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吻痕》 第一章 简介 死定了! 黎千吻看入杜鹰扬那双阴鸷的黑眸,心中清晰的浮现这三个大字。 多年前利用这英挺俊帅的男人初尝禁果, 拐得他一夜“服务”后,她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谁知道冤家路窄,如今竟被他逮个正着! 她是很想来个抵死否认,厚着脸皮说他认错人, 反正那晚一片黑漆漆,他说不定也不记得摸的是谁… 绝世集团的武器设计师“武者”竟然是个女人!? 更让他错愕的是,她根本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可人儿! 而那夜缠绵的“证据”就跟在她身边活蹦乱跳, 且压根和他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她竟还想赖帐,嚷说纯属巧合!? 他可没那么好骗!斑,就是偏要抓着她不放, 非要连本带利跟她算清这笔延迟多年的“服务费”不可! 第二章 楔子 月黑风高,“偷”人夜。 郊区坐落着精致小巧的日式别院,小小的身影窝在墙角,全身绷得紧紧的,竖起耳朵密切注意别院内的动静。 日式纸门上映出两道人影,一个高大健硕,一个纤细修长。 “想得到情报,其实很简单的。”娇媚的笑声响起,甜得让人筋酥骨软。纤细的人儿伸出裸露的手臂,在不动如山的男人身上游走,这边摸摸、那边揉揉。“只要你能答应,好好的陪我一夜,情报就是你的了。”黎恬恬嘟着水嫩红唇,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男人深邃阴鸷的眸子,像是两块寒冰,没半分感情。 “出去。”他冷冷的说道,下逐客令。 恬恬尴尬的咬咬唇,女性魅力竟然宣告无效,想她千娇百媚,多少人求之不得,如今还跳楼大拍卖,附送一桩昂贵的情报,这男人竟不买帐,一口就回绝。 她气得想掉头就走,偏又想起自己是受人之托。 硬着头皮,恬恬笑得更诱人。“别这样嘛!美人自动送上门来,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她摸着指下胸膛,暗暗咋舌。哇,好结实的肌肉,这么生猛的男人,千吻禁受得住吗? 屋外的小小身影,正全神贯注的倾听,为堂姊捏了一把冷汗。 黎千吻的心儿怦怦跳,举起水壶仰头灌了一口。液体一入口,活像是一把火,僻哩啪啦的往胃里直烧。那不是水,是酒,而且还是烈酒! “哈!炳!”她握住绊咙直喘气,克制着不要发出声音,在墙角下做无意义的扭动,试图减低烈酒造成的刺激。 天啊,水壶里装的竟是陈年高粱!老妈特地准备了这个,不知是想帮她壮胆,还是助“性”;难道不怕她喝得烂醉,错过“办事”的大好机会? 她苦笑着收起水壶,却因为动作太大,晃动了几乎满溢的酒。滋剌一声,液体溅在地上,发出些微声音。 里头的对话停住,冷戾的目光转向窗口。 屋里屋外两个女人作贼心虚,同时全身僵硬。 骗人的吧?那声高粱落地的声音,他也能听见?这个男人的耳朵构造是异于常人吗? 千吻屏气凝神,连呼吸都格外小心,深怕暴露了行踪。 “怎么了?”恬恬不安的问,红唇在他的薄唇上摩擦着,想把他的注意力勾回来。该死,他是不是性冷感,不然为何对她这个万人迷的大美人没半点反应? 男人没有回答,任由她胡乱吻着。她伸手又想探进他的衣服里,却发现那双冷凝的寒芒望着她,她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停住了。 老天,好冷酷的眼睛,暗示着她敢再动手,就绝不轻饶她。 黎恬恬的嘴角颤抖,哪里还敢再乱碰,迅速收回双手。男人她看得多了,却没见过哪个男人有这么冷戾的目光,真是的,千吻为啥偏要挑上他来当“生日礼物?” “滚。”简单俐落的单音节,显示他的不耐。 黎恬恬保持僵硬的笑,却以最快的速度跳离他身边,住门边摸索而去,只差没听话的滚出去。 “你考虑看看嘛,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样吧,我先关灯,这样比较有情调。”她的笑容只维持到灯光熄灭。灯光一暗,她动作神速的悄悄拉开纸门,俐落的翻身窜了出去。 “换手、换手!”恬恬低声说道,手脚发抖。 她可没有勇气在屋子里多待一秒钟,光是那双凌厉的眸子,就足以让人吓得全身发软。这么可怕的男人,她可是敬谢不敏。 “…我、我想,今晚还、还是,还是算了吧,我们改天再、再…”事到临头,千吻没种的想临阵脱逃。 “给我进去!”恬恬低嘶一声,把她踹进屋里。 为了生嫩的千吻,她才会去诱惑那个酷酷的男人,她已经牺牲这么多了,说什么都要促成这件事。 千吻在黑暗中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克制着喊救命的冲动。 当恬恬毫不留情把纸门关上时,她只能吸吸鼻子,鼓起勇气转过身去。 日式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的心跳声大得像雷鸣,听得仔细些,屋内还有绵长沈稳的呼吸声;那个男人坐在角落里,就算不言不语,存在感仍旧强得惊人。 不行了,逃不掉了!懊歹人是她自己挑的,已经有人帮她打过先锋,现在该换她亲自上阵了。 趁着一片黑暗,千吻手脚发抖的趴在日式榻榻米上,缓慢的爬动。 双手先是摸到他的衣角,她深吸一口气,一双小手连摸带捏,测试掌下所摸的部位。 啊,很结实,这是什么?大腿吗?呃,那么上方一些的部分就是──她的脸突然变得又红又烫,不知道是因为高粱作祟,还是其他原因。 克制着害羞的情绪,她一鼓作气的从对方大腿一路住上摸。柔软滑嫩的小手途经窄而有力的腰,滑过平坦宽阔的胸膛,到了坚实的肩膀,然后双手牢牢圈住他的颈子,整个人往他怀里送。 有意无意的,她避开了他腰下的那处“禁地。” “来…来…来吧!”天啊,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抖成这样? 他凝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邢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发光,揪着她良久良久。 “怎么了?”她鼓起勇气问,没发现嘴中呼出浓浓酒气。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大眼睛眨啊眨。 他该不会是发现临时“换角”了吧?这会儿黑得一塌糊涂的,暗得连乌鸦都会去撞树,难道他看得清她的长相?要是他发现,如今抱在怀里的不是成熟娇艳的大美人,而是生嫩青涩的蒲柳之姿,会不会把她往窗外扔? 为免夜长梦多,她凑上前去,颤抖的红唇贴上他,笨拙的吻着他。堂姊之前是怎么教的?她需要张开嘴吗?还是需要把舌探进他嘴里… “啊!”她发出一声低呼,眼睛陡然睁得老大。 火烫的舌已经探入她口中;朝道的享用她的嫩唇柔舌,他接手了主动权,终止了她的犹豫不决,圈住她纤细的身子,狂烈的吻着她。 感谢老天,他没认出来!千吻在心中呐喊着,连带整个身子也放松了。 是因为黑暗刺激了他的兽性,呃,不,是刺激了他的本能吗?这男人怎么之前酷着脸拒绝,这会儿却突然兴致勃勃了? 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她转眼被剥个精光,没办法思考细节问题。明知四周暗得很,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什么,她还是紧闭双眼。 千吻没有发现,在黑暗中那双眸子仍旧闪烁如星辰,子着她因羞怯而颤抖的娇躯。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圈得好紧,高大健硕的身躯将她往榻榻米上压去。沉重而扎实,她在他的热吻下喘息,感受着种种陌生的刺激。 他的呼吸好烫,灼热的滑过她的肌肤;他的双手也好烫,滑进内衣里,掌握她胸前的柔软;让她发出一声低呼;他的唇舌也好烫,吻着她的颈项、胸前,不顾她惊慌娇柔的抗议,分开她粉嫩的双腿,往下吻去──天啊!强烈如火的快感,让她的脑子全乱了,她用力咬着手背,害怕自己会喊叫出声。 “别咬着自己。”男人沉重的呼吸靠得好近,在黑暗里包围她。 粗糙的指撬开她的牙关,将**而颤抖的她抱紧。千吻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全身香汗淋漓。 嗯…他的嘴…呃…他的手,他沉重又扎实的重量、他全身结实的肌肉… 等等!他用什么东西顶着她? 她充满好奇心的伸手摸索,柔嫩的小手圈住那热烫的“东西”很有冒险精神的轻抚着,继而又握又捏。 耳边传来沙哑的男性低吼,不知是在抗议,还是鼓励。 她脸儿一红,马上明白摸到了什么,真糟真糟,她那一摸,等于是按下危险武器的开关,压在身上的男人呼吸更加浓浊,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啊!他用那个东西对她…对她…啊── 第三章 第一章 阳光普照,平静社区的早晨,看来与平时无异。 火腿被煎得香酥的诱人气味,由两层楼的独栋洋房窗口溢出,荷包蛋被抛上半空,来了个大翻身,接着落回平底锅里,在热油里获获作响。 “小釉,荷包蛋要几分熟?”清脆的男声问道,还没有变音,声音好听得很。 原来,动锅挥铲的人不是家庭主妇,而是年约八岁的男孩。他穿着凯蒂猫的围裙,左手握锅,右手持铲,动作纯熟。 餐桌上坐着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模样,煞是惹人爱,粉嫩的苹果脸,让人忍不住要伸手捏一把。她穿着连身裙装,系着淡蓝色的围兜兜,鸟黑的头符在肩上,双手捧着一大杯的牛奶啜着,双脚在空中晃啊蔽。 听到询问,小釉抬起头来,粉嫩脸儿上的红唇微嘟。 “小釉不要粉粉的蛋黄。”粉粉的蛋黄会让她噎着,她不爱吃。 “好好好,不要粉粉的蛋黄。”男孩连声应道,把荷包蛋铲进盘子里,端到小釉面前。蛋白嫩嫩的已经熟透,蛋黄却只有八分熟,完全符合要求。 他替荷包蛋淋上酱油,让小釉以小汤匙享用。接着,他拿起木梳子,嘴里咬着粉红色的缎带,帮小女横起头发。两个小阿站在阳光下,美得像是一幅画。 男孩的模样也是漂亮极了,深刻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宽阔的额上深嵌着一对斜剔扬锐、似要破壁飞去的剑眉,眼睛深邃而清澈。即使年纪还小,却已能迷倒为数众多的女人,从三岁到八十岁,全对他言听计从。 “今天想绑什么样式?兔耳朵还是马尾巴?”他梳顺黑发,没有弄疼小釉。 小釉嘴里含着汤匙,偏头考虑一下。 “要梳辫子。”她挥动汤匙宣布,两滴酱油落在围兜兜上。 男孩迅速用湿纸巾擦掉污渍,确定没有留下痕迹后,开始俐落的为女孩编起辫子。 “睿睿,火腿硬硬。”小釉皱着眉头,吐出已经嚼烂的一坨粉红色不明物体。 “乖,明天用水煮的,好不好?”他哄道,已经绑好一个辫子,用缎带绑上蝴蝶结,煎的火腿虽然香,但是对小釉来说还是太硬了些。 没办法,谁教老妈一早就点餐,言明要吃又酥又香的煎火腿,他忙着准备送小釉赶幼稚园专车,分身乏术,没时间再弄一份水煮火腿。 还没开始编另一条辫子,电铃在这时候响起,整栋屋子顿时充斥着“歌剧魅影”的女高音。 “谁啊,一大早就来按门铃?”他咬着缎带,翻翻白眼,不想去理会。铃声却持续着,女高音愈来愈像是杀鸡似的鬼叫。“早知道就动些手脚,电铃按超过一分钟的,就自动释放电流,电焦这些不识相的家伙。”他喃喃自语,不论来者是推销员、或是亲朋好友,都打算先“电”之而后快。 内室里的人首先不耐噪音騒扰,率先投降。 “黎定睿,去开门!”激昂的女声吼道。 瞧瞧,投降还要别人去竖白旗呢!黎定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往门口走去。谁教他是个孝顺的儿子呢?老妈颐指气使,早成了家常便舨。 先是从窥视孔瞧见来人身分,他挑起眉头,手握着门把,无法决定开不开门。 来人微笑,红唇轻张,无言的以唇语道:“不敢开门吗?” 定睿隔门扮了个鬼脸。笑话,有啥不敢的?这魔女要找的是他老妈,又不是他。 黎定睿退开一步,打开了门。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站在门前,巧笑倩兮的望着他,娇媚的明眸里有着笑意。她的长发以发籼绕;路出光洁的颈,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有著令人惊艳的美貌。 “上官小姐,欢迎光临,时值清晨,请恕爱舍不供应早餐。”黎定睿挑挑眉头,看着绝世美人身后的几个人。 乖乖,一大早就这么大的阵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还是这么刁钻,伶牙俐齿的,不怕我告状吗?”美女笑问,轻抚着波斯猫。 猫儿喵了一声,轻巧的落下地来。看见猫咪,小釉可就乐了,她从餐桌边跳了下来,连忙住猫咪靠过去。 “猫猫来,吃蛋蛋。”她慷慨的用小汤匙端起一小块蛋白,凑到波斯猫面前,打算跟它分享早餐。 猫儿嗅了嗅,很不给面子的撇开头,优雅的在屋子内漫步,不理会亦步亦趋,很努力想抚摩它的小釉。 黎定睿先偏过头,确定猫儿不会伤害小釉后,才又转过头来,继续端详这一票不速之客。 来人是上官媚,“绝世”拍卖集团创立人的妹妹,在兄长远赴欧洲的这段时间,掌控集团在远东的所有动作。这庞大集围的所有行动,不论台面上下的一切,全都是出自于她的指示。 站在上官媚身后的高大男人,是专司辅佐之职的“智者”深邃的银眸里累积了无数的智慧。而带着甜美微笑,纤细如花的,则是上官家的养女火惹欢。至于那个穿着黑衣,又酷着一张脸的老兄,可就是生面孔了。 虽然确定从没见过这男人,但他却又觉得,这男人长得有点面熟,像是曾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似的。 那男人十分高大,有着逼人的气势,冷冽如寒星的眸子,任何人都不敢跟他在视线上有所交集。深刻的五官上,只能寻见严酷的表情,看不出其他情绪。 黎定睿皱着眉头走到内室,在门上敲了两下。 “你的老板找上门了。”他宣布道,目光仍是盯着那男人的脸直瞧。 门内传来低咒声,细微的仪器声响在砰然巨响后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人以粗暴动作关上的,接着是砰砰的脚步声,迅速来到门前。唰的一声,门被猛然拉开。 “该死,她又来做什么?”一个穿着宽大工作服的女人,从漆黑的内室里走出来,头上顶了个观看精密仪器的专用头盔,一双眼睛在头盔后方瞪得老大,那模样活像是降落在罗斯威尔的外星人,身上还罩着宽大的衬衫,脚上踩着卡通拖鞋。 “你们母子俩的欢迎词怎么都如此热情?”上官媚微笑着,口吻讽刺的顶了回去,没被这点小小的不友善吓退。 “没有把你挡在门外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女人顶着头盔,坐到餐桌旁,用双手支撑着沉重的头部。“老天,我的头好重。”她抱怨着。 “把头盔拿下来,是不是会好一些?”火惹欢提议道。 “跟头盔无关,大概是太累了。”她偏过头去,看向宝贝儿子。“煮些咖啡来,不加糖,浓一点。” “你等一下就该去睡了,不能喝咖啡。”黎定睿不甩她,跟在小釉身后,继续帮小女孩编辫子。 “还有天理吗?竟然连杯咖啡也不让我喝。”不让她喝咖啡提神,她哪有精神应付上官媚?转过头去,她看向不请自来的一票人马。“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武器本体已经完成,剩下的是较精密的手工雕制部分,还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完工。”她简单的解说进度。 “那还不急,我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上官媚抿唇一笑,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你又要订做别的东西?”“不用了,你专心制作手上的这个就行了。”上官媚摇头。 她松了一口气。“那么,还记得我们的协议吗?在工作时间内不许打搅我,尤其是清晨。我是夜猫子,清晨时脑袋最不清楚,等一会儿就要上床去睡了,恕我不能招待你们。”头盔晃啊蔽,透过护目镜望去,那些人的脸也晃啊昆,看不清楚长相。 黎千吻其实也懒得管那些人长啥样子,一心只想着快些轰走不速之客,好回内室把工作处理完毕,接着上床梦周公去也。 “早睡早起对身体比较好。”火惹欢温柔的劝说着。 千吻吁了一口气,知道暂时赶不走这些人了。而且就算有再大的火气,当着火惹欢那甜美的笑容,也发作不起来啊! “说吧,有何贵事?快些说完了,就请离开,我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她认命的坐下来。这些人大清早来,是为了来劝说她恢复正常作息吗?天啊,传教士也没他们这么勤劳。 “‘智者’,你来解释。”上官媚唤道,十指交握,笑而不言。 银眸的高大男人走上前来,递来一叠资料。“这是日本方面最新的情报,最新上市的VS电玩主机,已经列为管制商品,受制于外国交流、与外国交易管制法。 头盔后发出一声呻吟。“被发现了?”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多亏令堂多方宣傅,消息傅得很快。目前不少人都得知,你拥有将VS的八百万位元记忆卡改装为飞弹导向系统的能耐,日本官方檐心VS转化为武器,已经提出应变措施。”智者实事求是的口吻,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要将电玩主机转化为杀人武器,听来似乎很是匪夷所思,但是放出消息的可是黎家的成员,对象又直指任职于“绝世”内的神秘“武者”就让人不得不相信了。 黎家是个传奇性家族,百年来族内只有女性成员,从不曾有过男性成员。这群女子各有奇能,例如黎千吻的母亲,就是名震江湖的武器设计师“百手生”擅长于制作刀剑一类」用时不需动用火葯的传统冷兵器,不少大人物都是忠实客户。 千吻继承母亲的能力,不但善于制作冷兵器,就连最新科技的武器,她也能力卓越。只是她知悉武器的杀伤力,不愿随便替人设计武器,几年前就栖身在“绝世”集围里,负责制作集团内所需的兵器,代号“武者。” 上官家的人虽然诡谲莫测,但是最起码不会把武器用在为非作歹上。 “百手生后继有人,她高兴得很呢!”上官媚火上加油似的说道。 “她高兴的到处嚷嚷,我就必须倒楣了。”千吻用手捧着头,感觉头盔变得更重了。 “你拥有独门技术的消息一旦泄漏,肯定会有不少人感兴趣,特地找上门来。”智者分析着。 是啊,其中又以恐怖份子最会对这技术感兴趣,到时候只怕不只是被人干扰作媳间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一家三口都会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一颗头可不只是沉重了,千吻开始感到头疼。老妈啊,炫耀女儿能干的同时,没想到这会替女儿招来杀身之祸吗? 上官媚微笑着,抱起被騒扰得快尖叫的波斯猫。 “我希望将这技术保留在集团内,最起码要保护你免遭‘洛尔斯’的騒扰。‘洛尔斯’对军火生意似乎很感兴趣,说不定会在近期对你出手。”她以平淡的语气,无意的揖下威胁。 “又是‘洛尔斯’,他们干么老是找我们麻烦?” 上官媚耸耸肩,姿态优美,没有说出原因。 “你又为什么这么关心技术的流向?”千吻把矛头转向上官媚,怀疑的眯起眼睛,不相信她会担忧她的性命安危,听到她有危险,就马上赶来。 上官媚红唇微张,露出震惊的表情,一手按着胸口。 “你在说什么?技术若是流入恐怖份子手中,势必挑起战端,战争发生,就会影响‘绝世’的生意,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啊!” 千吻皱了皱眉。虽然连篇理由完美得找不出破绽,但是为什么她老是觉得,上官媚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闪烁着狡诈,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我不该相信你。”千吻喃喃说道。 “为什么?” “你今天看来格外无辜。” “无辜不好吗?”美丽的凤眼眨啊眨,娇媚而柔弱,看来像是没有半点杀伤力。 “你上次露出这种表情时,哄了我到中东去出差,破坏那个国家的武器制作系统。”那次的经验,她至今余悸犹存。 “出公费让你去旅行,不好吗?” 几句脏话滚到舌尖,碍于两个小阿在场,千吻很用力的把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没人会到交战中国家的武器研发中心去旅行的,好吗?”身为武器设计师,千吻却对战争没半点兴趣,所制作的武器全以防卫为主,用来抵制野心份子的武力扩张。 “别翻旧帐,那次我至少是安全把你接回台湾了。”上官媚甜笑着,看不出任何反省的意思。“你看,为了补偿你,我这次听到你有危险,就火速的赶来,还想好了应变措施,务必把你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危险接近你。”她打蛇随棍上,理所当然的说道。 “什么应变措施?”不只是千吻,连黎定睿都露出警戒的神情。 被上官媚算计过几次.早已是一朝被蛇咬、“九”年怕井绳,如今就算是她开口说要送礼物来,他们都必须用防爆装置先测试过一遍,才能决定收或不收。 “为了保护你,我决定请‘护卫’留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她宣布道,垂下长长的眼睫,掩饰眼中闪烁着狡狯。 “贴身保护?”千吻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早就听过“护卫”的名字,此人负责“绝世”的安全问题,是个了不起的狠角色,虽然算起来是“同事”但是她从没见过这家伙。 此举虽然是出自关心,不过,贴身保护?上官媚是糊涂了吗?难道忘记她对男人敬而远之的态度? “没错。” “住在这里?”她求证,用卡通拖鞋踱踱地板。 “没错。”上官媚走到一个高大男子身边,尽职的帮忙介绍。“他是杜鹰扬,记得要好好相处。我相信,你们会一见如故的。”她特别强调那个“故”字,红唇泛起诡异的笑。 角落里的黎定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视线转到另一旁。这个看来面熟却又陌生的男人,就该是“护卫”喽? 也难怪传说中,“护卫”的保护如同铜墙铁壁,有着这种目光,谁还敢接近一步?想长命百岁的人,大概早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自动清场完毕了。 “等等,我才不要让一个男人住进我家里。”千吻抗议着,双手一推,做出免谈的手势。她住在小社区里,在外人眼中还是寻常的单亲妈妈,要是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来了,外头耳语不传翻天才怪。 “那么,你是想死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冰冷而没有情绪。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让整间尾子气氛降至冰点,让人怀疑室内是否突然刮起瑟瑟寒风,否则为何他一开口,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好个狠角色! 黎定睿迅速挪动双脚,凑到杜鹰扬面前,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对方。只是一句话,就有无限压迫感,这能耐要怎么训练啊?他可从没见过这么酷的男人。 不过这个马上羸得他崇拜的男人,却明显的很碍千吻的眼。 就见她那大头盔抖啊抖的,伸出的食指也跟着颤抖,不难看出她的愤怒。 “我想死也不关阁下的事吧?”半晌之后,千吻才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 “那也别拖着两个孩子下水。”杜鹰扬维持冰冷的语调。 空气中像是有火花,嘶哩啪啦的响。 千吻握紧拳头,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她忙了一夜,正准备要去睡,上官媚却领了一群人上门,硬是挡在她与柔软的床铺之间,这已经够让她心烦的了,这男人偏又一开口就惹她嫌,让她更是七窍生烟。 一见如故?哼,谁会跟这家伙一见如故! 她猛的拿下头盔,准备好好的来一场唇枪舌战,也顺便瞧瞧这个不识相的杜鹰扬,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 一束乌黑的长发先是滑了出来,接着出现在阳光下的,是一张白皙的粉嫩面容,五官虽然说不上艳丽出色,但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能深深吸引住旁人的视线,让人看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千吻砰的一声丢开头盔,转过身来瞪着杜鹰扬,准备来一场颁轰烈烈的大吵。 红唇雷霆万钧的张开,就要开骂── 咦,这男人怎么这么面熟? 所有的咒骂卡在嘴里转啊转,她皱起弯月般的眉,侧着头思索,却想不起曾在哪里看过这张脸。 不对啊,要是见过这讨人厌的家伙,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那双阴鸷的眸子端详着她,先是紧眯,接着陡然睁开,精光四处迸射。他所散发的惊人气势,令所有人震惊,就算不用语言,也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 噢喔!虽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杜鹰扬,千吻却本能的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她连退数步,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充满了问号。 杜鹰扬突然一把抓起黎定睿,把手脚修长的男孩举到面前,以锐利的目光仔细端详,将男孩的五官扫视过一遍。 “呃,嗨…嗨…”黎定睿尴尬的打招呼,不习惯被人这样拎着。 他望着手中的男孩,从入门以来的,藏在阴鸷黑眸内的困惑,终于豁然开朗。极为缓慢的,有力的手放下全身僵硬的定睿,凌厉的目光转向呆若木鸡的千吻。 “是你。”从薄唇中,迸出一句让众人困惑的话。 那低沉的声音,意外的窜进千吻回忆的最底层,让她奇迹似的陡然想起──她的脸色刷的猛然变得惨白,差点没有吓得跪倒在地。 是他! 第二章 死定了! 黎千吻看入那双阴鸷的黑眸,心中清晰的浮现这三个大字。而且,随着杜鹰扬缓慢而坚决的逼近,那张冷戾吓人、却仍不失英俊的帅脸在眼前愈变愈大,那三个字也逐渐放大,阻断了她正常的思路。 “你、你、你不要过来。”千吻脸色发白,连说话都开始颤抖了。她踩着卡通拖鞋往后连退数步,双手防卫性的挡在胸前。“我、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认识你喔!”