you try”我叉着腰对着魄如霜既心疼又生气的说。 “大姐,我不是作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魄如霜勇敢的顶着自家大姐的怒火,敢作敢当。 “你不作死你还......”我反应过来,无比震惊的看着魄如霜。 “天王盖地虎?”我试探的问。 “宝塔镇河妖!”魄如霜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是穿的?”额的娘类,魄如霜也是穿的? “你是穿的!”魄如霜很奇怪大姐为什么这么吃惊,这些不都是小时候她自己说的吗?“是小时候大姐你说你是穿越大神派下来的,在你的世界里人可以上天揽月下海观景,相隔万里转瞬即到,种种神仙手段层出不穷,”想起小时候的事,魄如霜脸上挂着怀念的笑容带“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你是故事听多了没相信的,只有我信了,还因此起了寻仙的念头,你忘了吗?” 第31页 我吃惊的合不拢嘴,想起阎王起居注中夹杂的拼音笔记,黑后确实是穿越的没错了。 魄如霜又道:“还记得小时候爹娘给你起名繁雪,待爹娘故去,你给自己名字后面加上逸冬清,说你穿越前叫这个名字,逼着大家改叫你繁雪逸冬清。” ......妈呀,我穿越前就叫逸冬清。 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因为种种原因玄豹没有接到王诏护守伽罗殿 ☆、第 21 章 一处不知名的所在,风声号号,一黑衣王者,面具覆面,口中喃喃不明咒语。 而升至苦境的黑月,冥冥中似乎受此咒语指引,向论剑海移动。 黑衣王者遥望远方,按照布计,本该是自己被困伽罗殿,由漂鸟少年取下说太岁身上最后一根骨头,获取自己留下的信息,将森狱黑月导至苦境并将自己从伽罗殿救出。 然而,中间出了变数,漂鸟少年那边也迟迟没有动作,好在自己也并未被困伽罗殿,为确保计划进行,只好直接对漂鸟少年发出王诏。 变数啊,想到那个疯狂的女人,黑衣王者自语道:“本王之爱妻啊,你所下禁制,也该是由你亲手解开的时候了,哈哈哈哈!”肆意狂笑迴响四周,王者手一扬,衣袂翻飞,转身失了踪迹。 我难道真的是黑后?那个木晶灵口中害的玄膑留下残疾的黑后? 不愿相信,然而怎么可能那么巧合,黑后是穿越的,还跟我一个名字。 失魂落魄的离开论剑海,头顶黑月正缓缓移动,上面,似乎有个人在推?又掉下来了?隔太远看不清,哎,自己的事还没理清呢,哪有空看稀奇,气温是越来越低了。 烦啊! 心情无法纾解,四周俱是高高低低的山峰,心烦意乱之下,我随便选了个方向用尽所有力气勐力拍出一掌。 远处山腰上霎时间发出砰然声,山石滚落,尘土笼罩。 没想到全力一掌的威力这么大,我有点后怕的捂着嘴。袖子从手腕处滑落,手臂上灰色的斑点又长多了一些。 自从时间城主跟我说了死气的事之后,我就发现身上突然多了些灰斑,也许之前就长了,而我没有注意。这些斑会长多长大,随着时间增长还会变黑。 我懊恼的放下袖子,也许等这些斑长满了我就死了吧。 我啥事也没干啊,怎么就长了呢。 心情更不好了! 山腰之上,原本在空中推动黑月移向论剑海的阎王被牧神一招击落,牧神索命在前,若叶知秋与若叶凝雨两兄弟挡住阎王后路。阎王却显不支,顿时陷危。 关键时刻,只见飞光剑匣凌空飞入,玄同突然强势出现,傲然而立“有玄同在,谁也不能动阎王一根汗毛!” 若叶凝雨报仇心切,失了往日冷静,“哼,今日连你玄同也救不了阎王!”一声喝,剑随身动,手中长剑只攻不守,直直刺向玄同。 玄同见状旋身,拔剑快影,瞬光一闪,剑光袭向若叶凝雨。 若叶知秋暗叫不好,小弟根本不是玄同对手,然电光火石之间,救援已是不及。 就在这时,远方忽来磅礴掌劲,以摧枯拉朽之势,与两道剑气相撞,砰然一声巨响,玄同后退几步,若叶凝雨被重伤甩出。 七绝离恨!阎王眼中暗光一闪。按之前所见,黑后应已丧失记忆,忘记前情旧怨,她又为何插手? 玄同亦讶然,想不到黑后也在这。纵使怀疑阎王杀子,然血缘难断,眼见父亲遇险,岂有不救之理。黑后又是为什么,若说保护父王,若叶凝雨并非自己对手,若说想对父王不利,暴露身份后却不现身。 若叶知秋紧急为若叶凝雨输入真气,除了阎王,七绝离恨便只有黑后习得,突然出掌救凝雨一命,难道是千玉屑得知他们杀阎王的事,拜託黑后所为? 场中诸人,唯有牧神不理会突来一掌,只专注于阎王。刚才已叫破阎王功体被锁,乘机拿下阎王雪恨才是要事。 地底一阵黑烟旋转,黑烟散,天疆剑鬼出现,牧神又来一强援。 双方撂下几句狠话,纷纷开打不提。 不知不觉,竟是回到了葬天关。 玄膑来信说,天罗子没死,他已经找到天罗子了,不日即将带回。 森狱的皇子们发现天罗子没死,只怕又要提起不该存在的第十九子,逢九食兄的预言,为了自身安危,必定不会放过他。 天罗子,哎,你怎么这么快被人发现身份了呀。 而且,坐在镜前,我面对着镜中的自己,无意识的摸索着脸,我真的是那个行事狠辣的黑后吗? 种种巧合,让我不得不相信。 愁眉苦脸的趴在镜前,实在不想承认啊。 “黑后,大太子找到了天罗子,把他带回来了。”侍女在门口回报。 说人人到,玄膑脚步沉缓,慢慢步入殿中,低声道:“母后,我将十九弟带来了。” 为啥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心中嗷嗷直叫,以前,我觉得自己是冒牌的,见天罗子就像完成一项任务,反而不怕见天罗子,可现在,不出意外,老娘真的嫁给了阎王,还生了孩子。然后我还生了没管,现在还把这孩子给忘了。还有玄膑,他的腿残疾,是我造成的。额的娘啊,真不敢回头。 第32页 “母后,你挂念许久的十九弟来了,你为何不转过身来?”玄膑语气中分不出喜怒。 “你先把他带回陀罗迷殿,我将事情处理好,就回殿一叙。”陀罗迷殿离这要远一点,我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是!” 玄膑带着天罗子正要走,忽听黑后语气急促的又道:“另外,再召集所有皇子,往水晶殿与宴,我要郑重宣布一事。” 玄膑握杖的手一点点收紧,直握的关节发白,压抑情绪,吐出一字“是!” 陀罗迷殿的花园内栽满了白梅花。 风吹残枝花坠尘,世上几多离合人。 天罗子看着眼前满片白茫,内心一片空荡,自嘲道“哪里来的希望,哪里来的幸福,白梅花的怀想,早已不存在了。”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天罗子,对不起!”来到天罗子身后,我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心中涌起莫名酸楚,为他,也为自己,我都没有印象呢孩子都这么大了,内心总有一种荒谬感。 天罗子跟触电一样立即躲开了我的手,“天罗子已随太岁埋葬,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怀铅,心怀铅!” 简直要愁死了,这种家庭伦理剧,我嘆口气,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你怪母后吗?” “我乃一介玈人,非是皇子,没有那么伟大的母后!”天罗子背对着我说。 你母后我失忆了才没去找你,而且至今我都没想起来怎么生的你,这个理由你信不? “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我只能这么说了。 “今日的我,都是由师父一手拉拨,连我的命也是用师父的命换来的,我只会为师父为自己好好活下去。”想起说太岁,天罗子动情的说。 “话这样说没错,但是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啊。”那时候我被关在永寒树里也照顾不到你啊。 “当初,你也有机会出森狱,但你却甘愿选择入永寒树囚禁,这是为什么?”天罗子虽是质问,语气却很平和,似乎不论我的回答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 还有这档子事?我不知道啊。 见我语塞,天罗子也不再强求答案,继续说道:“当初已做下决定的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至少,以后我可以弥补啊!” “弥补什么?森狱的王位吗?那你将追随在你身边多年日日唤你母后,对你晨昏定醒的玄膑太子放在哪里?他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又何必让自己难做。”天罗子转过身,嘲讽的看着我。 “这倒不是,玄膑当然是我的孩子,”我从小看着玄膑长大,相处的时间比天罗子都长,“玄膑会是一个很好的王,他性情沉稳,友善兄弟......”我忍不住巴拉巴拉歷数玄膑优点。 “你不用说了,”天罗子忽然气唿唿的打断我,“我身为佛乡的继承人,可以号召整个苦境武林,歼灭森狱,到时候不但是苦境领导,连森狱也在我掌握当中。” 该说不愧是阎王的儿子吗,这么有梦想! 等等,我get到重点,佛乡!还以为他手上的念珠是装样的呢,就跟穿越前青春期小孩纹身啥的好让自己显的有b格,顿时着急起来“天罗子,你出家了!你当和尚了?那你不能吃肉了?”看那瘦弱的小身板,“你也不能找女朋友了!” 造孽啊! 树枝咯嘣一下,我环顾左右,没人,看来是我听错了。 天罗子气鼓鼓的瞪着我:“母亲,赶紧脱离森狱吧,这样,才能免去母子相残的局面!”说完不等我回答,气唿唿的快步走了。 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首歌感觉特别合适“寒风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我捧着心唱了几句,似乎全不在调上,就不唱了。 啊,我忘了告诉他说太岁还活着的事。 跟天罗子见面,让我纷扰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来到水晶宴,留在森狱的几位皇子等的有些焦急。 玄膑率先问道:“母后,十九弟呢?” “他回苦境了。”还是气唿唿的走的,青春期小孩的心思猜不透啊。 “母后难道没有拉拢十九弟,让他回归森狱?”玄膑仍是慢吞吞的说。 “这正是我要宣布的事!” 很满意的看到在坐的皇子们全都紧张起来。 “天罗子不会回归森狱,我会前往苦境,携天罗子退隐,从此不过问江湖事。”这样既可以避免这些皇子们总惦记着天罗子,又不用面对玄膑的腿是我造成的事实,更不用担心不小心救了不该救的人导致斑点的增多。至于阎王,等这个风头过去,我偷偷发个匿名信给玄膑,告诉他我的猜测。 处理人际关系什么的不是我擅长的,我也知道这样做很是逃避现实,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母后/黑后!身为黑后,怎能在苦境退隐!” “此事我会处理好!”这事我很早就想好了。 皇子们并不十分相信黑后的话,连玄膑都觉得黑后只是又一次抽风了。 于是,第二天,玄膑日常请安时,陀罗迷殿已人去殿空。 第33页 唯独桌子上用镇纸压着一张精美结实的白纸,上面正上有辞职申请四个大字,底下端端正正写着:苦境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特申请辞去黑海森狱皇后一职。落款是繁雪逸冬清及日期。 最下面,是阎王的字迹,写着同意两个字,还盖了阎王印章。印章是阎王失踪后黑后代理朝政所用。 玄膑顿时想起来有那么一段时间,黑后热衷于模仿阎王字帖,原以为是夫妻情深,没想到是用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若叶凝雨跟若叶知秋围杀阎王原本是千玉屑指派,这里改了,是若叶凝雨探知消息报仇心切,自己拉着若叶知秋去的。 ☆、第 22 章 夕阳的余晖萦绕大地,给坐在羽驳墓前的说太岁度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我把临时摘来的小白花递给他。 说太岁道谢接过,他行动还不方便,坚持不假人手,艰难的放在羽驳墓前。 太岁对自己的马都这么好,真是有情有义啊。 他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 我也坐下,偷眼看太岁的侧颜,金色的面具点缀,怎么看怎么帅气! 就算这么静静的坐着,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氛。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破坏气氛的坏傢伙!我扭头找谁这么不识趣。 那精緻而傲娇的眉眼! 我吃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哼!”玄震冷哼,拿眼睨着黑后,坐那看说太岁的眼神跟以前玄丘看到美女差不多,区别只在于,一个偷偷摸摸,一个光明正大。 “玄震!你,你又活过来啦?”顾不上玄震明显不满的眼神,我惊喜的问他。 听出黑后话里的惊喜,玄震的态度稍微好了点,高高抬起的头稍微低了低,话里习惯性的带着嘲讽:“要不是某个人拘住了我的元神兽,我早就活了!”话虽这么说,但时间城主的话犹言在耳,玄震心知话中何意,而且想来自己的元神兽就在黑后身边,众兄弟却认为自己已死,只怕也是因为黑后乃是不存在的人所致。 “太好啦!”激动之下,我没细思元神兽的事,只高兴的扑过去,“来来,抱抱我们的小公主!” 玄震原本负手站在原地未动,待听到“小公主”一词,顿时一声冷笑,身形一闪,任由黑后向前栽去。 “黑后行此大礼,玄嚣怎么担得起!” 看穿玄震使坏,但是收买人心装模作样已成习惯使然,玄嚣伸手一把将黑后拽住,重力牵动伤势,心脏一阵剧痛,纵如此,玄嚣话音中仍饱含傲然自信。 “玄嚣,还是你好!”我刚才光注意玄震了,没看到玄嚣就站在他旁边。 我站直身子,扶住疼的一头汗的玄嚣,明明自己有伤在身,还去拉我,真是太感动了。 偷偷看眼说太岁,依然保持原先的动作,没回头,还好还好。 幸好有玄嚣在,我才没在太岁面前出丑。 玄震不明意味的又哼了一声。 我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玄震,你是不是感冒了,鼻子不通气啊,总是哼啊哼的!” 玄震漂亮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恶狠狠的瞪着我。 “哈哈哈”看到玄震真的生气了,我连忙转移话题,“玄震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又怎么到了这里?” 像想起了什么,玄震的脸色几不可见的红了,傲慢的用你等凡人说了你也不懂的语气的说:“黑月移动引起地动,我的身体被震出地表,元神兽及时回体,我得以復生。” “呃。”我们竟然把元神兽离体的玄震当成彻底死了还下葬了,玄震那么毒舌,不知道会不会被骂的生不如死,趁他没反应过来,我继续转移话题“之前说你的元神兽被人拘住了才不能回体,是谁,是谁那么坏,说出来我给你揍他!” 旁边玄嚣突然一阵咳嗽。 玄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黑后可要记得你说的话!” 说到这里,我还没告诉他们呢,“别叫我黑后,我已经辞去黑后一职了,现在我只是繁雪逸冬清。你们可以叫我名字,抑或姐姐哈哈哈”在他们越来越像看精神病一样的目光注视下,我妥协,“实在不行叫我阿姨吧。” “黑后之位只能阎王亲自废除。”久不言语的说太岁突然说。 好吧好吧,你们爱信不信,等消息传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一直关注说太岁动向,看他想起身,我立刻跑过去,殷勤的去搀扶他。 手刚搭在太岁手臂上,说太岁身子一顿,低声道:“不敢有劳黑后。”拨开我的手,自己拄着一根树枝艰难的站起来了。 看着他艰难的动作,我很是担忧,当初玄嚣那一枪砸下去,砸断了太岁身上的很多骨头,导致他现在行动还是不便,不知道彻底恢復要什么时候。 玄震也扶着玄嚣回去了,脸上的幸灾乐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哼。 这次来本是告诉说太岁我与天罗子已经见面的事,顺便讨论一下天罗子的梦想问题,考虑到太岁伤势,我话到嘴边,又几次憋了回去。 也许下次见面我直接带天罗子见说太岁是一个好主意。 当初说太岁不见天罗子是为了让他成长,依我看如今天罗子成长的也挺好的了,眼瞅着就要往星辰大海方面发展了。 第34页 漂鸟少年不在,太岁跟玄嚣不能动武,有玄震在这倒也安全。就是无法想像太岁跟那哥俩相处起来是何情景,想想玄震的毒舌,玄嚣的嚣张,怎么想都是委屈太岁了,哎。 此时,自从出了森狱就一路被追杀的阎王正躲在翠环山。 服下玄同托素还真带来的解药,阎王当即运功调息。 日前阎王被牧神所伤,玄同为救阎王,与牧神交易,以取回牧天九歌为代价换取解药。中间虽有波折,好在于结局无碍。 素还真暗暗感嘆,阎王有玄同这样的儿子,此生值得了。 察觉牧神留下的一掌之伤消散无形,阎王一把扔掉药瓶,高兴道:“果然是解药,为了答谢素贤人相助,关于黑月回归森狱之事,我会全力协助。不但如此,我也决定将王权移交给黑后。” 素还真有些奇怪“阎王怎会突然想起将王权移交给黑后?” 阎王长嘆一声,伤感的说:“经过这一次的灾难,本王已经看淡权势之争,能够平安平凡的过一生,是我现在最渴望的。将王权移交黑后,是保全我剩下皇子的最好办法,只希望她看在长久以来想要的已经得到的份上,能够善待我的儿子。” “奥?此话何意?”素还真顺着阎王的意图问下去。 阎王苦笑一声,说道:“当初,我救了落入黑海的黑后,倾心于她,不惜力排众议让她当上皇后。没想到她是一个醉心权势的女人,甚至于为了独揽森狱大权,不惜对我下手。” “莫非阎王流亡苦境,是黑后所为?”素还真猜测。 “不错,”阎王背负着双手,提起往事,不胜唏嘘。“黑后与国相联手,趁我不备,将我重创,黑后又以秘术将我功体锁住,如今虽然伤势痊癒,然而功体依旧被锁。”说到这里,阎王很是歉意的看着素还真“不过移动黑月之事,我既然答应,便会全力协助。” “这么说,以你现今之状况,无法将黑月移回森狱?”听出阎王言下之意,素还真问道。 阎王表示很无奈“只能尽量一试。” 素还真点点头,“如此,若是黑后愿意解开秘术,你可会原谅黑后,饶她一命?” “当然!”阎王斩钉截铁的说。“纵使她不顾念夫妻情分,但是于我而言,她终究是我的妻子。” “阎王真是重情重义,既然这样,素某愿从中斡旋!”素还真眼神微闪,诚恳道。 ☆、第 23 章 武林中传闻,倦收天与佛乡传人曾经出现在翠环山,助其击退前来进犯的天疆众人。 为寻天罗子,我站在翠环山下,有些踌躇。 贸贸然前来,只为询问天罗子下落,不知道会不会惹人烦。 听闻翠环山的主人素还真乃是苦境智者,威望极高,俊俏机智稳重等等优点不消说,对自己过世已久的妻子那叫一个痴心,多少年来守身如玉,让多少武林侠女伤碎了心,再想想我,哎,都是命啊。 就在我要转第二十个圈的时候,有两个小童子吵吵闹闹的出来了,看到我,两人立即停止了吵闹,很有礼貌的邀请我进去,说是师尊已经在里面恭迎多时了。 活泼又不失礼貌,看来素还真平日对这两个童子教养的很好,那素还真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莲叶连天,莲香幽幽,我坐在玉波池畔,品尝着素还真亲手泡的茶,茶香,景幽,听说近日黑月移至萧山,苦境得以回温,也是素还真的功劳,人美,心更美。 哎,更心塞了。 “黑后有心事?”素还真语带笑意,又给我斟了一杯茶。 “叫我逸冬清吧,”我摆摆手,“前些日子我已经递了辞职申请,现在已经没有黑后了。” 虽然听不懂辞职申请是什么意思,但素还真立马猜出黑后的意思,这种消息都不知道,说明阎王现在对森狱政权尚无法掌握,而不管是有人刻意压下还是其他,看起来森狱中有人并不希望阎王回归。 “逸姑娘!”素还真从善如流的叫道。 听的我心花怒放,我,十几个孩子的妈,还有人叫我姑娘,还是一个这么受苦境人敬仰的有素贤人之称的美人叫我姑娘! 我早应该来翠环山认识素还真的! “逸姑娘之名,素某早有耳闻!”素还真语气温柔的说。 “奥?”哇,我不在苦境,苦境竟然还有我的传说? “令妹魄女侠曾托我留意姑娘下落,论剑海一别,她对你极为挂念。若非苦境中人无法自行进入黑海森狱,恐怕魄女侠就要去寻你了。” 魄如霜啊,“她的伤可好全了?”我也挺挂念她的其实。 素还真点点头,道:“倦收天与原无乡亦曾提起过姑娘,对姑娘爱护手足之情,大加赞赏!” 回想起倦收天与原无乡提起黑后发飙时的表情,姑且当做是另一种的赞赏吧。 “哈哈,他们实在是太客气了,双秀为天下苍生出力,才应大加赞赏啊哈哈哈” ...... 跟素还真聊天,真是越聊越开心,简直相见恨晚啊。 我满心欢喜,恋恋不捨的离开翠环山,要是可以,真恨不得在这里再住上些时候。 我傻乐的走出几里路去,山风呜呜的吹面,脑子慢慢冷静下来。 第35页 我怎么会答应素还真帮忙解开阎王身上的秘术了呢?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锁住阎王功体的秘术啊,啊对,我这么跟素还真说了,还跟他说了我失忆的事了,明明我将之视为秘密,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的。 一定是聊的太开心了,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素还真真是个好人,答应帮我保守秘密,还帮我分析,说我失忆的事极有可能跟施展秘术有关系,天羌族异术既可救生,说不定也可咒死,可以试试用异术救生的方法解开阎王身上秘术,我的记忆也说不定能恢復。 可是阎王功体一旦恢復,阎王那么坏,啊,这事我也提了,素还真好像是说,黑月升空,苍生受难,只能靠阎王将它推回森狱,这是当务之急,阎王要想作恶,自有正道群起攻之,并且一定会保证我的安全,让我不用担心。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素还真说阎王带着天罗子在外散心,待天罗子回来,他会通知我。 天罗子回来,只怕阎王也回来了。 脑子被风吹醒,我就不想给阎王解开秘术了。 想也知道,有功体的阎王好杀还是没功体的阎王好杀。 可是,一路走来,我也看到了苦境前因黄泉归线,后有黑月升空导致民不聊生,素还真说的也对,黑月不回森狱,苦境跟森狱两境都受难。 纠结啊! 我仰头长嘆。 咦,怎么天上有个雕像似的东西在围着一座山峰飞? 按捺不住好奇心,我往山峰奔去。 “母亲?!”惜别峰上,往日的天罗子,今日的心怀铅诧异的看着黑后,母后怎么会来这里? “天罗子!”终于找到你了。 “黑后怕是与阎王有要事要谈,心怀铅去远处走走!”想起在森狱的谈话,以前的天罗子,如今的心怀铅低头离开。 阎王! 我惊异的看着天罗子旁边的男人,身量高挑匀称,穿着一身似羽非羽的黑衣,蓝白色的头髮从长角的面具两侧漏出,有一种不怒自危的气质。 这就是阎王?! “繁雪。”许是见我久久不语,阎王打破沉默。 “阎王!”我警惕的看着他。 “观你来时方向,是去过翠环山?”阎王声音低沉中明显带着一丝柔和。 我迟疑的看着他,照千玉屑跟木晶灵所言,我对阎王做的事,此时见面不该是剑拔弩张吗? 看穿我的疑惑,阎王轻笑“我跟素还真提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毕竟是夫妻,将黑月推回森狱后,我会将王位传给你,以后,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我辞职申请都递了,你跟我说这个?”我脱口而出,领导突然跟你说,哎呀你看你表现这么好,我这个位子给你坐了,谁信谁傻瓜,除非领导有更好的位子了。 虽然不知道辞职申请是什么东西,阎王仍很准确的理解到黑后的拒绝。 看来失去记忆的黑后不像想像的那么爱权,阎王嘆息“或者你有王位的继承人选吗?我们的天罗子?” 阎王一副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传位给他的表情。 总觉得阎王在给我下套,多说多错,素还真那我就说多了,还能在你这再栽一次? “没有,爱谁谁,我跟森狱已经毫无瓜葛,不关心。” 阎王一噎,对手不是聪明人谈话真是太费劲了,突然怀念跟素还真的言语机锋。 心绪波动引动体内蛊毒,阎王体力不支,捂着胸口单膝跪地,一口血喷出来。 这,素还真说过阎王身上有天地蝱所下蛊毒,要先设法换取解药,再具体研究解除阎王所中秘术的事,看这样子,不会是要毒发了吧。 真是可喜可贺! 片刻,我认命的走到阎王身后,手掌抵住阎王后背,给阎王输异术疗伤。 依我看,阎王就是仗着只有他能推动黑月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大口吐血暴露伤势,因为只要还想着黑月回归森狱,就得救他。 然而,就在异力入体瞬间,一股熟悉而磅礴的力量自阎王体内顺异力瞬间喷涌而出,五脏六腑宛如被撕裂,头疼的要炸开,绝望的情绪扑面而来。 靠,被骗了! ☆、第 24 章 “黑后,效忠于本王,或可饶你一命!”阎王不復刚才的虚弱,掐着黑后的脖子抵在树干上,眼神冷酷。 这个女人确实不得宽恕。但有她的存在,可以让自己隐于幕后,借他人之手,操盘全局,反而获得更大的利益。至于事后,有时候让对手登上高峰,反而是最极致的报復,因为她将跌的更加悽惨。 受到那股力量冲击,我浑身如同散了架,动弹不得,勉强撩起眼皮,冷漠的看阎王一眼,恨意翻腾,想说“做梦”,阎王掐的太紧,说不出来。 “不听话的工具,只有毁灭一途!”阎王手下顿时发力。 就在这时,耳边诗号响起“昂昂我牧,德惟人豪。作镇方岳,有徽其高。” 身披华袍斗篷,手持雪白节杖,背负牧天九歌的牧神带领天疆众人准备去围剿玄同,誓要剪除这个帮助阎王翱翔天下的羽翼。不妨线报写的太潦草,天疆一行人迷了方向,正在寻觅间,竟看到阎王杀妻现场。 “阎王!”牧神胸中涌出无限喜悦,杀玄同是因为阎王躲在翠环山,现下有落单的阎王在,还杀什么玄同。 第36页 牧神手中换上牧天九歌,剑鬼,天疆三尊齐刷刷将阎王围住。 阎王闻声,脸色一黑,暗骂一声,将奄奄一息的黑后甩到一边,严阵以待。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牧神一个眼神,麟台将黑后拖到一边。 “来人吶,杀!”牧神一声令下,天疆三尊率雄兵,冷锋逼眼,杀声震天。 牧神、剑鬼、天疆三尊轮番上阵,阎王左右难支,苦苦支撑。 阎王如此不堪一击,牧神暗暗心喜,元功尽提,大招袭向阎王“阎王,束手就擒吧,今日,不会有援兵救你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盘旋已久的怪像好似终于找准了目标,直冲阎王而来。 霎时,一道亘古的逢魔异力,旋搅风云,挣脱大黄地母禁锢的魔元,在云团中,渐廓形貌。阎王念念有声,随着回离魔咒 ,空中怪像形与云化,如川海巨流,汇入阎王一身,登时浑雄魔波,如同张口的异兽,戮力吞噬眼前的一切。 被吸向阎王的天疆兵士瞬间被绞成血泥,被阎王吸收。 “不好!”感受到强大魔波吸力,牧神纵然满心不舍,也只能撤退。 临走,麟台不忘把黑后带上。 远处的天罗子察觉此处动静,匆匆赶来,正看到阎王融汇魔波。 身体被渐渐吸向魔波中心,面对强吞风云的强烈涡云,身处危机边缘天罗子,双手合十,震出无边佛力,抗衡这股魔吞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息,平復了惊涛骇浪。 魔波平息,看着周围残破的一切,天罗子焦急的问:“我的母亲呢?” “呵,她,引来牧神打伤我,便与牧神一道离开了。”阎王气愤难平,又流露出被妻子背叛的无奈。 这么说,母亲没被魔波旋涡吞噬,是安全的。 天罗子转而想起刚才魔波旋涡,瞭然道:“原来,这就是你选择惜别峰的理由。” “从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对眼前这一幕,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还有辩解的机会吗?”见天罗子对黑后的离开毫无表示,阎王冷然道。 “你根本不需要向我解释,我愿意在这个地方流连,多少是因为你曾经说过,这个地方和父子的惜别有关系,代表着难以割捨的亲情,现在惜别峰惜字已不在,我也没什么好流连的了。”注视着被刚刚魔波摧毁的惜别峰界碑,残垣断壁,只剩别峰二字。 “最后,怀铅只有几句话想奉劝你,害人者人恆害之,爱人者人恆爱之,还是多为自己种善果吧”说罢,天罗子微一鞠躬,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阎王眯着眼注视着天罗子远去的背影,恼火了一番玉菩提,又暗骂了一番木晶灵。 “多谢!”我沙哑着嗓子向牧神等人道谢。 “萨萨萨,阎王真不是东西,连自己老婆都杀!”一个一头蓬松松头髮的人围着我跳来跳去。 “无妨,阎王之恶,想必你深有体会,相信我们有合作之机。”穿着华袍斗篷,头戴连体帽子的牧神道。 我笑,哑着嗓子道:“不错,我也相信这一点。” “这是伤药。”刚才救我的粉头□□亮姑娘担忧的盯着我的脖子。 “多谢!”刚才没觉着,现在平静下来脖子火辣辣的疼。 “我们尚有要事,即时在天疆恭候黑后大驾。”牧神道。赶赶时间或许可以按计划围炉玄同。 牧神带着天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我摸索着给脖子上上药,清凉了许多。 要不是牧神一行人突然出现,我可就交代在阎王手里了。 呵,杀了我的孩子,再来杀我,真是我的好夫君啊! 不知此地何处,我找了处悬崖,坐在崖边,吹着冷风,任思绪翻腾。 在被那股力量冲击之后,我想起了一切。 在天羌族自由长大的日子,怀璧其罪而被灭族的伤痛,还有跳海不是为了自尽是相信穿越者跳崖跳海不死定律。 遇见阎王在我预料之外,然后,画面快进,我仰头捂住眼,哈哈,被困永寒树才明白过来,再然后,与黑暗做交易,藉助医治玄膑重登后位,暗中调查阎王之事,无心插柳,却查出歷代阎王的相似之处。 最后,那个无缘的,出生就被杀死的孩子啊,眼泪克制不住的流出来,记忆中的我渐渐疯狂偏激,恨与復仇占满了全部心神。 最后的最后,违反与千玉屑的约定,将困在伽罗殿中的阎王放出,意图同归于尽,意识到无法杀死阎王之后,以天羌族秘术,献祭灵魂为代价,锁住阎王本体,使他所分割出去的功体副体之类永远无法回归。 被我从小视为亲子养大的天罗子啊,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可是,我竟没死,还失忆了。 失忆后的我那么喜欢孩子,应是潜意识里把他们当成了那个无缘的孩子了吧。 可惜,我所做的一切,被自己亲手解除了。 阎王的功体已经回归!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才是女主最大的金手指,第二条命! ☆、第 25 章 平叔的人头,与天疆的恶战,让紫色余分清醒的认识到,必须有所抉择了,只有变体银刃才能杀王子,不管是围剿还是其他,都是在催促自己动手。 第37页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视为兄弟的挚友,“当理性做不了决定的时候,就让心帮自己找到方向,我的王子,被你诱拐出来的青蛙,现在要回到井底了。”紫色余分自言自语着,两边都不想捨弃,便只能捨弃自己,“哈!没有变体银刃,你们谁都杀不了我的王子!” 紫色余分踏上悬崖,“我的王子,希望来生,你来替我背剑盒。” 我正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悲伤的不能自已,就听不远处有人念念叨叨,又是青蛙又是王子的,尼玛谁闲着没事练青蛙王子的剧本跑这来练啊。 我都跑崖边了,就不能给人个清静地方慢慢伤心吗。 还跳崖,这是得多敬业啊! 我一掌将不远处即将跳崖的人拍向旁边。 没想到跳个崖都会受伤,紫色余分十分火大,还让不让人好好死了,然而一看来人,大吃一惊“王子的母后!”记得王子似乎很信任这位母后。 “你,玄同,朋友!”嗓子疼的厉害,只能单个词蹦,我很吃惊,这不是跟在玄同身边的紫头髮少年嘛,整天叫玄同我的王子的那个。 接下来,在我的夺命追问下,紫色余分说出了原由。 原来不是练剧本的,是真自杀来的。 根据紫色余分所言,交给他变体银刃的人是木晶灵族人无疑。 当初,与我交谈的木晶灵乃是木晶灵王木之邪,在那之后,我屡屡藉故迴避,双方本就是合作关系,我的迴避自然导致合作破裂,然双方互有把柄在手,倒也相安无事。 这么说,木之邪是找到新的合作对象了。 当时因为黑月移动之故,变体银刃转交玄膑收藏,如今被用来杀玄同,如果成功,森狱皇子皆知变体银刃在玄膑手中,玄膑必定是杀死玄同的主谋,如果不成功,玄同也会认为是玄膑想杀他。 我冷笑,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让森狱仅剩的两位太子反目成仇。 虽不知变体银刃怎么到了木晶灵之手,但我相信,玄膑决不可能杀玄同,况且当初是木晶灵害的玄膑大病,木之邪不敢找上玄膑合作,又与我合作破裂,森狱之中,能让木之邪投诚,帮他吸收五大晶灵之力的人选,便只剩下一人,阎王! “为什么会有希望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的父亲,我的王子真是不幸!”听了我的分析,紫色余分替玄同不平。 “大概脑子有坑吧!”嗓子说话不方便,我在地上划字道。 为了坑儿子,阎王也是蛮拼的。 “帮我送一封信至葬天关玄膑太子处,他会帮你救出家人。”我继续划,其实要是紫色余分早点把事情告诉玄同,他的家人早救出来了,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让玄膑去对付木之邪,救出紫家的人吧,变体银刃的事玄同不知道更好,免得兄弟疑心。 我缓缓闭上眼,悬崖上冷风刺骨,如此,我跟玄膑的母子关系也走到尽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件事压在心头偌久,正好借这次机会捅出去,不想再欺骗,不想再负担,就勇敢的直接面对吧。 自杀属于一时脑热,现在激情过去,家人获救有望,紫色余分思索一阵道:“我的小妹还在客栈,我得回去嘱咐她别乱跑。” “我去说,”我划地,“你去送信!” 枫树林,客栈,皆不见玄同紫嬅踪迹,据小二说,紫嬅是跟一名红衣红髮的人走了,既然这样,我先往翠环山。 得知阎王在惜别峰,森狱皇子们在是否接回阎王的问题上达成一致,暂不迎回阎王,由玄离玄阙玄黓三人前去问候。 阎王功体恢復,带领着三名皇子来到翠环山,找素还真要求见神思,丝毫不提之前答应推黑月的事,素还真也有了推黑月的其他方法,对阎王失了耐性。两人言语机锋,互相扯皮。就在素还真提及神思是阎王个体之时,阎王立即回身,表示与素还真单独一谈,安排身后三名皇子去东方十里处等着。 离开阎王视线处,我笑眯眯的拦住三名皇子,声音嘶哑的说:“什么都不用说,跟我来!” 三人对视一眼,果然跟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秘室,秘室由天然山洞改造,与外周景物融为一体。 “黑后,此举何意?”玄阙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你的嗓音?”黑后虽然围着丝巾,因活动的关系,脖子上的掐痕仍是露了出来, “嘘!看!”我小心的拨开一处遮挡的藤蔓,透过此处,正好可以看到阎王与素还真交谈的场面。 三个人立即屏住唿吸凑过来。 素还真东扯西扯,掐着时间说道:“怎么了,怕你的子嗣知道,神思其实是阎王的副脑吗?” 被猜中心思,阎王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明显露出来的脸更黑了。 素还真继续说:“阎王的第二颗脑,很有意思,也够狠毒,虽然你本人不出面,但是你的副脑却在苦境替你完成了很多事,当然,这都是遵照你的计划在进行,包括玄嚣玄灭手足相残等等之事,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骨肉都算计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接下来,你要算计谁呢?哪一个儿子是你的下一个目标?” “素还真,你在刺激我对你下手吗?”杀子的事被抖搂出来,阎王恼羞成怒。 第38页 素还真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来临!” “素还真,你这句话,太满了,太尽了,哈哈哈!”阎王怒极而笑,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秘室内气氛诡异的凝重,三个皇子的脸色很精彩。 “你们该走了,往东十里处,阎王见不到你们,该起疑了。”我催促。 “多谢!”三人中玄离最小,却最为稳重,但乍听阎王亲口承认算计诸子,仍控制不住心绪翻腾,谢意艰涩出口,三人匆匆赶赴东十里处。 父子四人集合,阎王解释了一通不能直接强抢神思的理由之后,慈爱的叮嘱三个皇子:“黑后已与天疆勾结,日前更是联合牧神打伤我,假若黑后回到森狱,你们要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千万切记,不可冲动,凡事要忍耐,否则将会有生命之忧。” 三个皇子齐齐点头,低头道“是!” 稍一顿,玄离抬头,面露关切道:“父王,你不跟我们一起回森狱吗?” 阎王很欣慰的说:“时机未到。” “那么,请父王多保重,我等先回去了。” 三人恭敬行礼离开后,阎王踱步深思,素还真,连你也知道神思是本王副脑,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呢? ☆、第 26 章 一切都是素还真的计谋。 在我赶到翠环山,告诉他因为我的失误,导致阎王功体回归之后,素还真立即意识到,阎王至今仍逗留在惜别峰,是有毁约之意,他根本不想把黑月推回森狱。好在已经得知通过五大晶灵之力亦可推动黑月,跟阎王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只是通过抓获的木晶灵得知,阎王已经跟木晶灵族合作,又与森狱皇子联繫上,不能任由其势力扩大。 素还真坐在我对面,悠然的端起茶杯,优雅的用茶盖慢慢划动茶水,动作舒缓,赏心悦目。 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能在阎王带着三个皇子叫门的瞬间想出这个计策,素还真不愧是苦境智者,幸而他是正道,心怀天下苍生,不然,我瞬间坚定了信念,坚决不能跟素还真站在对立面,大腿一定要抱牢。 “素贤人计谋无双,揭穿阎王真面目,真是大快人心,让人佩服啊!”我由衷赞嘆。 “哪里哪里,全靠逸姑娘提供消息,又及时将三名皇子引到秘室。”素还真谦虚。 双方互相客气一阵,我表示还要找玄同,改日再来喝茶。 再次来到枫叶林,没寻到玄同,却看到了非非想,原来玄同接到阎王信件,前去救阎王了。 阎王又想搞什么妖蛾子? 惜别峰下,正好遇到带着一个橘色头髮小姑娘的玄同。 心中顿时一阵怅然,没想到,这么冷的玄同都找到情缘了,还是一个小萝莉,一直以为玄同会跟他的剑过一辈子呢。 别说是同伴之类,玄同决不会允许女性同伴对他如此闹来闹去。 玄同过来请安的时候,我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他,看在母后从小看你长大的份上,告诉我怎么找到情缘成不? “你是明太子的母后?明太子真的是太子?”看到玄同恭敬的请安,小萝莉看看玄同,再看看我,眼珠转啊转,一副精灵古怪的样子。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你就是紫鷨?”我的嗓子还没好全,略带嘶哑。 “你知道我?”小萝莉声音清脆,很有活力的样子。 我点点头,尽量柔声道:“你哥哥让我告诉你,他去办一件事,你不要担心,他很快就回来。”看这小萝莉样就不是乖乖听话的小孩,让她好生呆着客栈的话还是免了吧。 小萝莉狐疑的看着我“他是不是是替你办事去了?我一直摇铃他都不回来。”接着恍然大悟道:“他替你办事,是想你救我的家人对不对?哼,明太子早就把人救出来了,笨大哥!” 好一个聪明的小姑娘! 话既然带到,我就顺带着问了“非非想说你来救阎王,阎王出什么事了?”带人到翠环山的时候可还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玄同不疑有它,如实答道:“父王元神被牧神所伤,需要天堂森林的浣金石疗伤,我前去取回。 开什么玩笑,跟牧神打完阎王功体就回归了,还能去翠环山叫阵,除非牧神短短时间又围殴阎王一次,那也得他能殴的了功体回归的阎王才行。 而且在森狱多年,我亦知玄同一直深受元神兽沖体之苦,前去天堂森林对玄同影响甚大,到时玄同一定压抑不住元神兽的兽性,会有生命之危。 不过这么说只是显得是我不想阎王伤好似的,“阎王伤势竟然如此严重,我有天羌族独有的疗伤能力,或可一试,如果不行,你再去取浣金石不迟。” 玄同剑法高超,阎王想必不敢对我们三人杀人灭口。 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阎王受的什么伤。 “就是就是,既然有别的办法,先给你父亲疗伤要紧。”紫鷨机智的在一旁帮腔。 我沖她眨眨眼,回给她一个赞许的微笑。 事不宜迟,玄同同意,我们立刻运起轻功,前去阎王藏身的山洞。 甫到洞口外,就听到阎王畅快的大笑声顺着风传来:“哎,为父也算善尽告知责任了,但你执意前往,为父也只能祝福,祝福你元神兽挣出血脉锁链,我才能取回与你元神兽紧密相连的摩罗天章,唯有致命兵器在自己的掌握中,我才能真的安心。哈哈哈哈。” 第39页 这也太尴尬了。 紫鷨看向我,用眼神问:这是亲爹? 我神奇的读懂,点头:是亲的! 我们两人心有灵犀齐齐看向玄同,只见玄同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定格。 见玄同一脸铁青的往里走,紫嬅一把拉住,沖他摇摇头。 气昏了头的玄同竟然被拉住了,看的我又一阵羡慕。 悄悄退出来,玄同依然要去取浣金石,怎么劝都不听,还坚决拒绝我们的陪同“他要杀我是他的事,而救他是我的责任,既然应承,玄同便不会食言,只是,这也是最后一次!” “呆头鹅!”紫鷨气的大骂! 骂的好!我深深贊同。 我欲带紫鷨回客栈,半路却被她熘了,一定是找玄同去了。 爱情的力量啊! 嗓子好转了些,我也该去天疆道谢了。 葬天关内,玄离三人心情沉重的回归。 听闻三人带回重要消息,玄膑喊来所有皇子。 “三皇兄,你为长,你说吧!”一想到秘室所见,玄离只感悲凉。 “想不到神思真是父王副脑,我们几位兄弟的死都是父王一手设计!”玄黓义愤填膺的如此这般将所见说了出来。 注意到其他皇子不可置信的目光,玄离沉痛无奈的说:“三皇兄所说,皆是事实,我们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玄离自幼跟随在阎王身边,对阎王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他都如此承认了,容不得玄造玄豹等人不信。 “哎,父王他,”玄膑伤心的长嘆一声,“其实几日前,我亦收到母后来信,信中得知,我手中的变体银刃乃是被木晶灵所窃,木晶灵一族绑架四弟身边的剑仆家人,藉此威胁他以变体银刃刺杀四弟,我前去时,人已被四弟救走,逼问木之邪得知,他们早与父王合作。” 变体银刃失窃一事在坐的皇子其实都知道,失窃后第一时间玄膑就通知了他们,让他们小心。 “我们这位父王真是好毒的计谋!”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声音,玄膑玄离等人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不敢相信的望向门口来人。 光芒处,来人眉眼精緻,说话一如既往的犀利“成功,大皇兄背上杀弟夺权之罪名,自然不容于森狱,不成功,两位皇兄反目成仇,森狱内斗,皇子相残,我们这位父王正可收取渔翁之利。” “玄震!”惊见死人復活,殿内的皇子们纷纷震惊,难道是看不惯阎王设计儿子,被气活了? 就在这时,殿外洒脱霸气诗号响起:“千秋业,万古名,英雄一身血沾尘;疆场沙,争高下,百年气概,胜者吾名!”诗号主人缓步进入,狂放的白髮,云白色战衣,高傲放肆的眼神,不是玄嚣是谁! “诸位皇兄,玄嚣可是很想念你们啊!” ☆、第 27 章 原以为阴阳两隔,没想到还能再见,兄弟復生的喜悦沖淡阎王算计亲子的悲伤,气氛一片大好,然而不胜唏嘘中难掩几分凝重。 玄嚣何等聪明,心知为何,爽快向玄膑一拜,道:“玄嚣既败,愿赌服输,愿听从大哥差遣!” 玄嚣一生自视英雄,即便是在进攻苦境时,对待苦境对手也是光明磊落,葬天关一败,虽是阴谋算计,但败在素还真之手,亦是心服口服。既然败了,便拿得起放得下,死亡加身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所挂念的是一家不得团圆的遗憾,此生,只想弥补遗憾。 玄震亦拜:“玄震,也愿听从大哥安排!” 言及玄震玄嚣竟皆是被黑后所救,玄阙勐然想起黑后的伤,“我等见到黑后之时,黑后声音嘶哑,脖子上有掐痕,难道也是父王所为?” “呵,想来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皇子们汇聚一殿,不知谁冷笑一句。 听到黑后受伤,又回想木之邪临死所说,玄膑思绪翻腾,手缓缓握拳,“阎王为恶,母后在外并不安全,我欲先接回母后,同时传信给玄同,所有兄弟到齐,再一同讨论如何对待阎王一事。” “我们听大哥的!”众人齐声道。 天疆宗女要出嫁,到处都贴着红贴,挂着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雉君把我引到牧神面前时,牧神正在角落里,独自一个人喝酒。 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单身父亲什么的一路上雉君都跟我说了,如果谈合作的时候牧神心情不好希望我不会在意,哎,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啃了嘛,肯定心里不痛快。 听说天疆都是动物变的,目送雉君离开的时候,望着他那一头光彩亮丽的蓬松松的头髮,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黄焖鸡米饭的味道,咽了咽口水,好久没吃了。 回过神,我一屁股坐在牧神对面,不客气的伸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牧神,大恩不言谢,来,敬你一杯。” 牧神很敞亮,一口把酒闷了,“干!” 牧神其实平时不这样的,是很有领导人风范的,但是女儿出嫁的事让他很挣扎,天疆之内除了剑鬼之外都是他的下属,剑鬼这个鬼平时又大大咧咧的,完全体会不到牧神那细腻的心思,所以牧神一腔心事无人说,只能自己躲起来喝喝闷酒。黑后虽然是老对头阎王的皇后,但是很明显两人反目成仇了,既然是仇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身份上自己是天疆之主,黑后是森狱之后,也是平等的,又压抑的太久,所以有些事潜意识里牧神就觉得可以诉说一下。 第40页 “哈,你知道吗,自我女儿有记忆以来,便是我独力抚养长大。”牧神在黑后来之前就喝了不少了,想到一手养大的女儿这就嫁人了,心里就空落落的。 要是牧神聊别的,说不定我还接不上茬,聊这个,我真是太有感触了。“养孩子不容易啊,要照顾好生活,还要顾好心理,我家十几个男孩,一眼看不住就打,总是给你找麻烦,还是女孩子贴心啊,是父母的小棉袄。” 牧神无比贊同,“我身兼天疆政事,焚膏继晷,但她跟我总是心有默契。戌时一过,只要她踏百步,回头一定会看到我来带她就床安睡,而且在床头上放了一袋她最爱吃的雪山梅香,她就能好好安睡一整夜。我再回牧神殿,继续处理公事。”说着说着,牧神有些哽咽。 想想森狱那些皇子,我也止不住心酸,小时候也是调皮可爱的,可是好几个还没活到这一天呢,遂安慰他“老牧啊,你这也算好的了,你看看森狱那几个,好多都没等到能成亲这天。” 牧神咂摸咂摸,总觉得这安慰不对味,不过喝多了就没在意,“日復一日,我总是这样送若梅回房安睡。岁月不饶人,昔日的小若梅,终要嫁夫婿了。”牧神越想越悲凉,禁不住啪啦啪啦掉起了眼泪。 看到牧神掉眼泪,我也受到感染,自己倒了一杯酒,想起新郎不是天罗子,“哎,女孩嫁人就不跟当姑娘时一样了,若叶家毕竟是世家,虽然败落了,但是规矩也蛮多的,姑娘嫁过去不自由啊,我们天罗子就不一样了,你要是肯换个新郎,我就让他入赘,他跟你家姑娘两情相悦,多好,生下孩子就跟你家姓。” 牧神拒绝的很干脆,想了半天,骂道:“阎王那个卑鄙的人,他的儿子,我不杀他就不错了,还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他?” 我歪着头打量牧神提起阎王就气的铁青的脸,这么生气了骂人还只会骂个卑鄙,真是跟我一样是个老实人,不过,阎王确实不是个东西,勾起回忆,我同仇敌忾,拍桌子道:“可不是嘛,阎王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不过阎王虽然不好,但你也不要对他儿子有偏见啊,歹竹也是会出好笋的。” 牧神想了想,有点奇怪的问:“知道阎王是这么个人,你当初怎么会嫁给他?”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啊,“谁他娘的知道他是这么个人啊,我跟你说,他当初就是骗婚,我特意问了他有没有媳妇,他说没有,是没有,尼玛有十八个儿子,婚都结了,我能怎么办!”我越说越激动,“我可被他坑苦了,人家是喜当爹,我这喜当妈啊!一当就是十八个!” 想不到黑后竟然有这段过去,牧神顿时觉得七色翎不喜欢自己跑去出家也没什么了,至少女儿肯定是自己,心理得到平衡,兼之又喝高了,牧神同情的看着黑后,说出一直憋在心中,从未说出口的话:“其实,哎,若梅母亲当初也是另有所爱,后来,后来,生下若梅就出家了,剩下我们孤儿寡夫的。”说着说着,牧神的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下来了,那神情,简直让人心碎。 婚礼即将开始,凛若梅久不见牧神,寻到此处,不妨听到牧神说出他与母亲的故事,眼泪汪汪,想不到父亲这么不容易,母亲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嫁,嫁了又为何要抛弃他们父女?然后想到自身,自己现在跟义兄的遭遇,跟父亲母亲那时的境遇何其相似,难道,同样的事情还要重复吗?凛若梅迷茫的走了。 “哎,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就得有点绿!要坚强!”想不到牧神还有这段过去,我的心理平衡了,“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一杯!” 牧神一仰而尽,将酒杯重重扣在桌子上“你说的对,我有天疆要守护,我要坚强。曾经,因我之故,差点让天疆覆灭,多少年来,我躺在棺材里,自责如枷锁负身,这次,我宁可化身邪恶,满手鲜血,也要保住天疆!只要天疆众人平安,我死又有何妨!” 婚礼将要开始,牧神迟迟不到,新娘去请无功而返,雉君麟台猊主等人联袂而来,没想到竟听到牧神酒后真言,感动不已,知道牧神死要面子,怕此时上前让牧神尴尬,擦着眼泪走了。难怪牧神这次归来行事作风与以往不同,原来癥结在这里,既然已经知晓,以后慢慢帮牧神解开心结,那以前的牧神就会回来了。 回想过去,我也颇多感慨“曾经我也像你一样,认为应该以邪恶制裁邪恶,深陷恨意中无法自拔” 牧神立即道:“你成功了?” 我摇头,长嘆:“成功了就不用坐在这了。拿自己的短板去跟别人的长板比,真是蠢啊。阎王的心狠手辣,阴谋算计那是天赋,我只学个皮毛,怎么斗的过他,反而还把自己内心珍贵的东西给丢了。” 牧神抿着嘴若有所思。 “萨萨萨,”剑鬼突然跑出来,出主意“依我老鬼看,既然都要对付阎王,你俩干脆成亲,真正的亲如一家,气死阎王,哈哈哈哈哈” 牧神闻言,立即座位后撤,跟我拉开距离,下意识的说“我的心里,一直只有若梅的母亲!” 卧槽,你有你就有呗,用得着表现的这么明显吗?这样做让我很没面子啊! 