她作贼心虚,说出来的话氅脚极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定睿小小声的说道,惋惜的摇摇头,目光更离不开杜鹰扬了。 这男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把老妈吓得手足无措!“去拿一面镜子来,拿自个儿的五官,跟护卫好好对照看看。”上官媚低声提点他。 干么拿镜子?自己的长相,他还会不清楚吗?不过,为什么要跟杜鹰扬对照呢?话说回来,那仿佛由鬼斧神工凿出的深刻五官、以及额上那一对斜剔扬锐的剑眉,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跟他还真像啊! 嗯,真是愈看愈像,两人之间的差别,似乎只在于年龄、以及那股冷绝冰寒气势的有无,不然就── “啊!”定睿脑中灵光乍现,瞬间省悟过来。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无法闭上了。 那声洞悉内情的低呼,没能影响到屋内的紧张气氛,那两个人还是维持着一进一退的对峙状态;杜鹰扬前进,千吻就后退。 “不认识我?”杜鹰扬眯起眼睛,对她的回答很是不满,若是真的不认识他,为何她会吓得像是见了鬼? “不、认《。”她加强语气的回答,每说一个字,就用力点一下头,只差没扭到纤细的颈子。 这怎么能够承认呢?不行不行,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 她没有想到会再遇见这个男人,更没有想到,他就是“绝世”里闻名遐迩的护卫杜鹰扬。要是当初知道他也受雇于上官家,她绝不会答应加入“绝世”反而会携家带眷,扛着两个孩子远走他乡,只求能够逃得远远的。 慌乱的情绪汹涌而来,千吻才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遗忘他。 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在阳光下看来更是慑人,让她手脚发软,冷汗直流。天啊,九年前她为何会挑上这么可怕的男人? 杜鹰扬再度逼近,沈稳的步伐触地无声,虽然一语不发,但那森寒的表情,就已有着狂肆的猛烈气势。 “不要过来。”她慌忙喊道,弯腰举起两只卡通拖鞋,想权充武器护身,却悲哀的知道这根本阻挡不了他。 他响当当的名号,她哪里会不知道?传说中,杜鹰扬是身怀各式必杀绝技的男人,那些恐怖份子们听见他的名字,就全吓得面色如土。 几年前“绝世”受到恐怖份子的威胁,杜鹰扬独身闯入对方基地,不但剃光了对方首脑的头发作为弩惕,还顺便炸光了军火库与飞弹设施。从此之后,那些恐怖份子一听到“绝世”的名号,全都乖得跟小猫小狈似的。 关于杜鹰扬的傅奇事迹,此刻一件又一件的闪过脑海,她低咒着自己的“好眼力”竟挑上这么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但是没办法嘛,这是本能啊,雌性动物在挑选伴侣时,当然会捡个最优秀的… 她在心里为自己辩驳着,一抬起头来,发现他竟又靠近了好几步。 千吻猛的一跳,束在脑后的长发一甩,连滚带爬的翻过沙发,没有察觉衬衫为此而上翻,一双漂亮长腿及可爱的圆臀,全落进杜鹰扬的眼中。 “上官媚,把这家伙带走。”她喊道,声音里出现不争气的颤音。 “过来。”杜鹰扬失去耐性,在原地站定,冷冷的望着她。简单吐出的两个字,就是绝对的命令,从不容许旁人拒绝。 “不…不要。”千吻小声回答,慢慢蹲到沙发后头去。“我不认识你,为啥要让你呼来喝去的?” 他挑起浓眉,紧眯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微愠,压根儿不信她的狡辩。薄唇上挑,做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但这并没有软化他的冷酷,反而更加吓人。 “九年前。”杜鹰扬冷冷的提醒她,翻起旧帐。 “我不知道。”千吻猛摇头,绑成马尾似的辐跟着摇蔽。 “日式屋子里。”他把陈年旧事一件件点出来,锐利的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已经在尖叫了。 杜鹰扬转头,锐利的目光向角落一扫,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恰巧对上定睿瞪得大大的那双眼。 千吻倒抽一口凉气,在心里喊了一声糟。 完蛋了,那一晚“到此一游”的证据都长得这么大了,还跟杜鹰扬生得一模一样,这要她怎么赖得掉? 谁都看得出来,两个人长得有多相似,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原形拷贝,没有分毫遗漏;除了亲子血缘关系能解释这样的相像,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你几岁?”他质问,黑眸中有众多情绪闪烁,让人分辨不清他究竟是怒是喜。 千吻尖叫一声,几乎要昏倒了。“不要说!”她用力吼道。 她抓起碍手碍脚的衬衫下摆,用力往前冲,打算赶到定睿身旁,用围裙把他的脸蒙上,不让大伙儿继续打量。 冲没几步,领口就一紧,她整个人被拎了起来,比照之前定睿的遭遇,悬在半空中。不同的是,如今睨着她的这双黑眸,充斥著令人胆寒的怒意。 杜鹰扬的眸子锁着她,直到她畏缩的低下头,所有妄想阻止的念头全都烟消云散。 “说。”锐利的视线盯着千吻的小脸,却对着定睿下令。 虽然年纪小小,但定睿可把“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学得很好。眼睛转了几转,马上分清战况如今正往杜鹰扬一面倒。 他漠视老妈的焦急眼光,诚实的回答:“明年四月就满九岁了。”数字与日期在杜鹰扬的脑中迅速闪过,他把手中的千吻拎高,直到两人的目光平见。 “他是我儿子。”这句话里没有半分疑问,是肯定的宣布。 进屋时瞧见那男孩,他心中已有几分疑惑,而在千吻拿下头盔的那一瞬间,困惑消失殆尽。 只是一眼,他就已经认出她──黎千吻就是九年前,在夜里与他一夜欢爱,而后行踪成谜的女人。 杜鹰扬仍旧清晰的记得,那一夜她的颤抖与生涩,天明后她虽然消失无踪,床单上却残留着她的落红,证明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以时间与样貌推算,男孩无疑是他的骨肉。 千吻却还不肯认帐,就是要抵赖。 “你弄错了,这只是巧合,不要只是因为长得像,就随便认儿子啊!懊吧好吧,就算你要认儿子,总必须拿出证据来吧?”那晚一片漆黑,就不相信他记得住她的脸,事过境迁都已经九年之久了,他这能记得多少? 再者,就算杜席扬不死心,要拔定睿几根头发去验DNA,等到结果出来、证据确凿时,她老早带着两个孩子逃到天边去了。 唯今之计,一字曰“赖”另一字曰“拖。” 杜鹰扬看着她,薄唇紧抿,一语不发,眼神莫测高深。 “怎么样?没证据吧?我就说啊,你认错人了。”她重申,以为杜鹰扬拿她没辙,甚至还扯着嘴角,发出两声嘿嘿的贼笑。 怎么样,老兄,没办法了吧! 杜鹰扬缓慢的闭上眼睛,不知是在回想,还是在困扰。 闭起那双精光四迸的黑眸后,他身上倒是少了几分杀气,让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 那晚虽然暗,但是他累极后,紧闭双眼压着她喘媳,脸庞紧贴着她,她可以藉着很淡的月光,瞧见他深刻的轮廓,而他身上的汗水上淌在她身上… 突然闯入脑中的记忆,让千吻双颊烫红。她伸手想拍去粉颊上的红霞。等到拖鞋底面拍中了双颊,她才赫然想起手中还拎着拖鞋。 该死,她想到哪里去了呢?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打发他走啊! “我说杜先生,如果没事还请挪动您的双脚,往门口移动。我还有事情要忙,所以不招待了。”千吻挥动双手打暗号,外加挤眉弄眼,只差没跪下来求上官媚快些把杜鹰扬带走。 但是,他却没这么好打发,只见那双黑眸睁开,薄唇轻散。 “你的左大腿内侧,有一枚暗红色的胎记。”他语出惊人。 轰!她的脸登时烫得像是着了火。 千吻双手乱挥,热气直往脸上冲,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半句话也挤不出来。 室内一片尴尬的死寂,众人很努力不将目光停驻在她的大腿上,更努力克制脑子里狂飙的想像力。那么私密的地方,要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方式才能看得到呢? 她咽了好几次口水,还在做垂死的挣扎。“你胡说,我才…”完蛋了,这下子,就算是跳进淡水河里也洗不清了! “心形的。”他又补上一句,打断了她的辩驳。 跟千吻洗过澡的小釉好困惑,蹶着小嘴偏头想。这人怎么知道这件事呢?难道他也跟妈码洗过澡吗? “妈,他说对了…唔!唔──”一只手捂住小釉的嘴,拉着她连忙往后退,以免被战火波及。 上官媚轻声一笑,让室内的紧张情绪加温。她轻抚着猫儿,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眼中却闪烁着笑意。 “千吻,我没跟你提吗?护卫的记忆力可是好得惊人,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他就绝对不会忘记的。”她淡淡微笑,很愉快的相信,两人肯定是一见如“故”了。“我不…你不…那个…”千吻吓得开始胡言乱语,脑子也一片空白,没办法思考。 “解释清楚。”一声低喝出自杜鹰扬的口中,由那语气跟表情完全传达出他的不耐,这件事情困扰了他整整九年,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她这罪魁祸首,他哪里可能轻易放她甘休? 没得选择了,千吻下了决定。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 她猛踹一脚,好不容易脱离钳制,抄起地上的头盔,顺手一甩,用那笨重的东西暂时欺敌,不能打昏杜鹰扬,起码能阻挡他几秒。趁着那宝贵的几秒钟,她迈开双腿,迅速的住内室里奔去,企图抢先躲进里头当鸵鸟,把所有的人跟问题都挡在门外。 只是,她纤细的身影才刚刚闪进内室,还来不及关上门,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窜来,动作之快甚至让她还来不及眨眼,而他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我们该好好谈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男性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颈,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啊!你、你出去啊!”她发出哀鸣,双手攀住门框想逃出来,却被人轻易的往内室里拖,十指一根根离开了门框。 砰的一声,内室的门被牢牢关上了。 门一关上,室内变得漆黑一片,千吻的心跳和呼吸也跟着停了。 “你比较习惯黑暗吗?”杜鹰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她低喘一声,听出他话中的暗示,匆忙把电源按开。啪的一声,室内大亮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眼前的男人高大健硕,站在她狭小的工作室里,活像是一尊碍眼的石雕。她偷偷的打量,视线在他颈部以下的部位打转,不敢跟他的视线有所接触。 虽然跟杜鹰扬有过亲密关系,但是她对他的认识其实很有限,况且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眼前的他,比九年前更严酷森冷让人不敢接近。 他陡然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 “啊!”千吻吓了一跳,连忙想后退,才跳开半步就发现,他的手臂挡在那儿,硬是把她困住了。 锐利的目光在她粉嫩的脸儿上打转,来回巡视多次。 “那时候你到底几岁?”他问道,剑眉聚拧着。 “刚刚成年。”她吞吞吐吐的回答,想推开他的手,但是无论如何用力,却总是推不开。他用的手井分巧妙,让她无法挣脱,却也没有弄疼她。 “你连现在看来都尚未成年。”杜鹰扬冷冷的说道,墨色冷箭还是紧盯着她的脸。柔嫩的肌虏,水汪汪的眼,不论怎么看都是少女的模样,不像是个二十来岁的成熟女人。 该死!他当初是不是染指了未成年少女? “乱说,我已经二十好几了。”千吻抗议着,鼓起腮帮子。“我天生长得娃娃脸,就算过了成长期,也还像是尚未发育完全。你以为我为什么央求别人去打头阵?就是怕你吞不下青苹果,才先请她去帮你‘开胃’啊!”她叨叨念道。 “你总算承认了。”杜鹰扬徐缓的说道,放开她的下颚。 腮帮子鼓得更高,活像塞了满嘴葵瓜子的黄金鼠。 “到这时候了,不认行吗?”她耸了耸肩,到这时候才肯认命。 “孩子叫什么名字?”他逼问,退后一步低头望着她,有着吓人的气势。 “黎定睿,跟我姓。”她警觉的看着他,咬紧牙根。“他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这家伙要是敢跟她抢孩子,她就眼他拚了。 望着那张胀得通红的粉脸,杜鹰扬不为所动。“他是我的儿子。” “就生物学上来说,你是他的生父。但是,是我生下他、扶养他的,你没有权力把他夺走。”千吻握紧拳头,眼中热气乱转。想到可能会失去定睿,她就几乎要崩溃。 有力的指掌又伸来,端起她的下颚,冷冽的目光望着她。 这一次千吻没有挣扎,瞪大眼睛望着那张冷酷的脸庞,眼中因为水雾累积,视线愈来愈懔糊。 她咬紧牙根,忍着不去哀求他,她心里明白,如果他存心要夺走定睿,她可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把事情解释清楚。”杜鹰扬缓慢的说道,从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千吻吸吸鼻子,不想示弱。听过太多他冷酷绝情的事迹,她可不认为眼泪在此刻管用。但就算百般不情愿,她也心知肚明,明白自己欠他一个解释。 “我姓黎,你一定听过黎家女人的事情。黎族的女人,早年是皇族里的女官,受过各种匪夷所思的训练,在封建制度瓦解后,黎族女子散人民间,却还必须遵守某些传统。”她推开满桌的武器蓝图,在桌子上坐好,仰头看着他。 老天,他也真高大,这样看着他,她的颈子好酸。 “你就是为了这个找上我?”杜鹰扬沉声问道。 她点点头,将视线移往别处不再看他。 千吻有些紧张,手脚不由自主的颤抖,格外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除却九年前的那一夜,她没有跟成年男人独处的经验,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这么强烈的影响她。 “黎族女子成年后,有延续血脉的义务。但是,就生物学来说,雌性人类无法自行繁育后代,需要雄性的帮助。我没有情人,也没打算眼什么男人有牵扯,为了执行义务,也为了一劳永逸,就决定找个男人来…呃,帮忙。”她说得很含蓄。 “借种。”杜鹰扬倒是说得一针见血。 “说帮忙不是好听点吗?”千吻的声音很小,没胆子跟他争辩,语气很是软弱。 “你母亲难道没有阻止你这种荒谬的想法?” “呃,录影带是她提供的,名单也是她拟好的。”她的声音更小了。 他眯着眼睛看她,无法理解这荒谬的说法,让刚成年的少女找个陌生男人借种?这个族里的女人都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挑上我?” “不知道。”她半晌之后才说道,这次说的倒是真心话。“老妈拿了一堆录影带给我挑,让我从其中选一个男人。”会挑上他也真是巧合,不过,她现在后悔了,真的,她好后悔啊! 其实,桃选上杜鹰扬的原因,她一直无法解释。 老妈扔给她的录影带里,各国的政商名流、菁英豪杰都齐备,偏偏她不对任何男人感兴趣。 连续看了两礼拜的录影带,她头昏眼花,几乎都快虚脱了,按着快转键的食指呈现抽筋状态,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直到后来,一个画面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画面里正在飘着雨,一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他没撑伞,连背影看来都是孤傲的。 他走到道路上,而后停住脚步。镜头往下带,是一只被车辗过、已经支离破碎的小狈,鲜血被雨水冲刷得到处都是,没有人理会小狈,知道它已经回天乏术上,高大的身影伫足良久,而后竟然脱下外套,小心翼翼的将残破的小狈收拢,包在外套中,举步离去。 抱起小狈时,镜头拍摄到他的脸庞,深邃的黑眸里,流露某种令人动容的情绪。 那镜头几乎要让千吻哭出来,她不知道是那只小狈、或是他的眼神让她较为心疼。 画面很短暂,只有几十秒的时间,老妈说那男人只是个无名小卒,大概是拍摄他主人时,不小心也把他拍摄进去的。偏偏她就是忘不了那一幕,指明了就是要他,不做第二人想,老妈还稍稍念了她几天,说她没有挑男人的眼光。 会对死去的狗儿这么温柔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吧?当初她是这么一厢情愿的想着,才会选定他,作为她孩子的父亲。 但是,呜呜,她现在开始要怀疑,那只小狈根本就是他撞死的,他那时的举动只是毁尸灭迹。 杜鹰扬是以冷酷著名的,从刚刚到现在,又没给她好脸色看过,哪里可能是什么温柔的好人?呜呜,她要不是眼花了,就是挑错人了。 谢天谢地,还好定睿只有模样像他,却善解人意、聪明而活泼;要是连性格也跟他一个样儿,冷酷森寒,那家里肯定整天寒风飕飕,人人噤若寒蝉。 “黎恬恬跟你是什么关系?”杜鹰扬逐步逼问,打算一次问尽多年的疑问。 “我堂姊。”她小声的回答。 “她没有父母双亡,没有亲戚。”他冷淡的说道,调查得很仔细。 千吻扫了他一眼。“黎族同辈女子,都以堂姊妹相称,事实上血缘相差甚远,表面上也调查不出任何关联。”她解释着,知道外人很难了解黎族的事情。说着说着,她又觉得不对劲了。“等等,那次约你去的是恬恬,你该找的人也是她,怎么可能会认出我。”她困惑不解。 “我发现了,关灯后,你们两人替换,跟我**的那女人是你。”回答十分肯定。 “那晚很黑的。”她皱着眉头。 他没说话,看来是不想解释。 千吻耸耸肩,换个问题。“好吧,那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没拒绝?”她好奇地问。 锐利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千吻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她们大费周章的想出移花接木的方法,哪里想得到,忙了一整夜,杜鹰扬却是老早就发觉了,当她们压低声音,在黑暗里忙进忙出时,他正在冷眼旁观,还很坏心的不动声色,等着她自个儿爬过去。 既然发现换了人,他又为何不拒绝呢?他明明不是那种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将就的男人。 杜鹰扬瞪着眼前娇小的女人,冷静理智的思绪难得有些乱了,这些年来,他不是不曾找过她,只是始终遍寻不着。 黎恬恬是个情报贩子,当初就是她拐了他去那处日式别院。 “你那夜之后,对我下了迷香?”杜鹰扬逐步审问。那夜欢爱后,他在清晨醒来,发现被人下了迷香,前一夜在怀中颤抖承欢的女子早就消失无踪。 “是恬恬在外头洒下迷香的。”她小声说道,因为回想起那一日而粉颊烫红。 为了让千吻顺利脱身,恬恬喷下迷香,再大剌刺的闯进来,把她扛出去。不过据恬恬的说法,即使不用迷香,她大概也醒不过来,杜鹰扬把她给累坏了! 杜鹰扬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千吻偏着头察看。 “呃,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真的问,声音显得忐忑。 他瞄了她一眼,仍是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那夜之后,他循线找到黎恬恬,查遍她身旁,却始终没发现千吻的踪迹。而黎恬恬三年前死于一场爆炸之后,线索全部断绝。 谁知道,他寻找多年的女人竟也受雇于上官家,而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那晚的缠绵是为了拐骗他的“种!” 千吻摸摸鼻子,不再发问,心里的疑惑却像泡泡一样,哔哔喇喇的接连冒出来。 奇怪了,这男人在气些什么?在那之前,她也是个清白的黄花闺女,白白让他免费享用了,不论怎么计较,他都算是赚到啊! “为什么要生气?好吧,就算是我是利用你来怀孕,到底也是付过费用了,恬恬不是也把一桩情报给了你吗?”那时候恬恬提过,是以情报跟他交换一夜“服务”的。 “情报是假的。”他面无表情的说。 “喔。”千吻缩缩脖子,小脸已经畏罪的垂到胸口。她低头,却不是在忏悔,而是在低声咒骂。 该死!始作俑者早已经翘辫子了,她上哪里去找人来扛责任?这么说来,那一夜的“服务费”是从九年前欠到现在喽?这利上滚利的,她现在要拿什么束西赔他? “那么,你是因为当初没沾到恬恬,所以心有不甘,想找她来负责喽?”她充满希望的问。恬恬是著名的大美女,他说不定是念念不忘,如果真是这样,她会打发他去扫墓。 “不,我找的人是你。”杜鹰扬转过头来,目光锁住她。“我已经找了你九年。”他的语气淡漠,仍是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千吻问道,有些错愕。找她?而且找了她九年?难道从那一夜之后,杜鹰扬就一直在找寻她的下落? “那一晚我没能控制全程,所以,你有可能会怀孕。”他徐缓的说道。 他的解释让粉脸又变成红苹果,她低头玩着衬衫的边缘,不敢看他。她就是为了怀孕,才找上他的啊!要是他真的“控制”得了,那她岂不功败垂成了?只是,他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又让她困惑的抬起头来。 “你是同时在找很多女人,还是,从不曾对女人…呃,失去控制过?”太过露骨的话,她间不出口。 “没有。” “从来没有。”她求证。 “没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为什么呢?为什么单单对她,他就失去了挂制?千吻很想问,却没有胆子开口。 沉默蔓延,半晌之后千吻挺起肩膀,决心打破死寂。 “我不会把定睿交给你的,绝对不会。”她坚决的宣布。如果需要,她会动用所有黎族女人的力量,跟他抗争。 只是,她很怀疑,就算是发动全族的力量,是否真能阻止得了杜鹰扬?他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无人能够改变的男人。 “我不会让我的骨肉流落在外。”他淡淡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打一架吗?”她高傲的挺起下巴,挑衅的看着他,笃定他不会打女人,而她有各种先进的斗技武器,足够杀死他十八遍以上。 杜鹰扬没被激怒,扫了她一眼,早看出她的不自量力。“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贴身保护你。所以,在这些事情解决前,我会住下。” 千吻畏缩了一下,脸色发白。 老天!这回答比揍了她一拳更让她难以招架。要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整天提心吊胆,看着他那张扑克牌脸? 不,她不要,绝对绝对不要! “不行,我拒绝让你留下来,”她还在嚷着,高大的身躯已经迈步往外走去,甚至不给她抗议的机会。“喂,你听到没有啊?你不许留下,听到没有?我拒绝!拒绝!拒绝!”她尖叫着。 回答她的,是门砰的被关上的声音,可恶的杜鹰扬甩都没甩她。 呜呜,该死到家了,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第三章 “上官媚!” 如猛狮咆哮的吼叫传遍左邻右舍,内室的门被打开,杜鹰扬雷霆万钧的跨步走来,满脸杀气腾胯。 “上官小姐说她没空。”智者闪身挡在前头,面无表倩的说。 沙发上傅来慵懒的声音,指示着火惹欢。 “红茶请加蜂蜜,不要加糖,另外,请给我柠檬泡芙。”她正忙着喝红茶,没空去理会七窍生烟的杜鹰扬。 “滚过来。”怒吼声又起。 “休想。”她悠闲的啜一口红茶,不以为杵,没有动怒的迹象,红唇反倒还噙着娇媚慵懒的笑。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也在“绝世”内任职?”杜鹰扬瞪视着沙发上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哪个她?”上官媚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虱的指向内室,千吻怯怯的探出脑袋瓜子,评估着该不该出来。 “我是知道你在找一个女人,但可不知道你要找的就是千吻。”上官媚双手一摊,美丽的脸庞上尽是无辜。“是你们刚刚见面时,两人神色有异,我才猜出来的。”一切是巧合,她可是无罪的呢! 只是,她无辜的表情说服不了其他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被她骗过太多次。 杜鹰扬眯起双眸,克制着掐死上官媚的冲动。 若不是有上官家的掩护,他怎么可能找寻不到千吻?上官媚狡诈得如同恶魔,绝对早已猜出内情,可竟拖到今日,才让他们见面。要是任务里不需两人见面,她打算瞒住他,让他无头苍蝇似的狂找一辈子吗? 她娇笑一声,可没被吓着。曼妙的身段徐缓起身,往门外走去,行走时系在脚6踝上银练轻响,风情无限。“这不是正好吗?正如我所说的,的确是‘一见如故’了。你就留在这里,保护千吻之余,还可以叙叙旧情,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内室的门框上传来一声惨叫,凄厉得像是被人桶了一刀。 “不!不行,他不能留下,你马上把他──”锐利的眼光扫来,千吻马上置身于极地气候,勇气瞬间冻结,身子不争气的抖啊抖。 呜呜,这招不公平啊!被他那么一瞪,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千吻,别客气,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护卫会好好保护你的。”上官媚甜甜一笑,抚着猫儿往外走去。 步出屋子后,火惹欢忍不住发问:“你知道武者就是杜大哥要找的人?”她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智者。藏匿千吻的事情,难道他也是帮凶? 上官媚漂亮的凤眼里有光芒闪烁,唇上是娇媚的笑。“我所说的是,我不知道。”她轻抚着波斯猫,猫儿舒服的眯起眼睛。 弦外之音没能逃过火惹欢的细心,她蹙起柳眉,确定上官媚知情不报。 “意思是,你的确知情,知道武者的孩子就是杜大哥的骨肉?”火惹欢不敢置信,轻捂着唇。“杜大哥费尽心思寻找他,而你明明知情,为什么偏又不告诉他?” “绝世”内所有人都知道,杜鹰扬除却执行任务以外的时间,尽是在世界各地搜寻,只为了找寻某个女人。只是,丈八灯皇照远不照近,寻遍各地,却独独漏了“绝世”集团内部,谁料想得到,要找的女人竟近在咫尺,而上官媚知悉内情,却又袖手旁观。 上官媚微笑,柔软的手轻抚猫儿,丝缎般光滑的黑发覆盖了半张脸,看来更加妩媚动人。 “一来,武者不想见他,他们的相会会为‘绝世’的平静投下变数,再者,你不觉得,看那冷酷的男人为某件事情焦头烂额多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红唇微笑着,仿佛没有半点杀伤力。 有趣?杜鹰扬耗尽心力的举动,竟被上官媚称之为有趣! 火惹欢全身窜过颤抖,视线无法从上官媚的身上移开。 恶魔。她完全可以确定,上官媚绝对是恶魔的化身! 屋子里,哀嚎声已经转为连篇抱怨。 “礼物?我就知道,她送来的礼物,从来都是麻烦的同义词。”千吻瞪着站在客厅的杜鹰扬,全身乏力的往下滑。厄运已经送上门来了,而且还长得高头大马,她躲得掉吗? 忍耐了很久的定睿挪到她身边,用手推了推她。 “老妈,他真的是…我的父亲?”他的眼睛黏在杜鹰扬身上,挪都挪不开,深怕一个闪神,高大英武的老爸就会消失不见。 “只是生物学上的。”她不甘愿的承认。 “我身体里有他的基因?哇,老妈,干得好啊!”护卫耶,“绝世”里鼎鼎大名的护卫竟然就是他的规身父亲! 他必须用力捏捏脸颊,疼得龇牙咧嘴,才能确定不是作梦。是曾经偷偷期望过有一个父亲,但是老天未免也太厚爱他了,竟给了他这么一个称头的生父。 “你很高兴?”千吻抬起头来,很不是滋味的看着儿子。 虽说家里缺了个男人,但是她给孩子的关爱与亲情可从没少过。某于动物的地盘意识,她很不高兴杜鹰扬一出现,就得到儿子所有的崇拜与注意。 瞧见千吻满脸的醋意,黎定睿很聪明的收敛起满心狂喜。 “唔,这是当然的,毕竟我一直好奇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不过,现在证实了,老妈,你的眼光真好啊!”他拍着老妈的肩膀。 千吻瞪了他一眼,可没感染到他的雀跃。 “高兴什么?你这没良心的小王八蛋,我是哪里亏待了你?你生病了,我抱你去敲上官家的门,联络衣笙回来替你诊治;你要太空总署的计划图,我动用关系替你弄来;你要到大学里去进修,我去求族里的亲戚…”她唠唠叨叨的翻起旧帐,觉得自己好命苦。 淡漠的男性口吻,打断了她的喃喃抱怨。 “这些事情,我都会弥补。”杜鹰扬开口道,目光锁着男孩。 不知为什么,他流露出的眼神,又让她想到许久前,她从录影带上看见他时的种种。深邃的黑眸里,像是包含着很深刻的情绪,却又说不出口,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紧… 不过,当那句话的意义渗进脑海,所有的感动瞬间消失。 弥补?弥补什么? 千吻脸色苍白,双手乱摇。“不用不用,家里一不缺钱、二不缺人的,不需要你来凑一脚了。”想尽办法把他的关心往外推。 “孩子需要父亲。” “不需要。”她扯着嗓子喊。 黑眸扫了过来,霎时屋内冷风咻咻的吹,千吻又缩回门框后。 “让他自己回答。”他的语气不容辩驳。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定睿身上,偏他大少爷不做正面回应,只摆出一副含羞带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差没有双眼含泪,扑上前去抱住杜鹰扬的大腿,哭喊:老爸,别离开我。 千吻气得头顶冒烟,冲动的奔了出来,用食指戳着儿子的额头。 “喂,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因为怀恨在心,她戳得可不轻。 真不公平,怀胎十月的是她,一把尿、一把屎将孩子拉拔大的也是她,如今孩子不但眼耳口鼻都像杜鹰扬,连一颗心也全向着他! 定睿一脸无辜,努力想挤出抱歉的表情,嘴角却因为强忍笑意而颤抖。要是让老妈看到他嘴角的笑,接下来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短暂的家庭会议终结,维持原判,杜鹰扬仍会留下,她的抗议被父子俩联手驳回。 千吻用力咬着红唇,满脸的怨慰。这男人才一进门,就抢她一家之主的位子,这还有天理吗? 杜鹰扬望着千吻的目光,比望着儿子时,更加深沉几分。只是,那情绪埋藏得很深,除了他心知肚明,旁人无法猜测。 “我会住下来。”杜鹰扬徐缓走近,低头瞧着她嘟嘟嚷嚷的臭脸。 “要住就住啊,反正我说的话也没人听。”千吻开始自暴自弃,挫败得想咬门框泄愤。 定睿倒是很积极,双眼闪闪发光。 “一楼有客房,我可以先整理一下,马上就可以睡了。”他迅速的逃离战场,为杜鹰扬张罗去。 “叛徒!我算白养你了。”千吻握着拳头,嘶声骂着。 “我先回‘绝世’一趟,之后会回来。”他来到她身边,简明的交代。事情急转直下,太出人意表,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只是贴身保护武者,哪里料得到,武者不仅对组织重要,对他来说更是意义重大。 他必须回“绝世”总部,交代重要事情,好在未来的一段时日里,将重心全都摆放在这间屋子里,同时,也是摆放在她身上。 一听到杜鹰扬要回“绝世”总部,咒骂连篇的小嘴蓦的闭上,秀眉悄悄扬了起来,大眼睛也滴溜溜的开始乱转,一看就知道正在打着鬼主意。 嗯,那是说,还有缓冲的时间喽?这段时间里,她能否找出摆脱这块超大牛皮糖的方法?小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全被杜鹰扬看进眼里,他缓慢的倾下身,逼近那张小脸。 千吻僵硬的后退,直到整个人已经缩到地上。她本能护住胸口,防卫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这家伙想做什么?该不是想真枪实弹的跟她“叙叙旧”吧? 黑眸扫过她纤细的身子,眸光浓了几分,却仍是面无表情。 “不要想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面前消失,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找出来。”他揖下狠话,莫测高深的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确定杜鹰扬离开后,她才瘫软在地上喘气,拍着胸口安抚狂跳的心脏,耳朵因为他的呼吸还觉得格外烫热。 老天,今天早上刺激过头了,完全超过她的负荷。 她又不是笨蛋,哪会乖乖听他的话,委屈的缩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肆虐?当务之急,当然要把握时间,积极筹备逃跑事宜啊!可惜身分已经泄底,要逃跑实在不容易,一旦他动用“绝世”的情报网,她可能还没踏进国际机场,就会被逮回来。 “老妈,要拿哪床棉被给老爸啊?蓝色的,还是缀着小狈的那床?”定睿在客房里开始找起床单,一脸的兴致勃勃。 儿子的称呼,让她眯起眼睛,怒气轰的一声开始狂燃。 要她束手就擒,任杜鹰扬大摇大摆住进来,在她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哼,办不到!就算是逃不掉,她也要想办法阻止他进驻这间屋子。 千吻冲出门,去找寻脱身的办法了。 千吻把来龙去脉说了一次,面前的两张脸逐渐发青。 当她说出自己的身分,是“绝世”中的武器设计师──武者时,他们倒抽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当她说出定睿的亲身父亲是“绝世”中的护卫时,他们脸色惨白,哥俩好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又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好让我暂时摆脱他,有时间想办法脱困。”绕了一大圈,她说出来意。 两个大男人开始奋力摇头,恨不得把脑浆都摇出来。 “你们不帮忙?”她眯起眼睛,恳求的表情消失,剩下凶神恶煞的狠样。这对没血没泪没天良的兄弟,竟敢拒绝她? 亟需有人参与诡计时,千吻想起季家兄弟,马上火速赶来。 季老爹是作家,在大学内兼课,是定睿修习近代历史的教授。老爹对这伶俐的天才儿童照顾有加,知道千吻是单亲妈妈后,更是格外关照,两家自然走得极近。 季家一家子都是摇笔杆为生的,排行老三的女儿小篆,前些日子才刚刚出阁,无巧不巧的,嫁给了“绝世”中的“影子”黑子骞。 见兄弟两人这么没义气,千吻猛的一拍桌子,杀气腾腾的开始发飙。 “你们平时跟我调资料,可从不曾客气过,现在我有难了,请你们帮个小忙,你们倒成了缩头乌龟,纤细的指戳着季行书。“你,写时,调了我多少现代斗技的资料?”继而再戳向季楷书。“你,写罗曼史时,又调了我多少枪械资料?就连你家的爹──”瞄向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她马上立正站好,换上殷勤的微笑。“季伯伯。”她有礼的打招呼。 “千吻,今天是来玩吗?”季老爹淡淡问道。 “我拿资料来给季大哥。”她笑得十分友善,之前的流氓样早已烟消云散。 “双面人。”行书小声的抱怨。 “又麻烦你了。”季老爹看着两个儿子,示意不可怠慢。 行书与楷书碍于老爸威严,只能忍住满腹辛酸,把头垂得低低的,用最小的声音说出连篇咒骂。 千吻笑得更甜,拿出特地带来的“贡品。”嘿嘿,她可是清楚的知道,两兄弟对老爹伏首贴耳,听话得很呢! “季伯伯,您之前要的战国时代冷兵器汇整,我已经做好了,您还需要什么吗?尽避说,别客气。”她双手奉上一叠资料。 “贿赂。”这次抱怨的,是忿忿不平的楷书。 兄弟两人的低声抱怨,被千吻带着微笑,私下拐以两个重重的侧踢。 碍于老爹在场上两人不敢作声,只能龇牙咧喘的忍着痛。待老爹离开,行书跟楷书两张脸同时沉下来。 “差别待遇!”两人异口同声的指控,猛揉被踹疼的胚骨。老天,这女人出脚真狠啊! 千吻哼了一声,根本不甩他们的指扛。危机当头,为了能够甩开杜鹰扬,他的脸皮厚得媲美铜墙铁壁,非要逼这两人当共犯不可。 “季老爹说了,不可以怠慢我喔,父命在上,你们两个还帮不帮我?”她逼问,又恢复成女罗煞,不怀好意的狞笑着。 楷书退到客厅最远的角落,连连摇头。 “为什么连你都跟‘绝世’扯上关系?我们家这是招了什么厄运啊?”提到“绝世”就想到那面无表情的妹夫,一想到妹夫,他就全身“皮皮抖”骨头嘎啦嘎啦响。对于那个神秘组织里的所有人,他全都感冒得很,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为了平抚心中的创伤与震惊,楷书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菊花茶。 “连你天天对着流口水的隔壁美女,都是‘绝世’里的人。”她存心吓他。 “真的?”嘴里的茶,因为惊吓过度,全喷了出来。 “假的!”她没好气的嚷,再拍了一次桌子。“说,一句话,帮是不帮?”她火大了。 “不帮。”两人异口同声,兄弟难得同声一气。 “可恶!我要去告诉季伯伯。”她握紧拳头,马尾一甩,啪的打中楷书。 “告状也没用,我爹再怎么疼你,也不会忍心让亲身儿子去当炮灰吧?”楷书捂着被打红的脸,看着激莫名的千吻。“你为什么不认命一点,让他住进屋里?九年前是你先看上他的,如今重逢了,干脆就把他迎进屋里,定睿有了爹,你说不定也能捞个男人照顾。”罗曼史写多了,他提着馊主意。 千吻猛摇头,马尾狂甩,啪啪啪啪,一阵乱打。 要她恭迎杜鹰杨进门,不但让他做定睿的爹,还把自个儿也奉上?不行不行,说什么都办不到! 再说,杜鹰扬是为了定睿而来,可不是为了她。他会执意寻找她九年,并不是为了顾念那一夜的缠绵,只是想确认她是否怀孕。 在杜鹰扬眼里,她该是碍眼的很吧?要是没有她的存在,他大可轻易将儿子带走,不必跟她瞎搅和。那么,他为什么还把那一夜记得那么仔细?甚至记得,她腿间有处心形的胎记… 一想到这儿,她的粉脸又偷偷红了。 眼看两人仍固执得像石头,千吻缓慢的垂下头来,大眼睛眨了眨,眼圈儿马上就红了,马上变成小可怜。 “要不是事态严重,我也不愿意逼你们。但是,我们认识多年,事到如今你们真的忍心袖手旁观吗?难道就没半点侠客义气,不愿意帮帮我?”她可怜兮兮的说道,为加强效果,还感伤的吸吸鼻子。 硬的不行,她决定改换策略,打算动之以情。 虽然心中有一点点罪恶感,楷书还是硬着头皮摇头。“性命比义气重要。” 较为心软的行书却见不得女人哭,马上就上耻,示意弟弟别再火上加油。 “千吻,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大家讨论看看。”他放软声调,坐到千吻身边,递出一张面纸。 小脸转眼又亮了起来,马上抬了起来,紧紧握住行书的手。 “季大哥,你愿意帮我?”这是救命的浮木,可千万要握牢啊! 行书却迅速的抽回手,狐疑的看着她。 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这小女人是在演戏吗?再说,她的那一口子也是“绝世”里的人,他还无法判定,杜鹰扬会不会介意其他人摸千吻的手。 根据行书几次印象深刻的经验,“绝世”里的男人可都不好惹,他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浮木逃开了,千吻暗暗咬牙,仍保持无辜的表情。 “很简单的,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假扮成我的未婚夫,陪我去见杜鹰扬,告诉他我们将要结婚,我的安全无虞,而定睿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他大可滚到天边去,不用来插手。”她唠唠叨叨的说道。 几乎是在“未婚夫”三字出口的同时,兄弟二人的脸色也刷的变白,而她愈往后说,他们的脸色愈难看。 这次不用摇头,更不用说话了,他们直接以行动表示拒绝。两个男人站起来,一人扛头、一人抓脚,很有默契的抬起千吻,转身往大门走,决心把这杀人不用刀的小女人扔出门去。 跟“绝世”的男人抢女人?开玩笑,他们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千吻这条计谋可是会害死人的! “啊,你们做什么?放我下来啊!”千吻扭动着,像活虾般乱扭,但是论起力气,却完全屈居下风。“喂,你们帮是不帮?说一声啊,只是假扮我的未婚夫去骗人,很简单的。喂,喂,不要把我扔出去,喂…啊!”咚的一声,她被抛出季家大门。 “喂,你们这两个该死的──” 骂都还没骂完,大门已经砰的一声。当着她的面狠狠关上。 第四章 第四章 有着英俊脸庞的男人在踏入屋子的瞬间,就受到最热烈的欢迎。 千吻飞奔而出,马尾在颈后甩啊甩。她扑进那人的怀里,粉脸上满是兴高彩烈的神情,只差没感动得痛哭流涕。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她感激的看着那人,把对方当成屠龙的骑士,双手还抱着死紧,深怕他也会落跑。 “鬼面”俐落的出手,接住飞扑而来的小女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瞧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么急。”在他询问的同时,身子已被拖进客厅里。 请君入瓮后,把鬼面请上沙发后,千吻的心总算笃定了些。先深吸几口气,平抚情绪后,她挤出最甜美的艾容,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甚至还破大荒的化了妆,涂上淡淡的唇彩,水嫩的唇看来十分诱人。 另外,怕定睿来捣乱,她扔了把新款的以色列制步枪,要他把细部分解蓝图画出来。武器虽然精密,但只怕也牵制不了那浑小子多久,他的武器天分还在她之上呢! 时间所剩无几,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完毕。 “现在,你顾不顾念咱们的交情,肯不肯救我?”说到最后,千吻动用人情攻势,套起交情来了。 她把前因后果说得详详细细,却漏掉杜鹰扬的名字不提,怕谜底一曝光,鬼面照样夺门而出。 鬼面偏着头,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小表妹。 论起血缘,他母亲也属黎族,两人算是远房亲戚;再说这几年来,同在“绝世”工作,为上官家出生入死,要不是有她设计的那些精密武器,他肯定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再说,千吻虽然不是娇艳型的美女,却也清丽可人,只可惜有些迷糊,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就算他有心追求,神经大条的她也浑然不知。 如今这可是个好机会英雄救美后,他说不定有机会赢得芳心。 见鬼面不说话,千吻有些心急,连忙摇蔽他的手臂,小脸上满是哀怨。 “你该不会想拒绝吧?”她简直快哭了。 “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鬼面反问一句,下了决定,英俊的五官上绽放笑容。“放心吧,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啊!你愿意帮我?真的?真的?”千吻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猛的又扑倒鬼面,感激莫名的乱亲,口红全印在他的脸颊上。 太好了,她有救了,不必跟杜鹰扬那冰块朝夕相处了! 鬼面暗爽在心内,没有擦去脸上的口红印,知道这样的妆点,会让他等会儿要扮演的角色更具说服力。 “不过,有件事不好启齿。”他故作为难的表忙,心里其实乐得很。“我们假扮未婚夫妻,动作必须亲密些。” “没问题。”千吻连连点头赞同,迅速贴近。 “不行,这不够亲密。”鬼面厚着脸皮说道,存心揩油,偷吃点豆腐。 千吻咬咬粉嫩的唇,有些不知所措,她可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什么样的举止,才叫亲密。 “你作主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放弃,全权交给“专业人员”处理。 得到允许,鬼面不客气的握住千吻的手,那丝滑的肤触,让他乐得飘飘然。 哇,这种好康的事情很是难得,会答应帮忙,也是看在这“福利”的分上。 呼啸的车声停住,接着是有人打开大门的声音,沈稳的脚步声传来。 “他来了。”千吻连连深呼吸,连心跳都快停了。 她可没有愚蠢的锁住门,知道区区一扇门根本阻止不了他,锁上门的结果,只会让大门变得支离破碎。 “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那家伙碰不到你一根寒毛。”鬼面毫不在乎的说道,英俊的脸庞上豪气干云,环住千吻的肩膀。 门开了,高大的身躯在门前形成阴影。他站住,没有住前,在门口睨着沙发上亲昵的男女。 “老兄,你可以滚了,这女人可是…”鬼面轻松的说道,甚至懒得抬头,掉手就想打发对方。 咦!阴影还在,千吻仍是噤若寒蝉,那家伙还没走喽?到底是谁,这么不识相? 鬼面抬起头来,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还不走?是吓得腿软了吗? 在看清来者何人的那一刹那,鬼面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表情瞬问扭曲,眼睛里充斥惊恐。 杜鹰扬!竟然是杜鹰扬! 天啊地啊,鬼面全身瑟瑟发抖,哪里还想得到吃什么豆腐,他像是被得烫着似的,速速松开双手,不敢再碰千吻,恨不得爹娘没帮他生了这双手。 冷戾冰寒的眸子扫过,瞄见鬼面脸上的唇印,先是略略一眯,接着迸出高熟的怒火。炙热的高温,几乎可以焚烧一切。 轰轰轰,本该前来屠龙的骑士,惨遭巨龙的怒火烤成焦炭。 鬼面很缓慢的、一寸又一寸的移开,冷汗直流,脸上香甜的口红印,如今又热又烫,让他联想到,猪只送宰之前,会烙上的优良肉品印记… “你不是该握住我的手吗?”千吻主动去握鬼面的手,他的手却狂乱的闪躲,让她扑个空。 “不…不用了…”他困难的吞咽唾液。 “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该更亲密些吗?”她困惑的问。 “不用了。”鬼面双眼含泪,像是即将嚎啕大哭。呜呜,他错了,这哪里是什么艳福,根本就是厄运啊! 他不着痕迹的慢慢站起身,妄想要临阵脱逃。可原本让他心醉神迷的小手,此刻却牢牢握住他衣角,阻断他的逃生之路。 “你要是现在逃了,不怕以后出任务时,枪枝被我‘不小心’改装成自爆弹?”千吻用最细微的声音说道,声音虽小,配上她狰狞的表情,却威胁性十足,之前柔弱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哼!说什么顾念旧情,一瞧见苗头不对,这家伙还不是脸色大变,脑子里只想着要速速逃命。 她可不管,都到这种地步了,说什么也要拖鬼面下水。 “你在威胁我。”鬼面控诉的说道,眼眶含泪。 “我就算是要死,也会找个垫背的,你逃不掉的,认命点吧!”千吻哼了一声,罔顾鬼面哀求的眼光,铁石心肠的抓着他面对杜鹰扬。“快,把戏演完,帮我打发他。”她低声说道。 “笨丫头,他哪里是这么容易打发的?”鬼面哭丧着脸,鼓起勇气转身看向门口那尊门神。 沙发上两人嘀咕了好一会儿,杜鹰扬维持莫测高深的神情,严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半晌后,当四周即将冻结成绝对零度的冰原时,他总算开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黑眸眯起,薄唇吐出的冰冷询问让人不由得战悚。 “我是来告诉你,我是千吻的未婚夫。”鬼面硬着头皮说道,面临进退两难的境况。 要是现在抽腿,千吻饶不了他,但杜鹰扬的目光,却让他头皮发麻,比千吻的威胁更具实质的杀伤力。 天啊,谁来救他?他可不想死啊! “未婚夫?”杜鹰扬缓慢的重复,把那三个字说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千吻用力点头,克制着不转开视线。“是的,鬼面是我未婚夫,我们即将结婚。他会负责保护我,也保护孩子。”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迟钝的人也晓得知难而退吧? 他不说话,眯起黑眸。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插手。”千吻挺起肩膀,故做坚强。 他一脸酷样,睨着她没开口。 天啊,这家伙到底相不相信?她紧张得掌心冒汗,双脚发抖。在她身旁,鬼面则是脸色死灰,冷汗流浃背。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季楷书急呼呼的闯进来,一脸破釜沉舟、准备豁出去的模样。 “不要碰千吻,我是她的未婚夫!”楷书大声嚷着,扑过来抱着千吻猛亲,装出亲昵的模样,脸色却十分苍白,双手双脚都在抖。 他尽力不去看杜鹰扬的表情,怕看上一眼,勇气就会烟消云散。 到头来季家兄弟还是很讲义气,抛开性命之忧前来助她一臂之力。只是,他们反倒愈帮愈忙,打乱了她的布局。 现场一阵死寂,杜鹰扬缓慢的挑起浓眉。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扯着千吻,没人开口说话.只有她发出低低的呻吟。 这还得了,诡计被揭穿,杜鹰扬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到底哪一个是你未婚夫?”他问。 “呃…” “我!”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同时呆住。先是互看一眼,接着以求救的眼光看着千吻,等待她的指示。 她缩着颈子,脑中一片空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始终站在一旁的行书眼看情况不对,决定打破僵局,站出来打圆场。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尽力想解释这混乱的一幕。“事实上,我们都是千吻的情人,一个负责二四六,一个负责一三五。”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着。“不对,人数太多,这样不能均分啊!”唉,算数问题,他一向不拿手啊! “习惯做群体游戏?”杜鹰扬淡淡的问,声调没有提高半阶。 像是找到最好的解答,楷书咧着嘴连忙点颤。“对对对,就是这样。”这该是最好的解释了吧? 笨!三只手握成拳头,同时狠狠的敲上他的头。 “笨蛋,你还真的照他的话回答?”千吻为之气结,没想到楷书会蠢到这种地步。 杜鹰扬站起身来,无视其他男人的存在,捞起千吻就往内室走。 “啊!”她惊叫一声,已经头下脚上的被扛住内室。 又要进去那里?又要单独密谈?妈啊,她可不要啊! “放开啦,我的男人们都在,你还敢动手动脚的?”她胡乱挣扎,虚张声势的嚷道:心里却清楚,即使找来整个军队,也制止不了他,这个男人霸道得离谱,可听不进别人的拒绝。 “今天星期日,你的这些情人们都公休,你该是有空吧?”杜鹰扬冷冷的问道,轻易的将了她一军。他扫了众人一眼,瞧见一群把视线转开‖力想伪装成路人的男人们。 “你们这群没义气的王八蛋!”倒挂着的千吻还不忘放声咒骂,指控这些人见死不救。坏她布局就算了,他们竟还敢袖手旁观! 三个男人交换无奈的眼神上不约而同的耸肩。性命比义气重要这是他们得到的结论。现在唯一能替她做的,只剩祷告。 可怜的千吻,愿上帝祝福你。 当内室的门再度被关上时,千吻咬牙切齿的瞪着那扇门,纺要把这房间给拆了,省得杜鹰扬老是把地扛到这儿来。说不定哪天他兽性大发,关上房门后,对她滥用“私刑”那还得了? “做什么啊,为什么偏要把我扯进这里来说话?”她挣脱钳制,躲到桌子的那一端,离他远远的。 “我们之间的谈话,不需要让闲杂人等旁听。”杜鹰扬审视着她,在粉脸上有到警戒的神情。他皱起眉头,往前一步。 千吻抱起一堆武器蓝图挡在胸前,阻止他再靠近。“不要过来,我的耳朵好得很,你站在那里说话就行了,我听得到。” 眼前一花,黑影晃了晃,她要他站远些的声音还没消失,高大健硕的身躯已经窜到她身旁,把她的纤腰牢牢揽在怀里。 “老天,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呻吟一声,暗骂自己太过疏忽,早预料到他不会乖乖听话。 千吻抬起头来,看见那双晶亮的黑眸,她又开始心跳加速。她怀疑,要是长久跟杜鹰扬相处下去,自己肯定会得心脏病。 “这些妆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粗糙的指落在粉颊上,来回抚触,甚至滑到红唇上,缓缓摩擦,带来奇异的酥麻。 千吻抗拒着陌生的刺激,不给他好脸色。 “为了你。”为了赶走你! 黝黑的大手端起她的下颚,杜鹰扬目光复杂,仔细的审视她。 “那就省去这些东西,维持你原有的模样。”那些人工色彩,反而掩去了她的清丽。“九年前的那一夜,你也没有上妆。”粗哑的声音压低,就靠在她脸庞,灼热的呼吸熨烫她的肌肤。 粉脸烫红,她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这男人为什么要牢记这些,还时时把细节挂在嘴边,让她想起那些羞人的点滴? 