想想我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帅哥也不少,可是呢,我弃了酒杯,抱起酒罈大口闷了一口。 第41页 就说千玉屑,俊俏又聪明,你说,谁能想到,他好的是玄造那一口呢,脑中浮现在玉心窝那一幕,千玉屑恋恋不捨,玄造虽然不舍但还是坚决要走,口中还说“我吃你国相,睡你国相”我在旁边看着都惊呆了好吗,当时我就转身走了,太打击人了。自那之后我再也不闲着没事就往千玉屑的地方跑了。 还有漂鸟少年,多纯真善良又文艺的小伙子,有心上人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倦收天就不提了,我妹追了那么久都没追上。 原无乡,幽默又机智,就是眼里只有倦收天,听说最近心性大变,还打伤了北方秀的央天澈,不过我觉得传言当不得真,因为我在一个小镇的谁是烧饼王的比拼大会上见到过他,还拿了冠军,我特意几次路过那个小镇,去买他做的烧饼,松软香脆,的确特别好吃。 还有说太岁,我还专门去学了烤鱼的十八种做法,没用,吃了鱼就不认人了。 哎,都是命啊! 找个情缘怎么他就这么难! 担心黑后安全而跟着一起来的魄如霜看自家大姐喝的有点高,正要上前劝她别喝了,勐听到倦收天的名字,想起倦收天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一片酸楚,默默退下了。 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引来黑后这么多的念叨,牧神是个实诚人,心中过意不去,思考了一下,说道:“天疆猊主喜欢麟台,我不能介绍给你,剩下还有雉君跟剑鬼,你若喜欢,我倒可以牵牵线。” 剑鬼在旁,听到牧神给自己牵红线,老脸一红,但是想到对方身份是森狱黑后,身后还有十几个森狱的皇子,顿时觉得身上压力有点大,赶紧蹦到牧神身边“老牧啊,老鬼心里只有你,你给雉君介绍就够了!” 竟然被剑鬼当面拒绝了!我瞅着他沧桑的脸,脏兮兮的衣服,乱蓬蓬的头髮,见到牧神就跟得了多动症一样跳来跳去的动作,就这,我都被拒绝了!还是当面!很好,我对他很有意见! 怒火简直跟火山喷发一样往上窜。 剑鬼见势不妙,立马熘了。 我把狼牙棒往桌上一砸,桌子抖了抖,挺结实的。 趴在桌上,悲从心来,呜呜呜,我的网友,呸,我的笔友啊,我好想你,还是你好!那么温柔,那么细心,要是你,肯定不会当众落我面子,呜呜呜~ 牧神也很尴尬,转移话题,问道:“黑后竟然还有笔友,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我抽抽鼻子,擦擦眼泪,“哈,我的笔友厉害了,海妖塞壬!” 是的,我有一个笔友,黑海森狱连接黑海,我刚失忆那会,人生地不熟,还不敢多说话,就往黑海里放漂流瓶,没想到还真有回信,对方说他居于深海,我觉得这要不是美人鱼,要不就是海妖,这会说海妖塞壬显得厉害些。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断断续续的联繫着,我能感觉出他有一颗十分善良柔软的内心。 牧神想化解尴尬,没话找话说:“哦,海妖塞壬是种鱼吧,没事聊聊怎么养鱼也挺好的。”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太明显:“谁跟一条鱼聊怎么养鱼啊,当然是聊怎么养孩子了。”我当时要养十几个呢,严重缺乏经验,笔友说他照顾过两个,给我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育儿方法。换位思考,有哪个人会跟一个别的物种聊怎么养人啊,还不吓死。 感觉到我说话语气有点重,缓和道:“牧神真不考虑下天罗子吗?绝对不吃亏的!” 在这个问题上牧神很坚决,“我可能让宗女与森狱之人厮守终生吗?” “不对啊,那你现在的女婿若叶知秋也是森狱中人呢!”我反驳,这话自相矛盾嘛。 牧神也拎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一抹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这就去杀了他!” 娘类,我可能,也许,说错话了吧。 赶紧跟上。 婚宴上,众人见牧神到来,喜不自禁,纷纷表示终于可以开始了。 却见牧神亮出牧天九歌,沖新郎嘿嘿冷笑,“安息吧,若叶知秋。”语甫落,袭向若叶知秋。 若叶知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傻呆呆的不知道躲,被一身红妆的凛若梅一把拽开,“父亲!” “牧神,不可啊!”宾客们也纷纷反应过来,阻拦牧神。 我倚在门口,怎么看眼前都有两个牧神,四个新郎,沖凛若梅道:“想让你的新郎活命,还不快点把他带离天疆藏起来,大不了生了孩子再回来!” 若叶知秋还是傻呆呆的,“为何?” “真笨!你要跟新娘有了女儿,视若珍宝的疼爱大了,突然冒出来个小青年要把她娶走,你什么反应?”若叶知秋看着挺精,实际傻透了。 “当然是杀了他!”若叶知秋跳脚道。要是跟若梅生了女儿,长的像若梅,娇娇小小的那么可爱,自己怎么捨得把她嫁出去。 “那还不快跑!”没看到你岳父又追上来了吗? 还是凛若梅反应快,留下一句“鬼叔,父亲就拜託你了!”拖着若叶知秋就化光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小可爱们,我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考试了,得断更备考了,本来想今天集中写完围炉阎王那的,但是我写的太慢了,写不到了,只能写多少放多少了,剩下的考完试再更,爱你们~ 第42页 ☆、第 28 章 “你还是走吧!”牧神醒酒后发现女儿女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与黑后一谈后黑后的失败经验对他触动很大,天疆众人对他的态度也变的很奇怪,一个个总想找他谈心,当然这不是目前首要的问题,目前首要问题是,黑海森狱不知道为何非要认为是天疆囚禁了黑后,非要天疆放人,不然就进攻天疆,而黑后表示没在天疆住够,不肯走。 我深吸一口气,实在没有做好跟玄膑见面的准备,“天疆景色优美,”那绿惨惨的圣树,“气候宜人”宛如热带雨林一般的气候适合植物动物生长,“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动物们时而跑着跑着变成人,时而人走着走着变成各自动物,“我还没住够。” 剑鬼拽拽牧神袖子,用他以为的小声实际别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她不会真看上你了吧。” 牧神顿时花容失色。 至于嘛,我也是有自尊的,气得一拍桌子,我转头跟魄如霜说:“看看牧神送的特产打好包了没,我们这就走。” 必须跟笔友吐槽,求安慰。 “对了,走之前,还得请牧神帮个忙,演出戏。” “没问题!”终于肯走了,牧神答应的很痛快。 天疆外,森狱大军严阵以待。 雉君苦口婆心的解释,不是我们绑架了黑后,是黑后自己不走,我们天疆正办喜事呢。 办喜事! 森狱皇子们微妙的互相对眼神。 唯有玄造,想到平日跟黑后关系尚好,大大咧咧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得给黑后准备嫁妆啊,不然没嫁妆黑后嫁过去被天疆瞧不起怎么办?” 玄膑内心如无数匹神兽唿啸而去,脑子疯狂运转,比较阎王与牧神的差别。 论地位,阎王是森狱之主,目前看,架空的,牧神是天疆之主,实权的。 论颜值,阎王常年戴着面具,连身为儿子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爹到底有几张脸,牧神,虽然不想承认,但至少敢于露面。 论心机,阎王完胜牧神,就是不知道这在母后那加不加分。 论威望,阎王被众兄弟仇视,牧神在天疆备受爱戴。 论孩子数量,阎王十九个儿子,牧神一个女儿,好像也就数量上占了优势。 论坑儿子阎王倒是遥遥领先,但是...... 越比较玄膑的心越沉,实在想不出一个正常人弃牧神而选阎王的理由。 见玄膑脸色越来越黑,玄离安慰道:“天疆用心险恶,这话想来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玄阙蹙眉分析“黑后留下那纸辞职书,也可能是早有此意。” “那张纸不是被大哥撕了吗?”玄造不解。 “我可从没见过什么辞职书。”玄膑脸色不佳的说。 “呵,不用想了,黑后必定被困此处,身为人子,我们必须把她救出来。”玄震祭出狴干箭,精緻的眉眼间满是傲慢。 玄造拎着大锤,纠结的想来想去,最后总结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们还是回去准备嫁妆吧。” 玄嚣眼睛眯起来,看着玄造似笑非笑,“难道玄造皇兄很想叫牧神一声爹亲?”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动摇的皇子们立即坚定了信念,黑后一定是被天疆绑架的,一定得把她救出来。 不知森狱皇子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什么,转过身一口咬定黑后就是被天疆绑架的,今天必须放人。雉君正在头疼间,牧神带领天疆一大票人出来了。 我不敢抬头看玄膑的表情,生怕从他的眼中看到仇视的目光,低着头抱着魄如霜佯装悲伤。 “母后,你,你没事吧?”玄膑从木晶灵王口中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此时见到黑后,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几分别扭的,但看到魄如霜一脸血的倒在黑后怀里,担忧盖过了别扭,还是忍不住上前关心。 其他皇子对牧神怒目而视,不是说办喜事吗,亏他们还信了,办喜事办的黑后的小妹都这样了?分明就是绑架。 我半跪在地上,哀伤的摇摇头,哽咽道:“小妹她,看到天疆喜事,一时想不开就......”妈呀,编不下去了,时间太短了,想不出别的,这个自杀理由太扯淡了。 “魄如霜!”随着耳边一声凄楚惊叫,一个飞快的身影带着凉凉水汽掠到眼前,单膝跪地,双手下意识的欲接过魄如霜。 我定睛一看,是漂鸟少年! 少年的人品我是很放心的,顺势将魄如霜移到漂鸟少年那边,估算着闭气丸的失效时间,得让漂鸟少年尽快把魄如霜带走。 漂鸟少年本是听说黑后与魄如霜皆被天疆所擒,森狱出面讨还,放心不下方来关心,没想到,竟看到人生最不想见到的一幕,头脑一片空白的接过魄如霜,所有的声音仿佛远在天外,呆呆的抱着魄如霜,越过众人,只留下一句“我会好好把她安葬。”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什么是演技,这就是啊,漂鸟少年实在太给力了。 看到我演不下去,立即救场,顺手将魄如霜带走,避免药效过期被人看穿,还表现的悲痛欲绝,走的时候那小脸煞白煞白的,如此完美。 只是,这个计划只有天疆几个人知道啊,而且漂鸟少年表现的这么难过,会不会有点过火啊,他又不是小妹的什么人,倦收天这样表现还差不多。 第43页 看到魄如霜苦追倦收天未果,我才说服她下剂勐药,假死试试,如果倦收天悲痛欲绝,他俩还有可能,要是倦收天只是跟失去平常朋友一样伤心,那魄如霜就此放手。 漂鸟少年是怎么知道的,还配合的这么好? 难道我跟漂鸟少年心有灵犀? 仔细回想了下跟漂鸟少年的相处日常,我否定的摇摇头。 那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必然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身边默默开了一朵暗恋的小花,小花默默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揣测我的心思,所以才有今天的完美表现,想到这里,我不禁脸上火辣辣的,嘿嘿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收到森狱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又看到黑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荡漾的笑容,牧神心神一凛,直觉的说道:“魄如霜的死不关天疆的事,黑后既已送到,我们就告辞了!”说罢带领天疆众人化光而去。 其实每一场大战,周围都有潜伏的爱凑热闹的武林人士,这也是双方默许的,不然自己胜利了怎么让别人知道呢?光凭自己说别人也不信啊。 此时,潜伏着的各方武林人士内心激动不已,武林高层人物的八卦比大战好看多了,自家的小道消息一定会大卖的。无论什么时候,名人的花边新闻都是热点啊。 于是,黑海森狱的黑后与女侠魄如霜一对姐妹花齐齐爱上牧神的消息不胫而走。 由众多江湖侠士亲眼所见,姐妹花中,牧神独爱妹妹魄如霜,甚至要娶她为妻,引得黑后嫉妒不已,不惜追到了天疆。 为成全姐姐,魄如霜自尽身亡,黑后懊悔不已,在天疆门口抱着魄女侠的尸体痛哭。 牧神失去魄女侠后发现,自己其实爱的是离家出走的髮妻。故而面对黑海森狱逼上天疆,强迫其迎娶黑后的行为表示拒绝。 而在苦境一处庙宇,无意间听到此消息,女尼敲木鱼的手一顿,心湖掀起一丝波澜,随即心神收敛,继续敲起木鱼。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写了一章,还没考试,还得继续断更23333 ☆、第 29 章 我眼巴巴的看着匆匆赶来的素还真,十分想跟着一起走,素还真无视我求救的眼神,笑眯眯的摆手表示不打搅你们母子团聚,拖着听闻魄如霜死讯后面如土灰的的倦收天走了。 总是要面对的。我偷眼看玄膑,面无表情的样子,哎,自打知道是我害他脚残废,我就特别心虚。 跟着面无表情的玄膑一行人回葬天关,路上玄造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黑后,我思来想去,牧神实在不是什么好人选,天疆一向跟我们森狱不对付,牧神有家室,还有女儿,这种最容易牵牵扯扯的,不好不好。”在旁边兄弟们赞许的眼神下,虽不明所以,但玄造受到鼓励,越发自信,继续说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出嫁嘛,入赘也可以,你看上哪个,跟我说,包在我身上。”玄造胸脯拍的砰砰响,一副只要我说出名字他就要去抢人一样。 等等,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十分无语的看着玄造,作为儿子对这事这么积极,“那个,你想过你爹阎王的感受吗?” “呵呵!”提到阎王,不知谁冷笑几声。 听到阎王二字,玄膑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父王之事,回到葬天关后膑儿会向母后说明。” “就是不知道母后突然要嫁给牧神的事是否也要向我们说明了?”玄震凉凉的说。 “这事啊,”难道大家都知道老鬼的玩笑话了?“我其实......” 不待我说完,就被脸色铁青的玄膑打断,“不必说了,母后怎会想嫁牧神,必定是天疆妖言惑众。”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这样理解啦,只是总觉得玄膑的表情不像是不信的样子。 不过这点不重要,我忽略过去,现在的关键是众皇子对阎王的态度的转变。 回到葬天关,人挺齐,除了玄同,皇子们都在。 知晓始末,我心中暗喜,跟千玉屑飞快的交换一个眼神,面上装出悲凉的样子,我长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可以说出实情了。当初,是我跟千玉屑联手,趁阎王闭关之际,想将阎王囚禁在伽罗殿。” “嗯?”众人齐齐看我。 这种跟自身有关的事由别人来说更有可信度。 “因为,当初阎王立四位太子之事,根本就是一桩阴谋。”千玉屑上前说道,“当初,阎王废除神思选立太子的规矩,藉口神思失落,增设了三名太子,他的目的,美其名是以良性竞争,选出一位明君,为森狱开启下一个辉煌朝代,但是用四名太子竞争皇位,将促使你们为了皇位,对内自相残杀,对外抢夺战功,甚至出兵异境,一连串消耗下来,谁才是真正的得利者呢?” “当然是闭关不出的阎王!”玄膑眼眸微眯,得出结论。 其他皇子亦暗暗点头。 “所以防止阎王屠杀自己的骨肉,我同意了与黑后合作,囚禁阎王,事后也证明,神思的失落,变体银刃的威胁,都是阎王一手布的好局。”千玉屑表现的很像忍辱负重的忠臣。 原来这才是阎王的真面目,残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计任何代价,只为了自己的千秋一统。 一番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森狱皇子们听的眼色赤红,拳掌紧握。 第44页 “众兄弟何辜,父王真是太残忍了。”玄膑语气哀痛。 “除此之外,阎王曾经交给我一张天罗子的脸皮,如果不是说太岁自愿代替天罗子赴死,十九子恐怕也难逃阎王算计。如今想来,阎王为了让众皇子自相残杀,真是不择手段。”自己所侍奉的森狱之主竟然是这样的人,千玉屑讲到这里,不禁摇头嘆息。 “哼,阎王如此狠毒,”想到惨死的兄弟们,玄离愤恨又懊恼,“我长久跟在阎王身边,深知有些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要是我早点察觉,也许就能阻止很多悲剧的发生。” 玄膑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谁又能料到阎王狠毒至此呢。” 是时候了,我终于可以抛出隐藏许久的秘密,“不仅如此,那时,我便已经知晓,一切都只是阎王的谎言。歷代阎王,都是一人!” “母后/黑后!这怎有可能!” “遍览歷代阎王起居注,你们难道就从没疑惑过,歷代阎王,登基前后性格行事差别甚大,及至登基后,所有阎王都有所相似?而所有皇脉,除阎王外,无一存活。” 抛下一个□□,成功看到了众皇子们傻眼的表情。 “可惜我们囚禁阎王的计划失败了。当初仅仅只是锁住了阎王功体,令其暂时不能为恶。”我很遗憾的说道。 “很显然,现如今,阎王功体已经恢復。”回想当时见到阎王的状态,玄离激动而肯定的说。 “阎王曾经提起过,当他功力完全恢復时,将会开启森狱最后防线,进行六王开天。”千玉屑突然提道。 虽不解六王开天到底为何,但众人心知,对己方而言,绝不是好事。 “现在阎王功力恢復,一旦回归森狱,就是众人临死之日。”玄膑豁然站起,语气由沉重转为激昂,“玄膑不畏死,但是要为无辜牺牲的众兄弟讨回公道,众人可愿随我诛杀阎王?” 王阶之下,其他皇子与森狱众将闻言纷纷挥袍跪地,神情激愤,声响震天“我们誓愿追随大哥/大太子,诛杀阎王!”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因为要补剧,可能更的慢一点嘿嘿,但不会断更哒qaq ☆、第 30 章 吸收了大地黄母的魔体,阎王功体提升,顺便换了一身装备,终于肯把脸露出来了。 此刻,阎王边走边思索局势,勐回神,发现四周山木清翠,花香宜人,却是诡异的寂静无声。 嗯?阎王顿时心生警惕,再看脚下,缕缕红丝无形无体,却是宛如活物,无声无息在葱茂草木丛中灵活蜿蜒,汇聚成烟,烟织成茫茫红雾,红雾所到之处,草木皆枯。 森狱血巫一族的把戏,玄阙!阎王心思急转,玄阙一向疏离,今日此举必是有人指使,难道......阎王眼睛危险的眯起,玄阙既有此举动,看来森狱已全然背叛,莫非是已知晓自己的计划?呵,君叫臣忘,父让子死,天经地义,区区一群小儿,便想翻天吗? 想罢,阎王冷笑一声,足下一震,劲风扫除一片虚蒙,就在拨雾破径一刻,突来破风声响,一支劲箭,从远方疾射而来。 这样就想杀我,太天真了! 伴随一声冷喝,阎王纳气提掌,遥遥一掌击碎劲箭,却在劲箭爆发瞬间,化为无数短箭,如毛雨般,刺向阎王。 阎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竟是玄震的狴干箭,玄震已死,谁人能射出狴干箭!分神间,不妨一箭袭来划破阎王手臂。 阎王见状恼怒非常,磅礴掌劲挥出,箭阵顿时应声而碎。 “你们之能为,就只有这种程度吗?”阎王衣袖一震,环视四周,霸气发问。 “开胃小菜而已,父王看来并不满意!”脚步沙沙,登龙杖轻触地面,浓雾中,玄膑不急不缓信步而出。 “是你,玄膑!”阎王面上毫无意外,显然已经明了玄膑乃是森狱皇子叛变的主使。 “父王虽不把我们当儿子,我们却是要有为人子的礼数,先前只是跟父王打招唿,现在,才是大餐!希望父王喜欢。”玄膑如往常一般恭敬谦和的说。 “大哥,事已至此,还客气什么,父不成父,子当然也不成子!”毫不客气的嘲讽语调。 “玄震,你竟然没死!”阎王当真是惊讶了。 “我没死,父王看来很是失望啊!”玄震精緻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哈,那我也没死,父王岂不是更加失望!”一如既往嚣张霸气的声音自阎王身后传来。 “你们!”阎王吃惊的循声后望,那道人影,分明就是本该死在葬天关的玄嚣。“怎会如此!” 说话间,森狱皇子们已纷纷登场,将阎王团团围住。 “玄膑,玄黓,玄造,玄阙,玄离,玄豹,玄震,玄嚣,”阎王挨个念出在场皇子之名“你们,很好!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弒父了!” “父王,你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挑起众兄弟内斗,坑杀亲子,今日,我们便要替惨死的兄弟们报仇!” 玄膑悲愤。 “比起父王不知道杀了多少代的儿子,我们这所谓弒父,也只是向父王学习而已。”玄震不客气的说。 “玄离,连你也”阎王看向这个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儿子。 第45页 玄离手持冰火双剑,垂下眼眸“若是我早点揭穿你的秘密,也许,能挽回很多悲剧。” 阎王心知既然众人知晓自己谋算之事,再维持虚假的慈爱已无用,若玄同在此,持有魔罗天章,那自己尚有忌讳,仅仅这些人,哈,想到这,阎王不屑道:“凭你们便想杀我,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你们,这是?”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突来一声疑问闯入耳际。 天罗子听到此处嘈杂,便来此探寻,不妨遇到这些皇兄们围攻,呃,好像是阎王的情形,反应过来后,不禁十分后悔,早知该悄悄走掉的。 “天罗子,莫非你也是想学你的兄长们,前来弒父吗?”见到天罗子前来,阎王嘴上发问,心底却是暗暗高兴。 “这位施主,你认错人了,我是心怀铅,不是什么天罗子,偶然经过此地而已。”话虽如此说,天罗子脚步迟疑了,虽不知道缘由,但真能见老父被兄长们所杀吗? “天罗子,阎王为其权势,不计一切代价,坑杀亲子,甚至你的克兄预言皆是他所为,你可要与我们并肩作战?这想必也是母后的心愿。”玄膑见状道。 “哈,一派胡言,你们这群逆子,为了除掉我这个森狱之主,坐稳森狱的位子,不惜弒父,天罗子,你也要为虎作伥吗?”阎王哀痛而心酸的说道。 “我......”师父啊,为什么我要跑到这个地方探查,为什么我要发问,森狱的事我为什么要掺和啊。师父啊,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见天罗子陷入沉思,趁众人不防备,阎王竟然作出惊人举动,突然攻向貌似中立的天罗子。 没料到阎王变脸如此之快,天罗子回神再躲,已是不及。 就在惊险一瞬,只听一声怒喝“穿龙盪海!”一道急速的身影从一侧掠来,强挡阎王杀招。 “谁也不能伤害天罗子!”来人手持龙刃天锋,以保护者之姿挡在天罗子面前,低沉的声音显示着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身后之人的决心。 阎王攻势被挡,旋即撤身,眼底是掩不住的惊诧,来人金髮高束,面覆半张金纹面具,刚毅稳重的气质,分明就是说太岁。 已死之人接连现身,大大出乎阎王所料,局势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觉委实难让阎王心安。“太岁,这场围杀,连你也有份吗?”纵然心中充满疑惑,阎王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只是来带走天罗子。”说太岁紧盯着阎王动向,不敢稍有放松。 “我只问一句,你可还是当初的说太岁?”深知说太岁为人,阎王故意问道。当初的说太岁,感于阎王知遇之恩,哪怕明知阎王交代的任务是让他去死,也毫不犹豫的接下。若是当初的说太岁,今日又怎能见到诸皇子围杀阎王而置之不理? 说太岁明了:“说太岁仍是当初的说太岁,只是心中有了以性命守护的信念,谁也不能伤害天罗子!”回想阎王刚才举动,说太岁眼神陡然变的凌利,手中龙刃天锋刃风带杀,指向阎王,“你,也不能!” 昔日相得的君臣,眼神一相交,已知彼此的决心。 ☆、第 31 章 “你,你,真的是师父?”天罗子不敢置信的问。 自说太岁挡下阎王杀势后他便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周围的一切仿佛皆已远去,眼前,只剩说太岁的背影,天罗子贪婪的盯着背对着他的说太岁,心神激盪,探出手想像幼时一样去牵说太岁的衣角,半途却又颓然落下,不敢却碰,怕是自己太过思念而做的一场梦,然而,这种熟悉的感觉,自己每天对着天上的云,林中的树,水中的鱼,不停想像师父就在身边的样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更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这真的是说太岁,真的是自己的师父,总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师父,一个活着的师父! 