这就是她非要把杜鹰扬撵出去的缘故,她是不排斥异性的朋友,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因为那些人无法触及她的内心,而他却直接威胁到她最**的记忆。 杜鹰扬没有移开,仍是靠在她耳畔,语气低沉,气息却搔弄着她的发,酥痒的刺激,从他呼吸吹拂的那地方傅来。 “别白费心机,我不会离开的。”他一针见血,戳破她的小鳖计。 “上官家这么亏待你?没分房子给你住,让你非要来跟我挤?”千吻翻翻白眼,哀怨的接受他的霸道。 “我留下,是为了保护你。”他淡淡说道,没有松开她,黝黑的指隔着宽大的衬衫,在她腰间流连。 “为了我?”千吻哼了一声,不愿意相信。“我看是为了定睿吧?”她嘀咕着。 在他眼里,她是个借“种”不还的骗子,定睿则是他的亲身骨肉,两者在他心中的轻重,哪里还用讨论?他会死皮赖脸,硬是要住进来,绝对是因为定睿。 “那不重要。”杜鹰扬语气平淡。 “怎么会不重要?”千吻气得想尖叫。这家伙霸道又顽固,让她心里火气直冒,差点想踹他一脚,看他会不会出现其他表情。“你不愿意离开,我也不会愿意把定睿交给你,难道就这么僵持着,而你则永远留下?”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我们没办法生活在一起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垂着脑袋,一脸的沮丧,对两人的相处不抱任何希望。 他只是为了定睿而寻找她、接近她吗?这个念头在心头盘绕,像一块石头,又闷又沉重,让她不快乐。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对定睿的格外在乎,会让她不快乐? 她思索过,却找不到解答,愈是想得深,记忆就一点一滴的清晰,九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没有试过,怎么能现在就下结论?”他的口吻中,有某种情绪的波动。虽然很细微,却与之前冰冷的口气不同。 千吻抬起头来,赫然与九年前,录影带中的那双眼睛相对── 四周突然都变得黑暗,她甚至忘了呼吸,无法转移视线。当初,就是这样的眼神,打动了她,有埋得很深的寂寞凄凉,像是他渴望着某样东西… “你…”她大胆的握住他坚实的手臂,瞪大眼睛,想求证那些情绪是否真存在。 只是一刹那间,杜鹰扬又恢复了冰冷,严酷的眸子里再也找不到令她震撼的情绪。 他挑起浓眉,模样跋扈傲然,无声的询问。 “没事,我只是眼花了。”千吻悻悻然放开手,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他刚刚出现的眼神,经能让她心情激动,甚至还有些兴奋…她实在想不透,明明是个讨人厌的霸道家伙,为什么单单用一个眼神,就能吸引她的注意? 杜鹰扬眉头一拧,从她的态度看出她的失望。没有继续追问,他的话题绕回任务上,态度又疏离了几分。 “上官媚要你继续研发导弹系统,将这项技术化为‘绝世’的筹码,用来制衡‘洛尔斯’。”这几年来,“洛尔斯”一直是“绝世”的心头大患。 千吻耸肩,继而点头,终于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好吧,要住就住吧,不然能怎么样?他高头大马的,她肯定打不过。虽然家里多得是武器,但是拿武器杀生又有违她的原则。 “‘绝世’会提供VS的主机。” “不需要了,我手上已经有六部主机。” “你由特殊管道拿到的?” “不,定睿到电玩商场买的。制作导弹系统前,我总必须先买几部来做细部分解。”她走到桌上,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叠精密工业的蓝图专用纸,上头已经画出不少细部图解。而专用纸的下头,摆着一台主机,早已被分尸,零件到处散落。 “目前VS已经被限制出境,在日本一机难求。”他皱眉。 她偏着头,看着蓝图上新绘出的细部图。一扯上工作,澄澈的漂亮大眼一扫慵懒无辜,变得神采奕奕。 “台湾的商人很厉害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弄得到。”千吻不当一回事的回答,视线仍是盯着蓝图。“原来,要从图形处理器下手,经过三校整合,处理图形资料,飞弹就可以…”她开始喃喃自语,小脸上闪过恍然大悟的神情。 深浓黝暗的黑眸,紧盯着她的侧脸,而她浑然不觉,甚至拿起桌上的铅笔,开始计算艰涩的数学问题。 某种陌生的气息,随着杜鹰扬闯入她最熟悉的空间,在她埋首工作时,悄悄包围了她。那种气息很霸道,充斥着她的呼吸,挥之不去,却又神奇的有着让她安心的魔力。 沈稳的呼吸,伴随着身躯上的体温,靠在她的左侧,她本能的贴着,感觉很舒服,没有去想那热烫的温度从何处而来。 计算得出神了,她还偏着头,像猫咪似的摩擦热源,视线仍盯着蓝图。 好舒服的触感啊!她依稀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感受过同样的感觉… 她的身躯,比她的理智早一步对他投诚,早早适应了他的闯入。 无言的贴近维持半晌,她头上陡然傅来低沉的男性嗓音。 “那女孩的父亲是谁?”杜鹰扬突然发问,见过小釉后,这个疑问始终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 小釉也是她借种生下的吗?这个猜测上让他格外不悦。 “我哪知道?”她耸耸肩,理所当然的回答,没有抬起头。 “你不知道!?’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瞬间响彻云霄。 千吻吓得匆忙跳开了,笔直的往后倒,手里还抱着满满的蓝图,无助的猛眨着眼。 妈啊,这家伙在凡么飙?那表情好可怕,凶恶得像是想吃人。 “我…我…我是不知道啊!”她的声音直发抖,发现之前的冷酷,跟现在的暴怒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儿斗。 “那男人也是你从录影带中挑选来的?”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不是我挑的,是恬恬挑的。”她退到墙角,仍是一头雾水,为什么他这么关心小釉的父亲是谁?那又不关她的事。 “连她都来替你挑男人?”他逼近,眼里有跳跃的火焰。 总算听出杜鹰扬话里的重点,千吻匆忙摇头,快速撇清。“你误会了,小釉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恬恬的道孤。”愤怒的火焰,因为她的解释而逐渐转为怀疑,她解释得更快。“恬恬在一场爆炸里去世后,我就收养了小釉。” “她不是你的女儿?”黑眸紧眯。 千吻用力摇头,差点没扭了颈子。 “别欺骗我。”他徐缓的说道,严酷的眼睛暗示着,欺骗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没有!”千吻失声叫道,知道之前撒谎说定睿与他无关,已经留下了不良纪录。“这种事哪能说谎?你用‘绝世’的情报网调查,马上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小釉真是她的女儿,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愤怒,抓狂得像是有人偷了他的心肝宝贝? “除我之外,你还有寻找过任何男人借种吗?”他靠得好近,逼问着她。 千吻的脸蓦的烫红,粉脸垂到胸口,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羞涩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男人,哼,非要证实她只属于过他,这家伙真是霸道得不可救葯! 他勾起她的粉脸,子着她的眼睛。“别再动这类的念头,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就不许你做这种荒谬事。” 她吞着唾液,点了点头。其实,黎族女人的一生只要借种一次就可以了,她又不是女色情狂,哪里会常做这种事? 不过,看他严酷的模样,她却又忍不住懊奇的开口,小声问道:“呃,如果我又看到一个中意的男人呢?” “我会杀了他。” 冰冷的回答,让千吻缩了缩脖子,知道他所言不虚。 门在这一刻突然被打开,定睿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妈,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我想要煮个火锅欢──啊,老爸!”他惊喜的喊道,那声老爸可喊得顺口极了,既大声又响亮。 定睿的出现,让千吻感激涕零,甚至忘记责备他没半点矜持,马上认起老爸。 “呃,你们在忙吗?”察觉出气氛不对,小脑袋缓慢的住绑缩。“你们忙、你们忙,没事的,我只是想找人帮我扛火锅料,没什么大事。”他是不是刚好打搅了什么? “我来。”低沉的男声应道。 千吻跟定睿眼珠子差点没跌出来,嘴巴开开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自告奋勇的去扛食物,这么家居的举动,跟冷酷森寒的他无法联想在一块儿。 “火锅料呢?” “呃,门外的脚踏车上。” 杜鹰扬松开手,不再理会千吻,高大的身躯迈出内室,为宝贝儿子扛火锅料去了。 千吻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之前他暴怒的模样还记忆犹新,她被吓得差点掉了魂,等会儿肯定要去街口收惊。 真是的,只是怀疑她有过其他男人,就气成那样子,像是她只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等等,杜鹰扬那是什么反应?吃醋吗?千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缓慢的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苦思。 他为了她而吃醋?为她?可能吗? 第五章 电磁炉上,大大的耐高温透明锅里,高汤咕噜噜的滚着,青翠的白菜在里头滚动。电磁炉的周围,十几个盘子里摆满了各种火锅料,从饺类到肉片、海鲜、青菜,准备得十分周到。 家里的伙食一向由定睿打理,而为了庆祝老爸突然冒出来,他卯足了劲,弄了一大桌菜。 季家兄弟及鬼面,深知定睿的手艺了得,一听到晚餐要吃火锅,口水就已经流了三尺长。不过,杜鹰扬扫来的冰冷眼神,充分暗示今晚聚餐只限家人参加,其余闲杂人等若是留下,只怕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命,三人放任肚子里馋虫狂叫,纷纷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老妈,吃饭了!”定睿喊道,端上沙茶酱,在桌边坐下。 内室的门缓缓打开,先是探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直瞧,眨啊眨的观察情况。 她先伸长脖子,观察菜色,再探头瞧着客厅里的杜鹰扬,看他是否会跟着一同进餐。 高大的身躯走来,在桌边坐下,恰巧就是抢了她的位子。 千吻猛的跑了出来,瞪着已然安坐的杜鹰扬。 “这是我的位子。”她抗议道,双手插着腰,不肯坐视自个儿的位子被侵占。 跟他同桌吃饭,可以上议他坐她的位子,免谈! 虽然无法抵抗他的入侵,但是她还要坚持小小的尊严,最起码维持一家之主的假象,这个她坐了九年的位子,说什么都不能让人。 黑眸淡淡瞄了她一眼,健硕如山的他起身,换了个座位,懒得跟她计较。 得到小小的胜利,千吻红唇微扬,从他出现后,就被踩在地上踏的自尊心,总算获得了安抚。 她毫不客气的上前,坐在他之前坐过的椅子上,高汤的味道香得很,满桌的菜又格外丰盛,她早已迫不及待。 举起筷子,她埋头苦吃,扒了几口后,才发现坐在身旁的男人始终不动如山,沈静得像是尊雕像。 “怎么不吃?”千吻咬着筷子,把新鲜的虾子扔进高汤里。虾子迅速弯曲,呈现艳丽的红色,看得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见他还是没有动作,她忍不住又出声。 “干么愣在那里不动?你没吃过火锅啊?” “没有。”杜鹰扬淡漠的回答,指尖轻敲桌面。 “骗人!”千吻挥舞着筷子,马上嚷了出来,才不信他的鬼话。 这家伙的体格,可不像长期挨饿的受虐儿啊!再说上官家可不吝啬,反而慷慨得很,绝对不会苛刻部属,那令人咋舌的超高薪资,哪里会让他饿肚子?他这么说,只是想骗取同情吧? 定睿把蛋黄打进碟子里,跟沙茶酱混合,纯熟的用筷子搅拌。他偏着头,做出另一种设相── 瞧老爸的气势,肯定是出生不凡,或许真没吃过这种平民食物吧!有钱人家吃饭时都讲究得很,哪里会像他们这样,把火锅料丢进高汤里,不一会儿就准筷狂吃,一家子全像是饿死鬼投胎,动作慢一点就啥都吃不到了。 “你家人都不曾吃过火锅?”那他们都吃什么?牛排或鱼翅吗? “我没有家人。” “呃,你们都没联络?”豪门里亲情淡薄吗? “都死了。”平淡的口吻,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啪的一声,千吻手中的筷子跌在桌上,咀嚼到一半的粉丝也变得像木屑,让她咽不下去。她瞪着翻滚的高汤,不敢瞧杜鹰扬的表情,总算猜出他话中的涵义。 火锅总是要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独自面对一个大火锅,非但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反而会觉得更加孤单吧? 难道,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陪伴他? 餐桌上一阵沉默,只有小釉低头啃着白菜,偶尔发出愤怒的低咆声。她咬不断白菜,只能对白菜叫嚣。 定睿取饼小釉的碗,取来菜刀杷白菜切得短短的,才将碗还给她。 “老妈,你身为主人,总该教教客人,该怎么进餐吧?”他小心翼翼的提醒,努力制造机会。 客人?对客人是该礼貌,但是对付不速之客,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身世听来似乎挺坎坷的,她再欺负他,是不是太没同情心了?再者,餐桌上始终有个人不动也不吃,看了碍眼,也会影响用餐情绪。 “这些东西烫熟后,沾沙茶酱就可以吃了。”千吻取来一盘的肉片,开始涮肉,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迅速的涮了一大盘,在他碗里堆成一座小山。 “白菜的味道也不错。”定睿出声提醒,想把白菜夹给老爸。 小釉瞧见心爱的白菜要被夹走了,连忙张口一咬,非但咬回白菜,连筷子也牢牢咬住。 “小釉,嘴巴张开。”定睿想抽回筷子,却功败垂成。 “唔唔。”她以摇头、外加用力咀嚼,来表达明确的拒绝之意──还没把白菜吞进肚子之前,她拒绝张开嘴巴。 两个小阿在餐桌上,隔着一双筷子展开拉锯战。 杜鹰扬看着两个孩子,目光深沉。那表情很专注,像是他从未见过这种画面。 千吻却早已司空见惯,只注意到他的眼神异于平常。她举起筷子挥了挥,吸引他的注意力。 “动作快啊,餐桌上的规炬是先拚先赢,抢输没东西吃,到时候可别哭啊!”她仁至义尽的下了最后通牒,不再理会他,专心进攻起食物。 她用杓子捞起虾子,就想开始剥虾壳。 “啊!”才一碰虾子,千吻发出惊叫,双手一放,虾子跌回碗里。 虾子还是热烫的,她想要剥壳,却被烫红了指尖,疼得小脸皱成一围,连忙把受伤的指尖征嘴里塞,大眼里疼得泪花乱转。 “跟你说过多少次,怕烫就安分点,等放凉再吃嘛!”定睿连连摇头,对老妈的脱线无可奈何。 “凉了就不好吃了。”千吻嘟着嘴,用筷子戳戳还在冒烟的虾子。 蓦的,杜鹰扬伸手将虾子取走,就见他沉默的剥起虾壳,动作流畅,去头去尾再去壳,白胖的虾子已被他放进碗里。 突如其来的掠夺举动,让千吻呆愣住,红唇微张。下一瞬间,大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 “喂,不要抢我的虾子!”她抗议的大叫,气得想扑上前咬他。这该死的家伙,竟敢抢她碗里的食物! 杜鹰扬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喂,你耳朵聋啦?我说,不、要、抢、我、虾、子!”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对着他的脸吼出来。 咆哮如同马耳东风,杜鹰杨沉默以对,眼观鼻、鼻观心,手上剥着虾子。 定睿清清喉咙,怕老妈一时激动,餐桌上会演出喋血案。 “老妈,是你说先抢先赢的。”他提醒道。 “那也不代表他能抢我的食物。”千吻嚷了起来,粉脸都气得通红。 定睿叹了一口气,站出来说公道话。“就算不抢,虾子那么烫,你又没法子剥壳,难道连着壳吃?” 即使知道自个儿理亏,心里却还是舍不得美味的虾子,千吻哀怨的咬着筷子,嘴里仍是嘟嘟嚷嚷,恨极了双手不争气,如今只能眼巴巴看着煮熟的虾子落入别人碗里。 讨厌,杜鹰扬剥好虾子后也不吃,净是搁在碗里,是想让她流口水吗? “你不怕烫吗?”她羡慕又嫉妒的问,看着他捞起锅里的虾子,逐一剥壳。 “不怕。” 看他剥了一只又一只,千吻的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这是在炫耀他不怕烫,可以吃得到吗?呜呜,可恶,她的虾子啊! 当火锅里的虾子都被捞尽,千吻沮丧的垂着肩膀,认命的开始嚼起虾饺,企图咀嚼到一些些的虾味时,一整碗刚剥好的虾子,却被摆到她面前。 她愣住,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杜鹰扬,这是他费了一番工夫剥好的,为什么要摆在她面前? “给你。”杜鹰扬简单说道,总算举筷开始用餐。 “给我?为什么?”千吻呆呆的问,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 “你怕烫。”他淡淡说道,仿佛这句话就足以解释,他煞费工夫与高热对抗、剥尽所有虾壳的举止。 原来,那些虾子全是要剥给她吃的。 一时之间,某种满胀的感觉充斥胸口,梗得千吻说不出话来,热热的气流在胸口流窜,甚至还窜进眼眶里。这样的感觉,她之前从未有过。 “呃,谢谢。”千吻摸摸鼻子,因为错怪他,感到格外尴尬。 她的心乱成一团,脑子里也乱哄哄的,根本没办法思索,更没办法去分析,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就好像他很在乎她、就好像他舍不得她被烫着… 餐桌上笼罩着暧昧的沉默,两个大人默默用餐,只有定睿心知肚明,在一旁闷着猛笑,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倒是小釉不解风情,只顾着要填饱肚皮。她撑起双手,小小的身躯站在椅子上。 “我要吃丸子。”她宣布,接着就拿筷子去戳汤锅里翻滚的鱼丸。 鱼丸滑溜得很,滴溜溜的满锅乱滚,努力半天也戳不到,她卯起性子,坚持要戳到战利品。 < p>“别戳了,你当自己是刘姥姥吗?”定睿拿出汤匙。“乖,用汤匙舀吧!” “不要!”小釉嘟着嘴,拒绝以汤匙代劳。小小身躯愈来愈任前倾,小脸已经紧靠着锅子边缘。 千吻看不过去,出声提醒。“小心点,别压着桌子,小心整锅汤都…” 诂还没说完,小釉已经踩上桌子,桌子马上倾倒,整埚汤飞起。 来不及去管散落的火锅料,千吻扔下筷子,扑身抱住小釉。热汤还在沸腾,温度肯定高得惊人,小女孩娇嫩的肌肤怎么受得了? 在兵荒马乱间,千吻把小釉抱在怀里,而后紧闭上双眼,等着热汤淋身的痛楚。 先是一阵热气袭来,接着哗的一声,液体溅在人体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定睿发出惊呼。 千吻瑟缩一下,全身绷得紧紧的,预期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 她满心困惑,光是睁开一只眼睛,接着再睁开另一只,发现身上笼罩着一片阴影。她抬头寻找阴影的来源,却跟杜鹰扬深沉的黑眸对上眼儿。 那阵包围她的热气,不是灼热的水蒸气,而是杜鹰扬的体温。在危急的当口,他的速度比她更快,以庞大的身躯做为屏障,挡去热汤的伤害,保谖了她与小釉。 “没事吧?”他问,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她点点头,缓慢的站起身来,身上还挂着几片白菜。怀里的小釉差点成为被火纹身的小阿,为了庆祝死里逃生,放声嚎啕大哭。 定睿急得跳脚,往浴室里冲,火速拿出一块湿毛巾,往杜鹰扬的背上盖去。 “老爸,你没事吧?”他焦急的问,扒开杜鹰扬身上的深色衣衫,想瞧个清楚。 千吻惊魂不定,眨动大眼,这才发现,那些热汤仍旧造成伤害,黝黑宽阔的男性裸背,已经被烫出一片赤红,看来怵目惊心。 如果杜鹰扬没舍身来护着她,热汤淋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肯定不仅只是烫红,而是马上烫出一大片水泡。 “盖冷毛巾没用了,去浴室把冷水转开,马上冲冷水。”千吻迅速吩咐,放下仍在啜泣的小釉,用空闲的双手把杜鹰扬的上半身剥光。老天!他整片宽阔的背部都被烫伤了,铁定痛极了! 定睿扭开冷水,又奔了回来,这回直扑小釉面前。 “没受伤吧?”他抱着小女孩仔细检查,口吻更为焦急。 小釉抽噎着,细瘦的手臂绕住定睿的脖子,抱得紧紧的,像无尾熊般攀在他身上。 “小釉,怕。”她躲在定睿怀里。 “不怕、不怕,我带你去擦葯。”定睿表现得更紧张,抱着小釉就往二楼冲,寻找医葯箱。 千吻看在眼里,忍不住斑了一声。 “先是问他,接着问小釉,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妈?”她嘟着嘴,把杜鹰扬推往浴室,不跟这小王八蛋计较。 莲蓬头里洒出冰冷的水花,哗啦啦的流泻满地,她站在浴室门口,就开始剥他的衣服,纯熟得像是在照料小阿。 “痛不痛?”她问道,看见那片烫伤就直皱眉。 杜鹰扬摇头,任由她手忙脚乱的抽开皮带,往下半身的长裤进攻。 “哪可能不痛?你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要是痛就说一声,没什么丢脸的。”她唠叨的说道,把皮带丢开,解开裤扣,猛的一拉,眼前的男性贴身内裤让她呆愣住。 呃,眼前出现的,可不是她平常见惯的卡通内裤… 之前会脱得那么顺手,是因为情况紧急,她一时也昏了头,错把他当成大一号的定睿,急着要处理那些烫伤。 但是当长裤脱下来后,她才发现,眼前的“景观”跟定睿相差太多。虽说是父子,终究年纪上有差距,别的不说,光是尺寸就…呃,就有大小上的分别啊! 热血直住头脸上头,她尴尬的撇开头,脸颊一片霞红。 她抬起头来,发现杜鹰扬正低着头,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她蹲跪在他面前的姿势,正对他胯间的隆起,姿势格外的暧昧… 千吻吓得连忙后退,无奈重心不稳,整个人住绑仰倒。 “啊!”她慌乱的低呼,接着咚的一声,脑袋爪子撞上墙壁,疼得她龇牙咧嘴,连连吸气。 “没事吧?”头顶上传来问句。 “没事、没事。”千吻揉着后脑勺,故做坚强,狼狈的爬了起来,总算不再直视令她脸红心跳的那一处。“你自个儿把衣服脱了,用冷水冲着,我去冰箱里拿烫伤葯膏。”她匆忙想逃。 还没踏出几步,腰上就猛的一紧,先是热气环绕,接着是冷水的湿意,陡然包围过来。 千吻尖叫一声,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冷水淋得整身湿透。 “我只叫你自个儿进来,可没要你把我也拖进来啊!”她在水声中喊道,想要逃出去,杜鹰扬的手臂却环得更紧,摆明了不放人。 真是的,烫伤的人又不是她,这男人干么硬要拖着她冲冷水? “放手。”她警告道。 不意外的,杜鹰扬置若罔闻。 她喘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就想往外冲,妄想逃出魔掌。但是他的力量太强大,她根本不是对手,连腰间的钳制都还没挣开,巨大的力量一转,她像个布娃娃似的被拎起,贴上离浴室门最远的那面墙。 瓷砖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发抖。而随即而来,紧紧压住她的健硕男性身躯,让她抖得更厉害。 “呃…”因为惊吓过度,千吻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杜鹰扬压得很紧,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每一寸皮肤都是紧贴的,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乱的心跳声,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放开我。”她低声说道,总算看出那双黑眸里,燃起特殊的火焰。 “不。”浓灼的呼吸伴随低哑的拒绝,他以双手环抱,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得更紧。 “不要闹了,我刚刚撞到头,要去擦葯。”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希望唤起大野狼的同情心,免得他兽性大发,决定马上就享用她。 铁条似的手臂仍没放开,只是分出左手,滑入她的发际。 “痛吗?”宽厚的掌揉着她的发,按摩撞疼的那一处。 “当然痛。”她努力装扮成小可怜,希望他大发慈悲。头发任他揉着,她紧张极了,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该不会在浴室里,就想要对她不轨吧?这男人激动起来,难道都不挑地点的? 杜鹰扬抚下头来,她警戒感提到最高,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他以唇擦过她的发,然后将唇贴上撞疼的那一处,吻了她的发。 突然的举止,让千吻无法动弹,尖叫全咽回肚子里,全身僵硬、却也格外的敏锐。 她可以感觉到,他热烫的薄唇沿着湿发,一路吻下,热烫的气息吹拂她的耳,滑过她的粉颊上洒下细碎的啄吻。 无法想像,霸道狂傲的冷酷男人,竟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举止,轻柔谨慎得让她想哭,像是杷她当成捧握在掌心的心肝宝贝。她咬着唇,抗拒由杜鹰扬引发的酥麻感觉,也抗拒着心中乱窜的奇异感觉。 “别咬着自己。”他沉重的呼吸靠得好近,包围着她。 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她清楚的记得,曾听过这句话;那时候他们**相拥,而他的唇,刚刚品尝过她双腿间的柔嫩湿润,以舌尖挑弄她、以唇齿折磨她… 羞人的回忆让她低吟出声,娇柔的呻吟回汤在浴室里,更是引人遐思。 冷水洒在身上,湿透了菲薄的衣料。她虽然还穿着衬衫,堪称是衣着整齐,但是淋了水之后,布料紧贴在身上,像是第二层肌肤,她姣好的身段显而易见,衣服再也没有遮蔽作用。 黑眸扫过她的娇躯,火焰又更热了几分。 粗糙的指挪移到她胸口,触及已经挺俏的蓓蕾,电流般的刺激,让千吻发出一声低喊,这突然的袭击,让她的双腿虚软,差点滑倒。 “你没穿内衣。”杜鹰扬靠在她耳边说道,口气不是询问,而是证实了一项猜测。 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的口吻里,真的有那么一丝笑意。 “呃,我不习惯。”千吻低声说道,粉颊烫红,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没脸再面对他。 她不是波霸型的女人,也不常出门,平日干脆只穿着暗色的宽衬衫,轻松自在得很,别人也看不见里头的春光。 “以后,不许在其他男人而前这么穿。”他笑意敛去,她最熟悉的霸道口吻又冒出来了。 “放心,就算你逼我这么穿,我也没胆子。”她又不是豪放女,哪敢这么暴露?穿着湿衣服,可是什么都遮不住的。 其实,穿着衬衫是很安全的,谁晓得在淋了水后,竟会原形毕露,如今,几乎半裸的模样给他瞧见了,这家伙还得寸进尺,甚至还放肆的抚摩了她的… 席卷而来的羞赧,让她不由得喘息,这样的动作,却让刺激变得更加鲜明。她可以感受到,隔着一层布料,她的胸部紧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裸胸。 被压得不舒服,她难耐的扭着纤腰,却更增加了彼此的摩擦,温度变得更高。 “别动。”他低声警告,贴在她敏感的颈子里,呼吸好烫。 粗糙却又平滑的男性肌肤,滑过她的身躯,带来持续的剌激,还刻意摩弄娇嫩的蓓蕾,让她频频颤抖,险些呼吸困难。 “我才没动,动的是你。”她喘息,仍旧指控的辩驳。可恶,明明是他在乱动,竟还敢诬赖她! 顶上传来几声奇异的声音,暗哑低沉,类似轻笑声。 他会笑?真的吗? 千吻瞪大双眼,抬起头想确定,但是莲蓬头不断喷下冷水,四周像是在下大雨,她什么都看不清。 健硕黝黑的身躯贴着她,他胯间逐渐硬挺的巨大灼热,隔着紧身的男用内裤,更是陷入她双腿间的柔嫩芳泽,随着每次挪移,更往前探入,傲然的**,急着想尝尝睽违多年的甜美。 他有力的腰在某次挪移时,摩擦了她腿间最敏感的一处,花核传来酥麻刺激。 “呃、啊…”千吻难以禁受,双眼迷蒙,红唇间逸出娇媚的哀啼,每次想咬牙抗拒,都在他的侵袭下功败垂成。 杜鹰扬子着她嫣红的粉脸,握紧她的纤腰,规律的撞击与摩擦,不错过她小脸上的任何表情。 每一次摩擦,都勾起她的娇吟,小小的浴室里春意无限。 太过分了!纵然还穿着衣服,他的举动,却像是已经开始对她**。 “求求你,不要动了。”她娇喘吁吁,出声哀求,本能的握紧他的腰,想要推开他,却又酥麻而无力,只能勉强攀着他。 出人意料的,杜鹰扬这次真的听她的话,不再蠢动。 但是不再动作后,他维持的姿势却仍让她紧张不已,巨大灼热的**紧抵着花径的入口,几乎要挤入其中。 腿间最隐密的那一处传来热烫的灼热,像是一把火焰,烧灼着她全身。她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迎视着他眼里的**火苗,那炙热的目光让她更为战栗。虽然他真的不动了,但是紧张的气氛不减反增。 “我…”她欲言又止,一双大眼水汪汪的。 哀求有用吗?他可能会放开嘴边的肥肉吗? 千吻眨动双眼,水珠从眼睫毛滚落,看来更加惹人怜爱。他双手梢梢用力,将她抱起。 看着杜鹰扬逐渐逼近,她心中直喊糟,还来不及讨饶,红唇就已被封住,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口中,搅弄柔嫩的丁香小舌,按在颈后的大掌,又将她压向他需索的唇。 “唔!”她低声惊呼,却悉数被他吞没。 他宽厚的掌滑入潮湿的衬衫,不客气的掌握柔软浑圆的丰盈,肆意揉握,以指尖挑弄蓓蕾,带来一阵阵的电流,逼着她去回想,他曾经带给她的欢愉。 千吻的双手抵在他胸口,难受的挣扎,却觉得腿间的热烫硬物又挤入几分,**的感官冲击一阵狂猛过一阵,令她无力反抗… 许久之后,胶合的唇瓣才分开,又过了更久之后,千吻的脑子才恢复功能。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环着杜应扬的脖子,靠在他唇边直喘气,活像是在求他继续似的。 中场休息,她匆忙推开他,躲到浴室的最角落去,怕他改变主意,抓起她再度“叙旧。” “如果场跋适宜,我们再继续。”杜鹰扬淡淡说道,转身迎向水柱。 言下之意,是说,要是场跋适宜,她就只有认命被吃掉的分喽?这家伙好狂妄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也是事实,要是他刚刚不停手,她真的就会昏昏的被他给… 千吻咬着唇,对自个儿的意志力不坚生起闷气。瞧见他净顾着冲水,不理会她,她的火气更旺。 “我先警告你,美男计可是没用的,别以为把我拐上床,就可以接收我的儿子。”她虚张声势的说道,坚持立场。 “或许,我要的不是儿子。”水声中,传来他慢条斯理的声音。 那你要的是什么?一句话在舌尖滚啊宾,但她硬是咬住舌头,没问出口。 “不要跟我开玩笑。”千吻维持着怒气,拒绝被他引开注意力。 他耸肩,甚至没有转身。 “喂,你说话啊!”地喊道,开始冷得发抖了。 这次连耸肩都没有。 “姓杜的,我在跟你说话,给我转过来!”她大声咆哮,气他不懂礼貌。哪有人说话时,净是让人看屁股的? 这回,杜鹰扬真的转过身来,黑眸子着她,双手往下一勾。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一路从浴室逃窜到二楼房间内。 他…他…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把内裤给脱了! 此举,成功的让千吻闭嘴,更成功的把她赶出浴室。 杜鹰扬转过身来,怡然自得的继续洗澡。在淋浴时,薄唇上竟浮现了一抹希罕的笑容。 第六章 门被打开的瞬问,上官媚的俏脸上,难得的露出错愕表情。 跟她打了个照面的,是娇娆妖艳∽着媚眼的贝蒂娃娃,顺着那件印满梦幻小报的粉红色睡衣往上看去,杜鹰扬酷着一张脸,冷冷的瞪着她。 “闭嘴。”他先声夺人,提前警告。 上官媚可不理会,笑得格外灿烂。“这睡衣很适合你。”她火上加油,专挑他痛处跺。 不理会沉着脸的杜鹰扬,她抱着猫儿,灵巧的走入屋内,跟随在身后的是银眸的智者,以及美丽的火惹欢。 “冒昧打搅了。”火惹欢含笑说道,抿着红唇轻笑,好奇详有这么大能耐,竟能说服杜鹰扬穿上这件贝蒂娃娃睡衣。 智者礼貌的略微点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银眸中却闪过笑意。 屋子里飘着早餐的香味,定睿端着烤吐司走出厨房,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上官媚,双眼瞪大,端着吐司的手夸张的颤抖。 “啊,你又来了。”他很不给面子,冲着上官媚大喊。 “浑小子,今天可是千吻请我上门的,要不是有事情,你以为我爱镇日往这里跑吗?”上官媚抚着怀里的波斯猫,睨了定睿一眼。“再说,我可是帮你找回生父的恩人,你不好好谢谢我?” 定睿耸肩,把手中的烤吐司贡上,当作是谢礼。然后,他转身到内室,请出老妈出来,应付这不请自来的魔女。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后,罗斯威尔外星人再现,千吻顶着头盔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涸小巧的蓝色丝绒盒子。 “又熬夜了?”上官媚挑眉问道。 “没有,天刚亮我就起床,这几个钟头里,在做最后的细部处理。”千吻伸着懒腰,一阵浓郁的咖啡香传来,她眯起眼睛寻找,发现面前多出一杯香浓的咖啡。 “喝。”杜鹰扬简洁的说道, “哇,多谢。”她惊喜的说道,捧着咖啡就口。 这个男人也识趣得很,完全摸透了她的脾胃,她还没开口,就自动端上咖啡。 嗯,留着他似乎也没什么坏处,至少他煮的咖啡,就够让她心满意足的了。 在不知不觉间,千吻的胃率先被收买了。 他审视着那张满心欢快的小脸,眸光由锐利转为深浓。没有再说半句话,他挑选了离她最近的位子,从容坐下,谨慎的态度,像在守护心肝宝贝。 这体贴的举止,让其他人无言的挑起眉头。 向来杀人不眨眼的杜鹰扬,竟也会对女人如此体贴,甚至亲自端来泡好的咖啡?传出去的话,外人说不定会怀疑,他们大概是产生了集体幻觉。 与千吻相见后,这冷酷的男人开始有些改变。那改变很细微,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就像是坚硬的冰,在遇到春光后,一点一滴的逐渐融化。 “这件睡衣是你帮他挑的?”上官媚忍俊不禁,红唇又弯成漂亮的弧度。 粉脸从咖啡杯里抬了起来,千吻偏头,瞧着那件睡衣。 “是啊,他临时住进来,什么也没带,家里有小阿,总不能让他裸睡,只能拿一件最大号的睡衣给他,勉强凑合喽!”那晚要他穿睡衣,他还酷着一张脸,像是很不情愿呢! 火惹欢瞧见杜鹰扬一脸阴沉,显然是对睡衣很是不满。“等会儿我就派人把护卫的物品整理齐备,尽速送过来。”她细心的说道。 他略略点头,聊表谢意。 “太好了,先是鲸吞,接着是蚕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人没有?”千吻小声抱怨,不再浪费唇舌轰他出去。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她伸出粉红色小舌,习惯性的舔着红唇。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她疑惑的抬头看去,却只看见杜鹰扬深沉的黑眸。 那是什么声音?像是男人抽气的声音,会是他吗? 千吻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另一旁傅来轻笑,她又转过去,看见上官媚抿着唇直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很动人吧?”上官媚嘲弄似的问。 杜鹰扬没有言语,回以一个凌厉的瞪视。 到底干的么回事?千吻的头转来转去,马尾甩动,轮流看着他们。怎么她一头雾水,老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 没有善心人士肯为她解释,她只能耸耸肩膀,不再多想,伸手把桌上的丝绒盒子往前推。 “这是你嘱咐要我制作的东西,你先检查看看,我再做解说。”千吻说道,正要打开丝绒盒子,上官媚纤白的玉手伸来盖在盒子上。 “这个先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先说。”她阻止千吻打开丝绒盒子,抬眼看向智者。解释的工作,一向交由智者负责。 智者点头,探手入怀,取出一块丝帕,缓慢的揭开。丝帕正中央躺着一张扑克牌。 “只是一张朴克牌,需要这么谨慎吗?”千吻困惑的问道,察觉到杜鹰扬全身的肌肉,在瞬间僵硬了起来。 “这张扑克牌,是‘屠夫’这几天在调查‘洛尔斯’附属组织时发现的。”智者解释,连同丝帕将扑克牌放置在桌上。 千吻伸手拿起扑克牌,才一碰触到,就露出诧异的表情。 “咦,这不是纸。”她嚷了一声,仔细研究起扑克牌的材质。“同样是植物纤维,但是在制作时,有顺序的编入极细光忏。”极细光纤是德国研发出的产物,十分昂贵,使用于通讯。而编入植物纤推掩饰,再制作成扑克牌,根本是前所未有的事。 “这张扑克牌内藏极细光纤,内藏大量既定资料,可以通过特定电脑的认证,等于是某人的身分象征。”上官媚接过扑克牌,纤细的指摸索着扑克牌,牌面是黑桃j。 杜鹰扬双目一凛,子着那张牌。 “黑杰克,他来到台湾了。”他徐缓的道出事实。 “没错。”智者点头,目光也逗留在牌上。 “黑杰克?谁?”千吻漫不经心的问,注意力还停在扑克牌上,这么精密的设置,要费不少工夫呢,先将光纤分类,而后透过仪器的… 咦!摆杰克!? 迷蒙的大眼瞬间瞪到最大,她整个人跳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惊讶。 “黑杰克?‘洛尔斯’的幕后老大?他到台湾来了?”她大声嚷道,这才发觉大事不妙。 “你忘了这人是谁吗?”火惹欢询问道。 “放心,对于他,我印象深得很。”她干笑几声,视线迅速从扑克牌上移开。 “洛尔斯”是“绝世”是死对头,也是上官媚尽力想剿减的组织,这些年来,双方几乎是水火不容。 黑杰克身为幕后老大,厉害得很,行踪诡秘,长年四处漂泊,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 他来到台湾了,是否代表已经忍无可忍,准备反击了? 千吻摸摸自个儿脖子,确定脑袋还牢牢的黏在上头。 想也知道,除了上官家兄妹外,她这个设计武器的“武者”绝对也是黑杰克的眼中钉,要是落入黑杰克手上,她的脑袋肯定不保。 “我没有想到,他对vs重视到如此地步,竟肯御驾亲征。”上官媚以手支着下颚,风情无限的偏着头,看来更加魅惑动人。 “黑杰克到台湾,若是为了vs,千吻就更有危险。”杜鹰扬沉声说道,视线挪移到千吻脸上。 那专注的目光,让千吻尴尬的转过头,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听见他嘴里说出她的名字,她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总觉得心上暖暖的、热热的,像在冬天里喝了一口热奶茶,有着说不上的暖意… “我倒不担心,你是最好的贴身保镖。再说,你会尽一切力晕保护她,不是吗?”上官媚轻笑,若有所指的说道。 她才是洞悉全局的人,甚至比他们都更早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有这么严密的保护,“洛尔斯”别说是绑架千吻了,只怕接近都有问题。哪个不怕死的胆敢踏入这屋子一步,杜鹰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绝对会让封方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比较棘手的是黑杰克本人。他可不是普通角色,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杜鹰扬沉吟半晌,也清楚黑杰克不好打发,他迅速的思索,脑中闪过各种应变措施。 “这里的疏漏太多,我要带他们回上官家。”他说道。 “我没有意见。”上官媚点头。 上官家在山区有一大片私有土地,为几位干部建筑了住所,五角星的建筑群里,居住数位出色男女。就安全考量来说,那里的确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你没意见,我有!”千吻嚷了出来,瞪着眼前几个人。再不吭声,他们就要把她当透明人了!“我早说过了,那里静得像坟场,我住不惯。再说,孩子还小,需要上课,住山区里多不方便。” “去收拾东西。”杜鹰扬目光森冷,缓慢说道,漠视她的抗拒。命都快没了、还在坚持这些小节,这小女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我不要。”千吻用力摇头,坚决反抗。 “不收拾东西也行。”他冷冷的回笞。 “我不…”墨色冰刃扫了过来,剩下的话全自动滚回肚子里去,抗议被驳回。 千吻缩着脖子,无限委屈,低头又去啜咖啡。 “我不要嘛!”声音很小败小,像是蚊子在悲鸣。 呜呜,冷掉的咖啡好苦,她觉得自己好悲惨,必须屈居于他的恶势力下。 “妈,小釉上学不是问题,我可以当她的家教。”定睿在一旁小声提醒,再一脸邀功的看向杜鹰扬。 当杜鹰扬对他点头表示赞许时,他心花朵朵开,乐得差点没飞上天去。 “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千吻瞪着定睿,想掐死这个小王八蛋。连儿子都不给她台阶下,眼看着四面楚歌,她节节败退。 套上围兜兜,拖着两条长带子的小釉走了出来,想找人帮她系上带子。 千吻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讨个拥抱。哼,儿子倒戈就算了,她可还有贴心的小女儿呢! “小釉乖,妈妈最疼你了,我们不要理那些臭男生。”她自艾自怜的说道,感伤的吸吸鼻子,两张粉嫩的脸儿互相揉啊揉。 小釉勉强忍受了一会儿,而后轻轻扭动,跳离她的怀抱。接着,千吻水晶般的双眼,差点没跌出来! 小釉竟然笔直的朝杜鹰扬走去,小脸上没半点惧意。 “绑绑。”她转过身,寻求帮助。 他蹲下高大的身躯,以黝黑的双手俐落的绑上蝴蝶结,纯熟的模样,像是这已经是每早的例行动作。 等等,他们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昵的?小釉之前可没这么热情啊!她窝在内室里设计武器的这些日子,这屋檐下难道已经山河易主,两个小萝卜头全叛变了? “小釉,要说什么?”定睿流露出满意的神情,还不忘出声提醒。 小釉转过身,细瘦的手臂圈住杜鹰扬,在他的脸颊上奉送香吻一个。“谢谢。”她乖乖道谢,还露出甜甜的笑。 杜鹰扬点点头,视线看向小女孩,柔和了许多,连严酷的脸部线条都软化了,此刻的他看来,不再冷酷无情,甚至还有几分家居男人的味道。不知内情的人,绝对会以为小釉是他宠爱的小女儿。 从定睿的一脸得意上不难看出,这一切全是他设计的。 站在一旁的千吻握紧拳头.气得牙痒痒的。别人是养儿防老,而她养这个儿子,却让她清楚的明白,何谓养老鼠咬布袋。 小釉对定睿言听计从,有他在一旁诱导,小女孩当然也不把杜鹰扬当成外人,相处几天就熟稔了,只差没跟着定睿一起开口喊老爸。 眼看着连小釉也被收买,投向杜鹰扬的怀抱,一大两小凑在一起,看来和乐融融,千吻心里的醋坛子破了好几缸。 “抛高高。”小釉眨眨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杜鹰扬。 他依言弯下腰,以健壮的双臂抱起小女孩,接着往空中一抛。 小釉发出惊喜的尖叫声,落下来时被稳稳接住。“还要、还要。”她嚷着,转眼又被抛向空中,对这游戏乐此不疲。一抛一接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被保护得很好。 随着小釉被抛往半空,众人的眉也愈挑愈高。千吻则是眯起眼睛,瞪着杜鹰扬跟格格乱笑的小釉。 她快被醋淹死了! 千吻生得纤瘦娇小,可不原杜鹰扬那么孔武有力,别说是抛高高了,连抱起小釉都有些吃力,也难怪小釉要移情别恋。 这男人真是可恶到极点,先是抢儿子,现在连女儿也要抢,是存心让她在家里孤立无援吗? “好嘛,你们都去他那儿吧,反正没有人喜欢我,让我一个人孤单老死算了。”她落寞的缩在角落,食指在地上画圆圈,品尝着弃妇的凄凉。 眼看老妈的背影开始灰暗化,定睿扯扯老爸的衣角,接过小釉。“你们慢聊,我送小釉去赶娃娃车。”他匆促的说道,抱起小釉就往外走去。 临走前,定睿还瞄见,老妈抛来哀怨的一瞥。 唉,自古不只忠孝难两全,就连老爸老妈也很难一块儿讨好呢!为了留住老爸,他只能暂时对不起老妈了。 小阿子离开后,客厅里一下子安静许多,只剩下千吻小小的嘟嚷声。 “你需要任何协助吗?”智者开口,询问接下来的处理方式。“绝世”之中的安全问题,一向由杜鹰扬负责,提到制衡恐怖份子的技巧与方法,他是第一人选。 杜鹰扬先是闭上双眼,沉思半晌,将所有情报归纳汇整。 许久之后,他缓慢的睁开眼睛,之前流露出的情感,已经消失殆尽,如今阴势的黑眸里,有着锐利的闪动光芒。 那是猛兽闻嗅到猎物时的目光,冷冽而无情,令所有接触到的人不寒而栗。 “先彻查‘洛尔斯’新近的动作,从他们的驻台人员开始查起。”他吩咐道,与智者讨论著,要在何时将千吻等人送回上官家,毕竟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保护的是千吻,所以他不愿意冒险。在危险伤害到千吻之前,他要率先揪出黑杰克! 见两个大男人开始谈正事,上官媚一偏头,指着内室。 “我们到里头去谈。”她低声说道。 “那是我的工作室啊!可不是谈话包厢,怎么你们老是喜欢拉我到里头去谈话?”千吻无奈的说道,知道就算是留下来也插不上嘴。她认命的站起身来,领着上官媚往里头走去。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有一双黑眸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入内室,视线仍未被收回。 深深的情感,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悄然奔泄。 蓝色丝绒盒子放置在桌上,这回没有阻碍,顺利的打开了,一双漂亮的簪子躺在丝绒上,看来高贵而美丽。 “这是你之前说要的防身武器,我制作成首饰外形,较容易随身携带。”千吻解释道,拿出那对长簪,这对簪子制作方面困难度不高,倒是细部装饰花了她不少时间。 “好漂亮。”上官媚爱不释手,反覆把玩。“这不是金属?”长簪的重量很轻,却十分坚固。 “长簪本体以强化陶瓷制作,只有簪尾的流苏是银质的。”千吻接了过来,手指在镂纹长簪上一摸,精密的榫关一开上再挥手一甩,银质流苏甩成一片银浪。原来,那是极微精致的银锁练,一甩开,就展成了银鞭。 “这在近距离内,破坏力可不小。”火惹欢低声说道,秀眉轻蹙。“使用时千万小心,别伤了自己。” 上官媚娇笑一声,亲昵的拍拍火惹欢的粉颊。 “放心,我身手可没那么差劲。”她取下原本的发簪,以这对内藏玄机的长籼上长发。 “你一向养尊处优,哪来什么身手可言?”千吻哼笑一声,存心吐槽。 “噢,你这么说让我好伤心。”上官媚以手覆着胸前,俏脸上是深受打击的表情。 千吻回以两声干笑上不予置评。话锋一转,又回到这对搂纹长簪上。“记着,这属于冷兵器,仅有防身用途,可以伤人,却杀不了人。”“我也不打算取人性命。”上官媚点头,以指轻抚散落的发丝,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她不杀人的原则,跟善良或道德观无关,纯粹只是不想弄脏双手。再者,若是真的发生什么大事,自然会有人帮她处理妥当,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你订作随身武器有什么目的?”千吻偏着头,露出狐疑的眼神。 “跟‘洛尔斯’的对立升高,黑杰克也来到台湾,我必须小心行事。”上官媚低垂眼睫,说得理所当然。 “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搪塞我。”千吻挑起眉头,无法被说服。“你狡诈成性,不会耗费精神多做一件事、多说一句话。如今会大费周章的订作随身武器,一定有目的。” “你太多疑了。”上官媚无辜的眨着凤眼。 千吻放弃,转过头,向火惹 欢寻求解答。“小倍,你说!” 火惹欢含笑摇头。“保密是一项美德。”她是知道内情,却不能透露。 “上官家跟美德两字从来扯不上关系。”千吻双手插在腰间,讽剌的说道,知道眼前她们肯定是在筹备某项诡计,否则哪会神秘兮兮的? “我只是想以防万一。”上官媚甜笑着,娇媚的眼儿瞟了过来,刻意取笑。 “再说,最好的保镖把心全系在你身上了,我总要自求多福啊!” 善意的取笑,却让千吻的肩膀垮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瞪着满桌武器蓝图,却是视而不见。沮丧的情绪,像小蚂蚁,悄悄爬上心头。 “他的心可不是放在我身上。”杜鹰扬心里在乎的,应该只是定睿吧! 上官媚坐在桌沿,修长的双腿并起,慵懒得如同一只猫。“杜鹰扬是经历过地狱的男人,对于感情不会有任何浪费,要不是真正在乎,他不会多看上一眼。” “他要的是定睿”千吻握紧拳头。 “他要的是你,疼的也是你。” “才怪。”千吻哼了一声。 要是真的疼她,哪里会对她那么凶?他早已表明,会寻找她、会留下来,都是因为定睿。 “如果他要的只是定睿,你根本没有机会跟他争执,他会即刻带走孩子,放任你绝望痛苦。”上官媚淡淡说道。 “杜鹰扬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她马上辩驳,没发觉自己正在为他说话。 跟杜鹰扬相处虽然短暂,但他某些举止,总会温暖她的心窝。想起这几天来的相处,她的红唇往上弯。记忆跑啊跑,跑到杜鹰扬将她扯进浴室里,放肆的吻着她、诱惑她… 她突然觉得好热,脸颊也又烫又红。是室温突然升高了吗? 上官媚轻笑。“除你之外,他可不曾给任何人好脸色。” “或许,只是你们不够了解他。”杜鹰扬绝对不是坏人,她很坚持。 “他甚至连了解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呐!”上官媚点出症结,偏头看着她,好奇她怎么会如此迟钝。事情都摆在眼前了,而且明显得很,为什么千吻还会看不清楚?唉,这小女人如此迟钝,她筹备多时的计划,难道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吗?千吻回到工作桌前,扶着额头坐下,纵然没有头盔,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认识他很久了?”她小声的问。对她来说,杜鹰扬的过去是一个谜,而她有预感,就算是开口去问,他也不会愿意多提。 但是,她真的想了解他啊!九年前,她就选择了他,这算不算一见钟情?说实话,再度见到杜鹰扬,虽然惊讶慌乱,但无法否认的,她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欢欣… “杜鹰扬进入‘绝世’有十年之久。”火惹欢走上前来,拍拍千吻的肩膀,给予鼓励。“他是‘绝世’的一员,虽然尽责,却也将同伴们排拒在外,除了必要之外,他甚至懒得开口。”她轻声说道。 “哪里还用开口?他用那双眼睛,就可以指使人了。”深受其害的千吻低声抱怨。 “他是一场灭门血案的漏网之鱼,冷酷早成为他性格中的一环。进入‘绝世’十年间,除了执行任务外,他寻找你的态度,比寻找仇家还要积极。”上官媚徐缓的说道,凤眼凝望着千吻姣好的脸庞。 心痛来势汹汹,类似多年前,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情绪…千吻以手捂着唇,咽下一声低呼。 “所以他才会说,他没有家人…”她喃喃低语着。 难怪杜鹰扬在看着孩子时,总会格外专注;他的黑眸,搜寻着这屋檐下,她与孩子相处的每一幕。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是一个家,他曾经拥有过,却又被人残忍夺走。 那么,她可以偷偷希望,杜鹰扬将她视为家人吗? 无数的问题在脑中打转,她咬紧了唇,想要冲出去询问,却又怕他给的答案,会让她落入绝望深渊。 “你是说,他留下来,不只是因为定睿?”千吻小心翼翼的问,缓慢的抬起头来。 上官媚露出微笑,笑容里又出现熟悉的狡诈模样。 “别问我,你自个儿去问他。”她简单的说道,抛出难题。 千吻的回答是一声挫败的呻吟。 第五章 第七章 阳光普照,千吻找到机会,溜回空汤汤的家里。 她手忙脚乱,胡乱收拾,想速速赶回上官家。要是被杜鹰扬发现,她偷偷离开保护范围,那她可就有得受了。 说实在的,她不怕挨骂,更不怕挨打,就是怕他生气。 杜鹰扬一旦被惹火了,目光会变得格外森冷,笔直的子着她,四周的温度迅速降低。她见识过几次,每次都只能落荒而逃,窝进棉被里瑟瑟发抖。 但是,怕归怕,有些事情还是非做不可。 “我回家一趟拿些东西,应该也不要紧吧?再闲下去,我的脑子都要生锈了。”她自言自语,拿了一口大皮箱,就把东西往里头塞。 那天走得仓促,她被杜鹰扬拎着,丢上车子,什么工具都带不走,现下见到这些宝贝工具时,差点没痛哭流涕。 “好了好了,我的动作必须快点。”她喃喃自语,费尽力气扛着巨大的皮箱,缓慢的往门口移动。杜鹰扬下午在开会,她只有三小时的时间。 这皮箱好重啊,为什么几件工具,跟几叠蓝图,就会这么重?