了解说太岁的决心,阎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只顾濡慕的盯着说太岁的天罗子,又环顾周遭虎视眈眈的儿子们,心知这次无法趁机吸收天罗子,心有不甘的说道:“太岁啊太岁,你想保下天罗子,本王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你可曾想过,你想保的天罗子,就真的只是天罗子吗?” 听到阎王如此说,玄膑等人察不可见的交换眼神,心中疑惑。 说太岁面具下眼睫低垂,掩住眼中的失望,天罗子是阎王副体一事黑后早已告知,自己伤愈后一路跟随天罗子,就是想找合适的机会带他离开这片腥风血雨的江湖,所以今日才能及时出现。他知道阎王的野心,为报答阎王的知遇之恩,他也愿意为阎王的野心去死,但是他没想到阎王会毫不犹豫的想吸收天罗子,而且在这种时候了还不死心,用意味不明的话语挑起诸皇子们对天罗子的提防与针对。 “我会带他彻底离开这些是非,森狱的争斗,不会有天罗子的参与,”说太岁掩下情绪,沉稳发声,未了意有所指道:“天罗子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跟你,不一样!” “师父~”这边天罗子终于确认了说太岁真的活着的事实,顿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扯住说太岁衣角,上前撒娇的叫着师父。 一旁玄嚣看不下去,傲慢的嘲笑道:“十九弟难道还是小孩子吗,追着师父撒娇要糖吃吗?” 第46页 玄造摸摸头:“哎,玄嚣你是在嫉妒吗?” “玄造皇弟!”玄膑沉声提醒玄造。 玄阙往这边扫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扭开头,专注的继续盯着阎王动向。 玄震瞥了眼玄嚣,难得没毒舌:“待杀了阎王,我陪你去疏离山。” 众人的反应让玄嚣有种被迫看穿的感觉,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他怎么可能嫉妒天罗子,哈,说太岁根本不懂欣赏,自己对他表露赏识,他却对自己敬而远之,他要是对所有皇子都敬而远之也就罢了,偏偏对玄同另眼相待,对天罗子更是爱护有加,以为自己稀罕吗! “啰嗦什么,狂枪泻银.百里烟硝!”玄嚣恼羞成怒,手中□□一甩,率先出招。 “杀啊!” 玄嚣既已出手,玄膑手中登龙杖立即化现成龙武战戟,玄离手持冰火双剑,玄造举着轰天槌,诸皇子们俱都亮出兵器,齐齐攻向阎王。 “天罗子,你可愿随我一同退隐?”说太岁最后看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阎王,转身温声询问天罗子。 再见说太岁容颜,天罗子激动的不能自已“我愿意,师父去哪天罗子就去哪,我再也不要跟师父分开了。” 说太岁温和的看着眼前明明已经长大,却总忍不住跟自己撒娇的孩子,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挑,“好,我们走!” 此方阎王虽不把这些儿子放在眼里,但皇子们结成阵法,齐齐围攻,亦属难缠,时间若久,体力耗尽,后果难说,阎王不愿久战,反其道而行之,寻至死门,直奔而去。 有皇子欲追,玄膑扬手阻止,“阎王自以为聪明,认为生门必有诈,因此反其道而行,从死门出,殊不知死门才是为他特意准备的死关。”况母后早有叮嘱,森狱皇子出战,只负责消耗阎王体力即可,自身安危为要,既然是几方联手,那杀阎王这么危险的事让别人做好了。 阎王冲出死门,一路急急而奔,正自得自己死门出的决策正确之时,忽闻熟悉的诗号遥遥传来“昂昂我牧,德惟人豪。作镇方岳,有徽其高!”声音由小渐大,牧神身披华袍斗篷,手持雪白节杖,带领天疆众人将阎王团团围住,仙风道骨之姿,不怒而威。 “想不到为了杀本王,堂堂牧神也有与森狱联手的一天。”情知中计,阎王索性不逃了。 这话是真冤枉牧神了。 这事是素还真借黑后搭线,跟天疆谈判,天疆出借古耀,直到素还真有办法将黑月推回森狱,作为酬劳,素还真联繫战力帮助诛杀阎王。 要依牧神原本的脾气,光凭素还真曾经帮助了阎王这点,他是绝对不会跟素还真合作的。 但是有时候人的想法转变就是很怪,就是一个契机的事,也许是一句话,一个人,一件事。 牧神在将自己压抑多年的心理话借着酒劲说出来后,心里舒畅了许多,有些事反而能说开了,再加上天疆众人知晓了牧神心结,有心开导,牧神原先的想法便松动了,再看到阎王被自己老婆儿子们设计围杀,被自己的副脑背叛,牧神畅快之余,也感慨不已,看看自己,女儿贴心,下属忠心,还有好友剑鬼在侧不离不弃,看来自己以前的善良其实也不是全然错误的,再看阎王,奸诈邪恶,纵取得暂时的胜利又能怎么着呢,自己虽被设计陷害,但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阎王却是孤家寡人,被围杀的那一个,想来想去,自己都比阎王强多了,牧神一下子就释然了。自己守护天疆的想法是对的,却并不一定要用以邪制邪的办法。此事过后,便带领众人回到天疆,安心搞建设吧。 释然后的牧神不理会阎王故意激怒自己的话,一声令下,抄起牧天九歌身先士卒的杀向阎王。剑鬼雉君等人纷纷上前助阵。 不远处的高峰上,凛若梅焦心观战。 “我们可要上前相助?”若叶知秋一身清冷的艺术家气质在面对凛若梅时荡然无存,只剩满满的柔情。 战况激烈,阎王的功力虽更胜从前,深不可测,但刚经过一场大战,体力消耗,兼之阎王想寻隙脱逃无心应战,此刻在牧神等人的夹击下已显败势,阎王一心脱困,牧神却是越战越勇,左右难支之下,被牧神一掌击退,顿时呕红,见此凛若梅摇头,想起婚宴上的一幕,好笑道“父亲见你就来气,还是安心观战吧,我们上前反而让父亲分神。” 说话间,阎王频频负伤,心知不妙,勐提极元,磅礴掌气宛如实质破开天疆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负伤而逃。 “萨萨萨,怎么让他逃了,老鬼去追!” “不必了。”牧神急忙上前拦住匆匆忙忙要追去的老鬼,一边下令“发出信号,告知下一路阎王逃离方向。”一边解释“素还真既然想借古耀,就要表现出相当的诚意,阎王既然已经负伤,接下来是他们的事了,我们天疆的战力何必白白损耗在阎王身上。”牧神一一扫过雉君麟台等人,虽不同程度的受伤,但人还在,那就很好很好了,仇恨怎么抵得过活生生的人呢。“我们回天疆。” ☆、第 32 章 逃脱天疆包围,阎王叉腰哈哈大笑,嘲笑牧神胆小怕事白费心机,错过杀自己的好机会,此处山势渐陡,森木茂盛,要是自己,便趁对手身上负伤又体力消耗,在此地设伏。 第47页 正想着,耳边忽闻“江天一色无纤尘,鱼龙潜跃观道身。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只见来人身着金纹云衣,声音温和清朗,听在此刻的阎王耳中,却是暗叫不妙。 正当阎王掉头欲走之际,银光耀眼,细看一道银色身影挡住去路,口念诗号“啸傲八表域中,独骋威雄,惯玄影无踪,任太虚,萧瑟鸣风。” “倦收天,原无乡!”森狱这些儿子竟然与中原正道联手欲置自己于死地,阎王恨恨,早知道就该在小时候掐死。 “看来还来得及!”素还真佯装拍拍胸,松了一口气。与玄同一起探访神秘境时玄同遇险,幸得金晶灵王相救,待到玄同身体恢復,知晓前因后果再匆匆赶来,时间上便紧迫了些。 阎王一一扫视在场四人,素还真不好惹,玄同拿着摩罗天章,原无乡与倦收天能联手开阵,阎王当机立断决定先拿倦收天下手,与此同时召唤出五路天将拦住素还真三人。 其实召唤五路天将这件事阎王是极不情愿的,尤其是在森狱皇子们全体背叛之后。毕竟,你想,作为一个王,怎么能连个手下都没有,看看牧神,出门就跟着一大群,连天地邙那俩品味糟糕透顶的虫子身后都跟着论剑海,就自己,光杆司令,到时候其他五个王出来,各有各的属下疆土,自己光秃秃的,多没面子,好像自己混的很惨似的,有这五路天将跟在后面,好歹也能充充场面。但是今天这场面,不召唤是不行了。自己当然是不怕这些人的,但是明知是埋伏何必自己硬拼。 想到这,阎王一掌开战,掌风化作光波袭向倦收天,素还真等人立即上前支援,却被五路天将的雷霆之阵拦住,陷入激战。 倦收天独战阎王,丝毫不怯,手中新得的极光剑一化极一出,天地流音颤鸣,激起空间异动。 阎王轻蔑一声笑:“哈哈哈,阎王要你的命,即使你神兵在握,也无力回天。”说罢,阎王手掌一翻,一个巨大掌印带着庞大魔氛从天而降向着倦收天拍下。 倦收天应招,剑光与掌印相撞,激起千里烟尘。 此时,深陷阵法的玄同觑出破绽,回首一击,断一路天将首级,同时,素还真原无乡趁机破除邪阵,杀向阎王。 “呀~” 阎王见势不妙,大喊一声,瞬间变出阎王恶相,嘴唇突起,獠牙外露,面目兇残,一看就不好惹。 倦收天见状,也高喊一声“邪不胜正!”博九阳合极光剑一,沖向阎王。 同时,玄同手持摩罗天章前来相助,顿时两股亘古剑力,直冲云霄。 就在众人以为阎王这下不死也得重伤之时,突然,倦收天手中的极光剑砰然一声巨响,炸了! 倦收天首当其冲,顿时遭受重创,口吐鲜血,阎王、玄同也难以倖免,身负重伤。 “快走!”话音落,素还真立即掺起玄同,不用叮嘱,原无乡亦抱起倦收天,双双化光而走。 “可恶!”阎王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子,带着剩下的属下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诗号:“高门倚何望,皇气出九重,一步风云足下变,万代山河皆怀拥。”难怪大家出场都喜欢念诗号,所有人都等着你念完诗号才动的设定简直棒极了,特有高人范儿。 “阎王,好久不见!”看来阎王受伤不轻,我有一种看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的感觉。 “黑后!”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阎王恨的牙痒痒,“原来是你!”森狱背叛,牧神围杀,素还真的出现,背后皆有这个女人的推手。 “杀子之仇,今日奉还!”笑意收敛,我拎着狼牙棒摆开架势。 “就凭你!”阎王自忖即使重伤,要杀个黑后,还是可以的。 “还有我们!” 阎王循声抬眼,入目是一片绿色,天地邙! “我与两位有共同的目标,何不联手,非要在此生死相博呢?”看着都在这时候了还在亲亲热热秀恩爱的两只虫子,阎王觉得格外扎心。 “素还真答应我们只要帮助他杀你,就有办法让古耀升空,完成真正的三阳同天,这样看来,我们跟你还有什么共同的目标可言呢!”王权很好心的给阎王解惑。 阎王心塞,一直觉得这两只虫子很蠢好忽悠,没想到看走眼了。 “费什么话,杀!”后夔不耐烦的率先出手,王权担心后夔吃亏,立即跟上。 顿时光波四溅,爆炸声不断。 缠斗间,“你!”阎王突然蹬蹬蹬倒退几步,手扶在被黑后偷袭插在胸口的变体银刃上,恶狠狠的瞪着我,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只怕我已经被生吞活剥了。 “我知道只有阎王才能杀阎王,消耗你的战力,让你一步步负伤,皆是为了此时。”看着下属皆亡,被变体银刃穿胸而过的阎王,我总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既然变体银刃能杀森狱皇子,那也能杀你!”我知道玄同的摩罗天章更能杀阎王,然而,纵然阎王做下种种恶事,他是森狱皇子们的父亲也是事实,尤其玄同虽然外表冷漠,实际上十分渴望亲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他们担上弒父的名头。 阎王冷笑“可惜你算错一步,变体银刃能杀皇子,谁说就一定能杀阎王!” 第48页 我盯着阎王的脸色仔细打量,辨别话的真假,转念一想,“哼,那又如何,抓住你,将你此身烧成灰烬,随风扬走,看你又能如何?” 阎王本就身负重伤,胸口又中一剑,这么说是事实,也是想乱黑后一伙心神,趁机逃走,不想黑后竟想出这么个主意,又急又气之下顿时一口血喷出。 看来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突然天地动盪,一道绿光从森狱方向腾起,所经之处绿光笼罩,风云变色,人未现身,却已气势如虹,此时,突来嘹亮的霸词响彻天地:“滚滚龙争虎斗,世态云变俱往,笑谈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腥浪涛尽英雄,不负今朝。苦境,夑劫降临了!” 不妙!看到阎王又恢復那种欠揍的轻蔑神态,这道绿光肯定是他找来的援兵,想不到阎王还有同伙,我想现在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阎王其实也很不乐意,在他的设想里,释放其他五王,必定得是自己一统森狱,身后小弟无数,风光无限的时候,这样才能有更高的话语权,这时候释放,实属被逼无奈了。 绿光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已到近前,我暗暗思索合天地邙之力能否打的过,一扭头,天地邙带着论剑海的人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了!靠,当初把天地邙安排到最后就是怕万一阎王占上风这俩临阵倒戈,临阵倒戈是没有,直接临阵脱逃了。 “哈哈哈哈哈,”阎王笑的嚣张又畅快,一路被追着杀的怨气烟消云散,这时候的阎王反而有点玄嚣的影子了。“既然天羌异术具有疗伤奇效,那我就不客气了。”阎王眼中闪过精光。 跑晚了,又不敌阎王跟新来的头髮长的跟个绿菜头一样的人,被阎王抓在手中,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身体的渐渐衰竭,残存的生命力被阎王吸走,事到临头,反而不怕了。 哈,吸啊,你又能吸多少呢,本来我就时日无多了,身上的死气日渐侵蚀这具身体,全靠异术补充生机,即便如此,我能感受的到,异术已被耗空,身体内在已经衰竭。本想在死之前杀了或者至少囚禁阎王,如今希望已然落空。 眼前渐渐模煳,可惜,我还没跟玄膑说声对不起。 ☆、第 33 章 遥远的时间城内,正在悠然品茶的时间城主心神一动,“竟有人捨身相替,”闭目感知,“原来如此,此女也算是因祸得福,得到时间的认可了。”想起另一人,时间城主摇头感嘆,阎王处处谋算,自以为占尽便宜,却不知道早已给自己埋下隐患。 晨光透过窗棂照射到脸上,我揉了揉眼,十分不情愿的从梦中醒来,闭着眼回味了一下温暖的被窝,我伸了个懒腰,开始回想,今天星期几啊,闹铃怎么没响。蓦然,我一下清醒,不对啊,我穿越了啊,再一想,我不是死了吗?噌的从床上坐起来,这下彻底醒了。 眼前房间整洁雅致,桌床木制雕花,几步远搁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梳妆檯,我又使劲揉揉眼,再睁开,眼前的东西还在。难道没死?不至于啊,我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阎王吸成骷髅来着。 “你醒了!”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有些清冷的白衣女子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是你救了我?” 说话间,我跳下床,从女子手中接过药汤,咦,我的手!这双手上干干净净,因死气蔓延所产生的斑点全数不见了,急于验证心中所想,我手忙脚乱的放下药碗,急迫的掀起袖子,手臂上也干干净净,这怎么可能?我又惊又喜,顾不得女子在场,急急忙忙的沖向梳妆檯,梳妆檯的铜镜里,映现出的面容与原先的我像又不像,硬要说,那应该是记忆中,我还没有变成蜕变黑后前的模样。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惊喜交加又呆愣半响,才想起屋内还有一名白衣女子,赶忙道歉道:“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失礼了。” “无妨。”女子笑容温婉“我是宦海疗灵师,敢问姑娘芳名?” 她的笑容让我有种她能完全理解我,可以放心与她交谈的感觉,“我名逸冬清,多谢姑娘相救。” 女子微微一笑,清冷的面容因这一笑显得温暖起来,“救不敢当,我只是在出门时从江中发现了你,当时你浮于水中,却不沉底,着实奇怪,之后便一直昏迷,听你所言,莫非不仅如此?那救你者应是另有其人。”女子声音轻柔,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另有其人?难道我的梦不是梦,是真的? 我仔细回忆,记得当时被阎王所擒吸取异力,灵魂出窍一般整个人仿佛飘起来,以旁观者的角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吸成骷髅,然后被抛入江中,随急遄江水入海瞬间,嗖的来到一个寂静的可怕的地方。在那片诡异寂静的海域,我唯一看到的活物就是一条鱼,一条会说话的鱼。 “应往彼岸的灵魂,闯入深海主宰的领域,是要请求什么吗?” 眼前这条鱼高高大大,皮肤青灰,腮侧长着大大长长的不知是角还是耳朵的东西,抱臂直立在空旷的海域发问。 深海主宰?我激动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明明都已经死了,我能看到透明的身子浸透在海水中,此刻第一次见到笔友,仍忍不住心情激动,苍天垂怜,让我在灵魂消散前见到他,也算了结一桩心事。他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啊,我的想像中,我那笔友作为海妖塞壬必是美的惊天动地的,现在看,要不是随水流一动一动的,我都要以为这是水泥灌注成的人鱼雕像了,说实话,真称不上好看,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 第49页 但是,他是我的笔友啊,那个在我失忆后自以为穿越,面对周围事物惊惶万分手足无措的时候,教我用水流传信,耐心安慰我给我出主意的鱼,因此我越看越觉得这条鱼既高大又威勐,特别安心可靠,连中二的语调都显得那么可爱。 “应往彼岸的灵魂,闯入深海主宰的领域,是要请求什么吗?”深海主宰见面前突然闯入的灵魂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 “你就是深海主宰?嗯,那个,你记得跟你通信的那个逸冬清吗?”面基跟通信还是不一样的,临了临了,我又有些不自信起来,他记得我吗?跟我通信是跟我一样认为对方在心里是特殊的,还是我只是众多笔友中的一个呢。 “逸冬清!”人鱼模样的深海主宰不禁睁大了眼,被大海禁咒囚禁在此,甚至变成如此模样,他曾日夜诅咒仇敌,却不得不面对这寂静的让人发疯的环境。 海中不计时,多少年来,受困禁咒的缘故,他的皇血配合这片海域特有的天红珠草转命復活七人,也只有鬼方赤命能以意识与他沟通,直到某一天,一个装着书信的瓶子无视禁咒飘进了这片海域。 一个被迫与世隔绝的人,忽而能与外界交流,是何等的惊喜。几乎迫不及待的,他教会瓶子的主人运用水流传信的方法,从逸冬清一封封的书信中,他得知发生在另一个地方的故事,逸冬清从惶然无助到安然适之,他宛如亲见,逸冬清在信中感谢他的安慰与陪伴,他又何尝不是呢。 认亲结束,深海主宰的态度让我安心下来,灵魂没有消散的迹象,我想也许是穿越者的福利,让我可以跟这个世界的朋友道别,那应该一会也会飘到玄膑那些孩子那去,这么一想,当穿越者还是挺好的。 “你的最后一封信,是说身上死气渐重,要跟我提前告别,之后便怎么也不见你回信,那你如今来此又算什么!”深海主宰说着说着,语气上便带上些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恼意。 你说,多年来唯一的一个朋友,你自己觉得对对方而言自己还挺重要的,突然跟你说,啊,我得病快死了,先跟你告个别啊,然后就不回你的任何信息了,任凭你如何担忧,任凭你想询问病的情况,找出治疗方法,对方都不给你任何回復,直接把你拉黑了,然后再见面,呵,是对方的灵魂跑来了,深海主宰觉得自己还能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而不是直接挥手将她赶出这片海域真是全赖自己脾气好修养好。 听出鱼声中的恼意,我赶忙解释来龙去脉,为了让他相信,连我是穿越的事都说了,那阵子我想趁还有点时间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弄死阎王,自然顾不上他的回信,再者说,不用说这死气不是病,根本无法可医,即使是病,他是鱼,我是人,那他的法子我也用不上啊。 说到他是鱼我是人的时候,我看到深海主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暗道不好,他不会以为我种族歧视吧,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直不由自主的把他当人看的。担心深海主宰纠结于此,我忙转移话题“哈,你看,我们白费了一顿的劲,阎王没杀死,反倒把我自己搭上了。” “你们虽然几路追杀,但是人心不齐,各自想保全己方实力,让别方豁命,反倒给了阎王逃命的机会。”深海主宰分析道。 我点点头,是啊,这事我也想过,就说森狱吧,阎王是森狱之主,杀他肯定是森狱第一线,我的私心,让森狱皇子们保全自身为要,只先消耗阎王的体力,想着反正后面有牧神苦境正道等人,我这边杀不了后面肯定有人杀。我都这么想,更何况是其他方,固然有阎王奇怪的功体作怪,然而若不是各方都想着别人出力,自己捡便宜,声势浩大的围杀也不会就这么失败。 ☆、第 34 章 “对了,你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幽静的地方,你没有同族吗?”这个问题我一开始就想问了,这个地方幽静的吓人,搁我长时间住在这么个地方,非疯了不可。“嘿嘿,我想像中的你,是住在珊瑚环绕的宫殿,彩色的小鱼在你身边游来游去。” 深海主宰摇头,露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巨大身体的摇晃带动海水波动,“我是被诅咒才变成这副模样,受困大海的诅咒,无法离开这片海域。箇中隐情,涉及到我已决意忘却的过去。” “我明白,”我立即接口,揭人伤疤的事咱不能干,“等你哪一天想要诉说的时候,我再听。”一时嘴快,忘了自己是灵魂状态,等不到那天了。不过,诅咒?既然是诅咒就有解除的方法,我迅速的把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想来想去解除诅咒这样的事拜託素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行,嗯,告别的名单上可以加上一人。不过我都死了无法给予利益交换,玄同跟素还真关系不错,找玄同帮忙也许可行。 看穿了逸冬清的心思,深海主宰心底泛起一丝感动,摆动尾巴游至近前,伸手轻轻虚空摸摸逸冬清头顶,语气温柔道:“诅咒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此事不该你来烦心。” 好的,我表面点头,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告别的时候分别拜託玄同跟素还真,万一就有办法把诅咒解除了呢,也算我帮笔友做了件事。想到这里,我觉得必须告辞了,不然没等前去告别就灵魂消散了就什么都白费了。 这么急着去见外面的朋友及,儿子吗?深海主宰的心情有点微妙,说不上什么滋味,压下这点异样,他温和说道:“不必着急,你会有很多时间与他们相见,”稍顿,继续道:“那名阎王,是他杀了你吗?” 第50页 我郁闷点头,“是啊,都怪我跑的太晚了。”要是那道绿光一出,阎王表情有异,我就跟着天地邙逃跑,就没事了。不过,话说回来,让我那时候跑,我也不甘心吶。 “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以后有事不许再瞒我,有何需要皆可找我。”深海主宰深深注视眼前人,睡吧,睡醒后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去找你的亲人朋友,你该在和煦的阳光下,青山绿水间,享受你想要的时光。 我勐然回神,原来这不是梦,都是真的,我的身体被江水沖入海中,深海主宰以自身之血与天红珠草救了我,我伸出手,穿透窗棂的阳光流泻到手上,光柱中微尘飞舞跳动,活着的感觉真好。 回过神才发现宦海疗灵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我十分不好意思,人家怎么说也是把我从海中救上来,还收留我,我竟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陷入自我沉思这么久。犹豫片刻,我跨出房门去找疗灵师正式道谢。 咦?那道携剑负琴的紫色背影好生眼熟,我似乎在哪见过。 “逸姑娘可是来找我?”疗灵师送客回来,看到逸冬清正对着门口发呆。 “啊,嗯嗯,是啊,我想起来了,多谢姑娘。”总被疗灵师逮到发呆,我由原先的不好意思,到现在都快习惯了。 “助人是我该为之事,逸姑娘无需如此客气。”疗灵师不疾不徐的说完,又轻柔道:“刚刚故友前来,邀我前往苦境,药材我已备好,逸姑娘可安心在此养伤。” 苦境!我眼睛一亮,“世道混乱,姑娘又不会武功,我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如让我随行,也可回报一二。”主人都要走了,我这客人再在这住着也不像事,况且我也确实急着回苦境了解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因此疗灵师此言一出,我立马要一起走。 “这,”疗灵师犹豫片刻,“也好。” 一路上跟疗灵师混熟了,来到苦境,疗灵师前去演讲,拂晨作为保镖尽职尽责的跟着她,料着镇上都是普通居民,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跟疗灵师打了个招唿,在镇上独自熘达。 “听说是疗灵大师来咱们镇子演讲,大家快去啊!”镇子上男女老少,扶老携幼的匆匆忙忙往疗灵师演讲的地方赶。 