她气喘吁吁的搬着,实在想不通。 两双男性手臂伸来,主动伸出援手。有人帮忙后,负荷减轻许多。 千吻停下来喘气,擦擦粉颊上的汗水。哪里来的好心人?她满心感谢,粉脸下堆满了笑,准备道谢。 “谢谢你们,嗡帳─”擦汗的动作忽地僵住,不对啊,这两个人是谁? 她瞪着眼前两张陌生的男性脸庞,可以确定,不曾见过他们。虽然几天没回来,但她可没走错屋子,这两个男人在她家里做什么? “这是要搬到门口去的吗?”其中一个男人问道,抬头望着地。 “呃…好。”她小声的回答,贴在墙壁上动也不动,汗水都变冷了。 如果是来拜访的新邻居,起码手里会捧着自制的蛋糕、或是煲汤卤味一类的当见面礼吧?这两人的打扮一点都不家居,还穿着灰黑色的西装,谨慎的表情像是要迎接嘉宾。 两个男人将皮箱搬到门口,才缓慢的走回来。“黎小姐,我们久候多时了。”两人恭敬的说道,却挡在她与大门之间。 听到对方说出她的姓,她的心直往下沉,冷汗流得更快。看样子,费心狡辩也没用了,这些人已经把她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们找我有事吗?”她明知故问,还在假装坚强,实际上双腿已经在发抖。 “我们是‘洛尔斯’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待数天了。”男人自我介绍,口吻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文儒雅。 千吻的眼睛瞪大,连呼吸都停了。 她就知道!一看见这两个人,就觉得他们绝非善类! 完蛋了!她莽撞的回来,等于是自投罗网,如今身陷危险不说,要是被杜鹰扬知道,就算侥幸从虎口中救下,她也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另一个男人探手入怀,掏出一张扑克牌,放置在桌上。 “黎小姐,我们奉了黑先生的命令,邀请你前去详谈。”他说道。 瞪着那张扑克牌,冷汗像瀑布开始哗啦啦的滑下。千吻的表情僵硬,很缓慢的往后退。 “不用了吧?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黑杰克决定找她开刀,执行复仇大计了吗? “请别拒绝,黑先生很有诚意的,要我们务必将黎小姐带到。”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她拒不拒绝,都要把人扛去就是了。 千吻勉强挤出芙容,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是吗?那我去做些准备,一会儿就跟你们走。”她的双腿发抖,勉强拖行着走向二楼。 一离开两人视线,她迅速奔向卧室,笔直的住窗户扑去。 跟他们走?想得美啊!她要从二楼的窗户逃出去,坐上车后再嘲笑他们的粗心大意。 砰的一声,她撞得头昏眼花,窗子没有如愿打开,玻璃上只出现几道裂缝。看得仔细些,会发现窗外全被钉上铁条。铁条焊得很结实,成了名副其实的铁窗,屋内的人成了被囚禁的罪犯。 这些王八羔子封了她的窗户! 她狠狠的踹向铁条,窗子还是文风不动。“混蛋,又不是做防台准备,钉这么牢做什么?” 看样子,“洛尔斯”的人倒也不笨。不过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她可是“武者”呢!凭这些铁条就想锁住她,这些家伙还是太天真了些。 千吻打开衣橱,东翻西翻,总算找到适用的东西。她简单的检查后,来到窗口── 轰! 一声轰然巨响,整座屋子都震动了。别说是铁条了,连墙壁都破了个大洞,整个窗子都被轰开了,铁条咻的一声,飞散得老远。 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时,千吻已经从墙壁的大洞一跃而下,虽然动作笨拙,不过还是安全着地。这两个人肯定没想到,她衣橱里还藏着火箭筒,能够轻易的把窗户轰开。 她转过身来,双手插在纤腰上,得意的看着刚完成的“大作”只差没有纵声狂笑。“开玩笑,我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被抓住的?要抓我?回去再等个…” “黎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恭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千吻极为缓慢的转过头,赫然发现其中一个男人,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后,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来这一手。 “笨蛋才跟你们走!”千吻喊了一声,当机立断,迈开双腿就准备开溜。 才跑没几步,她就觉得脖子一紧,强烈的力道把她拖了回去,差点截断她的呼吸。“呃、咳咳咳,放…放开…”她反手一握,发觉对方竟抛绳勒住她印颈项。 又有脚步声传来,连忙握住绳子,免得千吻当场被勒死。“住手,黑先生吩咐过,要留活口。” 扯住绳子的人哼了一声,把绳子甩开。 “黎小姐,得罪了,我们必须将你带回去。”男人说道,就着勒住她的绳子,俐落的绕了几圈,将她牢牢绑上。 千吻可不是普通的弱质女流,哪里会乖乖听话?她用力挣扎,甚至野蛮的张口就咬,还好对方闪得快,否则非被她咬下一块肉不可。 “可恶的家伙,放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不要…唔、唔唔唔唔唔!”布块塞入嘴里后,连咒骂都变得模糊了。 “好野蛮的女人。” “‘绝世’的人全都是不可理喻的。”那人下了结论。 好过分,趁她不能说话,竟然敢说“绝世”的坏话,他们才不可理喻呢!她扭动得更厉害,伸脚去踹他们,存心不让这些人好过。 但是双脚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两个大男人,她的连环踢根本起不了作用。两人扛着她,打开一辆巷子旁的车子,准备把她住里头扔。 “放下她。”极为冰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两个男人僵住,警戒的回头。 听到那声音,千吻的身子也跟着一僵,马上就知道救兵赶到。但是,她却没有半点惊喜,反而开始有些胆怯:心中紧张的程度,大概不比这两个“洛尔斯”的走狗低。 怎么办?杜鹰扬肯定是气炸了! “她是黑先生所邀请的宾客。”扛着她双脚的男人说道,声音僵硬,显然也认出来者何人。 “护卫”杜鹰扬,被同行暗地里称为“死神”没人敢得罪。去年,他了结仇家的事迹,被人广为流传,据说对方死得凄惨无比,如今坟上的草,长得都比人还高了,惹怒他,绝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放下她。”这一次,语气中多了不耐。 扛住她头部的那个人,大概被吓糊涂了,往旁边一跳,本能的就松开手。 咚的一声,千吻的头结实的摔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唔!”被堵住的小嘴,发出一声痛鸣。 该死的家伙,要松手前至少也说一声嘛!双手被绑住,她又揉不到痛处,难受极了。 松手的那人住绑退,满脸惶恐。他已经松手了啊,为什么护卫的目光看来却更可怕? 另一个不知该说比较有骨气,还是不想活了,他虚张声势的说道:“为什么要松手?我们…”话还没说完,同伴就扯着他往后退,使他也松了手。 又是咚的一声,千吻疼得眼睛一花。她艰难的翻过身,笨拙的坐好,一抬头却发现那两个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视线凝在她的背后。 灼热的呼吸,伴随着她日渐熟悉的男性气息传来,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杜鹰扬已经来到她背后。 “没事吧?”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他拿开她嘴里的布块。 “没事。”千吻低着头,缩紧脖子,任凭他解开绳索,一双滴溜溜的大眼从左边看到右边,再从右边看到左边,就是不敢看他的表情。 杜鹰扬的怒气辐射而出,站在他身旁,她都觉得像是快被那团怒火烤焦。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落入黑杰克的魔掌,都比被杜鹰扬救回去来得安全。 肩膀上一个有力的按压,逼得她转过身去。她瞪着他胸口,还是不敢抬头。 老天,就让她现在昏过去吧… 苍天无语,莫非觉得她罪有应得? 黝黑的指掌伸来,捏起她的下颚,逼迫她看着他。她硬着头皮,只能抬头。 “没受伤?”杜鹰扬沉声问道,脸色阴沉,黑眸里有跳跃的火灼。 千吻摇摇头,紧张的吞咽口水。“呃,我只是想要回来拿点束西,以为能够尽快赶回去,没想到就遇到他们了。”她为自己辩驳,想要脱罪。 黑眸一眯,没把她的说词听进去,反而将她的下颚抬得更高,瞄见雪白颈项间,被绳索摩擦出的瘀伤。 “他们弄的?”杜鹰扬问道,双眸危险的眯起。 “呃,只是小伤,不痛的。”千吻匆忙说道,察觉到他的怒火烧得更加炙热。 呜呜,她不是故意要弄伤自己的啊!“要是你没说,我还没感觉呢!真的,不痛不痛不痛。”她连连摇头,加强语气想说服他。 杜鹰扬扫了她一眼,表情还是很难看。很明显的,他没被说服。 “到一旁去。”他淡淡说道。 领到缓刑的圣旨,千吻连滚带爬的躲到一边去,没胆子在此刻违逆他。 “你还真有胆子啊!”娇慵的声音传来,跟眼前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格格不入。 千吻转过头去,发现始终藏身在角落的美丽女人。“你怎么也来了?”她诧异的瞪大眼睛。 上官媚耸肩,抚摩着怀里的波斯猫。猫儿舒服的眯起眼睛,从喉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会议开到一半,杜鹰扬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气得差点把守门人杀了。我提醒他时间宝贵,他才罢休,迅速赶了过来。也幸亏来得早,不然你肯定要被带走了。”上官媚偏着头,瞧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倒楣鬼。“嗯,看样子不需花费太多时间。”她下结论。 “花费时间作什么?”千吻小声的问。杜鹰扬是打算给他们一些教训吗?其实他不用大惊小敝啦,她只是有了一些擦伤,又没受到什么委屈。 上官媚笑而不答,示意她转头看去。 三个男人僵持着,气势强弱却一眼就可以判定。 “想怎么个死法?”杜鹰扬淡淡的问道,薄唇上甚至有一丝笑意,看得人不寒而栗。打从瞧见千吻颈间的伤痕那一瞬起,他就动了杀念。这两人伤了千吻,他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两个人震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子。“杜先生,这是个误会,我们只是想邀请黎小姐去作客。” 就算保护黎千吻是护卫的职责所在,他也不该如此愤怒。他的反应,像是黎千吻不只是伙伴,更是心爱的女人。 “你们伤了她。”语气仍是平淡的,却已经宣布了他们的罪状。 紧张累积到临界点,先有人沉不住气了。 “黑先生只吩咐、要留那女的活口!”其中一人吼道,动作迅速的探手入怀。 这一次,拿出来的可不是扑克牌,黝黑的枪枝在阳光下一闪。“去死吧!”那人喊道,举枪瞄准。 千吻瞪大眼睛,连呼喊都还没来得及脱口,事情已经在转眼结束,她连替杜鹰扬担心的机会都没有。 枪枝还没能瞄准,高大的身影以诡异的速度窜上前,迅捷得让人诧异。他以流畅的手法握住枪枝,旁观的人连眼都还来不及眨一下,枪口已经转了向,被塞进对方的嘴里。 “这是你们的答案吗?”杜鹰扬狞笑着,表情残酷且无情,让人绝不怀疑,他会当场扣下扳机。 嘴里塞着枪的男人猛摇头,几乎要哭出来,他的脑子里已经浮现,自己脑浆溅满巷道的可怕画面。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另一人决心放手一搏。眼见机不可失,他卑鄙的展开突袭。 手往一旁摸去,刚好就摸见了之前被千吻轰得四处散落的铁条。他握紧铁条,猛的往杜鹰扬的后脑勺敲去,存心置人于死地。 “啊!”这一次,千吻喊出声来了,一颗心跳到喉咙,差点没迸出来。 森冷的双眸淡淡一扫,持枪的手分毫未动,另一手轻易的一挡,借力使力,不但连铁条立即折断,连那人的手臂也扭成不自然的姿势。 巷道内响起啪的一声,清脆却绝不悦耳,让人联想到折断鸡骨头的声音。凌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那人脸色青白,身躯痉孪,在杜鹰扬的掌握下抖个不停。 杜鹰扬仍是维持冷酷的神情,没半点怜悯,单手一挥,先扫下对方下盘,接着挥手一扬,一个成年男人竟像个破娃娃,笔直撞任旁边的坚硬墙壁。 又是一声哀嚎,那人的头往旁边一偏,马上就昏了过去。从双腿扭曲的奇特角度看来,腿骨大概已经断成好几截了。 眼前的画面让千吻惊骇得无法动弹。为他担忧的情绪,已经转变为震惊。 她只是一再听说,杜鹰扬有多么可怕,却是第一次亲眼证责。眼前的男人上,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冷酷得感觉不到温度,残忍的屠杀到手的猎物。 这难道才是杜鹰扬的真面目吗?但是,她之前从也那里感受到的情绪,偏偏又是那么真实而人性化,她分明看到,那双阴鸷的黑眸里,也有过温柔的情绪… 不,不对!他绝对不是这么残酷的人! “阻止他!你是‘绝世’的领导人,他该会听你的命令。”千吻慌乱的说道,握紧上官媚的手臂,视线不敢离开杜鹰扬,怕一分神,他就已经痛下毒手。 “他不会听我的。”上官媚抚着猫儿,冷眼旁观,不打算插手。 “我不要他杀人。”千吻跺脚,急得快哭出来了。 “那就去阻止他,他大概只会听你的话。”上官媚转过头来,晶亮的凤眼子着千吻,若有所指的一偏头,示意她自个儿去处理。 他只会听她的话?怎么可能?她真的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千吻咬紧了红唇,没有时间多想,已经三步并两步的扑上前去。 “不要!不要杀人!”她从后方猛力一抱,双手环住杜鹰扬的腰,还能感觉到他毁天灭地的愤怒。 “放手。”杜鹰扬的声音,透过身躯传来,仍可以听出他的不悦。 “除非你放开那个人,否则我也不放。”千吻甚至把双手放在他坚实的小肮上,用力扣得紧紧的,十指扭成十个白玉小结。她下定决心,要从他的手下救出那个人。 老天,从狮子嘴里救出肥肉,可能都比这个容易!“他们伤了你,就该死。”他重复宣布罪状,冰冷的视线逗留在对方惨白的脸上。 好可怕的愤怒,像是要吞噬所有,逼着仇恨与自身玉石俱焚。她好害怕,不是怕虱中的他,而是怕他的神智被这些愤怒吞没。 “不,不要杀人,我们回去。”她闭紧双眼,用尽力气抱着他,纺就算是被怒气波及,也绝不松手。“我们回家去,好不好?”她用力喊道,泪花在眼里打转。 不知道是话里的哪个字眼,意外触动了某个开关,千吻惊愕的发现,所拥抱的身躯逐渐软化,愤怒的氛围,像是遇到阳光的雪,慢慢的融化。 半晌之后,杜鹰扬转过头来,低头子她,目光深邃难解。 她则半张着唇,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主意,愿意听进她的哀求。 杜鹰扬看了她许久许久,久到她几乎以为,世界就要消失,而那目光,将看穿岫的灵魂。她不明所以,有些困惑,却在深邃的目光下无法言语,只能愣愣的回望着他。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杜鹰扬的怒火已经消失不见,那两个人不再有性命之忧。 半晌之后,杜鹰扬下了命令。“滚。”他简洁的说道。 死里逃生的松懈,让那人跪在地上,差点没抱着千吻的腿猛亲,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扛起仍旧昏迷不醒的同伴,那人迅速上车,猛踩油门,用赛车的速度狂飙而去。 始终藏身在角落的上官媚走上前来,美丽的脸上有着一抹笑,像是看到什么令人满意的画面。“闲杂人等都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先通知衣笙待命,等着帮千吻治疗伤口。”她微笑说道,轮流看着两人。 “是该回去了。”杜鹰扬莫测高深的说道,再度眯起眼睛。 怒火死灰复燃,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吓人,却还是清晰可辨。杜鹰扬的视线重新落回她的身上。 千吻缩缩脖子,知道大去之期不远矣。她怀疑,今天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明明是燠热的夏天,五角星建筑群里的温度,却低到能养企鹅。 起店室的地板上,一只企鹅胆怯的滑动。看得仔细些,才发现以蠕动方式前进的人不是企鹅,而是千吻。 起居室里有着不少人,全忍着笑意,袖手旁观。 “你生气了?”她以最小的声量问,吃性的推推杜鹰扬的手臂。 黑眸扫来,瞪视着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眼,四周就刮起寒风。 呜呜,好冷好冷啊,哪个人麻烦生个火来取暖好吗? 一身白衣的衣笙走进起居室,儒雅的脸上带着笑。他手中拿着葯膏匣子,在走动时,衣袖里透出淡淡葯香。 “千吻,仰起头来。”他吩咐道,感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 千吻维持求饶姿势,已经长达一个多小时,杜鹰扬却始终不开口,只以阴鸷的眸子揪着她。 她乖乖仰头,露出颈间的刺眼红痕,让衣笙检视着。 “不要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哪里会知道,他们就在我家外头守株待兔?”她第无数次扯着杜鹰扬的衣袖,想祈求原谅。 他看了她一眼,光是看眼神,就知道他在骂她笨。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你没来,我也能安然脱困。”她小声说道,一脸的无辜,想强调自己并不是软脚虾。 这一次,目光变得凌厉;之前是深秋,这回就肯定是严冬,而且,还是那种圣婴现象造成的超级严冬。 她快冻僵了! “千吻,伤口不深,但是我替你擦些葯消毒好吗?”衣笙露出温和的笑容,亲切的询问,动作缓慢得很,存心想多留些时候,观看眼前这有趣的一幕。 最近“绝世”里不少人皆是红鸾星动,就连最让人畏惧的杜鹰扬,竟也跟迷糊清丽的千吻扯上关系。看来他必须舍下国外的义诊,尽速赶回来才对,省得错过精彩片段。 别的不说,光是千吻能遏止虱中的杜鹰扬,这点就够让人跌破眼镜的了。这冷酷的男人,此生唯一的弱点,难道就是这个小女人? 情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千吻漫不经心的点头,仰头任凭衣笙处置,视线却还黏在杜鹰扬脸上,小脸上满是不悦。 这男人怎么度量这么小?她都道歉半天了,他却还酷着一张脸,要不是看在他之前乖乖听话、没动手杀人的分上,她早就耐心用尽,对着他拍桌子大吼了。 颈项间先是感到一凉,接着是针刺般的疼,她措手不及,疼得惊叫起来。 “啊,好痛!”她惨叫一声,连忙退开,双手护住颈项,不让衣笙再擦葯。 冷漠消溶,黑眸迅速扫了过来。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眼里有浓烈的关心。 “这葯膏能消毒,不过会有一点刺痛。”衣笙先停手,开口淡淡解释。他看向杜鹰扬,直到对方点头后,才又往千吻走过去。 “不要了,那会痛。”千吻慢慢往后退,可怜兮兮的说道。 “给小阿子看见,可是不良示范。”上官媚开口说道,伸手指向门口。定睿跟小釉,被那声惊呼吸引过来,在门前探头探脑。 糟了!之前小釉哭着不打预防针,她还义正辞严的告诫小女孩,打针一点都不痛,这会儿她只是擦擦葯,就疼得到处躲,以后还拿什么树立母亲风范? 当她还在迟疑的时候,杜鹰扬已经走过来,握住她的下颚,轻柔却坚持的往后推,强迫她露出颈项来。 “擦葯。”这是他踏进起居室后,第一句对她说的话。 “遵命。”看在他开了金口的分上,千吻乖乖听话。再说,这样被他搂在怀里,背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也舒服得很。 她放软全身肌肉,往健硕的身躯上靠去,头枕在他的颈窝,舒服得想叹气,差点学上官媚怀里那只波斯猫,跟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这回算你幸运,下回可别再这么莽撞了,要是真落进黑杰克手上,不但你遭殃,连vs改装成导弹系统的技术都可能外流。”鬼面出声说道,皱眉看着千吻。要是技术外流,只怕战场上又要生灵涂炭。 “打死我,我也不会泄漏半个字。”她固执的说道,嘟起红唇,哼!她可不会轻易被打败。 “为了让你托出技术,他们多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杜鹰扬冷冷的说道,瞪着她的粉脸。 他话里的暗示,让千吻微微一颤。她用力甩头,甩开脑子里涌现的可怕幻想。 “其实,抓我也没有用。”千吻小声的说道,一脸无辜。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瞪大眼睛。 “没用?”惊呼声此起彼落,众人瞪着她,等着她说出惊人之语。 “呃,懂得改装技术的,另有其人,那个系统太复杂,我到目前为止,只弄懂了八成。”千吻想缩到地上去,杜鹰扬却不放手,硬是抓着她不放开。 “难道是你母亲,百手生?”鬼面狐疑的问道。 “呃,不是。” 那会是谁呢?当今世上,谁拥有超越百手生与武者的技术?竟可以独立研发出,让武者无法马上学习的技巧! “是谁?”杜鹰扬懒得猜测,直接逼问她。 “好凶啊!你就不能礼貌点问我吗?”她喃喃抱怨,见他脸色又往下沉,她连忙喊道:“浑小子,自己滚进来。” 八岁的男孩,在众人惊愕的子下,缓缓走入起居室。小釉不肯离他太远,还握紧他的衣角。 “是你!”鬼面率先惊呼,问得没头没脑的。 “嗯,是我。”定睿搔搔头,有点不知所措,真是的,他本想隐瞒到底的说。 众人瞪着定睿瞧,室内一片死寂。是知道这小阿学富五车,智商高得惊人,但是万万想不到,他竟然小小年纪,就已经超越了千吻。 见大家都吓呆了,千吻尴尬的出来打圆场。“游戏机是他在玩的,由他开发出这套系统,其实也很正常的嘛!”她完全忘记,儿子可是半点都不正常。正常的八岁小阿,还每天窝在电视前看神奇宝贝呢! “他才八岁。”杜鹰扬皱紧浓眉。难怪那日看到蓝图,她神态有异,恍然大悟的模样,活像是看着教科书做算数的学生。 “他智商那么高,又不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千吻小声抱怨,一脸的委屈。 “再没人管着,你们不知会惹出多少事来。”“喂,我家的事,你少管啊!”千吻抗议,瞪着杜鹰扬。 “这个家庭,我也有份。”这句诂,他说得如此顺理成章,让她哑口无言。 “是啊∏啊!”有他参与制造的小魔头连声说道,用力点着的小脑袋,一心向着老子。 这么俊帅又神勇的英雄老爸,说什么都不能被脱线老妈赶跑。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以及可爱的儿女,就足以构成幸福的所有要素,在某个时刻里,家的雏形已经悄悄齐备了。 上官媚挑起秀眉,开始对这小表另眼相看。这倒也是可用之才,自然要快些搜罗进“绝世”里。“小表,你跟我来,我们好好谈谈。”她说道。 “我才不跟你谈。”他才不想跟魔女打交道呢! 上官媚红唇一扬,蹲下身来,改住小女孩下手。“小釉,来,猫猫让你玩喔。”一见有猫儿可以玩,小釉松开手,住波斯猫走去,被上官媚诱拐出起居室。 “卑鄙!”定睿跺脚,连忙跟了上去。该死,那个魔女掌握到他的弱点了。 定睿离去后,衣笙的轻笑打破岑寂。 “果然,一见钟情的男女,容易生下聪明的孩子。”衣笙微笑说道,收拾葯膏匣子,只留下一小瓶葯膏,放置在桌上。 “我们才不是一见钟情,他说不定到现在还在埋怨我欺骗他,偷偷把他吃干抹净呢!”千吻抗议着。 这是她单方面积极主动,才能生下定睿,杜鹰扬可是被设计,才会跟她有亲密关系的。唉!什么一见钟情,根本就是她一股脑儿地迷恋上他的。 衣笙笑而不答,转向对杜鹰扬说话。“你能出来一趟吗?我再取些葯丸来,你让千吻服下,压惊化瘀。” 杜鹰扬点点头,看着她坐在椅子上,小脸上有一点落寞,似乎还很在意衣笙所说的一见钟情。 “要不是瞧清楚你的模样,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他淡淡的抛下这句话,转身跟着衣笙离开。 半晌之后,那些话才渗透进千吻的脑子里。她低喊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得全身颤抖,非要咬住拳头,才没有叫出声音。 啊!他的意思是说,他也是对她… 罔顾颈项间的刺痛,千吻的嘴角浮现一抹最欢畅的笑。 第八章 千吻回到卧室里,对着镜子仰起头,打量着擦伤。 还好嘛,只是一些擦伤,不是很严重,杜鹰扬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让所有人也跟着大惊小敝? 还在端详伤痕,一双坚实的手臂从后方伸来,冷不防的将她紧紧抱住。 “啊!”千吻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牢牢圈住。杜鹰扬的双臂圈得好紧,让她的肋骨都开始发疼了。 “让我…呼、呼吸…”千吻断断续绩的说道,挣扎着喘气。这是什么?最新的刑罚吗?她身体里的空气差点都被榨光了。 怀抱稍微放松了些,让她能够呼吸,却还是十分紧密。 “呃,我是不介意被当成抱枕,只是,你可以稍微松开一点吗?”千吻喘息着,把头仰高,感觉到他俯下身来,以唇轻触她的颈间,热烫的呼吸吹在肌肤上。 好不可思议,有着冰冷目光的他,竟有如此炙热的体温,这样被他拥抱着,她觉得像是被一团火包围。 “不。”杜鹰扬拒绝,隔着衣衫钳住她柔软的浑圆,以及平坦的小肮。 千吻皱眉,正想吃着挣脱,从紧贴的高大身躯却传来激烈的颤动,同时撼动了两个人。 “你怎么了?”千吻连忙问道,匆促的转身,捧起杜鹰扬的脸庞。“老天,你的脸色好苍白。是感冒了吗?”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杜鹰扬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黝黑的眸子紧盯她的脸,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她拂开他额上的黑发,额头贴上去,测量温度。“奇怪,没发烧啊!”她自言自语,往前门口走去。“你先躺好,我去找衣笙回来。” 小小的步伐只迈开半步,她又被扯了回来,拥抱的力量有增无减。 “不要想耍赖,你儿子用这招对付我八年,我早就免疫了。生病了就该给衣笙瞧瞧,这没得商量。”她警告的说道,没办法挣脱。 真是的!案子都一样,生病时脾气更倔。 “我没事。”他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 “那你为什么发抖?”