唿,粉丝真多。 也有停停住住打招唿的,“你说我们苦境老百姓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前边刚有个什么阎王弄来个黑月,冻的要死,幸好天疆的牧神心肠好,放出古耀,不然我们都要冻死了。” “可不是嘛,因为这,中原正道论剑海什么的跟阎王的儿子们一起联手要对付阎王呢!” “哎呀这事我听说过,没顶用,来了个绿毛的,忒厉害,那群人都给吓跑了。” “阎王的儿子对付阎王?我没听错吧!” “你是不知道,阎王练了一门邪功,专门吃儿子的,吃一个功力长一大截,他干嘛要生那么多儿子,那就是专门练功用的,先前还瞒着,后来被他老婆黑后发现了,他一生气就把他老婆给吃了。” “哎哟哟,都说儿子坑爹,合着也有爹坑儿子的啊!见识了见识了。” “你说他在他的黑海森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偏要来入侵苦境,苦境真是苦啊,招谁惹谁了,一个个的都想入侵,先弄个黑月出来,见不管用了又把黑月给弄回去,要不是牧神仁义,赶紧把古耀收回去,我们这都成火海了,你是没见,我婆娘她侄子的外甥那地,山林房子全着火了,那叫一个惨。” “我怎么听说是黑后跟牧神有一腿呢?” “啥?”赶着去听课的人一听这话顿时路也不赶了,唿啦啦围过来,桃色新闻永远是观众关注的焦点。 我跟牧神?啥时候的事?果断的围过去。津津有味的听完,我梳理了一下,现在比较主流的传言是黑后在嫁给阎王前便与牧神相爱,阎王为了跟牧神示威,硬生生把黑后抢走了,还制造误会,误导牧神黑后是自愿的,牧神悲伤之下,另娶他人,黑后那是日日以泪洗面啊,后来两人机缘再见,误会消除,中间又插进一个魄女侠,那叫一个乱啊,后来魄女侠为了成全姐姐自杀,黑后黯然离去,谁知刚好得知阎王吃儿子的嗜好,黑后觉得实在不能跟阎王过下去了,就去找阎王摊盘,没承想阎王恼羞成怒,把黑后给吃了,这下惹火了阎王那群儿子,这才联合苦境牧神杀阎王。黑后死后牧神那是心痛如绞啊,为了避免触景生情,牧神撤回天疆,不再出来了。 我眨巴眨巴眼,这故事编的,时间线也对不上啊。 “时间线对不上啊!”旁边一个老兄提出疑问。 我贊同的看向他,还是有明白人的。 “牧神回天疆了,那是怎么感化的王权后夔去卖鸭脖的?”这位老兄继续说。 这哪跟哪啊?天地邙卖鸭脖? “说你笨你还真笨,当然是在撤回天疆之前了,天地邙以前算计过牧神,牧神这次出来当然要找回场子了,哎,要不就说牧神仁义呢,本来可以打死后夔的,结果看到王权后夔夫妻情深,就放过他们了,结果天地邙感念牧神的恩德,当场表示不再作恶,去卖鸭脖去了。”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想加盟王权鸭脖呢,到时候大家来捧场啊。” 第51页 “没问题没问题,先去听疗灵大师讲课吧。” 我无语望天,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已经落后时代,拉住一个匆匆而过的村民,我不死心的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这些事发生的时候都挺隐秘的啊,怎么一个普通镇子上的居民都知道了。 “这算什么,我还知道森狱那个太子为了给黑后报仇被阎王整的中毒了呢!”村民不屑的说,又指了指前方牌匾,我顺着手指望过去,上书“八卦镇”三个大字,村民解释道:“我们镇子原先叫霹雳镇的,哎,后来算命的说这个名字死亡率太高,让我们改成八卦镇,保命。别说,挺管用的,你说的这些事啊都不是事,咱苦境老百姓啊,最重要的是消息灵通,要不然,今天那个大灾,明天那个打架,后天那个入侵的,我们哪躲的过啊,有了消息,才能避开这些危险区域啊。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听疗灵大师讲课了。”说完他就匆匆跑了。 我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又扭头看八卦镇的牌匾,内心震惊不已,这难道就是八卦的力量吗? ☆、第 35 章 话说森狱方面得知黑后死讯后气氛一片低迷,玄膑心神俱乱间突然想起千玉屑,这货为啥没去围殴阎王?要是当时他在黑后身边,以他的狡猾,必然能提前看出不对劲,那黑后就不会死了。 想到这点,玄膑气势汹汹的带人去找千玉屑的麻烦。以旁观者看来,这是纯粹玄膑等人的迁怒,千玉屑就是那个靶子,当然这个靶子也不是那么无辜就是了。 被森狱皇子们团着,千玉屑觉得压力有点大,对他所说当时觉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才没参加群殴阎王的集体活动一事皇子们通通不信。这要是黑后还活着,这么说即使大家知道是假的也就那么过去了,毕竟他是国相,黑后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但是问题是黑后死了,玄膑摆明了对他不信任。 说实话,他还真不是想坑黑后,谁能想到阎王会招来燹王,谁又能想到黑后没提前跑? 无奈之下,千玉屑只好明说,自己乃是红冕边城之人,红冕七元之一的赪手奎章,没去围攻阎王只是因为自己趁机去找寻红冕王的下落去了。 千玉屑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别看黑海森狱这么多皇子,加一块都没杀得了阎王,阎王势必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他们是有共同目标的,那就是:杀阎王。 一番话下来成功打消了玄膑等人的杀意,既然要杀阎王,为了显示自己的价值,千玉屑表示集齐五大晶灵王之力,亦可斩杀阎王。 玄膑自己吸收了木晶灵王,金晶灵王现在是紫嬅,火晶灵王的火元在素还真身上,土晶灵王在素还真家做客,水晶灵不知所踪。 玄同顶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想起之前分别时紫嬅的依依不捨,红着脸主动承担了说服紫嬅出战的任务。 倒是素还真那有点麻烦,他傻了!要恢復必须水晶灵的水疗帮助。 寻找水晶灵成为当务之急,皇子们四散出去找人,玄膑叫住玄同,表示既然暂时杀不了阎王,杀了元神兽也好啊,不想阎王早有准备,在深髓古河内下了毒,元神兽没杀着,兄弟俩反倒中了毒,要不是有人相救,直接就交代了。 当然,当这个消息传遍苦境连逸冬清都知道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玄膑玄同命不该绝,被傻了的素还真误打误撞的救了。 就在逸冬清震惊过后,火急火燎的找疗灵师辞行,要去找儿子的时候,玄膑等人已再探深髓古河,成功绑架了阎王的元神兽三首云蛟。 回过神,我急匆匆沖向疗灵师演讲的地方,疗灵师人已经不见了,剩下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讨论心得,我四下张望,终于发现角落里的拂晨。 “疗灵师有要事,你要辞行怕是要等一会了。”疗灵师有事不让他跟着,让拂晨的情绪十分低落,但听说我要找人的事,还是强打精神给我出主意,“再说你又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苦境这么大,毫无头绪的找只是浪费时间,不如等疗灵师回来,她一定有办法的。” 我早发现了,拂晨对疗灵师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但是他说的也对,世传阎王不知从哪找来两个同伙占领了葬天关,重掌黑海森狱,森狱皇子们四散,苦境这么大,毫无头绪的找确实有难度。话虽如此,我等的心浮气躁度秒如年,心里把阎王翻来覆去骂了个底朝天,实在等不得了,问明疗灵师的去向,我径直找过去。 来到万山飞雪,我惊讶的发现疗灵师换了一身装束,带着面纱,跟她对视那人,我一下子认了出来,靠,救阎王的那个绿菜头,屏息藏在一边,疗灵师怎么会和阎王的人在一起?俩人从离的远远的沉默对视,到抱在一起对视,再到互相扶着一起看雪,眼中情丝纠缠,却全程沉默一句话不说。我看着绿菜头手伸出来又缩回去,缩回去又伸出来,紧张的额头上汗珠滚滚往下落,皱起眉,这俩人是在谈恋爱?这绿菜头够纯情的,可是跟阎王混的能是好人吗?最后绿菜头耍了漂亮的poss,“我想,”疗灵师平静无波的脸上隐隐露出希翼,“就,”他紧张的拉成了调子,终于冒出了一句:“再见吧!” 有病吧这是!我看着疗灵师明显被噎了一下的表情如此想。 我悄悄离开万山飞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绿菜头,应就是阎王身边的燹王,不管是哪个太子中毒,阎王肯定想趁机找出他们杀了他们,我或可从燹王身上探知阎王动向,顺势找出他们。疗灵师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肯定不是阎王那伙的,嗯,肯定是被那个绿菜头骗了。 第52页 疗灵师回来后,我旁敲侧击的问,疗灵师全程魂不守舍,心事重重,对我的问题全然不理。在我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以我有一个朋友的开头,给我讲了一段故事。 为什么那么多人讲自己故事的时候要用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呢,难道听的人就会相信吗? 无论如何,我了解了一个中二病少年与一个沉默少女的恋爱史。好吧,从故事里看,疗灵师没被骗,燹王也确实纯情,但是“你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不怕他现在已经变了吗?” “你是说他跟阎王一起的事吗?”疗灵师竟然知道。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阎王的关系那么铁......” 疗灵师摇头“近朱者未必赤,”她深深的看着我“你跟阎王便截然不同,我能感觉到,他,没有变。” 我大吃一惊“你知道我是谁了?”虽然我以真名示人,但是天底下同名同姓的多了。 疗灵师闻言一笑“以前尚不敢完全确定,今日听你所言方敢肯定,能深知阎王的逸冬清天底下只有一个。” 没想过隐藏,也不怕暴露,我又道:“那你跟他现在”看疗灵师的表现也不像恋人久别重逢的样子啊。 疗灵师落寞的走到窗前,拂着窗框,“你不会明白的。” 我倒背着手望着她的背影,你们也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顶多立场不同,森狱刚出那会玄同跟素还真也是对立,不一样成了好基友,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有我对一条鱼动心纠结吗?我一生所求,不过一声,没事,万事有我,偏偏是从一条鱼嘴里说出来的,物种不同,体型差距啊。 压下心酸,回到现实,我从牧神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敌人的朋友不一定就是敌人,与敌人的朋友交恶,只是把他们推的更加团结,而交好,即使成不了自己的助力,也可以离间他们的关系,削弱敌人的实力。从燹王刚刚的表现来看,很有一代昏君的潜质,既然疗灵师喜欢他,他们要是能在一起,我抚摸着下巴想,以疗灵师的善良,到时候枕头风一吹,嘿嘿~谁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谁见过不穿衣服出门的。 拜託疗灵师打探森狱太子下落的事是没戏了,谁叫她扮演的是哑女呢。我琢磨着得我自己出马了。 ☆、第 36 章 离开万山飞雪的必经之路上,我无聊的等着燹王出来。 看着路上走来的沉浸在内心世界的燹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完全可以肯定他又干蠢事了。 “燹王请留步!”懊恼的沉浸在内心世界的燹王完全无视我这个大活人的存在,径直走过去,我不得不开口叫住他。 燹王停步,很不耐烦“你是何人?” 我眼珠转了转,燹王看来不认识我了,也是,我现在的样貌确实与先前不同,“我是哑女的朋友,想与燹王一谈。” 一听到哑女,燹王很激动,“她有什么话要说吗?”难道是告白的话,当面不好意思表达,所以托朋友说吗,哎呀这种事应该自己来的,怎么能让姑娘主动呢,燹王脸上浮起红晕,越想越高兴。 不知道燹王激动啥,我按预先做好的功课说道:“与燹王相见之后,哑女最近很纠结。” “纠结?”燹王很无辜的看着我。 我沉重的点点头,“人人皆知阎王有杀妻食子的嗜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燹王与阎王走的这么近,哑女很担心燹王也有这种嗜好。” 孩,孩子!想不到哑女姑娘想的这么长远,燹王一颗心砰砰直跳,眼前已然浮现出自己扶着身怀六甲的哑女散步的情形。 “燹王,燹王!”我等了一会,只见燹王神情激动畅望远方,一脸的嚮往,嘴角露出迷之笑意,毫无回神的迹象,只好大声叫他。对杀妻食子的嗜好如此嚮往,燹王不会跟阎王一样吧,那样的话我坚决不能让疗灵师往火坑跳啊。 “嗯,嗯?”美好的想像被打断,燹王神情有些不悦,“你说什么?” “燹王表情如此神往,莫非跟阎王一样有杀妻食子的嗜好?”我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什么?”燹王仿佛受到了惊吓,噔噔噔后退几步,杀哑女姑娘跟他们的孩子,这种画面连想像都是一种极刑。“怎么可能!” 内心涌出一股无力感,我开始怀疑找上燹王的决定是否正确“怎么不可能,听说阎王刚刚又对他的儿子下了毒。” 燹王望天想了想“唔,是有这么回事,不是说毒都解了吗!人也跑了!”虽然关系很亲密,但是阎王的私事他其实不怎么关心,追到哑女姑娘才是重中之重,想到这里,燹王觉得哑女这个朋友偏题了,“哑女姑娘想告诉我什么?” 毒解了,人跑了?那就好,我放下心,再想,我啥时候说哑女想告诉你什么了呀。“不是哑女想说什么,是我作为朋友看不下去哑女为此事忧伤,还是那句话,阎王的这种爱好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即使燹王现在说不可能,但是燹王与阎王走的这般近,万一哪一天想尝试一下,那我们哑女可就有苦难言了,这委实让人难以放心。” 这,燹王困扰的挠挠头,表示别说他没这嗜好,即使有这嗜好也会为了哑女改正。 第53页 既然探得消息,我深沉一嘆,勉为其难的答应燹王会为他在哑女面前说好话。 掏出一本书递给他,“一本书让你更为深入的了解阎王,友情价800两,回头让下属送给我就行,谢谢惠顾。” 燹王莫名其妙的接过书,苦境版一代魔王伏地魔的作死之路?这是哪跟哪?转念一想,800两,换哑女姑娘的朋友给自己讲好话,不亏。 我搓搓手,重生之后囊中羞涩啊,全靠盗版书换点零花,再说我也没说谎,阎王跟伏地魔都酷爱切片,这本书确实可以帮助燹王更加了解阎王的嘛,我厚着脸皮想着,给一头雾水的燹王解惑“阎王跟这本书的主角一样热衷于把自己分成一个个的,什么副脑啊副体啊之类,你想,人有七情六慾,阎王这么把自己分裂出去,势必会对自己的情感性格产生影响,你就没发现他与最初你们认识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这我纯粹是自己瞎编,这个世界不合逻辑的地方多了,说不定阎王就是这样的种族呢,不曾想燹王听了我的话,竟然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 曾经的阎王,善良乐观仗义,最初他们的相遇就是阎王救了受欺负的他,他们一起作伴,相约打下一片天下,让领地上的人民安居乐业幸福生活,他们也曾一起畅想喜欢的姑娘,幻想功成名就后子孙环绕的情景。而现在的阎王,燹王不关心不意味着不知道,杀起儿子来眼都不眨,对世间事物毫无怜悯之心,如果现在的阎王已经不具有亲情与爱情,那他们的友情还存在吗? 阎王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元神兽被自己儿子们绑架这事就不说了,赤王刚放出来就对他一通训话,阎王是表面好好好内m啊,要不是缺打手你还被老子关着呢,不过赤王狂有狂的底气,确实敢沖敢打,不就装孙子吗,阎王捏着鼻子认了,自我安慰道,赤王,本王的江山就劳烦你了。 燹王最近看他的眼神也有点怪,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鑑于燹王的脑迴路一向清奇,阎王便没有在意。 说起眼神有点怪,阎王又想起了赤王,赤王这人直来直去,仗着自己能打不怎么隐藏情绪,自从去了一趟怪贩妖市,回来就对自己流露出杀意,呵,必定是找回了属下想除掉自己独吞苦境,也不怕撑死,阎王恨恨的想,赤王实在可恶至极,千玉屑竟然是他的卧底,而且自己的元神兽被他的属下抓了不告诉自己,抢了玄同的摩罗天章不告诉自己,魔罗天章被玄同抢回去了还是不告诉自己,怎么,想掌握魔罗天章杀了自己吗,哈哈哈,太天真了,只有阎王才能杀阎王的说法本就是自己放出去的,一群傻子,天下间,还没人见过真正完全体的阎王。就让你们为本王的江山冲锋陷阵吧,等你们与苦境正道实力消耗,本王再出手摘取最后的果实。 阎王这么想着,眼前仿佛浮现出自己一统苦境天下归心的情形:自己高高坐在王座之上,底下素还真赤王玄膑等人被五花大绑的跪在自己面前哀声求饶,自己不为所动,挥手下令将他们全部斩杀了。 哈哈哈哈,阎王拍着椅背,高兴的笑出声来,呃,阎王捂住胸口,奇怪,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身体突然变的虚弱,吸取的黑后的异术之力一开始还能感觉的到,现在已经是无影无踪,为此自己吸收了藏在黑月中的心脏也只是一时的好转,非非想是玄膑那边的,肯定不会给自己医治,当然自己现在也信不过他,可恨神思天罗子元神兽藏的严实,不然吸了他们也好。 辞别疗灵师,我琢磨着玄同一向跟素还真要好,便想去翠环山打探消息。行至半途,迎面忽见一庞然大物扑棱着翅子直直的沖我飞来,好傢伙,三头的。 “清清,清清!”挽风曲为救玄同,被阎王所伤,三首云蛟为了救他,本来是要去求阎王的,毕竟这种伤势只有阎王能解,没想到,半路竟然遇上黑后,黑后是学过阎王武学的。 我全身戒备,叫的这么亲密,我啥时候跟怪兽认识了。 三首云蛟拍拍翅膀落地,三根长脖子绞来绞去有些羞涩,未了做好心理建设,三个头争先恐后的低下来,裂开大口,冒出一句:“清清,吃了啊?” 呵呵,我掂量着狼牙棒,咋,这年头怪兽觅食还先问问食物吃没吃饱? “清清,我是三首云蛟,阎王的元神兽啊!”见我不认识它,怪兽很是委屈的说。清清的模样还是初见时的样子,那时候自己还在阎王体内,后来阎王把自己分出去,就再没见过清清了。 啊!我吃惊的睁大了眼,这是阎王的元神兽! “是我啊,清清,你在这太好了,可否能跟我去救个人?”三首云蛟黄通通的大眼睛希翼的看着我。怕我不肯救,三首云蛟用嘹亮的嗓音跟我讲述了来龙去脉。 我总结了一下就是,玄同的剑被抢走了,玄膑知道了,靠,敢抢我弟的剑,走,找回场子,哥俩找到挽风曲干了一架,被阎王捡了个漏,挽风曲为救玄同被阎王锁功,关键时刻三首云蛟把三个人救走了。 神思叛变了,天罗子叛变了,再来个三首云蛟叛变,我毫不意外。阎王就是有这种本事。 “你......”挽风曲躺在地上,玄同在照顾他,听到动静,玄膑挡在二人身前,看到是三首云蛟回来,玄膑放下心,再看到后面跟着的女人,怎么那么面熟呢。 第54页 没等我说话,三首云蛟先喜滋滋的说话了:“膑儿,这是你母后哇!”幸好碰上黑后啊,好不容易跑出来,阎王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不然肯定得把自己吸回去。 “母后?”猝不及防的见面,玄膑的心激动的扑通扑通的,三首云蛟没有骗人的必要,这可不就是母后被关之前的模样嘛。 玄同也吃惊的站起来,总是冷淡的脸上隐隐露出惊喜。 我也很激动,生死关前走一圈就感觉少了很多顾虑,冲上去给了玄膑玄同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是俩人有些接受不能,我还想一人亲一口。“哈哈哈,咱福大命大,有贵人相救。”我把事情简略一说。 “各位,我理解你们激动的心情,只是你们还记得我还躺在这吗?”挽风曲万般无奈的说。 嗷,地上还有一个啊,看来叫我来就是救他了。 “玄同,他跟你好像啊!”我一边解功一边惊喜的打量,戳着挽风曲跟玄同一模一样的脸,凭手感,是真脸哎,不是易容的,“不过你们一个冷淡风,一个妖娆风,还是很好分的。”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三首云蛟趴在池子里拍着翅膀说,很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手可以戳一戳。 一直觉得自己模仿的很像的挽风曲使劲闭着眼,一个劲提醒自己,不能动怒不能动怒,现在运着功容易走火入魔。尼玛这都一家什么人啊,阎王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老婆跟元神兽! ☆、第 37 章 给挽风曲治完伤,我无情的拒绝了三首云蛟想跟我一起闯荡江湖的提议,就这体型,得吃多少东西呀,养不起养不起,我现在不是黑后了,没有收入来源,攒点私房钱容易吗。 备受打击的三首云蛟委委屈屈的将庞大的身躯沉入水底,三个头沉不进去,生无可恋的耷拉着。 玄同不忍心,应许它有空就来看他,玄膑也答应如有可能将切断它与阎王的缔命珠,三首云蛟是个贪心的傢伙,如此还不知足,眼巴巴的看着挽风曲,直到挽风曲也承诺时常来看它,霎时三个脑袋立马直挺挺的立起来了。 我就知道这傢伙是装的。 玄膑提到要去找水晶灵,这可真找对人了,我开动脑筋,水晶灵当初是带着我家小妹走了,再没听说过魄如霜出来找倦收天的故事,莫非小妹想通了?嗯,水晶灵加我家小妹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落脚,我一拍大腿,这事包我身上。 久别重复,生死再见,玄膑十分不想黑后再出去熘达,按他的想法,黑后最好直接退隐,待局势安稳了再出来。但黑后一句,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堵了回来。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有各自行动了。 告诉了水晶灵大家一起聚个会的信息,我不禁感嘆命运的奇妙。当时只是配合我演戏,谁能想水晶灵能给自己演来一女友呢,我家小妹还真就放下了倦收天,说起来,这都是我的功劳啊,嘿嘿嘿,我不要脸的想。 心情愉悦的我返回四季一时,美滋滋的想着疗灵师这对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谁知四季一时一片荒芜,询问周围村民方知,疗灵师被杀了,拂晨去找赤王拼命,再也没回来。 村民大哥拉着我不放,非给我讲那一夜的故事,那一夜,四季一时隔壁的万山飞雪突然放了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热热闹闹炸了一整夜,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就看见一个绿头髮的男人抱着疗灵师出来了,哎呀呀,当时那男的那表情啊,连旁边看的人都想哭啊,你说有钱人真是奇怪啊,明明那么难过了还放什么烟花啊......村民大哥还没发表完感想,就被自家婆娘拎着耳朵拎回去了,“正事没见你干,勾搭大姑娘小媳妇你是挺有一手啊!” 村民大哥不服气“哎哟哟,轻点轻点,你还不是天天牧神牧神的,有脸讲我。” “我呸,你能跟牧神比?你连卖鸭脖的王权都赶不上,王权他媳妇让他上东他不敢上西,其他女人他连看都不带看的,别说王权了,你连昨晚那个绿头髮男人都赶不上。” “哎嘿,越说你越上瘾了是吧,你有王权媳妇漂亮吗你有疗灵师温柔吗?还好意思说我!” 。。。。。。 不再理会身后渐远渐小的争吵,我垂下眼帘思索,疗灵师的身体被燹王带走,必定是带到彩绿险勘,嗯,前去。 听说我自报是疗灵师的朋友前来拜祭,彩绿险勘一个手里托着一个小水晶的名为君权神授的男人,帅的一塌煳涂,探究的打量我,看的我心砰砰砰要跳出来一样,难道穿越女的光环终于到了我的身上,我要走桃花运了!然而他很快挪开了视线,告诉我疗灵师的身体在燹王寝宫,很痛快的放行了。 寝宫内,燹王孤寂的坐在疗灵师身边,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哽咽着跟她说“姑娘,牵了手,就是一生,你愿意做彩绿险勘的女主人吗?”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今晚,我们就成亲。” “天上人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绝不会!” 说着说着,燹王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我一定会救活你的,只要我把红冕王戒给赤王,出战苦境,他便能救活你。一定会的。” 我感动的一抹泪,燹王真是个痴情的好男人啊,“我也能救她,你能把王戒给我不?” 第55页 燹王受惊回头“是你!”疗灵师的朋友!燹王爱屋及乌,虽然不信,也并不作为难,仅是不悦的送客“你,不要拿这件事开玩笑。” 我真没开玩笑,得知疗灵师死讯我就第一时间联繫了深海主宰,问明復活人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之后我就要了天红珠草和他的血,担心不够还要了两份。 “让我一试何妨,若不管用,你再同赤王做交易。但若管用,”我悄咪咪想条件,早知道可以提条件我该先找人参谋一下的“在阎王与苦境之间,你与你的彩绿险勘要保持中立。” “好!”燹王很爽快的应道,只要能救疗灵师,哪怕再微秒的希望,他都不愿放过。 听到燹王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我一时后悔条件提轻了,应该让燹王答应加入苦境阵营的,阎王执着于苦境,两方斗起来,玄膑等人才有翻盘的机会。转念一想,人不能太贪心,这样已经是意外收穫了,我本来想直接救活疗灵师的。 疗灵师身虽死,魂魄因绮寮怨之助留在身体旁,燹王这些日子的悲伤,为救活她的奔走,她皆看在眼里,然而燹王为了救活她跟赤王作交易,她深知红冕王戒一旦归还给鬼方赤命,赤王便能调动红冕七元乃至身后的红冕边城大军,苦境百姓将陷不休的战火中。她怎能因为自己復活,而让苦境百姓承担后果。故而已经打定主意,纵使魂飞魄散也绝不復活。谁料逸冬清突然闯进来,疗灵师心下一松,若她有办法,王戒在她手中比在赤王手中好多了。 随着天红珠草发挥作用,血雾红光乱阴阳,顿时,整个彩绿险勘笼罩在一片弥天红光之中。疗灵师只感魂魄之身被吸向身躯,她看向燹王紧张又希翼的神情,不再抗拒。 我慢吞吞走到门口,不甘心的回头再看一眼,身后两人相拥在一起,身边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多余,眼中只有彼此,缕缕情丝简直要从对视的眉眼中长出来。 好吧,我遗憾的背着手,低着头,失望的熘达出来。 刚刚提条件的时候忘了再跟燹王说说给点酬金了,不知道一会跟那个帅哥暗示一下还给不给,我想买个海景房,盘算了下身上的钱,差的有点大。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来人身形略显瘦削,却是眉目清秀,同样绿色系的头髮,是与燹王、君权神授不一样的气质。此人身上有怨念缠绕,影响了身体的健康,让他有一种柔弱之美。我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句词:天下掉下个林弟弟~ “没什么,就是看着人人都有地方可去,我不光连个自己的地儿都没有,连去找地儿的路费都没有,郁闷的。”说完,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别的不说,疗灵师还好几个根据地呢,我这一直是借居。眼巴巴盯着他,快跟你们燹王提一下,额外给点酬金的说。 商清逸跟燹王虽然立场对立,但是两人不打不相识,私交不错,不然也不会拜託绮寮怨帮助燹王留住疗灵师的魂魄,此来就是关心一下成果,没想到碰到一个也在此的苦境人。 从诗号就知道,商清逸是一个洒脱不俗的人,这样的人跟黑后这样的俗人不同,通常是不把钱放在眼里的,所以商清逸很大方的借了钱,不用还。 好人啊,作为回报,我把他身上的怨念悄悄的解了。长期跟死气斗志斗勇,虽然驱不出去,但是也掌握了一些对付的方法,这位身上的怨念比死气轻多了,简直小巫见大巫,是以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尝试了一下,还真解除了。 高兴的告别柔弱美男子,我找了一处水流畅通处,开始给深海主宰传讯。看看燹王与疗灵师这对,遇到喜欢的人就不能拖啊,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拖着拖着说不定一个就死了呢。我一边这么感慨着,一边以水为纸写道:我想在海边买座房子,从此归隐,你那边那个海怎么样,我在那买好不好?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深海主宰那片海域在哪,又是长啥样的呢。 激动忐忑的等着回信,头一回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终于,我先对着天空虔诚的许了愿,纠结的啃了会手,才激动的看回信,上面写着:不好! 水花四溅,羞恼的我迁怒的一巴掌拍碎了传讯的水镜。 自感暗恋失败的我实在不想呆在充满粉红泡沫的地方,连绿色系帅哥的脸都提不起兴趣欣赏了,草草告别燹王一行人,我拿着王戒,返回四季一时,这荒凉的环境,这明晃晃的大月亮,才符合我的心境嘛。 “咦,疗灵师,你怎么回来了?”伤感的日子没几天,就看到疗灵师难过的回来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是小死胜新婚,不该更蜜里调油,一刻分不开吗,怎么回来了? “我,他,我”疗灵师不知怎么开口,刚刚通过玉佩联繫恩公,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竟然只是一个用来考验燹王的关卡,一个无依的游魂,连人都算不上。这样的自己怎么配的上燹王。 恋爱中的人就是想的多,我怏怏的想,真是旁观者清,局中者迷啊,燹王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哑女还是疗灵师,不管你是人还是游魂。哎,我深深嘆了口气,都两情相悦了还这么多烦恼啊!“你也不必这样,游魂怎么了,燹王家那颗生命树快枯萎了,估摸着彩绿险勘也快玩完了,燹王这个王也当到尽头了,以后就是光杆司令了,我看着彩绿险勘的人都是绿色系的,说不定连燹王也跟着枯萎了。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啊!”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挺坏的,自己失了恋,心里头不畅快,说起话来也没好词。 第56页 疗灵师吓了一跳,顾不得伤感了“你说的,当真?” 我含煳的回答:“我救完你之后四处熘达,听彩绿险勘的人这么说的。”他们是说生命树要枯萎的事来着。“其实......餵~” 不等我说完,疗灵师一熘烟的又跑回去了,我从没见她跑这么快过。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别再出什么事,我赶紧跟上去。 一路追到彩绿险勘,就看见疗灵师握着燹王的手,“生命树的事,我和你一起面对,我答应你,我们成亲吧。”再看燹王,幸福的要闭过气去的模样。 我那句“其实除了生命树的事其他的都是我瞎说的。”默默的咽了回去。 君权神授效率惊人,立马摆上喜宴,燹王曾提出太过仓促,会委屈了他的姑娘,君权神授表示名分很重要,完全可以内部把这事变成既成事实,真正的迎亲仪式跟喜宴可以慢慢来的。疗灵师亦点头同意,我瞅着她脸上的担忧,寻思着我这个瞎话编的是不是太过分了,疗灵师现在显然在争取每一分每一秒跟燹王在一起的时间,她是真信了我说的燹王要死的谎言。 我捂着脸,怂怂的想,哎,喜宴结束后立马离开,不然会被秋后算帐的吧。 ☆、第 38 章 前往怪贩妖市的黄金大船在暴风雨中颠颠簸簸,我脸色煞白的紧紧抓着船上扶手保持身体平衡“去往怪贩妖市都是走这条海路吗?在暴风雨中行船,不怕翻吗?” 打扮的跟玄同一样的挽风曲看起来比我好多了,还有闲心安慰我“放心,都是这样的,过了鬼牙屿就是妖市了。”提到妖市,挽风曲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 当日我拿着王戒想把它还给玄同,正巧撞见玄同与挽风曲的生死战,被我打断以后,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么不想打还打架干嘛。 听完前因后果,我灵机一动,王戒坚决不能落入赤王一伙手中。反正拿着王戒也不安全,得担心赤王那边找人来抢,不如去找挽风曲的恩公,用找回王戒之功换取不需夺舍便可復活的方法,也省的红冕七元打上玄同的主意。 唯一的问题就是红冕七元的恩公只有鬼方赤命能联繫上,这是个麻烦事,这事肯定不能让赤王知道的。不过既然红冕七元都是在怪贩妖市附近復生,那不如就去妖市碰碰运气。于是有了檯面上玄同所扮演的挽风曲,而真正的挽风曲跟我一起前来怪贩妖市。 怪贩妖市是一个古古怪怪的地方,刚进入妖市海域,迎面便飞来一群猪,非常的有地方特色。 “妖市可有比较出名的酒楼?”果然是异域风情,我看着这来来往往,建筑服饰,皆与苦境森狱不同。 挽风曲倒背着手,很是感慨的看着眼前一切,听我要去酒楼,有些惊讶:“你想喝酒?” “故事里酒楼永远都是触发任务的必经地点。”因为我曾经无意中听你跟玄同说起,你一直想痛快的喝一次酒啊傻孩子。 挽风曲意图取代玄同的那段时间,追逐玄同,模仿玄同,连情感也渐渐融入,不管是对待三首云蛟的态度还是对我的态度,都让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亲情。相信三首云蛟也是同样,才眼巴巴的盼着挽风曲常去看他。 “说到酒楼,我倒是有一个地方要推荐,滴酉楼!”随着苏苏的语调,挽风曲垂下眼眸,似乎陷入回忆,红髮散落颊边,殊丽的面容是与玄同截然不同的气质。 “好啊,就去滴酉楼!”妖市昏沉沉的天气丝毫影响我兴致勃勃的心情。 穿越一回,重生一回,难得给自己放个假,什么阎王,赤王,苦境,森狱的,都见鬼去吧。 穿越大神一定没听见我的祈祷。 谁能告诉我素还真怎么会在滴酉楼!这里不是怪贩妖市吗? 奇怪,素还真跟一个黄髮少年鬼鬼祟祟的对着滴酉楼的对联研究什么呀? 只见素还真对着对联上的字一抬手,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烛台,不同的是烛台上没有蜡烛只有酒杯。 素还真再抬手,气贯玄掌,对联上的酉字随着素还真柔掌转化,落入杯盏,成了晶莹酒液。 就在第一个酉字被吸出的同时,天外异电,同时打中深海禁域中的一道亘古咒炼,顿时咒力反扑天地,引发各地灾异之变。 随着素还真挨个将酉字取出,天地间电闪雷鸣,冰雹纷纷砸下。 我就知道,素还真不会干没有目的的事,望着远远向这边跑的骷髅兵,我很不讲义气的拖着挽风曲跑了,跟素还真见面肯定会被忽悠成打手的,我是没什么,但不能让挽风曲也跟着被忽悠啊。 而在深海禁域内,赤雷交噼而下,困住深海秘密的八大咒炼,已断其四,石壁现出巨大鱼尾,深海感应,九天翻涌,素还真凝气再发,继续取酒,霎时震宇巨响自四面八方而来,赶来阻止的骷髅兵抱着头痛苦不已。 天空突然降下暴雨,出来这样的动静,滴酉楼是不能去了,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酒馆,我翘望滴酉楼方向,不知道素还真取完字了没,闹出这般状况,是为了什么呢。 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阴冥八盅现世,牵繫着深海禁锢的八道密咒,也随之破解,海中波澜翻涌,更有异力冲击天地,随着一声郎朗诗号“死之苦来生之趣,恨之深来爱之惧,人世荣辱总轮迴,负仇千载一朝遇。”人面鱼尾的深海主宰突破封印,睥睨宣告:“我活着回来了,妖市的灾难降临了。” 第57页 雨停,天亮,妖市的天仍是灰濛濛的,仿佛笼罩在一层迷濛的灰纱中。出了昨天的事,妖市明显提高了戒备,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仗着有轻功在身,我与挽风曲一路闪躲,悄悄前往滴酉楼打探消息。竟然得知,捕怪抓住了昨日导致灾变的始作俑者,判处游街,死刑! 怎会这样? 酒楼小二见我感兴趣,凑上来“你们来晚了,那几个外地人游街已经游完了,”他心算了下时辰,“这会赶过去,死刑也赶不上了。难得捕怪们做事这么积极的。” 我靠!急急奔往小二所说地点。 海浪声声,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海岸,看完热闹四散的人群,昭示着死刑已经结束。 我呆呆的望着海面,还是晚了一步,想不到一代智者,就这样被淹死了。 挽风曲不知从哪找来一把红色的伞,撑开伞,默默的跟在我后面。 站了良久,我回过神,对挽风曲说:“抽空还是学习一下游泳吧,万一有事用的上。”不知道素还真会不会游泳,会的话说不定还能活着。嗯,借艘船找一下。 万万没想到黑后突然冒出这句,挽风曲嘴角抽了一下,“好,我会学的。”我会学着习惯的。 就在这时,海中突然一道撼天霹雳响,震动天地,遥遥海面升腾起一团金光,隐隐绰绰的像一朵莲花漂向遥远海面。 “那是何地?”我好奇道。 “红冕边城!”一身红衣的挽风曲撑着红伞,轻飘飘的说。 此刻的挽风曲并不知道,扮作赩翼苍鸆的玄同因为乱送魔罗天章给燹王,被阎王抓住了把柄找上门去,鬼方赤命为了给阎王交代干脆利落的把他开除红冕行列了。 亦不知道被推入大海的素还真随着那朵金莲开进了红冕边城,带去了催促鬼方赤命斩杀阎王的深海密令,顺便成了红冕边城的编外人员。 更不知道阎王与赤王达成共诛亨王,占领金瓯□□的协议。 其实协议是想先杀燹王的,两王一致认为燹王跟正道勾勾搭搭碍手碍脚,奈何燹王揍完阎王后回家发现自家媳妇怀孕了,沉浸在当爹的喜悦中的燹王忘记了生命树活过来圣扉要关闭的事,君权神授等人没一个提醒他,等他回过神来彩绿险勘已经关闭了对外通道。为此阎王暗骂燹王阴险,揍了自己就跑没担当,搞得自己想带人报仇都找不到人。 什么都不知道的挽风曲找来一艘船,跟黑后一起勤勤恳恳的找寻素还真,素还真没找到,反倒在黑后的念叨中学会了游泳,虽然他并不知道作为一只鬼面鸟学游泳有什么用。 在大海里找了几天,仍没有素还真的尸体,我猜是找不回来了,正要跟挽风曲打道回府,忽见落日黄昏下,海天朦胧处一个巨大身影直立在海面上。 嗯?素还真生前从对联取下那八盏酒,海上就出现异变,妖市在海边筑起琉金高墙,像是防备着海里的什么东西,我快速回想看过的众多玄幻小说,哈,肯定是素还真解开了什么东西的封印,这个东西就是被怪贩妖市封印的,现在妖市怕这东西回来报復。本着对素还真的信任,我决定站在海里东西这一边,何况素还真还是被妖市害死的。 船驶向巨大身影,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那身影长着人的身子,鱼的尾巴,“深海主宰!”我惊叫起来。 听我喊出深海主宰之名,身边挽风曲亦惊唿“恩公?” 落日余晖下,重获自由的深海主宰仇恨的望着怪贩妖市放向,想起昔日种种,双拳紧握,“苍天有眼,当日血咒,今朝我要一一讨回来!” 话甫落,就听有人高唿其名,低头一看,深海主宰也是一惊“清清?你怎会在此?”再看旁边那人,感受到熟悉气息,“红冕七元!” 虽然被深海主宰所救重生,实际上挽风曲并未真正见过深海主宰,在黑后提出以王戒换命的提议时,他其实没有抱什么希望。说起来,他只是想用这个理由避开与玄同註定的一战。因此当初对恩公的情况并没有多说,万万没有想到,黑后竟然认识恩公。 见到故人,深海主宰仇恨的目光转为柔和,凝视着逸冬清说道:“怪贩妖市即将陷入战火,清清,离开这里。” 我小心眼的记起当初他的回覆,“不好!我有要事来此,不能离开。” 深海主宰很是焦躁,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先是自家宝贝侄儿加徒弟,非要进妖市,怎么说都不听,后是,后是,深海主宰凝视着眼前人,将称唿含混过去,不肯离开妖市,自己被封多年,一朝自由怎能不向妖市復仇,偏偏是在这个当口!“不行,你必须离开!”深海主宰板起脸。 干嘛听你的啊,我翻了个白眼,“就不!” 被遗忘在一边的挽风曲若有所思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突然觉得黑后的提议也许真的可行。 ☆、第 39 章 正在争执间,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然起了变化,源源不断的钴琉金倾倒入海中,受此影响,无数海中浮游痛苦尖叫,现出海面飞窜,海面宛如燃团团烈火,诡谲无比。 面对钴琉金,深海主宰瞳孔紧缩,心中浮现久远前被浇钴琉金献刑的恐惧不安“带她离开!”他厉声道。 只听一声凤泣,一直安静的当背景的挽风曲闻言立即化身鬼面鸟,以迅雷不掩其耳之势将黑后带离现场。 第58页 独自留下的深海主宰脑中闪过种种不甘的过往,化作不屈的意志,凝聚一身真元于顶,抵抗石化力量,沖向生天,乍见天云一刻,气力一空,所有情绪尽掩石化之下。 被挽风曲带离现场,及至降落,我抓着他的衣袖,心中不安渐渐扩大,“那是什么,对他有危险吗?” “这两个外地人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一定是偷渡客,快叫捕怪来抓他们!” “这两个外地人私闯妖市,快抓住他们!” “献刑献刑,就是这些外地人带来的灾祸,把他们抓住献刑!” 人群嚷嚷,我这才发现降落地点是一处热闹的大街,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妖市居民围成一圈,等着捕怪来抓人顺便看热闹。 巡逻的捕怪迅速跑过来,就在挽风曲俊眉一凛,准备动手之际,“哎呀呀,你们怎么才到,我都在这等你们好久了。”从容舒缓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这声音好生耳熟,我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大街边上建有一座酒楼,二楼窗户那一个白净的锥子脸,有着一对潋滟的狐狸眼的男人正在探头往外看,高高的帽子戴在头顶,耳边金黄色的穗子随着主人动作一晃一晃的。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只稍露了下脸就缩了回去。 看到那几个人,那些正要嚷嚷着动手的捕怪们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不仅点头弯腰的向我们道歉,还教训驱赶起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 “赪手奎章”在此见到七元故人,挽风曲嘴角微微上翘,轻道。 千玉屑经验丰富能力出众,打入妖市高层的计划十分成功,这次正是邀请妖市的大人们玩乐,就听到街上一片嘈杂,临窗一望,竟然是黑后与赩翼苍鸆,顺口说出两人乃是自己朋友,才有大人们露面一说。 “真是稀客啊!”来到千玉屑的落脚处,千玉屑持扇敲打着左手,好奇的思索黑后怎么会跟赩翼苍鸆来到这里,看赩翼苍鸆一身玄同的装扮,难道是取代成功而黑后不知道,把他当成了玄同? 虽然好奇千玉屑怎么会来到怪贩妖市,但我心事重重,顾不上跟千玉屑叙旧,抓着挽风曲继续问“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游的方向是去哪的?” 挽风曲耐心解惑下得知海上异状是由钴琉金引起,钴琉金产自金瓯□□,妖市一直从那进口用于惩罚重刑犯人,一旦被钴琉金封石封,只有十五日时间救援,否则被困之人,将被完全腐化消散。 “观恩公所去方向,乃是魔婆之泪的另一边,红冕边城附近,我即刻返程打探情况,你放心!” “我跟你一起!” 千玉屑惊讶的看着挽风曲细细的安慰黑后,从挽红曲的话里他已推测出挽红曲并未取代玄同。难道他为了取代玄同,连感情一併融入了?当初因对三首云蛟产生父子之情,不忍心杀三首云蛟,甚至肯用辛苦到手的魔罗天章与自己交换,现在又如此对待黑后这么耐心,千玉屑很想问一句自己的小伙伴,兄弟你是缺爱吗? 无论如何,既然事情与恩公有关,千玉屑马上联繫了黄金大船,将人送离妖市。 依旧是灰濛濛的天气,妖市码头上演另一出捕怪追捕外地人的戏,同病相怜下,我们狐假虎威的拦下了那些捕怪。 “多谢你们!”那人一脸真诚的前来道谢。 “客气,看阁下在此徘徊,莫非也是要登船?”我仔细打量着他,额前两缕红髮弯成半个满月,红髮间杂往上蔓延隐入高高束起的白髮以红色发冠挽住,同样的一袭红衣,他穿在身上,尽显动人妩媚却不娘气。 他点点头,目光恍惚的遥遥望向大海的另一边,姣好的脸上浮现迷茫的神情,“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那边有我重要的东西,我得去!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疑惑“你自己的事自己都不知道?” 他一怔,神情失落的说:“我被海浪冲上岸,醒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甚至连自己是谁不清楚了。” 他的眼神无辜又纯情,对我们毫不防备的诉说来歷,倒让我无法一走了之。 徵得挽风曲的意见,同行的队伍又加了一人。 我们的计划是到达苦境,由挽风曲联繫玄同进而查探深海主宰的情况,挽风曲简直就是玄同探测器,找起玄同来总是准确又及时,我一度怀疑他在玄同身上装了gps定位仪。 此刻的玄同正在酣战。 不管是因为日渐虚弱的身体还是保证移动黑月的掌控权,阎王都决定吸收掉五大晶灵之力,他先是吸收了水晶灵的水元,可恼黑后之妹魄如霜突然出现将水晶灵救走,哼,救走又怎么样,没有水元,水晶灵必死无疑。这次他盯上了素还真身上的火元,为此不惜击杀了奉命保护素还真的红冕七元之一赨梦。 想到这里阎王就想骂娘,不过一个下属而已,鬼方赤命枉为一境之王,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为了个下属找自己拼命,玄同被红冕边城的人取代了自己都没说什么呢。 为了替赨梦报仇,红冕边城大将尽出,连被逐出红冕边城的玄同也被叫了回来。 在素还真的提醒下,玄同留下了几封书信才走。 若非阎王,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赨梦不会死,赑风隼也不会被阎王带走后与阎王合谋杀自己而被自己盛怒下一招封喉扔下悬崖海底,落得个尸骨不存。鬼方赤命本就是狂躁的性子,此刻怒火中烧越想越认定阎王就是个祸害,恩公早说了要杀他,自己就不该留他这么久。 第59页 想到这,鬼方赤命一声怒吼“阎王,纳命来!”掌中赤血斩随即兜头噼向阎王。 阎王双手合十,控住枪头,“就凭你,差的远吶!”说罢,伴随着一声沉喝“呀~”,阎王浑身冒出彩色光波,阎王恶相随即出现,雄浑气劲将赤命震退。 “那就让我们来领教阎王威力!”鬼方赤命见状一马当先杀向阎王。 奇兵交会,战式两分,赦天琴箕以琴音控住阎王恶相,赤命则与挽风曲、赯子虚澹战式配合,攻击阎王本相。 一不小心,恶相额头的缔命珠被玄同抽准时机刺爆,“可恶!”久战不下,又失了缔命珠,阎王决意速战速决,高喝一声“阎罗相!”浑身又冒出彩色光环,有恶相在前,三人以为阎王要发大招,顿时心生防备,暂停攻势,就在此时,“走!”阎王化光而逃。 “追!”玄同意欲在追,被鬼方赤命拦下,“拿下阎王恶相,不怕他不乖乖自投罗网!” 闻言,阎王恶相巴着大嘴,仰头哀嚎。 玄同爱剑成痴,本质上是一个心性单纯的人,此时听赤命如此说也只是自己暗自迟疑,阎王会为了恶相自投罗网?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恶相明知必死,打斗中心情激盪下突然产生了一种楚霸王式的视死如归的豪情,将全身真元凝聚一身,虚晃一招,奔至鬼方赤命眼前,轰然一爆!顿时血肉横飞。 “我......”鬼方赤命受此一爆,直接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吐鲜血,功体半毁,身负重伤。 “你没事吧?”意识迷濛间,鬼方赤命仿佛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久未再有的关心,他耗尽力气,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脸庞,目光看着他的时候,是没有仇恨的纯净。“我死了吗?”鬼方赤命喃喃,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与那两位好心人一同来到苦境,得知红冕边城正在围杀阎王,逸冬清便趁红冕边城内防空虚前去找人,挽风曲担心自己朋友留此观战,自己犹豫片刻,凭直觉也跟着留下。战事激烈,听到声声琴音,自己控制不住的也想弹上一曲,这样看起来自己应当是个弹琴的。然后就看到那个穿着皮草搭配着草裙长相跟穿着一样另类的人冲到一个打扮的跟唱戏的一样长相兇恶的人面前自爆了。鑑于正好甩到自己面前,出于好心,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不想这个男人睁眼看到自己就表情扭曲的自言了一句“我死了吗?”就晕了过去。摸摸自己的脸,有这么吓人吗? ☆、第 40 章 就在众人受创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挽风曲与玄同互换了位置,挽风曲归位。 阎王为保本体抛下了恶体,正在小树林急急奔跑之时,忽见枪如游龙迎面袭来,阎王仰面刚刚躲过,就听左耳唿啸生风,眼角一扫,只见一只锤子噼头盖脸的砸下来,急急扭腰向右,恰入双剑的攻击范围,阎王挨揍经验丰富立即后撤,身后一片戟影交织,阎王当机立断纵身一跃,血藤如活物缠住阎王双脚,随即一只长箭携带风雷之势破空而来。 “一群孽子!”阎王愤怒的震断血藤,冷冰冰的扫过这群还活着的儿子。 儿子们显然对杀自己老子没有丝毫不安,不但不会不安还一个个精神奕奕对此事充满动力。连大战该有的开场白都省略了迫不及待的展开了下一轮攻势。 恶体离身,阎王身体异样越发明显,额头迸出豆大的汗珠,只觉得四肢无力头眼晕花。阎王不知,当日黑后死气缠身濒死之际,被其吸收异术,体内死气也一同被吸进阎王体内,是为替命。此后阎王不断吸收分裂出去的个体,又有元功压制,这股死气并不明显,只是令阎王身体渐渐虚弱,如今时日已长,阎王连番大战没能好生修养,兼之此刻恶相离体,体内的死气隐患彻底爆发,急速剥夺阎王的生命力。 世上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见阎王露出败相,森狱这方就越战越勇,奈何阎王有宝甲护身,一时间战局僵持。 就在此时,一抹红色身影如索命幽魂悄然而至,在阎王被众皇子缠住之际,手中魔罗天章快准狠的插入阎王额头。 察觉阎王危机,死气更加拼命掠夺阎王最后的一点生机。 “不,不可能” 曾经不可一世的身影,睁着不能瞑目的双眼,带着对世间的不甘重重的倒了下去。 归根结底,阎王才是死气的源头,若不是阎王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也不会有逸冬清这个变数二次出现打乱原有的命盘,该死的人没死,自然该有人承受后果,这个人原本应该是逸冬清,一时的贪心,变成阎王以身相替,原先他所害的人的死气尽入他的体内。 魔罗天章可杀阎王,但阎王意识不灭,分体众多,即使本体死了,也可以借分体復生,但因有死气的存在,阎王意识被侵蚀直至湮灭,再无復生的可能。 可以说,是在原先轨迹中被阎王所害之人杀了阎王。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一身轻粉色的时间城主一边感嘆,一边优雅的执起一杯天真茶,轻轻抿了一口。 