她咄咄逼人,才不信他的说词呢! “我担心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威力极强的炸弹,让千吻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紧抱着。 难道说,他的失常,全是因为她?这么严酷的男人,竟会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而颤抖? “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小声的说道,因为感受到他的关心,心头暖暖的,红唇也往上扬。她握着他的掌,倚偎在他的环抱里,之前对他的小小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杜鹰扬是真的在乎她,甚至还亲口对她承认,多年前也是对她一见钟情呢!喜悦充斥心中,不安老早就被驱逐出境,千吻幸福得想哭。 他紧抱着她,在柔软的法式躺椅上坐下,仍旧将她护卫在胸口。“我不能失去你。” 这几个字,让热气窜进她眼里,她咬着下唇,胸口因为充斥着难言的情绪,胀得有些疼。 “你想起你的家人?”她小声的问,忍着不哭出来。 他点头,口吻僵硬。“他们在我面前死去,我没有能力救他们。” “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千吻捧起他的脸,跪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与他四目交接。噢,她好想把那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很很砍成十八块! 杜鹰扬无言,将吻烙在她的发上、额上。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他低声说道,将她抱得更紧,如同拥抱冬季里的暖暖春光。 千吻是他留在心上的一抹痕迹,那身影烙得太深,从此挥之不去。 在他深陷仇恨中时,她是一道曙光,闯进无边的黑暗,他不断想起,在黑暗中,那双清澈的眼睛,无法遗忘。之前所说的都是借口,他九年来的寻寻觅觅,为的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卧室里悄然无声,她倾听着他的心跳。 “为什么要抱起那只小狈?”她小声问,这个疑问已经埋在心中好多年。 杜鹰扬低头望着她,薄唇沿着她的发梢滑下。他惊人的记忆力,轻易听出她没头没脑的询问。 “我也曾养过的狗,那些人来到我家中时,屠杀了它。”他停顿半晌,才又开口。“就在我面前,开膛剖肚。” “天啊!” 终于知道,初次从录影带中看见他的眼神,她就会想哭。他眼中有着浓浓的哀伤,却用冷酷掩护,只有她能感受得到。 泪水再也止不住,漫出眼眶,淌在粉颊上。她紧抱着他,趴在他颈边低泣。 “别哭,我已经报了仇。”他沈静的说道,抚着她颤抖的背。 “复仇并不能让你快乐,血腥只是破坏的延续,没有半 点建设性。”她摇摇头,泪水滑落,濡湿他的胸口。 杜鹰扬轻抚着她粉嫩的颊,拭干珍贵的眼泪。 快乐是什么?是他找到她之后,心中不断涌现的暖暖情绪吗? 原来,复仇并不能驱逐哀伤,只有最甜最暖的温柔,才能填补伤口。 “那就像是一个诅咒,很长的时问里,那是我生存的意义。”他徐缓说道,品尝着她嫩嫩的红唇,没有吻得太深。她好甜,这滋味从九年前的那一夜,他就牢记在心。 是在报仇之后,他的心才一点一滴的从仇恨中解放… 一个意念闪过,浓眉微巍起。 上官媚是特意选择,在他复仇之后,才让他们见面的吗?可能吗?那个诡计多端的魔女,竟会这么的有心? 千吻没有抗拒,甚至抱紧他,主动送上红唇,边哭边吻他。 “不要再去想那些,好不好?想些快乐的事情,想想定睿…”她停顿,眨动双眼,滑下一滴泪来,将柔嫩的唇贴在他唇上。“想想我。”她低声说道。 她在心中暗暗纺,要守护他的心。她想安慰他,想驻留在他的心中,遏止愤怒再度席卷他的理智。他最大的敌人是愤怒的阴影,是那些阴影让他不快乐。 千吻发现,心中的情意澎湃汹涌,她想要保护他的心,让他不再愤怒,让他脱离仇恨。 她想要让他快乐。 “好,只想你。”杜鹰扬缓慢说道,在她生涩的吻下,勾起一丝微笑。除了千吻之外,他脑海中其实再也容不下其他。 上天并未遗弃他,他的天使,给了他最美好的礼物。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跟我、定睿跟小釉,从此之后都在一起。”她用力点头,加强语气。 天使,给了他一个家。 生涩的吻逐渐增温,她仍属于生手,技巧方面的不足,反倒显出纯真的诱惑。她环绕着他的颈项,谨慎的吻他,丁香小舌却不敢伸探。 这样的诱惑,让杜鹰扬的理智崩解,他低吼一声,掌握了控制权,大掌放置在她脑后,灵活的舌探入她口中,翻搅柔嫩的舌,汲取她的香甜。 千吻的脑子开始乱了,发出轻轻的娇吟,无助的承受他的热吻。 怎么了?她之前只是想安慰他啊!怎么吻着吻着,气氛全变了? 他肆意加深了吻,吻得她全身无力,甚至没有发现,他的手已经解去她的衬衫,覆盖住内衣下的浑圆,挑弄的轻握。当他粗糙的指尖擦过敏感的蓓蕾时,她发出一声惊喘,被强烈的快感摆布得不犊禳抖。 杜鹰扬吻着她,轻啃着她的红唇,以单手反剪她的双手,没有弄疼她,却让她没办法反抗,他轻而易举的就解开她的内衣。 当柔嫩的浑圆,以及嫣红的蓓蕾映入眼中时,黑眸中窜出高温火焰。 “嗯,不要啦。”她低声抗议,声音又羞又甜,阻止不了他的侵略。 她羞得不敢抬头,玲珑娇小的身子几乎要被他剥光了,只剩下一件贴身底裤。她好热啊,但是此刻的**却没让她感觉到半分凉快,仍是热得不住喘息。 “千吻。”他靠在她耳边,低沉的叫唤,热烫的呼吸灌入她耳中。 她颤抖着,粉颊更红。“嗯?” “我要你。”杜鹰扬轻声宣布,捧起雪白的柔嫩,以指尖反覆摩弄。 强烈的快感让千吻全身一颤,逸出柔媚的低吟。看见他的表情,她害羞的咬着唇,不敢再发出声音。这不公平,他怎能这样欺负她? “不是早就要过了?”她低声回答,显得很不自在。孩子都那么大了,铁证如山呢! “那不够。”他已经等待了九年,有太多渴望需要她来填补。 “不够啊?”千吻的声音更小,通红的小脸几乎要垂到胸口,不敢看他。 “那,怎么办?”她小声问,其实已经心里有数。 “把你给我,一切的一切,都给我。”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霸道。 “什么时候?”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门外,两个小脑袋碰在一块儿,偷偷张望着。 确定门内的画面儿童不宜观赏后,定睿把门小心的关上,阻拦室内春光外泄。 一转身,他被后头满满的人群吓了一跳。“哇,你们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他拍拍胸口,小心肝还扑通扑通的跳。 不知何时,后头竟站了十来个人,男女都有,全是“绝世”里的成员。五角星建筑群里的住客、房客跟访客都到齐了,凑过来想看热闹。 “他们在做什么?”鬼面率先好奇的发问。杜鹰扬该不会准备关起门来,痛扁千吻的粉臀儿吧? 定睿把两手的拇指碰在一起,啊着唇。“啾啾啾。”他模拟亲吻时的声音。 “嗳?”鬼面微微一愣,反应不过来。 “呃,老爸很坚持,要老妈温习他的…呃,嗯,硬体使用方式。”他斟酌用字。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马上就懂了,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妈妈被欺负了?”小釉担忧的说道。她看见妈妈被压着啊,那不会很重吗?妈妈会被压扁的! “小釉乖,那…呃,不算欺负。”好吧,是有一点点算啦! 决定此地不宜久留,定睿双手一挥,示意清场。大伙儿识相得很,全都蹑手蹑足的退开,深怕被杜鹰扬逮到,就必须提早去见阎王。 定睿抱着小釉,也住外走去,怀里的女孩又香又软,却不肯安静。 “为什么他要脱妈妈衣服?”她追问。刚刚趴在门口偷看时,看到妈妈的衬衫飞在地上,又不是要洗澡,为什么要脱衣服? “哪有人吃橘子不剥皮的?”定睿耸耸肩,挑最浅显易懂的例子说。 小釉嘴儿半开,似懂非懂,这是说,妈妈要被“吃”了吗? “我想要一个妹妹已经很久了。” “我不是你的妹妹吗?”小釉泪眼汪汪,红嫩的小嘴蹶着。 “傻瓜,我没把你当成妹妹的。”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她扯着定睿的衣袖,小声的问。 男孩没回答,只是微笑,倾身在小女孩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门外人们散去,门内热战方酊。 千吻的粉颊烫红,被抱上柔软的大床。阳光洒进屋内,让一切都无所遁形。她抖着,连视线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摆,整个人像小毛虫般忙曲起来,躲在大床的最角落。 衣服窸窣的声,让她好奇的偷偷转过头去。 老天!她的脸颊热烫,连忙把头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不敢再看。 杜鹰扬把衣服褪尽,黝黑高大的身躯,结实而强健,充满了侵略性,笔直的朝她走了过来。虽然只是匆促的一眼,但是他的一切已经尽收她眼底。 千吻的心怦怦直跳,双眼闭得好紧。 大床的彼端有动静,健硕的身躯挪移,热烫的男性肌肤贴上来,坚实的双臂搂住她纤细的腰。 她还来不及深呼吸,就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娇小的身躯已经翻了个面,被他压制在身下。 “呃,我们改个时间地点好吗?”她争取焙刑,到这紧要关头还想逃走。 “不好。”杜鹰扬徐缓的说道,强健的男性身躯压来,她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喘息,无助的猛眨眼。 杜鹰扬的怀抱,以及身躯的重量,她都有隐约的记忆。沉重而扎实的躯体让她喘息出声,难耐的挪动身子却只是增加两人之间的摩擦,浑圆的柔软不断挨擦过他结实的胸膛,蓓蕾更加嫣红。 细致柔嫩的肌肤跟粗糙黝黑的肌肤摩弄,带来火焰般的高温,两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急促。 “记得这些吗?”杜鹰扬低声问道,热烫的唇舌探进她口中,双手不客气的抚摩,棒起柔嫩的乳峰。 “唔。”她努力回忆,脑中却乱哄哄的,全身使不上力气。 “不记得吗?”薄唇蜿蜒而下,啃过细致的颈项,滑上柔软的丘陵,将粉红色的蓓蕾,纳入湿热的口中。 “嗯!”强烈的快感,让千吻嘤咛一声,难耐的拱起纤腰,双眼缓慢睁开,却柔媚迷蒙,微张的红唇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记得吗?”杜鹰扬轻咬着她的肌肤,每一下轻咬,都换来她一声低呼。 他的呼吸好烫,灼热的滑过白嫩的肌理,又酥又痒,她伸出手攀住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抱紧他。两个人紧贴着,她感觉得到,他腿间灼热的**逐渐坚挺巨大,不怀好意的抵着她。 她梢微退开,想躲远一些,却给了他活动的空间,黝黑的指掌滑入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底裤,拨弄柔软湿嫩的花瓣。 “不要。”千吻低嚷着,不敢让他触摸那儿。她本能的想夹紧修长的双腿,不敢让他发现,柔嫩的花瓣因为挑情的逗弄,已经淌出春潮,濡湿了底裤。 “要。”他坚持,眸光深浓,不许她逃避。 千吻慌乱的摇头,力量却远不如他,修长的双腿被分开,分置在他有力的腰两侧。她为了掩饰腿间的春潮而并拢双腿的动作,只是夹紧了他的腰。 他轻笑着,笑容软化严酷,但狩猎般的目光,又让他看来有些吓人。 “不要笑嘛!”她低嚷着,把嫣红的脸儿一转,不去看他。不只是粉脸,她柔嫩的娇躯,都已浮现淡淡的粉红色。 杜鹰扬撇唇,隔着底裤摸索她的湿润,直到她娇喘吁吁,才探入底裤,直接抚摩娇嫩的花瓣,循着淌出的春潮,寻找令人**的花径。 这一次,千吻费尽力气,才没有喊出声来。她致细的手抓紧床单,十指扭成十个白玉小结,全身紧绷着。 “我还没唤醒你的记忆吗?”杜鹰扬低声问道。 他奇异的口气让她睁开眼睛,看见他野兽般邪魅的笑,她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不知道他想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几下手势,就将薄薄的底裤撕成破布。他热烫的唇舌,沿着纤腰的曲线滑下,在她的惊喘中,分开她粉嫩的双腿,住下吻去… 老天,她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些! “不、呃…不可以…啊,嗯…”千吻喘息着,口齿不清的颤抖,想要逃走,杜鹰扬偏又不放手,钳制住她的纤腰,轻易的分开柔嫩的花辨,寻找到春潮中粉红色的豆蔻。 他以舌尖反覆挑弄,再以唇齿折磨她,惊人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她娇小的身躯无意识的拱起又放松,放松又拱起,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记得吗?”舌尖扫过豆蔻,轻轻吮咬。 千吻没有回笞,发出难耐的尖叫,不停的颤抖,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些什么。 她喘息着,无力抗拒,感觉到他拨开濡湿的花辨,以长指缓慢的探入紧窒的花径,模索着泛滥春潮。 长指来回移动,先是缓慢,接着逐渐加快加重,快感接连袭来,撞击在柔嫩的花蕊间,让她频频发出娇呼。而沾了他满手蜜液春潮,更让她羞得无处可躲。 当杜鹰扬好不容易撤出长指时,她已经瘫软在床上,不住的喘息。 热烫的男性躯体压上来,灼热的**,也威胁的抵住柔软的花径入口。 千吻娇慵的睁开眼睛,看见他因**而紧绷的脸庞。 “你还没想起来吗?”杜鹰扬徐缓的说道,不期待她的回答。他靠在她的唇边,伸出舌轻轻舔过。 她喘息着,张开红唇。“我…嗯…”话还没说完,好热好烫的坚挺,威胁的往前一挺,前端稍稍滑入泄满春潮的入口。 她轻轻颤抖几下,又慌又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唔…不要啦…这样,我、我不能想…啊…”她梦呓般的低语,字句之间,掺杂诱人的喘息。每说一个字,花瓣间的压力,就变得更强大。 “好好想。”他俯下身来,口吻霸道极了。“只能想着我。”他握住她纤细的腰。 还来不及回答,灼烫的坚挺已经闯入她的花径,撞击在柔嫩的内部肌肉上。 “嗯、啊…啊呀!”千吻惊喘,娇媚的低吟被他的撞击挤出,柔嫩的花径,努力适应着多年后的造访。 杜鹰扬强忍着,压抑肆意冲刺的**,知道她其实跟处女没两样。 “你…呃…”她想抗议,吐出唇的,却都是柔软的低吟。 他的**好庞大,把她撑到了极限,无尽的热源,灌进她的体内,她热得不住呻吟,在他的身下辗转翻腾。 “疼吗?”他咬紧牙关,吸气忍耐无尽的欢愉。在她的体内,紧而湿烫,如最**的天鹅绒。 千吻狂乱的摇头,难耐的拱起身躯。她不疼,只是好难受,身子明明被他充满了,却还感觉好空… 他抱着她,缓慢的撤出坚挺,几乎就要离开她。 千吻发出低低的呻吟,娇声未歇,他猛的再度撞入,贯穿了她的柔嫩。 “啊!”她低喊一声,攀紧了他,连续的冲击,让她惊慌的呻吟。 她睁开眼睛,看见杜鹰扬悬宕在她身上,下身用力挺进,每一下进击,都带来激烈的火花。 “你!啊…”她想指责他假逼供之名,行se诱之实,却心余力绌。属于他的坚硬,在她体内撞得好深,当他反覆前挺之际,她逸出长长的颤声,声调又娇又甜,粉脸嫣红,满是羞涩的神态。 这可恶的男人,打从一开始就没要她回想什么! 他单手握住她的一双小手,牢牢固定在头部上方,律动由慢而快,几乎完全抽离,再凶很的刺入最深处。狂野的律动,激烈的贯穿她的身子,随着他每下沉重的撞击,她娇小的身躯都像是被往上推去。 “千吻…”他粗声唤着她的名字,饱含火焰的黑眸锁着她,猛烈的在她体内夺取与制造欢愉。 她无意识的回应着,被接连的冲刺降服,红唇间逸出银铃般的娇吟。 杜鹰扬挺起身来,搂抱千吻纤细的腰,让**更加深埋进她体内。她全身酥软,使不上力气,只能搂紧他强壮的颈子,每一下硕实坚挺的摩擦都让她喘息。 卧室之中,充斥着欢爱的气息,他的低吼及她的娇吟,交织成一片。 杜鹰扬悬宕在她身上,黑眸狂野,汗水落在她的肌肤上。她着迷的看着他,子着他凶猛的表情。 欢愉累积得太高,她张开唇,难耐的咬住他的肩膀,像是九年前的那一夜般,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她的痕迹。她咪呜低鸣,欢愉凝聚,继而像烟火般爆发。 杜鹰扬发出一声低吼,抵住她花径的最深处,释放出精华热液,而包裹住他的柔软花径,一阵阵的紧缩,带来**的余韵。 汗湿的男性体魄颓然压了下来,她满足的低哼一声,又被他翻了过去,贴在他的胸口上。 就算是累极了,他还是体贴的不想压疼她。 “你…”千吻喘息着,努力想调匀气息,抗拒**后的疲累。“你,恶劣!”她喘着气说道,不忘指控他。 他的嘴角绽开邪笑。“我可以再坏一次。” “啊!?”千吻的眼睛瞬间瞪大,不可能啊,他不是才刚刚…呃…难道他在短时间内,又“整装待发”了? 看来,如果不是她老妈教的性教育有错,就是他实在天赋异禀,体力好得惊人。 不顾她还无辜的猛眨眼,杜鹰扬黑眸闪烁,将娇喘吁吁的她翻过身子,捧着她柔润圆俏的臀儿,放肆的从后方进攻,灼热的**再度埋入湿润的花径── 这小女人太天真了,他的渴望太深,哪是轻易可以填补的? 她可欠他了九年份的缠绵呢! 第九章 日上三竿,厨房里飘来饭菜香。 厨房新颖得很,平时却人迹罕至。直到千吻母子三人住进来,厨房才正式进入使用阶段,偌大的屋子少了冰冷的疏离感,变得十分热闹。 娇小的身影穿着围裙,一副小娇妻的打扮,右手持着铲子,正在应付锅里获获作响的鱼。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只剩鱼尚未起锅。 “这太过分了,他是要将这几年来的分一起捞回来吗?正面做完,还给我翻面。”千吻嘟囔着,把锅里的鱼抛空翻了个面,比照她昨晚的境况。 昨天战况激烈,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他不知要了她多少次,害她今天早上差点直不起腰来,连下床都花费不少力气。 “想试试侧面的?”热烫的呼吸吹在她的左耳。她竟然没察觉,杜鹰扬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 那低沉的嗓音,即使在白昼听来还是让她手脚发软。 “还有侧面的?”她眼睛瞪得老大,持铲的手停住。侧面?他昨晚没教她这个啊! 杜鹰扬不答反问,挑起浓眉。 “等会儿来试试?”他打量流理台的大小,评估可行性。 “才不要!”她红着脸,连忙拒绝,挥着铲子后退。 这个色魔,难道永远不知厌足?竟然连在厨房里都想着要… “鱼再不起锅,要焦了。”杜鹰扬嘴角浮现一丝笑,瞥视锅中的鱼。 “啊!”千吻惊呼一声,冲了过来,急呼呼的把鱼盛起来,低头仔细检查。嗯,鱼尾巴还在,鱼皮也完整,又香又酥,完美极了。 一双坚实的手臂环上她的谶腰,宽阔的胸膛煨烫着她的背,他拥抱着她,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 “要吃饭了。”她小声说道,却软下身子,奢侈的享受他的拥抱。她好喜欢他抱着她的感觉,这样的拥抱跟激情无关,但是暖暖的,很窝心。 “我比较想吃你。”杜鹰扬吻着她的发。 她的粉脸又红了,拿着香菜装饰盘面,不去看他的表情。 闯过他心门上的障碍后,才发现他并不是冷漠的,他内心里有着激烈的火焰,比任何人都热情,说起亲匿话来,可半点都不会害羞。 “不要乱说话,让小阿听见就不好了。”她苦心经营的良家妇女形象,被他一夕之间全毁了。 “你昨晚喊得那么大声,他们可能没听见吗?”他轻笑着,声音更低沉。 千吻呻吟一声,用手盖住眼睛。昨晚被他逗弄得理智全失,朦胧间只记得她又是呼喊、又是恳求的,其他人肯定听见她的彻夜娇呼,享受了一整夜的“立体声”“天啊!我没有脸见他们了。”她挫败的说道,怀疑此后出门,都必须带着头盔,遮盖脸上羞窘的嫣红。 “你即将是我的妻子,夫妻间欢爱,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他说得理所当然,端起她的下颚。 “夫妻!”千吻瞬间把眼睛瞪到最大。等等,她是听错了吗? 她前不久才发现,自己深爱着他,整颗心还在适应他的深情跟疼宠,他就嚷着说耍娶她?这样的进展是不是太迅速了点? 噢,她幸福得有些慌乱呢! 见千吻一脸错愕,杜鹰扬俯下脸来,逼近那双清澈的大眼。 “你不想嫁给我?”俊脸一沉,黑眸危险的眯起。 千吻用力摇头,马尾乱甩。“不是的,我…” “那就是愿意了。”阴霾豁然开朗,薄唇印上她,给了她迅速却扎实的一吻。 “我会尽快处理好一切,我们尽速结婚。”他急着将她娶进门,好好呵护她。他浪费了太多光阴在仇恨里,直到拥有她,才发现生命原来如此美好。 “可是…” “穿白纱吧!”他想看她穿白纱的模样。 “但是…” “孩子们当花童。” “呃…” “我们可以搬回你那里。”他记得她不喜欢住在上官家。 “那个…” 黑眸又眯起,挑起浓眉望着她。“哪个?” “我需要时间作心理准备。”她小声说道,连连深呼吸。 不只心理要做准备啊,如果两人真的要结婚,要准备的事情可是一大堆呢!扁是母亲百手生那里,她就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你已经花了九年的时间作心理准备了,还要让我等多久?”杜鹰扬低头,让两人的额头相抵,黑眸望进她眼里,严肃极了。“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娶你为妻。”他紧紧拥抱着她,拒绝任何阻碍。 他做的决定,从来就无人可以违逆,更何况这是他今生最大的决定。本案终结,不论她在迟疑些什么,他都娶定了! 没理会千吻仍旧张口结舌,杜鹰扬转身离开厨房。 半晌之后,千吻才回过神来,弯弯的柳眉皱得紧紧的,红唇也不悦的嘟着。 真是的,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千吻踱着脚,嘟嘟嚷嚷的把鱼端上桌,招呼定睿跟小釉来吃饭。杜鹰扬也不请自来,坐在她身边。 这餐桌大得很,而他们偏偏都挑选了这一处,靠在一起热闹的用餐。 千吻低着头数饭粒,不去看他,怕他会在餐桌上提起结婚的事情。可以预料到,她找不到任何支援,定睿那浑小子,肯定会举起双手双脚,大呼赞成。 唉!她也不是不愿意,毕竟九年前就对他一见钟情,如今又爱得不可自拔,不嫁他,要嫁谁?她也想跟他一生一世啊,但是,婚嫁这事必须从长计议嘛! “我不要吃鱼,都是刺。”小釉突然开口,嘟起水嫩的红唇。 定睿摸摸她的颤,接起拔刺重任。他埋头苦拔,大小鱼剌堆在餐巾上。 千吻趁着没人注意,也把鱼缓慢的推开。她也不爱吃鱼,拔鱼刺好麻烦,她甚至有好多次被鱼刺梗到的经验。 一只男性手臂伸来,端起她面前的鱼,将鱼刺缓慢的剔尽,再将那盘鱼放到她面前。 “吃。”杜鹰扬说道,口吻是她习惯的蛮横,不容拒绝。 在霸道的举止下,其实是最窝心的意图;原来,这就是他表达爱情的方式,这个闪过心头的认知,让千吻的红唇忍不往上扬。 当杜鹰扬看向她,疑惑的挑眉时,她赶紧低下头去努力的扒饭,甚至忘了要挟菜吃。闷在碗里的小脸笑得格外甜蜜,偷偷在心里下了决定── 她喜欢他的霸道。 在杜鹰扬有效率的指挥,以及上官媚的协助下,婚礼筹备得很快。 结果,婚礼当天早晨,千吻拒上礼车,甚至还把精致的白纱礼服踹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不行、不行。”她连声说道,小脸撇到旁边去,红唇微嘟。 “穿。”简单扼要的命令。 “不要!”清晰明了的拒绝。 冷酷黑眸对上倔强明眸,两人大眼瞪小眼,倨持下下。 “我说过了,要举行婚礼可以,必须在我家里,而不是这里。”千吻虽然愿意嫁他,却坚守底线,要回家里去准行婚礼。 “‘洛尔斯’的事倩尚未解决,回那里去有危险。”杜鹰扬瞪着她,知道无法说服她。在某些时候,这个小女人倔得很呢! 她耸肩,挑衅的抬起小脸,没被他凶恶的眼神吓着。 老兄,这招不管用了啦!她早已知道,杜鹰扬虽然霸道,却绝对不会伤害她。 反正就要当新娘子了,她总有权力恃宠而骄,稍微坚持己见吧? “‘绝世’的干部来了不少,‘洛尔斯’怕是连一只蚂蚁都进不了大门,哪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在你们眼皮下把我绑走?”她双手插腰,说得合情合理。 “不行!” “那我不嫁。”她顶了回去。确定他爱她后,说话也开始大声了。 杜鹰扬瞪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始终在一旁观战的上官媚轻笑出声。“胜败已分呢!”上官媚抿着唇,抚着猫儿。多么清楚的结果,这一局,千吻小羸,杜鹰扬落败。“你要是檐心,我就先派人手过去,布置会场之余,也加强警戒。”她难得好心,出来打圆场。 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上官媚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帮忙,让你顺利跟千吻结婚。”她眨动双眼。 “对嘛,你不要像个老头子,操心这、操心那的。”千吻打蛇随棍上,也在帮腔。 凌厉的目光扫回来,瞪着她。该死的,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一声愤怒的咆哮低吼后,杜鹰扬一把抱起千吻,把她像袋玉米似的甩在肩上,跨步往外走去。 “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好。”他冷声说道,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甩在肩上的千吻,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对着上官楣做出胜利手势。 哇,大惊喜! 干吻睽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屋子,怀疑自个儿是走错地址了。 她住在上官家的这段时间里,杜鹰扬砸了大把银子,附赠最冰冷的命令语气,让吓破胆的建筑公司日夜拼命赶工,房子在最短的时间内,被装潢得清爽雅致,就连二楼墙上那个被她轰出的大洞,也被仔细的补上。 上官家的人手来得迅速,摆上鲜花缎带,礼服也送上二楼,等着新娘子穿上。宾客们络绎不绝,屋里屋外喜气洋洋。 “哇。”千吻张大嘴,目不暇给的看着新装潢。 这些年来她懒得很,几次想整修,又怕极了装潢时吵闹的声音,这次被杜鹰扬绑去上官家,倒是因祸得福,回来后整个家都焕然一新了。 “喜欢吗?”他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连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喜欢。”她用力点头,回过身来用力抱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好高兴,没想到他私下偷偷准备了这么棒的礼物!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一家人此后的温暖小窝。 