感应到本体的消逝,三首云蛟高高扬起的三个头掉下了眼泪,张开大口哀伤的嚎叫几声,转念一想再也不用担心被本体吸回去了,这下是真自由了,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第60页 魔婆之泪的岸边,鬼方赤命等人正围着深海主宰的石像商讨解救对策,找回初心的千玉屑劝鬼方赤命救回恩公后熄了称霸的心,鬼方赤命嗤笑一声,正要回答不可能,勐然想到那日昏迷所见之人,尽管他醒来后便失了此人踪迹,但他相信,一定是赑风隼回来了。 要是赑风隼都能放下仇恨,鬼方赤命犹豫再三,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噗”魔婆之泪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终于到了!” “嗯?”正在弹琴护住深海主宰心脉的赦天琴箕指尖微动,一道勃然气劲自琴弦而发,袭向意外之客。 来人似早有准备,手掌往水面一拍,身体借势骤起,凌空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岸边,口中喊着:“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及至落地,小声的吐槽:“哈,同样的招式我岂会中招!” 自那日与挽风曲分开,费时数日,我找遍了红冕边城的海岸线,终于找到了已经变成石像的深海主宰。当时,一个面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红衣女子在旁弹着一个船形的琴,素还真正与她说着什么。惊见素还真没死,我一时惊讶的忘了屏息,“出来!”随着弹琴的红衣女子一声清喝,瞬间一道琴音携着杀气扫来,。 “黑后?是你!”千玉屑一直在妖市发展反动势力,此番前来是想说服鬼方赤命杀了判神殛,竟在这里看到了黑后。 “素还真呢?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赦天琴箕亦问,还是这么狼狈的游回来。 回忆被打断,我回神,哟,鬼方赤命、赦天琴箕、挽风曲、千玉屑都在这,人还挺齐。当时在这遇到赦天琴箕与素还真,答成了救人的一致计划,我便随素还真等人一道返回妖市取可以破解钴琉金封的青石露。 我小心翼翼的掏出青石露,沖他们摇了摇,“河图出了意外,素还真与齐天变留在妖市营救,让我先将青石露拿回来,破解钴琉金封。” 鬼方赤命大喜:“来的正好,赶紧动手吧!” “等一会,我听说你抓到判神殛了,若是素还真与齐天变两人也被抓,我要你用判神殛换回素还真齐天变跟河图。”虽然很想立即救深海主宰,但是青石露可破解钴琉金封是素还真推断出来的,素还真等人还为了救人才身涉险地,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鬼方赤命面色阴晴不定,深海主宰原本跟自己关系最好,现在插足了一个素还真,这两人救来救去的,深海主宰肯定跟他更好了,犹豫半响,还是深海主宰的安全占了上风,留下一句“你们快点让深海主宰恢復本来面目吧!”便化光而走。 留下我们四人聚在一起研究这瓶小小的青石露的用法。 作为唯一的智囊,千玉屑顶着三人期待信任的目光,拍板,“这青石露隐隐散发光芒,依我看,输入功力,以光芒照射金封,或可一试。” 受到功力加持,青石露散发出耀眼光芒,光芒遇到空气立即雾化,宛如迷濛金雾笼罩着石像。看到石像不再流血,大家都觉得有门,纷纷赞许的看向千玉屑。 突然,异海掀波,只听见传来剥脆声响,只见钴琉金封寸寸瓦解,发出昊光,一股强烈黄气沖天,引来无数浮游朝拜。 好闪,随着庞大光芒慢慢消散,一个奶白色短髮飘扬,戴着金色面罩,身着浅蓝色战甲的人念着诗号,闪亮登场。“死之苦来生之趣,恨之深来爱之惧,人世荣辱总轮迴,负仇千载一朝遇。久年异化之身,终于完全解开了,哈哈哈哈哈!今朝归来,必将当初的血海深仇,一一讨回!” 深海主宰被困多年,一朝解封,激动之情勿需言表,狠话放完,正要摆一个漂亮的poss,展现一下自己的狷狂酷炫拽,只听耳边“嗷!”的一嗓子,要知道深海主宰常年住在无声无际的深海,这些年来听到的声音寥寥无几,变成石像后身边的声音倒是多了,但是钴琉金封隔音良好,传入的声音也是细细小小的,乍然听见这么一嗓子,深海主宰吓了一跳,不光poss没摆出来,还被这声音的主人扑上来抓住,跟看稀罕物一样打量。 深海主宰本该一下将这不识好歹干扰他闪亮登场的人震的远远的,看清了此人模样,深海主宰,忍了。 亲眼看着深海主宰由鱼变成了人,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嗷”的一声扑上去,这细腰,这胸肌,这脸,拿下面罩妥妥的美人啊,这是真的变成人了啊! 我热切的仰头盯着深海主宰:“你成精了啊!” 虔诚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低下头,我诚恳的请求:“锦鲤啊,请赐给我好运气吧!” 深海主宰深吸一口气,压下想将人丢到大海的冲动,扭头问道:“鬼方赤命,他人呢?” 千玉屑立马将抵在嘴前遮挡笑意的摺扇拿开,正色道:“现在赤王正在前往金瓯□□,要讨回判神殛。” “判神殛!”深海主宰听到这个名字明显生气了,“一个叛主篡位的反贼,哼!”轻轻推开逸冬清,深海主宰携滔天巨浪离去。 ☆、第 41 章 我都干的什么事啊!沮丧的离开红冕边城,在深海主宰的下属面前干出这么蠢的事,一定被讨厌了。我那时候是真的惊呆了,现场版的鱼成精,实在超出我的认知。 第61页 “啊啊啊”深山老林的,人迹罕至,我拎着狼牙棒一气乱砸,发泄心中的郁闷。 砸着砸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竟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寂静幽深,越往里走心情越烦躁,心中的负面情绪简直要溢出来,看块石头都不顺眼,呵,那几块一闪一闪的破水晶,全山洞就它们最闪,闪个毛毛球,越闪让我越想到深海主宰闪闪登场时我干的丢人的事,越看越让人讨厌。 我怒气沖沖的举起狼牙棒向闪光的水晶砸去,还挺硬,我的倔劲上来了,奶奶个球,我就不信了,还砸不下你们来。 水晶们像有灵性一样,见我契而不舍的砸它们,纷纷从山壁上脱落想向外飞。 反了你们了,我眼疾手快的掏出前往妖市的时候顺手截留研究的钴琉金水,不要问我这个瓶子为什么这么大,这个世界的东西本来就不科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噼头盖脸的向水晶们洒过去。 水晶们一个个被包裹起来,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变成了石头样。 再让你们闪!这下再让你们得瑟! 我赌气跺脚踢着这些钴琉金球。 踢着踢着,仿佛一下子惊醒,我抱头蹲下来,我这是怎么了,跟些水晶石头较什么劲啊。 心情平復下来,我将水晶球捡起来,被钴琉金封住的东西十五天内不解封就会被腐化消散。这些水晶说不定原先也可以成精的,哎,被我祸害了。 “对不住啦,”这些水晶似乎产生灵性了,我歉意的说“解封的青石露我自己也取不来,我带上你们,能不能出来看你们机缘了。” 完全不知道仗着穿越bug逃过一劫的我调节好心情,想起素还真齐天变他们不知道换回来了没,红冕王戒还在我这的事,嗯,见深海主宰我得做做心理建设,还是先去翠环山看看素还真回来了没吧。 素还真不但回来了,还在着手将黑月推回森狱的事。 我这才知道阎王已经死了。 按神思的说法,将黑月推回森狱需要五大晶灵之力,但是之后五大晶灵也会功力损害过半,但是有他跟元神兽协助,功力损耗便没那么严重,好生修养便好。 素还真看见我来表示非常欢迎。 我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森狱五大晶灵,木晶灵是玄膑,我儿子,金晶灵是紫嬅,我未来儿媳,水晶灵是漂鸟,我妹夫。据说漂鸟在阎王想吸收五大晶灵的时候为了保护紫嬅跟土晶灵断后,被阎王吸收了水元,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幸亏他之前曾将水元分给过我家小妹,无意间救了自己一命。我听的唏嘘不已,缘分啊。 玄同跟素还真关系好,可以请来紫嬅,漂鸟心系苍生也答应出力,玄膑在接到我的信后也痛快答应相助。当然森狱需要黑月,素还真也可以此为条件要求森狱晶灵们帮忙,但是森狱中人在苦境也能生存,苦境却不能老让黑月在天空挂着,别人尚可,玄膑作为现任的森狱之主肯定会跟素还真谈条件。由我出面这条件就不用谈了。 素还真真是精明啊,我看一眼他身边的齐天变,身边还跟着个猴,猴精猴精的。 无论如何,黑月算是顺利回归森狱了。 玄膑带着大部队跟我辞行,他的脚好了之后还是习惯性的拄着登龙杖,他说这样会显得有威仪“母后,您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 我摇头,“森狱我住的太久了,苦境是我的故乡,我想多呆一段日子。” 玄膑想了想,森狱现在百废待兴,确实不适合接母后回去,待自己回去整顿一番,恢復森狱繁荣,再风风光光的把母后接回去,遂不再坚持,叮嘱道:“苦境能者众多,母后凡事以自身安危为重,打不过就跑,不要逞强,若有人对你不利,告诉他你乃是森狱太后,敢伤你一根毫毛,就准备迎接森狱的报復。” 我感动的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一把抱住他,“你也是,要注意身体,别那么拼,森狱不是一天建成的,别那么急,身体健康最重要。” “咳咳!”森狱其他皇子看不过眼,纷纷假装咳嗽起来。 我泪眼汪汪的看向他们:“你们也是,天冷了加衣服,生病了要记得吃药......”说到吃药,我将视线转向玄震,长的像小公主,性子也像小公主,打小嫌药苦,生病了从来硬抗着。 看我盯着他,玄震显得很不自在,含煳的说知道了,立即转移话题:“我跟玄嚣皇弟就不回森狱了,去疏离山退隐,有事可以去那找我们。” 疏离山!我点点头,心中明了,玄嚣是为了随遇去的。玄震是为了陪玄嚣,话说玄嚣这辈子有玄震这么个兄弟,也挺值的。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孩子们和妹妹妹夫告别,我擦干眼泪,默默静坐了一阵,消化了一下离别之情。想起之前让玄膑给我搜集了蓝王君海棠的资料,找出来看了起来。 现在江湖上最火的话题不是森狱的撤退,不是金瓯□□的归属,也不是深海主宰与妖市的纠葛,而是蓝王君海棠的恋爱事迹。 君海棠可了不得,在短短时日内,就将御清绝拿下。 御清绝那是谁,那可是冷清高绝、爱弦如痴的一代高人,听说他为人正直,是正道难能可贵的助力,而且以琴证道,琴艺已至巅峰,以一曲伏羲神天响扬名天下。 第62页 就是这么一个人,被君海棠以柔克刚,略施小计,就将其纳为入幕之宾。 厉害厉害啊,我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寻找可借鑑的地方。 “我还以为黑后仍在伤感,特来安慰,看来是我来晚了。”千玉屑手拿摺扇,敲打着左手,微微笑着走过来。 我将资料封面向他一亮,千玉屑笑了,“黑后对此人感兴趣?”一般对君海棠感兴趣的都是不怕死的男人。 我澄清:“我对她的故事感兴趣。” 千玉屑动作儒雅的坐在对面,此来跟素还真商议事情,想到黑后在这便来看望,想不到发现了有趣的事。 “深海主宰跟御清绝并不是一种男人,”千玉屑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恕千玉屑直言,君海棠的手段,黑后你及不上,学不了。” 被千玉屑看穿,我讪讪的放下资料,知道千玉屑说的是实话,君海棠作为一境之主,能并列六王之一,心机手段情商智商我拍马不能及。 “但黑后有一样是君海棠不能比的”看到黑后丧失信心的样子,千玉屑觉得还是安慰一下。 我赶紧竖起耳朵听。 “良善与真诚!”千玉屑抿了一口茶,故意顿了顿才说。 明明是两样,我美滋滋的想,再一想,这两项根本绝大部分的人都有的嘛,跳跃的心情又跌回去了。 看透黑后情绪变化,千玉屑悠然道:“这两样恰是君海棠没有的。” 她有没有都对我没用啊。我忧郁的想。 “但是这是深海主宰需要的。”千玉屑俯身凑近我,神秘兮兮的说。 “啥?”我眼睛一亮,“你知道深海主宰的事?” 听千玉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深海主宰的底揭了个净,难怪千玉屑这么说呢,可光凭这两点绝大部分妹子都有的优点,我实在觉得前路渺茫啊。 千玉屑摊摊手,情况都说了,接下来自己就爱莫能助了。不管黑后顾自在那伤感,千玉屑捡起散落一地的资料翻看,盗墓笔记回忆要点?三叔是个大坑?这是什么东西? 我本来怏怏的,一看千玉屑看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致,“这是我,嗯,以前很喜欢的书,巴啦巴啦,还有别的,你看,行走江湖你必须知道的几件事,巴啦巴啦” 千玉屑被迫听了一耳朵在他看来完全不知所云,千奇百怪的故事,还被迫讨论剧情,趁黑后说的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喝水的功夫,假称有事告辞了。 跟千玉屑一番扯皮,我的心情好多了,扔下君海棠的资料,千玉屑说的对,她的手段以我的智商情商学不来的,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全当初丢人的事没发生,去找深海主宰用红冕王戒换挽风曲的一条命。 ☆、第 42 章 空旷的红冕大殿里,深海主宰拧着眉,苦苦思索徒弟加侄子的教育问题。 原先活泼好动又话唠的徒弟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一心向佛,这让深海主宰的内心非常接受不了,毕竟家里还有皇位等着要继承呢,自家徒弟当和尚了皇位怎么办。 正想着呢,就听到门外有动静。 “深海主宰!”我推开半掩的殿门,大殿里就深海主宰一个人在那对着窗户站着。 “清清。”深海主宰的眉头舒缓了一些。 我走进去,站定,思忖了一下,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归还一样东西。” 深海主宰看到逸冬清将手摊开,红冕王戒静静的躺在上面。 深海主宰不作声,逸冬清离的远远的便站定,向自己展示红冕王戒,显然不是真的想归还王戒。 “但是有一个请求。”我接着说。 果然,深海主宰深深看了眼逸冬清,“直说无妨。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他说。 “王戒是挽风曲找回的,可否看在他找回王戒的功劳上,换他与玄同并存的机会?”红冕七元虽说都需要经夺舍转生,但是一个叫菠萝的就不用,可见是有办法的,但是也许会有难度,我忐忑的看着他。客气话谁都会说,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跟深海主宰的交情是在他被困的时候,现在他出来了,万一不认了呢。就像人一旦发达了,哪还会跟落魄时的朋友来往。 “挽风曲让你来说情?”深海主宰不辨喜怒的说。 我回想了下,还真不是,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我的主意,挽风曲那时虽然同意,仔细想来,应当也只是拖延与玄同决战的时间而已。 “呵,找回王戒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之一,有何资格凭此跟我谈条件。”深海主宰嗤笑。 主意是我出的,我羞愧的低下头“是我的主意,我既不想玄同被取代,也不想挽风曲因此消失。” “你很在意他?”深海主宰淡淡的说,“为了他,用我的王戒来跟我谈条件?” 很在意吗?这得分情况了,就像借钱给朋友,有的可以借几百,有的可以借几千,我还真没思考过挽风曲属于哪种情况。 深海主宰对逸冬清的犹豫表现出明显的不悦,“不必想了,我的答案是,不行!” 这,玄同跟挽风曲岂不是註定要死一个了?我不死心的挣扎道:“就不能通融下吗?好歹我们也认识了那么久了,就当我求你。” 第63页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深海主宰面陈如水,将披风狠狠一撩,不理会立在殿中的逸冬清,大步往外走。 “你不要王戒了?” 蓝色身影顿住,最后问道:“你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你肯答应了?”我一下子抬起头,希翼的望着他。 回答我的是一声冷哼以及快步走出去的身影。 “龙戬,你给我站住!”眼见着人要走远了,我一声暴喝。 蓝色身影怔住,惊愕的回头:“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原本就是人?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深海主宰,而是怪贩妖市开皇一世之子龙戬?”我冷着脸慢慢的走过去,“相交多年,我对你不曾有任何隐瞒,你呢,你的真实身份我却是从来别人嘴中得知。”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我连穿越这种事都说了,他连自己是谁都没告诉我。全然忘了当初是自己说的等人愿意说的时候再听了。 身份被叫破,深海主宰一时慌乱,愧疚涌上心头“抱歉,清清,此事我原本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你的。” 我使劲咬着唇,忍着泪,越想越觉得自己蠢透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吗?好啊,我告诉你,我让你在下属面前丢了脸,过意不去,我就是想借这个事来看看你。” 闻言,深海主宰的怒气宛如被针戳了一下的气球,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将人揽过,伸手将逸冬清脸上的眼泪轻轻抹去,深海主宰柔声安慰“清清,乖,我错了,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乖啊~”眼泪却是越涌越急,深海主宰的心也揪起来,“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过去的事是我心中之痛,我不想再提,”想了想,找到一个对比“你看,赮毕钵罗我也没告诉。” 哭着哭着,怎么还冒出一个赮毕钵罗来,听起来这么亲密,我哽咽着“你跟他什么关系?” 想起赮毕钵罗,深海主宰手上顿了顿,面罩下扬起一抹笑,“我不能与他相认,但是我保证,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晕头晕脑的问“有多重要?” 深海主宰不假思索说道:“你们都是我放在心里的人。” 我额头抵着他的胸甲,脸火辣辣的,一边哽咽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抿嘴笑。 等等,你,你们! 我一下子惊醒,一把推开深海主宰,震惊的望着他。 赮毕钵罗是个男的啊! 难道我不单要防备女性情敌,还要防备男性情敌? 不,是男性情敌已经出现了! 深海主宰不明所以的低头看着我。 我仰起头,瞪着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气,穿越一回,这个男人是我喜欢的,绝不拱手让人。 我闭了闭眼,暗暗给自己打气,尽量温柔的说道“龙戬,把面罩摘下来。” “嗯?”深海主宰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是说,你能把面罩摘下来吗?”我咽了口唾沫,挺紧张的说。 “清清,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深海主宰温和的拒绝。 “哈!”我又羞又恼的把红冕王戒往他手里一塞,气唿唿的说“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脑子嗡嗡嗡的不知道怎么走出的红冕边城,清醒下来时就已经在一处书院。 “外出时看见你神情恍惚,便引你来到此处。”随着平和的话语,一杯热茶递到我的手上。 茶香怡人,茶气氤氲,我抿了一口,定了定神,“那日分别,之后便一直忙,你还好吗?” 他点点头,额前两缕弯成半个满月的红髮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我现在是个琴师,他们有人似乎认识以前的我,叫我琴缺,我却总觉得这不是我的名字,不过既然忘记了,换个新的名字也无妨。” 看他接受的挺快,我也替他高兴“那我以后就叫你琴缺吧。” “好啊。”琴缺给我的茶杯续满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说你有重要的东西要寻,可是寻到了?” 琴缺想了想,笑道:“没有,到了此间,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念头了,许是也没那么重要,上天让我失去记忆,大概是想让我重活一回,我便按自己的想法来了。” 我看他心态平和,有一种看淡世俗,任云捲云舒的淡然,不由羡慕的紧。 琴缺和和气气的笑笑:“此处远离闹市,民风淳朴,风景宜人,你若有闲,不妨多住几日,住的久了,心也跟着静下来了。” 我哈哈一笑,“你这心态快要成佛了,我还有挂念未了,就不打搅你了。”一口气将杯里的茶喝完,我辞别琴缺,决定去翠环山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勉强着看吧,感情戏总觉得好难写啊 ☆、第 43 章 满月,月色极好,光透窗,恍若朦胧白昼。 罪念晶元刚刚现世便失去踪迹,罪域人马为找回晶元大肆出动。深知罪域危害的深海主宰放下私仇选择与战慄公合作共除裁罚者,却中战慄公一石二鸟之计,受制爆心毒,幸得赮毕钵罗捨命相护,也因此师徒相认,后被赦天琴箕救至露水三千。 许是受伤太重,许是对来人并不设防,深海主宰睡颜安详。 第64页 说起来,这是我真正见到深海主宰的模样,真是特秀风姿,郎朗如云间月,肃肃如松下风。 我本想前往翠环山的,路途中却偶遇一个蓝衣蒙面女子,说她正常,她口口声声要赶着去杀人,说她不正常,她对驭男之道之精通,让我嘆为观止,因此耽误了行程。要不是一个抱着琴的男人来找她,我还得再耽误下去。这俩人一见面就没好话,男的质问女的杀了他的侍女,女的神情癫狂一口应下,还直往琴音上撞,要不是我作证蓝衣女子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杀人时间,这架势非出人命不可。 还没到翠环山,便听闻小道消息,说深海主宰被救到了露水三千。 匆匆赶到时,便是满月高悬。 本想先行拜会主人,可是想到蓝衣女子所教,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想想看,我听到他负伤的消息,千里迢迢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赶来,谁也不见先去找他,想来他必定会十分感动。我琢磨着可以一试,就这么干了。 月光下,深海主宰肌肤如玉般剔透,我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一触即退之时,手被牢牢握住。 深海主宰被徒弟强硬的逼着在床上养伤,表面不愿意心里美滋滋,白天睡多了,晚上在床上假寐,就听到窗外脚步声响,遂不动声色的假装睡着了,看来人动向。想不到是熟人,静悄悄在那傻笑半响,还伸手戳自己脸。 深海主宰无奈嘆息,缓缓睁开双眼,压低声音轻笑:“你可以继续。” 手被突然抓住,以为沉睡的人突然睁眼,吓我一跳,随即便恍了神,温润的双眼宛如一波深不见底的湖水荡漾着月色星光,唇色苍白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让它变的红润起来,受到蛊惑一般,慢慢的俯下身去,十指交缠,唇齿相依...... “醒醒,姑娘,醒醒,该结帐了!” 一个大嗓门在旁边喊。 我睡眼惺忪的坐正了,顺着声音抬眼看过去,迷迷瞪瞪的。 对面坐下一个人,轻轻放下一块银子,语气平和的说道:“老闆,这位姑娘的饭钱我结了。” “哦,琴缺,是你啊。”我搓搓眼,眨了眨,復又趴在桌上,听说深海主宰受伤的消息,我忧心的很,日夜兼程往露水三千赶,到了这实在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似乎做了个美梦,美梦! 我一下子跳起来,一脚着地,一脚踩着凳子,怒气沖沖的叉腰瞪着店老闆,“你,你就不能晚点叫醒我吗?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大的事!” 店老闆在死亡率极高的苦境讨生活,十分有求生欲,看到这个明显是江湖人士的女人发火了,以不可思议的快速将银子塞进怀里速度消失了。 因着逸冬清曾从捕怪手里救下刚刚甦醒的自己,琴缺对逸冬清的看法一向很好,此刻看到逸冬清突然对店家发难,立即道:“难道这家店有问题?” 我生无可恋的转过身坐下,沉痛的摇摇头说:“没,你不会懂的。”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把这个梦做完了啊啊啊啊,关键时刻啊。 琴缺迷惑不解,不知该如何安慰突然变得沮丧无比的逸冬清。 旁边食客正在讨论,“听说深海主宰受伤不轻啊!” “哎呀你是没见,那个深海主宰不戴面罩,跟赮毕钵罗长的那叫一个像,好看类” “那叫什么好看,就一小白脸,男人,就得像我这样!”说罢满脸络腮鬍子的健壮男人握紧拳头,展示了茂盛毛髮中他的肌肉。 ...... 同为小白脸系列的琴缺果断转回了头。 “你不是在书院教琴吗?怎么会在这?”虽然心情依然很郁闷,我还是很好奇琴缺怎么突然换地方了。 琴缺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有个人来书院找我,自称我的兄弟,唤我三贝,我不肯跟他走,他便日日前去书院等着,他的脸,”琴缺回想了一下,顿了顿,“吓的孩子们不敢上课,我只好换地方了。” “他真是你的兄弟?” 琴缺皱了皱眉,“我对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即使是兄弟,只怕也是闹翻了的兄弟。”他犹豫下继续道:“总之还是不见的好。” 我点点头,“不见也好,说不定是看你失忆了过来诈骗的。” 琴缺深以为然。 转耳听到食客提到露水三千,“哎嘿,我也要去露水三千了。” 琴缺也很感兴趣,“听闻露水三千的主人精通琴艺,我一直想去请教,不如同行。” “好啊!” 露水三千门口,被告知这里的主人与客人皆去了怪贩妖市,琴缺颇为遗憾。 问明深海主宰是只带了赮毕钵罗跟赦天琴箕去的怪贩妖市,我既担忧又无奈。收回红冕王戒之后,深海主宰立即释放了王戒内红冕七元的魂识,还红冕七元自由,随即,挽风曲跟玄同去看三首云蛟去了,鬼方赤命据说去找人去了,赦天琴箕学琴去了......导致他之前去妖市的时候身边人手不够,这次还敢不找齐人就去。虽说知晓这也是深海主宰的性情魅力所在,但是仍忍不住吐槽。 “三贝!”一声压抑不住的喜悦,一个高大的红衣人迈着大步窜过来。 看清来人,“鬼方赤命!” 第65页 在得知赑风隼还活着而且失忆了的时候,鬼方赤命觉得,自己那颗被赦天琴箕明言已死的心也跟着活过来了。不敢逼的太紧,怕在赑风隼眼里再次看到痛恨,却忍不住天天去书院蹲点,告诉他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看着赑风隼的一脸茫然,鬼方赤命既希望他想起来,又怕他想起来。 “又是你,”琴缺蹙着眉头,小声嘀咕“阴魂不散,工作又要不保了。” 鬼方赤命脸色一僵,立马又提起精神,吶吶解释:“我是来找赦天琴箕的。” 我挠挠头,总感觉这俩人气氛怪怪的。 ☆、第 44 章 战慄公最近的日子很不顺心。 原先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判神殛又了贰心,当然这不算什么,在战慄公的眼里判神殛就是一条狗,狗有了贰心,等兔子抓完了杀了就是。 根据密报,有一股神秘势力正在针对怪贩妖市,这股势力似乎盘踞在魔息山附近,哼,左不过是些觊觎妖市政权的失败者,也不足为惧。 罪域失了裁罚者,仍不死心的想找回罪念晶元,蠢蠢欲动。 苦境素还真竟然站在龙戬这边,为了他不惜几次深入妖市,想到素还真对苦境的影响力,战慄公心沉了沉,这些自己都不惧,但组合在一起就是内忧外患,血制既然对素还真无效,那素还真就必须死,然后再杀了那两个小崽子,战慄公想到这里,摇晃着大脑袋,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头上的筋管浮现的更明显了。 “报!”一个骷髅杂兵跑进来,“苦境高手攻进来了。” 战慄公张了张长度不等的指爪,骷髅杂兵应声而碎,这种杂兵也敢到自己面前,污染自己的眼睛!看来判神殛已经不敌苦境中人了。 无妨,就让他们打吧,战慄公背着手注视着远方的战慄边墙,是时候拆除边墙了,还有他,战慄公阴险一笑,久远前被罪域感染的战骸,也该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灭了判神殛救了素还真收復了怪贩妖市的深海主宰正与劫后众人喜气洋洋的聚在开天殿,就听到一声巨响,顿时地动山摇,几乎站不稳,深海主宰跟素还真对视一眼,身影掠出,前去查探。 半路,战慄公带战骸突然出现拦住几人,赮毕钵罗挺身迎战战骸,深海主宰拜託素还真去看情况,自己留下拦住战慄公。 见如自己所料,只剩下龙戬叔侄,战慄公沖他阴恻恻一笑:“龙戬,你的命能硬到几时!” “二皇叔,多行不义必自毙!”身份暴露,龙戬也无意再瞒,手中长戟凌空一划,其身姿挺拔,面容俊秀,披风逆风招摇,硬是划出个长戟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战慄公见了又气又恨,祖宗都是一个祖宗,这相貌差距,这祖宗简直就是偏心个没边了。 龙戬收復了妖市,正是意气风发,又是年轻力壮武力超群,战慄公虽然阴险毒辣,损招频出,却是渐渐难以支撑。 战慄公情知不好,立即发出暗号。 “哈哈哈,”看到罪域人马森压压的出现,战慄公狂笑道:“龙戬,你太自负了,凭几个人就想拿下妖市,今天,就是你丧命之时!” 就在战慄公想趁龙戬叔侄落单趁机剿杀的时候,只听一声怒喝“敢伤害吾之恩公,战慄公,今天是你的丧命之时才对!” 话语落,鬼方赤命提着大刀气势汹汹的踏步而上,一捋头上的长翎,摆了个霸气十足的造型。 赦天琴箕紧随其后,琴船落地,一手抚琴,一手捻弦。 “原以为是个诈骗团伙,想不到此人还是个忠义之辈。”后面琴缺见到这一幕默默思忖,对鬼方赤命大为改观。 在露水三千门口知道了龙戬去妖市的事,鬼方赤命立即去找人帮忙了,进了妖市正巧遇到了分开行进而落单的赦天琴箕,在她的告知下我们长驱直入前往开天殿,还没到地方呢就赶上这一出。 我暗搓搓蹭到龙戬身边,十分想学鬼方赤命大吼一声,“敢动我男人,找死!”但最终还是没勇气吼出口,意思意思的沖战慄公哼了两声,引来龙戬轻声问是不是伤寒了,还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小市民心态久了,看来大家都忘了想当年我也是正面刚过阎王的人啊,哪里就那么弱了。 全队里数三首云蛟最悠闲,妖市争夺战于它就是出境亲子游。艰难的忽闪着一对简直要撑不起近段时间被挽风曲投餵出的大肚子的翅膀,它将一个头担在玄同肩膀上,一个头担在挽风曲肩膀上,另一个头挺的高高的看热闹,一副有子万事足的表情,颇为感慨道:“年轻就是有活力啊。”抬头看到黑后跑前边去了,又喊:“清清,前边危险,躲到我身后。”喊完蹭着面容酷似的双红羞涩的小小声回忆:“想当年,本体为了增加功力,把我吸进来又吸进去,搞的我不胜其烦,就是在那时候我遇到了清清,缩成小小软软的一团趴在地上,那腥甜的血腥味,啊,一闻就很有食慾,一向吃素的我头一次有了吃荤的念头,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玄同面无表情的抽搐了下嘴角。 挽风曲瞥了眼恩公显而易见的保护姿势,决定不管是哪种形式的一见钟情,战斗结束都得立马把三首云蛟带回去。 接下来的战斗简直就是一边倒。 第66页 本来战慄公的计划是很好的,支走龙戬的帮手,战骸对上赮毕钵罗,自己对上龙戬,再加上罪域人马相助,龙戬叔侄必死无疑,万万没料到突然冒出这么多高手。 不顾战骸身死,身受重伤的战慄公硬生生挨上龙戬一戟,故意道:“龙戬,你可知你的父亲的尸骨在何处吗?” 龙戬一分神,战慄公寻机击出豁力一掌,趁龙戬躲掌之际,借掌风后劲逃出战圈。 战慄公重伤濒死,龙戬安排人手继续找寻,众人便回了开天殿。 龙戬换了一身装束,以橘色与黑色为主色调的锦袍点缀着金边,身躯挺拔,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换好衣服不去大殿莫非是在等我?我窃喜的想。 “清清,过来!”龙戬说。 沉迷于龙戬风姿,脚不由自主的听话的迈过去了。 “我,”他有些沉吟,负在后面的手拳起又放松,竟是有些紧张,“我有件东西要给你。”他伸出手,摊开,一枚戒指静静的躺在上面。 “哇!”我心里惊唿一声,靠!大兄弟你知道送这个的意思不。 “以前听你提过,在你的家乡,若是心悦一位女子,便要送给女子戒指。”龙戬难得有些羞涩的解释。 偏这时候,千玉屑来报,说发现了数量众多的钴琉金,问龙戬怎么处置。 龙戬对钴琉金那叫一个深恶痛绝,听了这事就想去现场。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跟小说,我深知,反派死于话多,好事死于多磨,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看,这不干扰的就来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拽住龙戬袖子不让走,我当即抢话,“妖市不是有块禁域叫魔息山吗?上面渺无人烟,正好把钴琉金全数倒在那,以后还能开发个旅游景点啥的。” 千玉屑一进来便察觉气氛不对,此刻一看龙戬没有反对,朝逸冬清意味深长的一眨眼,立即撤了。 我伸出手:“是有这么回事,人走了,你可以给我戴上了。” 戴上戒指,我的小心眼发作,半是撒娇半是抱怨,“我那时候说要在海边定居你还说不好。” 龙戬眉眼修长舒展,眸子温温润润的看着我,道:“在海里住的久了,便不想再住下去。” 我傻呆呆的将他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嘴角越翘越高。 送走了来帮忙的众人和执意要前往苦境寻找人生意义的赮毕钵罗,龙戬跟千玉屑又是查访民情又是寻访高人,还让人平了战慄公的宅邸让出空间给百姓居住,惹来一片好评。 平宅邸的时候还发现了宅邸暗室中开天一世的尸骨,后来据龙戬所言,这是被战慄公用来建造战慄边墙,边墙被战慄公自己拆了后便没管这具尸骨。 战慄公心思歹毒,当初怕有人破坏边墙,便在尸骨下放了一卷书,若有人进入暗室没中机关,移动尸骨也没中机关,大意之下拿起书,便会有一支毒箭自机关射出。 可惜啊,咱有行家啊,我拍着若叶凝雨的肩膀,夸赞不已。 千玉屑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明明就很牵挂他那个绿头髮童子,好像是若叶家族的人,还提起过想退隐。但是论治理国家,千玉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龙戬性子良善,妖市刚刚收復,这种形势下身边有千玉屑才是稳妥。我便做主,让人将人接了过来,若叶凝雨不放心,也跟着来了,正好帮了大忙。 然而,龙戬自送了戒指便一直忙个不停,妖市初復,要革新,要驱除战慄公时期的陋习,这我理解,但是眼见着龙戬身边慢慢多了一个又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人,还都是男的,我不知为啥就想起琴缺跟鬼方赤命间诡异的气氛来,莫名的有点不爽还有,吃醋! 默默算了算在这个世界的年龄,我难道更年期到了?不然怎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情绪?太可怕了,我得出去舒缓一下,不能让龙戬看出来,正好玄膑来信说森狱建设的很好了,我还是去森狱玩几天吧。 。。。。。。 “然后呢,然后呢?”一人急急的问道。 “然后啊”说话的大婶子故意卖了个关子,看身边围了一圈人了才说“妖市新皇往黑海森狱提了好几次亲,森狱新一代的阎王看他实在诚恳,这才答应。” “咦,答应了?不是打起来了吗?”有人提出疑问。 “那是以后啦,办婚礼的时候,送嫁的跟迎亲的打起来了。”大婶子撇撇嘴,这群人,连武林最火的八卦都不知道,实在是孤陋寡闻。 人群中一个小哥磕着瓜子,边磕边摇头,“不是送嫁的跟迎亲的打起来了,是外面来的。” 见还有更懂的,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了焦点,催促道:“什么外边来的,快说啊。” 吐了瓜子皮,小哥说道:“送嫁的跟迎亲的那是切磋,有外边来的不长眼的想抢亲,那才打起来的。” 大婶子扶了扶头上的花,吆喝了一嗓子,“我呸,净胡扯,战慄公知道不,玄黄穷道知道不,一看你们就不知道,这两拨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趁着办婚礼去抢劫,就是跟他们打起来的。” “哎你刚刚不是还说是送嫁的跟迎亲的打起来了吗?”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 第67页 “哎呀,你们说的都不对,这事我知道,黑海森狱答应这事答应的就不情愿,去送嫁的时候酒上头就跟迎亲的要切磋切磋,正切磋着呢,战慄公联合着玄黄穷道带着人想趁怪贩妖市办婚礼疏于防范一举攻破,让新皇龙戬来个喜事变丧事,没承想啊,参加婚礼的宾客很低调,来头却很大,黑海森狱送嫁的皇子们,红冕边城迎亲团咱就不说了,还有什么天疆牧神啊,彩绿险勘的燹王夫妻啊,咱苦境的素还真等一众高手都在,不光人,连兽都有呢,有个三个头的,这送嫁的跟迎亲的打起来就是它挑唆的,哎呀呀,你们说,这伙人可不就撞枪口上吗,这下切磋都不用了,直接冲着这伙人去了,现场那叫给揍的一个惨啊!”说话的汉子一挑大拇指,“我这可是八卦镇来的。” 一听八卦镇,众人都信服了,谁不知道八卦镇是武林信息的主要传播地呢,连戴花的大婶子和磕瓜子的小哥都不争话讲了。 “八卦镇怎么了,那也是道听途说,你这也不一定对啊。”过了半响,还是有人顶着众人鄙视的目光弱弱的问了。 “我当然清楚了,我可是有内部消息。”说着来着八卦镇的汉子将手背在身后,挺挺胸膛,不胜唏嘘的感嘆:“哎,想当初,我陷入人生低谷,燹王的王妃亲自安慰我,让我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妖市的新后专程找到我,听我讲故事,也是由此奠定了我的八卦事业。” “哇!”围观的人们皆发出羡慕崇拜的感嘆。 “我还知道妖市新皇跟新后去了一个叫蜜月的地方了呢。”汉子得意又怅然的背着手,刚要再说两句,去王权鸭脖分店买鸭脖的老婆回来了,揪着他的耳朵,拽出人群,才碎碎念“一眼看不见你你就作妖,那是亲自安慰你吗,疗灵大师的演讲是给你一个讲的吗,黑后跟你问个路看把你给得瑟的,你个不要脸的,还人兽,你咋不说到场的还有人鬼呢......” 耳朵被揪住,疼的呲牙咧嘴的汉子听到人鬼顿时露出一个神往的表情“是有鬼啊,绮寮怨姑娘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手劲一下子加大,“还女神,风谷来客还是我男神呢,就你,也就我瞎了眼了看上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走远了。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不远处,红衣女子倚在男子身上,笑盈盈的望着吵吵闹闹走远的夫妻,男子一身橘色与黑色为主色调的锦袍,没有回答,只低头温柔凝视女子,将揽着女子腰的手臂悄悄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完结了。特别感谢大家的点击,评论,小剧场还有打赏,让我有信心写下去。在最开始写的时候我就想着哪怕只有一两个点击呢,我也得写完,从来没敢想过竟然还有评论,还有小剧场,还有雷,还有催更,天哪,简直太惊喜了,你们实在太可爱了,爱你们,么么啾qaq ☆、第 45 章 恢弘的伽罗殿内,年轻的森狱新王就着晕晕烛火批阅着奏章。 对苦境的征战消耗了黑海森狱多年的储备,被掩去名字的先王的连番折腾直接导致了森狱的衰败,新王接手的黑海森狱,一切都百废待兴。 掩上又一篇奏章,疲惫的新王揉捏着眉心,到处都缺人缺钱缺物资,自己存活的兄弟中,玄震玄嚣去了疏离山归隐,玄同整日在外不着家,玄造玄豹等人于政事上不通,幸有玄离帮衬着自己,还拉来玄阙,这一番番折腾下来,能用的人到底还是太少了。还有要预备玄同与金晶灵王大婚一事,既然是森狱重建以来第一桩大喜事,必须办的漂漂亮亮的,虽然玄同于这种事上还不开窍,整天沉迷于跟那个挽风曲比剑,也不知道多哄哄人家女孩子过门,但也得早早准备起来,谁让自己是大哥呢,就得多操点心。还有其他兄弟,这项支出都得预备出来,有备无患。扒拉着玄离呈上来的国库报表,缺钱吶。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眉心,揉开紧锁的眉头,“膑儿,政事是忙不完的,先喝点粥垫一下吧。”自玄膑登基以来便忙于政事,饭都没空吃,黑后忧心儿子,亲自端了饭菜过来。 新王心中暖流涌上,轻唤一声“母后!”他微微阖眼,满足的想自己如今有母后在旁,兄弟们在侧,纵使让森狱重复荣光的目标再艰难,也一定能实现这一天。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这不回来还不知道,你竟然光顾着忙,忙起来连饭都不好好吃,这怎么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黑后一边把奏章理顺堆到一边,一边碎碎念的说着。 新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听话的自己摆好饭菜,捧起一碗有些煳气的粥,“我看这些饭菜里,数这碗粥最顺眼。” 黑后脸一红,“那个我熬的,久不做饭,生疏了。”熬了好几锅,就这碗最好了。 新王毫不介意,喝的不亦乐乎。 “玄同前几天来信说是遇到一个厉害的铸剑师,留下了定金要铸把好剑呢。”黑后跟儿子闲聊。 “呵呵”新王闻言冷笑的放下碗,“他还有钱?我已下令禁止玄同殿给他支援,兄弟们那也知会到了,母后,莫惯着他,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逼他回来帮忙了。” 母子二人正聊着家常,一个内侍低头弯腰稳而疾的进了殿,双手将红的艷丽的烫金册子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呈给新王。 第68页 “嗯?”新王随手接过,“这是,国书?” 展开一瞧,新王纳罕,随手递给黑后,“母后且看,红冕边城的赤王想要来森狱做客。” 怪哉,黑后一目十行的看完,前半部分通篇的客套话,最后点出,赤王秉承着两界和平共处,和谐发展的理念,出境考察,前来学习黑海森狱先进技术。 母子俩面面相觑,就如今的黑海森狱,有什么先进技术可学的。 “赤王于国书上名言,会孤身一人前来,如此有诚意,本王岂会拒绝。”最后新王一锤定音。 红冕边城的赤王,鬼方赤命果然依约前来。 新王独坐大殿内,捏着收集来的资料,鬼方赤命作为阎王曾经的盟友,端得是骁勇善战,属于脾气火爆,有事正面刚的那种,此来黑海森狱明显是特意压着火性,待人有礼,不像是来挑事的。然而越是这样,越说明他背后所图甚大,以至于可以让他压抑自己的本性。新王心生警惕,令弟弟玄阙盯梢,时刻注意鬼方赤命行踪。 鬼方赤命的行踪很简单,每天在侍从的带领下闲逛,非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别注意乐器声响,这点新王倒是有点理解,毕竟看打扮鬼方赤命就是铁桿的戏曲爱好者。翻啦着关于赤王的资料,新王坚信鬼方赤命所图甚大,而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赤王露出狐狸尾巴。 鬼方赤命终于找上新王,却是为了换住的地方,按他的解释,“偶然听到一阵琴音,美妙非常,为了能常常听到这琴音,还请森狱之主给调个宿舍。” 新王探究的望着他,琴音的主人是母后从苦境回森狱时带回来的朋友,确实弹得一手好琴,无意识的叩打着桌面,新王思维扩散,鬼方赤命是为他而来?还是有更深的阴谋? 笑吟吟的望着赤王,新王道:“可!”倒想看看鬼方赤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据玄阙所观,鬼方赤命老实的很,先是在自己院子里一天三刻准时听琴,比森狱臣子们站班上朝还准时,然后是到隔壁院子的墙角听琴,再然后是到隔壁院子的门口听琴,最后推门进去了。 “哈,看来果然有阴谋。”新王听了自家弟弟的汇报,摸着下巴想。 “黑海森狱的琴师弹的一手好琴,十分令本王心折,我红冕边城正缺这样一位琴师,可否请阎王割爱,让他随我回红冕边城?”一次宴会上,鬼方赤命十分诚挚的提出。 新王疑惑的打量着赤王,难道来森狱一趟就是为了要一个琴师?怎么想都不可能啊。“恐怕要让赤王失望了,此名琴师并非我黑海森狱之人,乃是本王母后的好友,森狱的贵客。恕玄膑不能把人交给赤王。”新王慢吞吞说着,打量着赤王神情。 赤王不再提这个话题,眉宇间有些失望,却不气馁。 晚间,鬼方赤命在室内静坐,三贝躲着他,不肯跟他走,甚至为了躲他躲到森狱来,他每日听琴,终于鼓足勇气敲门,三贝却对自己仍然避之不及。他心中一痛,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 铺开一方森狱特供精緻的宣纸,他思忖着找人问计,提笔,赯子虚澹,整天在赨梦坟前吹笛子,划掉;挽风曲,沉迷于与三首云蛟的父子游戏,划掉;赦天琴箕,必须划掉;赮毕钵罗,每句话的开头都是他最爱的师父,划掉;千玉屑,鬼方赤命想了想,红冕七元中数着他诡计多,就他了。 朝会上,怪贩妖市的使者捧着国书,仍是那个内侍,低头弯腰的双手接过,将黄褐色的烫金册子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呈给新王。 新王眉头一扬,心中起了一个好笑的念头,怎么,不会怪贩妖市的新皇也要来黑海森狱长住吧? 将国书展开,新王的面色由疏离客套渐渐变的铁青,啪的一声将国书合上,他阴翳的盯着妖市使者,“你该庆幸,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回去告诉龙戬,做梦!”新王说着,手中国书运了力道狠狠的抛了出去,砸碎了妖市来使头上冠冕。 有殿上臣子眼尖,偷眼看到摔落在地的国书上隐约露出个嫁字,便被手疾眼快的内侍收拾起来了。莫非是妖市新皇想要与黑海森狱联姻,将女儿嫁与新一代阎王?如此倒是一个极好的主意。但不知王为何如此愤怒,甚至说出两国交战的话,莫非妖市新皇那女儿有什么问题?臣子不敢多想,既然王不愿那就紧闭自己的嘴吧。 新王单独设宴招待赤王,鬼方赤命心中一阵惊喜,千玉屑来信说会帮忙,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前来赴宴的鬼方赤命沉浸在带着三贝回家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新王满身的杀气腾腾。 “今天,怪贩妖市的使者前来,送来一封国书。”新王眼中带杀,语气却轻柔的很,将桌上黄褐色烫金国书轻轻往前一推,“国书上说,是赤王作保。” 鬼方赤命郑重的点点头,想不到千玉屑这么够义气,请动了恩公用妖市的名义帮助自己,鬼方赤命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当即决定以后千玉屑有什么需要自己必然全力以赴无怨无悔。 “哈!”新王一掌击在国书上,“赤王在森狱住的够久了,也该回去了。来人!” 话音落,内侍们鱼贯而入,手中皆或抱或捧,都是这段时日鬼方赤命用过的东西。 “车马衣物皆为赤王准备好,还请上路吧。” 第69页 “你这是什么意思!”鬼方赤命受到冒犯,眉眼一凛,他本就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性子,这段时间在黑海森狱客客气气的完全是看三贝的面子,如今这新一代阎王不过黄口小儿,竟敢这样侮辱自己,顿时鬼方赤血斩化现在手上。 “哎嘿嘿,这是怎么了?”柔和的女声自殿外响起。 鬼方赤命眼神扫过女声背后的一抹红衣,沖新王哼了一声,收起掌中兵器。 新王望见来人,闭着眼调整了一番情绪,方道:“赤王自言叨扰多时,要告辞离开,膑儿正在为赤王践行。”略过来人,他状似不经意的睨了一眼跟在黑后后面的琴师琴缺,“母后怎么来了?” 这个,琴缺急匆匆的找上自己,说玄膑跟赤王可能会打起来,自己担心之下就赶紧过来了。 “啊哈,我也是听说赤王要走,特意过来为赤王送行。”黑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胡编。 “如此,来,本王敬赤王一杯,祝赤王一路顺风。”新王貌似信了的样子,端起一杯酒一仰而尽。 鬼方赤命冷哼一声,亦端起一杯酒。 不知为何,琴缺看着那杯酒,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鬼方赤命喝了毒酒倒下去的样子,心中莫名酸痛,“我来喝!”他突然抢过酒杯,一仰而尽。酒喝完,才发现在场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禁尴尬非常。 “呵,莫非琴师怕酒中有毒不成?”新王冷冰冰的问。 琴缺更加尴尬,论亲疏,他是跟着黑后来的森狱,本该站在森狱这方。然而不知为何,他虽不想见这个所谓赤王,但在听到内侍们讨论新王杀气腾腾的设宴款待赤王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控制不住的去找了黑后,而今,更是作出连自己都大感意外的举动,实在是,无地自容。 “前几日,赤王找到在下,提及红冕边城尚缺一名琴师,赤王言辞恳切,在下决定答应,跟随赤王一起走。”琴缺抿了抿嘴,到底止不住突如起来的担忧,这名赤王莫名其妙的说自己是他的兄弟,时时出现在自己周围,实在烦人的紧,但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没法放心他喝那酒,没法看他一人寂寥上路。 黑后蹙眉,这套说辞没提前说好啊,这该怎么接。 新王微微一笑,“也好,择日不如撞日,趁天色正好,两位便一起同行吧。”这名琴师自来森狱,母后便时时去听琴,早就惹自己不快了,一起走了更好。 鬼方赤命在三贝抢下酒杯之后,眼前之人之景便全然消失,只剩挡在身前的红色身影,痴痴的盯着那抹红,他虎目湿润,连声道:“好,好,好,我们一起走,一起回红冕边城。” 向黑后一拱手,琴缺眉眼温和,歉意道:“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你真要走?”事情发展让黑后愕然,隐晦的看了一眼鬼方赤命,“既然你意已绝,我不强留,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 琴缺温和一笑:“多谢!” 走了赤王与琴缺,新王心情大好,听玄离汇报最新的森狱财务状况也不那么郁闷了,“赤王在森狱的花销全部翻倍,将帐单给红冕边城送过去,顺便告诉玄同,他的剑有着落了。哦,对了,”新王想到一事,眉眼间染上薄怒,“怪贩妖市之人,敢踏上黑海森狱疆土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