杜鹰扬低下头来,以唇摩挲她的额头,严酷的表情,在看向她的时候有了一丝软化。之前的气愤,在瞧见这张容光焕发的小脸后,转眼烟消云散。 宽厚的掌往下滑,抚过她柔弱的纤腰,搂住她的圆臀,紧紧的压住,让她亲身感受他的**。 小肮上那熟悉的灼热坚挺,让千吻的粉颊嫣红。“色狼!也不看看地方。”嘴里虽然骂着,她满是羞意的小脸上,可找不到半点讨厌的表情。 两人站在楼梯口,紧紧拥抱着,楼下众多宾客看到这一幕,纷纷伸手揉揉眼睛,怀疑是眼花了。是看错了吗?人人闻之胆怯、见之发抖的冷血护卫,在搂着千吻时,神情可温柔得很呢! “呃,老妈,可以打搅一下吗?”定睿小声说道,全场只有他敢冒死打断两人的温存。“典礼快开始了,你再不去换礼服,会来不及的。” 千吻点头,脸儿通红。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忘情,几乎在这儿就跟他热烈拥吻,有几十双眼睛全都盯着他们看呢! “礼服在二楼。”杜鹰扬不舍的松开手,低头凝望着她。“在我们房间。”他徐缓的说道。 我们? 千吻反覆咀嚼着这两个字,红唇扬成欣喜的弧度。她好喜欢这两个字。 “等我,我只要一会儿的时间,就会回来。”她抛下幸福的笑容,咚咚咚的往二楼冲去。 一楼也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定睿跟小釉,两个可爱小报童跟着住二楼跑,想抢第一个看看老妈穿白纱礼服的模样。 精致华美的白纱礼服,妥当的平躺在床上。之前那件被她踹过,留下好几个脚印,上官媚竟又神通广大的送来了另一件,细心得让人诧异。 她迅速换上礼服,急着要再回到杜鹰扬身边。她一边拉上拉练,一边对着镜中倩影左顾右盼。礼服很合身,完全照着她窈窕的体态剪裁,漂亮得不可思议。上官媚像是早就预料,所以私下又命人做了一件备用的。 千吻的心里,竟破天荒的浮现对上官媚的好感。仔细推敲起来,这桩美好姻缘,还都要多谢她的从中牵线呢! “妈妈,好美啊!”定睿推门走了进来,大声喊道。小釉跟在后头,一脸的兴奋,漂亮的眼睛眨啊眨。 “真的吗?”千吻心花怒放。“多说一点。”她陶醉的拎着白纱绕圈圈。 “绝世美女。” “再说。” “迷死人了。” “再说。”她又绕了一圈。 “任何男人都会败倒在你石榴裙下的。” “多说一点,等一下拿糖果给你吃。”千吻笑逐颜开。 “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是个八岁小阿的妈!”这句话,喊得最大声。 千吻撇过头来,双眼一眯,用纤纤玉指把宝贝儿子的脸颊捏紧拉开。“浑小子,你说什么啊?” “唔。”定睿瞪大眼睛,含混的咿咿吾吾。“唔,妈妈,好痛。饶命,我不会再乱说了。”他对天纺,努力求饶。 “再敢乱说话,我就叫你老子揍你屁股。”她威胁道,说一个字,就拍定睿的脸颊一下。 “老爸才不会揍我哩。”定睿小声说道,揉揉发疼的双颊。 “你说什么?”明眸又眯起了,双手又化为螃蟹钳子,威胁的挥舞到他面前。 他双手乱挥,露出天真无辜的笑。“我是说,你快些下去吧,老爸快等不及了。”为求自保,他抛下这句话后,匆忙逃出主卧室,飞奔向楼下的会场。 “这小表!”千吻低笑,无奈的摇摇头,牵着小釉就要住外走。 “妈,”小釉却双脚钉住地板,拒绝被拖动。她挥舞的双手,拼命往头上拍。 “头上戴的。”她提醒着。 啊,对了,差点把头纱忘了。 千吻恍然大悟,匆忙又回身去找。她刚刚穿礼服时,把头纱碰落在地上,这会儿竟然找不到了。 “奇怪,放哪里去了?”她喃喃自语,上半身已经探进床铺下,圆臀不雅的翘得高高的,好在礼服的裙摆够宽,否则只怕会春光外泄。 床捕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千吻东摸西摸,凭着触觉判断。“嗯,不是这个。”她丢开一个盒子,摸着另一个物体。“也不是这个。”唉,床下堆了太多不明物体,真要找东西时,也是挺麻烦的事情。 “没看到。”小釉也探进头来,模仿她的姿势。 后方传来开门的声音,大概是定睿,等得不耐烦,这回来催促她手脚快些。 “喂,你看到我的头纱没?”千吻没有回头,张口就问,双手还在床底下胡乱翻找着。 “黎小姐,我亲自来邀请你了。”醇厚好听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她之前绝对没有听过,陌生极了。 千吻转过身,僵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露出礼貌的微笑,笑意却没渗进他蓝黑色的眼睛。他的左手有着奇怪的手势,食指先扣后弹:疾射出某种东西,咻的一声,迅速住她这儿飞来。 她惊呼一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东西己径嵌入她身前几寸的木质地板里。 视线往下看去,是一张扑克牌,牌面则是黑桃J。 千吻的脸儿瞬间变得雪白。 黑杰克! 第六章 第十章 这是一个奇异的景象,所有人无不停下脚步,诧异的行注目礼。 穿着白纱礼服的美丽新娘,手中牵着花童打扮的漂亮小女孩,黑衣的俊帅男人在前头。这样的组合,原本应该很是赏心悦目,但是新娘却一脸凝重,半点没有新婚的喜悦。 踏入饭店大厅的瞬间,千吻偏头偷瞄角落,想找个逃生路子,裸露的手臂却被人扶住。 “黎小姐,我很坚持,必须跟你当面详谈。”黑杰克靠在她发边低语,所用的劲道让她挣脱不开。旁人看来亲昵的耳语,其实是温和的威胁。 “我…”正想说诂,却发现黑杰克的视线扫向小釉,千吻打了个冷战,马上屈服,点头同意他的要求。 据说,这个男人无恶不作,做过的坏事无法计数,多到塞满了好几个电脑档案柜,要是惹恼了他,她跟小釉只怕都会被杀了灭口! 说来只能算她失算,没想到黑杰克竟能躲过众人的眼睛,在“绝世”菁又中,神下知鬼不觉的把她掳了出来,家里现在肯定乱极了,不但新娘子失踪,连小报童都不见踪影。 唉,别的不提,杜鹰扬肯定又要火大了。 她在心里叹气,一手牵着小釉,另一手在白纱长裙里摸索。两人走过时,地上每隔几步距离,就跌落一颗小豆子,仔细一看,那东西是从白纱长裙里掉出来的,五颜六色的,有几分像是糖果。 饭店的高阶主管迎了过来,对黑杰克十分恭敬,领着三人走到僻静的角落。 “我们不上楼吗?”千吻诧异的问,转头就看见大厅内人来人往。 这儿虽然僻静,但一点都不隐密,难道他打算在这里,就找她算帐?不会吧?这恐怖份子难道做坏事时,都不需找个隐密的地方? “在这里谈就好。” “喔。”千吻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喊了一声糟,真是的,也不早说,害她一路扔得那么高兴,说不定等会儿一乱起来,她也会惨遭池鱼之殃。 在白纱长裙下,千吻开始用脚把那些小豆子踢开。 蓝黑色的眸子打量着她,久久不语。俊帅的脸庞、挺拔健硕的体格,以及神秘高贵的气质,让周围所有男人为之失色。薄唇上始终噙着笑,但是那双眼睛却冰冷得像是无生命的水晶,被他盯着的感觉,让人手足无措,像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初次见到黑杰克,千吻有些存疑,不敢相信恶名昭彰的男人,竟会有这么出色的皮相。再者,他的举止与谈吐都十分优雅,根本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千吻在心里拼命摇头,制止自己的怀疑。不不不,人心隔肚皮,她怎么能够靠着那张好看的俊脸,就质疑他并不是坏人?上官媚明明就说过,这男人邪恶极了。 “请别紧张,冷静下来。”黑杰克开口说道,连口气都很礼貌。 千吻勉强一笑,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别紧张?从婚礼上,都被坏人集团里的大头目绑架,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还叫她别紧张?她没吓得当场辫厥,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可以冷静,下过,你必须给我个承诺。”千吻豉起勇气直视他,把小釉抱得紧紧的。她曾经听人说过,黑杰克虽然行事很毒,却也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就绝不反悔。 “请说。”他的手支着下颚,长指抵着唇,感兴趣的望着她。 “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不许伤害到小阿,她是无辜的。”千吻把小釉抱紧,在最危险的时候,仍想着要保护孩子。 “冲着你?”剑眉挑起,懒懒的重复她说的话。 千吻咬牙,以为黑杰克在装傻。她倾身向前,双手啪的拍往典雅的精致木桌。 “对!那些炸你仓库、毁你船只、断你货源的武器都是我设计的,你要还算是个男人,想报仇就冲着我来,别迁怒在小阿身上。”她说得义愤填膺,喘了几口气,还想对着那张俊脸继续嚷下去时,小釉扯扯她的裙摆。 “妈咪,我可以吃这个吗?”小女孩嘴上在问,手上已经拿着五颜六色的小豆子,积极的就要往嘴里塞去。这些小豆子,是在妈妈藏在裙子下的小靶子里找到的,妈码好坏,带了糖果来也不跟她说,是想独吞吗? “不可以!”千吻惊叫,连忙把小豆子拨开,当着黑杰克的面,把小釉头下脚上的拎起来,用力的抖动。 几下清脆的声音,小釉藏在掌心里的小豆子,全跌回地上去了。 “有吃到嘴里吗?”千吻焦急的问,把小女孩的嘴撬开,仔细的找。 “没有。”小釉嘟着嘴,诚实说道,看着妈咪把小豆子全扔到地毯上。 黑杰克从头到尾坐在原处,挑眉以对。 “那是什么?”他礼貌的发问,偏头看向汗流浃背的千吻。 “呃,糖果。”千吻匆忙回答,警戒的看着他。见那双浓眉仍挑得高高的,像是不太相信,她又补了一句。“她蛀牙,所以不能吃零食。” 清洁女工扫着地面,把小豆子全扫进垃圾桶里,千吻的视线跟着看向垃圾桶,再看看垃圾桶上方,支撑饭店大厅的大梁,显得更加不安。 “小釉没蛀牙。”被诬赖的小釉很不高兴,对着黑杰克露出一口健康闪亮的乳牙,证明自己的清白。 蓝黑色的视线又扫了过来,千吻收回视线,笑得很尴尬,冷汗点点,在粉颊上乱流。“我只是‘预防’她蛀牙。”小釉啊小釉,要命的话,就别拆她的台啊! 怕他看不清楚,小釉还走上前去,用手指把脸颊拉开,非要他看个仔细。 “看,没蛀牙!”她强调。 黝黑的手伸出,千吻低呼一声,一颗心跳到喉咙,差点没迸出来。“不要伤…”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黑杰克,竟然徐缓的抚着小釉的头,给予温和的鼓励,甚至还附赠一个迷人的笑容,蓝黑色的眼睛里,甚至还出现一丝情绪。 小釉笑开了,小脸格外灿烂,完全不怕他。 千吻愣愣的眨着眼睛,原本还以为,他是想伤害小釉。她以为,所有的坏人应该都是讨厌小阿子的吧?哪里还会亲切的鼓励孩子?这人的熊度真好?半点都不像是不讲理的危险份子。 更难以解释的是她在面对他时,竟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 黑杰克的言行态度,竟跟上官媚所说的,差距十万八千里。 困惑接连冒出来,千吻拧紧秀眉,把小釉抱了过来,一脸警戒的瞪着他。 “别以为摆出好脸色,我就会上当。”她用力摇头,不肯被黑杰克所骗。 “我不必欺骗你。”黑杰克缓慢的说道。 千吻猛地一跺脚,再也受不了他诡异的态度。“混蛋,把话说明白啊!别兜***,要杀要剐一句话!”她喊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 “‘洛尔斯’是犯罪组识,不是早就习惯杀人不眨眼,我算是你的仇人,遇上好机会,你怎么会放过我?”千吻问道,勇敢的挺起下颚,不肯认输。 黑杰克面色一沉,浓眉紧拧。他没有回答,只是以蓝黑色的眸子瞅着她。 气氛凝滞,当他凝望时,时间仿佛也为之冻结。 他走上前来,高大的身躯优雅如一头豹,精敛而危险。千吻知道该逃开,双脚偏偏不听话,只能呆望着他。 “我没有要杀你。”黑杰克礼貌的说道,走到她身边最近一处,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身躯。他缓慢的伸出手,勾起她小巧的下愕,子着她的眼睛。“我只是想雇用你来为我工作,研发出那套采统。”他徐缓说道。 残余的理智在脑子里尖叫,千吻用力摇头甩开他的手。“我不帮恐怖份子设计武器。” 有力的手又伸来,再度扣住她的下颚。“我贩卖武器,并非为了屠杀。”他淡淡说道,眸光深浓。 千吻红唇微张,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怎么办?她的心竟然有一点点相信他呢,有这种专注眼神的男人,会说谎吗? 被那双蓝黑色的眼睛子,就像是跌进最深的海洋,她仿佛就要被催眠… 大厅门前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落地玻璃门被撞开,撞击声把几乎要开口答应的千吻吓醒了。 “放开她们。”一大一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男人,异口同声的怒吼。 看见杜鹰扬与定睿的那一瞬间,千吻双腿一软,松懈的跪在地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心中有多么渴望见到他们。 杜鹰扬大步走了过来,阴沉的脸色如同死神。他瞪视着黑杰克,一面伸手扶起千吻,仔细检查她是否安然无恙。 “他伤了你吗?”他压抑着满腔怒气,将千吻紧紧的抱在怀中。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将她抱得更紧。 之前发现她与小釉同时失踪时,他几乎陷入疯狂,地板上那张扑克牌,证实她是被黑杰克带走的。他急切的寻找,却发现黑杰克根本懒得掩饰,一路留下明显的证据,像是不怕他追来。 “没有。”千吻摇头,紧紧抱住他,娇小的身子不犊禳抖。她不恐惧,却很紧张,多么希望他陪在她身边。 直到如今,她才完全能够确定,自己多么依恋他,无法忍受失去他的陪伴。这一辈子,她都要好好抱住他,绝对不放手! “我只是想找她详谈,没有要伤害她。”黑杰克徐缓的说道,打量着全身散发着杀气的杜鹰扬,评估对方的能耐。 杜鹰扬冷酷的望着他,不打算听进任何解释。“你不该接近她。”他眯起眼睛。 黑杰克皱起眉头,俊美的脸上出现无奈的神情。“你们都非得这么不可理喻吗?”他忍无可忍的问道。 “等等,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千吻站到两人中间,回头想让两人坐下,却瞥见墙上的大钟。她全身一僵,不断眨着眼睛。“噢喔,糟了。”她低声说道,觉得头皮开始发麻。 该死了,刚刚沉溺在黑杰克的视线里,竟让她忘了该计算时间! “什么糟了?”杜鹰扬低头看向她。 “没时间解释,我们先离开。”千吻匆忙说道,决定此地不宜久留。她的视线钉住墙角的垃圾桶,像是里头正要发生什么可怕的变化。 “不行。”他冷冷说道,嘴角绽开残忍的笑,走向黑杰克,坚决要把对方大卸八块。 “真是的!”千吻气得想咬他。这个笨男人!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坚持有仇必报,难道他就不能听她一次吗? 杜鹰扬缓步上前,指掌微扣,左脚斜斜踏出,全身的肌肉紧绷,杀气凝聚到顶点,即时无枪无刀,也散发出致命的危险,令人心惊胆战。他不以枪枝解决黑杰克,反倒准备以拳法,活生生将这恐怖份子支解。 尤其是那只碰过千吻的手,他非要狠狠折断不可! 黑杰克冷然一笑,优雅的气质褪去,显露内在的危险。 “好,我也不用枪枝。”他的手探到腰间,飕的取下系在腰间的一条软鞭,威胁的轻击地面,没打算躲过杜鹰扬的挑战。 千吻抱住头,发出呻吟。“你们理智一点。”她的努力,就像是对牛弹琴。而且,还是两头已经瞪红眼的公牛!“就算要打,也到外头去打吧!”她火烧屁股似的又蹦又跳,在两人之间奔走,妄想阻止这场恶斗。 “千吻,让开。”杜鹰扬冷冷说道。 黑杰克勾唇冷笑。“是的,黎小姐请让开,我也不希望伤了你。”他礼貌的道。 “不让!”千吻尖叫一声,硬是站在中间不动。“定睿,把小釉带出去。”她转头喊道,不忘看一眼墙上的大钟。 在危机当头时,定睿选择乖乖听话,抱起小釉就住外冲,头也不回的直奔大厅外。 “走啊!”千吻大喊着,视线离不开时钟。“快走,再不走要来不及了。”她急得跳脚,拼命拉住杜鹰扬,想把高大如山的他往外拖。 “什么来不及?”杜鹰扬皱起浓眉,瞪着一脸惊慌的她。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大梁下的垃圾桶炸成碎片,尖锐的塑胶碎片飞开,力道十分强劲。几乎是同一瞬间,杜鹰扬将她扑倒在地,以庞大的身躯做为屏障,将她保护在怀中。 爆炸的风压震碎了数块落地大玻璃,破碎的玻璃雨格外缤纷,大厅里瞬间乱成一围,人人争相逃命,。 “老天。”千吻哀叹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她就说会来不及的嘛! “那是什么?”杜鹰扬抱着她起身,皱眉看着大厅内一片狼藉。他逼问着,总算察觉她的举止有问题,显然跟这场爆炸脱不了关系。 大厅内华丽的装潢全变得残破不堪,受创最重的,是大厅角落,原先摆放垃圾桶的地方,爆炸波及到主要结构,大梁已经崩塌了一半。 “呃,我本想自行逃走,所以带了一盒东西来。”她说得吞吞吐吐,充满歉意的看着尖叫逃命的人们。对不起啊,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什么东西?”两个男人同时吼了出来,瞪着她低垂的小脑袋。 千吻缩了一下脖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该庆幸,这场爆炸让他们小小的达成共识吗?虽然,这个共识是用在责骂她上头。 “只是…只是…微型炸弹。”她说得格外小声。 黑杰克出现时,她正在床底下乱摸,灵机一动,就把这盒东西摸了出来。 “炸弹!”又是同声咆哮。 终曲:爸爸压在妈妈身上 杜鹰扬握紧拳头,不断吸气。遇上这小女人后,他的理智就烟消云散,如今他气得想给她那可爱的圆臀一顿好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制造出这么一场大爆炸,是想连小命也一块送掉吗? 小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充满无辜。“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啊!那炸弹会在落地后二十分钟爆炸,威力其实也不大,能制道騒动,让我乘机逃走。没想到,黑杰克只打算在大厅跟我谈话,更没想到,清洁工会把炸弹全扫进垃圾桶里去。在密闭的空间里,威力会倍增,所造成的连锁反应会…” “闭嘴!”凶猛的吼叫声,充斥着残破的大厅,两个大男人的耐性已经用尽。 千吻扁了扁嘴,好难过竟没人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她吸吸鼻子,抬起顽来看着杜鹰扬。“那,现在你们愿意听我的话,先行离开这里吗?”她充满希望的问。 两个男人视线相对,虽然仍有警戒,杀气却明显的敛去许多。 被千吻这么一瞎搞,一触即发的恶斗倒也失了气氛,况且如今环境险恶,马上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黑杰克缓慢的收起软鞭,无意再战。他的神态恢复之前的优雅,抬手拂开额前的一络黑发。 “啊!”一声惊骇恐惧的娇呼传来,众人同时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纤细的女子,穿着白色的衣衫,背对着他们,似乎被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大梁吓傻了,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大梁发出危险的嘎吱声,还没人能够出声警告,一根钢筋崩然而裂,沉重的大理石瞬间垮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身影矫健的窜了出去,在大梁完全崩塌前,抱住那女人。 “啊!”千吻发出尖叫,紧张的捏紧杜鹰扬的手臂。“天啊,他们没事吧?”她的声音颤抖,瞪大眼睛努力搜寻。老天保佑那两个人平安无事,否则她可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总算,烟雾缓缓飘开,高大的身影站立在瓦砾废墟的另一端。他的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女人,看来似乎毫发无伤。 黑杰克抱起那女人,皱着眉头审视她昏厥的苍白脸容。他虽然尽力赶来,她却仍受了伤,尖锐的岩石似乎击中她的额,细致的肌肤被撞出伤口,鲜红的血淌了出来,染了血的发丝披盖在她脸上,更衬托出她的楚楚可怜。 几个模糊的身影在烟雾后方出现。“主人。”男人们低声唤道,危险的目光有志一同的看向杜鹰扬。 “我没事。”黑杰克简单的说道。 “请交给我们处理。”男人们低语,隔着烟雾挥动手臂,纷纷抽出武器。 危险的气味弥漫四周,杜鹰扬全身紧绷,猜出这些人是黑杰克的亲卫队,最贴近“洛尔斯”核心的危险人物。 “该死!”他低咒一声,将千吻护在怀中。 她却不肯乖乖的,硬是要扭出他的怀抱,站在他身前挡去危险。 “千吻!”他低吼,握住她纤细的腰。 “我不要他们伤害你。”千吻咬着唇,倔强的看着前方。看气势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虽然她对杜鹰扬的身手有绝对的信心,但是一来双方人数差距过大,二来他若要保护她,势必难以施展,就算能打败他们,肯定也要挂彩受伤,无法全身而退。 她挡在他身前的娇小身影,以及誓死捍卫他的模样,让他的心蓦的一紧,热烫的情绪,在最危险的时刻,竟满满的充斥胸怀。 真正的关心,是无所谓生死,总把对方的安危放在自身前头,只有家人,才会有如此奋不顾身的付出… 千吻是他的家人,他最爱的女人,有她的存在,这世间才有他容身的角落。 坚实的手臂从后方伸来,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她几乎难以呼吸。 “我爱你。”热烫的呼吸,灌进她的耳。 “什么!”千吻惊愕的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我爱你。”他重复,充满肯定。 她完全呆住了,没想到杜鹰扬竟会挑选在这时候,对她吐露爱语。老天,是他被吓傻了,还是她紧张过度,产生了幻听? “你…”她说不出话来,想要追问,偏又张口结舌。 “回去再说。”他淡淡说道,制止她的欲言又止。等到安全之后,他要好好的抱着她,诉说一整夜的情话,将他心中压抑许久的爱恋,全部倾诉。 杜鹰扬转身面对那些人,缓步走上前去。 气氛紧绷得可以用刀子划开,“洛尔斯”的众人严阵以待。 蓦的,清脆的弹指声响起,所有人为之一僵。 “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黑杰克淡淡说道,轻易就制止了一场恶斗。 “再者,我可不愿意见黎小姐伤心。对‘洛尔斯’来说,让她快乐,比让她愤怒来得安全。”他微笑,点头示意,抛下意味深长的一眼,而后抱着那个女子,转身消失在烟雾中。 不到几杪的时间,连同黑杰克,那些模糊的人影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大厅转眼变得空汤汤的,只剩下杜鹰扬与千吻。 “该死!”他低咒一声,跨步就要追上去,腰上却猛的一紧。 “不,不要去追。”千吻用力抱住他,用尽所有力气拖住,不让他起身追去。 “你要我放过他?”他疾声问道,不敢相信她会有这种要求。 她摇头,抱得更紧,心儿还在怦怦跳。她不愿意他涉入危险,去追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再者,跟黑杰克的短暂相处后,她心中的疑惑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之前那一幕,更让她印象深刻。 “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黑杰克真是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救那个女人?他应该冷血的站在旁,眼睁睁看着那女人被压死才对。”她匆促的说道。 杜鹰扬沉默不语,阴鸷的黑眸看向黑杰克消失的那一处,紧皱的眉头许久之后才松开。跟千吻相比,残酷的追逐变得索然无味,他首度放弃追击,顺应她的恳求留下。 他怀疑,今生是否有能够拒绝她的一日。 “我们先回去。不是放过他,而是做更详尽的调查。”他暂且让步,收回视线,黑眸重新回到那张令他爱到心痛的小脸上。 “好!”千吻欣喜的喊叫一声,扑进他的怀里,热烈的吻着他。 她的心中充满狂喜,知道自己战胜了杜鹰扬心中的愤怒,保全了他的理智。 在他首肯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看见,他周身的黑暗与冰冷,在瞬间消融,她已经将他拉出愤怒的炼狱。 从此之后,他将不再陷溺在仇恨中,她将拥抱着他、深深爱着他,永远永远…“带我回家。”千吻伸出双手圈住他强壮的颈项,紧紧抱住他,低声说出她的愿望。 杜鹰扬抱紧了她,将脸埋进她的颈间,呼吸着她淡淡的香气。拥抱着她,他心中的杀戾之气自然而然的褪去,那些刀光剑影,从此再也与他无关。他已经寻到今生的港湾,不再于血海中浮沉。 深吸一口气,他放弃追逐危险,拥抱她转身走向阳光。 “好,我们回家。”他低语着,拥抱着她走向家的方向。 一个他,一个她,再加上他们心爱的孩子,从此之后,温馨愉快的生活在一起,用暖暖的感情,填补每一处心的空隙。 这就是家。 几天之后,当婚礼举行完毕,大爆炸的事情也梢梢告一段落后的某个清晨,小小的身影从二楼踱步走下。 小釉吃要叫醒妈妈,但是妈妈不来开门,只有爸爸裸着上身出来,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妈妈还想睡。 还想睡?咦,爸爸也想睡吗?她从门缝里偷偷瞧见爸爸压在妈妈身上呢! “爸爸又在欺负妈妈了。”小釉宣布,坐上专属的小椅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叫唤杜鹰扬为爸爸。 定睿轻笑一声,端上荷包蛋,帮她绑头发。 日子继续推进,这个家庭的不同,只是添了个能够守护他们的男主人,以及更多更多的欢笑。 “睿睿,你会不会像那样欺负我?”小釉突然开口。 “当然不会。”他们还未成年呢! “那明天呢?” “不会。” “明天的明天呢?” “不会。” 这答案让小釉很满意,把蛋黄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 半晌后她不放心,抬起头来又问:“那下个月呢?” “不会。” “明年呢?” “不会。” “那,很久很久以后呢?你会不会欺负我?” 这一次,定睿没有回答,薄唇上染了一抹笑。很久很久以后吗?嘿嘿,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定睿低下头来,亲吻小釉的粉嫩脸颊,算是给她的回答,阳光把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关于他与她,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书完】